《异时空之谋士风云》 第 一 章 () 改革开放进行了一段时间后,部分的人已经先富裕了起来,而广大人民的生活水平也了长足的提高,就在人们一面骂娘一面享受着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带来的成果时,手里有了闲钱的人们就想干点什么了,很多好的不好的东西都流行了起来,于是国人的业余生活就越来越丰富了。 1987年4月30rì这一天,某省的省会城市少年宫围棋教练王有道家中热闹非常。今天是他的生rì,昔rì省围棋队的几位对友都来为他庆祝,同时一起观看第二届中rì围棋擂台聂卫平对大竹英雄的电视转播。上一届,也就是第一届中rì围棋擂台赛,中国围棋队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出人意料的战胜了rì本队,让rì本围棋界视为奇耻大辱。所以对这一次的擂台赛,rì本围棋界是格外的重视,参加比赛的都是rì本的顶级高手,而且请出了当时成为九段以后未和中国棋手交过锋的超一流棋手武宫正树、大竹英雄作为双保险,以必定获胜的决心和中国队再赛一场。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rì本队,中国队从先锋到副主将虽然拼死抵抗,但前八位棋手只拼掉了对方四个人后就尽没了,中方仅剩下了擂主聂卫平。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到聂卫平能力挽狂澜,不但rì本人认为除非出现天方夜潭里的奇迹中国队在这一届擂台赛中才会获胜,就连大多数的中国人也不认为聂卫平能连闯五关取得最终的胜利。但是奇迹却真的发生了,聂卫平在连续战胜了片冈聪、山城宏、酒井猛、武宫正树这四位超一流棋手后,出现了真正的王对王的局面,直面rì方擂主大竹英雄。 刚入省围棋队,同时也是王有道的得意弟子的黄青二段,指着棋盘说道:“老聂的布局是有名的厉害,又有执黑的优势,而且是在这样不利的局面下取得了惊人的四连胜,棋下到这个份上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负担了;而大竹英雄就不同了,他现在压力一定很大,所以我认为老聂应该能拿下这一局的。” “老聂?”段位最高的刘星六段抬手就打了黄青的头一下道:“老聂也是你叫的!我们几个见了他也要称他一声老师,你呀!” 其他的几个人都善意的笑了笑,王有道为弟子解围道:“这孩子,棋没长进多少,这口气却不小啊!大竹英雄如果轻易的就能被赢掉,他就不会是rì本的名誉棋圣了,这才刚开始,不要太早的下结论,好好看你的棋吧,……有人敲门,黄青开门去。” 黄青打开门一看,来人他认识,他笑道:“这不是我那可爱的师弟,江湖人称‘一曲竹萧断人肠,两只神眼判生死’的‘神眼诸葛’贤弟吗!你是来给师傅拜寿的吧!” ‘拜寿?太好了,我都忘记了,原来今天是师傅生rì!这下不愁没借口呢!’王强在黄青的脚上踩了一下道:“不要叫我外号!我是来看师傅的!快让开!” “啊!”黄青抱着脚跳了起来,“你小子还是这么狠!” “师傅!我给您庆祝生rì来了!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这么多人啊!”王强一溜烟的跑了进去,边跑还边喊,但看到一屋子的陌生人后他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是小强啊!”王有道不很满意的看着王强道:“今天是星期四,怎么不在学校上课啊!” “他准是逃学了!”黄青瘸着脚走了进来。 “我有请假的!”王强小声嘀咕道。 “你呀!说什么给我庆祝生rì!礼物都不带一个,是想看比赛吧!”王有道点明了徒弟的来意。 王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嘿嘿!还是师傅了解我!”说着从角落里捞了张板凳出来,坐到电视机前大模大样的看了起来。 受到第一届中rì围棋擂台赛中方获胜的刺激,社会上关注围棋的人越来越多,并逐渐的形成了一股围棋热,不少眼光长远的家长也带着孩子投身到围棋热中,希望早早给孩子找到一个很好的出路。象王强这样的学棋的孩子有很多,所以省围棋队的几位专业棋手对他的到来都不怎么注意,仍旧挤在棋盘前趁新的棋谱没传过来时,各抒己见的讨论着中rì双方的两位擂主正在进行的决定胜负的一战目前形势谁更好一点。 棋盘边是靠不上去了,黄青只得取了个小凳子和王强并排坐下关注电视上的转播。抓了把瓜子递了过去后,黄青用请教的口吻问王强道:“这盘棋你觉得怎么样?” 省围棋队的几个人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心高气傲的黄青会用这样的语气请教别人,几个人都忍不住看了看王强。 接过瓜子,王强并没有吃而是在手里把玩着,他道:“不好说,聂九段的布局不但稳而且很有气势,在场面上有一定的优势;而大竹子的开局虽然弱了点,但他的强项是中盘和官子,现在就看聂九段能不能在后面的比赛中顶住对方的进攻了,我想中盘的时候双方下的都会很苦的,结合双方的实力和习惯上看,胜负应该在二到三目之间。” 听了王强的话,刘星他们很是惊讶。他们这些专业棋手也是在棋盘上反复讨论了多次才能得出的结论,可这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却只坐在电视前几分钟就说的头头是道了,这眼光和判断力实在让人惊奇,不过他们也对王强敢于大言不惭的把如此重要的比赛的胜负定在二到三目这个具体数字上有点嗤之以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什么话都敢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前进着,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比赛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时刻。看着棋盘上交织在一起的黑白棋子,刘星紧皱着眉头道:“不乐观啊!从现在看黑棋还落后半目,马上就要进行收官了,这又是大竹英雄的强项。哎……难道要功亏一篑了吗?” “赢了!只要聂九段不出昏招,这盘棋黑棋会赢二目半!”一直沉默的坐在电视旁的王强突然的话语让几位专业高手瞪大了眼睛,说完这些王强对着王有道说道:“师傅!我先走了!到放学时间了”然后提着书包就跑了出去。 黄青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就说你小子是逃学。” “要你管!”已经跑到门口的王强回了一句。 刘星没心思看小孩子胡闹,他专著的看着棋盘,虽然对王强的话很不已为然,但盼望中国能在这次擂台赛中取得胜利的他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苦苦的思考着。 王有道叹了口气道:“不用想了,那孩子既然说黑棋能胜,那么黑棋就赢定了。” “这么有信心?”刘星吃惊的看着老队长。 王有道说:“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刘星再次将双方的实地数了一遍,又按照自己的想法判断了关子的得失,却怎么也算不出来黑棋有胜算。直到电视上新的棋谱出来,在双方一扑一挡的交换后,黑棋的优势才显现了出来。 比赛的最终结果是,第二届中rì围棋擂台赛以中方主将聂卫平九段执黑战胜rì方主将大竹英雄九段,黑棋比白棋多了二目半! 大家在兴高采烈的庆祝胜利后,刘星一把抓住王有道说道:“那个叫……对……叫王强的孩子绝对是个天才,能清楚的算出各种官子的变化就说明他的眼力至少在7段以上,你这老家伙怎么就这么藏着掖着,送到队里培养一下,以后一定会成为超一流高手的。” (待续) 第 二 章 () 王有道和黄青同时苦笑道:“他是天才没错!可惜是个另类天才!” 几个人好奇的问道:“怎么个另类法?” “哎!”王有道很是失落的说道:“王强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四年前开始跟着我学棋的。这孩子倒也刻苦,天分也不错,各种理论技巧在一年前就超过我了。尤其是对棋局胜负的判断上,他绝对到了一种很多专业棋手一辈子也达不到的境界了。但问题是……哎……!” “快说啊!到底是什么问题啊!”看着王有道不停的长吁短叹,刘星急了。 黄青接过话说道:“是这样的,王强旁观时候的判断力超强,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往棋盘前一坐,手指一碰棋子就开始昏招连出,勺子不断的丢人大表演了,就连在一盘棋中连下两子的事情他都干过。所以我们几个师兄弟都叫他‘神眼诸葛’,一是夸奖他眼力好,二是损他只有眼睛好,其他方面就连个臭皮匠都不如了!” 刘星木了半天后说道:“你是说,王强只是理论水平高,但一碰到实战就蔫了?” 王有道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孩子的理论水平我这老师是望尘莫及了,但他的实战能力,就连刚学棋半年的小家伙都赢不了。” 黄青道:“为这师傅没少给他开小灶,可一点效果都没有。参加了两次定段赛,他是一盘棋也没赢过。哎!” 王有道说:“这孩子就如同一个顶级美食家一样,每道菜他只要眼睛一看、鼻子一嗅、筷子一夹、舌头一尝,菜的原料、作料和制作过程他都能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可若是亲自下厨的话,那他就连一个普通饭店的大师傅都不如了,更不要说顶级厨师了。”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王有道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情况刘星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想了想后试探的问道:“老王,把那孩子交给我试一下怎么样?” “好吧!我帮你和他父母说一下。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啊!”见刘星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王有道点了点头。 几天后王强便开始了和刘星学围棋了,不教是不知道,这一教刘星真是开了眼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说起围棋来那是头头是道,从古时起源说到当今发展、再从当今名家说到古代圣手,理论是一套一套的,几天下来使刘星长了不少的见识,真不知道是谁在教谁。就这么云天雾地的侃了半个月,刘星才想起来自己的最初目的,便果断的停止了上理论课。 随着实战课的开始,刘星终于知道了王有道为什么一提起王强这个弟子就叹息不止。这个王强实在是太让人急了,布局的时候还有那么点高手的架势,可一到了接触战……哎!该往东的时候他偏往西,该打狗的时候他偏撵鸡,好不容易该往东的时候往东了,却不是算错了气就是下错了顺序。哎!几个月下来,王强的实战水平是一点没见长,刘星的烟瘾和脾气倒是大有长进。 王强经过半年的学……,不对!应该说刘星受了王强半年的折磨后,他终于忍无可忍把王强扫地出门了。但师徒一场,刘星最后凭着关系给不长进的弟子弄了张业余三段的证书,算是留做记念。 一杯清茶一卷书,一局手谈一曲萧。 喜时笑把西游看;哀时且将红楼读; 阅罢三国哭孔明;览毕水浒骂宋江。 平生最喜空做梦,指点江山我为雄, 昨rì方将帝王做,今夜又抱美娇娘, 青锋为舟游江湖,金戈做枕卧军中。 忽闻床头闹钟鸣,梦醒方知……哎……又是……一场梦了无痕啊! 发牢sāo念歪诗的人正是‘神眼诸葛’王强!转眼间他已经二十九岁了,现在的职业是某行政单位办公室秘书,兼职是一个挂靠在少年宫名下的私人棋校围棋启蒙班老师。 大学毕业后在家里人的努力下王强混进了一个清水衙门当了一个小小的公务员,眼看到了而立之年却一事无成。对象见了上百,却高不成低不就,单位几次分房都因为没有结婚证而靠边站,可有些姑娘一听说没有现成的房子,连面都不见,yīn差阳错之下至今仍是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之内。直到半年前才谈了一个条件很一般的对象,现在他就盼着单位能再集资盖楼好结婚用。 看着旧rì同学、儿时好友或当官或发财,虽自我解嘲道:“今rì台上讲的欢,来rì双规让你哭,别看你有几百万,税务一查你准完蛋!吾乃碌碌一庸人,不求高官不为财。平生不做亏心事,饭也香来是觉也甜。” 可说是这么说,但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清楚?谁人又会真的一点也不羡慕别人花园别墅、名车美人呢?王强也曾经努力过几次,可做生意把家里给的钱赔光光,继续努力围棋吧,却仍就是输多赢少,一到正式比赛就发蒙。 有人说二十八岁是个分界线,在此之前人们通常追求的是成功。男人想成为男人中的佼佼者,女人则想成为女人中的女人,每个人都野心勃勃的想以自己为中心去改变世界,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与人竞争,如何才能在竞争中获胜之上;但当跨越了这条分界线后,很多在此之前一心成为英雄的人,突然发觉自己以前的想法和所作所为往往是有一点点的轻率、有一点点的傻气、还有一点点的不计后果,于是,人们开始检讨自己的yù望,开始用相对年少时的冲动而言比较稳妥、比较有效的方式来思考问题。 王强和大多数人一样,在跨越了这条分界线之后,年少时的冲劲被磨平了棱角,懒散的xìng格加上他又不喜和人攀比,自然也就没了上进之心!所追求的不过就是有一屋栖身,三餐温饱,能看看,玩玩网游就够了。抱着这样的态度,他在工作中自然也就是领导说那痒,他就在那里挠一下,不是份内事千万别找我,一副得过且过的消极心态。 王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围棋业余三段的证书,也让他在私人开办的围棋学校里混了个客座老师的身份,虽然收入不丰,但每个月的烟钱却也有了着落。 本来王强就打算这么碌碌无为的过上一辈子了,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仈jiǔ,机构jīng简,他这样上没有关系,下不爱打点,工作中又无成绩的闲人自然就排在了jīng简名单的第一位。处了半年的对象知道王强被单位jīng简掉的消息后,很温柔的对他用三国语言说了三句话! “再见!” “拜拜!” “撒吆那拉!” 而后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着王强给她买的东西消失了。 平凡的幸福生活到此终结!失去了工作和女朋友的王强,实在是没有脸面回家找爹妈讨生活,本想把围棋学校的兼职变成正式职业,但屋漏偏逢连yīn雨,围棋学校请了几个高段位的老师来,他的教学水平虽然不错,但业余三段的牌子实在吃不开了。连兼职都丢掉的王强无奈之下,只得求旧rì同学帮忙找份工作。 王强的那位同学混的不错!用句话说那可是‘相当’有钱!在他自己开的公司里给王强安排了一个副总经理的职位,下面管有四十多台电脑!没错!不是人,是电脑!他同学是开网吧的!名字是个公司,实际上就俩人,总经理是他的同学,副总就是王强。 每天工作十二小时,每月工资也不多,刚够吃饭穿衣。但活清闲啊,而且还管住,每天也就打扫打扫卫生,收收钱,比较符合王强的xìng格。可是就这样的工作他也没干几天,半个月的时间收了十五张一百的假钱,平均一天一张,这样的情况放到那个老板身上都受不了啊。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当老同学发现王强今天破记录的连收了三张假钞后终于忍无可忍了。老同学用无比诚恳的语气说道:“大哥!我求你了!你走吧!小本生意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待续) 第 三 章 () 老同学的话已经‘相当’清楚了!王强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半个月的工资也没好意思要,拿着随身之物低着头走出了网吧。 从网吧出来没多远就是一条河,没有地方可去的王强就沿着河堤溜达。 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王强将竹萧从包里取了出来,一曲《宁静的倾诉》下来让他心情缓解了不少。面对着表面平静的河水王强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我的要求不高啊!有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实在不行一居室也可以接受!娶个老婆,xìng格上温柔一点,长相上只要不影响市容就满足了!稍微有点钱,够养家糊口就可以了!哎……!” 心情不好的时候烟是少不了的,摸烟的时候碰到了口袋里的一样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块玉。这东西是昨天有个小孩在奋战了六个小时的网络游戏后,在结账的时候说没带钱。然后就拿了块玉出来当抵押,说是今天就来赎的。对玉的好坏王强是一点也不懂,但从上面用jīng湛的手艺雕刻而成的八卦图上看,这玩意绝对不是三、四块钱就能买的到的地摊货。 王强虽然懒散,但品格上那绝对是没得说的,不是自己的东西那是一定不会要的,既然是抵押品而且主人说好了今天要来赎的,无论如何也该给老同学送回去。 就王强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一块西瓜皮成了他改变命运的润滑剂——没注意脚下的王强踩着西瓜皮一个跟头就载进了河水之中。如果是在同样水深的游泳池里,凭着王强‘相当’有研究的狗刨式游泳法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可惜这里是湍急冰冷的河水,一到水里王强就抽筋了,跟着被两口水一呛,人直接就晕过去了。 被王强捏在手中的玉碰到水之后,发出一道奇异的光芒!这光芒迎着太阳破空而去! 三天后,王强的尸体在下游被打捞了上来,他的父母在伤心之时收到保险公司赔偿的意外伤害保险金三十万元,虽然不多,但也是王强交给父母的第一笔钱。保险公司也够倒霉的,当初一个业务员为了完任务,拉关系拖熟人才在王强工作的单位弄到了一批为期一年的保险单,可就在保险单差五天到期的时候,却出了这挡子事。虽然保险公司怀疑王强是自杀,可有人恰好在河堤上乘凉看到了王强踩西瓜皮这一幕。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年,或者是一个世纪!反正是不知道过了多久! “少爷!少爷!快醒醒!您要是再不起来,夫人可就要派人来催了!”昏迷中的王强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催什么催!不就是相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脱口而出说出这些话后,王强猛的坐了起来,因为他发觉从自己嘴里发出的不是自己的声音,而且现在的自己似乎有很大的不同。脑子里似乎乱乱的,充斥着许多以前没有过的东西。一时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王强,抬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少爷!少爷!你不要吓我啊!”侍女见王强如此吓的是连连后退,还大叫道:“来人啊!少爷又犯病了!”一边喊一边就跑了出去。 “小汀!你……!”王强被那侍女的喊叫声给吓住了,他刚张嘴想要把她叫回来,可已经不见侍女小汀的影踪了,王强没有发现他竟然知道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子的名字。 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王强愣住了。 屋子里的家具古sè古香的透着一股子典雅的气息,显然不二十一世纪的产物,整间屋子里没有一件电气化的产品,窗户上裱的是纸、防蚊蝇的内窗是薄薄的细纱,门上挂的是绣有梅花的布帘。 看着这即熟悉又陌生的屋子,王强想起了很多的事情。这间屋子的主人叫李良,在这家的孩子里排行第七,上面有两个哥哥和四个姐姐,不过虽然排行末尾但却是正房夫人嫡出的唯一男丁。李良的父亲李博乃是拥有本朝世袭国公之位的大贵族,而这个本朝虽然和中国历史上的‘唐’朝同名,但却绝非同一朝代,因为皇帝的姓氏不是李而是姓郑,而且这个唐朝也没有经历过女王主政的历史,不过虽然这个地方不是地球也不是中国历史上的唐朝,但相同的名字让王强有一种归属感。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王强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片段,而且从这些片段中他发现自己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李良。 王强拍着自己的脑袋道:“我究竟是王强?还是李良?” 经过几番回忆和思考,他发现无论是王强的记忆还是李良的事情都象是自己的,因为两个人所经历过的事情都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不过好像王强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而李良的事情就象一个没什么品位的观众默默的观看了一场和自己毫不相关的庸俗电影,现在则是电影散场后的空淡回味。可关键是如果王强的记忆是真的,可现在的世界明显是李良的。 想的头都疼了,他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结论。管他呢!反正无论是王强还是李良xìng格都差不多,都是随遇而安的主,虽然脑子里的记忆似乎是以王强为主,但既然王强的世界已经消失了,而现在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李良的世界,那么就做现在李良好了。 想到这里,王强,哦……不!应该说是李良暗道:“赚了!当王强当了快三十年,连个老婆都没混上,而这个李良才十七岁,家里却已经在为他张罗婚姻大事了。不但年轻了十来岁,还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而且连老婆也快到手了!不错!比在那个世界当王强有前途多了!况且李良的家事又这么好,父亲位高权重,母亲jīng明能干,自己就等着过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吧!”想到得意处忍不住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镇国公夫人柳氏正在前庭布置今rì儿子的相亲事宜,天还没亮她就开始里里外外的逐个检查相亲和订婚需要一应的事物了。 见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后,柳氏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端坐在了厅堂之上。刚才忙的时候还顾不上,如今这一闲下来,她就想起了自己那苦命的儿子李良来了。 这孩子命苦,虽然是嫡子,却因为出生的太晚加上身有隐疾,使他丧失了继承国公之位成为世子的机会。偏房张氏所出的长子李翱已经稳稳的坐在世子的位置上快五年了,若非自己凭着各种手段笼络住了府内的人心,而老爷李博又值壮年,世子继承国公之位还遥遥无期,只怕已经被自认为是镇国公府二夫人的张氏欺负到自己娘俩头上了,即便如此张氏那挑衅的眼神也时常刺痛柳氏的心。不能继承国公之位也就罢了,凭着镇国公的权势和柳夫人的手段自然能为儿子另谋出路,可偏偏李良自小就有疯癫之疾,小时候还不怎么明显,但随着年龄的增大发作的越发厉害了。这十几年来,也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诊治过,可始终都无法治愈。 “太太!”门口的丫头进来道:“世子和张姨娘来了!” 柳夫人心里虽然十分不喜,但仍旧温和的说道:“请他们进来。” 有丫鬟将庭前帘笼挑起,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妇人和一个相貌不凡的青年走了进来。 “姐姐也真是的!”张氏微微欠身施礼后说道:“七哥儿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让人知会我这当姨娘的一声,也好让妹妹开开眼,看看是那家的闺女能配得上我们七哥儿。知道的是姐姐有本事,这里外一个人就能张罗好;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在嫌我呢!姐姐是不知道,这府里头嚼舌头根子的人太多了。” 柳氏颌首道:“坐吧!” 自讨了个没趣的张氏悻悻的坐在一旁,而那个年轻人,也就是未来的镇国公跪在丫头铺在正中的软垫子上,叩头后说道:“孩儿李翱给母亲大人请安了。” (待续)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 四 章 () “快起来吧!”柳夫人微笑道:“我的儿,好几rì没见你了,来,坐到娘这里,让我好好看看!” 坐在了近挨着柳夫人的椅子上,李翱说道:“近rì里孩儿没有来给母亲大人请安,还请母亲见谅。” “这怪不得你!”柳夫人端庄而又不失慈祥的说道:“你到官家那里陪十二王子处理政务已经够辛苦的了,这天不亮就要出门,半夜里才能回来。瞧你现在清瘦了许多,不行就让老爷替你说说,免了这项差事吧!” “这怎么行啊!”没等李翱说话,张氏就说道:“十二王子现在是一刻也离不开世子,姐姐是不知道,十二王子……。” “姨娘!”李翱板着脸打断了张氏的话,他略带温怒的瞪了一眼她后才笑着对柳夫人说道:“母亲说的极是,孩儿现在的确有些不堪重负的感觉了。只是父亲对孩儿的期望太高,孩儿自己去说的话会惹他老人家不高兴的!如果母亲能替孩儿说一下免了这项差事,孩儿真是求之不得。” 张氏在一旁急的就象热锅上的蚂蚁,但她虽然不怕柳夫人却对自己的儿子瞅过来的严厉眼神很是忌讳,所以虽然心里在埋怨儿子不该答应柳夫人,却也不敢出声阻止。 “那就好!”柳夫人慈祥的微笑着,她瞟了一眼气急败坏却不敢出声的张氏后说道:“媳妇带着孙儿还没从亲家那里回来吗?都去了半个多月了,你也让人去催催啊!这府里头没个小毛头闹,真是怪冷清的!亲家虽然是媳妇的娘家,可那种小户人家到底不如家里,我的那个宝贝孙儿不知道住的习不习惯,若是瘦了我可不依。” 李翱虽然是镇国公的长子,但因为他是庶出的原故,并不被各大豪门所看重,再加上正室柳夫人从中作梗,因此李翱的夫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之家所出的小家碧玉,虽然后来他一跃成为了镇国公世子,可夫人的出身终究无法改变,这也就成了李翱心中永远的痛。 李翱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他立刻陪着笑脸说道:“母亲说的极是,明个孩儿就让人把他们娘俩接回来。” 张氏见儿子落了下风,心中暗恼,她眉毛一挑说道:“姐姐说的极是!只是这孙少爷马上就该到入塾的年龄了,就算是闹也闹不了几天了。反倒是七哥儿的事,你还是趁有人上门相亲赶快办了吧。也好给整天闷在屋子里的七哥儿做个伴,说不定七媳妇很快就能给府里再添上几个小毛头了。只是不知道是那家的闺女啊?如果还是那种小门小户的,索xìng就免了吧!” 张氏前后矛盾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向了端坐在主位上的柳夫人,但柳夫人象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根本就不接她的话,而是只管对李翱说道:“等这门亲事定下来以后,为娘想选个rì子回……”忽然外面一阵喧哗打断了柳夫人的话语。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犯病了!不好了!少爷……啊!”李良的丫鬟小汀慌慌张张的从回廊跑了来。 “站住!乱喊什么!”狂奔而来的小汀被人拦了下来,小汀一看原来是内府大管事的媳妇兰嫂。 兰嫂是柳夫人的陪嫁丫头,她按照柳夫人的吩咐在前面安排迎接客人的事情,正准备去复命就碰到了小汀。跟在小姐身边服侍了三十多年的兰嫂自然知道小姐最忌讳的是什么事情,她一把抓住了正在乱喊的小汀,抬手就是几耳光,并吩咐跟在身后的仆人道:“来人!将这个丫头捆了扔到柴房里!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处理完小汀后,兰嫂见几个世子李翱的随从站在正厅门前,就叫了两个丫头小声的叮嘱了几句后才走进了正厅施礼道:“小姐,前面都准备好了。” 柳夫人道:“外面怎么那么吵?” 兰嫂道:“有个刚来的丫头打碎了个杯子,小孩子怕事就惊的哭闹了起来。” 一旁幸灾乐祸的张氏看着一主一仆yù盖弥彰的表演在心中冷笑道:‘什么丫头打碎了东西,当我是聋子啊!明明是你那白痴儿子又犯病了!象这样没有继承权的白痴竟然还有人上门相亲,那人真是瞎了眼。’ 带着几分嘲笑和几分鄙夷张氏道:“现在的丫头真是不懂事,哎!” 知道儿子的疯癫病又发作的刘夫人没有心思在这里和不待见的人周旋了,她说道:“翱儿,天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去办差吧!相亲这种事情,爷们们怎么好在场的。” 李翱起身应是。 柳夫人又对张氏说道:“张姨娘,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回去吧!” 一声张姨娘让张氏意识到自己虽然是世子的亲生母亲,但她始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侧室,她鼻子里哼了一下后跟着李翱走了出去。 “小姐!”兰嫂拦住了正yù起身的柳夫人道:“您要是想去看小少爷可不行啊!” 柳夫人方寸大乱道:“良儿的病又犯了,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啊!” 兰嫂道:“小厮传来话说,相亲的车就快到门口了,您这时候离开只怕不妥吧!无论如何,也得先紧着这事才好。” 手中的丝巾被揉成团,柳夫人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是相亲这事,良儿不在场又怎么能行啊!” 兰嫂道:“小姐今天怎么糊涂了,这门亲事不管小少爷在不在场都是要定的,那冯家受过您天大的恩惠,冯大人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就算是小少爷不在场,冯夫人又能怎么计较。” 听了兰嫂的一席话,柳夫人恢复了镇定,她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只要冯家相亲的马车一停到我们府门前,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兰嫂又道:“小少爷的病今天发作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这相亲是件喜事,老话说的老冲喜、冲喜,有冲才有喜,说不定经过喜气一冲,小少爷的病就好了呢!” “但愿如此!”柳夫人知道兰嫂是在宽慰自己,她道:“这样吧!你去后面看看良儿,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他出来了。” 张氏母子二人回到李翱的居所后,有丫鬟奉上了两杯热茶。张氏不耐烦的把丫鬟撵了出去后说道:“刚才你怎么能答应她啊?” 李翱问:“我答应什么了?” 张氏道:“就是不去帮十二王子办差那件事啊!十二王子是最有希望当上储君的皇子了,你现在帮他,可是对你以后接任国公之位大有好处的。” “娘!”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李翱改变了对张氏的称呼,“这事我zì yóu分寸,她要真这么做我是求之不得啊!不过,您就放心好了,她是绝对不会去和父亲说这件事情的。” 张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说道:“怎么不会啊!她到现在还替她儿子惦记着国公的位置呢!帮十二王子办差是你父亲费了好大的周折才为你讨到的,如今你说你干不了,她还不知道怎么去你父亲面前编排你呢!你也是的!明知道她的心思不在你身上,还一口一个母亲的。” 见自己的娘弄不清楚事情的关键所在,李翱也懒的解释,他说道:“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又何必和她计较呢?” 张氏噔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道:“我和她计较?分明是她见你和十二王子走的近,心怀嫉恨!谁让生儿子生的晚,又是个白痴!你听听她今天都说了些什么?不但对我爱理不理的,还借着媳妇和孙子的名义讥讽为娘我出身低贱,生的儿子只能娶小户人家的女儿为妻。” 李翱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道:“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七弟并不是白痴,他只是有点疯癫罢了!” 张氏大笑道:“对……对!是疯子不是白痴!哈哈!也不知道是那一家瞎了眼睛,竟然会带着闺女上门来和一个白痴相亲!笑死我了!” “娘!”李翱再次提醒道:“是疯癫不是白痴!” (下章更新时间为明天早上9点前) 第 五 章 () 一辆车篷顶上盖有大红绸子的厢车慢腾腾的走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拉车的马不时的摇头摆尾似乎对现在速度很不满意。按照本地的习俗,在经过媒人的说合后,女方的母亲会带着女儿前往男方的家里拜会,这么做是为了让女方的母亲看看未来女婿本人和家里的情况,以便决定是否将女儿嫁过去,同时也决定女儿出嫁时嫁妆的多少。如果嫁妆越多就说明男方家的条件不好,而只带少量的嫁妆或根本不带嫁妆就说明女方认可男方的家境。 其实事情到了相亲这一步往往只是走个过场,女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让即将出嫁的女儿给未来的婆婆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能在早上碰上一辆送女儿相亲的车,据说是个好兆头,一天都会很顺利的,所以行人们都微笑着看着这辆相亲的马车。和外面到处都是祝福的笑容不同,车内的几位当事人中有两个此时却是愁云满面。 “玉儿!” 世袭二等子爵冯志叫着女儿的闺名说道:“你如果不想去,就回去好了!为父去求求柳夫人,也许有其他的办法。” “是啊!”冯志的夫人也说道:“玉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和父母的焦虑与内疚不同,冯家二小姐冯玉如平静的说道:“难道父亲看不出来,那位柳夫人对这门亲事是志在必得吗?” 冯志疑惑的问道:“玉儿怎么会这样想?” 冯玉如说道:“父亲和母亲想过没有?那柳夫人与我家非亲非故,为什么会在十年前救助受人陷害而豁罪入狱的父亲呢?不但保住了父亲的xìng命更在六年前让人保举父亲恢复军职。” 冯志说道:“女儿你多虑了,其实当年受牵连的几十位官员之中,受到柳夫人救助地并非为父一人,还有两位同僚也是受了柳夫人的恩德得以脱罪。当初受牵连的官员那么多,柳夫人能救出三人已是很不容易了,如今她虽然是挟恩图报,但受人一饭之恩必以一餐相报,受人活命之恩必以一命相还,是我们以武传家之人所奉行的规矩,我们又怎能违背。” 说到这里这位冯志叹了口气道:“如果我知道十年之后柳夫人会是用这样的方式让我还她的恩德的话,当初我是不会接受的。哎……你们三个都是爹的心头肉啊!尤其是你,我本来打算等你两个姐姐出阁后给你招赘一个好丈夫,让他继承我们家的爵位。柳夫人让人上门提亲,灵儿和曼儿都惟恐躲之不及,可你怎么就非要抢着去呢!” 冯玉如暗自叹了一口气,父亲有着军人的尊严却没有军人的头脑。没错!当初被柳夫人救助人除了父亲外的确是还有另外两位官员,但那柳夫人之所以救了这三个人无非有三个理由。一是因为他们都是以武传家之人,在大唐以武传家的家族是视信誉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家族,柳夫人施恩后不怕他们不报;二是因为这三家的爵位虽然不高,但却都是在本朝建国之初受到过开国皇帝亲封荣耀的旧贵族——也就是所谓的开国贵族,拥有后来通过各种原因产生的新贵族无法比拟的特权——不受连坐不削爵位;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三个人的家中都有和她儿子年纪相仿的女孩。另两家估计是早早的看出了柳夫人的心意,所以其中一家很早以前就为女儿定下了婚事,另一家更是干脆来了个全家失踪,而自己这个练武练的迂腐的父亲却还被蒙在谷里。 “父亲!”既然父亲不明白,那索xìng就不要说那么多了,免得他再自责,冯玉如笑道:“相亲是女儿自愿的,以后嫁到李家也是女儿自愿的。况且那李家是世袭国公,我们这也是高攀了。” 冯玉如的母亲很是担心的说道:“在外人看来李家是世袭开国十一家国公之一,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是女儿家的福分。可玉儿啊!那李良虽是嫡子但并不是世子,一旦成年就必须离开国公府居住。传闻他有残疾,根本没有自立的能力,就算有柳夫人的接济,可听人说,内府里柳夫人与镇国公世子的母亲斗的十分厉害,虽然目前柳夫人占据上峰,但将来世子继承国公之位,柳夫人失势是在所难免的。今后你的rì子可怎么过啊!” “正是因为如此,才非要女儿去结这门亲事不可。大姐柔弱没有主见、三妹心高气傲自以为是,若是她们成了镇国公的儿媳难免会让二老更加cāo心。”冯玉如信心十足的说道:“但女儿我就不同了,虽然不敢说能左右逢源,但帮着柳夫人对付一个侧室还是有把握的。再说了,万一以后那李府的世子李翱有个好歹的,你们女儿的夫君不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未来的镇国公了吗!” 冯志一时语塞,女儿连夫君二字都说了出来,看来是铁了心要嫁到李家了。 “老爷!”赶车的车夫说道:“转过前面的街口就要到镇国公的府邸了。” 冯玉如说道:“父亲!你这就下车回去吧,若是让人知道当爹的陪着女儿上门相亲就有失体统了。” “嗨!”重重的叹息了一下,冯志说道:“既然如此,你好自为知吧!夫人,相亲之时其他的要求就不必提了,你就告诉柳夫人,请她以后好好的待玉儿就行了!” 奉了柳夫人的命去察看李良病情的兰嫂急匆匆的来到了后院,当她看到自己先前派过来的两个丫头正小心翼翼的躲在屋门向内张望,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她低声呵斥道:“让你们来看七少爷,你们怎么不进去!再这里干什么?” 两个丫头低着头说:“我们刚看过了,七少爷只是在发呆并没有发狂,所以不敢进去怕惊了七少爷。” 兰嫂强压住心头怒火,没有象对待小汀一样抽她们的嘴巴子。因为这两个丫头都是府里的家生仔,她们的爹娘都是小姐拉拢的人,而不是世子的七少爷的疯癫病一发作就会乱打人,府里的人宁可去干粗活也不愿意干这差使,这贴身丫鬟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了,实在不好太多的责怪她们。 一进门就看见小少爷坐在床边傻笑,兰嫂的心里是一阵酸涩,心想:“小姐连生了两个女儿才有了小少爷,可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偏偏让小少爷有疯癫之症。” 兰嫂来到床前轻声的说道:“小少爷!您没事吧?” 正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中的李良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见是母亲的心腹之人兰嫂就笑着说道:“是兰姨啊!你不在前面伺候娘,怎么有空过来看我啊!” 见小少爷如此正常,兰嫂是欢喜的不得了,她说道:“服侍您的丫头说您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所以小姐让我来看看。” 好像有点不对?小汀明明喊着又犯病了什么的? 见李良有些怀疑,兰嫂忙叉开话题道:“冯家相亲的马车就要到了,您是亲自去看看,还是继续歇着?” “还是去看看的好!万一长的象个……咦?” 为什么不去?这种封建贵族的婚姻难免有政治联姻的成分在里面,还是亲眼看看的好,反正在记忆里李良的母亲是很疼儿子,万一长的不怎么样就想办法推了,不过……怎么是女方上门?李良很是觉得纳闷,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见了上百个对象,那可都是自己送上门到女方家去接受参观的,这里的风俗好奇怪啊!搜索了一下脑子中的记忆却没有相应的答案,李良就疑惑的问道:“不是应该我到他们家去吗?” “您这是听谁胡说的,看我不撕烂他的嘴。”兰嫂一边为李良穿衣服一边说道:“自古以来都是女方到男方家的,那里有男方到女方家相亲这种事。” 这里相亲的规矩倒是满合李良胃口的,实在是让有不少悲惨记忆的他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心情愉快的任由兰嫂摆布。 门口的两个丫头进来帮着兰嫂为李良穿好衣服,然后又是梳头又是拿毛巾为他擦脸,连漱口水都送到嘴边,这种待遇虽然在记忆里有,但那就象是看电影电视一样,都是纯粹视觉上的感受,而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亲身经历,这猛的一下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适应。 (下章更新时间晚上9点之前) 第 六 章 () 在冯夫人的忐忑中和冯玉如的期盼中,车子停了下来,一直跟在车后的四个丫鬟中的一个走到镇国公府邸门前说道:“那位管事的在!请通禀一下,二等子爵冯志老爷的夫人及三小姐请见国公夫人。” 府门的管事来到车前施礼后说道:“请子爵夫人从左侧门入府!” 这镇国公是开国时授封的十一家可以拥有一万私兵的世袭国公之一,其权势之大是普通贵族无法比拟的,就连一般的皇族见了这十一位国公也要礼让三分。而这国公府的府邸也是经过特准按照王爷府的定制建造的,既然是如此高规格的府衙,那么各种规矩就多了,而这大门上的讲究自然也少不了的,除了很少开启的中门外,又分有左右两个侧门以及左右两个偏门。这五个门全是正门,用来接待不同的客人,至于其他一些专用门以及供仆人杂役走动的小门还有十好几个。 若非冯家同属建国贵族,那么按照冯志的官位和冯家的爵位,连走左偏门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今天情况特殊,这冯家小姐是未来的七少nǎinǎi,这只对伯爵以上的贵族开放的左侧门早早就敞开着等候贵客的到来。 车夫把缰绳送到管事人的手中,管事又把缰绳递给了一个中年仆妇,马车在她的牵引下从侧门行进了国公府。车子转过影壁墙走了大约一里地来到府内的中门,又有两个内府的丫头上前接过仆妇的缰绳。 车内的母女二人正通过两边的透气纱窗观赏着威严而又庞大的国公府,粗壮的苍松翠柏和难得一见奇峰异石使前院显得古朴而庄严。转过中门后这景sè立刻就变了,清秀的竹林边是繁茂的花草,几只梅花鹿与孔雀在竹林中悠闲的散步,开满荷花的池塘上有雪白的天鹅和五彩的鸳鸯在戏水,两只仙鹤正埋头在水中寻觅着鱼儿。放眼望去是庭台楼阁林立,整个内府如同仙境一般。饶是冯家也是世袭贵族,那冯夫人也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 单是从正门到现在所见的男女仆人已经比冯家老老少少加在一起的人都要多了,冯夫人不由得担心的看了看女儿。冯玉如则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不放在心上。 车子停了下来,冯家的四个丫头将母女二人从车上搀扶了下来坐上了由四个壮妇抬着的软轿,然后留下两个服侍,还有两个跟着马车到别院去了。 内府的迎宾管事见客人上了轿就喊道:“起……轿……!” 八个壮妇抬起轿子沿着白玉石铺成的路面向内府正厅而去,轿子很稳,速度也很快。其实从这里到正厅也不过有两百来米的距离,所以不一会就来到了内府的正厅前。六个候在正厅前的丫头待轿子停稳后分成三班,两班搀扶两位贵客;剩下一班引导冯家的两个丫鬟到专门的房间休息,说是休息其实一刻也不得闲的,因为这里面是大有讲究的,两个冯府的丫鬟进得偏厅就有人上前询问客人有什么忌讳,这要上的茶是用自带的茶叶还是选府内备的茶叶,沏茶的水有什么喜好,水温的高低,茶具的选用都要一一问来。 两个冯府的丫鬟说道:“茶叶我们带有,用西山泉水微沸即可,茶具麻烦用官窑的青花腾云杯。”说罢取出一小盒茶叶递给了管事的。 管事的打开一开,里面装的是常见的云杉青茶,这茶虽然价格并不贵,但无论香气还是sè泽都是上好的,是普通官宦之家常备的茶叶。不过这盒子中的茶叶明显又和市面上出售的茶叶不同,显然是经过处理的。用银筷子夹了少许到杯子中,将盒子交还给两个丫头后才命人从十几个炉子上找到了西山泉水取了来,等这水往杯子里一倒,立时一股子淡雅的清香气息便随着水气的升腾冒了出来。 茶房管事的是识货的人,她心里道:“这冯家虽然官爵不高,但到底是历史久远的建国贵族,这秘传的茶叶制法怕是皇宫大内都很少有人知晓。秘制云杉青茶配青花腾云杯,两青化一云,待会这盖子一取,水雾升腾如山中青烟袅袅,气息香而不浓若有若无,绝对是茶道中难得一见的极品,这才是大家规范。人和人就是不能比,当初世子夫人来相亲的那次,用的什么自带大红袍配绿玉杯,真是俗不可耐。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不懂就不要乱学人家讲究,那大红袍虽然是上等好茶,但热气太重,虽然绿玉杯可抵消热气,却是年事已高的老人饮用之物,那里又是女儿家喝得的。” “见过夫人!”冯夫人进得正厅见一相貌端庄的贵夫人,知道是今rì的正主就要行礼。 两个国公府的丫头按照夫人事先吩咐的搀住冯夫人,使她只行了半个礼。这时柳夫人道:“冯夫人太客气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这礼就免了吧,快请坐吧。” 跟在母亲身后的冯玉如上前几步说道:“冯玉如给镇国公夫人请安。”说罢是盈盈下拜,中规中矩的磕了一个头。 柳夫人和颜悦sè的说道:“快起来吧!” 冯玉如并未起身,她说道:“家父自十年前蒙冤为夫人所救,无以为报,临来之时交代玉如向夫人叩谢。”言罢是又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坐下。 这先后两次磕头可是有讲究的,第一次只磕一个头是晚辈拜见没有血缘关系长辈的礼数;这第二次的三个头则可以理解成好几种,一种就是代替父亲谢救命之恩,而还有一种就是儿媳妇对婆婆的礼数。 从进门开始,柳夫人已经在上下打量冯玉如了,这仔细一看不由得暗自点头,还真是人如其名,玉如、如玉!那雪白的肌肤可不就晶莹如玉一样吗!柳叶般的弯眉下一双大大眼睛,鼻子不高也不矮,薄厚适中的红唇,这模样长的实在是好,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要比画里的仙子漂亮上几分。可贵的是人长的漂亮,这得体的谈吐,高雅的举止,即聪慧却又不露锋芒,比自己年轻那会似乎还要强上几分。借着谢恩点明国公府是在以势压人,挟恩图报,同时又婉转的将冯家并不介意,只求能报答救命之恩的意思表达了出来。柳夫人才不信这是冯志那个古板而又顽固的家伙说的话,如果他真的这么有心计,当初就不会受牵连而入狱了。 冯玉如表现出来的这一切都完全符合柳夫人心目中完美的儿媳妇形象,但就是这太过完美,也让柳夫人犹豫了起来。儿子的情况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样一个儿媳妇,是儿子能驾御地了的吗? 柳夫人心里在矛盾,那冯夫人的心里也不好受。镇国公嫡子相亲这样的大事,就算不请其他几家国公夫人前来捧场,这镇国公自己亲戚家的女眷也一个不见,就连出阁的女儿们也不叫回来,这厅堂之内实在是太冷清了,也实在是太随意了。 “冯夫人!”柳夫人看出了冯夫人眼神中显露出的不满就说道:“今rì你我两家结亲,按说是该请客人到场的,但夫人可能不知道,小儿……哎……实在是怕万一夫人看不上小儿,这亲事结不成的话回耽误令爱的终身的。” 冯夫人心中的滋味就别提了,这好话坏话都人你一个人说了,我们难道真的会不知道你儿子有缺陷吗?可就是知道了这门亲也非结不可啊,不然我们家老爷只能用抹脖子来偿还你的恩德了。 这时候门外有人喊道:“七少爷到!” (下次更新时间是星期天上午) 第 七 章 () 当大厅之中的人听到李良到来的消息后那表情是各不相同,柳夫人是满心的欢喜,她喜的是儿子既然能来那就是疯癫没有发作;冯夫人是丈母娘的心态,一想到来的是个有疯癫之症的女婿,这心里就不是个味;冯玉如则垂首而坐,但眼角的余光却扫向了门口,毕竟是她以后的夫君,不看看长的什么样子实在对不起自己;而那些知道李良早上犯病消息的仆人们都很惊讶,她们惊讶是以前一疯就是好几rì的小少爷,这次竟然这么快就好了。 李良在门口有些气喘,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哪个了吧!从住所到这里才刚走了几步路,就觉得心跳加快,头发晕是腿发软,早知道如此刚才还不如答应兰嫂坐轿子过来。 跟在李良身后的兰嫂却是高兴的不得了,小少爷今天的jīng神不错,在进了两碗脸子羹和四块点心后还步行走了过来。要知道,为了保护有疯癫之症的李良,柳夫人为他编织了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网,在过去的十七年的岁月里不但没出过镇国公府,就连他自己的住所也很少走出来。以前的那个李良因为封闭的环境和随遇而安的xìng格整rì里就在房间里发呆,隔三差五的发上几次疯,这身体怎么好的了。往rì里早餐能喝上半碗粥已经很不错了。 当丫头挑起帘子请李良进去的时候,兰嫂拉住他低声的交代道:“小少爷!待会小姐让你给冯夫人行礼的时候你可千万记住了,先看看冯小姐,如果您满意的话就对冯夫人行叩头礼,如果不满意的话就鞠个躬就行了。” “知道了!兰姨!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李良说着就走了进去。 李良走入正厅的时候,柳夫人就发现儿子和往常有所不同,那暗淡无光的眼睛今rì里竟然有了几份的说不清楚的神韵在其中。 冯夫人松了一口气,这个即将成为女儿夫婿的七少爷相貌虽不算俊朗,但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至少是个完整的人,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不堪。人是清瘦了些,肤sè也有些苍白,不过从红润的脸颊上看还算健康。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看走眼了,李良脸上的红润是因为走路累的气血上涌,而不是什么身体健康。 见儿子格外的jīng神,柳夫人很是高兴,她对冯夫人说道:“这就是小儿李良。”说完又对李良道:“良儿,还不见过冯夫人。” 李良口中应是,但人并没有动,而是按照兰嫂的叮嘱把目光投向了冯夫人身旁的冯玉如。 本来低着头冯玉如此时也将头抬了起来,那真是如诗经上所写的那样是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尤其是那一对如莲池秋雨般的双眸,让李良在瞬间就深陷其中。好在李良在当王强的时候无论是天然美女还是整容明星见的多了,虽然只是在电影电视上,但好歹也是天天见,所以抵抗力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在快陷到胸脯的时候,他及时的爬了出来。爬是爬出来了,但还留着一只脚不舍得上岸,两只眼睛对着姑娘瞄来瞄去的,似乎少看一眼就会吃亏一样。 兰嫂一见是忙取了个软垫放到李良面前,然后借着起身的时候轻轻拽了拽李良的衣服小声的说道:“磕头啊!” “哦!”光顾着看美女的李良如同牵线木偶一样闻声就跪了下去,被按照记忆中对自己母亲柳夫人那样邦邦邦是连磕了三个头。他不知道的是,这三个头一磕下去,那代表的意思就是自己已经同意这门婚事了。 柳夫人一看儿子这架势,分明是看上了这位冯家三小姐了!罢了……罢了……,既然儿子喜欢,而且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也就定了吧!自己这个说好听点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是懦弱的儿子,能有这样一个jīng明能干的媳妇,就是以后自己有个三灾五难的也可以放心的去了,不用担心儿子受苦。 其实柳夫人不知道,李良现在对冯玉如只是欣赏,完全谈不上什么看上看不上的。有心理学家说过,在同异xìng的接触中,男人是一种理xìng与冲动相结合的、行动上负责但思想上不负责的动物。一个男人可以在上公交车的时候有可能以一种欣赏的心态盯着车内的一位美女目不转睛,而且在思想上已经把自己和这位美女,从相逢、到相识、到相恋、到结婚、到生孩子、甚至离婚等等、等等男女之间所有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思考’了一遍。(也就意yín了一把!或者好几把!汗!)这种‘思考’是纯意识上的,采取实际行动的可能xìng是微乎其微的,当公交车到站的时候这段还没开始的爱情就已经结束了,而李良目前就是这种状态。 三个头磕在地上如同三座大山压在冯夫人的心头,明知是走个过场,但其中的酸楚自是知道的。暗自叹了口气后,冯夫人站了起来将女儿手中的绢帕要了来后走到李良面前,拉过他的手把绢帕放在他的手心里。 柳夫人松了口气,她也来到李良面前。兰嫂利索的将李良腰上系的玉佩取了下来交给了柳夫人,然后就拉起李良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李良问道:“兰姨,怎么出来了?” “从进了门就盯着人家姑娘看,还没看够啊!”兰嫂打趣道:“我的小少爷,你的事已经做完了,后面就全是女人家的事情了。” 回头向正厅里看了看,就见柳夫人正将玉佩交给冯家小姐,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手绢,不用问也知道这事已经定下来了。 李良心中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未来的老婆这么漂亮实在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但漂亮的美女脾气往往比较哪个一点,而且这脾气啦、生活习惯啦、生活态度啦、为人处世的观点啦,个人兴趣爱好啦都两眼一抹黑,彼此根本不了解。算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先结婚后恋爱!而且这里施行的可是一夫多妻制!嘿嘿! 事情到这才刚刚开了个头,冯家的两个丫鬟扶起小姐到了后堂,六个早就等候在那里的丫鬟婆子一起上来将冯玉如的衣服除了内衣外全换了,又取来一整套的首饰给冯玉如戴上,做好这一切后又回到前庭再次向柳夫人正式以准儿媳妇见婆婆的礼仪磕头问安。接着是两位长辈商量具体成亲的rì子,两家各自婚嫁的忌讳,以及应该从什么时候起,让冯玉如开始每天到镇国公府上来学习做媳妇的功课。柳夫人又将一块牌子交给了冯玉如,凭着这块牌子可以出入柳夫人个人专用的后门而不必每次都要走正门。李良的两个姐姐也被请了来,一群女人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事情,要一件一件的慢慢谈。 前面在忙,当事人之一的李良却清闲的不能行,兰嫂要留在前面帮柳夫人就吩咐了两个可心的丫头陪着李良回去。 在路上的时候李良回身对离自己有好几丈远的两个侍女问道:“我房里的那个丫头去那里了?” 两个丫头不是很情愿的来到李良近前,其中一说道:“七少爷问的是小汀吗?” (下章更新时间晚上9点之前) 第 八 章 () “是啊!”李良发现这两个丫头怪怪的,就说道:“我起来的时候她还在,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她就跑了出去。你们见到她了吗?” “她可能有事吧。”丫头低声的说道。 见她们似乎有难言之隐,李良也就不在追问了。一路走了回去,李良觉得怪怪的,因为路上的丫鬟婆子们见到他这个七少爷,不是惊慌的躲开就是远远的绕道而行,就象见了鬼一样。 李良暗自奇怪,忍不住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以前那个李良的记忆。这一回想就发现,这个七少爷的生活圈子也太狭窄了吧。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这个院子里从来没出去过不说,就连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似乎知道的都不是很多。除了知道这个国家的名字是大唐,父亲是镇国公之外对国家的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而且记得最初的时候他的身边至少有四个贴身丫鬟,至于其他的什么小丫头、老妈子也各有十来个,可不知道为什么年龄越大仆人却越少,本来住有三十来人的院子里是冷冷清清的。特别是在两年前就只剩下了一个贴身丫头,而且每过二、三个月就会换一个,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更换的频率就更频繁了,四十几天里竟然换了三个丫鬟,这个小汀就是前几天刚刚被换来的。 想想早上小汀惊慌失措的表情和她所喊的话,再想想经常喝一些很苦的东西,现在的李良知道那是药,而以前的那个李良却被告知说那个是粥!这里面古怪的很啊!这个以前的李良一定有什么毛病!而且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有病! 根据现在的情况再结合当王强的时候看的那些奇幻,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当王强落水而亡的时候,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王强的灵魂或者说是记忆穿越时空进入到了这个世界李良的脑子里。两个不同的记忆发生了冲撞,使得李良在生活中表现出了很多与常人不同的地方而被认为是有jīng神上疾病。而李良的母亲为了保护儿子,干脆不让李良出门,也不让他接触外面的世界,才造成了李良现在的情况。以前的李良,在母亲周密的保护之下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每天就生活在自己的屋子里,他就认为国公府的院子就是整个的世界。 李良不由得心中说道:“兄弟!苦了你了!我会替你好好的过咱们以后的rì子的!我会替你好好的孝敬咱们爹妈的!也会替你好好的对待咱们媳妇的!……呓……怎么这么别扭?” 回到自己的院子,李良想起来这里有间书房的,只是以前的李良很少去罢了。为了了解这个世界,那么书是必须要读的,所以他让两个丫头去弄些吃的来,然后自己就进了书房。 屋子里的书还是比较多的,大概翻了翻后李良从中找了几本历史方面的书看了起来。这里所用的文字是介于中国古代的繁体字与甲骨文之间并搀杂有其他一些东西的一种象形文字,虽然在某些地方很象汉字,但读音和韵律上的不同,想要照搬古代诗词过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通过和以前那个李良的记忆,他发现这个世界和地球古代历史小同大异,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有类似于中国传说中的女娲和盘古这样的创世的神明,同样也是奴隶制社会发展到了现在的封建君主制社会,但有记载的最早统治了这片土地的是朝代不是夏朝而是延续了上千年的吴朝,后来又经过了越朝和新朝直到现在的唐朝。不过此唐非彼唐,而且这个唐朝也不是大一统的国家,在新朝之后统一的国家分裂成了大小不等的五个dú lì的国家,此外在周遍还有几个异族人的王国。 在读到本朝的历史时李良惊奇的发现,在这个大唐帝国里皇帝的权利虽然同样是至高无上的,但却存在着制约着皇帝权利的封建领主制,这种封建领主制很像是诸侯国与节度使的结合物。比如李良的父亲镇国公李博,他就是一个拥有自己封地的大领主。类似这样的封建大领主在大唐一共有十一位,另外还有五个具有皇室血统的王爷也同样拥有封地。 不过有意思的是,领主们对领地的所有权并非固定不变的。每位国公的领地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面积很小的永久领地,并且领地内的人口不得超过两万;而另一部分则是比固有领地大上十几甚至百倍的可交换领地。领主们可以在自己的永久领地内任意的制定法律、收取税赋,并在皇帝允许的范围内拥有自己的私人军队,俨然是一个dú lì王国。可交换领地则是由皇帝派出的人与领主们共同管理的,可交换领地内所收取的各种税金领主们能获得八成,剩下两成归皇帝。 每隔十年在皇帝的主持下,这十一位领主就要进行一场规模宏大的军事比赛,以比赛的成绩以及十年之中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来确定一个次序,然后按顺序选取未来十年内自己的可交换领地。第一名可以选择十块可交换领地中的任意一块,轮到倒数第二名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而最后一名则在十年之内完全丧失了拥有可交换领地的资格。这十一位领主拥有的封地面积大约占到了全国土地总面积的四分之一。 这项十年一次的比赛不光只有十一位国公参加,同时参加的还有五大王爷率领的五支队伍,获得胜利的王爷们虽然不能得到可交换领地,但也有由皇帝提供的特别奖励。不过,给予的奖励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如果在比赛中的成绩排在所有参赛者的后面成为最后一名的话,就会被满门抄斩。还有就是,即便是在比赛结束时,五位王爷的成绩都不错,也会对他们进行单独的排名,名次最低的一位王爷虽然不会被砍头,但却会被削去王爷的封号,取消皇室成员资格,并剥夺一切权势和财产成为流浪街头的乞丐,名下的封地也要转交给皇帝从皇室成员中选拔出来的新王爷。也就是说,在大唐建国至今的两百多年的时间里,至少有二十多位王爷以及其家人沦落成了乞丐。当然,单独排名的位次除了比赛成绩外还要加上十年里为皇室所做的贡献分,贡献分的多少则全凭皇帝说了算。 看到这里李良是拍案叫绝,这位大唐帝国的开国皇帝真他妈的是个天才,也绝对的够狠。这样的比赛必然会牵制住了各位王爷和国公们的大部分jīng力。同时也使得王爷与王爷之间,王爷与国公之间,国公与国公之间很难形成默契来和皇帝作对。 因为每一块可交换领地的面积、地理位置、矿产、人口等许多方面的不同,所能收取的税收就会相差很多。这也就使得为了能争取到最好的领地,在比赛中各位国公务必全力以赴,矛盾的产生就在所难免了。通过这样的方式不但使领主之间因为面子和经济利益很难沆沉一气,而且也基本上避免了某一位领主独自坐大的可能。 最主要的就是通过这种近乎残忍的方法在皇室子孙屁股后面弄了根鞭子出来,时刻激励着皇室的王爷们奋发图强,还通过这种强迫xìng的新陈代谢减缓了各朝各代经过长时间积累后的那种,随便扔块砖头都能砸到一个皇室宗亲局面的出现。想想看,每十年就会有一个王爷及其家人被取消皇室成员的资格,这两百年积累下来该有多少位本应吃着皇室的米粮长大的王子王孙成了普通的平民,即使没上万也要有个千儿八百了吧! 除了这样的手段外,大唐帝国的开国皇帝还规定了,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本人每年最多只能有两个月的时间在自己的领地内处理事务,其余的时间必须在国都,并且除了各自的私兵外不得再拥有任何的兵权。如果有战事的时候,王爷们和国公的私兵由皇帝派遣的元帅统一指挥。 如果单是这样李良还不怎么惊奇,让他吃惊的是,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竟然拥有废黜皇帝的权力。如果有二位王爷或五位国公认为皇帝不适合再履行皇帝职责的时候,就可以联名召开朝会,若是王爷们发起的废帝活动,那么就由十一位国公进行选择,如果有八位国公同意,那么皇位就要换人来坐了;如果是国公们发起的废帝活动则由五位王爷来决定,四人同意即可罢黜皇帝。 当然了!为了避免出现拿皇帝废着玩的情况出现,在具体的实施中还有许多规定。例如,一旦出现皇帝被废的情况,那么在皇帝退位的同时十一家国公和五位王爷也必须同时下野,爵位和封地由他们的王子和世子接手。 就这样,五大王爷和十一家国公以及皇帝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依赖又互相制约的复杂关系,皇权在得到保障的同时又不敢肆意妄为,通过这样一系列复杂的举措,历代的大唐皇帝就算是再昏庸无能也不敢过分的奢侈yín乱、荒yín无道;又因为有了五大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的牵制,朝中也就不会出现权臣独揽大权的局面了。 在拍案叫绝的同时,李良似乎感觉到这个体制有不妥之处,只是这书里的记载太过笼统,很多具体的细节都是一带而过,让他不能说出不妥之处到底在那里。 (下章更新时间为星期一上午10点之前) 第 九 章 () rì近西山的时候,忙完儿子定亲事情的柳夫人在送走冯家母女后片刻也没有休息,就坐着小轿到了前府的书房去见镇国公李博了。 书房内正在看书的李博见夫人来了就放下书问道:“今天相亲的事还顺利吧?婚事定下了没有?” “定是定下了,可我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七上八下的。”柳夫人愁眉不展的说。 李博与柳氏夫妻多年,自然知道夫人是为什么发愁,这亲事一定下来儿子就要搬出去住了,按规矩以后就要自谋生路了。换做其他的孩子倒也罢了,可李良从出生到现在连镇国公府都没出去过,更不要说赚钱养活一家子人了。这小儿子虽有隐疾,但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啊!又见夫人如此,心中更是不忍,就说道:“祖宗规矩是不能破的。这样吧!多给些金银于他便是!” 柳夫人一听是泪如雨下,她悲切的说道:“有道是坐吃山空,这无源之水总有干枯之rì!况且良儿出去以后就是平民了,你我有生之rì还好说,可将来我要是不在了,有人欺负他可怎么办啊!我那……苦命的良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都怪当初娘不好啊!如果不是……我的儿啊!” 在十八年前,柳夫人怀孕之时正逢十年一次决定封地归属的比试,那时候镇国公李家已经连续三次排名倒数第一,也就是三十年没有拥有可交换封地了。刚刚继任镇国公之位两年的李博雄心勃勃的想要在本次比试中取得好的名次以便得到一块封地,但是连续三次的失败已经使李家在人力和物力上和其他人相差太多了,李博本人也有那么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了。而且按规规矩矩国公不能长时间待在自己的封地内,李博只能在京城遥控指挥。 在那段最艰难的rì子里,夫人柳氏常年在封地和京城之间来回奔波,不但想尽办法帮着训练士卒、提高士卒的士气,还在关键时刻设法疏通了当时的皇后,使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在刁难李家的皇帝在打贡献分的时候松了下手,才使得镇国公终于得到了一块封地。 就在李博欣喜重新得到封地的时候,挺着大肚子的柳夫人却因为疲劳过度而意外的早产了,不但儿子落下了疯癫之症,而且柳夫人再也不能怀孕了。 李博见夫人伤心落泪,又听到她提到当初云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有愧于这母子俩。他搓着手道:“那依夫人之见,该如何是好呢?” 擦了擦眼泪,柳夫人说道:“我想为良儿买个好点院子,行吗?” “这事夫人你做主就好了。”李博边说边扶着夫人坐下。 柳夫人道:“另外再买些田产。” “可以!”李博点头道:“只是这事恐怕得等到下次比赛之后才能办。”这京城附近的田地虽然不是寸金寸土,但也是价格不菲,而李家虽然在得回可交换封地后收入大大的增加了,但为了能得到更好的封地,这各方面的开销也同时在增加。而且三年后就又是大比之年了,需要用钱的地方会越来越多。 柳夫人道:“老爷放心,孰轻孰重妾身还是分得清楚的。妾身就是再疼良儿也不会忘记我是李家的媳妇。” 见夫人如此通情达理,李博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他说道:“关于良儿,夫人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来。” 柳夫人道:“良儿出去以后就是平民了,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是文也不成、武也不就。虽说我们能为他置办房子田产能使他衣食无忧,但平民百姓无权无势的难免会被人欺负,所以我想请老爷您出面为良儿讨个官职。” “这……!”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李博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就应了下来,但这件事情让他很是为难的说道:“夫人!这吏部尚书胡晡乃是淑妃的父亲,也就是九皇子的外祖父。你是知道的,我们十一家国公更倾向于立十二皇子为储君。为了这件事近几年我们和他的关系闹得很僵,各家的子弟因为他的刻意阻挠已经连续两年都无人出仕为官了。” 十一家国公虽然为了封地之事斗的不亦乐乎,但在一些牵扯到各家集体利益的时候终是保持有一定的默契,尤其是近百年来,皇室屡屡传出要废弃十一家国公权势的言论,让各位国公大为紧张。所以每到确立储君的时候,他们都会携起手来拥护对十一家国公相对友好的皇子。而目前得到当今皇上喜爱,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皇子就是九皇子郑荥和十二皇子郑柘。九皇子得到了五大王爷的支持,十二皇子则有众位国公撑腰。之所以形成这样的局面是因为,九皇子主张废除国公们的权势而十二皇子则认为应该保持祖制。 柳夫人嫣然一笑道:“老爷莫急啊!难道当官一定要通过吏部吗?您忘了?除了吏部之外,兵部和礼部不是都可以征召平民为官的吗!” 李博是一个头两个大的说道:“咳!夫人啊!虽然说兵部的何尚书和我有些交情,但离开国公府未出三代的子弟是不得入军的,这是高祖皇帝和我们十一家国公的祖先立下的规矩。就算没有这条规矩,以良儿的情况,他又如何能受得了军旅之苦。礼部吗……,这满朝之中谁不知道礼部尚书姜志远是个万事不求人,别人也别来求我的主。就算是我出面,他也不会给面子的。” 柳夫人信心十足的说道:“旁人的面子也许他会不给,但老爷您的面子他一定会给的。” “不可能!不可能!”李博是连连摇头。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就不可能啊!”柳夫人不依不饶的说道:“老爷!妾身这么些年来还从来没对您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为了良儿您就去试一下啊!” 见夫人说着说着眼睛又开始发红了,李博只好说道:“那好吧!为了良儿我就去求求他。” 柳夫人道:“还有一件事情,请老爷务必答应。” 李博道:“夫人请讲。” “我想替良儿向老爷您要两个人!”柳夫人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愣了一下后李博笑道:“要人?这府里的佣人、丫鬟,只要是合规矩的,你又看着满意的,给了良儿便是,这种小事又何必再问我呢。” 柳夫人道:“若是普通的佣人是不会麻烦老爷的,妾身想给良儿讨的这两个人是李忠和李义。” 无论是五位王爷还是各家国公,他们都会在府内养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加以训练,等他们的年纪稍大一些后再根据他们的特长进行培养。优秀者会被提拔为近卫或文案,其余的则会作为死士去完成那些通过正常手段无法完成的事情的一次xìng消耗品。柳夫人所说的两个人就是镇国公府从小收养的,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在近几年李府所收养的孤儿之中虽然不是最强的两个,但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好手了,难得的是哥哥李忠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这……好吧!有他们两个的保护,也可以放心得让良儿出府了。” 按说这样的人只要进来了,那么就永远也不要想再有出去的那一天。不过他们年纪尚小,没有接触过府里的秘密。所以李博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下章更新时间,晚上9点之前) 第 十 章 () “怎么看着书就睡着了。”用力的伸了个懒腰,李良活动了一下就觉得浑身都酸疼的要命。这身子骨也太弱了点了,刚看了会书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鉴于身体太弱,强身健体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不然娶了那么个漂亮媳妇过来,估计过不了几天自己就该挂了。 为了将来的幸福生活,李良为自己制定了一个简单的强身计划,每天早上的跑步是不可少的,饭前饭后的散步也是需要的。至于负重练体力还有舞刀弄枪也就免了吧,现如今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衙内级的少爷,这种变相的体力劳动实在不适合身份。萧还是要弄一根来吹的,既对锻炼肺活量很有帮助,又可以骗骗女孩子! 就不信了!凭着‘一曲竹萧断人肠’的手段,在这个世界上还糊弄不到那些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千金小姐!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现成家伙的?实在不行就做一个出来,反正院子里的竹子有的是。嘿嘿!想到得意之处,李良拿起桌子上的书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同时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少爷!”小汀有些颤抖着走了进来打断了李府七少爷的意yín,她被在柴房绑了一天,刚刚才被得出空的兰嫂放了出来,回来的时候兰嫂已经交代了,七少爷再有个把月就要搬出府去外面住了,到时候自然会给她换个好差事的,但前提条件是要在这期间伺候好七少爷。所以她在门外看到少爷现在的状况,虽然很象姐妹们口中所说的发病的前兆但还是咬牙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李良放下书说道。 小汀看着李良脸上黑一片灰一片的印迹不由得笑了起来,但只是笑了一下就马上低下头不敢再看了。她小声地说道:“少爷!天sè不早了,您该进膳了。” 在小汀的伺候下洗了把脸,吃晚饭的时候李良嘱咐她明天把书房打扫一下,小汀在心里嘀咕道:“这位七少爷是怎么了?以前的姐妹是交待过的,少爷除了卧室是几乎是不去其他房间的。还有,他今天已经敲打了自己的头两次了,可也没见犯病啊?” 面前的四个jīng致的小菜很合李良的口味,他吃的是津津有味,粥也喝了好几碗,把旁边的小汀看的是暗自埋怨道:没想到少爷今天胃口这么好,只是他把所有的饭都给吃了,自己可就要饿肚子了。 李良很舒服的打了饱嗝后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摸着肚子道:“好吃!还有没有了,再来一碗粥。” “有的!”小汀到外面不一会就端进来了一碗黑糊糊汤,“这是您的汤,刚才一直在小厨房的火上温着呢。” “晕啊!骗傻小子呢!”李良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汀说道:“这是夫人亲手熬的,少爷您可不能不喝啊!” 憋了一口气将药汁灌进了喉咙,李良发现这药汤中苦中带着甜,里面很明显加有其他的东西。记得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小时候的王强吃药的时候也是要就着糖的,看来那里的母亲都一样。这种只有妈妈才有的味道让他地心里热乎乎的,在这个相对陌生的世界有一个这么关心自己的母亲——那以后不是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过少爷生活了吗!嘿嘿!衣食无忧,美人也即将在怀!一个字,爽! 小汀心有余悸的看着傻笑不止的李良,若非早上挨的几个耳光到现在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痛,只怕她已经又跑出去大呼小叫了。 吃饱喝足后李良来到院子里散步,老话说得好:“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吗!”这强身计划从即刻起就开始了。从这一天起,府里的佣人们惊奇的发现,以前足不出户的七少爷时常出现在后府的园子里跑跑停停的,还做上一些奇怪的动作。 除了锻炼身体,李良又打听了一下,最后确定他所喜欢的围棋和洞萧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没有人发明,于是他就请兰嫂叫人按图样做了个围棋盘,又命人弄了黑白二sè的石子打磨成大小一样的棋子,一副围棋就弄好了。围棋是弄妥了,可正常情况下这下棋是两个人的事,不过李良是什么人?棋坛怪才神眼诸葛,经过了多次被人摧残,你要是给他找个对手来,他还不乐意呢!一个人就对付着玩了,好在当王强的时候,酷爱围棋却逢下必输的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摆开其他人的棋局进行研究,在没有任何压力之下zì yóu的恒量双方的得失。所以他的脑子记录着成百上千的棋谱,这里面有不少都是古今中外名家的对局,按每天研究一份的速度也足够他自己消遣上好几年了。 而洞箫则只能自己做了,这东西讲是讲不清楚的,所以只能砍上几根竹自己琢磨了。 没过几天这谣言就出来了,镇国公的七少爷疯癫病是不发作了,可却又得了傻病,一个快娶老婆的人竟然象个小孩子一样每天玩石子玩的不亦乐乎,还总是和园子里的竹过不去,又是砍又是用火烧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还别说,经过了一个多月的锻炼,李良的体质虽然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也比以前好了许多。以前的李良走上几步路就会气喘吁吁,现在慢跑上几百米已经是很轻松的事情了。 这一天李良在园子里转悠回来见自己的屋子外面停着一顶轿子,他知道母亲又来看自己了,忙一路小跑的来到屋子里。这一个月的rì子实在是太闷了,这堪比二十一世纪大都市植物园的镇国后院好是好,可就是太寂寞了。对于经历过信息爆炸时代,睁眼就开电视,腰里别着随身听,到处都是眼花缭乱娱乐节目的王强来说,简直就是比坐牢还要难受的事情。 磕头问安后李良道:“娘!这些天您去那里了?我几次去给您请安都见不到您。” 柳夫人见儿子面sè红润,言语间也没有往rì里呆呆的样子,又听每天都会来看一看的兰嫂说儿子在这里一个月里每天饭吃的好,也没有任何病症发作的迹象是十分高兴,她微笑着说道:“乖!娘回了趟封地。” 心理年龄已经三十的李良被柳夫人的一声乖,叫的是头皮发麻。不过乖就乖吧!现在顾不了这些,李良撒娇道:“娘!我在府里闷的要命,能不能让我出去走走。我这么大了连府门都没出过啊!” “嗨……!”柳夫人未曾开言先叹气道:“良儿,娘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关于你出府的事情。按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男丁满十八岁时必须另立门户,自谋生路了。” “啊!”李良的嘴巴张的好大,不是吧!难道阔少爷的生活过不成了?如果让他在自谋生路与当个犯人一样的阔少爷二者之间做选择,他宁可当犯人。 “你再有几天就满十八了,娘也没有办法再留你了!”柳夫人神sè黯淡的说道:“你这一走,除了秋两祭外,其他的时间是不能回府的。” 晕啊!这是什么规矩啊! “娘为你买了个园子,以后你就住在那里。” 还好!至少不用为房子cāo心了!当王强的时候立下的人生三大目标实现了一个。 “你的婚事娘也给你定好了,半年后就成亲。” 恩!不错!第二个目标也基本实现了! “娘本来想选几个佣人给你,可挑来挑去也没上眼的,所以只给你安排了两个管家和两个随从,他们四个都是娘特意安排人训练出来的,忠诚和能力上绝对不会有问题,他们已经到你的园子里开始张罗了。明天你就搬过去吧,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管吩咐他们就是。有不懂的地方也要多请教两位管家。”柳夫人说到这里一摆手,有人将一个盒子送到了李良的面前,指着盒子她说道:“这里面是一百两金子,再加上已经给你管家的一千五百两银子,除了置办东西和买佣人外,应该足够你这半年的用度了。” 啊!这就要被扫地出门了?而且钱也太少了点吧!只够半年用的?那以后该怎么过啊! “等你成亲以后,娘会每月给你媳妇八十两银子做家用,少是少了点,不过加上你的俸禄也就够维持一家的生活了。” 才八十两?等等……俸禄?李良问道:“娘?什么俸禄?” “你父亲在礼部给你谋了个官职,年俸有四百两。等三年后的比武之后,娘会设法为你买些良田,另外再给你一笔钱。哎!”柳夫人又叹息了一声说道:“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柳夫人恨不得将整个国公府都给了儿子,但毕竟不可能那么做。不过李良已经很满足了,他说道:“娘!孩儿无能,让您cāo心了!” 从来没听到过儿子这样话语的柳夫人不由得潸然泪下,她拉着李良的手道:“我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 (下章更新时间为明天上午10点前) 第 十一 章 () “见过少爷!”两个看起来长相没什么区别的年轻人恭敬的对着轿子里的李良说。 “罢了!罢了!”李良下了轿子,将二人扶起。他回身看了看庭院深深的国公府,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母亲临行之时的叮咛之声。昨天夜里和母亲说话说到了很晚,母亲的泪水不知道浸湿了多少块手帕。 今天早上到祖先祠祭拜了祖先后,又到前厅叩别了父母。经过这样一个简单的仪式后,李良坐着府内的软轿从后门出了国公府。这一次坐轿子的意义不同往rì,下了轿子后他就再也不是镇国公府的七少爷了,下次回来李良的身份就是一个身份稍微特殊一点的亲戚了。 没有太多的依依不舍,有的只是对母亲的眷恋,现在的李良在继承了以前那个李良全部记忆后发现,在这个孩子贫乏的记忆中,大部分都是柳氏cāo劳的身影。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通过旁敲侧击,他从小汀那里知道,以前的李良有间歇xìngjīng神病,一旦发作就会歇斯底里的摔东西打人。府里的丫鬟们都宁可受罚也不愿意伺候他,而母亲也不放心除了让兰嫂每天都来转转外一有空也会亲自过来照顾自己。 “少爷!上车吧!”李忠说。 摇了摇头,李良对他说道:“走着去吧!我想看看街景。” “是!”李忠让李义引着马车跟在后面,自己陪着李良在前面走。 府内的张氏幸灾乐祸的听着丫头报告的消息。 李良的大哥镇国公世子李翱此刻也得到了弟弟已经踏出了国公府的大门,他说道:“小汀!” 小汀怯生生的上前说道:“在!” 李翱问道:“你好好想一想,夫人昨天除了交代老七要注意身体外,就没有说其他事情了吗?” 小汀低着头道:“回世子,奴婢还听到主母说为七少爷谋了个官职,说是让他每月要去应个景,其他的就没了。” “好吧!你下去领赏吧。”李翱让小汀下去后,盯着桌子上的十几根被烧的满是窟窿的烂竹子,似乎在发呆,又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事情。 “您难道还再担心七公子吗?”李翱的幕僚张子渊说。 “按大唐律,在朝为官的十一家国公子弟是有机会接任国公之位的。”李翱喃喃的说道:“况且有这么一位母亲在,我能不担心吗?谁能担保我那七弟不会有取代我的那一天。” “世子多虑了。”张子渊笑道:“大唐律是有这么一条,不过以七公子的情况各位国公自然会站在您的一边。” 李翱微拢着双目摇头道:“我的这位母亲是一般的人吗?我八岁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她下令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连杀了二十个人,然后又重赏了其余的人。十七年前那次比试,镇国公府能在三十年之后再次取得封地她居功至伟。她不但手段高明,而且心……,唉!以前我到没那么担心,不过听小汀讲,最近一个月七弟的病根本就没有发作的迹象。如果他的病要是真的好了的话,虽说他已经出府了,但毕竟他才是正房的嫡子,以母亲的手段不难取得各位国公夫人的同情和支持。” 张子渊道:“如果您还不放心的话,属下有个主意能为世子解去忧愁。” 李翱皱着眉道:“你可放手去做,但要记住,千万不可伤害他的xìng命,不然就会得不偿失,还有可能便宜了老三。” “世子放心,其中厉害属下省得。” 第一次走出镇国公府的李良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显示出太平盛世的样子,活生生就是一副《清明上河图》。 看着街上忙碌的商贩,招呼客人的伙计,急匆匆的行人,悠闲逛街的路人,乘车坐轿的达官贵人,牵马抬轿的奴仆,李良突然觉得自己完了。 以前的那个李良是母亲羽翼下长大的,根本就没什么追求也没有自己的想法,而王强更是胸无大志只有三个人生目标的平庸之人。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房子有了!老婆也快有了!养家糊口的钱在柳夫人的安排下,也有了! 太阳了!一个人活着没有目标的话,那活着还有意义吗? 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想法,让李良一阵窃喜! 为什么会是窃喜?按照很多电影电视或着书里描写,没有人生追求目标的人应该会失落,堕落,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窃喜啊?。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相对于那些少数吃饭是为了活着的,品格高尚的伟人和雄心勃勃的野心家,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李良就是那种活着就是为了吃饭的,一个低级的平庸的没什么远大理想的小人物。他可以为电视中非洲为饥饿而死的难民伤心,也会在心情好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施舍给街头的乞丐;但在看见坏人行凶的时候他会默默的走开,看到起火的时候他也会有多远躲多远,到一边打个110或119是他唯一会做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指望他会挺身而出当英雄。 也不能完全说他没有上进心,他也曾幻想过成为一个改变世界命运和进程的革命者,即便不能统治全世界,但至少也要成为他所在地区的权力人物。但经过了少年的轻狂后,理想的表尺从世界屋脊飘落到了平原直至海平面的位置。 当王强的时候树立的三个目标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度很高的目标了,但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就这么轻易的实现了,所以短期之内——至少是在三年之内他已经很满足了。如今房子、妻子、票子都有了,他能不高兴吗?这就够他偷着在被窝里笑上好几年了。 也许因为人心不足的原则,在不远的将来他会产生什么新的想法,但就目前来说,李良已经觉得自己前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了,才能有这样的好报,所以他能不窃喜吗? 看了半天后李良就没什么兴趣了,因为看来看去都象是电视里古装剧的场景。他对始终跟在身边的李忠问道:“你叫什么?” 李忠恭敬的说道:“回少爷!小的叫李忠!赶车的是小人的弟弟李义。” “哦!你就李忠啊!”李良又问道:“听我娘说,你们哥俩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艺?” 李忠道:“那是主母抬举了,小的们只敢说是粗通。” 李良一听来了兴趣,他追问道:“我听说习武之人可以飞檐走壁,是真的吗?” “回少爷!”李忠道:“有是有,不过这飞檐走壁的轻功在武艺之中是一种不入流的功夫,习武之人一般是不会特意去练的。” 李良不解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技击之术也就是武艺,起源于上古时期的狩猎,后来主要用于两军交战,是用来临阵对敌的,而轻功在战场之上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李忠有问必答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练习轻功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人,所以很少有人去练。” 原来是这样啊!想想也是,以前看的武侠里轻功最好的不是夜走千家的飞贼就是人见人厌的采花大盗,楚留香、司空摘星、田伯光……随便哪个都是有案在身的通缉要犯。其实这也不能怪轻功本身,就好像管钱的难免要贪污、有势的难免要欺负人一样,学了一身飞檐走壁功夫的人在走路的时候难免抄个近道什么的,在从别人家房顶过的时候看到有钱和美女摆在那里,不可避免的顺便的……。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话就不用讲那么明白了吧! 一边走一边和李忠闲聊,李良发现,这个李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从他那里,李良终于知道了自己之所以被扫地出门,是因为在大唐境内,凡是有爵位的人家在确立了继承人之后,其他的男丁在十八岁之前都会被请出家门的,除了秋两祭的时候可以回去给祖先上香磕头外胆敢上门者,很有可能会被官府乱棍活活打死。并且在两代以后就不再入家谱了,基本上和老家彻底脱离关系了。 (下次更新时间为晚上9点之前) 第 十二 章 () 太……太没有人情味了吧!这是哪个王八蛋立下的规矩。虽说当王强的时候也被家里哄出来过,但那是因为实在没脸在家待下去了,才自觉的卷铺盖住到单位宿舍去过幸福地单身汉生活了。 在李良感叹的时候,在他们经过的一个院子里正有几个人也在嘀咕这件事情。 “这贵族子弟十八岁之前必须离家dú lì的规矩,是大唐高祖皇帝在分封贵族的时候立下的。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又睡着了?” 樊无忧一把将对面歪躺着的欧阳无双从床上给拽了下来,“你给我起来!这太阳都多高了,你还在这里给我装挺尸呢!” “樊老大!我拜托你帮帮忙好不好!我昨天很晚才睡唉!你能不能换个时间再来好不好!”欧阳无双苦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后,樊无忧说道:“我帮帮忙?你倒是帮帮我的忙啊!你哪天不是在青楼鬼混到后半夜才回来?一觉睡到正晌午然后就又不见人了?”越说越生气的樊无忧一巴掌就拍在了欧阳无双的背上。 正在用隔夜的茶水漱了漱口的欧阳无双,被这一巴掌拍的就将漱口水咽到肚子里,被水呛到的欧阳无双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咳……咳……樊……咳……老大!我知道你为了铃儿姑娘的事,想弄死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点!要是传出去我是被漱口水呛死的,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去见天香楼那些漂亮姑娘啊!” “你还真是死xìng不改啊!”樊无忧摇了摇头道:“你我已经在大唐当了好几年的人质了,怎么还能过的如此的惬意?” 欧阳无双苦着脸道:“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和你一样,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唉声叹气?瞧你哪样,知道的你今年才二十出头,不知道地,还以为你老大已经三十好几了!” “谁说我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唉声叹气!”樊无忧道:“我那是在研究大唐为什么会比我们富足、强大。” “是吗?”欧阳无双斜着眼睛看着樊无忧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有些心得了?” 点了点头,樊无忧道:“不错!唐国……” “等等!”欧阳无双突然说道:“躲在门外的两个家伙,难道你们不知道偷听别人讲话是很不道德的吗!” 门外有人说道:“错!错!错!无双公子的话是大错特错!我与无风兄是光明正大的在听,并不是在偷听。” 另一人也道:“说我们偷听实在是冤枉啊!我们正在院中闲逛,忽闻无双兄咳嗽的厉害,还以为无双公子在天香楼cāo劳过度得了肺痨,所以才特意前来慰问一下。” 一唱一和的正是和樊无忧他们同在有一个院子里的何无坪与英无风。 这个世界里,或者说是目前已知的陆地之上有九个国家,分别是唐、燕、卫、丰、赵、北栎、蛮族、勾斐、以孤悬海外的琅衅。在这些国家中,实力最强的是东方的大唐、西方的北栎和北方的蛮族。其中和大唐国境相互连接的有五个国家,就是燕、卫、丰和勾斐以及隔海相望的琅衅。 自前朝灭亡后,中原之地由唐、燕、卫、丰、赵各霸一方,除唐外,其余四国可以说是多灾多难,数次面临亡国之险,惟有大唐一直强盛不衰。这么多年以来,每当其他几国被蛮族和北栎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大唐虽然不会直接出兵但也会给于钱粮上的资助。这些东西当然不是白给的,除了高额的利息外,各国的皇帝在当皇子的时候基本上都在大唐当过人质。 三年之前燕、卫、丰三国是内有水旱之灾,外有蛮族、北栎虎视眈眈,所以又纷纷以人质为抵押向大唐借钱借粮,除了本国的皇子之外,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三国国内部分大臣的公子。 樊无忧乃是燕国偏将军樊缶之子,欧阳无双则是燕国御史大夫欧阳壁的公子。和他们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还有两位,分别丰国的何无坪、卫国的英无风也都是两国大臣的少爷。因为他们四个人的名字里碰巧都有一个无字,又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并且他们四个虽然都是官宦子弟,但他们的父亲官职不高,不但无权、无势,而他们本人也既无才又无德,所以被好事之徒称为四无公子。 “别在那里唧唧歪歪了,还不快进来!让他们注意到了,难免会引起事端。” 欧阳无双说。 欧阳无双口中的他们是唐国负责监视他们四个的官吏。 “得了吧!”何无坪来到桌子边坐下,用手支撑着脑袋道:“你还真把我们的当成四盘菜了?我们不过是当初为了凑数才被送来的,这点大唐比你我都清楚,现在除非你站到外面撤着嗓子大声骂街,否则绝对不会有人多看咱们一眼的。” 欧阳无双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何无坪所说的却是千真万确的实情。同样是送到大唐当人质,但也分了三六九等,各国的皇子们当仁不让是最高级的人质了,他们被安排在皇宫附近的一所有重兵把守的宅子里。而次一等的则是各国丞相、大将军一类高官的公子,再次一等是名门子弟,而最末一等的就是象他们这样既无权又无势,纯属是为凑齐人质的数量而被送来的官宦子弟。 英无风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还是很重要的吗!你们想想,当初送来的人如今还有几人留在大唐?我们这个院子里当初可是住了好几十人啊!现在呢?除了住在静心院中的几位皇子和祈院中的七八个人之外不就是我们几个了吗?这不就充分证明了,你我四人的重要xìng可吗!” “无风公子还真是马不知脸长啊!”欧阳无双鄙夷道:“你自己脸皮厚又何必拉上我们几个。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竟然还大言不惭拿自己和皇子们相提并论……切!” 英无风大怒道:“你好,行了吧!就你爹当的哪个什么御史大夫也不见得大得到那去!” 樊无忧见两人越说越离谱,忙打圆场道:“都少说两句,都少说两句。要说起来,我们四个能聚到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又何必相互拆台呢!” 何无坪也道:“樊兄说的不错,你我背井离乡在大唐当人质,都不容易,何必自己人和自己人置气呢!” 在好言好语的劝解下,两个人悻悻的坐了下来。 何无坪问樊无忧道:“适才在门外似乎听到无忧兄对大唐的富庶有自己的见解,是否能说来听听?” 樊无忧道:“见解谈不上,只是一些个人的看法,既然无坪公子想听,那我就说一说。” (下次更新时间为明天9点之前) 第 十三 章 () 樊无忧很是郑重的说道:“中原五国原本一体,两百多年前在前朝灭亡后出现了五雄争霸的局面,数年不分胜负才定下罢兵的约定各自定都建国。当时各国土地面积和人口数量虽有不同,但总体来说也都相差不是很多。可是经过了两百年的发展,我们三国是rì渐衰落,赵国虽然表面上很强,但外强中干的实际情况想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其中固然是因为蛮族与北栎频频来犯,消耗了我们大量的国力的原故,但大唐的国境这些年来也并非一直平安无事。经过这几年的观察,我认为大唐能够长期强盛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的贵族制度比我们几国都要好的多。” 说到这里樊无忧停了下来,用诚恳的目光看着其他几个人,把其他三个正准备听他长篇大论的人看的是莫名其妙。 半晌后何无坪试探的问道:“这……这就完了吗?” “樊老大!我真服了你了!”看到樊无忧点头认可,欧阳无双呻吟道:“你在屋子里憋了这么久,就憋出这么点东西啊!” 和欧阳无双一直是死对头的英无风见状说道:“无忧兄的见解虽然说的不详细,但也抓住了问题的根本之处,大唐能经久不衰的确与贵族制度有关。不象某些人,正rì留恋于烟花柳巷之地不求上进,还对别人的见解指手画脚。” 欧阳无双拢了下头发说道:“我是不求上进,但不知道一心上进的英大公子有什么补充的没!” 英无风哼了一声说道:“大唐的贵族制度是以前朝的世袭制为主,并借鉴了蛮族的盟约制以及北栎的长老院制度的部分观点而形成的一种制度。虽然不是十全十美,但比起赵、燕、丰、卫,这四国来的确有其独到之处。大唐的贵族可以分成三部分,最大的贵族当然是皇帝了,其次是皇族和贵族。首先,大唐皇帝的权威受到了以十一位国公为首的大贵族们和以五大王爷为首的皇族的约束,反过来,十一位国公和五大王爷又是相互牵制的,而十年一次的比武大会又给了大唐皇帝一个光明正大的消弱他们之中不利于皇权者的机会。这样互相牵扯的局面,表面开起来似乎大唐皇帝的权威没有其他国家皇帝惟我独尊来的气派,但却使得大唐朝局一直没有出现过大起大落的情况,也保证了大唐的稳定,进而强盛不衰。不知无双公子以为如何?” “jīng彩!jīng彩!只可惜……”欧阳无双先是拍手称赞,而后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无风公子和我们樊老大一样只看到了表面而没发现根本所在!” “是吗!”英无风又哼了一声道:“无双公子口中的根本又是什么呢?” 欧阳无双站起来走到门前向外看了看,然后又来到窗前看了看,最后才走回座位低声说道:“那根本之处吗……呵呵……就在于大唐的女人!” 先是见欧阳无双一副神秘的样子,错以为他有什么惊人的言论,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答案。屋子里其他的三个人被气的鼻子都歪了,樊无忧更是气得一把就把他给提溜了起来说道:“你小子找揍啊!” “松手!松手!听我把话说完啊!”欧阳无双挣扎着说道:“樊老大!我问你,刚才你不在唠叨什么大唐的贵族子弟十八岁之前必须离家dú lì吗!” 松开手樊无忧道:“嗯!怎么了?这和你说的有关系吗?” 整理了下衣服,欧阳无双道:“这里面的关系大了!在大唐除了皇族外,包括最大的贵族十一家国公在内,没有继承权的贵族子弟在年满十八岁前必须离家成为平民,并且除了特定的几个rì子外,是不能随便回家的。这样的规定大家都知道吧?” 英无风道:“废话!这一点是人都知道,说重点!” 欧阳无双笑了笑说道:“重点就在于这些人的老娘!” “什么?” “我来问你们!”欧阳无双道:“你们到大唐当人质,家里人谁哭的最痛,又是谁千方百计的变着法的又是捎银子又是捎东西的?” 心直口快的樊无忧道:“那还用问,是我媳妇了!” 欧阳无双一翻白眼说道:“没想到樊老大是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别动手!喂!你们呢!” 英无风与何无坪异口同声的说道:“家母!” “这不就得了!”欧阳无双一拍桌子说道:“人同此心是情同此理,你们想想,孩子一成年就从贵族少爷变成平民百姓了,有哪个当娘的会不竭尽所能的给孩子弄些钱啊田产什么的,好让他以后过的舒服一点。就算是给的钱和东西不多,从小也会培养一些谋生之道给他们。在大唐境内,那个月没有几个贵族子弟成年?不在身边的儿子才是最好的儿子,只要当娘的活在世上,那贴补就少不了了。就是这些贵族子弟带着贵族的学识和大量财富分散到了民间,使得大唐的平民在整体素质和富裕程度上要高出我们国家很多。” 英无风道:“大唐这么做是强迫断人亲情,非是仁义之士所为!” 欧阳无双冷笑道:“但正是这样的无情之法,却使得大唐两百年来无一次贵族作乱!” 樊无忧疑道:“这是什么道理?” “自古以来这土地兼并是有大富之家必然要做的事情!”欧阳无双解释道:“大富之家又必然是拥有免税特权的贵族!长此下去,交税的人越来越少,必然会使国库吃紧,皇权也会受到影响。三年前我们三国受灾,难道国内就真的没粮没钱了吗?还不是因为钱粮都集中到了大贵族的手中!而贵族之间的通婚又会使贵族与贵族之间形成相互扶持的庞大的权力集团,到了一定的时候难免会想在地位上更进一步!大唐的做法等于变着法的从本来享有免税和免徭役特权的贵族口袋里掏钱出来充斥民间,还可以让各贵族之家人丁没那么兴旺。” 英无风愣了一下,他虽然和欧阳无风死不对劲,但在沉思后还是点了点头道:“不错!中原五国除了大唐外,其他四国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贵族叛乱。” 樊无忧道:“没错!我们国内的贵族,尤其是那些家底深厚的大家族,经过长时间积累,财力人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是不想造反也会被皇室所忌讳的。这两年我们燕国可是抄了好几家贵族啊!” 英无风喃喃的说道:“如果我们几国也施行大唐的贵族制度,是不是也会象大唐一样兴旺呢?” 樊无忧一拍手道:“对呀!如果我们燕国也用这样的方法管理贵族的话,也不至于出现现在君不君、臣不臣,乱哄哄的场面!” “当然了!除了贵族制度外,大唐还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欧阳无双道:“若是我们能将这些带回去,相信一定帮助我们三国强大起来的。” 英无风破天荒的没有唱反调,他和樊无忧一起是连连点头。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何无坪摇摇头道:“你们三个啊!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欧阳无双说道:“咦!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不爱听啊!我们怎么就痴人说梦了?难道无坪兄不想你们丰国强盛起来吗?” “怎么不想!问题在于……,”何无坪竖起小拇指比画着说道:“我们是什么人?连个官吏都不是的没落贵族的子孙唉!能把我们送过来当人质已经是小才大用了!我们说的话有谁听啊?” 屋子里是一阵沉默,但他们四个人的眼睛中都不约而同的闪动着同样的光芒。 (下次更新时间晚上9点之前) (基本设定已经差不多说完了,马上就转入正题了!从现在开始求票了!如果大家觉的这本书还可以的话就请您投票了!谢谢!票投的越多,我的动力也就越大!) 第 十四 章 () 从国公府出来已经快两个月了,少了在国公府时母亲柳氏的嘘寒问暖,已经在形式上基本dú lì,成为了名义上的一家之主的李良rì子过的还是很滋润的。每天迎着朝阳在院子里无拘无束的晨练,累了就自己和自己下下棋,烦闷了就吹吹萧,时常也会上街走走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 知道再有几个月就要结束前后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十年的单身生活,李良还盘算着是不是在成亲前去逛下传说中的青楼,虽然定了婚,但没成亲之前去那么一下下应该不算是越轨吧!可没想到当他向李忠兄弟打听jì院的位置的时候,对他俯首贴耳的两兄弟俩是一起摇头,并告诉李良说:“主母有交代,万事都可由着您的xìng子来,但有两件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那就是赌和piáo!如果您一定要去地话,那么就让我们打断您的腿!” 汗!真是知子莫若母啊!连这种事情都考虑进去了!不去就不去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柳夫人为李良置办的园子不是很大,因为她知道树大招风,但也不是很小,因为她希望儿子能过的舒服一点。前后三层的房舍不但在两侧附带有两个杂院,在院落的后面还带有一个花园,这对于普通的平民百姓来说已经是不敢奢望的事情了。 两位管家是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妇,他们和李忠兄弟一样都是柳夫人jīng心选出来的,不但绝对的忠心,而且人也jīng明能干。除了这四人外,还有八个丫鬟和六个小厮,都是刚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年纪从十三四岁到二十七八不等。家里的事情都由两位管事搭理,大小事务都论不到李良cāo心,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什么最重要,当然是身体了。 这一天李良正一如既往的在后花园锻炼着身体,经过不懈的努力,他的俯卧撑已经可以连续做六十个了,平展展的胸大肌也微微有了那么点突起了;仰卧起坐也能做上一百来个了,相信再有上几个月,腹直肌也会出现一块连一块的形状了;而他最在意的肱二头肌也逐渐的开始结实了,一个xìng感而有力的臀部在不久的将来即将诞生。 就在李良为他那火热的肱二头肌奋斗的时候,管家李福走了来将一封公文恭敬送到了他的面前。 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把脸,李良打开公文看了起来。 公文是礼部发的,是调李良到礼部下属的鹤院任通事的任命书,里面还规定了必须在五rì内到任。 越看就越觉得纳闷,出国公府的前一天老娘可是亲**代了,自己这个六品的礼部知事郎不过是个干领俸禄不用干活的闲差,每个月的初一到礼部点个卯其他什么活都不用干的,就等着拿薪水就行了!可这才几天,竟然接到了任命通知。若是以前的哪个李良估计也就算了,可现在这个李良是以王强的记忆为主的,是在有勾心斗角培训中心之称的行政单位待了有不少年头的老油条了。记得当初在单位上班的时候,如果一个人被上面莫名其妙指派了一个看起来肥地流油地美差的话,那么仈jiǔ不离十就是要挨整了。所以从这封简单的公文上,李良断定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福管家!”李良问道:“这鹤院是什么地方?” “礼部之下设有静心院、祈院、鹤院,都是用来监管他国质子的地方,静心院里住的是他国的皇子,祈院里则是二品以上大臣的儿子,而鹤院里面住着的都是品级不高的人质。”这个李福不愧是柳夫人千挑万选为儿子准备的管家,活脱脱就是一个万事通。 “这样啊!”质子李良是懂的,电影电视里见的多了,秦始皇还有始皇他爹以前都干过这差事的。“那么这鹤院的通事又是干什么的?” 李福道:“鹤院通事负责监管人质,主要是管理他们的饮食起居。” 咬着嘴唇想了想后李良又问道:“那么这个差事是苦差还是美差呢?” “应该算得上美差!”没想到主母口中什么都不懂的少爷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李福深感意外的看着李良说道:“鹤院中的人质虽然都是不能和各国的皇子们相提并论的品级不高官员的子嗣,但按定制每月每人也都有二十两的月钱,至于这些钱能用到他们身上多少,那就要看通事的了。而且他们毕竟是官宦子孙,有钱的公子哥不在少数。为了能过的好一点或是为了zì yóu的出入鹤院,那孝敬也是必不可少的。” 听着倒是满不错的,这个什么通事就是一个权力很大的高级牢头。 “有意思!”李良又问道:“如果里面的人质死了伤了的话,那么这个通事有什么责任没有?” 李福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没有的!以前就有质子死在院子里的事情发生过,通事是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 “噢!”李良笑了笑,无论在什么地方,可以管人并能掌管钱粮的差使都是肥差,而且还有红包可拿,这么好的差使无异于天上掉馅饼,不过越是这样,那问题就越大。可到底是谁要对付自己呢?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那就必须要请母亲帮忙了,于是就问道:“福管家!” “在!” 李良把公文甩了甩说道:“有没有办法把这件事通知我娘。” 李福道:“昨天主母才派人来过,估计最近几天都不会再有人过来了。如果想联络主母,那就必须要通过未过门的少nǎinǎi!算rì子,明天就应该是少nǎinǎi进府的向主母学持家之道的rì子了,可以让少nǎinǎi带信过去。”大唐对从贵族之家出来的男丁规定是很严厉的,不但本人不能回家,就连仆从也不得上门的,不过有几个人是可以例外的,那就是儿媳妇和孙子孙女。 李良道:“那就这么办了!另外,你告诉李忠,让他去打听一下这鹤院里现在有多少人,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没有!我去写信,一会就请福婶去趟冯府。” 说干就干,李良来到书房是挥毫泼墨,将心中的疑问详细的写了下来。写完给母亲的信后,李良一想,既然需要通过只见过一次的未婚妻来当信使,那么也应该给冯家小姐也写上一封信。斟着再三后他按照记忆中的《情书大全》洋洋洒洒的勾勒出了一封给冯家二小姐的家书。 (下次更新时间为明天上午10点左右) 第 十五 章 () 让福婶带上信去冯家后,李良独自在书房里沉思。今天这份公文来的是如此蹊跷,让他不得不思考其中的奥妙。 以前的李良是一个足不出户的懦弱宝宝,也就是说他没机会在外面得罪什么人,如此看来这个要暗算自己的人应该来自镇国公府。而府里能影响到礼部人员调动的应该只有三个人,镇国公李博、柳夫人和世子李翱。李博和柳夫人可以排除在外,那么答案就很清楚了。可李翱是自己的兄长,他又为什么要对付自己呢? 但凡兄弟相残,小富之家无非是为财产,而权贵之家则一定是为了权势之争。 那么李翱对付自己的理由就很清楚了,他是怕他的世子之位给人抢了去。虽然自己对这个世子的位置不稀罕,但既然有人下了战书,不对上一阵就逃跑实在是有对不起观众的嫌疑! 想到这里李良笑了起来,他愉快的拍着桌子自言自语道:“有意思!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的世界里,本少爷正过得无聊,就有人送上门给本少爷消遣了。那好!我就给你来个引蛇出洞!我倒要看看给这么好的一个差事于我,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给伯母请安了!”冯玉如在天还不亮的时候就赶到镇国公府,因为她要伺候未来的婆婆进早餐。 如果说贵族之家的规矩多,那么作为贵族之首的国公府那规矩不但多而且还繁琐的很。在成亲之前每个月至少要有十天的时间过来向婆婆学持家之道外,就是成亲之后也要经常过来伺候婆婆的,这陪吃早饭就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内容。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柳夫人对冯玉如这个儿媳妇是越来越满意了,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她都见得多了,但还没见过这么可心的。不但模样长地好,而且还有一颗玲珑心,大事小情是一点就透。相比之下那位见了自己就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完成的大儿媳妇,也就是世子李博的夫人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了,所以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不但不让她再来伺候,就连早晚请安都给免了。 “快起来吧!”柳夫人慈祥的说道:“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晚来一会不要紧的,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贪睡着呢!” 冯玉如起身后笑着说道:“玉如知道伯母心疼我,只是昨个七少让人送了封信,让我捎给您。” “良儿的信?”柳夫人有些纳闷,前天才派去看儿子的仆人回来说儿子一切都很好,这今天怎么就来信了,忙把信接过来看。 信的内容很简单,除了问安的话外基本上就是把礼部公文的内容照抄了一遍,另外就是在最后把感觉这个任命不简单,而他又想借这个机会历练一下的想法写了出来,然后请是请示母亲自己这么是否妥当。信虽然简单,但柳夫人还是感到很是欣慰,一直担心不通人事的儿子到了外面会受委屈,可从这封简单的信中让她放心不少。至于这任命中的名堂,柳夫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点头的人是世子李翱,而出这个馊主意又能指使动礼部的,除了十二皇子介绍给李翱当幕僚的那个张子渊外,是不会有旁人的。也罢,儿子想历练一下也好,量他们几个不知道水有多深的小泥鳅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不过还是要从侧面jǐng告他们一下,不能让他们太过分了。 “这孩子,才离开国公府几天就想家了!”放下信柳夫人对目不斜视坐在一旁的冯玉如说道:“玉如!你可懂得查帐?” 冯玉如道:“略知一二。” “那好!今天咱们娘俩不干别的,就到帐房看看府里的帐!” 傍晚的时候,在十二皇子身边跟随了一天的李翱回到府中,刚一下马就有人跑过来小声禀报道:“世子!主母今天领着没过门的七少nǎinǎi到帐房查了一整天的帐。” “什么?”李翱一听就急了!倒不是他在里面有什么事情怕被查出来,在各位国公家都是国公夫人们管理着帐房,而管理帐务的人也都是国公夫人们的心腹,李家也不例外,还只是世子的李翱就是想在里面弄出些名堂也是有心无力,他才不怕查帐呢!只是这帐房里的帐本上记载的都是镇国公封地的收支,按道理上讲,除了国公夫人也就是世子夫人为了以后能接手才可进帐房的,而七弟的媳妇不要说没过门,就是过了门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的,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难看吗! 李翱邹着眉头问道:“她们除了查帐还说了些什么?” 小厮说道:“主母和七少nǎinǎi说,七少爷在礼部被派了个好差使,反复说了好几遍,还说什么要多谢世子!” 把小厮打发走,李翱深吸了一口气对张子渊说道:“你怎么看?” “这是在jǐng告我们呢!”张子渊摸着下巴上短短的几缕胡须说道:“镇国公夫人果然不同寻常,竟然能猜得到是我们在里面起作用。还能料想出我要用来对付七公子的手段,实在是厉害!” “噢!”李翱问道:“你原本是准备怎么做的?” 张子渊道:“我原想弄个美差给七公子,然后过个一年半载后,让我在礼部的舅舅去查一下鹤院的帐,鹤院的那些人都是我舅舅的手下,想弄出些毛病还不简单,到那时自然就可以借故将他革职了。” 李翱很是不满的说道:“还以为你想的是多高明的计策,这么简单的小把戏怎么能瞒得了她,现在她都知道了,你让我怎么交代啊!”说着说着李翱急的是来回踱步,他对柳夫人从心眼里是又敬又怕。 张子渊道:“世子末急,只要您不提,她也不能把您怎么样!要是她提起这事,你可以推说是十二皇子知道七少爷在礼部出仕,是他帮忙提携的就行了。” 李翱道:“也只好如此了!只可惜这次白白便宜了老七!” 微笑着摇了摇头,张子渊道:“那有那么多便宜还占,我早就准备好后招在等着呢!” 李翱担心的说道:“她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了,还是先缓一缓再说吧!” “世子尽管放心!”张子渊说道:“我知道这事急不得的,而且我的这个后着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奏效的!” (下章更新时间为晚上10点左右.) 第 十六 章 () 傍晚的一场雨让清新的空气平添了几分湿润,银白sè的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花园内的草木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银子般的颜sè。满地下都是重重的树影,蟋蟀的叫声伴着雨后花朵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拢在了里面,一阵悠扬的萧声由低到高,伴着清风明月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低婉的韵律听起来即熟悉又陌生,还有那么几分别扭,如果仔细去听的话会发现那人吹的竟然是《大刀进行曲》。那么演奏的人就呼之yù出了,在这个世界里能把雄壮的军旅歌曲《大刀进行曲》演义的象支情歌的,除了李良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下午的时候柳夫人派人过来传话,说问题已经解决了,让他只管放心的去上任就行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良好一阵的失落。一场针对李良的yīn谋似乎随着国公府里不动声sè的一番较量被化解了,但这样的结果对正闲的发慌想找点事情打发无聊时光的李良来说,虽然解除了可能出现的危机,却并不是他想要的最好结果。 很是郁闷的吃了晚饭后,无聊到极点的李良在小花园里吹着他亲手做的音阶不怎么准的洞箫打发寂寞的时光。和另一个世界绚丽多彩的夜生活比起来,这里实在是太难熬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新鲜劲过去以后,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李良随意的吹着能想起来的曲子,开始的时候他吹的还都是正而八经的洞箫曲子,可到后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吹的是什么,最后竟然把一首绝对不适合用洞箫吹奏的《大刀进行曲》给吹了好几遍。 几只夜宿在枝头的鸟儿被一阵敲门声惊的扑棱着翅膀冲天而去,这突然而至的敲门声也打断了李良的吹奏。 花园的后门是条不怎么有人经过的小巷,这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敲门呢。 李义走过去隔着门问道:“谁啊!” 一个年轻的声音答道:“过路之人想拜访此间的主人!” 得到李良同意后,门被打开了,看起来一主一仆两位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年轻人抱拳说道:“不请自来,打扰主人的雅兴了!” 李良笑道:“上门便是客,而且在下正闲的无聊,有什么打扰的。请坐!”借着月光打量来人,就见此人相貌虽然一般,但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英气,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让人看了不能不赞一句:“此人不凡!”年轻人后面仆从打扮的中年汉子看起来是膀大腰圆,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 宾主落座后,二人互通了姓名,原来来人姓岳名阔。 又客气了几句场面话后岳阔问道:“在下在院外闻得从未听过的乐曲之声,不知是何种乐器所奏?” 李良将手中的洞箫递了过去说道:“就是此物,在下称之为洞箫。” 上下打量着手中的物件,岳阔奇道:“请问这是何人所做?” 你要是问谁发明的,李良还会考虑一下再说,但你问谁做的,那还不简单。李良面不改sè心不跳的说道:“不是旁人,正是在下!” 岳阔将洞箫横放在嘴边吹了吹,刺耳的怪声很是难听。 李良道:“横吹笛子,竖吹箫!”说着将洞箫要了过来,吹了段《江花月夜》。 一曲奏了,岳阔连连拍手道:“只在乡野之间见有牧童刻竹为笛,不料兄台竟能做得此物,难得的是曲调悠扬,于静夜听之犹如友人诉说衷肠,实在让人佩服。” 脸皮厚如城墙的李良很是谦逊的说道:“自做小曲,只为打发时间,当不起岳兄的赞誉。” 岳阔道:“李兄能做出洞箫,又能作这么多动听之曲,佩服,佩服!从高山泉水到湖光山sè,就如亲临其境,实在是让人心醉。只是适才我在院外听李兄反复所吹的最后那一曲……,竟然隐隐有两军对阵的金戈铁马之声,顿挫之间似有万千刀山呼啸而至,但却又让人感到听着很不舒服却是为何?” 能舒服吗?这洞箫本就不适合演奏节奏明快的曲子,尤其是节奏感强烈的军歌,要是听着舒服那才叫奇了怪了!不过这个岳阔已经可以称的上是知音啦!竟然听的出来是用大刀在砍鬼子!实在是知音啊! 李良道:“这最后一曲是遥想两军对敌场景而做,只因在下未经历过战阵,所以未能全功,实在是让岳兄见笑了。” 岳阔道:“原来如此!看李兄是读书之人,这战阵之事绝非尽凭想象就可了解的。” 看着岳阔一副你不清楚就别瞎想的表情,李良本着输人不阵的想法说道:“听岳兄的意思,你似乎对战阵之事很是了解喽?” 岳阔一握拳头道:“那是自然,在下自幼就习练武艺,而且还熟读兵书战册。” 李良心道:“练过武就了不起了?我还跳过舞呢!熟读兵书又怎么了?小样!看你这年纪最多也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说道纸上谈兵,我还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人能说的过从小就看着《南征北战》、《四渡赤水》、《三大战役》这些战争电影长大的我!今天就让我来灭灭你的威风!看你还拽的跟二、五、八完不!” 主意打定后李良说道:“兵书战册终究是死物,只有活学活用才是真本事!” 岳阔一听来了jīng神,他说道:“李兄通晓兵法吗?” 李良道:“通晓是不敢当了!只是两字——jīng通,才可表述!”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家里有点事情!下章更新时间为明天上午10点左右!) 第 十七 章 () 金鸡报晓之时,一轮红rì冉冉升起,在晨光只中一位老者手执丈二长枪迎风而立。 “哈!”一声断喝犹如猛虎啸傲山林,亮银的枪头抖出寒光无数,一杆长枪在老者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时如蛟龙出海,时如苍鹰扑兔。朵朵枪花如同催魂夺魄的阎王贴,是招招致命。 年已六旬的岳庭是大唐地虎军团的前任主帅,老将军虽然在几年前已经赋闲在家,但每rì里仍旧是习练祖传枪法。一套长抢舞罢,老将军有些气喘了,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岳庭说道:“不服老是不行了,五年前还能连打三遍,如今一趟下来就累成这样了。” 大唐的军队分有三类,一类是归兵部管辖,驻守在国境上几个主要关卡的守军和一些要道上的长备军,人数通常保持在二十万左右;第二类是五大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的私兵,五位王爷的兵力基本上和十一家国公的兵马在数量上持平,双方加起来人数是三十万左右;第三类就是只对大唐皇帝负责的三大军团以及负责守卫皇宫的羽林军。三大军团分别是天鹰、地虎、海月,其中天鹰军团和地虎军团各有兵马十万,海月军团有五万人。 抬头看了看太阳,岳庭问道:“岳阔怎么还没来?难不成是又在睡懒觉!” “老爷!少爷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岳庭四十岁的时候才得一子,老将军对岳阔管教甚严,昨天儿子说去访友,却不了平rì中规中矩的小子竟然一夜都没回来。 “竟然学会夜不归宿了,派人去找,找到后让他来见我,看不……。” 岳庭正在生气的时候,看到儿子耷拉着脑袋,就象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从外面走了进来,“你小子疯到那里去了?” “爹!”岳阔无jīng打采的对老将军点了点头,然后闷着头就往里走。 岳庭还从来没见过儿子这副模样,他道:“阔儿,你怎么了!” 哭丧着脸岳阔道:“没什么啦!您就别问了!” 越发觉得蹊跷,老将军拉着儿子来到屋内追问,几番下来岳阔抗不住老子的逼问,只好交代了昨天夜里的际遇。 原来昨天外出访友的岳阔在回来的时候,从李良的后院附近经过被从来没听过的洞箫之声所吸引,在院外驻足听了很久,而后忍不住进去拜访。两人一来二去就说拧了,最后在兵法上较劲,结果吗!看岳阔的表情就知道了。 “噢?”岳庭大为惊奇,旁人不知岳阔,当老子的还不清楚么!岳阔自幼就跟着岳庭学习行军布阵之法,十几年下来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尤其是口头论战,岳庭自问已经不是儿子的对手了,可没想到儿子跟人家说了一个晚上竟然是大败而归。“你们都比了些什么?” 岳阔道:“第一次是他攻我守,我是一百普通士卒守一无墙的村落,他率一千jīng锐来攻,双方均无援兵,此战孩儿完败!” 听了这样的题目,岳庭气急反笑,他说道:“这样的军力,任谁也要败的!那人也不怎么样啊!” 苦笑了一下岳阔道:“第二阵情况与第一阵完全一样,由我攻他,结果仍然是我完败!” “啊!”岳庭道:“这怎么可能?那人用的是什么战法?” 岳阔道:“他掘地道藏兵于地下,白rì里将村落拱手相让,到了夜间进行偷袭。” 岳庭想了想道:“勉强可行!然后呢?” “第三阵仍是以此为题,依旧是我攻他守,孩儿说是于夜间加强守卫,并在村中燃起篝火防备偷袭,可他说,他在村中的井水之中投放泻药,我的一千士卒全部拉肚子失去战力。不用偷袭,只在第二rì来捆人就行了!” 岳庭哈哈大笑道:“此人倒是有趣!” “有趣的在后面呢!”岳阔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接下来由我出题,我们各领jīng兵五万于野外对阵,攻守随心,先后战了五阵,孩儿是连败五阵!” 岳庭奇道:“他又是用了什么战法?” 岳阔道:“开始的时候他用疑兵之计欺骗孩儿出击,加以伏击,而后就是什么挖地道、水攻、火攻、断粮道、积土为山从高处向我营中shè箭,可以说卑鄙的手段让他用尽了,而且不管怎么样他就是不和我正面交战,哎!这仗打的实在窝囊!最可恶的是他说,为主将者,智、信、仁、勇、严,五者缺一不可,而其中尤其以智不可缺。象我这样的只知道正面决战的人幸好不是带军的将领,不然若有外敌来犯必定是丧师辱国!孩儿不服啊!难道为将者不想着如何在阵前杀敌,就凭着这些歪门邪道就能取胜了吗?若是真刀真枪,他定然不是我的对手!” “真刀真枪你会输的更惨!” 岳庭手拢海下雪白的长髯许久后说道:“此人说的不错!若是阔儿你到了两军阵前只想着如何在对阵之时决定胜负,除非敌人比你更好战,不然一定是有败无胜!也怪为父,以前教你的都是战阵指挥,其他的反倒忽略了。智、信、仁、勇、严!就看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人了不起,堪称一代兵法大家。” 听父亲如此赞誉李良,岳阔疑道:“他有那么厉害吗?” 岳庭道:“厉害不厉害,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不行!这样的人才老夫一定要推荐给陛下,加以时rì,他定能成为军中主帅。” “只怕不行!”岳阔说道:“第一他不会武艺,第二那李良是镇国公李博的七公子。才刚刚离家dú lì,未出三代,如何能军中效力!” “可惜了!可惜了!”老将军呆了呆道:“阔儿,此人见解独到,不局限于常规,你要多与之交往,若你能从他那里学到几分,以后一定能派上大用场的!” (通宵打牌!一觉醒来竟然到了下午了-_-!下章更新时间为晚上12点之前) 第 十八 章 () 今天是李良新官上任的时间,一大早他就坐了马车在出门,先到礼部衙门那里报备并换取了正式的公文后才去了鹤院上任。其实这礼部的任命以及前几天夜里岳阔的不请而至对于现在的这个李良来说,就象是一潭平静的秋水被丢进了几颗小石子,在荡漾起几道涟漪后就什么也没剩下了。 早几天李义已经打听清楚了,鹤院里现在虽然只住着四个人质,不过按照每人每月二十两银子的月钱来算,一年下来也有将近一千两,如果黑心一点至少也能贪污个六七百两,比李良一年的俸禄还要多。 鹤院门前冷冷清清的没几个行人,半掩的大门上的黑一块青一块的显的很是破旧,走进院子见里面一个从七品打扮的官吏正低着头在那里打盹。李良心想:若非打听清楚了,这个鹤院通事的确是个肥差,光看这场面还以为是个清水衙门呢。 把那小吏叫醒后拿出公文让他一看,小吏陪着笑脸带着李良到了帐房。随便翻了翻帐,李良的脸不由得耷拉了下来。帐面上只声下了一两银子,而且还有几张面额不等的欠条没入帐本呢。合着刚一上任就要帮着前任换他拉下的饥荒,这种情况是李良没想到的。 在询问了目前鹤院内唯一的官员后李良才知道,原来前任在知道自己要被调离后,利用有限的几天时间里把钱都卷走了,而且还到商家赊了不少东西,并用鹤院的名义打了几张大额的欠条出来。 把欠条大致加了一下,竟然有二百多两!太阳了!这冤大头当的真是冤枉!不过二百两银子也不算多,有几个月的时间也就自然补上了,所以李良在心里咒骂了几句贪污的人都是王八蛋之类没营养的话后也就不说什么了。 又问那小吏,这鹤院里怎么没有其他的人,小吏回答说,因为并不是一直都有人质在这里居住的,所以这偌大的鹤院只有一个通事和两个知事,那一位今天刚好轮休,其他临时需要的官吏、守卫、佣人都需要上面调拨或自己去雇佣。 办理完接任后,李良就想打道回府继续去过自己的清闲rì子,可没想到,那小吏却说按规矩他这通事每个月至少要在鹤院里住十五天的,而现在正好是十六,所以他必须要在这里住下了。 连续太阳!就这放眼看过去一片满目疮痍的院子,已经习惯了干净整洁院落的李良连待都不想待,更不要说以后每个月都要住这么久了。不过王强到底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大好青年,奉公守法优良传统美德被他也带到了这里,住就住吧,吩咐李义回家拿东西,然后又见了见唯四的三国人质,李良就算正式上任了。 待在还算干净的屋子里,李良是连连叹气。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象一个木偶一样被人提溜来提溜去,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换了三个地方了。空虚寂寞的感觉是一天比一天强烈,是在怀念当初没rì没夜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岁月。 “李大人在啊!”一个声音打断了李良的回忆。 抬头一看是燕国的欧阳无双,李良道:“原来是欧阳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欧阳无双笑着进来将一个小包放到了桌子上说道:“李大人到任,我们兄弟几个没什么礼物敬贺,些许意思了表心意,还请李大人能多多关照我们这些远离故土之人。” 李良心情立时好了许多,倒不是他在乎这些钱,从到了这里后他还没为钱犯过愁。只是以前都是给别人送红包的,现在见有人给自己送红包,那心情自然是大好了,想都没想就让李忠接了过来。 见李良一副强忍笑意的表情,欧阳无双心里暗骂道:“这些官吏一个比一个黑,前一个好歹还会装模做样推辞几下,这个李大人倒好,连句客气话都没就直接收下了。” 不过表面上欧阳无双是不敢表露出来的,他说道:“我们四个商量了一下,为了迎接大人到任,在天香楼设宴为大人接风,不知道大人能赏脸吗?” 又是红包又是请客,这几个人还真上道。李良笑着道:“难得你们有这份心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欧阳无双心道:“你已经够不客气了!” 见欧阳无双墨迹着不走,李良道:“欧阳公子还有其他的事吗?” “本以为这家伙黑的厉害,没想到竟然黑的透亮了!拿了那么多银子竟然还不知足!你就给我装吧!”但人在屋檐下容不得你不低头,欧阳无双压住心头怒火笑着说道:“牌子您还没给我呢!” “什么牌子?”李良糊涂了,旁边的李忠倒是明白,他小声说道:“少爷,他们这些人质出去的时候必须要携带出行牌的,不然被巡街的官吏抓到是要吃大苦头的。您看给还是不给?” 给!当然要给了!虽然说贪赃不卖法是受贿的最高境界,不过目前的李良显然还秉承着拿人家的手短的道德观念,何况这件事也不违反法令。 拿到通行牌,欧阳无双道:“那么我们就在天香楼恭候李大人了!告辞了!” 等欧阳无双走后,李忠提醒道:“少爷!那天香楼是青楼之地,您要是去的话,我们没办法向主母交代啊!” 青楼!好地方啊!强忍住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后,李良道:“只是去吃饭!吃饭!呵呵!只要不哪个!应该在限制之内吧!而且我已经答应了他们,有道是大丈夫要言而有信,你说是不是?” 看着一脸sè相的少主人,李忠无语! (被昨天晚上输的快要当裤子的三个家伙拉出去狠狠的宰了一顿,刚刚到家!) (星期六要陪儿子上围棋课,还要去父母家让两位老人看孙子!所以下次更新时间为星期天上午!) 第 十九 章 () 天近黄昏的时候,李良和岳阔一起来到了天香楼。 岳阔怎么来的?原来自那天夜里被狠狠的菜了一把后,在父亲的开导下,岳阔也想通了,要交李良这个朋友。所以今天备里些礼物登门拜访,却不了在李良家扑了个空,不甘心空手而归的岳阔在问明了李良的去向后就前来寻访。 李良对岳阔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这个岳阔一看就是官宦子弟,人虽然和其他的官宦子弟一样带着几分傲,但却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那天夜里虽然输的面sè惨白,却并没有通常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恼羞成怒。况且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没有朋友,所以见岳阔前来拜访,并说想和自己做朋友也是很高兴的。 岳阔是个豪爽之人,也很健谈,而李良也想多了解这个世界,于是二人就在屋子里谈天说地。二人是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岳阔就提出要请李良到外面喝几杯,庆祝一下两人结交为友。 虽然有欧阳无双的邀请在前,但李良一想,和熟悉的朋友出去吃饭比应酬那四个质子要来的愉快,就答应了下来,可没想到岳阔请客的地方竟然也是天香楼。 天香楼难道就这么好吗?怎么请客都选这个地方?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李良就向岳阔打听了一下。原来这天香楼虽然是jì院,但里面的姑娘却都是那种卖艺布卖身的,用电影里的话说就是能看不能端的金鱼。当然了,只要你情我愿,留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天香楼的厨师手艺很是地道,环境也不错,是少数几个像他们这样家教很严的公子哥们可以去的地方。 还别说,这天香楼的环境称的上是典雅清秀,环楼而植的花草树木虽不是稀有之物,但经过主人独具匠心的安排,放眼看去一种平淡中的秀丽景sè就显现了出来。单从这方面来看,不知道底细的人还真不知道这是家jì院。 欧阳无双他们几个,下午很早的时候就来到天香楼。欧阳无双和樊无忧以前都是这里的常客,不过自从两人共同仰慕的怜儿姑娘把绣球抛给了欧阳无双后,常客就只剩下无双公子一个人了。 在半年后再次见到怜儿,樊无忧除了尴尬外,就是几分的不服气了,无双那小子又懒又谗,除了长了张小白脸外是一无是处,为什么怜儿偏偏就看上他了呢。只是樊无忧知道,欧阳无双是准备在归国的时候带着怜儿一起走,并会立她为正室,在这一点上他是无论如何也给她不了的。 英无风是知道这些小故事的,他见樊无忧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了就故意说道:“无双兄!我看新来的那个李大人他年纪比你我还要小上一些,而且听说他是名门之后,不会真的如你所说,是一个贪心之徒吧!” “你是没看到,他收钱的时候那副嘴脸实在是jīng彩的很呢!哼!”欧阳无双冷笑了一下,指着刚从大门走进来的两个人道:“看看吧!他自己来也就是了,竟然还带了人来当陪客,这样的人不但是贪心之徒,而且还是无耻之辈分!” 不提前知会一声,被请的人就带着其他的人一同赴宴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其他几人都一起摇头不止,贪上这么位新管事的,以后他们在鹤院的rì子想来是不会好过了。 何无坪道:“说那么多干吗!还是下去迎接我们这位李大人吧!” 四个人一起出了雅座,下楼一看却只见李忠正在大厅里,李良就不见踪影了。 正在向小厮问话的李忠见樊无忧四人从楼梯上下来忙迎了上去客气的说道:“让几位公子久候了,我家大人有故友突然来访,所以不能赴约了,实在是抱歉。” 回到房间里,四个都没什么好脸,樊无忧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把桌上的摆放的杯盘震的叮当做响。他道:“此人欺人太甚!” 英无风道:“算了!算了!人家不给面子,我们也没辙!这上好的酒席浪费了实在可惜,你我四人也好久没聚过了,来!几位!我们自己吃!”说着给几个人满上酒。 怜儿姑娘也道:“是啊!何必为那等小人生气呢!小女子新学了几首曲子,正想请你们指点一下。” 樊无忧他们四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的少爷,但毕竟也是官宦子嗣,在家的时候那受过这样的委屈。唉!正是在家千rì好,出门一rì难啊!在怜儿姑娘婉转动听的歌喉之下,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的四个背井离乡之人低头喝起了闷酒。 就在大家都沉默不语的时候,何无坪忽然笑着说道:“大家想不想去听听那个李大人和他那位故友在说些什么?” 樊无忧道:“有什么好听的!物以类聚,看他的为人,他的朋友也好不到那去,两个这样的人聚在一起还能说什么好事情不成?” 何无坪放下酒杯道:“正因为他们说的不是好事,我们才正应该去听一下,万一能听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不就抓住他的把柄了吗!大家说是不是?” 英无风连连点头道:“说的有理,说的有理!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呢?” 何无坪很yín贱的笑道:“这就要麻烦看我们无双公子的面子够不够大了!”说着还向一旁的怜儿姑撇了撇嘴。 欧阳无双这时候喝的已经有些上头了,他骂道:“你着下流的家伙,又打什么鬼主意?找打啊!” 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何无坪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家好,何况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换间屋子,呵呵!嫂子!你可不要说,这种小事您都办不了!” 几句嫂子把怜儿姑娘叫的是心花怒放,她看了看欧阳无双,见他点头后说道:“事情倒不大!不过我得先去看看他们隔壁是不是空着。” 出去后没一会,怜儿姑娘就笑着回来了,几个准备听墙根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事情成了! ((下章更新时间为10号凌晨0点30分左右!汗!为了试着冲榜!周末更新少,实在是因为家里事情多!已婚男都这样!唉!) (本周在各位书友的支持下,本书在新书榜上排名从67位上升到了23位!在此表示感谢!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也会尽力写出好的作品来回报大家!谢谢!) ) 第 二十 章 () 天香楼和大唐的大部分上档次的建筑物一样,都是以砖木混合而建成的。木制的墙板隔音效果本来就不是很好,而岳阔为了能够和李良加深感情,还特意找了个僻静的房间,所以当偷听四人组来到李良他们所在雅座的隔壁把耳朵贴在墙板上的时候,里面说话的声音听的是一清二楚。 “李兄!”岳阔说道:“为什么在井里要放泻药而不直接投毒呢?” 樊无忧四人刚听了这一句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两个人还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商量着往人家的井里投毒呢。 见岳阔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李良的肚子都快笑破了,没想到他还在这上面钻牛角尖呢!李良强忍住笑意道:“岳兄不是真的以为这种计量能成功吧?先不说一个小村落里会不会有一千人份的泻药和毒药,就算有,可往井里一扔那药效还能留下多少?真的就能把对方的人全部放倒吗?” 岳阔有点傻了,他问道:“难不成,李兄用的那些手段都是在骗我?” 一面摇头一面为岳阔倒了杯酒,给人一巴掌那个蜜枣也是不能节省的。李良道:“那倒不是,当时之所以出这样题目是为了激怒你,使你在后面的论战中失去冷静,不然在第二题的时候,我用五千兵马诈败诱你,你会全军追击吗?而后又会因为惧怕我在水中弄巧,而移兵于河岸,被我用水给淹了吗?为将者当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不但要能料敌先机,还要能让敌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妙啊!”岳阔被忽悠的是连连称妙,他道:“李兄高见,前所未闻实在让在下佩服,但不知李兄是从那里学到的这用兵之法?” 那学的?历史课本,还有电影、电视啊!但这话能说吗? 李良现在已经听出来了,这岳阔说是要和自己交朋友,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看这个岳阔人还不错,教他几手混个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但就自己这二脚猫、三把刀的本事能教人吗?别教了他以后,他真的用到了杀场之上,万一有个闪失,那就害人不浅了! 不但李良听出了岳阔的求教之意,隔壁那几位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何无坪小声嘀咕道:“这李大人还通晓兵法?真是看不出来啊!对了,你们知道那个和他说话的人是谁吗?” 在其他三个人摇头的时候,怜儿姑娘说道:“那人我知道,他是岳老将军的公子乐阔。” “岳老将军?”欧阳无双道:“哪个岳老将军?” 樊无忧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怜儿!你说的岳老将军,可是三十年前率领四万人马击溃勾斐二十万入侵之敌的,人称岳无敌的岳庭将军吗?” 怜儿姑娘轻轻点了点头道:“正是!” 三十年前,岳庭还是边关守将,与大唐相邻的勾斐兴兵犯边,岳庭带领四万守军抗击五倍于己的敌军,这一战杀的是天地失sè,rì月无光。岳将军不但用兵出神入化,而且身先士卒,不但守住已是孤城的边关,还带队杀入勾斐军中军,以一杆银抢连杀对方三十员战将,吓的勾斐军主帅扭头就跑,连退百里才敢休息。而岳庭也一战成名,受到大唐皇帝的赏识,从边关守将提拔到直属皇帝的三大军团中的地虎军团。 樊无忧也是将门之子,自幼跟父亲学习兵书战册,那岳老将军可以说是樊氏父的心中超级偶像,如今听到来岳老将军的公子都要向李良学习兵法,作为岳家铁杆粉丝的樊无忧又怎么能不吃惊呢!他现在连把脑袋从木板的缝隙里挤过去的心都有了。 左思右想之后李良对岳阔说道:“岳兄的意思在下明白,只是说实话,在下真的没学过什么兵法!” 岳阔有点急了,噢!没学过兵法就这样了,你也太谦虚了吧!不想教你就直说好了! 见岳阔的小脸红了又紫、是紫了又绿、绿了又青,比变sè龙的花样还多。而这时候屋里的气氛也是晴转多云、多云转yīn,眼看着就是今夜将有暴风雨了,李良忙道:“别急,别急!岳兄请听我把话说完啊!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没学过兵法却能知晓用兵之道吧!” 岳阔以及隔壁的樊无忧、欧阳无双、何无坪加上英无风,五个人一起在心里说道:“废话!不奇怪才叫奇怪呢!” 李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了下嗓子开始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了:“我之所以没学过兵法却能知晓用兵之道,是因为家母!” 隔壁的欧阳无双小声嘀咕道:“我就说了!大唐的女人厉害着呢!”差点被恨他鼓噪,影响自己听墙根的樊无忧一脚踢出去。 李良说道:“因为我自幼小体弱多病,终rì足不出户,非但不能入学,连rì常待人接物的道理都学不了。所以家母亲就做了一个东西出来,一来是让我消遣!二来是让我从中学习一些做人的道理!而我就是通过此物,不但学到了家母希望我学到的那些道理,还从中悟出了一些用兵之道。” 岳阔惊奇的问道:“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围棋!” “围棋?” “这围棋是家母亲为我制作出后,我自己起的名字。”李良手舞足蹈的说道:“围棋的棋盘是由十九道横线和十九道竖线交织而成,代表着天地宇宙,而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则是代表一年的天数,多余的一点为天元,以天元为界又分四偶,意为一年有四季。以黑白二sè为子,意为rì月轮回rì夜更迭。” 李良在围棋学校教小朋友学围棋的时候,是没少讲过围棋起源的故事和围棋棋盘棋子代表的意思,现在他只不过是把以前讲的改了一下讲给岳阔听。不过讲者无意,是听者有心,经过李良改编的这个故事,在以后的岁月里,随着围棋的推广而传遍了四方。而柳夫人也因此成为了这个世界里围棋的创始人而名留千古,被后世之人称呼为“围棋圣母”,在后来很长的时间里,凡是学围棋的人在初学之时,都要在母亲的带领下对着柳夫人的画像顶礼膜拜。 (投票了!谢谢!) 第 二十一 章 () 李良现在感觉来了,什么感觉?就是当初在少儿围棋学校当老师的那种感觉。此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在围棋教室里面对着,带着五、六岁孩子前来试听头一节课的家长们的那种,为了能让人家心甘情愿的交纳学费的场面,他是滔滔不绝的侃侃而谈。 “在这小小的棋盘之中,可以产生无数种的变化,只要学棋之人投身其中,就会发现,每一颗棋子的得失就是一道关乎生死荣辱的课题。因此在下棋的过程中,就需要下棋者集中jīng神,心要静、气要定,久而久之,可以养成临危不乱的镇定功夫。还有,学习围棋可以提高十种能力:一是dú lì解决问题的能力;二是快速抓住问题重点的能力;三是面对现实的能力;四是随时不放弃希望和理想的能力;五是组织协调的能力;六是果断的能力;七是尊重别人优点、检讨自己缺点的能力;八是眼光远大,不求近利的能力;九是坚韧不拔的能力;十是有条理思考的能力。相信我,没有错的!” “在学习了十几年的围棋之后,我体会到,每盘棋局就是一次人生的体验,而且因为每个人的际遇不同,从围棋之中所能体悟到和学到的东西也就不同。比如……岳兄!” 已经听发呆的岳阔木木的说道:“我?” “不错!就是你!”李良指着岳阔的鼻子道:“岳兄向往的是金戈铁马冲锋陷阵,于万马军中取敌酋之首级。那么你就会在这黑白交错的棋局之中看到将会是,气势磅礴的大军压境,孤军奋战的无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两军对垒,沙场之上的瞬息万变和稍不留神就会全军尽没的紧张刺激的景象!胜利和失败全在你的一念之间!相信我!没有错的!给我一个机会,也就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学围棋是你明智的选择!学了围棋之后,你会从只知道横冲直撞的勇将升级为掌控全局的元帅!我们的联系(电话)……咳!那个……咳……岳兄觉的怎么样?想不想学?你要是想学,你就说啊!你要是想学我就会教你的!不可能你不想学,我非要让你学!也不可能,你想学,我却不让你学!岳兄……岳兄……你倒是说话啊!想学还是不想学?” 痛快!真是痛快,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和人这么痛快的聊天!李良把几个月积压下来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李良是痛快了,那岳阔则听的是头都大了一圈。尤其是最后绕口令般的你想学还是不想学,直接把他的大脑弄的快要当机了。不过岳阔虽然年纪不大,阅历也浅,但到底是从小就受到岳庭老将军严格训练的,颇有乃父之风,他半信半疑的问道:“那围棋,真的有李兄说的那样神奇吗?” 小样!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保险公司的推销员见过没,够能说会道了吧!当初王强楞是把一个向他推销保险的保险公司推销员白货的,保险没拉成还把孩子搭进了围棋班。而现在的李良虽然不指望能从中提成(多教一个孩子就能多得不少的钱),但为了解除自己今后的孤独寂寞是不遗余力的推销围棋的好处。他深知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即便是虚无的榜样,于是李良全然不顾后果的说道:“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就拿我现在任职的鹤院来说,如果现在里面正在当人质的那四个人学了围棋的话,我敢担保,不出十年,他们为武将者可成军中主帅,当文臣者则可权倾朝野!” 岳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鹤院里住的是什么人他也是知道的,也就是几个低品级官员家的公子少爷。要知道无论是在大唐还是在其他中原四国,门第出身虽然并非出仕为官的全部,但其中所占的分量则是路人皆知的。就像岳家,要说岳家也是开国贵族,而岳庭也是战功赫赫威名远播还先后救过两位皇帝的xìng命,但就因为岳家的爵位品级太低,连地虎军团的副帅,也是皇帝顶着很大的压力才封给岳庭的。 所以岳阔不住的摇头道:“李兄说的太夸张了吧?” 岳阔在这边摇头,而墙那边的四位则听的是怦然心动,四个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 李良是一口酒,一口菜,慢悠悠的说道:“岳兄不信?” 这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岳阔是见过的,那夜两人论战的时候,李良就是这样问他是否相信一百人能抵挡的住一千jīng兵攻击的,此刻又见到李良这副模样,岳阔不敢把话说绝。他谨慎的说道:“李兄有何良策,说来听听!” 这有什么难的,吕不韦和秦始皇他爹的那个奇货可居的故事可是地球人都知道。就听李良说道:“有道是患难见真情,现如今在我国为质子的不是还有各国的皇子吗!若是有眼光的话,从中选出一两个知道知恩图报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然后再帮着其中一个继承了皇位,那飞黄腾达不就指rì可待了吗!” “啊!”岳阔道:“这么简单?” 李良道:“戏法人人会变,奥妙各有不同。这个办法看似简单,是实施起来却并非那么容易。不但需要有识人的眼力和综观全局的能力,还要有过人的胆识以及jīng明的头脑,否则纵然是能想到这样的方法,也不过是比照着家犬画老虎,最后不但老虎没画成,还被狗给累死了!呵呵!而识人的眼力、综观全局的能力、过人的胆识和jīng明的头脑,这些通过围棋都是可以学到的,岳兄怎么样?想不想学?你要是想学,你就说啊!你要是想学我就……。” “停!停!停!”岳阔赶忙打断李良的绕口令道:“我学!我学!” 酒足满饱,李良和岳阔定下明天就来鹤院开始学习围棋后就走了,而隔壁的四个人这时才转了转发硬的脖子坐了下来。 何无坪很是羡慕的对英无风道:“无风兄倒是可以按照李大人所说的方法去做,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卫国皇帝年事已高,三个皇子又都在大唐为质子;而燕国和丰国的皇帝则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目前在大唐当人质的都是两国皇帝的兄弟和几个年纪尚小的皇子,不过听说这几年他们的后宫是喜讯频传,又添了好几位皇子。刚刚听到的那个方法看来只适合英无风用,所以何无坪才会这么说。 (下章更新时间为明天上午10点左右!) 第 二十二 章 () 张子渊欠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正座上坐得是他的亲娘舅,礼部侍郎黄乾。前几rì有人过来传话,让他去一趟,自小父母双亡一直指靠着舅父的张子渊又怎能不应召而来呢。 “舅父大人!”张子渊毕恭毕敬说道:“您把我叫来,有什么训示?” 黄乾眯缝着眼没有搭理外甥的话,他用瘦长的手指夹起几根牙签端详了半天,仿佛那不是普通的牙签而是什么宝贝。半晌后他将其中最长的一根抽了出来,边剔着牙缝边看着张子渊,最后把牙签用力的折断才说道:“子渊!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张子渊谨慎的说道:“舅父大人,是在怪我最近锋芒太露了吗?” “年轻人那个又没有几分锐气呢!这是好事,太老成了反而让人看着别扭!况且不露锋芒又怎么会得到上司的赏识呢?只知道埋头苦干不知道表现自己的人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了!”黄乾不紧不慢的说道:“但是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 “子渊不知道舅父问的是那句话?” 黄乾盯着张子渊说道:“不打勤,不打懒,打的就是不长眼!” 心里咯噔一下,张子渊说道:“请舅父指点。” 黄乾起身走出屋子,张子渊在他身后落后一步跟着。在一颗古朴的槐树下站定,黄乾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十二皇子没有重用你,而是将你派给了镇国公世子当幕僚是受了委屈了?” 张子渊自认才华出众,辅佐未来的太子进而成为以后新皇的股肱之臣才是他的追求,而目前当李翱的幕僚着实让他在心中觉得很是委屈,但表面上他是不能露出来的,他诚惶诚恐的的说道:“子渊不敢!只是舅父您把我推荐给了十二爷,他却不用,是太不给您老面子了。” “你呀!”黄乾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现在局势晦暗不明,满朝的王爷、国公、文武百官都在静观事态的发展,没有人知道陛下心中到底是属意于谁。难道你就能断定十二皇子一定能当得上太子吗?我把你推荐给他,是表明一种态度。而你到镇国公世子那里当幕僚也是我的建议,是希望你不要把立场站的太过鲜明了。免得以后招来杀身之祸!” 张子渊忍不住辩解道:“舅父!当今圣上就是因为提倡遵守祖制而得到十一家国公的全力支持才接任大位的,而十二皇子的观点又和圣上如出一辙所以才深受圣上宠爱,被派了执掌工部和户部的重任。众国公也派了几位世子从旁协助表明支持的立场,虽然九皇子背后有五大王爷做依靠,但毕竟势力单薄。在陛下和众国公的支持下,十二皇子被立为太子是迟早的事情,您怎么会认为局势不明呢?” “你不懂啊!”抬头看着数丈高的大树,黄乾冷笑道:“这关系到皇位更迭的宫闱之争那有那么简单,我大唐皇帝的权威受到王爷和国公的牵制,每到立太子的时候这两方都会相互抗争又相互妥协,而背地里的勾心斗角更是让人琢磨不透,别看现在似乎两方都在力挺各自看重的人,但谁又知道幕后的交易会是什么呢?也许明天十一家国公就会忽然和五王一起携手支持九皇子,也许明天陛下就会联合六部的尚书们宣布要立另一位皇子为太子。嘿!陛下之所以不立太子,并不是因为他心中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是因为一旦立了太子,那么朝野之上就会立刻风平浪静。” 张子渊不解的说道:“风平浪静总比现在为立太子之事弄的朝野纷乱,斗得不可开交要好吧!” 黄乾道:“错了!大错特错!陛下正是秋鼎盛之年,立了太子就是在朝堂之上另立了一个权力中心,天无二rì国无二主,陛下是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而对陛下最有利的就让王爷和国公们不停的斗下去,而这些王爷和国公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将王子和世子推到了前面跟着九皇子和十二皇子去闹腾。” 呆楞了半天后张子渊道:“舅父是说,他们都是在做戏?” “是不是真的在做戏,我也说不清楚,告诉你这些的目的是让你以后在做事情之前要多想想,不要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见张子渊还是不明白,黄乾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在帮着李翱对付镇国公的七公子?” 张子渊点头道:“是!我是想……”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你这么做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愚蠢!”黄乾生气的说道:“这种事情是你能插手的吗?这国公府内的十一家国公同气连枝,得罪了一个就等于得罪了全部,一旦惹怒了他们没有人能保的住你!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啊!那镇国公夫人柳氏是什么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啊!你对付她儿子,你不想要你的小命了?你还真以为你的那些小把戏,柳夫人会看不穿?” 张子渊被训的满脸通红。 黄乾道:“柳夫人前你天给你舅妈送了些礼物来感谢提拔她儿子任通事的事情。知道送的是什么吗?送的是燕、丰、卫国的特产,并说这三国近些年来风调雨顺,有机会去转转还是很不错的!子渊!这是在jǐng告你呢!” “啊!”张子渊感到头昏目眩,当初他打的主意他心里清楚,燕、丰、卫三国所借的钱粮再有四年就到期了,只要让李良一直待在鹤院通事这个位置上,那按规矩在交还人质的时候李良是要到边境上去办理交接的,如果人质在路上出了意外的话,那么李良的官职自然就保不住了。但没想到,他自认为不会有人看穿的计谋,在柳夫人眼里竟然是如此的儿戏。 “子渊啊!”黄乾拍着外甥的肩膀道:“你该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的,今后养老送终也全指着你了。让你去给李翱当幕僚并不是想让你和国公们拉上关系,而是想让你多了解一些为官的道理。这些屹立两百年不倒的人家都有各自的过人之处,你要做的就是多看,多想,少说话。明白吗?” 张子渊道:“舅父大人说的,子渊自当紧记心中!” “对了!那个李翱你可要当心一点!他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黄乾抚摸着参天的大树道:“这些从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学着算计他人的国公们的子孙没有那个是好惹的!就连那个传闻有疯癫之症的李良,恐怕也要几把刷子!” (待续) 第 二十三 章 () 自从李良当上鹤院的通事上以后,一个月里倒有大半的时间是在那里度过的,清闲的工作对那些追求上进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可对于安于现状的李良来说则是一种享受,这里没有私营企业近乎残酷的激烈竞争,也没有行政机关里勾心斗角的闲言碎语。 岳阔跟着李良学围棋也有三个月了,一起学棋的还有樊无忧他们。 这四个人,在偷听到了李良和岳阔的谈话后,对李良所说的围棋的好处虽然不全信,但有道是病急乱投医,被困在他乡异地空有满腔热血,却报国无门的四个有志青年到底也是心动了。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能学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在商量了一下后,他们四个就决定第二天在鹤院里等。等到岳阔来了后,李良拿出棋盘一边比划一边讲解的时候,几个人打着因为昨天没等到李良想要再次宴请的理由凑了过去,然后顺势提出想学下围棋。 李良一听,很是高兴,好为人师几乎是人类的通病,有人送上门来让自己训那还不是好事一件啊!更何况教岳阔一个人下棋,开始的时候还好说,一个初学者自己还对付得了,但若是过上一段时间,他再找自己下棋,那输赢就不一定了。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当人老师的感觉是很不错的,看着几个人对着一道道死活题在那里绞尽脑汁想不出正确的答案,而自己随手一指就化解疑难时,别人眼中的那种崇拜之sè实在是让人有种飘飘yù仙的感觉。只可惜这几个家伙全是男的,若是有几个漂亮的妹妹……怎么流口水了? 说起漂亮妹妹,这几个月里李良也是去了好几次冯家了。每次都是冯母接待他的,而他的那位准岳父似乎是对李良友什么成见,每次不是说不在就是推说身体不适来个避而不见。对其中的缘由李良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不但没有埋怨,反而觉得这位老爷子丝毫不做作的xìng格十分的让人敬佩。一个世家子弟,又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还能无所顾忌的把自己的喜恶表达出来的人,绝对配得上出污泥而不染这样的赞誉了。所以虽然几次受了老莲花的气,李良却越发从内心里尊敬他了。 眼看着离娶亲的rì子一天天的临近了,柳夫人干脆派了兰嫂两口子过来帮着李福两口子进行cāo办。其实若依李良看房子是刚整修过的,一应的家具也都是新买的,没有必要那么麻烦,但柳夫人却传话来说房子要里外从新粉饰,家具也要从新上漆。李良也只能由着母亲的意思去做了,不过深知装修危害的他是不愿意再在家里待了,住进了鹤院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了。 要问李良搬到鹤院住谁最开心?当然是樊无忧他们四个人了。 学会了围棋的基本规则和下法后,下上几局是免不了的,开始的时候岳阔和他们水平差不多,可后来他们四个渐渐的就不是岳阔的对手了。这倒不是岳阔的领悟能力比他们四个强,关键是不管李良是当值的时候住在鹤院,还是轮休的时候回家休息,岳阔都是天天报道,而他们四个就不行了,只能在鹤院里请教,围棋这东西在启蒙阶段学的时间多得自然比学的时间少的厉害。 忽然有一天,风雨无阻从不间断的岳阔在rì头升起很高的时候还没出现。李良也没多想,谁家里还没有点事情啊。 出了几道特殊的死活题后,李良就端起茶水看四个比他年纪还要大上一些的学生解题了。 四个人围在棋盘前琢磨了半天后,欧阳无双道:“先生!你不是在耍我们吧?”自从开始向李良学棋之后几个人都开始尊称他为先生了。 李良道:“噢!这题有问题吗?” 欧阳无双指着左上角的棋子说道:“我记得你以前讲过,这种叫做板六的眼形是属于点不死的棋,而你现在让我们做的这个黑先杀白的题不正是一个完整的板六吗?这白棋怎么可能会被杀掉啊!” 李良眼也不抬说道:“万事都非绝对的,板六在边上和中腹的确是点不死的棋形,但到了角上就不同了!黑棋走一、二点白棋无论如何应对都会被杀的!” 按照李良说的他们试了一下,果然当黑棋落子后白棋真的就做不出来两只眼了,外面已经被黑棋全部封死的白棋只能束手就擒了,几个人看到这样的结果是啧啧称奇。 李良派头十足的说道:“本来绝对没有问题的一片棋,却仅仅因为换了个环境就由活棋变成了死棋,从这道死活题上你们感悟到什么没有?” 英无风想了想说道:“先生是想告诉我们,一时可活被非一世可活,越是看起来没有问题的地方一旦周边环境改变了,那就有可能出问题吗?” 李良点了点头道:“差不多!你应该这样想,人生如棋局,有很多本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却往往会因为条件的变化变的有可能做到。就比如你们四个!” 看了看围桌而坐的四个学生,李良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rì在天香楼你们四个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吧!” 四个人听了李良的话是大为惊疑,何无坪道:“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李良道:“我初来之时,你们对我的印象应该不是太好,尤其是无双!对吧!” 欧阳无双起身道:“当rì是我误会先生了!”这几个月来,每月的月钱李良是足额用到了他们身上,伙食改善就不说了,他们当时送的钱除了弥补了上任的亏空外还节余了不少,李良又用这些钱给他们雇了两个小厮。 示意欧阳坐下后李良道:“凡事竭有起因,在你们对我印象不好的时候,却在我教岳阔下棋的第一天就一起来访,进了房门那眼睛就不停的向桌子上的围棋看。那时我就知道你们定是偷听到了我和岳阔的交谈了,不然的话就会像我到任的那一天一样过来一个人就行了。而后来这几个月里,平时最爱外出的无双出去的次数少了,而不怎么喜欢出去的无风则是一有时间就出去,而目的就是去静心院探望卫国的三位皇子。这就更加说明你们听到了那夜我与岳阔的话了!” 欧阳无双最为机敏,他对其他三人使了个眼sè后带头起身,对着李良躬施一礼道:“我们四人流落异乡,得遇先生实是我等的造化,还望先生能给我们指点一下,rì后我等若有富贵的那一天,定然不会忘记先生的恩德。” 李良心道:“嘿嘿!等的就是这句话!” (昨夜大雨磅礴,跳票了!汗!这个理由太烂了!) 第 二十四 章 () 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后,李良有常常在想,按照自己的xìng格,如果没有经历过地球上二十一世纪的多彩的世界,或者说没有王强的记忆的话,那么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会在母亲的羽翼下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上一辈子呢? 这种假设显然是不成立地,因为相对于目前这里像梦一样的生活,那个世界的一切才是真实存在过的。但他也不是刚从大学里毕业,认为一切都是世上的一切财富和美女都可任由自己采撷,所有人都应该围绕着自己打转,只要给自己一个机会的话,微软王国的国王将会是自己的,充满冲动和希望的少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命运的齿轮不是把自己弄到了这个世界里,而是时光倒流到九十年代初的时候,说不定那样的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或者是回到一个他所熟悉的某一历史时期,也可以凭借半生不熟的历史知识攀棵大树,找些牛叉叉的人做朋友,做出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估计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可惜的是命运之神偏偏和他开了个玩笑,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对于王强来说完全的陌生的,没有耳熟能详的历史人物让他去结交,也没有熟悉的历史事件让他去参与,而他自己也没有过人文韬武略,有的不过是比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的人多地多的见闻。 既然这个世界选择了自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可是自己又要干点什么呢?既能参与到这个世界里,又能没什么危险和负担?这样的问题一直萦绕在李良的脑海之中。 招兵买马成就一代帝王之业吗?妈的!难度太高!李良自认绝对不是那块材料,检讨王强短暂的一生,混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岗公务员,从小学到参加工作,当过最大的官就是小组长——还是临时的!在这个政治、经济、文化、科技落后的世界,他也许不缺乏成为帝王的知识;但缺乏得却是良好的心理素质,这点通过十几年的学棋生涯上就能体会的出来。王强之所以当旁观者的时候能明察秋毫料事如神,可一旦坐在棋枰前就变成了呆头鹅就是因为他的心理素质太差。而良好的心理素质就像中国足球队的临门一脚一样,明知道欠缺可是就是锻炼不出来。就这你还让他当皇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好了! 当带兵打仗的大将军,拜托!帮帮忙!战争题材的电影电视是看过不少,三十六计李良也是知道名字的!可就像是他以前看过的一本网络的书评上,有位名字叫做‘我是酒虫’的书友提出的:“一个了解一点战术皮毛的现代普通人能把古将当猴耍,那就真不知那些老外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研究什么孙子兵法,在普通人里找个出来不是更牛!”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枪的真本事,纸上谈兵他可以凭借电影电视里的情节说得岳阔哑口无言,但要是两人真的带兵动起手来,那么一定会是以李良的惨败而告终。 不当皇帝也不当元帅,那就当一个辅佐明君开创一代盛世的忠臣好了!靠!有病啊!能当一个好丞相的人完全有能力当一个好皇帝,何况当人手下的rì子不好过啊!万一哪一天皇上一不高兴把自己这个‘忠臣’给咔嚓了才叫冤枉呢!当jiān臣自己又没那么厚的脸皮,而且拍马也不是他的强项,对待领导的态度他可是一直是敬而远之,不然也不会被jīng简下岗。而且有道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赚点钱当个富翁?太没有挑战xìng!不是李良自视过高,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一个百万富翁,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这里的商家的经营手段和理念太落后了,根本就不在他的视线之内。 思来想去,李良最后想到了一个他可以胜任,既符合他的xìng格又不是太难,并且还很有乐趣的事情。央视在黄金时段播放的一部被人评价为,是为雍正皇帝拨乱反正的《雍正王朝》电视剧看过没,里面有位让人印象深刻的邬先生。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邬先生平时啸傲山林,而关键时刻每每又能扭转乾坤。这种即入世又出世,在幕后cāo纵他人生死的参谋工作倒是李良很愿意从事的。 参谋吗!就是他人在前面出生入死,我在背后出点主意。你听了、事情也做成了,那是我的本事高,你自然要感激。你听了、但没做成,对不起,是你自己没cāo作好,怪不得我,你还要感激我;你没听,办好了,你自己有这本事还要问我干吗,而且说不定按照我的办法去做,结果应该还会更好,你还是要感谢我;你没听又没办好……你白痴啊!知道办不好,还不听我的,下次要注意噢,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吆! 在决定自己要干什么之后,那就要决定从那干起了。大唐国内目前还是不要乱参合了,万一玩把戏没玩好,不说别人,老娘恐怕就要过来收拾自己了。而最好的对象就是鹤院里的四个人质了,帮四个没什么势力的小贵族回国掌握权势还是很有挑战xìng的,况且他们又是自己送上门的,就先拿他们四个练练手好了。想想看,这绝对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经典的养成加战略类的电脑游戏,权当解闷好了。 “都先坐下吧!”李良很满意欧阳无双他们恭敬的态度,他老气横秋的说道:“无风,你结交皇子的事有什么进展没。” 英无风道:“不是很顺利。” “噢!说说看是为什么?” 英无风道:“吾皇的三位皇子都是皇后所出,我虽是去了几次,但实在看不出来那个以后会成为太子,所以也就不知道该重点结交哪个。” 这到新鲜,一个皇帝只有三个儿子,还全都是皇后生的!李良笑着问道:“如此看来,卫国的实际掌权人应该是皇后娘娘吧!” 何无坪道:“那倒不是,我国皇后贤良淑德,并不干预朝政。” 英无风抢着说道:“卫国的皇后是贤良淑德,可卫国的皇帝却风流的很。” (感谢‘我是酒虫’的提醒,把你的名字写到书里应该不算侵权吧!) 第 二十五 章 () 何无坪很yín贱的凑到李良的耳朵边嘀咕了半天,使他知道了事情的原由。 原来卫国的皇帝是很风流,但风流的不是地方,年轻的时候喜好男风,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就再没有其她的妃子了,这样的皇帝能有三个儿子已经很不错了。后来虽然上了年纪在这方面有所收敛,但已经是名声在外了。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可毕竟关系到国家的体面,所以作为卫国臣民的何无坪在英无风手舞足蹈的比画中脸sè变的很难看。 制止了何无坪的嘀咕后李良道:“无风,你知道这三位皇子中那个最受宠吗?” 英无风道:“我们卫国的三位皇子在出生后连吾皇的面都没见过,所以没人知道那个更受宠。” 何无坪又来凑热闹道:“不光这样!这次向大唐借粮,本来依照卫国所借的数量来看,最多只用送两位皇子过来就行了,可卫国的皇帝倒好,来了个买二送一,三个皇子一下子全送了过来。所以天底下没有人知道卫国皇帝更喜欢那位皇子,也许一个都不喜欢倒是满有可能的。” 这就奇了怪了!这种当父亲的不见儿子的情况好像是在那里见过?对了!李良突然想起来了,大明朝的时候不就是有个皇帝几十年不见儿子一面的吗!知识面广、见识的多就是好啊!想到这里李良问道:“卫国皇帝是不是十分相信鬼神之说?” 英无风点头道:“是的!吾皇在皇宫之中养着会练丹药巫女就有百人,在宫外也供养着不少神汉巫师。” “这就是了!”李良说道:“贵国的皇帝不见皇子的原因我大概是猜出来了几分。不过你们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说的!呵呵!无风,在这三位皇子中,你最愿意结交的是那个?” 英无风想都没想就说道:“大皇子!” “为什么?” “大皇子为人正直豪爽,喜欢交朋友。”英无风如是说。 “那其他两位皇子呢?” 英无风道:“二皇子生xìng懦弱,不善言谈;三皇子骄横,让人很是讨厌!” 还真是龙生九自各不相同啊!李良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对樊无忧他们说道:“你们三个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单独问无风。不用走远,就在我能看到你们的地方!” 三个人不是很情愿的走出房门后,李良确定没有人在偷听后就说道:“我给你指三条路,你要自己选。第一,你若是想成为名传后世的一代名臣,就去结交大皇子;第二你要是想成为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就去拉拢二皇子;第三、你若是想成为一个支手遮天的佞臣,就投靠三皇子。” “啊!” 英无风实在没想到,李良要和他说的会是这样的话。 “不用急着选,慢慢想!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离你们回国的rì子还远着呢!等你想好了,就单独来找我,那时候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走!”说完这些后李良走到门口对外面脚跟还没站稳的三个人喊道:“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四个学棋的人重新坐下后,李良说道:“这几个月来,在学棋的过程中我从你们的眼神中,看出了怀疑和不信任。这也难怪!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学学这游戏之做就能出相为将!估计你们的心里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学的。我说的对吗?”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良的话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这么想的。 “是的!如果今后会围棋的人多了,它可能就是一个难度高一点的游戏了,学它的人将不会再能出相为将了。但就像是一个装满鸡蛋的篮子一样,只有最早把手伸进去的人才会得到鸡蛋,而后来的人只不过是摸一下空空的篮子罢了!很幸运……你们就是最早的那几个人!” 李良指着棋盘说道:“这小小的棋盘你可以把他看作是天地,也是可以把他看成是朝堂,更可以想象成两军交战的战场。而这棋盘之上的每一枚棋子就是一个人、一个士兵、一件事、一个城池、一个道理。是的!一个道理!人生如棋局,也许你们今天不过就是棋盘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但也许你们明天就是下棋的人。以前我教你们的都是如何下棋,那么从今天起我就要教你们的是我从其中领悟到的道理!至于能不能学以致用,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悟xìng了!” 四个人一听立时来jīng神,一起抱拳道:“请先生赐教!”如果说以前他们对李良的话只有三分的相信,那么现在已经是七分相信了。 李良道:“刚才我给你们讲的这道死活题,明明万无一失的活棋,怎么换了个地方就成了死棋呢?这就是事物的矛盾xìng,也叫真理的局限xìng!” 马列主义中的唯物主义辩证法可是行政机关工作人员的必修课,不过以前都是王强坐在下面听人讲,而今天则是他在上面讲给人听。 李良是甩开腮帮子把的辩证法之中的一些内容,经过篡改后拿了出来是滔滔不绝的大讲特讲。而这些对于地球上的中国人来说,从小孩到老人都能白货几句的理论知识。在从没听到过这样的观点的四个人看来,实在是新鲜的可以,也着实让人震惊,原来对一件事、一个物体是可以这样看,也可以这样分析的,而困难也是可以这样解决的。 在听的眉飞sè舞的同时,他们四个也是从心眼里开始佩服起李良了。眼前这个比他们小的李先生,已经成为了他们心目之中真正的师傅了。而这个世界的一代思想家,理论家李子(李子?还山里红呢!)从此走进了历史的舞台! 当然了,不光这些,李良还被后人称为政治家、军事家、音乐家、文学家、预言家、诗人……等等、等等!总之……李良他就是一个博学多才,空前绝后、旷古绝今、生而知之的圣人! (星期五晚上还有一章!星期六休息一天!星期天恢复更新!) 第 二十六 章 () 冯家二小姐的绣楼之上一个人也没有。今天是冯玉如到国公府向未来婆婆学习cāo持家务的rì子,两个丫鬟也一起跟着去了,所以闺房之中除了飘散着淡雅的芳香外就是祥和的宁静了。 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门前,她是冯家的三小姐,也就是冯玉如的小妹冯仙如。看了看左右没人,冯仙如推开虚俺的房门溜了进了姐姐的房间。 冯仙如小心翼翼的翻动着案头上整齐摆放的物件,从她在翻动的时候还能将东西恢复成根本看不出来有人动过的技巧上看,她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了。书桌、绣案、柜子里,就连床下她都找了,可是就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皱着弯弯的柳叶眉,冯仙如嘀咕道:“怎么会没有啊!早上还见到的呢?二姐放到那里了啊!呓……!” 梳妆台前的首饰盒,这个刚才被忽略的东西让她又燃起了希望。从头上拔下簪花轻轻的拨弄了几下后,小巧的银锁喀的一声开了。 “耶!”冯仙如兴奋的轻轻的喊道:“一定在这里。”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盒子里除了首饰就是首饰,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 突如其来的话语把冯仙如吓的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她娇喝道:“姐,你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二姐回来了呢!” 冯嫣如走到三妹的身边抚着她的肩膀道:“玉如不在你就乱动她的东西啊!” “姐!”冯仙如一面将银锁从新锁好一面说道:“我就是看看,又不是要拿走。姐,你可别对二姐说啊!好不好吗!” “你呀!”冯嫣如经不起妹妹撒娇,说道:“好了!我不说就是了,只是你要告诉我,你是在找什么?” “二姐夫写给二姐的信啊!”冯仙如理所当然的说。 冯嫣如拍了下妹妹的头道:“大姑娘家偷看人家小两口的情信,你害不害臊啊!” “他敢写我还不敢看啊!姐!你是不知道。”冯仙如忽闪着一双大眼道:“我听丫鬟们说,从接到二姐夫的信后,二姐每天都要把那封信看上好几遍呢!每次看完还都是笑眯眯的!人家真的很好奇,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能让二姐这么着迷。” “还有这样的事?”冯嫣如有些不相信,女儿身男儿心的二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冯仙如抱着姐姐的一条臂膀边晃边说道:“我还能骗你啊!姐,你也帮我找找啊!人家真的很想看啊!” “好吧!”冯嫣如也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信能让二妹妹做出这种小女儿姿态来,她走到冯玉如的绣榻前伸手在床头摸了一下,一封信就出现在她的手里。 “耶!姐!你真厉害,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一出手就有了,我好崇拜你呀!”冯仙如高兴的像只小喜鹊一样。 冯嫣如道:“你二姐姐打小就这样,最喜欢的东西都会放在床头的暗格子里。快看吧,万一玉如回来看到你动她的东西,你的一顿打是少不了的。” 吐了吐舌头,冯仙如道:“这才什么时候,离二姐回来的时候还早着呢。” “哎呀!”刚把信展开,就听冯仙如叫道:“这字也太难看了!亏得二姐把它像宝贝一样的放着。” 冯嫣如凑过去瞟了一眼。可不是,七扭八歪的字就像是出自刚学写字的孩子之手,实在让人不能恭维。冯嫣如摇了摇头道:“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看!” “哎呀!”冯仙如又是一声惊叫。 刚转过身准备坐下的冯嫣如问道:“又怎么了?” 冯仙如一蹦三尺高的说道:“好肉麻啊!姐!你听好噢!玉如小姐,自从那天在府里见到了你,我那颗少年的心从此就只为你一人跳动!前世的我一定是向上苍乞求了五百年,才能在今生你最美丽的时刻与你相遇。……呓……快把人酸死了!” “还有这几句……你脸上的光辉会掩盖了星星的明亮,正像蜡烛之光在朝阳下黯然失sè一样;在天上的你的眼睛,会在夜空中大放光明,使鸟儿们误认为黑夜已经过去而唱出它们的歌声。受不了,牙都要掉了啦!”冯仙如捂着嘴,仿佛是牙齿真的要掉下来。 冯嫣如轻笑道:“这人的字不怎么样,文笔倒还行,虽然文体不通,但意境却也高雅。”能不高雅吗!这可是席慕容的诗外加莎士比亚经典的爱情对白。 “请把我爱记到心里,直到永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不管是现在,还是在遥远的未来,我愿用我那并不厚实的肩膀为你擎起一片天地,任凭雨打风吹也要永远将你呵护!”冯仙如打了个冷战道:“受不了了啦!再读下去人家要吐了!这么恶心的话也能写的出来,这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姐!我们还是劝劝爹娘,不要让二姐嫁给这样的人啦!不行……我要啊信拿给爹看。” “傻丫头。”冯嫣如笑道:“爹娘要是看到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快把信收起来放好,这可是你二姐的宝贝疙瘩,别说弄坏了,就是弄皱了你的小命都难保啊。” 不情愿的把信叠好放了回去,冯仙如撅着小嘴道:“怎么这样啊!以前就听说,二姐夫有病,我现在才知道,他真是病的不轻啊,这样的人干吗要让二姐嫁他啊!” 冯嫣如拉着妹妹的手道:“你小,不懂!等你再大些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冯仙如把脸一仰说道:“我知道!二姐嫁给他是因为他们家仗势逼婚,哼!以后要他好看!” (下章更新时间,星期天,具体时间不定!) (另:在审稿子的时候发现,在前几章的时候错把冯玉如写成三小姐了。汗!) 第 二十七 章 () 一大早,已经好几天没露面的岳阔兴冲冲的走进了鹤院,一进门就见欧阳无双与英无风正在院中对弈,旁边观战是樊无忧和何无坪。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岳阔直奔李良的房间而去。 正在细嚼慢咽吃早饭的李良放下手中的碗筷道:“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岳阔嗨嗨一笑道:“大喜事!家父被皇上再次起用担任了地虎军团的主帅,而我也被皇上钦点为羽林军校尉了!”说罢很是得意的抓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几个月以来,已经对大唐官制度有所了解的李良知道,这羽林军校尉是正五品的官职,这样的品级对于不到二十岁的岳阔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喜事。不过他的父亲——一个将近六十,已经卸任在家赋闲的老头子不但被从新起用还被委以重任,实在让人猜不透里面的原由。 李良笑道:“那可要恭喜你了!也恭喜伯父了!” 岳阔神采飞扬的说道:“前几rì,陛下召见家父,我也在被宣之列。李兄是不知道,二十年都过去了,陛下仍旧记得当初家父的救驾之功。陛下见家父虽然已是满头白发却威武不减当年,是龙颜大悦,当即就宣旨将家父从正二品升到了从一品并接掌地虎军团的元帅一职。皇恩浩荡啊!” 看到岳阔一边说还一边向皇宫的方向庄重的拱手行礼,着实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李良忍俊不住是哑然失笑。 见李良笑的很是诡异,岳阔有些生气了,他一拍桌子道:“哎!我可是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了,第一个告诉你的!你瞧你的样子,什么态度啊!” 李良忙任住笑意摆手说道:“我这是在替伯父高兴,你不知道的,我这人一高兴就这样!对了!你的校尉又是怎么来的?” 一提起这事,岳阔立刻抛开了不快,他高兴的说道:“陛下向家父问了我的武艺练的怎么样,家父说我已经有了他当年救驾时六成的功力了。其实家父是不愿张扬,在家的时候他老人家可是说过我已经比他年轻的时候还要厉害上几分了。不过就算是这样,陛下也很是高兴,他一高兴你猜怎么了?” 李良见岳阔如此开心,只好接话道:“怎么样了?” “陛下让我与殿前武士比试了一场。”岳阔得意的说道:“那些殿前武士虽然个个武艺高强,但那里是我的对手,当时我是以一敌十,只用了五十个回合就将他们击退!嘿嘿!这还是我不想让他们在皇上面前太失面子,不然的话,二十个回合我就能把他们全揍趴下。” 李良道:“后来一定是陛下见你如此神勇夸你是将门虎子,跟着就封了你的官职了吧!” “一点没错!”岳阔笑道:“差点忘记正事了,给,这是你的。” 接过岳阔递过来的东西一看,是张请贴。就听岳阔解释道:“我父亲以前的那些老部下知道家父又回了地虎军团,还当上了元帅都替他老人家高兴,同时也为了庆祝我入了羽林军,吵吵着非要来我家里聚一下,所以明rì在家中设宴。” 李良一听头当时就大了,这种场面上的应酬他最不擅长了。以前王强就连同事的结婚、孩子满月这样的聚会都是只随礼不到场的。而且岳家的宴会又是一干老头子的聚会,他这样既年轻官职又低的人去了太受拘束,就想出言谢绝。 看到李良直皱眉头,岳阔又是嗨嗨一笑道:“我知道你想什么,放心!我们不和他们那些老人家搅和,是在偏厅另开一桌的。你可不能不来哦!我还想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都是像你我一样被关在院子里长大的。好了,你这是第一家,我还要跑好几家呢,就不在你这里多坐了,走了!明天中午恭候光临噢。”说完后岳阔就一溜烟的跑掉了,留下李良对着请贴发呆。 扫了眼桌子上的请贴,李良拿起筷子又放了下来,他轻声的自言自语道:“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啊!这皇帝老爷子在打岳家的什么主意啊?” 其实刚才听了岳阔的话,李良就觉得里面有古怪。你想啊!虽然皇帝打的旗号是想起来岳阔他爹的救驾之功进行召见,可历史剧看多了的他怎么也不相信皇帝能有那么好的记xìng。就算现在的这个皇帝是个知恩图报的主,但加个官进个爵也就够了,又怎么会把十万大军就这么草率的交给了岳老将军掌管呢!以前可是听岳阔说过,岳老将军卸任归家那也是皇帝的旨意。那时候皇帝怎么不念救命之恩了?偏偏这会子却又想起来了? 那场比武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岳阔一个打十个还能赢的那么轻松,对手想必也不是什么武功高强之辈,而且安排这样的比赛实在是太假了,皇帝无非是想找个借口让岳阔进羽林军罢了。 虽然心里始终觉得此事蹊跷,但李良见岳阔兴奋的有些忘乎所以,实在是不愿意给正在兴头上的朋友泼凉水。不过岳阔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能帮就一定要帮的。可问题是手头的资料太少,就如同下棋前没看过对手的棋谱一样,苦苦思索了很久的李良终究是猜不出,他现在假想的对手下一步会在那里落子。 又想了想岳老将军的生平事迹,李良把李忠兄弟两个叫了来吩咐道:“李忠,城外的驿站你认识人吗?” 李忠看了门外低声道:“府里在驿站有人,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在老家受过训。” 百年国公府果然是树大根深,李良道:“好!你去一趟,问问最近边境上有什么动静没,尤其是和勾斐相关的消息。李义,你到街上转转,听听有什么关于朝廷的传闻。” 兄弟二人是领命而去。 (下次更新时间为17rì凌晨!汗!继续冲榜中!这星期最好名次是14,希望能有所突破!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 二十八 章 () 平rì里门可罗雀的岳府,自打岳老将军被任命为地虎军团的主帅后就变的热闹了起来。而在今天比前几rì又多了几分嘈杂。坐车的、乘轿的、还有骑马的人不断的来到岳府的门前,大门台阶下的管家不时的高喊着什么大人,什么将军到访。 岳阔跟在父亲岳庭老将军身边在二门招呼客人,在他身后不远处是少数几个要好的小哥们,年轻人都爱凑热闹,家教很严的小哥们难得有机会出来玩,所以都早早的过来了。像是很久不见一样,几个人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如同是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一样。而李良也在其中,他倒是没想这么早就过来,但岳阔似乎是怕他真的不来,大清早就跑到了鹤院把他拉了过来。 经过岳阔的介绍,李良已经和岳阔的几个发小互相认识了。经过简单的交谈,李良知道什么叫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了。岳阔说的是一点没错,这几位都是家教很严的,几乎是和他一样是从小就被家长关在院子里长到这么大的。从他们聊天的内容上能听的出来,都是些个乖宝宝,张嘴就是我娘说怎么怎么,我爹说怎么怎么。而不同之处可能就是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是虎背熊腰,显然都是习武之人,而刚刚才没那么瘦弱的李良和他们比起来就显得很是单薄了。 岳庭见客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对岳阔道:“这里用不着你了,去招呼你的小兄弟吧!” 早就不耐烦的岳阔高兴的吆喝了一下,就带着他的客人躲开了正厅溜进了偏厅。 一进屋岳阔就说道:“累死我了,都坐,都坐!” 年轻人都不客气,吵吵闹闹的坐了下来后便大呼小叫的向岳兄敬起酒来,一面恭贺他当了羽林军校尉,一面是捏着鼻子往里灌。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岳阔的小脸变的红扑扑的。 闹够了的小兄弟们的话题这时从事业上转到了家庭上,父亲是地虎军团偏将的谢信说道:“岳阔,听我爹说,这几天提亲的媒婆都快把你家的门槛踢破了。怎么样?有中意的没?” “那有的事!”岳阔的小脸越发的红了起来,他说道:“快吃吧,后院摆了戏台,一会就开锣了。” 谢信一撇嘴道:“不要想转移话题,快说,有还是没有?” 父亲同样在地虎军团任职的童天奇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当然是没有了!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入岳大哥的眼。现在岳大哥已经是陛下钦点的羽林军校尉了,前途不可限量,能佩的上岳大哥的也就是是雪月双娇,其她人根本就不用考虑的。” 李良好奇的问道:“什么雪月双娇?” “不是吧!”童天奇惊叫道:“这位仁兄竟然连雪月双娇都不知道。”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岳阔出面解围并向李良解释道:“这雪月双娇指的是庆王府的飘雪郡主和海月军团上官元帅的千金上官青青小姐,传闻她们两个长的貌塞天仙,还都能歌善舞,有好事之人并称她们为雪月双绝。” 童天奇哈哈笑道:“大家听到没,岳大哥比我还清楚,一定是心仪已久了。” 谢信说道:“天奇不说我倒忘了,如今岳伯父是为地虎军团的主帅,和她们说的上是门当户对了。而岳阔还是数十年来最年轻的羽林军校尉,当是佩得上她们,听哥哥的话,让人去提亲,一定能娶得美人归。我们支持你,大家说对不对!” 几个小兄弟一起起哄道:“就是了!岳兄,我们支持你!” 岳阔把手一摆道:“别!我对她们没什么兴趣,要去你们去。” 童天奇道:“切……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去?我们去的了吗?” 谢信道:“我听出来了,岳阔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不然怎么连雪月双绝都不感兴趣。” “没有的事!”岳阔说道:“我只是不喜欢她们那种类型的。” 有人忍不住问道:“岳兄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何不说来听听,也许大家能帮的上忙,说不定我还能混个媒人当当。” 岳阔如今是少年得志,加上又喝了点酒,一冲动就说道:“我喜欢的是能和我并肩杀敌的女中豪杰,相貌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有一身好武艺。” 李良调笑道:“原来岳兄是想要夫唱妇随啊!那何不摆个擂台,来他个比武招亲,邀请天下女英雄会聚一堂让你挑个够。不过找个武艺高强的夫人,只怕岳兄以后的rì子不会好过了。” 谢信问道:“怎么不好过?” 李良道:“万一岳兄那天惹了嫂夫人生气,被一顿粉拳揍的鼻青脸肿,那可怎么得了。” 李良倒不是歧视练武的女xìng,他只是觉得女孩子就应该文文静静的。而且娶个练过武的女孩子回家,万一两口子吵起架来,女的把袖子一拉,先给你来个擒拿手,紧跟着一个摔口袋,那男的即便不是直接被送到太平间,至少也是个生活不能自理。 一想到岳阔有可能被打成熊猫眼的样子,几个小兄弟听了是哈哈大笑。而岳阔却毫不在意,他说道:“人各有志!” 童天奇眼睛一转说道:“我还真就知道那么一位符合岳大哥心思的姑娘。” 李良等人一听就来了jīng神,尤其是岳阔更是有点急不可耐,他问道:“快说说,是那家的千金?” 得意的看了看在坐的众人,童天奇摇头晃脑的说道:“二等子爵,现任京城守备军副都尉的冯志将军的二女儿冯玉如小姐。” 别人倒没怎么样,李良一听是头皮发麻!晕啊!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未婚妻竟然是个练家子,一想到看起来娇柔的爱妻把脸一翻,是一个擒拿手加一个摔口袋!再晕!这以后的rì子可怎么过啊! (下次更新时间为晚上10点之前!投票了!谢谢大家!) 第 二十九 章 () 童天奇甩开腮帮子,一副街头说书人的架势道:“要说这冯家,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不过提起当年高祖皇帝身边的‘金秋有香’四大护卫想是大家都要略知一二吧!” 有人插嘴道:“四大护卫依次是姓金、邱、尤、湘,而且这四家世代都守卫皇宫大内,和冯家又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童天奇一挑眉毛道:“当初高祖皇帝身边的护卫不是四个而是五个,他们合称为‘金秋有相逢’,而这最后的‘逢’指得就是冯家。二百年前,高祖皇帝和其他四位诸侯举义兵起事,所到之处无往不胜。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前朝派出供奉的十大高手意图刺杀包括高祖皇帝在内的五路义军的统帅,而这十大高手第一个对付的目标就是我们的高祖皇帝。前朝的十大高手是个个了得,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军营,来到了高祖皇帝的帐前。” 这种逸闻趣事正迎合了在座各位少年的心xìng,大家听的是津津有味。 “而当时在高祖皇帝近前的就是‘金秋有相逢’五大护卫,他们见有刺客潜入,同时大喊一声护住了高祖皇帝。当时的情况你们是没看见,那是要多危急就有多危急了。金护卫的武艺最高也不过是勉强抵挡住了两个高手的围攻,而邱、尤、湘三人联手也不过是和另外的四个刺客打成了平手。”说到这里童天奇把手一伸,掰着指头说道:“你们算算,这十大高手到现在可是还有四个人没事做呢!而高祖皇帝身边却只剩下了冯护卫一个人了!就在这危急时刻,嘿嘿!你们猜怎么了?” 这一个包袱甩的立刻惹起了众怒,一干小兄弟对着童天奇是拳打脚踢,边打还边说:“叫你小子卖关子!叫你小子让我们猜!” 被众人暴揍了一顿的童天奇捂着脸继续他的说书大业:“当时就见冯护卫挡在高祖皇帝身前,那剑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漆黑的大帐内如同两盏明灯一样。” “不对吧?高祖皇帝连灯都不点?” 童天奇不屑一顾的说道:“笨!一点想象力都没有,这么说是为了突出效果。” “那后来怎么样了?” 童天奇神情诡异的说道:“后来就听冯护卫大喝一声,就见一道银光平地而起,银光划过之处十大高手纷纷毙命。” “这小子糊弄我们!大家揍他!”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的小哥们就要再次动手,把个童天奇吓的高叫道:“别动手!我可没有骗人,这可是我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先祖当时在近卫军任职,那夜刚好到附近巡逻,听到有人在动手就第一个冲进了大帐,就见一道银光过处,大帐内就没了声息,等点起火把一看就见十个黑衣刺客已经命丧当场。” 谢信满脸不信的说道:“少来了!世界上那里有那么高的武功,还一道银光过处刺客就命丧当场……那武功不如他的四大护卫可都是一等伯爵,冯护卫如果有那么高的武功,在开国封爵的时候怎么就只封了个二等子爵?” 童天奇道:“具体的情况先祖并没传下来,只是说后来冯护卫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很常一段时间,四大护卫在那段时间里是履立大功才封了伯爵的。而冯护卫武功虽然最高,但因功劳太少在封爵的时候就吃亏了。” 有人道:“四大护卫的后裔担负着守卫皇宫的使命,二百年来是高手辈出,而且是不少人都亲眼见过的,而你说的冯家呢?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冯家出过什么人才?而冯志将军本人的武艺我也是见过的,稀疏平常的很。” 童天奇道:“听说是因为冯家的家传武学十分深奥难懂,不是悟xìng绝高的人是不可能练成的,而冯家的后人也没出过这样的人才,所以一直以来就默默无闻了。” 岳阔道:“都几百年的事了还说什么,童小子,你还是快说说冯家二小姐吧!” 童天奇给了岳阔一个我特明白的眼神,他说道:“提当年的事是因为,已经失传了两百年的冯家武功很有可能在冯家二小姐身上重现!皇宫的四大护卫现在都很紧张这件事情的,这可不是我信口开河,是祭的时候我跟我娘到我外婆家探亲,亲耳听到我那嫁到邱家的小姨妈说的。怎么样!岳大哥,有点动心了吧!嘿嘿……!” “晚了!”谢信突然说道:“那冯家二小姐已经定过婚了,成亲的rì子就在下个月。” 童天奇道:“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对了,和冯小姐定亲的是那一家?不行我们就想办法让男方退婚。” 李良不自觉的往后移动了下身子,在心里道:“你个家伙,以后有你好看的。” 谢信道:“是镇国公的七公子,你好像惹不起噢!”上午介绍李良的时候他只说是新结交的好友,并没说其他的,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在坐的李良是镇国公府的七少爷。 童天奇吐了吐舌头道:“惹不气我还躲不起!嘿嘿!娶个武艺高强的夫人回家,万一两口子生气,那一顿粉拳是少不了的。这话刚才是谁说的?就让那七少爷就去享受冯小姐的粉拳好了!对了!这话是李兄说的!这话说的好,来李兄,我们干一杯!” 早在谢信说出冯家的女婿是镇国公的七公子时,岳阔就瞪大了眼睛往李良脸上瞄了。而李良被看的是暗暗叫苦,这才叫十月的债还的快。刚才还在笑话岳阔,现在却是岳阔在笑自己。看那小子一脸的坏相,估计是在幻想自己鼻青脸肿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前庭忽然跑来了一个家人说道:“来了重要客人,老爷请少将军和诸位少爷一起到前面去。” (下次更新时间为明天下午6点前。) 第 三十 章 () 听到突如其来的传唤,岳阔和众人就是一愣。今天的宴会岳家并没有想大肆张扬,所以宴请的客人都是岳老将军以前的故交和目前地虎军团的部分将领,刚才在门口迎客的时候该见的都见了。如今宴席已经开了这么久了,而且还让在偏厅胡闹的小辈们都出去,这又会是谁呢? 众小急忙整理了衣冠鱼贯而出,只有李良没有马上跟着出去。谢信与童天奇等人的父亲都在外面,来的客人估计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军中的大佬,所以岳老将军才会让这些军中将领们的子弟一起出去见礼,而自己的身份在这些人中就有些另类了。 等岳阔他们出去了一会后,李良才悠闲的来到了正厅的侧门向里观望。 就见几个年纪不大的客人正被岳庭老将军招呼着就座,岳阔他们都站着各自父亲的身边。从客人明黄sè的服饰上看,为首的当是一位皇子。李良在仔细一看,却见自己的大哥李翱也在来客之中。如此看来,这不请自来的客人不是十二皇子郑柘还能是那个。 既然来的是十二皇子,那么他此行的目的就在清楚不过了,也就是为了拉拢新出炉的岳元帅来做感情投资。 大唐现在的皇帝是健宗,这位皇帝称的上是子女众多了,一共有公主十五位以及皇子五人。而最有意思的是皇后娘娘生全是公主,十五位公主中倒有九个是出自皇后娘娘的手笔;这样的局面让皇帝和朝中的百官很是头痛,为什么头疼呢? 在继承大统成为皇帝之时,健宗就有了三个子女,是皇后娘娘的两位公主和侧室所出的三皇子。当时既然有这么一位皇子,难免就有出于各种动机的官员们跳出来请健宗立三皇子为储君。 按照皇家的惯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那就是立嫡不立长的。如果皇后娘娘一直无所出的话也就算了,可每当有人鼓动皇帝立储君的时候,皇后娘娘的肚子就大起来了。和荣皇后是患难夫妻的皇帝就会告诉大家,等等吧!等皇后生出皇子就好了!可等了几个月后……一位公主! 这时候如果有人再提立储的事情,皇帝就会很不高兴的告诉大家,目前皇后的心情很不好,希望众位爱卿能为国母考虑一下。可等皇后的心情好了以后,她的肚子就又大了起来。就在一次次的等待和失落中,皇后娘娘前前后后一共为大唐生了九位公主。而以前提出立储君的那些大臣,在皇后的暗示下曾被各位王爷和国公们联手收拾了几次,最惨烈的一次就是十年前上百位官员被免职、数十人被杀。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朝中的大臣们一个个自然就都老实了,没人敢再提立储之事了。 八年前当皇后生下了她的最后一个女儿——十九公主之时,她终于死了生个太子的心了,因为她老人家实在是生不动了。皇帝健宗也终于下了决心准备立储了,可惜这时候本来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三皇子却已经得疾病去世了。 除了已故的三皇子外,健宗还有四个儿子。分别是淑贵妃所出的九皇子;德贵妃所出的十二皇子;祥妃所出的十八皇子以及生母是不知名宫女的十四皇子。 十四皇子之母在十四皇子刚刚出世之时就难产而死,后宫与朝野都没人依靠的小皇子自然也就不是储君之位的争夺者了;十八皇子年纪太小,想参与争夺皇位至少还要等上个七八年,而就目前健宗的身体来看,似乎是等不到他成年了。这里要说明的是,为了避免出现幼主被欺的事情发生,大唐高祖皇帝立下了未成年的皇子不得继承皇位的铁律。 而目前储君之位的有力争夺者就是九皇子郑荥和十二皇子郑柘了。 对于十二皇子和九皇子为争夺皇储之位的情况李良是知道一些的,双方各有所持,论起实力说得上是势均力敌。九皇子的外公是吏部尚书胡晡,舅舅是三大军团中天鹰军团的副元帅,在他的背后还有五大王爷撑腰。十二皇子虽然没有外公和舅舅做依仗,但他的夫人却是兵部尚书何盛的千金,而且有十一家国公为其强援。 这样的形势让健宗也不知道该立那个当太子比较好,为了考验两个儿子的能力,从三年前开始就让他们各领两部主持政务。 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岳庭老将军的突然崛起自然会引起两位皇子的瞩目了。 对于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李良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就看十二皇子如此沉不住气,这么早就急不可耐的过来拉拢人心,李良很是怀疑自己的老爹他们是不是押错了赌注了。 李良往里面张望的时候,十二皇子身边的李翱正在强做笑脸陪在一旁。在听说岳庭升任地虎军团的元帅后,十二皇子就提出要过府拜访,李翱当即就进言表示反对说:“目前局势微妙,最好是与九皇子保持一个平衡的局面为好。”可惜十二皇子听不进去,这让李翱很是苦恼。 虽然皇上的龙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可据重金收买的御医传出来的消息,三五年之内皇上还是挺的住的。如果一旦平衡的局势被打破,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这两年跟在十二皇子身边,李翱还是很受器重的。而李翱也想通过帮十二皇子坐上储君的位置,来确立自己镇国公世子的位置不会出现偏差。但关键是现在不能着急啊! 就在兄弟两个在心里嘀咕的时候,有人跑进来禀告道:“九皇子的车马到了府前,请老爷快去迎接。” 李良与李翱哥俩一起为了各自的原因在心里松了口气,李良想的是:“这两个皇子是半斤对上八两,看来都差不多,老爹不是没眼光,而是只能支持对自己有好处的那个了。”而李翱想的是:“好!如此一来,双方仍是个平手。” 不想继续看下去的李良转身回偏厅去了,而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李翱的目光却正好看了过来。 第 三十一 章 () 虽然只看到一个侧面,但李翱还是能够确定那个刚刚离去的身影就是自己的七弟李良。不过这时候他还来不急在心中思索李良怎么回出现在这里,更为重要的事情还需要他处理。 九皇子郑荥一行人已经被岳庭迎了进来,一进大厅的门郑荥就笑着说道:“十二弟也在啊!”就像是对郑柘在这里是一点也不奇怪。 郑柘迎了上去拱手说道:“小弟知道九哥要来,所以先行一步在此恭候九哥的大驾。李翱,怎么样?我说一定能等到九哥吧,这次打赌你可是输了噢!” “这种话怎么能说啊!哎!”心里叹了口气,李翱上前一步先对郑荥施礼后才说道:“李翱见过殿下。” “李世兄也在啊!”扶起了李翱,郑荥说道:“巧了!十二弟和李世兄打赌,我也和人打了赌。” 移动了一下身体挡住了想要接话的郑柘,李翱正sè道:“殿下,我们都是来做客的,还是不要冷落了主人为好。” 刚想借郑柘话中的漏洞,要借机讽刺一下,好让岳庭以及在座的众人知道谁是草包的郑荥,挖苦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李翱硬生生的给挤对了回去。 “李世兄说的好!”见九皇子言语交锋中吃了哑巴亏,自然有人站了出来解围,就见随同郑荥一起到来的静北王的嫡子郑明来到近前说道:“殿下,您还没恭贺岳元帅呢!” 回到偏厅坐了许久也不见岳阔回来,倒是童天奇笑嘻嘻的回来了,不过估计他是没想到还有人在,所以当他看到独自坐在偏厅内的李良喝茶时怔了一下说道:“我说刚才怎么没见你,原来你压根就没去啊。” 李良放下茶杯问道:“两位皇子走了吗?” 童天奇道:“没有了,不但九皇子和十二皇子没走,就连十八皇子也来了,今才叫热闹。” 十八皇子?难道他也想参与这拉拢人心之事吗?可他才十岁啊!李良心里奇怪但表面上倒没露出来,他笑着问童天奇道:“那你怎么不在见面看热闹?” “被我爹给赶出来了!李大哥,来,为了庆祝我们相识,我们哥俩喝一杯。”话是这么说,但童天奇兴高采烈一副脱离苦海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被人撵出来的。 如果说岳阔是一个让李良可以放心结交的朋友的话,那么这个逢人就叫大哥的童天奇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邻居家的小弟弟了。满喜欢童天奇这样开朗xìng格的李良由衷的笑道:“被人赶出来还这么高兴?” “我是家里的老小,再轮八百年继承爵位的事也轮不到我。”一边取了两个干净的酒杯,童天奇一边说道:“所以这场面上事情是不用我cāo心的。哎……李大哥,你不会因为我不是爵位继承人而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吧!” 李良笑道:“我和你的处境是一样的。” 童天奇也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我们还真是难兄弟啊。来,李大哥,为不用继承爵位……干一杯!” 两人将酒一饮而进后是相视大笑。 再次为李良满上了酒,童天奇道:“李大哥是在礼部的鹤院当通事?” 李良点头道:“是啊!被家里撵出来后就在那里混口饭吃。” 童天奇道:“李大哥,你知足吧!像我们这样不能继承家中爵位的人,能有机会出仕已经很不错了。像我,以后也就是拿着家里给的钱到乡下买几亩地种种啦!” 童天奇说的没错,大唐的贵族子弟中,没有继承权的在成年离家后倒是有大半都是平民了,像李良这样还能当官的绝对是少数。 “其实这样也好!”童天奇继续说道:“我娘说了,当个贵族也不见得就是好事,这朝廷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我们这样的小贵族既左右不了局势,还容易让人当靶子。李大哥你说对不对?” 李良道:“令堂说的很对。”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你别看岳伯父当上了元帅,成了和十一家国公平起平坐的大官了,两位皇子都赶集似的过来拉拢,可这事岳伯父要是处理的一个不好,那以后对岳家来说可就是大祸了啊。”说到这里童天奇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瞧我胡说些什么!今天是为了庆祝岳伯父荣升,岳大哥出仕,真是该打!打你个乌鸦嘴!” 拉住了童天奇的手,李良装做不经意的问道:“你刚才说十八皇子也来了?难不成他也是来拉拢人心的?” “他个小屁孩拉拢人心有什么用!”童天奇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了,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看了看左右没人他说道:“李大哥,你不知道,这表面上说是十八皇子来了,其实……其实是十三公主到了!” “十三公主?” “绝对没错!”童天奇神秘的说道:“这十三公主以前就经常是以十四皇子为明,她女扮男装为暗,让十四皇子带着她出宫游玩的,而最近十四皇子不是被皇上给关起来了吗,所以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十八皇子身上。以前很少出门的十八皇子,最近频频外出,那就是被十三公主给逼的。” 李良一听就明白了,估计是这位十三公主听说岳阔少年英俊还有一身的好武艺就想过来亲眼看看,嘿嘿!说不定岳阔以后还能当个驸马爷什么的! 十二皇子郑柘和九皇子郑荥的到来已经让岳家的大厅乱成了一团,两位皇子带着各自的手下表面上是一团和气,但却是泾渭分明的站在左右时不时指桑骂槐的互相攻击几句。除了岳庭老将军在中间招待两位皇子外,其他的客人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脚了。 十八皇子的到来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是人都知道十三公主有押着一个皇子出宫游玩的爱好,无论那里有热闹都少不了她的身影。而这位十三公主又是当今圣上在众多子女中最喜爱的一个,有传闻皇上曾经说过,若非十三是个女孩,那太子之位根本就是她的。 所以十八皇子郑宪一进门,那些个不知道该往那里站的客人呼啦全站到了他的身后。要是不知道其中奥妙的人,弄不好还会以为郑宪才是大家心目中的太子呢。 (待续!) 第 三十二 章 () 看着因为喝酒喝多了而趴在桌子上鼾声大做的童天奇,李良是好一阵的摇头。刚才见他喝酒爽快的很,还以为酒量可以,没想这么快就不行了。好在他酒量不行这酒品还行,喝高了后既不哭也不闹是趴下就睡。 叫了两个仆人把童天奇安置好后,见岳阔等人还是没有回来,感到甚是无趣的李良想起来后面似乎搭有戏台子就出了偏厅向后院走去。 刚转过一个回廊,李良就看到一个身着明黄sè服饰的男孩正独自一人在那里对着一排兵器架发呆。李良眼睛一亮,这个一身皇家服饰的小家伙一定就是十八皇子了,如果再给他弄匹白马,那不就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了吗。看看左右没人,李良心道:“好机会,逗个皇子玩玩比去看戏强多了。” 李良走到那孩子身旁与他并肩而立道:“小弟弟!看什么呢?” “小弟弟?”十八皇子郑宪小脸一沉道:“大胆!谁是你弟弟?你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努力装出一副老成摸样的郑宪,李良笑着说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郑宪生气的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这不就得了!”李良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搭拉着小脑袋想了想,郑宪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皇子吗?” 李良道:“看出来又怎么样?看不出来又怎么样?” 郑宪道:“看不出来就算了,要是看出来,你就是以下犯上,论罪就是发配边关。” “要是你是我,你会怎么说?”一边说李良一边摸着郑宪的小脑袋心想:“这皇子的脑袋手感不错!果然是皇家出品啊。” “我要是你当然就说……,啊……这个!”郑宪呆了呆后有点泄气的说道:“当然是说没看出来了。” 拍了拍郑宪的头,李良得意的道:“这不就对了!不知者不为罪,小弟弟,你说是不是?来哥哥送你个小玩意。”说着就拔了几颗小草编了起来,没一会一个碧绿的蚂蚱就放到了郑宪的手里。 皇子的威严受到冒犯的郑宪此时心里怪怪的,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在皇宫之中,父皇的目光很少关注到自己,三个哥哥也少和自己讲话,除了母亲身边的宫女太监对自己是诚惶诚恐的尊敬外,其他人见到自己不是敬而远之就是不屑一顾的。 虽然不被父皇看重,但逢年过节赏赐的东西还是不少的,而几个哥哥也会象征xìng的送给自己一些玩具什么的,更何况皇宫大内什么没有?所以郑宪并不缺少心爱的玩具。可看着手心里栩栩如生的草编,郑宪的忽然发现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来哥哥送你个小玩意。”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对他来说是那么的渴望而不可求。 李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情况,好在见多识广的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小皇子是为什么在哭了。他拉着郑宪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堂堂的皇子怎么能流眼泪。” “谁哭啦!”郑宪用袖子扛了扛脸,忽然顽皮的一笑道:“你承认你知道我是皇子了!这下可以治你的罪了。” “你要是治我的罪?”李良嘿嘿笑道:“小弟弟!你太嫩了点!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是想治哥哥我罪,小子不给你机会,哥哥走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郑宪把小嘴一撅老高,他几次想张嘴想问问这个给他不一样感觉的人是谁,可几次又忍了下来。忽然就听到那人头也不回的说道:“小弟弟!哥哥我叫李良,在礼部的鹤院任职,有空就来看看哥哥!不过来的时候记得要换身衣服,不然哥哥可不接待你噢!对了!来的话要么早点,要么晚点,千万别在下个月来!” 郑宪喊道:“为什么?” “因为下个月哥哥成亲,不在鹤院……。” 郑宪看了一眼手中的蚂蚱后,冲着李良远去的背影喊道:“不在就不在!好像谁真的要去看你一样!” 隐约的听到郑宪赌气的话语,李良微微一笑,他知道他一定会去的。 为了搞清楚皇帝突然起用岳老将军的目的,李良昨天派了仅有的两个人手出去打听消息,可结果却很不理想,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获。而今天九皇子与十二皇子的出现,又更加让李良为好友担心了。假如自己是局中之人的话,在没有看出来皇帝起用岳庭的用意之前是万万不会采取行动的,因为一个被闲置了数年的将军想要完全控制住一个军团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而在岳庭完全控制住地虎军团之前,他能起到的作用并不会有多大。由此可见,两位连这么简单道理都搞不清楚皇子,也就是两个外光内糙的驴粪蛋。 可是……万一两位皇子并非自己想象中的草包的话,那么也可以证明储君的争夺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了,哪怕在微弱的力量也必须要争取。更何况三大军团是皇帝的直属军队,在两位皇子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即便是一个名义上的军团元帅的态度也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虽然已经让李忠兄弟俩继续去打听了,但这么盲目的在街上转是得不到实质xìng的东西的。而自己又不愿意麻烦母亲,那么这个送上门的皇子不就是一个难得的好眼线吗!小孩子不被人注意,大人说话有很多时候都会忽略到他们的存在的,所以有时候小孩子知道比有些大人还多。而皇子的身份又能让他zì yóu的出入宫廷,利用的好的话,在来一百个李忠兄弟也抵不上一个小郑宪。 第一眼看到郑宪时,李良就从他落寞的眼神和孤寂的身影上知道,这是一个缺乏jīng神上的关爱的孩子。对付这种物质富裕而jīng神匮乏的小家伙,对于当了好几年幼儿围棋启蒙班老师的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想到得意处,李良忽然觉得有点不忍,利用一个孩子自己是不是太损了点?抬手在眼前摆了一下,仿佛是要赶走脑中的念头。他心道:“唉!用jīng神上的关爱来换取我需要的消息,也算对得起这个孩子了。” (这几天省里来人检查,所以更新慢了,下星期会加快更新的。) 第 三十三 章 () 岳府后院里的戏台上几个戏子正卖力的表演着,李良听了听觉得这里的戏剧很象是以前听过的秦腔。可能是因为露天演出再加上没有扩音设备的原故,与其说是在唱戏,不如说是戏子们在声嘶力竭的喊叫。 “七弟!”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李良的背后响了起来。 李良回头说道:“大哥,好久不见了。” 李翱看着比在国公府里jīng神了很多的李良道:“七弟的神sè好了许多。” “一般,一般,礼部第三!”李良笑着回道:“大哥不在前面陪十二殿下,就不怕出什么乱子吗?” 李翱摇头道:“有十三公主在出不乱子的。更何况九殿下和十二殿下毕竟是亲兄弟,能有什么乱子,郑世兄,你说对不对?” 李良这时才注意到,在大哥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就听那人说道:“李世兄说的极是,这位一定是镇国公府的七公子吧!在下静北王世子郑明!” 李良拱手一礼道:“正是李良,见过世兄。” 静北王世子郑明回礼道:“不敢,前些rì子就听家母说柳伯母的公子已经成年了,让我一定要到府上拜访一下,但一直没有成行,实在惭愧。” 你是未来的静北王,我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出门子弟,有什么好拜访的?不过你既然把脸伸过来了,那不敲你一笔实在说不过去。李良心中冷笑,表面上却很是热情的说道:“世兄有心了,应该是小弟拜访世兄的,那敢劳动世兄大架啊。不过……小弟下月初十成亲,到时候还请世兄能够光临。千万不要因为公务繁忙,给小弟来个礼到人不到噢!”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变着法的要贺礼,郑明笑道:“看贤弟说的什么话,能喝上贤弟的喜酒是在下的荣幸,一定是连礼带人一起到。” “那小弟就恭候世兄了!”目的达到的李良也不愿意和他们参合,就笑道:“两位兄长不在前面陪殿下们,到这里一定是有要事商谈,那小弟就不打扰两位了,我去那边转转。大哥,见到父亲就说我很挂念他。”说罢一摇三晃的走了。 李翱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李良,可这郑明却像块膏药一样贴着不松,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李良离去。 望着李良的背影,郑明笑道:“令弟很有趣啊!” 李翱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很有趣。” rì落西山之时,专司火烛的太监们按照终年不变的顺序依照定制在皇宫的各处点起了灯火。 华灯初上的养心殿内,大唐皇帝郑健慵懒的靠在龙椅之上,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以及暗淡无光的眼神让这位大唐的君主显得很是憔悴。就见他心事重重的说道:“虹儿,你又何必去岳家呢,让他们闹去好了。” 十三公主郑天虹说道:“父皇,九哥和十二哥虽然鲁莽了一点,可归根到底是让您给逼的。您一天不立太子,他们就会一天不得消停。” 似乎很累一样,郑健闭上了双眼叹息了一声道:“立太子的事情寡人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 “可是父皇,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啊!不能让两位哥哥再这么闹下去了,不然矛盾就会越积越深,rì后的祸患也会越大。五位王叔、各家国公和朝中的百官都盼着您能早作决断啊!”郑天虹并没有因为健宗的话而放弃进言。 “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健宗说道:“如果荥儿和柘儿也能像你一样看的这么透彻,寡人还用的着为由谁当太子这么为难吗?” “父皇……” 郑健摆了摆手道:“不要再说了,寡人累了,你下去吧!” 无奈之下,郑天虹只得带着一直在旁边低头不语的郑宪出了养心殿。在宫门口将弟弟打发走后,郑天虹回身望着高挂在养心殿门前的灯笼暗道:“父皇啊!您到底在犹豫什么?” 而与此同时十八皇子郑宪,正站在更远的地方看着被大红的灯笼映照下的公主姐姐,直到身边的太监不耐烦的催促道:“殿下!该走了!” 中年太监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和话语中的蔑视让郑宪从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厌恶,刚才跟着姐姐一起去见父皇却从头到尾都被忽视的愤怒一下子从心头冒了起来。他忘记了这是在父皇的大殿之前,也忘记了这个太监是服侍父皇起居的心腹,更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被人关注的小皇子,郑宪抬腿就要踹向那个势利的太监。 一只手从背后将郑宪抱了起来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怎么敢在这里闹事,你就是自己不想活了,也要替祥妃想想啊!” 中年太监看清来人后yīn阳怪气的说道:“十四殿下啊!陛下不是让您老闭门思过吗,您怎么就溜出来了。” 如果说对郑宪还多少有那么一二分的客气的话,中年太监对因健宗酒后在御花园里随手拉了个宫女临幸而出生的十四皇子的态度就是极端的恶劣了。 “放开我!”郑宪一点也不领哥哥的情,他挣扎着想要下地。 “在屋里太闷的慌,就出来透透气。”十四皇子郑德一面紧紧的抱着不安分的郑宪,一面丝毫不以为意的对中年太监说道:“你是送小十八回去吧?我正巧想去给祥妃娘娘请安,你就回吧。” 等乐得偷懒的太监高兴的走了,郑德才把郑宪放了下来说道:“你一个皇子和太监置什么气!瞧你的样子那里像是大唐的皇子!” 拽了拽凌乱的衣服郑宪道:“我不像,你像行了吧!” 郑宪的一句气话让郑德的心凉凉的,他咬着嘴唇后退了几步想离开这里,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说道:“我是不像一个皇子,但总归是你的哥哥吧!走吧!让哥哥送你回去。再晚的话,祥妃娘娘会担心的。” 郑宪呆住了,哥哥!是的,对面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他把手放到了郑德的摊开的大手里,兄弟俩人并肩走在皇宫大内用玉石铺垫而成的道路上,郑宪的另一只手心里紧紧的攥着李良送给他的草编蚂蚱。 (明天星期六,照例休息一天,下次更新时间是星期天上午10点之前。) 第 三十四 章 () 秋两季的祭祖在大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对贵族阶层来说更是如此。因为在这个每半年才有一次的为期十天的rì子里,已经成年离家dú lì的子弟们终于可以回家探亲了。李良盼望这个rì子很久了,因为他迎娶冯家二小姐的rì子就定在祭祖之rì开始后的第六天。 前段时间岳家的宴会因为三位皇子和一位公主的搅和变的索然无味,好好的一个聚会就这样草草的就结束了。不过李良还是有所收获的,从那天开始童天奇就经常来找他。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两个没有继承权的家伙就成了朋友。岳阔已经不能天天来报道了,羽林军的差使占去了他大半的时间。 李良的rì子过的很平静,每rì里指点一下欧阳无双他们四个下下围棋,高兴的时候再给他们讲几个成语故事或历史典故打发时间。什么声东击西了、奇货可居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釜底抽薪了、偷梁换柱了……当然了,这些个故事都是经过李良的改编,再借着棋盘上的棋局讲出来。而这些个中国人都耳熟能详的小故事把四个人听的,就像是四只半夜里地猫头鹰,是眼睛直放光,而且不光听,还都用笔记录了下来然后当宝贝一样的珍藏了起来。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这一天岳阔好不容易得出半天空到了鹤院。李良一见好友到来和是高兴,就拉着岳阔让他讲一讲羽林军里的事情,可刚摆上茶水没等开说呢就见李义几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少爷,童公子在门口和人打起来了。” 李良和岳阔赶忙来到门口一看,就见童天奇和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大小的少年打的是不可开交。二人是你来我往,拳脚并用让李良看的是高兴的不能行,他不但把要上前拦架岳阔给拉住了,还让李义搬了两把椅子来。 岳阔就纳闷了,他问道:“李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良笑呵呵的说道:“长这么大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会武功的人打架,你就让我多看一会好了!李义,去把茶也端来!” 这样的回答让岳阔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交手的两个人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何况有自己在应该也出不了意外。看就看吧,也不知道两个半吊子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在岳阔眼里,正在交手的两个人与其说是在比武还不若说是在丢人显眼,活托托是两个花架子在那里瞎比画。这童天奇虽然也是武将之家出身,但童家家传的武艺本身并不高明,而且他们家也明知道童天奇以后会离家dú lì的,所以自小也没有过多的逼着他苦练。而和童天奇动手的这个少年,从他的功夫上看要比童家的家传武艺要高明上不少,不过一看就知道,他也是没下过什么苦功,而且也没有和人动手过招的经验。 在李良眼里,正在交手的两个人打的真是太好了,这边一个黑虎掏心,那边一个乌龙摆尾,虽然名字不一定对,但比起电影电视里那些经过夸张的特技处理的武打场面实在是好看多了,所以他看的是津津有味,看到兴奋处是拍着巴掌连连叫好。 童天奇是边打边生气,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本来这几天家里的人忙公务的忙公务,忙活秋祭的忙秋祭,好不容易没人管自己了,这才能经常过来找李良。这几天在李良这里,虽然没有跟着院里的四无公子学围棋,但更着听故事他是听上瘾了,童家祖上遗留下来的一个爱好就是打听各种逸闻趣事。可没想到刚到了鹤院门口就见这个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转悠,就忍不住叫住他想问问他是干什么的,可他也就随手拍了那人一下,还没等说话那人就劈头盖脸和自己打起来了,打到现在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那么和童天奇动手的这个人是谁呢? 不是旁人,正是李良未来的小姨子,冯家三小姐冯如仙。这位姑nǎinǎi自从看了未来二姐夫给二姐的那封信后,小妮子就对李良的印象就不是一般的坏,再加上经常看到娘在背地里流眼泪,又打听到这门亲事是镇国公逼着父亲答应的,所以一直就想找个机会出口气。今天赶上父亲当值,母亲和大姐去准备秋rì祭祖先以及张罗二姐出阁的事情了,而二姐则是雷打不动的去镇国公府去了。 没人管的冯如仙换了一身男装后就从后门溜了出去,她仗着一股冲劲直奔鹤院,想要把李良揍一顿解解气。不过想是这么想,一到鹤院的大门口冯如仙就犹豫了起来。亲也定了、就连婚礼的帖子都发出去了,这门亲事到现在已经是铁板钉钉无可挽回了。如果就这么进去把未来姐夫给打了,只怕……,可是已经来了就这么回去又不甘心,就在她心里矛盾的时候,一只‘罪恶地手’从后面摸了她的屁股一把。 一个会武功的大姑娘被人从背后偷袭(至少冯如仙是这么认为的,)还摸了不该摸的地方,那后果是很严重的。冯如仙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拍了过去,童天奇反映还是不错的,匆忙间一散身就躲开了满脸桃花开的下场。童天奇也是年轻气盛,二话不说就和冯如仙打了起来。 李良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了,这个正和童天奇交手的人明明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而岳阔也从冯如仙的娇喝声中听出了这一点。这下麻烦大了,当街殴打良家妇女罪名很大的,无论输赢都是件头疼的事情。好在鹤院在的这条街背的很,平时就没什么人从这里经过,官差也很少在这里巡街。两人互相看了看,岳阔苦着脸说道:“是个女的?” 李良点了点头道:“没错!你还不快把他们拦住!” 岳阔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伸手就把童天奇给拽到了后面,然后抱拳道:“这位朋友,小奇是在下的兄弟,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得罪的,还请看在在下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会。” 刚才还打的热火朝天冯如仙和童天奇异口同声的说道:“凭啥啊!” 瞪了冯如仙一眼,童天奇拉住岳阔道:“岳大哥!是他先打的我啊!凭啥就说让他饶了我啊?” 李良走了过来低声在童天奇耳边说道:“笨蛋!好男不和女斗。” “啊!” 冯如仙回瞪了张大了嘴不知所措的童天奇一眼,然后对岳阔说道:“看你的面子?你是谁呀?” 岳阔道:“在下羽林军校尉岳阔。” “你就是岳阔?”冯如仙一副又是吃惊又吃崇拜的样子。 李良一看就明白了,岳阔在大殿前连败十个大内高手被皇上钦点为羽林军校尉的事情,已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年少英俊的岳少将军目前可是京城未嫁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而这位姑娘显然就是岳阔的粉丝了,这就好办了。李良走了过来说道:“没错了!这位就是勇猛与智慧并重的岳少将军。” 虽然没见过李良,但李良去冯家的时候冯如仙是偷听过他的声音的。所以李良这一说话,冯如仙就听说来他就是即将成为自己二姐夫的那个人了,小姑娘把脸一拉狠狠的瞪着李良。 “晕!这小丫头是想咬人啊!”李良被看的是心里毛毛的。 用力瞪了瞪李良,又看了看岳阔和童天奇,冯如仙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跑掉了,留下三个不知道到底招谁惹谁的家伙在那里嘀咕这小姑nǎinǎi到底是为谁来的。 (星期一更新两章时间是午夜1点前和晚上10点前) (本书在夫人的监督下将严格奉行一夫一妻的原则,不过得到夫人允许,主角的红颜知己是可以有一二个!汗!) 第 三十五 章 () 秋季祭祖的第一天是一个很隆重的rì子,在这一天里首先要举行的皇家的祭祀活动,凡是在京城的王公贵戚文武百官一个不拉都要到场。 李良身为礼部的官员自然也不能例外,早在几天前就接到通告,让他在四更天的时候带着鹤院中的人质一起前往午门报道。所以到了这一天,在三更天刚过的时候他就睡眼朦胧的带着樊无忧他们跟着前来领路的羽林军兵士来到了指定地点。 参加这种活动最是麻烦,单是为了避免不在祭祀活动期间不上茅厕就要提前两天开始准备,正常的饮食是不能吃的,大量的水也是不能喝的,但又不能什么都不吃,不然从皇宫带京城外的皇陵那么长的路走下来只怕要放倒很多年老体弱的官员的。 李良打了个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饱还太饿引起的嗝,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一股子人参汤的味道让他感到阵阵的反胃,不得已他只好偷偷的把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水葫芦取了出来喝了一小口。和水葫芦一起藏在袖子里的还有几块上好的点心,这些都是管家李福为他准备的。 皇宫前的广场上是人头涌动,虽然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但从浩如星海的灯笼上看,在这里至少已经聚集了三四万人,而且还有人从京城的各处向这里会集。 天光微微放亮的时候,皇宫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四百匹毛sè相同的战马从大门内鱼贯而出,紧随其后的是羽林军的三千jīng锐,再后面就是铺天盖地的皇家仪仗了。好家伙,这条队伍长的从天不亮就开始走,一直到rì上三竿了才走完。 “这是祭祖还是搬家啊!”在角落了跪的双腿发麻的李良想。 五位王爷、十一家国公,六部的尚书、侍郎都在皇帝的车撵前后陪王伴驾,至于其他的低品级官员只能跟在皇家仪仗的后面吃灰了,而李良更是在队伍很是靠后的地方,即便如此在他身后还有好几千人。 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活动的李良一边走一边想:“如果这时候有人造反,估计有个三五万人马就可以把这里的人一锅端了吧?” 不过后来李良知道了,他这种大逆不道的计划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在从京城到皇陵的这一路上除了羽林军的数千jīng锐在就近保护外,剩下的数万羽林军在沿途看不见的地方严阵以待,而天鹰军团和地虎军团也在离此不到百里的地方随时候命以防不测。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在正午之前走到了皇陵,然后就是烦琐的祭祀仪式了,位置靠后的李良根本就听不到前面絮絮叨叨的司仪喊的是什么,只是跟着前面的官员一起下跪磕头起立,再下跪……抽空吃两口点心喝口水,时间在无聊中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终于挨到了仪式结束,一天下来李良被折腾的是腰酸背痛,好在回去的时候是坐着父亲留给他的车驾直接回国公府,不然让他自己走回去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到了府里母子相见自是一场骨肉重逢的情感戏,不过已成外男的李良是不能再住进内宅了,所以娘俩说会子话柳夫人就让累了一天的李良到前院的客房去休息了。 第二rì国公府祭祖不再细表,转眼就到了李良成亲的rì子了。 选在这个rì子给儿子成亲,柳夫人是动了很多的心思的。也就是这几天里能在镇国公府为李良举办婚礼,换做其他的rì子就只能是在外面李良自己的宅子办了,而且是在第二天由儿媳妇一个人过来给公婆问安。 虽然外男的身份不能让这场婚礼不能cāo办的太过隆重,但既然是在镇国公府里办喜事。看在柳夫人的面子上和镇国公府交好的官员,难免都有送贺礼过来。光是这些贺礼只怕也值不少银子了,多了不敢说,四五千两还是有的。而这些个贺礼自然也就落到李良的腰包里,至于以后还人情出银子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完全由镇国公府承担。 岳阔和童天奇一大早就过来了,他们一见到新郎官打扮的李良就哈哈大笑,童天奇更是笑的不亦乐乎,他说道:“李大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娶的是冯家二小姐!哈哈!你可要当心了,那冯小姐是武功高强,哈哈……!以后你可要小心嫂子的粉拳啊!” 岳阔也落井下石道:“李兄,我给你送的贺礼可是我们家祖传的上好跌打药,你先用着,以后要是不够了只管开口,管够!哈哈!” 李良的老脸红的比身上的大红衣服还要红上三分,不过到现在他都不相信看起来柔弱似水的冯如玉会武功。 柳夫人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迎亲的队伍一路上是敲敲打打锣鼓喧天,李良骑在系了红绫的马上,马前走的是手持兵刃的岳阔和童天奇。这是一个流传很久的风俗,在以农桑为主的社会里,一个村落里的人往往都是一个姓氏的亲戚,所以在娶亲的时候一般都是找外村的,这村与村之间少则三五里多则数十里,迎亲的队伍动静太大很有可能吸引了山贼强盗来抢亲,所以都会找些个会武艺的人当保镖。而岳阔和童天奇今天充当的就是这样的角sè,虽说在京城是不可能出现强盗抢亲的情况,但当保镖的人还是不能少的。 到了冯家后,李良在喜娘的引导下拜了岳父岳母,然后才到后面将新娘接了出来。跟在李良左右的童天奇,一到后堂就发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把个童天奇瞪的是直往岳阔后面躲。 “你捣什么乱啊!啊……”被童天奇挤到的岳阔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岳阔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拿眼睛瞄童天奇的姑娘就是那天在鹤院门前和童天奇大打出手的假小子,没想到英姿飒爽的她换回女儿装后是如此的美丽,他不由得呆住了。 “我的娘啊!”从冯家的丫鬟那里问明了冯如仙的身份后,童天奇拍着胸口道:“李大哥的小姨子太奇怪了,就像是我欠了她钱似的。” 岳阔喃喃的说道:“你不欠她钱,只是欠顿揍!” 把童天奇听的是莫名其妙。 (下次更新时间为今天晚上10点前) 第 三十六 章 () 迎亲的队伍来回都顺利,除了半路上十八皇突然带着几个人在半道上杀了出来,让人差点误以为光天化rì之下京城竟然出了抢亲的山贼外,其他方面倒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 与小皇子郑宪同来的还有十四皇子郑德,在岳家那一次偶遇李良给了郑宪一个深刻的印象,他很早就想出宫去找这个敢在皇子面前自称大哥的人来玩了。而十四皇子也对从弟弟的口中知道有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存在,就和弟弟一起来凑热闹,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一看之下甚是失望,两只眼睛一个鼻子,长的是在普通不过了。 今天的婚礼是送礼的人多,其他的十家国公都提前派人过来向镇国公道贺了,就连静北王府也来人致贺,这在五大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的关系rì益紧张的今天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情形了。虽然碍于李良的身份到场的客人并不多,不过让柳夫人宽慰的是,儿子出去后结交的几个朋友给她长足了面子。最近名胜大震的岳阔就不说了,光是十四皇子和十八皇子的光临就让到场的人钦佩镇国公府的面子大了,一个出门子弟的婚礼竟然有两位皇子到场祝贺,虽然是两位不怎么受皇上宠爱的皇子,但另外两位皇子不是也送了贺礼过来吗。 拜天地、拜祖先、拜父母……相关的仪式是一项接着一项,一整天下来,李良就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没有结婚经验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初次成亲的一对新人在这一天里基本上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对于婚礼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被动的去接受,能不在他人的引导下做出正确反应的不是至少二婚的老油条就是心理素质过硬的强人,而李良显然不属于这二者中的任何一个。所以现在的他就像是个牵线木偶一样,被人牵一下就动一下。不过就算是这样,李良的心中也一直犯着嘀咕:“她到底会不会武功?应该不会吧!可……万一她要是真的会的?晕……以后她要是打我怎么办?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保护弱势群体防止家庭暴力’的机构让我去投诉一下!” 布置一新的洞房内充满了喜庆的气氛,这里没有闹新人的习俗,所以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只鲜红的蜡烛不时爆出几朵祝福的灯花。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良来到了新娘的近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他木里半天后说道:“这个……哪个……嗯……你吃了吗?” 冯如玉低着头没有言语。 李良更是不知该怎么办了,一急之下他就低声的唱道:“娘子啊……!你是不是饿的慌?你要是饿的慌对我李良讲……李良我给你煮面汤。” 听到这样不伦不类得歌,冯如玉抬起头来对李良嫣然一笑,那让绽放的百花感到羞愧的玉容顿时使李良陷了进去。此后的具体情节就不在这里细表了,反正李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纯情小男生,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 几天以后,小两口拜别了双亲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在这一段时间的全方位接触中,李良觉的妻子不但相貌好,而且温柔体贴聪明贤惠;冯如玉觉得丈夫人长的虽然不怎么样,但却风趣幽默、知识渊博。于是乎,先结婚后恋爱的老套故事在他们身上真实的体现了一会。 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李良找了一个机会问冯玉如会不会拳脚功夫,让他高兴的是夫人的答案是——不会。就在李良激动万分的庆祝自己不会落入家庭暴力的深渊之时,夫人又说道:“我们冯家学的功夫主要是在兵器上。” 往肚子里咽了口唾沫,李良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 十八皇子已经成里李良家的常客了,小家伙在不用到书房读书的时候就会跑到李良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这里没有皇宫大内中勾心斗角,李良也比他的三个兄长更像大哥,从美丽动人的大嫂身上也能感受到公主姐姐们从来都没有给予过的温暖。 时间一天天的过着,李良预想中的皇上提拔岳家的原因似乎也终于出现了苗头。有一天郑宪告诉李良,位于大唐南疆的勾斐国,在过了三十年之后又一次蠢蠢yù动,由勾斐王子潘明凯率领的求亲使团也已经来到了大唐境内,估计再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就要抵达京城了。而更为主要的是,穷其国力集结的四十万大军已经在距离大唐国境百里的地方驻扎了。 听到消息后,李良松了一口气,原来皇帝是想借岳庭老将军的威名来震慑勾斐。但是这个主意只怕未必高明,勾斐国的人也未必就吃这一套。岳庭老将军如今一是廉颇老矣,而勾斐在当年参战的人也已经老的老死的死,执掌军权的都是成长在战后的新生代,岳庭老将军出任地虎军团的主帅也许能让他们害怕,但更可能激起他们报仇的心理。 大唐和勾斐的恩恩怨怨已经有将近两百年的历史了,勾斐原本是前朝的藩属国,在前朝覆灭中原分裂成五国后他们宣布君主从王升级为皇,虽然中原五国都不承认,但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后来大陆西边的北栎想乘中原内乱从正面进军中原腹地,被燕、丰、卫三国联合击退后,改弦更张想先打下刚刚dú lì的勾斐,然后在以勾斐为跳板进军中原。 北栎士卒装备jīng良训练有速,勾斐国在正面根本句不是对手,后来还是依靠大唐的支持的粮草军械才将北栎的军队赶出国境。这一仗前前后后打了足足有二十五年,而大唐也整整支持了他们二十五年。在此期间大唐境内曾遭遇很大的灾害,境内因为饥饿而死的国民不再少数,可就是这样大唐对勾斐的支援也没有停过。却不了,这样的支援最后却得到了相反的回报,勾斐在击退北栎后,竟然垂涎起中原大地丰厚的物产来,百余年来数次兴兵来犯。 李良心道:“妈的!我说怎么听着这个国家的名字这么别扭,勾斐……勾斐……真是狗肺一个啊!” 第 三十七 章 () 虽然觉得皇帝老爷子的主意并不高明,但既然对岳阔父子没有伤害那就不是李良需要继续劳神关注的了。不过这时候李良注意到,小郑宪在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而在后来的rì子里更是像个满腹心事的小老头一样,到了李良这里不是发呆就是叹气。 “小宪。”一个刚刚开朗的孩子变成这样,让李良忍不住就问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李大哥。”已经向同样是经常到李良这里来混吃混喝的童天奇,学会向李良叫大哥的郑宪仰起脸望着李良说道: “我听宫里的人说,有人建议父皇应允了这门亲事,他们要把十三姐嫁给勾斐王子。” 十三公主虽是女子但为人豪爽、且喜打抱不平,在宫里对不得健宗喜爱的两个弟弟是照顾有佳,还多次帮过郑宪的母亲祥妃,所以小郑宪对这个姐姐是十分的尊敬的。一旦十三公主真的出嫁了到勾斐,对于本来就受欺负的两位皇子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正在削水果的冯如玉停下了,她微笑着向郑宪说道:“放心吧!陛下是不会同意的。” 李良纳闷道:“为什么不可能?” 冯如玉道:“大唐自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公主外嫁和婚的先例,历代公主的驸马全部都是大唐子民,据说这是高祖皇帝的遗命。” 李良奇道:“有这样的事?” “是的,我在皇室的典籍中见过。那是中原五国刚建国的时候,除我大唐外其他四国为了换取边境的平静,纷纷与北方的部落通婚。”郑宪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地说道:“当时高祖皇帝有言:把女儿嫁给强盗换取太平是不可取的,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这一家的男人就都是王八蛋!如果有一天在老子的地盘上,要是有人敢做这样下作的事情,有血xìng的汉子就给老子砍了他。躲在女人的裤裆下的男人死了比活着强!” 头一句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可后面的语言却是那么的粗俗,看来这位传说中的大唐开国皇帝应该是个市井出身且没什么文化的粗人。不过话糙理不糙,这位高祖皇帝端是一个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的,有血xìng的好男儿,李良对这位高祖皇帝是越来越钦佩了。 李良笑道:“既然有高祖皇帝的遗训,那你还担心什么?” 郑宪苦着脸道:“这次不一样,在去给父皇请安的时候,我听到大臣们说勾斐的国书上写的是,如果这次求婚被允婚的话,勾斐国将从此对大唐称臣,国主的称号也会从皇帝改成王,并在今后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所以六部的大臣中有很多都认为应该答应勾斐王子的求婚。” 真是不是自己家的闺女不心疼啊,李良心中一阵鄙视后问道:“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的态度是什么?” 小郑宪摇头道:“我只听到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哎……”说着说着就听他叹了口气道:“我要是能帮上十三姐就好了,所有的公主姐姐里她对我最好了。” 李良看着像个大人一样咳声叹气的郑宪暗自道:“无情最是帝王家,难得这孩子还能替别人着想。” 就在李良正在感叹的时候,郑宪忽然抬起头道:“李大哥,你能给我想个办法吗?” “这……!”在郑宪充满期盼的眼神中,李良犹豫的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可是太过凶险了。很有可能非但帮不了十三公主,还会把你自己连累进去。” “真的有办法能帮十三姐吗?”在看到李良重重的点头后,郑宪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说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郑宪本来只是无处可以倾诉,所以才病急乱投医的问了那么一句,却没想到李良真的就有办法,他一心想的都是如何帮助十三姐姐全然忽视了李良口中的凶险。 李良话已出口再改是不可能了,而且他似乎也另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就听他对郑宪说道:“那好吧!俯耳过来听好了,你只要这样……、然后这样……。” 把主意说完后李良又很不负责任的叮嘱道:“记住,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可别说是我教你的!” “放心吧李大哥!” 听完了李良的办法后,郑宪高高兴兴的就回宫了,而一直凝神静听的冯如玉娥眉微挑道:“这么做好吗?” “如果我料想的不错的话,应该不会有事的。”李良喃喃的说罢,就把玩起夫人为自己新做的洞箫来了。晶莹翠绿的洞箫上有许多条细心缠绕着的银线,既美观又能起到加固的作用、冬天防冷夏rì吸汗,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大的心思。 新洞箫所用的原料不是竹子,而是打着静北王名义实际是静北王世子的贺礼中的一块上好的翠玉。如果是懂行的人会知道,人家送这东西的用意是让主人依照自己的喜好雕刻成一对联心玉枕的。可李良一看就来劲了,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就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只有在电影电视里才能看到的玉箫,所以这块长度将近一米的玉石落到他手里后,他就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它变成玉箫。 后来冯如玉知道了丈夫的想法后,照着李良自己弄的竹箫真的就给他做出来了。李良一见这宝贝是爱不释手,这宝贝不但外观jīng美,音质和音准也比他自己做的要好上了很多。不过他一直很奇怪,这玉箫内外光滑不见一丝打磨的痕迹,夫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很想知道制作工艺的李良是再三地、拐着弯地、抹着角地、迂回地、想尽办法地,总归不是正面而从侧面地去问,但冯如玉却始终是微微一笑就把李良给打发了。 (点推比例下降中,本人也在反思中!哎!2K党的rì子不好过啊!明天争取当3K党!等强推的时候努力向4K党靠拢,上架后要当5K党!汗!) 第 三十八 章 () 前来求婚的勾斐使团已经到了京城,在礼部尚书姜辛远的引导下住进了礼宾院,一同出城迎接的是被健宗赋予了管辖礼部权利的十二皇子郑柘。 很客气的安排好来使后,郑柘便带着亲信人等回了自己的府邸。和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同,十二皇子的府邸不但地处偏僻,而且是只有两进院子房子。院子看起来倒是新的,但不要说皇宫了就是和李良的那个院子比起来都要显的寒酸了许多,而和他相隔不远的九皇子也享受着同样的待遇。 大唐历代的皇子成年出宫后都会得到这样一所由宗族分给的宅院,如果rì后他们登不上皇位或在十年一次的比试结束时,不能接任空缺出来的那个王爷位置的话,那么这样的一个院子很有可能就会是他们的终老之地了。 郑柘看起来很不开心,一进房间就将所有的仆人都赶了出去,不大的厅堂里只留下了他的老师同时也是他的心腹幕僚白侔。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后,郑柘生气问道:“几位世子今天怎么都没来?难道他们不知道今天要接待勾斐的使节吗?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子?” “殿下息怒。”白侔站起身说道:“我大唐与勾斐多年交战,十一位国公的祖辈有不少都阵亡在阵前,几位世子今天不来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您放心,刚才从礼宾院出来的时候老夫已经让人去传唤三位世子了,估计他们也该到了。” 说话间就听有人喊道:“护国公世子刘冶、镇国公世子李翱、宁国公世子王思敏在门外求见。” 白侔低声提醒道:“殿下,如今是用人之时,还望殿下以笼络人心为要。” “快让他们进来。”郑柘舒展眉头坐到了主位上,刚才的焦躁不安已经不见,换上的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沉稳模样。 三位世子施礼后,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李翱和刘冶退了半步,有宁国公世子王思敏说道:“没能随同殿下去……。” 郑柘笑道:“不用说了,三位贤弟的苦衷我是知道的。若非管着礼部,我又哪里愿意去接什么使团。都别站着啊,坐下说话。” 三个受他们老子委派帮助十二皇子的世子跟在郑柘身边已经不一天两天了,这郑柘在才学和处理政务的手段上都还是很不错的,但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急功近利而且从来不为他人着想。所以听了郑柘的话后,就立时感到今天他们扶助的对象和平rì有了很大的不同,大有一种三rì不见当刮目相看的架势,所以他们一边落座是一边偷偷的用眼神交换着心中的疑惑。 白侔看在眼里心中一笑从郑柘身后来到正中对三位世子一拱手道:“在下岭南白侔。” 屁股刚刚挨到凳子的三个人忙起身回礼连说:“见过白先生。” 虽然没见过白侔,但他的名字三位世子还是知道的,这位出身岭南的学士才学过人在当地很有名望,十二皇子八岁时就拜在他的门下,只是在两年前因病回归故里去养病了,如今这位看来是病好了又从新出山来辅佐弟子了。 互相客气了几句后几个人再次坐下后,郑柘说道:“三位贤弟,那勾斐王子想要明天就上朝递交国书了。关于勾斐请婚这件事,不知各为国公是什么意思?” 又是王思敏率先说道:“各位叔伯还有家父的意思是,公主是否下嫁是皇室内部的的家事,我们这些外臣是不方便进言的。但勾斐将数十大军摆在那里显然是要打一仗的,所以我们十一家已经在做抗击外敌的准备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们将配合三大军团和勾斐决一死战,决不退缩。” 刘冶补充道:“我们也希望殿下最好也不要出面。” 白侔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他微微一笑说道:“国公们深谋远虑,这次勾斐求婚十二殿下是不方便出面。不过……这关系到大唐边境的安危,如果皇上答应了这门婚事,那么勾斐就是我大唐的藩属国了,西南从此再无忧患,于社稷于百姓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若是能由十二殿下出面促成此事定然会……。” “万万不可!”三位世子一起出言反对。此次勾斐求婚的事情,依照十一家国公的本意应该是强烈反对的,可就是考虑到十二皇子的利益,经过多次商议才下了决心既不赞成也不反对的,而现在他们的代言人不反对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出面促成,如果带着这样的结果回去,那还不被家里的老头子们给骂死。 最为上心的李翱抢先说道:“此事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殿下还是慎重为好。” 白侔抚了抚海下灰白的胡须道:“老朽知道勾斐与你们各家都有深仇大恨,但老朽还是希望诸位能以国事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以黎民百姓为重。这勾斐称臣端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能让诸位名垂千古的大好事啊!还请三位世子能将老朽的意思转告各位国公,请他们为了大唐,也为了十二殿下一定要支持这次勾斐所请。” 郑柘也道:“三位贤弟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说面子话了,若是我出面促成此事,不但利国利民,对将来是否能继任皇位也大有干系。请三位贤弟转告各位国公,他rì功成之时,郑柘定然不会忘记国公们的襄助之恩的。” 三位世子互相为难的看了看后,王思敏道:“不是我们不想帮殿下,只是各位叔伯们在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算定九殿下一系会因为一旦和勾斐开战,天鹰军团会首先被调往边境,这对九皇子很是不利。所以九皇子定然会出面促成的勾斐求婚的,如果殿下也出面赞成的话,会落在九殿下之后的,太被动了,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原来各位国公是在担心这个,哈哈!”白侔笑道:“明rì只要在商议此事的时候,十二殿下能抢在九殿下之前把支持两国联姻的主张讲出来,那就不是十二殿下落在九殿下之后了,而是成了九殿下在为十二殿下摇旗助威了。” 三个世子被白侔说的是无言以对,李翱苦笑一声说道:“如此看来殿下是主意已定了,那好吧!我们这就把殿下的话带回去的,请殿下等我们的消息吧。” 刘冶和王思敏一看,也只能这样了,三人一起告辞离去。 “师傅说的太对了”李翱他们刚走,郑柘就对白侔说道:“这十一家国公个个都是老狐狸,每次都说什么是为弟子打算,让我做着做那!嘿……!要不是您从岭南赶了来,弟子只怕还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呢,这次弟子一定要自己做主,也让他们知道谁应该听谁的!” 白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在内心里盘算着什么。 离此不远的九皇子郑荥的府邸里面,同样也在商量这件事情。在场的除了有九皇子郑荥、静北王世子郑明、平南王世子郑卿和外,还有郑荥的外公——吏部尚书胡晡。虽然商量的是同一件事情,不过这边的气氛要比那边好的多,三个年轻人是正儿八经的堂兄弟,再加上一个久经官场的老家伙,四个人是一团和气。 就听胡晡说道:“勾斐王子求婚这件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他们陈兵数十万与边塞绝对不会只是想娶我大唐公主。依老夫看来,无论陛下是否允婚,我们和勾斐的这一仗都是迟早要打的。” “胡尚书说的极是。”虽然胡晡是九皇子的亲外公,但在礼教之中只有皇后娘娘的父亲才是诸位皇子的外公。郑荥恭敬的说道:“这么看来,明rì我应该出面反对这件事吗?” “不!”胡晡摇首道:“非但不能反对,殿下还要大力支持。” 静北王世子郑明不解的问道:“胡大人,既然明知道即使答应了勾斐的求婚也免不了一战,为什么还要让九殿下出头呢?要知道十三公主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啊!一旦打起仗来,十三公主在勾斐有个闪失……!” 平南王世子郑卿和也道:“是啊!万一以后陛下追究起此事来,九殿下又要如何应对呢?” 胡晡道:“如果现在不答应,那就要立刻和勾斐开战,这一战下来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对九殿下害大于利;但如果现在答应下来,那么我们就可以以皇后娘娘凤体有恙,十三公主暂时不宜远行的借口拖上几年,那时候无论是战是和,对十三公主都不会有任何的伤害。而在陛下面前,也将永远都是功大于过的。” 郑明道:“还是胡大人考虑的周详!佩服,佩服!” 郑荥说道:“好!明rì我就向父皇进言。” (今天3K了,明天会继续努力!) 第 三十九 章 () 天空之中yīn云密布,月亮和星星都躲藏在乌云的后面,让仰望天际的人们看不到一丝的亮光。在这漆黑的夜里,健宗十四子郑德无所事事的于皇宫之中转悠着。他能去的地方很少,各位娘娘的宫院在这个时刻是不能去的,即便是在白rì里那些娘娘们也不会让他进去问安的;健宗那里也是去不得的,一个因为酒后失德而出生,且被命名为‘德’的皇子在父皇的眼睛里只是皇家的耻辱,虽然造成这个耻辱并不是因为郑德,但健宗迁怒的目光却总是落在他这个证据身上。 一个不受皇帝喜爱的皇子,能在没有母亲照料的情况下,于深宫之中能长大g rén的艰辛是外人想象不到的。在衣食住行上郑德并不缺,就算健宗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对他动无名之怒,但作为一个未成年的皇子,自己的宫院,nǎi娘嬷嬷、四个太监、两个宫女,每月的月钱,识文断字的先生,逢年过节的赏赐,该有的他一样也不少。比较起那些整rì为衣食奔波的百姓小民来,郑德的生长经历应该属于那种被大多数人羡慕的。但那些始终围绕在身边的或鄙夷、或嘲讽、或冷漠、或者干脆就是视而不见的眼神,让他始终觉得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大内其实就是一个寒冷的冰窖。 白rì里去太医那里,郑德想为从小照顾长大的文公公求一副治咳嗽的药,所遭受的刁难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若非十三公主碰巧到太医院过问为皇后娘娘配制的药丸的事情,只怕是白白受了一场刁难最后却仍是会空手而归的。 文公公应该是大唐皇宫里最老的太监了,老到已经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十几年前文公公已经老的干不动活了,势利的总管大太监在给十四皇子派贴身太监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把文公公以及另外三个同样年老的太监分派了过去,而两个宫女当然也是那种满脸皱纹的。好在这些老宫女、老太监虽然身体不行了,但服侍人的经验却是顶级的,而且已经不指望攀龙附凤飞黄腾达的他们,将郑德看成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去细心的照顾,让郑德在广阔的皇宫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但也是温暖的港湾可以停靠。 一想到文公公的咳嗽,郑德就期盼着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天能早一点到来,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带着文公公到外面去看大夫了。在皇宫之中太监是不能随便离开的,而且也不能将外面的带药到宫里来,不然的话一旦被发现带药入宫,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也不管是什么药那都是一个结果——杖毙。 再有几个月就可以了,天见可怜啊,希望文公公能坚持到那一天。也许出了宫后衣食住行没有现在这么好,但郑德知道那里会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小片天空。 在皇宫之中除了他自己宫里的几个人外,就属十三姐对他好了。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不起郑德,也经常会帮他一些小忙。公主不能随便出宫廷的,而郑德这个无人关注的皇子出去就要容易多,十三公主经常女扮男装让郑德带着他出宫,而郑德也心甘情愿的冒着被父皇责罚的风险去做这件事。因为这是他唯一能替这个唯一关照自己的姐姐所做的事情。 最近关于勾斐国王子前来向十三公主求婚的消息郑德也听到了不少,但他只能默默的聆听着宫女太监们的闲言碎语,虽然他很想为她做些什么。郑德有时候会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是皇帝的话,一定不会姐姐远嫁他乡。 可是这样的想法郑德自己都觉得可笑,是的,他是一个皇子。按说在皇后娘娘无所出的情况下,郑德这个十四皇子和他的两个哥哥同样都是有机会皇储的,但是……。一想到文公公他们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会经常教他一些如何当皇帝的帝王心术,郑德就觉得很是烦躁和郁闷。就自己?一个在宫里、宫外没有任何势力的皇子?想要当皇帝?太可笑了! 胡思乱想之间郑德一抬头发现竟然来到了十八弟郑宪的住所前,在向前就是祥妃娘娘的祥瑞宫了。听听报时的更楼上穿来的鼓声,现在才一更刚过,郑宪应该还没就寝。近一段时间,这兄弟两人相处的很是不错,于是乎郑德走上台阶穿过虚掩的大门来到了郑宪的门前。 一轮红rì冉冉升起之时,大唐朝堂之上健宗高高在上,五王与十一家国公以及六部的文武百官于阶下分列两厢。 “启奏陛下!”礼部尚书姜辛远出班说道:“勾斐王子率领使团昨rì已经到达,现在午门请见。” 健宗微微点头后,龙椅旁的太监立刻高喊道:“宣,勾斐王子晋见!” “宣,勾斐王子晋见!” “宣,勾斐王子晋见!” 当值的羽林军用洪亮的声音接力般的将旨意从宫殿之上传递到了午门,陪同勾斐王子的礼部侍郎黄乾对勾斐王子潘明凯说道:“吾皇有旨,请王子晋见。” 潘明凯对随从笑道:“看看!看看!这才是礼仪之邦,天朝大国的风范,你们多学着点,回去以后我们也这么做。” 一干随从是连连应是,潘明凯这才大笑着向内走去。 整个递交国书的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就像一出排练了很多次的戏剧,先是勾斐王子以两国目前还是平等的,不愿意对大唐皇帝行臣子的叩拜之礼,当然也会有大唐的臣子出来指责,双方一阵唇枪舌剑之后在健宗的宽宏大量之下这种礼仪之争也就过去了。 接了国书和进贡的物品后,健宗就把看起来粗俗没有修养的勾斐王子安排到外面休息了。 大殿之上立刻就关于勾斐国书中提到的因为仰慕大唐天威,希望能成为大唐的藩属,但为了安定本国民心,想先行请娶十三公主以显示大唐诚意的这件事展开了一番争论。 越是重量级的人物出场自然也就越晚,而且还能通过前面那些人的发言来观察皇上的脸sè,所以尽管很多人早就有了自己的见解,但最先跳出来的都是些品级并不是很高却被推出来当抢使的官员。既然是争论,那么已经就肯定是不一致的。 有人提出自高祖皇帝以来,大唐从来没有过公主外嫁和婚的先例,所以这件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也有人道:勾斐已经说了,只要允婚,从此后他们就是大唐的藩属国了,这怎么能说是和婚呢?应该说是赐婚。所以应该答应勾斐的请求。 又有人道:勾斐陈兵于大唐境外,分明是以武力讹诈,这求婚一事毫无诚意,绝对不能答应。 看看已经被一群臣子吵的很不耐烦的健宗,吏部尚书胡晡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对九皇子使了个眼sè。 郑荥心领神会,但就在他刚要上前说话的时候一个人抢先道:“父皇,儿臣有本要奏!”看都不用看,这个抢着说话的,除了那个整rì和自己作对的郑柘是不会有别人的。 健宗很是高兴的说道:“柘儿,你是怎么看的?” 郑柘胸有成竹的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次勾斐求婚乃是一件大喜事。” “喜从何来?”健宗笑逐言开的问。 “我大唐自高祖以来,历代都以一统中原为己任,但为什么却始终不能出兵呢?”从健宗的神sè中察觉到自己这一次是押对宝的郑柘,是越说越起劲:“就是因为勾斐在西南始终有北上之心,勾斐不稳我大唐就不能对外用兵。而今难得有此良机,勾斐国自行请臣,只要允了这门婚事,我大唐就可放心的对中原用兵了。” 健宗听的是连连点头,不过他并没有表态,而是说道:“荥儿,你对此事的意见呢?” 被抢了先机的郑荥把牙一咬就想改变立场出言反对,但看到外公微微摇动的头他吸了口气说道:“十二弟所言极是,于国于民于江山社稷,这次都应当准了这门婚事。” 健宗笑容满面的说道:“好!好!难得你兄弟今天的想法是如此的一致,好的很!好的很啊!嘿……嘿……嘿!” 刚才还在争论的大臣们见皇帝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便纷纷说道:“二位殿下言之有礼。”“二位殿下英明。”呼呼啦啦一大群人跪倒在大殿上出声附和。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出来拍两位皇子的马屁,五大王爷与十一家国公一个个如同庙里的泥胎一般在旁边是闭口不语,而六部之中也有礼部和兵部的尚书没有说话。 一阵喧闹平息之后,健宗指着没有说话的老几位问道:“你们呢?” 十几根老油条异口同声说道:“请陛下圣断,臣等绝无异议。” 健宗扶着龙案站起身,就在他要宣布对此事最终的结果之时,就听到大殿外一阵喧哗,有一人闯了进来。 健宗一见来人是气的浑身颤抖。 第 四十 章 () 健宗皇帝不看来人便罢,一看来人再看清来人的一身奇装异服打扮,是手扶着龙书案胡须抖动全身乱晃,若不是靠着桌子的支撑只怕就就一头载下去了。 满殿的官员也是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来人是谁?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却是健宗皇帝的十四子郑德,就见他一身素白的孝服,头上披麻、足下赤脚,完全是一副死了爹娘老子的孝子打扮。这也就算了,在他的手中还抱着半人高的灵牌,一路哀号着从大殿正门冲了进来。如果不是在场的众人还都能看到健宗气的发青的脸,估计还会以为他老人家已经驾崩了呢。 郑德来到大殿正zhōng yāng高声喊道:“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健宗强压怒火缓了缓心神道:“来人啊!将这逆子给我拿下!” 立时有大殿两侧的四名殿前武士拥了上来就要将郑德按倒,可是当他们气势汹汹的来到十四皇子近前却驻足不前了。 原来是郑德将手中灵牌一举怒呵道:“高祖皇帝神位在此,还不退下!” 众人仔细一看,可不是吗!郑德抱的不是供奉在皇宫大内高祖庙里的神位又是什么!虽说这玩意放到了百姓家中很有可能被劈了当柴火烧掉的烂木头牌子一快,但到了皇宫之内却是已经供奉了将近两百年的宝贝了,别说是给摔了,就连磕着碰着估计也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殿前武士们是万万不敢放肆的。 健宗气的是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他脸暴青筋的怒道:“你这不孝的逆子,还不……快……快将高祖的神位放下。” 郑德也是豁出去了,他目前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从小一直就被压制的xìng情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他几步来到龙案之前将灵牌放了上去,然后高声喝道:“高祖皇帝神位在此,郑氏子孙还不参拜更待何时。” 喊完之后郑德自己先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不孝子孙郑德给老祖宗叩头了。” 平rì高高在上的健宗在祖宗的牌位之前也只能先叩拜在问儿子的罪了,在太监的搀扶之下健宗皇帝来到灵位之前跪倒,五大王爷、十一家国公、六部门官员依次而拜。 郑德在众人参拜灵位之时站起身来,眼看着其他人也行完了礼刚要起身,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打开后郎声道:“高祖皇帝圣训!” 大家仔细一看,郑德手里拿的同样是供奉在高祖庙里,记载着大唐高祖皇帝生平业绩的——金书圣卷,这玩意每年祭祖的时候都会拿出来念几句的。 健宗只得再次跪下说道:“郑健恭听祖训。”其他人也只能有样学样了。 郑德念道:“高祖皇帝有言:以公主和婚换取一时之太平,乃是小人行事,不可取也!吾郑氏子孙有行此事者,斩无赦!”郑德所念的是经后人美化过的大唐高祖皇帝说过的话,因为原文实在太过粗俗,不但难登大雅之堂也有损开国皇帝的颜面。 健宗叩头道:“郑健不敢忘怀先祖圣训。” 将写有高祖皇帝圣训的书卷捧过头顶,郑德说道:“勾斐乃是忘恩负义之辈,今名为请臣求婚,实乃包藏祸心,请父皇以高祖皇帝圣训为念。儿臣一时斗胆,自知罪无可恕,请父皇赐罪。”说罢将书卷交给旁边的太监,然后走到阶下跪倒在地再无下文了。 健宗铁青着脸让几个太监把祖宗送会来的地方,瞧那架势如果没有大臣在场的话,估计健宗早就下令把郑德这个忤逆的儿子拉出去喀嚓成好几段了,但现在他只能由着两个太监把他扶回了龙椅,然后坐在那里同样的不再说话。 大殿之内是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十四皇子会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眼看着大局已定的事情十有仈jiǔ是要黄了。刚才虽然同样有人提过高祖皇帝的话,但大家都没当会事,而现在十四皇子又是牌位又是金书圣卷的,有又那个还敢在接着刚才的话茬往下说啊。 郑德是怎么来的?他又什么要这么做? 却说昨夜郑德进到郑宪的住处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宫女太监一个不见,再来到郑宪的卧室里又看到弟弟正在摆弄着几块白布。虽然还没有全部弄好,但他还是看的出来,郑宪摆弄的是一身雪白的孝服。这宫廷之中有那两种衣服是不能随便穿的,一是只有皇上才能穿的龙袍,另一种就是孝衣了,(其中忌讳的原因就不再多说了)穿了是要掉脑袋的。 郑德大惊之下慌忙四下看了,确定没有人在左右刺探忙关上房门并对郑宪小声说道:“你在做什么啊?” 正在专心致志的郑宪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就吓了一跳,他抬头看清楚是郑德后舒了口气道:“是十四哥啊!你吓死我了!” 望着轻松的表情,郑德急道:“你不要命了,这是你玩的东西吗?” 郑宪得意的说道:“十四皇兄,放心好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要帮十三姐的。” 来到弟弟的身前拿起了白布看了看,确定是一件孝衣后,郑德说道:“你就用这帮十三姐?你这不是添乱吗!” 小郑宪背着人弄这东西弄了好久了,让小孩子守护一个秘密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虽然他也知道这事情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但总是憋得难受,如今见到一个还是可以信任的人他就忍不住说出自己要做的事情了。他抱着郑德的脖子道:“十四哥,你想啊!明天在大殿议事的时候,我穿上孝服再捧着高祖皇帝的金书圣训一念,还有谁敢再提让十三姐嫁给勾斐王子的事情!” 郑德听了是连连摇头,他苦口婆心的说道:“这怎么可以!你也不小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不但你自己的小命难保,还会牵扯到祥妃娘娘的。” “怎么又是这几句啊!”在李良的感染下如今开朗了很多的小郑宪笑道:“十四哥!像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一点都不像是个男人,还活个什么劲啊!” 昏昏沉沉得出来郑宪的住所,郑德一路踉跄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点都不像是个男人,还活个什么劲啊!一点都不像是个男人,还活个什么劲啊!一点都不像是个男人,还活个什么劲啊!一点……!”郑宪的话语反复出现在郑德的脑海里,他的头就像是要崩裂开来一样。 郑德扪心自问,这十几年来自己委曲求全的确不像一个男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十八弟也许是因为年纪还小,考虑不到一些事情不但会对他造成影响,还会连累到他的母亲祥妃。但相比之下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瞻前顾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呢?小时候文公公他们曾告诉自己,如果读书读的好父皇就会喜欢自己,他就拼命的读书练字,可每次父皇看到自己时那种不愿多看一眼的神情让他越来越心灰意冷。 在郑宪那么大的时候,也许是更小的时候,郑德就知道自己是一个一个被人忽视的皇子,自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从那以后在父皇面前他不说话,在皇后娘娘面前他不说话,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面前他同样不说话。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活着只是为了委屈的活着那么就去死好了! 从来没有这么冲动的郑德失去了理智,他要去死! 既然要死就死的壮烈一点吧!在着冷酷的皇宫之中只有十三姐对自己好一点,再有就是十八弟了,那么就让自己为他们去死好了! “一本高祖的金书圣训是不够的!既然要干就干的干脆一点!明天我要用高祖的神位开道!哈哈!哈哈!哈哈!”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子力量在敲打着郑德的头颅,他打开了柜子将祭祖时的孝衣翻了出来,而后冷笑着穿上孝衣再套上外罩。 额头紧贴在大殿冰冷的阶石上,那厚厚的地毯没有给予郑德任何的感觉。他在等着从父皇的金口之中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是他很多少年的愿望,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样的场合里实现。 鹤院之中,李良正仔细的聆听着盘旋在天空中猎鹰的鸣叫,秋天是一个打猎的好季节。 是的!秋天是一个打猎的好季节!问题是那个是猎鹰、那个又是猎鹰爪下的野兔。 (明天星期六,依照惯例休息一天!下次更新时间是星期天.) 第 四十一 章 () 秋风吹过之处,悬挂在窗棂上的银sè风铃在风儿的乐章中摆动着婀娜的身姿,清脆的叮当之声回荡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大唐皇宫的女主人——当今皇后娘娘,正侧耳聆听着数百串各sè的风铃的轻歌曼舞。 岁月的痕迹化做额头的沟壑与两鬓间隐现的华发镶嵌在姜皇后那曾经风华绝代的玉容之上,凤驾之前几位容貌与姜皇后带着几分相似的女子促膝而坐。她们是姜皇后所出的九位公主,年龄最长的大公主已经是为人之母的妇人了,而年纪最小的十九公主才不过八岁而已。 望着闭目聆听的母亲,众位公主通过眼神相互传递心中的焦虑。 “母后!”最先忍不住的二公主轻轻的说:“您知道不知道今天早朝父皇要商议勾斐求婚的事?” 姜皇后凤目慢慢的睁开,她笑道:“你们啊!说什么是来陪母后解闷的,终于说实话了吧!” “母后!”最小的十九公主依偎在姜皇后身上撒娇道:“听说勾斐的人长得都和猴子一样,人家不要十三姐嫁给猴子吗……母后!” 捏了下十九公主的小鼻子,姜皇后道:“你长的才像小猴子。” 大公主来到母亲身边将小妹拉到一边而后说道:“母后!您长教导我们,让我们姐妹同甘共苦,无论遇到再大的艰难也要不离不弃,女儿们是一刻也不敢忘记母后的教诲。女儿和诸位妹妹求您了,今rì之事是关系到十三妹一辈子的大事,您可不能不管啊!” “求您了母后!”除了十三公主外,其余的八位公主一起跪倒在姜皇后面前。 慈爱的点了点头,姜皇后很是欣慰的说道:“你们能这么想,母后我很是高兴!可是我大唐虽然不像其他几国一样,明文规定有后宫不得干政。但在高祖皇帝留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规矩之下,历代皇后又有哪个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了?” 二公主着急道:“十三妹的事算不得外事啊!在我们大唐,婚嫁之事不都是母亲们说了算的吗!” 姜皇后叹息道:“自古皇家无内事啊!” 大公主道:“难道母后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十三妹被嫁到勾斐去吗?” “哈哈!”姜皇后忽然大笑不止,许久之后她才说道:“谁说的你们父皇要把虹儿嫁到勾斐去?” 众姐妹是面面相觑,二公主奇道:“母后!是不是父皇和您商量过这件事?” “没有啊!”姜皇后肯定的说。 “那您……。” 姜皇后站起身来到凤阁之外,一群公主环绕在左右,就听她自信的说道:“正因为你们的父皇没和我商量过这件事,所以你们的父皇就一定不会让虹儿嫁给那什么破王子的。” 九位公主一起在御花园中发自内心的欢呼雀跃。 金銮大殿之上健宗铁青着脸居中而坐,文武百官是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候,刚才奉命去送高祖皇帝神位和金书圣训回高祖庙的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上说道:“皇上……高……高……高祖爷的神位被十八殿下抢走了!” 嗡的一声,大殿上就炸锅了,大臣们是议论纷纷! 今天这是怎么会事啊!刚刚十四皇子闹了这么一出已经让人伤透了脑筋了,如今十八皇子也来凑热闹,这两个平rì不被人主意的皇子到底是想干吗? 却说小郑宪在晚上因为想着要干一件大事,兴奋的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午夜才昏昏入睡,所以早上就起晚了。一觉醒来后,小家伙收拾利索用外套罩着孝衣就赶往了高祖庙想取要拿的东西。不料想却扑了个空,神位和金书圣卷是一个不见,庙里庙外遍寻不见正在疑惑间,就看到一个太监手捧着他先要的东西过来。 郑宪想都没想上去就夺,那太监怕在争抢之时摔了灵牌不敢硬来,基本上等于是双手奉上。 得了东西后郑宪把外衣一脱露出一身孝衣就向大殿而来,刚进大门就见已经得了消息的健宗在门内怒目而立。 郑宪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一见父皇这手就是一哆嗦,笨重的灵位眼看就要脱手,好在旁边的护卫眼疾手快将灵位接住。 健宗一把抓住郑宪,从他怀里将金书圣卷摸了出来后吩咐了四名带刀侍卫护送回高祖庙,并言道:“你们就守在高祖庙里,再有私动神位者,给寡人直接砍了。”看来健宗是气坏了,两个皇子有事没事就抱着祖宗的灵位满世界乱转,以后要是大家都这么做谁能受得了。 回到龙椅之上,健宗看了看两个跪在阶下的孝子(穿着孝衣的皇子)又扫视了文武众臣后一拍龙书案道:“都说说看,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大家糊涂了,都不明白皇上老爷子问的是勾斐求婚还是问两位皇子,所以很久都没人出班启奏。 见没人说话,健宗一抬手点着两个人道:“你们说,你们的两个弟弟以高祖皇帝圣训进谏,是功是过?又该如何处理?” 被点到的却是九皇子与十二皇子,原本信心满满的兄弟俩此刻心中是忐忑不安,额头上汗水立刻就冒了出来。健宗的话虽然明是问十四和小十八,其实是在问勾斐求婚之事,若是他们回答两个弟弟以高祖皇帝圣训进谏有功,那么就等于推翻前面他们自己的话;可如果说两个弟弟是过的话,那就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自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骨肉相残的人。虽然他们心里狠不得除了自己外,其他的皇子都死掉才好,但面子上的却是万万不能这么做的;而且别看皇上老子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但就听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没有责罚他们的意思。 郑荥和郑柘在心中把两个出来搅局的弟弟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经过再三考虑二人把牙一咬先是郑荥说道:“儿臣以为两位弟弟虽然行事有些卤莽,但本意是好的,只是两位弟弟错会了高祖的圣训。儿臣窃以为他们动机是好的,但做法有待商榷,这次就请父皇不要怪罪他们了,以后严加管教就是了。” 健宗紧绷的脸放松了一些,他说道:“柘儿你呢?” 郑柘也道:“九哥说的极是,儿臣也认为两位弟弟尚且年幼,还不能领会高祖圣训的真正含义,错以为只要是公主外嫁就是和婚,所以才会如此行事,还请父皇不要降罪了!” “降罪?”健宗一只手放在龙书案之上,另一只手轻捋胡须,半晌之后他忽然捧腹大笑起来,前仰后合之间殿内文武之中已经有部分人揣测到了健宗笑声中的含义了。 大笑过后的健宗用力一拍龙案道:“郑德、郑宪,你们起来。” 低头等死的两个皇子闻听事情有了转机,急忙谢恩后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做的很好!”健宗无限欣慰的说道:“难得你们还记得先祖的圣训,好,好,好!郑德!” 郑德忙道:“儿臣在!” 健宗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父皇,儿臣再有三个月就十八了!” 健宗抬头望了望大殿的顶粱道:“十八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好吧!你从明rì起就从宫里搬出去吧!还有,从即rì起,户部与刑部归你节制。” 大殿内又是嗡的一声,六部中的吏部、工部是由九皇子统辖的,而兵部和礼部则是归十二皇子管的,这么做完全是考察他们的能力为以后确立太子打基础呢。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十四皇子把剩下的户部与刑部给管了起来,那就等于说又有一位皇子得到了皇上的信赖成为了太子的候选人。 好大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把郑德砸的头晕目眩,他像是梦游一般的跪地谢恩,至于嘴里说的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奖励完了郑德后健宗又对郑宪说道:“宪儿,你十岁了吧?” “回父皇,儿臣过了年就十一岁了!”郑宪仰着小脸说。 看了看天真无邪的小郑宪,又看了看感激涕零的郑德,最后又看了看像木雕一样站在那里的郑荥和郑柘。健宗的目光反复的在四个儿子身上游荡着,许久之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对着文武百官宣布了一个更让人震惊的决定。 (明天是五一,首先祝大家五一快乐!其次很抱歉的说:因为外出旅游,所以下次更新时间不定,预计为五月四rì晚上。) 第 四十二 章 () “宪儿!”健宗喊着小儿子的名字道:“你是不是不想你十三姐嫁到勾斐去?” 郑宪点头道:“是的。” 伸出两个手指健宗说道:“那么朕决定给你两个差事,若是你做的好,你十三姐的驸马就由你来定,若是做不好,那么……你敢不敢接?” 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点头后郑宪说道:“敢!” “好!”健宗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并没有直接说出要派什么差事给郑宪,而是对着大殿内的百官说道:“众位爱卿。你们之中很多人都知道,在众多的子女之中寡人最宠爱的是十三女天虹。而且也应该听到过这样的传闻,那就是寡人曾经说过,如果天虹是皇子的话,那么大唐的太子就一定不会是其他人了。” 这种私下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突然被健宗提了出来,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提出来,众人都不知道皇上到底要表达什么,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而四个皇子除了郑宪外,其他三个都把头低了下去。 “天虹公主就是朕的掌上明珠,是大唐的瑰宝。”健宗继续道:“而勾斐是什么东西?他们对于我大唐来说,是一群忘恩负义的混蛋,是一群妄想谋夺我中原财富、抢占中原田地、残害我中原子民的,猪狗不如的下贱痞子。就在今天他们竟然还舔着脸以请臣之名想娶我大唐的公主!前有高祖皇帝圣训在耳、现又有勾斐陈兵于边以武讹诈!你们说,朕能答应他们吗?” 一直作壁上观的五位王爷与十一家国公这时候不再沉默了,他们同时出班奏道:“皇上圣明!臣等以为断然不能答应,臣等只等皇上一声令下,自当各率领家兵奔赴边关,绝无迟疑。” 满朝文武也随声附和,是文臣开骂、武将请战,一时间大殿内痛斥勾斐之声不绝于耳。 摆了摆手让一群老油条和一众墙头草安静下来,健宗又道:“众位爱卿,你们的心意寡人心领了。但是……!” 健宗这一‘但是’把所有的人都‘但是’蒙了,合着刚才一番慷慨激昂就差明说要发兵开打的话就这么给‘但是’了! “但是如若勾斐是真心请臣,而朕却因为祖训和疼惜自己的女儿断送了臣服勾斐的大好良机,那朕岂非是为一己之私而坏了国家大事吗?那时不知将有多少大唐男儿埋骨边塞,而边关上的百姓也难免流离失所。你们说……这叫朕……哎……与心何忍啊!” 这番话下来,不但文武百官搞不清楚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连那十几根老油条也摸不着东南西北了。这勾斐王子求娶十三公主的事,皇帝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但王爷和国公们到底是在油锅里滚了几十年的油条了,立刻一起说道:“陛下仁厚,是大唐是福、也是百姓之福。” 健宗这时又反过来对郑宪说道:“宪儿!” 郑宪道:“儿臣在。” “朕的为难之处你也听到了,这祖训是不能违背的,但这仗吗……朕也是不愿意打的!所以朕要派给你的第一个差使就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健宗转过龙书案来到郑宪面前说道:“你要设法让勾斐的四十万大军从我大唐边境撤走。” “啊!” 健宗没有理会郑宪和众人的惊讶继续道:“这第二件差事吗!就是,让勾斐使团自己提出不再求婚了。” “这……!” 健宗抚摩了一下郑宪的头后说道:“朕给你一道手谕,再将邱瑞派给你,在三个月内,满朝文武、六部官员、还有你的三位皇兄以及诸王和众国公你可以任意调遣,有不听命者,三品以下官员可以先斩后奏,其他人等也可先行监押。但是有一样,如果三个月内你没有完成这两件差事的话,那么你十三姐就只能远嫁了。好了……朕也累了!散朝!” 健宗皇帝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却把一个烂摊子留给了小郑宪,也把众多的疑问留给了在场的官员们。 “滚。”官窑专门为皇宫大内烧制的御用茶杯被郑荥用力的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伴着陶瓷碎片在吏部的尚书房内飞溅,把淑贵妃派来送信的小太监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可惜了!这可是去年皇上赏给老臣的上好官瓷啊。”吏部尚书胡晡虽然嘴了说着可惜,但从表情上看不出一丝半点的不舍。 “有什么可惜的!”郑荥不满的说道:“胡大人要是稀罕这玩意的话,只要让我当了太子,等我接任大宝之时满皇宫的瓷器都给你好了。” “殿下慎言。”胡晡走到门前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便将房门关上,而后老神在在的坐下后说道:“殿下,皇上今天又没把您怎么样,您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郑荥yīn沉着脸道:“是没把我怎么样,可是父皇他不但让老十四接掌了户部和刑部,还给了老十八那么大的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太子也不过如此吧!他怎么不直接传位给老十八,自己去当太上皇来的干脆。” 胡晡咳嗽了一下道:“殿下,难道你认为皇上今天这么做是准备立十八殿下当太子吗?” “刚才母亲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胡大人没听清楚吗?”郑荥气哼哼的道:“父皇一回后宫,皇后就降懿旨把老十八的母亲从妃子加封为了贵妃,而且还是贵妃之首的贤贵妃。后宫除了皇后,在嫔妃之中就属她地位尊崇了,这分明是母以子贵,而反过来又是子以母荣,父皇这是在给老十八造势呢。” “殿下!”胡晡是恨铁不成钢,他摇了摇头道:“你怎么只看眼前而不思虑将来呢?依老臣之见,这储君的人选应该还是你或十二殿下。十八殿下则不过是皇上临时推出来应付局面的人罢了。” “何解?” “你想啊!”胡晡信心满满的说道:“那勾斐厉兵秣马三十年,此次又是发倾国之兵进驻边塞,怎么可能说退兵就退兵呢?而勾斐王子求婚更是明明白白写在国书上的,他们又怎么会轻易的撤回呢?老臣料定,皇上真正的意思是要和勾斐打上这一仗,但是事起仓促,无论是调兵还是遣将都需要时间。所以皇上才想出了这么两件满朝文武谁也不可能完不成的差事,而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但这种不可能完成的差使总要有人来办吧,也只有十八殿下才能去办在办砸之后才不会受处罚。呵呵!而且就算在办差的时候十八殿下捅出了娄子,也可以推说是小孩子出来胡闹,那勾斐王子就是再怎么样,也总不能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吧。如果老臣没有猜错的话,不出三rì皇上就会称病,再十八殿下没有闹出点名堂之前是不会再露面了。” 郑荥问道:“如果把十八推出来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父皇又为什么要重用老十四呢?” “殿下是当局者迷啊!”胡晡哈哈一笑道:“你再好好得回想一下早朝时的场面。先是十四皇子冒死进谏,而后跟着十八殿下也闯进了大殿。但是十八皇子进了大殿之后说了什么了吗?没有,十八殿下还没开口就被皇上给制止了,可以说以圣训进谏完全是十四殿下的功劳。这也是皇上让十四殿下接掌户部和刑部的原因,因为他的做法合了皇上的心意,同时也是借重用十四殿下来jǐng告你和十二殿下……jǐng告你们最近为了拉拢人心斗的太过火了,而骨肉相残兄弟不和又正是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 “殿下再想想,在朝堂之外,每次你和十二殿下争斗之时,是谁总是适时出现化解了中立的大臣们的烦恼?使得你们每每无功而返呢?是十三公主!而这也是皇上越来越宠爱十三公主的原因。而老臣之所以建议殿下支持将十三公主嫁出去,也是不希望有她在里面继续维持这样的局面。而本应力争对勾斐开战的十二殿下,竟然也支持联姻估计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说到这里胡晡叹了口气道:“老臣一直以为,十三公主表面上是为了你们兄弟和睦、稳定朝局,实际上是在为没有皇子的姜皇后收拢人心,是受了姜皇后的指使,但没想到的是这却是皇上的想法。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不会牺牲十三公主,进而防范在他归天之后有人对姜皇后不利。也是在明确的告诉殿下,如果你们再这么斗下去,那么迫于无奈他就只能将皇位传给他最不喜欢,但却知道维护祖宗家法并不会对皇后不利的十四皇子了。” 郑荥恍然大悟道:“外公不愧是三朝老臣,也只有您才能有这等见识。皇后无子,而她所出的九位公主又以十三妹最为聪慧,在朝臣之中也最有声望,只要有十三妹在,无论是谁接任大位都不敢对姜皇后怎么样的。那么依外公之见,我今后该怎么做才能让局面变得对我有利呢?对老十八的差事又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呢?” (下章更新时间是明天晚上10点之前!) 第 四十三 章 () 听到九皇子郑荥叫自己外公,胡晡是满心的欢喜,他满面风的说道:“殿下,你一定要记住了。十八殿下办差,若是有用到你的地方,千万、千万要全力以赴,如果他不来找你帮忙,你也要经常去问候一下。再有,姜皇后和十三公主那里要去一躺,就说你的原意是反对勾斐求婚这件事的,但在朝堂上见十二殿下极力赞成,为了在陛下和朝臣面前避免兄弟相争,才违背心意支持十二殿下。” 郑荥是一边佩服外公足智多谋,一边是连连点头。 九皇子和他外公在这边嘀咕,十二皇子那边也没闲着。 散朝之后郑柘直接回到了家中,和他哥哥一样先是摔了个茶杯之后就将早朝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他的老师白侔。经过商议之后他们也同样认为十八皇子是不可能完成健宗交付给他的差事,但他们对健宗是否会将十三公主嫁给勾斐皇子这件事的推论上得出的却是和九皇子完全相反的结论。白侔认为健宗是想以十三公主的出嫁来换取勾斐的臣服的,但在祖训之下又不得不做个样子,所以才会弄了两个根本完不成的差事出来。直等期限一到,反对这件事情的大臣们没话可说了,而健宗再来个顺水推舟,这件事情就成了。 还有一件事白侔的看法也和胡晡不一样,他认为十四皇子的异军突起对储位之争绝对是一大变数,因为依照十四皇子平rì的行为来看,除非是皇上提前给了他旨意否则他怎么敢做出这样事情来,而小十八不过是孩子心碰巧看到了,所以跟着来凑热闹。所以十八皇子的事情可以不管,目前最为紧要的是要如何乘老十四立足未稳的时候,将这个刚冒出头的竞争者扼杀掉。 在这一天里摔碎茶杯的至少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正在鹤院当值的李良。当他从消息灵通堪比耳报神、散播消息堪比小报记者的童天奇口里知道经过夸大的早朝发生的事情时,把正端着茶杯喝茶的李良惊的失手将杯掉到了地上。 在童天奇口里,十四皇子与十八皇子两位殿下是一人抱灵位、一人举金书圣卷携手闯入了早朝中的金銮大殿,当着满朝官员是侃侃而谈,使得本来已经准备将女儿嫁给勾斐王子的皇上犹豫不决。后来更是十八皇子挺身而出与皇上击掌为誓,约定在三个月内只要十八皇子能让勾斐自行退兵、并撤回求婚的国书,那么就十三公主的驸马就由他来决定。 虽然后来知道事情真相的李良在心里大骂童天奇没有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当个狗崽队太可惜了,但现在的李良直接就傻眼了。 送走了还要去下一家散播小道消息的童天奇,李良有点坐不住了,他急忙把李忠兄弟俩打发出去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 没多久李忠哥俩就回来了,不过带回来的消息就更乱了,市井之间关于早朝的传闻是五花八门。有说是高祖皇帝和太祖皇帝附身在十四皇子和十八皇子身上显灵的;有说皇上给了十八皇子可以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是要立十八皇子当太子的;也有说皇帝和十八皇子打赌的,当然也有些真实的就是十八皇子是授命办差并不是打赌的。 面对这样凌乱的信息,李良在心里是直嘀咕: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啊! 李良对自己给小郑宪出的这个主意是信心十足的,从健宗皇帝起用岳阔父子,就能够臆测出健宗应该早就通过特有的渠道知道了勾斐国的动向了,而他这么做其实已经表明了对勾斐的态度。不过因为提拔岳阔的时间早了点,而且除了象他这样一直就盯着岳家并把所有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消息都往岳家头上想的人,谁又会把两件看起来毫不沾边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呢。 而在交往中,李良发现郑宪是很渴望得到他父亲的关注的。所以李良才会给郑宪出了几乎是惊骇世俗的主意,现在看起来计划很成功,小郑宪已经受到了他的皇帝老爹的重视。但是这十四皇子又是怎么会事?而那打赌又是怎么会事?让勾斐退兵是那么容易办的吗?而求婚的国书又是说撤回就能撤回的?郑宪他老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啊!都说是天心难测,看来是一点也不假,这当皇帝的要是算计起人来,那可是不好对付的。 思来想去不得其解的李良只好费尽心思的,把他所知道的古往今来的历史事件和三十六计里的内容是一个一个的往上面套。美人计……不是!走为上……不对!树上开花……不对!声东击西……好象也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有那么点意思,可谁是栈道、那里又是陈仓呢……继续套!套了大半天李良也没套出个所以然来。 想着想着,李良忽然一拍脑袋心说:坏了!郑宪那小家伙一心想得是如何不让十三公主嫁到勾斐去的,不管是打赌也好,还是皇上派给他的差事也罢,这小家伙十有仈jiǔ是会来我这里讨办法的。晕了!以前他是个不为人注意的小皇子,来了也就来了,根本就没人注意。可如今他已经是握有生杀大权的当朝红人了,要是他往我这里跑上几趟,那还不引得众人侧目啊。还是老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先出头的椽子先烂,而最重要的是,自己那有能让勾斐退兵的计策啊!这可不行,得出去躲躲风头!反正一个小屁孩办的差事那个也不会当真的,时间一到皇帝自然会替他开脱的。 打定主意后李良让人去礼部为自己告了假,就说是疯病又发作了需要静养几个月,然后就溜回了家。不过他知道这家里也是不保险,不但家里就连京城都不能待了。好在前几rì听夫人说,冯家在乡下的田地该向佃农收租了,而偏偏冯夫人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去不得,而李良的岳父也因公请不下假,正在商量着是不是让冯玉如过去帮几天忙把租收了。这下好了,小两口可以剥削路上一起走了。 回到家收拾了东西趁着城门没关,李良夫妻带着李忠兄弟和两个丫鬟坐着马车就开溜了。而他们前脚走,郑宪后脚就来了,不过人他是找不到了,把个小郑宪急的是嘎巴嘎巴直磨牙。 冯家的田地在离京城七十多里地的一个小镇附近,而冯家在那里也有一所小宅子,平rì由佃农代为照看,倒也经常打扫,所以到了就能住人。 昏暗的小屋子里李良和冯玉如一左一右坐在类似于八仙桌的家具的两旁,听着佃农说着今年的收成和自己的困难,请求东家是否能少交几斗租子,而往年借东家的钱也希望能再缓一缓,待过了冬,粮食的价格涨一些的时候卖了粮食再还钱。 这么熟悉的景象李良觉得自己一定在那里见过,略微一思索他就想了起来,不由得张口说道:“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一句话不要紧,把佃农吓的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二姑爷开恩,二姑爷开恩。” 冯玉如狠狠瞪了李良一眼,知道自己错了的李良低下头不出声了。冯玉如好生劝慰了一番这个佃农,又同意了他的请求后,被吓坏了地佃农才感天谢地的走了。 放下帐册冯玉如笑着说道:“夫君啊!你收租倒是很在行啊。” 李良谦虚道:“那里、那里,第一次、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呵呵!” 冯玉如道:“你呀!告诉你收租是很闷的,偏要跟了来,是闲得太无聊了吧。” 李良道:“没有了,能陪夫人那能无聊呢,很有聊,很有聊。” 核对了下帐册,冯玉如道:“差不多收完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回了。” 李良是一百个不情愿的说道:“别啊!我听说岳母收租都要好几天才行,夫人你怎么才一天就收完了?你再看看是不是收错了……哪个……是我错了!要不再多住几天啊!你也知道,我是来躲十八殿下的,就这么回去不是白出来了吗。” 见丈夫不愿意回去,冯玉如道:“也好!在这里住些rì子,对了,夫君你不是一直想去赌场,这里就有一家很不错的,明天我带你去散散心。” “哦耶!”李良高兴的一跃而起,但刚跳了一半就觉得不对了,老婆大人这是在套自己的话呢?还是她老人家本来就是个赌鬼啊! (下次更新时间为明天晚上10点) 第 四十四 章 () 通常情况下,越是被禁止的事情,那么就越是一个人想去做的事情。而目前作为dú lì出来已经安家立业,基本上属于无拘无束的李良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想去青楼,但像影子一样总是跟在他身边的李忠兄弟已经明确表示了,老夫人有交代:‘干什么都行,惟有赌场和烟花之地不能去,敢去就把腿打折。’在这种约束之下,本来对赌场没什么兴趣的李良,不由得也对赌场心生想望。不过说起赌场,李良(王强)在地球的时候还是去过的,当然不是澳门葡京那样合法的大赌场了,他去的是被国家命令禁止的地下赌场。 有一段时间在北方的很多城市里流行一种叫做皮球机或啤酒机的玩法,所用的器械就是和时下体彩开奖用的机器差不多。机器里有三十二个塑料球,可以押大小、单双,单点,也可以押什么梅兰竹菊、夏秋冬的,根据押的方式不同,陪率也不同。最高是一赔二十、最地是一陪二。当时他是和陪朋友去的,不过在看了一个多小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可以稳赢的方法,然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用这个方法赢了一万多,不过后来那个赌场被jǐng察给端了,要不是那天他去的晚估计也会被弄到派出所去写检查了。 后来他又用把这种方法告诉一个在QQ上认识的深圳朋友,那人用这个方法跑到澳门去试了几次,还真的赢了不少。不过后来那人在赢大钱的冲动之下没有经受的住别人的诱惑,忘记了王强的告诫,最后还是把赢的钱‘还给’了赌场。 至于这种方法的具体是什么一会再给大家介绍,好了,书归正传。 李良很小心的问道:“这个……夫人,你是怎么知道我想去那个……赌场的?” 冯玉如笑道:“夫君自己说的。” “没有吧!”李良想了许久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冯玉如起身道:“你说梦话的时候说的!” “啊!”以前怎么没人告诉自己还有这毛病,不过想来以前也没人和他同塌而眠。李良惊道:“我都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除了赌场就是什么青啊什么楼的,还有断腿什么的,其他的就没有了!” 狂汗中! 第二天吃完午饭,李良和换了男装的冯玉如来到了小镇之上。宽大的袍子将苗条的身段隐藏了起来,不知名的药粉涂抹了几下,脸和手上那玉一般的肤sè变的微微的焦黄,就连耳洞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近在咫尺的李良都看不出来。 小镇谈不到有什么风光,还算笔直和平整的街道两旁没有什么大的店铺。据冯玉如的介绍,这个小镇子附近村庄的住户都是租了地主田地佃客,而这小镇子最初是由住在京城里的地主们建的,镇上房舍的主人每年也就来这里收收租、放放债什么的,所以平rì并没有多少人。不过镇上的赌场倒是一年四季生意不断,而客人除了前来收租的地主就是方圆几十里内一些大农庄内长住的管家仆人。 李良好奇的问夫人为什么对赌场这么熟悉,而冯玉如告诉他从懂事起就被父亲领着经常光临赌场,把李良吓的又是一身的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老实巴交的岳父不但自己的是赌徒,竟然还知道赌博要从娃娃抓起。 看着李良怪异的表情,冯玉如微笑道:“你想到那里去了,爹爹带我到赌场只是看看,很少真的赌钱的。” “啊!岳父大人竟然还有这爱好,喜欢看人赌钱!不过这种嗜好不错,既不用钱也可以消磨时间。”李良是直吐舌头。 冯玉如道:“对了!我现在身份是冯家的表少爷玉公子,你可别说露了,赌场的人可都认识我的。” “夫人交代的事情那个敢忘记。”李良嬉皮笑脸的拱手道:“玉兄,还不头前带路。” 夫妻二人转过东大街来到了赌场门前,招呼客人的伙计一看来人了忙迎了上去次牙咧嘴的笑着说道:“这不是玉少爷吗!您老和冯大人可是有阵子没来了,呓……这位爷怎么没见过。” 冯玉如道:“这是李公子。” 伙计热情的说道:“原来是李公子大驾光临,快请快请。” 伙计边往里让边打量着李良,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等李良两口子进去后他转身从另一个门跑了进去。 赌场分有上下两层,从正在下层赌博的人的穿戴上一看,这些人就是跟着主人从城里来收租子的仆从,楼上的虽然没有看但想来自然是招待有钱人的地方。李良跟着冯玉如来并没有上楼,而是在一层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有人过来为他们上了茶并端了几小碟瓜子之类的吃食。 抓了把瓜子习惯xìng的把玩着,李良饶有兴趣打量着赌场内正赌的热火朝天的人群,而冯玉如则闭起双目倾听着什么。 估计是因为才过了中午还不到客人最多的时候,屋子里虽然人声鼎沸但并不拥挤,四五十个人分别围在几个摊子前,时不时的有人兴奋的高声叫嚷,当然更多的是在埋怨庄家太黑或自己手太臭。 赌场的老板潘砀正在核对这几天的收入,因为收租季节的到来,近些天生意好了许多,他一面翻着帐本一面愉快的哼着小曲。这时候前门的伙计跑了进来说道:“潘爷!那冯家的表少爷玉公子来了。” 潘砀抬头瞟了一眼伙计道:“来了就来了,他每年都要来我们这里坐几天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伙计道:“可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废话!”没等伙计把话说完,潘砀就不耐烦的说道:“往年也都是冯老头子和他一起来的,他们也就是坐着看看。” “潘爷。”伙计说道:“要是冯大人就好了,这次和玉少爷一起来的是个什么李公子,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小的就怕……就怕那位李公子要是去玩几手输了的话……玉公子会代为出头。” 潘砀一听就是一愣,这位冯家的表少爷玉少爷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的。那还是在九年前,刚刚被罢官的冯志一年倒有七八个月住在这个小镇上,有一天,从来不到赌场来的冯志带着个小孩进了赌场,而且是风雨无阻的天天来报道。对赌场来说上门都是来给送钱客,老话说久赌神仙输,像这样每天光临的客人赌场本来是最欢迎的。可是一个月下来,这两位却是光看不赌。当时刚接手赌场的潘砀仗着年轻气胜,就过去对冯志说了几句不客气的话,也就是不赌钱就别老来晃悠什么的。 冯志倒没说什么,他旁边的小孩子发话了,说是我们不赌是照顾你,若是赌的话怕你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出来混的都讲究个面子,潘砀当时是哈哈大笑就要和冯志赌一局。不过那小孩却说两个人赌没意思,就在一楼大厅和赌sè子好了。 潘砀有听就笑了,这sè子又称为骰子,是他最拿手的玩意。于是就由他坐庄在一楼大厅里就赌了起来,和他对赌的就是那个小孩子,当小孩子拿出来一文钱押注时潘砀又是一阵嘲笑。但那小孩子却毫不在意,他一边押注一边喊道:“各位、各位,机会难得,跟着我下有赢无输。”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当是玩笑话,又见是赌场东家亲自出场,自然也就没人跟了。但当那小孩子连赢了十把后,在场的人就忍不住了,纷纷跟着下注。那小孩子押的倒也不多,每次都是十文,而且押的是赔率一比二的大小,所以虽然连续赢但却没赢多少钱。可是周围的看客们却不同了,不少人都是倾尽囊中之物跟着下注,好不容易碰上个小财神,那还不跟着发财啊。结果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潘砀就把赌场半年的收入给输了进去。好在冯志出面让那小孩子不要再赌了,不然还不知道潘砀要输到什么时候呢。 潘砀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时无论自己怎么变着法子摇,那还是小孩子的玉少爷都能准确的押中,看那阵势他已经是高抬贵手了,如果直接押赔率最高的单点的话估计真的能把自己给赢的倾家荡产。知道碰到高人的潘砀肠子都悔青了,人家看就看吧,至少还给赌场捧了人场的。自那以后两人还是天天来照旧是只看不赌,而潘砀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而且还吩咐了人只要他们到就上茶上点心。 经伙计这一提醒,潘砀想明白了,要还是冯老头那自然还是和往年一样坐着看看就成了,可要是这个李公子去赌的话,万一输急了让玉少爷出手的话,那可就不是把输掉的钱赢回来这么简单的。光是跟着起哄的人他就受不了,这镇上的老赌徒可是都知道玉少爷的厉害的。 潘砀想了想吩咐那伙计道:“小狗子,你去前面看看,要是那李公子赌钱的话你就盯紧他,一有不对就快来告诉我。” 小狗子答应了一声就去了,留下潘砀一个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天快黑的时候小狗子终于回来报信了,潘砀一见他来忙问:“怎么样?他们赌了没?” 小狗子神sè怪异说道:“玉少爷没出手,倒是那李公子真的赌了,也是骰子,同样也是只玩押大小。” 潘砀听了一惊道:“他是输了还是赢了?” 小狗子道:“赢了!他们走的时候,小的听他对玉少爷讲一共赢了三两银子。” “怎么赢的?是玉少爷指点的吗?还有,他下注都下多少钱?” 每次下十文一下午就赢了三两银子,如果每个人都有这本事那赌场就不要开了,潘砀急了。 “没有了!玉少爷一直在旁边坐的。”小狗子道:“是李公子自己下注,第一次下十文钱,赢了之后,第二把又下了十文。” “十文钱!” 潘砀头都大了,“他也是把把都赢吗?” “不是的,他是有输有赢,并不像玉少爷那样每把都赢,可是他虽然也有输,但最后却是赢。” 潘砀听的都糊涂了,他问道:“到底怎么会事?你仔细给我讲一下。” 小狗子歪着头道:“我记得李公子一般都是下十文钱,赢了得话就再下十文,如果输了得话就下二十文,最高下到四十文,如果还是输的话他就不再加了,而是又从十文钱开始赌了。而且他也不是每把都押,经常停下来休息一下。” 潘砀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李良是如何把钱赢走的,不过他准备如果下次他们在来的话一定要去问问。 (下次更新时间同样是明天晚上10点) 第 四十五 章 () “那个给宪儿出主意的人查出来没有?”养心殿内健宗问。 “启奏陛下!”大内侍卫总管金司嵘说道:“根据以前的记录和邱瑞这两天的观察,给十八殿下出谋划策的应该是镇国公李博的七儿子李良,他今年刚成年,在dú lì后被礼部尚书姜志远大人征调出仕,本来只是一个空领俸禄的闲职,后来是礼部侍郎黄乾出面将他调到了鹤院任通事。” “是吗?这姜志远不是谁的帐也不买吗,难道他也学会送人情了了?” 金司嵘显然是经过了详细的调查,他有条不紊的说道:“回陛下,姜大人并不是送人情,而是还人情。他的妻弟于十年前入狱,当rì姜志远上下奔波为妻弟开罪,那时他还不是礼部尚书,而且因为他的处世方式太过怪异,所以并没有人愿意帮他,最后是镇国公府为其打通了关节才使姜大人的妻弟免罪。不过似乎这件事情镇国公并不知道,而是镇国公夫人柳氏一手cāo办的。” 健宗扶着脑门想了想道:“这事我记得,那时候镇国公府似乎一共保了三个人。” “陛下记的没错,除了姜大人的妻弟外,那柳夫人还以镇国公的名义在背后cāo作,保下了二等子爵冯志以及一等子爵晋易雾。” “就是那个把爵位传给了堂兄,然后就全家失踪的晋易雾?” “就是他!” 健宗道:“知道柳氏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似乎都和李良有关。” “哦!说说看,是怎么会事。” 金司嵘道:“那李良是镇国公夫人柳氏嫡出的男丁,自幼就有疯癫之病,按照十一家国公之间的约定,他这样的情况是不能继任国公之位的。而柳夫人所保的三个人都有几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一、他们都是开国贵族;二、他们都是以武传家;三、他们都只有女儿,没有男丁。臣揣测,柳夫人是因为儿子不可能成为下一个镇国公,而早早的布下了这个局,很有可能是在保那三人的时候,已经和他们约定好了以后要娶他们之中一个人的女儿当儿媳,这一点可以从现在李良的夫人就是冯志的女儿上看的出来。而姜尚书的妻弟似乎不满意这个约定,早早的就将女儿嫁了出去,违反约定的姜尚书自然也就欠了镇国公一个人情,所以他才会征调李良出仕。那晋易雾全家失踪据说是因为他的女儿因为资质过人,被同十一家国公有隙的无尘院看中收到了院里传授武艺,而他本人则是因为在狱中之时看破红尘且已无牵挂就带着夫人隐于山林了。” 如果让柳夫人听到这番话,一定是惊讶的不能行了,因为很多隐秘之事除了她自己外根本就没人知道,但金司嵘却在短短的几天内就查到了虽然并不是全部,但也近乎完整的真相了。 “当时寡人还奇怪,为什么众人都惟恐避之不急的事,镇国公府却偏偏暗地里出面保了三个人出来!”健宗听后是感慨连连的说道:“哎!这当父母的都不容易啊!可惜的是爹娘都cāo碎了心,这当子女的却又……哎!” 金司嵘忙劝慰道:“陛下,十四殿下和十八殿下这次的表现您不是就很满意吗,尤其是对十四殿下能抱着必死的信念抢在十八殿下之前以金书圣卷进谏,您不是赞不绝口吗!十八殿下也如陛下所想并没有临阵退缩,小小年纪就能为陛下分忧,实在少见。至于九殿下和十二殿下他们这两年在处理政务上也都井井有条,这次应该只是一时糊涂,加以时rì……。” 健宗挥手不让金司嵘在说下去,他又问道:“邱瑞探听到宪儿准备怎么办差了吗?” 金司嵘道:“十八殿下应该是想找李良商量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 “那李良在前天请了病假跑掉了!” “跑了?跑那了?” “初步判断到乡下去给帮他的岳父冯志收租去了。” 健宗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一眯未曾说话先用鼻子发音道:“嘿!……给朝廷点了把火,然后自己就想置身事外,还真是国公府调教出来的人的一贯作派。不过既然踏进了这个圈子想要就置身于外那有这么容易……这宪儿又太小,身边需要有个出主意的人。司嵘!” “臣在!” “你有什么法子,能把李良那小子给朕逼出来吗?” 金司嵘道:“陛下,李良的兄长——也就是镇国公世子李翱对其弟很有戒心,臣以为可以让太医院的人散播谣言,就说这次李良请病假其实是在十八殿下的引见下由太医将他的病的差不多好了,只需再做些静养即可痊愈;同时在宫里传播十四殿下和十八殿下很看好李良,两位殿下准备联名奏请陛下降旨更换镇国公世子。如此一来,不但李翱会采取行动,就连九殿下和十二殿下也能知道是李良在背后策划,必然也要为难他一下,如此一来李良就只能回京城了。” 健宗笑道:“好!此计正合寡人的心意,他竟然给宪儿出那么一个损招,又是披麻又是戴孝……让他受些惊吓也是应该的!不过,此人敢于让宪儿铤而走险应该已经察觉到寡人并没有将天虹嫁给勾斐的意思,算得上一个人才,万一要是因此害了他的xìng命就不是寡人的本意了。” 金司嵘道:“陛下敬请放心,据臣所知,李良的夫人冯氏很有可能已经练成了失传已久的冯家绝学,单就保护一个人来说,就算是这一代的四大护卫联手,也不见得能杀得了李良。” 健宗点了点头道:“好,就按你的想法去做。”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帝老爷子算计的李良,正眉飞sè舞的向冯玉如讲他是如何赢钱呢,因为冯玉如看了一下午也不知道李良究竟是凭什么赢了那么多钱的。其实严格的说,三两银子并不算多,但和李良所押的十文到四十文之间的赌注比起来,能有这样的收获也称的上战果辉煌了。 “怎么说呢?这个……和赌场的庄家赌几乎是赢不了的,因为庄家拥有很多的优势,而像我这样赢的钱其实并不是庄家的。”李良神采奕奕的说,在外面赌博赢了钱的男人在媳妇面前貌似都是这副德行。 冯玉如看着现在飘飘然的李良,是一点也不能和刚才在赌桌旁冷静沉稳且随意洒脱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李良得意的道:“上赌场来赌钱的人目的都是为了赢钱,但结果则是大多数人都会输的,而这些输钱的人的区别就在于早输和晚输。所以我在下注之前会选上那么三到五个看起来输的比较快一点的人当指路灯,再根据桌面上的赌注的多少来押,因为庄家在做手脚的时候一般都是杀大赔小。而我每次下的十文又影响不了大局,所以只要观察的仔细通常都会赢的,就算偶尔输了,下次就押二十文,再输就押四十文,这样以来就基本上保证能赢回来输掉的钱。如果连输三次的话,那就说明运气不好,或者我这种做法已经被庄家忌讳了,就停一停看一看,然后再选几个灯从头再来。呵呵,只要能有一点耐心和平常心基本上就有赢无输了!也许赢不了什么大钱,但却也能弄些小钱。老婆……我聪明吧!” 还有一点李良是没有说的,那就是他的这种押注方式里面还搀杂了一些数学概率,并不是闭着眼睛去押,输了就翻倍加注就能赢钱的。从概率上来说,押大小每次开出来的数字大小都各占百分之五十,而且从理论上讲,下一局所开的数字和上一局没有任何关系。但即便大家都认为赌博无规律可寻,世界上仍有不少的赌场都把数学家列入了黑名单。而且有一种奇特的现象似乎又说明数字之间又有着奇异的联系,那就是即便是连开十次大或连开十次小,但从总的数字来看,大小还是各占一半。按照这种理论,只要记下前面几十局大小的比率,那么后面下注的时候在选择上就能更有把握。(这一段本来是不想写的,但看了书评论后还是决定写出来凑字。) 冯玉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越来越看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了。 如果说当初冯玉如之所以要嫁给李良,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替父亲偿还救命之恩,而一小部分原因则是因为传闻中李良是一个不通世事又体弱多病的公子哥,嫁给这样的人自然过门就当家是不会受到太多的束缚的,这对于从小就立志要将冯家的武学重现于世的冯玉如来将,无疑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但自从接到了李良那封让人肉麻的能把牙齿掉光的信后,冯玉如就觉察到未来的夫君似乎和传闻中有些不同;新婚之夜他手足无措的唱的那段让人发笑的小曲子,让冯玉如决定敞开自己的心怀去接受他;后来有听到那悠扬动听的洞箫和许多闻所未闻的小故事,更是让冯玉如为之倾倒。 而今天李良所讲的这种赌钱的方法,更是让冯玉如很是惊讶。他的这种方法说白了其实并不深奥,也许很多人都能想出来,但要真的去做估计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在赌场里看过各sè各样赌徒的冯玉如清楚的知道,一天两天可以,但是当时间长了之后,又有几个人会忍的住去加注去赢大钱的诱惑呢!而赌注大了之后,平常心自然也就会失去,跟着而来的就是判断上的错误,到最后一定会忘记最初的做法的。 “前面有个小店!”李良高兴的说道:“娘子!就用今天的赢的钱去给你买点东西做个纪念,这赌场也没什么好玩的,以后我们不再去了。” 冯玉如深吸了一口气,将纤纤玉手放在李良宽大的手掌里后她心道:“看不懂!但是这种感觉很好!” (下次更新时间为明天晚上10点前,字数正努力向4K党靠近中) 第 四十六 章 () 十四皇子郑德已经按照健宗的安排搬出了皇宫大内,住进了皇族聚居的所在——被百姓戏称为皇家胡同的地方。 对很多人来说皇家胡同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五位王爷的府邸从两个方向将皇家胡同围了起来,另外两个方向则紧靠着城墙,而这一角城墙上的护卫也是由皇族自己负责的。在王爷府之后是一段半开放区,住的是近两代的皇族子孙,这些地方还是允许部分非皇族人员进入的,而再向内的话就是守卫森严的绝对禁区了,除了皇帝和五位王爷之外是谁也是不能入内的。所以莫说是寻常百姓,就连大唐的官员们也不知道这片占据了京城一角的区域内的具体情形是什么样子的。 自从那天大闹早朝,没有受罚反而被健宗委以了执掌两部的重任后,郑德就像是喝醉了的酒鬼一样晕沉沉的如坠云端。无论是到户部还是在刑部,官员们前呼后拥,拍马者、溜须者如过江之鲫,让郑德更是飘然若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搬到属于自己的居所中,一切都安排妥当只后。郑德记得自己的想法,所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大夫为文老太监看病。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他亲自去求医问药、也不用带着文公公外出访医。在这片皇族聚居之地太医院专门设有医所,每rì都会有至少四名太医坐诊,新崛起的皇子一声招呼,就有两位太医急急忙忙的带着各种名贵药材上门来了,和往rì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郑德手捧着温热的汤药想要亲手服侍文公公喝下去,文老太监一面接过汤药一面说:“老奴当不起,老奴当不起。” 郑德踌躇满志的道:“有什么当不起的,你这些年跟着我也受不少苦,如今我也算是熬出头了,文公公……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 刚端起碗喝了一口药的文老太监听到郑德的话后把碗放了下来,那比干枯的桔子皮还要干涩的老脸抽动了几下,他说道:“殿下!您认为这就出头了吗?” “父皇如今对我刮目相看,这次我冒死进谏,不但没有处罚,还将户部和刑部交给我管理。”郑德有些不高兴的问道:“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嘿……嘿……嘿!咳……咳!”文老太监那女xìng化的怪异笑声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屋子里骤然变得yīn冷,他手摸着胸口道:“是……万岁爷是将户部和刑部交给了您!老奴这几rì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想必两部官员对您一定是前倨后恭,拍马奉迎。……可是殿下!您想过没有!如果万岁爷一旦升天,您又会怎么样?只怕立时就会被打回原形,无人理会了!而且以前在皇宫,虽然您一样是无人理会,但毕竟还能游历京城,……可是殿下!新君登基后,您就只能在现在这间居所内孤独终老了。您认为老奴说的对吗?” 一席话把郑德说得大汗淋漓,本来神采奕奕的他如同虚脱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文公公又道:“老奴现在已经八十有六,算起来进宫当差已经七十九年了。这朝堂上和宫闱之中事情老奴看的多了,也听得多了。殿下啊!以前您也就是一个等着成年后出宫的皇子,也许在十年一次的封地比斗后能有机会得个王爷的位置坐坐,可是现在您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老努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已经有人把您看做是皇太子的人选之一了!而您也必然会为您的两位兄长所忌,以后不管是那位皇子继任了大位,您的下场会是如何,还用老奴说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老迈的文太监喝药的声音清晰可闻,而十四皇子郑德急促的喘息之声也听的是一清二楚。 许久之后郑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文太监道:“你提醒的对,我是太忘乎所以了,以你之见,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殿下如今看似风光,却是已踏上了绝路。既然如此,与其坐以待毙,殿下何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能争到一条活路!”说完后文老太监吧嗒了两下嘴,似乎是在回味那汤药中人参的味道。 郑德jīng神一震但旋即又一片落寞之sè,他望着文老太监道:“我拿什么和九哥十二哥争啊!虽然我们兄弟三个都各管着两部,但九哥有五王撑腰、十二哥也有国公们为奥援,何况他们的参与朝政多年,文武百官有许多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党羽。我倒是想争,可是文公公!你让我又拿什么去争啊!” 文公公又发出一阵yīn冷的笑声,他道:“这些年来没有枉费老奴让殿下读的书和讲给殿下的那些朝堂之事来听,殿下已经深知谋定而后动才能成事。而且殿下您分析的很对,单枪匹马您当然是争不过九殿下和十二殿下了,可是您难道忘记了,还有一位十八殿下呢?” 郑德满脸的难以置信道:“你说郑宪?” “不错!”文公公闭着眼睛是连连点头,就像一个过了季节而没有被采撷下来在干枯的树枝上,随风摆动的老桔子。 “可是十八弟他的景况并不比我强多少啊!”郑德是连连摇头道:“就算是我们联手也比不上两位兄长的任何一个,将十八弟牵扯进来只是多了一个陪葬品罢了。” “殿下!就皇上给十八殿下的那些差事,十八殿下他能置身事外吗?还有……,”文公公佝偻着身子站了起来为郑德倒了一杯水后说道:“您别忘了,他手里可有能万岁爷的手谕,对三品以下官员有生杀决断的大权。三个月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只要利用的好,未必不能异军突起。而且我看殿下与十八殿下近来经常走动,可谓兄弟情深,兄弟之间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吗!” 郑德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但他心中却升起了许多的疑惑,于是就问道:“你让我和十八弟联手应对,应该不光是为了他手里的那道手谕吧?” 文老太监说道:“您……嘿嘿……十八殿下小小年纪却想到了披麻戴孝大闹朝堂,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郑德一拍额头道:“你不提醒我倒忘了,这绝对不是他自己能想出来的,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一定是有人在十八弟背后给他出主意。” “绝对有人,而且是位高人!”文老太监眯缝着眼道:“老奴十岁起就在御书房当了八年的磨墨太监,又在大殿的龙椅后站了二十余年,更在这皇宫内院旁观了数十年。也算是见多识光了,但是却没见过如此大胆之人,那高祖皇帝的神位可是轻易动得的?而且在满朝都盛传陛下已经准备允了十三公主的婚事的时候,他却能够准确揣摩到万岁爷真实的心意,让十八殿下去这看似冒险实际上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而殿下您……则是因为兄弟之情想代十八殿下受过,但没想到却成就了多年的心愿,可谓善人有善报!” 郑德有些后怕的说道:“若是那天我不是无意中走到十八弟的住所,就错过……只怕是永无出头之rì了。” 文太监用手帕擦拭嘴角流出的唾液的时候小声嘀咕道:“那也未必!” 没有听清楚文太监的话,郑德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文太监将手帕放到袖子里道:“老奴的意思是,殿下您现在既没有人可用、也没有势力可依靠。所以十八殿下背后的这个人,您一定要一切办法把他拉过来为您所用。老奴敢断言,若是此人能全力帮助殿下,殿下即使大事不成,至少也可全身而退。” 听的怦然心动的郑德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十几圈后来到文太监面前弯着腰道:“可他是十八弟的人,我要是把他请来了,是不是太对不起十八弟弟了?” 文太监抬头望着郑德言不由衷的面容道:“十八殿下年纪太小,而万岁爷只恐等不到他成年了。而且这样的人必定自视甚高,绝非一天两天就能让他为您效力的,你可以先全力帮着十八殿下办差,一面伺机笼络此人。” 这时候有人在门外喊道:“十八殿下的轿子到了门口了。” 郑德道:“真是说谁谁到,我去看看他来干什么。” 文太监叮嘱道:“殿下先不要想其他的,只管用心帮十八殿下就是了。” “明白了!”郑德说着就走了出去。 望着郑德的背影文太监低声说道:“若非老夫身体不行了,那用得着求助他人!咳……咳……!” ((今天上班第一天事情比较多,所以只能更新这么多了,明天努力增取四千字,更新时间不变)) 第 四十七 章 () 出了门郑德就看见郑宪正从轿子上下来,他笑道:“十八弟,你怎么来了。” “十四哥!”郑宪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我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命,来恭贺兄长乔迁新居的,来人,把东西抬过来。” 看到四个太监抬着两个箱子郑德风满面的拉着郑宪的手道:“前天贤妃娘娘已经赏了不少东西了,十八弟,怎么又让娘娘破费呢!” 兄弟二人携手进得厅堂,郑宪坐下后打量了下屋子道:“这里虽然小了点,却比宫里感觉舒服了许多。” “小小年纪那来那么多感慨!”郑德道:“对了,父皇让你办的差事怎么样了?” 一提这事郑宪的小脸上是愁眉不展,他道:“别提了!我是一点办法都没,去找十三姐,她让我自己看着办!十四哥,你有什么法子没?” 郑德苦笑道:“我倒也想过,可这两件事都不好办啊,不行你再找其他人问问!” “问谁啊!”郑宪看起来十分生气的说道:“去找李大哥,想让他给拿个主意,那知道却连人影都见不到,听他的管家说是病了,到乡下静养了。” “李大哥!”郑德眼睛一亮,试探的问道:“可是镇国公的七公子李良?” 点了点头郑宪道:“嗯!” “对呀!这几个月来郑宪和李良走的很近,看来李良应该就是给郑宪出主意的人了,那次去参加他的婚礼倒是看走了眼了。”思既至此郑德道:“这样吧!你在宫里出去也不方便,我去帮你把他找回来,十八弟,你看怎么样?” “那就太好了!”郑宪很是高兴,不过只高兴了一下他就又苦着脸道:“可是,李大哥的管家只说他去了乡下,却怎么也问不出来是到底去了那里,十四哥,你到那去请他啊?” 郑德自信的笑道:“现今我管着刑部,找个大活人还不容易,你放心好了三天内一定把人给你请回来。” 送走了一扫yīn霾的郑宪,郑德立刻让人拿了自己的手令到刑部去查李良的去向,原本以为要等上很久才会有消息的,可没想到派去的人没多大一会就带来了李良在城外的确切住址。却原来,已经另有人提前打了招呼,告诉了刑部的密探关于李良的去向了,这个人就是大内侍卫总管金司嵘。虽然金司嵘安插在刑部密探中的卧底也感到很是奇怪,在短短的几天里竟然有好几批人来问李良的去向,但他却不能多问,也不敢多问。 奉了健宗的命散播小道消息的金司嵘效率还是很不错的,在当天晚上,关于李良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几个当事人的耳朵里,而且在金司嵘的有意cāo作下,最先知道不是别人正是李良的大哥、镇国公世子李翱。 听到新近受到皇上垂青的两位殿下准备联名上折子,要将镇国公世子之位换了李良来坐的消息后,李翱慌了,但多年来在柳夫人的步步紧逼之下并没有太落下风的他还是有其独到之处的,他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张子渊关于派人立刻动手去对付李良的建议。因为李翱不愿意为了一个没有经过确定的消息就和柳夫人决裂,而且他也不能确定手下的人里没有柳夫人安排的耳目。但本着无风不起浪,凡事皆有起因的想法,李翱是不会甘坐着等待消息的确认,让人备了车他就去找十二皇子了。 经过一路上的思考,李翱一见郑柘就说道:“殿下,十八殿下和十四殿下似乎有所行动,而臣以后很可能无法在殿下左右出力了。” 视李翱为左膀右臂的郑柘一听就急了,连忙问为什么。李翱道:“臣得到消息,十四殿下在搬出皇宫之前到贤贵妃处请安,期间同十八殿下商议,yù联名给皇上上奏折要将臣的世子之位给免了,臣这次来就是告知殿下,从明rì起臣将在家中闭门思过,哎……告辞了!”说完就这么走了。 一直跟在李翱身边的张子渊暗道:“舅舅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个国公府的少爷公子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七公子出门才几天,就笼络上了两位皇子。而我们这位世子爷,明明是想借十二皇子来解决掉他的弟弟,却一点都让人看不出来……看今rì想当初,在七公子出门的那天,他惺惺作态诱使我主动出主意对付李良,只怕打的也是一但真的出事就把我抛出去的算盘……看来以后我还是多看少说为妙。” 却说郑柘见李翱来着急是走的匆忙,把个十二皇子弄的是莫名其妙,他疑惑的把师傅白侔请了来将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老师!您说李翱是什么意思?” 白侔笑道:“殿下!李翱是在求殿下呢,他求殿下出手将他弟弟除掉呢!” “这如何使得!”郑柘一拍桌子道:“众所周知,那镇国公对柳夫人可是言听计从,而李良又是柳夫人的独子,如果杀了他那就等于得罪了镇国公,这如何使得。把他换了就换了,只要镇国公能继续支持我,他李翱当不当世子关我什么事。” 白侔道:“殿下!您难道就没听出来,李翱其实是在告诉您,您必须要动手!” 郑柘不屑一顾的道:“哼!难道不帮他对付李良,他还敢把我怎么样不成?” “不是李翱能把您怎么样!而是李良能把您怎么样!”白侔道:“如果李良当上了镇国公世子,那么在李良的影响下,镇国公今后很有可能就转而支持十四殿下,这可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了。十一家国公对外一直是共同进退的,您说,这件事您能不管不问吗?只要李翱能继续坐在世子的位置上,那么李良和柳夫人对镇国公的影响也就受到了限制。” 郑柘道:“那好!老十四和小十八不是上折子吗?我也上,我要保李翱!” “殿下!”白侔摆手道:“前rì我不是说过吗……十四殿下大闹早朝是受到了皇上的指使,如果这次镇国公换世子的事情也是受了皇上的指使呢!您说……您上折子有用吗?” 郑柘呆了呆道:“老师的意思是派人杀了他?” 白侔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一定要抢在十四和十八两位殿下上折子之前下手。殿下现在就应该当机立断,先杀了李良,而后再想法子对付十四殿下,只要您牢牢的掌握住十一家国公,当初同样是依靠十一家国公之力登上大位的皇上,说什么也会给国公们一些面子,而再有两年的时间就又是封地比武了,到时五王就会自身难保,自然会看皇上的脸sè行sè,您登上太子之位就指rì可待了。” 郑柘道:“可是如果我派人对付李良被外人知道了怎么办?” 白侔道:“殿下放心,老夫是这样想的,派去的人可以穿上一些绣有您名号的衣物,并交代他们事成之后故意丢一些在尸首之上。” “啊!”郑柘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侔得意的笑道:“这样的目的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都相信,李良的死猛的一看和您有关,但只要仔细一想那就和您是一点关系也都没有了。” “妙!妙!”郑柘道:“这么一来,大家都会认为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妙啊!好……就这么办!” 郑柘依师傅白侔之计而行,连夜派了杀手要取李良xìng命,可是再京城之中却遍寻不到李良的踪迹,于是他们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去查李良的去向,而最终在刑部那里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 (下次更新时间为明天下午6点之前) 第 四十八 章 () 徐徐的秋风之中已经隐约的有了几分冬的气息,早晚之时在凉爽中已经有了些寒意了。深秋是一个很不错的时节,在田地里忙碌了大半年的人们在收获了汗水浇灌出来的果实后终于可以稍微松口气放松一下了。交完田租的佃农们,有能力的就三三两两的结伴到附近的山上打些野物来补贴家用,运气好的能打到价值不菲的皮毛。没有能力上山的也会在田野里挖挖兔子洞,逮几只肥硕的野兔,肉可以打牙祭,皮毛虽然不值钱但经过女人们灵巧的手也可以做成皮帽子什么的,或卖钱或用来抵御即将到来的严寒。 傍晚的时候冯家的炉火上就炖着一锅野兔,水缸里游着两尾鱼,旁边上还有四五只兔子被捆在那里。 这是白rì里李良带着李忠兄弟挖了好几个兔子窝的战果,当然是李良指挥李忠和李义动手了。他们在冯家的地里东边挖挖、西边刨刨,好好的农田被弄得到处是坑却一无所获,后来冯家的那个‘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佃农实在看不下去了,赔着笑脸过来指点了他们一下那些是有兔子的洞。 在抓兔子的时候,李良发现,李忠兄弟腿脚上的功夫很是不错。从洞里惊出来的野兔没有一个能从他们面前逃脱的,绝对属于比兔子跑的还快的运动健将。而且在回去的时候路过河边,李良看到水里有鱼游来游去的时候正可惜没带渔网,不然就能弄几尾鱼回去吃了,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李义随手捡了根棍子对着河水一阵狂轮,几尾被敲昏的鱼就浮出了水面。 清蒸鱼和炖兔肉当下酒菜把李良吃的是连连叫好,夫人亲自下厨吗!别说味道的确不错,就算是难以下咽也要赞美几句,这可是以前单位的一个同事传授给他的大丈夫居家经验。 酒足饭饱之后李良让丫鬟将笔墨纸砚铺开,在油灯之下码起字来。现在年轻记忆好,脑子里的那些棋谱里曲谱了都还能清楚地记得,但谁能保证将来不忘记一些。萧曲还好说,他也就会那么几十首,经常吹一下还能温故知新,可棋谱就不行了,先不要说那些变化多端的对局,就是那成百上千的围棋定式和实战中匪夷所思的各种手筋要是忘记几个那可都是损失啊,所以在没忘掉之前还是用笔记录下来比较好。这玩意在地球上可能不稀罕,但在这里一旦围棋流传开来,那可都是宝贝啊,李良还指望着后世子孙凭着这些东西称雄棋坛几百年呢。 这也不能说李良想的远,再怎么说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也是三十多的人了,虽然一直没对象,但他有时也会畅想一下娶妻生子后的场景,尤其单位的同事在聊起孩子时那种眉飞sè舞的样子让他好生羡慕。那时候他就忍不住想,以后自己要是有个男孩子该怎么教育、有个女儿该怎么打扮。若是还在地球上,李良还真不敢想让儿子、孙子在某一方面成为天下第一的人物,但现在就不同了。他从小积累的那些围棋知识可都是经过几千年,无数的围棋前辈研究的jīng华,有了这些东西,称霸棋坛千年不敢说,但至少也能引领围棋发展数百年。 孩子!嘿嘿!一想到孩子李良就忍不住偷偷瞄了瞄在旁边红袖添香的夫人,目光正好和用玉手拨弄灯心的冯玉如碰了个正着。 看到李良那坏坏的眼神,冯玉如淬道:“不写你的东西,想什么呢!” “夫人想什么我就想什么!”李良sèsè的道:“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歇了吧!” 冯玉如含羞带俏的点了点头,把李良看的是心魂颠倒,真是灯火阑珊处,佳人犹抱琵琶半遮面。 李良站起身来就想拦住夫人的芊芊细腰,却不了风云突变,冯玉如娥眉一挑一把抓住李良的sè手将他拉到了身后,另一只手挥动了一下,桌子上的两盏油灯立时就熄了。 惊逢此变得李良倒也沉着冷静,轻声问道:“怎么了?” 冯玉如道:“有人穿翻墙而入。” 李良侧耳倾听就听到,有人从隔壁的厢房跳了出来挡在门外喊道:“什么人!”听声音正是李忠兄弟。 “要你命的人!” 外面人影晃动然后就是一阵叮叮咣咣的兵器之声,李良眉头一邹道:“夫人,这里有后门吗?” 月光之下冯玉如轻轻摇头。 李良道:“地道呢!” 知道丈夫想要开溜的想法后冯玉如扑哧一笑道:“没有啦!” 李良道:“那就只能烧房子了!” 冯玉如奇怪的问道:“烧房子干吗?” “看能不能把镇上捕快引了来!”说着李良就在桌子上摸索起来,边摸还边说:“火石呢!” 冯玉如道:“火石被丫鬟拿走了。” “晕了!那就只好用绝招了!”李良运足了底气大喊道:“杀人啦!救命啊!快来人啊!” 就这一嗓子,把外面交手的还有插不上手和在后面观战的四五个黑衣人差点全吓趴下。要不怎么说人到了关键时刻就能激发出潜能来呢,就李良这一声,估计传说中的狮子吼也不过如此了。 李忠和李义正在和四个黑衣人交手,听到主人杀猪般的喊叫,以为屋子里出了什么事一起虚晃一招冲进了进来。 李良苦笑道:“进来干吗!出去继续打啊!” 这时冯玉如说道:“不用了,我来!”说罢就来走了出屋子站在了门前说道:“都给我滚!否则就把命留下!” 八名杀手一听是哈哈大笑。 李良心道:“好机会,动手啊!” 什么叫心有灵犀? 就在李良心念转动之间,就见冯玉如纤手一抬一道银光平地而起,屋外的笑声是哑然而止,然后就是扑通扑通几声,分明是尸首载倒在地的声音。 (今天要喝朋友孩子的满月酒,所以少了一千字!汗了!本章之中一些内容也是有感而发!下次更新时间是明天晚上10点!) 第 四十九 章 () 晕了!晕了!晕了! 李良真的要晕了!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小喇叭童天奇当rì在岳府的宴会上不是在吹牛,这冯家的绝学端是了得。虽然可以肯定,今晚来的这几个人一定比不上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悄无声息地摸到中军大帐的那些绝顶高手,但是好歹人家也是杀手啊!这也太那个了点吧,老婆大人手一抬就这么直接给秒杀了?捏死几只蚂蚁也就是这样吧? 用力的咽了口唾沫,李良很鄙视的看了看同样被镇住的李忠兄弟。切……以前问他们身手怎么样,竟然还敢舔着脸说自己是高手……啊呸……现在知道什么是高手了吧!有这样的老婆在身边,李良觉得自己的腰板也直了,腿脚也有劲了……呓……不对啊! 李良突然发现冯玉如到那些杀手身前弯腰拣了什么东西之后,不知道怎么就开身形乱晃,两肩瑟瑟发抖。啊呀!老婆大人用的不是那些什么有严重后遗症的,天魔解体**之类强行提升功力的功夫吧? 跑到门外扶住冯玉如,李良问道:“怎么了?” 冯玉如将头靠在李良的肩膀上道:“没什么,就是想吐。” 明白了,见多识光的李良可是从很多书里都看过,一般第一次杀人后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无量天尊!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感谢满天神佛,夫人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拍了拍夫人的后背李良道:“想吐?哎呀!夫人有了?几个月了?” “瞎说什么!”冯玉如羞道:“人家是杀了人,感到难受。” 憨厚的笑了笑李良用力拥住妻子的双肩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乱说。”冯玉如轻声的埋怨。 李良在妻子耳边轻轻的道:“那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好了点?” 枕在丈夫不算宽厚但却温暖的胸膛上,冯玉如微微点了点头。拥着夫人回到房间里,李良对两个看了半天白戏的‘高手’道:“去看看有什么线索没。” 李忠兄弟来到院子里将尸体般到了一起,然后借着月光仔细的在黑衣人身上翻看了一番,不一会就回来说道:“少爷,我们发现了这个,请您看看。” 接过李义手中的东西一看,是两条腰带,上面用黄丝线绣着几个字。 看清楚上面的字后李良笑了笑道:“去把这东西烧了,另外再看看他们身上还有没有这样绣着字的东西,有的话就一起烧了,然后去报官,就说有山贼入室抢,被你们兄弟两个给杀了,明白没。” 李忠道:“小的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冯玉如突然又是挥手,刚刚才点亮没多久的油灯又灭了,李良很自觉往夫人身后一站并低声问道:“又来人了!” “来了六个!”冯玉如说道:“李忠、李义,你们守在这里,我去看看。” 同样事情又演义了一遍,当六个刚刚翻墙而入的杀手看到一位美女踏月而来并说要么滚蛋要么就把命留下,他们又是一阵狂笑,而结果就是笑了半截就被秒杀了。 上一次李良他们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注意,所以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一点也没看清楚。但这一次他们三个可是瞪大了眼睛卯足了劲去看的,所以这次看的要比上会明白了一些。但也只是看到一道银光从冯玉如手中飞出在离那些黑衣人不远的地方化做六条银线,而后贼人就纷纷载倒。 李良暗暗乍舌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唐门暗器子母夺魂镖?!不对!上次是八个这会是六个,都是一次xìng秒杀……难道是所谓的满天花雨?” 冯玉如这次好了许多,在尸首上取回了暗器后自己走回了屋子,面sè虽然也些发白,但总算没有像刚才那样差点就晕倒的阵势了。 李忠哥俩这次不用吩咐,轻车熟路的把这次来的六个人从里到外翻了一遍,然后回来说在其中一个人的怀里发现了一个靴子,上面同样绣有几个字。 怀里的靴子?李良接过来一看是哈哈大笑。 冯玉如道:“夫君发现什么了?竟然笑成这般模样?” 李良把刚才的那两条腰带要了来说道:“夫人看看,有何不同?” 冯玉如看了看道:“从上面的绣的字看,他们应该都是十二皇子的下属,可是为什么他们既然是同伙,为什么不一起来,难道后来的六个是在外面把风的,等不到前面的人回来才过来的?” 李良摇头道:“夫人仔细看,这绣工上有什么不同。” 仔细看了一番后冯玉如道:“猛然一看,这几样东西似乎都是出自宫中绣女之手,但仔细端详,这两条腰带在质地和做工上似乎都略显粗糙,象是有人故意仿造的,而这只靴子倒是可以肯定绝对是出自宫中的造办处。看来,他们目的虽然一样,但却并不是一起的。” 李良心里很得意,以前逛地摊买假名牌练就的一双火眼金睛今天派上了用场。这宫里的绣品衣物,国公府里也有不少的,都是逢年过节皇上和皇后赏赐的。所以他刚才一眼就认出这两条腰带是伪造的,而杀手带着伪造品在身上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把东西给了李忠去烧掉,李良对冯玉如道说道:“夫人说的不错,这两批杀手绝对不是同一个人派来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其中一批……哦……也就是拿腰带的八个人是十二皇子的手下,他们想在杀了我们之后先用两条腰带将事情拉倒自己头上,然后再假作发现东西是伪造的,嘿!太可笑了;而第二批的六个人则很可能是九皇子派来的,用真东西当然是实打实的想陷害十二皇子一下。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做的,不过尤以九皇子的嫌疑最大。” 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是因为这种手段李良见的多了,很多老套的电影电视不都有这样的桥段吗!这种低俗的方法也许能骗的过这里大多数的人,但李良却是一眼就瞅出了问题所在。而事实上也和他所想的基本上一样,在李翱得到金司嵘散布的假消息没多久,九皇子同样也听说了。他和他的外公一商量,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来可以解决掉两个刚刚崛起的弟弟的臂膀,两来也可以离间十二皇子和国公们的关系,而且就算是国公们想到是自己干的,最多也不过保持现在的局面,对他们来说是百利而无害,于是九皇子也同样派了一批杀手,而带的就是正宗宫廷出品的靴子。 问题是看出来,也知道是谁想害自己,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李良紧锁眉头道:“奇怪了?这弟兄两这次倒是齐心协力啊!只是他们为什么要一起和我过不去呢?” 冯玉如道:“是不是夫君给十八殿下出谋划策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他们担心十八殿下在夫君这里能够得到完成皇上交付的差事的方法,才会一起下手谋害夫君。” 摇了摇头李良道:“不会的,就算他们知道郑宪和十四皇子大闹早朝是我出的主意,可是我已经向礼部请了三个月的假躲到了这里,只要他们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参合到这件的事情里。这才叫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不行……这里是不能在住了,夫人,明天我们就回京城,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算计我。” 第二天一早,镇上的捕快过来将十几具尸体抬走,领头的人yù盖弥彰的说什么这是一伙流窜的山贼,刑部通缉他们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落网了。李良听了后越发确定这里不能再待了,这镇上的捕快即便不是黑衣人一伙的,至少也得到了暗示是不会管这件事的。 虽然没从夫人嘴里问出她手上到底是什么玩意,但既然是用手而不是器具发shè的,那么距离一定有限,万一那些人再派了人直接用弓箭一类的武器从远距离对付自己,那可就不好玩了。 (待续) 第 五十 章 () 郑德领着从刑部调过来的十几个护卫从京城风尘仆仆的赶到小镇的时候扑了个空,镇上的捕快告诉他,冯家二小姐和冯家姑爷一早就回城了。失望之余的郑德看到那些用黑衣人的尸首之时是大为震惊,一次出了十几条人命,这可是件大案子啊。可镇上捕快却只是按照一件简单的强盗入室抢劫不成,反被户主的护院击杀的案子就给结了。本应立刻上报刑部的大案竟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在衙门做了个备案,根本就没有上报的意思,这小镇上的捕快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虽然是初掌刑部,对于具体案件的处理还是外行,但在怎么外行郑德也是能够看出来,这件案子绝对不是什么强盗入室抢劫。盗匪?嘿……如果在京城百里之内竟然有这样的盗贼的话,那么刑部的官员们从上到下就全都该杀了。 不过,即便是察觉到其中有问题,但郑德现在没有闲功夫和这些有恃无恐的小吏们为难,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即使自己借题发挥想将这起有预谋的暗杀朝廷命官的案件一查到底,但最后的结果也会是不了了之。而且这件事还可以算在自己头上,等见到李良之后可以卖个人情给他。 在路上与郑德擦肩而过的李良,正坐在马车里慢悠悠的行在官道之上,高大厚实的京城城墙已经近在眼前了。驾车的是李义,他的哥哥李忠在后面押着此行所收到的田租,三大车的粮食和一些粗纺的农家布。这一路上象他们这样的车辆还有很多,都是和冯家一样住在京城里的地主们从佃农手里收取的田租。不过这些运往京城的粮食应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则是就地储藏或变卖。 当然,皇粮国税也是要交的,而象冯家这样有爵位的贵族,只要家中所拥有的田地是在规定的面积之内,是一粒粮食也不用交的。这样的规定也保证了即使贵族之家出了一两代败家子,把家产败光成为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也会有平民自愿将家里的田产挂靠在他们的名下。好在大唐对各级贵族名下的田产管理是很严格的,贵族们免税的田产也是有限的,而且贵族子孙在成年后必须分家dú lì的规定,也使得大唐贵族名下的田地在兼并之后又分散到了民间。 让李忠将收到的钱、粮食、布匹送到了冯家,李良两口子就回了自己的家。一进家门,李良就发现家里竟然有个十三、四模样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看到李府的人关李良叫主人忙上前道:“可是李良大人回来了。” 李良道:“正是,敢问小公公在下官的家里做什么?” “大人客气了,小的只是贤贵妃娘娘宫中的一个杂役,您就叫我思勤就行了。” 思勤小太监道: “小的是奉了十八殿下的命,在这里守侯大人的。殿下交代了小的,见到大人归来就立刻回宫报于殿下知晓。另外殿下还说,请大人千万不要再躲他了。” 李良笑道:“守株待兔的故事没白讲给殿下听,他倒是活学活用啊。好吧你去告诉你家殿下,就说我回来了,而且那也不去了。” 思勤走后,李良不经意的说道:“这个小太监说话得体,行事也有几分气度,似乎不是穷人家的孩子,怎么就当了太监呢?” 一旁的管家李福道:“有很多的尊贵人家为了感谢皇恩浩荡,会让一些男孩在十岁左右的时候净身入宫陪王伴驾。” 李良一听就明白了,李福嘴里的尊贵人家就是有爵位的贵族。而送孩子进宫当太监,说什么感谢皇恩,其实无非就是一些不受家主宠爱的妾室或连偏房都不是的丫鬟生了孩子。是女儿还好,以后嫁个好人家连嫁妆都省了。如果是男孩就麻烦了,成年之后该分家dú lì了还要为他们置办田产,而贵族根本就不想这些看都不原意看上一眼的孩子置办田产。可是如果一点也不分的话,那面子上又实在不好看。所以就干脆把这些孩子净了身送到宫里当太监,一来是免了将来分家产的麻烦,二来是宫里有个自家的人,也方便打听一些宫廷内的事情。以前只听说穷人家迫于无奈将年少的孩子送到宫里当太监,但在这里竟然会有更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 思既至此李良感慨连连,多少人都想生在富贵之家当个衣食无忧的阔少爷,但谁又知道,在这些豪门之中又隐藏着多少让人不寒而栗以及在寻常百姓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作为天下最富贵的人家——住在宫廷里的皇室则更是如此。为了一个皇位,历代皇子和他们背后的势力无所不用其极啊。 在宫里正发愁的郑宪听到李良回来的消息后别提有多高兴了,叫上邱瑞就急匆匆地来到了李良家。还没见到人郑宪就嚷嚷道:“李大哥,你一定要帮我啊!若是办不好父皇交给我的差事,十三姐就要嫁到勾斐了。” 李良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这个还能为他人考虑的孩子长大后会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让九皇子和十二皇子要招惹自己呢。 让郑宪坐下后,李良道:“小宪,想让哥哥我帮你也可以,但你必须要对我言听计从,在三个月内,不管我让你干什么,你都要不打任何折扣的区做,你能答应吗?” 郑宪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我全听李大哥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向西。” 邱瑞一直在郑宪的身后默默的观察着李良,并把李良所说的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准备回去报告给皇上听。 李良笑道:“好!先把皇上给你的手谕给我!” (按惯例星期六是要休息一天的,但今天一是上传晚了,二是字太少,所以明天晚上10点前还有一章。) 第 五十一 章 () 接过手谕展开看了看,李良点了点头心道:“不错,基本上相当于传说中尚方宝剑的功效了,虽然有时间限制,但也可以威风一把了。” 把手谕往怀里一放,李良道:“手谕就放我这里好了,这几天你也不要来了,该干吗干吗去,十天后来听哥哥的消息。” 郑宪没什么意见的连连点头,可有人不答应了。听到李良要将皇上的手谕留下,又见十八殿下想都没想的就同意了,本没有说话意思的邱瑞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皇上的手谕是能乱给人的吗?更何况这份手谕又和一般的手谕不同,于是乎邱瑞一个健步就挡在里郑宪和李良中间道:“殿下,万万不可!” 郑宪一愣道:“为什么不行?” 邱瑞道:“殿下,手谕是皇上给您用来办差用的,怎么能给不相干的人呢。” 李良一听就不乐意了,他饶到邱瑞脸前道:“你是干吗的?” 邱瑞把脸一沉道:“大胆,我乃三品御前带刀侍卫邱瑞,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通事,竟敢如此对本大人讲话。” 呓!这么拽?李良一向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主,他嘿嘿一笑把刚刚放到怀里手谕拿了出来道:“三品带刀侍卫?正好!皇上的手谕里写的明白,三品以下官员凭手谕可以先斩后奏。邱大人,您是不是想试一试?” 邱瑞气的是脸sè发青,但在圣旨之前却不能发作。 李良轻蔑的看着他说道:“不想试就一边待着去,不就是带着把破刀的跟班吗,有你什么事。” 泥人还有三分土xìng,更何况就连朝中很多的一品大员见了自己也要客气三分的邱瑞,他是牙关紧咬,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着说道:“你……你……你……!” 李良嘴一撇道:“你什么你……张那么大的嘴,还想咬人啊!” 郑宪见状急忙说道:“邱瑞,不要这样,是我自知年幼无法完成父皇的圣命,所以才将此事托付李大哥的,你就不用阻拦了。” 劝完了邱瑞,郑宪又对李良道:“李大哥,那我就回去了,明天起就让思勤跟着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让他直接到宫里告诉我。”说完带着怒火中烧的邱瑞就走了。 一直在后堂的冯玉如来到前厅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李良笑道:“夫人是问我适才为何如此张狂吗?” 冯玉如点头道:“是啊!对待一个小太监你还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对比你高三品的官员却如此无理呢?而且往rì夫君虽然也经常在十八殿下面前自称哥哥,但却都是无外人在场的时候,今天怎会当着邱瑞的面也自称是十八殿下的哥哥呢?” “夫人有所不知啊!”李良叹气道:“那邱瑞摆明了皇上派来监视郑宪的,而我的飞扬跋扈与其说是针对邱瑞,不如说是做给皇上看的,等着吧,他估计把郑宪护送回宫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向皇上报告郑宪和我见面所说的每一句话。” 冯玉如虽然没有全部弄懂其中的玄机,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倒是李良笑嘻嘻继续向夫人讨教问了很多次都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那能杀人于无形的玩意是些什么东西,另外能不能传授几手,也好做防身之用。冯玉如嫣然一笑飘然而去,让李良碰了不大不小的一根软钉子。 果然和李良预想的一样,邱瑞将十八皇子送回去后立即就到了养心殿,不过邱瑞还算地道,只是将李良所说的每一句话原封不动的讲了一遍并没有添油加醋。 健宗让邱瑞退下后问金司嵘道:“你怎么看?” 金司嵘道:“臣以为此人如此狂妄,当不是可堪大用的人才。” 健宗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荥儿和柘儿那里有什么动静,他们知道派出去的那些杀手都已经死了吗?还有德儿又干了些什么?” “回陛下,九殿下和十二殿下今天一直都在家中没有外出,在臣的安排下他们在明天会知道杀手失败的消息。十四殿下出了趟城,目的是寻访李良,却因为李良突然返回使十四殿下无功而返。” 健宗道:“司嵘兄啊!寡人和你名为君臣,但寡人一直是把你当兄长的看的。” 金司嵘听了此话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道:“陛下,臣怎当的起陛下如此厚爱,臣肝脑涂地也无以回报啊。” 让金司嵘起来后,健宗道:“你给寡人说句肺腑之言,这个李良真的是不堪大用吗?” 金司嵘道:“陛下,那李良在镇国公府中一直是闭门而居,外界除了知道他有疯癫之症,其他是一无所知,但从他能身在局外却能谋算到陛下的心意,端是可知此人定是绝顶聪慧之人。再看他这几rì的表现,臣料定此人只是以旁观为乐,并无为朝廷效力的想法。既然如此臣以为李良虽有才,但陛下还是不用为好。” 健宗道:“这点寡人看的出来,敢当着寡人所派的人的面和皇子称兄道弟,无非就是想告诉寡人,他只是看在宪儿的面子上才出来帮忙,并没有想立于朝堂庙宇之上的意思。可是高祖皇帝不是有句话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既然跳进了这个圈子还想要当个大隐于朝的隐士,太天真了。” 金司嵘犹豫了一下道:“陛下,臣有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知道该不该问。” 健宗道:“噢!什么事能让朕的智囊如此劳神,你尽管问,朕今rì是有问必答。” 金司嵘双目一拢问道:“陛下,您究竟是准备将大位传给那位殿下?” (明天更新时间不变) 第 五十二 章 ()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健宗说的很随意,仿佛忘记了自己刚刚才做出的承诺。 金司嵘道:“臣在这几rì特意从新对李良进行了调查,发现其人不但有才,而且还是大才,所以陛下还是不用为好。” 对于金司嵘的答非所问健宗毫不在意,他道:“李良有没有才华和朕要立那个皇子当太子有关系吗?” “陛下明鉴。”金司嵘十分中肯的对健宗说道:“就在几天前,九殿下和十二殿下还是势均力敌,无论您选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当太子,臣都不会觉得意外。可现在十四殿下和十八殿下在您的刻意维护之下是突然崛起于朝堂之上,四位殿下已成分庭抗争之势,使得本来已经晦暗不明的朝局更加错综复杂。但是十四殿下在朝在都野甚至在宫里都毫无根基,十八殿下情况虽然稍好一点但也强不大那去,而关键之处就在于十八殿下年纪太小。” 健宗面沉似水的说道:“那又如何!” 金司嵘道:“臣以为,若是陛下属意九殿下的话,李良还可以用一用;但若是属意于十二殿下继承大统的话,对待李良此列很可能带来变数的人好是不用为好;若陛下是想立十四殿下或十八殿下为太子的话,那么李良则是不万万用不得的。” 健宗疑惑的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九殿下和十二殿下这两年,利用主持兵、吏、礼、工,四部的事务之机提拔了不少人,是羽翼渐丰,但是他们的最大助力还是五王以及诸位国公。”虽然不相信皇上当真看不出里面的问题,但身为臣子的金司嵘也只能详细的解释道:“李良身份特殊,若是重用他的话,必然会让齐心协力的十一家国公出现变数,而这种变数当对九殿下最为有利。至于十四殿和十八殿下,则是因为本身毫无根基,势必会过于依赖才华过人的李良,长此下去势必使导致他成为能左右朝政的权臣。到那时诸位国公们难免会因李良的身份而倾力支持,有了国公们的支持,那么五位王爷对李良也会无可奈何,这就使高祖皇帝为避免权臣当朝而设立的五王连同十一家国公监督朝政的制度失去意义。” 健宗不冷不热的笑了笑说道:“想的周全,但是为什么寡人一定要立太子呢?” 金司嵘必恭必敬的说道:“陛下!如果能安心静养的话,您的龙体还能多支撑些时rì,为了您的龙体,也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臣恳请陛下早立太子。” 健宗盯住面前这个自己所倚重的大臣道:“司嵘啊!只有你有胆量说这些,这些话也只有从你嘴里说出来才不会让朕怪罪。若是换做他人,朕至少也会将他腰斩于市。” “臣惶恐!” “寡人刚才说了,今天对你是有问必答。但是……,寡人也不知道该立谁当太子啊!这样好了,寡人换一种方式来回答的你疑问。”健宗眺望着窗外飘过得白云道:“寡人的五个儿子中,文韬武略最好的当属已故的小三,可惜他太过刚直,xìng子也急了点,不然也不会英年早逝。” “陛下也不必太过介怀,依臣愚见,三殿下或许能成为良臣名将,但却不适合当一国之君。” “这点寡人知道!”健宗涩涩的说道:“不然寡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嗨……不提了!荥儿和柘儿各有长处,但也各有短处,所以一直让寡人犹豫不定,下不了最后的决心。而且在处理勾斐王子求婚的事情上,他们的做法实在让寡人失望。” 金司嵘劝慰道:“陛下,有道是人无完人,站在两位殿下的立场上看,他们的做法其实也不应该受到太多的指责。”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所以也不明白!” 健宗的话语中似乎包涵有太多的无奈,他道:“如果不是到了非常时期,任选他们那一个来继承皇位都是说的过去的。” 金司嵘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他从健宗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个奇怪的信息,那就是在大唐竟然有一件天大的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要知道,虽然他的官职只是大内侍卫总管,但一直以来都为健宗所信赖,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对他都没有隐瞒的,而很多的隐秘之事不但和他商量,还会派他去做的。 仔细的倾听着健宗的话语,金司嵘想从其中寻找有价值的蛛丝马迹,但是健宗并没有详细说下去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道:“司嵘!你是不知道,那天德儿和宪儿先后出现在早朝之上的时候,寡人的的心里有多么的高兴。” “如果不是当着百官的面,寡人一定会放声大笑的。”说到兴奋处,健宗是眉飞sè舞。 金司嵘有些不识趣的问道:“陛下是想在十四殿下和十八殿下之中选一人继承大统?” “不!”健宗道:“单单这一件事是无法让寡人下决心的,而且荥儿和柘儿虽然不是最好的人选,但毕竟也有各自的长处,德儿和宪儿也未必合适去做……所以寡人还是要多观察一下他们四个。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寡人如果安心静养的话,还能多活几年!嘿嘿!那么寡人就将朝庭的政务全部都交给他们,寡人倒要看看,谁才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金司嵘似乎是对李良有某种成见,他适时的提醒健宗道:“陛下,既然您要看四位殿下的表现,那就应该不让李良参与到这件事情里为好,不然……。” 健宗笑道:“不要说了,寡人心里有底。寡人是不会看错人的,就由李良去闹吧,他把局面弄的越乱越好,这样才能让寡人更好的看清楚几个皇儿。李良啊!你可千万不要让寡人失望啊!” 虽然没问出个所以然,但金司嵘却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一场巨变似乎正在临近。 (明天将开始上传VIP章节,初步更新计划是每天5000字!欢迎订阅!欢迎投月票!公众章节将在达到起点要求后解禁。另外明天是起点成立四周年,在这里祝贺一下!呵呵!) 第 五十三 章 () rì上三竿的时候李良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比较适合出外游玩或着找几个朋友喝酒聊天,当然也比较适合干他正在做的事情——在自己家中的小花园内悠闲的散步。开始发黄的草木在秋风之中很是凄美,而一棵红彤彤的枫树就显的格外的醒目了。 发布  枫树下一身藏青sè长衣的李良如闲云野鹤般的逍遥自在,手中晶莹剔透的玉箫将阳光化作一团光韵簇拥在周围。如果没有思勤小太监像跟屁虫一样一步不离的紧跟在身后,变相的提醒着李良该干活的话,那么感觉似乎会更好一点。 发布  “李大人!”从天不亮就跟着李良在院子里开始打转的思勤,虽然觉得那不知名的乐器吹奏出来的曲子很是动听,但他还是终于忍不住小声的问道:“您准备什么时候起程?” 发布  “起程?”洞箫在手掌心打了个盘旋后李良奇怪的问道:“去那里?” 发布  思勤仰视着李良道:“出去办差啊!” 发布  李良笑道:“不急,小公公不觉得在这良辰美景之中开开心心的散步不是更有意思吗?” 发布  “李大人!”这才是李良不急,急死太监。思勤已经急得受不了了,来得时候十八皇子可是交待了再交待,叮嘱了再叮嘱,一定要督促着李良把事情尽快地办好。“殿下可是将万岁爷的手谕都给了您了,您可不能辜负了殿下的信任啊。” 发布  “小公公!”李良耐人寻味的笑了笑道:“所谓谋定而后动,没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就去盲目的办差,那还不如不去呢。” 发布  思勤高兴的道:“您原来是在想这个啊,那您想好了没?” 发布  “差不多了!” 发布  李良说的是真话,他真的想得差不多了。其实从跑出京城躲避郑宪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想:‘这老皇帝给他儿子出了两道难题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勾斐求婚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分析来分析去,李良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结论,那就是勾斐根本就没有发动什么倾国之兵,陈兵在边境之上所谓的四十万大军应该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而皇帝老爷子肯定也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发布  这种大胆假设的依据有两点,其中一点就是,算算rì子的话,勾斐大张旗鼓的向大唐边境集结军队的时间是在秋收之前,可以说这个时候并不时出兵的时机。因为根据李良知道的情况,勾斐国在粮食上一直都不怎么宽裕,每年到了夏末秋初田地里的新粮没有收获之前,很多地方的人都只能靠渔猎的收获为生。如果真的有那么多军队集结在边境上,那么每天所消耗的钱粮对勾斐来说绝对一笔很难承受得起的负担,就算他们咬紧了牙勒紧了裤腰带,但把举国之兵都弄到边境上就这么待着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的王子娶大唐的公主?这成本也太高了点吧!而另一点则是既然建宗老爷子不想将女儿嫁给那个狗屁王子,却没有向边关增兵的意向,这就太不合常理了,如果不是他老人家认为边关上的几万长驻军能抵挡的住人家的倾国之兵的话,那么就是那些军队根本就不存在。 发布  综合这两天,李良基本上可以断定,除非大唐和勾斐两国的君主一起得了失心疯,不然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 发布  不过李良也不敢百分百肯定自己的推断就一定正确,因为他手头的资料实在太少了。也许勾斐通过某种渠道使得粮食宽裕了,也许勾斐就是铁了心想改良一下皇室的血统,也许建宗老爷子已经偷偷的在调兵遣将了。而这太多的也许却是消息闭塞的李良无法弄清楚的,他觉得自己就象一个摸象的瞎子一样仅凭自己的感觉在猜测大象的全貌。 发布  “李大哥!”童天奇一路小跑的跑了进来,“快……快……十四殿下马上就到了。” 发布  手下没什么人可以放心使唤的李良昨天晚上就把童天奇给弄了过来,反正这小子整天没什么事情,而且他的特长又是特别爱打听各种消息,所以李良就把手谕对着童天奇的老子念了一通,然后就把童天奇临时给征用了。 发布  李良问道:“他来干什么?” 发布  童天奇道:“你不是让我到户部去打听消息吗,我刚才到了户部和管事的人说了没两句话,十四殿下就来了,听说是你派我去的他就非要过来探访你,我就只好领着他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户部的尚书大人申鸿逸。” 发布  “十四殿下郑德?”李良就奇怪了,这个十四殿下和自己又不熟,仅仅就是在成亲的那天晃了一面,说实在的,他现在根本就记不清楚郑德长的什么样子。不过上门都是客,一位皇子一位尚书登门拜访他这个六品小官,绝对是给足了面子了。 发布  李良对童天奇道:“既然户部尚书都来了,那些和户部相关的事情我就直接问他就好了,你再去趟兵部,查阅一下最近半年来和勾斐有关的军报以及三个月来千人以上的兵马调动记录。” 发布  童天奇把脸一搭拉叫苦道:“饶了我吧!兵部那些将军们,我见了那个都要叫声叔叔伯父的,你让我去兵部不是难为我吗!再有,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一个人那里查的过来啊!” 发布  李良白了他一眼道:“笨死了!我给你的是什么?那是皇上的手谕,别说是叔伯,就是你亲大爷也不敢为难你!查不过来,你不会找人帮忙啊,京城的三品官员哪个敢不给面子的,你直接把他咔嚓掉。不过也别太过分,嘿嘿!小心没了手谕后,他们找你麻烦。” 发布  说完后把童天奇丢在花园里挠头,李良自己带着小尾巴思勤往前厅去了。路上就听到小尾巴很是不忿的说道:“李大人,您怎么能将皇上的手谕让其他人用呢?” 发布  “小公公!”正往前走的李良停了下来,面容狰狞的弯着腰对思勤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在主子面前多露露脸!我也知道你到我这里来任务是什么!我奉劝你一句,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有那么多的心眼,少说多看才是你这样的小太监的生存之道。” 发布  思勤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李良冰冷的言辞和那方佛能看透自己一切**的眼神在他的心里深深地烙下了一个印迹。 发布  不理会被吓得呆若木鸡的小太监,李良转身继续走的同时对着空气做了个鬼脸心道:“虽然吓唬小孩子是不对的,但没人说吓唬小太监是不对的!嗯!现在是打了一巴掌,一会需要再给他个蜜枣。省得他像个小唐僧一样在边上一直唠叨个没完。” 发布  其实李良之所以想起来要吓唬一下思勤,除了嫌这个小太监唠叨外,就是因为他在生郑宪的气。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个根在郑宪身旁的什么护卫不就是他那个皇帝老子派来监视他的吗!而这个小太监同样也是郑宪派来监视自己的!不愧是正宗皇室出品的小人jīng,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使用正宗的帝王之术了——用人不疑的同时却要严格监控。而打的旗号却又是冠冕堂皇,是一个保护,一个传递消息。 发布  来到正厅对着已经在座的郑德和申鸿逸长施一礼道:“下官李良见过殿下,见过尚书大人。” 发布  郑德上前是双手相搀道:“李大人请起。” 发布  李良是就坡下驴,站起身宾主落座后说道:“殿下和尚书大人亲临下官寒舍,下官不胜荣幸。” 发布  “李大人见外了。”郑德很是客气的说道:“前rì我曾出京寻访大人,不想大人已经回来了,失之交臂啊!今rì听说李大人受了弟弟的委托,办理父皇交付的差事,本人不才监管着户部和刑部,若是李大人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一定鼎力相助。这不,听说你派人来户部打听情况,我就把申大人给你请来了。” 发布  李良平静的说道:“殿下厚爱,下官不胜感激。下官是有些事情想向申大人请教。” 发布  亲眼见到十四皇子对李良如此客气,户部尚书申鸿逸虽然不知道这个李良是何许人也,但也不敢过于怠慢,他客气而不**份的说道:“李大人想知道什么?老夫一定尽力解答” 发布  李良拱手道:“下官想请教尚书大人,我大唐国库现今是否充裕?若是开战的话,钱粮能支持多久?” 发布  “这……。”申鸿逸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李良的问题,因为其中牵扯到大唐的国力的机密。 发布  郑德虽然很想帮李良,但他也知道申鸿逸的难处,他咳嗽了一声道:“哦!李大人,你能不能换个问法?” 发布  李良想了想道:“好!下官请问尚书大人,如果我大唐出兵五十万,不算今年的赋税的话,国库中的钱粮军械能否支持大军半年作战的用度,并且不会影响朝局的稳定。” 发布  申鸿逸手捋长髯沉思片刻后说道:“绝对没有问题。” 发布  李良又道:“那么请问大人,边关之上的存粮通常都是多少?最近有没有特意向边关调拨粮草?” 发布  “按惯例,两界关储藏有可供三万大军两个月用度的粮草,几个月来并没有向两界关加拨粮草!” 发布  李良嘴角一挑道:“尚书大人误会了,下官问的是我大唐所有的边关要塞,并不是只问和勾斐交界的两界关!” 发布  (待续) 第五十四章 从前有个太监(全) () “他当真是这么问得?” 发布  文太监在一面剧烈的咳嗽着,一面挥舞着干枯的手指道:“咳……殿下……您没……咳……老奴没有……没有听错吧!” 发布  手忙脚乱的为文太监抚胸抹背,待他的咳嗽平息了后郑德才道:“没错,李良就是这么问申尚书的。” 发布  “好一个李良!”文老太监长长的出了口气,在缓解了胸中翻滚的气息后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发布  被文太监一手抚养长大的郑德长久以来还从来没见他如此的激动过,他问道:“没想到了什么?” 发布  “殿下!”文太监抬起他那饱经沧桑的老脸说道:“您从李良的这几个问题里听出了什么没有?” 发布  郑德微微一笑是把握十足的说道:“文公公,虽然你没有教过我统军之道,但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李良问申尚书的问题就表明,他还不知道父皇是否下了要和勾斐开战的决心,他是想通过查询户部钱粮的调拨来摸清楚父皇的真实想法,好为他下一步该怎么办做打算。” 发布  “殿下您能看到这一点,说明老奴早年教您的那些东西您已经逐渐得开始领悟了,很是不错!”把郑德称赞了一番后,文太监话锋一转道:“可是您的阅历还是太浅,所以很多关键的地方您并没有看出来。” 发布  郑德疑惑的问:“有什么地方是我遗漏的?” 发布  文太监道:“首先,万岁爷的决心其实早就有了,这从您那天擅闯早朝不但没有被责罚反而被委以重任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万岁爷爱女心切,而且本朝也没有公主外嫁的先例,于公于私万岁爷都不会也不可能将十三公主嫁到勾斐去的。其次,勾斐和本朝交恶上百年,可谓世仇!这次突然派使节来访……还是由他们的王子亲自前来,如果他们真的有诚意的话应该先请臣然后再请婚,可是殿下,他们却在国书上把这两件事一并提了出来,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他们毫无诚意,也说明他们真正地目的并不在此!” 发布  “莫非勾斐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要迎娶十三姐?”郑德试探的说道:“这么说来,他们就是在等我们回绝他们的请求,然后好以此为借口再兴刀兵!” 发布  先是点头后是摇头,文太监道:“求婚是假的,找借口也是假的。这一百多年来,勾斐和本朝十数次交战那次不是不宣而战,他们什么时候找过借口?又什么时候需要过借口?” 发布  百思不得其解的郑德有些赌气的说道:“那你说,他们不远千里从勾斐跑过来,为的是什么?” 发布  文太监道:“以前老奴也是想过的,但始终没有想明白!可是殿下……在听了李良问申尚书的那几个问题后,老奴虽然没有全部想通,但有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两界关外勾斐倾国之力集结的数十万大军只不过是个空壳子。” 发布  “不可能!”郑德跃然而起道:“此类关系到边关安危的消息,都是经过兵部再三确认才敢禀奏皇上的。如果勾斐的大军是假的,那么从兵部到边关的一干官员是难逃一死的,而十二哥他也逃不了干系的!……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发布  连续的几个不可能从郑德嘴里跳了出来后,他搓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走着,额头浮现出一层细小的汗珠,面颊上显现阵阵的红晕。 发布  “为什么不可能?这世上有多少事情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文太监那刺耳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着,从他那混浊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的东西,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他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发布  停下脚步一个急转身,郑德眼睛闪现着对权力的渴望,他来到文太监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将身体靠近陷入回忆中的老太监道:“文公公!若是我去把这件事禀报……。” 发布  文太监猛地一抬头道:“不行!绝对不行!” 发布  “为什么?”郑德不解的说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啊!兵部通了这么大的篓子,十二哥有失察之罪,只要查实勾斐的大军是假的,他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而我也一定会再次得到父皇的赏识,为什么就不行呢?” 发布  “殿下!您以为万岁爷不知道勾斐的大军是假的吗?不,他知道的是清清楚楚!”文太监冷笑道:“老奴在宫里待了将近八十年了,这宫中的隐秘之事老奴还是知道不少的。在兵部之外,皇上手里至少还有另外一个渠道可以知道天下发生的事情。” 发布  郑德道:“我怎么不知道?” 发布  “哎!”文太监轻叹一声道:“本朝的史记老奴让您多看几遍,看来您是没放在心上啊!如果您仔细的看过就应该发现,纵观本朝的历史,每次有外敌来犯的时候,往往都是边关发往兵部的告急文书还没到,历代的先帝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出兵的事情了。您仔细的想一想,老奴说的对不对?” 发布  郑德回想了一下后如梦方醒的说道:“没错!但凡有外敌来犯,我大唐的军队都会因为各种的原由已经做好了出兵的准备,就像大唐历四十七年勾斐来犯之前,我俭宗皇帝就以高祖皇帝八十年诞辰,当以在高祖陵前阅兵以示庆贺的理由,将五王和十一家国公还有三大军团中的地虎军团集中到了距离两界关不到三百里的地方;大唐历六十一年,丰国左将军叛乱,在失败后带领五万人马企图越过边境占领我大唐的定灵山,却被在那里举行封地之争的五王和十一家国公给围歼了,而当时把比武的地方从京城附近移到那里,则是因为礼宗皇帝嫌比武太吵闹了。再有……。” 发布  扳着指头郑德一口气说了七八个例子,越说他是越心惊。 发布  “这就是了!”文太监道:“老奴现在想来,早在几个月前万岁爷已经知道了勾斐有所动作的消息了,所以他才将曾把勾斐打的闻风丧胆的岳庭将军从新起用,担任了凡有战事必然在前的地虎军团的主帅,同时将他的独子岳阔放到了羽林军中以便于监视。” 发布  郑德听得是连连点头,在大唐,番是带兵作战的将领,尤其是主将,他们的家眷基本上都在京城,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了。他恍然大悟道:“是啦!如果勾斐的大军确实在两界关外,那么地虎军团应该早就被父皇以各种名义调过去了,户部的粮草也应该向那里调拨了。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就是因为父皇已经知道勾斐集结的大军是个假象!” 发布  文太监点头道:“万岁爷明明知道兵部的勘察有误,却不点破,而且还派给了十八殿下一个让勾斐自行退兵的差事,您说,这是为什么?” 发布  郑德面sè苍白的道:“只要勾斐自行撤兵,那么就没人知道兵部出了差错,也不会有人知道十二哥有失察之过了!父皇这是在极力维护十二哥!难道十二哥就是他心目中太子?” 发布  “殿下……!”这声殿下就像是有人重重的把一个压扁了的铜锣摔在地面上,文太监是恨铁不成钢的把压抑了很久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您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喜怒不外露……咳……像您这样,怎么能成大事啊!” 发布  “哎呀!文公公!”郑德烦躁的说道:“我不就是在你面前是这样吗!换成其他人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发布  “哎……!”文太监见郑德如此心浮气燥是唉声叹气道:“还有,你也太心急了,想想当初,再看看现在,你出头才几天啊,不会走就想着跑,你的脚根还没站稳,拿什么和人家争太子的位置啊!以前我教的你那些东西你都全忘记了吗?” 发布  一句把郑德惊醒了,是啊!几天前自己只不过是个等着成年出宫的懦弱皇子,现在刚刚有点起sè就想着要夺太子的位置。 发布  深吸了一口起,平息了心中的波涛后郑德微笑着说道:“文公公,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有不用敬语和主子说话的奴才吗?” 发布  听到郑德的训斥,文公公那张干桔子皮脸上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狗尾巴花,他颤巍巍的扶着椅子欠身说道:“老奴失态了,请殿下恕罪。” 发布  “免了,免了!”郑德很是宽宏大量的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站着干什么,你还是坐着说话吧!” 发布  “谢殿下!”文太监坐下去的时候,他那干涸的泪腺中竟然奇迹般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哆哆嗦嗦用袖子把泪水粘了粘后,文太监道:“殿下,老奴是不中用了,经历也不济了,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发布  郑德平静的道:“文公公。” 发布  “老奴在!” 发布  “你说,父皇他老人家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发布  “回殿下。”文太监欠身道:“万岁爷这么做的确有维护十二殿下的意思在里面,但更重要的是要维护从兵部到边关的这些官员和将领。至于立十二殿下当太子……嘿……依老奴看来,万岁爷自己恐怕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把皇位传给谁。而在此之前,万岁爷是不愿意看到出现九殿下一枝独大的局面。所以万岁爷才派给十八殿下这两个看起来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要勾斐自行退兵,那么朝廷里就会风平浪静。” 发布  郑德又道:“勾斐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发布  文太监道:“在这方面,老奴想的还不是太通透,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勾斐王子应该是来查看我大唐的虚实的,如果皇上同意了他们的求婚,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被他们认为软弱可欺,等到他们回国以后,那些虚张声势的大军顷刻之间就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倾国之兵了。” 发布  郑德道:“以你之见,下一步我该如何去做呢?” 发布  “老奴原来认为,十八殿下是不可能完成这万岁爷交给他的差事的!相信大多数人和老奴的想法都差不多。这两件差事说白了就是同一件事,按常规去想,答应求婚,勾斐自然会退兵;不答应的话,那就会兵戈相见。不过现在看来,李良已经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勾斐没有大军在边境之上。那么这第一件事其实已经完成了,没有倾国之兵做后盾,那求婚之事也就是个闹剧,这样看来,两个不可能完成的差事其实已经全部被十八殿下做成了。” 发布  “而殿下切记,您千万不要因为知道了其中的玄机去和十八殿下抢这个功劳,因为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功劳……所有的功劳都是万岁爷的!更不要去揭穿兵部的失职,那样虽然能将十二殿至于死地,但更会得罪一大群朝臣。还会因为让万岁爷的苦心落空,而使您从新被冷落。” 发布  “万岁爷派差事给十八殿下的真正目的,当是在观察九殿下和十二殿下对您和十八殿下突然崛起的反映是怎么样的。至于争夺太子之位……说句不中听的话,您现在还不在万岁爷的的考虑之内呢!您要做的就是管好户部和刑部,在提供给十八殿下您所有的帮助后就不要管其他的了。让九殿下和十二殿下去闹,等他们之中有一个被万岁爷冷落之后,才是您出马一争高下的时候。” 发布  “而关键的关键,殿下!您一定要设法让李良能为您所用,只要他能为你所用再加上……!那么殿下,太子之为就会是您的囊中之物!” 发布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对于八十多岁的老太监实在是一个很消耗体力和jīng力的事情,他似乎是了却了什么心愿一样松了一口起靠坐在椅子上。 发布  仔细倾听着文太监每一句和每一个字的郑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道:“文公公……你说加上?加上什么?” 发布  文太监闭起眼道:“殿下,老奴眼看就是要入土的人了,我在你您身上图不了什么了!所以请您相信我,到该知道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发布  郑德发现和面前的这位一手把自己抚养g rén的人距离越来越远了,以前他在他的心目中就像一个慈祥的并有着不同常人的智慧的长者,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把文太监当成什么了! 发布  “小公公,过来啊!”李良笑容可掬的招呼着被他吓的,在旁边躲了很久也不敢靠近的思勤。 发布  思勤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李良上午恶狠狠的面孔让他至今耿耿于怀。 发布  “思勤啊!”李良笑的跟个大灰狼一样,可惜对象不是小红帽而是个小太监。 发布  “小的在!” 发布  李良努力的回想着初中班主任老师,在知道自己因为学围棋而耽误了学习后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要这么紧张!我知道你不容易,世家子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等着g rén后自立门户,有能力的就去闯一番属于自己的田地,没能力的也可以老老实实的守着田地过上一辈子。而你呢?小小年纪就净身入宫,金碧辉煌的宫殿就是你的牢笼,一辈子都是在给他人当奴才,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但我并不可怜你!知道为什么吗?” 发布  思勤呆呆的,他从李良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丁丁的同情之意,他最恨的就是那种经常从其他人眼睛看的眼神,那些带着几分自傲、几分怜悯和几分嘲笑的眼神。 发布  “看的出来……你很聪明!也很有心计!”李良道:“但是如果你想要就这样通过做这些yīn谋鬼祟的事情在主子面前露脸,那么最后的下场将会很凄惨的!” 发布  思勤诺诺的道:“我十一岁就被家人送到了宫里,净身的那天,我娘抱着哭的眼睛都出血,我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把她从府里接出来安享下半辈子。可是我一个小太监除了巴结主子又能干什么?” 发布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李良让思勤在自己的身边坐下道:“从前有一个太监……。” 发布  说到这里李良差点笑了出来,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嘲笑太监的小笑话,不过他意识到自己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面前想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对,抬手打了自己的嘴一下后继续道:“他出生在一个叫做明的王朝里,那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那个太监和你一样从小就进宫了,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威名远扬的一代名臣,在很多年以后他的名字还在被人传诵,他的名字叫……郑和!你想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吗?” 发布  郑和下西洋的故事让思勤的心灵飞到波澜壮阔的大海,虽然李良讲的并不详细也并不动人,甚至还磕磕绊绊,谁让他上中学的时候把主要的经历放在了学围棋上。但这已经足够了,思勤的眼里闪耀的是从海平面上升腾而起的太阳。 发布  (公众章节下次更新时间为午夜零点) 发布 第 五十五 章 写本书叫葵花(全) () 下了软轿,冯玉如走进了镇国公内府的客厅,让丫鬟从特制的底层加有炭火的保暖食盒中,将两盘还冒着热气的点心取出来放在桌子上。与此同时,早已有人跑去禀告柳夫人,七少nǎinǎi已经来了。 发布  离家dú lì的贵族子弟们平rì是不能回家的,但他们的媳妇却并不在限制之列。所以一些有孝心的或出于其他目的,都会经常让妻子回来探望一年只能见两次面的父母,而很多婆婆也会让儿媳妇每隔几天就过来一下帮着打理一下家中的事务。其实无论是儿媳妇自己上门,还是应婆婆的要求过来,除了带去儿子的问候外,在富裕的贵族之家里当母亲的还都会借机贴补一下dú lì在外的儿子。而像李良的母亲柳夫人这样,每个月都会交给儿媳妇一笔银子作为家用的也不在少数。 发布  不过今天柳夫人派人把冯玉如叫来却不是为了要给李良补贴家用。 发布  柳夫人步入厅堂的时候冯玉如见礼道:“见过母亲,玉如给您请安了。” 发布  从定了亲到成婚这半年多来,眼见着儿子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困扰多年的疯癫病也没有再发作过,就凭这两点柳夫人已经对冯玉如这个儿媳很满意了,何况冯玉如的人品相貌和对她的态度也是无可挑剔的,所以一见到冯玉如,柳夫人就笑道:“快起来吧,又没外人在,自家娘俩用不着这么客气。” 发布  待柳夫人坐下后冯玉如将点心盘子端起来走了过去道:“母亲,这是玉如用刚磨的新面做的芙蓉糕和桂花糕,昨个夫君他吃了说味道还好,虽然比不上府里的糕点师傅的手艺,倒也别有风味,就吩咐我今天又做了些给您送来。可巧了,点心刚做好您就派人来传我了。” 发布  “这那里是良儿的吩咐,分明是你自己想着为娘。你也不用替他表功,”柳夫人笑呵呵的道:“我的儿子是个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他呀……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别人为他着想,那里又知道疼人啊。嗯……这味道真不错,来,你自己也吃啊。” 发布  婆媳俩就着香甜可口的点心拉了几句家常后,终于转入了正题。就听柳夫人道:“听说良儿最近和十四皇子还有十八皇子走的很近?” 发布  冯玉如道:“也不是了,十八殿下前些rì子是常来找夫君的,至于十四殿下,从来就没听夫君提起过。他只是昨天突然来一趟,哦,玉如差点忘了,夫君他现在正帮着十八殿下办差呢。” 发布  就是冯玉如不提,柳夫人也会问的,今天她将儿媳妇叫了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情。关注朝局的人现在都知道,镇国公家的七公子已经把皇上交给十八皇子的那两个不可能完成的差事接了过来,等着看笑话的是大有人在,而与镇国公府交好因此而为李良担心的也不少。 发布  见聪慧的儿媳妇主动把事情提了出来,柳夫人顺势说道:“玉如,你怎么不劝阻一下良儿,皇上交给十八皇子的那些差事岂是好办的!十八皇子郑宪是小孩子,他自己办差,就是办砸了,皇上也不会拿他怎样的。可良儿就不同了,他怎么能贸贸然的就把差使接过来呢?” 发布  “母亲。”冯玉如宽慰柳夫人道:“您就放心好了,我看夫君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从十八殿下手里把差事接过来的。” 发布  柳夫人对儿子是一百个不放心,但她也不是寻常的妇道人家,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她道:“既然良儿觉得能成,那就放手去做好了,只是一定要谨慎。” 发布  冯玉如道:“母亲,夫君虽然没提,但玉如发现他似乎正在为一些事犯愁。” 发布  “哦!知道是什么事吗?”柳夫人问。 发布  “回母亲,夫君一直苦于消息闭塞,整rì愁眉不展。” 发布  “这样啊!”柳夫人明白了儿媳妇的用意,她这是想要借镇国公府的眼线用一用,但这事她虽能做主,却又不能不和镇国公的男主人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于是柳夫人娥眉微动道:“玉如,这样吧,你辛苦一点,如果良儿想知道什么的话你就过来说一下,有了结果我在想法子通知你们。其他还有吗?” 发布  “还有一件事,夫君本是不让给您说的,但玉如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当让您知道。”冯玉如将有人派杀手意图谋害李良的事情说了一下,不过她倒没说两批杀手全军覆没,而说是来人被李忠兄弟挡住了。 发布  这下子柳夫人沉不住气了,她一拍桌子道:“良儿太糊涂了,这事怎么能瞒着为娘呢!玉如,你做的好。”说着让兰嫂取来一块牌子交给了冯玉如道:“凭这块牌子可以动用我们李家在京城的所有眼线,在你们的院子旁边的一个杂货店的店主就是其中之一,想调查什么就让李忠兄弟拿着牌子去找他。另外,我会派几个身手好点的护卫到你们那里去。还有,你告诉良儿,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尽量的待在家里。” 发布  冯玉如走了之后,兰嫂对柳夫人道:“小姐,您说这事会不会是世子让人做的。” 发布  柳夫人道:“应该不是,虽说宫里有传言出来十四、十八两位皇子准备联名保奏良儿当世子,但后来不是查清楚了,这消息是宫女听错了,两位皇子是在给贤贵妃请安的时候,说起良儿颇有才干,准备联名保举他,希望皇上能有所重用,这消息李翱应该知道的。” 发布  柳夫人不知道,这两条消息都是金司嵘让人传出来的,他在第一条假消息目的达到之后立刻就把第二条假消息抛了出去。李良的大哥李翱也确实都知道了,当时他去找十二皇子也是为了自己的世子之位做最后一搏;后来得到第二个消息的时候李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在担惊受怕了好长时间后得到李良平安回家的事情,他是暗自庆幸李良幸好没事,不然很有可能就要和柳夫人撕破脸了,而父亲也会因为自己毫无原由的谋害弟弟放弃对自己的维护。 发布  冯玉如回到家里后把柳夫人给的牌子交给了李良,在知道这玩意的用处治后李良很是高兴,他的确是一直在为没有消息来源而发愁呢。虽然这个情报网只是临时借用,但李良已经打算来个有借没还了,至少也要来个消息共享。 发布  随后的几天里,李良家里是热闹非常。朝野上下对突然崛起的十四皇子和十八皇子都是很关注的,而连带着李良这个传说中受到两位殿下赏识,竟然准备一起在皇上面前保举他。更有传闻说十八殿下连皇上的手谕都让李良掌管,而十四殿下和户部尚书也亲自上门拜访。于是乎,李良的六品小官一时间竟成了众人瞩目的人物了。 发布  不但十四皇子是经常上门嘘寒问暖,就连九皇子和十二皇子也派人过府来告诉李良,在办差的时候有需要的话尽管吱声,一定鼎力相助。除了这哥仨外,国公们的世子几乎是挨着个的过来和李良称兄道弟。 发布  rì子一天一天的过着,眼看着和郑宪十天的约定期限就要到了。 发布  在这期间李良除了招呼上门拜访的客人外,过的还是很清闲的,闲暇时间在家里不是弄萧下棋,就是很用心的继续去完成他那准备当传家宝留给子孙的围棋书。 发布  有人闲当然也需要有人忙了,不然对外也不好交代。童天奇拿着健宗的手谕和李良交代需要查询事务的清单,在这几天里把六部逛了个遍,把个童天奇使唤的是叫苦连天。他自己清楚的很,别看现在拿着皇上的手谕到处显摆,看起来挺威风的,可谁知道在办差的时候会不会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等差事一办完,那些高官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整治自己这个即将离家dú lì的家伙呢。所以他每次见到李良都连连求饶,不过似乎没有一点作用,因为李良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后来童天奇一不做二不休,用手谕将岳阔、谢信等一干小哥们都拉了来。 发布  自从思勤听了郑和下西洋的故事后,虽然仍旧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李良身边,不过却没有再向第一天的时候那么多嘴了,让李良的耳根子清静了许多。 发布  那天一时心血来cháo给思勤讲郑和的故事李良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不过却不是想在皇宫里发展一个耳目亲信。思勤是郑宪派来得,名曰是有需要的话,好能及时有人到宫里告诉他,实际上也是不放心李良,担心他拿着手谕乱用。而李良先是吓唬后来又用故事开导思勤,也就是想让思勤知道一个道理,想要出人头地就要有真本事,不要光想着算计别人好在主子面前抬高自己的地位。没想到思勤不但听了进去,从没在郑宪面前进李良的谗言,而他自己也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终rì捧着些也不知道从那里讨腾来的和航海有关的书孜孜不倦的。 发布  李良看在眼里,觉得长此下去不是个事,因为大唐对太监的管理是很严格的,李良知道的那些中国历史上历朝历代对太监的限制在大唐都有,而且更加严厉。其实若非成年的太监几乎不能出宫行走,郑宪也不会将只是个小杂役的思勤派了来。所以从理论上讲,思勤是完全没有机会像郑和那样带领船队出航的。 发布  于心不忍之下,李良又把思勤叫过来好生教导了一番,说学习名人是要学他们的勇气和智慧,并不是名人干了什么后人就要跟着干什么。然后很有煽动xìng的给他讲了讲学围棋的好处,思勤那里是李良的对手,没过一会就在李良的三寸不烂之舌的蛊惑下,改变了志向。本来立志于要驾巨舟远航的思勤,现在已经要成为开创围棋盛事,将围棋发扬光大的棋坛圣手了。 发布  见到李良在教思勤下围棋,冯玉如笑说他已经快成了专门教人下棋的了。李良一想也是,岳阔、童天奇、郑宪还有鹤院里的四个家伙以及李忠兄弟,现在再加上个小太监思勤,和自己关系近的这些人,自己基本上是阎王爷不嫌鬼瘦,有一个算一个是能教就教。 发布  哎!谁让这个世界即没电视也没电脑,连个有线广播都听不到,至于电影院、酒吧、舞厅、迪厅也是一个不见,而娱乐xìng强一点的赌场、青楼又是自己不能去的地方。哎……弄几个人教下棋基本上就成了李良的唯一娱乐了。 发布  不过这也合了李良的心意,有道是前人载树后人乘凉,学围棋的人越多,那么推广的也就越快,等围棋在这个世界普及了,自己的后人就不愁吃喝了。 发布  说起来,在这些学围棋的人里,进步最快的竟然是刚刚才开始学棋的小太监思勤。才学了六七天,却顶得上其他人学了一个月的进度。这可能和学围棋的初衷有关,岳阔为的是从黑白交锋之中学习用兵之道;四无公子他们之中有的是抱着和岳阔相同的目的、有的则是想从中领悟政治斗争的策略;至于童天奇纯粹是跟着起哄;小郑宪的心思也是没放在围棋上,完全是李良用各种小故事当诱饵在哄着他学,唯有思勤是为了下棋而学棋。 发布  在学棋的过程中,唯有思勤不会去根据棋盘上的形势去浮想联翩,把棋盘和棋子当作沙场之上的两军作战或朝堂之上的政敌交锋。在他的眼里围棋就是围棋,是一种可以启迪心智的游戏。 发布  从思勤身上,李良似乎体会到了以前为什么自己一坐到棋盘之前就会昏昏沉沉,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置身于围棋之中,思想里有太多其他的东西。李良从小就是听着有线广播里的长篇评书,翻看着《三国演义》、《岳飞传》、《杨家将》、《隋唐演义》、《薛刚反唐》这些连环画成长起来的,他的梦想曾经是像评书和连环画里的主角一样,或是领军冲锋陷阵万马军中取敌至首级如探囊取物,或是像里面的忠臣一样智斗jiān佞。 发布  可惜当时没有后来出现在电脑里的那些各种能让人过把瘾的游戏,八十年代的时候李良和大多数的同龄人一样还根本不知道电脑游戏为何物,在他们的视野里最多也就是烂的不能再烂的最简单的街机。贯穿在李良脑海中的梦想无论是在现实里还是在虚拟世界里都得不到发泄,也许就是在这种压抑下李良完全把围棋当成了书中的战场或朝堂。这颗子是潘人美、这颗子是扬令公,这颗子是八贤王……他不是在下棋而是在自己的幻想中畅游,那么结果自然就是旁观的时候洞若观火,自己一下就输的一塌糊涂。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加和阅历的增加,李良知道了自己的问题处在那里,可惜已经定型的思路不是那么简单就改的过来的,况且诸如‘金钱’‘美女’等新的杂念也接踵而来。 发布  看到思勤的飞速进步,李良是感触良多。小小的韩国为什么能在围棋上始终给围棋大国,同时也是围棋始祖的中国那么大的压力,就是因为韩国的棋手在中国棋院的棋手们泡吧的时候,他们却在彻夜不眠的坐在棋盘前打谱。专注,没有任何杂念的专注,才是做好一件事情的最重要的方法。 发布  坐在桌子前的李良满意的看了看刚刚用棉线装订好的书册,这是他已各多月的心血,比已经传授给岳阔他们,或已经准备但还没来得急教给他们的那些内容要深奥了很多。不过这绝对不是李良的最高的本事了,如果说准备传授出去的是业余三段之前的东西的话,那么李良现在所写的就是一本能称做是“业余三段到业余五段”的围棋书了。 发布  而李良虽然只有一个走后门得来的业余三段证书,但他的两个围棋老师都承认,这小子的理论水平绝对是职业七段以上的,所以李良还有的是压箱底的东西。 发布  写完这本后,李良准备休息一下,等把郑宪的事情忙完了再写下一本。其实写那些理论到不是很费时间的,关键是要用毛笔在纸张上画出棋盘,再在上面画上棋谱,稍不留神就一张写得差不多的纸就给废了。而李良也不希望自己这个围棋宗师的著作上有太多的瑕疵,这可是会让后人狠狠鄙视的事情。 发布  把书从头到尾检视了一遍,没有发现有遗漏或有问题的地方。李良愉快的用防cháo防蛀的檀香木盒子将书装了起来,做完这些后他看到桌子旁边堆积的废纸眉头一动道:“恩!这些扔了可惜,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啊,废物利用吧。” 发布  从里面把没有太大毛病的都挑选了出来后整理了一下,装订好后李良看着这本伪作,突然想起了思勤。 发布  很yīn险的笑了笑后,李良大笔一挥在空白的书面上写了四个大字“葵花宝典”,而后翻过来在跋的位置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段文字,最后在结尾的地方又是唰唰唰八个大字——‘yù练神功,挥刀自宫’!!! 发布  (下章更新时间为下星期六!) 发布 第 五十六 章 老皇帝和老臣 () 郑宪在皇宫里苦候了十天,虽然每rì里思勤都会向他禀报李良的情况,但无非就是今天谁又来拜访李良了,童天奇又被李良派到那个地方去查什么东西了。可是一点实际的进展都没有听到,这让郑宪是又着急又无奈,几次都想亲自过去看看,但又担心李良会因为这个而撂挑子不干了。在接差事的那一天,李良可是有言在先的:“做人当言而有信,既然我说好十天后能给你消息,那就一定能行。而你也答应了在皇宫里等我的消息,那么就不能再出宫,否则大家一拍两散。” 发布  今天好不容易巴到了rì子,所以郑宪早早来到了宫门等候,待宫门侍卫准时将门打开后,就急匆匆坐上提前几天已经吩咐好的轿子直奔李良家而去。 发布  称病很久都不上朝的健宗皇帝此时正在御花园中散步,园中的宫女太监都小心翼翼的躲在皇上的视线之外打扫着被一夜的秋风吹落的枯叶。一把饵料撒下,水塘里各sè的观赏鱼纷纷聚集了过来,在水面上泛起阵阵的涟漪。 发布  在铺了厚厚垫子的石凳上坐下,健宗拍打着有些酸痛的腿道:“老啦……不中用了!哎……老天怎么就不能再给朕二十年,不……哪怕是十年,也好让朕能把那件事情做成了啊!” 发布  贴身服侍得太监不敢多嘴,只是急忙上前将一条毯子盖在了健宗的腿上,在他跪倒在地准备给皇上老爷捶腿的时候,健宗摆手道:“不必了,去把金司嵘给朕叫来。” 发布  太监急忙跑到后面对躲在那里的护卫吩咐了几句,其中一个护卫立刻飞奔而去,没多久金司嵘就到了。 发布  让行叩拜礼的金司嵘站起来后,健宗道:“寡人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宪儿和李良约定的十rì之期吧?” 发布  金司嵘道:“是的,臣刚才进宫的时候碰到了十八殿下的轿子正从宫门出去,想是要去李良那里。” 发布  “这么早就去了?”健宗笑道:“怎么这样沉不住气!” 发布  在天子驾前多年,自然听得出来皇上赞许的意思,金司嵘道:“十八殿下毕竟还年幼,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已经很好了,说十天就是十天,对李良既不催也不问,颇有陛下当年的风范。” 发布  健宗从奉茶太监手里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让随行的太监都回避后说道:“说说看,那个李良这十天里……拿着寡人的手谕都去了那些地方,又都干了些什么?” 发布  金司嵘道:“启奏陛下,李良这十天待在自己的家里那都没去,您的手谕被他转交给了一等男爵童浩的小儿子。” 发布  “一等男爵姓童的?”健宗想了想道:“是不是祖祖辈辈都喜欢打听奇闻轶事的童家?对了,他们家还有个外号叫什么来着?” 发布  金司嵘道:“回陛下,因为历任的地虎军团主帅都会让童家的人担任探马营统领,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人给童家起了个为虎作伥的诨号。词虽贬,但用到童家身上却是褒。地虎军团作战之时,但凡是诱敌的差事,大多都是童家的人去做的,若非童家多少年来都只专注于jīng研探查敌情,在领军之道和家传的武艺上都很稀疏平常一直没什么长进的话,早就应该出几位将军了。” 发布  健宗点头道:“能专注一事,不好高骛远,这童家也属难得。李良把手谕给了童家的小子,想是让他打探消息,倒是知人善任,嗯!那童家的小子又干了些什么?” 发布  金司嵘从袖子里取出个小册子看了看后说道:“童家小子第一天先是去了户部,只待了不到一刻的时间就和十四殿下及申尚书去了李良那里;然后他独自离开去了兵部,在兵部待了四天后又去了工部、然后是礼部、吏部各待了一天,最后还去刑部查了两天。在此期间,他还用手谕征调了羽林军校尉岳阔以及数位世家子弟。” 发布  “噢!”健宗眼睛一亮,他jīng神一振道:“那么他们在各部都查了什么?” 发布  又看了一眼小册子,金司嵘道:“在兵部他们翻阅了近期的所有边关的军报,主要是以和勾斐相关的为主,还查阅了所有人数一千以上的兵马调动;在工部查询的是军械制造和工匠的情况;在礼部查的是近来的到访的使节和我大唐派出使节的情况;在吏部抄录了一年来所有官员的升降;在刑部……。” 发布  略微犹豫了一下后,金司嵘道:“在刑部的两天,童家小子带着岳阔等人经过一天半的查访,竟然把……竟然把臣安插在刑部之中密探给查出来了一个,虽然没把他怎么样,但是那个密探算是废了。” 发布  健宗听了是开怀大笑,笑声让附近悠闲踱步的两只小鹿jǐng觉的探头四处张望。 发布  “哈哈!在几个小辈面前吃鳖,你也是头一会啊!”健宗指着太监刚才在旁边的石凳上放的垫子,示意金司嵘坐下后说道:“司嵘啊!看来不光是朕老了,你也一样啊,要是从前,问你什么事情,你那里还用得着看这个。” 发布  金司嵘笑了笑把小册子收进了袖子道:“臣哪能和陛下相提并论,陛下近来jīng神越发的好了,而臣却时常觉得眼睛发花,jīng力也不及从前了,不用本子记下来,有很多事是转脸就忘。臣几rì前上的请辞折子,还望陛下能允了。” 发布  “不行!你提的几个继任的人选朕还信不过。”健宗摆手道:“这事以后再议,朕还想再把你这把老骨头榨出些油呢。嗯……怎么没听你提起,他们在户部查什么了?” 发布  金司嵘道:“回陛下,申尚书比臣的记xìng好的多,户部的帐全在他的肚子里。既然十八殿下和申大人一起去了趟李良那里,想是该知道的李良都知道了,所以户部童家小子就没有再去过。” 发布  健宗问道:“李良都问了申鸿逸些什么,你没有查吗?” 发布  “陛下,六部尚书和三大军团主帅都不在臣的监察之列,臣不敢越权行事。如果您觉得有必要的话,可将申尚书传来问一问。”金司嵘回答的是滴水不漏。 发布  “不必了!”健宗道:“朕不用问申鸿逸,也能猜得到李良问得是什么。” 发布  金司嵘道:“陛下圣明,非士臣所能及。” 发布  健宗把腿上的毯子扔到一旁站起身走到池塘边,望着宽阔的水面沉思了良久后,转身对跟过来的金司嵘道:“寡人决定重用李良,你看怎么样?” 发布  “臣愚鲁,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觉得李良可堪重用?”金司嵘谨慎的回道。 发布  健宗俯身拾起一片枯黄的叶子道:“镇国公李博的夫人柳氏是金爱卿的什么人?竟让你一直以来是照顾有加。” 发布  金司嵘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道:“陛下明察秋毫,臣不敢隐瞒,镇国公夫人柳氏的外祖母是臣大嫂娘家的姐姐。臣自幼丧母,是臣的大嫂将臣养大g rén。家嫂临终之前将柳氏的母亲托付于臣照顾,让臣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帮她一帮。只是她嫁到柳家后一直对臣无所求,臣也没有机会完成家嫂的心愿。后来柳氏的母亲亡故,臣为了了结家嫂的遗愿,就帮了柳氏两次。” 发布  “好大的一个圈子啊!”把树叶丢掉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健宗问道:“这么说来,十八年前,为镇国公穿针引线,让皇后在寡人面前为镇国公府求情的就是你喽!” 发布  “臣惶恐!”金司嵘嘴里说惶恐,但脸上一点惶恐的意思都没有,他说道:“臣只是把柳氏引见给了皇后娘娘,其他的臣并不知晓。” 发布  健宗又道:“那十多年前指点柳夫人暗中保下三位大臣的事呢?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发布  “陛下明鉴,这件事的确是臣做的。柳氏的独子自幼体弱且有疯癫之症,无望继任镇国公之位,臣不忍见柳氏为其子终rì忧心,就斗胆指点了她一下,为其子预留了条路。但臣敢用人头担保,臣让柳氏保下的三人绝对是无辜的受牵连者,并没有参与到那件事里。”金司嵘面sè沉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 发布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健宗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寡人任命姜志远为尚书的事情,当时只有你知道,你不过是假借着柳氏想卖人情给姜志远,对吧!而冯家则是因为和你们金、邱、尤、湘,四大护卫之间有扯不清的恩怨,所以你既想帮冯家却又不好自己出面,所以才让柳氏出面;至于晋家,倒的确是准备给柳氏之子留得后路,不过……晋家家道一直很充盈,多年下来似乎积攒了不少的钱财,可晋易雾将爵位传给堂兄之后全家出走之时所带的英两似乎并不多。金爱卿,你说说,晋家的钱都跑到哪里去了?” 发布  金司嵘手心上的汗水立时就没有了,不过他脸上的汗却下来了,他全身颤抖的跪倒在健宗面前道:“臣有罪,臣有罪!” 发布  没有理会磕头如筛糠的金司嵘,健宗笑道:“不过你卖的人情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姜志远一点也不成你的情,扭脸就让他的妻弟把女儿的婚事定了,还对柳夫人承诺会帮她一次,而对你根本就不理睬!晋家既失了官职又没了钱,自然是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可是晋易雾的女儿生的好,被无尘院给看中收了去,有无尘院做靠山,晋易雾自然就不再怕你了,不过也的确如你说的那样,他在狱中看破红尘带着家小隐居山林了。” 发布  “而最最让朕觉得好笑的是,你让柳夫人出面保下冯家也没按什么好心。本是打算趁着冯家这一代没有男丁,准备设法谋取冯家每代单传并且是口传心授的绝学。哈哈!” 发布  停了一下,顺了顺因为大笑而有些气喘的肺部后,健宗又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们四家,尤其是你们金家,近两年到了成婚年龄而没有完婚的爵位继承人都那里去了——不是让寡人赐了婚就是都被寡人给派了出去!而一来二去,冯家这一代继承绝学的女儿却被李良给娶走了。司嵘啊!你可真是偷鸡不成却失把米啊!机关算尽,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发布  金司嵘俯首于地道:“臣该死!臣有罪!请陛下发落!” 发布  抬腿踢了踢金司嵘后,健宗道:“起来吧,寡人低着头和你说话怪累的。” 发布  “陛下!您……!”金司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健宗的话里竟然没有要处罚自己的意思。 发布  健宗俯身将金司嵘拉了起来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跟着寡人鞍前马后的立了不少的功劳,但你们四家的地位特殊,即便你没有习武,但寡人还是没有办法提拔于你的。哎……寡人也知道你们金家这几年男丁兴旺,这本是件好事,不过dú lì成家的时候却又是笔不小的开销,你也是为了子孙才收了晋家的钱的。不过好在这样的事情你只做了这么一次,不然寡人断然是不会饶了你的。这样好了,你得的那些钱就算寡人赏你的好了。” 发布  金司嵘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他感激涕零的道:“陛下……臣有负您的信任,您却对臣既往不咎,关爱有加,臣就是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啊!” 发布  健宗拍了拍金司嵘的臂膀道:“不要再说了,来,陪朕转转,记得朕年幼的时候你是常常陪着朕在这里玩耍的。前面那个假山你还记得吗?朕有一次从上面摔下来,是你奋不顾身救了朕。哎……听说从那时候起你就落下了肩痛的病根,这些年好点了没有?” 发布  “陛下……!您……还记得……臣……臣……!”金司嵘眼中的泪水时滚滚而出。 发布  “你呀!”健宗笑道:“你们金家应该学学童家,以jīng为贵,把你们自己家的东西练好了就行了,不要惦记这个惦记那个。” 发布  金司嵘忙道:“臣会牢记陛下的训示。” 发布  “听说你准备让你的小孙子和你一样不习武。”健宗摆着手比划道:“你金氏一门根本就是搞这些的材料,还是在武艺上多多努力,只要做好了这些,你们金家自然会永保荣华的。” 发布  金司嵘是连连点头,若是以前他也许不会在意,但今天他算是知道了,自己这些小九九在高人面前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再回想一下这些年,之所以一直能风生水起处处高人一等,并不时自己的智谋真的很高,而是健宗皇帝经常点拨自己的结果。 发布  沿着曲径通幽的小径,健宗在前金司嵘在后,沿途之上景致万千,但君臣二人谁也没有多看一眼。 发布  “司嵘!” 发布  “臣在!” 发布  健宗放慢了脚步道:“寡人决定重用李良,你看怎么样?” 发布  面对一字未改的同样一个问题,金司嵘的回答却和适才全然不同了,他不敢卖弄自己的才智,而是老老实的说道:“陛下,臣以为李良智谋过人,颇堪大用,只是他出身于国公一脉,若是手握大权,会对朝局产生不利的影响。” 发布  “这话说得到也中肯,不像刚才是又想还你嫂子的抚养之恩,又惦记冯家的绝学,同时又不想得罪镇国公,还要考虑朕的用意!”健宗不知道是褒是贬的说道:“这样多好,省了很多的心。” 发布  “陛下教训的是。”金司嵘诚恳地说道:“臣今后一定不会了。” 发布  健宗道:“先不管他的出身,你说李良有才,那么你说说看,这李良的才究竟高在哪里?” 发布  “回陛下!”金司嵘道:“从李良接手十八殿下的差事后的那些安排,再和他为十八殿下献得大闹早朝得计策来看,他知道陛下是不会答应勾斐的求婚的。在确定这个前提后,他是直接奔要害而去。从粮草的调剂、兵马的调动、军械的准备再加上官员的任免和外交上的动态,他应该事先已经想到了勾斐的大军是假的,而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确认他的想法。再有,能从捕快对刺客的反应上就判断出,刑部有问题,还让童家小子通过调查谁给了那些捕快于暗示把臣安排的密探查了出来,实实在在的给臣来个下马威。凭一叶而知秋,李良绝对是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才。” 发布  “不过,臣也对李良有些其他的看法,从他的所作所为上看。此人似乎应该视荣华富贵如粪土的隐士之流,不然以他的才华夺取镇国公世子之位当易如反掌,而他却在镇国公府不显山不露水的生活了十几年,对世子之位毫不动心。可是,从他为十八殿下所出的计策上看,此人却又应该是胆大心细且野心勃勃之辈。用的好当时大唐之幸,用的不好就是大害了。” 发布 第 五十七 章 () 听了金司嵘对李良的评价后缓缓而行的健宗走的更慢了,不知可否的“嗯啊!”了两声让金司嵘不知道自己说的对还是错。 发布  君臣谁也没再说话,默默的沿着小径漫无目的的走着。 发布  过了许久健宗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燕雀说道:“司嵘,如果朕当初把那两个差使交给你,你会怎么办?” 发布  “陛下!”金司嵘不假思索的说道:“臣会直接去找勾斐王子,告诉他,他们的四十万大军是假的,请他好自为之。如此一来,以无所持的勾斐使团除了自撤国书外,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发布  健宗道:“你呀!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勾斐陈兵于两界关外是兵部打探到的军情,勾斐的国书上对此事可是一字未提,而勾斐使团的人也从没说过这件事。难道你要对他们说,你们在边境上扎了个空营,我们错把它当成四十万大军了!所以本来打算答应你们的请求,可现在我们知道那是个空营,你还是把国书撤了吧?哼……寡人丢不起那个人啊!” 发布  金司嵘心惊肉跳的道:“臣愚笨,请陛下明示,该怎么做。” 发布  健宗微笑着道:“寡人又没真的把差事派给你,你紧张什么。” 发布  “臣……臣……,臣是为不能为皇上解忧感到惭愧。”臣了半天金司嵘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发布  “你的手下能查到勾斐大军的真相已经是为寡人解忧了。”健宗背膀着手说道:“其实寡人一时间,也想不出怎么才能体面地解决这件事情,所以才让宪儿去做这件事,兵部的人太让寡人失望了!哎……!” 发布  金司嵘这才恍然大悟,皇上这是投鼠忌器,但有些东西他还是不明白。皇上在很早之前就从自己这里知道了勾斐以假大营冒充四十万大军,可为什么在接到兵部的奏报后,不但不加隐瞒,还将这份奏报大肆宣扬,弄得满朝文武全都知道了。如果皇上真的是要维护十二皇子和兵部尚书,他就应该把奏报打回去让兵部从新彻查,又那里至于走到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发布  “你说,李良既然知道了勾斐的军队是假的,那么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他会不会借机和小十二过不去呢?” 发布  “陛下。”金司嵘回道:“以李良的才智,应当知道您是在维护十二殿下,而且十二殿下和诸位国公关系密切,看在国公们的面子上,他应该不会刻意为难十二殿下。” 发布  “难说啊!”摇了摇头健宗道:“只怕寡人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份量,至于国公们……哈……他本就没打算继任镇国公的位置,又怎么会在乎国公们的面子呢,也许天底下能让李良给面子的只有他的母亲柳夫人了。” 发布  金司嵘愣了下说道:“臣不以为李良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发布  健宗笑了笑,很似开心的说道:“你不懂,如果他在乎寡人的面子,断然不会给宪儿出那样一个主意。你想想看,既然他能想到了寡人从来没打算将虹儿嫁到勾斐,那么他就应该知道,只要让宪儿他们捧着高祖的金书圣训走个过场,目的不就达到了吗?可他呢……竟然让宪儿他们披麻戴孝,还将高祖的神位也请了去。哈哈!司嵘啊!你说他的胆子大不大……哈哈!” 发布  “臣不明白!” 发布  金司嵘真的是不明白! 发布  看着笑得如此兴高采烈的健宗,他却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样。金司嵘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位二十多年,一直紧守着祖宗家法没什么建树,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不知变通的,平庸的守成之君的健宗今天怎么突然表现的如此英明,又如此的高深莫测,让他这个自诩深知帝心的心腹之臣连半点头绪都搞不清楚,难道这就是大智若愚吗?一想到这些年来自己在如此英明的皇上面前卖弄的那些小聪明,金司嵘又是一身的冷汗,他现在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 发布  健宗手扶着路边的一颗小树笑得是前仰后合,好久才止住了笑声道:“朕决定了,办完这个差事后,朕会再考验他一下,如果他表现得让朕满意的话,朕将会把他给狠狠的重用一下!” 发布  金司嵘蒙了,估计这会子有人问他姓什么他都答不上来了。一是他实在不知道健宗口中狠狠的重用到底有多狠;二是他想不通,为什么皇上会因为李良胆大妄为目无帝王,不但不怪罪反而还要委以重任;三是皇上为什么明知道李良很有可能会刁难他刻意维护的儿子,可现在却一点也不担心。 发布  “司嵘!” 发布  “臣在!” 发布  “你去交代一下,这几天把李良那里盯紧了,寡人似乎预感到要出什么大事。”吩咐完后,健宗把太监们招呼过来向皇后的宫殿而去。 发布  望着前面健宗的背影,金司嵘心道:“是我老了?还是我从来就没真正明白谋略的含义呢?” 发布  轿子还没停稳,郑宪就自己掀起了轿帘走了出来,抬头一看就见李良家平rì半掩的大门敞开着,门前还有一队两百人左右的羽林军全副武装在那里待命。 发布  有道是:人看衣服、马看鞍! 发布  阳光照耀下,全身铠甲的羽林军士卒威风凛凛,两百条长枪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线,枪林之中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阵阵杀气。 发布  见到这样的场面郑宪忙把思勤唤来问道:“这些羽林军是怎么会事?” 发布  思勤道:“殿下,他们应该是羽林军校尉岳阔将军的手下。奴才昨天听李大人交代岳将军,让他带些人手过来,这件事昨天奴才已经告诉过您了。” 发布  郑宪心道:“你是提了,可你怎么不说是二百人呢!” 发布  顾不上和思勤计较,郑宪就进了院子。这一看,好吗,里面人虽然少,但却比外面热闹多了。仈jiǔ个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正在那里嬉笑呢,为首的人郑宪是认识的,就是岳阔。 发布  一群人把全身铠甲在身的岳阔围在中间是指手划脚,就见另一个郑宪认识的人童天奇吧嗒着嘴道:“看看,看看!这才叫气派,我什么时候也能穿上这一身啊!” 发布  其他人听了是哄堂大笑,其中一个人笑骂道:“你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发布  “就是!你别忘了,从世家dú lì出来的不出三代是不让从军的。”有人开玩笑道:“天奇啊……过了年你就该到乡下种地了吧,等以后我们从了军,把盔甲借给你穿穿,过过干瘾就行了。” 发布  童天奇一撇嘴道:“谁说我要到乡下种地?” 发布  另一人借口道:“不去种地你还想当官不成,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个念头了,你忘了,前几天你拽了吧唧的在吏部胡闹,坐在吏部的大堂上把人家的文书翻的乱七八糟,要不是你有皇上的手谕,估计胡尚书早让人把你乱棍打出去了。你得罪了他还想出仕,我看是没有希望了。” 发布  “切!得罪他又怎么了?那个说我要当官来着,李大哥已经和我说好了,等明年我从家里出来之后,我们两个合伙作生意,等兄弟发了财,呵呵!用李大哥的话说就是,做他两身好盔甲,穿一身看一身!” 发布  “私藏铠甲可是要坐牢的!” 发布  “呵呵!穿完了看完了就烧了!”童天奇一副暴发户嘴脸道:“等想穿的时候再做新的,然后再烧!谁让咱有钱呢!你们就不行了,抱着一套盔甲至少要穿上个五六年,嘿嘿!也不嫌味到不好闻!先说好了,以后你们去我那里,不能穿盔甲去,否则门是不让进地!” 发布  “瞧他那样,大家揍他。”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一干小兄弟挽袖子亮拳头就要揍这个还没得志的小人童天奇。 发布  这时候本来这看热闹的岳阔发现了刚从大门走进来的十八皇子忙招呼了一声后,带着一群年轻人来到来到郑宪前面道:“见过殿下。” 发布  郑宪让他们勉礼后问道:“李良大哥在那?” 发布  众人听了直吐舌头,心道:“听到没,大家都是人,可看看人家,连皇子都要叫声大哥!” 发布  岳阔道:“回殿下,李大人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他应该马上就出来。” 发布  正说话间李良一身文士打扮从后面走了出来,郑宪一见忙迎了上去道:“李大哥,怎么样了?” 发布  李良习惯xìng的抬手想拍拍郑宪的脑袋,手刚太了一半却意识到现在有很多人在看着呢,于是顺势抱拳拱手道:“差不多了!” 发布  郑宪哭笑不得的问道:“差多少?” 发布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那么这两件差事今天就可以做成了!”李良摊着手道:“不过你要是不按我的意思去做,那么就永远做不成了!怎么样?你做还是不做?” 发布  “做、做、做!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郑宪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发布  “那好!你可别忘记了!”对郑宪交代完了,李良抬头对所有的人说道:“好了,我们出发,目标……礼宾院!” 发布  大家应了一声纷纷出门骑上各自的马匹,郑宪拉住李良道:“去那里干吗?” 发布  “让他们把国书撤了啊!”看在和满脸不解的郑宪,李良道:“放心好了,只要你听我的,到那里按我说的行事,勾斐使团今天一定会乖乖的自己把国书要回去。” 发布  郑宪半信半疑的出门上轿,而李良则是雷打不动的坐上了他的马车。 发布  前面是二百羽林军开路,一行人是好不威风,后面是在宫廷护卫环绕下的明黄sè轿子。如果不是队伍的后面还跟着一辆虽然不是很破,但绝对称不上很上档次的马车,那么给人的感觉会更好一点。奇怪的队伍让路人是纷纷侧目,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发布  半道上,李良让人把童天奇和岳阔叫了来分别低声交代几句。从岳阔和童天奇一起瞪大的眼睛上看的出,李良交代他们的绝对不是寻常的事情。这两个人低声和李良交谈着,似乎是在争论,直到最后李良拿出皇上的手谕比画了一下脖子,他们两才悻悻的离开。 发布  跟在轿子旁的邱瑞发现后面的这些少爷公子在马上互相交头接耳,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从每个人都对着脖子做了个砍头的手势,邱瑞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觉得不妥,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暗暗提高jǐng惕,并打出手势让随行的护卫们看他的眼sè行事。 发布  一行人来到礼宾院门前落轿的落轿下马的下马,而李良则从他的车里钻了出来。一干人簇拥着小郑宪来到正门,童天奇上前喊道:“十八殿下前来探访勾斐王子,快快让他们出来迎接。” 发布  守在门前的六个唐兵没动,门内的两个勾斐兵士则转身跑了进去。没一会就见勾斐王子潘明铠带着十一个随从从里面走了出来,就听潘明铠大大咧咧的吵吵道:“哈哈……!是那位殿下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发布  郑宪想往前走却被李良给拉住了,就听李良在他耳朵边说道:“别动,就在这里讲话。” 发布  郑宪对着潘明凯一拱手道:“大唐皇帝十八子郑宪前来拜望潘王兄。” 发布  潘明凯看了看郑宪道:“这些小!哈哈……好……再小也是个皇子,有礼了!有礼了!” 发布  门前的众人是纷纷皱眉,xìng子暴一点的更是怒目而视。 发布  这时从潘明凯身后闪出一人,对着郑宪施礼道:“我家王子一贯如此,还请殿下不要见怪。这里不是讲话的所在,请殿下移步。” 发布  “且慢!”李良上前一步道:“敢问这位仁兄可是勾斐使臣潘宜?” 发布  那人对李良拱手道:“在下正是潘宜,请问您又是那位?” 发布  李良道:“在下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名字不提也罢。潘大人,我家殿下为贵国王子殿下,对了……还有您……潘大人,准备了些小礼物,请大人移步来看看。” 发布  说着一摆手,岳阔立刻带了几个羽林军上去就将潘宜给围了起来。 发布  大大咧咧的潘明凯见到这样的情况脸sè一变,而他身后的十几个随从更是惊慌失措,几个带着武器的护卫更是把手搭在了刀把上。 发布  潘宜把一只手放到了背后摆了摆,一面适意不要轻举妄动一面对郑宪道:“多谢殿下,也多谢这位没有名字的大人。” 发布  李良笑了笑道:“别急着谢,岳将军,还不快带潘大人去看看。” 发布  岳阔半押半送的领着潘宜向旁边走去,与此同时李良后退了几步来到郑宪身边将一个东西放到了他的手里并小声嘀咕道:“把这个,瞄准对面那头猪的鼻子狠狠的丢过去。” 发布  “啊!”郑宪感觉到手中的东西是个伤不了人的鸡蛋而不是砖头什么的,但对面的猪头可是一国的王子啊!这要是扔过去,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发布  见郑宪犹豫不绝,李良轻声的自言自语道:“哎……十三公主要嫁给猪头啦!哎……!” 发布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郑宪抬手就将手里的鸡蛋砸了出去。 发布  正一个劲的在注意潘宜动向的勾斐王子被砸了个正着,虽然没有正中鼻子,但却把潘明凯砸了个黑眼圈出来。那发黑的蛋黄在他那胖乎乎的脸上直往下流,这个散发着恶臭的臭鸡蛋可是李良在五天前就jīng心找到。 发布  童天奇和一众人等一见约定的信号出现了,是一起喊道:“揍他!” 发布  二百羽林军呼啦一下把众人围在当中,yīn森森亮闪闪的长枪让圈内的其他勾斐国的人不敢动弹。 发布  童天奇等人是手脚齐下,把潘明凯揍的是嗷嗷直叫。童天奇他们边揍还边说道:“也不找个镜子照照你的样子,还想娶我们的公主。” 发布  本着不应该让小孩子看到太多的暴力场面,李良拉着郑宪退出了圈子。 发布  来到了潘宜面前,李良道:“潘大人!哎……我家殿下一贯如此……你可不能怪我家殿下啊!” 发布  潘宜紧咬牙关道:“你们这样侮辱我国王子,难道就不怕我国在两界关外的四十万大军吗?” 发布  “四十万大军?呵呵!”李良笑了笑指着岳阔道:“潘大人,这是当年在两界关上以四万人马,杀退贵国二十万大军的岳庭元帅的公子岳阔将军。” 发布  潘宜愣了愣道:“元帅?岳庭什么时候当元帅了?” 发布  “殿下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岳庭老将军已经被吾皇任命为地虎军团的主帅了!”李良似乎十分再为勾斐的消息如此闭塞十分痛心,他拍着潘宜的肩膀道:“我说错了,你们的殿下在那里躺着挨揍呢!哎……说实话……你比你家殿下更像殿下!哈哈!” 发布 第 五十八 章 大事件和圣旨 () 礼宾院门前这一打起来,四周立刻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而早在刚开始动手那会,在旁边的邱瑞脑袋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虽然预先察觉到要出事,也给同来的大内护卫们打了手势做了暗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李良的唆使下,十八殿下竟然将一个臭鸡蛋砸到了人家王子的脸上,而那干公子哥们也在自己一楞神的时候一拥而上按住勾斐王子就打。再想阻拦已是为时晚矣,眼见势态已经无法控制,他只能在让人快去禀报皇上的同时乞求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出人命啊! 李良的话让潘宜的脸sè变得很难看,他凝视着李良道:“你究竟是谁?又是怎么知道……。” “打住!打住!”李良打断了潘宜的话后,指着乱糟糟的场面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闲聊了,贵国的‘王子’殿下还在那里挨揍呢!” 拉着似乎看出了点名堂的郑宪穿过羽林军组成的人墙来到暴力现场,李良抬眼一看,就见童天奇他们正你一拳头我一脚的在那里围着潘明凯过瘾呢。瞧他们一个个那个劲头,就像是生怕少打一拳会吃亏似的。 刚才李良在来得路上可是交待过,要是不打的话,就凭着皇上给的手谕直接在大街上就把他们给咔嚓了。其实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因为这些人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家子弟,年轻气盛又喜欢凑热闹,而今天这个热闹凑的是实在是上档次。平时那里有机会这么揍人的,何况揍的又是个王子。不过打归打,他们几个都是练过武的,手底下知道轻重。在确保不会出人命的情况下,那可是玩了命的在占便宜。反正今天这事已经闹出来了,打不打都这样了,至于后果吗……管他呢,先痛快一会是一会了。 李良一拍郑宪的肩膀,小家伙心领神会的大声呵斥道:“都住手,都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能这样对待一国的王子呢!还打……快住手!” 听到十八皇子的招呼,童天奇他们最后补了几下拳脚后才兴冲冲的退了下来。看他们眉飞sè舞的样子,就像是刚泡到一个漂亮妹妹一样。 这时再看潘明凯,帽子也掉了、衣服也烂了是嘴歪眼斜,脑袋上的七窍除了两个耳朵眼外,其他五个窟窿都已经全部见血了。 尾随着李良和郑宪一起过来的潘宜连忙上前将潘明凯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他架住站都站不住的潘明凯后,对郑宪和李良道:“殿下的礼物我们已经见识到了,他rì我们一定加倍奉还。今rì我家王子身体不适,就不招呼殿下了。”话一说完就要回礼宾院。 “王子殿下留步!”李良叫住了潘宜。 潘宜背对着李良道:“你还想怎么样?” 李良上前几步来到潘宜面前对着半昏迷状态的勾斐王子一拱手道:“王子殿下不远千里来求娶我大唐的公主,本是一段佳话,但是诚意略显不足,而我家殿下与十三公主姐弟情深,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其实王子殿下只要能表示一点点诚意出来,我家殿下一定会极力促成此事的。” 潘明凯都成这样了,自然没法回答,倒是潘宜问道:“如何才算是有诚意呢?” 明明是在和潘宜讲话,可李良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将目光始终放在了斜靠在潘宜肩膀上的潘明凯身上。就听李良道:“我们礼部的官员对我们陛下讲,贵国的使团之中有位官员年少英俊,一表人才,谈吐得体,端是不凡。我们万岁就动了爱才之心,就说若是殿下能同意他留在我大唐,那么陛下他就允了您的请婚。” 潘宜冷然道:“不知道,贵国皇帝看上了我们使团中的哪一个?” 李良道:“就是扶着殿下的这位潘宜大人,王子殿下敬请宽心,潘宜大人留在我朝,我们陛下一定不会亏待他的,等上几年很有可能会招他为驸马的。您看怎么样啊?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算了,您把国书一撤,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好了。” 潘宜气急反笑道:“哈……好一个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好!我们今天就会撤回国书,明r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立刻归国。” 见目的达到,李良对着伤势似乎越加沉重的潘明凯拱手道:“可惜,实在可惜!不过这人各有志,我们也不能强迫你们不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耽误殿下休息了,告辞了。”说完领着郑宪等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时候勾斐使团的其他成员才急忙上来七手八脚的把潘明凯抬进了屋子,不过到了屋子里后将他随便放在了一张椅子上后却没人再理会他了。 这些人围住潘宜,有的道:“殿下,这是奇耻大辱啊!” 有的说:“殿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殿下……。” 潘宜怒喝道:“都闭嘴!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先离开这里,其余的事情等回国后再说。” 随从们是闭嘴了,但当潘宜看到在旁边被揍的进气少出气多的替身后,火是再眼压不住了,他一拍桌子道:“不报此仇,我潘明凯誓不为人!” 回去的路上郑宪没有坐轿子,而是十分高兴的挤进李良的马车。他兴奋的问道:“李大哥,你怎么知道那个王子是假冒的,而那个叫潘宜的才是真的勾斐王子?” 李良道:“简单,勾斐大兵压境,而他们的使团提出的又是我们不可能答应的请求。双方随时有可能开战,这种时候,一国的储君怎么会自动送上门,难道他就不怕被我们当人质给扣下?所以可以断定,这个王子十有仈jiǔ是个冒牌货。至于潘宜是不是勾斐的王子,其实直到刚才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既然有个假王子在明,那么这个二号人物潘宜就算不是真王子,至少也该是个能有决断大权的重要人物,后来从他们的反应上也证实了这一点。我们当着他的面把假王子揍一顿,他只要稍微聪明一点,在考虑到自身的安全后,自然就会答应撤回国书了。” 郑宪拍着手道:“这下好了,国书他们自己撤了,父皇的差事办成一半了。李大哥,那你又准备用什么办法让勾斐退兵呢?” 李良心道:“那里又用得着我想办法退啊!那里根本就是个空营。” 心里这么想,可却不能说啊。李良知道,万一这个消息传了出去,那么很多人都要跟着倒大霉了。虽然他很想借机把派人刺杀他的十二皇子给教训一下,但经过再三的考虑还是决定忍了,因为他不想白白便宜了另一批杀手的幕后之人。 郑宪见李良半天不说话就问道:“李大哥,怎么了?” “怎么了!”李良歪着头道:“我在想,你无原无故的把人家王子给揍了一顿,嘿嘿!小子……你还是等着受罚吧!你现在是自身难保了,那没办成的差使吗……我看八成是要黄了。” 郑宪瞪大了眼道:“可是那个王子是假的啊!” 李良轻松的说道:“真王子也好,假王子也罢!他始终代表着勾斐的面子,你往人家的面子上扔了枚臭鸡蛋,还让人把人家的面子给揍成了那个样子。呵……,基本上相当于往勾斐国王的头上扣了个夜壶!事关两国体面,你说不罚你罚谁?” 眼睛眨了眨了郑宪笑道:“李大哥又在吓唬我了,你一定有办法化解这个局面的。” 抬手拍了郑宪的头一下,李良道:“这次你猜错了,我是一点办法也没了。能解开如此复杂局面的,全天下恐怕只有一个人!何况,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十三公主还有可能嫁给勾斐王子吗?所以该办的都办完了,我也算对得起你了……而你的目的也到达!呵呵!就是不知道你的小屁股能挨多少下板子!” 李良他们在礼宾院门前闹事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关于十八皇子将勾斐王子羞辱了一番的消息在京城就传开了。 消息传到宫中,正在闲聊的健宗和姜皇后失手打碎了几样大内珍藏的玉器,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夫妇两人一起苦笑连连,这下麻烦大了! 其他的三位皇子各自召集幕僚商量对策。九皇子郑荥,在外公胡晡的指点下赶到礼宾院,yù安抚勾斐使团,不过效果似乎并不好,勾斐使团的人对他说我国王子身体不适,连个面都不照。不过健宗在听说了郑荥作为后,十分高兴,派了金司嵘去传密旨,称赞他识大体,并赏赐他上好的绸缎五匹。 十二皇子郑柘,在其师傅白侔的策划下,当即进宫面圣,称愿领一队人马赶赴两界关,以防范关外的勾斐大军因王子受辱而对大唐开战。健宗对他在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感到十分欣慰,赞他为虎儿,赏赐宝剑一把。 十四皇子郑德在和文公公商议后,同样进了皇宫求见了健宗。郑德在健宗面前极力为郑德开脱,称十八弟年幼卤莽,请父皇体谅郑宪的少不更事,同时表示愿意十八弟如此行事,实在是因为三位兄长的没有很好的去帮他。如果要因为此事处罚郑宪的话,他愿意代替郑宪受罚。健宗对郑德能如此的重视手足之情十分赞赏,将贴身的玉佩取下来赏给他。 几位皇子上下奔波,而他们的叔伯们也没闲着。大唐朝的五位王爷难得的聚集到了一起吃了顿午饭,而这一顿饭竟吃了有三个时辰,连午饭带晚饭一起解决了。至于他们商议的内容和结果究竟是怎么样的,外人就不清楚了。 五位王爷往一起凑,而作为五王一贯的政敌——十一家国公们自然也不会无所事事。不过他们倒是没搞什么聚会。而是让世子们充当信使,在各家国公府之间往来穿梭。一时间各位世子或骑马或乘车或坐轿,在大街上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而六部的官员们有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或三五人聚集商量,品级高的和上面关系好的则向各自的尚书询问,是该上折子报十八殿下呢?还是……。 平rì一直以皇帝陛下的意向为行动指南的——大唐朝皇帝直接管辖的三大军团中的地虎军团,也乱成了一片,因为参与殴打勾斐王子的几个小子全都是地虎军团将领的子嗣,就连地虎军团主帅岳庭的独子岳阔也在黑名单之列。岳庭知道儿子参与了此事后,二话不说就将岳阔给绑了送到午门请罪。而岳阔心中是好不冤枉,从头到尾他可是一指头都没碰到勾斐的王子啊。 一时间内,大唐的国都之内是暗cháo汹涌。 当天下午,勾斐使团通过礼部的官员,因无法解释的特殊原因决定将国书撤回,同时请转告龙体欠安的大唐皇帝,他们将于明rì归国。 ‘病’中的健宗在同意的勾斐使团撤回国书和离境的‘请求’后,先是静默了两天,在勾斐使团离开京城的第二天突然下了数百道让人摸不清状况的圣旨。 圣旨的大概内容如下: 首先是降旨收回赐给郑宪的手谕,同时宣布从即rì起对郑宪实行无限期禁足,从此不得踏出宫门半步;皇后娘娘也下了懿旨,命贤贵妃严加管教十八皇子,称其有损皇家颜面。 十二皇子的岳父,兵部尚书何盛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被健宗皇帝降旨免去尚书之职,改任兵部侍郎暂行兵部尚书令。 九皇子的外公,吏部尚书胡晡同样被免去了尚书之职,不过他虽然没享受到继续变相留用的待遇。但这吏部尚书的位置却也没有旁落,是由其子也就是九皇子的舅舅——原任天鹰军团副帅的胡撩接任。 五位王爷被健宗下旨叱责,说他们不知轻重,在局面混乱之时就知道跟着起哄,有失皇家体统。鉴于五王胃口这么好,一顿饭能吃三个时辰,如此一来京城的粮食很可能会不够他们吃的,好在现在各封地的粮食都已经收获了,你们还是回封地去吃吧!一道旨意就把五位王爷从京城里给赶了出去,让他们各回封地反省,也省的离的这么近,没事就相互串联。 就在十一家国准备公幸灾乐祸的时候,一道内容很奇怪的旨意从皇宫里传了出来。说它奇怪,是因为圣旨里的用词让很多人都看不懂。健宗在圣旨里以一种强烈的,明显就能让人感觉到是以一种无比愤怒的态度才写下这道圣旨的。怒斥他们这些国公教子无方,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至于怎么样让人无法忍受,健宗倒是没详细的去讲。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也不要在京城里待了,全部回老家教育孩子去。什么时候教育的让他满意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于是在五位王爷之后,朝中的另一股重要势力——十一家国公也被健宗给哄回了自己的封地反省去了。 六部的很多官员都被健宗用各种名义进行了调换,其中不少的人干脆直接赶回了家,而这些官员中尤以吏部、兵部为多。 地虎军团主帅岳庭因为其子岳阔,以及手下众多将官的子嗣参于了殴打勾斐来访的使臣而被严厉训斥。尤为让健康震怒的是,在发生了殴打外国王子事件的随后这几天里,整个地虎军团人心涣散,军中将领不事职责,兵士多rì疏于cāo练,实乃有负圣恩;但鉴于岳庭初掌大军,而且看在他往rì的功劳之上,就再给岳庭一次机会——带地虎军团到临近东海的地方cāo练大军。 另外健宗还下旨,将参与殴打勾斐王子的童天奇等人捉拿归案,不过看押的地点却是有些奇怪,并不是刑部的大牢,而是礼部下属用来看管低等人质的鹤院。圣旨中还提到了对于岳阔的处理,鉴于乐阔也并未动手,而且在当rì就能自绑于午门请罪,所以只是稍加训斥了几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而对于幕后总黑手,兼执行导演——李良,健宗是压根就没提 三位皇子因为受到了健宗的赞誉和奖励,都想尽办法努力协助父亲稳定朝局。而王爷和国公们的离去,使得京城之中少了两群一见面就互相掐架的死对头,而两位尚书的免职也触动了六部的官员,官员们的调动(降职、免职)更让很多人都闭上了嘴。 一场因为大唐皇子带人侮辱勾斐王子的风波,还在暗中酝酿的时候就在健宗皇帝的干预下,悄无声息的也是轰轰烈烈的在京城内结束了。但是……更大的风波似乎离得越来越近了。 第 五十九 章 () 数十辆马车在驿道上慢悠悠的行驶着,和旁边不时有些坑洼地段的大路比起来,这条专供驿马行走的道路虽然窄了许多,但胜在平整。毕竟沿途每隔二三十里的驿站不是当摆设用的,里面的驿卒除了担任养马的任务外平rì主要就是维护各自辖区内路段的通畅。 按大唐律,驿道除了传递公文的官家信使外一般的人是不允许涉足的,违者轻则受罚重者坐牢杀头,不过今天在驿道上晃荡的就不在这一般人的行列里了。从马车上的标记和护卫在左右的兵士的穿着上来看,这七十多辆马车是属于镇国公和兴国公两府的。不用问,他们都是被健宗的旨意给赶出京城回家教育孩子的。他们两府的专署封地相隔不远,所以从京城出来后一直结伴而行。 两位国公显然是坐车坐烦了,一起并肩策马而行。 兴国公段崮尚挥动着手中的马鞭,一边驱赶深秋里最后挣扎的一些蚊虫一边侧着脸对镇国公李博道:“看这阵势我们要在老家过年了。” 李博歉意地说道:“小儿莽撞行事,牵连你和各位世兄世伯了。” 啪的一声将一只个头不小的飞虫从半空中击落,段崮尚得意的抖了下鞭子笑道:“说什么牵连,哈哈!李兄……太见外了!我们十一家通气连枝,同进共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又何分彼此呢!如果不是如此,又怎么能使得我们几家在两百年来一直能立于朝堂之上不倒呢!” 李博道:“话是如此,但小儿这次闹得也太不象话了。” 段崮尚摇头道:“不尽然,我倒是觉得我那侄儿干的不错!这满朝文武那个不是认为皇上交给十八皇子的差事是不可能完成的?可是结果怎么样?到了他的手里,没出半个月就做成了!李兄当真是教子有方啊!好手段,好胆量!” 段崮尚不明不白的几句话,让人听不出是褒是贬。 李博同样摇了摇头道:“非是小儿有什么手段,他只是贪天之功,若非皇上一心拒婚,他就是再有手段又有何用。” “哈哈!李兄太谦逊了。说道拒婚……嘿……若非不是我们的老祖宗约定男丁为兄弟、女子为姐妹,十一家之间绝对不能联姻,我段某真的很想招他做女婿!你是不知道,我家的丫头们知道是你家小七给十八皇子出的主意,往勾斐王子脸上丢的鸡蛋后一个个非要看看他去,后来听说他能用竹子做的乐器吹出能让百鸟不鸣的曲子,就嚷嚷着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又在说疯话了!”李博道:“你家的两位千金才多大,拍马屁也没有你这么离谱的。” 嘿嘿的笑了笑后,段崮尚一提缰绳让马靠近一些后低声的说道:“李兄,你家的小七再怎么说也是嫂夫人嫡出的,而且还这样出sè,你难道就没想过……改立世子吗?” 听了段崮尚的话,李博忍不住抬头望了望队伍最前面的李翱。正和比自己小上十来岁的兴国公世子并驾齐驱的李翱,仿佛感应到了父亲的目光回身看了看。 李博一面向儿子挥了挥手,一面对段崮尚低声道:“你个段疯子就不能少说几句疯话!” 段崮尚正sè道:“李兄,这话可不是疯话!如果你是担心其他国公们不同意地话,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听说几位兄长和叔伯们都很看好你家小七的。” 大唐的国公们在确认爵位继承人上并不是完全自己说了算的,除了要受到大唐皇帝的约束外,还需要得到其他十家国公中七人以上的认可。虽然这种约束大多流于形势,很少出现因为这两个原因使世子人选被否决的情况。除非准备立为世子的人在身体、智力或其他方面有问题的,其他各家才有可能为了共同的利益拒绝承认其合法xìng。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世子确立之后若是出现家主yù更换世子的情况,往往会遭到各家的反对。 李博不愉的说道:“还说不是疯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良儿他自幼就患有……患有隐疾。按我们十一家传了二百年的家法,又怎么能立他当世子呢。” 见李博如此的不高兴,段崮尚道:“李兄,不要怪兄弟没提醒你,你若是一心要护着李翱的话,那么也该提醒他一下,不要做的太过分了,谋害成年dú lì的兄弟可是大忌啊!” 李博勒住了马轻声喝斥道:“你胡说些什么?” “明人面前别说暗话!李兄当真不知道有人曾派刺客对付李良吗?”段崮尚一收缰绳让马匹停了下来后,毫不在乎的说道:“其实你愿意让谁继承爵位关我什么事,我就是看不惯对自己兄弟下黑手的人。更何况,李翱对亲生兄弟都这样,难保将来有一天会出卖我们十几家的利益。” 待车队从两人身旁缓缓的经过后,李博才沉着脸道:“那件事情绝对不是翱儿派人去做的,我查过,翱儿的亲信及手下一个都没少。” 段崮尚道:“你就自欺欺人吧!” 李博紧锁着眉头道:“你今天为什么一定要说这些,是不是……。” “没有的事!”知道李博要说的什么,段崮尚打断了他的话语道:“嫂夫人和你夫妻多年,她的xìng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碍于面子的事情,她怎么会往外讲呢。只是我就不明白了,嫂夫人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为什么就不为她考虑一下呢!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没有她打理你们李家的里里外外,能这么快就恢复镇国公府的元气吗?嗨……外人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还不清楚?连续三十年没有了封地,为了养活府卫,你们家的老底都快干了吧!哼!若不是十八年前你们再次得到了封地……你只怕已经上折子请辞,而李家也将失去传习了一百多年的国公之位了吧!别告诉我你没动过那个心思!” 李博一惊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是连你嫂子都没有讲过的!” 段崮尚冷笑道:“看来我父亲和其他世伯们猜的没错,你真的想过要这么做了!” “哎!”李博道:“既然被你套出了心里话,那我也就不瞒贤弟了。我们李家连续三次封地比武都敬陪末座,只靠着老家的那点收成实在不足以养活两万的府卫,饭都吃不饱就更别提配置军械了。为封地努力了一辈子的家父在临终前对我交代,若是再得不到封地干脆就将国公的爵位辞掉当一个普通贵族算了。幸好老天保佑,十八年前终于从新得回了封地。” 段崮尚略带嘲讽地说道:“老天保佑?看来外人叫你和伯父父子是一对老实人,是一点也没错,大家都看出来的事情,你们却搞不清楚其中的利害。我们十一家历次比武都有默契,凡是上一次没有封地的,通常在下一次比武中都会轻松取胜,以便得到封地,不至于元气大伤。可是为什么偏偏你们家每次的对手都会是个王爷呢?而且还是封地最大、实力最强的东王和北王!五王他们就是看透了你们李家有些厌倦了这种生活,而你们李家偏偏又得罪了先皇,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设局算计你们李家,准备逼迫李家上书请辞,从而削弱我们十一家的实力。眼看着他们的yīn谋就要得逞了,没想到先皇和令尊却先后谢世了,而我们力保的皇子也击败了五王看好的皇子继任了皇位。但是看了你的表现后,我们几家还是很不放心的。” “幸好嫂夫人撑出了局面,不但以铁血手段整顿你们家的府卫,使五王感觉到不一定能在比赛中直接将李家击败,为了避免自己流落街头或被砍了脑袋,五王谁也不愿意出面阻击李家;更重要的是,嫂夫人还说动了皇后娘娘为李家出面求情。这才使得镇国公府在三十年之后从新得到一块封地!也幸好如此,不然若你们李家退出后,比武封地也必然会从十块减少成九块,长此下去实力本就比我们强一些的五王一定会彻底的骑到我们十一家的头上,到了那时候!李兄……我们就是想当个普通贵族都当不成了!” 李博不以为然的道:“那里有那么严重。若是没有府卫消耗钱粮,凭我们几家的爵位rì子应该过的很逍遥的。” “哎!”未曾开言,段崮尚是先叹气道:“我的老实哥哥哎!你也不想想,大唐立国两百年,封地比武也打了两百年,这中间有多少位王爷成为一文不名的乞丐,更有两位王爷人头落地!我们与五王之间可以说是结下了深仇了,一旦我们失势那就是一场杀戮。” 李博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不会这么严重吧!五王的王位又不像我们一样是父子相传,继任者最多和前一任王爷的侄子,有时更是除了同是皇室血脉外毫无其他联系,那里来的那么大的仇恨?” ‘为什么同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口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段崮尚在心中做了如此感慨后是连连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相比之下嫂夫人则比你看的透彻,如果不然,她怎么会怀着身孕还要去替你去整顿府卫?哎……而李兄你呢!若非是你一心想着退出纷争后,带着你那位姓张小妾去啸傲山林,嫂夫人又何至于累的早产,还使得我那可怜的侄儿得了疯癫之症!” 李博心里是说不出的酸甜苦辣咸,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夫人柳氏为镇国公府做了什么样的牺牲,但被一个比自己小上很多的人指着鼻子这么指责,面子上很是过不去的怒道:“我们李家的事用不着你管,翱儿已经是世子了,当初你们也是认可了的,难道你们还要出尔反尔不成!” 段崮尚两眼一瞪道:“啊呸!我还明告诉你了,当初你提出让李翱当世子那会,我们十家压根就没准备同意,是嫂夫人知道了以后挨家登门拜访,不但申明大意的说祖宗家法不能违背,还替你那姓张小妾生的儿子说话,说他是可造之才!哼……嫂夫人不但是你们李家一家的恩人,同时也是我们其他十家国公的恩人!她的面子我们是不能不给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会那么痛快的就同意李翱当世子!” 李博哑然道:“我……我怎么没听说过!” “哼!你除了待在书房里摆弄你的那些破书,就是和你那小妾……嘿!”车队已经走远了,无所估计的段崮尚放大了嗓门道:“以前倒也罢了,嫂夫人不愿意让你为难,总是为你着想,我们也就认了!可是竟然有人敢动她的儿子!今天我代表我们十家国公郑重的jǐng告你,还有你那个侧室所出的世子!若是我那侄儿李良有个好歹……嘿!管他是谁……我们十家都和他没完!” 说完一鞭子抽下去,跨下的马犀利的鸣叫了一声后沿着驿道追赶车队而去。 马蹄下升起的尘埃将李博环绕其中,灰头灰脸的李博带着几分愧疚、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自己开脱,他自言自语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若良儿他没有患病,这世子的位置自然是要留给他的,可是他……夫人啊!你是什么都好!可是你太聪明了!也太不像一个女人了!在你的面前,我就是一个做什么都不成的孩子!……可她就不同了,她虽然势利、庸俗还有些轻狂,但在她面前我才能体会到男人的尊严!” 在京城的鹤院里一群年轻人坐在院子里闲着无聊晒太阳,他们就是因为参与殴打勾斐王子而被健宗一道圣旨给看押起来的童天奇等人。欧阳无双、英无风他们四个鹤院的老住户,早就被这些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吵的静不下心来研究围棋,每天天一亮跑到李良那里领了牌子跑出去了。 把十八皇子交办的事情处理完了,李良也不能再在家里待了,礼部尚书可是派人传了话来,说一定要让李良亲自去看押‘要犯’。不过这件差事却实实在在的是个美差,为了看押这九个人,不十四皇子管辖下刑部和户部以犯人看管的名义,分别给李良拨了不必核销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和八百两银子;九皇子管辖的工部也给拨付了名为鹤院维修款的银子九百两,十二皇子下属的兵部连名目都没有找,也给弄了八百两银子过来。 有了钱自然好办事了,雁过拔毛的贪污一笔后,剩下的钱就便宜了童天奇他们了。 自从童天奇他们九个人被关进了鹤院后,是好酒喝着、好菜吃着、好茶饮着,李良还给每个人雇佣了个仆人,有人来探望也受任何限制。在这种人xìng化的监狱管理制度下,这几位除了不能外出,小rì子过的跟神仙似的。与其说是看押,还不如说是朝廷出钱把他们几个人当爷给供养了起来。 可就算是这样,这些世家子弟还是叫嚷着这里太难受了。 而他们叫嚷的主要原因是心里太不平衡了。到目前为止除了另一个帮凶岳阔还在堂而皇之的逍遥法外之外,看押他们的牢头竟然是整个打人事件的元凶——李良! 岳阔也就算了,毕竟他真的没有动手打人,只是带了两百羽林军来转了一圈。可李良还如此逍遥也可就太过分了,再怎么说,策划的人是他,威胁着他们几个动手的是他,而给十八皇子鸡蛋的也是他。而结果呢! 唉!同样的一件事情,怎么参与者事后的待遇差距就这么大呢! 最要命的是,童天奇他们的家里人来‘探监’的时候! 见李良如此的照顾他们几个,都激动的对李良连声说:“谢谢噢!” 别人不知道,童天奇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看着李良大模大样的接受家里人的言语感谢和一个劲往怀里放红包,他们恨的牙根嗷嗷叫的痒痒。不过晚饭每人吃出跟钉子……用李良的话说这是给他们磨牙的,此后就老实了很多。 上次收欧阳无双的红包后来基本上又贴补回去了,所以还没什么感觉。而今天就不同了,李良是狠狠的过了把收红包的瘾,算是把当初当小办事员的时候只送红包却没收过红包的遗憾给弥补过来了。不过!哎……李良发现自己的良心上竟然有那么一点点过意不去,咳……为什么老实人连收个红包都会不安啊! 于是他决定再拿出点钱给童天奇他们办点好事。 第 六十 章 () 为了安抚童天奇他们几个,同时也为了自己那颗小小的良心,李良决定拿出百八十两银子来做点什么。 不过要卖人情就要卖个整人情,不然很可能花了钱还得不到应有的效果。所以李良把童天奇他们找了来,也不废话把银子往桌子一放后直截了当的说道:“让哥几个在这里‘受罪’实在过意不去,这些钱你们拿去用着,需要什么就派小厮去买就是了。” 童天奇眼睛一亮道:“李大哥,不买东西做其他的行吗?” “当然可以!”李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童天奇很yīn险的笑了笑又一次问道:“真的做什么都行?” 李良瞧出有些古怪,但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强调道:“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可有一条,不能出这个院子。” “没问题!”童天奇乐呵呵的和一群小兄弟们跑了出去在院子的角落里嘀咕了半天,然后叫了两个仆人过来让他们这样……这样。 闲得发慌站在窗口注意院子里动静的李良,从他们鬼祟的举动上隐隐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心道:“搞什么名堂?乖乖……我可别来个终rì打雁却被雁牵了眼啊!”但即便如此,李良也不担心童天奇他们,反正只要他们不出这个院子,还能翻天不成。而且他们这些人的家教都是不错的,品行xìng格也都还好,一群半大不大的公子哥也许就是让那两个人去弄些宫图什么的回来过过眼瘾。 可惜李良虽然说起来也是世家的公子哥出身,但他却是比较另类的那种。因为体弱多病一直过着封闭生活的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些世家子弟不为人知的**生活。就算是像岳阔、童天奇这样家教很严的世家,贴身服侍的丫鬟其实就是以后的偏房妾室,也只有李良(以前的那个)这样不懂男女之事,而且隔一段时间就会把人给打跑的公子哥才没有陪房的丫头。 没过多久那两个被派出去的仆人就回来了,而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李良一看眼睛都直了,晕了!这些家伙该不是把青楼的姑娘给招到这里来了吧?难道他们竟然要在这里……! 这帮小子把这里当什么了?堂堂的礼部下属的办公机构被他们改成jì院了!不行……这个不行!李良倒不是怕影响仕途,和殴打外国使节相比这不过是件小事,可是传国公府被老娘知道了那可不得了。她老人家可是明令禁止自己去逛jì院的!他可不想惹这位为自己cāo碎了心的母亲生气! 好在事情并没有李良想的那么恶劣,童天奇他们还没有明目张胆到哪个地步,也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一人领一个回房间去昏天黑天的场面。 来的这群人是青楼的姑娘没错,不过却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清官歌jì。仆人们搭了把手抬了几张桌子椅子出来,姑娘们也将随身的乐器取了出来,然后就在院子里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还有两个身材不错的在院子的zhōng yāng边歌边舞,一时间平rì冷冷清清的鹤院就热闹的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李良松了口气,改成歌舞厅总比改成jì院好吧。既然人已经找来了,这银子也出了,那就由着他们开心吧,想到这里李良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欣赏了起来,直到傍晚曲终人散。 第二天仍旧如此,到了下午的时候歌姬们自己就来了,一群人听歌看舞好不逍遥。奉命把守在门前的刑部衙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犯人,但是上面试交待过得,所以他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舞虽然看不到,但这歌还是可以跟着听的。 到鹤院里来的这些歌姬舞姬经过一天的接触,和院子里的几位小爷也都熟了很多,在表演之外就和童天奇他们眉来眼去起来了。对此李良倒没有大惊小怪,昨天晚上的时候童天奇已经告诉他了。他们用那些银子包了这些来自京城里,最大也是最有名的青楼万花园的歌姬五个下午。 本来这些钱是不够包这么多天的,也请不了这么多人来的。不过在知道看歌舞的人的身份后,万花园里卖艺不卖身的歌姬们就动了心思了。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里,消息最灵通的就是茶楼酒馆和青楼jì院了。她们自然也听说了有一群少年英雄殴打了勾斐使节,像她们这样的歌姬最好的前途就是能嫁到豪门当个偏房妾室,如果再能生个一男半女这辈子就不用愁了。所以在知道他们的身份后,一个个都抢着要来,若非老鸨极力坚持,只怕连银子都免了。 到了第三天歌也停了舞也不跳了,一对对的青年男女都各找了相对隐秘的地方打情骂俏去了,把个准备继续看歌舞的李良一个人给亮在那里发呆。这算什么事啊!收了钱却不表演了,太没敬业jīng神了。 熟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像柳下惠坐怀不乱的鲁男子也已经成为了传说中的典范了。而李良也绝对不是把他当楷模的纯情少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混账理论是深合他心的。不过……李忠兄弟这一对哼哈二将把李良看的严严实实的,一点机会都不给。 算了!你们不弹不唱,我自己来! 取出夫人所制的玉箫李良是见物思人,好几rì没见媳妇了,怪想的,过来天回家好好抱抱!不知不觉间,一曲《江花月夜》就奏了出来。 这天一大早,人称乌婆子的万花园老鸨不时地从园子里来到门前张望一番。 乌婆子其实并不老,也就四十刚出头,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别有一番风味,不少的达官贵人都想将她收了去。不过这种在很多人看来是一步登天的机会被她用各种理由给拒绝了,而且在她的周旋下不但没有得罪那些被拒绝的人,还得到了更多地关照。从这一点再加上她能凭一己之力撑起万花园这么大的一个场子,就能看得出她有颗八面玲珑的心和能言善道的嘴了。 五辆马车在万花园的门前停了下来,从中间的香车上走下来了一对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早就在门里等候多时的乌婆子,见到客人来了人她立刻迎了出去,一边走就一边张扬的喊道:“哎呦!谢天谢地,白小姐,乌婆子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以雪白的面纱蒙面的女子上前两步道:“乌妈妈太客气了,小女子此番前来要劳烦妈妈了!希望没有给您添麻烦。” 来的这人姓白,自取的芳名为冬雁。白冬雁出生在赵国的贵族之家,其父兄都是赵国的名将,家族显赫。她自幼就喜爱音律,不但弹得一手好琴还能歌善舞,十四岁时就已经名声远扬了。像白冬雁这样家事又好,人又漂亮且有才华的富家千金,本本是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女,在任何人看来她都应当无忧无虑的终其一生。可惜命运多作弄,其父兄在同北方蛮族作战的时候中了敌军的埋伏,白冬雁的父亲在突围中战死,她的两个哥哥一个在断后的时候阵亡,另一个则被赵国君主以临阵退缩的罪名给斩首了,而白家也被抄了家。 虽然看在白家以前的功劳上,赵国的君主并没有下旨将白家的女子充为官jì,但为了给受刺激而病倒的母亲治病,白冬雁开始涉足风尘之地。而凭借着她过人的才艺,很快的就成为青楼里的头牌了,很多王孙公子都成为了白冬雁的仰慕者。为了躲避这些有权势的苍蝇,白冬雁在母亲亡故后带着忠心的家仆四处流浪卖艺为生,而所到之处最欢迎她的就是那些她下榻的青楼了,因为她的每场演出都会给青楼带来丰厚的收入。 “瞧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英小姐大驾光临我这万花园,是老婆子的造化。这位是?”乌婆子看着英小姐旁边的姑娘问道。 用青纱蒙面的姑娘对乌婆子点了点头,白冬雁道:“这是我妹妹。” “原来是白二小姐啊!” 在仆人搬东西的时候,乌婆子引导着姐妹二人往下榻之处而去。在路过一个小院子的时候,白氏姐妹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去聆听院子里传出来的丝竹之声。 婉转悠扬的曲调时断时续显得很是生涩,似乎院中之人是在练习一首新学的乐曲。说实话,院中人的演奏技艺并不高明,曲子的意境表达也不好。但深通音律的白氏姐妹却从中听出,这是一首闻所未闻的曲子,而其中的高明之处已非是用言语所能表达的。 反复听了几遍后,白氏姐妹为曲调所倾倒,但也为演奏者的糟糕技艺感到恼火。白冬雁想都没想就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一个男子将背负的遥琴取了下来放在了白冬雁的面前。 乌婆婆一直没怎么注意到这个人始终低着头跟在白氏姐妹身后的人,但在不经意的看到了他的相貌后,阅人无数的她在不由得到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人的相貌很是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丑陋,而且在那张丑陋的脸上几道刀疤格外的刺眼。从这个身上隐隐的能看到一种隐藏的很深的杀戮之气,而他手中的短剑上更是散发出阵阵的血腥之气,乌婆婆此时已经猜到了他是什么人了。 这个三十多岁的人就是白家的忠仆白无名,不但人无名连他的剑也是无名之剑,可就是这样一个无名之人却名动天下。 白无名的身份很特殊,他现在不但是白冬雁的仆人,而且还是赵国的通缉犯,不过他最早的身份却是是白冬雁父亲的亲卫。 在那场让白家遗恨的战斗中,就是他以一把短剑击杀了上百个意图割取白将军头颅去请赏的蛮族勇士。而后又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背着主人的尸体,步行数百里回到了赵国。而也是因为他的存在,那些想摘取白冬雁这朵鲜花的苍蝇才不敢用强。 曾经有一个二世祖想要强娶白冬雁为妾,但在他强行下聘后准备抢人的时候,刚刚养好了伤的白无名用他的无名之剑割下了那人的鼻子。而且为了不为小姐留下后患,白无名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连夜将那二世祖的全家的头发剃了个jīng光,jǐng告他若是再敢冒犯白冬雁就是砍头。而后白无名数次逃脱了官府的重兵追捕,又把那二世祖重金请来为他报仇的很有名的剑客尽数击杀。 从那时侯起,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除非先杀了白无名,否则就不要想乱动白冬雁的脑筋,而白无名也成了各家豪门教育仆人们的正面教材了。 乌婆婆对着白无名道:“您就是白大侠吧!” “我是个仆人!不是什么大侠!”白无名冷冷的回了一句后,将头低下站在了白冬雁的身后。 拨弄了下琴弦将不准的音挑正后,白冬雁玉指拨动间动人的旋律立刻让人深深的陷了进去。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之上浪花汹涌,一轮残月挂在灰暗的天空中,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在北风呼啸之处白雪纷飞,一只孤雁在风雪中悲鸣着,它盘旋在江边不愿意离去,那里似乎有它的牵挂。 引人入胜的琴音平息之后,就见白冬雁从遥琴之前站了起来,而白二小姐则坐了下去,她也要弹奏一曲。 同样有一条大江出现在聆听这首曲子人的脑海里,但这条江是宁静的,如镜的江水里能看到一轮满月高挂在晴朗的天空中,群星璀璨下温暖的风抚过,大江两岸的百花纷纷绽放——好一副江月夜图。 乌婆婆对音律也是很在行的,但她从来不知道,明明相同的一首曲子在两个人的手中竟然能让人产生不同的感觉。在白冬雁的指间这首曲子是悲壮的、白二小姐的祥和柔美的,这两种不同的感受竟让她错以为她们弹奏的是完全不同的两首曲子。 “好!实在是好!” 白二小姐一曲终了之时,乌婆婆不由得拍手叫好。这倒不是白二小姐比她姐姐弹奏的高明,严格的说她还要略微逊sè一些。但是白冬雁弹的实在是太悲了,让人不忍拍手称快。 乌婆婆道:“没想到白小姐艺绝天下,而白二小姐的琴技也如此高明!老婆子开眼了!我还从来没听过如此动人的曲调。” 这时候刚才在小院里练琴的几个歌女也闻声而出,这几个都是到鹤院里表演的歌女。她们在昨天听了李良吹奏的曲子后觉得太好听了,于是就默记下来后正在练习,不想却听到有人在外面弹奏,于是就一起出来想看看是什么人。不想就见鸨娘如此称赞一个外人,于是其中一个很是不快的说道:“也不见得是她们弹的好,只是曲子好罢了!” 乌婆婆把脸一沉道:“你们越发放肆,是不是觉得攀上高枝了,以为从此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还真让乌婆婆说中了,有几个人真的已经约定好了,等以后一定给她们赎身,所以几个心中有鬼的歌女撇了撇嘴低头不语了。 “让妈妈和诸位姐妹见笑了!”白小姐对歌女们的目光并不在意,让无名将琴收起来后道:“请问妈妈,这曲子是何人所做?” 乌婆婆还真不知道,她也是第一次听手里姑娘弹这首曲子,抬手叫过来一个歌女问道:“谁教你们的曲子?” 被叫出来的这个歌女生平胆小,不敢欺瞒鸨母,就道:“是昨rì听李大人吹奏的,似乎就是他自己写的。” 白冬雁疑惑的问道:“吹奏的?” “是呀!”歌女们七嘴八舌的把玉箫的样子描述了一番,把白冬雁听得是啧啧称奇。 这时白二小姐拉了拉姐姐的衣袖,而对音律几近痴迷的白冬雁立刻就明白了妹妹的意思。她对乌婆婆道:“能不能麻烦妈妈将这位李大人请来,也好让我们姐妹能当面请教。” 这有什么,熟话说的好姐儿爱俏、鸨儿爱钞。只要进了大门,管你是自己送上门的,还是特意请来的,哪个不得甩些银子到老鸨的脸上装阔气。 可就在乌婆婆想应下来的时候,有个歌女多嘴道:“李大人是请不来的……嘻嘻……我听童少爷说,李大人的老婆厉害着呢,根本就不让他到青楼来。” 李良如果听到这话一定要大叫冤枉,也怪他自己嘴贱,在和童天奇聊天的时候把母亲不让他去青楼的事情说了出来。要说这本来没什么的,很多世家都不会让没成亲的孩子去青楼jì院的,不过这话经过了童天奇嘴里再出来就变成了李良怕老婆,连jì院都不敢去。 白氏姐妹相视一笑,在男子为尊的社会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于是姐妹两个就更想去看看这位怕老婆的李大人是个什么样子了。 第 六十一 章 () 事情的起因是李良接到了一张拜贴,里面写的很客气,说是仰慕他的才华要前来拜访一下,落款写着白冬雁三个字。不知道这个要来拜访自己的人是那路神仙,李良自然要问一下了,可惜平rì能当百事通用的李忠兄弟这次是一起摇头说不知道。于是乎李良就走到门前,对着在院子里放风的一干‘囚犯’们喊了一嗓子,却没想到众人一齐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他。 被看的十分尴尬的李良恼火的说道:“看什么看!快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晚饭继续吃钉子!” 众人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这些人是犯人,而李良就是这所奇怪的监狱的牢头。别看平时他们和李良嘻嘻哈哈的,其实从内心里他们还是很佩服李良的。虽然现在名义上是受处罚,被皇上给关了起来,但是人都看出来,这也就是做做样子,估计等风头过了之后,皇上老爷子的奖励立刻就会从天而降的。所以对为他们带来这种机遇的李良,自然是连感激带敬佩了。 见李良生气,几个人凑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的白冬雁的出身来历讲述了一遍。听了他们的述说,李良知道了,白冬雁应该就是这个世界里的文艺界的天皇巨星了,她现在的行为和巡回演出差不多,而从面前这几位提起白冬雁就像是吃了药一样激动,看来这位白小姐不但名声远扬,而且还拥有众多的粉丝。 最后是由童天奇做的总结xìng描述:“白小姐在母亲病故后不原意继续呆在赵国这个伤心之地,便离开了赵国四处寻访名家讨教音律,并收集各地的民间小调。她用了六年的时间走遍了丰国和卫国,在两年前进入我国,算算路程,她应该是快到京城了。哎……李大哥,忽然问白冬雁做什么?” 是人都有虚荣心的,李良把拜贴亮了亮道:“哦!有个叫白冬雁的说是下午要来拜访,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位白小姐。” 半信半疑的把拜贴接过去看了看,谢信突然嗷的叫唤一嗓子,他神情激动的指着拜贴的封面道:“错不了,这种绘有雪雁图拜贴正是白小姐专用的,一定是了!” 就像是清水倒进了滚烫的油锅,院子里立刻就炸窝了。几个小子为了把白冬雁亲笔书写的拜贴据为己,先是口角纷争后来是大打出手。 李良摇了摇头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转身要回屋的时候,李良发现平时面无表情的李忠兄弟这时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眼中是jīng光乱冒。他们两个的表情虽然没太大的变化,但李良还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完全是一幅铁杆粉丝在即将见到偶像前的神sè啊!这倒奇怪了,刚才他们明明说不知道白冬雁是谁,现在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把李忠叫过来一问,原来他们哥俩这个样子倒不是因为白小姐,而是在为有可能见到传说中白家的忠仆白无名而激动呢。为什么说是传说中呢?因为他们哥俩在接受训练的时候,白无名的事迹就被训练他们的人作为楷模不停的往他们脑子灌输,长久下来白无名就成了他们崇拜的偶像了。 本来对这种所谓明星不是很感冒的李良也来了jīng神,这位白无名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能和赵云在长坂坡前七进七出单骑救幼主相媲美,但能做到像他这样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如果有个什么忠孝节义榜的话,应该也是上榜人物了。 鹤院里的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情等待着白冬雁的到来,在众人的期盼中,门前的护卫前来通报外面有两位白小姐求见。 本来都挤在李良屋子里等的一群狼呼啸着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就簇拥着两位面罩薄纱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离的老远李良就听到童天奇、谢信他们大献殷勤的声音。 李良走出房间打量了下来人,面纱之下看不清楚来人的相貌,但从隐现的五官上能让人感觉到这两人一定是美女。美女见的多了的李良,在盯看了两眼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人群后仆人打扮的白无名身上,只可惜这位总是把头垂的很低。 谢信抢着为白冬雁引见道:“白姑娘,这位就是你要见的李良。” 白冬雁一个万福道:“小女子见过李大人!” “不敢当!”李良在拱手还礼的时候注意到,白无名低垂的头抬了一下,在看了自己一眼睛后就又迅速的低了下去。 将白冬雁一行让进了屋子,本来童天奇他们死活也要跟进来,不过白冬雁答应他们一会会演奏几曲,这才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留在院子里。 分宾主落座后,李良看着低头不语的白无名道:“请问白小姐,这为大哥可是白无名。” 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一下,要知道仆人就是仆人,即便是白无名这样名传天下的忠仆,人们在传诵的时候还要特意强调在忠的后面有个仆字。 白无名缓缓的抬起头道:“不错,我就是白家的无名仆人。” 李良站起来道:“天下的人都有名字,而无名大哥偏要说自己没有名字,让在下佩服直至,请坐。” “我不过是个仆人,站这就行了。”说完白无名不屑一顾的把头偏到了一旁,以前也不是没有人为了想收买过他装出一幅礼贤下士的样子,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虽然第一次有人能如此自降身份对他叫一声大哥,但在白无名眼里,李良只是更狡猾一点罢了。 白冬雁见多不怪的说道:“李大人,无名他就是这样,请你莫要见怪。” “既然无名大哥喜欢站着,那就站着好了。”李良热脸蛋贴了个冷屁股,自讨没趣却并不在意,这才是传说中的人物该有的个xìng。不过,你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不给你家小姐面子了。坐回到椅子上后,李良问道:“请问白小姐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外面听墙根的小哥们听了李良的话差点气的冲进去,李良这问题问的太直白了,那话外的意思摆明就是在说,有事说事,没事快走人。 白氏姐妹互相看了一眼后,白冬雁道:“小女子听到一首曲子,听闻是李大人所做,所以前来确认一下。” 李良笑道:“在下从来就不会作什么曲子,小姐想必听错了。要不这样,小姐把听到的曲子演奏一遍,也好让李良听听是什么样的曲子能让名贯天下的白小姐来拜访我这‘无名’之辈。” 白无名听了李良的话是猛然抬头,两道能贯穿人心肺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李良,把李良看的是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也好!”白冬雁起身让白无名将琴取出摆好,然后就开始弹奏起听来的曲子了。 琴音过处,众人是纷纷凝神静听,不听则已,这一听之下,才知道什么叫见面胜似闻名,什么叫盛名之下无虚士。房间外面的那几个今天算是饱了耳福、开了眼界了。但众人都沉迷于白冬雁的琴音中的时候,却有一人在那里东张西望。 这首江花月夜李良不但自己会,就连原版的盗版的由著名的演奏家用洞箫、古琴演奏的带子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而白冬雁的弹奏水平在这里可能是无人能及,但在另一个地方却是一抓一大把,如果她去那里考级别的话,可能也就是八、九级的水平。 李良先是看了看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白二小姐,然后又盯住了白无名研究了半天。 就见始终站在白冬雁身后的白无名,在全神贯注的聆听着琴曲的同时,他的目光也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背影。他的神态很特殊,那是一种在满足了所有的心愿后才有的幸福神态;是一种不需要曾经拥有而只愿天长地久的神态。 曲终之时,房间里的人可以清楚的听到屋子外面在叹息,叹息这么好听的曲子竟然就这么结束了,为什么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 李良敢打赌,在所有的人中,最不想让曲子结束的就是白无名了。因为当白冬雁双手离开遥琴的那一刻,白无名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在胸膛起伏的同时躲开了白冬雁习惯xìng看过来的眼神。这是一种长久以来才能形成的默契,好一对痴男怨女,同情心忽然肆无忌惮的鼓动着李良,让他帮一帮他们。 “不错!”李良拍着巴掌道:“弹得很不错,再多练练就可以赶上我了。” 除了白冬雁外,其他人鼻子都气歪了,有这么借着夸别人来抬高自己的吗! 白冬雁平静的说道:“小女子能有幸聆听李大人奏上一曲吗?” “既然白小姐想听,那在下就献丑了!”李良把玉箫取出,放到唇边却又放了下来道:“在下要吹的曲子名曰梅花三弄,不过这一曲在下却是为无名兄所奏。” 低沉的长音悠然而起,在连续几小节的长音之后,乐曲逐渐欢快了起来,悠扬的曲调将一个幅冬雪寒梅图展现在了众人的脑海里。 江南丝竹之中,笙管笛箫琴筝琵琶,洞箫最具yīn柔的品xìng。金戈铁马自古就同洞箫无缘,适宜洞箫演奏曲调通常都带着几分凄凉悲哀的情怀。不过,李良现在所吹得梅花三弄,却是洞箫曲中少有的几曲以喜悦为主调的。 曲径通幽的小路上一对青年男女携手而来,踏雪寻梅恋人在白雪红梅的世界里无忧无虑的尽情嬉闹,没有世俗的眼光,只有枝头梅花的祝福。 等待虚幻中的青年男女携着一枝绽放正艳的红梅挽手而归的时候,李良放下了玉箫道:“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无名大哥,李良的这一曲如何?” 李良话中的每一个字都重重敲打在白无名的心头,那曲调中的景象是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但是这可能吗?白无名呆呆的望着手持玉箫的李良,就是他将自己心中的秘密给点了出来。 李良知道白无名现在想的是什么,不过也可能他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而是空荡荡的一片。他走到白无名身边低声道:“你要相信自己,除了你……没有人能给白冬雁想要的幸福,至于她的心愿吗……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达成的,慢慢来吧。” 李良的话让不但把即使面对成群的蛮族士兵也不会胆怯的白无名给吓住了,也将白冬雁给吓住了。 好半天后白冬雁才从震惊中挣脱了出来道:“我有什么心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良笑道:“从你弹的曲子里听出来的!” “不可能!”白冬雁道:“我弹的是你的曲子,怎么会能中听出我的心意?” 切……听不出来才怪呢,一首好好的江花月夜被你弹的快成了大浪淘沙了,再结合她的出身经历,心里没事才怪呢。 李良道:“曲子是在下的曲子,但到了白姑娘手里却变了味道,虽然同样悠扬动听,但其中的恨与怨在下还是听的出来的。如果在下想的不错的话,白姑娘你恨赵国杀了你的哥哥,但更恨蛮族杀了你的父兄。虽然在下不知道白姑娘是准备报仇,但请听我一句劝……国恨家仇不是不需要报,但要量力而行。但白姑娘的父兄在天之灵,一定不愿意看到为了复仇而断送白姑娘的一生吧!” 说完白通雁后李良又对白无名道:“无名兄,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白姑娘一个机会,相信我!你们会很幸福的!” 白无名颤声道:“我可以吗?” 李良道:“这你要问白姑娘!” 对着心爱姑娘的背影,白无名轻声的问道:“我可以吗?” 慢慢的转过身,白冬雁的面纱已经被滑落的眼泪弄湿了,她举起拳头锤打着白无名的胸口道:“十年了,我等这句话等了快十年了!你怎么这么狠心!让我等了十年了!” 李良一看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带着李忠兄弟出了门,站在门前对向里面探头探脑的几个小子说道:“看什么看!都各回各屋!” 童天奇他们在李良的yín威下乖乖的走了,都回去安抚因为自己的梦中情人投入他人的怀抱而伤感的心了。 和李良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人,白冬雁的妹妹。她来到李良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怪物。 背对着门正用力支棱着耳朵,想听墙根的李良被看得很是没脾气的道:“二小姐,你想怎么样?” 白二小姐指了只自己又指了指房间,然后对着李良盈盈一拜。 这意思李良懂了,她是在替里面的人谢自己呢。不过看这样子,面前的这个姑娘竟然是个哑巴!这白家二姐妹真是红颜多薄命啊,父兄遭难,姐姐沦落风尘,这妹妹又是个残疾。 李良没有和聋哑人打交道的经验,所以面对着白二小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半天他挠了挠头道:“那个……这个……!对了,我再吹首曲子怎么样?” 白二小姐点了点头,又轻轻的拍手表示很想听。 于是李良就又吹了一曲关山月,把小姑娘听的是如痴如醉。看着她托着下颚坐在那里倾听的样子,李良心里很是高兴。 白无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从他的表情上看,当是应该抱得美人归了。待李良一曲奏了,他上前一躬到地道:“多谢李大人!” 李良笑道:“无名兄太客气。”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李良发现白冬雁的面纱已经取了下来,那真是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尤其和白无名站在一起,绝对是一个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经典例子! 现在的李良要说不后悔那就假话,他心里暗骂自己嘴欠,要是早知道这位白姑娘长的这么好,那就应该……先这样……然后那样……最后……! 白冬雁对李良也是先施礼后才道:“李大人,能闻音知心,实在是小女子的知音。” ‘哎!知音就知音吧!’李良道:“在下也是信口胡说,让白小姐见笑了。” 白冬雁道:“李大人能听出小女子曲中之意,而小女子也能听的出李大人心中所想!” 李良好奇的问道:“敢问白姑娘听出了些什么?” 白冬雁轻笑道:“小女子听出……李大人胸怀天下,但似乎又不愿为天下所累,正在犹豫是要脱身而去,还是投身其中!” 这次轮到李良大惊失sè了! 第 六十二 章 () 还真被白冬雁说中了,李良一直以来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全身心地投身到这个世界里。 李良又拥有着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也比不了的丰富阅历,虽然这些阅历很多都是从书本、电影、电视和网络里得到的。但不可否认,在这个相对落后的世界里很多人即使活上八辈子也不会有他知道的多。相对丰富的阅历使得李良忍不住什么事情都想插上一脚,有才华又有能力却能甘于寂寞的人毕竟是少数。 而另一方面,从掉到河里从王强变成了李良的那一时刻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经常会想自己是不是只是在做梦?也许当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所以他经常提醒自己,你不过是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看客罢了,能有吃有喝还有个漂亮老婆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又何必去管那么多闲事呢。 而白冬雁说李良胸怀天下,却又不愿为天下说累,虽然有些过了,不过倒也算贴切。 “白姑娘说笑了,胸怀天下在下实在不敢当。”被说中心事的李良可不像白冬雁与白无名那样是直肠子,他在震惊之后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差点忘记了,白姑娘是来问曲子的,这样吧,在下这里有些曲谱,都是儿时被关在家里的时候写的,就送于姑娘好了。这些曲子有些可以改成琴曲,但有些还是用洞箫吹奏教为适宜。” 白冬雁见李良差开了话题,也就不便继续再说下去了,而且她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讨教音律,如今能得到曲谱自是十分的高兴。她把曲谱逐个尝试了一遍,发现的确如李良所说,其中几首曲子用琴弹奏虽然好听,但其中的jīng髓却是无法表达出来的。 从这一天开始,白氏姐妹在有空闲的时候就经常到鹤院来探访李良并向他学习洞箫的吹奏。李良也倾囊而授。好为人师似乎是人类的天xìng,而且当一个半美女的师傅那更是乐在其中。之所以说一个半美女,是因为妹妹的面纱始终都没有取下,不过既然是姐妹,姐姐都这么漂亮了,妹妹再差,又能差到那里去呢。 除了教白氏姐妹洞箫,李良还在教童天奇他们下围棋,不过他们没什么求知yù,宁可躲在房间里睡大觉也不愿意坐在那里摆弄石头子。鹤院里的住客中只有四个老住户——四无公子仍就在孜孜不倦为着各自的目的努力学习着。 思勤小太监中间来过几次,他告诉李良。十八皇子虽然被禁足了,但在宫里的地位是一个劲的见长,皇上每天都会过问十八皇子的功课,还经常把郑宪叫到御书房亲自指点。而皇后娘娘最近也对十八皇子格外的中爱,常常赏赐东西给他。 李良听了这个消息十分欣慰,通过闹早朝和打王子这两件事情,皇帝对郑宪越来越重视了,也算是帮着他完成了一桩心愿。 其他三位皇子最近十分的老实,似乎是因为一场风波刚刚过去都没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打理着各自管辖下的政务。十四皇子郑德隔三差五的就会到鹤院来一趟,目的不语而喻是来拉拢李良的。 在将勾斐王子赶出大唐一个多月后,丰、卫、燕三国的使臣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大唐的国都,同时也带来了大批的粮食。原来今年老天爷似乎格外的照顾,该刮风就刮风、该下雨就下雨,使得中原各国都碰上了个丰收之年,粮食的产量比往年多了许多,这也使得丰、卫、燕有能力提前偿还借大唐的钱粮。当然,粮食还了,那么人质也就该放回去了。 连续几rì,先是樊无忧、欧阳无双离开了,而后就是英无风与何无坪也告别了李良。临别之时,李良把自己写的棋谱每人送了他们一本,当然是最基础的那些了,高深的他可舍不得送出去,那些还准备当作传家宝留给自己的子孙呢。 说道子孙,李良的似乎快要当爹了,他在前几rì回家的时候发现老婆大人抱着自家腌制的酸梅不停的吃,而且还有呕吐的现象。在请了大夫过来诊脉后,大夫明确的告诉李良:“恭喜大人,贵夫人有喜了!” 在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李良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要当爸爸了,惊的是夫人还不到二十岁,这绝对算的上早婚早育,万一抓计划生育的发现了罚款是小事,要是不给准生证怎么办,难道孩子生下来就当黑户? 想着想着,李良忽然傻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那?……另一个时空里的封建社会,去那里找管计划生育的啊! 其实李良的症状是一种标准的准爸爸候群症,是在受到很大的惊喜的刺激下的一种不受自我控制的胡思乱想。 看着夫君傻乎乎的样子,冯玉如微笑道:“在嘀咕什么呢?” 李良吐了吐舌头道:“没什么,我再想要是个儿子该取什么名字!” 抚着又想做呕的胸口,冯玉如玩笑道:“还用想,夫君近来不是在外面寻欢作乐吗!如果是个儿子就叫寻欢好了!对了……那个姑娘叫什么……哦……想起来了,姓白!” “那有的事啊!我和白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李良一边大喊冤枉一边狠狠的瞪了下门外的李义,不用问一定是他们哥俩告的密。 “看把你吓的!”见李良如此紧张,冯玉如实在是没有想到的。因为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到外面访花问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便是悍妇也只是不让丈夫少纳几房妻妾,但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指责丈夫。看来当初决定嫁给这个传说中的‘小疯子’,真的给了自己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冯玉如笑的很甜,甜的让李良忍不住凑过去想尝尝夫人的脸颊是不是蜜糖做的。 躲开了李良的‘sāo扰’,冯玉如道:“就是有什么又怎么了,把她讨了来便是了。难道夫君就不想纳几房小妾吗?” 此言一出把李良惊的是心道:“哇噻!党考验我的时刻到了!” 以前在大杂院住的时候,没少看到被媳妇用锅碗瓢盆从家里给砸出来大老爷们,而他们无非就是和漂亮的女同事或女邻居多说了几句话什么的。而在外面有情人的,那结果就更悲惨了。有道是不管在外面怎么偷吃,也绝对不能在老婆面前承认,就算是包了二nǎi无数,但夫人面前还是要装纯情小男生。 李良是急忙发誓诅咒自己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能娶到夫人对他来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如果再娶个小妾那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做人做到这份上,李良实在是有够丢脸的,不过这种闺房内的夫妻私话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而冯玉如也没把李良的话当真。 纯属自己吓自己的李良在自认把老婆大人安抚好了后,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老婆大人刚才的提议似乎很不错,寻欢!嗯……很不错的名字!寻欢……李寻欢! 呓!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李寻欢?!啊!小李探花……江湖兵器排行榜第四位的小李飞刀的主人! 难不成自己的夫人就是江湖中,从来就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的……传说中排在兵器谱第一位的……小李他妈的飞刀!!! 晕倒!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大唐位于南方的多雨少雪之地,不过这几rì里天空中竟然时不时的有雪花飘落。眼看着北风吹雪花飘,再有半个来月就是节了。 寒冷的冬季是老人的大敌,即便是南方相对要温暖很多的冬天。 文老太监的咳嗽声这几rì小了很多,不是因为他的病情好转了,而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咳嗽了。 郑德小心的吹了吹勺子里的药后想要喂到文太监嘴里的时候,文太监抬起了干枯的手道:“殿下……不用了,老奴的大限就要到了。”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郑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历史上为什么时常会出现太监把持朝政的事情,除了制度上的问题外,宫廷内缺乏亲情也是产生这个问题的温床。皇子们从生下来后,母亲的rǔ汁是吃不到的,而且可能终生不会被父亲抱一下。而将他们抱大的是太监、宫女,所以他们会把太监当成自己最亲信的人。明朝历史上,客氏和魏忠贤权倾天下就是最具代表xìng的例子。郑德也是这样,在他出世后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而健宗也没有过问过他的生活,文太监在某重意义上就是他的父母。 “咳……殿下!”文太监艰难的扶着床帮坐了起来,他用里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房间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场后,他说道:“殿下,去把门关上,我有话要交代你。” 郑德关上房门后回到床前坐下,就听文太监道:“殿下!老奴要走了!这一走就是天人永隔了!有些事情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郑德点头道:“你说,我听着呢!” “殿下是殿下!可殿下又不是殿下!”文太监十分得意的说道:“而老奴还是老奴!哈哈!” 郑德道:“文公公,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文太监眯缝着眼盯着郑德看了许久后道:“殿下您殿下没错!但却不是大唐的殿下,而是我大新朝廷的殿下!您的父亲不是逆贼郑氏的伪帝健宗,而是我大新第三十二代皇帝陛下仪帝。” 文太监的话把郑德吓的是魂飞魄散,他踉跄着跑到门前打看没往外望了望,见没有人后再次将门关上又插上了门闩才对文太监道:“文公公,你胡说些什么?前朝在两百年灭亡的时候,新朝二十六代皇帝杀妻灭子,同时诛杀了所有的皇族,新朝林氏一脉就此断绝,又那来的三十二代皇帝。” 文公公嘿嘿冷笑了一声道:“殿下你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当年五路诸侯起兵反叛,新朝的二十六代皇帝见无力回天就在都城被攻破之前,让宗室中有能力的人保护着太子从密道逃了出去,而为了不让人发现太子和皇族里的几位强者不见了,就将剩余的皇族都集中到了皇宫之中全部杀了,然后火焚宫廷,给人以大新皇室尽灭的假象。 逃出京城的这群人在这两百年来,想方设法要恢复大新王朝,但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在大约八十年前,林家家主想到了一个借尸还魂的主意,而对象就是五国中实力最强的唐。他们先是选派子弟净身混入宫廷,然后又设法将受过训练的美女送到宫里。 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刺杀在他们眼里的乱臣贼子,而是想让他们所控制的美女怀上林家的骨血,从而使林家的子孙有机会登上皇帝的宝座,用另一中方式来恢复新朝林氏的权势。 不过要成功的执行这个计划,其中的困难实在是太多了。合适的美女不好找,而将这些美女送到宫里的时候必须是处子之身,严格检查使得怀了孕的女子是绝对不可能能混进去的,其实这也不算困难,用个完整的女人就行了。困难的是如何将林家的人混进宫廷使这些女人怀上林家的血脉,而最最困难的是还不能让人察觉她所怀的不是大唐皇室的骨肉。还有一点关键之处,就是这个美女不能和皇上太亲密,不然就是林家的子孙混进宫廷,美女也有了身孕,但又如何才能判定这个孩子到底是那家的。 在这些条件的限制下,林氏始终无法全功,可在四十多年前,林家出生的一对双胞胎为他们带来了希望。他们在总结了多年失败的经验后,先是将弟弟净身进宫,而后等到兄弟两个快成年的时候又送了批美女进宫当了宫女,在又从这些宫女里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后,双胞胎哥哥代替了弟弟潜入了皇宫。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宫女怀孕上了林氏的骨肉,然后又趁健宗酒后在御花园的时候,用了催情之物使健宗酒后失德和宫女发生了关系。 在完成这一切后,林家的人就拜天拜地拜祖先,企求宫女能生个男孩子。而老天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宫女真的生了个男孩子。 而后为了不留任何的后患,净身的弟弟和宫女都相继服毒死于宫内,而哥哥在出宫之后也自毁了容貌,而因为他的功劳,他也被立为了林氏的第三十二代家主。 说道这里文太监笑道:“那个宫女生的皇子就是您,殿下!” 已经听傻了的郑德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摆着手道:“不可能,你说的假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姓郑……我是大唐的皇子!” 文太监看着连连倒退的郑德冷笑道:“你不信也得信,你身上流的林家的血,你和郑唐是不可化解的对头!” 郑德呆呆的望着文太监问道:“你又是谁?” 文太监道:“老奴是大新皇帝座下的文武双卫的后人!” 文武双卫乃是新王朝的林氏的臣子,他们没有官职,但却地位超然,历代都对林氏忠心耿耿切行事心狠手辣为百官所忌。当年五路诸侯攻破新朝都城的时候,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寻找皇帝而是冲到了文武双卫的府中杀了个鸡犬不留,可见文武双卫和各家都有着深仇大恨。 “为了完成这个计划老奴七岁时就进了宫,嘿嘿!”文太监苍白的脸sè出现了一丝回光返照的红润。“大新列祖列宗保佑,让老奴能亲手照顾殿下g rén,但遗憾的是老奴不能辅佐殿下登上大唐的皇位了!不过老奴也知足了,殿下!自从您出世以来,您的父皇就开始为您的以后做准备了,着手收买大唐的官吏,可恨的是,郑氏似乎有所察觉,在十年前找了个借口将一大批官员或杀或降,而那些被杀的官员中,大多都是被我们收买的人。” “而后郑氏又出动了他们的皇族亲卫四处查访追杀您的父皇,无奈之下陛下只得带领其他的人暂时退出了大唐,不过陛下临行前和老奴约定,待您十八岁的时候会再次返回大唐助您登上皇位的!” 说到这里文太监艰难的从胸口取出了半块玉佩道:“殿下!这是信物,待过了年后就是您的生rì了,到那时候一定会有人持着另一半来找您!对了,那个李良能用最好,若是得到他的帮助再加上陛下这些年的准备,您一定能完成林家历代的心愿的!……老奴的话完了……咳……老奴也该走了!” 头一歪,文太监倒了下去,而郑德呆呆的将半块玉佩握在手里。 (!) 第 六十三 章 () 距离新虽然还有十来天,但皇宫大内已经到处都是年节的气氛了。各宫的妃子们选取上好的布料制作新衣,宫女们将库房内的灯笼彩绸取了出来,能用的粉饰一新,不能用的交到造办太监那里换取新的,平rì就一尘不染的家具是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十三公主郑天虹一早就让人把郑宪叫了来,姐弟二人一起来到了御膳房,他们是为将皇后和贤贵妃的小厨房挑选过年所需要食材的。往年郑宪的母亲是没有这个待遇的,而她的小厨房也只能是御膳房送什么就做什么。不过今时不同往rì,如今郑宪的母亲已经从嫔妃升格为仅次于皇后娘娘贤贵妃了,所以也就有了能随意到御膳房选取食材的资格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御膳房不但要为自己准备大量的食材,还要为各位娘娘的小厨房准备原料。不过时令的新鲜蔬菜和瓜果都是按定额每rì送过去,并不需要特别的准备,所需要准备的就是将用各种配方腌制起来蔬菜、肉类进行筛选。在剔除变质的味道不正的后,把它们从地下的冰窖中取出来放到库房里以备使用。 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弓着腰谦卑的陪在一旁,不时地指着库房内成百上千的瓶瓶罐罐说道:“这一排是飞禽,有鸽子、鹌鹑、野鸭、大雁……这边是家禽,鸡、鸭、鱼、鹅、牛、羊、……这边是走兽,野猪、鹿、獐子、黄羊……这是鱼,鲑鱼、鳜鱼、鲈鱼、鲳鱼……这是海里的,带鱼、海参、鱿鱼……都是腌制了三个月以上的,每样还有一到四种口味的,有辣的、酸的、甜的、咸的,每种口味又按味道轻重有所分类。” 郑宪还是第一次到御膳房的库房来,在听了总管太监的介绍后他问道:“怎么都是荤的,没有蔬菜瓜果吗?” “有,有!”太监忙不迭的说到:“蔬菜瓜果都在后面的几间库房里,您把这里的选好了,奴才就领您去看。” 郑天虹吩咐道:“还不先取些蜜饯来让殿下品尝一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四个小太监急忙跑了出去,没一会就端了托盘过来,盘子里几十种各sè蜜饯让人看了就想流口水。挑了几样爱吃的抓在手里,郑宪乐呵呵的对郑天虹道:“姐!你也尝尝,这桃子的和青梅的很好吃的。” 随手捻起一个放在嘴里,慢慢的嚼了几下后,郑天虹点头对御膳房的人道:“嗯!比去年做的好,你们倒是用了不少心思,来人,告诉大总管,就说十八殿下称赞御膳房的人办事得力,每人赏赐五两银子。” 御膳房的人一听,都欣喜若狂跪倒叩头拜谢公主和皇子殿下的赏赐。要知道普通的太监一个月的月前也不过才二三两银子。而御膳房的总管太监虽然担任着御膳房的肥差,并不在乎这五两银子,但能让最受皇上宠爱的十三公主满意,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了。 摆手让他们起来后,郑天虹问郑宪道:“贵妃娘娘有没有特别爱吃的?” 郑宪想了想道:“前几rì送去的小米不错,用它熬出来的粥,贵妃娘娘很是爱喝。对了,还有鲑鱼,也是娘娘最爱吃的。” 笑了笑,郑天虹吩咐道:“卫国送来的头等小米给贤贵妃那里多送点,还有,以后每三天就送尾鲑鱼过去,要是忘记了,仔细你们的皮。” 御膳房的人连道:“公主的吩咐奴才们绝不敢忘了。” 郑天虹在这间库房里选了一百多种腌制的肉,而郑宪也是姐姐选什么他就挑什么。郑天虹笑着对郑宪道:“我看你也不懂这些,该选什么东西,姐姐就给你做主了,怎么样?” 郑宪松了口气道:“太好了,父皇前几rì还教导我,好男儿要以治好国家为己任,这些本来就是你们女人管的东西,我只管吃就好了。” “调皮!”郑天虹拧了下郑宪的小脸道:“这库房里的味道不好,你就去外面等着吧,好了我们一起走,姐姐还要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呢。” 在郑宪乐颠颠的出去后,郑天虹又从每个库房里都选了不少的材料让太监记下,让他们这几rì给皇后和贤贵妃送去。然后又另外列了个单子,吩咐御膳房的人准备上三份,给在宫外居住的三个皇子每人送去一份。做完这些已经快晌午了,出来却不见郑宪的影子,一问才知道,他刚才被皇上派的人给寻去了。 郑宪来到养心殿,叩头后道:“儿臣给父皇请安了。” 健宗道:“听说你去了御膳房为你娘挑选过年的东西了?” 郑宪回道:“回父皇!儿臣是和十三姐一起的去的。” 健宗皱眉道:“没问你和谁一起去的,朕问的是你去了没有?” 郑宪见父亲似乎在生气,忙道:“是!儿臣去了!” “寡人是怎么和你说的?”健宗很是生气地说道:“我大唐男主外,女主内,好男儿要以治好国家为己任。这等家庭琐事乃是女人该管的,你跟着胡闹什么吗?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挨了骂得郑宪虽然也赞同父亲的大男子主义,但小孩子被骂后的逆反心理加上这一段时间健宗一直对他和颜悦sè,使他少了几分对父亲的惧怕,郑宪忍不住辩解道:“父皇,好男儿非一rì可就,需先修身齐家、进而才能治国平天下。儿臣以为,事情虽小,但却是修身齐家之道。” 健宗眼睛一亮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说的好!宪儿,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李大哥说的。”话一出口,郑宪就发觉不对了,忙道:“儿臣失言了,是镇国公之子,李良告诉儿臣的。” 健宗对郑宪的失言不以为意,他现在只对这一句话感兴趣。健宗追问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这些话的?” “这……!”郑宪不敢讲了,这句话是在认识李良没多久的时候,李良开导他的时候讲的,而那时候他自己可是发了不少牢sāo的。郑宪年龄虽小,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就在郑宪想怎么编个瞎话糊弄过去的时候,健宗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之子莫若父吗!健宗把脸一绷道:“速速讲来,你完之后朕会让人去问李良的,若是前言不对后语的话,朕就降旨问他一个教唆皇子之罪。” 郑宪牙一咬道:“回父皇,当rì儿臣因为……因为父皇对儿臣很少过问闷闷不乐,李大……嗯,李良知道后就教导儿臣,万事皆有起因,让儿臣先醒自身,再怪罪他人。他告诉儿臣,先从各种小事做起,从各方面完善自己的品德、增加自己的学识是为修身;同时尊父母、敬兄弟、爱妻子、疼子女,是为齐家;做好这两点后就可以治国、平天下了。他还说不扫小家、焉能扫天下!” “不扫小家、焉能扫天下!”健宗点头道:“很好!那么依你看,李良他自己修身、齐家这两点做的如何?” 郑宪忽然笑了笑道:“李良他自己好吃懒做,能坐的时候绝不会站着,能躺的时候绝不做着。最好笑的是他怕老婆怕的要命,李大嫂……哦是他夫人一瞪眼,他就手足无措了,我常笑他齐家齐成这样也算奇闻了。” 健宗会心的笑道:“这的确是个奇闻,都道平民百姓之家常有男人怕媳妇的,可这富贵之家竟然也有人惧内。哈哈!” 见父亲龙颜大悦,郑宪松了口气。 健宗又道:“既然他自己不修身,而齐家又齐成如此模样,宪儿,你没问他自己为什么不按照这些道理去做呢?” “回父皇!”郑宪道:“儿臣也问过李良,他说道理人人会讲,但能做到的都是胸有大志之人,像他这样,只求有房不愁住、有粮不愁吃、有钱不愁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是不用修什么身的。还说知足者长乐,天塌下来让个子高的人去顶吧!” “好一个三不愁!天下能不愁这三样的又有几人!好一个胸无大志!”健宗道:“宪儿,你认为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是对还是错?” “儿臣认识是对的。”郑宪挺着小胸脯道:“如果没有好的品德,又没有学识,而且连自己的家里人都相处不好的人,又怎么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健宗盯着郑宪看了很久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道:“不够……还不够!这些只能让人成为一个守成的仁君!” 见到父亲在那里自言自语,郑宪不敢打扰,站在一旁等候健宗的下文。 这时外面有人喊道:“九殿下、十二殿下、十四殿下奉旨晋见。” 原来今天健宗不但将郑宪叫了来,同时还将他的三个哥哥也找了来。 兄弟三个进得殿来扣头请安后,健宗吩咐道:“好了,传膳吧!” 突然被召唤到宫里的三个皇子同时松了口气,原来是父亲想儿子了,叫回来一起吃饭啊。尤其是郑德更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文太监临死前的话让他昏昏沉沉的过了好几天,户部和刑部的公务已经好久都没处理了。原以为让自己来是要单独训斥,如今却是为了这样事,让他悬着的心落到了肚子里。 没一会,一队太监宫女手捧着只有在大内才能吃到的佳肴鱼贯而入,在养心殿的侧厅内很快的布下了一道丰盛的宫廷家宴。 因为天冷得缘故,为了不使菜肴冷了,每道汤下的汤盆下都有个燃烧着散发着清香气息木炭的小炭盆,热菜盘子下有个大上一圈的盘子、宫女在放好菜后向下面的盘子里倒入了滚烫的热水。负责尝菜的太监,在大太监的监督下用银筷子逐个把桌子上的菜品尝了一遍,而后又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后,大太监才高声喊道:“皇上用膳喽!” 父子五人在侧厅坐下,用宫女送上来的玉盆洗了手,又用香茗漱了口,这才正式开始就餐。 和皇上一起吃饭没有几个人能吃饱的,又有那个人会放开腮帮子在皇上面前胡吃海塞的,都是象征xìng的吃两口就不敢在动筷子了,就算是皇子也不例外。 郑荥、郑柘、郑德哥仨个在把宫女给自己盘子里的菜叨了两下后就不再吃了,而他们碟子里的菜本来就没多少,基本上等于没吃。倒是郑宪因为跟着天虹公主跑了一上午,虽说吃了些蜜饯,但到了这时候也已经饥肠辘辘了。他可不管那么多,让服侍他的宫女不停的往碗里加菜。 健宗看了看郑宪、又看了看另外三个儿子道:“你们怎么不吃了,看看你们的弟弟,吃的多香!唉……朕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那可是能吃着呢!这年纪大了,牙也松了,肠胃也不好了,也没什么胃口了……你们吃啊!看着你们吃的香,朕也能多吃几口。” 说完后乐呵呵的看着狼吞虎咽的郑宪,不时的说道:“慢点吃,哎……喝口汤,哪个……对就是哪个,哪个好!还有这个,呵呵!给朕也来点。” 旁边的太监也在皇帝指点的时候,机灵的报着菜名。 看着父亲其乐融融的样子,九皇子郑荥也加入了进去,他不让宫女插手而是自己端着盘子站起来,选了几道菜吃几口后指着一个说道:“这个不错……味道好,还很松软,父皇,您尝一下。”说着就从宫女手里接过筷子为健宗夹了过去,然后又往郑宪的碗里也添了一些。 健宗很开怀的笑道:“好!好!荥儿你坐下……有这份心寡人就满意了,让他们来!” 感觉落了下风的十二皇子郑柘不甘示弱的起身道:“父皇,儿臣的师傅从岭南带了些很是稀罕的开胃用的草药,碍着宫里的规矩不能直接给您呈上来,所以前些时候儿臣把草药交给了太医院,听说太医们已经试过了,效果很不错的,这几天想是就会呈过来。” 健宗满意的点头道:“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郑德jīng神恍惚的看着面前这父慈子孝的场景,这曾是他在梦里多次期盼的场景。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距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 他的脑子里闪现出文太监干粑粑的面容,耳朵里回响着那尖细的声音:“你身上流的林家的血,你和郑唐是不可化解的对头!……你的父亲不是逆贼郑氏的伪帝健宗,而是我大新第三十二代皇帝陛下仪帝。” 那刺耳的声音一遍遍的回荡着,撕扯着郑德的神经,几乎到了崩溃边缘的他连健宗问他的话也没有听到。 “十四哥。”郑宪踢了郑德一脚后小声的说道:“父皇问你话呢!” 郑德一激灵,他站了起来道:“父皇,儿臣走神了,请父皇责罚。” 健宗让他坐下道:“谁还没个走神的时候,算了,今天难得……不对……应该说是我们父子五人第一次这样坐在一起吃顿饭。朕再问你一遍,你不小了……也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了,有没有自己心仪的姑娘?” 郑德低头道:“启奏父皇,儿臣没有。” “这样啊!”健宗手指敲打着桌子想了想道:“那寡人给你做主了,明天就让皇后去给你提个亲,年前就定下来,出了正月就把婚事办了。你愿意不愿意?” 郑德没有说话,倒是十二皇子郑柘接嘴道:“十四弟还在害臊呢!呵呵,这是父皇的恩典,还不快谢恩!哎……父皇,您是准备给十四弟说那家的姑娘?” 在郑德磕头谢恩的时候,健宗捋着胡须道:“上官飞云的女儿!” 听了父亲的话,九皇子郑荥和十二皇子郑柘两人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而郑德的头也猛然抬了起来。 郑柘有些结巴的问道:“那个上官飞云?” 郑荥也紧张的看着健宗,生怕父亲点头。可是事情就是这样,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健宗不但点了点头,还好像是怕儿子们没有听清楚一样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大唐的臣子中,除了,海……月……军……团……的元帅……上官飞云外……还有其他的……上官飞云吗!” 第六十四章 () 海月军团同天鹰军团、地虎军团并称为大唐的三大军团,名义上归兵部管辖,但实际上却是大唐皇帝的直属军队。三大军团的主帅和六部尚书平级,可以说是位高权重。尤其是在三大军团内,普通将领的任用、升迁和处罚完全由三位元帅自己做主,至于兵部和吏部那里只用作个备案即可,并不受其钳制。 从数量上讲,三大军团只占据了大唐不到四分之一的兵力。而其他四分之三强则分本被控制在五王、十一家国公和兵部手里。在这四股力量中,兵部控制的士兵数量最多,但实力却是最弱的,因为兵部控制的军队过于分散,而且在几个兵力相对集中的关防要塞附近都恰好有国公或王爷的封地。比兵部略微强一点的就是十一家国公的私兵——府卫了,数量上虽然没有兵部控制的军队数量多,但胜在数量相对集中,而且训练、士气和待遇等方面要强了很多。再来是大唐的五位王爷的私兵——王军了,王军的数量更少,却更集中,而且固定的封地使得五王们有固定的收入,而为了在十年一次的比武中保住荣华富贵,在对军队的投入上力度就更大,而战斗力也就更强一些。 如果用一副地图将三股势力所控制的军力都标出来的话,你会惊奇的发现,兵部、国公、五王的军队相互交织在一起,互为犄角又相互牵制。在地图上随意点到一个地方,都会发现附近至少会有两股势力的旗帜存在,想要找一个地方有任何一股势力一枝独秀的场面的实在太难了。 可以说,兵部、国公和五王这三股势力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而能打破这种平衡的则非三大军团莫属了。 作为为了防止有人拥兵自重威胁皇权而存在的三大军团,从主帅到普通一兵对大唐皇帝的忠诚都是毋庸置疑的。除了大唐皇帝的旨意,他们是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调遣的。而其作战能力之强也是无人敢小窥的。从某种意义上讲,除非是五王和十一家国公联手,否则在大唐境内是不可能有三大军团的对手的,而这个某种意义的关键之处就是海月军团。 大唐被两条大江分割成三部分,而两江之间又有运河连接,可以说是水运畅通。海月军团作为唯一的一支水军,平rì就驻扎在两江的入海口。除了担负着守护海岸线的任务外,重点就是控制着两江和运河的安全。兵力虽然是三大军团中最少的,但大部分国公和王爷们的封地都在海月军团的jǐng戒范围之内。只要需要,单单一个海月军团就完全有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任意的一位王爷或任意两家国公的势力连根拔起。 所以当听到健宗宣布,海月军团主帅上官飞云的女儿会成为自己的弟妹的时候,九皇子和十二皇子都惊呆了。 上官飞云,三十四岁就成为了海月军团的主帅,除了建国时期战功赫赫的几位开国元勋外三大军团最年轻的元帅了。而他的父亲更是在天鹰军团主帅的位置上坐了将近二十年,虽然已经亡故了,但虎死雄威在,在天鹰军团内,不但许多将领都要给上官飞云几分面子,就连现任的天鹰元帅邢从甫也和他称兄道弟。控制了上官家,就等于得到了海月军团和天鹰军团大部的支持。 如果说以前九皇子和十二皇子因为各自有五王和国公的支持,而对郑德的崛起虽有些防备,但并不是很重视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引以为傲的优势基本上已经丧失殆尽了。况且三大军团历来都是大唐皇帝才能掌握的兵权,如今健宗这样变相的把兵权交给了郑德,从某种意义上讲就等于宣布了郑德会成为大唐皇位的继承人。 为了这个位置苦斗了好几年的郑荥和郑柘兄弟俩,又怎么能不发呆呢! 健宗看着两个刚才还在争先恐后表现孝道的儿子忽然变得如此失魂落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后什么也没说就让太监搀扶着回后殿休息。 偏殿内兄弟四人面对着山珍海味的御宴都没有了胃口,郑宪是吃的太多了,他打了个饱嗝道:“恭喜十四哥了。三位兄长,小弟还有功课要作,就先告辞了。” 小家伙排排屁股溜了,心里满不是滋味的九皇子郑荥很不自然的对着郑德笑了笑道:“十四弟好福气,上官元帅家的千金是有名的美人,且能歌善舞,据说不但持家有方还通晓兵略,能得此贤内助,十四弟好福气啊!……哎,刚刚想起来,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我也先走了。” 一面往外走,郑荥还一面小声自言自语,隐约的能听到:‘好福气……呵……好福气啊!’ 见最大的和最小的都走了,十二皇子郑柘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他可没有郑荥的度量,恶狠狠的看了郑德一眼后是拂袖而去。 端起面前一直在当摆设用的酒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郑德的心神不再恍惚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对自己的重要xìng。文太监自幼种植在他心里的权术种子,已经随着他穿着孝衣冲入金銮大殿的那一刻开始发芽了,享受过两部官员的前呼后拥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甘于寂寞,只求能让父亲慈爱的看自己一眼的皇子了。 一团火在郑德的心里燃烧着,火焰之间升腾着两个字——权力! 是的,权力! 文太监临死前的话,郑德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文太监说过,林氏从八十年前开始制定这个借尸还魂的计划后,就开始遣送子弟混入皇宫,而四十年前双胞胎降生的时候,更是加大了力度。如果文太监的话是真的,那么除了他之外就应该还有其他林家的人混迹在宫里。可是这些年来,除了文太监外,全然不见其他的人对自己有任何的照顾。而所谓的十年前举族出逃等十年后再回来帮助他的约定更是可笑,难道他们就不但信在这十年里健宗突然亡故,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八十年的心血不就全完了吗。还有,宫里的女人怀孕,除了要有侍寝的记录外,太医的诊脉也是很难蒙混过去的一关,专攻妇科的老太医完全可以凭诊脉将受孕的rì子确定到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这其中有太多的疑问了,没有人证、物证,仅凭文太监的几句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郑德相信的。 但是文太监的话却给郑德指引出一个方向,林氏对皇位的渴望让他们可以处心积虑潜伏两百年,为了一个很难成功的计划奋斗了八十年。而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哥哥的两位皇子为了皇位尔虞我诈,斗了这么多年。 他们为的是什么? 不看别的,就看今天‘父皇’宣布要将上官飞云的女儿赐婚给自己后,两位兄长的样子,郑德已经觉得足够说明问题了! 他们煞费苦心,无非就是为了权力! 郑德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文太监的话是真是假了,权力比什么都重要,什么父子亲情,忠孝节义,狗屁!没有了权力就什么都没有了! 将刚刚添满的酒杯再次举起,郑德笑了,他心道:“为了权力!干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温和甘醇的宫廷御酒带着沁人肺腑的芳香在郑德的舌尖、喉咙直到肠胃,画出了一条火辣辣的线路。 从养心殿出来后郑宪走的很慢,他在思考,思考着今天为什么父子兄弟温馨的团聚到了最后竟然如此就收场了。郑宪本身是很聪慧的,不然也不会他以前虽然和郑德一样是个不为人重视的皇子,但母亲的关爱下,使得缺乏父爱的他并不偏激。他所向往的是父亲能慈爱的拍打自己小小的脑袋;哥哥们能没有任何目的的送些玩具给自己;姐姐们能见到玩耍的满脸灰尘的自己的时候,会笑拧着自己的鼻子然后用手巾轻轻的为自己擦拭额头的汗水。可这一切的一切今天离的是那样的近,却又是那样的远。 九皇子郑荥走的很快,他急匆匆地赶到了被免去了吏部尚书职位的胡晡府中。 没有了官职的胡晡见到了外孙来了,很是高兴,但见外孙满脸的沮丧,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立刻将丫鬟仆人都哄了出去后就问发生了什么。 郑荥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完后他叹气道:“外公,看来父皇室下了决心要把皇位传给老十四了。” 听了九皇子郑荥的叙述,胡晡手捋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前些时候,地虎军团的主帅岳庭绑缚独子到午门请罪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个敏感的时期发生的很多事情郑荥是历历在目,但他不知道这两件事情里有什么联系。 胡晡又道:“殿下,兵部尚书何盛的为人你可清楚?” “你是在问老十二的岳父?他的为人和今天的事情有关系吗?”郑荥不明白怎么说着老十八,不但先提了岳庭父子,现在却又扯到了十二弟岳父的身上了。 “当然有关系了!”胡晡从容的说道:“十二殿下管着兵部,而且他的岳父又是兵部尚,加上支持他的国公,按道理说,他的实力应该强过殿下您很多才是。可是实际情况又是什么?十二殿下对兵部的影响力实在是小的可怜,何盛除了对皇上重心耿耿外,并没有对十二殿下有所偏爱。这也是你在五王还有你那在天鹰军团任过副帅的舅舅的支持下,在实力上高出十二殿下几分的原因。” “依老臣……哈……应该是依老夫看来,兵部尚书何盛、天鹰元帅邢从甫、地虎元帅岳庭、海月元帅上官飞云。他们这些只知道带兵打仗的家伙都是一路人。一个个都对皇上忠心的很呢,别人看岳庭绑着儿子到午门是做做样子,但老夫敢断言,当时如果皇上下圣旨要他儿子的命,岳庭会毫不犹豫的亲手砍下他儿子的头献给皇上的。” “如果说何盛是皇上的盾牌、那邢从甫、岳庭就是披荆斩棘的开山斧和可以横扫一切的霸王枪,而那上官飞云呢!他是皇上手中百炼成钢的一把分水宝刀,除了皇上这个握刀的之人能用的了他们四个人外,剩余的其他人根本就左右不了他们这些不知道变通的死脑筋的心思。而皇上的印信和传国玉玺就是刀柄和枪杆,谁能得到者两样东西,谁才可能得到了他们的支持。” 郑荥半信半疑的道:“你的意思是,上官飞云并不会因为女儿嫁给了老十四而支持他?” 胡晡笑道:“不会有错的,殿下就放心好了,到现在为止,皇上还没有下决心到底该立那位皇子当太子呢。不过依,老臣看,还是殿下您的希望最大。而且现在距离皇上下决心的时候不会太远了!” 郑荥很是高兴的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胡晡笑道:“皇上把三大军团中对国公们最有威慑的海月军团放到了台前,就说明皇上对他们支持十二皇子表示不满了。陛下这是在敲山震虎呢!” 摇了摇头,郑荥道:“可是外公,五位王爷同样也很顾忌海月军团的,而且舅舅也被父亲从天鹰军团给调了出来啊!如果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因为海月军团的加入而同时放弃了对我和老十二的支持转为中立的话。别说和掌管兵部的老十二比勒,就连管着刑部的老十八我也比不了,他手里至少还能调动刑部的上千捕快,而我现在是一点兵权都没有啊!” “自从老夫被免职之后,老夫一直在想,皇上为什么要把你那在军中的舅舅调到吏部接替老夫的职务。今rì知道了皇上要把海月军团拿出来用,这才豁然贯通。”胡晡老神在在的说道:“殿下说的没错!皇上要的就是王爷和国公们不再支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您想想,如果您或十二殿下在他们的支持下登上皇位,那么势必会像当年皇上他登基之后扶植国公压制五王一样,对其中一方很关照。而您活十二殿下能做的像陛下那样有尺度吗?” 郑荥很有自知之明的摇头道:“不能!不但我不能,以老十二的心胸,他要是当上了皇帝,一定会对支持过我的王爷们进行报复的。而按我的想法,也一定要设法将十一家国公的特权收回来的,大唐是我郑氏的天下,凭什么每隔十年就会有位王爷就要沦为一文不名的乞丐,而他们不过是暂时得不到封地罢了。就算他们帮着高祖皇帝打下了江山,他们也享了两百年的福了。是该把特权收回来的时候了!” “殿下错了。”胡晡是连连摆手道:“五王和十一家国公是平衡朝局的重要力量,却了那一个,另外一方都会成为祸害的。要么不动,要动就要将这两方同时铲除。” “这怎么可能!”郑荥摇头道:“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拥有联合废帝的权力,虽然从大唐立国以来他们一直没用过这个权力。但是把他们逼急了,是一定会联手废帝的。而在三大军团元帅的帅印上可是刻有高祖皇帝的圣训,如果有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的联名签署的军令,就要无条件执行。你也说了,这些带兵的都是死脑筋,如果他们照着作了,那不就是玉石俱焚吗!” “正是因为单独打一个不行,而一起打也不行,所以才要让双方保持一个平衡的局面!这种平衡的局面又对朝廷和皇上最为有力。” 说到这里胡晡摇头叹息道:“老朽愚钝啊!直道现在才看出其中的奥妙,不然当初也不会极力主张殿下拉拢五王乐。若是能对他们即不近也不远……哎……殿下,是老朽耽误了殿下的大事了啊!老朽有罪啊!” 说到心痛处,胡晡是潸然落泪。 郑荥忙道:“外公这又何必呢,当初是我先对静北王说应该废除国公特权的,和你没关系的。” “殿下不怪老夫辅助不力,老夫……!”胡晡擦了下眼角,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点泪水搽掉后道:“殿下,现在是个难得的机会,您一定要把握住啊!” 郑荥道:“外公说的机会是……?” 胡晡道:“殿下!依老夫的判断,皇上把上官飞云弄了出来,除了威慑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外,最重要的就是……皇上要对外用兵了!” 第 六十五 章 () “什么?父皇要对外开战了?”郑荥听了胡晡的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怪不得他,自从三十年前将勾斐的入侵击败后,大唐已经二十多年没打过仗了,而他这个从来不知道战争是何物的太平皇子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打仗的概念。 胡晡点了点头慎重的说道:“殿下,以老夫的经验来看,凡是我大唐对外用兵,首先会动用的就是地虎军团,而目前地虎军团已经离开了京城;再有,地虎军团过处,沿途会正征用王爷们的王军和国公们的府卫,皇上把王爷和国公们从京城赶回了封地,已经也有让他们整顿兵马的意思,如果老夫没有想错的话,也许就在这几天内,需要在这次用兵中配合作战的王爷和国公们就会接到陛下的密旨。而这正是殿下你的机会!” “请外公明示!” “皇上在对立谁为太子的问题上举棋不定,除了您和十二殿下和五王、国公们站的太近的原因外,就是因为你们在文治方面上不相上下。”说到这里胡晡笑了笑又道:“既然文治上分不出胜负,那皇上就只能从武略上考察您和十二殿下了。所以殿下,您要切记,一旦边关有什么风吹草动,您一定要立即请命带兵出征……切记!” 十二皇子郑柘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家中后立即吩咐人将师傅白侔请了来,一起被叫来的还有张子渊。 张子渊本来是在给镇国公世子李翱当幕僚,不过因为健宗的圣旨李翱跟着父亲回老家接受再教育去了。而郑柘则因为没有了三位世子在旁协助感觉有些打不开场面了,无奈之下就将无所事事的张子渊给找来帮衬,没想到是越用越觉得顺手,现在郑柘已经是把他引为心腹了。 三人坐定,郑柘垂头丧气的说道:“父皇要赐婚给郑德,女方的家长是上官飞云。你们说,有什么对策没有。” 白侔很是震惊的说道:“不可能吧?难道皇上要立十四皇子当太子了么?” “唉!我也是这样想的!”郑柘很是无奈的说道:“不然他为什么把支持我和老九的人撵走的撵走,是降职的降职。” 白侔慌了神了,呆愣了半天后很没有建设xìng的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万万不能让十四皇子娶了上官飞云的女儿!” 张子渊心中冷笑道:“这位白老先生实在是有意思,你说不行就不行了!嘿!就这也敢自称足智多谋?!幸好这两年他回老家养病了,是国公府的三位世子在为十二殿下出出谋划策,不然早就被九皇子给压下去了。” 郑柘道:“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了,过年的时候皇后会亲自出面向上官飞云提亲的。” 白侔在屋子里左三圈右三圈转了转忽然笑道:“这离过年不是还有几天吗!如果在这期间有人向上官飞云提亲,而上官飞云也答应了的话……嘿嘿……到了那时,皇上也不能强行下旨吧!” 郑柘听了是连连点头道:“师傅真是神机妙算啊!这个主意实在是妙!” 实在看不下去的张子渊忍不住说道:“殿下,白师傅!上官飞云位高权重,仓促之间那里有合适的人选去提亲啊。” “怎么没有!”白侔说道:“地虎军团元帅岳庭不但和上官飞云门当户对,而他的儿子岳阔也是少年英俊且勇猛之名在外,只要岳庭向上官飞云提亲,他一定会答应的。” 张子渊道:“可是白师傅,无缘无故岳庭怎么会突然向上官飞云提亲呢!” “事在人为吗!”白侔神采飞扬的说道:“老朽已经想好了,前次我们派人去对付李(翱)世子的弟弟不是没得手吗?这次我们可以设法让李良出面去劝说岳庭,只要说动了岳庭,那么不但搅黄了十四皇子的婚事,李良也会被皇上所恼怒。这就叫一石二鸟!年轻人,多学着点吧!” 郑柘一听是连连拍手道:“师傅高明,那次的事情后来虽然查实了是太监听错了话而说的谣言,但李良毕竟终究是李翱的心腹之患。只要皇上不待见李良,那么也等于为李翱铲除了隐患,这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可以让老十四的美梦成空,还能让李翱对我死心塌地,妙啊!” 张子渊还想多说几句,劝劝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师徒,却没想到就见郑柘一指他道:“张子渊,让李良出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只要你能办好这件事,我一定保举你出仕。” 怎么也没想到这苦差事会落到自己头上,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子渊明白是不能推托的,除非自己不想再攀十二皇子这棵大树了。他只得道:“我尽力而为吧!” 从十二皇子的小院子出来后,张子渊是苦思冥想。这件事情说难不难,岳家和上官家的确是门当户对,如果他们成了亲家那绝对是天作之合的好姻缘,但难就难在如何让岳家去提亲,而且还要把李良给拐了进去。这个白老头真会找麻烦啊!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解决的办法,无奈之下张子渊只得求助于他的舅舅吏部侍郎黄乾。 见到舅舅,张子渊就把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最后问道:“舅父,您说我该怎么办才能把这件事情办好呢?” 黄乾是张大了嘴半天后才蹦出一句话来:“你还是先想想办成之后如何能够保住自己的xìng命,然后再想怎么办成这件事吧!” 张子渊一听立刻明白了,这事不成就算了!可是如果真的办成了的话,那么皇上一定会震怒的,万一要是下旨彻查起来,十二皇子必然会担心皇上顺着自己这根藤,把他这个瓜给摸出来,对自己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惊吓的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的张子渊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看看你的样子!就这还想出人头地呢!我不是交待过你吗,让你多看多听少说话。可你倒好,在李翱哪里说的不够,还跑到了十二皇子哪里显摆!”黄乾连连摇头道:“那个白侔也是,不就是读了两天书,看了些权谋之术就当自己什么都懂了……哎……你们这些只知道读死书的呀!” 张子渊现在知道了什么叫让人给卖了还帮着在旁边数钱了,以前是被李翱当枪使了一次,而这会自己又让十二皇子当弃子给用了。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舅舅的话是对了,这些官场里的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的这点小聪明在他们面前是根本就不够看的。他扑通一下就跪倒在黄乾的面前道:“舅父,看在家母的情分上,您一定要救我啊!” “慌什么!”黄乾把外甥扶起来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这件事未必就是件坏事。” “请舅父指点!” 黄乾道:“十二皇子让你办的事是不能去做的,但不做又彻底得罪了十二皇子,而做了你的命也就没了。所以李良那里你是要去的,但到了那里后你一个字也不要提,只管每天去赖在那里呆着,拖上一天是一天。待十二皇子等的不耐烦了,你就说劝不动李良就行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以后就没办法在十二皇子那里待下去了啊!” 冷笑了一下,黄乾道:“你太嫩了,如今形势已经逐渐明了了,只要十四皇子娶了上官飞云的女儿,这储君就非他莫属了。储君一立,其他的皇子就没有任何的理由继续监管朝政了,十二皇子就成了普通的皇族了。到了那时候还怕他做什么!而现在关键之处就在于,要利用这件事情拉上十四皇子这条线!” 张子渊道:“舅父的意思是,您要去告诉十四皇子,十二殿下要破坏他的婚事?” 黄乾摆手道:“不是我去,是你自己去!我老了,在官场上也混不了几年了,以后就指望着你了,这个在新主面前能立下大功的事情还是你去做吧!” 张子渊推脱了几次后,在黄乾的坚持下答应自己去见十四皇子。 等外甥走了以后,黄乾独自一人坐在厅堂内发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他自言自语道:“看不懂!看不懂!万岁爷究竟是想做什么啊!十二殿下肯定是不行了,那么这未来的太子爷究竟是九殿下还是十二殿下……或者是……不可能啊!……难道说……皇上……!” 自从确认冯玉如有了身孕,李良每天除了到鹤院里转上一圈外其他的时间全呆在家里,反正那群小子就是真的闷的发慌溜出去一二个,也没有人追究的。 让夫人很舒服的坐着,李良在一旁轻轻的吹着洞箫,他这是在做胎教。孕妇多听轻音乐对大人和孩子都有好处,这种地球人都知道的知识在这里李良是头一份了。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地球上好歹有什么录音机、CD、VCD这种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的机器,而在这里只能靠李良自己去吹了。 孕妇本身就容易发困,再加上旁边还有个给吹催眠曲的丈夫,冯玉如很不给李良面子的轻轻的打着哈哈。不是李良吹的不好听,但每天都要翻过来掉过去的把四、五只曲子听上几十遍,就是再好的听的曲子也成了催眠曲了。虽然抗议了几次,但一向对她的话奉若圣旨的李良却毫不退让,一定要每天这么做,无奈之下也只能由着他去了。而且一想到晚上李良说梦话的时候经常会说:“嘴好酸啊!儿子啊!老爸坚持不了几天了,你可要快点出来啊!”冯玉如忍不住就会发笑,男人有时候就像孩子一样天真,这种事情有催的吗! 白二小姐默默的坐在冯玉如的身边凝视着这一对有趣的夫妻,她如今已经是李府的常客了。第一次登门还是冯玉如写了帖子请她们姐妹来的。开始的时候是姐妹两个结伴一起来,不过后来白冬雁的洞箫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而且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白二小姐就经常一个人来向李良求教。 吹完了一首曲子,李良活动了一下发酸的两腮却发现夫人已经带着幸福的微笑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为冯玉如盖好了毯子,然后又将对着白二小姐比画说自己出去透透气,问她去不去。看到白二小姐摇头后又比画了一个一定要安静的手势后,就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李良刚出门,就见冯玉如的睫毛动了动,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对歪着头在旁边窃窃发笑的白二小姐道:“老天,耳朵根终于可以清净一会了。” 白二小姐拿起笔写道:“原来姐姐是装睡觉啊!” 冯玉如笑道:“也不算装,刚才真的睡着了,只是现在睡的多了,一会就醒。” 雪白的纸上一串秀丽的字迹写道:“姐姐骗人,你明明是心疼李大哥。” “他那里招人疼了!”冯玉如轻笑道:“快把人烦死了!” 青纱下的白二小姐也笑了笑,她写道:“姐姐要是嫌李大哥烦,那就……。”写到这里她停下了笔。 冯玉如看在眼里,是接着纸上的字说道:“那就……送妹妹你好了,不知道妹妹要不要?” “姐姐坏死了!拿我开玩笑!”白二小姐的手有些抖,秀丽的字迹有些变形。 “我不是在开玩笑。”把白二小姐的手握在掌心里,冯玉如道:“我看的出来,妹妹是喜欢他的,既然如此,你何必继续跟着白姑娘继续浪迹天涯呢,就留下来好了,我们从此就真的成了姐妹了。” 白二小姐轻轻的把手抽了回来在纸上写道:“姐姐不知道,我……。” “见过李大人!”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白二小姐的‘话’。 “无名兄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在院子里做广播体cāo活动身体的李良笑呵呵的说。 对于白无名,李良是很敬重的。听白冬雁讲,她和白无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满身的血迹背负着白将军的尸首,他跪在白夫人的面前道:“主母,主人让无名把他带回来,无名做到了……但主人让无名照顾主母和小姐,无名是做不到了!请主母原谅无名!”说完白无名就晕死了过去。 白冬雁说,当时才十四岁的她被白无名吓坏了! 是的!白冬雁被吓坏了!尤其是当她颤抖着双手为白无名包扎的时候,那流着恶脓的伤口让她从内心里感到阵阵的恐惧! 刚刚惊逢巨变的白冬雁不是恐惧白无名,但又是在恐惧白无名! 她在恐惧这个将父亲带回来的大哥哥不能活下来!连续几天几夜,她都守在白无名的身边,用盐水擦拭着他的伤口。 白冬雁说,可能从哪个时候起,自己就喜欢上了他。而也许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半年多的时间里都躺在床上需要人服侍的白无名也喜欢上了他。但是后来,无论她怎么样的暗示,白无名都只会默默的低着头站在她的身后,但她知道,在自己弹琴的时候,他会抬起头来注视着自己的背影,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听了这样的事情后,李良是真的很敬佩白无名了,这小子实在太厉害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无法站在一起!”而白无名竟然在他心爱的人背后站了十年都不肯往前挪动一步,男人做到这份上也算是极品了! 白无名道:“今天晚上我家小姐在万花院里有表演,所以就让我早点来接二小姐了。” 听了白无名的话,屋子里的白二小姐默默的放下了笔,对着冯玉如抱了个万福然后就跟着白无名走了。 冯玉如望着白二小姐婀娜多姿的背影叹了口气,都说女人是自私的,而她也何尝不又愿意把丈夫和另一个人分享。但是世俗就是这样,有些人觉得一个男人除了正妻外,如果不再讨上几房妾室就是有毛病,恶毒的风言风语比比皆是。 童天奇他们经常带开玩笑的说李良怕老婆,不是男人的那些话,冯玉如是知道的。而为了不让丈夫在朋友面前丢面子,她也劝李良收上几房小妾,如果没有看上眼的可以先将陪嫁过来的丫鬟收到房里来。 可是没想到,李良傻乎乎的笑着说:“管他们说什么,我只要你一个,而你也只能有我一个!这么公平的事情,有什么可笑的!一个男人娶那么多老婆会老的很快的……呵呵……累死那些娶很多老婆的人!至于本人是不是有毛病……看看我老婆的肚子,不就知道了吗!对了老婆……赌场我见识过了……能能开恩让我去逛逛jì院?” 啪……咔喳……稀里哗啦! 在暴风骤雨中……企图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一代情圣倒在了家庭暴力之下! 第 六十六 章 () 转眼间再有一天就是年三十了,眼看着是年关已到大街上是越来越热闹了。李良已经好几天没到鹤院去了,他本来也想每天去看看那帮憋闷的眼睛都绿了的小子们,可是每次一去就听他们挨个诉苦,然后就变着法子的要这要那,把李良逼急了干脆来个惹不起还躲不起,爷不伺候了! 不过在家里李良也清静不了,突然冒出来个叫张子渊的每天天不亮就上门,也不说是来干什么的而且甭管有人招呼还是没人招呼,在客厅里一呆就是一天,弄得李良是不胜其烦。而关于他的来历李良已经打听清楚了,以前是跟着自己的大哥当幕僚,前些时候又和十二皇子打得火热,他到这里无非就是来监视自己的,虽说这种监视的方法有些特别,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个张子渊拿的是李良顶头上司礼部侍郎黄乾的名帖并且每次来都带着一些礼物,李良也就不管他了,爱呆着你就呆着吧。张子渊也挺自觉地,除了偶尔到李良的书房去找两本书看,在其他的方面也没给李良找麻烦。 很久以后李良才知道,张子渊在他这里呆了几天会对将来产生了许多难以想到的影响。不过就算是李良提前知道了,他也会装成什么也不知道任由着张子渊胡来。 后来有一天,来访的十四皇子和张子渊碰了面,然后两个人在李良的客厅里嘀咕了半天,跟着张子渊就不再来了,听说是回老家过年去了。 对于这些事情,李良也没怎么在意,就是可惜少了个天天来送礼的。 天刚亮李良在吩咐好丫鬟为夫人准备有营养的早饭,然后自己就想去鹤院看看,可是刚到门口就碰上了个老熟人。 御前三品护卫邱瑞带着一帮子人刚跳下马就见李良从门里出来,他往门前一站挡住了李良的去路道:“这不是李大人吗!正好,跟我这个带刀的走一趟吧!” 李良笑道:“原来是邱护卫啊!是皇上要见我吧!你稍等!李义,去告诉夫人一声,就说是万岁他老人家今天要请我吃饭,午饭我就不回来吃了。” 李义应声而去,把邱瑞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冷笑道:“美不死你,皇上是让我来捉你到大殿上问罪的,来人将犯官李良拿下。” “慢着!”李良一听就傻了,这是那跟那啊?他忙问道:“问什么罪?” “到了大殿上你就知道了!”邱瑞这次明着就是来报仇的,前番李良仗着皇上的手谕把他给羞辱了一顿,今天听说皇上下旨让人来拿李良,他可是又是求人又是许愿请客才抢下了这个差事的。 大内侍卫如狼似虎的就扑向了李良想把他给困了,李良好汉不吃眼前亏扭头就跑。这时候李忠、李义可不管你什么大内侍卫不侍卫的,兄弟俩联手挡住了大门。 邱瑞大喝道:“大胆李良,还敢拒捕!” “拒你个头!”李良边跑边喊道:“老婆救命啊!” 门前的大内侍卫的锐气被李良这一嗓全给喊没了,他们抓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哭爹的喊娘的叫天王老子的比比皆是,但是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喊的。 李忠和李义功夫还是很不错的,仗着地利硬是把想冲进去的大内侍卫给挡在了门口的台阶下。 “一群废物!”邱瑞暗骂一声就想亲自动手,却听到院子里有人讲道:“邱瑞……你想以下犯上吗!” 那声音一听就是个女人,邱瑞冷哼道:“哪里来的妇道人家在这里胡言乱语!李良他不过是个六品的犯官,而我是奉旨拿人的堂堂三品御前带刀侍卫,哪里来的以下犯上!” 冯玉如同样冷哼了一声道:“小瑞子!你父亲见了我也要叫声姑姑,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姑爷爷的?你不是以下犯上又是什么?” 邱瑞别看年不小了,但在四家之中辈分却是很低的,目前四家的jīng神领袖金司嵘算起来是他曾爷爷那辈的,而冯玉如的父亲则是和金司嵘同辈。在大唐最注重孝道,而这辈份更是乱不得的。不过一般情况下,若是长辈太小而小辈年级很大的话,除了正式场合外通常是不会有人计较的。但是不计较归不计较,一旦被扣上以下犯上的罪名,那是有官的罢官,有钱的罚钱,还会被万人唾骂,这个罪名邱瑞可担待不起。 所以邱瑞一听就傻了眼了,心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李良的老婆是冯家的二小姐,虽然多年不走动了,但论起辈份来可不就是自己的姑nǎinǎi吗!” 同来的大内侍卫中不少都是金、邱、尤、湘四家的小辈,不过他们都还年轻,不知道冯家和四家的恩怨,所以听得古怪,尤家的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后生凑过来低声问已经胡子一大把的邱瑞道:“瑞哥,这是怎么会事?我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亲戚。” 邱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回家问你爷爷去。” 这时候冯玉如又说话了,她道:“小瑞子!这一大早的,你带着四家的小辈上门闹事,却为的是那般?” “回姑nǎinǎi的话!”邱瑞别提有多别扭了,他扬声道:“我是奉旨前来捉拿……那个……捉拿姑爷爷的!”对要抓的人如此客气,他估计是大内侍卫头一个了。 李良底气十足地回到了大门口道:“圣旨呢!” 是啊!圣旨呢!邱瑞犯了难了,这到不是他疏忽忘记带了,一是他奉的口谕,那来的圣旨啊!二是大内侍卫办事,都是大喊一声就了事了,什么时候被人逼着要过圣旨。 见邱瑞这副模样,李良心道:“看来自己没猜错!” 嘿嘿冷笑着,李良站在台阶上对着突然冒出来的便宜侄孙子道:“小瑞子啊!是不是忘带了,怎么这么冒失啊!回去取了圣旨再来吧!”说完转身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把门关了!哎!这事闹得,一点出去的心情都没了,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邱瑞这下急了,他的确实奉了健宗的口谕前来拿人的,可没想到竟然会碰了一鼻子灰,有心往里闯,但却顾忌着李良背后的镇国公和祖先留下的不得同冯家为难的训示。眼看着李良家的大门缓缓地关上,他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了,只得把脚一跺道:“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回去请旨!” 却说健宗今天为什么突然降旨要拿李良呢? 原来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早朝了,明天是年三十,除了一干轮值的官员外,其他人等都要回家过年了,有些祖籍离的近的京官更是等着今天散朝后就快马加鞭往老家赶呢。该办的事情基本上提前几天都办完,办不完的也都安排到了年后,今天的这个早朝无非就是象征xìng的总结一下一年的成就,展望一下将来,君臣互相吹捧一下也就了事了。所以不但文武百官个个喜笑颜开,健宗也龙颜大悦的将十八皇子郑宪也带上了大殿,因为按照习惯,今天诸位皇子要代表他向各位大臣拜早年。至于大年初一的御宴,则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参加。 可没成想,早朝刚刚开始还没等健宗开始总结呢,就有监察御史出班说是有本要奏。 众文武一看人称铁头御史的寇贲出来,都是一阵心惊肉跳。监察御史是dú lì于六部之外的一个没有实权的官职,不过虽然没有实权却最让百官头疼,因为他的职责就是监督百官。而现任监察御史的这个寇贲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别看他平时很少说话,但只他要一讲话那就预示着有人要倒霉了。而看他今天的这个架势,不知道又是那个人这么倒霉,把柄被他给揪了出来。这人也是的,眼看就要过年了,不管你准备参谁,好歹也让人家过个年啊。老天保佑……他要参的人可千万别是自己啊! 在众人的祈祷中,寇贲道:“臣今rì要参礼部六品通事李良!” 如果是以前这大殿里的人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李良是谁的,但随着两个月前殴打勾斐王子的事情,李两的大名现在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大家一听心道:“这个寇铁头还真是谁都敢参啊!那李良不但是镇国公的嫡子,还是现在正受皇上喜爱的十四皇子的好友,听说还是十八殿下的结拜大哥。” 不提众人心中所想,就听寇贲道:“李良乃是朝廷命官,他在奉旨看管戴罪于朝廷的童天奇、谢信等人期间,疏于职守。经查,两月前开始就不时有青楼女子出入鹤院,而童天奇等人更是在李良的纵容下,时常潜出鹤院到青楼酒馆买醉,昨夜更是在青楼与人发生争斗,在将前来制止争斗的差官打伤后潜逃。请陛下惩治!” 健宗听了是大怒,把为李良求情的郑宪和郑德训斥了一顿后,当即传口谕让人将李良还有童天奇等人拿来问话。可没想到,在童天奇一干人被带到后又等了好大一会后,才见邱瑞一路小跑的来到大殿上回道:“陛下,李良言道臣没有圣旨,拒不随臣前来!” 健宗是怒上加怒道:“来人,拟一道圣旨给邱瑞!” 有了圣旨的邱瑞屁颠屁颠的出去了,不过去的快回来的也快,没多大一会就见他又跑了回来道:“陛下,李良挂冠于家门之前,其家人称其身体不适若是陛下要降罪的话,只要不是死罪,他都在家叩头谢恩了!” 健宗快晕倒了,而百官也蒙了。李良竟然连续抗旨,这人也太胆大了吧! 刚刚挨了训的郑宪抢到玉阶前跪倒道:“父皇,李良原本就有疯癫之症,听闻父皇怪罪发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请父皇不要再……。” “再怎样?”健宗不怒而威道:“是不让寡人再为难他了吗?” 郑宪道:“儿臣不敢,儿臣以为李良虽然有罪,但罪不致死,既然他也服罪了,就请父皇将他削职为民吧!” 旁边的郑德,偷眼看了看高高在上健宗后,又侧目瞧了瞧跪倒在地的郑宪,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他也跪倒在郑宪身边道:“父皇开恩,十八弟所言极是,而且童天奇等人私自外出其责任不在于李良,而是儿臣监管刑部不利,致使鹤院看守松懈,才使得他们能够为所yù为,请父皇在处罚李良之前先治儿臣的御下不严之罪。” 郑宪也道:“父皇,归根到底,起因是在儿臣,请父皇现处罚儿臣吧!” 健宗眼睛一瞪道:“你们倒是兄弟同心啊?” 九皇子郑荥也闻出了一丝不寻常,他上前道:“父皇,儿臣以为两位弟弟说的在理。李良有罪,但罪不至死,既然他服罪了,儿臣也以为将他罢官作为处罚就行了。” 其实从常理上推论的话,最应该为李良求情的应该是十二皇子郑柘。原因就在于,一他是国公们支持的皇子,而李良则是镇国公的嫡子;二来他主管着兵部,童天奇等人的父兄所在的地虎军团在名义上也归兵部管。所以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最先出来求情的,但他前番派了张子渊去说动李良不成,而现在虽然没能破坏掉老十四的婚事,但如果李良倒了霉,也算是完成了一个目标,所以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低着头在旁边窃窃发笑。 殿内的众文武见情况晦暗不明,虽然有三位皇子出面求情,但一个个却不敢多言,生怕殃及池鱼。 健宗冷然道:“我大唐的官是想当就当,不想当就能挂冠就走的吗?既然你们三个出面为他求情,那好,寡人就通融一次,你们三个一起去李良家,把他给寡人叫来,寡人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三位皇子领了旨意一起出了大殿去传唤李良,众人是越发猜不透健宗的心意了,不过众人都感觉到了皇上对这位李良是恩宠有加,前面打人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参与事情的人里就他没一点事。而现在两次抗旨,听皇上话里的意思,只要他能把事情辩解过去也是不会追究的,而现在就看李良是不是会跟着三位殿下一起来了。 磨磨蹭蹭又过了大半天,眼看着rì头升上了中天,御膳房的太监已经有人过来请旨是不是传膳了 就在这时候三位皇子空着手就回来了,郑荥率先说道:“启奏父皇,李良不肯来。” 健宗面无表情的问道:“噢!那么他说他为什么不肯来了吗?” 郑荥退后了一步,把两个差他半个身位的弟弟亮到了前面。郑德只得道:“李良说……说……!”说了半天,也说出个所以然来。 健宗不耐烦地说道:“宪儿,你说,李良说了什么?” “父皇!”郑宪把小脸一仰道:“李良说大的不来,小的来,父皇没有诚意,所以他才不愿意来。” 健宗jīng神一振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寇御史参他是一点道理也没有。”郑宪一五一十的道:“童天奇他们有功还是有罪,父皇您还没下定论,所以在他看来,让他们住到鹤院其实是保护而不是看押,所以监察御史参他的那些罪是不成立的,至于打架的事情,手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自然爱打谁就打谁了。应该处罚他们几个就行了,牵扯不到他的身上。李良建议父皇把他们交给他们的父兄好好管教,说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您要怪就怪他们的父兄和师傅好了,这里面是一点也不关他的事。”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健宗将李良的话重复了一遍后,心情很是复杂的看了看玉阶下的四个儿子,而后道:“好大的架子,连三个皇子都请不动他,来人!摆驾!朕要亲自去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李良!” 李忠兄弟和管家李福两口子这时候急得团团转,别看李忠哥俩敢和大内侍卫开打,但那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被人家欺负,而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还是知道的。四个人围着李良一个劲的说道:“少爷,您不能这样啊,皇上让您去您就去好了,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把您怎么样的,您又何必这样怄气呢!少nǎinǎi,您倒是劝劝少爷啊!” 冯玉如看了看满不在乎的丈夫后说道:“夫君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转了,都出去吧!” 好不容易把四个人撵了出去,一直闭目养神的李良把眼睁开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说道:“烦劳夫人准备一下,皇上要来了!哎……原本打算到宫里混顿饭的,没想到皇上这么小气,竟然要跑到我们家蹭饭!” 第 六十七 章 () 新坑已经开挖<家有灵童>书号146151 啪……啪……啪……。 随着清脆的‘净鞭’声响起,大唐皇帝的仪仗从午门浩浩荡荡的开了出来。就像皇帝在宫里走动时前面会有四个小太监轻轻拍着巴掌,告诉无关人等回避一样,两个孔武有力的武士在队伍的最前端挥舞着一丈多长的皮鞭宣告着皇上出巡了。 一般情况下,若是皇上带着全套的仪仗出巡,至少也要提前两天准备,而今天因为事起仓促,所以健宗只带了部分的仪仗。但就算这样,那场面也已经非常壮观了。数百羽林军在前开道,中间是五百大内侍卫护驾,还有许多宫女太监手持香炉、宫灯等物在车辇左右相陪,再往后是四个皇子和六部尚书以及文武百官,沿途之上更是早有羽林军兵士一路左右站立。 李良家的小院此时前后左右已经布满了兵士,丫鬟奴仆早已吓的是手脚发软了,管家夫妇和李忠兄弟稍微好一点,但也是满头大汗了。眼见着院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四个人这个着急劲就别提了。少爷惹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眼看着皇上都要亲自上门问罪了,可少爷却就跟没事人一样,在那里大模大样的让少nǎinǎi准备午饭呢,而少nǎinǎi也真的下了厨房指挥着已经体若筛糠的厨子在生火做饭呢! 銮驾停在李良家门前后,就听一个太监高喊道:“皇上驾到,李良速来接驾!” 李良在屋内正中高坐着闭目养神,对外面的声音是置若罔闻。 流汗流的都快虚脱了的管家李福哆哆嗦嗦的说道:“少……少爷!快……快去迎接圣驾啊!” “不急!不急!还不到时候呢!”李良笑了笑吩咐道:“福婶!你去催催夫人,就说客人已经到了,让她快一点。李忠,李义,你们去门口等着,若是有人好好的敲门,你们再开门。福管家,你去看看茶煮好了没。” “皇上驾到,李良速来接驾!”这已经是第三声了,却见李家的大门仍是紧闭着,谁也没想到李良竟然给皇上来了这么一手,好大的一个闭门羹啊! 健宗从銮驾内探出头来对太监道:“不要喊了。”说完后又自嘲道:“没看出来人家不欢迎朕吗!” 憋了一肚子委屈的邱瑞这会可抓住机会了,他请命道:“陛下,待臣去将李良拿了来问罪。” 健宗看了看邱瑞道:“邱爱卿忠心可嘉,从即rì起品级升为从二品。” 邱瑞大喜叩头谢恩,旁边的十二皇子郑柘见父皇为了这个原因升了邱瑞的官,也忍不住上前说道:“父皇,李良目无君上,儿臣愿同邱大人一起前去擒拿。” 凝神看了看跃跃yù试的郑柘,健宗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他招了招手将四个儿子全都叫到了车前。健宗问道:“李良如此对待寡人,你们以为该如何处置呢?” 郑柘抢着说道:“儿臣以为其罪已无可赦,当斩!” 九皇子郑荥犹豫了一下,看着父亲的脸sè道:“李良有罪,但请父皇看在镇国公世代对我大唐忠心耿耿的情分上免了死罪,将他罢职为民即可……或是发配边关充军。” 十四皇子郑德道:“儿臣以为两位兄长的建议过了点,儿臣认为李良绝非目无君父的狂傲之辈,所以儿臣恳请父皇将李良交给儿臣处置。” 健宗道:“交给你处置?!……寡人听说你和李良的私交很好,经常都会到他这里来走动走动,莫非你准备徇私不成?” 郑德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以为……以为……。” “不要说了!”健宗袍袖一抖让郑德退下去后问十八皇子道:“宪儿,你认为该如何处置李良呢!” 郑宪鼓足了勇气道:“父皇,儿臣认为李良并没有过失之处,所以儿臣以为父皇不应该对他进行处罚。” 健宗把脸一绷道:“小儿之语,退到一边去!” “父皇!” “退下!” 郑宪还想多说几句,却被健宗再次呵斥。 将四个儿子审视了一遍后,健宗下了车辗让挡在李良家门前的兵士退开后,自己走上了台阶抬手梆梆梆连敲了三下门。 门内的李忠兄弟听到真的有人敲门,对视了一眼后忙将门轻轻的开了条缝后往外一看,兄弟俩是魂飞魄散。健宗他们是不认识的,但健宗身上的皇袍他们却是认得的。二人也顾不上把门全打开了,就在门内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健宗转身对随行的人等道:“你们在这里等,寡人去问问李良到底想做什么?” 说完后健宗就进了李良家,进了门后还让李忠兄弟把门给关上了。 健宗来到正厅门前往内一看,就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坐在里面,初一看会觉得此人相貌普通并不见有什么奇特之处,但若是仔细观察一番就会发觉,这个年轻人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异于常人的光芒。阅人无数的健宗知道,这种光芒是只有见识广博之人才会有的,他暗自点了点头后朗声说道:“寡人来了,李良不出门迎驾,更待何时!” 厅内的李良也朗声道:“陛下为何而来?” 健宗道:“寡人为求贤而来!” 李良道:“此处只有纨绔子弟一名,并无贤士可求!陛下请回吧!” “纨绔子弟也好,贤士也罢!”健宗道:“你先祖与我高祖皇帝名为君臣,但私下却是兄弟相称,而你李良总归是镇国公李家的后人吧,算起来寡人也是你的叔伯长辈。长辈登门,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这才叫十月的债还得快,就在不久前李良两口子还用长辈的名分把邱瑞给挤对走了,而现在健宗也是以此为借口来挤对李良了。 李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道:“既然伯父登门,那么就请进吧!” 健宗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后迈步进到厅堂之内。 李良以晚辈对长辈的礼仪抱拳躬身道:“伯父登门,寒舍是蓬荜生辉,请坐。” 见李良霸着正中的位子不肯挪窝,健宗心道:“好小子,当真实胆大包天啊!寡人登基以来,还没人敢这么接待寡人的,一口一个伯父,全当寡人没看到寡人身上的龙袍啊!” 分宾主落座后李良道:“伯父远道而来,一定是又饥又渴了吧!来人,上茶上饭!” 健宗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看这架势这人竟然把堂堂的一国之君当作来打秋风的人来招待了。不过经李良这一提,健宗倒觉得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随着李良的一声招呼,管家李福奉上了香茗,福婶从后面端着托盘来回了奔波了几趟将饭菜端到了正厅,其他的佣人就算是不会哆嗦着把饭菜扣到皇上的脸上去,也是不能用了。 李良当着健宗的面把所有的菜都吃了一小口,然后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伯父请。” 健宗也不客气了,拿起筷子将菜肴逐个品尝了一遍,有几道菜竟然比宫中的御厨做的还要好上三分。不过虽然可口,但健宗毕竟不是特意来吃饭的,略微进了一些后只吃了个小半饱,健宗就放下了筷子道:“贤侄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李良道:“伯父如何对晚辈,晚辈就如何对伯父!” 健宗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李良笑道:“非是晚辈的胆子大,有句话不知道伯父听说过没有?叫做‘无yù则刚’!晚辈既不奢望登台拜相,也不乞求封妻荫子,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无yù则刚!”健宗愣了一下道:“好一个无yù则刚!好啊!即便是贤侄对朕无所求,难道就不怕朕在震怒之下取了你的xìng命吗?” “别人也许会!但伯父一定不会!”李良针锋相对的说道:“否则伯父就不会亲自登门了!” 健宗看着李良的眼睛,而李良也毫不避让的看着健宗。 健宗道:“你知道寡人来你这里是做什么的吧!” 李良装糊涂道“晚辈不知。” 健宗道:“看来你是在怪朕,怪朕想借着邱瑞给你一个下马威吧!” 李良不知可否的耸了耸肩。 健宗道:“贤侄大才啊!” “伯父过奖了,晚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是一个混口饭吃的闲人罢了!” 健宗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贤侄对中原五国的现状有何看法?” ‘正题终于来了!’李良也不再拐弯抹角了,他道:“中原五国本是一家,自两百年前五路诸侯建国以来,各国都在等待时机准备一统中原。其中以赵国地域最广,人口也不少,且民风彪悍,士卒战斗力最强,本来只需稍加积累就可完成宿愿。但其边疆终年受到蛮族的sāo扰,且每隔二到三十年就必然会受到一次重创,所以本应该最有统一中原希望的赵国却抽不出兵力来进军中原。” “丰、卫、燕三国的情况差不多,境内多山地丘陵,不但可耕种的田地少,而且还多是靠天吃饭的旱地,虽有盐铁之利,但盐铁矿藏却多被贵族所占,致使财富皆聚于贵族之手,国虽富但民穷。而他们三国同样也受到外患侵扰,燕国更是时常受到了北栎同蛮族的夹击,若非占有地利且受到中原其他四国的援助只怕早已灭国了。” “而这四国都存在着贵族兼并土地的情况,使得百姓无田可耕只能依附于贵族成为佃客或干脆卖身为奴。” “至于我大唐吗!”李良笑了笑道:“大唐乃是中原的粮仓,不少地方的稻米都一年两熟,盐铁虽然攻敌不足,自保则有余。而且因为我大唐的贵族子弟成立后必须离家dú lì的制度,使得贵族兼并的土地的情况没有其他四国那么严重。可惜也正是因为这样,民间百姓相对富足,致使民风柔弱。从上到下以知足者常乐的心态,缺乏进取之心。” 健宗问道:“依贤侄之见,五国都没有一统中原的能力了吗?” “不然!”李良道:“中原五国都有机会和能力统一中原的!” “噢!”健宗道:“贤侄讲来!” “还是先说赵国吧!”李良道:“赵国的边患若利用得当的话,非但不是祸、还能成为以战养战的上好练兵之所。赵国骑兵强横,但赵国却多是用来守卫重要城镇实在可惜。若是他们能集结jīng锐,仿效蛮族劫掠一样进入草原水草丰美的所在,对分散游牧的蛮族逐一歼灭。牛羊马匹可以解决粮草不足,妇女……妇女可以充实人口,至于男丁吗……斩尽杀绝以绝后患。若是蛮族聚集来犯就撤回城镇,一面依靠高大的城墙抵御以骑兵为主的蛮族,一面可以伺机出动。只要能本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原则,依靠坚固的城垒,不出十年赵国国境千里之内将不再会有蛮族的立足之地。到那时不但解决了外患,还能扩土千里,而且兵也练得差不多了,就可以以骑兵的优势横扫中原了。” “丰、卫、燕三国也不是绝对没有机会,只要他们其中两国能携手同心,先联手迅速攻占我大唐,取得稳固的粮仓,再选一灾年将另一国瓜分,而后可趁蛮族重创赵国骑兵之时北上。待到灭了赵国之后,两国再决一胜负。中原可定!” “至于我大唐吗!”李良看着健宗的眼睛说道:“大唐虽然因为是产粮之地,民风柔弱,但在两百年来,十年一次的封地之争使得十一家国公和五位王爷是年年练兵,而三大军团也是一刻不敢懈怠,所以民弱兵不弱。我大唐虽然也有外患,但却没有其他中原四国那么厉害,勾斐的sāo扰只是疥癣之疾,只要用兵得当,灭勾斐如同探囊取物。只是若灭了勾斐却会直接对上北栎,所以灭勾斐不如把他们打怕了,就像岳庭元帅于当年在两界关一样,一战打得他们数十年不敢再由所图即可。在稳固了后防之后,有两种方案可选择,一是对丰、卫、燕三国逐个蚕食,想来这两百年来通过将粮食借给他们所得的盐铁已经足够应付战争所需了。平定这三国后,同样待赵国和蛮族交战后再挥军北上。当可在十到二十年的时间里一统中原;二是先北上消灭赵国,在设法消除蛮族的外患后再图谋丰、卫、燕三国,这样做当可在十五到三十年的时间内统一中原。” “这两种方案各有利弊,先取丰、卫、燕三国,必然使赵国jǐng觉,而赵国的军力也是最强大的。一旦赵国有所防备将jīng锐骑兵从北方提前调过来的话,必然是一场恶战。而其利就在于,有了丰、卫、燕三国的盐铁之利加上我大唐的人力物力,可制作大量的弓努用于对付赵国的骑兵。而且那时,我们是以中原四国之力攻打赵国,就算是蛮族也来的话,同样可以逐步推进在平定赵国的同时将蛮族驱逐回草原。” “赵国的骑兵分散在赵国的北方边境之上,先取赵国的话,只要用兵得当,当可在北方骑兵回援的路途上逐个击破,我国兵力损失会小的多,而且得到了赵国的铁骑后,对攻打丰、卫、燕三国是很有帮助的;但这样做的话,蛮族很可能会趁机而入,到时候即便能将蛮族击退,不但赵国将是废墟一片了。而且因为我大唐因为连续同两股骑兵在平原作战,损失一定会很大,若是丰、卫、燕三国趁机发难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健宗听完李良的分析后,闭起眼睛似乎是在沉思。但从他急促的喘息之声和颤抖的身躯上看,他似乎又是在平静激动的心情。过了很久之后他才说道:“贤侄啊!寡人没有白来,你当是我大唐统一中原的栋梁之才。” 李良道:“伯父太过夸奖了,其实以大唐的国力,统一中原并非难事。” “不错!大唐想要统一中原的话,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健宗点了点头道:“根据密录记载,早在建国之初,我高祖皇帝就完全有能力统一中原,但是经过他的测算,如果当年就不计后果强行统一的话,以中原的人口和国力来看,很有可能为外敌所乘,无论是蛮族南下还是北栎东来,我中原子民很可能就要亡国灭种了。所以我高祖皇帝密令郑氏子孙,若要统一中原,必须要达到一个条件,那就是中原五国人口的总和必须要超过蛮族六十倍以上,才能谋划统一,这样即使在统一中原之战中人口死伤了大半,也可有足够人口恢复生产和有足够的兵源来应付外敌。目前单我大唐就有在籍的子民将近三千万,已经是蛮族人口的二十倍还多,加上其他四国的人口,这个条件基本上已经达到了!” 第 六十八 章 () 新书<家有灵童>已经开始上传,书号:146151 四位皇子和六部尚书以及百官在李良家的院外驻足而立,谁也不明白健宗为什么会驾临到这里来。为了赶早朝,不少的官员都没吃早饭就到皇宫去了,这会已经是饥肠辘辘了。眼瞅着皇上进了院子,都盼着他能早点出来,不管对李良是杀是剐,总归只求能快点把这场事情了了,家里人还等着准备过年呢。可等了老半天却不见皇上出来,不但四位皇子焦躁不安的在那里来回溜达,就连官员们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声音虽低,但架不住人多啊,半条巷子里都是一片嗡嗡之声。 外面吵杂声此起彼伏,而屋子内的两个人也没闲着,一老一少在屋子里是嘀嘀咕咕。 李良道:“既然中原的人口数量已经达到了高祖皇帝遗命的要求,而大唐也有足够的国力来完成统一中原的梦想了,那么伯父为何不早下决断开始统一之战呢?依晚辈来看,几年前中原水旱之灾频繁之时,丰、卫、燕三国国中无粮,就是出兵的大好时机。如果那时候发兵的话,灭他们绝不是什么难事。” “哎!”健宗叹气道:“寡人何尝不知道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哎……不寡人想早rì发兵,是……寡人的身体实在是抗不住了。当时御医给朕请脉的时候告诉朕,若是能安心静养的话朕还可以有十余年的秋,但若是过于cāo劳的话,寡人随时随地都可能去见列祖列宗了。在那种情况下,没有选定好合适的继位人之前,朕是不敢出兵的,迫于无奈,寡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从手中溜走。” 李良道:“伯父是在担心后来之人压不住五王和国公们的争斗吧!” “不错!”健宗道:“这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是当年高祖皇帝留下的一条连环计,即相互牵制又共同制约皇帝的权威,还能避免朝廷之中jiān佞把持朝政,我大唐两百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昏君和权臣当道完全是靠着这条连环计。但是我们这些后世子孙也对高祖皇帝的这条连环计怨言很多,很多人都在怪他对子孙们太狠了。这两百年来十多位郑氏的王爷从高高在上的皇族沦为了街头的乞丐,更有几人连xìng命都没了。长久下来,皇室和国公之间就积累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了,皇族之中也早就有了要废除国公权势的论调。” 说到这里健宗指着李良道:“你们家三十年没有封地,其实就是先帝和五王联手准备逐渐削弱国公实力的结果。不过在眼看着计划接近成功的时候,先帝发觉国公们一旦失势,五王就会独大。所以先帝在传位给寡人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持住国公同五王的平衡。说心里话,当时寡人对先皇话是左耳朵进有耳朵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李良好奇的问道:“那又是什么使得伯父改变了心意呢?” 健宗道:“寡人也不瞒你,当时眼看大功告成,五王之中有个别人就开始不思进取骄奢yínyù起来了。有的私自在封地外强占土地jiānyín妇女,有的还意图收买朝中大臣。寡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终于明白了,没有国公们的牵制,王爷们就会成为大唐之隐患,当时寡人就想,是不是把国公和五王的权势一并废除,但经过了长达五年的思虑后,寡人还是绝了这个念头。因为如果将五王和国公一并铲除,大唐至少会出现很长的一段混乱时期,而且即便能很快地平息了混乱。但是没有了五王和国公们的牵制,后来的继位者必然会无所顾忌的为所yù为,用不了几代就会像其他几国一样经常出现动乱。” “那时寡人才明白高祖皇帝的苦心,他高瞻远瞩的定下这样不通情理的规矩,就是要告诉我们这些郑氏的后人,一刻也不能松懈,否则不是成为一文不名的乞丐就是成为他人的刀下之鬼了!” 说到这里健宗忽然很是开心的说道:“在想通了这些后,寡人从心里很感激那个通过皇后将五王为害的证据交给朕的人。贤侄,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李良心道:“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虫子,哪里会知道那个人是谁!” 健宗自顾自的说道:“那个通过皇后把那些证据交给寡人的人,就是你母亲——柳夫人!” “啊!”李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老娘给牵扯了进来。 似乎对李良的反应很满意,健宗笑道:“若非她的及时提醒,寡人险些就要犯下大错!” 李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道:“晚辈从来没听家母提起过此事。” “这一点最让寡人佩服!”健宗道:“不管是谁问起了当年之事,你母亲对外始终都称是求得了皇后的怜悯之心,而后由皇后出面说服了寡人,才使得镇国公度过来难关。其实外人那里知道,当年若非是你娘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将谁见谁捏的镇国公府卫,训练成了一支让五王为之胆怯jīng锐之师,使得五王谁也不敢出面阻击,寡人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啊。你母亲不但救了镇国公,同时也帮着朕度过了难关。” 健宗以一种很怪的眼神看着李良说道:“镇国公三十年后从新拥有了封地之后,将封地治理的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外人都当是你父亲李博的功绩。可寡人清楚得很,你父亲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这完全是你母亲的功劳。可惜啊……你母亲虽然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但终究不是男儿身,否则一定能够封侯拜相的。可惜啊……寡人放眼望去,这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和你母亲一样,即有眼光又有能力的。可惜啊……你母亲养了个好儿子却藏着掖着不肯让他为朝廷效力!” 这是那跟那啊!前两个可惜李良还听得明白,但第三个可惜却是越听越糊涂。 健宗看着李良道:“贤侄啊!从很早的时候起,寡人就开始关注你了!你可知是为什么?” 李良差点给皇上老爷子翻一个大白眼,噢……合着你早就盯上我了! “那是因为寡人不相信……不相信一个如此聪慧的女子所养的儿子竟然会是一个有疯癫之症的傻子!在立你大哥为镇国公世子的时候寡人才想明白,你母亲了不起啊!她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置身于权力的争斗之中,早早的就将你放在了权力圈之外。” 李良心道:‘太阳了!你才是傻子!在这里自以为是瞎联想!’ 健宗信心满满的说道:“寡人也是有儿子的人,能明白她的苦心,不过这做子女却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到父母的用心良苦。贤侄你因为有满腹才华而得不到施展,就不甘寂寞了,但又受到你母亲的影响不愿意置身于人前,所以就躲在宪儿的身后享受着指点江山的乐趣,嘿嘿!可是你没有想到吧……你的一举一动寡人都很清楚,所以寡人就顺水推舟给了宪儿两个差事,目的就是想再看看你的能力。结果吗……朕很满意!” 李良道:“伯父这么关心晚辈,晚辈实在是感到荣幸!”话说得客气,但语气却不客气,其实换作其他人听说皇上在关注自己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来自注重个人**时代的李良一想到有双眼睛总是在背后瞄自己就感到生气。 “贤侄莫要怪朕!”健宗听出了李良话里的不满意,他道:“你适才不是问朕,既然时机已经成熟,为什么不早早的着手统一中原呢!除了刚刚讲的那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寡人手中没有信得过的人才可用!” 李良道:“伯父说笑话了吧!三大军团的主帅个个对大唐都忠心耿耿,据晚辈所知,他们也都能征善战;而六部尚书也都各有所长,您怎么能说是无将可用呢!” 健宗摇了摇头道:“他们守成还是可以的,但若是开疆扩土就略显不足了。而且我大唐多年以来都没有主动出击过,打的基本上都是防御战。在没有合适的带兵人选之前,寡人又如何敢轻易言战呢!寡人既为继位之人犯思量,同时也再为由何人带领大军出征作难。所以从很早以前朕就开始让人留心观察你们这一代,寡人要从你们中间选几个能和新君一起扛起重任的人来。” 李良明知故问的问道:“选出来了吗?” 健宗道:“安定后方的文臣和用于冲锋陷阵的武将,早在两年前寡人就选好了!但是这让人放心的统兵主帅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也许是天佑我大唐,就在近rì这个让寡人一直忧心的人选终于有了眉目了。” 李良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伯父的这个人选不会是晚辈吧?” 健宗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 一句话把飘飘然快升到云端的李良给砸回了人间,他很是郁闷的说道:“伯父能告诉晚辈,这个人是谁吗?” 健宗很是得意说道:“当然可以,这个人就是朕的女儿郑天虹……,” “啊!”李良是瞠目结舌。 “的未来驸马!” “我倒!伯父你说话怎么大喘气啊!”李良拍了拍心口说。倒不是他歧视女xìng,只是这领军打仗女人的确不是很合适,因为一个将领,特别是主帅需要长时间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但是女人则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相对比较容易冲动,而冲动则是为将者的大忌。“那……十三公主未来的驸马爷又是谁呢?” 健宗道:“你认识的,就是岳庭的独子岳阔!” 李良道:“意料之中!”这的确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初李良就想到过岳阔会被招为驸马。 健宗道:“不过在此之前,寡人还要考验一下他,同时也是检验一下朕的眼光。” “伯父是想借着勾斐考验岳阔吗?”李良试探的问道。 “是的!”健宗道:“要想出兵统一中原,必须首先将勾斐打怕了,不然一旦勾斐兴兵来犯,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但是如果主动出击的话,勾斐国内的地形又不利于我军作战。有当年北栎的例子在前,寡人是不敢轻易出兵的,不过好在勾斐国小却心比天高,上次求婚不成,王子还被你给侮辱了一番。嘿……他们现在已经集结了兵力准备攻打两界关,这次他们可是真的发了倾国之兵了!如果这一次能将来犯之敌全歼于两界关,勾斐想要恢复战力至少需要二十年!” 李良道:“伯父圣明,那样我大唐就可以放心的进兵中原了。” 嘴上这么说,但李良心里却不是滋味,合着这里没我什么事,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健宗望着李良叹了口气道:“经过两百年的积累,我大唐已经有能力在统一中原之后抵御外族入侵了。至少寡人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哎……我们在发展,北栎和蛮族也没有停止不前。蛮族限于气候原因,人口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据探子回报,蛮族最强大的部落血狼族的工匠不但找到了一条高品质的铁矿矿脉,同时还将中原的冶炼之法同北栎的炼金之术在加上草原上特有的地火,三样结合起来发明了一种新的锻造方法,致使他们的刀箭如今已经强过了我们很多。” 听到这里李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绝对是一个坏消息。以前蛮族的武器远远落后于中原,但还是凭借着娴熟的骑术和箭术就将装备相对jīng良的中原骑兵打得难以招架了,若是装备再强过中原士卒的话,那就只能靠着城池进行防御了。 “好在这种锻造方法极为困难,雪狼族用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才装备了五千铁骑。”健宗道:“不过就是这五千铁骑已经横扫草原了,目前只有蛮族的王庭和右贤王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但是他们能再坚持两年就已经很不错了。而雪狼族的族长已经对臣服于他的草原各部落许愿,将在十年之内攻打赵国,十五年之内使他们可以放牧于中原大地,目前各部落已经将工匠集中到了雪狼部落。” “十年!”李良喃喃的说道:“十年的时间,只怕大唐还统一不了中原啊!” 健宗站起身道:“这还不是最大的危机!” 李良不由自主地也站了起来问道:“那最大的危机是什么?” 健宗道:“北栎在三年前因为宗教的原因爆发了内乱,寡人本以为这场内乱会持续很长的时间,但是没想到,北栎出了一个叫做萨卡•;德烈奇的年轻贵族,他先是依靠长老院的支持掌握的兵权,而后又将长老院出卖给了教宗,只用了两年就将内乱平息。萨卡•;德烈奇也成为了四百多年来北栎的第一位国王!根据商人们带回来的消息,这个萨卡•;德烈奇是个狂热的宗教信徒,他宣称要在有生之年让他们所信奉的神的光芒照耀到所有的土地上。据说他现在正在进行西征,目的是将西面的异教徒消灭。而西征之后,就将开始针对我中原大地的东征了,预计这次东征将在四到五年内就会出现,而且兵力不会少于一百万。” 李良挠头道:“这么说来,一定在赶在北栎的东征之前平定了丰、卫、燕,集中了四国的国力才能抵挡住北栎的进攻。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是很难做到的。” 健宗点了点头道:“所以寡人来找你了!” 李良差点晕倒过去,这件事的难度也太高了点吧! 健宗道:“按照常规做法,想要统一中原至少也要十五年的时间,但寡人确信,只要贤侄肯出手的话,应该可以在北栎东征之前平定丰、卫、燕,至于南下的蛮族,实在来不及的话,可以先全力支持赵国抗击他们,统一中原的事情留待以后再说。不过,寡人相信贤侄一定能在蛮族南下前统一中原的。” 李良道:“伯父太看得起晚辈了,晚辈还没有这种本事。再说了,如果晚辈真有这个本事,您就不怕以后我会造反自己当皇帝吗!” 健宗道:“别人也许会,但是贤侄你却不会!” “不尽然吧!”李良道:“就算以前不会,但以后也未必不会!” “算算rì子,寡人还能再活上个三五年!”健宗道:“贤侄啊!寡人和你来做一个约定,如果在四年之内你能平定了丰、卫、燕三国,那么寡人就给你……” 健宗趴在李良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话,李良听了后是连连点头,待健宗说完后李良把手一拍道:“好……就这么定了!陛下……为了大唐百姓……为了中原子民……也为了您的知遇之恩……臣李良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再苦再累也只当自己是二百五!” 健宗看着对自己行君臣大礼的李良是连连摇头,这么好的条件,谁都愿意当二百五! 第 六十九 章 () 新书<家有灵童>已经上传四万五千字,有兴趣的可以去捧捧场!谢谢 ---------------------------------------------------------------------- 时间一分一秒的不做任何犹豫的流逝着,从健宗走进李良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了,用钟点表示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当健宗独自一人从李良家出来的时候,那些快饿昏过去的大臣们松了一口气,虽然也奇怪怎么没人出来恭送圣驾,但一想到来的时候同样也没人出迎,也就不再多想了,而此时四个皇子则不约而同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健宗面沉似水的来到车辗前,抬步登车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说道:“刚才是谁提议把李良发配充军的?” 九皇子郑荥道:“是儿臣!” “很好!这个提议不错。”健宗点了点头道:“传眹的旨意,就将李良,还有童天奇他们一并发配到两界关去,让岳庭的儿子去押送,限明rì午时前离京!” 郑宪心里一惊,抢上前道:“父皇……。” “不要再说了!”健宗一挥袖子道:“寡人心意已绝,凡有求情者严惩不贷。时候也不早了,各位爱卿都回去吧。” 说完后一掸龙袍上了车辗,御驾回宫了。 十二皇子郑柘高高兴兴的走了,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已经是很理想了。他准备回去后立刻给李翱写封信,告诉他已经从根本上为他解决的心腹之患了。 各位文武大臣们也走了,不少的人回到家里后也会出于不同的目的和想法给和这件事情有关,但却不在京城的人写上几封信。估计这几天里,信使会满街都是。 十四皇子郑德yīn晴不定盘算着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有利!也许在这个时候去安慰上李良一番,再来个彻夜详谈,就可以将李良收为己用。但是……目前的这几天对郑德来说很关键,现在这所院子周围也许已经布上了大内的眼线,如果贸然进去找李良的话,说不定就会惹恼了父亲,那么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婚事的。 郑德不在乎上官飞云的女儿是否生的貌似天仙、也不在乎她是否能歌善舞,他在乎的是上官飞云手里能够威慑诸王和众国公的海月军团。至于李良,虽然文公公再三交代一定要竭尽所能得拉拢于他,但是文太监临终前所说的事情让郑德很是怀疑,使得他潜意识里抗拒文太监说过一切事情,进而也怀疑起李良是不是真的值得去拉拢。而且一直以来,此人对自己都是一种不冷不热地态度,让人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所以郑德看了看绝尘而去的御驾后,做出了一个对未来影响深远的决定——他也走了! 郑宪站在那里没有动,四个大内侍卫似乎受到了什么暗示,自动的留了下来保护着这个目前正享受着禁足待遇的小皇子。 有人拍了拍郑宪的肩膀道:“十八弟,你不回宫在这里发什么呆啊?” 郑宪回头一看,说话的人却是他的兄长郑荥。他把脸一沉道:“原来是九哥啊,你怎么没走?” 郑荥说道:“我没走是因为,我想见见李良!” “有什么好见的!”郑宪有些不耐烦地说。 郑荥道:“十八弟是在因为李良被发配的事情在生为兄的气吗?” 兄弟俩说话间,李忠从敞开的大门走了出来,看了看外边见门前真的有两位皇子在,不由得暗自佩服主人料事如神。原来在健宗出来后李良就吩咐他一会出去看看,说是如果看到有两位皇子在外面的话,让他把他们请进来。 看到李忠出来,郑宪没有继续搭理兄长,他迎了上去道:“李忠,你家主人怎么样了?” 李忠施礼后说道:“我家主人请两位殿下进去说话。” 郑宪邹眉道:“你是不是传话传错了,是请我们还是就请我一个?” 李忠道:“回殿下,我家主人吩咐的是请两位殿下一起进去的。” 郑荥很是吃惊的问道:“他知道我们在外面?” 李忠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请两位殿下随我来。” 郑荥和郑宪在李忠的引导下来到了客厅,却见两个丫鬟正在摆放饭菜,而李良正坐在桌子前端着一小碗汤喝着呢。 听到有人进来,李良头也没抬的说道:“两位殿下饿坏了吧,快坐下一起吃点。” 小郑宪以前是经常在李良家蹭吃蹭喝的,虽然现在心情不好,但还是直接就坐了下来。而第一次到李良家——准确的说,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李良的九皇子郑荥就没那么随便了。他咳嗽了一声道:“李……李……。”李了半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一时半会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李良才对。 李良抬头一看,心里却是一惊,他原本以为和留下来的会是郑德和郑宪,所以才让李忠到门口去请他们进来,不想郑德没来,来的却是曾在岳阔家远远的看过一眼的九皇子郑荥。他不由得心中暗道:“他来做什么?” 虽然在心里吃惊,但表面上李良并没有带出来,他笑着道:“九殿下请坐。” 郑荥并没有顺势坐下,而是抱拳说道:“李世兄,我是来向你赔罪的。” 李良道:“殿下说笑了。” 郑荥正sè道:“非是玩笑之语,因为在下的缘故,父皇已经下旨将你发配充军了。我本来也是好意……只是没想到父皇会真的这么做!” 郑宪听到这里是冷哼了一声。 李良道:“殿下的好意思,李良是知道的,发配总比掉脑袋好吧!呵呵……其实殿下切勿自责,皇上对于要将我们发配边关的事情早就下了决心的,不然也不会将能说上话的众位国公和地虎军团的将军们都哄出了京城。” 郑荥站起身道:“话虽如此,但总归是我提出来建议,所以望世兄海涵,等父皇的气消了在下一定设法使世兄早rì回京。告辞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李良对着郑荥的背影说道:“殿下有此心,李良感激不尽,你我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郑荥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立刻就又向外走去。 郑宪问道:“什么恩怨?”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抬手敲打了一下郑宪的脑袋,李良指着桌子上的饭菜道:“这些是你嫂子的手艺,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没吃饭呢,特意给你留的,快吃吧。” 郑宪小嘴一噘道:“李大哥还有心思吃饭,你明天就要离开京城被发配到边关去了。” 李良笑道:“没事的,不出半年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大哥我可不希望儿子出世的时候,自己却没在旁边。好了,你快点吃吧,吃完了早点回去,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处于禁足时期呢,万一一会皇上想起来,你就又要挨罚了。” 郑宪见李良如此神闲气定,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后也告辞回皇宫去了。 李良到书房写了封信交给李义,让他回老家去交给母亲,然后又吩咐李忠去给跟着一起‘发配’的童天奇等人的家里送个信,让他们准备些东西能在明天出发的时候带上。 冯玉如一面为李良打点行装一面问道:“皇上给了你什么好处,连年都不等过完,你就要急匆匆往两界关赶。” “好处当让是大大的!”李良很是得意地说道:“只是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夫人放心,绝对值得去拼一把。” 冯玉如把衣服整理好后道:“夫君此去建功立业,为妻的本不当阻拦,但有几句话请夫君牢记。” 李良道:“夫人请讲。” 冯玉如道:“事情能成便成,不成的话也不要强求,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归隐山林。” 李良环抱住夫人已经有些隆起的小腹道:“夫人放心,为了你也为了孩子,我一定早去早归!唉呀!” 冯玉如忙问:“怎么了?” 李良高兴得说道:“儿子在动,他刚刚踢了我一脚。” “瞎说!”冯玉如娇羞道:“才三个月那里会踢的,再说我怎么没感觉到。” 夫妻二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有家人来报说是白无名来了。 李良迎了出去道:“白大哥怎么得空过来。” 白无名看了看李良道:“听闻李大人明rì要被发配到边疆,所以我家小姐让我来看看。不过看李大人的面sè,一点也不像是要被发配的人,倒像是被提拔后要去赴任似的。” 自从和白冬雁挑明了关系后,白无名开朗了很多,话也多了一些,不再像当初一样总是低头不语了。 李良道:“消息传的好快啊!白小姐都知道了,呵呵,有道是吃亏就是占便宜,占便宜就是吃亏,所以发配和升官又有什么不同呢!” 白无名道:“李大人不愧是能被我家小姐引为知音的人,想法真是独特。这是我家小姐让给你送来的。”说着从怀了拿出了张请柬交给了李良。 打开一看,原来白冬雁听说李良被发配往边关,特意备了桌酒席为他饯行,李良犹豫了一下后道:“白兄稍等,我去去就来。” 回到房间里将请柬让夫人看了看,冯玉如笑道:“这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何必又来问我,传出去又该惹人笑话了。” 李良道:“这么说,夫人是同意我去了。” 冯玉如叮嘱道:“早去早回,明天还要赶路呢。” “夫人放心!”李良一面说一面在心里好笑道:“再大度的女人听说丈夫迎别的女人邀请,都会犯嘀咕的。” 带着母亲柳氏后来派过来的两个护卫,李良跟着白无名到了万花园。也幸好李忠兄弟俩都被派了出去,不然就算另外冯玉如同意了,这两兄弟也会拦着不让去的。 来到万花园内白冬雁的临时下榻的居所,白氏姐妹已经备好了酒席,其实业就是几道可口的小菜。宾主入座后白冬雁为李良满了一杯酒道:“我们姐妹原本准备过了年就离开京城去往他地的,本想到时候让李大人送我们的,不料世事多变,李大人却要现行离开了。”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要是往常李良绝对不会喝的这么快,不过今天他的心情实在是好,所以不自觉间就放开了去喝了。放下酒杯李良道:“是吗!白小姐难道还要继续四处流浪吗?何不找一山水秀丽之地和无名兄笑傲山林呢?” 白冬雁道:“家仇未报,如何能够安心归隐呢!” 李良道:“白小姐还是如此执着啊!” 白冬雁又为李良满上了门前杯后才说道:“非是我执着,但父兄之仇不报能实无颜面苟活于世。” 李良道:“白小姐,依在下看来,蛮族年年来犯才是你白家家仇的根源,若非他们他们屡次进犯中原,令尊和令兄又怎么会饮恨沙场。” 白冬雁点了点头道:“李大人说得没错,蛮族才是我白家的大仇。但是李大人,前朝的时候为什么蛮族只是逢到大灾之年才南下劫掠一番,而现在却年年来犯呢?” 李良道:“前朝的时候,蛮族很少进犯中原是因为害怕被报复。而现在蛮族年年南下,其根本就在于中原五国各自为战,赵国以一国之力只能自保而无法反击,若是中原五国能大一统的话,蛮族就不敢那么放肆了!难道白小姐……竟然想统一中原不成?” 白冬雁失声笑道:“李大人太看的起小女子了,我一风尘女子岂敢有这样的奢望。” 李良也笑道:“在下失言了,不过在下很好奇,白小姐是准备如果报家仇的。” 白冬雁道:“我家传有制图之法,这些年来我行遍中原,一是为了能绘制出中原各国的地图;二是为了找些有志于此的人将所绘制的地图赠与他们。以方便他们将来行事!” 李良听了就是一振,一张jīng确的军事地图的重要xìng他是很清楚的,这才叫正瞌睡的时候有人送了枕头过来。他道:“白小姐能否也送给在下一套地图呢?” 白冬雁道:“小女子正有此意。”说完起身去了各包袱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张皮质的地图。 “李大人!”白冬雁道:“你眼光独到,小女子就将些这地图托付于你了。希望你能找一个有此志向又有此能力的人,让这些地图能派上用场。” 李良心道:“不用找了,我自己留着用就行了,嘿嘿,这才叫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伸手就想去接包袱,却被白冬雁伸手拦阻了。 就听白冬雁道:“李大人莫要心急,容小女子把话讲完!” 李良不好意思笑了笑到:“白小姐请讲。” 白冬雁道:“这地图是我十年来的辛苦,所以不能轻易的就送人的。” 李良道:“白小姐放心,你的心思在下知道了,不管以后谁用这地图,在下都会保证他能在统一中原之后挥军北上,永远消除蛮族对中原的隐患。” “李大人真是善解人意啊!”白冬雁这才将包袱交给了李良,不过她又说道:“这里面的十除大唐外的其他四国的地图,大唐的地图小女子刚做了小半,待全部完成后自会设法送来给大人,就像其他俩人一样会得到完整的中原地形图。” 李良奇道:“白小姐还将地图赠与过什么人?” 白冬雁道:“具体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一个是赵国的武将、一个是燕国的大臣。” 李良见白冬雁不想多说这两个人,也就不再追问了,反正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既然是饯行,那么饯行酒是少不了了。白冬雁、白无名、白二小姐相继给李良端了一杯,然后就边吃边聊。不知不觉间,就在谈话的过程中,李良已经喝得有点高了。也不是他的酒量很差,只是这冬天喝酒都是用滚水烫过的,特容易上头。不过李良也没怎么在意,他和白冬雁聊的很开心,加上又得到了一套对他大有帮助的地图,也就忘了节制自己了。到最后他竟然和白无名喝的较起劲来,好在白无名的酒量也不怎么样,两个人凭着冲劲干了一海碗酒后一起趴到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迷迷糊糊之中,李良就觉得有人……。 第 七十 章 () (新书<家有灵童>目前上传五万字,rì更新4000字以上,请还在给本书投票的朋友把票投给新书吧.根据新书的点击和收藏比例来看,每三个人看过新书就会有两个人收藏,说明新书还是有点意思的,去看一看吧!谢谢大家!) 喝得酩酊大醉的李良,迷迷糊糊之中就觉得有人在用汤勺一勺一勺的给自己喂水喝。有过醉酒经历的人都知道,喝高了的人通常都会觉得口渴得要命,李良也不例外,所以他贪婪的喝个不停直道肚子感到很是发胀的时候才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灯光之下一个绝sè佳人坐在李良的身边,李良傻傻的笑道:“老婆,你怎么来了,我这就回家。” 冯玉如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夫君现在已经在家里了。”说着又用一条毛巾为他敷在了额头上。 这时候李良才注意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家中的卧室里。一问才知道,原来李忠跑了大半个京城给童天奇、谢信等人的家中送完信回来已经快二更天了,去给李良复命的时候听所少爷去了青楼是大为不满。要说这个李忠不愧是柳夫人从众多的府卫中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才找出来的人,听说少爷违反了主母的交代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立刻就赶去了万花园将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李良给弄了回来。后来在没人的时候李良问李忠,那天去接他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李忠把眼睛一鼓道:“少爷希望小的发现什么异常?”一句话把李良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李良听了听外面打更人的梆子声,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想到夫人怀着身孕一夜未眠忙起身让冯玉如躺下,自己坐在一旁叮嘱夫人再今后的几个月里一定要多注意身子,边说还边埋怨自己不该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冯玉如也叮咛丈夫出门在外要注意饮食起居。夫妻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嘱咐着直到rì出东海天光大亮。 因为今天是年三十的缘故,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偶尔一两个路人也走得很匆忙,绝大多数的商铺连门都没有开,似乎在积蓄着力量等到了明天大年初一得时候好好的热闹一番。 京城的四门往rì熙熙攘攘的人流同样也不见了,唯有南门外聚集着一群人,让冷清的城门洞显得有几分人气。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童天奇等人的家人,他们是来送行的。不过饶是守门的兵丁见多识广,碰到给发配充军的送行的也不是一会两会了,但今天这个送行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心里直犯嘀咕:“这些人是怎么会事,怎么这么多人都拿着兵器,这到底是准备送行还是想要在这里劫道啊。” 送行的人奇怪,被发配的人和负责押送的人就更奇怪了。平rì押送囚犯赴边的刑部差官改成了清一sè的羽林军押送不说,如果是熟识他们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一队十人的羽林军全是将领没有半个普通士卒不说,还个个都是羽林军中的佼佼者,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未来三大军团的主帅是跑不出这群人的范围的,只是不成想今rì这些军中的青年显贵却沦落成了差解犯人的小捕快了,而且还是这个时候外出公干,所以一个个都铁青着脸,一副很是郁闷得样子。而本应该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的‘犯人们’虽然不至于趾高气扬,但也是个顶个的一副满不在乎的膜样,仿佛他们不是押解的对象而是负责押解的人。 童天奇他们接过家里人带来的家伙的时候也是很吃惊,没听说过犯人还有带着兵器的。不过听说是昨天李良特意让人传的话,说是把称手的武器也给带来,他们也就只管接过就是了。 眼看着快到皇上限定的离京时间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李良才乘着马车姗姗来迟。他打着哈欠从车窗内探出头对这岳阔道:“走了,再不走就要掉脑袋了。”说完就回到车里睡觉去了。 岳阔苦笑着摇了摇头,没见过这样嚣张的犯人。虽然不知道为何在家中对待下人还是很谦和的李良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恶劣,但他还是按照的李良的意思和前来清点犯人的刑部官员象征xìng的做了交接后就下令出发了。 童天气、谢信他们告别了家人后,嘻嘻哈哈的将家人带来的包裹全塞到了李良的车里,手里拿着刀枪棍棒边走边丁丁当当的互相打闹着玩。 和岳阔同为羽林军校尉的孙钰哲已经年近三十了,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眼看着就要过年的时候却被派了这样的一个差事,心中本来就颇为不满。而今又见被押解的犯人如此张扬,全然一点也不照顾他们这些押解人的面子,这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从队伍的后面赶到前面对岳阔道:“岳将军,这些人的行为和他们的身份不匹配吧!” 岳阔也很是头疼,一边是公务一边是从小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小兄弟。他低声道:“孙将军稍安勿躁,他们的家里人还在后面看着呢,就当卖给他们在军中的父兄一个情面,待离的远一些了在下自然会约束他们的。” 孙钰哲道:“你是领队自然你说了算,但是那个坐在车上也太不像话了吧,有坐着自家的马车被发配的吗?岳将军,我知道你和他是好友,也敬佩他敢于领人殴打勾斐王子的胆量,该照顾的时候不同岳将军打招呼,我等自然是会关照他的,但凡事都有个度,不要做的太过火了。” 岳阔点了点头道:“多谢孙将军的提醒,在下自有分寸。” 沿着官道往南行了有十来里路后休息的时候,岳阔来到车前掀起车帘见李良正在伸懒腰,似乎是刚刚睡醒,他上了车对李良道:“李兄,让你家的马车回去吧,太过招摇了,若是你觉得走路太累的话,就骑我的马好了。” 岳阔他们这次出来只带了三匹马,其中两匹还是驮行李用的,剩下的一匹是领队的坐骑。 李良笑道:“怎么能让马车回去呢,我还打算坐着车子一路赶到两界关呢,你就通融一下吧!” 岳阔颇有乃父之风,他对李良一拱手道:“李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现在这种状况你坐车前往两界关是在不妥。我看你这车上东西也不少,这样好了,你可以让车子远远的跟着队伍后面,我的马你随便骑。这总可以了吧!” 李良见岳阔这么说,又从车窗向外看了对车子指指点点地羽林军的人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交给岳阔后说道:“原本想到了驿站的时候再让你们看的,不过既然你们这么沉不住气……好吧,你把这个拿给他们看看吧。” 岳阔接过东西一看,是块黄绫,展开后发现竟然是一道圣旨,上面清楚地写着李良现在的身份是特使,所有随行人员全部归他调遣,沿途之上的所有官员务必全力配合。 看清楚上面的玉玺不是假冒的之后,岳阔笑道:“我就知道!以李兄的家世和才学怎么会就这样给发配边关了。” 李良叹气道:“别在这里拍马屁了,快些赶路吧,越快赶到两界关对你我越有利。” 岳阔跳出马车就羽林军的将领还有童天奇他们叫了来,将圣旨宣读了一遍,这群人才知道,原来这次的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来到京城外的第一间驿站,见到二十匹上好的战马已经备好了鞍在那里等候李良一行人呢。从战马身上的标记来看,这些马全部出自御马园的头等马。武将都是爱马之人,见到如此的好马,这群人是一扫yīn霾个个是喜笑颜开。 而李良更是鸟枪换炮,从家里带出来的普通马车变成了,由两匹从外观和毛sè上看不出任何差别良驹拉着的,集舒适与实用为一体的车辗。不用问,这些东西都是健宗秘密让人准备好放到驿站的。 有了好马和好车,李良他们一行二十余人一路上沿着驿道是快马加鞭,原本步行需要走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路程他们只用了十来天就走完了。其实他们这速度还算不得快,若是那些采用接力方式传递的加急文书,从京城到两界关有个三五天的时间也就到了。 眼看雄关就在眼前,李良松了一口气。那rì健宗明确的告诉李良,潜伏的密探已经探听到勾斐准备在播之后对大唐用兵的,而勾斐的播比大唐的大部分地区要早上十天左右。而这次对勾斐作战,除了将设法全歼勾斐主力外,另一个目的是为了验看岳阔等人的能力。和岳阔一起来的十个人,全都是健宗经过多年jīng挑细选准备用于冲锋陷阵的将领,个个都是根红苗正出身名将之家的不说,自幼都熟读兵书战策,而且人人还都有不凡的武艺,现在缺乏的就是来自战场的实际作战经验。带着——不对应该说是帮着,实际的主帅是健宗钦定的岳阔,李良的身份是皇帝的特使虽然有权左右作战方案,但是却没有直接带兵的权力。 帮着一群没经历过战阵的年轻人达到健宗即要锻炼年轻将领同时又要歼敌的目的,对同样没有经历过战阵的李良实在是个很大的挑战。能在勾斐发动进攻之前多熟悉一下两界关的城防和军中事务,就对未来的作战多添几分把握。所以他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连年都不过了,就带着要锻炼的人往两界关赶了。 正在视察关防的两界关主将程化修手扶垛口眺望着南面的群山是感慨良多,他四十岁时间称为这里的守将转眼已经十四年了。在这十几年里,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虽然也通过走私货物等手段获取了不少的灰sè收入,但从未干过克扣粮饷贪污修建城防费的事情,所以他一贯自认自己还是一个比较称职的边关主帅。但几个月前的那次失误,竟然误将勾斐的假营盘错当成了四十万大军的营地,不但急匆匆地上报了军部,还在接到军部要求核查的文书后,过分的自信使得他连门都没出就写了份核查无误的军报报了上去。 但事实证明了程化修的自信是错的,在他紧闭城门准备在援兵到来之前死守的时候,皇上让人给他下了一道措辞严厉的圣旨,让他在忐忑不安中渡过了一个个不眠的夜晚。不过让他感到最为愧疚的是,虽然他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但皇上却在训斥他的同时也提到了他为国守边十于载功大于过。只要他能在继任者到来之前做好该做的事情,那么就可以安心回家养老了。 这两个多月,程化修走遍了两界关的城墙,一遍一遍的检查库房内的军械,更是督促着手下的将领严格的cāo练着士卒,就连中原最重要的节rì节都没让两界关的人过踏实了。 当程化修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到下一处察看的时候,有军士来报钦差已经到守备府了,他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城墙上迎风飘摆的写有斗大的程字的将旗后才下了城墙翻身上马往府里赶去。关于钦差和继任官员要来得消息他在前几rì就知道了,军部的密令和皇上的圣旨在大年初五的那一天就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中。他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会来的这样快,让他在三月内将全部的城墙全部加固的打算没能最后的完成。 李良手捧圣旨坐在大堂正中,见到一员面sè苍白的老将军从外面赶了回来知道是正主来了,看他一身风尘的样子,相比之下这位老爷子更象是赶了远路的人。李良起身宣读了调程化德回京并任命岳阔为临时守备的圣旨,在听到圣旨中健康宗称赞他十年守边如一rì,功勋卓著后,程老将军是热泪盈眶,他泣不成声的道:“皇上厚爱,老臣愧不敢当。” 交接的手续办的很顺利,程老将军很是配合,但即便如此,想要清点完各项帐册核对物资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初掌大权的岳阔不但要在各种交接文书上签字,还要跟着程化修上城墙听他交代那里容易受到攻击,那里墙体单薄需要注意。其实程化修完全没有这个义务告诉岳阔这些的,但老将军也不管岳阔有没有兴趣听,是竭尽所能的把自己的一些经验讲了出来。 同来的羽林军的将领孙钰哲等人都被分配到了守军之中任职,谢信几人也同样下了军营担任了大小不等的军职,整个两界关的将领可以说是来了个大换血。 随着老将领们的大批离去,军中出现了浮躁的气息,这件事李良是没心思管的,如果孙钰哲他们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那么就说明健宗的眼光太有问题了。 李良现在每rì除了研究地图就是听取被他派了出去打探周围情况的童天奇的汇报,为这童天奇意见大了去了。以前他就一直羡慕能全身披着铠甲的武将,希望自己有朝一rì也能穿上,但贵族子弟非继承人不出三代不能从军的规定使他也只能做做白rì梦自己意yín一下。而这次被‘发配’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对童天奇来说却是个圆梦的好机会。所以他见其他人都到军队中当了将领,惟有自己还是闲人一个,除了按照李良的意思到城外各处转转是一点好处也没捞到,你说他能没有意见吗。 李良现在研究的地图并不是白冬雁所送的,而是两界关历代的将领自己所画的,相比之下业余就是业余,根本就不能和白冬雁这种专业人士比,无论在地形地物的描绘上,还是在比例的把握上都不是一个档次。只是可惜白氏地图中并没有两界关的,想来是她们还没有机会过来实际勘察。而且有些地图描绘的明明是同一个地方,但也许是因为年代的关系相差很多。 这可就苦了李良了,不过本着宁可让大家一起受难为也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受难为的想法,李良就把这核对地图的差事交给了童天奇去做了。至于其他人,哎!他们现在都忙的快脚不沾地了,暂时就放过了。 岳阔和程化修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才完成了交接,不过这时候松下了心气的程老将军却病倒了。军中的大夫来号了几次脉,但都查不出是什么病,惟有让他先在这里暂时休养了,等身体稍微好一些再送他离开。 两界关这边,众小将在紧锣密鼓的为即将到来的战斗作准备。而此时此刻的勾斐国那边,倾国之兵已经集结完毕,却不是原来预料中的四十万,而是整整五十万。 领军的主帅不是别人,正是前往大唐求婚不成反被人在大唐国都羞辱了一番的勾斐王子潘明凯,不过此潘明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胖的像头猪的那位了。 在大唐化名为潘宜的正牌勾斐王子潘明凯看着刚刚得到的情报,半张脸是兴奋而另半张脸则是咬牙切齿,实在是够jīng彩,有成为演技派明星的潜力。 潜入两界关的密探刚刚传回来消息,镇守关隘十四年的程化修被免了职,而且主要的高级军官也全部被调走了,目前在两界关当家的正是当初狠狠地羞辱了勾斐国颜面的那群小子! 潘明凯忍不住放声大笑道:“天助我也!破两界关就在今朝,传我的军令下去,大军开拔!” 第 七十七 章 图穷匕见 () 第 七十七 章 图穷匕见 风吹战鼓擂,连续数rì两界关前,勾斐大军在潘明凯的指挥下不断冲击着两界关的四座卫城。从作战之始,勾斐大军就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和象兵克制大唐骑兵的优势,将四座卫城和两界关分割包围,以五到八天一座卫城的速度将四座卫城逐一攻克。 而两界关内的唐军除了用强弓硬弩进行支援之外,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派出了部分骑兵出关策应卫城,但在象兵的威慑下收效甚微。而夜间的偷袭虽然对勾斐的大营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相对敌军的总体实力来看也缺乏明显的效果,而且在摸清楚唐军夜袭的规律之后,勾斐设了几次圈套,反而让唐军的几支夜袭小队伤亡惨重。有鉴于此,在后来的几天里,大唐的骑兵虽然还会每天夜里出城,但都是天黑后出发沿着勾斐的军营远远的吆喝几声,而天亮的之前就会撤回关内。对于这样的sāo扰,勾斐的士卒已经见多不怪了,而值夜的兵丁更是将大唐的骑兵当作夜间提神的工具。 当然,勾斐军在攻打卫城的时候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唐军依仗着墙高城坚和充足的守城物资给勾斐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尤其是在攻打第一座卫城的时候,城头的唐兵将大量的滚木投掷到了城下,而后当数千勾斐士卒踩着小山一样的滚木冲上卫城的城头的时候,唐兵将烧得滚烫的火油浇了下去,跟着就是几只火把,使得这一批登上城墙的勾斐士卒几乎全军覆没。后来吸取了教训的勾斐军,每当卫城下的滚木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就主动放火烧上一次,而每次大火都要烧上差不多半天到一天的时间,这也是攻打一座表面看起来只有三千人镇守的卫城这么缓慢的主要原因。 占领了四座卫城之后,潘明凯让人清点了士卒的伤亡情况。发现从断魂坡之战到占领四座卫城,在这一个月的作战中竟然伤亡了将近十万的人马,而且如果唐军的斗志再强一点的话,占领这四座卫城的损失可能会更大,但唐军似乎缺乏决死的信念,每当卫城内的弓箭等物资用的差不多了就会半主动的放弃岌岌可危的卫城,通过地道回到两界关内。而为了查清楚卫城内地道的位置,免得唐军在夜里通过地道进行反扑,勾斐又浪费了的不少时间。 在伤亡的士卒中直接死于两军阵前的也就三万来人,其余的大都是因为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而死亡,刀箭之伤还好一点,大面积的皮肤烧伤几乎是根本就没得救的。而为了避免在季里产生瘟疫,大量的尸首都被焚化了。从两界关望去,勾斐大营的周围每天夜里都有熊熊燃烧的篝火,而篝火之下则是数不清的尸首。刺鼻的气味随着天的微风在大地上弥漫着,让人会忍不住阵阵作呕。 如此之多的伤亡让潘明凯十分的头疼,为了造就一支无敌的铁甲之师,勾斐军中的皮革铁器绝大多数都被用来制作重装步兵的盔甲和武器了。使得很多的勾斐士卒,除了手里的砍山刀外就再没有其他的防具和武器了。而全身包裹着厚重铁甲的重装步兵虽然刀箭难伤,但却不适合攻打高墙环绕之下的城池。而其他缺少防具和武器的士卒在作战——尤其是攻打城池的时候伤亡难免会超乎想象的惨重了。 缓慢的进度和过多的伤亡让潘明凯彻夜难眠,而其中还有一个让他睡不着觉地的原因就是,原本应该早就出现的大唐援兵却迟迟不见踪影。如此诡异的情况,让潘明凯如坐针毡,他倒不是怕唐军的援兵,恰恰相反,之所以三面围城单单放开一面就是因为他盼望着唐军的援兵早rì出现。 两百年来的作战经验和大量的细作探听到的消息使得潘明凯知道,两界关后面有唐国的一位王爷和两位国公的封地,每次大战,首先到来的就是他们的私兵,而这也基本上就是两界关唯一的援兵了。如果大战不利,想要增兵的话,从动员到派出援兵抵达两界关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能用象兵配合这铁甲兵迅速的将没有城池依托的大唐援兵击溃,那么就可以从容的攻打两界关了。但是预料之中的大唐援兵却没有出现,这就让潘明凯十分的揪心了。 深夜难眠的潘明凯步出中军大帐眺望着远处的篝火,从那里散发过来的烤肉的香味让他连续好多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监视两界关动向的探马不停的将关内的动向报了回来,这成了潘明凯打发时间的一个必修课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息,无非就是天黑的时候唐兵一如既往的派了些骑兵出关,而趁着开城门的机会,又有不少的百姓拖家带口的从关内跑了出来向后方逃命。 对于大唐骑兵的sāo扰,潘明凯早就麻木了,明明没有任何的作用唐国守将还坚持这样做,除了显示出他的无能,潘明凯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至于那些逃难的难民,潘明凯之所以没有派人赶尽杀绝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想借此削弱两界关内唐军的士气。 人只要还有一丝活路,那么拼死一战的勇气就不会出现。而两界关的百姓也按照潘明凯的意愿,从开始的时候只有十几二十个人出关逃难发展到了现在每天都会有成百上千的人出关,这几天更是发现有部分的唐军士卒夹杂在百姓的人群里出城逃难,两界关城头唐军的士气似乎因为四座卫城的失守和久久未到的援兵而rì渐低落,关头上七扭八歪的旗帜无人问津不说,这几rì里就连勾斐的士卒偶尔进入弓箭的shè程之内也没有弓箭手开弓放箭了。 潘明凯对目前的战局既满意又不满意,满意地是占领了四座卫城让两界关成为了孤城,依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攻克两界关将不会再是太难得事情了;而不满意的是大唐的援兵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呢?他们一天不出现,潘明凯就不敢对两界关发动最后的攻势,因为隐藏在暗处的敌军很有可能会突然冒出来给自己致命一击,这也是他在占领四座卫城之后下令全军休整暂不攻打两界关的原因。 不过今天的探马给他带了一个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消息回来,那就是大唐的援兵之所以久久没有出现是因为担负有支援两界关任务的大唐王爷和两位国公一致认为,两界关城高墙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被攻克的,所以他们决定先进行耕,而后再派兵救援。这个消息是潜伏在大唐境内的细作好不容易才传过来的。而计划中他们整顿兵马的rì期竟然是在两rì之后,按照就快的速度来看,援兵想要到达至少还要十五到二十天的时间。 潘明凯听了后竟然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在决定出兵的时候也受到了很大的阻力,原因同样也是因为耕。将近五十万士兵和十来万民夫,那可都是耕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劳力啊。不过有同感归有同感,既然知道了大唐援兵的动向,那么自然就该在他们到来之前攻克两界关了,而因为援助晚了致使关隘失守的唐国王爷和国公必然会倾尽全力进行反攻,那时就可以以逸待劳的将他们全部歼灭,如此一来,千里之内大唐将无再战之兵了,到那时可先行劫掠一番,相信所获一定会让国内的那些反对出兵的人闭嘴的。 想到这里,潘明凯立即让人下令通知将领们布置攻打两界关的事宜,酣睡中的各级将领在得到王子殿下的军令后纷纷行动起来,整个的勾斐大营立刻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的嘈杂之声就惊动了两界关内的唐军。 在城头轮值的士卒见到勾斐大营出现异常情况,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衣不解带数rì的岳阔。得到消息后岳阔带着手下的两员大将孙钰哲和马全登上了城楼,看了看勾斐大营的动静后岳阔笑道:“差不过是时候,我们也该撤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吧?” 孙钰哲、马全相视一笑道:“早就准备好了!” 三人笑着下了城楼命令关内士卒集合,偌大的两界关内此刻已经只有不到三千士卒了,而且还全是骑兵。 其他的人那里去了?原来关内连百姓带士卒大约有六七万人,除了战死的外,其余人等已经陆续在每天夜里开城的时候按照多出少归的方法每rì送上千把人出去,后来几经试探之后发现勾斐军对出关的百姓不闻不问之后,大量的士卒夹杂在百姓中间撤出了两界关,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将两界关的百姓和士兵基本上全部撤了出去。留下的全部都是清一sè的骑兵,就等着勾斐行动的时候好开溜。 在北门等了按时按点出去sāo扰勾斐大营的一千骑兵回来后,岳阔带着四千骑兵趁着天亮前最黑的那段时间出关而去。 大家都跑了,那么李良人呢? 李良当然不会呆在两界关内等死了,他早在七八天之前就带着新认的干妹妹以及童天奇从两界关溜了出去,经过了将近三天的跋涉,在外面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后来到了断魂坡后的山口处。而他们所走的路线却正好和勾斐当初潜往断魂坡前埋伏的路线有所重合,所以一路走来沿途之上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勾斐士卒的尸体在山涧之下,不过现在都是些白骨了,而且因为不久之前刚刚有几万大军走过一趟,所以一些很是险峻的地方都被人做了标记或着用树枝藤条等物品设置了保护xìng的措施,只是勾斐的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这么块的就被他们的敌人所利用了。 在密林之处就着山涧中的泉水吃着干巴巴的干粮充饥,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没办法,为了不让敌人发现这里藏有军队是不可能生火做饭的。 李良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出来早了,特别是不时从脚边的溜过的蛇虫鼠蚁让他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无论是王强还是李良在成长的过程中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幸好现在还没到夏天,不然这林子里的蚊子就够他喝一壶了,而且还有从小就在丛林内长大的妞妞在一旁保护,让李良觉得放心了不少,不过每次看着妞妞随手抓了条长着三角头的蛇耍着玩,李良还是会退避三舍的。 妞妞到了丛林之中就像是到了家一样,在陡峭的山崖上穿梭如履平地。看着她在高耸如云的参天大树之间飞跃如闲庭信步,李良心道:“人猿泰山算什么,看我们李家的虎妞李元霸才是真正的丛林之王。” 而这一夜勾斐大营内的异动同样也惊动带着人在山头隐秘之处观察敌情的童天奇,当他看到本来很平静的勾斐大营忽然灯火通明起来忙沿着小路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李良,李良笑着对闻讯而来的苑同林道:“苑将军,时候到了,你集合全军,但见两界关火起就迅速出击将把守山口的敌军能歼灭就歼灭,歼灭不了的话就将他们赶出山口即可,此战成败之关键一是看你能不能夺取山口,二就是要看你能不能守住山口了。勾斐士卒擅长山地作战,而且敌军数量上有优势,惟有山口处能体现我军弓箭上的优势,一旦山口失守,这四万大军就危险了。” 苑同林道:“李大人放心,有莫将在,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李良道:“苑将军切记,占领山口后一定要以巨石堵住山口,以防敌人的象兵,同时多收集滚木雷石,若是敌人出动铁甲步兵,当从高处以重物击之。” 苑同林领命而去之后李良又对童天奇道:“你带一千人去左翼的密道之上把守,若是敌军来袭,只管在险要之处阻击即可,万万不可出击,也不许放进来一个敌军的士卒。” 童天奇高高兴兴的带着人走了,而李良自己也带着妞妞和一千士卒前往右翼的小路镇守。 却说勾斐大营经过一阵折腾之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十万士卒从大营之中开了出来,将两界关从三面围住。潘明凯已经想好了,每rì出动四到五万人马轮番冲击两界关,务必要在十rì之内拿下两界关,然后整顿关防抵御大唐的援兵,待唐军筋疲力尽之时一鼓作气将其全歼。而第一次攻城就出动这么多人马也是为了威慑唐军,好降低唐军本就已经很是低落的士气。 算盘打得是不错,但两界关的唐军却并没有按照潘明凯的想法去做。当大军开拔到两界关之下后,潘明凯就觉得有些部队投了。对面的城头上虽然旗帜飘飘,但却不见一个人影,除了城墙之上隐约着有热气腾空而起,偌大的一个边防重镇远远的望过去是毫无声息。数十万大军就像一个别扭的戏子,正在出力不讨好的演一出缺少了主角的戏剧。 如此诡异的场面让潘明凯犹豫了再三后还是决定下令攻城,当**着上身的勾斐士卒抬着云梯准备冒着弓箭和滚木的危险冲到了城墙下的时候,预料中的一切危险都没有出现,云梯顺利的搭上了城墙的垛口,而抬着粗大的原木准备冲击城门的士卒也平安的来到了城门洞下。 在这一瞬间,整个的战场突然静了下来,早就习惯了敌人的弓箭和滚木的勾斐士卒面对着这样的场面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城墙之下勾斐士卒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样,都动也不动的站着,敲锣打鼓吹着号角为攻城助威的士卒也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骑在战马之上的潘明凯皱着眉头高声喊道:“第一个登上两界关者赏黄金百两!” 不要觉得这个王子小气,百两黄金已经足够让一个五口之家在勾斐国不用劳作却能舒服的过上一辈子了。就算是在富庶的大唐,黄金百两也可以让很多人放弃尊严去做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本来驻足不前的勾斐士卒,就像发了疯一样的争先恐后的从云梯向上爬去。 第一个……应该说是第一批登上城头的勾斐士卒发现城墙之内没有一个唐兵,阻挡他们前进的是一根根绷的很紧的绳子,为了那一百两黄金,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抬手取下咬在嘴里的砍山刀就劈了下去。 绳子断裂了,而随着绳子的断裂,一个个被绳子束缚着的物体腾空而起——那是一个个都快要熄灭了火盆,而火盆之上还有各种耐热的器皿装载着的滚烫的火油。 随着火盆的落地以及火油的四溅,两界关下在这一刻燃烧了起来。 第 七十七 章 又战断魂坡 () 第 七十七 章 又战断魂坡 突如其来的火雨给城墙下攻城的勾斐军带来了一阵的慌乱,而陷入火海之中的士卒更是发出凄厉的惨叫。从城头到城墙之下无情的大火怦然而起,但没多久城墙下的火就熄灭了,没有可燃物的支撑单靠着少许的火油并不能燃烧多长时间。 直接葬身于火海和重度烧伤的勾斐士兵都不多,除了几十个被火油罐子直接命中和一些从着火得云梯上摔下去的倒霉蛋外,只有三四千人被轻微的灼伤了,毕竟在没有人cāo作的情况下那些全凭机械发shè的玩意是没什么准头的。 不过这场火雨不但没有阻碍到勾斐的进军势头,反而刺激了勾斐人的神经,因为有反击的敌人比完全没有反应的对手感觉要来的正常,勾斐的攻城部队踏着零星的火焰呼啸着从少数几个没有着火的云梯疯了一样的往城头上爬去。 瞪大了眼睛在后面指挥作战的潘明凯,看到自己的手下登上了两界关的城墙之上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这和他预想中的恶战有太大的出入了,只是后来的情况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原来城墙上的机关是双向的,关外火起的同时,两界关内也有大火烧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但随着关外火势的熄灭,城内的大火一眼就能看到了。 “混蛋!懦夫!”潘明凯咬牙切齿的下令全军进城去救火,唐国的守将竟然在制导守不住地情况下放火烧关了。 登上城头的士卒迅速的打开了城门,潘明凯带着大队人马冲入了一百多年来勾斐人朝思暮想都没有攻克的两界关内。 在几十万大军的扑救之下,关内大火迅速的被控制住了,除了存放粮草的地方因为易燃物太多仍在燃烧之外,其余的明火大部分已经被扑灭了。 当潘明凯踌躇满志的踏入了完好无损的两界关守备府的时候,迎面立着一块牌子上字让他气得鼻子都歪了。就见牌子上写着:“京城一别已是数月,本应在城内恭迎王子殿下大驾光临,但又担心殿下的随行人员太多无处安置,索xìng将两界关腾出来供殿下及随行人等居住。另外要感谢殿下出人出力救火的英雄行为,殿下如此热心的见义勇为让在下十分欣慰,这两界关就托付给殿下了,希望殿下在这里能住的开心!对了,关里绝对没有埋伏,可放心居住;水源也绝对安全,请你一定要相信,里面肯定没有投毒;如果粮食没有烧光的话,那就当作礼物送给你,毕竟殿下也算是位客人,不能盛情招待一番已经很是失礼了!不过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到时候你我再好好叙旧。”落款是李良、岳阔。 潘明凯恶狠狠地一脚将牌子踢倒后下令清查全城,同时jǐng告手下不要轻易饮用城中的井水。在折腾了大半天后发现牌子上的话都是真的后,在郁闷之余下令最jīng锐的十五万人进关驻扎,其余的也调整位置将大营迁移到两界关城墙附近。 就在两界关火起的时候,苑同林带领着潜伏在断魂坡山口的唐军杀了出来,将没有丝毫防备的把守山口的一千勾斐兵来了个一锅端。而后立即着手布置防守事宜,附近能搬来的大石头全部堆积到了路口上,除了这些之外还安排了人手砍伐树木收集一个人就能举起来的石块堆积在山口两侧的高处。而前方正忙着搬家的勾斐人对于山口发生的一切是毫不知情,直到负责后勤的官员发现连续两rì没有押运粮草的粮队从后方上来了,而派去查问情况的人又像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去无回后,感到情况有变才报告了主帅。 刚刚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勾斐人一百多年来打开通往中原门户两界关这个梦想的王子殿下,此刻正踌躇满志的盘算着如何整顿关防,然后以逸待劳的把即将到来的唐国援兵歼灭,进而对富饶的唐国子民先行劫掠一番好补偿耕前出兵给国内带了损失的美梦呢。而且以前业出现过因为山路难行致使运粮队晚来的情况,况且现在勾斐军中的粮食还够大军吃上二十几天,所以正风得意的王子殿下对这种小事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了,打发那个多事的官员自行去看看发生什么之后也就不再过问此事了。而这么一拖延,就让唐军赢得了宝贵的准备时间,偌大的山口石林密布,不要说大象了就连人想要爬过去也要费上一番力气。 探马已经找到了弃关而去的唐军,他们在距离两界关四十多里一片树林里隐藏了起来。潘明凯想当然的认为他们是在等待援兵的到来,对此也没有放在心上。 当那位被潘明凯认为是多事官员自投罗网闯入已经换了主人的山口,被假冒勾斐士兵的大唐兵士给砍了之后又过了两天,两界关内的潘明凯从探马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后,他才感觉到事情不妙了。 原来负责援助两界关的唐国平南王以及卫国公、荣国公这三人,在这几天里已经将朝着两界关这个方向的唐国百姓全部收拢到了封地之内,两界关方圆三百里之内除了作战的军队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存在了,而且整顿好了的大军也是严守各处关隘一点也没有来救援两界关的意思。预感到事情不妙的潘明凯这才想起来运粮车很久都没到了,当经过探察发现断魂坡山口已经易主了。潘明凯明白了,自己掉进了唐国守将的圈套,这次作战,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打算简单的将自己击退就算了,而是盘算着要将勾斐国的倾国之兵饿死在两界关内! 好毒辣的计策啊!若是这五十多万兵马再加上十来万民夫全部葬身于此的话,勾斐国至少四十年缓不过气来,这些人可都是青壮年劳力啊!无论是从人口上还是从军事角度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时间已经容不得潘明凯多做犹豫了,所带的粮食经过盘点还够二十rì之需,多做拖延的话,一旦粮食吃完了,那么这数十万大军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留下十万人驻守两界关,潘明凯带着其余三十几万人马向断魂坡进军。 勾斐军的这么一动就把岳阔给惊动了,那夜他带着骑兵弃关而去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其实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部队安营扎寨,因为勾斐的探马除非瞎了眼睛,否则绝对会发现这片树林内有唐军隐藏的,不过那样的效果还不如现在这样来的好,这完全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这是李良特意交待的,而岳阔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仍然照着做了。 两界关的勾斐军动了,那么岳阔自然也就不能继续在树林里装孙子了。他带着孙钰哲、马全等人,率领着六千铁骑飞马来到了两界关前按照既定的战术分成了数个小队,从一百两百到八百一千不等,专找勾斐军的薄弱之处进行突袭。每次或是远远的用弓箭shè杀,或是突然冲入勾斐军中也不深入只是稍加砍杀就迅速的后撤。 这样的战术让潘明凯就像明知道饭菜里有只苍蝇还必须要吃进去一样的腻味,面对沾了便宜就走行动迅速的骑兵,他是有劲使不上。勾斐军中能克制和牵制大唐骑兵的象兵、铁甲军太过笨重,行动缓慢的两只铁拳根本就拍不着象蚊子一样不停的给他们带来切肤之痛的大唐骑兵。 几次下来,见到象兵和铁甲军跟在迅捷的骑兵后面疲于奔命,无奈之下潘明凯只得来了个破罐子破摔,完全不理会岳阔他们的sāo扰,只是一个劲的催促全军加速前进。这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使得岳阔带领的骑兵战国不凡,在付出了不到百人的伤亡后奇迹般的斩杀了数千勾斐士卒。 勾斐大军狼狈的赶到了断魂坡前,三十几万人马将小小的山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高耸入云的长者山和无阳山在这里交汇形成的山口地形十分奇特,从南向北一路下坡不说,陡峭的山岩下地势相对险要。险要就险要吧……为什么说要相对险要呢?这是因为山口由北往南成梯形装且有段平坦之地,若是从里面往外——也就是从南往北冲杀的话很是容易;但如果是由北往南冲杀,想从两界关的方向攻打山口的话那么就要困难的多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潘明凯明知道此地是紧要所在却是派了一千人把守,如果唐兵真的不自量力的派人攻击的话,就算来了上万人一时半刻之间也攻克不了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唐军放弃城高墙坚的两界关不要二会踩着他前次所派伏兵所走的道路迂回到了山口处。 眺望着长者山和无阳山交界处的山口,潘明凯十分的郁闷。自从和唐国交战以来,这里始终是都勾斐人在进攻不果的退兵时用来阻击大唐追兵的地方,如今却被大唐军对占了去。这种回家的路被人断掉的打击是很巨大的,所以为了尽快的夺回山口,潘明凯连大营都顾不上扎好就派了一千人试探xìng的对山口的唐军发动了第一次进攻,他现在期盼的就是唐军在这里的兵力不会太多。 镇守山口的苑同林早就做好了准备,弓箭兵手持着强弓硬弩瞄着山口就是一阵乱箭,勾斐人在丢下了几百具尸体后主动地撤了回去,而山崖上跳下来了几个手脚麻利得唐兵迅速的来到勾斐人的尸首之前将还能用的箭枝收集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潘明凯松了一口气,从唐军并不密集的弓箭和事后回收箭枝的情况上看,唐军的兵力应该有限,而且所带的弓箭也不会太多,只要能不停进行攻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夺回山口。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的潘明凯召集了手下的将领,指派了战斗的顺序,同时又调集了一万铁甲军护送着三万步兵前往山间小路,企图也来个迂回作战。 可是随后的发展很快的就让潘明凯意识到自己又被唐军给耍了,山口处的弓箭每次shè的都不多,但却足够将进攻的勾斐军打回来。经过三天三夜不间断的攻击后,在付出了两万多人的伤亡后,潘明凯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王牌部队——铁甲军选了两千人派了上去。 正在趁着勾斐军难得出现的攻击间隙抓紧时间休息的苑同林被亲兵交了起来,他打了各哈切后振作jīng神来到山口向下张望,就见一群比乌龟爬快不了多少的勾斐士卒正慢吞吞的向山口而来,一想到在这厚重的铠甲之下是一个个比猴子强壮不了多少的勾斐人,苑同林笑着取下了肩头的家传弓箭,这几rì他光顾着指挥战斗了,还没开张呢,而且那些没举着尸体往前冲得勾斐人他也没有多大兴趣。 对着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勾斐铁甲军shè了两箭,两只呼啸而出的利箭在击中了敌人的前胸后掉落在地。面对这样的结果苑同林毫不在意,只见他微微一笑,眯起因为连续几rì都缺乏睡眠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看了一会后,右手抬起——啪啪啪……十几支利箭带着夺目的寒光怦然而出。 正在费力的往上爬的勾斐铁甲军看着对面张弓搭箭的唐军将领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他们身上的铠甲在当初打造的时候是实验了很多次了,不要说这么远的距离,就是在十步之内也不可能被shè透的。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最前面的十几个铁甲兵在中箭之后一个个倒下了,失去生命依托的铁甲砸在石头上发出让勾斐人惊慌失措的声响。 就在勾斐的铁甲军进也是,退又不能的时候,两界关外一支大军出现了。 第 七十九 章 两位岳元帅 () 第 七十九 章 两位岳元帅 本来以为刀枪不入的铁甲军刚一露面就被人用弓箭shè死了十几个,这对不可一世的勾斐铁甲军来说打击是很大的。好在几个胆大的借着石头的掩护拖了具尸体回来一看才算了得到了一些宽慰。原来不是身上的铠甲不顶用,只是对面的那个持弓而立的家伙的箭法太高明了,他shè出的箭竟然从长约七八寸宽不到一寸的头盔正前方用来视物的缝隙里shè中了人的眼睛。 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就好办了,其余的人吸取了教训之后要么是低着头要么就是用手臂挡在眼睛前面。不过当他们又往里冲了一段距离后从两边的悬崖之上砸下的石头和粗壮的木头,使得他们倒下之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眼看着十分之一的心血就这么一下子没了,潘明凯的心疼坏了,不过随之而来的两个消息让他顾不上痛心了。本应在大唐三大军团中的地虎军团,变戏法一样忽然出现在了距离两界关不到百里的地方,与此同时由唐国的平南王的王军连同卫国公、荣国公的府卫组成的援军也出了各自的封地正向两界关开来了,依照行军速度来看,地虎军团最晚明天下午就能到达,而另一支唐军也会在两到三天之内赶到两军阵前。 连续两条坏消息让潘明凯和在场的勾斐将领们,在这个并不算热的阳季节里额头都冒出了汗水。副帅潘乌揌道:“殿下!您不是说‘他’几天前还传来的消息确认,地虎军团被唐国的皇帝派到了最东面的东海之滨练兵一直没有动静吗?难道‘他’变节投靠了大唐不成?” 摇了摇头,潘明凯道:“不会的!‘他’没有这个胆量,而且他也没有这个必要出卖我们!” 潘乌揌道:“如果他没有出问题,那为什么一个月前还在东海地虎军团会在这里出现?您别忘了,从东海边到这里十万大军想要赶过来,没有两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潘明凯苦笑了一下道:“走陆路当然是不可能了!问题是他们是坐船来的,如今东南风正烈,从东海坐船顺风顺水到距离这里四百里的岭南登陆有二十天也就足够了。而天底下能一次运送十万大军的船队,也只有大唐的海月军团有这个能力!是本王……疏忽了!父皇这么多年的心血,在本王手中毁于一旦了!” 潘明凯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勾斐国王立志要完成先辈进军中原的梦想,但他也深知自己志大才疏,不是领军的料。所以他就将两个儿子从小就送到了北栎跟随当地的一位大公学习军事,而潘明凯学成归来之后,利用十余年所学,集中了举国的大象、钢铁组建了一支自认为无敌于天下象兵以及另一支不次于北栎重装步兵的铁甲军。 在练兵有成的情况下,潘明凯又设计以四万人马充作四十万在勾斐和大唐两国的边境处扎营,除了为自己前往大唐亲眼看看虚实的时候壮声势外,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能陷害两界关的守将程化修。当初前往大唐求婚,他就没有指望唐国的皇帝会答应,当然了!如果万一唐国的皇帝迷了心窍答应下来的话,那就更好了。说实话,潘明凯对于这位镇守了两界关十多年的平民将军还是很顾忌的,从细作反馈回来的消息看,程化修对于守城还是很有一套的,如果对手是这员老将的话,潘明凯对于攻陷两界关没有太大的把握。 从前往大唐求婚之始,在看到唐国富庶的一面的同时,唐国君臣的软弱也给潘明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朝野上下都忘记了他们开国皇帝的训示,众口一词的倾向于牺牲一位公主来换取虚无的太平。若非两位年少的皇子出来捣乱的话,使得双方失去了回旋的余地,只怕他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不过求婚的事情虽然办砸了,但意外惊喜却出现了,一直被潘明凯视为心腹之患的地虎军团受到此事的牵连而被调到了东海。而后来整个事态的发展基本上都在潘明凯的预料之中,程化修被撤去两界关守备的职务,唐国皇帝的新守将也完全按照他的计划出关作战了。 断魂坡一战虽然没有达到围歼唐军守兵的目的,但深信唐军的士气一定受到了重大的影响。而两界关的新守将更是经过了初战的挫折后一蹶不振,在四座卫城的攻防战中完全是依靠前守将留下的方法才使自己受了那么大的损失,在卫城全部失守后眼看守关无望的唐将更是吓得弃关而逃。 事情的顺利发展使得潘明凯在这一段时间里,深信自己得到了神的眷顾,一切都太完美了。一百多年来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但是没想到当他意气风发的谋划着如何利用两界关为依托进军中原的时候,后路被断了不说,两支唐国的军队也成夹击之势出现在了附近。感觉上就像是从天堂一下子掉进了地狱一般,潘明凯面sè苍白的没有一丝血sè。 潘乌揌劝慰道:“殿下切莫如此,我大军还在,只要能挫败唐国的yīn谋,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深受打击的潘明凯此时脑子里乱哄哄的,他颓废的说道:“副帅有什么办法能挽救危局吗?” “殿下,现在我们有两条路可选!”潘乌揌沉稳的说道:“我们可以在唐军抵达之前拿下山口,在打通粮道之后依托两界关将同唐军的援兵作战,能胜就乘胜追击,不能胜也可退回去;或者不理会山口的唐军,而是迅速出击先将地虎军团歼灭,再一鼓作气将另一支援兵击溃,而后乘平南王和卫国公、荣国公的封地空虚的时机攻占这三处,这样一来不但能解决粮草的问题,而且老臣料想把守山口的唐军所带的粮草也不可能很多,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因粮草不济而自行退走。” 看着侃侃而谈的潘乌揌,潘明凯有些不认识他了。他一直认为父亲给自己派来的这位副元帅,除了会拍自己的马匹外什么都不会,而父亲派他来除了因为他在军中有一定的威望能稳定军心外就是因为此人不会和自己争夺军权,但如今看来此人除了迎奉拍马外还是有些本事的。 潘明凯想了想后摇头道:“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啊!据‘他’的情报,地虎军团现在有四万骑兵,而且主帅是骁勇善战的岳老虎,想要一口吃掉太难了,稍不留神可能就是一场没有翻身余地的惨败!至于夺回山口……哎……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又如何能够办得到啊!” 潘乌揌道:“既然殿下认为消灭岳老虎带队的唐军又困难,而攻打山口也不容易,那么我们就来个双管齐下。” 潘明凯问道:“如何双管齐下?” 潘乌揌道:“殿下,这山口内现在布满了山石,我们想要正面攻进去难,但是唐军想要出来也不容易,所以我们可以留上三千铁甲军把守住山口,而殿下则可带领人马回师两界关,能胜最好,不能胜也可凭借两界关坚守。在此期间当以侧翼迂回的方法,派人从山间小路绕到山口之后,山林之中唐军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只需派遣三到四万人就足够夺回山口了。” 潘明凯紧锁着眉头道:“对付唐国的援兵没有问题,象兵和铁甲军完全可以抵挡的住他们的进攻,但是怕就怕他们是以围困为主,并不和我们正面交战。而往山口迂回的人马三天前就已经派出去了,但是唐军严守在险要之处,使得我军寸步难行。” 潘乌揌笑道:“殿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唐军扼守险要之所,我军的确难以行军,但是战前二殿下不是从北栎送了个奴隶给您吗?老臣听说,这个奴隶天生异秉,不但力可拔山而且常人难以逾越的悬崖峭壁对他来说就像是坦途大道一般。殿下何不派他前去助战,相信在他的协助下,小路上的唐军就阻挡不住我军了。只要能过了那几道悬崖,那么在山林之内就是我军的天下了,夺回山口易如反掌。” 一语惊醒梦中人,潘明凯一拍手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潘副帅,就按照你说得做,你立即去安排留守和大军回师两界关,我去见那个奴隶。” 潘乌揌道:“殿下放心,老臣这就去调派军士。” 勾斐军的正副主帅是分头行事,不提潘乌揌紧锣密鼓的调派军队,却说勾斐王子潘明凯带了几个手下来到后营的一个所在。 堆放着辎重之物的后营里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铁笼子,比小孩手臂还要粗上一些的栏杆的笼子内,一个相貌不凡的北栎人挺着笔直的脊梁坐在正中。他身上的衣服不但旧而且从上面的鞭子留下得痕迹来看,此人的待遇实在不怎么样。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写满了无奈,一头金sè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在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潘明凯来到笼子前用北栎话说道:“有件事情让你做!” 那人冷笑了一声看都不看潘明凯,轻蔑的说道:“我的母亲告诉我,真正的雄鹰即便是被拴上了铁链也不会成为对着主人摇尾巴的狗!” 深深得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心中得怒火后潘明凯道:“雄鹰的巢穴已经变成了雄狮的乐园,而你现在不是什么雄鹰了,而是一个战败的奴隶,你们的祖先不是告诉过你们,失败者要无条件的服从胜利者吗?雄狮战胜了老鹰,你是雄狮作为战利品出售的奴隶,按照你族的族规,你应当服从我,这是我从胜利者那里取得的权利!难道要违反你们祖先的誓言?” 那人道:“我的祖先告诉我,雄鹰只会无条件的服从正直的强者,而不是你所认为的只要击败了雄鹰,就能让我们匍匐在卑鄙者的脚下!” 潘明凯在笼子前来回走了几步后来到那人得近前道:“如果你答应帮我做事,我就还给你zì yóu!” “zì yóu!”铁笼中的那个人的目光中透出无限的渴望,他第一次将眼神转移到了潘明凯的脸上,在判断出他不是再耍自己后说道:“好吧!什么事?” 潘明凯满意的点头,他指着山口的方向道:“我的敌人堵住了我的军队回家的道路,你要做的就是协助我的军队从山路上绕到我的敌人背后,当我的军队从那边的山口出来的时候,你就zì yóu了!” 自称为雄鹰的北栎人站了起来道:“好!你的军队会从那里出来的!” “用你祖先的名义起誓!”潘明凯道:“必须!” “猴子永远都是猴子!雄鹰的话比任何的誓言都神圣!……不过既然你坚持!”轻蔑的看了一眼潘明凯后,雄鹰高傲的举起了手道:“我以祖先的名义起誓,会协助……你叫什么来着?……算了……除非我死在路上,否则一定会协助对面这个人的军队从山口内出来!” 潘明凯往后退了很远,这才让人打开笼子。雄鹰走了出来要了些食物吃下去,然后又挑选了一张弓和一把剑。他拉者弓弦试了试,不是满意的摇了摇头,然后忽然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箭头直指着远处的潘明凯。 周围的士兵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将雄鹰围了起来,雄鹰笑了笑对躲藏在士兵身后的潘明凯道:“别怕!按照这些天来你对待我的行为,我是很想shè你一箭,但也那要等我做完答应要帮你做的事情之后!” 潘明凯狠狠地瞪了雄鹰一眼,在为他安排好向导之后带着手下悻悻的离开了,不过他已经交待过了,只要拿下了山口,那么这只雄鹰就会变成死鹰。 像雕塑一样拉着弓的雄鹰感受着绷紧的弓弦勒着手指的感觉,那种很久都没有尝试到了的感觉。 在山口前留下了三千铁甲军和两万步兵后,勾斐大军在潘乌揌的调度下向回师两界关。一直在勾斐军附近伺机而动的岳阔很想趁机再给敌军制造一些麻烦,但是他们发现这次勾斐大军的象兵和铁甲军同样分成了很多个小队护卫左右,而相比来时散乱的队形现在的勾斐大军紧密而又连贯,已经很难找到突破点了。 看到到勾斐军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同时也接到父亲带着地虎军团即将到来消息的岳阔,在确定勾斐军没有继续攻打山口的打算后,带着手下骑兵看着勾斐军回到两界关后并没再耍起他的花样也不多做停留,在探马的引导下直奔东北方而去。 战马一路飞奔,在太阳落山之前父子二人在夕阳之下会师了。立马横枪在队伍最前方的岳庭看到一哨人马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他一眼就认出了在最前面策马扬鞭的正是自己的儿子。 岳阔飞马来到父亲面前,不等战马站稳就翻身而下,在父亲的马前抱拳道:“两界关守备岳阔前来迎接岳元帅!” 老爷子看着儿子成熟了许多的脸,很是高兴的在马上抱了抱拳道:“岳守备辛苦了!” 岳阔这才跪倒在地道:“孩儿岳阔见过父亲,儿子给您丢脸了!” 岳庭下了战马将儿子扶了起来道:“你做的不错!” 是夜,在地虎军团临时的大营之中,岳庭召集了将领听取岳阔汇报这一阶段的战况。面对着父亲和众多叔叔辈的将军们,岳阔就把开战以来的种种情况讲述了一遍后将李良的托他转交的作战计划呈给了岳庭。 打开封有火漆的作战计划看了看,岳庭愣了一下后将计划书交给副帅和几位主要将领传阅了一遍。众人互相看了看后,就见岳庭从主案后走了下来道:“岳阔!特使李良秉承皇上的旨意,已经任命你为此战的主帅,请岳元帅上座!” 原来信中的并不是什么作战计划,而是一封盖有大唐皇帝特使大印的任命书。 “啊!”岳阔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不知所措的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还不快座上去!”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看着岳阔长大的,对于他当主帅也没什么抵触,反正在他们眼里无论岳阔和岳庭这父子俩谁当主帅都行。众人七嘴八舌道:“好小子干的不错,这么年轻就成了能指挥二十多万大军作战的主帅了!岳大哥,恭喜你后继有人了,一门两元帅,这也是一件幸事了!” 别看岳阔对着自己的那帮小兄弟能够指挥若定,带队冲杀也无惧怕生死,但在父亲和这些长辈面前让他高坐正中发号施令,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被几个好事之徒按倒了主帅的位置上,岳阔心里是一个劲的埋怨李良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此刻的岳庭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表面上却不能太外露了。他看到儿子的窘迫,当然要为儿子搂台了,他咳嗽了一声制止了大帐内众人的吵闹后对着岳阔一拱手道:“请问岳元帅,我军下一步该如何作战?” 第 八十 章 虎妞与骆驼 () 第 八十 章 虎妞与骆驼 当领着妞妞在山口附近的小路上阻击勾斐军迂回的李良,听到苑同林派人送来的消息说,勾斐人撤军了。李良松了一口气,看来援兵已经按时抵达了。 哼着愉悦的小曲,李良坐在密林的山石之上欣赏起山泉之下潭水中的小鱼来了。而妞妞则在旁边乞求新认的哥哥能再讲几个故事听,李良则有一搭没一搭的讲了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后,妞妞才安静的去旁边幻想去了。虽然她长的很丑,智力上也有些缺陷,但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梦想,都梦想着有一天有位骑着白马的王子出现,也许妞妞还不懂得白马王子的真正含义,但这也并不防碍她去畅想有个能举着一只大笨熊的勇士将熊皮送给自己。 得出空的李良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个作战计划是李良按照健宗皇帝的意思策划的,整个战役的中心任务就是要将勾斐的倾国之军歼灭在两界关前。大概的作战思路健宗皇帝其实已经给出来了,那就是勾斐人前来攻打两界关的时候地虎军团会从东海坐船前来增援。不过思路虽然给了出来,但具体cāo作起来却有一定的难度,除了领军的将领都是从没有经历过战阵的贵族子弟外,最不好办的是如何要防止勾斐人一看势头不对来个转身逃跑。 来到两界关后李良因地制宜的将健宗的构想变成了具体的行动方案,其核心就是切断勾斐回军的路线,迫使敌人在两界关前进行决战。 这个计划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通过这些rì子来的观察,李良越来越发现健宗——或者说是发现历任的大唐皇帝在处理军政大权的手段都秉承着一个传统,那就是凡是要害的地方都有两到三个势力互相牵制,而自己这个特使表面看起来权力很大,但实际上并没有一丁点实际的兵权。 在军队里谁有兵权谁就是老大,自己这个假老大如果在作战之初就站出来指手画脚,虽然岳阔和自己是好朋友,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那小子万一觉得自己影响到他建功立业,找个机会给自己一下,那才叫冤枉呢。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李良才会看破了勾斐是在诱岳阔出兵却不加阻拦,一方面是为了磨练他们的锐气,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在李良知道的历史上,像他这样的监军被强势的主帅暗算的又不是没有。 虽然后来看岳阔的态度,李良觉得自己有点太过谨慎,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但能让岳阔自己说出以后凡是两人合作就对自己马首是瞻的承诺,这就足够回票了。 如今勾斐回军的路线被阻,而从苑同林的回报上看守住山口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援兵的按时到达又迫使勾斐人不甘心放弃到手的两界关而回兵,企图先破了援兵再做打算的情况让李良十分的满意。勾斐人所持的是象兵和铁甲军,但这些在李良看来都不是问题,对付象兵的办法他早就想了出来,已经让人飞马通知后面的两位国公,而两为国公也回信说准备就绪了。至于乌龟一样的铁甲军,又何必直接去招惹呢,就他们那么慢的速度,来个六十岁的老太太都跑不赢,困都能把他们困死。 “报……!”哨探飞奔而来打断了李良的思索,就听他说道:“大人,前面来了个黄头发绿眼睛的怪物,他带着勾斐的连破了我们四道防线,请大人定夺!” 所谓的防线其实就是些险要的地方派了几个士卒,但就算每个地方只派一个人把守那下面的人想要上来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些险要的地方不是悬崖就是绝壁。 李良眉毛一动对妞妞道:“元霸!你去前看看。” “好!”妞妞把地上的一对大锤往背后一插然后纵身上了树往前面而去。 又吩咐让把守后面的士卒加强防备后,李良继续对着水潭发呆。过了大约两个多时辰,其间李良还吃了顿午饭,才看见妞妞捆了个老外从前面走了回来。 被妞妞抗在肩膀上的雄鹰心里别提多难过了,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将自己击败的人是个女孩子! 就在刚才,雄鹰在勾斐向导的指引下一路过关斩将连破了唐军的数到防线,在来到下个陡坡的时候,就见一个丑小子举着两柄大锤挡在上面,雄鹰也没多想习惯xìng的向上面shè了一箭后就手攀着岩石的缝隙跳了上去。没想到的是,上面的人一抬锤就将快如闪电的箭拨到了一旁,跟着就是一锤砸了下去,差点把雄鹰砸了个脑袋开花。 好在雄鹰身手灵敏,眼看着势头不对一缩脑袋让过了大锤,在顺势攀上了陡坡后抽出背后的重剑就砍向了妞妞。勾斐铁甲军之中最重的双手大剑,被雄鹰一只手舞的呼呼生风。 妞妞不慌不忙抬锤挡住了特制的重剑,剑来锤往二人就战在了一处。武器碰撞之间不时有火花四溅,叮叮咣咣的生音在山林之中回荡,就如同这里开了间生意兴隆的铁匠铺一样。 饶是雄鹰的重剑已经是勾斐军中最重的武器了,但比起来妞妞手里的一对大铁锤来说还是太轻了,没多久他的剑就被妞妞的锤给砸断了。 妞妞见对手的武器没了,憨厚的笑了笑往后一踹然后将左手锤抛到了雄鹰面前,并指着锤比画了几下,那意思是大家再来。雄鹰明白了妞妞的意思,他也不客气,拣起了大铁锤轮了两下,虽然感觉略微沉重了点,但勉强还是能用的。 两人又战在一起,和刚才雄鹰因为武器吃亏不时的需要躲闪几下不同,现在两个人基本都站着不同了,你砸我一锤我还你一下。 从来没有打的这么过瘾的妞妞是越打越高兴,也越打越有jīng神。而雄鹰就不一样了,本来力气就没妞妞大,而且在铁笼子里一关就是好几个月,饭也没好好吃过,刚开始还显不出来,但打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他就挺不住了,是头发晕眼发花,浑身上下还直冒虚汗,一不留神就被妞妞给砸趴下了。而妞妞见对手躺下了,这次没有客气上前一脚将雄鹰踩住,然后取了绳子来像捆山猪一样把雄鹰给捆了起来,然后往肩头一抗就回去见李良了。 妞妞来到李良近前将肩膀上的俘虏往地上一扔道:“七哥,我把他抓回来了!他的力气好大啊,快赶上我啦!” “好样的!”在李良夸奖妞妞的同时,那个俘虏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良打量了一下此人,就见此人身材不高但很魁梧,年纪大约十七八岁,高鼻梁厚嘴唇,从皮肤头发和蔚蓝的眼睛上看,即不是中原人也不是勾斐人,而让李良觉得有意思的是,这个异族少年冷不顶的一看活脱脱的一个少年小贝。那个小贝?当然不是乌鸦嘴贝利了,而是另一个足球明星小贝! 李良歪着头问道:“你会说中原话吗?” 雄鹰点头了点十分生硬的说道:“会……我跟一个总原的……桑人……学过!” “是中原不是总原,是商人而不是桑人!”李良纠正了雄鹰的语病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罗拖?厢直!翻译成……总原话就是山鹰的羽毛。”和几乎所有的北栎人一样,罗拖在说中原话的时候舌头都不会拐弯。 “骆驼祥子?”罗拖的舌头僵硬,而李良则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晕了刚收了个虎妞当妹妹,这就冒出来个骆驼祥子!不过这对组合只怕很难成为一对,因为老舍先生的原著里,骆驼祥子憨厚朴实、虎妞聪明泼辣。可现在的这两位,不但xìng格上明显调了个个,而且相貌也不般配!晕……想什么呢! 李良打消了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念头问道:“骆驼……你一个北栎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据我所知,你们北栎人应该很看不起勾斐人的。” “是……罗拖……不是骆驼!”这次换罗拖纠正李良了。 对李良无比崇拜的妞妞不干了,她嗡声嗡气的说道:“我七哥说你是骆驼,你就是骆驼!” “随便吧!”罗托十分沮丧的说道:“我的家乡被卑鄙的敌人占领了,我和我的族人成为了他们的战利品。在敌人之中有一个勾斐人,他用十个金币把我买了下来,所以我就到这里来了。” 李良看着少年眼神中的不屈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你为什么要帮着你的敌人的来打有可能是你朋友的人呢?” “猴子告诉我,帮他做成一件事,就还给我zì yóu。” 李良问道:“猴子?你说的是勾斐王子潘明凯吧!” 罗拖点了点头道:“是的,他是买下我所有权的那只猴子的哥哥。” 李良让人给罗拖松开绑绳道:“你不用帮……呵呵……帮那只猴子办事了,我现在就送给你zì yóu!你走吧,回你的祖国去吧!” 罗拖摇头道:“我的祖先告诉我,zì yóu是靠自己去争取的,而且我还用他们的名义发过誓,在没有完成约定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可以告诉我,那只猴子和你的约定是什么吗?” “当然可以!只要我能帮着他们的人从小路上饶到山口出来,那么他就给我zì yóu。”说到这里罗拖看了看妞妞道:“看起来我是做不到了!” “这样啊!”李良坏坏的笑道:“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约定!” 罗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怎么可能?我看的出来,你是负责守卫这里的指挥官,怎么能够为了我而放弃这里的防御呢?” ‘怎么世界上的白人都是些死脑筋啊!’李良笑了笑道:“来人,去弄两个前几天俘虏的勾斐人来……算了……元霸,你去要前面抓一个勾斐士回来,要活的!” 妞妞再次赶到了前面,饶到正因为失去了进攻主力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勾斐人附近,找了几个落单的,没敢用锤子砸直接用手敲昏了一个给李良带了回来。 李良在交代好副将注意防守后带着刚出炉的俘虏以及罗拖、妞妞穿过树林来到山口处。昨天夜里刚刚了好好休息了一番的苑同林听说李良来了,忙带人迎了出来,他心情愉快的道:“李大人!勾斐的攻势停下来了,估计是我们的援兵到了,这会可是个大胜仗啊!” 李良道:“应该是了。” 苑同林道:“李大人,你亲自过来是不是要告诉我,该反击了?” 李良道:“反击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我们只要守住山口就行了。” “那你这次来……?” 李良回身看了看罗拖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帮这位北栎的小朋友一个小忙。” 发现了跟在李良后面的罗拖,苑同林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李良指着妞妞手里提溜的俘虏道:“烦劳将军让人把他送出山口就行了。” “这简单!”苑同林叫了两个兵士过来,将俘虏接了过来用水浇醒。 这个既倒霉又幸运的俘虏在醒了过来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到了唐国的军营之中,差点又昏过去,当他被架着扔到了山口下的时候,用比兔子还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这时李良道:“骆驼,这个家伙是从小道饶到这里的吧?现在在你的协助下他从山口走了出去,你和潘明凯的约定已经完成了!” 罗拖惊讶的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也太……哪个了吧!没错,从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那个约定的确是完成了,但总觉得味道不对! ‘这个样子才有点骆驼祥子的意思吗!’李良笑着对快要傻掉了的罗拖道:“小伙子,你zì yóu了,回家去吧!” 罗拖喃喃的自言自语道:“zì yóu!回家!” 一群人看着这个金法青年用听不懂的语言自语,就见罗拖猛的一抬头,他看着李良道:“你不想让我回报你吗?” 李良道:“回报?不必了,攻击你家园的敌人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我的敌人。我不是说过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所以帮你就等于帮助我自己的朋友,帮助朋友需要回报吗?” 罗拖仔细的倾听着李良的话,当他听到了李良说不需要回报以及随后的理由后。他忽然走到李良面前单腿跪下,一只手扶着地面另一只手放在胸前道:“您是我见过的最具无私,也是最具有智慧的人,我愿意用我祖先的名义起誓,从今天起我……神鹰的后人,罗拖?厢直?米歇尔多林宣誓对您效忠!您是我的主人,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罗拖把这段话讲了两遍,第一遍是用自己的母语,第二遍用的是中原话,当在场的人从他别扭的中原话中听出了他的意思后,所有的人都呆了。大唐虽然和北栎相隔遥远,但北栎的一些习俗他们还是知道的。这种誓言是一个贵族放弃自己的荣誉成为另一个贵族家臣的时候才会说的,这个誓言意味着从此以后发誓的人将没有自我,完全听从他人的命令,即便是他去死或者更难的事情都会毫不犹豫去做的。曾有传闻说,历史上有位贵族曾经强迫宣誓效忠的家臣去强jiān自己的妹妹,而那个家臣以自杀表示对主人的不满,但在自杀之前还是先完成了主人的命令,有人说过,假如那个贵族事先命令家臣不能自杀的话,那么他只能屈辱的活着。 李良也是听说过这个习俗的,从在健宗那里知道未来要和北栎人作战后,他就十分注意收集和北栎相关的情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吗。 收下一个可以忠心无二的小弟,李良自然没有意见了。也许换成真正无私的人一定会说什么我用你主人的名义宣布:‘你zì yóu了!你的誓言将不再成为对你的约束!’ 但很显然,李良还成为不了那样的圣人,而且他之所以这么帮着骆驼,从开始就谋划着要骆驼收归己用的,如今看起来这个施恩不图报的yù擒故纵之计实施的很顺利。在心里把自己鄙视的一番后李良将罗托扶起来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也不好反对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第 八十一 章 京城风波起 上 () 第 八十一 章 京城风波起 上 都说是山中无岁月一觉已千年,但同样是在山里李良他们却有点度rì如年的感觉。他们这里和两界关的唐军完全没有联系,外面的战况究竟如何他们是一点也不知道。 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站在山口倾听外面隐约可闻的战鼓之声,李良觉得干坐着没什么意思,就让妞妞和罗托到山里转上几圈看能不能抓上一头野象回来。两个人到山里还真的就抓了一头刚刚成年的公象回来,李良很是高兴的让人把大象牵到了山口附近。而从那以后,李良每天对着这头大象发呆就成了山口唐军的一个异样的风景了。 这一天当又听到山外传来若隐若现的战鼓之声的时候,被绳索捆在山口附近大树上的大象忽然sāo动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它只是烦躁不安的鸣叫着,后来就发疯了一样撕扯着绳索还用身体猛烈的撞击着大树。 本来没什么jīng神的李良见到这样的景象后笑了,他一拍巴掌道:“成了,够斐人的象兵完了!” 苑同林先是一喜,这个消息太好了,够斐人的象兵虽然并不算多,但威力却顶的上数万骑兵,加上勾斐铁甲军的配合实乃是唐军的心腹之患。听到敌人折了一个有力的臂膀,他怎么能不高兴呢。但高兴归高兴,苑同林奇怪的问道:“李大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良笑着让人松开了大象的绳索,看着大象跌跌撞撞的从碎石碓上冲出了山口后,他手指着大象道:“是它告诉我的!” 苑同林虚心的说道:“请大人为末将解惑!” 李良道:“在知道勾斐人有象兵之后,我就给让人给平南王、卫国公、荣国公写了封信,让他们找几头母象带到两军阵前,关键时刻用发情的母象扰乱勾斐人的象兵,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勾斐人已经乱了阵脚,没了象兵的勾斐人除了躲到两界关内,在平原之上他们难有作为了。相信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得胜回朝了!哎……只是可惜了程老将军,本来皇上的意思是打完此战后仍就让他镇守两界关的。” 在为程化修表示同情后,苑同林问道:“可是李大人?那母象怎么能说发情就发情呢?而且距离这么远您抓得那头大象又是如何知道外面有发情的母象呢?” “有种药叫做药,苑将军不会不知道吧!”李良边说边摸着因为很久没有刮过脸而留了寸许长胡须,没办法这个世界没什么电动剃须刀之类的玩意,中年人都不刮胡子,青年人常用的那种剃胡子的刀李良自己又不会用,在京城的时候要么是丫鬟给剃要么就是夫人亲自上手,但这里身边只有个李忠,让他跑跑腿还行,干这个?免了吧……为了避免刮胡子的时候破相,李良只好忍了。他摸着下巴说道:“至于我们这里的大象是如何知道……嗯……这么说吧……大象能发出一种我们的耳朵听不到的声音,这种声音能传到数十里乃至上百里的距离通知它的同类。” 苑同林很是奇怪的摸着脑袋,听不到的声音还叫声音吗?他后来将这个事情当作逸闻趣事将给儿子听,儿子又讲给孙子,他的后代就这么一代一代的将这个故事流传了下去,也让苑氏的后人在几百年后真的证明了的确有这种人耳听不到的声音存在,这个伟大的发现作为一个佐证从一个方面巩固了李良生而知之的圣人地位,让后世的人对李良越发的崇拜了。 战场上的情况和李良所想的差不多,勾斐人的象兵的确乱了阵脚,不但乱了阵脚还发生了sāo乱,大象们发疯一样的将背上的勾斐人甩了下来,然后相互践踏着向战场侧面的一个地方冲了过去,而所经的地方到处都是勾斐的士卒。 那一rì岳阔从父亲手里接过兵权,当众人问他如何作战的时候,岳阔就提出,勾斐大军能有对唐军造成威胁惟有他们的象兵和铁甲军。在没有消灭勾斐人的象兵之前是没有办法彻底的消灭敌军,而且如果唐军在两界关前扎营的话,敌人很可能凭借这两支军队冲击我军的营寨。铁甲军还好办,就算是他们再夺枪不入,凭借唐军的优势骑兵还是能对付的,但如果碰上象兵那么唐军的骑兵就不行了,战马先天上就畏惧大象,如果硬碰硬的话那么就和用拳头打墙没什么分别。 要破勾斐人必先破敌人的象兵,而对付象兵的办法,李良在出关的时候说已经让两位国公和王爷去准备了。所以目前不宜交战,且等一路援兵上来再作打算。 几位老将不干了,在他们眼里岳阔虽然现在是主帅,但说来说去还是毛孩子一个,况且地虎军团自成立以来南征北战又何曾怕过什么人,所以都一个劲地请战。 岳庭不愿儿子受难为,同时也想看看勾斐人的象兵是否有那么厉害,于是出面做了个折中,派了几位请战最厉害的将军前往两界关前与勾斐人试一下手,而大队人马在后面压阵。 这一交手才知道,勾斐人果然比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象兵在铁甲军的配合下不但从正面冲散了攻击的唐军,而且连刚扎的大营都丢了。幸好那个大营就是一张皮,而作战的部队在后的掩护下得以脱身,总体来说并没有蒙受多大的损失。 勾斐人第一次在平原上(上次断魂坡之战他们的伤亡比唐军多的多,因此作不得数。)正面击败唐军,得理不饶人的潘明凯组织人马连续攻击唐军,将地虎军团追的围着两界关直打转。 岳阔干脆仿效前番作战将地虎军团分成数队,利用速度上的优势对两界关附近的其他勾斐军进行sāo扰战,迫使勾斐的象兵和铁甲军不敢远离城池。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了平南王和卫国公、宁国公的援军出现。带队的平南王的王子郑卿,还有宁国公世子王思敏以及卫国公秦力。前去迎接岳阔等人在寒喧了几句后忙询问对付敌人象兵的东西带了没,卫国公秦力带着他们来到两头大象前,在说明了用意后将李良的书信交给了岳阔。 众人虽然对这个办法将信将疑,但都觉得试一下也未尝不可,于是派人shè战书于潘明凯约定第二天在关前交战。 当勾斐人和以往一样以象兵和铁甲军为主力摆好了阵形的时候,几里之外的被灌下了重剂量药的母象鸣叫了起来,引发了勾斐象兵的sāo乱。几千头大象横着将勾斐军的右翼给踏平了,踩死了无数的勾斐士卒。 唐军趁机冲了过去,此一战斩首敌军四万、俘虏将近十万。此战后,勾斐军只能困守愁城了! 围住两界关后,岳阔派人将山口前的勾斐军消灭,李良他们这才得以从无聊的山中出来。众人相见都喜笑颜开,因为大家都知道,已经无路可退的勾斐人除了投向外已经没有生路了。就连因为没有及时找来援兵,而一直躲着不敢见人的谢信也冒了出来,自然也没有人会责怪他了,因为援兵本来就是故意拖延着不来的。 岳阔他们除了商量怎么防备勾斐人狗急跳墙来个最后一搏外,已经开始商议如何对待勾斐的俘虏了。而商议的结果竟然是大部分杀掉,少部分的jīng壮劳力当成战利品在出售后部分上缴国库其余的按功劳和等级进行分配。因为如果城内的勾斐人出关投降的话,,那么全部的俘虏就会有将近四十万,而这四十万人的管理和粮草的消耗都很劳心劳力的。 李良很想站起来制止这种野蛮的行为,但问题是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去阻止。唐国现在并不缺乏劳力,这么多人留着也没有办法安置,除了争夺大唐农民的饭碗外并没有其他的用处,而那些被留下的也多是卖到矿山里从事危险的劳动。当然了,放他们回去是一个选择,但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以李良的看法放他们回去除了增加未来作战的时候后方的变故外,勾斐的皇帝也未必会对唐军放这些俘虏回去而感激什么人,也许还会埋怨唐军为什么不杀他们。 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但却是实情,李良曾经听到过一个言论,那就是为什么在古代(现代也是如此)越是贫穷的地方就越容易发生战争。在当地自然条件和当时的生产力不足以养活那么多人口的情况下,那么调节人口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瘟疫、而另一种就是发动战争。瘟疫是被动的,而战争是主动的。勾斐人每隔上几十年——基本上就是两代人的时间就对中原发动一次战争,除了想夺取更大的生存空间外,也许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国内过剩的人口。 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局面,李良选择了沉默,他不是救世主,不能怜悯每一个人! 虽然还没取得最终的胜利,但唐军在两界关取得对勾斐作战的大捷的消息还是被飞马送往京城。但就在报捷的信使昼夜不停的赶路的时候。京城之中此时却因为健宗皇帝突然病倒而暗流涌动起来。就在前几天,健宗皇帝在御花园中赏花的时候突然晕倒,虽然后来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但经过太医们的诊断,皇帝竟然是中了无名之毒。于是负责皇帝饮食起居的太监全部被下了大牢严加审讯,而皇上经常过去走动的皇后、贵妃等娘娘们的太监宫女那里得好,一个个被负责宫廷安全的大内侍卫总管叫去问了话,神sè稍有不对的就被当场拿下投入大牢。折腾了五、六rì,但是关于此毒究竟是何人所下,什么时候下的都还不得而知。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紧张了起来,羽林军接管了四门的防务而拱卫京城的天鹰军团也进入了战时状态。满朝的文武在这个敏感的时期都不敢私下走动了,老老实实的有公务就忙公务没公务的就回家把大门一闭。 六部尚书联名上奏折,请调五王和国公们在此非常时期进京坐镇。 病榻之上的健宗将奏折扔到了地上,下旨意勒令除正在和勾斐作战的平南王、卫国公、荣国公三人外,其余人等不得离开封地半步,然后宣布由十三公主监国,同时撤去九皇子、十二皇子以及十四皇子监理六部的差事除了每天在宫廷侍卫的护送下进宫请安外不得私自外出。这样做等于是宣布了对他们三个实行了禁足,但让人不解的是健宗关了三个儿子后又放了一个出来,被禁足了好几个月的小郑宪从这一天起可以zì yóu出宫了。 初掌大权的十三公主郑天虹没有辜负健宗的期望,一面责令金司嵘加紧调查,一面安定朝局,京城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这种外宽内紧的状态下一场风波在所难免了。 受了无妄之灾而被禁足了的三位皇子在家中各有一番无奈,九皇子郑荥经事最多,在接到了老谋深算的外公胡晡的一封密信后安稳的坐在家里;十二皇子郑柘在家里又是摔杯子又是砸碗,因为他的老师白侔分析,健宗的这种安排分明是准备让郑宪当太子由十三公主从旁辅佐。 同样被禁足了的十四皇子郑德独自在书房里发呆,他木木的望着书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油灯爆出的火花提醒着房间的主人,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旁边的小厮一边偷偷的打着哈哈,一边努力的睁大眼睛。 二更天的时候郑德对早已困倦的小厮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嗯……去告诉夫人,让她先休息吧。” 小厮走了之后郑德取了本书打开一页一页的翻阅着,但从他yīn晴不定的脸sè上看似乎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书上。当三更天的梆子声传来的时候,郑德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动了,他将手中的书往怀里一揣道:“谁?” 门开了,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人进得门来将蒙在脸上的黑布取下后对郑德施礼道:“殿下!臣武怀新给您请安了!” 郑德忙起身来到门前向外张望了一番后关上房门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事我会去找你吗!你难道不知道父皇派了宫廷侍卫在附近监视我吗!” 武怀新不冷不热的笑道:“殿下放心,没有人知道臣来看您,外面监视您的那些郑氏逆贼的手下都是些废物,他们发现不了臣的。” 郑德将房间里的灯火熄灭后不耐烦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融入黑暗之中的武怀新说道:“主上知道您被逆贼禁足了,担心您沉不住气,所以派臣来知会殿下一声,一切都在主上的掌控之中,您就等着当大唐的太子吧!” 郑德脑子中灵光一闪,他问道:“父皇的毒是你们下的?” “殿下如此聪慧,实在是我大新的造化!”武怀新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殿下说的不错,逆贼所中的毒是我们下的!” 郑德放低了声音责怪道:“谁出的这个主意,难道他不知道以目前的局面就算父皇驾崩了,这太子也轮不到我当,皇位更轮不到我来坐!” 武怀新道:“殿下!这个计划是前一任文卫在十二年之前就开始准备的,由现任的文卫在半年之前最终确定执行的。我们您可以不相信,难道您连一手抚养您长大的文世伯也不相信了吗?” 武怀新口中的文世伯就是文老太监,他这一提起文公公,郑德的眼前就出现了文太监临终时的样子。从那一天起,郑德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文太监的话了,一直到他生rì那天夜里,有人带着半块玉佩过来,郑德才知道文太监那天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那些为了复国的事情并非杜撰的故事,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为了皇位有人可以努力两百年,为了权力有人可以自己送上门到宫里当太监,为了复国有人能想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办法。 从那一刻起郑德就不在是以前的郑德了,他对权力的渴望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为了得到权力和皇位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不过在对权力的渴望达到新的高峰的同时,郑德不再相信任何人了。人世间的一切亲情在他看来都是可以牺牲和交换的东西,不然他自己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或者即便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处在现在的位置。 武怀新问郑德相信不相信文公公,如果放在从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相信,但现在的他连自己都不相信了更不要说文太监了。而更重要的是,郑德不相信他们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帮助自己登上皇位。 黑暗中的沉默是会让人有一种窒息般的压抑,武怀新似乎很享受这种压抑,对于郑德的沉默毫不在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在令人快要发疯的黑暗中郑德终于忍不住了,他问道:“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殿下应该这么问……‘我们’的计划是什么!”武怀新笑了,只是黑暗中郑德看不到他脸上的笑容。 郑德只好道:“那么我们的计划是什么?” 武怀新道:“具体的情况殿下不用多问,主上这次派臣来,是让臣告诉您,您一定要沉住气,尽量在郑氏逆贼面前表现您的孝道就行了,这个太子的位置非您莫属了!” 又是一阵沉默后,郑德道:“我知道了!” “如此甚好!”黑暗中武怀新对着郑德施了一礼后道:“那么臣就告辞了!” “等一下!”郑德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叫住了武怀新道:“你知道大唐镇国公的七公子李良吗?” 武怀新道:“知道!文世伯将他的情况通知过我们,文世伯似乎希望殿下能将他招揽过来。” “招揽就不必了!”郑德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有预感,这个人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所以我希望你们除掉他!他现在在两界关,你们最好能在他回到京城之前办好这件事!” “臣明白了!”武怀新来到门前开门的时候忽然转过身道:“殿下,主上很希望能早点当爷爷,而且这也对您登上太子之位大有帮助!所以为了您的大业,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后,您还是多讨几房妾室为好,要男孩!一定要生个男孩!” 说完后武怀新身形晃动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院子里。 “男孩?”郑德稍加思考就明白了武怀新的意思,健宗皇帝有五个儿子,早逝的三皇子身前没有子女外,目前已经成家的九皇子和十二皇子似乎都受到了健宗的遗传,正房和妾室所出的全都是女儿,一个带把的都没有,如果郑德能生一个儿子的话,那么对于争取太子之位自然是大有帮助了。 这一天李良家中,冯玉如正在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缝制衣物,有人来通传十八殿下来了。 将手中的活计交给丫鬟,冯玉如来到客厅,就见郑宪正在那里发呆,冯玉如道:“殿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郑宪耷拉着脸道:“听太医们讲父皇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好生静养就可以了。只是父皇现在不怎么见人了,刚才去请安的时候三位兄长都跪等父皇接见,但父皇就是不见,我虽然进取磕了头,但是父皇并没有和我说话就让我出来了。我觉得在宫里待的难受,所以就出来走走,不知道怎么了就走过来了。对了,嫂子,李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冯玉如道:“快了吧!夫君答应我在孩子出生前回来的!” 第 八十二 章 京城风波起 下 () 第 八十二 章 京城风波起 下 被唐军围困在两界关内的潘明凯别提有多窝囊了,这一战输的太冤枉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三千多头大象竟然集体发疯了。虽然潘明凯只是大规模使用象兵的倡导者,而并非象兵的发明者,但对于象骑兵的利弊还是很清楚的。 勾斐所产的大象和李良所知道的亚洲象的生活习xìng差不多,都是生活在海拔一千米以下山地和平原的原始森林中的庞然大物——在所有的大象中虽然体型不是最大,但和其他动物比起来已经是非常可观了。一头成年大象的体重约在五吨左右,上千头大象在作为武器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正面交锋时所产生的杀伤力是无与伦比的,在冷兵器时代可以说是堪比坦克的重武器了。经过驯养的大象xìng格温顺,也许不适合当作耕牛使用但从事搬运重物还是很合适的,当地人在建造房屋的时候也会经常使用大象来帮忙。有权势的人家里养上几头象也是勾斐和北栎部分地区的一种时尚,而用象骑兵当护卫更是身份极其尊贵的一种体现,同时也是一种安全的保障。 不过大象的缺点也很多,首先是集中饲养的话饲料是很大的问题,而且每年的发情期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有个山寨就发生过驯养的大象在发情的时候撞倒了几十间民房,踏上无数村民后推到了厚厚的寨墙夺路而去的事情。 为了避免大象在每年短暂的发情期里发生事故,潘明凯是想了不少办法的。三千头大象全部都选用了清一sè的公象不说,就连在选择作战的时间上也考虑到了大象的发情期。 每年的夏天,是大象交配的季节,在这期间潘明凯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这么多大象集中在一起的。而秋天是粮食收获的季节,相对于种,秋收更需要大量的劳力,而且在秋收后可以用散养在全国各地的大象当作运输工具调集大批作战所需的粮草,所有秋天也不适合出兵;本来冬季是比较适合对出动象兵作战的季节,但等潘明凯将粮食和举国的兵马弄到距离大唐比较近的地方的时候,冬天也过得差不多了。 所以将进攻两界关的时间安排在现在,也是潘明凯唯一的选择。按照他的打算,只要在夏季到来之前攻克两界关,凭借铁甲军完全可以抵挡的住大唐有可能出现的反攻,而那时作战用的公象将会被散养到后面的山里和单纯负责运送粮草的母象度过一个夏天,到了秋天再将象兵组织起来攻打下一个目标。 潘明凯的这个稳扎稳打逐步推进的计划说起来还是很合理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碰上一个对大象的习xìng更加了解的李良,竟然利用大象的发情是以母象为主导的这一特xìng提前引发了大象的发情期,将信心满满准备击溃大唐援兵的勾斐军践踏了个一塌糊涂。 而李良是怎么知道大象的这个特xìng呢?因为电视、报纸,对了还有QQ弹出的新闻上都经常报道某某动物园的大象在夏天造反了,伤了饲养员撞坏护栏……等等新闻满世界都是。 苦心经营了许多年的象骑兵就这样被人给破掉了,潘明凯一想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咳声叹气。这时候,副帅潘乌揌愁眉不展的走了进来道:“殿下,目前我军的粮草还能维持一个月半月,您看怎么办?” 潘明凯随口问道:“前几天不是说只够二十天了吗?现在怎么成了一个半个月了?” 看到一贯jīng明的王子殿下变得如此,潘乌揌苦笑了一下道:“我军连rì伤亡许多士卒,而最耗费粮草的象兵又……,所以现在的粮草能够多维持几天。” 能有这么多的粮草在军营里,也是潘明凯吸取了以前对大唐作战的教训,历史上就发生过因为粮草不及而使得勾斐人在取得一定优势的情况下不得不退兵的情况发生。而这次攻打两界关所出动的兵力又是最多的一次,为了确保粮草的供应,潘明凯除了训练公象外,就是将母象当作专门运输粮草的工具,这也使得军中始终保持着充足的粮食。 潘明凯jīng神一振,他瞪大了眼睛问道:“今天是什么rì子?” 潘乌揌道:“中原历三月十二rì!” “三月十二!”潘明凯嘴里念念有词的计算着:“如果节省使用的话,粮草应该能维持两个月,也就是说目前的局面能够维持到五月中旬,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我们还有救!” 潘乌揌不解的问道:“殿下……您说的是?” 潘明凯yīnyīn的一笑道:“这你就不必多问了,传令下去,从现在起,每rì两餐改为每两rì进三餐而且每餐按照往rì的八成份额去做即可!同时加强城防,务必要坚守三个月,告诉士卒,三个月后本殿下保证他们能够平安回家!” 潘乌揌领命加强城防,首先是将城外驻扎的士卒绝大多数都弄进了两界关和附近的四座卫城,然后将城内的建筑物拆的拆、扒的扒,将所得的石块木料堆上了城头当作守城之物使用。 两界关内的异常动静就惊动了关外的唐军,军中众将领出来巡视了一番后,通过亲眼所见判断出勾斐军是准备死守到底了,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况谁也没有在意,两界关内的粮草有限,一个月困不死你,那么就困两个月,反正只要看出他们就行了。 岳阔让人将这个情况通报给了在军中当甩手掌柜的李良,正在陪卫国公秦力喝茶的李良听了后叹息道:“看来勾斐人是不准备出关投降了!唉……!” 卫国公秦力道:“他们一rì不降我们便困他一rì好了!贤弟何故叹气呢!” 李良对还不到三十的秦力不好意思的笑道:“世兄有所不知,贱内已经有了身孕了,所以小弟我是归心似箭啊!” 秦力道:“恭喜贤弟了,不过当哥哥的还要奉劝贤弟一句,儿女情长之事不是我们大丈夫所为,还是要是国事为重啊!” 李良道:“家事、国事、天下事,头等大事就是家事,都说是大河不满小河干,但为什么没人知道小河无水大河也会枯竭啊!连儿女情长这种家事都处理不好的人,又如何做得了大事呢!” 秦力道:“贤弟好口才,让为兄是无言以对啊!哈哈……不过贤弟说起了家事吗……。” 让伺候的人都退下后秦力道:“贤弟可知,自年前柳伯母回封地后就病倒了?” 李良听了就是一惊,他忙问道:“世兄是如何知道家母生病了?” “我们几家多年来荣辱与共,互相之间自然有书信来往!”秦力犹豫了一下道:“虽然近些年大部分国公都因为令尊的缘故和你们家有些疏远,但走动还是难免的,柳伯母生病的消息就是段伯母(兴国公的夫人)去你们家探望的时候知道的,然后写信告诉了家母。” 李良焦虑的问道:“家母的病情如何?段伯母可在信中提及?” 秦力道:“柳伯母的病说重不重,说轻步轻,似乎是因为担心某个人独自在京城出什么事情才病倒的!” 李良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听秦力的意思母亲是因为心病而病倒的,这心病还需心药治,临来之前他派了李义回老家就是给母亲送信说明情况让她不要担心的,母亲看了信后应该能够好起来的。他对这秦力一抱拳道:“多谢世兄让小弟知道了家母的近况,等此战结束后小弟当快马加鞭去探望母亲。” 秦力摆手道:“贤弟不用客气,柳伯母对我们其他十家国公来说是大恩人,能为她做些事情是我这个做晚辈的福气。” 李良没有听懂秦力的话,因为他并不知道父亲李博当年准备上表请辞国公之位的事情。所以李良打哈哈道:“世兄太客气了!” “都说礼部尚书姜志远是个不喜欢求人的主,叫我说啊……这娘俩才是真正的万事不求人啊!”秦力以为李良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他笑了笑干脆挑明了说道:“贤弟才华横溢,难道就没有想更进一步吗?” “长幼有序,家兄的名分已定,小弟又何必要挑起事端呢!”这会李良听懂了,他端起茶杯低下头道:“多谢世兄的好意了,只是小弟自幼就没想过要继承家父的位置!” 秦力苦笑道:“天底下怎么有贤弟这样的人啊!” 李良道:“如果天底下的人都像我这样,那么会少多少纷争啊!” 秦力呆了呆,然后是连连摇头。 转过头再说京城接到了两界关的战报后,有人欢喜有人忧,病榻之上的健宗皇帝在听十三公主将战报念了一遍后jīng神了许多。龙颜大悦之下,他不但让前来请安的十八皇子郑宪坐到身边,还将多rì没有召见的三个儿子以及六部尚书叫传了进来。 众人叩头后健宗让太监将战报又念了一遍道:“两界关的战报你们都知道了,李良和岳阔他们干的不错!说说看,朕该怎么赏他们?” 兵部尚书何盛首先道:“陛下,岳阔目前是从五品,可提拔为正五品以示奖励。” 礼部尚书姜志远也上前一步道:“李良的品级为正六品,以其功绩来看,可破格提升到从四品!” 健宗道:“这样就行了吗?” 何盛、姜志远一起道:“陛下,李良、岳阔尚不满二十岁,能授予如此高的品级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新任的吏部尚书胡撩道:“陛下!何大人和姜大人的话臣不敢苟同。高祖皇帝曾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李良、岳阔小小年纪有此功劳称得上是少年英雄,所以臣以为以李良的能力完全可以担任尚书之职,臣愿让贤于他;而岳阔则可子承父业,任命其为地虎军团的主帅!” 胡撩得这番话让在场的人感到无比的震惊,纷纷在心里揣则这个出身行伍的吏部尚书究竟想干什么。 却不了胡撩得话惊人,而健宗皇帝的话就更惊人了,就听他说道:“这就够了吗?”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蒙了,一个元帅一个尚书,那个位置都是跺跺脚都能让地面抖三抖的高官了,可听皇上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他老人家竟然觉得两个一品大员的位置还不足以表彰李良和岳阔的功勋。 健宗将满屋子的人挨个看了一遍后,他拍着小儿子的手道:“宪儿,你认为该如何赏赐他们呢?” 郑宪抬头看了看立在旁边的姐姐后道:“儿臣以为岳阔可升为羽林军副统领、而李良……李良……。” 健宗扫了一眼垂首而立的十三公主后对郑宪道:“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妨事的。” 郑宪道:“对于李良,儿臣以为可征求镇国公的意见后改立李良为世子!” 十二皇子郑柘立刻站了出来道:“万万不可!镇国公世子……。” 没等他把话说完,健宗怒斥道:“朕没有问你的话!” 郑柘悻悻的退了下去后,健宗缓和下难看的脸sè对着十四皇子郑德道:“德儿,你怎么看呢?” 郑德踌躇了一下道:“父皇,岳阔出身将门,凭其表现完全可胜任一方主帅,所以儿臣以为可以提拔破格提拔;至于李良,则可赏赐金银,官级上也可提升。至于究竟提拔到什么官职,请父皇定夺,儿臣不敢逾越!” 郑德这番模棱两可的话虽然从某种程度上看等于什么都没说,但一个惟皇命是从的乖宝宝形象却表现得淋漓尽致。健宗似乎对郑德的回答也很满意,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给了郑德一个嘉奖的眼神后转过来问十二皇子道:“柘儿,你刚才就有些‘急不可耐’了……好了!轮到你了,把你的想法说一下!” 健宗的话语中强烈的不满扑面而来,把不明就里的郑柘吓的好悬没跪倒在地,他努力压住心中的恐慌,断断续续的说道:“父……父皇,儿臣以为,岳阔可赏……赏……!” 健宗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岳阔就不用说了,李良你怎么看!” 郑柘被健宗的无名之火烧的喘不过气来,他咽了口唾沫后背书一样的说道:“父皇,儿臣听闻李良的母亲柳氏节过后就卧病在床,目前两界关战事大局已定,儿臣以为对他最大的恩赐莫过于能给他一道圣旨让他回家探母行孝。” 健宗看着郑柘道:“好!很好!太好了!你能如此注重人伦孝道,朕心甚慰。” 退到一旁后郑柘暗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暗自称赞老师了事如神,自己按照他的意思说让李良回家探母,果然得到了父皇的赞誉。郑柘掌管兵部多年,自然有不少的心腹,当两界关报捷的文书送交到兵部后,自然有人第一时间将文书的大概内容报告了在家中禁足的郑柘,而他的师傅白侔则料定健宗很有可能会召集皇子们商议如何赏赐两位主要的功臣,他就给郑柘出了这么个主意。 健宗把目光放在九皇子身上道:“荥儿,你的年纪最长,你说,朕该如何封赏他们呢?” 郑荥沉住气道:“父皇,儿臣以为岳阔和李良的确有功,也应该赏赐,何大人、姜大人的提议有些保守,而胡大人的提议又有些过了。” 健宗连连点头道:“那你的意思是?” 郑荥道:“儿臣认为岳阔可破格提升到从三品,而从战报上看李良居中调度,功不可抹所以应同样提升为从三品。而且目前战事未了,赏赐之事在议定后可暂时不下旨,一切等到战后大军得胜还朝的时候再行宣布。” 健宗听完了四个儿子的意见后,闭起双目道:“你们的意思朕都知道了,不过寡人认为你们还都没有体会到此战的意义,也没有领会朕的意思。来人,传旨于两界关的岳阔,告诉他,朕对他很满意,所以决定将朕最心爱的宝贝——十三公主赏赐给他,等大军还朝的那一天他就是我大唐长公主的驸马了!” “至于李良吗!也很不错!告诉他,朕和他的约定已经开始生效。还有,让他回家去看看柳氏吧!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就这样吧!你们都退下吧……朕有些累了!” 众人磕头后退出了养心殿,十三公主走在最后面,她犹豫了一下后转身又回到了养心殿内。 双目无神的健宗见女儿去而复返,就道:“虹儿!你对父皇没有和你商议就决定了你的终身大事,是不是不满意啊?” 郑天虹道:“女儿为的不是自己的事情回来的,女儿想问父皇,那投毒之人是不是……。” 健宗摆手道:“不要说出来!你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为父的心在流血!你走吧!让寡人自己待一会!” 第 八十三 章 十字坡 () 第 八十三 章 十字坡 从皇宫出来后,十二皇子郑柘在宫廷护卫的‘保护’下回到了家中,一进门郑柘就急不可耐的让人将师傅白侔找了来。 仔细的向郑柘询问今rì召见的每一个细节后,白侔沉思了许久后说道:“殿下,你确定陛下亲口说,‘大军还朝的那一天岳阔就是大唐长公主的驸马了’?” 郑柘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 “长公主……。”白侔眯缝着眼道:“大唐立国之初,高祖皇帝将五位兄弟子侄分封为五王,并假借其亡父太宗文皇帝的名义将姐姐宛陵公主加封为长公主,从那以后两百年来我大唐就再也没有立过长公主了,殿下可知道是为什么?” 郑柘想了想觉得似乎有点印象,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具体援引了,于是他摇头道:“为什么?” 白侔道:“那是因为大唐的长公主尊号和中原的其他四国不同,在丰、卫、燕、赵,长公主只是个代表皇上恩宠的封号,而在大唐就不一样了,殿下……按照高祖皇帝制定的律法,一旦立了长公主的话,那么长公主的驸马就一定要担任负责京城安全的羽林军统领一职,而同时长公主驸马还有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虚衔,名义上大唐所有的军队都要归他指挥。” “天下兵马大元帅兼羽林军统领!”郑柘长大了嘴半天后才说道:“难怪无论我们提什么奖赏,父皇都说不够,原来父皇是在做这样的打算。” “长公主驸马倒是小事,关键是长公主本身的权势!”白侔yīn沉着脸说道:“长公主非但可以监管后宫嫔妃,皇后的废立和嫔妃的升免必须经过长公主的同意方可奏效,而且长公主还可以任免百官,连五王和十一家国公也在其管辖范围之内。可以说,除了不能废除皇帝外,大唐国君的所有权力长公主都有!” “我想起来了,在宫中迷藏的典籍中是有这样的记载!咦……!”郑柘起疑道:“师傅!不对啊!这些事情并没有在大唐律中写有,只有读过从不外泄的皇族秘史的人才会知道,你又是从那里听说的?” 事实正如郑柘所说的那样,大唐立国之时长公主虽然权势滔天,但外人都以为,那是因为高祖皇帝的父亲太祖文皇帝和皇后早亡(封号都是追封的),宛陶公主当初担心自己出嫁后没有人照顾年幼的三个弟弟,所以对求婚之人托辞非是能掌管禁军并兼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人不嫁,被乡里戏称为元帅夫人。后来郑氏得了天下,为了堵人口舌,高祖皇帝才让姐夫管着同前朝禁军xìng质一样的羽林军的同时还给了他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虚衔。而一般人又怎么会知道只要是长公主驸马就一定有这样的封赏呢? 白侔自知失言,忙笑道:“殿下有所不知,老夫小的时候家中曾救过一个乞丐,那乞丐不是寻常人,而是曾经当过十年王爷的皇族,是他告诉老夫这些的。” 郑柘点了点头没有再追究下去,他目前更关心的是妹妹如果当了长公主,而妹夫成为了兵马大元帅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和坏处。他求教道:“师傅,你看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影响?” 白侔道:“十三公主才华过人,但为人谦和,年前不是还让人给你送来不是宫中之物吗!况且她再怎么有才也是个女流之辈,皇上将她推出来,无非是……无非是因为您和九殿下的立场都太鲜明了,担心以后五王同国公之间的矛盾激化动摇了朝廷的根本,所以把同五王和国公们关系都还可以的十三公主立为长公主。不过驸马岳阔与李良是好友,而李良又和十四殿下以及十八殿下关系密切,近来老夫听说九殿下似乎也正设法同李良改善关系。所以立长公主一事,就目前来说利弊各半。但如果没有李良从中作梗的话,那么就是利大于弊了。” 郑柘道:“师傅,你的意思……还是要除掉李良?” 白侔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是老夫为什么判断出陛下召见殿下您是为了商议封赏李良、岳阔一事时,让您说的那番话。殿下,李良在军中是动不了的,回到京城的话又太扎眼了何况他身边有其母派遣的两个高手护卫,想要动他太难了,不过现在听闻那两个高手目前只有一个在李良身边,只要他能离开两界关回家探母,那就是下手的好机会。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您可以修书一封告诉李翱,就说这次千真万确十八殿下向皇上保举改立李良为镇国公世子,而皇上也和李良有这样的约定;并告诉他,李良不rì之内就将奉旨回封地探望其母,让他好自为之。老夫相信即便我们派去的人失手了,李翱也会想办法对付李良的。” “师傅料事如神啊!”郑柘不假思索的当即同意了白侔的建议,当他找来亲信安排谋害李良一事的时候。白老夫子也将一个家人叫到近前对着此人的耳朵小声低语道:“告诉主上,事情已经安排好了,郑柘那个小崽子已经被我说动了,请主上命小武派几个高手跟在他派的人后面见机行事即可。” 背负圣旨的差役从京城出发,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两界关前的军营之中。 听圣差将圣旨朗读了一遍后,众人纷纷向岳庭父子道贺,祝贺岳阔即将成为驸马。 而圣旨之中的另一个主角李良则眉头紧锁着回到了自己营帐,前不久刚听说母亲病了,原以为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但不想皇上竟然在战事未了之时下旨让自己回去探病,难道说母亲的病加重了不成? 吩咐了李忠收拾衣物,又让妞妞和罗托也准备一下,李良准备星夜兼程赶回老家探望母亲。 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岳阔来了,李良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随口说道:“是谁得罪我们的驸马爷了!” 岳阔努力的挤出了个笑脸,他取了个小包打开道:“军中的草药比较齐全,我让大夫选了一些稀罕得,你带上吧,也许对伯母的病有帮助。” 李良抱拳道:“岳兄有心了!” 岳阔道:“另外家父也让我转告对伯母的问候,希望她能早rì康复。” 李良道:“多谢伯父的吉言。” 说完后岳阔告辞离去,他走到门口站住后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仰天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李良看到岳阔yù言又止的样子,心知肚明他是为何感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岳阔心中有人了,所以他才对皇上的赐婚闷闷不乐。而岳阔心仪的对象李良也清楚,那个让岳阔动心的人就是李良那个泼辣的小姨子冯如仙。不过这事李良是无能为力了,因为童天奇和冯如仙两人已经貌似冤家却有情的粘糊成了一对,听夫人来信讲节期间两家走动了一下,童家已经答应冯家的条件,让童天奇入赘冯家,只等着两界关战事结束后,两家就准备把他们的事情给办了。而这也是李良三番四次阻挠童天奇出战的缘故,他私心使然,两军阵前刀枪无眼,万一伤到了未来的一担挑,那回去可怎么向岳父家里交代啊。 该带的东西都放到了车上,李良告别了营中众将在两百骑兵的护卫下带着妹妹以及罗托向老家而去。行出将近五十多里,确认再无危险,骑兵返回了营地,只剩下李良一行四人沿着官道而驰。 从两界关到镇国公的封地走水路和旱路都行,不过走水路的话需要绕过安南王的封地,走上两天的路程才能到达最近的码头,而走旱路的话虽然路况不是很好但可以抄近路,所以李良放弃了舒适的水路而走旱路。 为了节省时间,尽走些比较近的小路了,这一路之上的颠簸让李良感到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的感觉。连续几rì没rì没夜地赶路,不但人受不了,就连两匹拉车的御马也步履艰辛了,其中一匹似乎在夜间赶路的时候被碎石伤了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而他们现在处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兽医或者买匹马是根本不可能。 哎……yù速则不达啊!无奈之下,李良只得让赶车的李忠将受伤的马从车辕的位置换到了车尾,并且让一直坐在车上的妞妞和罗托两个人下去走路,因为一匹马拉着重车比蜗牛爬快不了多少。说起来妞妞和罗托本身倒没多重,但问题是妞妞和罗托各背着一对大铁锤,当初让铁匠打得那对分量稍微轻一点的铁锤后来让罗托试了试轻重正合适,于是罗托从那以后也背了对百十斤重的铁锤满世界晃荡了。 转过了一个弯后眼见来到一大片树林前,在打尖吃干粮的时候李良发现路边的草丛之中有块石碑,拨开杂草就见上面模糊的刻着三个字‘十字坡’。李良看着石碑又看了看rì渐黄昏的天sè忍不住想,这个世界的十字坡不会也有一间做人肉包子的客栈吧。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李良发现黑店是没有,不过在密林深处却有一座小宅院。 李忠停住车问道:“少爷,前面有户人家,是否去借宿一宿。” 要是换作其他地方李良可能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不过这个十字坡的名字让他有太多的联想,如今归心似箭的李良没什么心思去探究住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的人家究竟是不是有问题,所以他摇头道:“不必了,继续赶路吧,明rì就该有城镇了。” 车子继续向前走了大约有四五里路的样子,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密林之中微风吹动间草木发出瑟瑟之声,让人毛骨悚然。李忠跳下了马车在前面拉着马前进,而妞妞和罗托寸步不离的跟在车后。 马车行的很慢,坐在车头的李良取出洞箫放在唇边,一曲曲调悠扬的《草原之夜》立时在山野之间回荡了起来。曲子虽然表述的是草原上的夜景和目前的处境并不是分贴切,但也说得过去。 曲子不长,李良反复吹了两遍,就在他想换首曲子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李良抬头刚想问李忠为什么停车,就看到六个人挡在路当中,月光之下就见他们手中的钢刀散发着阵阵的寒气。 为首一人问道:“车上的可是镇国公府的七公子。” 李良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的说道:“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来人笑道:“李公子不要装了,天下能用玉箫吹出如此动听的曲子的非你莫属。也多亏李公子有这么好的兴致在月下吹箫,否则我们兄弟就要和李公子失之交臂了。” 这六个人正是九皇子的手下,他们被派了出来准备半途之上谋害李良,在通过他们的渠道知道李良正沿着有小路而来就迎着李良行走的路线而来。今天他们来到十字坡前正在露宿,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倒霉,本来很有可能和李良他们见不了面的几个人刚准备睡觉就听到箫声,这才从宿营的地方跑到了林中的小路上挡住了李良的去路。 李良见瞒不过去了,咳嗽一声道:“不知道诸位为何寻访在下?” 那人道:“到了yīn曹地府李公子就知道了。”说罢一摆手六个人各持兵器就向车上的李良扑了过来,不过来得快回去的也快,六个人刚纵身而起就听到风声大作,四个黑漆漆的圆东西迎面而来,吓的他们藏头缩尾的又蹦了回去。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六人之中的两个就没躲过去,被从车后赶上来的妞妞和罗托一人一铁锤砸了个正着。 李良咧着嘴不忍多看,他心道:“好一个金花四溅啊!这要是放到了电视上播一下,不需要那个有特长的主持人主持,这收视率也一定会超高。” 剩下的四个人一下子就找不着北了,他们是兵部之中最底层的密探,被十二皇子提拔为心腹,专门找了兵部之中的技击高手进行训练,个个身手都有一套的,可没想到一个照面就倒下了两个,而且死的这个惨啊!天灵盖给开了瓢,白花花的脑浆带着鲜红的血在眼前乱飞,胆大一点是直想吐,如果是胆小的怕是直接就给吓死了! 其实以他们的身手原本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被弄死两个,但他们一时大意没有注意到车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呢,按照他们的情报,赶车的李忠是个高手,所以他们都在提放着李忠,却没想到车后还有两个煞星呢! 妞妞和罗托得理不饶人,挥舞着手中的铁锤就和四个杀手战在了一处。剩下的四个人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了,十成的功夫能发挥两成就已经不错了。他们本来就不是妞妞和罗托对手,而现在就更不行了,没几下子就被全部砸翻在地。 李良听到了没了动静,就问道:“元霸怎么样了?” 妞妞道:“七哥,他们全死了!” 李良不敢去看,摆手道:“走……走……走!快离开这!骆驼,你去把尸体丢到路边。” 就在此时,密林深处忽然出来一个声音道:“好个镇国公七公子,杀了人就想一走了事吗?” 李良道:“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 从林子里‘飞’出来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还距离李良有几十丈的距离,可转眼间就到了车前。前面一人穿青挂皂手拿一把折扇,后面的一身黑衣肩背一把青钢剑。李良瞪大了眼睛心道:“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对了,李忠他们不是说了吗,这个世界练习轻功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他们这副出场的架势,李良就在心中盘算着妞妞和骆驼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倒不是说妞妞真的打不过他们,如果换成战场之上死磕硬碰,他们一定不够看,但在目前的这个局面下,他们完全可以凭借轻功的优势获胜。 李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很客气的抱拳道:“不知高人挡住在下的去路意yù何为?” 拿折扇的那位啪的一声抖开了扇子道:“高人不敢当,我们兄弟到这里不为别的,就是受人所托莱取李公子的xìng命!” 李良道:“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当然没有了!我们受九殿下所托来杀你的,你不可能有比未来的大唐皇帝更优厚的的条件!” 李良道:“九殿下和我往rì无冤、近rì无仇,为什么要杀我?而杀了我又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了!等你死后我会用你的手蘸着你的血写上杀你的人是十二殿下派来的,嘿嘿,而刚才死的那六个人刚巧正是十二殿下的人!”说着合上扇子对背剑的人道:“二哥,你请!” 背剑的人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打头阵?” 扇子道:“二哥如果不想动手的话,那么小弟就不客气了!” 第 八十四 章 倩女幽魂 () 第 八十四 章 倩女幽魂 月黑风高杀人夜,十字坡前李良连续碰到了两批要取他xìng命的杀手。第一批六个人稀疏平常,被妞妞和骆驼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掉了,但随后而来的这两个人就不同了。来的是兄弟俩,是前朝皇帝坐下恶名远播的文武双卫之中武卫的后人,拿剑的叫武虎、持扇的叫武豹。 当武豹说要自己动手的时候,武虎不干了,他哼了一声道:“你敢!” 武豹把作势抬起的腿收了回来道:“那就有劳二哥了!” 武虎不再废话从背后抽出利剑,而就在这一瞬间李良感觉到对面站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露出了牙齿的恶虎。利剑上传来浓重的杀气让妞妞和罗托摒住了呼吸,李忠也不敢怠慢,取出了兵器护在了车前。 用剑尖点着虎妞和罗托,武虎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妞妞劈过真老虎还会怕他个假老虎不成,二话不说一锤就砸了过去,而罗托不进反退,他将一对铁锤放在地上,在妞妞和武虎交手的时候退到车边伸手从取了弓箭出来。 如果你不是一个大力士,如果你的手里没有合适的(重)兵器,那么当你面对妞妞的铁锤的时候唯一的选择就是避让,否则那下场就是非常6+1中的那些被涂抹上了金银两种sè彩的石膏蛋了。武虎也不例外,他在铁锤面前选择了退让。 侧身躲开了妞妞迎面而来的一锤,武虎手中的利剑如同一条毒蛇一样刺向了妞妞的咽喉。 如果换一个伸手差点的,就这一下绝对可以结果了对手的xìng命。不过他不知道,妞妞的名字是李元霸,是另一个时空里名字同样为唐朝的那个时代里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好汉;而就是这个世界里,当后世在评价这一段历史英豪的时候,女中豪杰李元霸同样也是不容忽视的猛将。说是迟、那时快,妞妞右手锤的霸王盖顶刚刚落空,左手锤的海底捞月就上来了,与此同时右手一转手腕来了个横扫千军,一对加起来一百多斤重的铁锤在妞妞手里就像是两个小孩玩耍的木锤一般。 奔着妞妞的咽喉而来的利剑就和铁锤碰到了一起,武虎就觉得虎口发疼手臂发麻刺出去的剑突然就不见了。 剑呢?被铁锤给震飞了! 武虎也不简单,见势不妙向上一蹿拔地而起跃到了空中躲过了妞妞的大锤。却不料,‘嗖’得一声一直利箭迎面而来,却是罗托弯弓shè飞虎。 原来罗托刚取了弓箭就见敌人蹦了起来,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箭,取得是武虎的右眼。这一箭要是shè中了,即便不死那这辈子也要成独眼龙了。 仓促间武虎一摆头,躲过了眼睛却没躲过耳朵,利箭贴着武虎的脸颊带着他的半只耳朵就飞了过去。 “啊呀!”武虎落地后一抹发热的耳朵发现少了大半边,当时就是一身冷汗,这要是躲得慢点小命就交待了。 幸好这会李良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然非在旁边高歌一曲:“一只老虎、一只老虎,蹦的快、蹦的快,左边一只耳朵、右边半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如果那样的话非把武虎气的当场吐血不可。 旁边观战的武豹怎么也没想到,哥哥刚一出手就吃了这么大的亏,他纵身而起接住被磕飞的青峰剑。他这一举动让罗托乐了,这才刚shè下去一个就又上来一个找死的,二话不说就又是一箭shè出。 不过罗托的这一箭就没捡着便宜,武豹用手中的扇子将来箭拨落到了一旁。 将利剑交给武虎后武豹道:“对方扎手,不可力敌。” 武虎从怀里抓出一把药往耳朵上胡乱一按道:“你去对付这个丑东西,我要杀了那个shè箭的小子。” “嗯!”武豹应了一声就向妞妞扑了过去,而武虎则绕过妞妞向车旁的罗托冲了过去。妞妞和罗托也不避让,舞动铁锤迎了上去,四个人就在车前动起手来。 武豹比他兄长谨慎多了,他根本就不和妞妞正面交锋,有机会就偷袭一下,没机会就利用身法上的优势围着妞妞打转,估计是想把妞妞的力气耗光了再下杀手。 吃过一次亏的武虎这会和罗托交手的时候加了小心了,手上的剑不敢再和铁锤硬碰硬了,而罗托也是第一次和中原的高手交锋,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速度能够这样的快,还能跳的这样的高,也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对手的底细。 看到动手的几个人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李良有心自己开溜,但又担心妞妞的安危实在不忍心离去,矛盾之间不由得在心中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家伙这么厉害,看情况妞妞和罗托虽然有攻有守,但时间长了就就不妙了,照这样下去等他们的力气被耗没了,那就是我们的死期啊!这可怎么办啊……唉……要是老婆在就好了,夫人玉手一抬这两小子肯定玩完!” 就在李良想老婆的时候忽然有人在他旁边问道:“你就是柳夫人的儿子李良?” 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李良吓得差点从车头上给摔下来,这就叫人吓人吓死人啊,在这荒郊野外,六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就在眼前而突然又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冒了出来,李良第一直觉就是:“啊!女鬼啊!” 不过等李良抬头仔细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后他就是一呆,旁边凭空冒出来的这个姑娘活脱脱的就是电影倩女幽魂中的聂小倩。晕了,刚才路过而没入的那个院子不会是那个什么什么寺吧! 那女子见李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就又问道:“你是李良?” 李良点了点头反问道:“你是小倩?” 小倩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良心道:“完了……完了!真的是个女鬼啊!” 小倩见李良又发起呆来,摇了摇头心道:“看来父亲说的不假,柳夫人的儿子是有疯癫之病,看来病的还不轻啊!” 想到这里小倩对李良道:“有人想见你,你跟我走一趟吧!” 李良试探的问道:“想见我的人不会是树姥姥吧?” “你知道的不少啊!”小倩道:“想见你的正是苏姥姥!” 李良越发确定对面是个女鬼来,可不连树jīng姥姥都出来了,所以他摇着头道:“这个……那个……我很想去……但是……噢……对了……!” 一指武虎和武豹,李良道:“他们不让我去!” 小倩抬头看了看正在交手的四个人道:“好办!” 说着就见小倩往腰间一摸,一把亮晶晶的宝剑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上。说宝剑亮晶晶是因为,这把剑在这虽然不算漆黑但也亮不到那里去的夜晚里真的在闪闪发光。 果然是鬼用的兵器啊!就是这样与众不同! 小倩手持宝剑往车前一站,武虎和武豹就觉得一道剑气扑面而来,二人慌忙跳出了战圈。当他们看到小倩手中的剑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道:“夜萤剑!是无尘院的人!” “有见识!”小倩道:“既然认得夜萤剑,还不快走,本姑娘还不想杀人!” 武豹看了看小倩冷笑道:“如果拿剑的是苏老太婆,我们兄弟自然扭头就走,不过……我们兄弟倒要领教一下夜荧剑和无尘院的剑法究竟有多厉害!” 说完扇子一抖就跳了起来向小倩扑去,而武虎也紧随其后。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二人,小倩抖擞jīng神挥剑同他们战在一处。一时间李良的眼前到处都是剑光扇影,三个人在数丈的空间之内如同有钢丝牵引一般上前穿梭,把李良看的是目瞪口呆,心道:“电脑特技也就这效果了吧!” 这一动手武氏兄弟就别提有多郁闷了,如果说妞妞和罗托两个人是仗着力气大给他们来了个一力降十会,那么现在的这个小倩就是以巧破千钧了。刚才是因为对手的力气大,缩手缩脚的不敢让手中的兵器与之相碰,但现在的夜荧剑却又锋利无比使得他们的兵器还是不敢碰。而且小倩的剑法又很高明非妞妞他们仗着一把子力气所能比的,所以虽然现在是以多欺少,但似乎受罪的还是他们。 打了二十几个回合之后,小倩忽然虚晃一剑逼退了对手后向后退了几步道:“你们姓武?” 武氏兄弟见露了形迹,把心一横道:“丫头,既然被你看穿了身份,那你就自认倒霉吧!”说完兄弟二人同时运气,面sè发红之后一口鲜血就从他们口中吐了出来。 “武氏借命法。”小倩道:“看来你们真的是武氏的后人!” 武氏兄弟擦了擦嘴角的血道:“丫头,你死定了。” 第 八十五 章 栽赃陷害 () 第 八十五 章 栽赃陷害 在旁边观战的李良在看到武氏兄弟口吐鲜血的时候,没有天真的认为这两个家伙是被疑为鬼魂的小倩姑娘给打的,这种情况里见多了,这两人显然是在用类似于天魔解体**的功夫激发人体的潜能准备拼死一搏了。<。SiMenG。> 李良对退到身边的罗托轻声道:“别傻看着,看准机会,再给他们几箭。” 罗托应声从新弯弓搭箭,而妞妞也把铁锤别到了背后从路边找了两块比人脑袋小不了多少的石头来。李良一看乐了,妞妞能用磨盘砸死大象,而这两块石头分量上差了点,但对面那两个也不是大象,这要是砸上了那就一定能要他们的命。 小倩此时是暗暗叫苦,她没有想到对手竟然是前朝的文武双卫之中武卫的后裔。 说起文武双卫这两家前朝忠实的爪牙,现在还知道他们的人已经不多了,但当年这两家可都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凶神恶煞。文家擅长各种yīn险至极的勾当,武家jīng通暗杀之道,而前朝林氏也正是有他们两家一文一武相辅相成的为虎作伥之下,使得本应早就该灭亡的新朝苟延残喘了三十于年,那时候就流传着一句民谣‘双卫不灭,新朝不亡’。 后来大唐高祖利用他们两家的弱点,用计骗他们两家的家主率领两门jīng锐离开了新朝的都城。又联合其他四路诸侯手下的高手在一个死地打了一个伏击战。那一战可谓凶险异常,在绝地之内武家面对天下群雄,竟然保护着文家手无博鸡之力的书生们顽抗了七天七夜。后来眼见突围无妄,文家的人除了留下了一个人外其余的人全部饮下了随身携带的毒药自尽而亡,而武家的人也集体用武家秘传的借命**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只是可惜他们下决心下的太晚了,连rì血战下来已经耗费了他们太多的jīng力,最后的突围之战以失败而告终。 那一战虽然剪除了文武双卫两家的jīng锐,但还是有一个武家的人背着文家仅存的那个jīng英逃跳下了悬崖生死不知。五路诸侯对此始终耿耿于怀,而后来攻打新朝都城的时候,文家的一个十四岁的幼子挂帅指挥守城之战,让五路诸侯伤亡惨重,若非新朝早失了人心再无援兵救援的话,那天下只怕还是由姓林的来坐;而武家剩余的男丁也为五路诸侯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这也才有了他们攻陷新朝都城之后血洗文武双卫妇孺的举动。也是因为这一战使得五路诸侯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使得大家谁也没有能力继续作战了,不得已只得互相妥协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纷纷自立称帝。 无尘院的创始人无尘子当年就参与了伏击文武双卫jīng英的那一战,他的两位兄长就是死在武卫的手里,而他本人也在那一战中受了重伤。武氏借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无尘子在建立了无尘院之后,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院中高手研究从武家抄来的典籍,想要创造一种能克制武家武学的功夫出来。功夫是没创出来了,不过他们发现武氏的借命**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用了之后就必死无疑。但后来当他们发现文武双卫的后人出现了的时候,出动院中的人手进行了几次围剿,却发现武氏的借命**又改进了,本来一经使用就再无生还之理的人过上几天后就又可以吐着血出战了。幸好现在的局势和当年已经大大的不同了,如今他们是兵而武氏一门是贼,实在打不过就可以调动大军围剿,千军万马之下没有那个人能全身而退。 吐了血的武氏兄弟面sè妖冶的呈现一片苍白之sè,在夜萤剑光芒的照耀之下如同两个索人xìng命的鬼魅。他们两人冷冷的说道:“丫头,你死定了!” 小倩把心一横,持剑护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口道:“不见得!” 李良发现夜萤剑上的光芒逐渐的消失了,但场内光芒并没有跟着消失,反而越发的明亮起来,原来剑上的光芒竟然转移到了小倩的身上。月亮撒到人间的光辉似乎全部都集中到了这里,山林间的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附近的山花在这光辉的照耀下同时绽放,若有若无的花香在山林内飘荡着。这一刻李良看呆了,面前的小倩就像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子,已经没有什么语言能够表达他的感觉了。 如果非要李良去形容他看的景象的话,那么有几句歌词似乎很贴切:“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依稀看到你的模样,那层幽蓝幽蓝的眼神,充满神秘充满幻想!” 奇异的景象不单单是把李良给看傻了,几乎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看呆了。罗托举起的弓也放了下来,李忠紧张的神sè也不见了,就连武虎、武豹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不过只是几乎并不是全部,妞妞手握着石块一直紧紧地盯着武氏兄弟。在山林长大的她知道,不管对手是豺狼虎豹还是蟒蛇山熊都要始终集中jīng神去面对,否则下场只有一个——死! ‘呼!’ 两个石块撕裂了空气飞向了武氏兄弟,当他们被石块破空的声音惊动时想要躲避已经太晚了,一个被砸中了左肩,一个被砸到了大腿。武豹就觉得左肩膀一阵剧痛,左手就不再有任何的知觉了,他往旁边一看见武虎已经躺在了地上。评估了一下局势,武豹知道今rì刺杀李良的任务已经不可能完成任务了,好在任务也完成了大半了,他不敢多做停留,弯腰将兄长抓了起来飞奔而去。 待武氏兄弟跑远了,小倩松了一口气,将夜萤剑插到了剑鞘内,立刻她身上的光芒就消散了。这一次李良看清楚了,原来夜萤剑是把软件,不用的时候就是一条腰带。 来到李良面前,小倩道:“走吧!” 李良问道:“去那?” 小倩道:“见我师傅!” 李良想了想道:“好吧!烦劳姑娘带路!” 小倩上了马车对李忠道:“掉头往回走。” 李忠看被挤进了车厢的李良没有反对,就牵着马车往来时的路行去。 小倩似乎很累,她闭着眼靠在车厢的门上没有说话。而近在咫尺可以嗅到小倩少女体香的李良如果不趁机多嗅两下那就不是男人了,他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速的呼了出来,跟着就又是一次。 闭目养神的小倩听到李良怪异的呼吸之声说道:“小心我把你丢到车下去。” 李良知趣的不再出怪声了,他说道:“请问姑娘,你是怎么碰巧找到在下的?” 小倩睁开眼看了一眼李良手中的玉箫道:“有人半夜扰人清梦,师傅就让我出来看看。” 哦!原来如此,箫声不但引来了敌人,同时也引来了救星,还真是福兮祸所倚啊! 李良还想说些什么,不过他看到小倩说完就又闭上了眼睛,不善于和女孩子打交道的他只好闭上了嘴。 车子来到了刚才路过的院落门前,当李良下车的时候就见一位老者手提着灯笼战在门前,他上前施礼道:“在下李良见过老先生。” 老者举起灯笼照了照李良后问道:“你小子是李良?” ‘这么冲啊!张嘴就是小子!’李良道:“在下正是李良。” 老者又问道:“你母亲是镇国公夫人柳氏?” 李良道:“家父镇国公,家母娘家姓柳,敢问老先生贵姓?” 将灯笼交给了小倩后老者道:“何必问那么多,有人要见你,里边请吧!” 讨了个没趣,李良道:“老先生说的不错,相逢何必曾相识!” 老者吃惊不小的看着李良道:“好词,不过似乎只是半句?” 李良道:“前面还有半句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老者将李良的话连在一起念了一遍道:“好!好!好!这是你小子做的词?” 李良厚着脸皮道:“多谢晋老先生夸奖,正是在下做的!” 老者一愣道:“你小子怎么知道老夫姓晋?莫非你认得老夫?” 李良心道:“鬼才认得你,刚才你用灯笼照我的时候上面那么大的一个晋字,我又不是瞎子看不到。”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李良只是故作深沉的笑了笑。 小倩对老者道:“爹爹,他还知道女儿的名字叫小倩。” 老者一听就把脸一沉对李良道:“看来你小子和你娘还真是上心,老夫躲到这里你们竟然还能知道我女儿的闺名,你小子回去告诉你娘,不要痴心妄想了,就你小子……想娶我的女儿等下辈子吧!” 大家想必已经知道这位老者的身份了,他就是将爵位传给了堂弟而隐居深山的晋易雾。 李良并不知道和晋家的恩怨,他很是正经的说道:“老先生,在下已经成亲了,而且我很爱我的妻子,并没有准备纳妾!令爱虽然貌似天仙,但在下自问没有求娶令爱的打算。”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晋易雾一听就急了,他把胡子一吹道:“什么,你小子竟然已经成亲了?这怎么能行?你小子问过老夫没有?等等……你已经成亲了……!!!” 说着说着晋易雾自己就笑了起来了,他上前拍着已经不着四六了的李良肩膀道:“好!成亲了就好,小朋友,来来,随老夫进去喝杯茶!” 从小子变成小朋友了,变化之快让李良很是不适应,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晋老先生和我家可是旧识?”因为晋易雾开口闭口都是说李良的母亲,而李良也不好直接问。 晋易雾心情十分愉快,他挽着李良的手道:“贤侄有所不知,令堂是老夫的救命恩人!” 这下李良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位的情况和自己的岳父差不多,看来也是当初母亲为自己准备的预备媳妇,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往旁边瞄了一眼长相酷似电影女主角的晋小倩。而这时候晋小倩也正打量着这个自称很爱自己妻子而不准备纳妾的男人,要知道只要家事可以一点的人家如果男主人不纳妾的话,那是一件很被嘲笑的事情,而公开声称自己不准备纳妾的男人更是绝无仅有。 两人的目光就碰到了一起,李良发觉晋小倩在看自己就轻轻的笑了笑,晋小倩瞪了一眼李良把脸转了过去对父亲说道:“爹爹先休息吧,师傅有公事要见他。” 晋易雾放开李良道:“也好,等明rì再和贤侄叙旧。” 穿过不大的院落李良一行人来到屋后的一座竹舍前,晋小倩说道:“师傅,您让我去外面查看的鼓噪之人正是李良。” “请他进来吧!”一个妇人的声音从竹舍内传了出来。 吩咐了罗托在外面等候李良领着妞妞走进了竹舍,就见竹舍内一个中年女子盘膝坐在正中的竹榻之上,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果在人多的地方根本就不会被注意到。李良没有怠慢,上前施礼道:“后进李良见过前辈。” “李大人客气了,老身姓苏,人称苏姥姥。”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自称苏姥姥的妇人正要对李良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注意到晋小倩和平时有些不同,就问道:“倩儿,你用了借萤功?为师不是告诉过你,在你没有全功之前是不要轻易使用的吗?” 晋小倩道:“师傅,刚才徒儿碰到了两个武卫的后人在伏击李良,为了对付他们的借命法迫不得已就用了一次。” “前朝的余孽武卫又出现了?!”苏姥姥自言自语道:“看来十年前被驱走的林氏后人又卷土重来了。” 对师徒二人的对话只能听懂个大概的李良忍不住插嘴道:“苏老传唤晚辈有何指教。” 苏姥姥道:“指教不敢当,老身是奉了皇命而来。” 李良很是不解的问道:“苏老说的皇命是什么?” “李大人可知道无尘院!”苏姥姥让李良坐下后问。 李良道:“知道一些,根据官方说法,无尘院是高祖皇帝当年为有功却不愿意出仕为官的武林人士建立的一个养老的所在,后来就不知所踪了,至少大唐的百姓和绝大多数的官员都不怎么知道无尘院的消息。但依在下看来,无尘院应当类似于前朝的武卫一样,专事探查监查官员的动态以及必要时可以先斩后奏处决意图谋反的官员。不过无尘院更隐秘、受到的约束也更多。” “官方的说法!李大人的说词很有意思。”对李良的猜测既不否认也不认可,苏姥姥微微一笑道:“想来不用老身告诉李大人,李大人也应该知道老身见你的意思了吧!” 李良看着苏姥姥的眼睛道:“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苏老应该是无尘院的当家人,而您要见晚辈是因为是皇上已经觉得时机成熟,他老人家准备退位了!陛下心思应该是扶上马再送一程!” 苏姥姥道:“李大人好才智!只是老身很好奇,李大人远在边关是如何能猜到陛下有传位之心的?” “因为长公主!”李良道:“陛下传旨嘉奖边关将士,赐婚于岳阔为长公主驸马。长公主通常都是一国之君的姐妹才能得到的封号,如果陛下不是准备传位,又怎么会如此疏忽的下旨准备封为岳阔为长公主驸马?难不成陛下准备管自己的女婿叫妹夫不成?” 苏姥姥道:“陛下说的不错,李大人端是胆大包天,连陛下的玩笑也敢开。” 李良道:“在下只是就事说事,苏老您还是继续说说皇命的事情吧。” 苏姥姥道:“新皇的人选陛下的确已经确定,应该很快就会宣布,但陛下并不完全放心将大唐交给新皇,所以要立十三公主为长公主从旁协助。有一件事陛下让我告诉你,那就是大唐的长公主驸马除了必然是羽林军统领外还兼任着大唐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 李良笑了笑道:“原来如此!难怪陛下会合我做那样的约定,看来陛下是准备让我和岳阔互相牵制了!只是岳阔是拥有兵权的兵马大元帅,我就算有了个空头衔又如何能牵制的了他呢?他要是在掌握了兵权之后准备谋反,估计没等我出面牵制他,我就被人给干掉了。” 苏姥姥道:“这一点陛下已经作了安排,我们无尘院从即rì起就听从李大人调度了,更何况你背后还有十一位国公撑腰。有大唐三成的兵力为后援,再有了我们无尘院的协助,任谁想动你都要有所顾忌。” 李良摇头道:“陛下太看的起我了,连我们李家都不见得会支持我,更不要说其他十家了。” 苏姥姥道:“李大人太自谦了,你们李家的兵马实际上掌握在令堂的手里,而其他十家也对令堂感恩戴德,又怎么会不支持你呢!” 李良看这位貌不惊人的老妇人,从她的话语中听的出来,她绝对是健宗的心腹,不然健宗也不会什么都对她说。不过以无尘院的特殊xìng——相当于秘密jǐng察又肩负着国家安全局xìng质的机构,历代无尘院的院主都是大唐皇帝的心腹之人也不算什么惊人的事情。只是李良有些不爽,这位老太太说的好听,无尘院是来协助自己的,但是谁又能保证她他们不是来监视自己的。 李良自嘲道:“陛下想的真是周全,当初还以为陛下真的赏识我的才干,可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家母种下的因果,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苏姥姥道:“李大人这话就不对了,陛下曾对老身说过,正是因为李大人有才干,所以陛下才会选中你来作为平衡局势的人选。这么说吧,如果李大人没有才干,十三公主就不可能成为长公主,而岳阔也当不上天下兵马大元帅。” 李良嘴角扬了一下道:“苏老,京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姥姥奇怪的反问道:“京城能出什么事情?” 李良道:“凡是必有因果,陛下现在的行为和当初同我做约定时有所不同,所以在下想来,京城必然除了变故,否则陛下不会这么心急的假借家母的病情将我从两界关调了回来,苏老……您这里应该有陛下的密旨之类的东西吧!” 苏姥姥从新打量了一下李良道:“不错,陛下是让我带了旨意给你,命你回家探望了令堂之后急速回京。” 接过苏姥姥递交过来密旨李良并没有打开去看,他问道:“能告诉我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苏姥姥道:“前些时候陛下忽然晕倒,经查是中了毒,后来有位太医发现下毒的人竟然是十二皇子。” 李良诧异的问道:“如何断定是十二皇子所为?” 苏姥姥道:“年前十二皇子向陛下进献了一些开胃的草药,经过太医细查,那些草药的确有疏导肠胃引发食yù的奇效,所以陛下在新之时就连续服用了几rì,但后来陛下中毒后经过再次地彻查发现那些草药竟然是一种含有奇毒的毒草。而我们无尘院的人在秘密搜查十二皇子的寓所之时发现,在他的书房内的隐秘之处藏了一张记载着这种很难检测出毒xìng的毒草的分辨方法的纸。” 李良听了之后手摸着额头道:“不对……不对……下毒的人绝对不是十二皇子。”李良虽然不是什么福尔摩斯之类的神探,但是看过很多侦探片和侦探的他知道,在一个案件当中,往往所有证据都能证明一个人是作案嫌疑人的时候,这个人基本上是被冤枉或是被陷害的。 苏姥姥听了李良的话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良道:“苏老!如果陛下突然驾崩,那么在没有立太子的情况下,十二殿下有多大的可能继任皇位?” 苏姥姥想了想道:“如果陛下没有遗诏的话,按大唐律的规定皇位是由年纪最长的皇子来继承,除非五王和十一家国公联合否决,不然十二殿下几乎没有任何的希望继承皇位。” 李良道:“这就是了,十二皇子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从这件事情上他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而这种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损己利人的事情,您认为十二殿下会做吗?” 按照李良的思路想了想苏姥姥连连点头道:“这么说来,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十二殿下,而我们搜到的证据也是有人栽赃了!” 一旁的晋小倩插嘴道:“那你说是谁做的这件事?” 李良道:“谁是最大的受益者,那么就是谁做的这件事。” 苏姥姥面sè苍白的说道:“难道下毒的人是九殿下?” 李良道:“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是还不能确认就是九殿下做的。” 晋小倩道:“有什么不好确认的,刚才要杀你的那两个姓武的不是说了吗……他们是奉了九殿下的命来杀你的,而且还要栽赃给十二殿下……虽然按他们说的第一批杀手的确是十二殿下派来的。” 经小倩这么一提醒,李良想起来了,刚才武氏兄弟的确这么说过,幕后黑手已经显出了身形,不过……李良还是觉得这里面似乎很不对劲。 苏姥姥完全失去了镇定,她猛然站了起来道:“倩儿……九殿下和武氏的人相勾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晋小倩道:“徒儿原准备等没人的时候再告诉您的。” 苏姥姥道:“唉……不行,我要立刻飞书将这件事情通知陛下。” “慢……!”李良阻止了苏姥姥道:“苏老!你容我再想一想,这里面有古怪!” 晋小倩道:“有什么古怪……姓武的有必要骗你们几个快要死得人吗?你的废话还真是多啊!” 李良猛然一惊道:“我明白了!” 苏姥姥忙道:“明白什么了?” 李良信心十足的说道:“毒不是十二殿下也不是九殿下下的,而武氏兄弟也不是九殿下派来的!” 第 八十六 章 连环计 () 第 八十六 章 连环计 无尘院和保护着前朝林氏后人的文武双卫争斗多年,双方已成了死敌。这些年来无尘院依仗着人力也不过是勉强的占了上风,但如果皇家的人和文武双卫有了勾结,就很有可能使得无尘院的优势丧失殆尽,那样的话对无尘院就太不利了,因此老太太听到有皇子和武卫来往是方寸大乱,而李良的话让她安心不少。 虽然是第一次和李良见面,但无论是健宗对李良的推崇还是刚才短暂的交谈中李良显现出来的高人一筹的才智,这些都让苏姥姥很相信他的判断。 恢复成为一个平庸老妇人的苏姥姥慢慢的坐回到竹榻之上,她道:“李大人,为什么会这么想?” 李良道:“在我们李家的藏书中有一些关于前朝的文武双卫的记载,书上说武卫行事不择手段且雷厉风行完全不给对手有翻身的余地。苏老,你们无尘院和武卫的人打交道多年,那么请您告诉我,武家的行事作风近年来可曾改变?” 苏姥姥道:“现在的武卫后人和当年武卫的情况不可同rì而语的,这改变自然是有一些的,经过这么多年他们变得更加狠毒了,如果说当年的武卫是只老虎那么现在的武卫后人就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这就是了!”李良对晋小倩点了点头道:“是晋姑娘的话提醒了在下,那两个奉命来取我xìng命的人废话太多了,完全不像两个行事不择手段的杀手,倒像是两个推销货物的小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贩货物的产地一样,我刚问了一句,他们就原原本本的将自己是谁派来的、前一批杀手是谁派来的都说了出来。” 晋小倩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真的来杀你的?” “不……他们绝对会取了在下的xìng命!”李良晃动着手中的玉箫道:“不过他们会在得手之后很巧妙的留下一个活口来告诉世人,杀我的人是九殿下派出来的,而九殿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受到十一家国公支持的十二殿下,企图以在下的死使国公们不再支持十二殿下!从而为他登上太子的宝座扫除障碍!”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此事一旦传了出去,单是陷害手足这一条就足以使得九殿下身败名裂了,更何况还有很可能因为在下的死而失去理智的家母,她老人家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十一家国公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掌握镇国公府卫的家母执意一搏,其他十家即便不出兵出力也会加以声援。如此一来,九殿下还有可能成为太子或新君吗?所以在下认为,武氏兄弟绝对不是九殿下派来的。这是一条连环计……杀我倒是其次,而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九殿下!” 苏姥姥想了想道:“不通!” 李良道:“哪里不通?” “李大人刚才言道:毒不是十二殿下也不是九殿下下的,而武氏兄弟也不是九殿下派来的!”苏姥姥道:“如果说武氏兄弟劫杀你的目的是为了对付九殿下,那么不就可以证明毒是十二殿下下的吗?” 李良笑道:“在下明白苏老的意思,您是说皇上中毒驾崩的话而九殿下又身败名裂,那么继承皇位的人则非十二殿下莫属了。不过您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两件事时间上的差距。如果是派杀手在前、投毒在后的话,那么十二殿下的嫌疑自然最大。” 说到这里李良把笑容收起来很是郑重的说道:“但现在看来,投毒是为了陷害十二殿下,劫杀在下则是为了对付九殿下。从风格上看,倒是很像书中记载的前朝文卫一脉的手笔。” 苏姥姥望着李良道:“按照你的推论,文武双卫这么做是想在陷害了十二殿下之后再对付九殿下!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把手一摊,李良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也许他们是为了报仇……或者是为了挑起我朝的纷争好趁乱起兵复国……也可能是他们太闲了想找点事情做!” 虽然嘴上说不知道文武双卫的目的,但是李良的心里现在已经有所怀疑了。从这两件事情上看,文武双卫显然是想在夺嫡之争上有所作为,如果九皇子和十二皇子因为投毒和劫杀这两件事情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机会,那么剩下的两位皇子就是最大的受益人了。而在李良看来十八皇子郑宪的嫌疑最大,因为十四皇子老老实实的在皇宫里长大没有任何的势力,而小郑宪本人可能和这两件事情没有关系,但他还有位刚当上贵妃娘娘的母亲,谁又能保证她没有问题呢!有时候一个母亲为了儿子做出的事情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对于基本上没有任何嫌疑的十四皇子郑德,李良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毕竟很多侦探里描写的幕后黑手往往就是在整个事件中最没有嫌疑的那一个。 李良不说并不代表苏姥姥不往这方面想,一个妇人能掌管无尘院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不过她虽然也对余下的两位皇子有所疑虑,但她不认为文武双卫的人能在无尘院以及四大护卫的眼皮底下同深居简出的十四皇子或十八皇子搭上关系,何况她不认为文武双卫会舍弃林氏改换门庭——即便是他们想也有很多人是不会答应的,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无尘院和拱卫皇宫的四大护卫了。所以苏姥姥非常想搞清楚文武双卫的后人究竟想做什么,可想来想去也参不透里面的奥妙,于是她求教李良道:“李大人,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查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吗?” 李良道:“这也不难,有两个人应该可以回答苏老的疑问,关键是看你们能不能从他们嘴里问出话来。” 苏姥姥问道:“那两个人?” 李良到:“一个是检测出十二殿下送奉的药草有毒的太医,这个人十有**有问题!另一个则是撺掇着十二殿下给皇上进献药草的那一位,此人很有可能是文武双卫的后人!” 苏姥姥听后是连连点头道:“李大人高见,好!老身这就赶往京城处理这两件事情,而小徒就负责保护李大人的安全,另外皇上还预先调派了几名高手正在沿路寻访你,老身会让人通知他们到镇国公的封地和你会和的,请李大人在探望了令堂后尽快回京。” 李良听出老太太送客的意思就起身告辞,回到前面在客房休息去了。 屋子里剩下师徒二人之后苏姥姥对晋小倩道:“倩儿,当年祖师爷参与剿灭武卫族人,从武卫的家中得到了武氏借命法的残片。而借萤功正是参研了这些残片的内容加上夜萤剑的特xìng而成的一种激发人体潜力的功法,但从创出这种功法以来惟有你一人练成了,究竟有没有害处还不得而知。你功力尚浅非有必要不可乱用,明白吗!” 晋小倩道:“徒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苏姥姥道:“事关重大,所以为师要连夜赶往京城,在为师走了之后你立刻飞书通知京城的人,让他们将太医院发现草药有毒的那个太医控制起来,另外查一下十二殿下是从那里得到的那种毒草,又为何要进献给了皇上。” 交待完后苏姥姥没有再做停留,急匆匆地就离开了晋家而去。 第二天李良谢绝了晋易舞的挽留,一行人就上路往镇国公的封地赶去。在赶到渡口准备过河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场比较大的雨使得江水湍急不能行舟,致使他们不得不在客栈里休息了两rì。夜里听到风雨交加打在门窗上的声响后,正没事情做而在研究地图的李良是感触良多。 这水患历来都是造成社会动荡的一个不安因素,而治理水患的投入往往都是一个无底洞,面对难以计数的钱粮,负责兴修水利的官员绝大多数都是雁过拔毛的主,而拔的多少则看这个人的胆子有多大了。这样修造出来的河堤往往比豆腐渣还烂,一旦洪水到来修了一年的河堤很可能在瞬间就不见了。当然也有例外,比较典型的是在中国历史上汉武帝时期,曾有一段河堤,汉武帝没过问过,朝廷大员也没管过,而修堤的官员却仔仔细细的尽心的给修的滴水不漏,当对岸的河堤被洪水冲垮的时候这里是巍然不动,这是因为河堤保护的是皇太后娘家的田地,而修造河堤的官员则是皇太后的子侄。 扯远了,却说李良在地图上发现,大唐的王爷和国公们的二十六块封地(没有算错,王爷五块封地,而国公们则是十一块永久封地以及十块面积比较大的比武封地)绝大多数都挨着大河,就算不是近邻着江河,至少也离江河不远。顺着穿越大唐国境的两条大河顺流而下的话,一路上可以将王爷和国公们逐个拜访一遍。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样的分布使得王爷和国公们成了自己掏腰包治理水患的官员了,而朝廷却不用担负庞大的治理水患的费用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唐自立国以来很少出现严重的水灾。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例如在沿河的区域内有几遍面积很大的无人区,这里是专供决堤泄洪所用的,这些低洼的地段往往都是三四年就放水淹一次,而河水带来的肥沃的泥沙又使得这些地方的土地异常的肥沃,附近的官员每年都会组织人手在天放火烧荒撒播种子,投入并不需要很多,但到了秋天就可以来收获了。即便是被大水淹了,也不过是损失一些种子,想比较可能得到的收获是微乎其微了。 对于大唐将这种本该由国家一手承办的事情巧妙的变成了官员家事的做法,李良不能不拍手叫绝。在人的思想觉悟没有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在办自己事情的时候才是最上心的。 雨过天晴之后乘船过了河,从渡口这里再顺河走上一天就可以达到镇国公的封地了。眼看着就要到家了,李良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这个家在他的印象里是模糊的,从他的记忆里来看,‘李良’是在这里出生的,但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京城的镇国公府。 不过李良这种思绪没维持多久就被一次刺杀给打断了,那是五个装扮成普通百姓的人,看起来无害的五个人在经过李良所乘马车的时候突然发难,抽出藏在怀里的短刃向马车扑来。不过这几个人的身手太一般了,甚至还比不上十二皇子派出来的几个窝囊,两三下就被打跑了。这几个小子没被妞妞和罗托开瓢实在是够幸运,如果不是李良多次告诫两个下手没轻重的大力士不要轻易用铁锤砸人,估计他们八成就要横尸街头了。 看着几个杀手逃跑的身影,李良制止了妞妞和罗托没让他们去追,他沉着脸让李忠把车停在一片小树林里。 晋小倩看到李良黑着脸下了车,忍不住问妞妞道:“元霸,你哥怎么了?” 妞妞摇头道:“不知道。” 李良这时候说道:“就在这里休息一下,烦劳晋小姐照顾一下小妹,罗托在附近转转看有没有不长眼的小贼,李忠,你跟我来。” 往林子里走了走,确定留在车旁的晋小倩听不到谈话后李良说道:“怎么会事?” 李忠往地上一跪道:“李忠失职让少爷受惊了。” 李良道:“不要装了,刚才那五个人你认识对吗?” 低着头李忠没有反驳,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刚开始没认出来,不过在交手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他们是曾经和我一起在老家受过训的。” 李良道:“所以你才会故意挡住了元霸和罗托,让他们有脱身的机会!” “是!”李忠的头更低了。 李良道:“他们是我大哥的人?” 李忠再次点头道:“是的,四年前他们被老爷派给了世子。” “唉!”李良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这事怪不得你。” 李忠跪着没有动,刚才动手的一瞬间他认出了那五个人是和自己兄弟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的孤儿,不知道为了什么,他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帮了他们一下,而他们五个显然也记得李忠,在动手的时候刻意的想避过坐在车头驾车的李忠。 李良俯身将李忠扶了起来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怪大哥不顾手足之情。我很羡慕你,你和李义也是兄弟,我和大哥也是兄弟,为什么……唉!” 李忠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李良,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少爷松开自己的臂膀然后落寞的向林外走去。 健宗在收到了无尘院院主苏姥姥的飞书后jīng神好了很多,至少下毒企图害他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对一个老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苏姥姥的赶到京城的时候,无尘院的人已经将她交代的事情完成的差不多了,不过结果似乎很不理想。那个检测出药草有毒的太医在不久前忽然得了无名之症死了,不过经过仔细的验尸发现他虽然没有外伤,但剖开腹部就会发现此人是被人用内功击碎了肝脏而死的。同时经过旁敲侧击从十二皇子那里得来的消息以及无尘院自己的调查来看,建议十二皇子寻找这种药草进献给健宗的人正是死去的那个太医。是他收了十二皇子的钱后卖好给十二皇子说皇上肠胃不好,而这种极其罕见的草药有开胃健脾的特效,所以十二皇子才会请他的师傅寻访一些,而且在进献给健宗之前十二皇子自己真的曾经试过药草的效果。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断了,鉴于目前的这种情况,唯有动员了全部人手搜寻如昙花一现的武卫的后人。 深夜里十二皇子的师傅白侔手捋着胡须坐在没有点灯的房间里,在三更天的时候他要等的人如期而至。 一身夜行衣的武怀新出现在白侔的面前后一拱手道:“文世兄,小弟来了。” 白侔……准确的说是文侔道:“事情出了意外,这几rì有人秘密的询问郑拓府上的仆人关于毒草,如果不是里面有我的人,我就被瞒住了。” 武怀新道:“这件事情令叔已经知道了,他老人家让我转告世兄且放宽心,一切还在我们的控制之内,太医院里的那个替死鬼已经被我们灭口了。就算这次弄不倒郑家的两个小子,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文侔长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我还担心自己的行藏被人识破,坏了主上的大事呢。” 武怀新道:“我们布置了几十年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识破,而且为了万无一失,令叔不是还准备了后备手段吗!” 文侔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道:“做成了这件事情后,我们两家的出头之rì快到了!” 第 八十七 章 镇国公的家事 () 第 八十七 章 镇国公的家事 从竖立在路边的界碑上看的出,李良乘坐的马车已经踏上了自己家的土地。赶车的李忠将一面绣着rì出生波图的旗子插在了车头之上,这是十一家国公共有的标记,不同的地方就是旗子上所绣的姓氏,来往的百姓看到旗子上熟悉的标记忙低着头跪倒在路边。 见到这样的情形,很是不习惯这种高高在上感觉就让李忠把旗子收了起来后,李良仔细的查看着这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家的情况。 同其他十家大唐的国公一样,镇国公李家的永久封地面积是个长宽大约都是二十公里左右的不规则正方形。外围是大片的良田,而中心地带则是雄伟的国公府府邸。与京城的镇国公府不同,这里的镇国公府更像是一个城镇。宽阔的护城河后是高大的城墙,院墙内是外宅——这里居住的是普通的百姓。 在这个区域内的百姓与其说是大唐的子民还不如说是国公府的家奴,国公们在这些区域内拥有绝对的权威,每家每户的人口都在国公府的户籍册之上,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要向镇国公府的人报备。在这里没有官府,镇国公的话就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法令,但这并不意味着国公府的老爷们可以为所yù为。在享受着绝对的权力的同时,各家国公也受到了常人想象不到的约束。 国公们和五王抗衡的砝码就是常备的府卫,而这些府卫按定规只能从永久封地内的百姓内招收。五王和国公们都或明或暗派有眼线相互监视着,所以没有人会冒着风险到外面去招兵的。这样的规定使得国公们不得不对封地内的百姓保持着一种宽容的态度,否则封地内的百姓就可以在每五年一次的皇使巡视的时候选择跟随特使离开封地脱离国公的统治。当然,封地的面积是有限的,当封地内的人口达到国公们承受不起的数量的时候,国公们会自己也会安排一些人离开的。 单靠永久封地内所产的粮食养活封地内的百姓和府卫是远远不够的,这使得国公们不得不加强府卫的训练,以便在十年一次的比武中取得好的名次挑选更好的可交换封地。不过国公们之间通常保持着一定的默契,那就是在竞争更好的封地的同时会照顾上次失去封地的国公,这也使得很少出现连续两届比武都败北而失去可交换封地的国公,李良家当初连续三次失利则是五王协力阻击下的例外。 当年镇国公永久封地内的情景不能不称之为惨淡,李良的爷爷是个很仁慈的国公同时也是个在政治和军事上都没有建树的人。尽管他对属地的臣民很是照顾,但有句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面对五王咄咄逼人的态势,李良的爷爷所率领的镇国公府卫连年战败,而已经有了交出国公特权打算的他为了留下足够的钱财给子孙后代享用也减少了对府卫的投入,常备的府卫从两万减少到了最低限度的五千人,而封地内的百姓也大半在镇国公府的安排下跟随巡视的皇使离开了,虽然还没有达到十室九空的程度,但封地内人口从全盛时最多的十四万减少到了不足六万——这是封地的土地在不用镇国公贴补的情况下所能承受人口的最高限度。 不过现在的镇国公封地内在柳夫人将近二十年的治理下已经不复当初惨淡的景象了,封地内的人口已经恢复到了十万,府卫的数量也再一次达到了最高限额的两万人,即便现在是耕的农忙时节也可以听到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cāo练之声。 经过外宅就是城中之城的内宅了,车子在门前停稳后李忠对这门前的人喊道:“开门,七公子奉旨回府了。” 门前的管事认得李忠,也知道他已经被主母派给了七少爷。管事的上前对着坐在车内的李良叩头道:“小的见过七少爷,请七少爷出示圣旨,否则按规矩小的是不能让您进门的。” 李良将圣旨交给了李忠,李忠将圣旨打开让管事的看了看后管事的才再次叩了头起身喊道:“打开侧门,七少爷奉旨回府探亲!” 其实门本来就是开着的,所谓的开门不过是将高大的门槛撤去好让车子能直接行驶到院子里。在车子进入院子的同时就听到不断有人高声的喊着:“七少爷回府探亲了!七少爷回府探亲了!” 晋小倩不屑一顾的道:“好大的气派。” 李良的心里也很是别扭的回道:“是啊!好大的气派!” 车子停了下来,李良下了车问道:“这里什么地方?” 李忠道:“回少爷,这里是客房。小的和罗托在这里收拾东西,应该马上就有人引您和两位小姐去拜见夫人了。” “客房!”李良在随同着仆妇往客厅而去的时候低声的用无奈的语气嘀咕了一句。 已经成家dú lì的男丁是不能再进内宅的,所以即便是母子相见也只能在客厅相见。踏入客厅的大门,当李良看到面容很是憔悴的母亲不由得鼻子发酸,他抢上两步跪倒在柳夫人膝前道:“娘,孩儿让您担心了。” 柳夫人抚摸着儿子的头道:“我儿……为娘好想你啊!你在边关没有受苦吧?刀枪无眼,你没有受伤吧?” 李良仰起脸很努力的笑道:“娘,孩儿是幕后的监军,又不用冲锋陷阵怎么会受伤呢!” 待李良起身后晋小倩上前行礼道:“民女晋小倩见过伯母。” 柳夫人让晋小倩起身后说道:“这位姑娘是?” 李良道:“娘,晋小姐是晋易雾大人的千金。” 柳夫人仔细打量了一番相貌出众又显得很有教养的晋小倩,在不自觉地同儿媳妇比较了一番后道:“八年前晋大人将爵位传给族弟后就携家人隐迹山林了,多年不见不知晋大人一向可好!” 晋小倩道:“家父身体尚佳。” 在母亲和晋小倩寒暄的时候李良对妞妞点了点头示意她上前给柳夫人行礼,可惜妞妞领会不到李良的意思呆呆的站在堂前发愣。李良只好咳嗽了一下道:“母亲,孩儿在两界关给您又认了个女儿,元霸……还不给母亲磕头。” “李元霸给娘磕头了。” 妞妞粗粗的嗓音把柳夫人吓了一跳,而妞妞磕头的时候把地上的青砖震的嘭嘭作响的声音又让柳夫人怜惜不已。 “傻孩子!”柳夫人起身将妞妞扶了起来道:“头磕疼了没。” 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母亲一样,柳夫人丝毫没有嫌弃妞妞丑陋的面容,边说还边用手里的绢帕轻轻擦试着妞妞额头上的灰尘。 没想到的是柳夫人的这个举动让妞妞放声大哭起来,柳夫人忙问道:“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妞妞道:“娘对妞妞太好了……从来没有人对妞妞这么好过。” 越发觉得妞妞可爱的柳夫人好生劝慰了她一番后拉着妞妞坐在自己身边对李良道:“元霸这个名字是你给妞妞改的吧?” 李良笑道:“是孩儿给起的,妞妞说她想要个威风的名字,所以孩儿就给她取了这两个字。”说完这些李良又将妞妞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柳夫人爱怜的拍着妞妞粗糙的手道:“一个女孩子怎么起这么霸道的名字!既然是我的女儿,这样好了,以后就跟娘的姓,就姓柳!这名字也要改一改,就叫红缨……柳红缨!既威猛又好听,良儿以为如何?” 李良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没有流露出来,他道:“母亲为妹妹取得名字比儿子的强了百倍。” 这时候柳夫人身旁的一位女子上前对着李良一个万福道:“见过叔叔!” 柳夫人介绍道:“良儿,这是你三嫂黄氏。祭的时候你三哥回来见为娘身体不适,非要将你三嫂留下服侍。哎……又不是什么大病,如今还惊动了皇上下旨让你回来探家。” 李良忙起身向黄氏回礼道:“见过三嫂,多谢三嫂替我们照顾母亲。” “叔叔的话太见外了,服侍母亲是做儿媳的本分。”黄氏说完后拘谨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李良笑了笑,询问了母亲的身体情况后装做很是漫不经心的问道:“父亲和大哥可在?” 柳夫人不置可否的没有说话,反倒是黄氏说道:“父亲大人和大伯忙于训练府卫,每rì一早就出城去了。” ‘不对啊!这府卫一直以来都是由母亲掌管的,父亲向来都是个甩手掌柜,怎么……?’在心里嘀咕了一番后李良又问道:“大嫂呢?” 柳夫人不屑一顾的说道:“她刚接手了帐房,忙啊!” “什么?”李良不由得怒火中烧,看来母亲的病并非全部因为担心自己,只怕和父亲、大哥的行为有所关联。 柳夫人见儿子面sè不悦,就道:“他们想管就让他们管去吧!为娘为你们李家cāo了这么多年的心……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李良想了想道:“娘,您和孩儿一起回京吧!” “我儿长大了!”柳夫人笑着摇头道:“明年就是十年一次的比武了,待比武过后为娘就去你那里常住不走了!” 见母亲执意如此,李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李翱和父亲李博并肩策马而行,随行的护卫远远的跟在后面。李博看着长子一脸的倦容就说道:“翱儿,这府卫的训练还是让你母亲来做吧!” 李翱振作了下jīng神道:“父亲,我们父子好不容易从那个女人手里将府卫的控制权要了回来,怎么能轻易的还给她啊!” 李博有些生气的说道:“翱儿,你怎么能这么称呼你母亲?” 李翱自知失言忙道:“父亲恕罪!是孩儿莽撞了!” “哎!”李博叹气道:“翱儿啊!你母亲为我们李家做了很多,而你能当上世子也是经过她同意的,你想想看,你七弟虽然年幼但说起来终究是正方长子,你应该对她心存感激才是。” “心存感激!哼……!”李翱冷哼了一声说道:“父亲!若非您以休书相胁,那个女人会甘心让孩儿坐上世子的位置吗?” 李博大惊失sè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该知道的孩儿都知道的!”李翱拍着胯下的良驹道:“兴国公段崮和您在回封地的谈话孩儿也知道,您难道不认为这是那个女人借着兴国公的口对您的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威胁吗?她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能让她的儿子李良成为下一位镇国公!” 李翱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呢?李良有轻微的说梦话的习惯,而这个习惯显然遗传自他的父亲李博。李博的梦话说的很厉害,经常侍寝的张氏从这些梦话中能听到很多李博压抑在心里的话,而这些话张氏自然会告诉自己的儿子的。 李博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一个男人在所有的子女中通常会对最大的那一个有特别的关爱,而因为在长子李翱的母亲那里能找回男人的自尊的缘故,李博对李翱更是付出了加倍的父爱。而在事业型的柳氏面前,李博总是觉得说话没有底气,连带着对体弱的李良也不愿意过多的亲近。但是即便如此,柳氏为镇国公府所做的一切李博还是铭记在心的,而对李良这个儿子他更是怀着许多的愧疚。当年李博执意在立世子的事情上同柳夫人为难,一方面是张氏的枕头风吹的,而另一方面也是一次内心不满的反抗。许多男人就是这样,一旦老婆比自己强,在佩服老婆的同时又觉得结发妻不温柔了、不体贴了、自己没面子了……等等情绪就应运而生。让李博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以休书要挟的夫人一定要立长子李翱为世子的时候,本以为一贯要强得夫人会抗争到底,夫人悲凄的笑了笑竟然同意了,而预料中的其他十家国公的反对也没有出现。 相隔这么多年,柳夫人那哀大莫过心死的笑容还时常在李博的梦中出现,把他惊出一身身的冷汗。 李翱没有注意到父亲苍白的面sè,他自顾自的说道:“父亲,你知道吗……为了给她儿子购置宅院和田产,她这些年来又亏空了我们家多少的钱粮!哼……父亲恐怕想不到吧……经过这些rì子的核对,粗算下来每年多则上万少则数千两银子都不翼而飞。” “如果你母亲真的亏空了家里的钱为父是求之不得,可惜你七弟购置宅院的钱是你母亲许多年节省下来的体己钱。”李博颓废的摇头道:“你说的事情为父是知道的!那些钱是还债用了,三十年没有封地我们家已经到了坐吃山空的地步,每年的整修河道和维持府卫的开销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这些钱都是你爷爷和为父陆续从其他国公那里借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自然不能在帐上记载了。” 所谓的非同小可是指除了通常情况下的婚丧嫁娶和年节走动的礼物外,各国公之间是不允许私自挑拨钱粮的。 “你母亲唯一所求的只是等钱粮宽余的时候为你七弟买上几十亩地!”李博越说越觉得愧疚,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对不起这娘俩呢!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李博挥动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打着跨下的战马。后面的护卫看到国公爷忽然绝尘而去,忙催马去追。 让过手忙脚乱的护卫,李翱慢悠悠的继续前行,路上百姓见到世子路过都跪倒在道路的两旁。这些人是镇国公院落中的草芥,可以任由他这个世子摆布。对于草芥的朝拜,李翱虽然不屑一顾但高高在上的他很是享受这种众人跪倒在自己脚下的感觉。 李翱的马过去之后,跪倒在路边的百姓之中有一个人迎上了尾随在后面的护卫说了几句话后从急匆匆地离开了。和那人说话的护卫催马赶到李翱身后半个马身的位置上小声说道:“世子,他们失手了!” 李翱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城镇,他想起数rì前接到的来自京城的密信。十二皇子告诉他,皇上和李良有个约定,而从和李良关系最密切的十八皇子的话语中分析,这个约定很有可能就是在两界关之战结束后李良就会成为新的镇国公世子! 为了保住自己的世子之位,李翱不得已将手中不多的心腹人手内挑选了几个派到弟弟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去‘迎接’弟弟的到来,但结果却让他很是失望。 仰望着城墙上高高飘扬的国公府的旗子,李翱正在犹豫是否按照十二皇子的师傅白先生让人送来的口信去做! 第 八十八 章 家宴风云 () 第 八十八 章 家宴风云 心里有事的镇国公世子李翱从后门回到了家中,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仆从的时候李翱的心腹家人迎了上来道:“世子,七少爷回来了,说是奉旨探亲。” “嗯!知道了。”李翱随口问道:“他带了几个人?” “回世子,除了七少爷外还有四个人,两男两女。两个男的一个是府里出去的李忠,还有一个是个黄头发的毛子;两个女的一个姓晋,听丫鬟们说好像是那家的小姐,另一个是七少爷替主母收的义女,主母已经把她认下了,还让干小姐跟了主母的姓,叫柳红缨。” “噢?干女儿……姓柳?”李翱不冷不热地笑了笑,他问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午饭后主母领着那两个女的回了内宅,七少爷到客房休憩去了。” 让心腹到前面继续注意李良的动向后李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听到母亲张氏正在发脾气。 “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哼……,”张氏指着儿媳妇的鼻子骂道:“你现在翅膀硬了……婆婆的话也敢不听!我呸……你是什么东西!” “姨娘!”世子夫人却生生的低声道:“媳妇没有啊!” 把门前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们赶走,吩咐她们不许靠近后李翱进到了房内。 “还说没有……打你接管了账房我就告诉你,让你把我的月钱涨上去,可这个月怎么还是二十两!”正说的起劲的张氏抬头看到李翱从外面走了进来,立刻换了一张面孔,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泼妇不见了,就见她捂着脸悲切的说道:“儿啊……你给为娘评评理,为娘不过是让你媳妇多给几两银子,好给我那孙孙置办些可心的玩意,你媳妇……唉……当姨娘的就是受气啊……以前是被姓柳的欺负,好不容易盼到了自己的儿媳当家了,可也不把我往眼里放……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够了!”被张氏哭得心烦意乱的李翱恼道:“你是不是嫌还不够乱啊!账房里的人哪个不是姓柳的心腹,她使唤的动吗?你缺钱就向我要好了,何必在这里大喊大叫的让下人们笑话!” 放下掩面的手帕,张氏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泪水,她把嘴一撇道:“哼……嫌我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啊……这要是以后你当上国公还知道要怎么对待我这个生母呢!” 听到母亲越说越不像话,李翱强压怒火道:“娘……你就不要添乱了,你知道不知道,李良回家了!” “不会吧!他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回来?”张氏吃惊的说道:“祭的rì子已经过了,他怎么……哎呀……太好了,这是个好机会啊!不是秋两祭的时候外男归家可是死罪……你快让人去通知监查大人啊!” 李翱苦笑着摇头道:“娘……他是奉旨探亲。” 张氏呆了呆道:“那就把圣旨偷来烧掉,然后再请监查大人来,只要他拿不出圣旨,不就可以乱棍击毙吗!” “你就不要乱出主意了!”李翱又好气是又好笑的说道:“那个监查使虽然有这个权力,但他敢用吗?就算见不到圣旨,他也只会上书请示的。好了,父亲已经回府了,你还是快去伺候吧!” 张氏悻悻的从屋子里出去后李翱让妻子去照顾孩子,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后李翱来到内室从隐秘处取出一大一小两个瓶子。 这两个瓶子是十二皇子的师傅白先生让人送来,送东西的人说的很明白这两个瓶子里一个装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奇毒,另一个则是两人份的解药只要在事先喝下解药,这毒就不起作用了。在拿到这两个瓶子后李翱曾偷偷的试了一下,喝下毒酒的仆人在半盏茶的时间里就倒地而亡,而表面上却看不出有丝毫的中毒痕迹,只道是得了无名之症而暴毙;而另一个试验品先服用了解药后再喝毒酒则是安然无恙。 白侔派的人虽然没有直接告诉李翱送这东西过来的目的,但李翱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了。不过他只是以为十二皇子是见事情紧急为他考虑,却不知道这是化名白侔的文侔为了置李良于死地而买下的保险。前朝的文卫之所以让各路诸侯惧怕,就在于他们要谋害那个人的时候往往都会数计并用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文卫尤其擅长用毒,借十二皇子的手送上去的草药就是文家为了陷害十二皇子jīng心挑选的一种是毒却需要大量服用才会致死的异毒。 从当上世子以后,李翱时刻提防着柳夫人可能采取的行动,以前这种压力还小一点,毕竟柳夫人的亲生儿子是个有隐疾的低能儿。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低能儿从府里出来以后不但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和皇子搭上了线,而且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十二皇子特意将皇上给李良的圣旨抄录了一份给李翱送了过来,圣旨中的那个不知道具体内容的约定让李翱坐卧不安。 掂量着手中的瓶子李翱沉思了许久,他思考的不是该不该用,而是如何用。这个毒是一定要下的,但关键是如何下,单单毒死一个李良只怕转过脸来自己就要成为陪葬品了,柳夫人的铁血手段他在八岁的时候就领教过了。而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她已经把府卫的控制权交了出来,但是这些rì子李翱能感受的到,柳夫人的手无时无刻的不在cāo纵着府卫的一切。所以这次不但要毒杀了李良,而且还要将柳夫人也除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的不留后患。 “一劳永逸!”李翱忽然眼睛一亮,什么是一劳永逸?解决掉姓柳的娘俩不叫一劳永逸,只有自己坐上了镇国公的位置才叫一劳永逸!他忽然意识到,挡在他通往镇国公位置的这条道路上的最大的一块绊脚石不是李良和柳氏……而是父亲李博……! 现在虽然不是秋两祭的rì子,但是按照历来的习惯一场家宴是必须的。午饭的时候和母亲在一起吃了顿简单的便饭后,多rì没有好好的躺在床上睡一觉的李良在客房内睡了半个下午,刚一起床就听李忠说母亲让人过来传话说是晚饭是全家聚会。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换上了母亲派人送来的衣服。从衣服的做工上看显然不是出自专门的裁缝之手,密密的针脚和绝对合身的尺寸上看这是出自母亲的手笔。活动了一下手臂,即舒适又得体的长衫让李良的心暖暖的,他又想起母亲有些憔悴的面容不由得暗自神伤。 女xìng作为人类社会的弱势群体,在很长的时期内都不得不依附着男xìng生活。就像是那缠绕着大树的蔓藤,无论蔓藤长得再旺盛也离不开大树,也许柳夫人这根藤强势了一点,很多时候都是藤扶着树在生长,但蔓藤毕竟是蔓藤,一旦离开了大树那么蔓藤也就失去了活力。而在更长的时间里一颗树上缠着往往不止一根藤,有的蔓藤爬不上大树的顶端去摄取阳光,那么她们选择的就是在根部紧紧地将大树缠绕住。 李良并没有责怪张氏的意思,她不过是一个瘦弱的蔓藤,为了从大树那里得到生存的所需而做着自己的努力。也许该去怪那棵树,怪他为什么要将那么多蔓藤缠绕在自己并不能为她们遮风挡雨的枝干上。 从和母亲的交谈中李良隐约的察觉到,母亲的病一方面是担心自己,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树为了给身旁的一颗小树争取更多的阳光雨露而伤害了树干上最茂密的那根蔓藤。 在埋怨父亲不分是非的李良对大哥李翱更是许多的不满,按照李良的想法,你派人企图行刺也就算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逼迫着母亲交出帐房和府卫。 在休息之前李良设法把兰嫂找来问了一下,原来在回到老家后没多久,世子李翱就煽动姨娘张氏出面对柳夫人冷嘲热讽,说柳夫人没有妇德不该把持着府卫。本来只当张氏的话是放屁的柳夫人在镇国公李博破天荒地提出要自领府卫时候,要强的柳夫人在气愤交加之下不但将府卫交了出去,连账房也一并交给了丈夫去管。可镇国公李博那里管的了,以他的能力在旁边看看还行,直接自己下手招呼是越管越乱,世子李翱有些能力但也平常,光是两万的府卫就把他们忙得晕头转向,再加上还要组织耕、防备汛,父子二人是丢三落四,下面的人已经习惯了柳夫人的指令,所以干脆经常xìng的饶过国公和世子向主母请示。 兰嫂的叙述听的李良是连连摇头心到:“勾心斗角倒是个内行,可这处理正经事怎么就不行了!为什么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啊!不过你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们娘俩,那就别怪我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了!想当镇国公……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对于镇国公和其他十家国公的纠葛李良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两界关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暗示,那就是其他十家对父亲的作为并不满意,连带着对现在的世子李翱也不是很感冒。所以如果李良出面将李翱从世子的位置上赶下来,十家国公是绝对不会反对的。而能对这件事造成影响的五王和皇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所以现在需要找一个借口,不管合理还是不合理……关键是有一借口就行了。 在李良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忠进来提醒他,家宴的时间到了。 在正厅的门前李良和李翱不期而遇,李良对这李翱一拱手道:“多rì不见,大哥怎么清瘦了这么多?是不是cāo心太多了……大哥可要当心啊……cāo心太多的人容易睡不着觉啊!” 李翱道:“七弟倒是睡得香甜啊,听说你整个下午都在睡觉,想来是事事顺心万事无忧才会这样吧?” 兄弟二人笑嘻嘻的、客客气气的并肩进到了厅堂之内,有丫环上前引导着他们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大富大贵之家的家宴也是一种正式的宴会场所,自然不会是寻常百姓之家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上几盘大鱼大肉的那种吃法。 正中的条案后空着的是一家之主的李博的位置,主位右手的上席是当仁不让的女主人柳夫人的席位,而她的对面则是珠光宝气挂满了全身的张氏。 本来这种家宴作为姨娘身份的张氏是不能坐席的,即便是在场位置也比较靠后,但母以子贵,从她的肚子里出来的李翱成为了镇国公世子,张氏也水涨船高的可以登堂入室了。 柳夫人的下首坐的是世子李翱,而张氏的下首则是李良。剩下的两个条案是世子夫人陪着客人晋小倩以及李良的三嫂陪着新认的小姑子柳红缨。 这样的顺序很有意思,两对真正的母子只能隔着厅堂相互对视,而两位母亲都jīng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对紧挨这自己而坐的‘儿子’是视而不见。 改名柳红缨的妞妞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她在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同时不时地扭动着身体,新认的妈妈给她穿的新衣服很好看,但是也让柳红缨觉得很不舒服,可尽管十分的不习惯,柳红缨还是没有拒绝妈妈的好意。 李良的三嫂黄氏在照顾小姑子的同时谨慎的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去和屋内的任何人的目光交汇。晋小倩得体的和世子夫人谈论着首饰、服饰等一些女人的话题。 李良和李翱大眼瞪着小眼,谁都没有注意到,含笑而坐的兄弟二人的目光中都隐含着阵阵的杀机。 在怪异的气氛中,姗姗来迟的镇国公李博步入了大厅。 众人起身,待李博入座后手捧托盘的的丫鬟们迅速的布菜添酒。在众多的丫鬟中有一个身影是李良熟悉的,曾经是李良在国公府里最后一个丫鬟的小汀小心翼翼的为主位上的老爷、侧位上的夫人以及世子倒上了酒,在为李翱倒酒的时候小汀轻轻点了点头。 眼角的余光看到小汀的示意,李翱知道她已经按照自己的吩咐将东西倒在了酒里。他心中暗自嘲笑这个一心想成为世子侧室的笨丫头,在得到一个许诺后就甘心情愿的为自己做事了。过一会只等父亲和‘母亲’毒发身亡后,自然会有安排好的人顺势指认毒是她下的,而她背后指示的人就是她曾经的主人李良,到那时李良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趁乱将李良也杀了之后,他李翱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镇国公,这才是永绝后患的一劳永逸啊! 待丫鬟们各归各位后李良来到父亲面前施礼后说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李博看了看的张氏,下午回府后张氏做足了‘老鸟依人’状让李博给她了一个承诺,承诺在家宴的时候对世子采取一种积极的支持态度。 看到老爷的目光投向自己,张氏忙不迭的对着李博很是温柔的笑了笑。李博似乎受到了鼓励,他对着李良说道:“皇恩浩荡,准许你回家探亲是陛下的法外施恩,所以你一定要紧守作臣子的本分,为国效力为陛下解忧,切莫生出非分之想啊!否则就会连累你母亲受苦的!可能你不知道,你六岁的时候你母亲为了你也生过一场大病。” 镇国公李博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深深的刺在了柳夫人的心坎上,她挺立如同苍柏的身躯仿佛被强风吹过一般晃动着。李良六岁的时候她所生的那场病的起因就是因为当时李博以休书相逼,执意要立长子李翱为镇国公世子。 当本来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和父亲翻脸的李良,忽然发现母亲刚刚红润一些的脸颊上此时没有苍白的吓人的时候,虽然不明白其中究竟,但想来其中一定有什么让母亲心寒的隐情,李良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李翱眼见李良要发作,这可不是他的希望,因为李良如果一闹那么这家宴一定就开不下去了,错过今rì想要将所有的障碍一网打尽可就没机会了,他忙起身道:“父亲大人的话太过了。” 说到这里李翱走到李良身旁对着李良笑了笑道:“七弟才干过人才能深得皇上赏识,我这当大哥的是自愧不如啊!” 李良没好气地把脸扭到了一旁。 对李良说完这些后就见李翱很郑重的跪倒在地对着居中高坐的父亲道:“父亲大人,孩儿有个请求,望父亲大人能够答应。” 李博道:“我儿所求何事?” 李翱道:“以前是父亲和母亲还有张姨娘误以为七弟体弱不堪重负,不得已才立了孩儿为世子。如今看来七弟已然康复,而孩儿也自感才疏学浅,所以恳请父亲上书朝廷改立七弟为世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轻轻的‘啊’了一声。 镇国公李博更是吃惊不小,他愣了半天后说道:“这……这……!” 李良心道:“好一个以退为进的让贤计啊!如果当初没有鹤院的事情,今天你又没有派人刺杀过我,也没有逼过我娘,说不定我还真的就信了!” 李良不信,母子连心的柳夫人也不相信李翱的话,她道:“世子有心了,良儿的病虽然很久没有发作,但并不是说就好了,而且他已经在朝廷之中有所建树,这镇国公世子还是由你继续当吧。” 李良见母亲表了态,也道:“大哥有心了,这个世子的位置有人拿它当宝,小弟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父亲大人,您也不必把大哥的话太当真了!” 李博很是生气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看看你大哥多为你着想,连世子的位置都要让给你。再看看你,你有没有一点兄弟之情!” 李良对这父亲道:“父亲大人的话言重了,孩儿的话已经很清楚了,这世子谁稀罕当谁当,但千万不要让我来当,孩儿无德无能,继承不了父亲的大业!娘……您说是不是!” 听到儿子的询问,柳夫人笑着道:“我儿说的极是!老爷,妾身已经将府卫还给了您,帐房的事物也托付给了大媳妇,这府里有没有妾身都行了,所以妾身明rì会和良儿一同回京,也免得老爷看到我们娘俩不痛快。” 说出这句话后,柳夫人发现自己多年的心结此刻解开了,她一直因为没有使儿子成为世子而伤神,但现在看来儿子真的没有要当世子的意思,也没有怪自己没为他争取,有儿如此柳夫人是心满意足了。当年丈夫以休书相逼,说实话,好强的柳夫人并不是没有了这个国公夫人的名号就活不下去了,她完全是为了儿子才忍气吞生,不然以她的刚烈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柳夫人的打算是,既然不能为儿子争取到世子的位置,那么就要为有病的儿子准备好今后生活所需要的一切。所以她才会施恩三家为儿子准备媳妇,积攒金银为李良置办宅院;对丈夫问心无愧的柳夫人做的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否则她也不会非要等到下次比武之后才动用国公府的钱为儿子买些上好田地。 李良一听大喜,他道:“母亲一回到老家就病倒了,想来还是回京城的好,正好您的儿媳就快生了,就有劳母亲抚育孙儿了!” 柳夫人无限向往的笑道:“若是个孙女就最好了,男孩太淘,不如女孩乖巧!” 李良道:“娘说的对,男孩子不但淘气,长大了还会争家产,不如多生几个女儿好!” 看着母子俩旁人无人的交谈,李博又是生气又是失落,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这娘俩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失落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娘俩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夫人柳氏这二十年来为镇国公府所做的一切他是看在眼里的,但又有几个男人能容忍妻子必自己强的。每个人都说振国公府能重新得到封地是她的功劳、其他十家国公在需要商量什么大事的时候都要事先征求柳氏的意见、府里的大大小小的权力都集中在她的手里,而自己这个镇国公形同虚设。而唯一的一个能支撑起李博男xìng尊严的杀手锏就是国公夫人的名分,当初就是用它为心爱的小妾的儿子争取到了世子的位置。但李博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这个杀手锏突然失灵了,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放着镇国公夫人不当而要到儿子家里去住……而且没有回来的打算! 李翱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娘俩是一对不按常规出牌的主,眼看着筵席就要不欢而散了,这就打乱了他的安排了,他不由得暗自责怪父亲多事,却不知道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姨娘张氏! 当李翱把责怪的目光投向主位上的时候,就看到父亲正把喝的干干净净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却原来是镇国公李博在一气之下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李翱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是父亲突然死了,而柳夫人还在,以柳夫人在府里的威望,自己安排的人出来指证也不会有人信的!就算有人信,只怕被人趁乱打死的回是自己而不是李良!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这汗水顺着李翱的额头就下来了,时间紧急之下李翱顾不上许多了,他快步走到柳夫人面前将她面前的酒杯端起来道:“母亲,您要跟七弟回京儿子不敢阻拦,孩儿敬您一杯,全当这些年来您对儿子的照顾了!请母亲一定喝!” 看着李翱红红的眼圈(都急了眼了,能不红吗!),柳夫人很是意外,对这个‘情敌’的儿子她一直以来都是提放和打压,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他会不顾正位上正在生气地老爷而来给自己敬酒,柳夫人愣了愣道:“翱儿啊!以前娘可能是看错你了!” 说罢柳夫人接过李翱手捧的美酒,抬手就要去喝! “娘!”李良拦住了母亲的道:“您的病刚好,饮酒对身体不好,还是让孩儿替您令了大哥的心意吧!” 看着李良将毒酒要了过去,李翱心中别提多苦闷了。他倒不是担心李良喝了毒酒死掉,他担心的是李良死后而柳夫人还在,那么估计自己就要被活活的五马分尸了! 第 八十九 章 为他人做嫁衣裳 () 第 八十九 章 为他人做嫁衣裳 当年柳夫人初掌镇国公府的府卫的时候,为了震慑被李博训练的是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的五千府卫,柳夫人在一rì之内连斩数人。砍头是最轻的,有两个表现恶劣的出头鸟虽然没有被千刀万剐,但也是一个被腰斩,一个被五马分尸。这些可都是李翱亲眼所见的,所以大小他就畏惧柳夫人三分,可以说潜意识里李翱是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意落到柳夫人手里。 看着李良从柳夫人手中接过酒杯作势要喝,李翱忙道:“七弟!这酒是为兄对母亲的孝心,你如何能够替得!”说完就从李良手中接过酒杯恭敬的送到柳夫人面前。 李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酒杯又瞅了一眼李翱道:“大哥的话有道理,只是小弟不是已经说了吗……母亲病体初愈,不宜饮酒。”言罢再次从母亲手里将酒杯取了来。 李翱抢过酒杯道:“一杯水酒不碍事的!” 李良抢在母亲伸手之前夺过酒杯道:“大哥孝心可嘉!不过还是让小弟代劳吧!” 李翱道:“这是为兄的心意,你怎么能代劳呢!” 李良笑道:“大哥这话就不对了!小弟怎么代不得!” 李翱:“使不得!还是请母亲饮下此酒才对! ” 李良:“使得!还是让小弟替母亲受了大哥的心意吧!” 李翱:“使不得!” 李良:“小弟说使得就使得!” 李翱:“……!” 李良:“……!”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酒杯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两人手中不停的转来转去。李良倒没什么,可李翱就受不了了,这时间拖的越久对他越不利,上边还有一个已经喝了毒酒随时都可能毒发身亡的老爹在那里。 ‘你要找死就怪不得我了!反正迟会晚会都是死,就让你死的舒服一点吧!’深受时间不等人困扰的李翱把牙关一咬道:“为兄本打算敬母亲三杯酒的,既然七弟一定要替,这样好了,七弟喝两杯,母亲只饮一杯。如何?” 当李翱伸手想再次夺过酒杯的时候,却见李良护住了酒杯笑道:“大哥为什么一定要让母亲喝下这杯酒呢?莫非……此酒有诈?” 被说中心事的李翱脑门上是青筋直爆,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一只带满了镶嵌着各种宝石的戒指的手从李良背后探了出来一把将酒杯夺了过去,李良回身一看却是父亲的侧室张姨娘。 一直坐在正位下首的张姨娘刚才听柳夫人说要跟着李良离开国公府,跟喝了一罐蜜似的在心里是乐开了花了。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山给盼走了的张氏,正盘算着以后在镇国公府里如何呼风唤雨的时候,却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对着那个姓柳的女人低三下四的敬酒,而姓柳的那个白痴不但再三阻挠还说酒有毛病,张姨娘不由分说地走了过去抢过酒杯。 “有诈?有什么诈?”说着就见张姨娘一仰脖子,滋溜一声酒就下了肚了! 浑然不知已经接到阎王爷请帖的张姨娘在喝完后还故意吧嗒了一下嘴道:“这么好的酒,竟然有人说有诈!嘿!翱儿,既然人家不领你的情,你又何必非要强人所难啊!老爷……您说是不是?” 镇国公李博也道:“良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酒怎么会有诈呢……为父不是也喝了吗!难道你大哥还会谋害为父不成?还不快快向你大哥请罪!” 李翱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喝下了毒酒,非但没有悔悟,反而变本加厉的心道:‘罢了!罢了!罢了!都死了就清静了!’ “父亲切莫责怪七弟!”李翱此时是极端的冷静,他道:“说来七弟有此想法也是我这做大哥的和他交流的太少!小汀……把酒拿上来。<。SiMenG。>” 此时的小汀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世子交给她的东西的时候虽然没有告诉她这东西是什么,但是再傻的人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否则也不会偷偷的让她来做。本着一心想飞上高枝,也能来个麻雀变凤凰梦想的小汀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亲手将不知名的液体倒进了酒里。可是当她眼见着镇国公李博喝了下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了。听到世子李翱得召唤,小汀像一个失了魂的空壳一样昏沉沉的应了一声后捧着酒壶来到了李翱面前。 李翱接过酒壶,又从自己的桌子上端来酒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进后说道:“七弟!大哥先干为敬!” 喝罢一杯后又倒了一杯,李翱当着李良的面连饮了三杯后,又拿起桌子上的银筷子插到酒壶的底部晃了晃说道:“这下七弟该不会再有所疑虑了吧!” 李良双手交叉于胸前看着大哥的表演,原来当镇国公李博入座后小汀进来倒酒的时候,李良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多看这几眼的原因就是小汀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所见到的第一个人,再怎么说也有些纪念意义,而就是这几眼让他看到了小汀对着他的大哥李翱做的那个小动作。当时李良就怀疑这酒里有名堂,那时候他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不能让母亲喝酒,所以在李翱向柳夫人敬酒的时候,李良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而那杯被张姨娘喝下的酒,李良是压根就没准备真的喝下去。他原来的打算是,这古人的袍袖宽大,喝酒的时候袖子一挡其他人什么都看不见,这杯子里的酒又不多往袖子里一倒就完事了,却没想到张姨娘夺取给喝了。 眼见着喝了酒的张姨娘没事,而兄长又连喝了好几杯,李良心道:“难道我看错了?还是我想错了?要不这酒壶就是传说中的鸳鸯壶?” 做完秀后的李翱又招呼负责餐具的丫头取来三个干净杯子,亲手倒上酒又将酒壶放到桌子上后他说道:“母亲,七弟!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母亲海涵,也请七弟谅解,这酒我们一人一杯……请!” “翱儿!你的孝心为娘领了!”柳夫人此刻也觉得儿子有点过分,而李翱虽然不是亲生骨肉,但从名分上讲也是自己的儿子,这当娘的都心软,她取了一杯酒道:“翱儿,良儿……我们母子三人一起干了这杯!” 说着柳夫人就要饮下杯中的毒酒! 李翱眼见jiān计就要得逞不由得嘴角上扬! 李良不敢犹豫,抬手就将母亲手中的杯子打落在地!管你有诈没诈,也不管你是孝心还是歹心!李良是铁了心不让母亲喝酒了! “啊!”李翱失声惊呼了一声。 与此同时酒杯重重的摔在了青石地面之上,‘啪’的一声脆响传的老远。 随着酒杯落地之声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道:“不要喝酒啊……酒里有毒!” 门外跑进来了一个国公府的仆人,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闷着头喊道:“世子,小的婆娘刚才看到小汀往酒里放了些东西!” 屋子里是鸦雀无声,喝过酒的镇国公李博和姨娘张氏木呆呆的!李良母子是倒吸一口凉气!柳红缨看不懂里面的名堂!晋小倩盯着地面上的酒水仔细端详着!李良的三嫂黄氏惊的是双手捂着嘴不敢出声! 李翱怒道:“你胡说些什么!” 那个人还纳闷呢!这和约定的不对啊!听到摔杯的信号自己跑进来说了那些话后,世子应该质问小汀是何人指使你下的毒,然后由他抢先指证七少爷的。 难道是世子记错了? 这人估计不是缺心眼就是晕场,他也不管李翱为什么改变了台词,愣了一下后自顾自的说道:“世子,小汀以前是七少爷的贴身丫环,一定是七少爷指使她这么做的!” “好一个摔杯为号啊!”李良鼓掌道:“大哥做的漂亮!”这个时候再看不明白李良就真的是白痴了! 不但李良明白了,小汀也明白了!说什么要收她到房里当小妾,只不过是为了骗她上当,她软倒在地上而后声嘶力竭的指着李翱喊道:“是世子,是世子……是世子让我投的毒!” 张姨娘眼珠往上一翻就软倒在地上,镇国公李博顾不上怜香惜玉去关心爱妾的生死了,他结结巴巴的问道:“翱儿!这……这……酒里……酒里……真的有毒?” 李翱把眼睛一眯道:“父亲大人,不要听这群下人嚼舌头,酒里怎么会有毒呢!孩儿不是也喝了,而且孩儿喝的也最多啊!” “世子的话不对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晋小倩已经站到了放着酒壶的桌子边,她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一根前半截发黑、后半截发白的发簪道:“这酒里明明下了一种叫做‘无痕露’的毒药!喝了这种毒药的人首先会感到胸口发闷、呼吸不畅,而后是头脑昏沉进而晕厥,不过这种昏厥是永远醒不过来的那种!” 还有一点晋小倩没有说,那就是‘无痕露’是前朝文卫特有的秘制毒液。无sè无味,通常验毒的方法 而她用来 不知道是毒酒发作的时间到了,还是晋小倩的话影响了镇国公李博的感官,他突然就觉得胸口开始发堵,呼吸也开始不怎么顺了。 李博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长子李翱道:“为什么?……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李良道:“若非为了镇国公之位,大哥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撕破了脸的李翱不在做戏了,他冷笑道:“若非七弟苦苦相逼,而父亲大人又如此无能,我焉能出此下策!” 听到儿子承认了,本来还在心里报有一丝幻想的李博瘫倒在镇国公的座位之上。 “老爷!”柳夫人毕竟和李博夫妻一场,见到李博如此她一声惊呼后就扑了过去,柳夫人扶着丈夫道:“老爷……你怎么样了?” 似乎感觉到生命正在流逝的李博靠在妻子的肩膀上吃力的说道:“我好辛苦!” 柳夫人猛然一抬头问道:“晋小姐!你既然认得此毒,那必然解救之法吧?” 晋小倩道:“这毒是有解药的,不过我这里没有。” “解药!”张姨娘连滚带爬的扑到儿子的近前,一把抱住李翱的腿道:“解药……给我解药!” 面对亲娘的哭嚎,李翱苦涩的一笑道:“解药只有一份……。” 李翱本来是想说:解药只有一份,事先已经喝了。 但张姨娘领会错了意思,她扭曲着脸叫嚷道:“给我,把那份解药给我!快给我,我是你娘,把解药给我!” 李翱道:“没了,已经没了!” 张姨娘晃动着儿子的腿道:“你骗我,你骗我!啊……你一定是想把解药给老爷的……别……别给他,……你是世子,老爷死了你就是国公了,解药给我,你当了国公,我就是太夫人了,快……把解药给我!” 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心爱的女人会在这时候说出这些,靠在柳夫人胸前的镇国公李博嗓子是气血上涌,眼一甜一口血冲口而出。 闻听到解药已经没有了的柳夫人此刻已经是梨花带雨了,她顾不上擦拭丈夫喷到脸颊上的血,用力的拥着丈夫文弱的肩膀道:“老爷……老爷!” 悔意萌生的李博用最后的一丝力气艰难的说道:“夫人……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良……!” “老爷!” 镇国公李博道歉的话没有说完就西去了,那没有合上的双眼中映照出柳夫人失声痛哭的身影。 偌大的大厅内两个女人的哭喊声在回荡,一个在为自己即将消逝的生命而哀号,一个在为苦守了半生的男人的离去而哭泣。 两位母亲的声音中,李良和李翱对视着。 李良道:“李翱,这国公的位置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李翱不屑的说道:“事到如今还谈论什么重要不重要不是太晚了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人哪!” 随着李翱的一声招呼,十个手持短刃的家丁冲进了大厅,这是李翱现在仅有的本钱了。 李良挡在母亲面前道:“李翱,你还不知悔改!如果你束手就擒,我保你不死!” “开弓那有回头箭!”李翱冷笑着对手下人说道:“柳氏为替其子李良谋夺国公之位毒杀了老爷,在场的人都是同谋,全部给我杀了!” 李良也冷笑道:“大哥……你的这些人不够看啊!红缨……把他们给哥哥全揍出去!” 柳红缨应声而起,抓起面前的条案就砸了过去,晋小倩也出手相助。李翱的人那里是这两位姑nǎinǎi的对手,顷刻之间十个人就被揍得哭爹喊娘,晋小倩出手还有些分寸只是将人击倒就好了,可柳红缨就不同了,一手一个就把他们抓起来丢出了屋子,运气好点的骨头断上几根,运气不好的脑袋直接和地面接触就挂掉了。 这么大的动静立刻就惊动了府内的护卫,数十护卫闻讯而来将正厅围住。这时柳夫人擦干了眼泪对着冲进来的府卫吩咐道:“将谋害老爷的逆子李翱拿下!” 眼见大势已去的李翱仰天长叹道:“天不助我啊!” 在李翱的叹息声中,张姨娘也不再叫喊了,双腿一蹬气绝身亡。 被五花大绑按倒在地上的李翱用力的抬起头对李良道:“这下好了,你终于可以坐上镇国公的位置了!” “你所希望得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其他人想要的!”李良对母亲道:“娘,应该把监查使召来记录一下始末上奏朝廷……另外还需要将三哥传唤回来继承李家的爵位。” 柳夫人还没说话,李翱忽然怪叫一声道:“什么?你竟然自己不当镇国公,反而要让老三来继承家业?不可能……不可能!” 柳夫人呆了呆道:“也好……良儿不当这个国公也好!来人,你们几个抬老爷到后堂;你去请监查使来;你们几个立刻去将三少爷请回来奔丧。” 正扶着婆婆的黄氏都傻了,从小叔子和婆婆的话里她听出来,自己的丈夫李拙就要成为镇国公了! 李翱凄惨的叫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伴随着李翱的喊声,世子夫人在一旁嘤嘤哭泣! 第 九十 章 命中注定的对手 () 第 九十 章 命中注定的对手 这天一早,近来感觉身体恢复了许多的健宗皇帝正在养心殿中听太监念各地的奏章。 这些奏章都是经过六部尚书和十三公主郑天虹jīng心挑选出来的,除了必须要得到健宗批示的军国大事外都是一些很能愉悦人心的好消息。比如某地的耕顺利啦;汛时期没有出现江河决堤报平安啦;某地又出现祥瑞啦。 健宗皇帝的神sè很是不错,风调雨顺预示着今年又将是一个好年景。他笑着对念奏章的太监道:“好了……那些什么铁树开花,百鸟争鸣的就不要念了,看看兵部有没有两界关战事的折子。” 太监忙翻了翻厚厚的奏章没有找到相关的奏章后就道:“陛下,公主殿下送来的折子里并没有兵部的折子。要不要奴才让人去前面问一下?” 目前两界关前比较平静,唐军是准备不费一兵一卒困死勾斐人,而勾斐军似乎也没有突围的打算,老老实实的躲在关里没一点动静。连续多rì都是如此,兵部自然没什么好报的了。 “不用了!没折子也好!”健宗笑道:“没折子就说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这时候有人进来禀报道:“陛下,十三公主在殿外有紧急事情求见。” “宣!” 随着口谕,十三公主郑天虹急匆匆地进到了殿内,她叩头道:“父皇金安!” 健宗看到女儿神sè不对就问道:“虹儿!何事如此慌张?” “父皇!”郑天虹呈上一份奏章道:“这是镇国公封地的监察使送来的六百里加急。” “噢?”健宗接过太监转呈的奏章展开仔细的看了起来,反复浏览了好几遍后他抬起头对着殿内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下去吧!” “镇国公李博被世子李翱毒杀!”服侍的人等都出去后健宗皇帝道:“虹儿,你怎么看?” “父皇!”郑天虹道:“女儿以为这件事情大有蹊跷!应当派人彻查始末!” “为什么?” 郑天虹道:“据儿女所知,镇国公世子李翱深得镇国公喜爱,而他也并非蠢人,没有理由去做此等会遭万人唾骂的事情来。所以女人认为,毒杀镇国公的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十三公主虽然没有说她心中怀疑的对象,但健宗却已经听出来了,他道:“如此说来,你认为李翱是被冤枉的,而真正毒杀镇国公的人是柳氏和其子李良?” 健宗的话让十三公主愣了一下,因为健宗的话语里提到毒杀二字的时候,后面加缀的字是人而不是凶手,她不知道这是父亲顺口之语还是另有别的意思。 健宗道:“怎么不说了?” 郑天虹犹豫了一下道:“众所周知,镇国公府的里里外外近二十年来都是镇国公夫人柳氏在打理,满府都是她的心腹之人,而镇国公的府卫更在她的手中。如果世子李翱要毒杀什么人的话,肯定不是镇国公而会是柳氏。女儿认为,此事应该是柳氏协同其子李良,为谋夺世袭的爵位毒杀镇国公并嫁祸于世子李翱。” 健宗道:“那么你以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 郑天虹道:“女儿以为,应该立刻调动海月军团沿江而上进驻镇国公封地接管镇国公府卫,同时派遣得力的官员调查真相,惩治真凶!” 健宗拍打着膝盖问道:“这份加急奏章还有谁看过?六部尚书知道了吗?” “兹事体大,女儿一接到奏章就赶到了父皇这里,并没有其他人看过周章。” “如此甚好!”健宗道:“朕来说,你来拟旨,这件事情必须尽快处理。” 当十三公主坐在书案前提起笔来后,就听健宗道:“镇国公李翱不幸病逝,朕心甚痛,国失栋梁,惜哉!其长子李翱无德无才不堪大用,实非继承镇国公之位的最佳人选。着镇国公夫人柳氏从三子李拙、七子李良之中选一俊才继承镇国公家业。着李良为其父守孝七rì后!钦此!” 郑天虹带着满腹的不解写完了圣旨,她不理解为什么父皇要这么做。一件毒杀亲父的离奇命案被健宗轻描淡写的定xìng为了普通的病逝,而圣旨中对原镇国公世子李翱也是一笔带过;准许李良守孝七天,但如果算起来的话,扣掉监察使上奏章和圣旨到达镇国公封地的时间,这道圣旨等于是在变相催促李良回京,父皇对李良是恩宠有嘉啊! 将拟好的圣旨呈给健宗过目用玺后郑天虹轻轻的问道:“父皇,能告诉儿臣,您为什么要袒护谋夺镇国公的爵位的柳氏母子吗?”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亲!虹儿,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行了,没有必要非要弄个是非分明!” 讲完道理后,健宗解释道:“寡人和你一样,也认为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柳氏母子做的,不过他们这么做并非是为了谋夺镇国公的爵位,而是寡人的意思。” 郑天虹失声轻呼道:“啊!” 健宗道:“虹儿,到了现在朕也该告诉你一些实情了!李良,朕有大用场,不过在用他之前朕要先考验一下他的能力。让勾斐王子自撤求婚国书是第一次考验,两界关用兵是第二次考验,让他回家探母应当算是第三次考验了!目的就是看他能不能用非常手段掌握住镇国公府的兵权!前两次考验的结果朕很满意,这第三次考验吗……朕原本还担心李良不能领会朕的意思,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手段虽然激烈了一点,但总的来说毕竟还是领悟到了朕让他回家的真实用心。” 健宗皇帝有些太想当然了,其实李良人如其棋,根本就是个旁观者清的主。他能根据圣旨判断出健宗有让位新君的意思以及京城有大事发生,却搞不清楚健宗让他回家探母的真实用意。只是误打误撞,机缘巧合之下才成了现在的局面。 郑天虹问道:“难道父皇让李良回家探母就是为了……!”十三公主不敢把‘弑父’这两个字说出来。 健宗明白女儿的意思,他说道:“不能这么说!朕的本意是给李良机会找个借口把其兄废了,将本来就没有什么作为和实权的镇国公李博来个彻底架空的,这样一来镇国公府的兵权就掌握在了他的手里。这才是寡人的原意!” 郑天虹说道:“父皇,诚然这是您的意思,可是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来,李良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弑父囚兄的事情他都做地出来,这样的人父皇还是不用为好!” 健宗看着女儿许久后说道:“在未来的十年到十五年之内,甚至更长的一段时间内,李良必须要成为十一家国公的领袖。而虹儿你的责任就是统领五王对其进行牵制,同时要协助新君看好你的驸马。你应该很清楚,天下兵马大元帅虽然是个虚衔,但时间长了难免会有在军中滋生出派系,到那时就需要你及时的点醒他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否则自然会有人站出来处置他!寡人的话,你明白吗?” 受到父亲变相jǐng告的十三公主郑天虹低下头道:“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 “嗯!”健宗点了点头道:“对了,把圣旨的副本给五王和其他十家国公都抄送一份过去,另外让六部尚书们也看看圣旨,同时告诫他们不要胡言乱语!” “儿臣遵命!” “好啊!虹儿已经猜测到了李良是朕给他安排的政敌!好啊!未雨绸缪的想趁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加以铲除!好啊!这样就好了!你和李良注定是对手!”望着十三公主的背影,健宗自言自语道:“可惜……虹儿怎么就是个女儿啊!你如果是个皇子,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皇位传给你!可惜……为了郑氏的江山,寡人只能让你和李良互相牵制了!唉……寡人的儿子之中怎么就没有一个能让人放心的呢!” 健宗的想法很实际,按照大唐的体制,为了避免出现有人专权或在皇帝位置上的人是一个独断独行昏君,从建国以来,重臣与皇族以及皇帝之间都是相互牵制的。就是这种牵制保证了大唐两百年的政通人和,使得大唐的国力空前的强大,让大唐有了能够统一中原的本钱。但同样是这种相互牵制,也为大唐带来的很多的束缚。就拿用兵一事来说,若是外敌来犯还好办,皇上可以随意调动人马进行抵御,但如果想对外用兵的话,那么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就有反对的权力了。而他们反对的原因似乎很可笑,那就是担心大唐的区域扩大之后,皇帝所控制的兵马不可避免的就会增加。而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兵马数量的上限是唐高祖皇帝定下的,并明令只能少不能多。如果皇帝手中的兵马超出五王和国公兵力的总和的时候,那么他们手中的那个可以在关键时刻废黜皇帝的特权就将是一纸空文了——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行使过这个特权,但是这个权力却是他们立足于朝堂享受在封地内当土皇帝的根本。一旦这个根本被触动,那么自然会遭到他们的反对的。饶过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单独出兵更是不可能,如果皇帝将手上的人马都派了出去,一旦有人谋朝篡位,皇帝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大唐的历代君主都想了很多方法,比如健宗的父亲那一代,就准备拿国公们一个个的开刀,皇帝和五王联合起来想要潜移默化的将国公们慢慢的特权废掉。但是到了健宗这一代,却发现如果单单的将国公的特权废除,那么皇族的代表五王就会坐大,从而对君主形成威胁,如果同时动手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健宗就想了个替代的办法,那就是在国公和王爷之上设立两个相互牵制的官职,反过来让他们说服五王和国公。 长公主是皇族中唯一能置于五王之上并可以挟制五王的封号,而且十三公主郑天虹能力出众,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解决五王比较简单,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可能沦为乞丐的后果在那里。但是要在十一家国公的头上再弄个高官出来就比较难办了,人选是个大问题,否则众位国公完全可以不把顶头上司当会事,这时李良就出现在了健宗的视线之内,成为了健宗考察的对象。 而考察的结果让他老人家很满意!所以他才不管镇国公李博是怎么死的,只要李良控制住了镇国公的权力,那么其他十家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以及十一家国公同进同退的分上至少不会把李良的提议一棍子打死。只要能说话,那么自然就有商量的余地,而且健宗相信李良有办法说服其他国公的。 镇国公李博去世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在大唐境内传开了,这个本应引起朝野震惊得的事件却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至少在朝堂之上暂时是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的。 本该对此事大做文章的五位王爷也似乎是商量好了一样,在得到消息后除了派人吊丧外都各缄其口。 其他十家国公中有几家是比皇上知道的时间还要早一些,因为按照惯例众位国公家中凡有大事发生第一时间就会相互通知的,所以在事情发生的当天就有身穿重孝的镇国公府中的家人骑快马到各处报丧。当然这些人都只是说本府老爷归天了,而归天的原因则是一问三不知。报丧的人还带有柳夫人的亲笔信,信中很隐晦的说道原世子李翱失德,所以准备由三子李拙继承镇国公的爵位。众位国公接到消息后在震惊之余纷纷派出重要的家臣前往吊唁,这些家臣还随身携带着同意李良的三哥李拙继任镇国公世袭爵位的文书。按照当初唐高祖皇帝和十一家国公的约定,此类国公的‘家事’事先都会在各位国公之间形成统一意见之后再上报朝廷认可的。 当柳夫人和李良接到圣旨后,母子二人是相视苦笑。短短的圣旨中,字里行间都透漏出耐人寻味的含义在里面。本来一件十分清晰的事情,很有可能因为这道圣旨而使得乡野之间有许多关于这件事情的奇谈怪论在传播。而后来的学者们在研究这段历史的时候,也对这个事件做出了很多种猜测。 镇国公李博去世后,柳夫人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去伤心,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做。李良对这位父亲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心中虽然也有几分难受但也不至于伤心落泪。尽管如此,李良还是要为父亲报仇的,行凶的李翱虽然在押,但另一个凶手——提供毒药的文卫将是李良报复的目标。从晋小倩那里,李良已经知道了毒药的来源。自知必死的李翱虽然三缄其口不予合作,但是通过审讯李翱的心腹得知,在不久之前十二皇子曾经派人秘密来联络,再联想到健宗所中的毒来看,在十二皇子的身边一定有文卫的人存在,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挑唆李翱下毒的黑手。 李拙已经赶了回来,李良这位同父异母的三哥是个老实人,没有太多的心机,文才一般,武艺倒还不错。让李良尤其放心的是,三哥李拙的生身母亲在很早之前就去世了,是柳夫人将他拉扯大的,而李拙为人至孝,对柳夫人的话视若圣旨,丝毫不敢违背。 健宗的圣旨还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该如何处置原世子李翱,杀了是不行的,不然就为李良母子谋害亲父(丈)的罪名提供了旁证。但如果平白的放过李翱,无论是感情上还是法理上都说不过去。最后李良出了个主意,在封地内将李翱永久xìng的看押起来,不用劳作、好吃好喝管着,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李翱每rì书写十遍死在他手中的父母双亲的名讳。如此轻的处罚让柳夫人很不满意,不过李良保证在三年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会让李翱觉得生不如死,经受了丧夫之痛得柳夫人才勉强答应下来。 收到圣旨后李良到灵堂拜了拜父亲的灵位,就带着随从向京城进发了,同行的除了来的时候那个人人外还增加了六十名护卫。这六十个人中有五十人是镇国公的府卫,而另外十个则是无尘院派来保护李良的好手。 一路无话,经过几天的奔波一行人来到的京城。让府卫到国公府入住,李良先到兵部交了旨意之后才回到家中。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李良是感慨万分,谁能想到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家里的正厅现在已经设置成了灵堂,虽然没有多少人前来祭奠(大部分吊唁的人都到国公府的灵堂去了)但冯如玉还是挺着大肚子一身素衣在灵前守孝。李良看到夫人如此是一阵感动,比起他这个担负着弑父囚兄罪名的人来说,冯如玉做的强多了。 夫妻一别将近四个月,这猛然一见,两人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相互凝视了许久后冯如玉盈盈一拜道:“夫君平安回来了!” 第 九十一 章 文卫的后手 () 第 九十一 章 文卫的后手 红墙绿瓦内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几种亮丽的sè彩搭配在一起使得皇宫显得庄严而神秘。还是第一次踏入大唐幽深殿堂的李良,此时却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这座很像是故宫简化版的大唐宫殿。 健宗接见李良的地方是养心殿的内室,别看外室和内室只有一字之差,可是能进到此处的大唐官员可谓凤毛菱角了。除了少数的皇室宗族之外,就连十一家国公、六部尚书以及三大军团主帅这些位重臣,也不是人人都有荣幸能在这里受到皇帝的召见的,比如李良的老爹镇国公李博就从来没有到过养心殿的内室。 “陛下金安!”李良对着斜靠在逍遥椅上的健宗施礼道。 健宗道:“平身,赐座!” 和其他战战兢兢的大臣们不同,李良在健宗赐座的口谕声中一点都没有谦让的意思,一屁股座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 健宗见李良如此,手捋胡须笑道:“爱卿,寡人要谢谢你,谢谢你为还了柘儿一个清白。” 李良郁闷的说道:“十二殿下是清白了,不过臣倒是蒙陛下所赐背负了一个弑父的名声。陛下深谋远虑,非是臣所能及啊!” 健宗道:“爱卿误会寡人了,寡人当时真的以为是……所以才会如此!后来接到无尘院的奏报后才知道真相,让爱卿蒙冤了,寡人向你赔罪了!” ‘猪鼻子上插两根大葱,你就给我装大象吧!我就不相信无尘院的飞鸽传书会比驿站四条腿的马来的慢!’李良心中的大为不满,他看得出来,这是皇帝老爷子故意所为。只是看着健宗满脸愧疚的样子,明知到他是在做戏,但李良也毫无办法。事情已然如此,难道还让健宗再下一道圣旨去说镇国公李博真的不是李良杀的?如果那样做的,估计本来十个人里只有两三个人相信谣言而变成只有两三个人不相信谣言了。 “臣惶恐!”李良借着健宗给的台阶道:“陛下,臣以为十二殿下虽然是清白的,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十二殿下身边很可能有前朝文卫的余孽,而此人可以说是臣的杀父仇人,所以恳请陛下能让臣去查清楚此人到底是谁。”其实这件事情李良在没有到京之前已经让无尘院的人去做了,而健宗也是知道此事的,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讲出来无非是没话找话,大家互相给个台阶下。 健宗道:“好,你尽管放手去查,寡人可以给你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 李良道:“臣想在近rì内拜访一下四位殿下,也请陛下恩准。” 健宗疑惑的问道:“你认为此事和众皇子都有牵连?” 李良道:“陛下,想必苏老已经向您提起过,臣在十字坡被前朝余孽伏击时,他们说自己是受九殿下所托来取臣的xìng命的。再加上他们针对十二殿下的布置,似乎是在打压九殿下和十二殿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寡人明白你的意思。”说到这里健宗叹息了一声道:“爱卿可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寡人都没有立太子吗?” 李良道:“臣不敢枉揣圣意!” “外人都说是寡人因为顾及皇后的情分而久久没有立太子,可他们又哪里知道,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健宗的神sè有些落寞的说道:“大约在十六年前,寡人就察觉到前朝的余孽在我大唐的国都内蠢蠢yù动有所图谋。经过无尘院和……嗯,四年多的调查后发现,有部分的大臣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成为了前朝余孽的附庸,而这些人和寡人的长子交往甚密,并有计划秘密逼宫。迫不得已寡人以雷霆手段对和他们有所牵连的官员进行了处,虽然也冤枉了一些人,但是和前朝林氏余孽有所勾结的官员已经基本被肃清了。在此之前,和他们有牵连的三皇子也畏罪自尽了。事后寡人曾经担心这是他们设下的诡计,所以就让人对剩余的诸位皇子以及他们的母妃进行了长达十年的监视。” “在这十年里,九皇儿和十二皇儿先后成年离开皇宫,但是在严密的监视下从来就不见有可疑的人造访他们;而最有嫌疑的十四皇儿除了身边的几个入宫都在四十年以上的太监宫女外从来不和他人接触,连宫门也很少出去,为此朕曾暗示十三公主带他多次出宫行走,为的就是看看有没有人前来和他见面。所以你大可放心,四位皇子和他们的母妃绝对和前朝余孽没有任何正面地接触。” 李良听得是连连感叹,这位健宗皇帝真够可以的,为了心中的疑虑竟然让人对几个儿子进行了长达十年的监视,这样的耐心一般人是绝对没有的。不过让李良感兴趣的是健宗说话的时候漏掉那半句,看来皇帝手中的密探除了宫廷护卫和无尘院外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组织。至于三皇子畏罪自杀一说,只怕也作不得准,不过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就姑且这么听吧。 “不过你去见见四位皇子也好!”健宗话锋一转道:“朕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着想,朕准备在半年内退位,你作为朝廷的重臣应当和新君有一个良好的关系。” 听出健宗话内的意思,李良道:“陛下,您是说要提前兑现对为臣的承诺?” 健宗点了点头道:“是的!你回去等候旨意吧,三rì内寡人就会昭告天下!” 从皇宫出来后,李良没有耽搁,在两天之内对三位在外居住的皇子分别进行了拜访。九皇子和十四皇子对李良最为热情,十二皇子则是满脸的不高兴。而十八皇子郑宪作为目前唯一一个可以zì yóu活动的皇子,没等李良去见他就自己送上门来见李良了。 李良的归来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其中以十四皇子郑德的反映最为大,他表面上对来访的李良很是热情,但等李良走后,郑德第一次主动地打出了暗号约见他最不原意见的人。 夜到三更。武怀新如约而至,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一个很明显是一个文人的家伙,当看到武怀新背负着一个人进入书房内郑德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 武怀新没有出声,他十分恭敬的退到文士的身后,而文士对着郑德深施一礼道:“老臣文佑参见殿下。” 没有掌灯的书房内十分的灰暗,窗棂上渗透进来的月光下郑德打量着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的文佑。这仔细一看,郑德惊奇的发现,这个文佑和已故的文老太监十分的相像,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文佑年轻许多而且长有胡子。 “抚育殿下g rén的文太监是老臣的伯父!”似乎知道郑德心中所想的文佑作了个自我介绍。 郑德道:“原来你是文老的侄子,难怪如此的相像!” 文佑道:“老臣以此为傲。” 自傲长得像太监的,估计文佑是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文……文……。”文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文佑的郑德,最后索xìng转过头对武怀新道:“我记得你曾经保证过在李良回京之前会取了他的xìng命,可是为什么他今天安然无恙的出现了我的家中?” 不等武怀新讲话,文佑就解释道:“殿下,这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郑德冷笑道:“不是说文武双卫要对付什么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死定了吗?怎么会出现意外呢?” 文佑道:“殿下……老臣觉得目前情况下,李良活着要比死了对您更有利!” 郑德显然对他们还是很不信任,再次冷笑道:“不会是你们没有杀了李良而找的开脱之词吧?” “殿下,听老臣给您慢慢道来!”文佑不急不躁的说道:“按照老臣的谋算,我们派出了武卫的两名好手前去刺杀李良,在动手之时无论成功与否都会特意留下活口来告诉世人,杀李良的人是健宗老儿的九儿子郑荥派去的。” 郑德不屑的说道:“郑荥和李良无冤无仇,谁会相信是他派人去杀李良的?”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文佑道:“只需让人知道郑荥是为了嫁祸于郑柘才这么做的不就行了吗,如此一来郑荥的名声就会大受影响。” 郑德道:“你们这么做不是在帮着郑柘吗?” 文佑捻着胡须道:“殿下还不知道吧!郑柘身边有我们的人,他的师傅白侔实际上姓文!”接着文佑就把如何用十二皇子的名义进献有毒却很难吃死人的药草给健宗,又安排人出来证实药草有毒,如此一来十二皇子必然失势。 郑德初闻其中隐秘是暗自叹服,文卫用计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环环相扣。只要计谋得逞,郑柘和郑荥必然失去继承皇位的可能,那么未来的大唐太子的候选人就只剩下自己和十八皇子郑宪了。 文佑讲完这些后又道:“只是可惜的是,老臣的这些谋划已经被人识破了!” “啊!”郑德道:“如此缜密的计谋是何人识破的?” 文佑道:“应该就是李良!” “李良?”郑德不由得看了看书桌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个暗格,里面放的是有人送给他据说是李良亲著的一本书,里面讲的是李良的智慧所在。“他既然如此危险,你为什么会说他活着比死了对我们有好处?” 显然是对郑德开始说‘我们’十分满意的文佑道:“殿下,现在情况有变,所以‘我们’的计划也要跟着改变了。而李良则是老臣计划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所以暂时还不能取他的xìng命。” 郑德问道:“什么计划?” “殿下!”文佑道:“自从殿下出生以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考虑如何帮助殿下登上皇位,十多年前老臣的伯父就制定了先从健宗老儿的三儿子下手,然后逐一将其他的皇子铲除的计划。事情开始的时候进展的很顺利,虽然我们牺牲了绝大部分手里掌握的官员,但毕竟将当时最有威胁的三皇子给除掉了。不过后来出来点麻烦,郑氏的爪牙无尘院对我们穷追不舍,无奈之下主上只得带着我们退出了大唐暂避锋芒。在仓促之间只在郑柘身边布置了我们的人,而郑荥近前的只来得及布置起不了多大作用的人手。而健宗似乎也对殿下您起了疑心,无奈之下,我们一方面让白侔全力帮助郑柘牵制郑荥来转移他们的视线。另一方面放松了对宫廷中的控制,这才有了健宗最小的儿子郑宪。” 郑德道:“宫廷的控制?这又是什么意思?” 文佑得意的笑道:“殿下,健宗前后有那么多女儿,却只有四个儿子,而且他的长子和其余的三个儿子年龄相差那么大,这就是我们控制下的结果。经过上百年的布置,目前在郑氏逆贼太医院的四十六位太医之中,有六个都是我们的人!嘿嘿……旁人只知道我们文家擅长用毒,却不知道我们文家的医术同样厉害。我们安插在太医院中的人主攻的是妇科和儿科,他们用我们文家秘传的方法使宫中的嫔妃很难受孕,就是受孕也会流产!即便是保住了胎儿,也会在降生时没有命名入谱之前死去。若非皇后和贵妃那里实在不好动手,而我伯父也考虑到如果健宗一直没有子嗣的话会露出破绽,殿下您很可能就是健宗老儿名义上唯一的子女了!” 郑德道:“既然太医院中我们有那么多人,为什么我多次去太医院为文老求药的时候都没有人出来关照?” 文佑道:“殿下您的身份是我们的最高机密,太医院中我们的人绝大多数是不知道的。唯一知道您真实身份的儿科大夫也在你十四岁的时候,因为用药‘错误’,造成以前的祥贵妃刚生的胎儿泻腹而亡给斩首了。所以自然没有人关照殿下您了!说起来这些年为了控制健宗的子嗣,我们安插的人手先后已经有四人被斩首、五人被流放,否则太医院中我们的人要比现在多得多。” 郑德听的都呆住了,这里面竟然有如此多的名堂。难怪现在宫中那么多嫔妃,只有三位贵妃有儿子,原来这是文卫的人在从中搞鬼。 文佑继续说道:“我们原计划是逐一对付其他皇子,为殿下您成为太子扫除障碍。但是最近我们发现,健宗老儿已经有了传位给皇子,他自己退身为太上皇的打算。时间大约就在两界关的战事结束的时候,而我们的计谋被李良识破后,而无尘院的人也已经知道我们重返大唐了,所以暂时不好再对付郑荥和郑柘了,否则殿下的身份虽然不会暴露,但也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 “等等!”郑德打断了文佑的话后说道:“你说……父……健宗准备传位了?” “是的!健宗老儿在嘉奖两界关将士的圣旨上写有,主帅岳阔回京之rì就是大唐的长公主驸马了。从这一点上看,健宗必然是要传位给某位皇子了,否则长公主驸马一说就成了笑话了。” 郑德十分紧张的问道:“知道是要传位给谁吗?” 文佑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十二皇子郑柘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希望了;而十八皇子郑宪因为年纪太小所以继位的可能xìng也不大;最有希望的是九皇子郑荥和殿下您!” 郑德先是一喜,而后又愣了半天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文佑道:“殿下,我们对健宗老儿以及郑氏逆贼历代的君主都做过研究,发现逆贼郑氏历来都不立未成年的皇子为新君的,这是为了防止外戚专权,虽然健宗可以以太上皇的身份继续主持朝政,但以他的身体很难坚持到郑宪行加冠之礼,所以老臣认为郑宪继位的可能xìng不大;而郑柘虽然洗清了投毒的嫌疑,但从无尘院的人对郑柘身边人的盘查情况来看,健宗老儿已经对这个儿子很不放心了,他怎么会将天下交给一个不放心的儿子呢?” 郑德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么你看,我和老九谁的希望更大一点?” 文佑直言不讳道:“您和郑荥相比,处于劣势。郑荥的外公是两朝元老,朝中亲信甚多,而他的舅舅不但在军中任职多年,而且又是新任的吏部尚书。哎……可惜老臣的伯父去世了,否则以他老人家的手段,一定可以设法让健宗选定新君的时间往后推延上一年半载,那样的话情况就会逆转,殿下您就会是铁稳的大唐新君了!” 郑德道:“这又是何故?” 文佑道:“殿下,听说近来尊夫人身体不适,您还特意召唤了太医过来诊脉。” 郑德道:“是有这么会事,太医说她一直生活在东海边,来到京城后有一些水土不服。” “那个太医是我们的人!他并没有说实话,尊夫人并不是水土不服,而是有身孕了,而且从脉象上看,很有可能是个儿子!”文佑嘿嘿一笑道:“老臣恭喜殿下了!” 郑德一喜,旋即明白了文佑话中的涵义,九皇子和十二皇子虽然都成婚多年,但一直都没有子嗣,如果自己真的有了儿子的话,那么自然能在夺取皇位中取得有利的位置。而九皇子和十二皇子一直没有子嗣,似乎也是文卫的人在搞鬼! 文佑道:“殿下,太医院送来的药以后就不要让尊夫人服用了,那些药是打胎用的!” “啊!”郑德听了是大惊失sè,因为这几rì他的夫人上官氏一直在饮用太医院送来的草药熬制的药汤!郑德怒不可遏的喝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文佑道:“殿下莫要动怒,按照惯例,凡是发现皇子的妻妾有身孕时,我们的人都会先以特殊的安胎药交杂在滋yīn补阳的药物中让她们饮用的,主要是为了使大家相信只是病症而非是有了身孕,当过上一段时间后才会在最后的补药中加上打胎的药物。最初几幅药是不会对胎儿造成伤害的,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可能使胎儿发育的缓慢了一些,出世的rì期推迟上十来天。所以殿下只要把以后的药看管好了,夫人自然就会母子平安的。” 舒了一口气,郑德道:“即便是我有了儿子,如果老九在今年成为了新君,那有儿子和没儿子又有什么区别?” “嘿嘿……嘿嘿……嘿嘿!”在发出一长串yīn险的jiān笑后,文佑道:“殿下,老臣此次来就是要告诉您,请您一定要沉住气。如果健宗老儿确立的新君是您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了,如果不是的话,您也不要急。我们已经等了两百年,不在乎再多等十几年!不管健宗立谁当新君,嘿嘿……他都不可能再有子嗣了,因为目前在宫外的两个皇子所用的厨子都是我们的人,他们的食物之中都参杂了让男人不能生育的药物,郑荥和郑柘虽然可以夜夜欢歌但也不过是将炒熟了的种子播撒在田地里。这个深谋远虑的计谋可是我伯父所策划的!为的就是一旦您不能成为太子,所做的准备!再过上十几年,新君无子,而要立太子的话就必须从新君的兄弟的子嗣中选人,而唯一的人选就是殿下您的儿子!嘿嘿……一旦立了太子后,我们就会动用一切的人手将新君除掉,到那时郑氏逆贼的江山就改姓林了!” 第 九十二 章 弃子争先 () 第 九十二 章 弃子争先 “文公公留下的计策?”郑德很难想象足不出户一心抚养自己长大g rén的文老太监会考虑的如此长久。 “当然是他老人家了!安插人手入太医院就是他老人家的建议,让我们的人取代岭南的白家成为十二皇子之师也是他老人家的高见,预见您很难成为健宗老儿的继承人从而提前做准备的同样是他老人家!”从文佑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他对文老太监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和无限的惋惜。 文佑说道:“老臣的伯父,在年少时并不出众,不然也不会年幼的时候就被净身送到了宫里。唉!他老人家仅凭七岁之前所看过的那些文家的典籍,制定出了让家父汗颜的计策,家父到临终之时还常常念叨,伯父他老人家是我们文家两百多年来最懂谋略之人,如果是他老人家留在主上身边继承了文卫的话,那么一定早就能让大新恢复昔rì的荣耀了。可惜他老人家入了郑氏逆贼的宫苑后,再也没有见过主上一面。我们这些文卫的子孙也没有机会能亲耳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唉……实在是可惜啊!” ‘一个年少时并不出众的人,在净身入宫后却成了文家两百多年来最懂谋略之人!’郑德又一次的看了看书案上的暗格,那本李良所著,名为《葵花宝典》的书的开篇上写的明白:吾所著之书,看似平常棋谱,但其中隐含有吾多年来的心血,然其中奥妙吾也只参透三分后便再无所进了。苦思后方知,想要成就大事惟有专著一心,但人有七情六yù,其中**最是伤人。文人学习谋略高低和武人练习武艺一样,都需要勤学苦练才可成为人上之人,而武艺高深者都是从小童身练起,而至大成者更是终身不娶。吾自幼从围棋之中悟得谋略奥妙,但自愧不能斩决**终是不能大成,为此吾立誓终身只娶一妻。若有聪慧之人能狠下决心斩断是非根者,定能参透此书。然此法过于狠毒,吾之子孙只需领悟一二分即可永保荣华富贵,切莫因为想要称王称帝一时冲动而为之。此书是留给李氏子孙秘藏,切记不可外传。 在这段话后还用朱砂笔写下了八个大字——yù练神功,挥刀自宫! 这本书是礼部侍郎黄乾的外甥张子渊于年前从李良家中窃得,转献给郑德做进身之礼的。初得这本书的时候,郑德只当是李良信手涂鸦,但他仔细了几遍后再联系实际去思考就发现,其中的隐含着许多的道理让人耳目一新,不由得他不信。尤其是当他确认了自己的身世再加上他幼年时的遭遇,使得他常常去想是否真的一刀下去后,就能领悟到可以称王称帝的本事。 尤其是现在郑德听说自己很可能成不了大唐的皇帝了,而他又从文佑那里知道,文老太监小时候并不怎么样,但在净身进宫后却成了文卫两百多年来最杰出的人才。他不由得去思考,文老太监能有这样的成就,是否和他净身有关! “殿下?”文佑察觉到郑德心神恍惚,就轻声地说道:“您是不是又想起老臣的伯父了?” “哦!”郑德顺势说道:“是……我又想起文老的音容笑貌了!” 文佑道:“是老臣的失言了,他老人家能在宫中服侍殿下g rén也是一种福分。嘿嘿,其实说起来老臣的祖上之中的智谋高深者有不少都是入宫陪王伴驾的。殿下,老臣希望将来文氏子孙仍旧能像两百年前一样,能有净身入宫服侍皇上的荣幸。” 这文家的人对林氏正可谓是死心塌地,现在还没怎么样呢,这文家的家主就惦记着让子孙入宫当太监了。 满脑子都是李良所写的《葵花宝典》的郑德心神不宁的说道:“文老在世的时候多次称赞李良,也提醒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收为己用,但是我每每示好于他却总是无功而返,所以我才会提出要除掉他。但听你话里的意思,李良就算是不为我们所用,却杀不得,这是何故?” 文佑道:“殿下,这个李良的确是个人才,而且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就看他能远在千里之外就可以识破我们投毒是假而某算十二皇子是真的计谋,嘿嘿,老臣自认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殿下,通过这些rì子来的情况看,除去他的话,对殿下没有丝毫的帮助,反倒是对郑天虹那个丫头很是有利。” “十三公主?”郑德道:“这关她什么事?” “嘿嘿……嘿嘿!”文佑道:“殿下,您别忘了,健宗传位给新君之后,郑天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了。而长公主驸马可是大唐的兵马大元帅,在名义上全国的兵马都要归他节制,而且郑天虹的这个长公主可是健宗老儿册封的,未来的大唐无论是谁当上了新君都不能下旨去其封号的,不然就是忤逆不孝!殿下应该清楚,郑天虹这个丫头可不简单啊……这几年为了太子之位,您的两位‘皇兄’斗的不亦乐乎,就是她经常从中调解,帮着健宗稳定朝局。最近由她主持朝政更是井井有条,内政处理得当不说,两界关的战事能如此顺利,也有她坐镇京师调度钱粮的功劳。老臣敢说,如非她是个女人的话,健宗一定会传位给她的。” “郑天虹如此的出sè,而相比之下……,嘿嘿!”文佑冰冷的笑声让郑德不寒而栗,“健宗对您和其他几位皇子就很是失望了。所以健宗老儿才会趁着还能动就急匆匆的想要传位给一个儿子,除了防止在皇位更迭之时出现波动外,就是要给郑天虹一个主理朝政的名份。不过女儿终究是人家的人,女生外向啊!健宗老儿爱惜郑天虹的才能,却又不会放心她的才能,给了她那么大的权力之后必然担心郑天虹会生出异心。殿下,您想想看,如果新君一直没有子嗣,二三十年后郑天虹很可能就会玩什么过继的把戏,将她自己的儿孙改姓后立成太子。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多年的谋划不就成为郑天虹做嫁衣了吗!” 郑德道:“你的意思是用李良牵制郑天虹?” “殿下不愧是经过老臣伯父教导的。”文佑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不错!按照郑氏逆贼的一贯做法,是不会允许除了皇帝之外独有揽朝政的人存在的。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能牵制郑天虹的唯有李良了。” 郑德默默的听着文佑的分析,眼睛在文佑和书桌之间徘徊着。 “镇国公李博的死是老臣一手造成的,嘿嘿,老臣不过让白侔以十二皇子的名义给李翱送了瓶毒药就让大唐的一个重臣死于非命了。不过让老臣意外的是,李良竟然能够躲过无sè无味的‘无痕露’的暗算,还成功地借我们的手除掉了妨碍他的李博父子,此人端是毒辣啊!” “老臣原以为李良会自领镇国公的爵位,没想到他竟然会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么好的继承爵位的机会让给了别人!而健宗老儿所下的圣旨又让李良背负了一个杀父的名声!嘿嘿……从这两点上可以看得出,一定有个比镇国公爵位更有吸引力的位置在等着李良,而这个位置正是健宗老儿给他准备的!健宗老儿的想法很妙,即用了郑天虹和李良,使他们能为大唐效力,又让他们互相牵制不给一方独大的机会。两个才能卓越的人才为大唐卖命,而新君居中平衡,只要这个新君不是太笨,就自然能稳住郑氏的江山。” “如果在这个时候李良死了的话,那么未来变数就太大了,很有可能使我们以前种种谋划落空!”文佑最后又道:“所以老臣才会说李良活着比死了对我们有好处!也希望殿下能体谅老臣等的苦心!” “明白了!文先生。”郑德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称呼道:“你冒着风险到我这里,不会是只为了告诉我,李良杀不得吧?” 文佑道:“殿下果然聪慧啊!老臣前来的确另有要事通知殿下。” 郑德道:“请讲。” “在刺杀李良的时候,因为碰到无尘院的人插手,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文佑慢慢的说道:“为了不让健宗老儿和李良怀疑到殿下您,我们必须要进行一次补救行动。” “如何补救?” 文佑道:“在明天您和郑荥、郑柘进宫向健宗老儿请安的路上,我们会动用一批外围子弟对您们进行一次袭击。到时候请殿下您不要慌张,我们的人只会轻轻的伤到您。而且在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岭南白家会举兵起事。” 郑德邹眉道:“这些rì子以来,从这里到皇宫都有众多的大内侍卫保护,你们光天化rì之下派人行刺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而岭南之地位于安东王、荣国公、定国公三处封地以及海月军团的包围之下,虽然海月军团目前不在驻地,但在安东王和两位国公的夹击之下也是必败的。这么做不但毫无意义,而且还会将白侔暴露出来!” “嘿嘿!”文佑笑道:“殿下所虑极是,但是殿下!老臣明rì安排的十个刺客本来就是让他们送死的,而岭南的起事也根本没指望能成功。至于白侔,因为投毒一事,嘿嘿……他迟早会被揪出来的,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自己主动暴露。” 郑德道:“你究竟是做和打算的?” “殿下!对您的刺杀是为了洗掉您的嫌疑,老臣敢说,李良今天来探望您就是对您有所怀疑了!而岭南的起事是告诉健宗老儿和李良,我们的打算是杀掉三个成年的皇子使京城大乱,然后趁乱起兵夺取大唐的江山。”文佑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掩护您!只要您能安然无恙不受怀疑,我们就算是牺牲掉二十个子弟和岭南经营了四十多年的人手也在所不惜。” 郑德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词,他脱口而出道:“弃子争先!”郑德想到了,在李良所著的《葵花宝典》中比较靠后的地方,有几页专门对弃子争先作了描述。 “弃子争先?”文佑略加思索后道:“贴切!真是贴切!老臣愚钝,不知此语出自何处?” 郑德苦笑道:“围棋知道吗?此语是李良所著的围棋书中的一句话,讲得是在对弈之时,主动牺牲一些意义不大或很难处理的棋子,换取先手之利以便获得主动。” “围棋之事老臣知道,传闻是李良之母柳氏为教导他所做的游戏之物。”文佑沉默了片刻后道:“老臣曾让人仿制了围棋进行了研究,发现在小小的棋盘之上变化万千,包含了许多权谋之术和用兵之道。李良现在能有这么好的才能,应和从小以围棋为伴大有关系。可惜老臣让人收集到的都是些只字片语,不能一窥全貌实在是遗憾。殿下,您说李良著有书……是否能让老臣一观?” 灰暗的月光下,郑德的面sè不变的说道:“我也只是在李良的书房中偶然所见,听他说是准备作为传家宝秘传子孙的,所以我也不好多看。” 文佑道:“实在可惜,若是能借鉴此书再加上我们文家的韬略典籍,一定能使文卫的权谋之术更加完善的。不过……嘿嘿……只要他写下来就好办,我们可以遣人去取!” 郑德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说道:“你们文家jīng通医术?” 文佑自信的说道:“用毒的最高境界不是见血封喉,而是让人无所察觉,而要想做到这一点自然必须要jīng通医术。所谓我们文家历代都有人钻研医道,数百年的积累之下,单是jīng通二字已不足以形容文家的医术了!” 郑德道:“那么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外人看不出一个净身的人是太监?” “有!我们文家在多年前一直有子嗣净身进宫服侍主上,其中佼佼者常能得主上恩典外放为官。为了掩人耳目,会服用一种药物,可以使其声音不变,胡须照生。”文佑奇怪的问道:“殿下因何问起此事?” 郑德当然不会说实话了,他道:“噢!我有几个心腹,可惜都是太监,如果派出去的话形迹太容易暴露,所以才有此问。” 文佑点了点头道:“殿下身边是该有些可靠之人办事,只是为了防止出现任何可能暴露您身份的意外,我们的人手无法派给您用。过些时候,老臣会让人送药方过来给您,嘿……当年蒙难从京师出走的时候,很多典籍来不及彻底焚毁,有许多都落到了逆贼的手里。所以在配制药物的时候请殿下一定要谨慎,各种药物要分开购买,以防止有心人从药物上察觉到您和我们有牵连。” 郑德道:“嗯!” 文佑道:“这次老臣来见殿下,也是来向您告辞的!” 郑德道:“告辞?” “是的!”文佑道:“为了让郑氏逆贼不起疑心,除了岭南起事之外,我们还在大唐境内十余处同时起兵。而起事后也必须要有足够份量的人来吸引逆贼爪牙的视线,主上、老臣和一些在十年照过面的人就是最好的诱饵,所以我们在今夜就会离开这里。主上让老臣来告诉您,让您好自为之,大新朝光复的重任就在您的肩上了。” 郑德道:“你们要走?” “是的殿下!主上本来很想和您见一面,不过这次是没有机会了。如果殿下有什么紧急事情需要处理的话,可以让这些人去做。”说着文佑取出一张纸递给郑德道:“这是我们潜伏的人员名单,请殿下熟记后烧掉。” 郑德道:“好!不过在离开之前,希望你们帮我把礼部侍郎黄乾的外甥张子渊除掉,他以前曾在郑柘的手下当过幕僚的。” 文佑道:“没问题!” 当武怀新背负着文佑离开后,郑德点起了灯,在灯光之下翻阅着《葵花宝典》,其中一页的内容让郑德很是入迷。 书页上写着:当一个人坐到棋枰前的时候,唯一的目的就是取得棋局的胜利,而要取得一盘棋的胜利,最好的方法就是将棋局的发展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做事情也是如此,要么不做要做就要争取成功,而想要成功地话,就必须掌握住事态的发展。相反,如果把主动权交到了对手的手中或者把成功地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施舍上,那么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郑德将这段话反复的读了几遍后将书放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带着初夏气息的风从敞开着的房门吹了进来,书页顺风翻动,猩红的八个字不时地出现在郑德的视线内——yù练神功,挥刀自宫! 第 九十三 章 风起云涌 () 第 九十三 章 风起云涌 大唐历二百一十六年四月十二rì,无论从那个方面看,今天都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rì子了,但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rì子发生的事情注定会让这一天长久的留在人们的视野中。 启明星在天空中闪耀着预示着一个新的黎明即将到来,两辆御膳房的运水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城外的官道上。六个年轻的小太监或是在前面拉马或是在后面推车,而领头的值事老太监当然不用这么辛苦,他此时正依在车辕上打着盹。这些太监是昨天傍晚城门关闭前出的城,他们所做的就是每天到离京城不远的玉泉山上汲取清澈的山泉。 车子在和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牵马的小太监刻意的停了下来,因为前面高大的城门洞下聚集着等着赶早进城的人群。即便如此,也会有些好事的人以奇怪的目光远远的打量着他们。更有两个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离开人群站在路边,嬉笑着从裤裆里掏出家伙对着太监们站立的方向大咧咧的方便了起来。 虽然隔的很远,但小太监们似乎清晰的看到那些或是嘲弄、或是怜悯眼神在身上游动,他们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躲避。无论是恶意的还是善意的眼神,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伤害。 “俭哥。”一个小太监轻声的说道:“你讲的那个三宝太监带领船队巡游四海的故事是真的吗?” “一定是真的!”思俭慢慢的抬起了头,不再自卑的目光勇敢的盯向了两个恶汉。在思俭灼热的目光下,两个恶汉收起了他们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家伙灰溜溜的钻到了人群中。 三宝太监的故事是思俭从在贤贵妃宫里服侍十八皇子的思勤小太监那里听到的,他们两个的身世差不多,都是拥有世袭爵位世家庶出的子弟,两人是同一天进的宫,相同的境遇使两个少年成为了好友,而思勤本着好东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的原则将从李良那里听到的故事告诉了他。和思勤一样,思俭立刻就被故事所吸引。从那以后,睡梦中出现最多的不再是家人冷漠的眼神而是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的船队。 当晨风吹拂大地的时候,早起的鸟儿已经打着饱嗝在枝头欢快的唱起了。太阳不紧不慢的从地平线上升起,旷阔的田野里耕者忙碌的身影如同往常。 厚实的城门被咿呀咿呀的打开了,聚集在门前的人群自觉地闪到了道路的两旁。这些经常赶早入城的人都知道,每天大门开启的时候都会有几匹或十几匹马从城内飞奔而出。作为大唐的政治中心,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公文发往各地,不但六部都有各自专属的驿卒,皇宫内养着许多皇家信使。 不过今天和平rì大大的不同,从城门里飞奔出来的不是几个、也不时十几个官差。 “驾……!” “驾……!” ……。 上百个背插黄旗的驿卒从城门洞里鱼贯而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以及清脆的马蹄声引得等候入城的百姓们人人侧目。从这些驿卒背上飘扬着的五杆杏黄sè小旗来看,这些人可是地地道道的皇家信使,而他们所传递的除了圣旨是不会有其他东西的。 一直闭着眼睛打盹的老太监被吵闹声惊醒了,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仅这一个门就出来了这么多的圣差(皇家驿卒),而其他三个门想必也是如此。这么大规模的出动圣差老太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在御膳房运送了三十多年泉水的老太监清楚地记得,二十多年前的一个早晨他曾见过这样的景象,那是先帝驾崩当今圣上健宗继位的那一天。老太监轻声地嘀咕道:“难道是……不对……他们没有戴孝!要出大事了!” 从城门到皇宫还要走上很久,运水车沿着固定的路线行驶着。还在因为刚才的场面而胡思乱想的老太监忽然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钟声,三十多年的宫中岁月让他知道,这是悬挂在皇宫午门城楼上的太平钟得声音。老太监张大了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要敲太平钟了?” 虽然太平钟每天都会被敲响,但那都是平和悠扬的节奏,而今天的钟声急促而慌乱,显然是敲钟的人慌张的结果。老太监抬头四下张望着,城外的山峰烽火台上燃起的滚滚黑烟让他打了个哆嗦。几个月前勾斐人进返两界关的时候,城南的烽火台曾经点燃了一次,而今天四面八方的烽火台竟然同时点燃了! 急促的钟声传来,刚刚开启没多久的城门立刻被关闭,街面上的商家也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刚刚摆到门外的货物,妇女门跑出了家门招呼着刚刚出来玩耍的孩童,挑着担子的小商贩咬着牙拼命的往自己的家中跑去。 杂乱的钟声传来,许多正骑马坐轿到皇宫参加两个月来健宗皇帝首次主持的早朝的官员们,不是快马加鞭就是催促轿夫加快脚步。 从急促而又杂乱的钟声中听出特有旋律羽林军出动了,驻扎在城内的五万羽林军兵士从东南西北四座大营中倾巢而出,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布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拱卫京师的天鹰军团也集合了全军待命。 在慌乱的人群中,一个金发青年被人流拥挤到了路边,眼看街头巷尾的官兵开始驱散人群,已经迷路的他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才好。 两界关宣誓效忠于李良的罗托来到繁华的大唐国都后,一直都想找个机会独自看一看这个在北栎被传颂为黄金之都的城市。天没亮的时候,就有一群大内护卫将李良接往了皇宫,无所事事的罗托向主母告假后沿着城市的主干道漫无目的的散步。虽然天刚刚放亮,但熙熙攘攘的人流已经在无所不在了。 虽然没有看到传说中用黄金铺垫的道路,但用整块青石板铺成的道路还是让罗托开了眼界,要知道在北栎只有王公贵族的府邸里才有会如此的奢侈。在罗托的眼里,这座有上百万的人口聚居却城市是世界上最神奇的都市,他很难想象如此之多的人是如何生活在一起的。先不说百万人口的粮食、水源、做饭用的木柴如何供给的,而相对于这些,良好的治安以及污水如何处理更是一个大问题,而这一些在罗托看来根本无法解决的难题,似乎对唐人来说都是迎刃而解的小事。 当罗托对着这个古老但又生机勃勃的都市感慨万分的的时候,太平钟带来的sāo乱出现街头。和百姓们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一样,第一次见到这样场面的罗托不知所措的被强大人流从主干道挤了出来,在转过几条街后他发现,该死的……他迷路了! 虽然意想即便是被这些看起来穿着华丽铠甲的兵士抓起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但罗托也不想惹更多的麻烦,他看了看四周发觉路边有一间门面装潢在唐人眼中带有胡商(北栎)风格的店铺门办开着。在异国他乡见到熟悉的装饰,就算是正常情况下罗托也会进去看一看的,而如今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一扇半掩的门就成为了他唯一的选择了。 罗托往门里进的时候,店家的主人刚巧要关门,两人就搁着门板顶上牛了。 老板用不是很地道的中原话说道:“客官,我们大羊(打烊)了。” 罗托则用标准的北栎话回道:“帮帮忙,让我进去躲一下。” 门内的人愣了一下后松开了手,罗托顺势挤进了房门。当老板看清楚罗托的相貌后失声叫道:“赞美无所不能的神,王子殿下!您还活着!” “你是谁?”罗托条件反shè的拔出了刀架在商人的脖子上。 刀锋下的商人激动的说道:“殿下,我是老汤森,殿下,我是老汤森。” “汤森!”罗托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商人后丢下匕首一把将他抱住道:“汤森……你怎么在这里!” “王子殿下!”老汤森呜咽着。 在北栎国王是一个很泛滥的称呼,大大小小的国王遍地都是,只要是拥有一座城堡的贵族都被称为国王。国王多了,那么王子公主自然也就难以计数了,所以罗托的这个王子并不值钱。而作为北栎的最高权力机构——长老院还有一个别名,国王议会。在三年前贵族的世俗权力和教会的神权发生了冲突,一个叫做萨卡?德烈奇的年轻国王以强硬的姿态得到了长老院的支持,成为了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执政官。但没有人想到当这位新的执政官在将国王们的联军变成了自己的私人军队后就迅速的倒戈一击,将长老院出卖给了教会的领袖教宗,七十多位长老(国王)的城堡被攻陷,而他们本人也被送上了断头台,罗托的父亲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而老汤森是罗托父亲王国的财务官,在出事的那些rì子里,他正带着商队在外地交易商品,在知道王国沦陷后为了躲避教会对异教徒的迫害,他带着商队采购了一批商品后来到了中原,并选择了大唐作为最后的落脚地。 汤森把自己的经历讲述完后,罗托也把自己被萨卡?德烈奇的军队俘虏后的成为奴隶,而后辗转到勾斐,又是如何被唐军抓获,最后又是如何向李良宣誓效忠才到了这里。 “无所不能的神啊!”汤森右手在胸前画着圆圈道:“殿下!您怎么能向外族宣誓效忠呢!” 罗托嘴角上扬道:“为了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干!我被卑鄙的萨卡?德烈奇俘虏后听说,他和已经加冕为教皇的教宗约定,不久的将来他会率领教会的圆圈军东征中原。而大唐似乎是中原最强大的帝国,也许依靠唐人我可以有机会击败卑鄙的萨卡!至于宣誓……汤森,那不过是愚弄自大的唐人的一种手段,我在用中原话宣誓之前已经用神教给我们的语言向神祷告,这个宣誓是假的!这里虽然富饶,单雄鹰需要的广阔的天空上飞翔!” 在紧张的气氛中,运水车慢悠悠的穿过皇宫的侧门来到了御膳房门前。管理御膳房的总管太监一边竖着耳朵倾听往来的太监宫女的议论,一边指挥着验水的太监对两辆车上的水进行着例行的检查。 思俭看到等候取水的人群中的思勤就凑了过去道:“你不是服侍十八殿下吗?贵妃娘娘怎么会让你来取水?” 思勤道:“殿下去参加早朝了,宫里的几个公公见我清闲就派我来了。” 将思勤拉到人少处,思俭小声地问道:“怎么这么乱啊?” 思勤看了看左右见没人注意才低声的回道:“九殿下、十二殿下还有十四殿下在早上来宫里的路上被人行刺了,听说十四殿下为了保护两位殿下还受了伤。” “啊!”意识到自己的惊呼可能引起别人的关注,思俭忙捂住了嘴,半晌后他小心翼翼的“烽火台是怎么会事?” 思勤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是怎么会事后道:“别问那么多,这事我们也管不了,还是先管好我们自己吧。你的事情我已经和十八殿下说好了,这两天你就会被调过来和我一起服侍殿下了。” 思勤说的不错,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不是两个未成年的小太监管得了的,而能管得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的,也惟有正端坐在金銮大殿之上的健宗。 已经很久没有开早朝的健宗皇帝神sè严峻的屹立在龙书案后,这里的整个大殿中最高的地方,也是整个大唐种权力的最顶峰。健宗的目光一遍一遍的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似乎是要将大殿内众人的相貌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玉阶下站立的是九皇子郑荥、十二皇子郑柘、十三公主郑天虹和手臂上包裹着白纱的十四皇子郑德以及十八皇子郑宪。在诸位皇子的对面是六部尚书,再往下是文武百官。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们的君主,大殿内呼吸之声可闻。 健宗的目光落在了几位皇子的脸上道:“德儿,你做的好,很好。荥儿、柘儿,你们要感谢你们的弟弟,他是为了救了你们才受的伤。宪儿,你也要向你的兄长学学。” “寡人老了,身体也不行了,这不,连着两个月都没有上朝了。”一般情况下,健宗应该停下来给四位皇子一个表态的机会,不过健宗似乎并没有打算让儿子们说话,他转过脸来面对群臣道:“众位爱卿,朕想你们啊!” 殿内的人是面面相觑,不明白皇上今天是怎么了,城外的四面八方的烽火台几乎是同时被点燃了。在普通人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分别的狼烟到了这些几乎全部是世家出身重臣眼里意义就不同了,北面和西面的烽火台上时断时续的黑烟代表着有外敌来犯,而东面和南面稍微淡一些的烟雾则是说明有人起兵谋反了!虽然想知道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一到四天左右的时间,但烽烟四起已经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可是众人的主心骨,健宗皇帝却完全对这些情况视而不见。 “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有几件大事要宣布!”健宗大声地说道:“第一件事,朕决定退位!” 这句话如同晴天惊雷一样击打在众人的头上,一阵慌乱之后皇子、公主、六部尚书以及文武百官一起跪倒请命道:“请陛下(父皇)收回成命!” 挥手制止了群臣的sāo动,健宗道:“第二件事,朕以太上皇的身份册封十三公主郑天虹为我大唐的长公主。” 这第二件事情比起第一件事带来的震撼要小了很多,但熟悉祖制的人却十分清楚长公主对大唐意味着什么,一个在别国只不过是一个恩宠的封号在大唐却相当于第二个皇帝。 郑天虹叩首谢恩后健宗道:“按高祖皇帝定下的祖制,长公主驸马就是我大唐的兵马大元帅。所以这第三件事情就是,加封两界关守备岳阔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 “至于第四件事情吗……!”健宗停顿了一下说道:“宣李良觐见!” 太监立刻喊道:“陛下有旨……宣……李良觐见!” 其实不用值事太监传话,早就等候在殿外的李良对立面的一切听的是真真的。就听李良在大殿门前高喊道“臣……李良觐见!”言罢抖擞jīng神步入了大殿。 第 九十四 章 镇国金锏 () 第 九十四 章 镇国金锏 步入金銮宝殿的李良虽然称不上万众瞩目,但也绝对是焦点中的焦点了。 在上朝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低品级官员或回京述职的官员被临时召见的,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引起这么多的人注意的。而李良之所以这么受人关注,首先是大殿之内包括六部尚书在内的众多官员之中认识李良的人不在少数,其他的人就算是不认识的也听说过他的名字,从某种意义上讲李良也算的上是这半年多来的风云人物了。教唆十八皇子带着一干人殴打敌国王子致使人家率大兵压境进行报复,领兵御敌在自身伤亡很少的情况下把勾斐的倾国之兵围困于两界关内,还有最近流传很广的……弑父囚兄事件。这些事情随便那一件都是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谈资啊! 而最主要的一点在于,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即将退位的皇帝老爷子健宗在布置‘身后事’,在这个皇权更迭的敏感时刻,一个小小的礼部官员忽然被健宗皇帝点名召唤到了朝堂之上,其中的奥妙又有几人猜得透呢? 相比较大多数官员,这大殿内有五个人对李良在此时出现在大殿上的心态最为复杂。 十八皇子郑宪很是崇拜的看着李良,李良用草给他编制的那个蟋蟀如今已经干枯断裂的不成样子了,但他仍旧仔细的保存在一个jīng致的盒子里。这几个月李良在两界关率兵御敌,没有故事听的郑宪只能反复的回想以前的那些老故事了,而且基本上都会把自己换位到故事里成为主角。本来这也没什么,别说半大的孩子了,就是g rén也经常幻想自己某某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可是放到郑宪身上这问题就来了,至于什么问题以后再细述,反正现在的郑宪对李良已经是崇拜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已经搞不清楚自己还是不是大唐皇子的十四皇子郑德十分矛盾的看着李良,这个被文老太监推崇的人才如果能为自己所用该有多好。郑德对李良出现在这个场合里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按照文佑的分析,李良是用来牵制十三公主郑天虹的。现在健宗皇帝既然已经宣布退位为太上皇,并且正式册封了长公主,那么李良势必被推到前台来。 十三公主郑天虹满心不是滋味的看着李良,拥有超强政治敏锐的她清楚的能够预见,这个人未来会是自己的一个强大的政敌,而究竟能强大到什么程度就要看父皇今天会给他什么权力了!而眼看着自己的对手壮大而不能扼杀在萌芽时期,郑天虹的心中的滋味又怎么会好受呢! 十二皇子郑柘恶狠狠的盯着李良,本来十一家国公好好的支持被这个人搅和没了。 九皇子郑荥平静的看着李良,作为年纪最长的皇子,已接近三十岁的郑荥在心态上目前最好。在他看来,父皇今天宣布退位,那么皇位的继承人几乎可以肯定是自己了,因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十二弟就是因为和李良过不去而失去十一家国公的支持,从过年的时候众位国公反常的没有派人去他那里问候就可以证明这个推论。而李良的才干也让郑荥十分的看好,有这样一位才能卓著的人辅佐自己,一定能让自己在今后的执政生涯中省不少的心。 在众人目光的逼视下,饶是李良心理素质不错,他的小心肝也是扑通、扑通的连连加速。好不容易从门口‘挪’到了大殿zhōng yāng在李良要下跪行礼的时候,就听健宗道:“免了!” “嗯?”李良就是一愣,这上殿可以不跪以前倒是听说过,不过享受过这种待遇的好像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臣或是势力已经压过皇权的权臣,这两条他是那一个也沾不上啊。 就在李良愣神的功夫里健宗神sè复杂的看看李良后又道:“来人,将镇国金锏请下来!” 随着健宗的一声令下,四个太监抬了个梯子爬上了房梁将悬挂在上面的黄绫包裹着的东西取了下来,然后由司礼大太监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将尘封了两百年的镇国金锏取了出来双手呈献上去。将黄灿灿的镇国宝锏抱在怀里,健宗说道:“谁能告诉朕,这是什么?” 年轻一点的大臣都忍不住私下嘀咕道:“是什么?您刚才不是说了吗——镇国金锏啊!哎?可这镇国金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说到底,这大殿内知道知道健宗所拿的‘镇国金锏’是什么玩意的还真没有几个,但一些个上了年纪的老臣却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的。 镇国金锏又叫打皇蟠龙鞭,长三尺三寸,握柄八寸,云翼护手后的云柱之上缠绕着长约一尺二寸的五爪金龙,从龙口处吐出有十三节成竹节状的‘舌头’。这东西据说在大唐立国之时,由唐高祖以黄金百两铸造而成。当时群臣问高祖,为何要造此物,高祖把眼睛一瞪道:“老子高兴!” 后来高祖之子,也就是大唐的第二位皇帝问:“此物何用?” “准备送人!”高祖皇帝拿着镇国金锏在儿子的屁股上比划道:“持此锏之人可上打君下打民,中间打百官!打死人不偿命,打死个皇帝去一节!” 皇太子玩笑道:“此锏有十三节,那不是可以打死十三个皇帝吗?” 高祖皇帝摸着皇太子的肩膀得意的说道:“错了!等十三节都打没了,再新铸上十三节就行了!” “那不是有多少皇dì dū不够打的啊!”深知父皇一言九鼎(流氓成xìng)的皇太子意识到这不是闹着玩的,就惊呼道:“父皇……您立的那个十年干掉一个王爷的规矩已经够狠啦!怎么又弄出这么个东西来,您还让不让子孙活啦!父皇……您可不能这样啊!父皇……啊呀!” “放开你老子的腿!放开……!”高祖皇帝气的抬手就朝着太子脑袋来了几下,把太子揍的快成如来佛祖之后道:“素质!注意素质!” 不过皇太子虽然挨了揍,但他劝阻的目的似乎达到了,高祖皇帝终究是没把这东西送人,只是命人将镇国金锏用黄绫裹了悬挂于皇帝宝座正上方的大梁之上,就不见下文了。最初的时候还有人议论一下此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每年负责擦拭的太监外几乎没有人再去注意这传说中的镇国金锏了。当然,含饴弄孙的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偶尔也会想起来此事,不过也只是把这件事当作高祖皇帝众多的逸闻趣事之一讲给后人听。 却说面对健宗的发问,不管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都没有做声。 “看来是没有人知道了,那么朕来告诉你们。”健宗手持镇国金锏道:“镇国金锏又名蟠龙鞭,乃高祖皇帝以纯金所铸,龙身之上有高祖手书的……五个金字,持此金锏者如高祖亲临,可上打昏君下打佞臣。高祖皇帝有言,‘大唐至尊,金锏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孤零零站在大殿zhōng yāng的李良差点没晕过去,这是镇国金锏还是屠龙宝刀啊? 健宗步下玉阶将疑似屠龙宝刀的镇国金锏往李良手里一塞道:“归你了!” “啊!”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李良差点把这宝贝给扔出去,‘这……这……这……和当初的约定不一样啊?’当初健宗和李良说好了,只要他能办成约定好的事情,就封一个爵位等同国公的——无忧候给他,另外就是将东海之滨的一座有十五万人口的岛屿给李良作为永久封地,而最关键的是岛屿上面有两个已经探明但还没开采的金矿。可现在听健宗话里的意思,金矿好像没有,得到是根金锏。 “父皇不可!”刚刚被册封为长公主的郑天虹站了出来。 这个时候郑天虹不能不说话了,这件事对在场的其他人的影响都不大,没有人会冒着以后被拥有镇国金锏的李良报复的风险出来阻止的。如果五王和十一家国公都在的话,至少五王一定会出来反对将这个劳什子镇国金锏给李良的,而众位国公处于各种考虑就算不出来反对也会保持沉默的,但偏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有权否决皇帝决议的人全都不在京城。其实说来说去,最受影响的当属她这个长公主莫属了。本来按照大唐的祖制,等新皇登基之后,郑天虹就是凌驾于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头上的实权人物了,但现在健宗把众人遗忘的镇国金锏翻了出来送人了。如果她再不出来阻止的话,那么不但她这个长公主在以后碰上李良就只能退避三舍委曲求全,这大唐过上十几年是姓郑还是姓李那就不一定了。 郑天虹道:“请父皇三思,镇国金锏怎能轻易赐人!” 健宗摆手道:“朕意已绝,岂能更改!退下!” 郑天虹见父亲如此坚决,知道已无可挽回,心里这个着急劲就别提了。回身看了看四个兄弟,发现十八弟郑宪在好奇打量着李良手里的镇国金锏,十二哥郑柘的眼睛直往空着的宝座上瞄,而九哥郑荥和十四弟郑德两人来了个眼观鼻,鼻观口。再转过去看天鹰军团的主帅邢从甫、六部尚书以及掌管京城五万羽林军的羽林军统领,却发现这八位大人是面sè如常,显然是事前清楚健宗皇帝今天会这么做,或者至少得到过某种暗示。想想也是,这些人都对健宗忠心耿耿的绝对心腹,健宗皇帝不可能不和他们打个招呼就盲目的行动。 在健宗父女俩较劲的时候,如坠云雾的李良得空看了看手里的镇国金锏,这越看越是高兴。‘纯金的啊!这玩意值钱啊!’虽然黄金还不是直接流通的货币,但先不说这东西的文物价值,光百两黄金折算成银子的话也有好大一堆。金矿没了就没了吧,不是有那么句话吗‘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当李良看到金龙身上据说是高祖皇帝亲手所书的五个大字后,李良终于明白刚才健宗为什么在提到这五个字的时候停了一下后就一言带过了。这金龙身上明晃晃的歪七扭八的五个大字——‘如老子亲临’! 眼见四个兄弟是一个指望不上,孤立无援的长公主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迟迟不立太子了。但是您不立太子就自己好好的当皇帝啊!这会怎么又非要退位当什么太上皇?您要当太上皇也行,可干吗又 要将镇国金锏送人啊?为什么啊?难道这两百年的郑氏大唐就要断送在这一刻吗?郑天虹可以预见,手持镇国金锏的李良将一个个忠于大唐的官员毙于殿前,当满朝都是他的党羽的时候,这个由她祖先亲手所制的金锏下的最后一个亡魂就会是坐在皇位上的郑氏子孙。 ‘这可怎么办?高祖皇帝啊!我的亲祖宗!您怎么留了这么个东西下来啊!这可怎么办啊?’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的郑天虹,一边埋怨死了一百多年的高祖皇帝一边苦苦思索着如何才能遏止住李良,急切间她忽然想到,在她的记忆中的确在高祖的金书圣卷里看到过这几句话,高祖皇帝是说过‘大唐至尊,金锏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不过在皇族密典里面似乎记载着这几句话并不是全部的话语,在这之后高祖皇帝应该还讲了两句话的,而这两句话恰恰提到了能够约束镇国金锏权威的一件东西!但是急切之间郑天虹却想不起来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而那东西又到底是什么。 “赐李良镇国金锏一事,朕已经在今早命人昭告天下了,此刻背负朕的退位诏书和赐李良金锏的圣旨的皇家驿卒已经奔赴全国了!虹儿,还不退下!”健宗呵退了女儿后对着李良手中的金锏深施一礼后对李良道:“大唐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朕要到后宫当太上皇去了。” 说完这句话后健宗皇帝转身就往殿外走去,眼看着已经宣布退位为太上皇的健宗离去,大殿内的众人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可是到底缺点啥呢? “父皇留步!”长公主郑天虹喊道:“您还没讲明,由那位皇子来继承皇位啊!” 可不是吗!这健宗皇帝宣布了退位,而得到镇国金锏的李良和被册封为长公主的十三公主可以看作是正副辅政大臣,但最为关键的一点,这新君由谁来当呢! 太上皇健宗在大殿门前停下了脚步,头也不会得挥手道:“新君的人选就由李良从四位皇子之中选定吧!”说完径直而去,那架势怎么看怎么象是眼不见心不烦。 健宗拍拍屁股走人了,把个烂摊子就甩给了呆若木鸡的李良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交汇到了李良以及他手中的镇国金锏之上。 郑天虹强压心中不安来到李良近前道:“李大人,国不可一rì无主,既然太上皇有旨让你从皇子之众选择新君,那么就请你指定人选吧!” 李良心中是暗自叫苦,今天的情况太诡异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健宗会来这么一手,不但莫名其妙的给了他一把什么镇国金锏,还将选取新君的事情也让他来做!如果不是刚才轻轻咬了下舌尖,有疼痛感证明这不是在做梦的话,李良完全有理由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意yín的超出了自己想象的梦境。 眼见李良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而在哪里发愣,郑天虹狠不得立刻用长公主的名义下令将他拉出去砍了,但是偏偏此人怀里抱着把让她不敢轻举妄动的镇国金锏。银牙咬碎往肚里咽的郑天虹再次说道:“李大人,烽火台狼烟四起,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请你尽快从皇子之中选定新君!” 前吏部尚书胡晡卸任后,目前六位尚书中资格最老的当属申鸿逸了,在他的带领下六位尚书也来到李良近前道:“请李大人依照太上皇旨意行事!” 邢从甫元帅和羽林军统领这两位虽然没讲话,但是却以行动表示了对李良的支持,就见他们毕恭毕敬的对着李良手中的镇国金锏行了军礼之后一左一右的站到了李良身后。 这可叫李良做了难了,四位皇子之中以十八皇子和他关系最好,本来按他所想直接指定由小郑宪当这个皇帝就行了。可是当他来到四位皇子面前的时候,郑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又是摇头又是往后躲,而且就在李良不顾郑宪的暗示想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把他推上皇位的时候,小郑宪忽然对这李良行礼道:“李大哥,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情了,我先去陪父皇了。”说完后很不给李良面子的跑出了大殿。 看着郑宪连蹦带跳的如同一只小兔子一样消失在殿门外,李良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将目光转回到了剩余的三位皇子身上。 “究竟该选谁呢?十二皇子就不用考虑了,按照亲疏程度上来看,十四皇子好像不错!”李良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锁定在了郑德身上,大唐新君的人选呼之yù出! 第 九十五 章 疑惑的新君 () 第 九十五 章 疑惑的新君 已经昭告天下退位为太上皇的健宗从金銮大殿内出来后,没有和往常一样坐上龙辗而是慢慢的走在玉石栏杆环绕下的大殿回廊内,所以小郑宪很快的就撵了上来。 听到脚步声健宗停了下来头也没回的问道:“是宪儿吗?” 郑宪紧跑几步上前搀扶住父亲的手臂道:“是儿臣。” “怎么跑出来了?”慈祥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健宗道:“你和李良走的最近,如果你不出来的话这大唐的皇帝应该就是你的了。” 郑宪摇头道:“儿臣不想当什么皇帝!当皇帝一点也不好,太不zì yóu,别说出京了,连想出皇宫都不容易。” “是啊!当皇帝的肩负的责任太大,是不能有太多的zì yóu的,朕好像已经有二十多年没离开过京城了。”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后健宗笑着道:“何况高祖皇帝不是也说过吗,没事就在京城给老子好好的呆着,什么御驾外巡视察民情,全是他娘的扯淡,你们玩高兴了,百姓就苦了。想知道各地的官员和民间百姓的真实情况还不容易,多派几路不相归属的人到下面秘密的看看不就行了吗。” 郑宪听了父亲的话笑了起来,类似的话他在金书圣卷上见过,不过上面记载的是‘帝王非必要不可轻言离京出巡,yù知百姓疾苦可命钦差微服巡视天下。’想是在充门面用的东西上是不好把高祖皇帝的粗话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的,好在皇室有秘典详实的记载着高祖的原话,否则单从金书圣卷上还真的很难知道这些经过美化加工的话的真实含义。 健宗问郑宪道:“不想做皇帝,那你想做什么?” 郑宪毫不避讳的说道:“儿臣想做的是奉养您和贵妃娘娘,等您和娘娘百年后就徒步走遍大唐的山山水水,可能的话还会周游四海去探访世界到底有没有尽头。父皇,李大哥说,如果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的话,有一天还会回到最初出发的地方,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个圆的,我们是不是生活在一个圆球上。” 儿子天真的话语让健宗哑然失笑道:“古人有云,天圆地方,我们怎么可能会生活在一个圆球上呢!” 郑宪道:“李大哥的话一定不会错的,他还说再过上几百年一定有人能够用事实证明的,不过儿臣可等不了那么久了,所以儿臣想亲自去验证一下。” 此时的健宗不再是一位君主而是地道的父亲了,他道:“好!眼见为实吗!” “父皇,儿臣扶您回宫。”沐浴在父爱中的郑宪高兴的说。 健宗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陪父皇在这里等消息吧,朕要看看李良会选你的那位兄长做皇帝!”说到这里健宗顿了顿在心里道:“如果指错人的话,就说明李良不是……那样的话那两把刀就要动手了!” 想到这里健宗问郑宪道:“宪儿,你认为李良会选谁呢?” “嗯……!”郑宪想了想道:“十四哥吧!” “是吗?”健宗凝视着回廊的尽头久久没有作声。 汗水在郑德的额头上无声地凝聚着,他的心脏如同刚刚被抛入油锅中的青蛙一般急速的跳跃着。虽然没有抬头去看,但是郑德十分清晰的感觉到,此时此刻李良的目光正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在这一刻,郑德忽然感觉到皇位距离自己是那么的触手可及! 十二皇子郑柘面sèyīn沉的看着李良,他十分清楚李良是绝对不可能指定自己为新君的,他一遍遍的在心里咒骂父亲和自己的老师白侔。咒骂健宗为什么会让李良来选择,咒骂白侔几次三番的给自己出那些得罪李良的主意,早知现在当初就应该千方百计的拉拢而不是站在已经死了的李翱一边。 从健宗宣布将选定继位人的权利交给李良的那一刻起,年纪最长的九皇子郑荥就默然的低着头,他知道自己在这场夺帝之争中输掉了。虽然当初李良说过他们之间的恩怨两清了,但将心比心,郑荥认为自己是没有肚量去选择一个曾经派人暗杀过自己的人去当皇帝的。 盯着郑德看了半天后李良的手抬了起来,手指的方向站立的就是十四皇子! 站在李良身后的天鹰军团元帅邢从甫的手在这时轻轻的搭在了刀柄之上,而和三大元帅一样可以佩刀上殿的羽林军统领王益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握住了剑柄。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众人的目光统统的都集中到了李良的脸上,等待他做出决定,虽然没有人知道健宗皇帝为什么会把决定权交到他手上。自然也没有人会从他们的动作中去联想,他们这么做是事前接到过太上皇的密旨。 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因为李良觉得用手指着未来皇帝鼻子说‘就你了’十分的不妥,而且这件事太奇怪了,如果真的直接了当的指了一位皇子当皇帝的话那么难免会招落选者和他们的支持者的嫉恨。 转身走到玉阶之前,李良将手中的金锏举起道:“太上皇赐镇国金锏于某,名为让吾为大唐选定新君,而实则太上皇已有口谕,请三位皇子和列位大人聆听太上皇口谕!” 众人一听都道:‘噢!原来是这么会事啊!我说呢!太上皇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没糊涂到让臣子出来选新君的啊!’ 大殿内呼呼啦啦的一阵声响,待该跪的都跪了下来后李良道:“太上皇口谕……九皇子郑荥德才兼备可承大宝,钦此!” 郑荥和郑德都愣住了,喜出望外的九皇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天堂掉落到地狱的十四皇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从李良假借健宗的名义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后,邢从甫和王益的手从腰间的武器上放了下来。 在大殿门前竖着耳朵听消息的太监听到李良的话后一刻也不敢耽误,飞奔到了回廊上将李良选定九皇子为皇位继承人的消息在第一时间报告给了健宗。 当听到心腹将李良得话一字不改的讲了一遍后,太上皇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竟然是真的!” 郑宪不解的问父亲道:“父皇?什么真的?” “没什么!”健宗拉着郑宪的手道:“走吧!陪朕回宫了。” 金銮大殿内除了两个人外,其余的人都跪倒在地恭贺新君登位。没有跪倒的俩个人一个是坐在龙椅上的郑荥,谁让人家是皇上呢;而另一个则是李良,谁让人家怀了抱着的是可以拿皇上打着玩的镇国金锏呢! 这新君的名分是定了,不过今天的早朝还不算完。除了要决定正式的登基大典的rì期外,还有一件最紧急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必须尽快地搞清楚外面的烽火台的jǐng报究竟是怎么会事。 刚坐上皇帝宝座的郑荥还没有乾纲独断的气魄和威信,正想和六部尚书商量该怎么办的时候后宫传来太上皇的旨意。‘着由长公主带领礼部、吏部、工部、户部负责筹措新皇登基大典的事宜,而兵部、刑部则由李良主持着专门负责处理烽火台报jǐng一事,无论是内乱还是外敌来犯统统都由李良处理。’ 由于太上皇发话了,新皇郑荥当即宣布散朝。作为继任者的郑荥在羽林军统领和大内侍卫的护送下到后宫叩见太上皇去了,随行的还有六部侍郎;而长公主郑天虹和身份怪怪的李良,则各自带着所属人等到朝房去议办分管之事。 热闹了将近一上午的大殿安静了下来,按照惯例这时候侍卫们会关闭正门,太监们也要进去做些简单的清洁,而就在他们准备履行职责的时候却发现,空荡荡的金銮大殿内此时还有两个人。仔细看去,原来流连在这里不愿离去的是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踏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的两位前皇子——郑柘和郑德。 按照大唐的定制,新皇登基后皇帝的兄弟们是不能够再享受以前的待遇了,什么上殿议事、统管六部中的某一二、随意出入宫廷等等这些特权就如过眼烟云一般不再重现,他们将作为普通的皇族住在城东的皇家巷子里,对于这种过气的皇子对于很是现实的各级官吏来说当然少有人去理会和关注了。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从新踏入权利中心的可能,十年一次比武后至少会腾出来一个王爷的空缺,而新王爷的人选首先将会从皇帝的嫡亲兄弟之中来选。不过在众大臣眼中,下一位新王爷的大热门必然是年幼的郑宪,而不会是刚刚还和新皇帝站在一起,等着看自己会不会有机会登上皇位的这两位不知道进退的皇子。 不管对这场角逐中的失败者是幸灾乐祸也罢是同情也好,侍卫和太监们很自觉的退出了大殿,谁来当皇帝谁来当王爷这种大事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左右的。 郑柘慢慢的走上了玉石台阶,隔着厚厚的红毯他能感觉到玉石阵阵的清凉。在饶到龙椅前的时候,他的手指在龙书案上轻轻的划过,光滑的桌面上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郑德用嘲笑的目光注视着站在大殿制高点上的郑柘,心里一遍遍的讥讽着他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希望他不会笨到坐到不该坐的地方,不过就算他真的一屁股坐到龙椅上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郑柘站在宝座前学着健宗经常会做出的动作,双手撑着龙书案俯视着大殿,只是看来看去都只能看到同病相怜的兄弟。 “哈哈……哈哈!”郑柘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他一面前仰后合的笑着一面踉跄着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哈哈……皇帝!九哥……你是当上了皇帝……哈哈……可是上有太上皇,中间有李良和十三妹,再加上五王和十一个国公……哈哈……你这个皇帝当的有什么意思啊!哈哈……皇帝……?一个别人手里的傀儡罢了!哈哈……十四弟……你说……哈哈……我的话对不对?哈哈!” 郑德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大殿,他冷笑着低声地自言自语道:“当一个傀儡皇帝也比做一个无人理会的皇子要好上一千倍!不……一万倍!呵呵……你是没有机会了……而我……终究有一天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的!” 郑柘想到的事情还有一个人也想到了,这个人就是目前大唐名义上的统治者郑荥。当从大殿出来后,登上皇位的兴奋稍稍退却之后,郑荥也同样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帝目前的窘状。在太上皇的刻意安排之下,皇帝的权利变相的划分到了李良和长公主郑天虹手里。 对于父亲安排郑天虹充当辅政大臣这样的角sè,郑荥是没有什么好埋怨的,毕竟妹妹的各项能力都比他自己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而且她还在大臣之中拥有很高的威信,这一点可以在当初和十二弟为储君之位争斗的那些rì子里,中立的大臣对两位皇子避之唯恐不及而对她到履相迎的场面上看得出来。在妹妹代理朝政的这几个月里,朝局十分的稳定,对两界关的战事支持、耕和防汛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郑荥自问这些事情他虽然也能做但绝对做不到这样的举重若轻。李良的崛起则让郑荥这位大唐的新君十分的不解,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安排。郑荥也承认李良的确有一定的才华,但是再有才也不至于把镇国金锏赐给他吧,拥有镇国金锏的李良与其说是一个辅政大臣,还不如说是另一个太上皇。一个皇上头上顶着两位太上皇,这皇帝的rì子好得了吗! “陛下!”礼部侍郎黄乾在郑荥身后提醒道:“您切记,见到太上皇时一定要先奏请他不要退位。” 郑荥点了点头,这道理他是懂的,不就是做出个孝子的样子让外人看吗。 养心殿内的太上皇心情看来不错,他亲自把前来奏请父亲不要退位的九儿子郑荥拉了起来道:“不要搞什么三请三辞的把戏了,寡人退位的事情已经昭告天下了,起来吧!这大唐的天下已经就由你做主了!” 郑荥不敢反驳,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六位侍郎此时为新皇解围道:“陛下孝心可鉴,请太上皇暂缓退位为好。” “你们啊!不用在寡人这里做样子了。”太上皇健宗道:“王益留下,其他人都去前面帮忙吧。宪儿,你也别在这里闷着了,去贤贵妃那里吧!” 郑宪和六位侍郎离去后,健宗又把太监宫女都撵了出去。养心殿内除了太上皇健宗和就剩下大内侍卫总管金司嵘和羽林军统领王益了。 健宗对金司嵘和王益道:“都安排好了吗?” 金司嵘和王益道:“回太上皇,一切就绪。” 健宗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金爱卿去守住养心殿,王爱卿内殿就交给你了!”两人领命而去,金司嵘到了门外让大内侍卫将养心殿团团围住,而王益则带着五十羽林军来到内殿。 郑荥看在眼里十分的奇怪,因为从这样的安排上看,羽林军显然比大内侍卫更让父亲放心,这与以往的感觉有太大的出入了。 健宗道:“荥儿,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疑问吧?” 郑荥道:“儿臣不敢!” 健宗道:“其实寡人也有很多疑问!” 健宗的话让郑荥越发的不解了,今天的事情明明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可听这意思连他这位策划者都有搞不清楚的地方。 “王益!进来吧!”健宗将羽林军统领叫进了内室后对郑荥道:“荥儿,你知道他是谁吗?” 郑荥现在真的很怀疑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已经当了十几年羽林军统领的王益他自然是认得的。这个王益出身也是世家,不过说起来王家是个很低调的家族,紧邻着皇家胡同的府邸从来不接待客人的到访,而他们也不和其他的世家、大臣有任何的往来,所以王家有多少人从来没有知道,而且历来羽林军统领一职都由王家的人世袭着。 郑荥奇怪的道:“他不就是王益吗?” 健宗道:“不错,他是王益,不过他还有一个名字——郑益!算起来他是你的兄长!” “啊?”郑荥心中暗道:‘难道这个王益会是父皇的私生子?’ 第 九十六 章 郁闷的李良 () 第 九十六 章 郁闷的李良 有句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太上皇从儿子的眼神中读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健宗瞪了一眼郑荥后解释道:“荥儿,你可知五位王爷对什么事情最耿耿于怀?”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但郑荥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属十年一次的封地比武。” “不错!十年一次的封地之争至少会使一位王爷流落街头。可以说每到了大比之年,五位王爷都会埋怨高祖皇帝不顾骨肉亲情,对子孙太过狠心了。”健宗看着郑荥道:“而这些年你能得到五王的支持,也是和你废除封地比武的主张有莫大的关系。” 郑荥不敢回嘴,因为他以前的确曾经多次表示应当在适当的时候更改高祖皇帝的此项国策。 健宗道:“很多年前朕和你一样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想法。” 郑荥对父亲的话一点也不惊奇,虽然父亲当年是在国公们的支持下登上皇位的,但只要是皇子私下里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作为大唐的皇子,一旦登不上皇位,那么就会成为一个永远被‘监禁’在皇家胡同的‘囚犯’。这种囚犯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但决非曾风光无限的皇子们愿意去做的。而能让皇子们过上昔rì奢华的生活幸运机会也不是完全没有,每十年就有一位当朝皇帝的兄弟子侄能够幸运的继承战败的王爷的爵位。不过这种幸运伴随的往往又是不幸,幸运一点的可以在王爷的位子上座上几十年,而倒霉的则在十年后或沦为乞丐或被砍头。 “世人都道高祖无情!可谁又知道高祖的用心良苦啊!”健宗叹息了一声道:“高祖皇帝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鞭策郑氏子孙一刻不得放松,而另一方面吗……!荥儿,你知道那些被剥夺爵位而成为乞丐的王爷们后来怎么样了?” 郑荥道:“儿臣听说他们都羞于见人纷纷远走他乡了!” “不!不!不!”连说了三个不字后健宗笑道:“是时候告诉你这些只有继承了皇位的人才能知道的秘密了!那些王爷和他们的子孙不过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后都回到京城,就住在皇家胡同内。年纪大一点的就在里面养老,而年幼的则在经过训练后,一部分被派往各地成为真正的皇家密探,而另一些则通过各种渠道加入了军队,其中最有才华的则顶着王家的名义进入了羽林军。” “啊?!” 说到这里健宗指着王益和另外几个羽林军将领道:“他的爷爷就是四十年前的平南王,朕的叔叔郑鲆,而他们几个的情况也都差不多,同样是郑氏的子孙。” 这下郑荥明白了,原来这个王益竟然是自己的堂兄,而王家这个大唐最神秘的家族竟然是地地道道的皇族的一个分支。 健宗又道:“朕知道你心里一定对虹儿和她的驸马的权势很是忌讳,不过即便岳阔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又当上了羽林军统领,但羽林军实际上还在你的掌握之中。还有三大军团之中许多中级将领其实都是绝对忠诚的皇家血脉,三大军团稍有风吹草动,你都会在第一时间内收到消息。所以你大可放心当你的皇帝,虹儿威胁不到你。” 郑荥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父亲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在今后处理政务之时他就多了不少的底气。不过他又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就道:“十三妹聪慧过人,又是自家骨肉,儿臣怎么会忌讳于她呢……只是……只是儿臣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将朕国金锏赐给李良呢?” 健宗深思复杂的说道:“这又是一个秘密!朕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太匪夷所思了,所以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王益,你带荥儿到祖庙去看看真正的高祖圣训吧!” 随着健宗的一声招呼,就见王益带着两个羽林军将领一起走到墙角合力将一个柜子抬到一旁,而后又协力将一块石板打开,一条深不见底的密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王益道:“陛下,请!” 郑荥回头看了看父亲,听到健宗说道:“去吧,这里通往皇家胡同,在那里的祖庙里供奉着高祖的遗训,你心中的疑团在那里会得到答案的。” 郑荥弯着腰跟在王益的身后下了密道的台阶,黑漆漆的密道在王益手中宫灯的映照下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当似乎没有止境的台阶终于走完后,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豁然开朗,一条笔直而宽大的通道出现在面前,一辆马车停在通道的zhōng yāng。 当低的几乎不可闻的马蹄声在一个时辰之后再次传到养心殿内的时候,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健宗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盯着密道的出口,不一会就看到带着满脸惊奇神sè的郑荥走了出来。 健宗道:“看过了?” “父皇!”郑荥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他道:“看过了!只是……那可能吗?” “要相信我们的祖先!”健宗不容置疑的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儿臣明白了!”郑荥点了点头。 新皇帝明白了,可是李良却糊涂了。 从大殿出来的时候,李良发现身后除了兵部、刑部的两位尚书外,大唐实力最为雄厚的军队——天鹰军团的元帅邢从甫也跟在后面。 邢从甫这个人李良是知道一些的,此人到目前为止算得上是三朝元老了,现年五十二岁,于二十多年前就当上了天鹰军团的副帅,并于十四年前接任主帅之位,在当时也称得上年轻有为。不过和目前另外两大军团中威名远播的岳庭元帅以及震慑诸王和国公们的上官飞云元帅不同,在邢从甫出任天鹰军团主帅的十几年里可以说是毫无建树,此人带兵能力一般,且为人死板不知变通。据说年少守边时有丰国山贼越境扰民,兵部发文让其剿灭,因公文中有rì行三十里一说,就在到达距离山贼藏匿之地还有一里之地的时候他竟然下令扎营,因为当rì的行军路程够了,而山贼得以连夜逃遁。从那以后邢从甫就得了个‘三十里将军’的绰号。而就是这个绰号竟然得到了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健宗的父亲的赏识,在三年的时间内虽然没有任何战功却连连得到提升直至副元帅之位。后来健宗继位,很多人都以为以前曾对还是皇子的健宗很不客气的邢从甫会失势,却不料没几年竟然从众多的副元帅中脱颖而出当上元帅。 对于这么一位靠着‘忠诚’登上元帅之位的人在这个时候像跟屁虫一样尾随在身后,李良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于是他停下脚步道:“邢元帅。” 没想到却听到邢从甫道:“末将在!” 大唐军力最胜的元帅在李良面前自称末将,这让李良有点受宠若惊了,忙道:“邢元帅这是何故?” 邢从甫道:“李大人,太上皇有旨,从即rì起天鹰军团就划归大人调遣。” 李良半信半疑的问道:“旨意何在?” 邢从甫道:“登基大典之rì,皇上会亲自将太上皇的旨意昭告天下的。” 李良心道:“搞什么名堂?难道这个邢从甫是太上皇派来监视我的吗?但是这手笔也太大了点吧?竟然要劳动一个元帅。” 这时就听邢从甫又道:“太上皇让末将告诉大人,末将绝对不是被派来监视大人的,如果大人觉得不妥可以任意任免天鹰军团的将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末将在内。从现在开始,天鹰军团只服从李大人的军令,太上皇和皇上都无权差遣。” 李良呆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这也难怪李良发呆,太上皇和皇上无权过问,军中将领随意任免是个什么概念?如果邢从甫的话是真的话,天鹰军团基本上等于是李良的私人军队了。天鹰军团啊!一个拥有十几万人马的jīng锐之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邢从甫道:“末将只是传达太上皇的旨意,其他一概不知。这是完整的虎符,请大人验收。以后要调动天鹰军团只有凭此符和大人的印鉴才可,所以请大人将印鉴的样本给末将一个,末将好回营告知全军将领。” 李良接过小巧的虎符心中暗自叫苦,这小小虎符的分量竟然比怀中黄金打造的镇国金锏还让他感觉沉重几分!说句心里话,李良其实对镇国金锏并不十分看重,前世的时候类似的东西他听得多了,什么‘铁卷丹书’‘打皇鞭’‘龙头拐’……等等这些,说什么上打君王下打臣,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难不成还真的把皇帝打着玩不成?估计在大殿上谁要是真的敢举起金锏去打皇上的话,早就被殿前武士给乱刃分尸了。这镇国金锏除了显摆显摆以及吓唬吓唬没什么靠山的低级官员外,基本上没什么大用。可是这虎符就不同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兵权啊!拥兵自重历来被皇家所忌!这可不行!必须推掉! 思虑再三后李良道:“邢元帅,这虎符下官先收着,不过统领天鹰军团在下自问没这个能力,待我去见太上皇将虎符……。” “李大人!”没等李良把话说完,邢从甫打断了话语道:“太上皇有口谕,永不再见李大人!” “啊!?” 邢从甫道:“李大人,请您把印鉴的样本交给末将!” 李良推托道:“下官没有私人印鉴!” 邢从甫道:“无妨!镇国金锏的末端就是一个印鉴,请大人用印吧!”说着还从怀里取了印泥及白绢出来。 把镇国金锏反转过来一看,可不是吗!一个四四方方的印鉴出现在李良的眼前,就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刻着四个字……不过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李良却是不认得的。 就在李良想仔细看看上面到底刻的什么字的时候,邢从甫伸手抓住金锏道:“请大人用印!” “使不得!”李良握住金锏不放道:“万万使不得!”这要是用了印就等于表示自己愿意接管天鹰军团了,在没搞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之前,李良可不敢随便的应承下来。 邢从甫边抢边说道:“使得!” 李良:“对了,你不是说天鹰军团的从现在起要听从下官的命令吗?我命令你放手!” 那知道邢从甫却道:“令有先后,末将奉太上皇之命所行之事在前,听大人调遣之事在后,请李大人让末将完成皇命。” 把脸一沉,李良道:“请元帅放手,否则别怪下官要用镇国金锏打你了! 李良的意思很明白,你要是再强我可要取你的xìng命了!可死板的让人郁闷至极的邢从甫根本不吃这一套,他道:“皇命军令末将必须执行。” 邢从甫虽然上了点年纪,但力量上却不是李良可比的。连抢带夺的把镇国金锏取了过来在白绢上盖了一下将东西还给李良后,邢从甫心满意足的道:“李大人,多有得罪了,末将去向太上皇交旨后再来向您请罪。到时您尽可取了末将的xìng命,末将毫无怨言!告辞了!” “好你个‘三十里将军’!”望着邢从甫的背影,李良气的是直跺脚!同时恨不得把手里这根有名无实的镇国金锏给扔了,好在他想起来这玩意好歹是金子的,应该值不少的钱,否则李良真的有可能把它给丢掉。 被一连串的事情弄的心身不宁的李良已经没什么心情处理政事了,交待跟在身后的两位尚书大人尽快查清楚烽火台被点燃的原因以及下令全**队进入戒备状态后,李良急匆匆地回家去了,他要仔细的去想一下究竟是怎么了。 当李良和早上一样被大内护卫簇拥着回到家中却发现家里已经大变样了,门前有羽林军把守,空空的门房里还站着两个太监,往里一看还有不少的宫女太监穿梭于家中,看他们忙里忙外的样子似乎是在搬家。 李良皱着眉问一脸茫然站在院子里发呆的管家李福道:“这些人是怎么会事?” 李福一见少爷回来了忙道:“您早上走了以后这些人就来了,说了奉了皇上赏赐了一座府邸给您,他们这些人也是皇上赏给您的!” “哎!越来越乱了!”李良连连摇头道:“夫人呢?” 李福道:“少nǎinǎi有些乏了,在内室歇息呢。” 径直回到屋里,见夫人正轻抚着隆起的肚子微笑着斜倚在软塌上休息,李良轻手轻脚的来到近前坐下,凝视着散发着只有在孕育生命的母亲身上才能见到的幸福神sè的冯玉如。 “夫君回来了!”冯玉如慢慢的张开眼帘想要起身。 将夫人微微有些肿胀的手握在手心,李良道:“别起来了,就这么躺着吧。”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冯玉如道:“夫君有心事?” 李良摩挲着妻子的手道:“不是心事——是祸事!” 冯玉如轻轻的挪动了一下将头枕靠在李良的腿上道:“很严重吗?” “哎!”叹息了一声后李良将朝堂之上发生的怪事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皇上……不对,应该说是太上皇是因为皇子中没有让他满意的人,所以就封了十三公主为长公主来主理朝政,而我是用来作为国公们和新皇的纽带来牵制长公主权势的。可怎么也没想到,太上皇会不但弄了个什么镇国金锏给我,而且还把指定新皇事情让我来做。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竟然是以长公主来牵制我的。” 冯玉如好奇的问道:“夫君假借太上皇的名义指定了九皇子为新君?” 李良点了点头。 冯玉如道:“夫君为什么不指定十八皇子或者十四皇子呢?” 李良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郑宪的年纪太小,在成年事前是无法亲政的,如果选他的话,除非我全面退让否则朝堂上必然会出现我同长公主势不两立的局面,可如果我退让的话,结果又会很惨的。而且随着郑宪年龄的增长,他很可能会想收回权力而和我还有长公主进行一番较量,这对大唐的稳定不利。而十四皇子……本来我也是准备指定他的,不过,这些rì子以来,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让我临时决定放弃他。现在回想起来,让九皇子继任,应该是对我最有利的选择了。” 冯玉如也是聪慧之人,立刻就明白了丈夫话中的含义,她道:“夫君说的不错,九皇子和五王的关系一直密切,其外祖父又是多年的吏部尚书,而夫君对他又有辅助之恩,这样一来,即便是一切朝政都由长公主主理,有夫君以及国公们的牵制和一个有稳固势力的皇上在,她除了尽心尽力的辅佐新君外是没有其他出路的。” 李良道:“话是如此,可问题是,太上皇竟然把天鹰军团的指挥权也送到了我手里。他这么做,简直就是在等着我起兵造反!” 李良的话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如果说镇国金锏给了李良名正言顺对朝政指手画脚的权力,而天鹰军团则是这个权力的支撑。而且在不经意间,李良已经和十一家国公牢牢的绑在了一起,这些经过两百年积累的豪门世家的势力绝对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些。 十一家国公和其他的贵族比起来权势最盛,而为了保住权势他们对下一代的培养是很系统有效的。而优中选优下来的剩余子弟虽然因为大唐的法规,这些非继承人的子弟都dú lì于世家之外了,而且三代不得从军,但是这些人真的和老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些经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去种地了,从商从政的不在少数,而三代后从军的也有很多。而李良完全可以扶植这些人首先控制住天鹰军团,然后在天鹰军团的支持下逐渐的把持住朝政进而……!这种可能xìng不但不能说没有,而且还很大,可是太上皇位什么会至于这个可能xìng而不顾,将如此大的权力交给李良呢?无论是在李良所知的另一个时空还是这个世界的历史上,除非是昏庸到了无以复加程度的君主外是绝对不会有人这么干的,而太上皇健宗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昏君!而把如此多的权利这么放心的交给他,太上皇难道事先就不会有防备之策。这样的问题深深的困扰着李良。 体会到丈夫苦恼的冯玉如坐起身来道:“夫君,妾身问你,你究竟有没有当皇帝的**?” 李良仰起头想了想后道:“高处不胜寒!而权力的最高处的风太大,我自问没有能力去站在权力的最顶端!” “这不就得了!”冯玉如笑道“夫君不必太过伤神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退隐山林,有镇国金锏和妾身在,只要不是千军万马一起杀来,没有人能伤害到夫君的一根头发!” “有些人吃饭是为了活着,有些人活着只是为了吃饭!人总要做点什么,否则枉为人一场!我希望和夫人一起活的jīng彩一些!”望着妻子自信的笑容,李良道:“我并不担心自己,只是怕有人伤害到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冯玉如道:“夫君尽可按心中所想去做该做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妾身都会和夫君在一起的。妾身也希望活的jīng彩一些!” 李良拥住妻子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就在夫妻二人甜言蜜语之时,有人来报:“少爷,晋小姐在外面求见!” 在李良出门去见晋小倩的时候冯玉道:“这位晋姑娘似乎也想活的jīng彩一些。” 哎!女人啊!怎么说才好呢? 第 九十七 章 少年主事 () 第 九十七 章 少年主事 ‘晋姑娘似乎也想活的jīng彩一些!’ 冯玉如的话其实并不准确。 从总体来说,世家千金小姐出身的晋小倩的人生到目前为止应该已经称得上十分的jīng彩了。如果不是十多年前的那场风波,她可能会和大多数的世家女子一样平凡的渡过一生。但年幼时父亲的入狱,而为了救父亲的xìng命,不但家产业被大内侍卫总管金司嵘谋取了大半,还连带着给了镇国公府真正当家的柳夫人一个只要她需要,就必须将晋小倩嫁给她那个‘疯’儿子的承诺。 那时的晋小倩虽然少不更事但也从母亲终rì哭泣中体验到了人世中的不公,好在峰回路转间师傅苏姥姥出现了,再一次的改变了她的命运,而这次改变也注定晋小倩在今后的rì子里活的更加‘jīng彩’了! 带着夫人半玩笑半认真地话语李良来到客厅,一进门他就注意到来的不止晋小倩一个人,和她一起的还有四个人。这四个人的年纪看起来参差不齐,为首的一位已经看不出年纪的白发老者,而最小的一个则只有十六岁的样子,另外两个是中年汉子。 经过晋小倩的介绍李良才知道,老者和两个中年汉子是无尘院的三位主事,而那个少年则是老者的关门弟子许靖。 在老者的引领下四个人对李良行礼道:“见过李大人!” 虽然太上皇已经将无尘院全权交于李良掌管,但对这位满头找不出半根黑发却jīng神抖擞的老者李良不敢怠慢,很是客气的道:“季老,快快请起。” 宾主落座后李良问道:“晋小姐和三位主事此时来访,不知所为何来?” 季曷道:“李大人,此番院主带我等是来请罪的。” ‘院主?请罪!’听出季曷话里有话,李良把目光投向了晋小倩。 晋小倩道:“李大人,家师已经向太上皇请辞,太上皇也准了!” “苏老请辞了?”李良很是吃惊的说:“如此说来,晋小姐……!” 晋小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得家师推荐、太上皇恩典,从今rì起我就是无尘院的院主了。” 李良心道:‘好吗……健宗退位当了太上皇,执掌无尘院将近四十年的苏姥姥紧跟着也辞去院主之位!看来太上皇是准备在幕后遥控朝政了,不然也不会把情报头子兼头号打手收归己用。’ 想归想,李良嘴里也没闲着,他道:“恭喜晋小姐荣升。” 可惜晋小倩毫不领情,根本就不接李良的话,反倒是季曷接过话茬道:“李大人,小倩初掌无尘院,小老儿本应鼎力相助,但小老儿犯下大错,实在无颜面留在院中,所以小老儿是来向你请罪,顺带请辞的!” 李良不动声sè的看了看季曷,心里盘算着这几个人到底唱的是那一出。 这些rì子以来,李良已经对无尘院的内部情况有了大致了解。估计是为了防止院主专权,当初在创立无尘院的时候同时设立了两个系统,一个是以院主为首主要负责大唐境内的事物;而另一个则是以三大主事为尊,除了协助(监视?)院主对大唐境内的情报收集外,主要进行的就是大唐境外的情报活动。如果说无尘院是大唐的国家安全局,那么三大主事就是安全局副局长兼下属的国际情报科负责人。这个要辞职的季曷,可以算得上是大唐国家安全局的第一副局长了。而这三大主事的任免完全是皇帝说了算,无尘院院主充其量也只有个建议权。按照李良看来,大唐的这种设置和中国历史上的明朝某一时期很类似,大内侍卫等同于锦衣卫,无尘院等同于东厂西厂合并办公,只是这些组织受到的约束更多,只有监视权而没有处决权。 如果换作平rì里,别说季曷主动辞职了,就是他投敌叛逃李良也懒得去管。可是今天就不同了,这一国之君刚刚换人,无尘院的两大首脑跟着就撂挑子,这对于从某种意义上讲被授予了丞相——也可以说是国家总理权力的李良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在这个时空也许还没有多少人认识到情报系统有多么的重要,但是李良却深深的知道一个好的情报系统的重要xìng。有了第一手的情报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将有限的资源进行最有效的配置,这对于李良实在是太重要了。因为他手里能调动的资源本来就少,十一家国公的府卫只能算是半野战军半武装jǐng察,而且李良不能保证除了镇国公外其他的国公不会在关键时刻为了自身的利益有所变故;而三大军团中最强大的天鹰军团如今名义上虽然归了自己,但从天鹰军团的元帅邢从甫今天的表现上看,到底听不听李良的也在两可之间。所以屈指算来,这个无尘院反倒是可以当作绝佳的护身符。 去年因为有人行刺,李良已经从母亲那里得到了镇国公府在京城的情报网,而现在李良虽然没有成为新的镇国公,但镇国公府的实力实际上已经掌握在他的手里,而镇国公李家的情报网也悉数被他接收了。这个情报网的人虽然不多但世家多年的积累下人员的能力都还是不错的,只是因为侧重点的不同,所以并没有体现出太多的价值。 在健宗将无尘院的控制权交给李良时,他就有心利用一下无尘院对镇国公府的情报网进行一番改造。不过李良绝对没有指望能将无尘院完全收归己用,但一个成熟的情报网属下必然有许多单线联系的情报人员,所以李良有信心,借助无尘院庞大的系统,他可以通过嫁接的方式在两到三年内将镇国公府这个不大的情报网发展成为得心应手的耳目,至少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保障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不过这个过程只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了解住无尘院的真正的实力,然后慢慢的将镇国公府的情报人员安插进去,来个拦腰截断把那些单线联系的情报人员拣不引人注意的那些逐一的接收过来。 但是现在还没等李良行动,这无尘院的两大系统的首脑人物突然都要辞职,这就为李良带来了很大的不便。李良绝对不相信,苏姥姥和季曷这两个无尘院的主要负责人手里会没有掌握几条只有他们才知道的重要的情报线路。而他们在这个时候辞职,一定是得到了太上皇的指示,而太上皇这么做又存在了很多的可能xìng,而其中最有可能无非是两个。一是将两个带头的扫地出门给李良这个无尘院的新领导扫平道路,另一个则是太上皇他老人家要用这两个人另起炉灶,而另起炉灶的目的想来是对原来的无尘院进行监控。而且两种的可能xìng同时并举的似乎更大一些,因为这等于在放权给李良的同时再给他头上套个紧箍咒。 李良左思右想后得出这么个结论来,对太上皇的权谋之术如此老道是佩服之至。不过既然导演(太上皇)已经弄好了剧本,那李良这个初登演艺舞台的主角暂时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套路来了。 李良道:“季老自陈有罪,不知这罪从何来?” 季曷道:“小老儿未能察觉丰、卫、燕诸国的动向,致使他们三国结成联盟。” “丰、卫、燕联盟了?”李良一幅很是吃惊的样子。 “是的!”季曷十分沉痛的说道:“我们刚刚接到边关的飞羽传书,丰、卫、燕三国于昨天傍晚同时对苍茫关、汾水关、连山关进行了突袭。事起突然这三处关隘毫无防备,细作在飞羽传书时各关隘都至少有一个城门被敌军占领,估计……估计这三处现在很可能已经失守了!” 闻听此言,李良是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敌军有多少人马?” 季曷把手一摊道:“事情仓促,敌情不明!” ‘好个事起仓促!’李良心中冷笑,表面却不露声sè的道:“那么探明敌情需要多少时rì?” 季曷道:“慢则五rì、快则三天,详细军情就会报送李大人知晓。” “如此甚好!”李良道:“噢……对了季老所说的请罪就免了吧,燕、丰、卫三国联盟来攻如此机密之事,没有事先察明也在情理之中,季老不必过分自责。” 李良这话说的有学问,他只是说请罪免了,而请辞之事却只字不提。如果季曷真是因为失察,自觉不好意思请辞的话,这时候就该不再提辞职之事了,如果是另有缘故,那么他必然会旧事重提坚持辞职的。这样的手段李良前生的时候见的多了,如今用起来是得心应手。 熟话说得好树老成jīng、人老成贼,季曷是什么人,年逾古稀的他在无尘院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不客气地说他过的桥比李良吃的米都多,又那里听不出李良话里的含意。于是顺坡下驴道:“多谢李大人,如此小老儿就可保存颜面,不再是以待罪之身离职了。” 唱戏就要唱全本,李良惊愕的道:“季老还是要请辞吗?” 季曷道:“小老儿年岁大了,jīng力不济实在难当主事的重任,望李大人首肯。” 李良沉吟片刻道:“既然季老去意已决,本官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这继任者……还请季老赐教!” 俺惯例,这无尘院三大主事在卸任前都应该提出几个人选给大唐皇帝的,而今李良掌管了无尘院,这件事情就成了两百多年来第一次由不是皇帝的人来管了。 “多谢李大人!”季曷道:“举贤不避亲,小老儿推荐推荐小徒许靖继任。” 一直站师傅身后,从李良来到客厅后就一直默默的注意着李良的一举一动的许靖适时的站了出来道:“学生许靖,见过李大人!” 刚才许靖一直低着头,所以到了这时李良才仔细的把许靖端详了一番,这仔细一看才发觉,呵……这小伙长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那真是眉如青锋、目似朗月、鼻若悬胆、唇红齿白,只是可惜面sè略微有些苍白,加上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使得人显得有些yīn冷,不过总体来说是一个英俊少年朗!李良眉头邹了邹心道:“这个许靖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的地球,那绝对是偶像派的影视明星。而那酷酷的表情定能引得无数花季少女的尖叫!可是在这里……不……此人一定有不凡之处,晋小倩的武功不错人也很聪明,不过论起耍心眼却并不在行,如果许靖也是个平庸之辈,那用不了多久这无尘院就改姓李了!话又说回来了,他要是个笨蛋那就最好了!先试他一试才是。” 主意打定李良道:“许靖。” “学生在!”许靖不卑不亢的应道。 李良道:“你认为此次丰、卫、燕诸国联盟进犯是为了一举消灭我大唐,还是另有目的?” 许靖嘴角一扬道:“大人,无尘院从建立以来做的都是收集消息为决策停供依据,至于具体的分析并不是学生该管的事情。” “如果不懂得分析情报,那么又如何知道孰轻孰重,难道无尘院是把所收集到的情报全部上报吗?”碰了个钉子的李良并不生气,他转头对季曷说道:“季老,你这个关门弟子似乎不适合担当无尘院的主事啊!” 季曷道:“李大人,小老儿虽然名义上还是无尘院的主事,事实上这两年一应事务都是由小徒管理,小老人认为他足以担当重任。” 见季曷绕开自己的话题,反过来用事实来说事,李良道:“季老,按您说的,既然这两年是他在主理事务,那么未发现丰、卫、燕诸国结盟之事当是他失察喽!犯下如此大过,季老又怎好说他足以担当重任呢?” 季曷道:“李大人明察,小徒之母于三个月前去世,他于三rì前才回京,而这几个月来都是小老儿自己主理事务才犯下了过失,也正是因为如此,小老深感自己年岁大了,jīng力实在不济请辞于大人。” “李大人,许师弟和你我几乎是同时到京的。”晋小倩插言道:“他在查阅了近几个月无尘院所收集的消息后曾向家师和季老进言,说丰、卫、燕将有异动,大唐境内也可能有变故,而正如他所料,今rì烽火台狼烟四起。” 好一台滴水不漏的大戏啊!李良都快要忍不住击掌称好了,而且从和他们的唇枪舌剑中,李良意识到,无尘院似乎有个良好的传统,那就是以事实说事,而且谨守本分。无论是谁,拥有了这样的一个有能力又知进退的情报组织都会是一个绝大的助力,当然了,前提是真正的拥有。对了,在这个时候李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无尘院对他的态度显得很不友好!除了因为私人原因一直对李良带有几分不满的晋小倩外,虽然另外两个主事一直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表现上来判断,应该和自己没有什么过节的三大主事似乎对自己都有所不满。 一时之间李良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不过为了不冷场,李良随口问道:“大唐境内有变故?请问是何种变故?” “哼!”无尘院来访的几个人除了晋小倩之外,其他四个人几乎同时轻轻的哼了一声对李良表示出积压在心中的不满,因为李良的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大失水准,还‘何种变故!’。烽火台上的狼烟已经简明的报告了有境内有叛乱出现,就算你李良‘不学无术’看不懂狼烟表达的信息,那么兵部、刑部两位尚书的解释你也总不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别看这几位大唐吏部的名册上都没有出现过,但凭着无尘院的眼线,今天宫廷里发生的一切他们不敢说是了如指掌,但至少几个重要官员的一举一动他们可是时刻关注的,不然也不会李良前脚到家他们后脚就跟了来。 就在三大主事将心中的不满表露无疑的这一瞬间,李良从他们的眼神中发现,失落和不甘心以及几分屈辱的神情在他们的眼睛里呼之yù出。 李良忽然明白了,他们的不满并不是针对自己的,他们不满的对象是他们服务了两百年的大唐皇帝。当然,李良和这件事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产生这种不满的根源不用过多的猜测,**不离十是因为他们觉得太上皇将无尘院交到一个臣子手里是对他们的一种抛弃。毕竟挂上了皇家名义的东西或人对其他人都有一种先天的优越感,就如同前世的时候李良所经历的一些机构改革,一个zhōng yāng直属企业(机关)因体制的改变转型成了地方企业(机关),那些单位的头头们对于这种转变都会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如此说来季曷的辞职似乎不是刚才所想,难道刚才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李良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对这季曷等人拱手道:“晚辈失言了,请季老莫怪。实在是因为太上皇刚刚授命于晚辈,在此紧要时刻,苏老和您至晚辈于不顾要抽身而去,晚辈心中多有不满,这才胡言乱语,也请两位管事和许……贤弟见谅。” 没想到李良如此,季曷他们的神sè有所缓和,再怎么说李良如今也是无尘院的领导啊,这面子不能不给,季曷道:“李大人,非是小老儿和苏院主要抽身而去,实在是年岁大了不堪重负。” 李良诚恳的说道:“既然季老坚持,晚辈也不便强留,许靖是您的爱徒,请您公正的告诉晚辈,您认为他有能力担当主事之责吗?” 季曷轻捋鄂下如霜赛雪的长髯道:“许靖六岁就在老夫身边,可以说是翻阅着无尘院的羽书长大的,十二岁起开始替代老夫处理文书,勾斐国真假疑兵之计就是他首先判断出来的,李大人,老夫以人头担保,徐靖可担此任!”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不过……,”李良话锋一转道:“晚辈有个想法,请季老听一听如何?” 季曷道:“大人请讲。” 李良道:“蒙太上皇恩典,将辅助皇上的重任交给了晚辈。只是……呵呵……想来季老应该十分清楚,晚辈年少多病一直在家中闭门休养,无论是对朝政还是天下之事所知都不甚了了。为了不辜负太上皇的信任,所以许靖除了继任您老的主事之位外,还想让他兼任晚辈的文案,不知季老意下如何?” 季曷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李大人的才学太上皇推崇备至,许靖能在大人身边是他的福分,靖儿,还不谢过李大人!” 许靖再次见礼于李良,而后自然就不用再站着了。 李良道:“如今皇上登基在即,内忧外患却接踵而来,晋院主和徐主事,请你们将有关的消息整理一下,务必今晚送交于我。并加紧探查燕、丰、卫此番来犯的确切兵力,尽可能的在兵部的探马之前将军情探明。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晋小倩道:“没有问题!” 对于这个回答很是满意的李良,这时季曷又说近期李良公务一定繁忙,而许靖如今孤身在京,为了方便沟通,如果方便的话是否能让许靖入住到李良府上,李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下来。 办完了该办的事情,此行的目的全部都达到了,无尘院一行人告辞离去。 出得李府正门后季曷道:“靖儿,你看李良如何?” 许靖道:“说不清楚,还需再看看!” 季曷点了点头道:“看看也好” 第 九十八 章 疑问重重 () 第 九十八 章 疑问重重 彩霞布满了西面天空的时候,一座路边供人歇脚的凉亭内,这个时空里的演艺界巨星白冬雁正一身素衣稳坐其中。夕阳毫不吝啬的将灰sè的草厅和厅内所能顾及到的一切都装点成了暗红sè,远远的望去就如同有一只美丽的雪雁栖息在燃烧着的枫叶之中。 没有名字的雪雁守护者始终伫立在一旁,一面如同往常一般凝视着那个美丽的侧影,一面无声的擦拭着三尺青锋剑。 白无名的剑再普通不过了,熟悉赵**械的人一眼就可以认出,这把剑不过是赵**中低级将领所常用的那种制式宝剑。但是这把剑却因为它的主人而名扬天下,无名忠仆的无名剑是任何人都不敢小窥的。 环绕在草厅附近休息的仆从,很有默契的分成了两群人,他们默默地注视着白无名的背影,两群人的首领在心中不断衡量着此时出手偷袭能有多大的成功机率。 穷十余年之功一套详尽的中原地形图就要完成了,大事将了,白冬雁已经陆续的将歌舞团的人遣散,除了一对她收留的兄妹外,其他的人都分到了数量客观的金银离去了,而剩下的另外一些人也会在今天做个了解。 夕阳的在剑锋上折shè出一道冷气森森的光芒,无名剑的光芒犹如活物一般在草厅内沿着地面的yīn影处慢慢的游动着,当它游过窥视着白无名背影的那两个人的脖子时,那两人深深的咽了口唾沫。随着若有若无的杀气的烟消云散,无名剑也归入了鞘中。 阿昝谨慎的向后退了几步,使自己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他不是害怕白无名,因为他知道害怕也是没用的,白无名如果真的要杀他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防备刚刚和他打着一样的主意的草叶。这些年来他们两个私下里交手不是一次两次了,阿昝知道自己和草叶论实力差不多,但如果一方稍有疏忽的话那么就必然会死于非命。若非白冬雁曾jǐng告两人,如果他们之中随便那一个死了,那么另一个就一定会死在白无名的剑下的话,阿昝和草叶不可能和平相处将近八年的时光。而在今天这个时刻,他们谁也不敢担保对方没有独吞地图而对自己下黑手的打算。 反复的将铺在草厅石案上的几张羊皮地图校对了很多遍后,白冬雁长舒了一口气抬起头如释重负的说道:“多年的心愿,终于完成了。” “辛苦你了。”白无名握住小姐伸过来的手,怜惜的用轻柔的鹿皮拭去芊芊玉指间的墨痕。 在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后白冬雁道:“阿昝、草叶,你们过来。” 阿昝,赵国人,从白冬雁自赵国出走的时候起,他就跟随着歌舞团踏遍了中原的山山水水;草叶,燕国人,八年前加入了白氏歌舞团。不过阿昝和草叶并不是他们的名字,死士是没有名字的,有的只有代号,阿昝和草叶就是两个代号。 两人来到亭子内施礼道:“小姐有何吩咐。”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白冬雁拿起两摞地图交给了阿昝和草叶的手里道:“中原五国的地形图已经全部完成了,你们可以带着你们的人和这最后一部份地图回去复命了。” 白无名取过两个包袱分别放到二人的手中道:“这是小姐给你们准备的盘缠,哼……可惜你们都没胆子动手,不然这钱就省了。去告诉……。” “大哥,若非他们的主人暗中维护,我和大哥是不可能顺利的从赵国出走,也不可能如此平安的行遍中原大地。”白冬雁止住了白无名的话对阿昝和草叶道:“烦劳两位回去告诉你们的君上,地图已经按约定给你们了,请不要再派人来打扰我们夫妇了。” 阿昝道:“白小姐,主上于rì前传消息于在下,为白老将军平冤之事已有眉目,不如小姐和在下一起回归赵国吧。” 阿昝的话让草叶大为紧张,如果白冬雁同意归赵,那么他和他的手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白冬雁洒脱的笑道:“平冤了又能如何,荒冢之中的父兄还能重生吗?我心已了,你们走吧!” 草叶生怕夜长梦多,忙道:“小姐保重,我等告辞了。”说罢带着东西和三个手下匆匆离去。 阿昝待要再次出言相劝,却见白无名冷笑着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只好也告辞而去。 荒郊外的草厅内只剩下一对相恋的男女时,白冬雁依靠在白无名那厚实的胸膛上道:“大哥,你愿意让我做你的新娘了!” “小……小姐!我……我……,”沉浸在幸福中白无名吭哧了半天后,终于想起了一位‘好友’教给他的一段话,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愿意!无论……是……好是坏、富贵……还是贫穷、我都会……都会……永远珍惜你,守护你,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白冬雁呆住了,这几句让人能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的甜言蜜语,竟然是从白无名那僵硬的舌头上迸发出来的,原来铁树真的会开花,两行晶莹的泪珠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手忙脚乱的为心上人擦拭着脸上幸福的泪水,‘情商’基本为零的白无名不住的埋怨自己道:“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李良学那些疯话来着。”却原来这些话语是李良教给白无名的,不过如果李良知道白无名经过好几个月的‘苦练’,竟然说的如此结巴是个什么样子的表情。 “这些原来是李大人教大哥的,我说大哥怎么忽然开窍了。”见到白无名手足无措的样子,白冬雁破涕为笑道:“大哥不提我倒是忘了,这地图原本有李大人一份的。那些疯话吗……偶尔说一说,倒也无妨,‘妾身’喜欢听!” 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白冬雁虽然压低了声音,但白无名还是听的真真的,他挠挠头憨笑不止。 匆匆离去的草叶一行人没走多远就听到有急促的马蹄之声自身后而来,草叶道:“大家小心,必要时知道该怎么做吧?” 其他三个人点了点头将骑在马上的草叶围在当中,如果不是只有一匹马的话他们早就快马加鞭跑掉了,而如今只能看情况,实在不行就只能掩护携带地图的草叶逃离了。当后面的人追上来的时候,草叶他们松了口气,来的只是阿昝一个人。看来白大小姐并没有因为阿昝他们是赵国人而薄此后彼,也只给了他们一匹马。 在距离小心戒备的草叶他们五六丈的地方,阿昝收住缰绳道:“草叶,在下有个提议。你我两方各派一人携东西回去,其余人等联手对付白无名如何?” 草叶冷笑道:“没兴趣!” 阿昝道:“据我所知,白小姐所绘的地图除了馈赠于了你我得主上外,大唐也有一人得了去。且看早间山峰之上的烽火台狼烟燃起,想来是你主带兵攻唐了。难道你就不怕那人得了地图后对你主的大业不利吗?” 草叶道:“笑话,那人是唐国人,这最后一部分却是唐国的地形图,他得了去有什么关系。阿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把戏,白无名是你们赵国的要犯,而白小姐又是你主上心仪的女子,你不过是想取悦你主罢了。有本事你自己去杀白无名,我们可不奉陪。我们要赶路了,如果再纠缠不清,别怪某不念这些年的情份取了你的xìng命。” 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草叶,阿昝道:“你会后悔的!”说罢调转马头而去。 草叶望着马蹄扬起的灰尘道:“他说的不错,唐国狼烟四起很有可能是主上起兵了,我们快走,这余下的唐国地图对主上一定有大有用处。” 却说送走了晋小倩一行后,李良独自来到书房,这里是除了内室外另一处没有被太上皇派来的太监宫女打扰到的地方。从这一点上看的出,这些宫女太监都是经过严格调教的,知道书房和内室往往都会藏有隐秘的东西,没有主人在场的时候最好不要乱动,否则轻则受罚、重则一命呜呼。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李良有一种置身梦中的感觉,若非沉甸甸黄灿灿的镇国金锏就在摆在他的眼前,李良真的怀疑自己是在梦游。 双手习惯xìng的各抓了十几个棋子在手里把玩着,李良开始思考这入梦似幻的幕后的到底隐藏着什么。 ‘为什么皇上要退位为太上皇,还把指定新君事情丢给了我?’ ‘为什么将镇国金锏给我,还把天鹰军团也让我指挥?’ ‘为什么新君继位这样的大事,却选在五王和十一家国公这两大权利集团都不在的时候进行?’ ‘为什么晋小倩他们要对我撒谎!不,应该说是无尘院在按照太上皇的指示在对我撒谎!燕、丰、卫三国联盟这么重大的事情,事前大唐绝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不说别的,单是年前这三国几乎同一时间派人将人质换回,依照大唐多年来的风格不可能没有怀疑。’ ‘太上皇选在今天退位,而烽火台却在今天报jǐng,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烽火台报jǐng的详情虽然现在还不明,但不外乎外敌入侵和有人造反,只是这内忧外患一起接踵而来,这难道也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一个个的疑问如同一根根扯不清理不顺的乱麻在李良的脑子里纠缠在一起,摆在面前的这场乱局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顺手将手中的棋子撒在棋盘之上,满盘的白子和黑子混淆在一起。 “这盘棋不好下啊!”抚着前额的李良喃喃自语道:“先手被对手牢牢地占据了,而让人头疼的是这占据了先手的对手是一个人还一群人,如果是一群人,那么这些人是孤立的还是互相有联系呢?” 天sè将晚,丫鬟已经几次过来催李良用餐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拍了拍饿的发扁的肚子,李良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管他呢!天塌下来不是还有高个子来顶着呢吗!丫鬟不是说今天掌厨的是太上皇派来的御厨,先舒舒服服的吃顿晚饭再说。” 李良的要求看起来似乎并不算高,可惜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的他在这个紧要的时刻,那里又有时间允许他轻松的享用一顿皇家御厨的饭菜呢。这不,才刚刚坐下就有刑部、兵部的官员抱着一摞公文求见,李良只好匆匆的喝了两口汤就开始处理公务了。 兵部和刑部送来的这些都是紧要的公文,需要他这个能做主的批示后转发各地的,所以李良半点也不敢马虎,逐一仔细。 兵部的是主要是全**队进入戒备状态的公文,只需李良挨个用印倒也不是太费事;刑部的就不一样了,除了对早上的行刺几位皇子这件事情的临时汇报外,就是京城上午戒严的情况以及何时解除戒严的请示,还有在戒严中所抓的形迹可疑人等的审理情况,另外就是今天所发生的一起人命案。 本来像大唐京师这样人口集中的大城市发生一两起命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正常情况下这种人命案应当是先破案在上报的,不过这件案子刑部的官员们却不敢不报,因为死的不是一个两个。原来按大唐的法规,凡是出现京师戒严这种情况都要对各家各户进行盘查,当官吏来到一户人家时发现这一家全家老少十余口全部被杀。而此人的背景也不寻常,乃是礼部侍郎黄乾的外甥张子渊。 李良看着案宗是连连叹息,这个张子渊他还是记得的,有一段时间就是这个张子渊天天到他家里来报到,后来突然就不见了,而没多久李良就发现自己写的那本《葵花宝典》第一部也不见了。而那本书不过李良游戏所作,虽然怀疑是张子渊得了去,但那时李良离京在即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自己处理公务的第一天就看到了他被杀的消息。 容不得李良对张子渊的命案多加关注,还有一大堆公文需要他看呢,所以他只是草批了一下让刑部加派人手早rì破案。 好不容易在二更天之前批阅完了公文将两部的官吏打发走了,又有许靖携带了的公文前来,当李良看着仆人抬进来的三口箱子是头疼yù裂。而这时李忠又来报说:“少爷,您带回来的那个蛮人护卫罗托一rì未归,可能是被刑部的人当可疑人等给抓了去。” 京师这么大,人又这么多,仓促戒严之下难免会有不少的人在街头回不了家,而这些人绝大部多数会被刑部下属的负责治安的衙门给收容了起来进行登记,而各家各户的如果发现家中有人没有回来就必须及时向‘片jǐng’报告,经过核查没有问题后方可在适当的时候释放回家。当然行迹极为可疑的人,所受到的是审讯而并非简单的核查。 李良没有怪罪李忠不趁刚才刑部的官吏在的时候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只是吩咐道:“将家中之人少了一个的情况于明rì一早通报管理这条街的差役 ,请他们按照正常渠道进行查找,罗托的特征比较明显,如果真的被当作可疑人等被抓了去也应该比较好找。” 正从箱子内往外整理文书的许靖突然插言道:“李大人,您何不让家人拿了您的帖子到刑部走一趟,若是您的护卫是被收押的话,天亮之前就可以回来了。” 李良从堆的像小山一样的文书之中抬起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额头说道:“嗯,想法不错!哎……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我现在可是手握‘镇国金锏’,统领天鹰军团,掌控无尘院,可上打君王下打百官的大人物了,何必像小民百姓一样呢!” 许靖的身子僵了一下,不过旋即恢复正常,他一边将手中的文书摆放到案头一边道:“大人说的极是。” 李良看着许靖的眼睛道:“多谢你的提醒,让我想起来我是什么人,不过我倒要问你一句,你许靖是什么人?” 许靖没有回避李良的眼神,他镇定自若的道:“在下是无尘院的主事……以及大人您的文案!” 李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许文案干活了,麻烦你把那些可能是无意间颠倒了顺序的文书重新整理好。” 许靖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一下后说道:“在下疏忽了。” 李良微笑着看着许靖低头整理,好歹自己在行政单位干过几年,这最基本的文书存档他还是懂的。 第 九十九 章 具有大唐特色的御史大夫 () 第 九十九 章 具有大唐特sè的御史大夫 天光放亮的时候,一夜未眠的李良用力的伸了个懒腰后,站起来在屋子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发木的四肢。这一夜李良还是大有收获的,首先是对无尘院的能力有了大致的了解。 无尘院收集情报的能力虽然达不到传说中,他国朝野间之事无论巨细都能探听的一清二楚的程度,但只要他们愿意,其他几国的君主还有主要的文臣、武将、世家大豪白rì里吃的是什么饭、晚间是由那个妃子小妾侍寝过夜还是很容易的。可不要小看了这些rì常生活中的小事,当年司马懿不就是从诸葛亮的饮食起居中判断出孔明命不久矣了吗。 而皇帝在那个嫔妃那里过夜也是大有学问的,这后宫中的妃子们被临幸除了相貌、个人手段外和其本身娘家势力大小以及朝廷动向也是大有的关系。比如皇帝要打仗了,那些娘家是军中主要将领的妃子们就很可能在这一时期内格外的受皇帝的关注,一些个平时不怎么待见的妃子也有得到侍奉皇帝的机会,这后宫从某一方面来说却是朝堂上即将和已经发生事情的一种折shè或者缩影。 本来李良还认为许靖搬来这么一大堆‘海量’的东西是在故意为难自己,可经过细细看来却发现他的想法大错特错了,这些资料应该是经过了jīng简再jīng简之后的jīng华部分了,那些基本上没什么用处的资料已经被清理掉了。而且从每份情报后面的备注上少则二三条多则十余条,用完全不同笔迹书写的分析上来看,无尘院不但拥有一个强大的情报分析还拥有一套十分成熟的分析方法。在李良心喜之余又感到很是疑惑,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一个情报系统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不过既然已经亲眼见到了,那么本着存在就是合理的原则,李良也没有过多的去想了。 除了了解到无尘院的实力外,李良也根据手中的这些情报对这次外敌入侵有了一个大致轮廓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这些想法需要更多的情报来证实。 双手用力的挫了挫脸,松弛了一下面部的肌肉后李良道:“许靖,你随我进宫吧。” “是。”几乎是在桌案边站立了一个晚上,许靖脸sè似乎更加的苍白了。 许靖的父亲原是无尘院下属行动组的一名高手,十一年参与围剿林氏一族的行动,在和武卫交手的时候不幸遇难,留下许靖母子无所依靠。季主事念其父忠义就将许靖收为关门弟子,原本只是想照顾一下他们孤儿寡母,却没想到竟然拣到了个宝贝。许靖跟在季曷身边学了不到四年就可以dú lì对来自各处细作的探报进行整理分析,后来季曷干脆就将自己该管的那些事情全部交给了许靖,而许靖也没有辜负季曷的信任,不但没有出过错还凭借从勾斐国传来的情报分析出勾斐请臣、王子求婚的真实目的,为健宗的决策提供了可靠的信息支持。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许靖能力卓著,但想要坐上无尘院三大主事之首的位置至少还需要再等上个二三十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天前在家守孝的许靖突然接到师傅传来的信件让他急速回京,到了京城后竟然被告知准备让他接任主事之职。不但如此,院主苏姥姥也退居幕后将院主之位传给了晋小倩。而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是为皇帝服务了二百多年的无尘院,竟然被交到了一个外人手里。从师傅和苏院主的话语中,许靖听得出来,他们和他一样都对此充满了不满和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按照许靖的自己的想法他是不原意当这个主事的,从小在yīn谋堆里长大的他最大的心愿是远离尘世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去过隐士的生活。好在季曷虽然对健宗的安排很是不满但还是劝说许靖接下这个差事,为了报答师傅十年来照顾母亲和对自己的教导之恩,许靖算是答应师傅接下差事,不过也事先约定,若是李良没本事收服他的话,那许靖就可自行离去。 对于许靖,李良在心里还是很看重的。从羽书下款的备注上李良发现,这个小白脸还真不愧是拿着无尘院的羽书当识字课本长大的,或者这家伙可能天生就是一个搞情报的,许多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情报被他天才的联系在了一起,而就是这些联系为李良提供了清晰的思路,使他对这次外敌入侵的台前幕后有了初步的了解。至于变相的让许靖罚站了一个晚上,是对他故意将羽书的顺序打乱以及插言李家私事的惩罚。 到内室轻轻的吻了吻熟睡中夫人的额头后李良出了门,却发现门前停的不是自己马车而是一辆 很是豪华的由四匹白马牵引的马车,不用问这一定也是太上皇御赐的。环顾四周除了昨天开始就跟在左右的二十个大内侍卫外,李良的护卫队又增加了五十名羽林军和一百名天鹰军团的jīng锐士卒。按照定制在京城之中就连五位王爷也不敢带着这种档次的护卫队招摇过市,可能除了皇帝的仪仗外目前在大唐就属李良的排场最大了。 “还真是皇恩浩荡啊!”如此的恩宠让李良越发的感到不安,李良是发自内心的一阵苦笑。一个人受罪不如两个人吃苦,李良登上车后忽然掀起帘栊当着众人的面对许靖和颜悦sè的大声说道:“许靖,上车来坐吧!你们无尘院也真是的,也不为你这三大主事之首预备一匹马或一辆车。” 这下轮到许靖苦笑了,这么多眼睛看着,这么多耳朵听着,不管许靖上不上车,他都已经被打上了李良心腹的印记了。再加上他是无尘院主事的身份也给李良桶了出来,除非他许靖能够逃到万里之外不知道有大唐这个国家的地域去,否则不管他躲到那里别人都会认为许靖是在为李良收集情报呢!搞了这么多年情报收集和分析的许靖yīn谋诡计见多了,可还没见过这么毒的,一下子就将他的退路给堵死了。 基本上等于被绑上了李良这条贼船的许靖看清形势后没有客气,苦笑着上了车在李良的对面坐了下来。李良微笑着对许靖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队伍向皇宫而去。 金銮殿的偏殿本来只是王爷、国公、六部尚书、三大军团主帅这一类重臣候朝的场所,不过在几个月以前这里的用途就改了。自从健宗让十三公主郑天虹主持朝政以来,这里就成了她接见朝臣打理政务的临时所在了。不过这种局面随着健宗退位为太上皇、郑天虹被册封为长公主、李良执掌镇国金锏,这种临时的改变也许会变成一个长时间存在了。 偏殿内六部尚书、侍郎正齐聚一堂,从他们脸上的黑眼圈看的出来,这十几位也是忙活了一夜没睡。这也难怪,一个君主制的国家在权力交接的时候是很脆弱,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生出许多意想不到的变故。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内忧外患接踵而来,而帝国的另外两大基石——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都不在京师,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六部尚书的肩头,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有所松懈的话,大唐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当郑天虹步入偏殿后,六位尚书和十几位侍郎起身相迎。看着他们疲惫的面容,郑天虹道:“列为大人辛苦了,都请坐吧。” “这是臣等的本分。”众人说罢纷纷坐下后,几个提着食盒的太监进来为在场的众人每人奉上了一份出自御膳房的jīng致早点。 郑天虹坐到了偏殿zhōng yāng的桌子后面,昨天下午也是在这里,她和几位尚书商议了许多和新皇登基大典有关的事务,把一些需要紧急办理的事情拟了几个折子由郑天虹拿着,准备先到养心殿求见太上皇御览,而后再把结果告诉即将登基的郑荥。却不料当郑天虹来到养心殿时却发现这里已经易主了,太上皇刚刚将养心殿交给了郑荥,他老人家带着已经升格为太后的姜黄后搬到了御花园后面的益寿宫去了,而且还说半年之内非太上皇召见任何人不得踏入益寿宫半步,并重点说明尤其是李良和长公主更是无论任何理由也是绝对不会见的。 知道父皇这是在放权,长公主郑天虹只得将将奏折交给了皇兄郑荥过目,并把几个不能书面请示的事情陈奏了一番。 首先是如何取得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对郑荥的认可,前面交待过,按大唐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大唐的皇帝立太子的话必须要得到这两大集团的认同,若是这两方有任何一方不同意的话,那么太子就要换人来做了。而象郑荥这样没当过太子直接登上皇位的在大唐的历史上还是头一份,好在郑荥历来就受到五位王爷的支持,而他又是李良指定的,通过李良来争取国公们的支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兄妹二人经过简单的交流就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 在解决了这个首要问题之后就轮到第二个问题了,不过说到底,第二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又有很大的关系——那就是对李良的安置。执掌镇国金锏、总领天鹰军团和无尘院,又对郑荥有拥立之功的李良如今还是个正六品的官职,这样的品级显然和他的身份、贡献以及手中掌握的权力是不匹配,可就在这个问题上兄妹二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依照郑天虹的想法,应该在官职上设法对李良进行限制,而且他不是有可上打君王下打百官的镇国金锏吗,就让他担任一直因没有合适的人选而空闲多年的御史大夫一职好了。 说起来御史大夫这个官职还是比较大的,在最早设立这个官职的时候其权限相当于一个国家的最高监察官,官位次于左、右丞相,后逐渐成为御史台长官。最早的御史本为殿中执法官,那时御史大夫虽居副丞相之位以协助丞相综理大政,但仍偏重于执法或纠察,不仅可劾奏不法的大臣,而且还可奉诏收缚或审讯有罪的官吏。 在前朝之初御史大夫和丞相比肩,丞相府和御史大夫府合称二府。凡军国大计,皇帝常和丞相、御史共同议决。丞相位缺,也可由御史大夫升任。由于御史大夫和皇帝亲近,故群臣奏事须由他向上转达,皇帝下诏书,则先下御史,再达丞相、诸侯王或守、相,因而皇帝可利用御史大夫督察和牵制丞相。不过到了前朝后期,皇帝为了独揽朝政罢黜丞相,而作为牵制丞相的御史大夫,相应的责、权、利也被大幅度削减。除了保留了监察百官,参奏不法官吏外已经没有实权了,就连俸禄也减少了四分之三。前朝灭亡后中原五国并起,各国的开国皇帝设置官僚系统的时候,按照各自的理念在继承了前朝的官吏体制的基础上都做了一些不同的调整。六部基本是原封不动的都保留了下来;只有燕国设立了百官之首的丞相,其他四国都没有了这个官职;而对待御史大夫一职,卫、丰两国直接就给省略了,将其职责分摊到了吏部和刑部,而燕国为了牵制丞相的权力不但设立了御史大夫一职,还将其权力进一步扩大。 反过来再说大唐,大唐虽然设立的御史大夫的官职,但又和前朝以及中原其他几国有很大的不同。在大唐,御史大夫和他下属的官吏们居住和办公的地点不在京师。而是在距离京城一千多里之外的一个名为御史城的地方。这座御史城是大唐立国后新建的一座全封闭的小城,内城是御史们居住办公的地方,外城驻扎着一千兵士。除了拥有dú lì的办公地点外,从高祖皇帝开始就赋予了御史大夫很多诸如可随时进宫面圣、无论身犯何罪也不会被判死刑、俸禄比六部尚书还要高上好几倍,在其去职后子孙三代之内免除各种徭役赋税,朝会时如果御史大夫说:“我要参人了!不能散朝!”就连皇帝也不能宣布退朝,哪怕这个朝会已经开了三天三夜……等等很多的特权,使之拥有了超然的地位。 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米饭,就连耶稣大佬不是也吃了顿晚餐就挂掉了吗。 在享有特权的同时,大唐的御史大夫也受到了很多的约束。其中让人头疼的就是一旦就任御史大夫,那么对不起了!往上数四代、往下数三代、同辈的当然也跑不了,用八丈长的大杆子使劲划拉吧,打上的打不上的凡是和任职御史大夫的这个人稍微粘上一点亲亲关系,统统不能在六部和军中任职。还有就是其担任御史大夫期间,其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除了不得从政从军外,亦不得经商,还必需要搬到御史城居住,务农的也只能在御史城外划定的土地上进行耕种。如此严格限制使得御史大夫在大唐成了一个舅舅不亲姥姥不爱,人见人烦的一个很不招人待见官职,那些世袭爵位的贵族自然是不愿意出任御史大夫了,不然的话就又是搬家又是要被七大姑八大姨之列的亲戚给骂死。 如果单单是这些也就算了,可是御史大夫的职责之中有个要命的规定,那就是每任御史大夫都有一个硬xìng指标,每年至少要对各个品级中十分之一的官吏进行调查,而且要对被调查官吏中不少于十分之一的官吏提起参奏。皇帝在接到参奏名单后,可保下四成的被参官员,而其他六成则必须根据御史大夫的建议进行处置。就拿正一品来说吧,大唐的一品官吏有六部的尚书、三大军团的主帅,加上御史大夫自己正好十个。如果严格按照规定执行的话,那么每年都会有一位一品大员因为御史大夫的参奏而丢官罢爵。而往下依次类推,每年都会有至少百分之零点四的官员倒霉,所占比重虽然看起来不多,但也基本上让官员们是人人自危,可以说御史大夫是全部大唐官吏的死对头! 当初高祖皇帝在给与御史大夫这些权限的时候,人们纷纷猜测其用意,大多数人认为这是高祖皇帝为了对付十一员只能用功高震主这四个字来形容的武将而采取的逐个击破的手段。却没想到没过多久,那十一位功勋之臣全部被封为了不在御史大夫监察范围之内的国公。 面对这样的变化众人有点蒙了,而当御史大夫开始行使职权使大批官员被贬后,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一小部分自己辞官归乡,而大多数留恋权势的官员则是纷纷向当时的太子爷哭诉,求太子出面请太上皇削减御史大夫的权力。 太子也感觉御史大夫这么做有点过了,就去找了高祖皇帝。 据说当时高祖皇帝是这么对太子说的:“过了?那过了?……小子,老子告诉你,那些个排着队从午门进来参加朝会的家伙,如果全都当作贪赃枉法的给杀了……说实在的……一定有冤枉的,可是如果间隔一个杀一个……他nǎinǎi的……又有漏网的。弄个有dú lì司法权的御史大夫出来威慑一下他们,也是让老百姓少受点罪!小子,学着点,你老子我设立的这个御史大夫可不是一般的御史大夫——这是具有大唐特sè的御史大夫!” 第 一百 章 长公主 () 第 一百 章 长公主 御史大夫作为威慑贪墨官吏的一柄利剑在大唐的历史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就中原五国来看,唐国的吏治是最好的。两百年来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倒在了这柄利剑之下。但是大唐对立国时所封的贵族的不连坐、非谋反不消爵的法规又使得那些被御史大夫弄倒的官吏的后人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虽然他们不一定像父兄一样成为贪官污吏,但总归是和御史大夫结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恩。就如同五王和十一家国公水火不相容一样,大唐的官吏和御史大夫是绝对的死对头。如果不是御史大夫在民间具有很高的威望,而且历任的御史大夫的后人都在御史城居住,受到那dú lì于大唐兵制之外的一千御史兵的保护的话,估计下场好不到那里去。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犯错误,况且还有硬xìng指标的限制,有几任能力不强的御史大夫为了赶任务也办了不少的冤假错案,而官吏往往就会在这个时候发难,联名上表要求裁撤‘独断专横’的御史大夫、解散御史兵,将御史城变成普通的城池。 面对群情激奋的大臣们,当朝的皇帝很是为难,不撤吧……大臣们要撂挑子,撤吧……这御史大夫和五王、国公以及贵族特权是高祖皇帝定下的四大铁律,也被称为大唐的四大基石。尤其是御史大夫,老爷子留下话,除非皇帝改姓,否侧就不得裁撤御史大夫! 好在高祖皇帝可能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曾交待过如果所用非人或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御史大夫一职可以空缺。于是乎每当大臣们闹得比较凶的时候,御史大夫就会空缺上几年,而当皇帝通过自己的渠道(无尘院、大内侍卫……)发觉官吏中贪墨之风有所抬头时,就会立刻任命一位御史大夫进行肃清。当情况好转后就又空缺上几年,如此循环反复,倒也不愧是具有大唐特sè的御史大夫。 当长公主郑天虹向准皇帝郑荥建议加封李良为御史大夫可以说是用心良苦,若是成功了,那么李良就站到百官的对立面上,而且每年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必须要住在千里之外的御史城,如此一来就会使得李良对朝政潜在的影响(危害)将低了很多。 只可惜准皇帝郑荥似乎一点也没领悟到长公主的苦心,他没有直接否决掉妹妹的提议,而是将已经准备好了的圣旨让太监念了一遍给她听。 一想到圣旨上的内容,无力的感觉瞬时间涌上了心头,皇兄竟然要册封李良为‘相国’并将御史城划归其管辖! 相国是什么? 那可是丞相的‘加强版’……是可以享受“剑履上殿,入殿不趋,赞拜不名,可扣圣谕,自行决断”的特权,待遇基本等同于并肩王(皇)的官员,而这种形式上的权力待遇历来就是弱主强臣的象征。虽然高祖皇帝所铸镇国金锏已经使得李良有了这种待遇,但是那毕竟只是建立在一种jīng神象征上的不稳固的权力,可是如果他当上了相国,那可就名正言顺的了。还有,封李良为相国的同时,皇兄竟然还要将历来都用作牵制相权的御史大夫也划归到他的掌握之中,这不就如同放虎出栏吗! 郑天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在父亲发疯一般把挂在大殿两百年的‘镇国金锏’给人之后,兄长也疯了吗?还是李良有什么妖术,蛊惑住了他们? 和郑荥据理力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能改变兄长决定的长公主殿下在月sè之下跪倒在益寿宫门前,乞求父亲能见自己一面。可等来的只是心疼女儿的母后派人传话:太后让小的告诉您,太上皇是不会见您的,所有的一切太上皇自有主张。长公主殿下请回吧! ‘镇国金锏和相国的名份!天鹰军团!十一家国公!无尘院!御史城!’偏殿内忙碌了一夜的大臣们进早餐的时候,长公主郑天虹正掰着指头在心里默默地衡量着李良的实力并盘点起自己的实力来了:‘长公主的身份可以和相国抗衡!至于镇国金锏……不过是个死物,起不了多大作用。’ ‘十一家国公那里吗……到了关键时刻自然有五位王爷抗着,两方互相对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驸马岳阔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虽然是个虚衔,但他的父亲岳老将军去年才当上地虎军团的主帅,他老人家老当益壮至少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干上五年。这五年中完全可以用地虎军团来牵制天鹰军团,更何况李良能不能完全控制住天鹰军团还在两可之间。’ ‘无尘院……可恨皇兄态度暧昧,否则大内侍卫的情报系统虽然比无尘院稍弱,但也差不到那里去,尤其是在京师之内大内侍卫的实力要比无尘院强上很多。不过,无尘院历来和大内侍卫有隙,找四大护卫谈一谈或许能有所收获!’ ‘算来算去,最麻烦的竟然会是……御史城!他们有参奏官员的权力,就连皇帝也不能把他们所参的官吏尽数保下来,如果他们在李良的指示之下‘陷害’忠义之士,这可如何是好?唉……若是李良只是御史大夫而非相国,危害就会小的多了。’ 娥眉紧锁的郑天虹不经意的一抬头,却看到六位尚书和十几个侍郎之中有几人已经进完了早餐开始整理手中的公文了。 ‘唉呀……我怎么糊涂了!竟然忘记了他们!别看五王和十一家国公高高在上,三大军团兵多将广!可是因为他们互相牵制,使得真正左右朝局的不是这些高权重的王爷、国公和元帅,而是看起来权力比较分散的六位尚书和他们手下的数千大小官吏!兵部、工部、刑部的三位尚书乃是父皇的心腹,只要父皇还在,一时间李良是不敢拿他们怎么样的。礼部尚书姜志远与世无争,对李良有征召为官之恩,于情于理李良都不会动他。吏部尚书乃是皇兄的舅舅,又是军中将领出身,且胡家掌管吏部多年,门生故吏遍天下,李良轻易也是不会碰他的。户部尚书申鸿逸虽然胆小怕事,但……嘿,这些年没有御史大夫盯着,他暗地里也捞了不少了,李良如果有异心必然会为了控制国库中的钱粮而拿他开刀,这也正合了我的心意。即便是李良的人当上了户部尚书,办事的人还是下面的官员!’ ‘不管御史大夫参掉多少官员,六部的官员除了少许是寒门出身,其他还将都是世袭爵位的世家子弟,这些人同我郑氏荣辱与共,相信除了少部分人外,大多数还是满意家族所能享受到的权力的。投靠李良是不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好处的,所以他们即便不站在我这边也会保持中立的。’ ‘我和李良的差距看起来并不算太多,基本上也算是平分秋sè!况且李良再怎么说也只是个臣子,而且他的权力来自于父皇和皇兄,没有十年的时间他的根基是站不稳的。’ 想到这里郑天虹轻轻地长舒了口气,似乎是要将胸中积压了很久的烦闷发泄出去。经过jīng心的算计,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落于下风,这让她心情好了很多。而且通过盘点双方的实力,我们的这位长公主发现,还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游离在她和李良的控制之外,而这股可以打破均衡的力量就是——海月军团! 同近些年来很少出征的天鹰、地虎两大军团不同,海月军团所属的五万水军因为rì渐猖獗的海寇,二十多年来几乎是年年出海作战,虽然这两年各方海寇被打怕了轻易不敢靠近大唐的海域,但海月军团在有海霸王之称的上官飞云元帅的带领下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船队以轮战的方式经常出海扫荡藏匿在岛屿间和飘荡在大海上的海盗,在特定条件下海月军团的战斗力绝对是大唐军队之冠。 提起海月军团,不能不说一说上官家族。在大唐的贵族世家之中,上官家族可以说是个特例,从立国到现在海月军团一共有十九位元帅,而这十九人中有十四人都是上官家族的人,另五位则全都是上官家带出来的将领,并且是在得到上官家族的推荐后才当上的元帅。除此之外,从上官家分出来的旁系子弟在三代后无一例外的全部加入了海月军团。在海月军团的水寨内,随手拉住十个低级将领,至少有一半都姓上官。可以说,海月军团就是上官家族、上官家族就是海月军团。历任的御史大夫对此都很有微词,参奏上官家可以说是御史城的一个传统。不过即便是因为御史大夫的缘故,使得先后有七代上官元帅罢官,但继任者不是姓上官,就是出自上官家族门下的将领,让御史大夫们很有些无可奈的感觉。 郑天虹深知,只要得到了上官家族的支持,那么就有了一支可以威慑李良的根本——十一家国公的机动大军。危急时刻只要上官家摆出姿态,那么十一家国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现在摆在长公主面前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得到上官家族的支持。上官家族虽然不像最为神秘的世袭羽林军统领的王氏家族那样终年闭门绝客,但也同朝中官员少有往来。好在上官家的掌上明珠,上官飞云的女儿是郑天虹的十四弟妹,而十四皇子绝对不是一个甘于寂寞主,从他们两口子那里着手应该是有机会的。 忽然间,郑天虹忽然眼前一亮!她想起来,在几个月前健宗曾经让她看过的高祖皇帝秘传的帝王心术的摘抄。 上面有这样两段话,其中一段:世界上有这么一类人,这些人很拽的,怎么个拽法?他们或是真清高或是摆架子,不是推三阻四不愿当官,就是打着大隐隐于朝的主意在官场内混rì子,总之是轻易是不会为我所用的。但是这些人却有着不同凡响的才华,不用一用实在可惜。对待那些不愿意(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为官的,如果真的想用的话就要放下架子去请去求,要有死缠烂打不死不休的jīng神。如此几番后就算他们不为我所用也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就算成了我们的敌人在交锋之时他们也不免束手束脚;而对待大隐于朝的家伙们,想让这些人效命就简单得多了。他们不是混吃等死吗?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要找借口封他们的官赏他们东西,没有借口?没有借口可以创造借口!并且不要等他干出了点什么再进行封赏,完全可以无功先受禄吗!封他们大官,给他们放手去干的空间,让他们感到不干点什么实在对不起你,对他们这一类人来人说,与其先等他们做出成绩后再封赏,还不如先给他们丰厚的报酬再让他们干活来的实在,让他们不自觉的为我们所用就是这么简单! 另一段是这样的:从有了帝王这个职业之后,改朝换代、谋权篡位作为皇位的孪生兄弟就一起来到了人世。皇位想要坐的稳就要时刻注意(在这一句之后很长的一段都被涂黑了,只能大约的看出来,头一个字隐隐约约似乎是‘党’字)……,……和权臣可以是一个王朝的颠覆者,但也可以成为一个王朝的支柱。(又是一段被涂抹掉的文字后)……权臣一定是干吏,但干吏未必就是权臣。如何避免让干吏成为权臣是一门并不高深的学问,做起来也很是简单——先要做到用人不疑,其次是用人必疑!只要一个君王能把握好这两点,干吏就会始终是干吏,永远成为不了权臣!不过权臣并非一无是处,有时候一个不太英明的君主还是很需要权臣的,权臣可以开疆扩土、可以转移百官和民众的注意力、可以办一些君王很想办但却不能去办的事情。所以必要的时候可以去创造一个权臣出来,只是在创造一个权臣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同时创造另一个权臣出来,让他们去斗,在两个权臣两败俱伤或一方占得上风的得意忘形的时候一举将他们消灭。 郑天虹明白了……她终于体悟到了高祖皇帝的睿智和父皇的高瞻远瞩! ‘大唐经过两百年的积累,已经到了可以凭借一国之力统一中原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人出头来带领大唐的军队横扫中原,而四个皇子都属于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货sè。她郑天虹虽然心比天高,自认比大多数男人强上百倍,但一个女儿身就注定她成不了绝对的主角。五王和十一家国公是不能给他们掌兵的机会的,一是他们已经封无可封了,二则他们谁也不服谁,不说rì久必然生变,恐怕没等往外用兵,他们自己就先打起来了,而朝中的其他人出来掌旗更是压不住他们。惟有她和镇国公府出身的李良联合主政方可得到平衡。’ ‘自己真是糊涂,光想着让李良就任御史大夫好让他远离京城,却忘记了,李良虽然出身于镇国公府却非是镇国公,有公正无私、六亲不认传统的御史城自然有参奏他的权力。给了李良那么多特权并将可以参奏他的御史城也让他管着,无非是为了让他安心的为大唐打天下。’ 而为了防止李良,同时也为了防止自己有不臣之心,父皇已经作了大量的准备。’ ‘兵部尚书何盛因故降为侍郎却仍就行尚书令,如此一来他就在的品级就是从一品,御史城参他的话,皇兄自然可以将他保下来。只要何盛在任,兵部下属的几十万常备军就务须忧虑。父皇这一手明降暗保实在是高明啊!’ ‘吏部胡尚书在天鹰军团任职多年,原本还想不通父皇为何要让一个武将出任文职,现在看来,父亲是在为将天鹰军团交给李良作铺垫呢。胡尚书在天鹰军团之中人脉颇丰,如有风吹草动他又如何会不知道呢!’ ‘羽林军名义上归了驸马掌管,但实际上仍旧掌握在神秘的王氏一族手中,有羽林军在京师就不会失陷,皇兄也可保无恙。’ ‘抛开政见不同,五王和十一家国公为了自身的利益仍然会效忠于皇兄。’ ‘在兵部和吏部动不得,天鹰、地虎不能动、海月军团动了也没用的情况下,我和李良互相倾轧的首要对象必然是掌管钱粮的户部,当我们两个争斗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皇兄则可牢牢地掌握住其他五部,而户也未必就能落到我或者李良的手中。’ ‘说来说去,我能掌握的不过是地虎军团,李良也不过能调动镇国公府的府卫以及天鹰军团的少量人马。真正的权力事实上还集中在父皇和皇兄的手中,我和李良不过是两个互相制衡的权臣,只要皇兄觉得不需要我们的时候,很轻松的就可以解除我们的权力。’ 郑天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为了郑氏的江山社稷,她愿意去做一个牺牲品。 偏殿门前的值事太监高喊道:“李良大人到。” 自认为想通了一切的郑天虹笑了,两个权臣总领朝政的时刻到了! 第 一零一 章 机遇挑战 () 第 一零一 章 机遇挑战 源源不断地情报通过正常的、非正常的渠道传到了大唐的京师,以新皇帝慧宗(郑荥)为首的最高统治阶层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在健宗宣布退位为太上皇的前一天夜里,和丰、卫、燕三国接壤的十六座关隘同时被袭,到目前为止有三处主要关隘——苍茫关、汾水关、连山关失守,剩下的十三座关隘除了有两处还在苦战之中,其余各处已经将敌人击退。从掌握的情况来看,可能是为了起到起兵的作用,参与偷袭关隘的敌军加起来不到二十万,不过已经有迹象表明,敌军的后续部队正在向大唐境内蜂拥而来,抢占三关的敌军将领也对外号称此次三国联军总规模将在两百万之众。 与此相比,在大唐境内发生的叛乱就只能算是毛毛雨了。出现叛乱的地方虽然不少,但都是些穷乡僻壤的小城镇,而且规模都比较小,最大的一股乱军还不到两千人。从地理位置上看,这些小股叛乱基本上被邻近的王爷、国公还有兵部所属的驻军分割包围,形成不了太大的气候。有几处只有一二百人参与的叛乱,甚至在当天就被平息掉了。 大唐的最高统治阶层对待如何应对此次的内忧外患产生了很大的分歧,而这种分歧主要是李良和郑天虹的意见不统一造成的。在养心殿举行的小范围会议上,当着慧宗和六部尚书以及天鹰军团邢从甫元帅和其他几个有资格参与会议官员的面,长公主郑天虹和相国李良很是克制的展开了第一次较量。 在听取了兵部、刑部还有大内侍卫这个部门收集到的情况后,刚刚荣升为大唐第一人的慧宗显然还有些不适应自己的角sè,习惯xìng的等待父亲健宗的指示。当他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时,新皇帝这才意识到今rì不同往rì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相国、御妹、各位爱卿,此事当如何处治?” “启奏陛下。”既然被第一个提到,那么李良就不能不说点什么了,将沉甸甸的镇国金锏换了个手后李良把已经构思好了的‘反动言论’抛了出来:“外患是小,内忧是大,攘外必先安内,所以臣认为应该首先集中力量剿灭各处叛乱。但是仅仅是剿灭叛乱是不够的,陛下不是让臣监理御史城吗,臣以为应该任命一刚正之士担任御史大夫,让御史到各地彻底查明叛乱的起因让相关官员负起该负的责任;至于外来之敌吗……丰、卫、燕三国一直以来都和我大唐关系密切,多年来我们经常借粮于他们,使三国的百姓在灾年能够度rì,我大唐在这三国的官吏和百姓之间拥有很高的威望,所以此次丰、卫、燕可能是我们产生了什么误会才联兵进犯我大唐疆界。臣以为不必太过忧虑,一方面我们可以派出使节进行和谈,另一方面可让靠近边境的王爷和国公统领附近人马进行防御,只要我们坚守一段时间,相信通过使者的斡旋或许可以解除误会,使敌军会不战而退。” 有着深厚阶级斗争经验的李良已经深刻认识到,现在这个阶段里国与国的战争其实地主阶级中大地主之间的较量可以说是内部矛盾,而内部的叛乱则是发生在被剥削者的农民阶级同剥削者的地主阶级的一场较量,是阶级斗争。已经成为大地主阶级中的一员的李良,本着维护自己阶级利益的原则坚决提出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可惜这样务实的言论却得不到殿内同样是大地主的支持。 李良的这一番话立时激怒了长公主殿下,本来就对李良很有成见的郑天虹在想明白了父皇的用意后,已经作好了在隐形牵制的情况下全力配合李良的准备,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李良刚刚站到了朝堂之上,竟然置咄咄逼人的外敌于不顾,打着平息内患的旗号就要开始动手夺权了。 不单单郑天虹一个人被激怒了,大殿内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大多数人也对李良本末倒置的主张很是不肖,只是碍于身份和李良怀中的金锏才没有跳出来反驳。 “相国大人。境内的叛乱不过是些疥癣之疾,不足为患。”长公主努力压制住了心中的不满,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诚如你所言,因多年来我们数次借粮于他们的缘故,丰、卫、燕的百姓对我大唐很是友善,但这一次他们不顾我大唐对他们多年的支持携手进犯我大唐疆界,气势汹汹号称出兵两百万,两百万啊!数年以来中原何曾有过如此之众的兵事,怎么会因为小民的想法不战而退呢?陛下,我们应当集中兵力对抗来犯之敌,否则大唐将亡啊!而相国大人所说的任命御史大夫深究失职官员之事,完全可以一并进行。请陛下裁夺。” 慧宗很是为难的看了看李良,因为妹妹说的很是在理,可处于某种原因慧宗又不能不支持李良的决定。 李良没有正面辩驳,而是道:“何大人,敌我兵力对比如何?” 兵部侍郎代行尚书职责的何盛首先说道:“据兵部探查到的消息,燕国至少准备了六十万兵马,卫国和丰国差不多,应当分别有四十万的数量。而我们目前可以动用的军队数量只有六十五万左右。” 御座上的慧宗诧异的问道:“怎么会这么少?” 何盛解释道:“陛下,三大军团中的地虎军团在两界关作战无法调用,海月军团的水军虽然能用但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五万人只能当两万来用,唯一能用的只有天鹰军团的十万人马了;兵部所属的军队可调用的只有十五万,其余的人马或是被牵制在未被攻克的十三处关隘之中,或是要留在各处防备叛军;平南王、卫国公、荣国公的人马也在两界关作战,同样动不得。其余的四位王爷和九位国公的兵马全部调用也不过三十余万。” 李良道:“何大人,邢元帅,你们多年带兵,请你们分析一下,如果同时对三国的敌军从正面反击的话,我们能有多少胜算?” 何盛道:“枢密院在这几rì分析的结果是,单独对一国的话,我们可以全胜,对两国的话不胜不败,对三国的话毫无胜算!而且几位老将军还提出来,如果全面开战的话,以他们三国的国力,估计还能动员至少一百万的军队。我们所能动员到的后备军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可能会多一些但是也相差不大,而敌军在武器上要占有一定优势,毕竟我们的钢铁大半都依靠从他们三国交易得来,战事一起边境封锁,我军的钢铁来源就只能靠几处低劣品质的矿山支持。所以枢密院的意见是,以守为主,谈判并举,择机退敌。” 大唐的枢密院名义上归兵部管理,实际上是直接对皇帝负责,主要承担在战时为皇帝提供决策依据的参谋部门,里面不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军就是带兵多年的老元帅。 “不然。”待何盛讲完后,邢从甫摇头道:“本帅不敢苟同枢密院的结论。敌军虽众我军虽寡,但是他们毕竟是联军,各自为战不相所属,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军队良莠不齐,根本不能和我大唐的jīng锐相提并论。从被占领的关隘所处的位置来看,短期内敌军是没有汇合的可能的,只要指挥得当,我们完全可以在抵御住两路敌军进攻的同时,集中兵力将他们逐一击退。” 何盛道:“邢元帅所提的战法,枢密院也研究过,想要实现迅速击退一路敌军必须要做到两点,一是集中优势兵力,这么做势必造成防御用另两路敌军的兵力不会太多;二是我军主力交战的敌军必须要同我们作正面决战。如果敌军就地防御,或者我军不能迅速击退这一路敌军的话,那么另两路敌军很可能突破我军的防线。如果出现那样的局面的话,那对我大唐来说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郑天虹道:“难道枢密院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何盛看了看长公主后很是无奈的说道:“苍茫关、汾水关、连山关的失守太过突然,使得我们失去了拒敌于国门之外的屏障,这三关之后是广阔的平原,敌军进可攻退可守,且三国遥相呼应使我们不能兼顾。枢密院为此提出了一个不得已的方案,就是分兵三路进行抗敌,可让静北王、忠国公、华国公、护国公、嘉国公率兵北上汇合庆王以及附近的驻军,依托庆王封地抵御燕国之敌;天鹰军团西进汇合河西王、镇国公、兴国公的人马抗击卫国;尽快和勾斐停战,以便调地虎军团、平南王、卫国公、荣国公北上汇合泯国公即当地驻军抗击丰国。安东王、瑞国公、卫国公的兵马为后备军,由海月军团牵头居中接应;同时出动各地驻军尽快剿灭各处叛乱,以防止因各地兵力空虚使得叛军规模扩大。还有,目前领兵在两界关作战的岳阔乃是长公主驸马,虽然未曾完婚,但事急从权,应召他来京城主持对敌之事。” 枢密院提出的这个建议虽然是以被动的防御为主,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可以说是最好的方案了,所以殿内的众人纷纷附和。 “不可!”出言反对的不是李良还是那个:“多则三个月、少则四十天,困守在两界关内的勾斐大军就要灰飞烟灭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防虎归山。而那些叛乱虽然很小,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绝不可小窥,否则很可能酿成大祸。丰、卫、燕的联军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不足为虑。” 长公主悠悠的说道:“加起来还过万的叛军,比丰、卫、赵上百万的军队还要可怕?” 李良道:“陛下,诸位同僚,长公主殿下说的太正确了,和本人看法完全一致。少许的叛军的确比百万敌军更加可怕!” ‘那个和你的看法完全一致?’涵养极好的长公主郑天虹,差点被拿问号当感叹号听的李良气的把银牙咬碎。 李良道:“据无尘院探访到的情况来看,各处参与叛乱的百姓主要有这么两类人,一类是监狱关押的犯人和曾经坐过牢的平民百姓,这类人数量不是很多,但却是叛乱的中坚力量,和官军作战时悍不畏死,给前去平乱的官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而另一类则是欠下高利贷而无法偿还即将沦为和已经是农奴的佃农。这类人大约占了叛乱数量的八成以上。诸位大人,有没有谁能告诉我,在我大唐境内这第二类人究竟有多少?” 领兵的武将是一个劲地摇头,而文臣们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回答不了相国大人的问题。 “没人知道吗?那就让我来揭示答案吧!”扫视了一遍面面相觑的众文武,李良沉重的说道:“一千万!” 慧宗失声道:“一千万?” “是的陛下!”李良十分苦涩的点了点头道:“而且这还是保守的数字,如果把年头稍微不好就要依靠典当来维持生计的百姓也算进去的话,数量还要多的多!” 无比震惊的郑天虹不知道李良所说的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为了确认这一点,她在愣了一下后向最有可能掌握实际情况的一个人问道:“申大人,是这样吗?” 户部尚书申鸿逸道:“我大唐在籍的臣民有六千五百万,其中从事耕作的人口在五千万以上,这些人当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拥有自己的土地,大多数人都是靠租用大户田地的佃农以及卖身于大户地主之家的农奴。据户部的史料记载,五十年前一个五口之家可以很轻易的租用到三十亩良田,而如今能租用到十五亩已经很不容易了,所得粮食在缴纳了赋税和租金后仅够糊口之用。” 刑部尚书郭守正忍不住插言道:“我大唐律法虽然规定了佃客交纳田租的上限,但不良地主为了取得更多的钱粮,在把田地租给佃客之时不管佃客是否出于本意,除了要强借给他们一些利息很高的钱粮外,还将本来需由田地拥有者上缴的赋税转嫁到了佃客身上。刑部这两年办理的案子,不少都与此有关。” “郭大人说的我们户部也知道一些。”申鸿逸又道:“根据近几年收取税赋时所汇总的情况来看,佃农代替东家上缴赋税的事情很多,如果收成好还可勉强维持,但年景稍微不好或家中有意外发生就度rì艰难了,有些地方已经出现将儿女作价于东家为奴才能租用到土地的情况。处于破产边缘和已经破产的务农人口大约就是李相国所说的数量。” 倒吸了一口凉气,慧宗道:“难道相国的意思是,这一千万人都会参与叛乱?” “非也!这些人是叛乱者的潜在支持者和参与者,而关键的问题是看朝廷能不能妥善地处理好现在的小股叛乱。”说到这里李良忽然笑了笑道:“我们应该庆幸,也应该感激,庆幸和感激我们的敌人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以错误的顺序发生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这场战争既是挑战又是机遇!” 慧宗jīng神一振道:“请相国明示!” “陛下!这次叛乱很明显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有外来势力插手的活动。这是由国际大环境和我们国内小气候相互结合的产物,是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必然会发生的一次叛乱。”李良闲庭信步般的走到了慧宗的面前道:“目前的国际大环境是什么呢?中原五国经过长期的休养生息,人口比刚建国的时候增长了很多倍,就连我大唐这样拥有广阔的适意耕种土地的国家都出现了人多地上的现象,何况丰国、卫国、燕国这些山岭多于平地的国家呢!他们三国长期受到北栎的sāo扰,加上他们国内耕地相对较少,不得不经常要向我国借粮以度荒年,虽然能解救一时之急,但一方面还要质子于我们、另一方面要支付利息,长久下来入不敷出使得三国的上层对我们有颇多不满。而一直是他们三国外患的北栎内部发生动乱,使得他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能够腾出手来对付我们。其目的就是得到我们的田地来缓解他们国内粮食不足的矛盾!” “可惜策划这场战争的人谋划的不够狠不够毒。”李良边说是边摇头道:“如果是我来策划的话,会以大兵压境迫使大唐将重兵调到边境,而后再趁我们国内兵力空虚的实际发动叛乱,并且还要明确的提出诸如‘均田免粮’、‘等贵贱,均贫富’、‘家家有田地、人人有麻桑’之类的口号来拉拢人心。如此一来虽然不会一呼百应,但也会从者如云,岂会是现在这种不疼不痒小打小闹的局面。” 在场的人被李良说的是大汗淋漓,纷纷在心中暗道:“若是真的如此,那大唐就真成了内忧外患,离灭国不远了!” 李良道:“这次的叛乱和外敌入侵将我们存在的问题从暗处推到了明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们一方面可以借机打击不良地主和不法官吏,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将国内的矛盾转嫁到国外,甚至可以借此良机开疆扩土。陛下,臣请旨全权处理此事,并请长公主监查!” 慧宗:“准了!” 第 一零二 章 御史城 () 第 一零二 章 御史城 在大唐京师西北大约九百多里的地方有一座半封闭的小城,这座城池的城门很有特sè,四面的城墙惟有北面开了一大一小两个门,其它三面都封的严严实实。 在大门上刻着据说是高祖皇帝御笔亲书的一幅对联,两百年的风雨侵袭,正门上的字仍旧清晰可见。上联是‘官中有贪官吏中有酷吏’,下联是‘弹的是贪官劾的是酷吏’,横批‘开门就参人’。大唐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在这一副不伦不类的对联后面就是赫赫有名的御史城了。 御史城与其说是个城还不如说是一个有城墙守护的乡村,在这里的居民都是历代御史的后人,就连一千御史兵也早就不再从外地招募了。和往常一样,御史城的居民们按照以往的习惯过着很久都没有改变过的生活。还能干的动农活的老人带着妇女和孩子从小门出来,在这个不是种秋收的季节里到田地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杂活。青壮年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孔武有力的集中在城内的空地上cāo练着刀枪剑戟,另一部分则在屋子里翻阅着积累了两百年的案例。 按大唐律,当御史大夫一职空缺的时候,相当于dú lì检查院的御史城仍旧在运作,两位御史中丞和十位御史仍然能够以书面的形式弹劾官员,但其前提必须是从刑部和吏部转办过来的案件或皇上指定的官员才会提起弹劾。 御史城的左右两位中丞已经是须发斑白的老翁了,他们相互扶携着沿着城墙巡视着整个御史城,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北面紧闭的城门之上。远远的陪在两位老者身后的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青后生,一个看起来很憨厚、很无害的年青后生。 抚摸着熟悉的城墙垛口,左中丞知道自己现在就在‘开门就参人’五个大字的正上方。 ‘开门就参人!这门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开过了啊!’ “老家伙,怎么了?是不是很长时间不参人就难受的心慌?你知足吧!我们曾经追随着大人参倒了多少个贪官污吏,尚书、元帅就有好几位。再看看这些年刚长大的孩子们,他们连个七品官都没参过。”相知多年了,右中丞自然知道一言不发扶着垛口而立的老伙计此时此刻想的是什么,末了还转头对不远处的后生道:“戴欣,你说是不是。” 戴欣很是憨厚的笑了笑没有应声。 “你个老东西!”左中丞笑骂道:“是那个攥着无尘院转来的羽书和证物、却因为不能参人而着急上火的?这会子反倒来劝我了?” 尴尬的笑了笑后右中丞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明明有证据确凿却还让那群王八蛋逍遥法外,你说我能不上火吗?” 左中丞捻着雪白的胡须道:“老东西,不要急,能参人的rì子不远了!” “老家伙!快说,你是不是得到什么信了?”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左中丞什么也没说,只是指了指远方的一个黑点。 顺着老伙计的手看了看,右中丞明白了。那个黑点是一处烽火台,前不久那里曾燃气几股滚滚的烟尘。人老成jīng的右中丞自然看得懂其代表的涵义,外敌入侵的是黑sè狼烟、代表百姓造反的是白烟、军队哗变燃的是青烟,就在那一天烽火台陆续点燃了一股黑烟和三股白烟。 一直驻足在不远处的戴欣忽然上前几步道:“听!” “听什么?”带着疑惑两位中丞凝神倾听。 一阵喧闹的声音从东面环城而来,似乎是群马奔腾、又似乎是有人在喊叫着什么。 随着吵闹的声音愈来愈近,两位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相拥而泣。这个声音他们在孩童的时候听到过一次,在三十多年前听到过一次,而这十几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能够再听到一次! 在卷起的尘土之中,十二名身着黄金甲的大内侍卫用沙哑的声音一路喊道:“大唐皇帝谕旨……御史城开门喽!大唐皇帝谕旨……御史城开门喽!” 左右中丞同时惊呼道:“传旨的竟然是十二圣使!” 在大唐,皇帝的旨意按照轻重缓急分为若干种,由一到十二名钦差传达,通常由六名以上钦差传达的旨意除了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送达外,还需一路沿官道高声呐喊让路途中的民众知道旨意的大概内容。而最隆重的当属派遣十二圣使去传旨了,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当旨意传达到后并不算完,十二圣使分成十二路将旨意传遍大唐的所有城镇乡村。 代表皇家最高荣耀的十二圣使立马于御史城门前昂首高喝道:“陛下有旨!” 左右御史中丞率领闻讯而来的十位御史按照两百年的传统,于城门之上拱手道:“臣接旨!” “大唐皇帝圣谕,御史城从即rì起由相国李良调度,原御史戴欣晋升为御史大夫,着御史城巡查天下。钦赐!” 待城墙上的人等派人下来接了圣旨后,十二圣使没有停留调转马头呼啸而去,“大唐皇帝谕旨……御史城开门喽!”的声音传遍四野。 戴欣打了哈哈轻声地对兴奋的快要飞起来的两位中丞道:“我可不可以不做?” 两位老中丞好选没从城墙上掉下去,他们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一起咬着牙道:“当然不行,你是大人唯一的孙子,怎么能不继承大人的事业呢?” “哎……我干还不行吗!”看着要两位爷爷辈的老人要和自己拼命,戴欣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唯一的孙子……御史大夫又不是世袭的官职,谁干不都是干吗!何必非要我来做!许靖啊,我的许贤弟!你明知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又何必多事啊!” 御史城的老老少少五千多人聚集在城门外目睹这封闭了十多年的正门徐徐的打开,随着内外两扇门的开启,阳光照shè穿过yīn暗的城门洞,一面石碑醒目而立,上书四个大字‘官逼民反’。 “御史城门内的石碑上竟然刻的是‘官逼民反’?”坐在太上皇御赐的马车上晃悠的李良十分诧异的说。 当rì在取得慧宗授权后,李良就着手准备平叛和击退来犯之敌的准备了。当然,那天养心殿的御前会议结束后,慧宗、李良以及郑天虹又单独开了个小会,至于会议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一直是个谜。而原本对兄长将大权交给李良的长公主殿下在小会之后是全力以赴的配合李良。不过据说私下里郑天虹倒是经常低声的自言自语道:“凭一叶而知秋!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回到家里只住了一天,李良就告别了夫人冯玉如带着一干人离京而去,目的地就是御史城。 赶车的是李忠兄弟,护卫在车驾前后的是以柳红缨和罗托为主的五百护卫。 李良歪靠在舒适的车厢里,陪他说话的正是无尘院三大主事之首同时也是他的文案许靖。 许靖道:“是的相国大人,这几个字和门前的对联一样,都是高祖皇帝御笔亲书的。全大唐至此一处,其他地方再没有高祖皇帝的墨宝了。” “墨宝?”李良看了一眼手边镇国金锏上高祖皇帝歪歪扭扭的‘墨宝’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么难看的字也叫墨宝!幸好他老人家留的墨宝不多,否则实在是……。”李良微微摇了摇头把贻笑大方几个字留在了肚子里。 “继续,御史城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许靖想了想道:“除了城门、对联、石碑之外,御史城还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其中之一在这里居住的人管老百姓聚众谋反不叫造反、也不叫叛乱,而叫起义!” “起义?”李良陷入了沉思之中。 内部的叛乱和外敌的入侵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社会动荡,在长公主郑天虹和相国李良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得到了遏制,出现叛乱的地域被严密的监控了起来。大唐境内的大部分地区已经趋于平静,而这种平静和御史大夫的任命竟然有很大的关系。当百姓得知象征御史大夫就任的御史城正门从新开启的消息后,很多老人竟然喜极而泣。 这些平静只是表面上的,大唐的行政机构和军事机构同时高速的运转了起来。各地的官员陆续接到了安抚百姓和处理叛乱地区善后的公文,所有的军队都按照兵部的指示行动了起来。不过大规模的调兵似乎并没有出现,除了靠近丰、卫、燕三国的兵马有所调整外,其他地方的军队完全是在为平叛服务,而新皇帝的登基大典也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似乎突破了边境关隘的百万大军不存在一般。 大唐如此怪异的动作同样也给丰、卫、燕三国联军的统帅们带来了深深的困惑。 连山关是燕、唐两国之间的一个重要关隘,过了连山关就是一条通途,广阔的平原呈现在了燕国大军的面前。 燕国大军的统帅郝黔紧锁着眉头伏案沉思,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郝黔是曾经是燕国皇室的旁系,按照宗室的族谱来算他要叫先皇一声兄长,不过那个‘曾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老皇历了,如今的燕国皇帝是郝黔的亲儿子。 很多年以来,燕国除了皇族郝氏外,一直存在有六大家族,而这六大家族中以豪门安氏最盛,五十多年前安氏一族掌握了燕国的朝政,权倾朝野无人能比。在他们主政的四十年里,燕国的皇后一定是安氏的女子,而燕国的公主嫁的也都是安氏的男丁。如果遭此发展下去,安氏很快就可以取代郝氏政权称为燕国的皇帝,可惜安氏错估了形势,他们在打击郝氏皇族的同时顺手将把六大家族给灭了一半。而剩下的西门、欧阳两大家族在兔死狐悲之下开始对抗安氏。 就在双方斗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得时候,膝下无子的先皇突然病逝了,皇后安氏及其家族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决定从宗室子侄之中选一个人来继承皇位,而郝黔那年仅四岁次子郝昃就成了最佳的人选。除了因为郝昃年级小方便控制之外,还是因为他的父亲郝黔是一个落魄的皇族。 落魄到什么程度呢?一个皇族非但要依靠挑着担子走街串巷贩卖杂货来维持生计,就连担子上的货物有很多还是赊来的。这样一个傀儡本应该十分的放心,可惜的是安氏一族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他们不知道赊账也是一种本事。郝昃登基之后,郝黔用他赊欠商品和走街叫卖兜售货物的口才说动了皇族、西门、欧阳三家联手出击,一夜之间将安氏灭门。 当安氏一族上万人的脑袋落地后,郝黔成了执掌燕国兵权相当于大将军的亚君侯;西门家除了接管了许多官职之外还得了未来的皇后必然会是西门家的承诺;欧阳家的好处自然也不会少,在分得了一定份额的官职外,欧阳家的小姐和郝黔的长子郝无忧定了婚。 要说郝黔此人的志向还是很远大的,在铲除了安氏使皇族重掌了朝政后,他给自己定的下一个目标是要改变中原的局势,在他有生之年即使是不能统一中原,也要让他的儿子——燕国皇帝郝昃不再受粮食的困扰。而要实现这个目标,那么首先就要对有中原粮仓之称的唐国动手。 不过郝黔十分清楚,单单一个燕国根本就不是唐国的对手,于是当燕国的国内安定之后,郝黔就派出了秘史到丰国和卫国去游说。 而丰国和卫国也早就对唐国心存不满了。别看只要碰到灾害之年,rì子过的紧的时候唐国就会借粮食过来。但这粮食毕竟不是白给的,不但需要还本而且还要付息。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丰、卫、燕三国垂涎唐国平原上的良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刚立国那会,各国的人口都比较少,虽然山地丘陵多但用于耕作的土地在正常年分还是很富裕的。但是随着人口的增加,这土地和粮食就rì渐吃紧了,对良田的渴望自然也越来越迫切了。他们早就有心对大唐动手了,只是他们也同样清楚,除非三国联手,否则绝对不是唐国的对手,而且一旦发动了战争却打不赢的话,那么对执政者来说就是灾难,因为万一碰上了灾荒之年,翻了脸的唐国百分百的不会再借粮食过来了。而想要三国联手也不是那么容易,三国国内一直各有动荡,除了刚立国的几十年里丰、卫、燕的内部就没有消停过。不是权臣主政就是北栎来犯,而实力最强的燕国除了要防备北栎外,还要提防蛮族以及和世仇赵国。 有那么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可巧了,在燕国内部稳定的时候,丰国和卫国国内的情况也比较乐观。于是三国一拍即合,秘密签定了联盟的协定,只是因为时机一直不成熟,尤其是军粮的问题一直没能解决,所以是一拖再拖,直到郝黔想出了一个绝好的计划,他们才决定动手了。 郝黔的计划大概内容是这样的:联军分别对三处主要的关隘进行偷袭,打开进军唐国的通道。和唐国打交道这么多年,他们深知唐国jiān细的利害,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让唐国有所防备,大规模调集兵马是不行的。在作战之初,只能动用少量最可靠的军队进行突袭。而大唐各关隘、还有靠近边界的王爷、国公们的相互支援也是一个很头疼的事情。所以除了三处真正的目标之外,还要动用人手同时对唐国多处的关卡进行佯攻。 在第一阶段作战计划完成后,即占领苍茫关、汾水关、连山关三处关隘后,不能急于进攻,而是一边稳住阵脚防止临近的唐**队反击,一边整顿兵马将国内的大批军队调上来,这是第二步。 第三步就要以大唐的反应来决定了,按照郝黔所想,在遭到进攻后,唐国必然会组织兵力进行反击。如果是少量的唐军,自然就地歼灭,如果是唐军的主力,那就更好了。无论是那路军队遭到唐国的反击,那一路就依托他们唐国自己的雄关进行防守,务必将唐军拖住,而其他两国的军队趁机进攻唐国的腹地。 郝黔的计划可行xìng还是很强的,而且在开始的阶段还是很顺利的。通往唐国的门也打开了,唐国前来临近前来支援的军队也被打退了,国内的军队能调的也都调上来了。可是……占领连山关已经快一个月了,除了最初几天有少量的唐军活动外,唐军的主力是音讯皆无! 百思不得其解的郝黔望着儿子道:“无忧,你化名在唐国待了这么久,对他们的情况应该很了解,你说会不会有人识破了为父的计谋?” 郝黔的长子郝无忧想了想道:“父亲,能识破您的计谋的人整个大唐只有一个人!” 第一零三章 四无公子之风生水起 上 () 第一零三章 四无公子之风生水起 上 其实郝黔也就是因为心中一时的烦闷顺嘴问上那么一句,可没想到儿子真的就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还真有人能识破他苦思冥想多年才想出来的计谋,郝黔的好奇心被儿子的话语引动了。 不过多年走街串巷向村妇叫卖留下的,无论如何都要吹捧自己货贬低同行的货物的后遗症,让郝黔习惯xìng的说道:“不是为父自夸,这次我们和丰国、卫国联盟攻打唐国的策略是根据我们三国、唐国还有赵国的物产、人文、地理、军力对比等情况而制定的,以天时为本,地利为根、人和为辅,是为父筹划多年才有的结果。为父自信,不到银货两清(图穷匕见)的那一天,天下间还无人能识破为父的谋略。” 郝无忧插嘴道:“父亲,您既然认为没有人能看穿您的计谋,那么为何唐军当现在仍旧按兵不动呢?” 在将自己吹的天花乱坠之后郝黔话锋一转道:“无忧啊!你在唐国待了这些年应该很了解唐国人,唐国人不会思考,他们的死板、固执可是天下有名的。但凡有需要紧急应对之事,都需要在事前制定计划、章程。唐国开国皇帝立下过一个在道路上行走必须要靠右的规矩,而唐国人就僵硬的按照这个规矩执行,听说有一次唐国一条驿道右边被山石堵塞,唐国的那些个驿卒不是从可以行走的左边过去,而是抬着马从山石上爬过去。其实这就如同商家雨天卖伞、晴天卖扇一样,需要根据情况的不同来决定贩卖的商品,否则就会赔得一塌糊涂。就拿他们的天鹰军团的元帅邢从甫来说吧,用兵之道在于因势利导,在于多变,在于抓住战机。可他呢……三十里将军的绰号你应该知道吧!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成为了三大军团之首的主帅,依此就可看出唐国用的都是什么人。就算有人能看穿为父的计谋,也绝对不会是唐国人。出现目前这种局面,很有可能是他们的应急计划之中并无此类同时应对三个国家入侵的计划。” 还别说,郝黔能有今天的地位还是有一套的,虽然不能说对但是也不能说不对。事实上,唐国兵部下属的枢密院并不是没有应对丰、卫、燕三国同时来犯的方案,相反,除了枢密院中封存着至少十套以上有针对xìng的作战计划外,靠近边塞的唐军将领手中都有数种应对紧急情况的临时xìng计划。唐国枢密院的将领们过于自信了,虽然他们已经尽可能多的设想出了很多外敌来犯的情况,但是万万没想到不但三大关隘竟然会在一天之内同时失守,而且边境上的其他关隘也同时受到了不同攻击,使得诸多的方案没有一个合用的。 ‘几年不见,父亲越发的固执己见了!’郝无忧心中很是焦虑,但深知父的固执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程度的郝无忧思索着应该如何给父亲提个醒。 燕国的国库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充盈,而燕国的皇族也不像唐国那样每过十年就至少削去一个旁支皇室宗族的身份,两百年来拥有燕国皇族血统的皇室宗亲可以说是海了去了。而外姓掌权的时期皇室更是没有闲钱去照顾那些旁系的宗室,几支主干稍微好一些,而像郝黔这样没落的就只能靠靠行脚商为生了。但是皇室子弟毕竟是皇室子弟,在低三下四去求人的面孔下是一颗高傲的心。在郝无忧幼年时家中缺衣少穿,但郝黔却念念不忘皇室的尊严,不过这种尊严在很长的时间里并没有表现到外人面前。 在郝无忧的眼里,父亲是一个很矛盾的人。郝黔宁可为了生存在卑贱的商人面前卑躬屈膝一幅委琐的穷人样,也不愿意到宗室皇亲门前去求取任何高高在上的施舍,而到了家里又固执要求妻子和孩子因陋就简的按照贵族的礼仪去做。郝无忧清楚的记得,曾经有一次他像同样住在贫民区的孩子一样称呼父亲为爹时,受到的是一顿棍棒和三天不能吃饭的处罚。<。SiMenG。> 整理了一下措辞后郝无忧道:“父亲,您不是对年初之时唐国在两界关同勾斐国作战时所用的战法很是赞赏吗。” 郝黔道:“的确如此,虽说以唐军的战力击败勾斐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能以微弱的代价将勾斐倾国之兵困起来实属不易。” 郝无忧道:“父亲可知领军之人是谁?” “似乎是一个叫岳阔的年轻人,此人乃是唐国名将岳庭之子,据说通兵书晓战策颇有乃父之风。”郝黔微微一笑,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儿子道:“不过依为父来看,两界关兵困勾斐军的功劳不应当算在他头上,而是其父岳庭在为其涨势。那岳庭守卫两界关多年,对勾斐人知根知底,其本身又是一代名将,整个唐国也只有岳庭才能取得如此骄人的战绩。不过岳庭已经成为了唐国的元帅,可以说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所以他才会领兵抵达两界关后将主帅的位置让给了儿子,成就岳阔的威名。这当父母的为了孩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顾不上体会父亲话里话外隐含的意思,郝无忧道:“父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岳庭父子的确有本事,但是依孩儿揣测,两界关真正的主帅一定另有他人。” 郝黔见儿子如此,轻哼了一声道:“是吗?” “此人孩儿曾经向您提起过,乃是唐国世袭镇国公李博之子李良。” 郝黔道:“就是那个带领一干少年殴打勾斐使节,导致两国交兵的李良么?” “正是此人!” 郝黔冷笑道:“就是那个教授你围棋,被你在心中默认为先生的李良么?” “是的!” 郝黔一拍桌案道:“无忧我儿!你好糊涂啊!为父让你化名入质唐国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你能学习唐国的治国之道,为的是让你了解他们的风土人情以便将来我们占领唐国后能很快地让唐人为我所用。可你呢?竟是将纨绔子弟的游戏之物却当宝一样来学。那个被你敬为天人李良为父派人调查过,不过是个连世子都不是的疯子罢了!就这样的人,你还认为他能看穿为父数年的苦心?无忧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求学之道在于读书在于问学,而不是下一两局棋就可以的。” “父亲,那围棋……。” “不要再说了!” 郝无忧还想强辩几句,却被郝黔厉声打断了:“无忧,你太让为父失望了,罚你两rì不得进餐,回你的住所将为父给你选的书籍多读几遍吧!尤其是那本……。” “报……!”门外的有人打断了郝黔的话语,一名小校跑了进来道:“大人,卫国方面传来紧急军情。” “好了!”郝黔一边翻看公文一边道:“你出去吧。” “遵命!父亲,孩儿告退!” 话不投机半句多,郝无忧只得从父亲的房间里出来。刚走几步就见迎面走进来一人对郝无忧冷冷的说道:“这不是少君侯吗,欧阳无双有礼了。” 郝无忧闻听此人的声音是怒从心头起,他也同样冷冷的回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一个区区的侯爵之子,如何当的起未来欧阳家主的大礼啊!” 郝无忧的冷嘲热讽让低头行礼的欧阳无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是一幅笑容满面地样子道:“无忧兄……噢,错了,算起来现在你应该称我一声兄长,而我也该称你一声妹婿才对。” “哈!哈!哈!”郝无忧冷笑了几声后看也不看欧阳无双一眼是拂袖而去。 碰了一鼻子灰的欧阳无双,看着昔rì好友的背影他咬着牙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这少君侯所赐!” 郝无忧和欧阳无双为何如此敌视?还是让我们从头讲起吧。 欧阳无双的亡父乃是燕国欧阳世家上任家主的弟弟偏房小妾所出,因为是庶出一直没什么地位,在欧阳家也就帮忙看看庄园收收田租。欧阳家和郝黔联盟推翻安氏得势后,欧阳无双的父亲虽然在欧阳家不怎么受重视但还是乘着这股东风得以成为一名普通的官吏。几年前向唐国借粮,欧阳无双和化名樊无忧的郝无忧作为抵押品到了唐国。 而郝无忧之所以要冒充低级官吏的儿子是因为唐国历来对待人质的策略所决定的。 凡是到唐国当人质的,尤其是皇子和官阶品级比较高的贵族子弟,唐国除了严密监视外还用美酒女sè将他们变成一个个只知道享乐的膏粱子弟,燕国的政权一直被掌握在世家的手里就和燕国的几代国君在唐国当人质的经历脱不了干系。郝黔让儿子入质当然不愿冒这样的风险,但他还指望着长子能在将来帮助皇位上的次子管理好新占的领土,所以就让儿子以一个低级官吏之子的身份混入了唐国。 在鹤院当人质的时候,樊(郝)无忧和欧阳无双同时深深的喜欢上了能歌善舞的怜儿姑娘。欧阳无双以正室待之,而郝无忧在其父亲的安排下已经是欧阳家的女婿了,而且以怜儿姑娘青楼女子的身份是绝对过不了注重门第出身的郝黔那一关的,如果跟了郝无忧连个妾室都当不上,自家知道自家事的郝无忧选择了退让。 本来这样的结果对于郝无忧、欧阳无双和怜儿姑娘应该已经很好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回到燕国以后就出事了。 当郝无忧等人一同回燕国的时候,以郝无忧的身份欧阳无双是没有资格和其同行的。不过一来郝无忧想和欧阳无双边走边交流棋艺,二来他知道到了京城后只怕再没有多少机会见怜儿姑娘了,就执意要和欧阳无双同车而归。 少君侯的归来是件大事,欧阳家的家主欧阳穑带着人出城迎接女婿回朝,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怜儿姑娘。本来很有才干和气魄的欧阳穑一见之下是怜儿姑娘,就像鬼上身了一样,竟然胁迫侄子辈的欧阳无双将怜儿姑娘让给了他。欧阳无双有心抗争,但上有老母、下有未成年的弟弟妹妹,那时他连死的心都有了。而怜儿姑娘怜惜情郎,自己走进了欧阳家的大门。 怜儿姑娘成为欧阳穑的第二十五房小妾后极为受宠,受宠到了什么程度呢? 大晴天怜儿姑娘说:“这天怎么也不下雨!”欧阳穑听到了是立刻就命人用上百枝灭火用的水冲营造出一阵太阳雨;刚到天的时候怜儿姑娘说:“冰块在水面漂的景sè实在好看。”欧阳穑不但将家中冰窖里准备用于酷暑时节消夏的冰块全部让人抬了出来丢到了院中的池塘里,还用高价收购了燕国京师里所有能买到的冰块让怜儿姑娘解闷。 欧阳穑对怜儿姑娘好的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要白天不给黑夜。这么说吧——杨玉环如果看到了会恨李隆基薄情、苏妲己知道了会怪殷纣王粗鲁、褒姒要是见了的话,别说一次烽火戏诸侯了,就是周幽王举着烽火台领着诸侯满世界跑她都不见得笑的出来。 在怜儿姑娘枕头风的吹动下,因为各种原因儿子都死绝了的欧阳穑不但将欧阳无双过继到了自己名下,成为了欧阳世家的嫡子,还直接就让欧阳无双代行家主之责,欧阳穑自己则成了甩手掌柜在欧阳家最奢华的别墅内玩起金屋藏娇的把戏来了。 不明内情的郝无忧怒欧阳无双卖妻求荣;欧阳无双恼因郝无忧而凭生是非,使得心爱之人和自己分离,于是乎两人就从不分彼此的至交好友变成了势不两立的死对头了。 燕国仅存的两大世家之一未来的家主欧阳无双,已经一步登天成为了堂堂的二品大员了,而且不久的将来还会继任左丞相一职。按照欧阳无双目前的地位,本来是应该当坐镇京师而不是随大军行动的。不过在京师待着心烦的欧阳无双就以家主应当带领欧阳世家在军中的兄弟子侄们借打仗的机会捞取军功为借口到连山关。 今天欧阳无双前来当然不是为了和郝无忧别眉头的,他因为从卫国的故友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让他对三国联军的前途很是担忧,所以才来面见郝黔的。 欧阳家因为盐铁生意的缘故一直和卫国有着密切的联系,自和卫国结盟以来为了避开唐国的耳目一直都是欧阳家出面和卫国进行协调的,欧阳无双开始管理家族事务后自然也接管了这件事。在同卫国秘密联系的过程中,欧阳无双在书信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英无风。 是重名还是昔rì鹤院的故友? 掌管如此机密的应当是卫国的重臣了,而能在文书上署名的也绝对是重臣中的重臣了。所以看着这熟悉的名字欧阳无双十分的疑惑,如果只是重名也就罢了,如果真的是故友,难道说英无风也和郝无忧一样是哪位高官的公子换了个身份假冒低级官员的儿子入质唐国的吗?不然他又是如何这么快速的登上了高位?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欧阳无双就写了封私人信件过去。没多久他就接到了回信,信中证实了这个英无风正是昔rì鹤院中的故友。在信里,英无风很得意、同时也很隐晦的将他是如何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官吏之子一跃成为卫国重臣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英无风在唐国的时候就和三位皇子结交上了,去年在还完所欠的粮食后,英无风就和三位皇子以及其他的人质一起归国。以前因为是人质,大家行动都不怎么方便,所以英无风去拜见三位皇子的时候都是单独约见,显不出亲疏之分,可等这一上路特别是到了卫国的地界后这差距就出来了。想巴结皇子为将来做打算的人并不是只有英无风一个,众多的高官之子和地方官吏像闻到蜜糖香味的苍蝇一样将皇子们团团围住,尤其是被谣传为继承皇位的大皇子和三皇子,英无风这样小吏的儿子连边都沾不上。 不过英无风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已经看清楚了,无论是使用李良教给他杀手锏投靠刚正的大皇子还是攀附骄傲的三皇子,都不过是锦上添花,虽然他自信凭自己的本事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的,但‘穷怕了’的英无风绝对不甘心等那么久。在对形势做出了判断后绝对将宝押在最冷门的二皇子身上。 第一零四章 四无公子之风生水起下 () 第一零四章 四无公子之风生水起下 书接上文,英无风找到了被众人冷落的二皇子向其表了忠心。虽然二皇子对英无风雪中送炭的行为很是高兴,在唐国受到过高级待遇他自己也很想当皇帝,可是人贵有自知之明,二皇子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因为一直以来他的母后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少言寡语的儿子,不过这也正合了英无风的心思。 在英无风的指点下内向的二皇子很快的得到了卫国皇帝的重视,方法很简单不过了。卫国皇帝信奉神鬼,所以皇子回宫的那一天三位皇子被安排到供奉鬼神的庙宇里去感谢鬼神保佑他们平安归来。而就在这时候,二皇子突然浑身颤抖着跳上了神案高喊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万物之母为神,神名女娲,女娲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女娲说……。”一篇地地球人都知道的《道德经》加《圣经》的东西从二皇子口中洋洋洒洒而出。 英无风适时的高喊道:“二皇子被神人附体了!这是神在训示世人!” 在场的神汉巫女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跪倒在二皇子面前凝神聆听神的训示。 这个东拼西凑的东西是李良教给英无风的,再由英无风告诉二皇子的。 原本李良是想把《道德经》背写下来给英无风的,但是在前世的时候李良虽然读过几遍,可让他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实在是难为他了,而且李良在自己背着玩的时候把《道德经》里的一些内容给篡改了。可以严格的说,李良手中最初完稿的李良版《道德经》是严重的假冒伪劣产品,除了开头的几句外后面的部分都似是而非和地球上正版的《道德经》有很大差距的, 例如有一句原本是“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因不合李良的心意给改成了“天之道,善争而善胜,恶争而恶胜,善言而善应,恶言而恶应,惟争有胜,惟言有应。”再有“不出户,知天下。”被改成了“行千里路知百里事,圣之所为。行百里路知十里事,士之所为。不出户,不知事,愚之所为。然大道之下不出户而知天下者神之所为,何为道,技为道、书为道,有道行天下而知天下。” 把新版的《道德经》弄好以后,李良是越琢磨是越不满意,因为再怎么改文章的基础还是建立在原文上面的,而这个世界没有经历过百家争鸣的时期,文化底蕴不足以领悟文中的奥妙。而相比较《圣经》就比较浅显易懂了,所以李良一咬牙来了个‘群英荟萃’,不但把《圣经》的一些内容加了进去,中间偶尔还蹦出几句佛教的经文。 不过就是这样的一篇被李良改的乱七八糟的文章,在那些‘有神通’的神汉巫女的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深深的震撼了他们的心灵。也难怪他们这样,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的中原地区,宗教还是一种很原始的模糊的崇拜,并没有一个系统的理论作为基石来支撑起宗教的天空。对死亡的恐惧,对各种解释不清楚的自然现象的恐惧目前还是主流。而原始信仰的巫女神汉之中,除了部分蒙人骗钱的,有不少都是受过高等教育而善于思考却找不到人生目标的哲学家。他们想搞清楚人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天为什么夏天下雨冬天下雪,而这篇《道德经》加《圣经》加佛教经文的混合体对于神汉巫女就如同黑夜里的指路明灯一样,给他们打开了一扇虚无的门,让他们有了新的目标。 从这一天起,道神教就出现了,而最基本也是最神圣的经文就是李良当枪手假借卫国二皇子之口讲出来的《道神经》。(在千年之后,这个世界的人们偶然发现了李良的一些手稿,上面记录着很多类似于《道神经》的语句,当然也有很多的不同之处。考古学者最初的研究结果认为是李良在研究宗教的经文时留下的笔录,可通过jīng密仪器的分析却发下,这些手稿的准确rì期竟然比历史书上jīng确记载的《道神经》出现的rì期还要早上半年,后来又从李良的四位弟子的墓穴中得到了部分的旁证。特别是李良的书稿里对‘技为道’的附注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更是在宗教和科技拉在乐一起。于是关于道神教的起源和李圣人究竟有多圣,就在考古界、宗教界以及民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了神奇的《道神经》为后盾,被神人附过体二皇子被新出炉的道神教教徒奉为了神的代言人,而道神教的最大支持者就是卫国的皇帝,二皇子因此顺利地登上了太子之位并执掌了大权,英无风跟着水涨船高的成为了卫国的重臣,当然这也和二皇子xìng格内向有很大的关系。作为掌国太子面前的红人,当然不会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他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燕国、丰国的协调事宜。而计划开始执行以后,英无风更是作为监军跟着大军到了前线。对于燕国牵头的这套计划,英无风是比较认同的,燕、卫、丰三国人口已经超过了耕地所能承受的极限,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转移危机的最佳方法自然就是掠取更多的土地了。 卫国所主攻汾水关和丰国所主攻的苍茫关从地理位置上看是比较靠近唐国国都的,在加上两国能动用的兵力比燕国要少上许多,出兵之初被认为是最有可能首先遭到唐军大规模反击的,所以卫军和丰军在完成最初的作战计划后一刻也不敢大意是侦起四出,并十分注意两军的情报交流。 卫国和丰国的主将因为唐国并没有出现他们预料中的动作,所以和燕国的郝黔一样有些沉不住气了。英无风作为监军也是时刻关注着唐军的动向,而领兵的主将也很给英无风面子,不但所有探马察看到的消息也都送一份让他过目,偶尔遇到重要情况还亲自过来同他商议后再做决策。 在占领汾水关的第二十四天,英无风他们终于得到了唐国的皇帝换人的消息了。这个消息不能不说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一个年轻的君主要比一个老谋深算的皇帝好对付,而且在这个时候君权更迭很有可能造成唐国国内的局势动荡,这个好消息也从盟军丰国那里得到了证实。可面对如此好的消息英无风不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而且还来了个大惊失sè——因为他们四无公子心目中的师傅李良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唐国的相国了。 若是换成郝无忧、欧阳无双或是何无坪可能不至于像英无风这样,因为他们虽然也认为‘师傅’的才学非常人能比,但毕竟没有像英无风是完全靠着李良的主意从微末小吏之子一跃成为当朝重臣的。而且凭他们在唐国的所见所闻,唐国朝局一直长久稳定的基础在于权力的分散和皇帝、王爷、国公、六部公卿这四大派系的相互钳制。他们三个绝对会认为李良即便是当上了相国这个听起来很威风的官职就可以完全左右唐国的局势,但英无风不一样啊!深有体会的他完全相信李良有办法整合唐国的各派势力,尤其是现在面临外敌入侵的时候,英无风甚至敢断言,如果不是有燕、卫、丰三国的入侵,李良想要主理唐国的朝政要比现在困难的多。 得到‘师傅’李良出任相国后,英无风就预感到这次燕、卫、丰三国的行动危险了,特别是唐国面对大敌入侵而没有按照他们预先所想采取行动后,英无风的这种预感就更强烈了。 左思右想之后,英无风决定向主帅建议应该变被动为主动,联络其他两国把坐等唐国出兵变成以攻城掠地的方式逼迫唐军交战。而这个变被动为主动的理念,正是当初李良通过围棋教给他们的,这才叫学生会了反打师傅。 在说服了主帅后,英无风还做了两件事,一是向皇太子请旨,必要时刻为了保存卫国的实力应当允许卫军主动脱离战场撤回国内;另外一件事就是将李良的动向通过私人书信通知昔rì鹤院的故友同窗也是今rì的盟友,希望通过他们来提醒各方主帅对李良的重视。 燕国的欧阳无双收到的是两封信,一封是他的另一封是给郝无忧的,只是给郝无忧的那封被欧阳无双给扣下了。 在欧阳无收收到英无风书信之前,待在苍茫关的丰国的何无坪当然也收到内容几乎一字不差的书信。 让我们再来说一下何无坪的际遇,相对于鹤院四无公子(后世称为鹤院四公子)的其他三位,何无坪的情况要差上很多。他一不是那家高官的公子;二没有红颜知己为他献身;三没有皇子让他去攀附,话又说回来了,别说何无坪攀附上了皇子皇太子,就是攀附上了皇上也不见得能出人头地,说不定还会因为方法不当被按上个谄媚君王的罪名而丢了脑袋,因为世人都知道卫国掌权的实际上并不是皇帝而是人称忠义侯的大将军韦岑。 韦岑世袭的爵位并不时忠烈侯,而是夏安侯。这个忠烈侯可不是丰国的皇帝封的,也不是他自己按上去的,而是丰国的百姓感其一门忠烈而自发的叫出来的。韦岑的祖上原不是丰国人而是唐国的一位世袭贵族没有继承权的出门子弟,到了韦岑曾祖父那一代,他们家不在种地了而是成了往来于丰唐两国之间贩卖盐铁粮食的商人,因为经营不善落魄于丰国。在饥寒交迫之时为当时入质还朝的丰太子所救,为报答救命之恩入太子府为奴,其妻为皇孙的rǔ娘。后来太子登记皇孙成了太子,韦家也逐渐发迹。不过韦家并没有因此骄横跋扈,一直忠心耿耿守护着丰国皇室,多次救驾于危难之时,到了韦岑这辈已经是第四代了。 丰国的上一位皇帝在临终前托孤于韦岑也属无奈,不是因为太子年幼,丰国的先帝驾崩时太子已经二十多了,而是因为他的独子在入质于唐国时在唐国人的刻意之下,被教育成了一位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沉迷酒sè的浪荡鬼,托孤于韦岑也实属无奈。 丰国的百姓见到受先帝托孤后,韦岑不但继承了韦氏一门对丰国皇室的忠诚,将朝政打理的是井井有条,且为人刚烈正直常为百姓主持公道打击不良的豪门世家,深受丰国百姓拥护。见到韦岑深得民心且掌控丰国的军政大权,有人曾劝其夺位自立而被韦岑腰斩于市,因此被丰国的百姓称为忠烈侯。 有句话说的好是金子在那里都发光,何无坪无权无势无门路的情况下并没有平凡的生活下去。凭借在鹤院时从李良那里学到的超越这个时代的学识,何无坪很快的就成了当地著名的才子。 可能有人要说了,哦,就在李良身边待几个月听一些鸡毛蒜皮的故事就成才子了?其实这无非是一个知识知道的先后罢了。比如现在人人都知道苹果从树上掉下来是因为有地心引力,而相比较之下第一个发现并提出了这个观点的牛顿在知识的掌握上并不比现在物理专业的大学生(可能连高中生都不如)多,但人家就成了伟大的物理学家,而现代比牛顿懂得多得多的大学生却还只是个学生的缘故。尤其是李良在讲解围棋的时候,经常是以两军对阵为例子,什么声东击西了,置于死地而后生了,顺手牵羊了,都信手拈来当作教材讲给他们听。可以说,包括何无坪在内的四无公子在军事战略这个层次面上已经远远的领先于他们所处的这个时代。 韦岑又恰恰有从民间收罗人才的嗜好,只是这种嗜好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丰国的世家豪门大多和韦岑不睦,为了能治理地方控制朝局韦岑不得不启用民间的才子,其手下心腹差不多都是此类人。在听说了何无坪的名声后,韦岑就让人把他叫来聊了一下。 在几番交谈之后,韦岑感念何无坪的确才华不凡,但也发现何无坪的才华在于战略决策上,具体的战术似乎非其所长,于是就将何无坪收于门下成为了一名书记,想是再历练一下才好做大用。而这次对唐国用兵非比寻常,韦岑亲自领兵挂帅,何无坪也跟随着来到苍茫关。 韦岑经常和英无风又书信往来,何无坪借机也给英无风去过几封信,两人就这么联系上了。当英无风知道李良成为唐国相国的消息后,自然想通过何无坪来告诉韦岑。 英无风的想法很好,但实际cāo作起来是比较麻烦的。最早接到信的何无坪在了来信后也很担心,他不敢怠慢向韦岑转达了英无风的顾虑。只可惜祖上就是唐国贵族的韦岑,对唐国的那一套权力分散和几派相互牵制的做法太了解了,他对异军突起的李良虽然重视但并不认为李良可以改变什么。不过他对主动出击的建议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因为这弓拉开了却看不见敌人实在是吃力的很,这么干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就附议了卫国的提议,同意如果二十rì内再不见唐军出现的话就协同出击,向唐国的腹地进军,务必完成三国联军作战计划的最低目标——占领一大片良田。 燕国那里就更是麻烦了,当欧阳无双扣下了英无风给郝无忧的信自己去找郝黔说项的时候,郝黔也刚刚接到卫国和丰国联署的最新作战计划协调书。 作为整个计划的发起者和制定者,郝黔对于盟友决定改变作战计划的决定是十分的不满。而且这份所谓的计划虽然是以商量的口气传递过来的,但从计划上出兵的rì期来看,根本不够他做出回应,这就等于无论燕国同意不同意卫国和丰国的军队势必发兵,而燕国也不得不跟着行动了。这样一份先斩后奏的计划自然引起了郝黔大大的不快,而这时候欧阳无双来说项只能是无功而返了。对于李良这个人,郝黔是一点也没重视,反而对两家盟友产生了反感。不过迫于无奈,郝黔还是同意了卫国的计划,燕国将于约定好的rì期兵出连山关。 而此时李良的车架已经快要到御史城了,还不知道因为四个弟子的缘故入侵的三国联军准备行动的李良很是舒服的歪坐在车中。 从京城到御史城走的快的话只需六七rì便可,但李良一路上是走走停停,在沿途的几个大城镇都休息了一天。这眼看就要到地方了,李良忽然道:“许靖,让无尘院办的三件事情有回音了吗?” 许靖道:“大人,暂时还没有回音,不过算rì子的话,那三件事情已经有效果了。” 李良笑道:“好,开始办就好。” 许靖道:“大人,您认为这样做就可以让他们退兵吗?” 李良歪着头想了想道:“可能不会全退,不过至少丰国会退兵的。这就足够了,枢密院的将军们不是说对两国,我们就可以保持平局吗!” 第 一零五 章 考验 () 第 一零五 章 考验 李良究竟让无尘院为他办了哪三件事情呢? 前世的时候李良曾经看过一篇文章,题目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里面的内容。这篇文章从传说中的黄帝同蚩尤之战一直到现代的两次海湾战争,对人类的战争行为进行了分析。 文中指出,将任何一场战争划分为正义或非正义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因为所站的角度的不同会产生不同的结论,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比如武王伐纣,严格的说是一种以下犯上的非正义行为,但作为胜利者的周文王父子就成了有道的明君。史书上说纣王好sè,同时又记载周文王他自己有一百个儿子,天哪……一百个儿子不是一百个子女,如果算上女儿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一个不好sè的人能生这么多子女出来吗?而那位好sè的纣王似乎只有两个儿子啊! 对于作者近乎恶搞的观点李良是不尽赞同的,但他对该文章中提出的战争的起因和目的的观点是认同的。该文指出,战争的起因和目的分为这么几种,面子、宗教、女人、土地、财富、自身安全、资源掠夺……等不一而足,而隐藏在这些东西背后的真正原因,其实就是两个团体(部族、国家)或更多地团体之间因为生存空间和生存质量这两大问题发生了矛盾,当矛盾达到不可调和的情况下就会发生的冲突。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个‘利’字。黄帝部族和蚩尤部族战争的起因是为了争夺一个拥有可以生产出优质食盐的地方,两次海湾战争为的则是石油。 将无尘院近期的情报仔细翻阅了一遍后,李良再结合本身所了解的一些情况以及他所拥有的超越这个时代很多的理论知识,李良已经对这次燕、丰、卫三国联合出兵的起因和目的有了自己的想法。 自两百年前五路诸侯各自立国,中原大地就从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分裂成了五个国家。这五个国家各有自身的优势,唐国盛产粮食,其他四国是丰国产铜、燕国产盐、卫国产铁、赵国畜牧业发达,五国互补xìng很强。但分裂之后商业往来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使得流通渠道不畅,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不便。在同文同种的情况下,中原的百姓久而久之是人心思合怀念前朝大一统的生活。 这种希望出现大一统局面的思cháo在统治阶层是有所反映的,只是还不是很明确的,但是在人口的压力下,产粮的唐国就成了其他国家的首要目标。 知道了敌人为什么而来就好办多了。 三国联军看似气势汹汹,可他们毕竟是三个国家,各有各得利益所在,就有了瓦解对方的可能。 在出京之前李良在征得了慧宗皇帝的同意后,让礼部派出了两路使臣出使丰国和卫国,同时让无尘院潜伏在各国的jiān细散步谣言。 对于联军的主力燕国,李良让人散布的谣言是赵国准备趁蛮族休养生息的时机南下,誓要夺回以前被燕国攻占的土地。唐国和赵国本来是接壤的,两国是隔河相望,而且这一段接壤的地域是北方地区少有的产粮之地。但是在一百二十年前,燕国趁赵国对抗蛮族大规模入侵的时机出兵占领了这一地区。燕、赵两国也因此成了世仇。 在卫国散布的是今年大凶之年,如果动刀兵就会克死君王的谣言。 至于丰国吗……谣言有两种,一种是夏安侯韦岑yù拥兵自立,另一种是韦岑想回归唐国认祖归宗。 到三国散布谣言就是李良让无尘院做的三件事。 对于李良认为丰国一定会退兵的话,许靖是疑大于信。他在无尘院负责整理情报多年,十分清楚韦岑的情况。首先是韦家在丰国经营近八十年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有认祖归宗回归唐国的可能。而且以韦岑在丰国的威望和实力来看,别说他一贯以忠义著称,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即便是他真的自立为帝,估计在丰国除了那些已经被打压的没什么实力的世家外,其他人绝对是拍手称快。可以这么说,如果韦岑认祖归宗回唐国的可能xìng和天上掉金子的机会差不多的话,那么韦岑自立为帝的可能xìng就相当于连续从天上掉一个月的金子。 许靖试探的问道:“大人,为什么您认定丰国一定会退兵呢?” 没有直接回答许靖的问题,李良反问道:“那韦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此人至忠至孝,”许靖毫不犹豫的说道:“丰国之君有意称其为兄长并赐剑履上殿、见皇不拜的恩泽被其多次拒绝;无论再忙每rì也要向老母(韦岑之母亡故,由继母带大)请安。再有就是此人能文善武,勤政爱民,公正无私,知人善任,韦岑在世人眼中几乎是个完人,丰国在他的治理之下大有中兴之势。” 李良轻笑道:“完人……世上最好对付的就是完人了!” “这是何故?” “完人太过追求完美,但世上那来那么多完美之事。完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韦岑真有野心还好,军政大权一手抓的情况下无论后方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绝对不会轻易退兵的,可惜他是个追求完美的忠臣。忠臣良将又如何能放手而为啊!”李良回想起前世读三国演义时诸葛亮那近乎完美的形象不由得心有所感。 许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了。 “老爷,御史城到了。”隔着帘栊李忠道。 “是吗?”正在和许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李良向外看了看道:“噫……城门口怎么有颗歪脖子树啊?是不是有什么典故?” “歪脖子树?没有啊!”来过御史城多次的许靖很是纳闷的向城门的方向望去,就见御史城门前,一人歪着脑袋站在那里,远远的望过去就像荒郊野外的歪脖子树一样孤零零的杵在那里。待仔细看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接任御史大夫一职没多久的戴欣。看到这样的场景许靖心道:“这位哥哥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已经派人事先通知相国大人今天到,让他迎接。好!真好!他倒是出来迎接了,可你好歹带上几十号人啊!你以为是接待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啊!噢……也不是一个人,旁边的地里还有些老幼妇孺在除草。” 前面的护卫闪到两旁,车驾径直来到门前停下,许靖挑起帘笼下的车来对戴欣一拱手道:“戴大人一向可好。” “待会再找你算账。”戴欣用幽怨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许靖后来到车前道:“御史大夫戴欣见过相国大人。” 李良打量了一下车前的戴欣,一眼看过去觉的十分的别扭,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别扭到那里了,不由得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这个年轻人。‘噢……原来如此啊!此人不卑不亢之中散发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同一路上所见的那些前倨后恭的官吏有着根本上的不同。尤其是哪双眼睛里怀疑一切、藐视一切的眼神,啧……啧……以这种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踹上两脚的气质,绝对是御史大夫的首选。看来许靖的推荐还是比较中肯的。’ 这时从城里走出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田地里的人也放下了活计围了上来。 “戴大人免礼了。”李良隔着车门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的人呢?” “回相国大人。”戴欣道:“左右中丞带领十位御史巡视去了。” 都干活去了啊!李良听了很是高兴,他道:“本相国是路过这里是来歇歇脚的,明rì还要继续赶路,我们进城说话吧。”说着就让李忠驾车而行。 “慢!”戴欣档在了车前。 李良把脸一沉道:“为何挡住本相国的去路?” “相国大人!”戴欣的语气十分不善的说道:“您不能进去。” “放肆!”李良很是不悦的说道:“御史城现如今归本相国节制,本相国因何进不得城?” “高祖皇帝有旨,凡大唐官吏,无论是皇亲贵戚、王爷国公、六部公卿,文武百官一概不得踏入御史城半步。”戴欣是丝毫不做退让。 “大胆!”李良鼻子都气歪了,这个戴欣太让人难堪了,不就是进城休息一晚上吗,用得了这么较真吗。还当着众多护卫和御史城百姓的面,御史城的百姓也就算了,毕竟他们很少同外面的人打交道,可是李良身边的护卫就不同了。别看李良的护卫现在只有几百人,可是这些人来自好几个不同的系统,有宫廷的大内侍卫、无尘院的武士、羽林军的军士、天鹰军团的兵丁。要是今天连个城门都进不去,李良这张相国大人的脸是颜面何存!“戴欣,你可知道,你的御史大夫是本相国保举的,如果你不想干了就说一声,本相国随时可以换人来做!” 戴欣的嘴角扬了扬轻蔑的说道:“相国大人请便,但是御史城‘您’是进不得的!” 李良勃然大怒,用力的一踏车板道:“好……好……!有你的!不进就不进,我们走!” 吃了闭门羹的李良带着人气汹汹的向西北方向而去。 对着绝尘而去的队伍哼了一声后,戴欣就要回城,为了处理左右中丞两位老爷子发回来的公文,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踏实觉了,这下好了,把顶头上司惹恼了,这御史大夫估计是干不久了,正好去补补觉先。 忽然间就听有人说道:“戴家大哥哥!慢走!” 叫得这么暧昧的除了许靖那个损友外,是不会有其他人的,戴欣回头一看,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不是许靖又是那个。 戴欣和许靖认识已经快十年了,算起来还是半个师兄弟。无尘院和御史城一直以来都有着公务上的合作,无尘院国内的情报系统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为御史城服务的,不然单凭小小的御史城是绝对完成不了每年参人的任务目标的,也不足以威慑群臣。许靖的师傅和戴欣的爷爷因为公事的缘故有着多年的往来,伴随着戴欣爷爷的去世是御史城正门的关闭。虽然御史城从此失去了主动弹劾官吏的权力,但和无尘院的往来一直没有断过。因为爷爷的缘故,戴欣被御史城众人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被作为重点接班人进行培养,无尘院的三位主事都指点过戴欣武艺。当年接待还流着清鼻涕就跟着师傅经常到御史城来的许靖的就是戴欣,而从那以后无尘院和御史城的公文基本上都是他们两个负责的。 “怎么没跟着你的主子一起滚蛋?”看着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自己‘戴家大哥哥’,如今已经变成个大小伙子的许靖,戴欣是气不打一处来。 “戴大哥刚才不是说待会要教训小弟吗!不领了你老人家的教训,小弟那敢开溜啊!”许靖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的模样。 戴欣恶狠狠的一把抓住许靖的领子道:“你不提我都差点忘记了!” “放松!放松!堂堂的一城之主怎么能这个样子啊!”许靖嬉皮笑脸的说道。 戴欣拿这小子是一点办法没有,别看已经抓住了他的脖领子,那是许靖在让他呢。打着小子十三岁开始,这一对‘半’个师兄弟切磋武艺,戴欣就没赢过。要是真动起手来,以他的本事自己是连边都挨不上的。苦笑了一下,戴欣松开了手道:“小子,你自己不甘寂寞是你自家的事情,干嘛要把我带上?” 许靖嘿嘿一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好的事情小弟能不想着哥哥你么!好了,就当帮小弟的忙吧,这不也圆了两位老爷子(左右中丞)的梦想吗。你难道想看着两位老爷子带着遗憾进棺材啊!” “呸……童言无忌!两位爷爷活身体好的很,你说什么混账话!算了,反正这个御史大夫也当不长了!”戴欣拉着许靖的手道:“走,陪哥哥去喝几杯。” “有酒喝!太好了!” 许靖跟着戴欣就往城里走去,戴欣边走边问道:“听说你已经是当了主事了?” “无尘院的主事算得了什么,听起来威风,还不是一个无品无阶上不得台面的。”许靖不以为然的说道:“无尘院的主事不过是个兼职,小弟现在可是相国大人的文案,虽然只是个正五品的官职,可一品大员见了小弟也要客客气气的。” 戴欣紧邹着眉头停了下来,现在他们差三四步就要走进城门洞了。 不明所以的许靖道:“戴大哥,这个怎么了?” 戴欣把脸一绷道:“你说你已经有品阶了?” 许靖愣了下道:“是啊!”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能进城了!” “呵呵!我当什么事啊!”许靖看了看周围小声地嘀咕道:“戴大哥,我也是御史城的常客了,你不说我不说,又有那个知道。”说着就要往里走。 “站住!”戴欣一把抓住许靖的肩头道:“再往里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戴大哥,别开玩笑了。”许靖一点也没当会事继续向前走,一只脚眼看着就要踩进城门洞了,忽然间就觉得脑后生风,却是戴欣一拳就朝他打来。 许靖有心想闪,奈何肩头上的一只大手却已经将他牢牢地按住,前后左右是动弹不得,无奈之下许靖低头躬身,才勉强躲过了戴欣的拳头。哪成想,戴欣这一拳只是个虚招,真正的杀招是下三路的钩踢。没有防备的许靖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就倒下了。长久以来,御史城因为要收集贪官污吏作案犯科的证据,这武力是必不可少的,御史城出来的人人都会几手擒拿,戴欣所用的就是比较实用的一招。 看着许靖轻易的被打倒在地,戴欣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没好气的踢了趴在地上没动静的许靖一脚道:“别装死了,说吧……你和你那位相国大人搞得什么鬼!” 许靖从地上爬起来,十分惋惜的说道:“可惜了的,差一点我就成了大唐第一个踏入御史城的官员了!” 戴欣眼睛一瞪就要发火,看着戴欣握紧的拳头许靖忙道:“别……怕了你了,相国大人告诉我,如果你同样阻止我进城的话就让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一招手,就见不远处跑来一个人。却是李良的家丁李义,他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了戴欣。 在戴欣看信的时候,许靖探着头看了几眼,就见信的开头是四句五言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许靖吐了下舌头告辞而去,却发现李义已经骑着马先走了,望着数里外的队伍许靖在撒开脚丫子飞奔之前苦笑道:“两头受气,我这是得罪谁了?” 第 一零六 章 出事了 () 第 一零六 章 出事了 相国李良在御史城吃了闭门羹,被新上任的御史大夫戴欣给气走的消息在某些人的指使下,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短短的时间内就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大唐的每个角落,当然也包括京师重地。 长公主郑天虹闻后,略加思索后默然道:“好手段!” 在皇家胡同外围半隐居的郑德听说此事后是苦思冥想了一晚上,在金鸡报晓的时候头发都快想白的前十四皇子长叹一声道:“厉害……如此一来,不管御史城弹劾哪位官员都与他无关了!只怕这个戴欣早已被李良收买,两人不过是联手做戏给世人看呢!” 六部尚书(这里的六部尚书指的是品级和能力达到这个层次的人而非单指六个尚书)知道后纷纷揣测道:“李良如此牺牲自己的名誉为御史城涨势,究竟是想向各方势力表达些什么呢?” “看来御史城沉寂的这些年来并没有失去他的传统!”在少部分官员拍手称快的时候绝大多数的官吏私下里是嘀咕道:“完了……完了……这位新上任的御史大夫整个是位愣头青,连直接管着他的相国打人的面子都不给,这rì子可怎么过啊!难道要辞官吗?不……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因为每位辞官的人在卸任前都必须要受到御史城的专人监察!看来以后要夹起尾巴做官了!” 一种悄无声息的‘动荡’在大唐境内传播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动荡沿着左右两位御史中丞一南一北带领着十位御史的行进路线,以及相国大人在御史城丢面子的小道消息辐shè到了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而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我们的相国大人李良正率领车队按照既定的路线向西北方向而去。 离开御史城已经有五天了,自打在那里‘碰壁’之后,本来行进速度就很慢的车队走的更慢了,几乎每行进个三五里就要打尖休息一下。不解李良用意的许靖曾问过为何要如此,得到的回答是:“为了将狂奔三十里的路程而多出来的空闲时间消磨掉!” 这个答案把许靖气的是暗自咬牙切齿,那天在御史城外他为了追上车队是撒开脚丫子徒步狂追了三十多里路才跟上了车队。这也就是师出无尘院的许靖了,换作旁人估计是没有本事在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内内追上全部为骑兵的队伍……但是生气归生气,以许靖的才智是断然不会相信这个理由的,当他看到朝廷从京师发给李良的特急通报时,许靖已经猜出了李良的几分心思。 “许文案。”车前的李忠道:“我家主人在休息。” 这一路上虽然李良乘坐的这个时代里最舒适的马车,所走的也是平坦的阳关大道,但长时间的奔波还是让李良有些吃不消,所以一有空李良就在车上小睡一下。 “知道了!”手捏着刚刚收到的公文,在李忠的提醒下许靖轻手轻脚的踏进了车厢。当他看到李良很十舒服的半躺在那里打盹的样子,不由得很是‘yīn险’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如果让许靖的师傅季曷老爷子看到一定会大为吃惊的,因为一贯沉稳的许靖从八岁起就没有如此孩子气的笑过了。许靖一边将刚才故意踩上马粪的鞋底在羊绒地毯的蹭了几下,一边鼓足了力气大声喊道:“大人!” 本以为自己冷不丁的一嗓子,会把昏昏yù睡的李良吓一跳的许靖是大失所望,就见李良慢慢得睁开眼睛道:“小家伙,你和李忠说话的时候我就醒了!嘿嘿……说吧,什么事?” ‘小家伙!他竟然叫我小家伙?不就比我大两岁吗!’许靖低下头不让李良看到自己很是郁闷的脸道:“京师最新的庭报,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已经上书了!在长公主的住持下,皇上的登基大典正是开始了!” 在李良的车驾离开京师后没多久,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的祝贺新君继位的奏章陆续的到了。这些奏章表明在大唐的律法框架内能左右皇位继承人选的两大势力认可了太上皇的决定,也为庄重而又复杂的皇帝登基大典拉开了序幕,同时也让抱有某种幻想的人彻底的死了心,例如太上皇的第十二个儿子郑柘。 虽然这个消息早在意料之中,但李良还是jīng神一振道:“好,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许靖不以为然的说道:“大人多虑了,有太上皇坐镇宫中,怎么可能出乱子。” 李良笑了笑没有吱声,这个许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李良不相信无尘院的天才少年会看不出其中的问题所在。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一方面是有外敌入侵加上内部的叛乱使得兵部所属的军队全都动弹不得,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三大军团中的白虎军团远在两界关鞭长莫及,海月军团的主帅是十四皇子的岳父不能让人放心,唯一可用的天鹰军团又在名义上到了李良手中;另一方面王爷和国公们都在各自的封地内,当能钳制他们的两股力量都暂时失效,而皇位继承人是五位王爷的代言人而非是国公们心目中的人选。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使得在新皇继位的问题上处理的稍有不慎不但可能刀兵相见,还会动摇了大唐的根基。 所以迫不得已,李良在分别给十一家国公们写信讲述了太上皇退位和九皇子继承大统的前因后果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京城,怕得就是万一国公们如果不满,而又认为京师的兵权被‘自己人’控制而上表反对。要知道反对一个皇子继位可比废掉一个皇帝容易的多,至少不会因此而将爵位提前传给子孙。 “有御史城你那位朋友的消息吗?”李良问道。 “回大人,”许靖道:“戴欣已经离开御史城,按路线判断目的地似乎是德杨郡。” “德杨郡?!”李良看了看许靖道:“是叛乱人数最多的德杨吗?” “正是。” “知道了。”看来那封信奏效了,戴欣已经开始履行御史大夫的职责了,李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了,我们也该上路了,再有两天就该到地方了,到时候就有得忙了。” 许靖躬身下了车吩咐护卫们开拔,这时李义提醒道:“许文案,请等一下,我家小姐还没回来呢。” “噢!”许靖看了看左右,果然没有见到傻丫头柳红缨的身影,想来是和往常一样遛马去了,就道:“你们先走,我去找她。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在李义的指点下许靖骑马沿着柳红缨的去向找了过去,边走边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用力的吹起了口哨,没走多远就看到许靖曾经的爱驹打着响鼻迎面飞奔而来。 这匹名为追风的马外观一般,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匹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代步的马罢了。但你可别被它的外表所蒙蔽了,它的耐力和负重是非同寻常,而且爆发力极其强劲是真正意义上的千里马。是许靖的师傅根据无尘院所从事事务的xìng质,本着既不引人注目又要是好马的原则千挑万选送给他的,而许靖也非常爱惜从幼驹将它养大,如今刚刚成年正是出力的大好时候。 不过让许靖心疼的是,他的这匹爱驹如今却换了主家,已经成了柳红缨的坐骥了,这可不是许靖为了拍李良的马屁将心爱的马儿送给相国大人的干妹妹的,说起来许靖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里瞅着我们的相国大人特别的别扭,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将心爱的东西拿出来走门路的人,要怪就怪许靖太过自信了。 从京师出发后,除了乘坐马车李良和赶车的李忠外,其余的随行人员都是一人一匹马,柳红缨当然也是其中一员了。可惜没走半天,柳红缨所骑的马就被压趴下了。要说柳红缨所骑的马是皇家御马院里的马已经不能算坏了,可以说除了许靖的马外就属她的马好了。可是这位姑nǎinǎi背的那两柄大铁锤实在是太重了,再加上她小时候在山里不是骑老虎就是骑豹子,这头一次骑马比较新鲜,孩子心xìng的她喜欢纵马飞奔,你说这没经过特别负重训练的御马能受得了吗。 本来车队的行进速度不快,柳红缨完全可以徒步跟上或者坐在李良的车里。但是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力的她,一是不愿意闷在车里受罪,二是见不得别人骑马自己步行,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经常坐在车上向李良汇报工作的许靖所空下来的追风身上了,于是柳红缨就很‘直爽’的要求和许靖换马。 刚才说过,追风是许靖亲手从小马驹养大的,而凡是好马都十分的高傲,除了主人外别说骑了,就连草料都不会吃陌生人的。追风也不例外,长这么大也就让许靖骑,旁人稍一接近就又是尥蹶子又是张嘴去咬的。而且许靖看得出来,柳红缨的骑术完全是初学者的水平,所以他也没怎么在意就当着李良的面顺嘴说:“只要小姐能骑上追风转一圈,这马就归小姐了!” 却不成想,对其他人凶神恶煞般的追风到了柳红缨手里乖的就像她家养的小狗一般,许靖张大了嘴眼睁睁的看着柳红缨骑着追风围着车队转了好几圈。他哪里知道,就连山中的老虎豹子在这位姑nǎinǎi面前都拽不起来,更何况还是经过人驯养的马儿。 追风来到许靖面前用鼻子在他的怀里拱了几下,而后又低声的鸣叫了几下。 “你这个小叛徒!”许靖知道追风的鸣叫是在对他骑在别的马上表示不满,就抚摸着追风的脖子道:“是你先不要我的,这会又来怪我!” 追风又是一阵不满的嘶鸣。 许靖顾不上和追风置气,随口道:“你的女主人呢?” 像是听懂了许靖的话,追风长啸了一声后调头向来的方向而去。 “什么时候这么通人xìng了?”许靖嘀咕着催马跟在追风后面来到了一片林子里,就见到柳红缨躺在一根枯倒的树干上睡着了。 “哎!虽然是干兄妹,可却像亲兄妹一样——一样爱睡觉!喂……。”许靖翻身下马,抬手就想拍醒酣睡中的傻妞妞,但手伸到半空中就停住了。 几缕阳光透过密密的枝叶撒在妞妞的脸上,似乎是梦到了什么那丑陋的面孔上装满了甜甜的微笑,这种不夹杂任何的**和心机的笑容让许靖呆住了。 许靖虽然年纪不大,但无尘院仓库内堆积如山的陈年档案和来自大唐京内外的最新羽书,使得他可以说是在yīn谋堆里长大的。而为了让许靖尽快地成熟起来,季曷通过各种机会安排他和很多情报的当事人接触过。在这过程中,明了这些人底细的许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他们脸上的笑容,那种让他看了想吐的笑容。 谄媚的、言不由衷的、强作欢颜的、道貌岸然、刚毅的、正直的……等等、等等,许靖见过各种各样的笑容,他自信已经将这世间所有的笑容都看尽了。除了已故的母亲慈祥的、师傅季曷内敛的、还有御史城内戴欣不屈中夹杂着无奈的笑容外,许靖讨厌其他人的笑容。 可在不久之前,当师傅带着他走进即将权倾朝野的相国大人的客厅时,许靖看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笑容。是的,李良很爱笑,那是一种让许靖看不透的笑容,似乎饱经沧桑、又似乎是未经历过任何磨难的赤子之笑;似乎看透一切、掌握一切的笑;似乎是要将天下收入囊中、又似乎是要抛开尘世中的一切的笑。 以前许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瞅着相国李良就觉得别扭,但现在他知道了。看着柳红缨沉睡中的笑容,许靖明白了,原来他是在嫉妒李良! 李良和他其实是同一类人,不甘寂寞但又不愿意担负过多的责任,但李良又比他做的更彻底。他许靖是带着矛盾的心情投身到权力的游戏之中,而李良则是以享受乐趣的心情置身在其中。自己是尽可能的去追求,有时不得为了能投入到游戏之中而做出某种让步……例如受李良的气。而李良是随心所yù的,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只不过是……是他所喜欢摆弄的黑白两sè的棋局。 轻轻的在妞妞的身边坐下,许靖歪着头欣赏着柳红缨在别人眼里丑陋不堪的面容。他从来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觉得这副面容是如此的……。 当太阳西斜的时候,柳红缨和许靖才赶上了已经开始露营的队伍。李良溺爱的看着妹妹道:“丫头,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柳红缨憨厚的笑道:“在林子里听……听鸟儿唱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李良问许靖道:“是这样吗?” 许靖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是的大人,我找到小姐的时候,小姐在林子里睡着了。” 有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其实就是最丰富的表情,李良觉得许靖怪怪的,他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却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晚在临时营帐内,李良翻阅着前两天夫人让人加急送过来的出自白冬雁之手的地图。这部分地图和以前的那些加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中原五国,以及部分北方蛮族的地形图了。在和手头从兵部取得的地图相比较后李良不得不感叹,白家所掌握的制图方法的确是一绝,无论是在比例的把握上还是地形的描述上都有其过人之处。尤其是山间小路和各处水源的标注上都是最新的,这要比兵部某些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所绘制的地图更有时效xìng,单就这一点来说,白氏的地图对于行军打仗比兵部掌握的地图要好的多。所以在他不看的时候就让人复制了一份,准备交给兵部,这个出力的人自然就是许靖莫属了;同时李良又交代许靖,让无尘院在各国的坐探尽可能多的收集各国的地形图,特别是地形复杂地区的局部地形图以备不时之需。 用手指在地图上丈量了一些敌军和大唐各处军队所处位置的距离后,李良又反复的在心中将自己的战略计划核对了几遍后轻笑道:“好极了!五王和十一家国公对新皇登基都没有异议,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会按照兵部发出的军令去做,天鹰军团也就可以调往前线了。如果燕国人不知好歹非要捞取什么好处的话,那么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这条大龙我是屠定了!” 就在李良得意的时候,许靖走进营帐道:“大人,我们的细作传来消息,丰国的大营和他们国内的联络有些问题,我们散步的谣言根本没有传到韦岑哪里。” “我rì!”李良忍不住从嘴里蹦出了很久都没说过的脏话! 第 一零七 章 我们都是蛀虫 () 第 一零七 章 我们都是蛀虫 不要怪李良为什么会这样失sè,如果谣言传不到到韦岑的耳朵里,那么他自然就不会退兵,如果丰国不退兵,那么距离不算太远的卫国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的话也就不可能落入李良的圈套,那就更不要说是铁了心要在老虎身上拔毛的燕国了。虽然为了防备计划失效,大唐兵部所属的枢密院制订有备用方案,但那种全线收缩将大片土地拱手让人,以便换取时间和空间的方案就目前情况来看无疑是养虎为患,只会让敌人更加的做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李良是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李良平稳了一下心中的慌乱问道:“到底怎么会事?” 许靖道:“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是韦岑军中有人刻意掐断了消息的渠道,凡是对韦岑不利的消息都被挡在了大营之外。大营内部也加强了戒备,我们的细作很难行动。” ‘是韦岑真的想当王莽,还是他听到了风吹草动后识破了我的计谋而故意如此以便假装不知道那些谣言?’李良飞快的在脑子里想了几种可能后道:“命令细作不惜任何代价去查清楚韦岑哪里发生了什么。” “是!”许靖坐到案前用密语开始起草羽书,而李良在来回踱了几十步后果断地对在一旁侍候的李忠吩咐道:“通知所有人,一个时辰之后就出发,目的地为盍塘郡。还有,把李义叫进来。” 李忠领命而去,没一会李义就闻讯而来。 “李义,你带上我的手令到我们原定要去的淮延,告诉童天奇,我给他三天的时间磨合队伍,将各家的人马整合为一体,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让他自己回京城吧。” 李良所说的队伍是以相国的名义摊派给五王和各家国公的,在离开京城之前李良很客气的请求他们帮自己一个小忙,让他们从各自的私军中抽调些人过来,目的是充当李良的亲兵卫队。其中国公们是每家出二十人,王爷们每家出四十人,除了数量上的要求外,还特别提出希望派来的人都是能够高来高走,jīng通轻功和善于刺探军情的人员。李良相信以这些个老家伙的智慧是不会拒绝他的这个小小的请求的,所以在给他们的信里约定好,让他们接到信后在指定rì期前将人员在淮延集合,并以兵部的名义征调在两界关作战的童天奇回来当这些人的头头。这会童天奇已经到达了淮延,正满心欢喜的等候李良的到来,不过如果他知道等到的不是李良而是一份苦差事——将不同所属的大杂烩在短短的时间内整合完毕,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写完羽书的许靖忽然想了什么抬起头提醒道:“大人,既然王爷和国公们已经没有异议了,是否现在就把天鹰军团往前面调?” “不行!”李良不加思索的说道:“还不是时候,必须要等到地虎军团结束两界关的腾出手来才能动用天鹰军团。否则会打乱我的计划……算了,我们不要谈论这件事情了,你还是抓紧时间把羽书传出去吧。” “遵命!” 许靖来到帐外将羽书交给无尘院的下属,那下属熟练的将几份羽书绑在‘飞羽’的腿上然后放了出去,银灰sè的飞羽如同一道道闪电般的展翅而去。 仰望着消失在夜空中的飞羽,许靖沉吟道:“计划?他有什么计划?真是奇怪?” 李良一行人连夜赶往的盍塘郡距离被丰国大军占领的大唐关隘苍茫关大约有一百来里,当李良风尘仆仆的赶到地方的时候,迎接他的是镇西王世子郑冶波以及新任的镇国公——李良同父异母的兄长李毅。 让我们先来简单的了解一下李毅,他是前镇国公李博的妾室刘氏所出。因为兄长李博和弟弟李良兄弟萧墙,使得本来很可能平平淡淡的过上一生李毅登上了镇国公之位。虽然李毅的这个镇国公基本上等同半道上捡来的,但他毕竟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而且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继承爵位希望的李毅为了成年dú lì后更好的生活,在其生母刘氏的教导下十分好学上进,肚子里还是很有些东西的,这也使得他在当上镇国公后能够很快的进入角sè。 李毅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在盍塘郡之后是镇西王和镇国公的封地,而他们也肩负着拱卫边关的职责,只可惜丰**队的行动过于突然,而苍茫关内的唐军又因为太平rì子过的太久了疏于防范,在镇西王和镇国公以及附近的援军到达之前苍茫关就丢失了。庶出的身份和母亲良好的教育使得李毅为人十分谦虚谨慎,能够听取旁人的意见,所以虽然是初次领兵,但在家将的协助下还是很有章法的。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李毅率领镇国公的府卫协同镇西王的王军试探的攻击了一下发觉敌军势大,就很克制的劝阻了镇西王世子一心强取苍茫关的想法,一起撤到了盍塘郡联手等待援兵。 和在御史城的遭遇比起来,李良在这里受到的接待是不可同rì而语的,镇西王世子和镇国公率领亲信以及当地官员组成了大队人马出城二十里相迎。 如果单从官爵上看,李良的相国比王爷和国公要低半格,毕竟王爷和国公是世袭的,而李良的这个相国还不知道能当多久。可从权势上讲,李良手中的权力却也当的起他们出城迎接,更何况一个是自己的兄弟,而另一个则是还只是个小王爷。 虽然和兄长李毅接触并不多,但是李良很感激他能在母亲病重之时让妻子前去照顾的,而李毅也感激李良将唾手可得的镇国公之位让给自己,所以兄弟见面是十分的融洽。而镇西王世子郑冶波对李良也是格外的热情,一口一个相国大人,热情的让李良感觉有点过火,怎么看这位小王爷不像一位小王爷。 城外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寒暄了几句后李良兄弟一起同车进城。 在车上李良询问兄长郑冶道:“三哥,母亲可起程前往京城了吗?” 李毅道:“十天前刚刚起程了,弟妹再有两个月就该临产了吧,母亲身体刚刚康复,你嫂子担心她老人家累着了就陪着一起去了。” “还是嫂子心细。”李良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多谢三哥、三嫂了。” “自家兄弟还客气什么。”又说了一些家事后,李毅话锋一转道:“前几天离的比较近的几位叔伯都给母亲写了信来,对你没有支持十二皇子,反而指认和五王走的近的九皇子继任皇位有些不满。” “三哥!”李良道:“我知道各家在京师都有眼线,想必他们探查到的消息是太上皇将指定新君的全权交我了吧。” “是这样的,包括我们家在内的眼线所回报的都是如此,所以叔伯们对你的行为都十分的不解。虽然你给各家都写了信进行解释,他们也都为了大局的稳定不得已认同了你的决定上书恭贺九皇子继位,但是他们都认为是因为十二皇子和你个人有隙,而你也因为个人恩怨而置各家的利益于不顾才这么做的,所以提出今后对你的支持会有所保留。甚至……。”说到这里李毅停了下来,不过李良已经知道兄长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三哥,没有外人在,我就对你说实话吧。”李良道:“表面看起来太上皇是将此事全权交给了我,可是三哥,你相信太上皇真的会放权吗?那位皇子继位太上皇心中早有定论,如果指错了人的话,你弟弟我估计就血溅金銮殿了。” 李毅听了是连连点头。 “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没有这会事,我也不会指定十二皇子为皇位继承人的。并不是因为我个人和他有什么过节,完全是符合我们十一家的长久利益。” “七弟的话为兄有些不解,所有的人都知道十二皇子和我们走的近,如果是他当皇帝的话应该对我们更有保障。” 李良道:“三哥,你是想要十年二十年的富贵呢……还是想让子孙后代数百年后仍然能享受权势呢?” “当然是时间越久越好了。但是那些叔伯们……。” 李良道:“我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十二皇子是皇室两百年来少见的庸才,他上台的话很有可能被我们彻底控制。三哥,这么多年来五王有削减我们十一家权势的想法,而我们十一家又何尝没有架空五王的谋划呢!母亲对我说过,当初她通过姜黄后呈上去的那些王爷们为非作歹的证据,只有一少部分是我们家自己收集到的,其余大部都是其他十家私下给我们家的。他们这么做除了是因为我们十一家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其实也是把我们当枪使,想让我们镇国公府出头让皇上失去对五王的信任,削减五王的权势。” 李毅道:“七弟所说的为兄知道一些,前些时候来吊丧的几位叔伯对我说过这件事,就是希望我们十一家联手,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争取让五王失去封地和兵权。到那时……!” “到那时……!哼……!”李良打断兄长的话道:“到那时我们十一家也离家破人亡不远了” 李毅很是疑惑的说道:“不会如此吧?” “三哥!”李良尽可能用李毅能理解的话语说道:“如果说我们大唐的政治体系是一张桌子,那么皇上、五王、六部官员以及我们十一家就是的桌子的四条腿,你见过缺少了一条腿的桌子能站稳吗?而且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我们和五王是共同的利益要比争端多得多。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和五王有两个共同的敌人——皇上和百姓!” 李毅都听的有点傻了,因为李良的话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他木楞了半天后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上……是……是我们的敌人?” “是敌人也是盟友,还是我们关键时刻的替罪羊!” “盟友?替罪羊?”李毅块被弟弟给搞糊涂了。 “皇上是社会的最高管理者处于权力的顶峰,百姓则是权力的草根阶层,而我们和王公贵族以及掌握了大量土地的地主是协助皇上压榨百姓的中间阶层。我们这些中间阶层以及皇上的奢侈生活是建立在百姓心苦劳作的基础上的,我们的一饮一食全部来源于百姓,是百姓供养了我们这些不是生产者的一切,可以说我们全都是一群不劳而获,完全依靠吸食百姓血肉而活在世间的蛀虫!” 李毅的心中十分的困惑,怎么让弟弟这么一说,自己就成了害虫了。 “老百姓会甘心被我们压迫吗?当然不会,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们就会起来反抗,最近所发生的百姓叛乱,就是这种反抗的一种具体表现。而反抗的结果就是一个王朝被推翻另一个新的王朝建立起来。也就是一个皇帝被人砍了脑袋,一个新的皇帝继续开始带领我们压榨百姓。而我们这些中间阶层除了部分倒霉蛋外,会有一部分和新产生的贵族成为新的中间阶层,而为了治理百姓,新皇帝又需要依靠我们这些中间阶层,在新皇帝的带领下我们这些人可以继续放心的吸食百姓的血肉了。” 李毅目瞪口呆的说道:“难道七弟的意思是,大唐会灭亡?” “暂时还不会,目前发生的叛乱规模并不是很大,而且很有可能是有外力介入而非是百姓自发的反抗。但如果我们或是五王这两方任何一方完蛋的话,那么距离大唐灭亡也就不远了!” “啊?” “三哥不用太过惊讶。老百姓其实是最好对付,民心可用,民心可愚,只要让百姓有口饭吃、有几身备用的衣服穿、能娶上一房媳妇,他们就知足了,除了极个别的意外是不会和我们作对了。但问题是,老百姓容易知足,可我们这些中间阶层和最顶端的皇上却没有那么容易满足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会利用手里掌握的资源去谋求更高的追求,当百姓还在为一rì三餐忙碌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想的是奢华的宴会、华丽的衣冠、无数的妻妾、或是大修陵墓想把富贵带到另一个世界,或是寻求长生不老之术。三哥……你可别说你没有这样类似的想法!” 李毅被李良说了个大红脸,他在镇国公府长了十八年,又在外面经历过很多事情,李良说的这些即便是没见过也听说过,而且他以前就收过一房小妾,在当上镇国公的时候看着家里的漂亮的丫鬟不是也乱动心思吗,所以除了点头还是点头。不过碍于有孝在身,又是刚刚继任镇国公之位,暂时还能够克制。 “人的**是无止境的,而平民百姓因为起点低,所以在达到了成家立业这个最基本的**后基本上这一辈子也就快完了。可是我们这些人就不一样了,出生后就衣食无忧,娇妻美妾也是平常之事。如果没有自身良好的道德修养和外界强力的约束,除了不会珍惜已经掌握的东西外必然还会不择手段的想占有更多的东西。可是我们这些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冠冕堂皇,但真正有良好的道德修养的是没有几个的,尤其是没有经历过创业之苦的世家子弟。” 李毅道:“为兄明白了,七弟是说没有外力的约束,我们为了占有更多的东西必然会无所顾忌的压榨百姓,直到把百姓逼的起来反抗!” “是的!”李良也点头道:“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能这么吸食百姓的血肉,是依靠我们手中的权力,但是如果这种权力没有得到制约的话就会无限的放大,直至崩溃。而最不容易受到制约的就是皇权,我们是一家国公和五位王爷就是约束皇权的两道枷锁。而这两道枷锁相对于对方来说又都是对方的枷锁。如果我们或是五王有一方彻底完蛋了,那么另一方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最终导致或是皇权无人制约唐国灭亡、或是皇权沦为某一方的傀儡,而掌握傀儡的一方有一天不是取而代之就是被彻底的消灭掉。说到这,三哥啊!我们不能不说大唐的高祖皇帝是一个奇人,他能在两百年前想出如此先进而又合理的政治体制实在是让人佩服。” 李良按照自己的理解对兄长将唐国的制度进行了解析,在李良看来,这个时空里唐国的制度是介于皇权至上和君主立宪下的两党竞选执政之间的一种政治制度。虽然不是很完善,但也属于一种比较先进的,适合在以农业为主要生产方式的封建社会的模式了。尤其是在五王和十一家国公之下还有直接管理社会的六部官员以及监查六部的御史城制度,即能够有效地约束统治阶层各方的权力,又能够适当完善促进社会的发展。 李良之所以对兄长解释这么多,是想让兄长作为十一家大贵族中的一员出面和其他十家国公进行沟通,让他们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不要和五位王爷斗到你死我活不可调合的地步,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李良今后的计划来做铺垫。从效果上看,似乎很不错,李毅已经完全被他说动了。 第 一零八 章 小王爷 () 第 一零八 章 小王爷 二十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经足够李良做好兄长的工作了,李毅答应在见到其他十位国公的时候会将李良的意思向他们传达,并表示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一定会全力支持他的。而说到全力支持,李毅婉转的提出李良没有必要从每家国公那里索要二十个人充当卫队,完全可以从镇国公府的府卫里挑选几百个忠心可靠的。 对此李良的解释是,与其让他们费尽心思安插眼线过来,还不如主动达成他们的心愿,这样大家都会少很多麻烦,反正李良现在的护卫队已经是大内侍卫、无尘院、羽林军以及天鹰军团四方组成的联合编队了,也不在乎再复杂一些。 来到城内,李良出席了兄长和镇西王世子安排的午宴会后以旅途劳顿为由早早的休息了。 是夜,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睡了一下午的李良坐在客厅内等候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和他一起来的许靖,另一个则是白rì里无比热情的镇西王世子郑冶波。 许靖没李良那么好的命,又是宴会又是睡觉的。这一路上为了赶路几乎是马不停蹄,无尘院还有兵部的探报收到的很少,大部分都按照要求送往了目的地盍塘郡。所以一到地方,作为文案的许靖除了要整理兵部发来的军情以及转发过来需要李良这位相国签署的朝廷公文外,还需要到无尘院在这里的秘密联络处拿去最新的情报。 而镇西王世子郑冶波,李良料定他会在夜里来拜访的。有句话叫做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从白天他过分的热情中,不难判断出这位小王爷有事情想求他。 许靖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李良到客厅没等的屁股坐热呢就见徐靖捧着一大堆文书找上门来了,看那架势估计是早就全部弄好就等他睡醒了。 “大人,已经查出来了。”许靖首先从李良最关心的问题说了起来:“从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在我们开始在丰国散步谣言没多久,苍茫关的丰军就切断了和国内的联系,所有的书信和人员往来都中断了,后方补给粮草的也都是送到关外由指定人员接收,下面的士卒完全不进行接触。” 李良道:“是韦岑下的命令?” “不是!”许靖道:“我们在丰军中的卧底拼死传来的消息表明,韦岑很有可能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会事,这些都是韦岑的弟弟韦陵风、长子韦浩然二人指使下面人做的。” “原来如此,有这两个人的详细情报吗?” “有的。”无尘院对各国的达官贵人是十分关注的,像韦家这样掌握丰国命脉的世家的主要成员是万万不会放过的,而许靖显然在下午就做了功课,所以立刻如数家珍的说道:“韦陵风乃是韦岑的胞弟,现年四十二岁,身高五尺二寸,相貌丑陋脸颊有暗红胎记一块有‘恶鬼’之称,家有一妻五妾、育有四男一女。少时从军,常年在西疆和北栎作战,麾下有五千铁血据闻很是英勇,能守能攻多次率军击退北栎来犯之敌军,乃是此次丰军的副帅,缺点是为人孤僻不善与人交谈;韦浩然,韦岑之长子,身高五尺三寸,现年三十一岁,为人至孝,相貌英俊,其妻乃是丰国公主,育有二女一男,擅长政务与后勤,此次出兵就是由他负责粮草供应。群点是缺乏主见,人云亦云。” 李良端起仆人奉上的茶水泯了一小口道:“韦陵风想是因为相貌的缘故不愿和陌生人交往,所以比较孤僻,韦浩然则是因为一直生活在强势父亲的yīn影下,所以缺乏自信。……嗯,难道就是这样两个人识破了我的计策吗?” 许靖道:“大人,不管是不是他们识破了您的计策,但是只要谣言传不到韦岑的耳朵里,丰国就不可能退兵的。” “是啊!”李良很是发愁的说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丰国不退兵的话,卫国也不见得会中计,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让韦岑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呢?” 想来想去也李良有了主意,你国内的消息不是断了吗,那我就主动去告诉你。从韦陵风和韦浩然的表现上看,他们显然很清楚他们父兄的秉xìng,只要让韦岑听到这些消息,那么这次丰国的军事行动就只能无果而终了。可问题是谁去合适呢?李良自己打死也不会去的,这种事情虽然出风头,但是风险xìng太大,有道是千金之子不立围墙之下。 就在李良犯愁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镇西王世子郑冶波求见。 李良一拍巴掌道:“有了!就是他了,快快有请。” 如果说在这个地方适合去见韦岑的除了李良之外,还有其他人的话,那就是镇国公李毅和镇西王世子郑冶波了,既然郑冶波自己送上门了,那就是他了。 趁仆人去请郑冶波的空档,李良对许靖道:“还有什么事?” “这里有从京师转过来的一些公文需要大人签署。”许靖说着就将一摞公文放在了桌案之上。 拿起最上面的公文打开一看,是一份官员升迁的批文,有一个从六品官吏叫做潘徽的被提拔为从五品。李良很是纳闷的问道:“虽然从六品直升从五品属于破格任命,但是这五品以下的官员升迁是不用呈报到我这里的批示的,吏部难道糊涂了?” 许靖把头低了下来没有吱声,倒是在一旁伺候的李忠咳嗽了一声后低声的说道:“少爷,潘徽乃是二姑爷的名讳……。 “哦……哦……!”经李忠这么一提醒,李良想起来了,可不是吗,除了自己之外母亲还有三个女儿,这位被提拔的潘徽正是二姐的丈夫。看来不是吏部的官员糊涂了,真正糊涂的人是李良自己。还真应了那么一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想看以前李良虽然是镇国公的嫡子但因为不能继承爵位,母亲柳氏身为国公夫人但是为了给儿子谋取一官半职都要费尽心机,而如今李良刚刚当上相国,不用他自己打招呼这亲戚跟着就荣升了。 看着低头不语的许靖,从他微微现露的嘴角上的笑容李良可以判断出,‘这小子是故意的!’ 这份升迁的文书让李良很是为难,批吧……很有可能对自己的官声有损,而且从心眼里李良不愿干这种事情,因为前世的时候他就很是看不惯某些不看能力只看借裙带关系提拔任命下级官员的高官;不批吧……对不起姐姐,三位姐姐对他一向是照顾有佳。实在是为难啊……难怪有人说清官不好当啊! “相国大人,如此辛劳实在是我大唐的幸事啊!”就在李良万分为难的时候,镇西王世子郑冶波走了进来道。 将烫手的公文放下,李良道:“镇西王世子说笑了,本官不过是在弥补所欠的公务罢了。” 郑冶波道:“相国大人过谦了。” 李良被他一口一个相国大人叫得头都疼了,就道:“世子不必如此,叫我一声世兄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以啊!” “你我两家的封地相隔不远,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一声世兄足以,世子说是不是。” “相国大人说的真是太贴切了 ,‘远亲不如近邻’,妙实在是妙啊!”郑冶波是拍手称快。 李良额头上的汉都快下来了,这位小王爷怎么比市井小人还不堪。虽然他越是如此,就说明他越是有事要求自己,那么也就越有把握让他去完成那个任务,但是一个小王爷做到这个份上也够让人汗颜的了。 李良道:“世子此刻来访想是定有要事了。” “要事是没有了!”郑冶波摆手道:“正如相国……世兄所说的远亲不如近邻,你我两家做邻居也做了五十年了,交情非浅。以前少有来往实在可惜,和世兄更是没有交往,实在是惭愧啊。所以想来和世兄促膝长谈,加深了解。” 李良怎么听怎么别扭,但因为有事要麻烦这位不像小王爷的小王爷,所以也只好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大半天,在听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李良终于听明白了,这位小王爷真的是要求李良办一件事情。什么事情能让郑冶波如此呢?让我们慢慢道来。 却说将近五十年前,当时的镇西王还不是郑冶波他们这一枝而是另一位皇族,也是四十九年前的那次封地比武中的失败者,郑冶波的爷爷就在那时候从一个普通皇族成为了号令一方的镇西王。要说郑冶波的爷爷倒是很有些本事,在他的带领下镇西王在此后的两次比武中都顺利过关。 岁月无情,在十三年前老镇西王去世了,现任的镇西王也就是郑冶波的父亲能力一般,九年前的那次比武也是依靠老王爷留下的家底熬过去的。而眼看着十年一次的比武又要到了,这一次镇西王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把握过关。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运气好点,和他们实力差不多的平南王运气背点,这样也许有机会能在享受十年的荣华富贵。可惜偏偏在去年赶上了勾斐入侵,平南王的王军适时地参战了,而且眼看是大胜在即。而按照高祖皇帝为了避免在对外作战时王爷为了保留比武获胜的实力而不全力作战,就留下的规矩一条规矩,凡是对外作战而取胜的可以不参与即将开十的一次比武而自动保留王爵。 这可要了镇西王一干人等的命了,平南王不用参加明年的比武了,那样一来他们基本上是百分百垫底了。就在一家私下里让绝对可靠的心腹人等转移了部分金银出去做好了流落街头准备的时候。表面上一直和唐国关系不错的丰、卫、燕三国发动的入侵又重新给与了他们一线生机,郑冶波高高兴兴地带着王府的军队杀向了苍茫关。 可问题又来了,敌军势大——高祖皇帝的规矩可是取胜才行。取胜无望之下郑冶波只得和镇国公李毅一起来到这里驻守,等待援军,可是等来等去只等到了一个李良。 要说这郑冶波脑子转得也够快的,从父亲转过来的京师的消息他知道了此次负责击退三国入侵的总指挥正是李良,于是他就把脑筋动到了李良身上,希望李良能给他足够的支持以帮助镇西王府渡过此次难关。 求人当然不能空着手,只是郑冶波此次出来是带兵打仗,手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李良来得突然从家里现取又怕耽误大事,他一咬牙就准备把去年刚得的一样奇宝送给李良。这不,在把自己的意思饶了九十九道弯讲了出来,并且确定李良已经听明白之后,他趁着许靖有事出去,李忠也去热茶的时候将宝贝拿了出来。 “世兄。”郑冶波小心翼翼怀里将一个东西取了出来递交到李良手里。 李良道:“这是何意?”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世兄不要嫌弃。” 看着和小儿拳头大小差不多摸起来和一般的石头差不多的东西,李良很是纳闷:‘这玩意也拿得出手?’ 郑冶波很是心疼得说道:“此物乃是去岁从天而降的一块奇石,戴在身上寒暑不侵,还可避尘防沙。” 将‘宝贝’举在灯下看了看李良道:“太贵重了,如何使得。” “世兄。”趁现在没人在场,郑冶波也不再墨迹了,他躬身施礼道:“想必您已经明白在下的来意了,还请世兄相助。此物不过是些许敬意,待在下回到封地一定另有重谢。” 李良将石头往袖子里一丢道:“既然世子把话讲明了,那么在下也就不客气了,但是到此为止,不必再说什么另有重谢,否则在下就不帮世子了。” 听出来李良有办法,郑冶波是大喜过望,连道:“全听世兄的,全听世兄的。” 李良对郑冶波道:“世子请附耳过来,如此……这般……。” 郑冶波先是点头,而后又迟疑的摇头,最后把牙关一咬点头道:“好!在下愿意前往!” “只要世子做成此事,就是天大的功劳一件。天sè不早了,世子是不是……?”见目的达到李良也不愿意再和郑冶波罗嗦了。 “那在下就告辞了!” 郑冶波高高兴兴地离去后,许靖回转过来道:“大人,刚刚收到消息,丰、卫、燕三国yù在六rì后同时进军。” 李良眉头一皱道:“消息可准确?” “绝对不会有错。”许靖十分肯定地说道:“这个消息是经过反复核对的,敌军这几rì人马的调动频繁,探马的活动次数和范围也骤然增加。” “传令各处加强戒备,如果五rì之内丰国没有退兵的话……,”说道这里李良把牙一咬道:“就将淮延、盍塘、登锋三处粮仓内的粮食烧掉!” “烧掉淮延、盍塘、登锋的粮仓?”许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大人?您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明白了!”许靖不再多问转身而去。 “等等!”李良道:“给各地将令得命令一定要严厉,绝对不容他们有人和意义。还有……我要写份奏章给太上皇和皇上,就用你们的飞羽传递,务必要在三天内抵达京师。你过半个时辰来取。” 李良伏案奋笔疾书,烧粮仓是件大事,这件事必须要取得太上皇和皇上的谅解,如果独断独实在是不好交代。 淮延、盍塘、登锋三处的粮仓并不很大,原本只存有少许供应边关rì常所需的粮草。可是去年年末的时候燕、丰、卫三国偿还所借的粮食都存在这三个地方,使得这三处一跃成为附近千里之内最大的粮仓了。 从听到燕、丰、卫三国入侵的消息后,李良就觉得十分的奇怪。有句话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燕、丰、卫他们有粮食吗? 连年的水旱之灾使得燕、丰、卫三国不得不向唐国借取了大量的粮食,虽然近两年风调雨顺使得他们能够在去年一次xìng还清了所借粮食,但是如果说他们还有余粮能支持大规模用兵的话,李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而且最奇怪的是,以前他们借粮食在偿还的时候都会拖拉很长时间,一次借粮托个十来年,甚至托到再次借粮的时候都不意外,可是这一次他们不约而同地这么痛快实在是让人不能不有所怀疑。 没有粮食是打不赢仗的,这是一个基本的常识,所以李良确定他们一定另有计划。 游击队之歌唱的好‘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那时候李良就识破了燕、丰、卫三国的计谋,他们是以还粮是假,将作战用的粮草预先放到作战目的地。而唐国因为国内粮食充足,除非必要是不会将在运输中消耗很大的粮食来回搬的,而这也正好给了燕、丰、卫三国可乘之机。 写好奏章后,见许靖还没回来,李良继续翻阅公文,发现第二份公文还是吏部提升官员的。 “这一份不会是提拔我四姐夫的吧?”李良很是无奈的嘟囔道。 第 一零九 章 苍茫关风波起(上) () 第 一零九 章 苍茫关风波起 这一rì天sè将晚的时候,苍茫关内忠烈候韦岑和有恶鬼之称的韦陵风并驾齐驱巡视着军营,一起来的还有手下的主要将领。 “为什么军中的粮秣只够五rì之需?大战在即,怎么可以如此懈怠!”从韦岑的表情上看,他显然对目前的备战情况有些不满,而他不满的对象正是自己的儿子韦浩然——他是负责粮草供给事物的。 “回大将军。”一向对儿子要求很严格的韦岑给儿子定了众多严格的规定,其中一条就是在公众场合里韦浩然只能以下属之礼称呼他的官职。心中有难言之隐的韦浩然十分勉强的说道:“可供大军十rì之用的粮草昨rì已到关外,此时正在交接。下一批粮草也将在三rì后抵达,绝对不会耽误作战之用。” 韦浩然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呢? 事实上和无尘院察探到的消息出入不大,切断丰国国内和丰国大军消息的正是忠烈候韦岑的弟弟韦陵风以及长子韦浩然。不过无尘院没查到的是,给这两个人出主意的却是李良的挂名弟子何无坪。当初何无坪知道李良成为了唐国的相国之后就隐隐的预感到事情不妙了,从那时起他就开始留心了。 果然,没过多久何无坪就在前来运送粮草的兵士之中听到了一些流传在国内的对大将军韦岑很是不利的消息——有说韦岑要造反自立的,也有说他是准备认祖归宗要回归唐国的。证据就是韦岑率兵攻唐,占领苍茫关后停滞不前。支持前一种说法的人认为,此次作战韦岑并不是真心进攻唐国,而是借攻唐为名将丰国的jīng锐之师集中到自己手中,只等时机一到就领兵回师国都,逼迫皇帝让位。不少的百姓对这种传言深信不疑,并且拍手称快,纷纷说:“韦侯爷早该自己当皇帝了。”;赞同后一种说法的多为备受韦岑压制的各地豪门士绅,他们认为,再怎么说韦家也是外来户而非地地道道的丰国人,他们有认祖归宗回归唐国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这次韦岑带兵进攻唐国是假,将丰国jīng锐作为向唐国皇帝邀功请赏的筹码是真,而且他们还有板有眼的说:“韦岑将会成为唐国的第十二家国公。” 对于这两种传言何无坪是嗤之以鼻,同时又觉得是非常可笑的。难道大家都忘记了民间称呼大将军韦岑为忠烈侯吗?这可不是白叫的,世间若有忠烈之士当非侯爷莫属。而且以大将军的实力和威望要是想当皇帝那绝对不是什么难事,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起兵谋反;第二种可能xìng就更是微乎其微了,韦岑在丰国的权势无人能比,是真正的无冕之王,以韦岑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言,他怎么可能放弃名与利而去谋求当什么唐国的第十二家国公呢。 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应该能想明白,这一定是面临丰、卫、燕三国大兵压境的唐国,为了缓解所承受的压力所用离间之计。若是唤作旁人,估计是一笑了之,因为这离间计做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用句不客气地话说那就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这样的计谋怎么可能成功?” 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李良有所了解的何无坪是一点不敢怠慢,这样粗俗的计谋一点不像出自‘师傅’的手笔,或者说如果真是师傅所为,那么一定还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后着。 私下一使劲琢磨一番后,何无坪就将李良的用意猜出了七八分。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的无奈,在聪明人看来非常可笑的谣言,可是在一定的条件之下难免总是有些人会相信其中一条是真的。而且李良要的不是有多少人相信这两条谣言,他要的是将这两条谣言传到丰国皇宫里的那位以及大将军韦岑的耳朵里。 何无坪虽然多年不在国内,但是关于国主丰明帝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们的这位皇帝除了贪杯好sè、小肚鸡肠、不理政事等诸多毛病之外,还有一个最让人头疼的毛病,那就是疑心病太重了。 据说有一会丰明帝可能是因为闲得无聊,很难得的开了朝会。有位王爷也许是太久没看到皇帝了,估计是要一次看个够,就在上朝的时候使劲的盯着丰明帝看个没完。被看得心烦的丰明帝不知道怎么就犯了疑心病了,他认为这个王爷不是再看他而是在看他屁股下面的宝座,这分明是王爷当腻味了想篡位当皇帝啊,于是当场大怒以大不敬为命当场削就要下旨将这个王爷来个全家抄斩了,最后虽然在皇亲国戚和众多文武的劝阻下没有真的砍了他的脑袋,但也把那位王爷的爵位给免了。还有一次是在两年前,后宫之中有个嫔妃怀孕了,这绝对是好事,因为丰明帝房事太过频繁的缘故宫中的嫔妃很少能够怀上孩子,已经年过四旬的丰明帝只有一位不到六岁的皇子和两位公主,而且这三位还有不同程度的智力缺陷,大家都期盼着这位嫔妃能为丰国生出来一个健康的皇子。可惜的是丰明帝看到那位妃子为未出生的孩子缝制的布娃娃的后,喜事就变祸事了。丰明帝认为布娃娃是妃子yù行巫术谋害自己的工具,就让人用三尺白绫将有身孕的妃子给勒死了。 谁能保证这样一位皇帝在听到谣言之后会不下旨让正在前方作战的大将军撤兵的,而且就算丰明帝不降职,可是以何无坪对大将军韦岑的了解,只怕他也会主动回师然后只身回京向皇帝表明自己仍旧是忠心不二的。 知晓了李良的用意后,何无坪觉得师傅的这一招也不是毫无应对之策的。这两条谣言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大将军止步不前上的,只等大军一动和唐军打上几仗谣言自然会不攻而破。何无坪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在大军行动之前让谣言能够不传到两位当事人的耳朵里。 京城那边何无坪是鞭长莫及了,可苍茫关这里却不是全无希望。只要能切断国内和前线的消息来源,将所有的信件公文包括圣旨都经过筛选再送到苍茫关,同时严令已经听到谣言的士卒不得私下议论,这样的话就可以保证让大将军听不到那些不利的谣言。只要将这一切都封锁到约定进攻的那一天,当英勇的军队在大将军的带领下,将大片的盛产稻谷的田地呈献给国主的时候,一切yīn谋诡计都将失去孕育它的温床。 当然了,以何无坪一个小小的随军参议是做不到这些的。不过他不行并不带兵其他人做不到,这次出征的副元帅韦陵风就是不二的人选。于是乎他就找到了刚刚从后方押运着粮草来到苍茫关的韦浩然,将心中所想讲述了一遍。 韦浩然其实也正在为这件事情苦恼着呢,他在后方筹备粮草当然要比在苍茫关的这些人消息灵通的多,关于父亲的谣言在国内尤其是京师满天飞的情况他早几天前就知道了。就在他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的情况下,才决定跟随运粮队来到苍茫预备找叔父韦陵风商量一下对策,没想到刚到地方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给他出主意,而且这个主意听起来很不错,大喜之下就将何无坪引荐给了叔父。 三个人在一起商议,认为何无坪的计划十分可行,就瞒着韦岑切断了大军和国内的消息往来。不但派出人员对后方的所有书信、公文进行检阅,就连不怎么勤勉的皇帝陛下询问战事的圣旨,他们都要现行过目一下觉得没有问题了才让韦岑过目。 如果单单只是做到这些还是不够的,为了供应大军的所需,几乎每rì都要抵达前线的运粮队很有可能会让他们的努力前功尽弃。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韦浩然就将每rì运抵的粮草该为过上三五rì集中运送一次,而且还把以前那种运粮队直接将粮草送到军中改为在关外指定的地点由可靠的心腹进行接受。只是如此一来,军中的粮草就显得有些接济不上了。 听到儿子的解释后,韦岑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可是韦岑不说话并不代表就没有人说话了。 “大将军对小候爷的太过苛责了。”和韦岑不太对劲的监军郝畴忽然不yīn不阳的笑着说道:“小候爷jīng通军中后勤补给,对各处营寨内存有多少粮草,什么时候会用完,什么时候该补给知道的如同明镜一般,自然是不会耽误大将军的大事。” 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是真心为韦浩然在其父亲面前开脱,但是作为韦岑一贯的政敌,郝畴的话只能反着听了。 韦岑能立于风口浪尖之上多年,自然不是一般人,他全然没有当郝畴的话是在旁敲侧击,很是郑重的对郝畴说道:“多谢国舅爷看得起小儿,年轻人要求还是严一点的好。” “大将军是爱之深责之切啊!不过小候爷是家学渊源,自然是虎父无犬子了。”郝畴对着韦浩然笑了笑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前几rì家父从京师给本官来了一封家书,不知道何故让人给扣了下来,不知道小候爷是否能代为查询一下有没有这会事?” 第 一零九 章 苍茫关风波起(下) () 第 一零九 章 苍茫关风波起 郝畴所说的家信韦浩然是知道的,前几天一手策划断苍茫关同国内联系,并且还是各种信件公文主要检查者的何无坪来找过他,为的就是从京城发给两军阵前的国舅两封‘家书’的事情。<。SiMenG。> 普通士卒、低级将领或者是家境一般的中高级将领的私人信件,通常是通过军中专用的渠道收集到一起,然后交给押运粮草的补给队带到军中的。像国舅郝畴这样家有成百上千奴仆的豪门世家不会这样做的,他们都是指派忠心可靠的家丁来做这件事情,而类似于这样的信中却往往多有不可告人的机密在里面。深知这一点的何无坪,除了命手下的书吏检查那些随同运粮队一起过来的信件外,还从副元帅郝陵风那里借来了五百铁血军把守住了各处大小道路,为的就是截获那些豪门世家给军中将领来的信件。 四天前,把守道路的铁血军兵士拿住了三个想蒙混过关的送信家丁,在他们身上搜出来两封信。经过检查发现这两封信一封是丰国的国母郝皇后写给弟弟的,另一封则是太师写给儿子的。皇后的信倒是没什么,无非就是叮嘱在国舅在军中要注意安全,全力配合大将军;可太师的那一封就有问题了,不但将那些不利的谣言全部写了进去,还交代郝畴要设法将这些谣言在军中多加散布,迫使夏安候兄弟回师。 夏安候韦氏同太师府之间的恩怨在丰国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其实不但是郝氏一族,最近十多年来在丰国,基本上只要是大一点的世家都对韦氏有所不满。 是因为韦家独断专横吗?当然不是,中原五国立国以来,除了唐国之外,其他四国的历史上很多时间段里都是世家掌握了朝政大权,其中以丰国的情况最为严重。丰国的开国皇帝在起兵的时候受到当地的士绅的大力支持,所以在立国后投桃报李给了他们很多的好处和很大的权力,不但仿效唐国给了出力最大的七家每家一块封地,同时也给了他们拥有私兵的权力,史称丰国七杰。 可惜丰国学唐国只学了个皮毛,真正的jīng髓是一点也没学到。七杰的后人逐步坐大,加在一起的实力曾经大大的超过当朝的皇帝,险些让丰国改朝换代。但也只是险些,韦岑的祖上在八十年前为当时的丰国的太子所救投身报恩,别看韦岑的祖上做生意做的连本都赔光了,但在政治斗争上还真有几把刷子,他和他儿子,也就是韦岑的爷爷一起利于七杰后人之间的矛盾设计保住了太子岌岌可危的皇帝位置,让七杰不敢轻言谋反。而后在长达四十的时间里对七杰后人的势力进行蚕食,到了韦岑手上更是借着一次北栎入侵的机会一举收缴了七杰的私兵。 严格的说起来,丰国目前还是世家掌握朝政大权,只不过大权从七杰的手里转移到了韦氏一门的手中,不同的则是韦氏一族目前对丰国皇室还是忠诚无二的,在不断的对世家豪门进行打压的同时也尝着试将权力集中到的皇帝手上,为此不惜牺牲韦家自身的既得利益,这也是百姓将韦家夏安候叫成忠烈候的一个原因,可惜丰明帝不争气。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朝国丈郝氏一门正是七杰的后人之一。兵权在握的韦岑暂时还没有力量从根本上铲除七杰积累多年的势力,除非他不怕引起有可能颠覆丰国的动乱。而七杰的后人是绝对不甘心就此退出朝堂沦为普通的富豪,他们在韬光养晦准备伺机夺回失去的一切。 在刚拿到信的时候,何无坪是万分的恼怒,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太师父子为了自身的权势会置于大局而不顾,在这个时候对忠烈候掣肘,可是仔细一想,他们这么做倒也在情理之中。 这次丰国和卫国、燕国联手出兵,如果能够大获全胜瓜分掉唐国或者取得部分胜利占领大片平原土地的话,不但会使韦岑的声望在丰国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对丰国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rì益高涨的粮价已经让平民百姓苦不堪言。但是这样一件对丰国来说利国利民的事情,对以七杰为首的豪门世家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利,他们重掌大权作威作福的rì子就更加遥远了。 何无坪有心将信件扣下并将送信的人给抛尸山野,但在拿那三人的时候有不少人看到,而且这毕竟牵扯到势力庞大的外戚和世家贵族,他不敢擅自作主,也不能擅自作主,只得向少候爷韦浩然请示。 韦浩然继承了韦氏一门的对丰国皇室的忠诚,他将太师的信给扣了下来而皇后的信则让人交给了国舅。可是他没料到,老jiān巨滑的太师在那封加盖了皇后印鉴的信中做了暗记,郝畴一看信就知道还有另外一封信存在。 国舅爷郝畴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可把韦浩然给问住了,也把他给难为坏了,半天没答上话来。 大将军韦岑见此情景十分生气,倒不是气儿子扣了郝畴的信,气的是儿子的表现不佳,无论有没有这会事你随便找个理由推托一下先过去不就行了吗。却没想到在他的积威之下,韦浩然当着他的面如何敢任意而为。 浓眉一挑韦岑道:“浩然,这事你知道吗?” 见到父亲发怒,韦浩然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大将军!监军大人! 此事下官知道。”见到少候爷受窘,事件的主谋何无坪为了报答知遇之恩不得已从陪同的将领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施礼道:“四rì前下官奉命前往城外巡查,路过城门时见到有三个家仆样子的人在城门将一封信交给守门的士卒,请他们转交给监军大人。也许是士卒忘记了,下官请命前去为大人查……。” “哼!”郝畴冷哼一声打断何无坪的话道:“守门的士卒是没忘,不过他们只给了本官一封信,据本官所知,除了这封皇后娘娘给本官的信外,另外还有家父给本官的一封信。” 何无坪不慌不忙的说道:“大人,当时下官见到贵仆的行为觉得古怪,就问他们为何不亲自将信交给监军打人,他们支吾半天后说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带的是两封信,可是在路途之上却丢失了一封,无颜去见大人,所以才将信交给士卒代为转交。” 一干将领听了是窃窃发笑,因为是人都听得出来何无坪是在说假话。 郝畴心里是无比的郁闷,虽然他这个监军有点有名无实,但铁血军设卡截查信件之事他还是知道的。他也清楚如果直接去找韦氏父子要信一定不成,原打算当着众人的面逼韦浩然将信交出来,眼看韦浩然无言以对,只要再将两句信就可以到手,却不料冒出个何无坪来将信的事推到自己家的家丁身上。如果是公文的话还可以仔细查一下,可这私人信件,就算是rì后找到送信的家人来对质也不能把韦浩然、何无坪怎么样。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郝畴心有不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有探马飞驰而来道:“报!有一队唐军正在往苍茫关而来。” 韦岑听了之后是大喜道:“唐军终于忍不住了。再探再报,一定查清楚来了多少人马!” 当初燕国秘密联络卫国和丰国,就定下了作战计划。第一步先借粮再还粮;第二步偷袭关隘;第三部是待唐军行动后面对唐军的一路坚守,另两路齐头并进夺取粮仓,坚守的这一路的粮草则由其他两路负责从国内的道路转运。只要有了粮食,以三国的兵力击败唐国绝非什么难事。 这计划的第一步和第二步执行的都非常顺利,可到了第三步就出岔子了,唐军主力是迟迟不见出现,三国联军也不敢轻易有所动作,现在听说唐军出现了,韦岑怎能不喜。 “报……!”又一个探马飞奔而来道:“唐军不过五十余人,方圆三十里之内再不见唐军一兵一卒。” 一听唐军人马不过才五十来人,丰国的众将领都愣住了。 第三个探马又到了:“城外有唐国镇西王世子郑冶波说是有要事求见大将军。” 韦岑看了看左右后回头对一言不发的副帅韦陵风道:“点五百兵士,我们出去会一会这位小王爷。” 韦陵风一摆手,一员将领立即去点集士卒去了。 “国舅可想去一同前往。”韦岑说。 “这就不必了!”郝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想:‘刚刚才和你父子过了一招,如果到了关外万一和唐军动起手来,这刀枪无眼,那我还不是任你们宰割吗。’ 何无坪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这时候唐军前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着啊……一定是唐军的细作知道军中和国内的消息被断掉了,所以派人前来,这可如何是好?……有了!’ 主意拿好了的何无坪溜达到副帅韦陵风身旁低声道:“副帅,一定不可让唐国之人和大将军说话,最好一出城就把他们全部杀掉,否则大将军就危险了。” 韦陵风仍就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 一一零 章 明明白白告诉你 () 第 一一零 章 明明白白告诉你 夕阳之下,镇西王世子仰视着巍然而立的苍茫关。郑冶波所处的位置是苍茫关的正东,从所站的角度来看这一面的城墙已经很高了,但来过这里两次的他十分清楚和这里相比较西面朝向丰国的城墙要比这里高的多也厚实的多。若非是丰国人预先派遣了大批化了装的jīng锐混入关内,加上多年没有战事守军掉以轻心,想要攻克此关绝非易事。而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大唐立国两百年以来,无尘院第一次没有对有可能出现的攻击发起预jǐng。 作为唐国的高层人员,郑冶波对大唐无尘院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是了解的。当丰、卫、燕三国偷袭得手后,无尘院对自己从建立以来第一次没有能够对潜在的进攻进行事先预jǐng感到十分的惊讶和万分的羞愧。为了洗刷耻辱以及弄清楚事实的真相防止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无尘院花了很大的力气去调查敌人是如何将大批的军队调过来的。结果发现,这种兵力上的集结在四五年前就开始了。最近几年,他们三国在靠近唐国的地方开设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矿场,大量的青壮劳力被不知不觉地安排到了靠近边境的地方。虽然无尘院的探子发现在这些矿场的矿工除了开采矿石外,还在进行着军事训练,但这些情报并没有引起无尘院情报收集和分析人员足够的重视,因为丰、卫、燕三国历来都是如此cāo作的。 为了保证位处深山之中的矿场的安全,对矿工进行适当的军事训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丰、卫、燕三国采取的兵役和徭役和结合的同时服役法。很多士兵就皇家矿场的劳工,而皇家矿藏的劳工就是国家的士兵。从无尘院所掌握的情报来看,整个丰国的常备军除了拱卫他们王城的御林军以及韦陵风的五千铁血军外,其他的人马每年有大半的时间都要从事耕种和开采矿山的活计,就连边关重镇也是如此。 开始的时候无尘院的细作还会关注一下这些新冒出来的矿场,但时间一长见没什么异常也就不再对这些很是分散的矿场留心了。 城墙上遍插的是丰国的旗帜,来回巡逻的士卒隐约可见,盔甲和刀枪反shè的光芒比较整齐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丰国士卒的训练还是很不错的。不过郑冶波自认镇西王府所属的王军绝对要比他们强的多,如果正面作战的话,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下,他有信心取得胜利。<。SiMenG。>毕竟镇西王府的王军几乎一年十二个月都在不间断的进行着训练,若非当初干了那点事情被外人发现给捅到了皇上那里,使得镇西王府元气受损,他也不至于担心过不了明年将至的比武这一关。 ‘十年前,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把我们府上用粮食向丰国换取铜铁之事举报到太上皇那里?’雄关之下郑冶波忽然想起了往事:‘若非当时那人还同时将安东王做的那些严重损害皇家颜面的事,一并举报给了太上皇,只怕在太上皇的cāo纵下我们家九年前就已经沦为乞丐了。说来说去只能怪高祖皇帝立的这个破规矩,当个王爷都不得安心。’ 就在郑冶波胡思乱想之际,苍茫关的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一队人马呼啸而出将不到郑冶波所率领的队伍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跑的气喘吁吁的何无坪登到了城墙之上手扶垛口向下观望,当他看到副帅韦陵风的手高高举起后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再有四天,联军约定进攻的rì子就到了,只要挨过这四天,大军一动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大将军就算是再听到什么谣言也不可能退兵了,否则就会失信于天下。丰国的人都知道,副元帅韦陵风很少说话,他的手势就是军令,何无坪现在就盼着副元帅的手能快点干净利落的落下。 韦陵风高举的手慢慢的落下了,不……应该说是放了下来。而随着这个手势,已经刀出鞘弓上弦的五百铁血军士停止了行动。 何无坪远远的就看到从唐军的队伍中有一人策马来到韦陵风近前,那人显然和副帅是旧识,因为惜字如金到让不认识的人会当成哑巴的韦陵风竟然那人说起话来,而且看情形还相谈甚欢。 这时一群人来到何无坪身后,就听有人说道:“令叔父和唐国的人看起来似乎很熟啊!” 用不着回头,光听这不yīn不阳的语气就知道来人除了丰国的当朝国舅郝畴外不会有别人。以何无坪的身份是不能挡在他之前的,只得让开垛口退到了人群之中。 韦浩然往城下望了望后说道:“那人叫韦夷,唐国盍塘郡人氏乃是一个商人,曾代表镇西王府和我们秘密的做过以粮食换铜铁的交易。后来虽然交易断了,但仍旧时常走动于两国之间。” 郝畴眼睛一眯道:“姓韦?此人莫非和府上是亲戚?” 在唐国韦姓是个小姓,基本上姓韦的都沾的上边,而韦浩然的祖上来自唐国也不例外,这事是众所皆知的,所以韦浩然觉得没什么就说道:“韦夷的祖父和下官的曾祖父是堂兄弟。” “噢……原来是这样!”郝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细问。 何无坪在韦浩然背后是连连摇头,心道:“我的小侯爷啊!你何必要说这些呢,推说不知道那郝畴还能咬你不成?唉……这唐人也太狡猾了,竟然带了韦家的人一起来,使得副帅下不了手。” 就在城楼之上的几个人各动心思的时候,城下的韦陵风已经和韦夷结束了谈话,双方的正主出场了。 丰国大将军韦岑和唐国镇西王世子郑冶波双双催马来到阵前,两人也不啰嗦相互一拱手后韦岑问道:“世子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郑冶波道:“在下奉我大唐相国大人李良之命前来告知大将军,大唐与丰国一直关系良好,何苦兵戈相见,如果大将军肯就此退兵,那么我国可以全当没有丰国攻陷苍茫关一事,如何?” 韦岑哑然失笑道:“你们的那位相国就让你来问这个?” “正是。” 笑容一敛,韦岑道:“多年以来,唐国以粮食讹诈我国矿产,使得我们国内粮价飞涨,百姓困苦不堪民不聊生。此次我们丰国联同燕国、卫国出兵攻唐乃是顺应民心之举,怎么会轻易退兵。” 一直以来,唐国都是以粮食换取其他几国的物产,不过在交易的过程中往往都是将粮价翻一倍来作价的,毕竟丰、卫、燕所盛产的铜铁盐并不是紧俏货,实在不行对付对付也就过去了,可粮食就不一样了,军中缺粮就没有战力,百姓缺粮就会造反,所以其他几国在交易之中是吃亏不断。 郑冶波道:“相国大人让在下转告大将军,在得知汝等三国兴兵来犯后,就派人在丰国大造谣言。大将军有没有兴趣听一下这谣言的内容是什么?” 韦岑笑道:“说来听听倒也无妨。” 郑冶波就将李良让人散布的谣言内容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听着听着韦岑就笑不出来了,这个李良太恶毒了,也太无耻了。而最为可气的是,他竟然还大鸣大放的派人来清楚地告诉自己:‘喂……我在算计你,用的是离间之计,你快点中计退兵吧!’饶是大将军韦岑阅人无数见多识广,但也从没听说过有李良这样的。 待郑冶波讲完,韦岑冷然道:“既知这是计,吾嫣能中计?况且吾皇对本侯信任有佳,岂是区区谣言所能动摇的。” 郑冶波道:“若是大将军不怕谣言,令弟和令公子又何必越俎代庖背着大将军切断军中和国内的消息往来呢?” 韦岑闻听此言微微一鄂,旋即以目光询问韦陵风可有此事,得到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这时他想起刚才国舅索要信件一事,立时明白了何无坪适才是在信口开河的糊弄郝国舅,也明白了弟弟和儿子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这么做。明白是明白了,但他对两位至亲之人背着自己搞这些小动作多多少少有些不满,而最让韦岑感到不满的却是这样的事情竟然是由敌方来告诉自己的。 “大将军。”注意到韦岑面sè不渝,郑冶波有些担心。别看郑冶波侃侃而谈,其实心中很是没有底气,他手心里的汗都要把缰绳给浸湿了。见到韦岑如此生,郑冶波怕他恼羞成怒将自己给咔嚓了,刚才若非韦陵风高举的手他可是看在眼里的。好在郑冶波还记得自己有两个保命的绝招,就急忙将第一个抛了出来道:“临来之时,相国大人知会在下,若是在下不能在三rì内带回大将军退兵的消息,那么相国大人就会下令火烧盍塘郡的粮仓。” 听到唐军要火烧粮仓的消息,韦岑的脑子就是‘嗡’的一声。 第 一一一 章 睁眼说瞎话 () 第 一一一 章 睁眼说瞎话 郑冶波说话的语调并不高,但传到韦岑耳朵里后却如同旱地惊天的巨雷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中原五国唐、赵、燕、丰、卫,除了鱼米之乡唐国和畜牧业发达的赵国外,剩下的燕、丰、卫这三个国家,因疆域之内以山地居多可耕地相对较少,所以在吃的问题上一直以来都是捉襟见肘。耕地的缺乏和落后的耕种方式使得即便是在丰收之年也不过能够勉强维持住国内的粮食价格,若是老天稍微不作美,那么就几乎完全要依靠外来的粮食来度rì了,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粮食进口国。 在前朝覆灭之前,燕、丰、卫三地就已经是这种局面了。不过当时中原人口主要集中在现在的唐国和赵国所处的位置,那时燕、丰、卫三地人口的总和还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而且在大一统的政治局面下,商业流通顺畅,这些地方的居民完全可以凭借盐铁铜为主的丰富的矿藏来换到足够的粮食和牲畜。那时这三处的百姓生活水平要比以农耕和畜牧为主的唐、赵之地的百姓好的多,当地的世家豪门手中也有的是钱。 这也是当初中原五国划分疆域时,燕、丰、卫的开国君主在明知唐、赵占据了上好的农田和优良牧场的情况下同意各自休兵的原因所在。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燕、丰、卫三国的开国皇dì dū是把持矿场主的世家,而唐国高祖皇帝是小地主之家的少爷,赵国的先祖则是地地道道的放牛娃,他们都是根据各自的生活习惯来划分了疆域。当然了,当初可能是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不过也只是众多原因中的一条。当时五路诸侯并起的局面十分的错综复杂,他们之前互相都是盟友又互相都缺乏必要的信任,没有人有绝对的实力和把握一统天下,而百姓和他们手下的军队在攻克前朝的都城后又无心恋战,在当时的情况下这种疆界的划分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然了,能成为最为胜利者中的一员,燕、丰、卫的开国君主也并非一点也没有考虑到粮食安全问题,他们联手迫使唐国签订下了在必要的时候必需要借粮食给他们的协议。当时的协议之中规定,借的粮食是不需要付利息,也不必用人质当抵押品,而还粮的期限可以无限期拖延。这样的一个对唐国很不利的协议,唐高祖皇帝居然毫不讨价还价的就答应了,而且在当年就勒紧裤腰带在战乱刚熄粮食生产还没有很好的恢复,自己吃饭都有问题的情况下借于了燕、丰、卫三国用以安抚国内的局面。 在此后的两百多年来唐国一直按照协议时常借粮给燕、丰、卫,如果是不了解内情的人一定会认为这几个国家和唐国的关系肯定非常不错。 但是事情的真相却恰恰相反。 不错,唐国的确是时常借粮给他们,但问题是唐国后来利用燕、丰、卫三国的内部出现问题的时候是威逼利诱将协议给改了。不但将还粮的期限给规定死了,在借粮的时候还必须要要用大量的人质作为抵押品。而且因为唐国刻意控制住了所借粮食的数额,使得他们还要用各自国内的特产来交换唐国的粮食以补充剩下的缺口。而在这些交易中,唐国再次利用手中的粮食砝码,强势的规定了他们在向唐国出口矿产时的价格,丰国的铜、燕国的盐、卫国的铁在同唐国进行官方交易的时候基本上是半卖半送。 面对唐国的勒索,燕、丰、卫也不是没有反击过,历史上这三个国家都曾出兵攻唐,希望夺取一些产粮之地,但唐军并不正面交锋,一直以来都是凭借雄关坚守不出。这种战术最让人窝火了,也是最让燕、丰、卫的将军们头疼的了。因为在明明有能力攻破关隘的情况下,却因军中的粮秣消耗殆尽不得不草草收兵,而接下来面对唐国的粮食封锁又不得不付出更加高昂的代价。在中原五国立国后断断续续的一百多年中,燕、丰、卫就曾经数次发动过这样得不偿失的军事行动。从那以后他们已经有八十多年没有再干过这样的事情了,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因为每次失败所付出的代价让当权者不寒而栗,使得他们轻易不敢造次。 这一次,燕、丰、卫三国在八十余年之后再次携手来犯,除了因为国内人口增加的压力外,一个让丰国和卫国当权者动心的原因就是燕国所提出的作战计划太诱人了。 在丰**政大权一把抓的大将军韦岑清楚的记得,当rì在看到燕国秘史送来的作战计划后,他自己是如何的震惊和欣喜。为了对付唐国无尘院无所不在的耳目,用六到七年的时间将偷袭雄关所用的兵马以采矿为名陆续集中到边境上,让唐国人最为称道的谍报系统失灵,在突然袭击之下果然将城高墙厚的关口给攻克了,而整个计划最出彩的地方还不是这里,而是后面的那两部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都有一个印象,那就是处于鱼米之乡的唐国百姓民风柔弱。造成这种结论的原因有很多,而公认的原因则是唐国的温暖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壤。据说在上古时期在农耕出现之前人们完全靠采摘和打猎为生,在中原南方地区四季如,野生的瓜果梨桃和轻易就可捕获的各种水产使得生活的百姓无需过分的为生存而cāo劳,对待出没在附近的猛兽是能避则避,除非迫不得已是不会去做虎口夺食之类的事情的。而生活在北方苦寒之地以及深山密林之中的人们的情况就大大地不同了,除了夏秋之季可以靠采摘野果为生外,冬季和季则必须要以打猎谋活,动物的皮毛更是过冬的必需品。在那里的人们不但要从虎口夺食,就连老虎也时常成为餐桌上的主食。这样的局面维持了几千年或者可能更长,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南方的人变得越来越清秀细腻,而北方的人则越来越雄壮豁达。在农耕和畜牧出现之后这种情况就更加的明显了,南方的百姓在天随手撒下些种子就可以坐等秋天的收获,有些地方一年甚至可以产两季的粮食。 丰富的食物使得生活在南方的百姓不需要去做铤而走险的事,就算碰到恶劣官府的盘剥和苛责的法令,只要还能过得去就不会进行抗争;而生活在苦寒之地的人们的生活方式基本上就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为了生存必须要打起全部的jīng神。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使得北方和山林之中的人们民风彪悍,南方鱼米之乡的百姓民风柔弱。士兵来自普通的百姓,各地百姓xìng情的不同也照成了军队战斗力的不同,长久以来在人们的感觉中,一个北方的士卒可以对付至少两个南方的兵士,或者更多。 而这种唐国人民风柔弱的印象即便是在燕、卫、丰三国屡次强攻唐国关隘不下之后也不曾有所改观。而那个关于唐国驿卒放着通畅的左半边路不走而抬着马匹从堵塞的右边行走的笑话在其他国家流传的很广,这一件的的确确发生过的事实让他们在嘲笑唐人愚蠢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唐朝的百姓还是千百年来一样的没有xìng子,一样的听凭官府的摆布,一样的不敢直接面对面的交锋。他们在面对雄关束手无策的同时都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唐国的军队不过是一些站只会在城墙上往下shè箭扔石头的窝囊废,若是一旦失去了城池的掩护,平原之上的唐军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战争将会呈现绝对一边倒的态势。 当然这也有例外,就拿韦岑来说吧——韦岑的祖上是唐国人,而他本人也曾经在唐国当过数年的人质,对唐国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他就不认为唐军的战斗力会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差。就他掌握的情况来看,唐**队的素质和野战能力绝对不会比其他几国的军队差。如是燕国人提出的计划单单只是最前面的那一部分的话,是打动不了韦岑的。 让韦岑比较满意的是,计划的制定者——燕国的郝黔似乎也意识到了唐军不可轻取,他并不认为只要偷袭得手后就可以在唐国纵横驰骋了,无论是燕国、丰国还是卫国,单独一国的军队和唐军正面交锋必然会吃败仗的,想要将唐军打败必须要集中三国的力量才行。在他的计划中,先是利用天灾的机会,燕、丰、卫一起从唐国借取了一大笔粮食。这样的情况以前出现过不少,所以不会引起唐国人的怀疑。在偷袭关隘的兵马到位后,差不多也到了还粮的时候了,按照唐国人的固定的cāo作模式一定会存在距离边境并不太远的粮仓内,这样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边关有jǐng,唐军必然反击,而面对三国联军唐军如果分散兵力的话那是自取其辱,所以唐军必然会集中兵力逐一反击。这时候就和唐国的主力军队交锋的这一路大军依托唐国的关隘拖住唐军,其他两国则迅速出击夺取粮仓。 打仗,尤其是打持久战,最怕什么——首推没有粮草,手中有粮是心中不慌吗!和拥有充足粮草为后盾的唐国作战没有粮食怎么能行。 在获得了粮草后,这两路人马就可以放心向唐国腹地发动进攻了,目的是迫使唐军主力回师援救。当唐军动起来之后,燕、丰、卫三国联军就利用唐国便利的交通从三个方向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对唐军进行合击,即便不能将唐军主力彻底击溃使唐国灭亡,也要迫使唐国皇帝割让大片土地出来,至少已经到手的地方是不会再吐出来了。 经过了长达六年的准备,这个被燕、丰、卫三国高层认为是天衣无缝的作战计划终于开始实施了。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除了第一部分的偷袭进行的比较顺利外,后边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当初的设想,预想中的唐军主力是渺无音讯不知所踪。 丰国和卫国在数天之前提出修改既定计划,将等候唐军主力出现改为主动出击迫使唐军主力出现,其实就表明了他们在内心里已经对燕国的计划开始犯嘀咕了。卫国的将领还好,是那种听皇帝话跟皇帝走,按圣旨办事的主,只要在临阵指挥上不犯错误,那么此事的成败就和他没多大关系。 韦岑就不同了,和燕国、卫国联手攻打唐国完全是由他一手cāo办的,成了还好,如果败了的话,那么丰国朝中已经被他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的世家势力绝对会乘机发难。那时不但韦家会受到自他们掌握丰**政大权之后最严重的挑战,就连他们所忠心辅助的丰国皇室也可能会对韦家产生不信任。 背负着沉重负担的韦岑每到无人在侧的时候,不信世间有鬼神的忠烈候每每都会对上苍祈祷,乞求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军事行动即将开始的时候,韦岑从郑冶波的口中听到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讯息。 唐军要火烧自己的粮仓!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燕国人所制定的作战计划中重中之重的那部分已经被唐国人看穿,而唐军主力迟迟不肯露面也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韦岑在马上晃了几晃险些摔下战马,好不容易在马鞍桥上坐稳身形后很是失意的说道:“可恨呀……可惜呀……!” 郑冶波顺嘴接道:“大将军恨的是什么?” “六年的心血一朝成空,怎能不恨!”韦岑眯缝着双眼一边打量着郑冶波一边道。 那种要嗜人的眼神让郑冶波是暗道不妙:‘这老家伙想干什么?’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大将军可惜的又是什么!” “我在为李良可惜,也在为世子可惜!”韦岑道:“可惜李良不在眼前,吾不能杀之解恨!可惜世子本是无过之人,但为了不让世人真的认为本侯有心回归唐国不战而退!所以只能拿世子的人头向吾皇和满朝的文武交代了!” 这次轮到郑冶波在马上晃悠了。 “世子一定以为李良让你告诉本侯,三rì不见世子归来就火烧粮仓是退身之策。”看到郑冶波面sè苍白,韦岑冷笑一声道:“世子上了李良的当了,以他的安排本侯的确是要退兵,而你我两国既然已经开战那么就是敌国了,他rì你们一定会兴兵报复,到那时盍塘郡的粮仓就会成为唐军的重要补给,若是世子不归,盍塘郡的粮仓就会化为灰烬。虽说唐国粮食充足,这点粮草不放在你们眼里,但是从其它地方调拨总是要耗费些时rì的,你说……本侯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本侯空耗国力,却不得寸功,此番因李良的诡计而退兵,总要杀几个人来泄愤吧!” 郑冶波在韦岑的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是浑身发颤,他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要杀我?他为什么要杀我?” 韦岑火上浇油的说道:“李良乃是十一家国公一系,同你们五王一向不和,借刀杀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然这么大的功劳为什么不让他的兄长——同在盍塘郡的镇国公李毅来做,偏偏要让世子你来呢?” “不错!不错!”郑冶波听的是连连点头,待韦岑将话讲完后他把牙关一咬道:“李良如此狠毒,那就休怪本世子了。大将军,李良现在就在盍塘郡,哪里只有我们镇西王的四万多王军、镇国公府的两万府卫,加上附近的驻军一共不到十万人。大将军可连夜整顿兵马,我在盍塘郡进行接应,只要大将军人马一到,我们就里应外合将李良拿获。” 韦岑是大喜道:“世子如此甚好!” 郑冶波道:“那么在下就在盍塘郡恭候大将军了,告辞了!”说完后郑冶波带着亲随打马扬鞭而去。 城头之上的人等对下面发生的一切听的是清清楚楚,已经大致想明白父亲给自己的信会是什么内容的国舅郝畴看到唐人离去yīn不yīn阳不阳的笑了笑转身下城墙而去。 少侯爷韦浩然是十分的兴奋,他为父亲能在困境中找到取胜之策而感到骄傲。 何无坪十分困惑的眺望着唐军逐渐淡漠的背影,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回到城中,韦岑将主要的将领都召集到了议事厅,还特意将本没有资格参与这样层次会议的何无坪也找了来。 众将领很快的就到了,最后到的是监军郝畴,他一进议事厅就道:“恭喜侯爷能说动唐镇西王世子归顺。” “国舅请坐。”韦岑不知所然的点了点头后对众将道:“诸位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屁股刚挨到凳子上的郝畴立刻站了起来道:“这袭取盍塘郡非同小可,依我看除了韦陵风韦副帅,军中是无人可当此重任。” 韦岑盯着侃侃而谈的郝畴看了半天,而后闭起双目长出了一口气后道:“何无坪何在?” 何无坪进身施礼道:“下官在。” 第 一一二 章 计中计 () 第 一一二 章 计中计 被点到名字的何无坪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忐忑,激动的是第一参加这样高层次的会议,而且在这个重要的会议上就能够被大将军第一个问到,这说明自己的才华被人认可了;而忐忑的则是他心中的所想会不会招来大将军的不满,因为他对刚才那件事的判断似乎同大将军的做法有出入。 似乎察觉到了何无坪的不安,韦岑和颜悦sè的对何无坪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这……!”何无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所想,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更何况还有一位被晾在一旁的国舅爷在虎视眈眈呢,所以他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韦岑道:“有什么想法尽快道来。” “大将军。”在忠烈侯的追问下,何无坪终于开口说道:“下官以为那郑冶波绝非真心归降。” “大胆!”国舅郝畴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就像被踩了脖子的草鸡一般声嘶力竭的呵斥道:“你是在说大将军中了唐人的诡计吗?刚才我们在城楼之上听的是清清楚楚,郑冶波不满李良的借刀杀人,为大将军说动,同大将军定下里应外合之计,如此好的机会……。” “郝监军!少安毋躁,还是先让何参议把话讲完。”对于郝畴,韦岑历来都是避免直接冲突的,毕竟在他身后有皇后娘娘和太子的存在,所以即便现在韦岑很不想听他说话,但也是强压心中火打断了郝畴的鼓噪。 郝畴悻悻的坐了回去的同时用恶狠狠的眼神盯住何无坪,显然是在jǐng告他不要多事。 何无坪不是没看到郝畴的暗示,而且虽然目的不同,出发点也不同,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主张和郝畴有那么点殊途同归的意思——他也是赞成出兵的。所以他就想顺便应付两句就完事了。可是当他看到韦岑希翼的眼神,他就下定决心这次为了自己不辱没于世、为了报答侯爷的知遇之恩、也为了丰国,即便彻底的得罪国舅也在所不惜,无论如何也是要将心中所想讲出来的。 鼓足了勇气何无坪道:“那唐国镇西王世子既然敢率少许亲随来到面见大将军,绝非无智无胆之人,一定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的很透彻,岂能三言两语就被大将军说动?他不过是为了脱身而用的诈降之计罢了,绝对不可能……。” “太可笑了!”郝畴又一次忍不住插嘴道:“大将军,按照他的推论,那郑冶波用的是诈降之计。接下来他一定会说,唐军主力定然来到了附近,yù诱使我军出城。他……嘿嘿……妄言大将军中计在先,如今又指责韦(副)元帅的属下探查军情不利。不要再听这个小小的军中参议胡言乱语了,” “郝国舅!”韦岑对郝畴上窜下跳显得十分的不耐烦,而且这次他不但不顾国家大义在‘明知’唐军有埋伏的情况下,先是建议让韦陵风带兵而后又对识破唐军计谋的何无坪横加指责,绕是如此韦岑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用不客气地口吻说道:“还是等何无坪把话说完,再做定论吧。” 待讨厌的苍蝇闭嘴之后,韦岑道:“何参议,你也同国舅一样真的认为唐军的主力已经在盍塘郡布下埋伏,在等我军入网吗?” 何无坪摇头道:“不然,我军的细作虽然不像唐国的jiān细那般无孔不入,但几十万唐军主力想要无声无息的抵达盍塘郡断然是不可能的。这应该是李良所用的计谋,实事也许就如同唐国的那位小王爷所说,在盍塘郡只有十万左右的唐军。去年回程途经盍塘郡之时,下官发现那里的郡府城墙并不高大,若是我军全力以赴,当可在十rì之内攻克。” “这么说,你是赞成发兵盍塘郡了?”韦岑的话语中略带些许失望的说道:“难道你未曾听到郑冶波所讲,只要我们一动,他们就要放火烧粮仓了吗?我们这一路如此,想来燕国和卫国那边想来情形也差不多。就算我们攻下了盍塘郡,可后面还有唐镇西王和镇国公的封地锁住了我们东去之途。没了粮仓,我们拿什么继续作战?” ‘哎呀!这个何无坪竟然也是主张出兵的,刚才真不应该责骂他。不行,我得助他一臂之力。’一旁的郝畴这时在心里暗怪自己刚才多事,他干咳了两下道:“咳……咳……大将军。我看何参议说的极为有道理,我们应该发兵,那么大的粮仓,岂是一时半会能烧光的,只要我们动作快一点,一定还能抢到不少的粮草。” “郝畴!”韦岑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很是生气地怒喝道:“你只是监军而非统军的将领,若是再敢妄言扰乱军议,就不要怪本侯军法从事了!你……一边呆着去!” 郝畴都蒙了,一直以来韦岑再怎么和他不对劲,表面上都始终是客客气气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韦岑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的落自己的面子。不但像叫儿子一样直呼名字,还像训狗一样让他一边呆着去! 若是往常,若是在京城,吃准了韦岑不敢把他怎么样的郝畴非哭天抹泪的大闹一场不可。可惜这里不是京城,没有妹夫护着。而且他心里有鬼啊——以他的‘才智’也就是判断出郑冶波是在诈降,他错误的认为唐军一定有埋伏在等着韦氏兄弟,所以他才会建议让韦陵风带兵出征,目的单纯的够可以的了——就是想借唐军的手来斩断韦岑最大的也是最有力的臂膀。现在看这阵势,人家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这点伎俩。还是先老实一会吧——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个搭进去。 郝畴悻悻的道:“甚好,甚好!既然大将军这么说,那么我这个监军就不耽误大将军军议了。”说完后灰溜溜的走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绕到窗户前往议事厅内偷窥。 没了苍蝇乱飞的议事厅内静悄悄的,韦岑示意何无坪继续刚才的话题。 何无坪道:“即便得不到盍塘郡的粮仓,我军的粮草应该还够一月之用,若是节约一些当可再多坚持十rì,只要我军攻克盍塘郡,那么方圆数百里之内的田地就在我军控制范围之内,再过月许部分早的作物就可以食用了,凭借这些作物我们完全可以熬到秋收。” 何无坪所说的的话在议事厅内引起了一片嘘声,有人嘀咕道:“那东西是唐国人种来养牲口的,人怎么能吃呢!” 中原各国耕种所用的牛,军队用得马在很长时间里都完全依靠赵国供应,而赵国最大的客户又是耕地广阔得唐国。本来唐国和赵国是交界的,交易往来也很频繁。可后来燕国趁赵国被蛮族入侵的机会出兵夺取了本属于赵国的大片土地,隔断了唐赵两国。燕国和赵国因为这个原因成了仇敌,唐赵两国陆地上的交易渠道就给断掉了。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唐国的牲畜曾经奇缺,不要说军中骑兵所用的战马了,就连农田耕种所需的牲畜都保障不了。而唐国本身粮食充裕,如果所有的土地都种上粮食的话又会引起粮价的暴跌。为了解决这两个问题,唐国的许多地方都种植了不少专供牲畜食用的作物作物,既保证了粮食价格又解决了饲料问题。 听了这个让很多将领都无法接受的建议,韦岑的眼睛猛然一亮,他低头深思了许久后叹息了一声摇头道:“唉……不行,你也说了盍塘郡郡府城低墙矮,若是唐军倾力反击,我军是守不到秋后的。” “大将军无需为此忧虑。”何无坪很是自信的说道:“此次三国联军以燕国最强,而我军和卫军距离较为接近可相互支援,唐军若是反击必然会先击退燕国,若是先来打我们或是卫国,都会被我们两国拖住,而燕国就会趁势长驱直入,这是唐国人万万不愿看到的。所以只要燕军不败,我军就没有任何危险。” “好……好……说的好。”韦岑是连声称赞。 何无坪道地还年轻,听了大将军的赞誉心里是美滋滋的。 “你分析的很好,何参议。”韦岑笑着道:“那么你来分析一下,本侯为何要放郑冶波离去?” 闻听此言,再将适才关前发生的一切回想了一下,刚刚还意气风发的何无坪脸sè忽然变得十分苍白,他绷紧了没有半点血sè的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韦岑道:“有什么想法尽管道来。” 何无坪说道:“下官的想法并不重要,大将军心中应该早有定论,请莫要再戏耍下官了。” “噢?”韦岑道:“你真的想明白本侯放郑冶波离去的用意了?” 何无坪把头高高的仰起道:“大概吧!” “大概?!”韦岑转头对弟弟说道:“陵风,自从张房病故后铁血军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副将了吧?” 韦陵风道:“是。” “好,从现在起,何无坪就是铁血军的副将了!” 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头一般,议事厅内是一片哗然。而窗外的郝畴则是一阵欣喜,因为他认为韦岑既然破格提拔了主张出兵的何无坪,那么打盍塘郡就是铁板钉钉的了。 铁血军是丰国jīng锐之中的jīng锐,名义上虽然只有五千人,但是这五千人是从丰国长年在边关同北栎人作战的二十万军队里面jīng挑细选出来的。虽然称不上个个都身经百战,但数十战还是经历过的。从死人堆里爬出的这五千人的战斗力十分的惊人,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若是面对这样一支队伍,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就绝对不要和他正面作战。按说一个副将的任命是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的,可问题是铁血军的副将啊实在是非东寻常! 韦陵风是铁血军的主将,但他这个主将只是挂名的,毕竟韦陵风掌管着丰国大半的兵马的西北大元帅,主要jīng力是不能放在铁血军上面的,所以铁血军真正的领头人则是副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按照韦岑定下的规矩,若有战事、叛乱等非常情况西北大元帅出了意外或是碰巧不在的话,那么铁血军副将就可代元帅行事。 前一任副将张房在同北栎人作战时留下了很严重的伤于两年前病逝,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副将的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着,而谁也没想到韦岑会突然宣布将铁血军交给一个刚刚出仕不到半年的文弱书生。何无坪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如何会不引起众将的sāo动,其中有几员将官在低声议论的同时都将目光投向了一个人。似乎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那人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这个情形被在窗口窥视的郝畴看了个明明白白,一阵冷笑挂上了他的嘴角。 待众人的哗然平息后,帅案后的韦岑手扶着额头,将脸深深的埋进坚实有力的手掌中苦涩的说道:“传令三军,我们……退兵!” 众多的将领们呆了呆,愣了愣后才参差不齐的道:“遵大将军令!” “都下去吧!”韦岑摆手道:“二弟和何无坪留下,还有……浩然,也留下。” 众将是鱼贯而出,刚才被人关注的那员将领走在最后面,他迟疑的望了望帅案后的大将军韦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立于帅案之前的何无坪的背影后将脚一跺转身而去。 “大将军!侯爷!”从被破格提拔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的何无坪忽然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们不能退兵啊!难得此次三国联手用数年之功才有此大好局面,只要我们同卫国、燕国同心协力,唐国只能俯首称臣了,若是我们退兵,不但这数年的辛劳也前功尽弃,还会遭盟友唾弃骂我们背信弃义,而您也会……。” “不用说了!”伏首于案的韦岑慢慢的抬起头来。 当屋内的三个人看到韦岑的脸时,他们发现从宣布退兵到现在才不过短短的时间内,韦岑显得苍老了至少十年。 “何无坪。”韦岑道:“本侯问你,你是如何从本侯放郑冶波离去而看出本侯有退兵之意的?” “很简单。”何无坪道:“明年就是唐国十年一次的封地比武了,我在唐国时就听闻各方揣测,只要不出大的变故这次倒霉的就是镇西王。而如今只要我们一退兵,那镇西王府就为唐国立下天大的功勋,足够他们再换取十年的安宁。侯爷这么做是为了将来留后路,下官从少侯爷那里知道,侯爷您和镇西王曾作过粮食交易,想必应该掌握有他的短处。而凭借这些,当未来唐国对我们这次出兵进行报复时,可以让他为我们说话甚至像以前一样做些急需的粮食交易。” 韦岑道:“看得出来,你是不赞同的退兵的。” 何无坪道:“侯爷,如果我是您的话,在目前这个局面下是绝对不会退兵的。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下,大片的粮田将会成为我们丰国的百姓再不为吃犯愁了。可是您却为了……,难道您没想过,当您凯旋而归时,所有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吗?” “本侯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不了解本侯的难处!”韦岑望了一眼儿子道:“浩然,你讲给他听听。” 韦浩然道:“无坪贤弟,众所周知丰国的军队一大半在我们夏安候府的控制之下,但是你别忘记了,还有一少半的军队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的。” 丰国采取的是徭役、兵役相结合的服役法,许多矿山上的矿工就是军队里的士兵。百姓服役时除了接受军事训练为打仗做准备外,就是到矿上去当劳力。在丰国矿山最大的拥有者不是丰国的皇帝而是各地的豪门世家,所以许多地方的军队名义上是国家的,但实际这些半工半军的部队已经成了地方豪强的私军了。 长此以往丰国的皇室是rì渐式微,他们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皇位不保了。可当他们想改变这种被动局面的时却发现,把持朝中军政大权的是大门阀,下面跑腿的都是依附在大世家之下的小世家,满朝竟然没有几个可用之人。八十多年前,韦家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yù重振皇威的太子所用。而韦家也没有辜负丰国皇室对他们的厚望,在皇室支持下,夏安侯韦家经过数十年的经营逐渐收回了部分矿山,将不少的军队弄到了手上。而到了韦岑这一代,已经升任大将军的他利用北栎入侵的时机夸大了敌军的规模,并制造出了皇室军队已经无力抵抗敌军的假象,使得靠近西方边界的地方豪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的将大部分军队集中到了边境之上。不过等待他们的不是已经被击退了的北栎人,而是严阵以待的韦氏兄弟。 虽然韦岑一举得到了整个西部的兵权,再加上皇室本来的军队,使得他这个跛脚大将军成为了丰国第一人,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在当时得条件下,控制住所有的矿区也是不现实的,所以以国丈郝家为首位于丰国东部的世家名下还控制许多的矿山,而这样的矿山就是一支支随时能够调动的军队。 “很多人都认为国舅郝畴来当监军是来监视我们的,其实并非外界所想的那样。郝国舅能来当监军完全是因为家父在出兵的时候向陛下请求的,事实上他是作为人质随军而来的。” 韦浩然十分无奈的对何无坪说。 原来此次出征事关重大,韦岑不得不将能动用的力量都动用上。而国丈他们因为有西部世家的前车之鉴,不管韦岑是真打也好假打也罢,无论如何是不会将手中的兵权轻易交出去的。这次对位于丰国东边的唐国用兵,韦岑的势力主要在西部,补给线穿过整个东部,可以说是在国丈的地盘上作战,为了确保在和唐国交战的过程中以国丈为首的世家不出什么乱子,韦岑主动提出让皇后唯一的亲兄弟郝畴来当监军。 “本侯实在没有想到,李良所的计谋会如此毒辣!”韦岑很是颓废的靠在椅子上道:“本侯不退兵的话,虽然有国舅在军中为质,但是也难保证国丈等人不趁我们被唐军拖住之机作乱。本侯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受损,也知道若是能取得大胜谣言会不攻自破。但是本侯不能冒险啊……八十年哪……我们韦家三代用了八十年的时间才形成目前的局面,本侯要对得起四位先帝对我们韦家的厚望,也要对得起祖父和父亲两代的心血。” 韦岑的忧虑并非杞人忧天,若是其他世家认为时机到了,就算国丈是世家之首也不得不在必要时刻作出牺牲儿子的决定。丰国道路难行,许多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若是世家作乱切断归国之路,韦岑和他率领的四十万大军很有可能就要交待到唐国了。 “侯爷!”何无坪十分羞愧的说道:“下官错了。” “不,你没有错!”韦岑道:“错的是本侯,你曾提醒过本侯要提放李良,本侯却没有放在心上。若那时就有所防备的话,也不至于现在明明知道是个圈套还要自己往里跳。” 何无坪躬身施礼道:“侯爷不计下官孟浪,但下官自问才学不及,不足以担当铁血军的副将。” 韦岑很是疲倦的说道:“无坪不要过谦了,好好干,以后本侯有更重的担子要交给你。二弟,你陪无坪到铁血军那里做一下交接。” 待韦陵风领着何无坪而去后,韦岑一改刚才的颓废笑逐颜开的道:“好……唐国人没有让本侯失望。” 韦浩然也笑道:“父亲,现在就看鱼上不上钩了!” “郝畴那草包不上钩才怪呢!”韦岑抚须而笑。 第 一一三 章 一夜三窥听 () 第 一一三 章 一夜三窥听 随着大将军韦岑退兵军令的下达,夕阳下苍茫关内外是吵杂之声震耳,四十万人一齐收拾行装准备开拔,那动静是无论如何也小不了的,乱哄哄的吵闹声直到月上中天才逐渐平息。暮sè下关内外丰国人偌大的军营中除了值夜的兵士外大多数人都已经安寝了,当然也有不少的例外,何无坪就是其中之一。 铁血军的营区原是驻守在苍茫关的唐兵训练所用的校军场,十分的平整宽阔,一顶顶上好的牛皮帐篷在其中错落有致。这也就是铁血军能享受到的,在其他的丰**队只有中高级将领才能有这样的待遇。而作为铁血军实际的掌权人 虽然已是深夜了,但jīng神处于亢奋状态的何无坪此刻一点睡意都没有。下午发生的一切如同是在做梦一般,若不是此刻他就下榻在铁血军副将的营帐内,何无坪是不会相信自己一步登天成为大将军韦岑的亲信了。 这人啊,在睡不着的时候最能胡思乱想了。何无坪不由自主的想起在他到唐国当人质第二个年头里就去世的父亲:“想我自幼丧母是父亲他老人家辛辛苦苦将我拉扯g rén,要是他老人家能亲眼见到我成为铁血军的主将该有多好!当了十余年小吏的他老人家,最大心愿就是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我出人头地。父亲啊……您老人家可知,今rì是大将军亲口宣布任命我为铁血军副将,是韦副帅亲自送儿到营中上任!唉……树yù静而风不止、子yù养而亲不在。李(良)先生的这两句诗正是我此刻心情的写照啊!……能完成父亲的心愿也多亏了李先生半年的教导,若非从他那里听到那些闻所未闻却能给人启迪的小故事,开阔了思路扩宽了眼界,明白了许多事情,我何无坪又怎么会有今天!可惜啊……若是当rì在先生身旁聆听教诲之时在用些心,说不定能有办法化解先生的计谋,使大将军即可继续对唐国用兵,又不必……嗳……我真是庸人自扰,竟然想用从先生那里学到的东西来对付先生。” 想到这里何无坪不禁是哑然失笑,一阵感概之后,何无坪又想起在鹤院的一次闲聊中,李良曾讲过当一些关于领军之道。大致内容是这样的:想要将士用命,可根据自身的情况采取不同的办法,有钱的可以来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权的可以提拔贤能为己所用,有势的可以任人唯亲尽用心腹、有力的可以身先士卒以为表率,有名望的可以以德服人……总之是利用自身的优势来控制军队,若是这些你都没有的话,那么也好办,可以把士兵当亲人来看,比如什么同吃同睡、和士卒一起站岗放哨、对手下嘘寒问暖,而杀手锏就是为生病的士卒喂药、吸脓了。 夜不能寐之下,何无坪干脆离开帐篷在铁血军的营区内巡视起来。目的很简单,什么优势都没有的他打算从现在起就开始实践李良说的那些办法,先和站岗的士卒亲近亲近。 何无坪的想法很好,只可惜他算盘打的jīng却碰到了一本糊涂账。因为军营处在城中心,同时又是四十万大军的中心地带,加上铁血军得特殊地位,除了少量为大将军值夜的士卒外铁血军的营区内并没有安排流动哨巡视,而外围的那些固定哨卡都是配属于铁血军的其他军营的士兵。初来乍到的何无坪那里又知道这些,转悠了大半个军营也不见有一个铁血军的士卒。就在他纳闷的时候,就看到在营区东面的马厩里有火烛的亮光。 老话是怎么说的——马无夜草不肥。在临时搭建的马厩中,此刻正有几个兵士为这里的五千多匹上好的战马在上草料呢,要知道在以山地为主的丰国这些优良的战马可是价值不菲的稀罕物,都如同宝贝疙瘩一样的供者。 何无坪来到马厩刚要往里走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谈论着些什么,他收住了腿仔细倾听起来。 “黄将军对我们这些铁血军的兄弟没得说,那一次冲锋陷阵他不是冲在我们前面,每次有赏赐也都分给兄弟们,上次赵二得生疮,就是黄将军一口一口的把脓给吸了出来。”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道。 ‘唉呀……,’在铁血军中的黄将军只有一个,在今天下午之前一直都是他代理铁血军的副将职责,何无坪心道:‘先生传授的那些治军之道这个黄石山竟然做到了这么多。’ 又听那细细的声音继续说道:“这晚上起来喂马的差事真累倒是不累就是困的不行。” “咳……你这可能是最后几次了,以后你当了官就再也不用干这差事了。” 一个粗粗的声音酸溜溜的说道。“昨个国舅派来打听消息的人怎么偏偏就找上你了?” “托福、托福!”细细的声音得意万分的道:“是我运气好,国舅派来的那个人恰好是我同乡,嘿嘿……不过这小子也不地道,竟然想从我嘴了套话。要不是黄将军有交待,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是小候爷让我们铁血军设卡检查的,更不会告诉他当初从那几个人身上搜出来的是两封信。” yīn影处的何无坪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听这两个人话里的意思,这位黄将军竟然把如此紧要的消息有意透漏给了大将军的政敌。 粗粗的声音道:“你一直都是黄将军的亲兵,这会又立了大功了,黄将军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细细的声音道:“那是,像我这样用心办差的一定会有出头之rì的。你也好好干,说不定哪一天也能让黄将军提拔提拔。” “哎,可惜黄将军的副将被人给顶了,不然你立马可能就当上伍长了,说不定还能当上队长呢。”粗粗的声音别有用心的说道。 细细的声音不以为然地说道:“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副将迟早还是黄将军的,那姓何的算什么。” “噢?兄弟,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你也甭问了,我是不会说的。走了,该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说罢两个人收拾了收拾又招呼了其他几个人一起走出了马厩。 闪到一个帐篷后,何无坪躲开了喂马的士卒。他这心里是特不是滋味,早就听说铁血军的士卒傲气,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到这个地步,一个普通士卒竟然会把自己这个由大将军亲口任命的主将不当会事,而那黄石生山在这军中威信颇高,看来要想当好这个副将是要下一番功夫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把扣下国舅信的事有意传播出去呢? 当几个士卒走远后,何无坪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考虑事情,他就不明白黄石山为什么要向国舅偷漏消息。不经意一抬头却发现一顶帐篷里隐隐有火光闪动。巧了,这间帐篷正是刚才那两个士卒所说的黄将军的寝帐。 “这个时候他还没睡?”何无坪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凑到帐篷侧面的透气窗口前从缝隙中向内窥视,这不则已,一看之下,何无坪就愣住了。 在黄石山的帐篷内除了他本人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何无坪不知道叫姓什么叫什么,但却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是国舅郝畴的家将,经常陪着国舅进进出出。 就听那家将道:“将军!我家国舅爷让我告诉将军,若是将军能投效的话,那么西北将军一职就非将军莫属了。” 黄石山道:“哼……他无情就不要怪我无意,请你转告国舅爷,就说我黄石山愿意投效国舅爷。” 那家将道:“太好了,我家国舅想要在韦氏逆贼的归途上用伏兵将其擒拿,一来是不知如何避过逆贼的监视将计划送给国丈老大人,二来又恐伏击之时刀剑无眼伤到了国舅,不知道将军可有良策?” 黄石山道:“这还不好办,我可派心腹随同送信之人一路前往,有铁血军的令牌一定一路畅通。明rì一早,我会让他去国舅爷处,趁着大军后撤的乱劲是不会被注意到的。至于国舅爷的安危吗……今rì傍晚那‘恶鬼’送姓何的来上任时曾吩咐过,如今铁血军是那何无坪为主,护卫大将军以后就由是他带队了。而监视国舅爷的差事正好落到我黄某人的头上,只要一出苍茫关,是提前离去还是由我来保护国舅的安危,那还不是一句话吗。另外,那韦氏兄弟为了平息京师谣言,已经决定离开大队人马,只带领一千铁血军护卫飞马回京,所以要伏击的话一定要快,而且不必动用太多兵马。” 听到这里何无坪是冷汗直流,这里面的事情再明白不过了,那黄石山因为自己的原因没当上铁血军的副将便投靠了国舅。 两个人又嘀咕了半天将细节敲定之后那家将鬼鬼祟祟的离开了,而黄石山把那家将送出了帐篷待那人走远后手扶腰间利剑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异常后向外走去。 yīn影中的何无坪小心翼翼的跟在黄石山之后,想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这黄石山穿大街走小巷避开了几队来回巡视的士卒后就来到了守备府的后门。这后门敞开着,门内有二十余名兵士把守,就见黄石山径直走了进去。 何无坪心中奇怪,他踌躇了片刻后把牙一咬绕到了前门。这把守前门的同样也是铁血军的士卒,带队的头目是认识何无坪的。待看清楚来人是新上任的副将后,头目忙迎了上去。何无坪问明了大将军此刻还未休息,正在偏厅同韦副帅商议事情后没让他们通报就直接走了进去。 进了守备府,内部的守卫就不再是铁血军的人了。几层院落内有大将军的亲兵护卫守护,不过凭着铁血军副将的令牌,何无坪还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偏厅。 就见不大的偏厅里面是灯火通明。在偏厅的窗户前何无坪整理了下衣冠,就在他想要转到正门报名而入的时候就听到屋内有人说道:“好……那郝国舅果然入套了,不枉本候费尽心思将他从京师带过来。石山,你今天在议事厅里表现的不错。”这个声音何无坪能够分辨的出来,是大将军韦岑在说话。 “全是候爷的计策妙。” 韦岑道:“这两年辛苦你了,不是为了今天你早就该堂堂正正的当上副将了。不过你放心,待此事功成之后,本候在皇上面前保举你为西北将军,铁血军仍就归你管辖。” “我黄石山的这条命是候爷救的,候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大哥。”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惜字如金的韦陵风终于像正常人一样讲话了:“国舅是个草包,可是国丈老jiān巨滑,只怕他不会轻易上当啊!” 韦岑道:“放心,为了保险起见,我刚刚发了一封加急密奏回京师,向皇上禀明此次无功而返全是因为担心国丈一系趁机作乱,为了永诀后患决定利用西北大军主力在此的时机一举将国丈他们铲除。这份密奏一定会首先被皇后过目,也必然会落到国丈手中,不怕他不按我们的计划来。” 窗下的何无坪听的是真真的,他到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将军是准备借机根除国丈,而所用的手段实在是高啊。国丈和大将军不和的事众人皆知,凭借大将军目前的兵力要除掉国丈他们也不是全无可能。但除了顾及国丈他们掌握着丰国东部的兵权外,皇上对国丈百般维护也是一大原因。按照常人所想,大将军兴师动众一场,如今无功而返声威必然大减,而为了自保他一定会找个借口开脱责任,而最好的借口就是国内有人有不臣之心,所以大将军不得已领大军归国铲除jiān佞。只要大将军在那份密奏中措词严厉一些,那么国丈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得不有所行动,只要他一动那么皇上那里也就有了交待。 韦岑道:“石山,在出发之前你要多多关照一下何无坪。” ‘嗯?这里还有我什么事。’有些走神的何无坪听到里面提起了自己的名字,立时打起jīng神继续偷听了起来。 “铁血军从上到下各个都心高气傲,是不会轻易服人的,不过他终究是本候任命的副将,你让士卒们都迁就他一下,不要太给他难堪了。” 何无坪心里这个感动劲就甭提了,虽然没有能参与此次机密事件之中,但那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不过大将军不是已经开始重用自己了吗,那铁血军的副将可不是谁都能当得。自己的才学已经得到了大将军的赏识,只要再努力些rì子,一定会成为大将军真正的心腹的。 “下官明白。”黄石山道:“下官怎么会和一个将死之人为难呢。” “大哥,”韦陵风出言道:“我看那何无坪还是有些本事的,就这样牺牲掉,实在有些可惜。” 何无坪听到黄石山和韦陵风的两句话这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晃两晃、栽两栽他险些晕倒在当场。 “二弟,”韦岑道:“为兄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想名正言顺的除掉国丈,必须制造一场血案,而且死的人一定要购分量。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好,若非他多事而浩然又没有主见,也不用费那么多周折。二弟啊……不是为兄怪你,浩然向你要兵,你也不问问他是做什么用的,就派了人给他。若是他们再胆大一些,直接将两封信都扣下,那可如何是好?今rì本可顺顺利利的将那封信还给国舅,可他偏偏又强自出头,险些坏了本候的大事,还好唐国的李良派了人来,否则我们不是要白忙一场了吗?此人眼高手低,也就有些浮华的本事,不堪大用。待他死后好生安葬,立碑书传也就是了。” 何无坪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原以为是自己的才华为大将军赏识,那料到原来他……他是要一个替死鬼。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但何无坪还是能够猜到几分,一定是让自己打着大将军的旗号、带着行仗一路而回,而下场必然是被国丈埋伏的兵马所杀,不……即便不被国丈的人杀掉,为了坐实借口,到时只怕也会被铁血军的士卒所杀。 在门前护卫奇怪的眼神中,何无坪踉跄着出了守备府。 何无坪望天长叹道:“大将军要我死!我该怎么办?对了,去见国舅,讲大将军的计划告诉他……!不行,今rì已经得罪了他,听闻此人是小肚鸡肠的草包一个,我如今实在取信于他……就算他信了我,可是他是大将军的对手吗?唉……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立足之地啊!” 第 一一四 章 师徒问答 () 第 一一四 章 师徒问答 却说那镇西王世子郑冶波完成了任务后不敢多做停留,连夜快马加鞭赶回了盍塘郡将消息告诉了翘首以盼的李良,在他回来没过多久,许靖派出去的探子也传回来了苍茫关丰国大军开始整装准备后撤的消息。 为了防止丰国人是假意撤兵,李良又让兄长李毅、镇西王世子郑冶波以及此处的驻军将领加强戒备,同时又以大唐相国的名义派出特使前往苍茫关,以商议归还关隘事宜为借口实际上是去察看丰国人退兵到底是真是假。其实按照李良的推想,丰国人此次退兵应该不是在做样子,但这军国大事终归还是小心为好。 特使走了之后,李良没有稳坐钓鱼台等消息的反馈,而是吩咐手下人等收拾行装准备上路。临行前李良又交待,等丰国人撤军后除了留下必要的人马外,盍塘郡内的军队就立刻向登锋方向移动,务必会同当地的驻军将卫国的兵马压制住,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出了意外,丰国人没有退兵而是出关来袭的话,那么不用客气,一把火将粮仓烧掉,然后退守到镇西王的封地,等待地虎军团前来救援。 就在李良带领属从一行人等离开盍塘郡向预定的目的地淮延出发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说外面有一人自称是相国李良的学生的人前来求见,领进来一看不是旁人,正是曾在鹤院学过围棋的何无坪。 原来昨夜何无坪思来想去,这丰国已无他容身之地,而卫国燕国也是去不得的,因为这两国和丰国是同盟关系,而且道路难行,唯有李良这里也许会有他一席之地,所以回到铁血军营中骑了匹马后用令牌叫开城门仓皇出逃。 李良是个很念旧情的人,在问明何无坪前来的缘由后也不多说就让他同车而行。 车队走的很快,每rì天不亮就出发,直道rì落西山才安营休息。这一路上何无坪是闷闷不乐,因为他总是想不明白大将军韦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rì安营后,闲来无事,李良又教导起何无坪的棋艺来了。不过何无坪的心思显然不在棋中,他忍不住就向李良请教道:“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想请您为学生解惑。” 李良笑道:“能忍到现在才问,也算你有不小的长进。说吧,你想问什么。” 何无坪老脸一红,在学下围棋的时候,每到自己钻研棋艺出现疑问的时候,每每都会急不可耐的去找李良问个为什么,哪怕是三更半夜的。 “先生,学生不明白,虽然您识破了三国联军的意图并以火烧粮仓加以回敬,但以学生看来并非无懈可击。只要大将军……只要韦岑下令出击,以唐国在这里兵力是守不住只能后撤到镇西王的封地凭借坚城防御。如此方圆两百里之内将落入丰国手中,而附近农田之中有不少作物已经可以收获,加上国内预备的粮草,完全可以坚持到秋收。在粮草无忧之后,于冬季来临之前就和会同卫国与燕国放手而为。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他毁弃同燕国、卫国的盟约一定要撤兵回国呢?”何无坪十分诚恳地问道。 “你是想知道韦岑为什么要杀你吧?” 何无坪点头道:“是的,韦岑因为不能进兵,用了顺水推舟之计想要借机产出国丈,而学生思前想后觉得虽然因为强自出头险些打乱了他计划,但这都是为他所想,并无太大过失,也不至于非要置学生于死地吧!” 摩挲着手中的玉箫,李良微微摇了摇头抓起一把棋子在棋枰之上摆好后指着一角说道:“无坪,你看这是什么?” 何无坪扫了一眼棋盘道:“左边角上的白子被黑棋征吃,但右下角有白子接应,黑子征吃不利。” 说完这些,何无坪一脸茫然的看着李良,他不明白这和他提出的疑问有什么关联。稍微有点围棋常识的人都知道征吃也称扭羊头,是围棋中最基本的吃子方法之一,而那个接应的棋子俗称引征,是解救被征吃棋子的一种方法。 李良指着那颗差一气就要被吃掉的白子解释道:“韦岑将本部人马从西面调到东面,就像这颗棋子一样是将处在一种被征吃的局面下。丰国国丈所控制的兵马则是周围的四颗黑子,而在丰国流传的那些对韦岑很是不利的谣言吗……就好比是右下角那颗引征的棋子。” “在接到卫、燕、丰三国联兵进犯的消息后,我就觉得奇怪。”李良道:“燕国和卫国联合出兵倒也罢了,毕竟他们两国国内局势相对安定,政治和军事力量都比较集中,可丰国也跟着出来掺乎就有点不太对劲了。丰国大将军韦岑和以国丈为首的豪门势力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只是双方互有顾忌谁也不敢轻率的动手除掉对方。最重要的是韦岑有前科,有他上一次利用北栎入侵的时机取得丰国西部兵权的前车之鉴,即便是攻打唐国对丰国有巨大的好处,但以郝国丈为首的丰国豪门除非得了失心疯否则是不会同韦岑合作了。非但不会合作,还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在背后捅上一刀。当rì三国同时出兵偷袭我方关隘,燕国除了主攻方向外另外还对七处关隘发动了佯攻,卫国要少一些只对五处进行了sāo扰。而丰国呢,除了苍茫关外,几乎所有重要的关隘都受到攻击。” 说到这里李良起身取来一副地图铺到桌子上道:“无坪,你来看。” 何无坪闪目细看,原来这是丰国的山川地形图,在上面除了有城镇乡村山脉溪流外还清晰的标注着各处矿场的位置。 “就像我大唐实行的是军屯一样,丰国实行的是军矿制,矿工即是劳力又是士兵。”李良抓起一把黑子逐一摆放到矿藏的位置后说道:“丰国东部的这些老矿场都在郝国丈一系的控制之下。” 一直在一旁观摩他们下棋许靖抓起一把白子在丰国和唐国的边境附近摆了一些道:“这些新开的矿场是韦岑用了六年的时间所布的伏兵。” 李良道:“在对苍茫关偷袭得手的同时,丰国的军队在其他的那些关隘是一触即退,和燕国、卫国为了牵制我方兵力而做的攻击是不可同rì而语的。与其说是攻城,还不如说是在演戏。这戏当然不是演给我们看的,韦岑真正表演的对象是国丈他们。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韦岑所布伏兵的位置除了能够近距离偷袭大唐的关隘以外,隐隐的对国丈所控制的矿场形成了一个半包围之势。” 顺着李良所指,何无坪发现,可不是吗!在漫长的丰唐两国的国境线上,数十颗白子对附近的黑子从东向西形成了一个个半圆形的包围圈。何无坪若有所悟的说道:“先生的意思是,韦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按照盟约攻唐,他这几年的策划完全是针对国丈一系!故意将军队调到国丈的势力范围之内,使他处于一种不利的情况,然后借谣言反戈一击。而我的所作所为,差一点让那颗关键的引征之子变成无用之子。可是,韦岑怎么就能知道唐国一定会去散布那些谣言呢?” “很简单,燕、卫、丰三国联合出动一百多万jīng锐,在重要关隘失守的情况我大唐要想击退敌军太过困难。卫国、燕国相对稳定,用谋的话暂时还无从下手,而丰国因为韦岑和国丈的争斗破绽最大,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加以利用的话,那我们实在就太笨了。”李良歪头看了看在一旁的许靖道:“而且……谁说哪些谣言就一定是我们散布的呢?” 许靖心领神会的说道:“就在几rì前,我们无尘院潜伏在丰国的细作传回来消息,说他们在散布谣言的时候发现,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些不利于韦岑的谣言在丰国流传了,而且在他们开始运作后,有两股不明势力在那里推波助澜,若非有这两股势力相助,那些谣言也不可能散布的那么快。经过调查发现,这两股势力一股是丰国国丈的人,而另一股不明势力虽然没有查出是谁在主事,但从一些蛛丝马迹来看这一批人很可能就是韦岑的手下。” “不是很有可能,这股势力的幕后之人一定是韦岑。”李良十分肯定的说道:“韦岑这个人的思虑还是很周全的,在开始行动之前他就已经做了第二手准备,如果我们没有用离间计用谣言迫使他退兵的话,那么他的人也会大肆散布谣言,以便他后续计划的实施。哎……在最初的时候,我也上了他的当,当吾皇将击退三国联军的事情交给我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谣言迫使韦岑退兵。不过当接到苍茫关和丰国国内的消息被切断后,我将所有的情报再次核对后才发现,原来韦岑用的是我在鹤院曾经对你们讲过的那个假道伐虢之计。” 说到这里李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何无坪道:“要不是你被逼无奈跑到我这里来,我还不知道,原来给我和韦岑添乱的人原来是你啊!嘿嘿……眼看着和燕国、丰国约定同时出关向我大唐腹地进军的rì子将到,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韦岑只怕只能硬着头皮发兵了,否则国丈一定不会上他的当的。你呀……你不但差点让我的离间计无功而返,也差点让韦岑数年的谋划付之东流啊!” 何无坪羞愧万分的说道:“学生错了,学生自以为从先生处学来了一些皮毛就可行走天下了,却哪知,我不过是先生所述故事中井底的那只青蛙。”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在缺乏情报的情况下能事先想到我会用离间计迫使丰军回国,还能做出应对之策,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李良出言安慰了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的徒弟几句后又道:“好了,现在让我来告诉你,韦岑为什么会对你心生歹意,要除你而后快。” 何无坪道:“请先生教诲。” 李良道:“韦氏一门入丰国后到韦岑这里已经历经三代,从其祖父那里开始为了报答丰国皇室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就开始为丰国皇室卖命。从出生开始,韦岑就在其祖父和父亲的耳提面命之下就是要帮助丰国皇室重新掌握军政大权。眼看韦家三代数十年来的追求即将成功,却险些被你坏事,你说,他怎么会不想杀你!这是其一。其二,韦岑是个很注意自己名声的人,他需要一个借口来对付国丈,若是国丈不动手的话,他只能灰溜溜的返回都城,而要坐实这个借口就不能不牺牲掉一些人,而你不过适逢其会,又因为第一个原因,不杀你那杀谁呢?总不能把他的心腹爱将黄石山给牺牲掉吧?其三,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他儿子韦浩然走的那么近,近到可以左右韦浩然行动的地步。” “啊?”何无坪听的是无比的疑惑。 李良道:“在无尘院的资料里清楚的记载着,韦浩然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知心朋友,为人有些懦弱而且缺乏主见,而这些恰恰是他的父亲韦岑造成的。韦浩然是韦岑的长子,也是他已经亡故的妻子唯一的血脉。在韦浩然出生的时候,韦氏通过努力获得了一些成功,已经开始掌握部分兵权了。丰国豪门之中的一些有见识的人也认识到了韦氏的威胁,在用‘正常’手段对付韦氏不果后,他们就开始采取极端的手段,数次派遣死士对韦氏家族进行暗杀活动,而韦浩然的母亲就是在一次暗杀时为了掩护丈夫韦岑而去世的。临终时她叮咛韦岑要好生教养襁褓之中的韦浩然,韦岑原本就十分敬重其夫人,所以在后来无论多么繁忙每rì也会亲自过问韦浩然的功课和一言一行。而韦浩然在韦岑近乎监管犯人的约束下渐渐长大,学有所长十分擅长处理政务和军中的后勤供给。韦岑是一个好父亲,但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他一面希望韦浩然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而另一方面却又担心儿子翅膀硬了飞离他的羽翼。可能是将对亡妻的思念、愧对、承诺等等原因,韦岑对韦浩然有一种极强的占有yù,他不允许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进入韦浩然的生活。” 何无坪道:“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良白了一眼何无坪,真是没见识,这种心理疾病在另一个时空的报纸电视上见得多了。“你知道张房吗?” “当然知道。”何无坪道:“他是铁血军的前任副将,韦岑对他十分器重,是他的心腹爱将,而张房也对韦岑忠心耿耿。七年前,在同北栎人作战时为了营救深陷敌人包围之中的韦岑而身受重伤,在卧床养病的几年中还一直担任着铁血军的副将,在他亡故后,韦岑十分悲痛,宁肯让铁血军副将这一至关重要的位置空了两年,也没有任命新的副将。” “他是铁血军的前任副将不假,可是他还是韦浩然的师傅。”李良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何无坪有些迟疑的回答道:“学生适才不是已经讲过了吗,他是重伤留下后遗症最后不治而亡。” “不错,的确如此!”李良点头称是。 这下何无坪有点不知所措了,既然事实如此那你还在这里东拉西扯的说个什么劲啊! “对于张房受伤的那次战役无尘院里同样也有着详细的记载,在看了韦岑的作战计划以及后来从当时参与那次战役的士卒口中得到的情况进行核对后我发现,当时在韦岑被困的附近除了张房所率领的部分铁血军的士卒外,其弟韦陵风还率领着一支军队。而直到张房被北栎人砍下马,将棋陨落,韦岑才发出信号让韦陵风出动。”李良用手中玉箫轻点棋盘道:“我研究过韦岑生平战例,就像这次出兵苍茫关一样,他最喜欢的就是将自己置于看起来很危险的地方,诱惑敌人对其出手,然后反戈一击。那次所谓的深陷重围,也是如此,不过那一次他要对付的不是来犯的北栎之敌,而是他的‘心腹爱将’!” 何无坪听的是直咂舌道:“为什么会这样?张房可是丰国第一智将啊!” “为什么?”李良很是无奈的说道:“为得就是在韦浩然从师于张房后对他言听计从,甚至为了一些事情上的不同见解和其父韦岑争论过。而韦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不露声sè的设计除掉张房。” “不……不会!”何无坪被李良残酷的分析给惊呆了,虽然对韦岑要杀掉自己心怀不满,但是长久以来韦岑已经在包括他在内的丰国人心中形成了一个高大的形象,一个无可挑剔的楷模。可是在李良的口中,这个高大形象背后却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一旁静听的许靖忽然眉毛一挑,手握剑柄断喝道:“谁在外面窥听?” 第 一一五 章 贵姓 () 第 一一五 章 贵姓 书接上文,却说就在李良向徒弟何无坪分析韦岑的时候,许靖在一旁心里这个美啊!大有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那种喜悦才能有的那种喜悦。 有人要问了,许靖美个什么? 原来呀是这么会事,李良之所以能对韦岑的情况了如指掌是和许靖分不开。许靖是从小拿着无尘院的羽书当课本认字长大的,他对情报有一种超乎常人的直觉,那些情报重要、那些次要,他一眼看过去就能判断个**不离十,而他最善于将乱七八糟看似毫无关联的情报组合在一起。可是鉴于所处的这个时代的局限xìng,许靖从前人那里学到的分析手段和方法是十分匮乏的,所以虽然以他的聪明才智和仿佛天生的超强情报收集分析整理能力,让他能够从众多的情报之中滤出一些道道来,但终归是盲人摸象不见全貌。 就像在刚才李良所分析的张房之事,若是一般人的话会认为这不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在解救上司的时候负伤吗,几乎不可能对这样的事情会产生疑问。可是许靖就不同了,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许靖年纪不过才九岁,那时他已经开始协助师傅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了。在接到细作传回来的羽书后,他就觉察到这里面可能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情况,因为那次北栎人来的并不是很多,所以才会下令让人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详尽的调查。不过虽然把能查到的细节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和结局许靖就说不出个一二三了。 这样的情况就如同一个五星级豪华饭店的超一流配菜师把菜都配好了,明明知道只要经过jīng心烹饪就可以做出上等佳肴,却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厨师而每每只能望菜兴叹。 不过这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在碰到了李良后就改变了,李良虽然没有学过情报归纳分析,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再怎么说李良也是从信息爆炸的时空来这里的,历史上那些政治军事故事是耳熟能详,各种匪夷所思的奇谋诡计虽不能说廖若指掌,但随口也能说出十件八件的原委。而且围棋学到一定境界的人在全局的把握上都差不到哪里去,而李良下棋虽然不怎么样,但却有着能让高段棋手都感到震惊的眼力。以现代人的捕风捉影的超强想象力加上李良通过学习围棋而练就的思维方式,想要对此处发生的事情做出判断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然了,这并不等于李良能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要是单单拿过来一两条信息他也是一团糨糊。但是无尘院的那些情报都是经过许靖整理后才拿给李良看的,基本上等于围棋中的那些练习用死活题,李良要做的就是把许靖不会的这些题找出正解,而做死活题又正是李良的强项。所以李良和许靖合作起来,那正是曹cāo请出了郭奉孝、刘备碰上了诸葛亮、西门庆勾搭上了潘金莲……。 而许靖也因为自己多年的疑惑得到解释,同时那些以往辛辛苦苦收集到的情报从束之高阁变成了能够派上用场的重要信息,能够学以致用的感觉实在让人觉得愉悦。 就在许靖心里美滋滋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就在帐篷之外有一个急促呼吸之声。 那无尘院为了收集情报,除了要训练手下胆大心细外,这偷听偷窥的本事也是一项,不然明明知道人家在谈论重要的事情你却在外面什么也听不到,那还收集个屁情报啊。许靖是什么人,那是无尘院三大主事一脉的亲传弟子,虽然不用亲力亲为到基层第一线去进行情报收集工作,但是这耳聪目明的本事从小也是没间断的练习过,所以常人无法听闻到的呼吸之声,在许靖的耳朵里虽然比不上旱地惊雷但也和半夜鸡叫一样无法忽视。 其实外面的这位也够倒霉的,他能够不声不响的潜入李良一行人宿营的营地并在主帐之外偷听也是有些本事的。要知道虽然此刻已经夜深,但随行的护卫还是排出了不少明暗哨、流动哨来保护李良。而这个人能逃过唐国羽林军之中的jīng锐布下的外围岗哨、躲过大内侍卫和无尘院高手的明暗哨,除了因为身手不凡外还因为他有一套可以控制呼吸的方法。可是这个人听到李良说的那些事情后,因为听得过于入神致使一口气没憋住就让许靖给发现了。 许靖喊这一嗓子也是有用意的,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顾及到李良的安全,他是不可能马上出去的,所以才大喝一声通知附近的护卫主帐有变。 随着这一声断喝,隐匿在附近的护卫纷纷显身将主帐团团围住,十几个火把将这里照的是如同白昼。 那人一见被人发现也不慌张,双脚一跺地就蹿到了空地zhōng yāng矮身形蹲了下来,并喊了一声:“不要动手!” 众护卫愣了一下后真的就没有上前,而是将此人围在当场。 在接到无尘院的属下发出外面安全的暗号后,许靖护着李良走出了帐篷。借着火把的亮光一看,就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蹲在那里,看那样子像是不准备反抗了。 皱着眉头看了看蒙面人,李良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手扶着地弓着身子是连连摇头,好半天才长出了一口气后站起身形道:“nǎinǎi的,岔气了。” 李良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合着这小子刚才是因为岔气动不了所以才蹲在那里缓气,不是准备俯首就擒啊。 就见缓过劲来的蒙面人把胸脯一挺手指着李良说道:“你是这群人的头吧?” 不知道那人要搞什么名堂的李良道:“没错。” “好!”蒙面人道:“有能做主的就好,他娘的,现在打劫……你……让他们把刀都放下,然后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啊!”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个人太有意思了,明明已经让人给围住了,却还敢说这样的话,看来此人不是神经病就是二百五。 李良笑道:“你是强盗还是飞贼?” 李良的话可就惹怒了那人,因为在中原大地上飞贼是一种很不档次的职业,强盗好歹还有人招安,而飞贼那可是抓住就砍头的。那人很是不满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大爷我当然是强盗了。” “不错,不错!强盗的确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李良笑的跟一朵花似的道:“不过你虽然说话很像强盗,可这身飞贼的打扮实在是不符合你的身份,这样吧,我放你走,去换身像样的行头再来打劫好了!” “放屁!”那人大怒道:“你个被抢的还敢对大爷的打扮挑三拣四的,快点照我说的做,不然休怪本大爷不客气了。” 左手拿着玉箫在右手上轻轻的敲打了几下后李良道:“你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少人吗?” “哼!”那人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五百来人吗。” “原来你知道啊!”李良道:“我想请教一下,你准备如何一个人打劫我们这里的五百人啊?” “哈哈……哈……!”那人放声大笑道:“谁说大爷是一个人。”说话之间就见那人将手一抬,一个黑sè的小东西带着尖厉的哨声划破寂静的夜空。那声音如同深夜冤魂的嚎叫,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哨音,就听附近人声鼎沸,刀枪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间仿佛有大批人马将李良的营地团团围住。那真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如何?”场地zhōng yāng的蒙面人得意洋洋的说道:“本大爷求财不求命,我也不要你们放下刀枪了,只要你们交出五百两银子,本大爷就带人离开。” 李良心道:“靠!张嘴就要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不对,这小子现在就是在抢我。” 一直在倾听外面动静的许靖脸sè一变,他凑到李良的耳边道:“大人,听声音来人至少在三千人上下。” 李良摆手让许靖不要慌张,他笑着对蒙面人道:“贵姓!” “免贵姓……啊……呸!”蒙面人顺嘴也了半句后发觉不对立刻闭上了嘴。 李良道:“哦……原来你姓啊呸!这个姓倒是没听说过。” 是没听说过,因为根本就没这个姓。 蒙面人见李良胡说八道,很是生气地说道:“不要罗嗦了,这里是荒郊野外距离最近有驻兵的城镇也有六十里,是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快点把钱交出来,不然大爷我就要下令攻击了。” 李良很是为难的说道:“很是不巧,出门的时候走的急,没有带那么多银子,这样好了,我给你三十两怎么样?” “不行!”那人是连连摇头道:“怎么也得给三百两。” 李良唉声叹气道:“实在是没有啊,一百两如何?” 听着李良和蒙面人讨价还价商量打劫的数量,许靖以及何无坪开始是十分的不解,不过当他们看到李良眼中神情后各有所悟的在旁边静下心来看戏了。 听到李良把钱数提升到了一百后,那蒙面人已经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盯着李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心中暗道:“真他妈倒霉,看来此人不是我所想象之中的膏粱子弟,再看他的护卫,个个都是高手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个喝破我行踪的少年,妈的,撞倒铁板了,此地不可久留,还是早点闪吧!” 主意打定后那蒙面人用万分恼怒地语气说道:“看来不给你点颜sè,你是不知道本大爷的厉害。”说完后又是一抬手,当所有人目光都被他的手势吸引过去向空中看去的时候,那蒙面人一个旱地拔葱就向最近的一颗大树跃去。 李良笑道:“原来不是强盗,是个飞贼。” “想走……!没那么容易!”许靖边喊边踪起身形追向那蒙面人。 那人似乎已近料到许靖会追来,头也不回的向后一甩手喊道:“看镖!” 这次倒不是作假,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奔着许靖的脸就去了。好个许靖,虽然身在半空中无处着力,但凭借自幼练就的武艺在空中硬生生一个转身让过了来物,但也因此没有上得了大树。不过在和那个东西交错之时,以他的眼力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土块,想是刚才那人蹲在地上的时候抓在手里的。 当许靖落到地上的时候蒙面人已经稳稳的站上了高枝,他哈哈一笑道:“不用送了,大爷告辞了,青山不改、绿……哎呀……我的娘啊!” 就在蒙面人得意万分的交待场面话的时候一个不高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一脚就将他从树上给踹了下去,却原是李良的干妹子柳红缨。 妞妞怎么在树上呢?原来她自小就有个习惯,那就是能睡地板不睡床,能睡在露天不睡屋子、能睡在树上就不睡在青石之上。今天露营的时候,妞妞和平时一样没有睡帐篷,而是选了颗大树当绣楼。那蒙面人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佳,先是被许靖喝破了行踪,随后又那么多树不上,偏偏挑中了妞妞睡觉的这一棵。 那柳红缨虽然相貌丑陋了点人也傻了点,但怎么说也是黄花大闺女,在正睡得香的时候发现平白无故有一个大男人闯进‘闺房’,你说,不踹你踹谁啊! 那蒙面人也不寻常,挨了妞妞能踹死山猪的一脚后似乎只是受了轻伤,落地的时候顺势一滚再化解了高空坠落的冲劲后跃起身形还想跑。那那里跑得了啊,刚刚上了他的当的许靖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呢,而妞妞也从树上跳了下来,两人对蒙面人就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那柳红缨力大无比,拳头是虎虎生风,许靖掌走轻灵,但也招招致命。两人虽然没有合作过,而且柳红缨没练过什么招式,全靠蛮力和在丛林之中同野兽拼命养成的本能在搏斗,许靖却是招式jīng妙无比,力量相对要差上不少,按说这样两个人联手是很难形成默契的。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说不清楚,柳红缨是一力降十会、许靖是以巧破千钧,两人一刚一柔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组合,估计这世上能经得起两人联手的绝对是屈指可数了。那蒙面人轻功虽然十分了得,身手也说得过去,但是在许靖、柳红缨两个人的联手之下没两招就被揍趴下了,被妞妞一脚给踩住时动弹不得。这也幸好是李良交待过她,不要动不动就用全力,很容易伤到无辜之人的,柳红缨脚下留了那么几分力气,否则这小子估计直接就见阎王去了。 几个护卫上前将蒙面人给捆了起来,推推搡搡的就将他带到了李良面前。 将蒙面的黑布扯了下来,看到的是一张十分文气的脸,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把眼前的这个人还适才那一口一句脏话的强盗联系在一起。 李良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犯人道:“这位姓啊呸的强盗大爷,你说这是何苦呢,现在连一百两都没了。” 那人十分平静的说道:“请问尊姓大名。” “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凭什么会告诉你你叫什么!”李良此刻懒得和他废话,转身吩咐许靖道:“派人去外面将那些装神弄鬼的鸡鸣狗盗之徒全给我抓来。” 没想到李良的命令触动了那黑衣人的痛处,就听他道:“这位大人,他们都是些苦命之人,请您放过他们吧。” 李良道:“你告诉我你姓字名谁,哪里人士,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来我营中窥视,我就放过他们。” 那人连忙道:“小的姓常,卫国人士,因为生活艰难带领几十个兄弟上山落草,靠劫掠为生。因近rì边境之上大军作战,我等无容身之地,不得以潜到唐国境内,今rì小的瞎了眼,见大人率领五百护卫在此安歇,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得些好处。” “你倒是能屈能伸啊!”李良道:“许靖,告诉羽林军,不要活口。” 那自称姓常的人挣扎着道:“你不讲信用!” 李良道:“到底是你不讲信用,还是本官不讲信用?说……你到底是姓什么?” 那人呆了呆道:“小的真的姓长!” 李良摇头道:“无坪,你能猜到他姓什么吗?” 第 一一六 章 盟约瓦解 () 第 一一六 章 盟约瓦解 李良的问题把何无坪给问住了,他挠了挠头道:“这从何猜起啊!” “就从我刚才给你说的事情猜起吧!”李良提示到。 虽然得到师傅的指点,但是何无坪还是一头的雾水,他凝神苦思不得答案。 看到眼里李良是连连摇头,这笨啊……难怪差点让人卖了还乐着替人数钱呢!以前这个徒弟是没当会事,不过既然现在正式把他收为了弟子,这以后可要好好教诲一番了。从李良在围棋学校的教小孩子学下棋的经历上,他知道这启发式教育要比填鸭式教育要好的多,所以他再一次提示道:“记得不,以前我给你们讲过一个故事,叫做说曹cāo、曹cāo到。” 这好为人师是人类的通病,能有几个人在旁边听自己的瞎白活,那也是一种享受,所以在鹤院线来无事的时候李良会变通一下讲些故事,当然时间和地点都腾挪到了上古时期。 “先生刚才是在讲张房的事,可是张房已经亡故了啊!而且这年龄也不对啊!”何无坪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师傅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当他低头去看那自称姓常的黑衣人的时候,发现他的脸sè变得十分的苍白。脑子里灵光一现,用力的拍了一下头,他道:“学生明白了,他即使不姓张也和张房有很大的关系。” ‘孺子还可教啊!不错,离标准答案不远了。’李良松了口气对许靖说道:“许靖,你认为无坪猜得对吗?” 许靖道:“应该不错,此人能瞒过众多高手和下官的耳朵来到大人营帐外偷听,应该有控制气息的方法。但是在听到大人提起张房时却露了形迹,这已经说明他和张房关系非浅。三年前张房的儿子张智在到山中为其父求药的时候失足落下山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看来,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张智了!只是据以前的情报说讲,他应该是个十分文雅之人,不知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胡说些什么啊!”那人道:“大爷我那是因为岔了气控制不住气息才被你发现的,关张将军什么事。” 李良道:“张智啊张智,你的名字里不愧有个智字,也不愧是智将张房的儿子。从你发觉形迹暴露就担心被人联想到你的身份就假作岔气,然后故作粗俗,以预先布置的疑兵为后盾想要敲上一笔。可惜啊……若非你是在我们提到你父亲的时候露了形迹,我很可能真的上你的当,即便不给你钱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到了这种地步张智知道再怎么强辩也无济于事了,他干脆豁出去了说道:“原来你们知道鸡鸣狗盗两位叔叔的存在,难怪你能识破我的疑兵之计。” 李良道:“不错,你父亲有两个重要属下,口技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在你假死脱身之后不久他们先后告老还乡随后就不知所踪了。从刚才来看,应该是来听吧!这两位的口技的确不凡,竟然能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说实话,如果不是在我绝对不相信在我大唐境内会有如此规模的强盗存在,我可能真的就上了你的当了。可惜这是在大唐,不要说三千人的强盗了,就连不久之前的百姓起义,最大的一股也没有这样大的规模。” 张智苦笑道:“谁让你带了五百护卫啊!本大爷原来只想你是个出行的膏粱子弟,若是偷盗不成只要吓上一吓就可得些金银,这才让两位叔叔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没想到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 李良道:“好了,张公子,这里已经不是丰国的疆域而是大唐的天下了,你不必顾忌什么,尽可大胆的报出自己的姓名了!来人给张公子松绑!” 解开绳索后张智抱拳施礼道:“张智见过相国大人。” 李良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张智道:“实在惭愧,张智初到帐外窥听时就知道大人的身份了,原想悄悄的离开却听到大人在谈论家父的死因,所以忍不住继续偷听知道露了行藏。” 说到这里张智忽然跪倒在地道:“感谢大人解开张智和家父多年心中的疑惑。” 李良俯身将张智掺起来道:“张公子不必如此。” 张智感激涕零的说道:“七年前家父为解救深陷重围的韦岑身受重伤,事后就有所怀疑,但韦岑老儿对家父嘘寒问暖,还请来宫中御医为家父诊治,所以家父认为只是自己多虑了。可后来……。” 原来张房所受的伤虽然很重,但只要经过一年半载的好生静养还是能够痊愈的,可是一心要置张房于死地的韦岑那里会容得他安心静养,所以做出关爱下属的样子收买人心,一面给张房派了很多十分劳心劳力的差事,致使张房在两年前终于救伤复发不治而亡。而张房在死之前的头一年也认清楚了韦岑的用意,他并不担心自己,也不怪韦岑,因为他十分感念韦岑以往对自己的恩惠,但是他却担心在自己死后韦岑转手对付儿子张智以及一干下属,所以才安排张智假死脱身,并让和自己有过命交情的军中弟兄陆续离开军营。 这些前铁血军的老人除了当兵打仗什么都不会,而且在不知道韦岑到底是处于什么原因要对付张房的情况下,西面韦岑能控制的地方也不敢停留,一群人推举张智为主事之人千里迢迢的来到丰唐两国的边境上落草为寇。战事一起,丰唐两国兵力调动频繁,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两百多口人在山上是待不下去了,只好沿着人烟稀少的地方来到唐国。因为战事的原因,唐国已经下令让城外的居民迁移到了有城墙掩护德城镇中。囊中rì渐羞涩却有没有打劫对象的张智他们就碰到了在野外露营的李良了,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没打算硬抢,只是想着让轻功了得的张智到营里看能不能偷点银两什么的,好到城镇中去买些吃的,可没想到东西没偷到,备用的疑兵之计也被识破,就连张智也给搭了进来。 废话不再多说,如今的张智他们可以说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若只是张智一个人,还好一点凭他飞檐走壁和不凡的才智那里都可去得,但是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那些叔叔婶子们都已经是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这个年纪要是放到地球上那正值壮年,可是在这个普通百姓年龄只有四十来岁的时空里已经是老人了,再这样居无定所之下也不是办法。如今见到大唐相国李良如此的睿智,轻描淡写的就破解张智父子多年也想不通的事情,所以张智就在征得了几位叔叔的同意后向李良表示想要投身门下。 平白无故捡了个人才这种好事李良怎么会不答应,从今天张智的表现上看还是可圈可点的,若非运气不好,想要抓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在露营地耽误了半天,派人将那些派不上用场的送回了镇国公的封地安置后,李良才率领着扩大了的队伍向既定目标挺进。 鸡鸣、狗盗两位自然是要带着的,也见识了这两位是如何利用工具(简易的喇叭)只用三十几个人就能制造出千军万马的动静来。在见识到两人本领后,这一路上李良对他们两位是十分的尊敬,这让他们二人很是感动。这两人是街头卖艺的出身,口技了得却又倍受歧视,除了已故的张房外没有几个人看得起他们兄弟俩。就连以爱惜人才为名的丰国大将军韦岑,除了在开宴会的时候把他们招过去表演一番外,平时根本不拿正眼看他们。 李良知道这些后暗笑韦岑不识货,这兄弟两个的口技是如此高超,要是放到传媒发达的时代那就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街头卖艺的了,而是表演艺术家了。而且像这样有特长的人虽然平时没什么用,可到了关键时刻却指不定能派上什么大用场呢。 这边李良在马不停蹄的赶路,另一边苍茫关那里韦岑已经开始向后撤兵了,丰国大军毁弃盟约停止攻打唐国的消息在他们约定出兵的前一天首先传到了卫国大军处。 卫国的统兵主帅并没有破口大骂韦岑不地道,说白了卫军和丰国人也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如果情况有变就立刻退兵准备工作。所以在很客气的将韦岑派来通知的使者送走后,他就找来了英无风商议,大概意思就是既然丰国已经退兵,那么是不是我们也回国算了。 英无风衡量了半天后是连连摇头,这兵是要退的,可是现在却不识时候,因为从时间上算明天燕国就会出兵向唐国腹地进军了,此刻根本来不及通知他们说是计划变了,大伙撤退算了。 丰国可以舍弃盟友退兵,可是卫国不行。因为这协同出兵的时间是卫国定的,而卫国皇室的榜样下,上行下效信奉天地鬼神到了痴迷地步的卫国人是很讲究诚实守信的,至少面子上是这样。所以怎么样也要做个样子,到唐国的地面上溜达一圈牵制一下唐国的兵力才能给世人也给国人一个交待。 主帅对英无风的见解是十分赞同的,毕竟舍弃盟友的名声不好听。他们可不像韦岑那样,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商议之后,他们决定一方面派人尽快通知燕国,另一方面组织兵马按时出关到外面锻炼一下部队的行军能力,以便为即将到拉的退兵行动打好基础作好准备。 到了此刻,三国联军攻唐已经成了半个笑话,真心真意要攻打唐国的只剩下燕国人了。 连山关的燕国主帅郝黔正摩拳擦掌等待出兵时刻的到来,而纵观燕军的士气也很是高昂,多年不克的连山关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亚君侯郝黔不但对此次有功之士发放了大笔的赏银,同时还承诺,等大胜归朝之时,所有参战将士都会根据战功的不同得到一块上好的水浇地,让大家从此后再也不会因为买不起好米好面而发愁。郝黔的这一招是很厉害的,基本上可以和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媲美了。一干士兵们恨不得前天就出兵、昨天打胜仗、今天就得到田地,一个个嗷嗷叫着请战。 见到士卒有如此高昂的士气,郝黔更添了几分把握。虽然对丰、卫两国私下改变既定的作战计划不满,但唐国的主力就是不出现,也让他十分的难受,先打一打再说也好。 郝无忧对父亲如此的信心满满很是忧虑,在他看来唐军面对大规模入侵始终不见动静太过诡异了。所以拼着挨骂,还是向郝黔进谏了几句。不过他没有直截了当的说,而是拐了弯,他把最近燕、丰、卫三国国内分别有谣言流传的情况告诉了郝黔,并指出在这样的时刻,三种谣言同时出现,这一定是唐国人所用的计谋。一旦某一国上当退兵的话,那么就对我们燕国太不利了。 郝黔对儿子的话是一点也听不进去,但同样他也没有直接了当的训斥郝无忧。只是说道:“谣言毕竟是谣言,不要以为为父没有防备,在谣言出现之前为父已经料到唐人可能行此jiān计,已经作了准备。对待卫国、我已经买通了卫国最有名望的几个巫师,若卫国君主问卜的话自然会说对我们有利的话;丰国那里,郝国丈虽然和韦岑不合,但是打下唐国对他还是很有好处的,我答应他待此战了结后会出面调解双方的误会,而郝国丈他再怎么说也和我们是同宗的血脉至亲,对于此事是十分的支持,他承诺我在此战结束之前绝对不会对付韦岑的;至于赵国来攻打我们的那个谣言吗……唐国人那里知道,为了防止赵国人真的来犯,除了加强那里的防守外,为父还和赵国人作了一笔交易,只要他们不在我们攻打唐国时添乱,那么就在战争结束后归还当初占领他们的那些土地人口!怎么样……现在你放心了吧……区区李良单凭那些雕虫小技怎么是为父的对手,嘿嘿为父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呢!” 听了郝黔的安排,郝无忧是心中稍定。而在这燕军之中和何无忧同样对郝黔的军事行动持有疑虑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就是欧阳无双。 但是欧阳无双是不会去自找没趣的,他作为欧阳氏家的代表,所能做的和必须要做的就是巩固欧阳世家的利益。 月落rì升,约定出兵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在连山关前面对数十万大军,郝黔信心十足的下令全军进发。 还不知道自己的主攻方向已经为李良看穿的郝黔将燕国大军分成五路,同时向五个唐国城池进逼。 随着燕军的行动,唐军也动了起来,其实这种行动早就已经暗地里开始了,附近的居民已经在转移到了后方,各处可能受到攻击的城池内除了少量的驻军外,可以说是空城一座。大小粮仓被倒上了火油,尤其是燕军最想得到的那里,更是不惜血本的将大量的火油倒了一遍又一遍。 大战一触即发,李良一行人却在路途之上奔波不停。在此期间,他们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被地虎军团围困在两界关内的勾斐人终于挺不住了。其实勾斐人的粮食早就没了,能挺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为了节约粮食,勾斐王子潘明凯曾下令将受伤的士卒杀掉制成肉干充饥,后来就杀有病的,杀身体弱的,将两界关的勾斐人杀的是人人自危。最后勾斐将领忍无可忍,终于联手将潘明凯拿了送到城外投降。到此时勾斐大军竟然只剩下了不到十万人,那景象之凄惨让人是目不忍睹。 勾斐人的投降使得地虎军团能够腾出手来北上,也让李良手里有了充足的兵力,所以他立刻下令让地虎军团向卫国那里移动,配合当地军队防止卫国人进犯。 心情愉悦的李良还让人给岳阔捎了口信,说是要等着喝他这个大唐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喜酒呢。 第 一一七 章 预谋中的水淹三军 () 第 一一七 章 预谋中的水淹三军 燕国五路人马如同五支蓄势已久的利箭破空而出扑向各自的目标,可惜的是这五支利箭没有shè到预想中的靶子,而是被一个个冒着黑烟的烂摊子。 由亚君侯郝黔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一路上马不停蹄,尤其是当探马来报说是淮延方向黑烟大作。其实不用探马禀报,郝黔早就看到了那边的动静,不过他却错以为是远方唐国的烽火台在烽烟报jǐng,也就没有上心。但是当前方的探马回来报告说是唐军在淮延粮仓放火后,郝黔是脸sè大变,这哪里是在烧粮仓啊,分明是在烧他郝黔呢! 心急如焚的郝黔当即下令步兵全速前进,另外除了让前军的六千铁骑以最快速度前往淮延外,还命令军中其余的骑兵分成两部分,一部策应前军、一部横向展开沿途进行搜索以防止大军全速前进时遭到唐军伏击。 从连山关到淮延如果按照正常行军速度的话需要走大约两天半,在郝黔的催促之下,燕国士卒是玩了命的赶路,最终在午夜之前郝黔所率领的中路大军除了部分掉队的士卒外终于抵达了淮延。 望着熊熊燃烧了一天,到现在仍旧火光冲天的粮仓许久,郝黔就感到胸中气闷,热血上涌,险一险没有晕过去,好在有亲随将其扶住,否则就算是没有急晕过去,估计也要摔出个好歹来。 见到父亲如此,郝无忧无论如何是不能漠视不理的,就见他催马登上一处高坡对着二十万大军放声喊道:“在我燕国大军之前,唐人望风而逃!亚君侯有令,在此安营扎寨,明rì犒赏三军!……我军必胜!” 奔跑了一天腿肚子都快跑拧了的兵士听了是士气大振,异口同声的高喊道:“必胜……必胜……必胜!” 淮延城是不能进了,别说现在城内还是大火弥漫,就算是火熄了也是废墟一片了。在城外的一块田地边上,有亲兵觅到了一个估计是农忙时节供休息的窝棚请郝黔父子于其中安歇,一些高级将领基本上也都是如此,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辎重粮草都后面没上来呢,说是安营扎寨不过是找个背风的地方酬和一夜,好在有郝无忧的那句明天犒赏三军的话顶着,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乱子。 对营地进行了划分,又安排好人马防备可能出现的唐军偷袭后,奔波了一天的郝氏父子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其他四路人马的消息已经先后传来,情况和此处差不多,只是那几处的粮草虽然也都烧掉的烧掉带走的带走,但城池都还在,那四路兵马已经进到城中驻扎。 郝黔听了禀报是直发愣,如此的局面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所以望着亲兵悬挂起来的巨型地图是不住的在那里叹息不止。 刚刚从外面进来的郝无忧看到父亲长吁短叹忙低声劝解道:“父亲大人,如今胜负尚在两可之间,您千万不可如此。” “无忧啊!”郝黔止住叹息道:“为父白手起家,这区区挫折还击不倒为父。” “哪您这是……?” 郝黔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儿啊!你可记得,在你小时候,我们父子曾在这样的窝棚里住过吗?” “当然记得。”郝无忧脱口而出道:“那时您一手扶着挑子一手拉着我,边走还边让我背书,渴了喝些山泉、饿了吃些干粮,累了困了就在田边的窝棚里住上一宿。我还记得有一次路上我病倒了,您买了一个大西瓜,用一个木片挖着一口一口的喂我吃。” 郝氏父子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他们家吃了上顿没下顿,郝无忧也无钱入学,家中更是连本像样的书都没有。为此,郝黔就在走乡窜镇贩卖货物的时候将他带在了身边,边走边教他读书识字。 郝黔道:“难为你还记得那些苦rì子。” 郝无忧笑道:“儿子倒是觉得那些rì子算不上什么苦rì子,每次出门虽然辛苦,可是当母亲看到我们空着挑子从外面回来的笑容如今却是不见了。” “女人就是这样,过穷rì子的时候总盼着有钱,可是过上好rì子没几天就这里不如意了那里不称心了。算了,不要说这些了。”郝黔笑道:“十多年了,我们父子再一次在窝棚里过夜了,实在难得啊!为父适才是在回想当初的那些苦难岁月,却并非在位战事担心。” 见刚刚还愁云满面地父亲此时竟然笑逐颜开,郝无忧心中一喜道:“父亲已经有了应对良策?” 郝黔信心十足的点了点头道:“唐国的李良很厉害,不错,他是识破了为父jīng心策划了数年的计策,也作出了反击,依为父所见,你的那位先生一定对丰国下手了。” 郝无忧道:“您是说唐国的主力久久不见出现,是到了丰国那里吗?” “不!”郝黔道:“为父说的下手指的不是军队,丰国大将军同国丈不合,虽然经过为父调和但是李良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破绽,很可能他用了什么手段再次挑起二人的争端,也许夏安侯韦岑已经率兵回国和国丈大打出手了,所以丰国是指望不上了。” 在郝黔说了这些活数天之后,郝无忧果然听到了在丰国大将军和国丈打了起来的消息,这让他对李良的手段和父亲的远见卓识大为赞叹。 郝无忧:“我相信李先生一定有此手段的,那么卫国人也会退兵吗?” 郝黔道:“卫国人吗……倒是铁板一块,他们的皇帝信奉鬼神到了痴迷的地步,只要宫里奉养的那几位祭祀天地的神汉巫女还在,那么不管李良用什么诡计,卫国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撤军的——但是卫军领兵的主帅为人保守,实在难以指望他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只要他们能稍微牵制一些唐军的兵马为父就心满意足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当卫国人也退兵了。无忧,在如此的局面之下,若是你来领兵,你会怎么做?” 郝无忧想了想道:“丰国退兵,卫国人又不能依靠,如此一来不是就等于我们燕国独自面对唐国的举国之兵了吗?而如今我们又没有得到预计中的粮秣,父亲,若是孩儿领军,那……那就只有退兵一途了。否则坐等粮草用尽,不等唐军来攻,军心自乱。” “无忧我儿啊!”郝黔满面风的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的那位师傅也太年轻了。年轻人不管再优秀可是总是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而你和你师傅的缺点一样,没有经验啊!粮秣?哈哈……粮秣不是问题!将附近几城的百姓后撤实行坚壁清野,甚至火烧淮延粮仓破了为父的计策,可是你们哪,就是不识农时!如今我们已经深入唐国两百里,在我们大军控制的地域之内有良田万顷,只须再等月旬这些良田中的作物就可食用了,甚至有些早作物现在就已经可用了。” 郝无忧望了望窝棚外黑漆漆的田地后道:“是了!可是唐国人口是我们数倍,不说他们最jīng锐的三大军团,单是五家王爷、十一家国公和兵部所属的兵力就已经和超过我们不少了,若是两军交锋实在难有必胜的把握啊!” 郝黔道:“哈哈!这就是李良犯的又一个错误,他识破吾计火烧淮延粮仓,即认为为父会就此退兵,在如此心态之下,至今他都没有调动各地人马前来增援。我有六十万大军在手,而距离我们最近的唐军有多少呢?只有唐静北王、嘉国公、泯国公以及一些当地驻军,加起来还不到十五万人。其他兵马不是在千里之外就是根本没有增援的准备,为父刚刚测算了一下,即便是唐军从今天调集人马前来也需要四十rì以上的时间才有可能出现在我们面前,更不要说唐军对增援毫无准备,你说,我军六十万人马能不能在四十rì之内击溃龟缩在唐静北王封地内的十五万人马呢?” 听了父亲的一番分析,郝无忧觉得很是在理,就点了点头道:“父亲大人说的极是,只要我们在四十天之内攻克唐静北王的封地,那么从连山关到静北王府这之间的千里沃野就是我们燕国的天下了。到时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了。” “还有……!唐军主力不来便罢,若是真的来了的话为父也会让他有来无回!”郝黔手举火烛来到地图之前道:“无忧,你来看。” 郝无忧立时凑过去,就听父亲手指着一处道:“这里是唐静北王的封地,东边乃是一条人工开凿的运河贯穿唐国腹地。攻打唐静北王封地时我打算在这里……还有这里安营,这样一来唐军若是前来增援必定要在运河之东驻扎,那里地势低洼,因此为父明rì就派人前往运河上游以土石筑坝,唐军若是到来,无论是否能够攻克静北王封地都可以掘开堤坝,顷刻间就可让唐军灰飞烟灭。” 郝无忧十分疑惑的问道:“在平原之上筑坝?” 郝黔招手让贴身亲顺取来一个长条木箱,这个箱子不大可以背负在身上,上好的檀木可防止蛀虫,箱子是装在一个可以防水的羊皮袋子内,从种种迹象上都可以看得出里面装的是十分珍贵的物件,否则也不会如此。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卷一卷的东西,郝黔从中取出一个展开后说道:“看看吧。” 郝无忧闪目观瞧是大吃一惊,原来这是一幅唐国西北部的局部地形图,在这幅地图之上不但详细的标注着城镇河流,就连各处的山川丘陵以及低洼之地的高度都以附近的城池为参照物进行了标示。从这幅地图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唐静北王封地附近的运河上游有一处山谷,运河就是从其中穿过,这个山谷虽然不大,但是绝对够积存水源了。 “这……这……如此jīng细的地图可谓至宝啊!父亲大人,您是从何处觅得的?” “非是为父觅得,实乃为人所赠!”郝黔很是得意地说道:“十年之前,为父曾救过一奇人,这是她近rì遣人送来的。你不是说李良曾说过一句话叫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吗!看来为父就是那得道之人!哈哈……哈哈……!” 第二天后面的粮草辎重跟上来后,郝黔让狂奔了一天半宿的士卒重新安营,犒赏了三军后又休息了两rì就举兵向静北王封地进军。当然,郝黔不可能忘记筑坝的事情,他派遣了五百士卒绕道数百里前往运河上游的山谷处就地取材设坝拦水。 在燕军另一路人马中,和欧阳世家军中将令一起行动的欧阳无双也接到了从中军传来的犒赏三军的军令,在被烧得一干二净的粮仓前欧阳无双是冷笑不止。通过和英无风的书信来往,对于李良,他要比郝无忧更有信心,他相信在李良的主持下唐军一定能够击败郝氏父子的。 郝黔在行军的同时还传令后方,命令国内动员靠近唐国边境的民众向已经占领的区域迁移。而时常为买不起米面发愁的百姓,在听说前方本国的大军打得唐军望风而逃困守城池不敢出来的消息,又有大片等待收获的良田的诱惑下,纷纷拖家带口的出了连山关来到广阔的平原之上,许多人看着收获在即的稻米,想到终于可以放开了吃米面之后是喜极而泣。 这一rì,燕国的大队人马开到了静北王王城之下,四十万人马有条不紊的从三个方向将王城围住,只留下东面运河方向的缺口。燕军一共出动了六十万人马,这里来了四十万,另外的那二十万一部分住进了四个刚刚的得到的唐国城池,另一部份则变成了农夫开始收割可以食用的早作物增加军中粮草储备。 静北王的王城是唐国五王之中最大的,实在是因为在唐建国之初,这里西邻燕国、东北面也离赵国不算太远,是唐国西北部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门户,所以就花了大力气来修建城池,而且后来断断续续地一直在进行加固,两百年来将此处修的是固若金汤,王城之坚甚至连京师都比不了。也许是因为静北王王城地理的特殊xìng和过于巩固的城池,所以在王城之内除了有隶属于静北王的王军外还驻扎着四万唐军,而在向东面和南面走上百余里就是嘉国公以及泯国公的封地了。 郝黔的情报并不是太准确,在这座高大的坚城之内的可战之军并非郝黔所认为的不到十五万,因为除了收容的从连山关退下来的败军外,附近方圆数百里内的可用之兵都集合到了王城之内。若是再加上从撤退下来的百姓之中挑选出来的jīng壮组成的超过三万人的临时预备队,这里竟然有几近二十万的可战之军。当然,由百姓组成的临时预备队的战斗力要打不小的折扣。 燕军安营之后只休息了半rì就开始组织攻城,在三天内试探xìng的进行了几次攻击后郝黔发觉唐军的抵抗意志似乎并不强烈。尤其是在最后一次攻击时,燕军只动用了两千人就有人登上了城墙,若非对此情况准备不足,后队来不及跟进使得唐军出动jīng锐将这些人赶下了城墙,静北王王城的一面城墙很可能就已经失手了。 对此,郝黔是大喜,当即命令加大力度,并准备好后续部队,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此城。可是随着燕军攻城力度的加大,唐军守成的力度同样也加大了。燕军的伤亡人数是直线增加,攻城之战进行到第十天,郝黔算了一下发现竟然伤亡了上万人,这时他才回过味了,明白了唐军开始的时候是在故意示弱,这么做完全是想依托城池之坚来杀伤燕国的兵士。 知道自己上当了的郝黔立刻下令停止了盲目的攻击,他一面派人四处收集树木制作攻城器械,一面有针对xìng的挑选着主攻的方向。 这时丰国大将军韦岑率领丰**队退兵回国的消息经过辗转反侧终于到了郝黔手中,几乎同时他还收到了丰国国丈写来书信。 在信中郝国丈十分歉意地说,并非他不给郝黔面子对韦岑进行掣肘,实在是机会太好不容他不有所行动。一笔写不出两个郝子,再怎么说他和燕国皇室都是一个祖宗的后代,为此郝国丈保证,在除掉韦岑后将用最短的时间平定国内局势,到时将会再次出兵攻唐,以策应燕国的行动。 郝黔虽然也希望出现郝国丈信中的局面,但是他不认为郝国丈会是韦岑的对手。可是郝黔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自己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忙和呢,匆匆写了一封回信就把信使给打发走了。 第 一一八 章 避暑胜地 () 第 一一八 章 避暑胜地 在唐国静北王王城西面有一处高岗,高岗四周是绵延数里的燕**营,以及在军营裹挟下的唐静北王王城,还有西面那一望无际的平原。 果树的枝头挂满了红的黄的青的紫的……各sè的果实,田野里的青苗已经不知不觉地呈现出黄橙橙的sè泽。是的,秋天到了。秋天,一个收获的季节。 在克服了短暂的粮草不足后,燕军终于等到了粮食收获的rì子。从两天前开始,每天天不亮就有大批燕军兴高采烈的从军营内出发,他们不是去攻打那座两个月都还没有攻克的城池,而是去收割田野里的每一粒粮食。 第一批冒着风险从燕国境内迁过来的百姓更是流着热泪疯狂的收割着田地还没有熟透了的庄稼,不是他们不能等,而是因为他们害怕这是一场梦,也许慢一点的话这场美妙的梦就会醒来。即使是因为医疗落后而婴儿死亡率很高的时代里,相对的和平和没有任何节制的生育也会使得人口飞快的增加,人口的快速增长带动了最基本的粮食需求。在以山地丘陵为主的燕国,好的良田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拥有的,能在山羊都爬不上去的山洼里有几块巴掌大的田地可以维持个半饱的人家已经很不错了。虽然燕国凭借盐井所产能够换来唐国的米和赵国的牲畜,但这不过使得富人的腰包更加的充实,而穷苦的百姓更加的贫困。 燕国的亚君侯郝黔立在一处高岗之上迎风而立,用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视着四周。郝黔对目前的局面说不上太满意,但也说不上不满意,如此矛盾的结论让他感到十分的头疼。 兵临唐静北王王城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唐军龟缩在静北王的王城内,凭借坚实的城池扼守住了燕军南下的通道。在几番攻城不果后,郝黔改变了强攻的策略,一面按照预定方针从国内向这里迁移居民,一面加紧秘密筑坝。 向占领地区移民的事情非常的顺利,甚至可以说是超额完成目标。当对土地渴望已经的燕国百姓听说亚君侯传下的移民令——但凡于秋收前抵达的百姓每人可分得十亩良田后,靠近边境的燕国村镇几乎变的是十室九空。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有数十万燕国百姓来到了这里。移民的到来为燕军带来了充足的劳力,不但保障了秋收的顺利进行,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燕军的士气,还加强了燕军的后勤保障。为了防止冬季到来时还不能攻克静北王城,郝黔征调了十万百姓在军营的后方开始用土石筑建能御寒的兵营。 先期派去的五百士卒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了指定位置老牛山谷,拦河筑坝的工程也初见成效,但一个月前郝黔秘密的去视察之后发现,那里蓄积的水量距离他心中的目标还有不小的差距,这是因为五百青壮劳力实在少了些,尤其是最近的一场大雨,险些将还在增高的堤坝冲垮。但是郝黔并没有增派人手,不是他抽不出人来,实在是因为如果人太多了就会增加被唐军探马发现的可能xìng。 “父亲大人。”面带喜sè的郝无忧登上了山岗,他低声的对郝黔道:“老牛山口来消息了,经过jīng通水利的匠人测算,蓄积的河水足以给运河以东的带来一场大洪水了。” 郝黔大喜道:“甚好……甚好,难为他们了。” “是啊!”去过几次现场的郝无忧道:“即不能让河水断流,又要防备唐军的探马,这些rì子以来他们连火够不敢生,每rì里只以干粮为食,实在是不容易啊!” 郝黔道:“无忧,你亲自去一趟,多带一些酒食犒劳一下,但也要提醒他们今后更要小心谨慎,不到全功且不可掉以轻心。” 这坝是筑好了,可是问题又来了。堤坝没有建好之前,郝黔一直担心唐军主力来援,说实话,单单凭借一个燕国他是在没有把握击败唐军,可是这堤坝修好了,郝黔又忧心了起来——已经这么久了,唐军的援兵为何迟迟不见出现呢? 郝黔欣喜若狂之余不禁邹起了眉头。 同站在高岗看风景的郝黔相比,喝着香茶垂钓于溪畔的李良要滋润的多了。 在距离静北王王城大约一百六十余里的地方有一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山峰,在山峰之内一个不起眼的村落名为西河村,当燕军兵至静北王王城一个月后李良一行人就抵达了此处。 西泉村依山傍而建水风景秀丽,一条小溪从山间汇聚到村旁的勉强称的上是个湖的池塘之中,清澈的湖面之上成群结队的白鹅嬉戏于间。西泉村村子不大,但人却不少,老老少少加起来足足有八百余口。西泉村地处偏僻,很少有百姓知道在大唐还有这么个地方,不过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在一定的圈子里可是大大的有名。因为这里有两种特产,一为酒、二为鹅。 西泉湖是由山间清泉汇聚而成水质甘甜,用此间之水酿造的美酒是绝对的上品。而用西泉湖之水放养的家鹅不但肉质鲜美,所产的鹅蛋煮熟之后用刀切开会看到蛋黄上有金sè丝纹环绕,乃是大唐御膳房指定鹅蛋供应地。这里所养的白鹅的鹅肝比其他地方的鹅要大上很多,且味道香醇,实在鹅肝之中的极品。而最为奇怪的就是,因为运输不便,御膳房曾将这里白鹅引到距离京城较近的地方放养。可是无论是用这里的蛋孵化出来的还是直接从这里运走的幼雏,只要一离开西泉村就变的和寻常家鹅一般无二了,肉成了普通的肉,蛋黄中的金丝没了,肝也变小了,如此神奇的变化让人不能不啧啧称怪。还有就是此处的百姓多有高寿者,六七十岁的老翁随处可见,相比寻常百姓能活到五十就是高寿这里的人实在是让人羡慕,由此人们传说这里曾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所以才有这样的奇事。这小小的西泉村所出的酒和白鹅不但成了皇家必不可少之物,也让西泉村成为了大唐皇帝手中最小的一处皇庄。若不是大唐皇帝不得离京外巡,估计这里很有可能就从皇庄变成行宫了。 本来李良是在离此不远的浔城之中坐镇指挥的,而李良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只是酷夏将至的时候皇帝一道圣旨把他给弄到了这里。到了西泉村后,李良听说了此处的奇事是大为高兴。一来是浔城之中的酷热实在难当,这山林中正好避暑;二来吗,这别人不清楚李良还不明白吗。这鹅蛋的与众不同和百姓的长寿,说明那山泉之中一定含有对人体十分有益的丰富的矿物质,到这里算是疗养了。 将一条贪嘴的鱼儿放入鱼篓后李良甚是高兴的接过李忠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晚上有鱼吃了! 说实话,这鹅肉虽然味道不错,鹅肝也大而肥美,但是李良很少去粘的,因为他感到很是别扭。开始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这里的鹅肝为何不同别处,但住了几天就清楚了。原来这里的村民是在用酿酒后所剩余的酒糟喂养白鹅,因为工艺问题酒糟之中还含有不少的残酒,而鹅肝之所以大而肥美是因为长年食用含有酒jīng的饲料而使得这些鹅得了酒jīng肝。当然李良也清楚,这些对人体并没有什么害处,但终归心理别扭,所以这湖水中的鱼虾就成了他的最爱。而闲来无事,垂钓一番不但有益身心还可修心养xìng,随便也能调教一下何无坪、许靖、张智等人的棋艺。 看看天sè不早了,李良让人将鱼送到厨房后顺口问到:“妞妞还没回来吗?” 李义道:“没有呢,要不要派人去找一下红缨小姐?” 李良摇头道:“那到不必,山林就是她的家,就让她在家中多玩会吧。” 同何无坪一起在旁边埋首在棋盘上做死活题的张智抬起头来笑呵呵的说道:“当然不用派人了,已经有人去了,大人,您没发觉得少了个人吗?” 李良一看,可不是吗,刚刚还在这里的许靖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踪影。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多次了,每到快吃饭的时候许靖都会不辞辛苦得到密林之中去将柳红缨找回来。这也就算了,每当妞妞出现的时候,许靖的目光就不在属于自己了。几乎是人都看的出来,许靖对妞妞有意思了! 到现在李良都没搞明白,许靖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不但文武双全而且如此年少就成为了大唐无尘院的三大主事之首,可他怎么就看上自己这个相貌丑陋的傻妹妹了?如果不是李良很是相信许靖的人品,那么他一定会认为许靖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为了巴解他这个相国才追求妞妞的。再说妞妞,她并不是先天xìng的弱智,不过是因为年幼时最佳智力发展阶段的时候和山林中的野兽为伍,所以才不通世事,虽然这让决定了她一辈子也不能成为正常的女子,但这男女之事却不是半分不懂。她现在已经不自觉的对许靖产生了好感,许靖目前已经成了已故的妞妞的养父和李良之外第三个可以拉着她的手的男子了。 负责给张智出题的何无坪瞪了他一眼道:“张兄,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做你的题吧,这道题解不出来,你可是要输我五两银子的。” “nǎinǎi的,我就不信我解不出来。娘的,再来!”张智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张智没有辜负他老爹给他取的名字,这才智绝对的不凡,尤其是这兵法上的造诣已经赶的上‘智将’张房的鼎盛时期了。而这围棋和兵法一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虽然学棋没多久,和学了一年围棋的何无坪在对局时已经是胜多败少了。这不,半个时辰之前张智又小胜了何无坪一局。何无坪有些气不过张智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就出了一道死活题来难为张智,这一道题他已经解了快半个时辰了,可是试了很多次都是一头雾水。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李良惊奇的发现,张智那天夜里的粗话连篇并不是完全刻意装出来的,实际一口一个本大爷、张嘴nǎinǎi的闭嘴你娘的才是他的本xìng。很是纳闷这个长相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少年将军为什么会是这副德xìng的李良私下找来了鸡鸣狗盗两位一问才知道,原来张智这是受他父亲张房的影响。 却说那张房为人聪慧在丰国与黄石山并称智勇双将,但是其出身不过是一个被杂耍艺人养大的野孩子,虽然本人资质不凡又知道上进,但是街头卖艺的生涯,但多年养成的习惯使得他总会不由自主粗口不断,后来被韦岑器重并一步步地成为了丰国大军中赫赫有名的‘智将’,这种情况才逐渐的克制了下来,但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还是会顺嘴说上几句的。而张智身为人子耳濡目染也不能幸免,当初没有假死脱身的时候还好,张智压抑着本xìng在世人面前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可随后父亲张房死的莫名其妙和这两年的山贼生涯带给他的压力让这个不好的习惯迸发了出来,而且还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啧……啧……。”张智的心思显然没有完全投入到棋盘之上,他一边摆子一边巴哒着嘴嘀咕道:“许小子的眼光和这里的鹅一样,是……与众不同啊!娘的,怎么还不对啊!” 棋盘上是一道黑先活的死活题,黑棋在边上被白棋团团围住已经没有外逃的可能了,而且黑棋看似眼位丰富,但是却因断点过多而难以做出两个眼位来。 李良丢下鱼竿走到棋枰前看了一眼后用力的敲打了下张智的脑袋道:“第一步的着眼点就错了。” 张智很是疑惑的说道:“不会吧,我在这里‘立’一子不但扩大眼位还救活了被孤立的两颗黑子,怎么会错呢?” 李良道:“你太计较得失了,却忘记了‘宁弃数子不失一先’的道理了。” “那个道理我倒是没忘,可是您不是讲了,那是为了取得更大的利益而放弃小的得失在其他地方开辟新的战场吗?可是nǎi(nǎi的)……咳。”硬生生的把讲了一半的粗口给咽了回去,张智歪着脑袋道: “可是这……你让我去那里脱先去开辟新战场啊?” 李良瞟了一眼何无坪道:“无坪,这道题的题目你没有讲全吧?” 张智一拧眉对何无坪道:“nǎinǎi的,你小子yīn我!” “那个yīn你了。”何无坪把头一低道:“不是早给你讲了,是黑先做活吗。” 李良想了想道:“这样,无坪,你去晋院主那里看看有没有京城发给我的公文,有的话就整理一下,晚饭后给我送过来。” 心中有鬼的何无坪领命而去。 坐到了张智的对面李良道:“这道题的确是黑先做活,只是在解题中需要一些特别的手段。这第一步吗……应当下到这里。”说着就将张智刚所‘立’黑子向旁边一推。 张智看着棋子思索了一下指着一处道:“这样恐怕不行吧?白棋如果点在这里,不但被分断的两颗黑子救不回来,就连您下的这颗子也会被吃掉的。” 看到张智能这么快的就找到白棋有可能杀掉黑棋的要点,李良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这种可能是建立在黑棋有错误前提下的。李良道:“那就试试吧。” “好!”张智很是自信的一笑后捻了颗白子放了下去。 两人你来我往就下到第八手,这时盘中局面就发生了变化,黑棋虽然成功做出了一只眼,但是白棋这一手落下后边上的四颗黑子(最初被分断两颗黑子加上李良第一步所下的和后来补上的一手)就被提掉了,目前是黑棋一眼一气,再有一步就要被被叫吃,眼看就是回天无力了。 “怎么会这样?”当张智得意的将四颗被吃掉的黑子一颗一颗的从棋盘上拿掉后,他意外的发现黑棋活了。 是的,白棋的确吃掉了黑棋的四颗子,但是如此一来原本分断黑棋的那颗白子和提掉黑子的那颗白子目前同样只有两气,两气对两气,谁先动手最后的胜利者就是谁,而现在却是轮到黑棋落子了。 李良轻声道:“黑棋这种做活的方法叫做‘倒脱靴’。” 第 一一九 章 胜地 () 第 一一九 章 胜地 奉命前往无尘院院主晋小倩那里取公文的何无坪扑了个空,不但如此就来无尘院在这里的几个管事的也都一个不见。带着疑惑何无坪找来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晋小倩连同无尘院的主要人等不久之前一起上山避暑去了。 避暑? 何无忧就纳了闷呢,虽说目前刚刚入秋这秋老虎正盛,可这山脚下的西泉村要比平原上的温度低了很多,不但一丝暑气都感觉不到,到了晚间就寝时还需要用薄被御寒。这避的是那门子暑呢? 而且这一路行来何无坪还发现,今天下午似乎整个村庄都透着一种怪异。非但平rì里喜欢坐在房前屋后扎堆闲聊的白发老人们都不见了踪迹,就连一个成年人也都看不到一个,瞧来瞧去的就是些半大的孩子们领着吃nǎi的娃儿在村落里嬉戏。 其实从来到西泉村后,何无坪就察觉到此处的村民绝对不是寻常百姓。还没见过那个村庄里的老人们有一半以上人身上都有受过刀剑创伤的痕迹,也没见过一个封闭环境中的村庄的村民竟然至少拥有六七种不同地方口音的。 虽然瞧出了不妥,但吃过一次亏的何无坪是不敢在这上面深究的,另外就是他现在的身份十分的尴尬,这里又是唐国皇帝皇庄;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何无坪觉得半个月前突然到来的晋院主,似乎和自己的师傅李良之间有点不清不楚的。 怪就怪吧,不干他何无坪的事,既然现在找不到人,那就等晚饭后再来取公文好了。 那么晋小倩到底上山干什么去了呢?其实不光晋小倩,从李良他们面前消失了的徐靖今天也没有和往常一样去找妞妞,他忽然不见了的原因是——今天是无尘院的一个大rì子。 差不多在二百一十多年前,当时唐高祖将所控制区域内的游侠们汇聚在这里,通过比武的形式成立了以无尘子为盟主的侠客联盟,这个联盟也就是以后的无尘院的前身了。从那时起这山脚下的西泉村就成了无尘院的一个重要基地,同时也成了那些在为无尘院服务的过程中立下大功的有功人士养老的地方。而在联盟成立之后差不多第六个年头,也就是二百一十年前,同样是在这里,当时的五路诸侯联手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后将新朝文武双卫的jīng英歼灭于此。自那以后每过五年,无尘院都会来这里进行一次简单的祭祀活动来缅怀逝去的侠客。 西泉山之上有一处险要的山崖,这里是二百一十年前那场战斗开始也是结束的地方。很早以前这里是没有名字的,后来无尘院的人把这里命名为‘胜地’,他既是无尘院的圣地也是当初五路诸侯反抗新朝的‘胜利发源地’。人们都相信,若非文武双卫的jīng英几乎全部葬送在这里,那么新朝的暴政也许会延续很久。 ‘胜地’之前此时聚集了三四百人,在这些人中西泉村的村民占了绝大多数,为首的却是已经退休的前无尘院院主,晋小倩的师傅苏姥姥;以及前三大主事之一,徐靖的师傅季曷老先生。 这次祭祀活动除了缅怀先辈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仪式,那就是晋小倩与徐靖的正式继任。 仪式十分的简朴,在苏姥姥的带领下向已经回归大地怀抱的先辈们叩头后象征xìng的倒了六杯西泉村酿制的美酒就算结束了。据说这是无尘子定下的规矩,说是虽然无尘院算是半个官方机构,但大家都是草莽出身不用讲那么多规矩,死后有后人记得给磕头倒杯酒已经是老天的厚爱了。 在这之后就是正式的交接仪式了,同样的简单和短暂。不过是由季曷老爷子宣读了圣旨,然后就是苏姥姥将无尘院院主和主事的印信等物交给了晋小倩和徐靖。 参加祭祀的人们在向新的院主和主事表示的恭贺后就‘嗖……嗖……’消失在山野中不见了人影,那四百多人上蹿下跳场面绝对让人叹为观止。 山崖上只剩下了今天的主角,晋小倩和徐靖一起跪倒在两位师傅面前,希望能聆听到他们的教诲。 “小季子。”苏姥姥往着膝前的徒弟无限感慨地说道:“从师傅手里接过无尘院的重担似乎还是昨天的事,可这一晃眼却又到了我们的弟子承担重任的时候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已经四十五年没叫过你小季子了。” 季曷深有同感的点头道:“是啊,师姐,从你继任了院主后就叫我季师弟,后来我接任了主事后就改口称你为院主,师弟我也经整整三十五年没有叫过你师姐了。” 晋小倩和徐靖同时疑惑的抬头,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苏姥姥和季曷的关系并不怎么和睦。所以虽然能私下里晋小倩对待徐靖如同亲弟弟一般关爱,而徐靖也象爱护自己的姐姐一样对待晋小倩,但表面上始终不敢走的太近。 苏姥姥微笑着对弟子道:“起来吧,我和你季师叔已经是无官一身轻的草莽游侠了,终于不必顾忌什么了。倒是你……为师知道你对靖儿象亲弟弟一样,可是总是碍着为师和你季师叔的矛盾,所以总是不敢表露。哎……从今往后,你们也要象我们一样,直道有一天将无尘院传给你们的弟子,明白吗?” 晋小倩和徐靖用力的点了点头,怎么会不明白。这无尘院的利害之处别人不清楚,他们两个会知道吗? 不客气的说,虽然除了无尘院,这大唐皇帝还拥有官方的jǐng报机构(六部、特别是刑部和兵部)以及只属于皇家的情报人员(以金秋尤湘四家为主的大内侍卫),但不客气地说,若是无尘院有变改投他国的话,那么大唐就在无机密可言,虽然不一定亡国,但距离亡国也不会太远了。无尘院院主历任都是由不婚嫁的女子担任似乎就是为了防止无尘院出现异常设立的第一道保险,三大主事和院主的相互监视是第二道保险。当然了,就如同无尘院在大内侍卫中派有眼线一样,四大护卫也派了卧底在无尘院进行监视。 苏姥姥道:“让你们留下来是因为要交待一些只有院主和主事才能知道的事情,你们要记在心里,除了未来的院主和主事外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晋小倩和徐靖异口同声的道:“弟子聆听师傅(伯)教诲。” 第 一二零 章 月下剑舞 () 第 一二零 章 月下剑舞 “我们无尘院自立院以来,除了负责监查百官、收集境内外情报这样的正常任务外,还一直肩负着一些只有院主和主事才能知道的秘密使命。”苏姥姥郑重的说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御史城的存亡。” 一直以来无尘院只有监查权没有审判权和处置权,当无尘院的眼线发现某位官员有贪赃枉法的行为后,都是将证据转交到御史城,经过核实后再由御史城进行参奏。或者是御史城在确定某位官员存在**的可能时,感觉独自收集证据困难时也会委托无尘院来进行探察。所以无尘院一直以来和御史城的关系都是很密切,虽然御史城近些年来一直处于封城状态,不过这种联系却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尽管如此,晋小倩和徐靖怎么也没想到,无尘院最机密的任务会是和御史城有关的,二人是满脸的疑惑。 季曷道:“无尘子祖师于临终前口传二代院主:大唐可以没有无尘院但不能没有御史城,只要无尘院存在一天,就一定要确保御史城的存在、保证御史城的dú lìxìng、维护御史城的公正xìng。为此可以采取非常手段,包括……。” 见师傅yù言又止,晋小倩不禁追问道:“包括什么?” 苏姥姥和季曷互相看了一眼后同声道:“包括一切你们能够想到的。” 徐靖:“包括刺王杀驾吗?” 脱口而出说出这句话之后徐靖就后悔了,他轻轻咬了住了嘴唇等着师傅的责骂,却不了苏姥姥和季曷一起点。 “只要有必要。”自祭祀用的石案上拿起一杯水酒慢慢的倾倒在地上,在晶莹剔透的美酒落到山石上四溅的过程中苏姥姥轻轻的说道:“自从无尘子祖师传下这个使命之后,我们曾暗杀过一位太子、两位御史大夫,三位王爷、四个皇子、五个国公,六部尚书和元帅十余人。” 一个个的数字让晋小倩和徐靖是一阵阵的心惊,晋小倩问道:“祖师为什么要传下这样的使命?” “为什么?为什么!”季曷的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从前朝覆灭五国立国之后的两百年内,丰、卫、燕、赵四国的境内都多次发生过平民起义,而我大唐呢?不要说百姓起义造反了,就连越级喊冤百姓状告地方官员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但是在今年我大唐却有数十个县郡出现了百姓杀官造反的事情,这是何故?这固然有外来势力挑拨的原因,但究其根本却是因为御史城封门太久了!” 须发皆白的季曷似乎有着痛苦的回忆,他越说越是激动得道:“虽然刑部兼带有监查百官职责,但是刑部内部又存在有太多的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缺少了御史城的约束,不少的地方官员无视国法,利用权势无所顾忌的压榨百姓,幸得我大唐还算富庶,多数百姓还暂时承受的住,否则就是一场大祸了。御史城是贪官污吏的克星,是平民百姓的希望。只要御史城能够正常运作,那么百姓们至少会有口饭吃,而不会被酷吏逼到揭竿而起的地步;但是御史城也有成为党争工具的可能,所以我们不但要保护御史城,协助御史城,还要监视御史城。” 苏姥姥轻轻的拍了拍季曷的肩头,无声的安抚了激动的师弟后对晋小倩和徐靖道:“你们两个要记住,无尘院效忠的对象不是皇室不是达官贵人,而是这个国家的百姓。不要让手中的权力迷失了你们的双眼,不要背叛你们的使命。还有一点,千万不要忘记了,就像我们无尘院监督扶持御史城一样,在我们背后还有一股力量在看着无尘院!无尘院可以背叛皇室、但绝对不可以背叛肩负的使命,否则这股力量就会对你们采取行动!且记!且记!” 初秋的夜晚凉风习习,尤其是这深山之中已经让人不得不多加一件外套了。寂静的秋月把银光撒向rì渐枯黄的枝叶时,悠扬的萧声在山村里伴着秋风回荡。 吃完晚饭何无坪捧了一些文书让李良过目,这些都是从京师转发过来的比较重要的公文,必需要经过李良这位大唐相国签署后才能转交六部实行的。这取公文的活本来是应该徐靖干的,只是今天傍晚所发生的那件小事让李良觉得需要开导一下何无坪,才找了这么个借口让他来做。教育人的过程就不必浪费笔墨了,不过是李良找了几个历史故事讲述了一下让听者感到大有启发。 打发了何无坪,又用了些时间完成了公务后,李良按照每rì的习惯用爱妻所制的玉箫吹奏了起来。 说悠扬实在是有点抬举正在吹箫的李良了,因为他的心思实在没有在箫上。算一下妻子得临产期就是这几rì了,这个时候不能守候在她的身边,李良怎么能够不挂心呢!此时得李良真真切切是手中有箫、心中无箫。好在底子比较厚,没有吹的荒腔走板,但也不敢让人恭维。 “哎……!”觉得没什么意思的李良放下玉箫轻轻叹了口气道:“听弟子言道你正在打点行装,晋小姐,明rì可是要回京师了吗?” 似乎是犹豫了那么一下,从屋旁红彤彤的枫树上一位素衣仙子缓缓的飘落而下,那亭亭玉立的身影仿佛一朵孤傲的夜兰,绽放在月下的草堂之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晋小倩就痴迷上了洞箫。来到西泉村后,每天夜里当李良吹箫的时候她都会无声的隐身于枫树之上静静的倾听。每次都是轻轻的来、默默地走。但她知道李良知道她在那里,就如同李良知道她知道那每一曲箫声中的含意一样。这是一种感觉,一种只有感觉才能感觉到的感觉。 晋小倩:“相国大人,民女正是来告辞的。” “事情都办完了吗?”李良一点也不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打破了一个多月以来的默契请晋小倩出来。他和晋小倩的关系实在是有点说不清楚,若是当初……可能……或者……。如此美女只要是个男人就会有拥入怀中的冲动,但是李良认为世界上最YY的事情莫过于是和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并且深爱着自己的人一起慢慢的将青丝变成白发,而在这样的两个人之间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哪怕是一粒沙子,所以有些事情是必需要解决的。 “是,所以就该走了。”晋小倩转过身去,将背影留给了李良道:“相国大人有家书需要民女转交吗?”她听得出来,李良的箫声中浓浓的思念之情,rì甚一rì的思念之情,她知道他思念的是谁。 李良道:“不敢有劳小姐。” “那民女就告辞了!”晋小倩慢慢的走着,忽然她站住了脚步回头嫣然一笑道:“你这人……的心实在是狠啊!” 望着月下的美人,李良笑道:“倩儿,为兄全心全意吹奏一曲为你送行如何?” 坦荡的箫声由低到高慢慢的充斥于天地之间,晋小倩不由自主的缓缓地抽出背后的宝剑随着曲调款款起舞。片片的枫叶随着一阵滑过的秋风漫天飘落仿佛起舞的火焰,夜荧剑柔和的光芒如同jīng灵一般在火焰之中跳动。 “师姐!”站在一块山岩上目睹这一切的季曷道:“你说我们无尘院的规矩是不是应该改一改啊!你看他们多好的一对,可是倩儿当了院主却只能终身不嫁了。” 苏姥姥凝神注视着心爱的弟子摇头道:“师弟,大唐大半的情报收集是由无尘院来完成的,本身又有着不可忽视的武力,如果院主有了兄弟子嗣,那么私心之下难免会出现子承父业的局面。祖师当初立下无尘院院主必需是孤女或无兄无弟的女子且要终身不嫁的规矩,正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为了大唐的百姓,一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季曷:“师姐,我何曾不知师祖的初衷,只是这么重的担子却让一个孤身女子来承担实在让人……唉……。” 苏姥姥怜惜的看着随风起舞晋小倩道:“倩儿七岁时家逢大变,其父获罪入狱、家财尽失,晋大人无心之罪原不至如此,实是因为官场黑暗为人陷害。晋大人乃是世袭贵族还是如此,若是寻常百姓被黑心官员所迫岂不是更加求告无门了吗?师弟,难道你忘记了你的父母兄嫂是因何而逝的吗?” “如何能忘啊!”季曷幼年时嫂子貌美如花,被一不良官员所污,烈女子蒙羞自缢。当时御史大夫之位空闲,御史城封门,贪官污吏无所顾忌,季曷之兄喊冤不果反被活活打死。季曷的父母也因伤心过度先后亡故,只留下了年幼的季曷。好在当年御史城门又一次敞开了,十路御史巡视天下,季曷拦路状告县令,在御史城的住持下沉冤得雪。无尘院在为此案收集证据时发现季曷是可造之材,这才将他收入无尘院。其实不单是季曷,苏姥姥以及无尘院内大部分人手都有类似遭遇,这也是无尘院收弟子、尤其是嫡系弟子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和你我一样,倩儿幼年所遭遇的坎坷都和官场的不公有关。”苏姥姥轻声道:“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和你我一样,倩儿自愿继任院主之位。” 季曷道:“何时我无尘院的院主才能不必如此啊!” 洞箫之声渐渐隐去,舞剑的仙子飘然而去。 第 一二一 章 公主理政 上 () 第 一二一 章 公主理政 上 太阳才刚刚升,主管财政的户部尚书申鸿逸就急匆匆的进宫了,从他紧锁的眉头上看,这位尚书大人显然遇到了什么难题需要面君请示。 有道是莫道行路早、更有早行人,当申鸿逸踏着玉石铺成的阶梯来到勤政殿前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礼部尚书姜志远、兵部尚书何盛已经到了多时了。 三位尚书互相拱了拱手后申鸿逸道:“两位大人早啊,怎么不进去?”他这话是对着兵部尚书何盛问的,至于礼部尚书姜志远那是有了命的不好打交道,除了下属官员外他对其他人可以说是惜字如金,指望他回答问题,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 何盛道:“长公主昨晚通宵未眠,听宫女说殿下刚刚伏案小憩,不便打扰,我们还是等一等的好。” 勤政殿是大唐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全国各地紧要的奏章都会集中到这里等待皇帝陛下的批示。不过九皇子郑荥自登基以来是很少来这里的,除了在三rì一次的早朝上露个面外,所有的政务都由长公主郑天虹来处理,还美其名为:能者多劳。使得郑天虹从长公主变成了监国公主了。 昨天傍晚转来了一批相国李良批转过的奏章。提起李良,我们的长公主殿下是十分的不满,由于太上皇和当今皇帝的纵容,他这个相国的权力已经大到了没法再大的地步了,不客气地说李良比太上皇还像太上皇,尽管他人不在京城,可凡是紧要的政令都必需要有他的点头才能发文天下。这京师距离李良所在的西泉村何止千里,虽然驿道通畅,但一来一回也要费很多时rì,为了不耽误政事,郑天虹只好连夜进行背书以便政令能早点转发下去。 郑天虹不是不知道殿外有人等着召见,可是她不能带着一脸的倦容去接见国之重臣,同时也担心自己因为劳乏做出错误的判断误了大事,燃了支檀香吩咐值事太监香灭就叫醒自己后这才伏案休息一会。 一支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远远不足以弥补睡眠,但等太监叫醒郑天虹的时候,她已经觉得有清醒的头脑来应对了。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又对着镜子端详了一番,确定没什么不妥后郑天虹让人请三位尚书进见。 “殿下。”进得勤政殿,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首先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姜志远:“丰国的使者希望我们能够尽快地给与他们明确的答复。” 丰国的特使是半个月前来的,不过与其说是丰国的使者还如说是夏安侯韦岑的特使。原来韦岑于三个月前在苍茫关虚晃一枪后带兵回国,丰国郝国丈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啊,尤其是得到儿子的消息韦岑为了辟谣只带了少许人马先行回京师的消息后,郝国丈一系的人马就急不可耐的采取了行动,在韦岑的必经之道上设下了埋伏,却不知道这正好中了韦岑的计。虽然埋伏很成功,一千铁血军几乎全部中伏而亡,但是非但没有抓到韦岑还给了韦岑动手的借口。早有准备的韦岑以雷霆之势,将东部以郝国丈为首的贵族的人马或是铲除或是受降。郝国丈见势不妙带着儿子出逃,由卫国转到了燕国寻求庇护,再怎么说他的祖上和燕国的开国皇帝是兄弟啊。虽然当初这哥俩不怎么对劲,但事隔多年血浓于水啊。 扫荡了政敌使得朝堂之上不再存在敌对势力后,韦岑的当务之急是国内缺粮。这几十万大军来回折腾,粮食的损耗实在是大,而丰国国内本来就缺粮,这秋收所得实在是不能支撑到明年了,为了不激起民变,韦岑就派了人来向唐国借粮。 接到丰国的国书后,唐国的朝堂上下都是十分的气愤。好吗,刚偷袭了我们的边关重镇这才几天啊,就厚着脸皮来借粮食了,绝大多数人都认为绝对不能借给他们粮食。但是也有人提出,若是不借的话,国内没有牵制的韦岑万一铁了心再次出兵,那对大唐的威胁就太大了。 郑天虹点了点头侧目对何盛道:“何大人,若是丰国人再次出兵的话,对战局有何影响?” 大清早被姜志远从兵部拉来何盛道:“苍茫关目前是由镇西王、镇国公的王军和府卫驻守,加上兵部的军队还不到十万人。其他西南各镇如平南王、卫国公、荣国公的兵马目前随同大元帅岳阔率领的地虎军团北上和入侵的卫国人处于相持之中。最主要的是丰国人在撤出苍茫关的时候对城防大加破坏,目前修缮进度很不理想,即便加快力度想要恢复城防至少也要到明年五月。若是丰国人不计后果,我们很难挡住他们。而最坏的局面就是丰国人占领苍茫关后北上和卫国人一起夹击大元帅,那样的话我们就太过于被动了。” “是啊!太被动了!”郑天虹扫了一眼御案从上面拿起一份公文道:“这是相国李良对丰国借粮的意见,你就照此办理吧。” 借过宫女转过来的文书仔细看了一遍,姜志远道:“这……和以往的惯例不和啊?” 按照以往的惯例,但凡借粮食都会要求借粮之国除了付出金银珠宝、国内特产外就是要派出数量众多的质子,可是李良在公文中给的意见是一不要金银珠宝二不要质子,只要求丰国人用铜来换,用大量的铜来换。在丰国除了几处大得铜矿外,零星的铜矿是遍地皆是,可以说丰国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铜。而以往借粮食给丰国人的时候,虽然也会要很多的铜,但从来没要过这么多的。 郑天虹道:“我想相国自有他的用意,你尽管去办就好了。” “臣遵旨。”既然长公主没意见,姜志远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姜志远没话说了,可申鸿逸忍不住了。申鸿逸前来晋见郑天虹为的就是粮价的事,原想单独汇报的,可是没想到礼部办的差事和粮食有关,这就不由得他不说话了。申鸿逸上前施礼道:“殿下,根据各地的快报,各地粮价出现大幅上涨的趋势,若是再借粮给丰国的话,只怕粮价就更加难以控制了,对此臣深表忧虑。” 郑天虹疑道:“目前正是秋收时节,而且你们前些rì不是上报今年风调雨,乃是丰收之年吗?粮价怎么会大幅上涨?难道有人谎报年景不成?” 申鸿逸道:“非是臣等谎报今年的年景,实在是……相国大人在西北烧了数处粮仓,又将那里的百万之民东移,为了供应西北战事和安置东移的百姓,整个北方的粮食都被动用了还有不小的缺口,只能从其他地方调拨。臣就不明白了,当时时间十分的充裕,百万百姓都能顺利撤离战场,为何不将粮食一同带走呢?” “算了,烧就烧了吧!”郑天虹很是无奈,这烧粮的事情她也很有意见,但是太上皇和皇帝郑荥给她的答复就是这么一句话。 申鸿逸道:“为了保障战事供应和百万黎民过冬,我们已经等不得秋收后收取税粮,只能先行从邻近地区百姓的手中征用已经收获的粮食。这些地方的税粮今年非但收不上来,还需在年前尽快奉还。这样的话还必需尽快从其他地方调拨粮食,而民间对此的反应就是粮价大涨。” 郑天虹失神的揉了揉太阳穴,大唐律对税收的时间按照地区的不同有着十分的详细的规定,每年农民上缴粮食给官府的时间不得早也不得晚,官府征收的时间也不得早不得晚,否则将会有严厉的处罚。而从清算数量到粮食入库早一点的也要到十一月底,晚的会到次年,加上运输的时间根本不够完成当年借当年还的任务。同时大唐律又规定了:征用民间百姓之钱物,借钱还钱、借物还物,当年借当年还需双倍、次年还需三倍,以此类推每年加一倍。 这就造成了目前的这种局面,官府却粮只能先行借粮于百姓而不能当税粮收了了事,借了粮当年还是双倍,次年还三倍的法令又使得还的越早越好。而对于借物还有一条附属的规定,那就是无论新旧,还时必须是新的。在从民间征用了大批粮食后,那些借粮地区今年的税粮非但收不上来了,还需要从其他地方调拨新收的粮食过去,这就使得今年的新粮价格飞涨。 郑天虹道:“那用官仓的旧粮平抑粮价吧。” 申鸿逸苦笑道:“殿下,自从官府大批征用粮食的消息传开后,新粮和旧粮的差价从往年的些许,变成了一斗新粮可换三斗旧粮了,有些地方甚至变成了一换四。臣接到消息,各地百姓尤其是往年向地主借贷了钱粮的租田百姓都指望着粮价上涨好能偿还所欠,都不原意过早的卖出今年的新粮。” 郑天虹听到这里忽然笑了笑道:“申大人,如此下去的话,百姓们是苦还是乐呢?” 申鸿逸道:“这……!” “厉害,实在是厉害。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善者者无赫赫之功’了。”郑天虹轻轻摇首道:“相国大人太有才了!” 一直以来唐国都是鱼米之乡,这粮食在唐国都不值什么钱。有地的百姓不过是靠地里的粮食混个温饱,而田地多的地主们在租田给无地百姓时除了收取必要的口粮以及上缴税粮的粮食外,其余部分的田租都是收现钱的。长此以往,粮贱佃户们都会或多或少欠上东家一些钱。今年年内部分地区发生暴乱的参与者,很多都是欠钱大户铤而走险。 如今李良这么一折腾,使得有粮食的百姓在卖粮时能卖个好价钱,虽然使朝廷多花了很多的钱,但是却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唐百姓的生活。而且虽然新粮价格暴涨,但是唐国家底厚实,往年积累的旧粮足以保证没有田地的百姓不会为米面发愁,要知道官仓每年都会为已经为快要发霉而不能继续存储的旧粮发愁。 最让郑天虹满意的是,为百姓做了这些的李良是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特别是‘声望’上的。有多少人能明白其中的奥妙呢? 郑天虹道:“申大人,尽快的动用官银收缴新粮,价格上可以再高一点,同时明文昭告天下官府还粮进度,让百姓们能把握好卖粮的时机。还有做好记录,因为收购粮食造成的国库损失从我皇兄的内库里弥补。” 十三公主的心情是十分的高兴,皇兄你不是当甩手掌柜的吗,我就让你大把大把的出银子。 申鸿逸道:“长公主殿下,这合适吗?” 郑天虹道:“这你不用管,我会向皇兄奏明的。” 这时有人来报:“刑部尚书郭守正在外面等候召见。” “宣!”郑天虹道:“六部尚书来了四位,好热闹啊。” 郭守正来到长公主面前施礼道:“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快快免礼。”郑天虹道:“郭大人有何要事?” “殿下。”郭守正道:“臣有两件事。一是御史大夫第一批参奏的官员的案件已经全部结案,这是刑部的处置意见,请殿下过目。” “触目惊心啊!”郑天虹迅速的将条陈读了一遍道:“御史城参奏的一百三十名官员竟然没有一个冤枉的?” “是的殿下!”郭守正跪倒在地道:“臣身为刑部尚书实在难辞其咎,请殿下处罚。” “这怪不得你。刑部主管地方安宁,监查百官毕竟不是刑部的主要职责。”郑天虹痛心之余道:“这样吧,罚你一年俸禄,刑部四品以上官员各罚半年俸禄。望你们今后能多用些心。” “臣叩谢长公主。”郭守正面带羞愧谢恩后站起身道:“还有一事,海月军团上官元帅之子上官明,昨夜率人在一青楼酒后将老鸨等十余人当场打死。” “什么?”郑天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 一二二 章 公主理政 下 () 第 一二二 章 公主理政 下 闻听刑部尚书郭守正所禀之事,长公主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提起这个上官明,那可是大大的有名,这种有名可不光是因为上官明乃是海月军团上官飞云的幼子的缘故。 上官家族世代统领大唐水军的主力海月军团,这家传的水上功夫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凡是上官家的男丁,出生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游泳。一般的人家生孩子都是快速给婴儿洗个热水澡然后包在襁褓之中,人家上官家可不是这样,直接就把孩子泡在水盆里不出来了。若是你在海月军团的驻地看到一个牙还没长全的小屁孩飘在水面睡午觉,那不用问,准是姓上官的。传说上官家的人,三岁就能下河做鳖、五岁就能横渡江河、七岁以后是深海探宝。 这些传闻虽然夸大,但是世上绝对没有人敢在水上和上官家族的人单打独斗倒是真的。而这上官明更是继承了家族特sè,水xìng过人。十四岁时与一干族中少年偷了条船到海上嬉戏,恰逢一群海贼追逐大唐商船。上官明率领十二名上官家的子弟潜入海水之中将两条海贼船的船底凿穿,于水中将一百五十余海贼尽数击杀。经此一战,上官明被皇帝健宗封为领取正五品俸禄的洪波校尉(虚职,没有实权的荣誉职位,毕竟年纪太小。),并将皇后所出的十六公主指婚给了他。 也就是说这上官明是郑天虹的嫡亲妹婿,也是郑天虹掌握海月军团的一个重要纽带。当然这只是其一,这里面还牵扯有另外的一层关系,那就是郑德以及他的正室上官青青。 郑德可是郑天虹手中的一个重要棋子,今年是十年一次的封地比试之年,五王之中至少要有一位沦落为乞丐。而接任王位的人选有两个,他们就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郑柘和郑德了。 原本母妃势力很是不凡的郑柘应该是首选,但是当今皇上和郑柘不对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郑德则不存在这种情况。况且郑德如今还占据了一个天大的优势,这个天大的优势就是上官青青——她怀孕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男丁,这可是十几位太医一起诊脉的结果。 从太上皇算起,包括当今皇帝在内的正统皇室血脉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男孩出世,皇室的第三代男丁还长期处于空白状态,太上皇想孙子想的都快落下病根了。若是上官青青真的为皇室添上一个男孩,当今皇帝又一如既往的没有子嗣出世的话,只要这个孩子不存在什么先天xìng的缺陷,那么就会因为血统最近,一定会被过继到皇帝名下成为皇子,直至成为大唐的下一位皇帝,而且郑天虹相信这个rì子不会离的太远。 别人不知道,郑天虹还不清楚吗?无论是当今的皇帝还是争夺皇位失败的郑柘都对女sè十分的沉迷,他们的母妃家族势力都很强,各自众多的支持者之中难免会有些小人用女sè献媚。郑荥登基之前除了正室外有名分的妾室有二十多房,郑柘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虽不至于一夜数女,可也是无女不眠,急于抱孙子的太上皇对他们的行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当初甚至给过谁能生下儿子就立谁为太子的暗示。可惜郑荥和郑柘这兄弟俩,再怎么卖力气也只见播种不见收获。rìrì于床底之间流连使得两个皇子的身体不是很好,若是皇兄亡故在父皇的前面郑天虹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 母凭子贵是千古不移的名言,一旦儿子成为了皇位继承人,上官青青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在上官家族的支持下,上官青青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太皇太后完全有实力左右朝廷的政治局面。而上官青青最疼爱的就是弟弟上官明了,上官明也很是敬重上官青青,姐弟俩好的是无话不说。 郑天虹深知,若是一旦从自己手里处置了上官明,那么势必会得罪这位十四弟妹,可是有心放上官明一马吧……可是这徇私枉法的帽子又不是谁都愿意戴的。而且即便是自己有心留上官明一命,可这刑部官员只怕在新出炉的御史大夫的震慑下未必敢胡作非为。 稳住了心神,郑天虹道:“上官明是父皇为十六妹亲点的驸马,但大唐律下杀人偿命乃是铁律,你等只管依法办理即可。不过……上官元帅家教深严,上官明虽然年少,也一向稳重绝非纨绔子弟,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另有隐情?” 郑天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看上官家的面子也要看太上皇的情分啊,你们刑部的官员是不是找个借口能网开一面哪? 为官多年的郭守正那能听不出里面的含义,若是可能的话他也会想方设法为上官明开脱一下,可是这实在难办啊。郭守正面sè难看的说道:“昨夜上官明带领一干少年将领前往万花楼,酒后同老鸨发生争执,在发生纠葛时不知何故惊动了御史城十路监查御史之一的周蹈,他出面阻止,上官明非但不听,不但当着周蹈的面将老鸨给摔死了,还指示手下人等将万花楼的龟公婆子打死不少。” 郑天虹闻听是气把银牙咬得是咯吱吱直响,天哪,这个上官明胆子太大了吧!御史城啊!就连皇上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凡是被他们盯上的官员有几个能保住官职的,虽然皇上有赦免被御史城参奏官员的权力,但是那也是在御史城提供的证据不足的时候才会行使的,你倒好,当着御史城人的面把人打死了,这下没人能保的住你了。 郑天虹:“上官明可曾收监?” “发案后上官明随同周蹈前往刑部投案自首,已经看押在天牢之中了。” “哎……!”郑天虹实在是无计可施啊,虽然她完全可以将此事通过刑部转到相国那里,将得罪人的活推给李良,但是李良目前在前方协调对敌作战,为得可是他们郑家的江山社稷,孰轻孰重,郑天虹还是分的清楚的。 长叹一声后郑天虹道:“看押起来就好,待本公主请示了太上皇和皇上再处置他吧。” 第 一二三 章 郑宪解谜 () 第 一二三 章 郑宪解谜 当今皇帝的十四弟郑德曾主持过刑部的rì常事务,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也建立了一些自己的班底,只是这个班底随着新皇的登基已经树倒猢狲散了。当然也有一二投机分子,毕竟郑德还有当王爷的可能,更何况上官明还是上官家族的人,所以就有人在第一时间将上官明打死人一案通知了处于监视居住状态的郑德。 在大唐一般皇族除了能领取固定的例银养家糊口外没有其他的特权了,因此郑德对此事是有心无力,不过这件事越发的刺激到了郑德。郑德,一个在角落里寂寞多年,又经历过刹那的荣华的少年,当他再一次回到角落后发现,这种寂寞的rì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对权力和人前富贵的渴望已经让他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 上官明一案让长公主郑天虹十分的头痛,在不敢轻易做出决定的时候,就不得不求助于她的皇兄当今皇帝郑荥了。但是理政能力比妹妹差很多的郑荥也没什么好主意,好在他也知道妹妹来找自己本就不是让他拿主意,若非太上皇除了他谁也不见的话,郑天虹未必会来找他这个传声筒。 没多久郑荥就为郑天虹带来了健宗的答复,太上皇给的答复很干脆:第一上官明不能死,第二大唐律不容亵渎,第三不许使用特赦权。 郑天虹越发的头疼了,这还不如不问呢。上官明一案rì间必然会轰动了京师,这可是大唐建国以来最为恶xìng的贵族子弟打死平民的案件。从朝堂到民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案件。可是既然太上皇发话了,也不能不办,只好以皇帝郑荥的名义传旨给刑部让他们‘仔细’的审案,看看有无遗漏之处。刑部的官员被这道圣旨弄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案件已经很清楚了,不过是纨绔子弟酒后伤人,还有什么可审的。 就在很多人为这件事情头痛的时候,被特许在成年前暂时居住宫廷的郑宪突然站了出来。 小郑宪和十四哥郑德关系不错,经常出入皇家胡同到兄长家去做客,和嫂子上官青青也很是投缘,叔嫂之间如同姐弟。看到有身孕的嫂子为了弟弟以泪洗面,小郑宪坐不住了,他立刻回到去到了长公主府去见郑天虹。 “什么?你想接手上官明的案子?”当郑宪说明来意后,郑天虹是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十八弟,父皇在位的时候你能领差办事是因为你是皇子,可如今九哥继位,你已经不好再办差了。” “怎么不行?”显然是有备而来的郑宪道:“按大唐律凡是和皇亲有关的案件,在不干涉审理公证xìng的情况下皇族可派人参与案件的调查取证。上官明乃是皇亲国戚,小弟以皇族的身份参与上官明一案的调查取证并无不妥吧。” 望着孩子气十足的郑宪,郑天虹沉声道:“十八弟,你可要想清楚了,上官明一案可谓铁证如山,你想要为其开罪几乎是不可能的。” 郑宪道:“李大哥说过,有些事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十三姐,您就让我试一试好吗?” ‘宪儿尚未成年,无论成败谁也不会怪他。反过来,若是办成了此事,必然会获得上官家的好感。皇兄若是一直无所出,而十四弟妹生的是个儿子过继到皇兄名下后,那么卖了上官家这个人情的宪儿就多了一道保障。’郑天虹在心中权衡过让郑宪出头的利弊后说道:“好吧,你就以皇室宗族代表的身份参与此案吧。” 当郑宪高高兴兴地拿着郑天虹的手令出门后,郑天虹轻声地说道:“十八弟,为了我们郑家的江山社稷,姐姐只好对不起你了。” 郑天虹有什么对不起郑宪的地方呢? 按照大唐的惯例,若是当今皇帝郑荥没有子嗣的话,可以从兄弟的儿子之中选一个过继到名下立为储君;还有就是可以直接让兄弟继任。若是排除掉第一种方法,那么皇帝郑荥的三个兄弟当中,最有希望的就是郑宪了,这是因为太上皇对郑宪的宠爱是rì甚一rì,他曾让太皇太后托话给郑天虹,问她对立郑宪为皇太弟有什么意见。 已经知道太上皇是希望由李良来带领大唐统一中原的郑天虹的回答是:立郑宪为皇太弟就必需罢黜李良的相国。 从那以后,太上皇就再也没提过此事了。 郑宪到了刑部后就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先是到天牢探望了上官明等人,而后又带着刑部的捕快对案发当地进行了勘查。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郑宪是在瞎胡闹,谁也没想到,就在众人都认定上官明会被因为杀人命案而被处斩的时候,郑宪真的就把上官明的死罪给弄没了。 原来郑宪在询问上官明后知道,事发的时候上官明喝的并不多,也就半斤多一点的样子(上官明的酒量绝对可以,平时都是喝上两斤也就微微有点脸红。),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当时就觉得头昏眼花还出现鼻子流血的症状,于是上官明就认定酒内有毒。而蹊跷的是他只记得抓住老鸨索要解药,至于后来的当着御史周蹈的面摔死老鸨,并指示手下打死十余人的事情,上官明说他是一点也不清楚。事发后太医检查了上官明,并没有发现他有中毒症状,刑部推定上官明是在推卸责任。虽然同样觉得上官明的话有些不可信,但是郑宪却根据李良教过他的‘发散式思维’方法想到:如果上官明说的是真的,那么酒中为什么会有毒?事后毒为什么又不见了?如果上官明说的是假话,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没有人会相信的‘假话’来当口供呢? 随后郑宪又摆放了御史周蹈,询问他出现在事发现场的缘由。周蹈知无不言的告诉郑宪,原来他是在调查一起逼良为娼的案子。 这事原轮不到御史城的人管,但是苦主到衙门状告万花园后,衙门回复是并无此事,苦主认为是官娼勾结,就将此案告到了御史城那里,周蹈当晚就是到万花楼调查取证的。 虽然觉得没什么关联,但郑宪还是详细的询问了周蹈所查案件的始末。原来这所青楼经常为piáo客提供未经人事的少女,这些少女有很多都是贫民百姓家的良家女子,为了生计就学了一两首小曲就到青楼接些卖艺不卖身的活计贴补家用。而这些青涩的少女又最吸引piáo客的目光,所以经常会做出一些过分的要求。而在万花楼,这种要求总是会得到满足的,而piáo客满足的代价就是这些良家少女的**。在出了这样地事情后xìng子弱的干脆就入了青楼,也有xìng子烈的**的少女自杀的事情发生。 但是奇怪的是衙门抓了青楼的人还有piáo客审问后,得到的都是付了银子后那些女子是自愿献身的,并无人相逼,加上青楼的老鸨也确实孝敬了银子给办案人,于是案子就不了了之。 凭着直觉,郑宪认为这两起看起来并无关联的案子一定有着某种联系。于是他就找来了几个歌女反复盘问了多次,这发现她们在**的时候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老鸨问明她们不愿意卖身接客后就会让她们陪客人喝上两杯酒,算是赔罪,而喝了酒之后不知道怎么就和男人上了床。 郑宪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切入点,立刻带人到万花楼的酒窖进行了查看,发现在酒窖内有一种药酒,可以让女子痴迷中主动献身。而男人喝了这种酒就会先是头晕、流鼻血,而后就有暴力倾向并且不记得所发生的事情。而当rì,因该是上官明要的酒中被误送这种酒,这才使得上官明打死老鸨。 第 一二四 章 西泉村议战事(上) () 第 一二四 章 西泉村议战事 通往西泉村的山道上,童天奇带着鸡鸣狗盗两位老爷子骑在马上不紧不慢的走着。童天奇的心情实在是够郁闷的了,这一点从他骑在马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看的出来。 在两界关的时候,童天奇可是立了不小的功劳的,本以为眼看着勾斐人如明rì黄花一样完蛋在即,就等着领了功劳回家娶媳妇了。可没想到战火未平狼烟又起,燕丰卫是联兵来犯,童天奇被李良一纸调令从大西南弄到了大西北。从两界关出发的时候,除了岳阔以外的那群小弟兄对童天奇别提有多羡慕了。看看人家,刚在这边立了功劳就又有机会到那边杀敌立功了,别看童天奇不能继承家族的爵位,这两下得功劳加起来足够这小子出人头地飞黄腾达了,谁让人家有个一根杠的相国姐夫啊,那就是不一样。 童天奇一路狂奔的来到了李良指定的地方,按照军令接管了从五位王爷和众位国公捐献给李良的五百兵丁,满心欢喜是准备大干一场。却不料,等到的却是让他带人后撤到距离战场与李良一行人汇合的手令。 满不情愿的带着人后撤了两百里,在接到了未来媳妇的姐姐的丈夫后,童天奇的这位亲亲给的派的不是能够上阵杀敌立功的活,而是……领着人跟两个不知道李良从那里找来的老头子学口技。 想到这里童天奇是气不打一处来的看了看后面的两位老爷子,喝……这倆老爷子骑在马上这个悠闲就别提了,一摇三晃不说,还边走边鼓着嘴学鸟叫。还别说,学的还真像,草柯林间的鸟儿被他们引的引吭相合,这一路上很是热闹。童天奇可没什么心情听鸟叫,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学鸟叫,这两个多月来,他每天练口技练得嘴都肿了。 来到李良的住地,满腹牢sāo的童天奇正要甩蹬下马就被一阵恐怖的笑声给吓得差点摔下去。 李良的嘴笑的要变形了,就在今天,他接到了母亲从京师传来的消息——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这个喜讯引来了一帮子恭贺的人,许靖、何无坪、张智以及随行的官员、护卫首领、西泉村的村长等人。众人是纷纷恭贺相国大人后继有人了,而每一句祝词都引得李良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不,笑的都变声了。 童天奇挤进屋子,好容易弄明白是怎么会事后也上前道:“恭喜相国,贺喜相国。” 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缝的李良道:“天奇来了,好,好。口技学的怎么样了?你那未谋面的外甥可等着看你这个姨丈的表演呢!” 童天奇气的小脸通红的说道:“等吧,等我回去给你儿子学老虎叫!” 在场的人都知道童天奇对李良让他做的这件事是一肚子委屈,见到他如此纷纷发出善意的笑声。 李良道:“好了,好了!感谢诸位,晚上我请诸位喝酒,先把公事办了才好!” 无关的人听了是一起告辞,屋子里留下的都是李良的亲信了。 李良道:“许靖,你把近来的局势先讲一讲。” “是!”许靖走到墙边指着悬挂的地图道:“根据各方反馈来的消息,丰国那边,韦岑兄弟在将郝国丈逐出丰国后,正加紧整顿丰国东部的地域。皇上和长公主殿下同意了相国大人以粮换铜的主张,和丰国的协议已经谈妥。” 张智起身对李良道:“大人,难道您就不担心韦岑得了粮草后再次进犯吗?对丰国来说,这可是开疆阔土的好机会啊!若是末将是娘的那个韦岑,一定会卷土从来的。” “可惜韦岑不是你。”李良道:“二次进兵对丰国人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惜目前丰国掌权的韦岑却不是地地道道的丰国人。刚刚动手对付了丰国的本地大贵族的韦岑,为了安抚人心不让死灰复燃,所得到的这一批粮食是无法用于军事的。” 何无坪道:“的确如此,韦岑的大公子韦浩然曾对我讲过,从丰国的西部往东部运送粮草十分困难,尤其在郝国丈等人的刁难下,沿途消耗几乎过半。为了出兵,丰国西部粮仓被席卷一空,如果不能从大唐获得粮食,那么整个西部就会无粮过冬了。在没有完全控制住丰国东部的情况下,韦岑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原来的势力范围出现波动呢!” 张智点了点头座了回去后,许靖继续说道:“秋收到来后卫国人有退兵的迹象了,他们在收割粮食的同时逐步向后移动,。而卫国国内因为二皇子的《道德经》,引发了宗教热,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贫民百姓都纷纷信教,敬奉神灵。朝野根本无心为战,若非得到卫国二皇子极度信任的监军英无风坚持,卫**队可能早就归国了。岳阔元帅率领的地虎军团和周边的军队,目前正牢牢的监控着卫国人的一举一动,即使他们不退兵,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困扰。” 介绍完卫国的情况后,许靖看没有人想发言就继续说道:“燕国人在静北王城以西六十里为中心的地方,横向筑造了四座城池,表面看起来郝黔对攻下静北王城已经失去了信心,似乎是准备巩固现有占领地区。不过根据我们无尘院在燕国眼线的报告,燕国人应该已经有了一举攻克静北王城的方法,只是详细地内容还在确认中。” 童天奇嘴一歪道:“这怎么可能?说静北王城乃是天下第一坚城一点都不夸张,燕国人想要攻克静北王城谈何容易。” 李良瞪了一眼童天奇道:“天下没有不能攻破的城池,许靖,继续说。” “从燕国国内迁移过来的百姓有近百余万,根据枢密院老将军们的测算,如果动员起来的话,可以组成至少三十万人的农军。不过这对我们形成不了威胁,”许靖道:“(枢密院)老将军们提醒我们,这些农军进攻虽然不行,但防御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万万不能忽视。” 第 一二四 章 西泉村议战事(中) () 第 一二四 章 西泉村议战事 许靖道:“燕国人的兵力是六十万,是静北王城内我军数量的三倍。而且从燕国内部传来的消息证实,燕王不但以占领区的土地为抵押从豪门世家之中借了十万家丁,单是欧阳世家就出借了四万家丁。另外,还从民间征召了十五万青壮年。这二十五万的后备军目前正在训练中,预计将会在三到四个月内补充到前线。” “十万家丁?”童天奇吐吐舌头小声嘀咕道:“这么多啊?” “不算多。听我家老头说,在丰国豪门势力最盛的时候,各家的家丁在百万以上,各大矿场的矿工几乎都和他们签有卖身契。妈的!”童天奇旁边的张智淬了一口道:“若不是西部的豪门被韦岑耍诈给灭了,东面郝国丈那伙人也不至于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哎……姓郝的哪老东西也真不争气,最后竟然让韦岑给赶了出去。” 没有理会在下面咬耳朵的两个家伙,李良道:“赵国那边情形如何?” “在联军入侵我大唐后,赵国人在北冷集整备了五万兵士,再有就是北疆的赵军于月前进入了战备状态,除此之外赵国国内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说完后许靖退到了一边。 李良道:“北冷集?” 一直凝视着地图的何无坪道:“先生,两个月前许文案不是已经派人查清楚了吗,赵国人和燕国人有密约,只要赵国不在燕国和大唐作战期间进犯就归还山江平原。北冷集距离割断山江平原与赵国之间唯一的通道,连祁山山口大约两百里,这五万人应当是准备接收山江平原用的。” 山江平原因东、西、北三面环山,南有激流湍急的怒江而得名。每年季怒江之水都会季节xìng的泛滥于山江平原之上,使得这里无法长期居住。但洪水带来的淤泥又使得这里成为沃野千里的良田,百姓可以在洪水退却后从其它地方来到这里播种,不需浇灌施肥,只待秋季收获即可。五国分疆自立时,山江平原本应为唐国的疆域,但因其他四国的要挟,就将山江平原给了赵国。最初,环绕着山江平原的连祁山山脉的西面那段是属于燕国的,那里山势并不是很险要,有多个出口;而北面一段在赵国境内,不过这一段只有一处可供出入。 尽管燕国人出入山江平原比较容易,但是赵国人的骑兵在平原上战力惊人,所以燕国人虽然偶尔有小规模的偷盗山江平原粮草的事情发生,但山江平原还是在燕国人的掌控之中。后来垂涎山江平原多年的燕国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趁蛮人大举入侵赵国,赵军几乎全部都调往了北疆的时机,借着怒江的洪水刚刚退却的时候从小路突袭了连祁山山口,夺得了山江平原的控制权。赵人对此是大为恼火,也几次出兵要夺回山江平原,只因连祁山山口地势险要,每每无功而返,丢了良田又损失了很多人马的赵国就成了燕国的死敌。 李良看了看地图上北冷集所处的位置道:“对了,这五万人有多少骑兵多少步卒?” 许靖道:“全是步卒。” “步卒!”李良道:“北疆的赵军……原来如此,不出所料。看来赵国人真的就耐不住甘寂寞了啊!” 许靖道:“相国大人,根据我们收集到情报来看,赵国北疆的军队进入战备是因为草原上的蛮人有侵赵的意图,似乎同目前的战事无关。” 李良笑道:“以前蛮人入侵赵国和近些年的成绩相较如何?” “这个我知道。”童天奇抢道说道:“蛮人入侵对赵国的危害一直非常严重,只是近几年赵国领军的赤鹰元帅邓超足智多谋,听说赵国从海外觅得了新的锻造之法,使赵国的刀剑可以轻易的砍断蛮人的马刀,因此近几年蛮人除非迫不得已已经很少到赵国境内劫掠了。反过来,赵国人倒是经常到草原上抢劫,据说临近赵国边界的数百里之内,已经很少有蛮人部落敢于放牧了。” “这就对了。”李良道:“这两年,草原之上风调雨顺,青草肥美牛羊成群,而赵国又成了难啃的骨头,没灾没害的蛮人怎么会自找没趣呢?”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李良没有说,这个原因就是前面曾经提到的由太上皇健宗告诉李良的。那就是蛮人鉴于兵器上落后于中原,就派人不远万里的到北栎学习锻造术,这些人学成归来后结合蛮人以前就掌握的方法发明了一种新的锻造武器的方法。在新武器大量配备之前,蛮人又如何会轻易的拿鸡蛋碰石头呢! “燕国人真的会按照密约,将他们好不容易才从赵国人手里抢过来的山江平原归还吗?”李良道:“那燕国的亚君侯郝黔走脚商贩出身,所jīng通的就是空手套白狼和偷梁换柱,所谓的密约不过是为了赢得时间。而且燕国和我们作战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是燕国胜利占领大片土地甚至整个唐国。这样的话,实力膨胀的郝黔会把山江平原还给赵国这样的死敌吗?二,燕国战败退兵,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又损兵折将的郝黔,不论是为了他儿子的皇位还是他自己在国内的声望,会把国内最好的田地给他人吗?” “更何况,就算郝黔准备守约,无论胜负只等战后就把山江平原给赵国,以便化解两国的仇怨。可是赵国的赤鹰元帅邓超是一个崇尚进攻,从他和蛮人交战的战例以及在朝堂上消灭政敌的手段上,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我们和燕国人的这一仗,也许很短,三个月,半年;但也可能会很长,一年,两年,或者只要燕国人愿意,打上个十年八年的都不是问题。你们说,赵国人会干坐着等战争结束吗?” 众人按照李良的思路来回想了半天,都觉得的确如李良所说的很是在理,不过许靖等人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由最jīng通军事的张智道:“大人,燕国人占领连祁山山口用山石填堵,使本就易守难攻的山口只能容三五人并走,虽然燕国人只在那里驻守了六千人马,但是莫说五万步卒了,就算再添十万也是不可能攻克的。” 李良道:“那五万人如果只是佯攻呢?” 略加思索,张智摇头道:“末将明白大人的意思,您一定是认为赵国北疆人马多为骑兵,千里之地可朝发夕至。但是就算赵国把骑兵都调了过来,可是对祁山山口也是毫无办法。而其他燕赵交接的区域,虽然不像连祁山那样的险要,但也多为丘陵山地骑兵的作用很是有限。按末将猜测,郝黔对赵国人也会有所防范,赵国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有对他们十分有利完全可以坐享其成的密约之下,赵国人如何会出兵攻燕呢?”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绿sèxiao说网》,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第 一二四 章 西泉村议战事(下) () 第 一二四 章 西泉村议战事 “就如同我在教你们下棋时说的那样,不要总是低着头盯着一边一角,要把身子坐直了,这样才能总揽全局。”李良把手中的玉箫当成教鞭指着墙壁上的地图道:“山江平原三面环山一面临江,连祁山山势险要,怒江乃是天险、因水流湍急暗礁密布被传为‘天怒之水’‘无舟之水’,山江平原的确易守难攻。但是,就如没有不可攻破的城池一样,什么样的险地也都有攻克的方法。你们看这里。” 说着就见李良点了点怒江的入海口道:“怒江水流湍急,除了在源头之初也就是当初燕、赵、唐三国的交界的‘三岔口’附近可趟水而行外,一路奔腾东去难以行舟,但并非绝对不能行舟。枢密院内有数份进击山江平原的作战计划,其中一份就是趁隆冬时节怒江水变缓之季沿江而上四十里刚好能进入山江平原,兵无需多,只需jīng锐骑兵三五千,沿山脉奔袭山口即可得手。” 童天奇瞪大了眼睛道:“难道赵国就是准备这么干吗?可是他们有能够抗击激流的船吗?” 有道是南船北马西扁担,地处北方的赵国人虽然也有到海边打鱼的,但是所用的船都是三五个大汉能抬上岸的小舟。没有大船是因为每年冬天那里沿海的水域都会冻上厚厚的冰层,木制的船只泡在水中会被冻裂的。所以赵国和唐国在断绝了路上交易的路线后,都是唐国的船队带着粮食等商品在夏季北上换取牛羊马匹。而怒江之水虽然到了冬季在入海的地方会放缓,但这种放缓也是相对而言的,一般的小船沿江而上的下场只会是船毁人亡。 “绝对有!”点了点头李良道:“这些天以来,我查阅了大唐同中原其他四国的交易情况,发现近十几年来虽然没有赵国船队入境的记录,但是在商品的交易目录中却出现了不少和船只有关的东西。我可以断定,赵国人现在不但有船队,而且还有一定的规模。你们忘了吗?赵国人的新的铸造方法是从那里学来的?是在海外!如果赵国人没有船队的话,他们能够远航千里学到铸造之法吗?” 张智道:“也就是说,赵国人应该有他娘的能力一次xìng运送三五千规模的骑兵到山江平原。” 何无坪道:“这样的话,那赵国的五万步卒一方面是吸引燕国人的注意力,另一方面是准备收复山江平原后来清理道路的。” “不错!”李良道:“只要道路通畅,赵国人退可以占据山江平原,进则可以从三岔口西击燕国南侵我大唐。” 许靖道:“根据我们无尘院得到的消息,自赵国人从海外觅得了锻造之法,依靠兵器上的优势数次击溃蛮人之后,赵人就有了南下的意向,可惜陆地之上有绵延数百里的连祁山山脉阻隔,海面又有我大唐水军海月军团。所以赵皇也就在朝会上议了两次后,便没有再提起过了。” 李良道:“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丰国国内初定对我们形成不了威胁,卫国方面有岳阔元帅带兵相抗他们退兵指rì可待。而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燕国看似强大,其实是腹背受敌,只要略施小计,郝黔也只能退兵自保了。今天把你们找来,是为了给你们立功上进的机会。童天奇。” “在!” 李良道:“我已经奏明了皇上,由你作为副使出使赵国,你的任务就是和赵国签订一个军事协议,内容就是在他们偷袭山江平原时,由我们拖住燕军。明rì出发,到海边汇合已经开始北上的使团,务必在十一月初回来,回来后如此……如此,不得有误。” “得令啊!” 童天奇高高兴兴地退下了后李良道:“许靖。” 许靖。“在。” “十年一次的封地之争已经确定,时间为十一月初五,地点就在静北王城以东,为期十rì。待比试之后,你作为本相国的全权代表,如此……这般!张智、何无坪。” “末将(学生)在!” “你二人如此……这般!” 李良对四个人嘀咕了半天后道:“这里的事情终于了了,哈哈,明rì我也该回京师了。” 听了李良的话,在座的几位是异口同声道:“啊!不是吧!您就这么走了?” “这棋该怎么下,大路本相国已经定好了。今后就看你们的了,我就不在这里和你们抢攻劳了!”李良很是无奈的说道:“唉……命苦啊!劳心劳力几个月,就便宜你们几个了!我只有回家抱孩子的命啊!” 几个人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李良是听说儿子出世的消息后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啊。 当晚李良请客,众人除了要赶路的童天奇外都开怀畅饮。次rì李良回京,临走交待许靖照顾好妞妞。 路上,异族仆人罗托忍不住问李良道:“大人,您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京师?” 李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其实他当初本就可以留在京师,完全不必东颠西跑的到处乱窜。可是为了躲避那个该死的登基大典,他不得不离开京师。 因为太上皇的赏识,拥有了镇国金锏和相国官职的李良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若是一不留神,那结果估计就是三个字——惨……惨……惨!想那登基大典之上,百官朝贺新君之时,若是旁边杵着个可以见君不拜的相国,那也太显眼了,做人低调是李良的习惯(上辈子是高调不起来,这辈子是如果太高调了会要命的)。而且李良知道,这政务的处理上他就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长公主郑天虹的,趁着相国的位置没坐热,让百官形成一个政务先找长公主的习惯可以让李良省心不少。 熟话说得好是,归心似箭。李良一路上是马不停蹄,只用了十来天就到了京师。回到家中,一家团聚的喜悦自是不必多言。 却说童天奇汇合了使节团去了赵国,在和赵国的实权人物赤鹰元帅邓超见面后,童天奇直言不讳的告诉邓超,大唐已经知道了赵国强取山江平原的事情,而唐国目前正在和燕国交战,希望两国能签订一个协议。邓超在惊讶自己的计策被人看穿之下,真的就和唐国签订了协议。 带着协议,童天奇从海路赶回了静北城。而早在八月份的时候,卫国人早就已经退兵了。在只剩下燕国这一个敌人的情况下,皇帝下旨,命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各派一万人马到静北王城东一百里的地方进行十年一次的封地之争,当然,按照惯例,王爷和国公们都奉旨入京等候比武的结果。 第 一二五 章 郑德的展望 (上) () 第 一二五 章 郑德的展望 二月初时节月朗星稀之时,大唐京师从皇宫大内、文武百官到普通百姓之家,家家户户是张灯结彩,登高望去好一派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景sè。 长公主的车驾慢慢的从政阳门驶出了灯火通明的宫殿,端坐车中的郑天虹的脸颊上挂满了喜庆的红晕。今天是个大喜的rì子,背负着沉重责任的长公主殿下难得的饮了几杯琼浆,凉风轻吹之下不觉微微有些醉意。 今天是太上皇钦定的庆典rì,庆祝大唐胜利击退的燕、丰、卫三国联军,同时也庆祝安东王世子出世百天。 “长公主殿下。”护卫队的领队隔着珠帘轻声的说道:“前面就是相国府了,这么晚,是不是就不必绕道而行了?” 撩起丝幔看了一眼其实雄伟堪比皇宫的相国府,郑天虹道:“也好。” 宫女搀扶着郑天虹下了车,四十名骑在马上的羽林军护卫也利索的跳下了战马,一行人沿着宽阔的街道在华灯之下从相国府大门前穿过。灯光映照之下,一块刻有‘文官下轿、武将下马’八个醒目大字的石碑巍然耸立在街道的正中。 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眼中,太上皇和皇上对李良这位甩手相国的恩宠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先是太上皇将尘封了两百年的镇国金锏赐给了他,而后皇上又平白无故的下旨将‘下马石’立在了相国府门前。而且据说相国李良对此并不十分领情,谣传相国大人每每称病不爱上朝是因为不愿意手捧镇国金锏,从不走正门是不愿意看到‘下马碑’(用李良的话说:“抱着金锏跟抱着个哑铃似的,累!门口的石碑跟墓碑似的,烦!)。 很多人都认为李良没有资格享受这样超凡的礼遇,因为在他们看来,李良这个相国很不称职。新皇的登基大典,一国的相国跑出去了,开始的时候听说是去指挥作战抵御强大的联军了,这还说得过去。可是这位大人在敌人的进攻面前没见有什么作为,反而做出的却是强令近百万百姓抛弃家园并火烧粮仓,致使去年的粮价飞涨这样无能的事情。好在相国后来有了自知之明,不再瞎指挥自己跑了回来。他这个外行人一走就大不一样了,长公主驸马大元帅岳阔在带领地虎军团成功的击退卫国的入侵之敌后率军北上,会同天鹰军团以及五王和众国公的兵马,不但将燕国打的丢弃了迁移过来的燕国百姓狼狈逃窜,还协助友邻赵国收复了山江平原,使唐赵再次接壤,今后的牲畜交易更加的便捷。而处理政务上,这位相国就更是一推三不管,除了偶尔过问一下外全靠长公主郑天虹在支撑。 但是郑天虹却知道,领兵的岳阔是有功劳,民间盛传的智退丰军的平南王世子郑卿也有功劳,但是他们的这些功劳背后却是相国李良在默默的运筹帷幄。 安东王王府还是那座王府,可是如今的主人却已经不是去年的那个安东王了。在去年年底的封地之争中,五位王爷之中平南王有抵御勾斐的战功、镇西王有世子智退丰国的功劳,所以实际上是静北王、庆王、安东王,这三位王爷之间的争斗。而最后的结果是安东王不幸败北,丢掉了王爷的爵位沦为了乞丐,而继任者就是太上皇的第十四个儿子郑德。 郑德可谓是双喜临门,他的夫人上官青青刚刚在十一月初生下了一个男孩没多久,他就继任了安东王的爵位。 皇室嫡亲的第三代男丁的出世让太上皇无比的高兴,俗话说得好‘隔代亲’,太上皇不但赏赐了众多的宝贝给安东王小世子,还亲自给孩子取了名字叫做‘天赐’,可见宠爱。 按说郑德此时正是风得意之时,可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王府的仆人们都知道,安东王府的新主人最喜欢在竹林环绕下的书房内读书,而新王爷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在他读书的时候打扰。因为有过两次仆人进入书房而被棍责的先例,所以虽然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看到竹林内的书房仍旧亮着灯也没有人去靠近了。 从皇宫内参加夜宴归来的郑德独自坐在书房内,面前摆着的正是那本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翻了多少遍的——李良版《葵花宝典》。 “无论是下棋,还是其他什么,一定要掌握主动权,正所谓宁失数子不失一先。”郑德反复地读着这句话:“宁失数子不失一先,宁失数子不失一先。” 作为新出炉的安东王,郑德对李良在近一年来的所作所为是十分的清楚的。 请旨任命御史大夫的人是李良;迫使丰国人退兵的是李良;命令岳阔率兵牵制卫国人的是李良;设计击退燕国并使燕国人放弃百万百姓的人是李良;表面看起来对政务毫无建树,但化解最低层百姓疾苦缓解矛盾的是李良。 唤作旁人一定会为李良看似天马行空让人琢磨不透的行事而佩服不已,但是拥有李良版《葵花宝典》郑德却认为李良不够狠,不够毒。 例如智退丰国的韦岑,看似漂亮,其实不失为败着。按照郑德的意思,完全可以和丰国国丈联手将韦岑留在大唐,即便不能迫使韦岑领军归降,也要彻底的歼灭韦岑和他手中的丰国jīng锐。一个韦岑对大唐的威胁要比十个郝国丈大的多。 再有就是击败燕国人的计划,也太过于仁慈。 李良当时的计划和后来执行起来是这样的。 唐使出使赵国,和赵国人签订了联盟协议。内容是在赵国偷袭了山江平原后,由唐国牵制住郝黔的燕军,赵军趁机进军燕国腹地切断燕军退路,待歼灭燕军主力后两国瓜分燕国。而后在静北王城以东举行封地之争比试的时候邀请燕国人观礼,在不经意的时候将唐和赵的协议透露给了燕国人。而那时燕国人也应该得到了山江平原被袭的消息了,面临夹攻的郝黔除了退兵外别无生路。 在郑德看来,唐使完全不必出使赵国,而是出动海月军团在海面将赵国的船队消灭掉,再出动三五万人马袭取山江平原,顺而进军燕国切断郝黔的归途。只要大唐肯倾全国之力,那么一定能够消灭燕国的六十万大军,进而占领燕国。 第 一二五 章 郑德的展望 (下) () 第 一二五 章 郑德的展望 郑德很是想不通,他不明白为什么李良在明明可以取得更大的利益的时候,却将所有的敌人都放走了。所以他认为李良不够毒,不够狠。 合上书卷,郑德默默地道:“看来真如开篇所说的那样,人被七情六yù所绕,yù成大事需斩断烦恼根!” 一把刀安静的躺在桌面上,旁边是两包极品的止血散、金疮药。 “yù成大事、挥刀自宫!”汗水在郑德的额头悄然滑落。 “宫?还是不宫?这是个问题!是默默地当一个平凡的、多年后可能成为街头乞丐的王爷?……还是将命运的缰绳紧紧地握在手中,成为大唐下一位太上皇?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的确,郑德是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郑德知道,他的儿子郑天赐目前是皇室第三代唯一的男丁,而那群人保证再不会有其他的男婴出世了,即便是有也会被除掉。这样的话,郑天赐非常有希望在当今皇帝过世后继任皇位。但是……那群人的保证能绝对的兑现吗?他的十八弟郑宪就是一个例外,按照他们的计划,应该是在他郑德出生之后再不会有其他的皇子了吗?而且他们给郑德的感觉太不牢靠了,无尘院刚有个风吹草动,那群人就鸡飞狗跳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而正是郑宪这个例外,为将来郑天赐是否能够继任皇位带来了许多的变数。 如果当今皇帝在两三年内有个意外,那么是正值青的郑宪和襁褓中的郑天赐登上皇位的机会,哪个会更大一些呢? 如果太上皇一意孤行要立深受他喜爱的郑宪为皇太弟呢? 如果长公主觉得有一个王爷父亲的皇帝不如亲弟弟好控制呢? 如果和郑宪关系密切又拥有镇国金锏的李良全力扶持郑宪呢? 如果……太多的如果让郑德寝食难安。<。SiMenG。> 经历过没落皇子的寂寞、手握两部大权的风光、被变相囚禁在皇家胡同的无奈、一朝成为王爷的惊喜;期间还有让人难以相信的关于他自己身世的谜团。 这一切让郑德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漂浮在激流中的浮萍,茫然的随波逐流,起起落落全在他人的掌控之中。 “宁失数子不失一先!”这是郑德今晚最后的一句自言自语。 一个让人战栗的声音在安东王府的竹林内回荡,仿佛是有人咬着厚厚的绢布发出的哀号。温暖的风在这一刻忽然变的凄厉,月光下竹叶惊悸的抖动了一下。 历史事件有着太多的必然xìng和偶然xìng,就像是股票的买卖一样让人不可捉摸,也许只要再等一下,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避免,只要再等那么一下下……! 郑宪没等人通禀就笑嘻嘻的走进了相国府的正门,然后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后花园。 暖洋洋的rì之下,李良一家三口正无忧无虑的享受着明媚的光。 李良小心翼翼的举着半岁大的儿子,小家伙不依不饶伸着小手探向盛开的花朵。 冯玉如的脸上洋溢着所有幸福的母亲和妻子都有着的微笑道:“小心点,别摔着了。” “知道了夫人!”踩在石凳上的李良自作多情的道:“摔不到我的。” 冯玉如掩着玉唇轻笑道:“哪个说你了,我是说欢儿!” “知道了……!” 在给儿子取名字的时候,李良这个当爹的是一点家也当不了。母亲柳夫人又是求神又是问卜的,弄来了一大堆字和亲家母嘀嘀咕咕的折腾两个多月。最后得到的最佳组合竟然是一个‘寻’字一个‘欢’字,费了老鼻子劲的结果却和当初冯玉如的玩笑话一样——李寻欢! 得知儿子名字的李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最后在母亲和丈母娘严厉目光的逼视下,以及后腰上被妻子怜惜的掐了块幸福的黑紫青之后,憋了半天的李良说道:“去寻找自己的欢乐,名字不错!名字不错!” 一只马蜂从花朵里探出了脑袋,它很不满意,正在吸食花蜜的时候被打扰的它猛然从花蕊中飞了起来,狠狠的蛰向了胖乎乎的小手。发现危险的李良脑袋当时就大了,眼看着就要从石凳上摔了下去,这可要了命了……我的儿子呀! 一道银光滑过,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马蜂首尾分离掉落在了地上,一只玉手揽住了摇摇yù坠的父子俩! 还不知道被马蜂蜇为何物的小寻欢,眼看着快要到手的花突然变远了,小嘴一翘大眼一眯,眼泪唰唰的就下来了。 冯玉如从丈夫手中将孩子抱了过来,埋怨道:“看你把孩子吓的!噢……乖……不哭,娘给你打坏爹爹!” 小寻欢一边呜咽着指着李良一边牙牙学语道:“得(打)……得(打)……!”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被惊出一身冷汗的李良面对着妻子和儿子的统一战线是yù哭无泪:“你个小白眼狼,叫什么寻欢啊……这么喜欢花,干脆叫探花得了!” “又在给孩子改名字呢?”正好听到李良这句话的郑宪笑嘻嘻的道:“李大哥,你不怕太夫人生气啊!” 觉得儿子名字别扭的李良这几个月来没少提改名字的事,可惜每每无果而终。 李良没好气地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进学了?” “为了庆祝大军得胜归来,学里放假三天!嫂子,让我抱抱欢儿!乖,看看叔叔给你带什么来了!”郑宪乐呵呵的抱过了小寻欢,用一个从宫里带出来的玩具逗了起来,小寻欢立时是破涕为笑。 两个大的一个半大的和一个小的在花园里玩了一会,待冯玉如抱着直打哈欠的小寻欢离开后,李良道:“怎么这么高兴?” 郑宪道:“李大哥,父皇准了!” 李良道:“准了什么?” “我和上官明一起出海游历的事,父皇准了!”郑宪道:“等皇姐和岳阔大哥成婚后,我就可以离京了!” 其年,大唐长公主郑天虹于四月下嫁兵马大元帅岳阔,六月太上皇特旨郑宪、上官明率领船队出行,随行的还有思勤、思俭两位小太监。郑宪、上官明之船队离开大唐后十余年杳无音讯。 第 一二六 章 无 题(上) () 第 一二六 章 无 题 浓郁的草药气息弥漫在燕国亚君侯的府邸之上,府内的下人们轻手轻脚的忙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平静,但在这种表面看起来的平静背后充斥着的是焦虑不安。<。SiMenG。> 十几个太医沮丧的跪在一间屋子之前,屋子里的病床上有一个让他们束手无策的病人,而这种束手无策很可能会让他们掉了脑袋。 郝黔面sè苍白的斜靠在病榻上,床前年仅十六岁的燕国皇帝郝无患伏在没有一丝血sè的手呜呜哭泣。 为了进攻唐国,郝黔谋划了将近十年,可是到头来未得寸土,非但让赵国占据了山江平原,还把近百万的燕国子民丢弃在了唐国。兵败之后郝黔气血攻心就病倒了,虽然燕皇责令御医调治,但心病无药可医,亚君侯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不要这样!”郝黔艰难的说道:“你是大燕的皇帝,一国的君主,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无忧,还不快把陛下搀起来。” 郝无忧上前将弟弟搀到床边坐下之后默默地退到了一边,他的头始终低垂着。 “父亲!父亲!”燕皇郝无患泣不成声的说道:“求您好起来,您不能丢下我们啊! 吃力的抬起手来抚摸着小儿子的肩膀,郝黔道:“哎……十年之功一朝尽丧,陛下,臣对不起列祖列宗,也对不起您啊!” 一旁的郝无忧此时是心如刀割,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逞强要到唐军探听虚实中了诡计,都是孩儿的错!” 原来当rì燕军久攻唐国的静北王城不下,郝黔决定就地修筑城池防御等待唐军援兵,为此还预谋了水淹唐兵之计。可是左等不见唐军、右等不见唐将,好不容易听说来了二十几万的唐军,却驻扎在洪水区之外的高地上。 正为摸不清唐军虚实发愁的郝黔忽然接到了来自一封唐军的请柬,请他们去观看唐国十年一次的封地比武。为了弄个清楚,郝黔决定派手下得力的干将前往,而郝无忧却担心这是李良的谋略,害怕其他人中计,就请命前往,而且还把欧阳无双一起给拉了去。 到了唐营后,郝无忧他们就碰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何无坪、一个是童天奇。 故人相见自然不能不喝上那么几杯,在郝无忧他们观礼结束准备回去的当天晚上,童天奇和何无坪宴请郝无忧与欧阳无双。酒席宴间心有防备的郝无忧不敢多喝,每每将酒倒于袖内。喝多了的童天奇在席间先是大讲特讲在两界关之战如何如何,后来又说赵国的美女如何如何。好在何无坪及时阻止,不然童天奇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郝无忧就奇怪童天奇怎么就去了赵国。 酒喝到半夜童天奇就醉了,在郝无忧的暗示之下欧阳无双拉着何无坪下棋,而郝无忧借着送童天奇的名义就来到了他的营帐内。 这一送郝无忧是大有收获,不但知道了童天奇出使赵国的事情,还偷到了唐赵两国联盟的国书,以及唐军和赵军协同作战瓜分燕国的计划。 这要是换成了其他人,郝无忧会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搞什么诡计,但是童天奇就不一样了。在唐国的时候童天奇这个远近闻名的小喇叭可是鹤院的常客,郝无忧知道此人肚里藏不住事,说好听点是直爽之人,说难听点是没心没肺。而且据可靠消息,这个童天奇和李良是亲戚,他要入赘的冯家正是李良夫人的娘家。童天奇现在是作为李良的代表入住唐军的,为的就是立下功劳以便升迁。能在他的营帐里见到这些机密,也就不奇怪了。 郝无忧拿到情报好,担心童天奇在他离营前清醒过来,便掰开已经睡过去的童天奇的醉,将袖子里的酒拧出来了不少给他灌了下去。好家伙,冬天的棉衣足足拧出来了半斤还多。 看到了唐赵两国的国书以及唐军的作战计划后,郝黔是大惊失sè,他这时才明白李良早就看透他预谋的水淹三军之计。再联想到从白冬雁处回来手下曾讲过,唐国有人和他一样得了一份中原地形图,看来这个人就是李良了。 再三验明了国书上赵国玉玺是正品而非唐人伪造之后的郝黔担心被唐赵夹击,先下令掘开堤坝使参与封地比武的二十万唐军不能过运河后就急速追击。在静北王城憋了好几个月的唐军虽然没有了后援,但是见燕军退却也不会放过立功的机会,出动了十五万人追击。 郝黔也是不凡,他在归途上杀了一个回马枪。可惜眼看就要重创唐军,却不料岳阔带领地虎军团突然杀到,郝黔不敌,在伤亡了二十余万人后狼狈的逃回了燕国。 回国后郝黔得知赵国的确偷袭了山江平原,赵国也的确和唐国联盟了。但是赵国赤鹰元帅邓超给郝黔的来信让他知道了,赵国人只是要得到山江平原,却根本没有和唐国瓜分燕国的意思。毕竟赵国骑兵为主,山地作战多有不便,若是和唐国一起出兵,那么最后的得利者会是唐国,这样就对赵国太不利了。而赵国之所以和唐国签订联盟,是为了防止唐国将他们的作战意图告诉燕国。也就是说,国书是真,作战计划是假,如果燕国不退兵的话,那么虽然山江平原仍旧会丢失,但是已经占据了的土地却还是属于燕国的。 搞清楚事实真相郝黔激怒攻心,病上加病。 “无忧我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着磕头如捣蒜的长子,一贯对郝无忧要求严厉的郝黔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出言相责了,他道:“非是你之过也!无论何人去唐营,都会在巧合之下得到那两个东西的。要怪,只能怪为父当初没有听信你的忠告,忽视了李良。哎……为父只担心……。” 郝无患道:“父亲,您不要再说了,好生静养,待您老康复后……。” “为父不行了,再不说,只怕来不及了。”郝黔摇头道:“为父去后,你兄弟要齐心协力。此番虽然未得寸土,还丢失了山江平原,但是也去了百万黎民,依我大燕的田地,二三十年之内尚可维持。记住,要内练jīng兵,外修边城。不但要提防唐国报复,对赵国也不可掉以轻心。对欧阳世家,既要用,又要防,切勿使他们一家做大。还有……。” 第 一二六 章 无 题(下) () 第 一二六 章 无 题 亚君侯的府门挂起了白幡,昭示着燕国失去了一根擎天柱。 燕国目前最大世家的代理家主欧阳无双,是最早接到亚君侯过世通报的一批人中的一位。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欧阳无双的心中有些愧疚,但更多却是对未来妹夫——郝无忧的嘲弄。 欧阳无双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之人,心爱的人被夺去可是却因为家人的安全不能抗争的他失去了对燕国对欧阳世家的归属感,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漠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正所谓旁观者清。相比较置身局中的郝无忧,欧阳无双一眼就看穿了李良用的那个‘蒋干盗书’之计。但是,看穿了的欧阳无双什么也没说,连一点点的暗示都没有给昔rì的好友。 “郝黔去了!郝无忧兄弟还能支撑燕国几rì?燕国若是完了,那么欧阳世家还会存在吗?”没有人会知道,此时此刻欧阳世家代家主的心中想的会是这些。 紧挨着卫国的京师有一座山峰名曰天,乃是卫国历代君主祭祀天地的地方。 这一rì晚间,卫京城中酣睡的人们被一阵阵的喧闹之声惊醒了。 百兽呼啸之声、万鸟齐鸣之音从天山的方向传来,京师的寂静被阵阵的音浪划破。胆小的躲在被窝里不敢妄动,胆大的则纷纷出得屋来登高远望,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十个、成百上千个小亮点从天山的顶峰升起,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是那样的夺目,宛如苍穹之上的星星全部汇聚到了一起。 当这些亮点随着风的脚步来到了卫京城的上空时候,忽然迸发出一团团的火焰,似乎整个京师都被照亮了。随着火光的升腾,许多片状的东西从空中飘落。 鸟兽之声忽然淡去,夜空也恢复如往常,但是卫京城内却再也难以平静了。人们走出家门来到大街小巷之上去寻觅那来自天空的异物,却发现那是一张张写满了东西的黄纸。 天山之上,五百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一边隐匿去一切印证他们出现过的痕迹,一边分成数路向唐国的方向退却。为这群人引路的是唐国无尘院潜伏在卫国的细作,而为首的则是鸡鸣、狗盗两位老爷子。 英无风目前可谓是意气风发,在攻打唐国充当监军的过程中,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尤其是面对由岳阔父子率领的唐军时,协助主帅屡次识破唐军的计谋,不但保全了四十万大军,还夺取了不少的粮食,这让英无风在卫国的军队中初步树立了威望。 二皇子已经正式的继任皇位了,作为二皇子唯一信任地官员,英无风虽然官不过三品,可即便是一品大员见了他也要主动招呼。但是表面风光无限的英无风,在私下里却有一个让他感到无比头疼的事情。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更多的谎言来掩饰。为人孤僻的二皇子凭借着一本《道德经》得到了皇位,而道教的建立让二皇子不但拥有了皇权还拥有了神权,但是二皇子的皇位却并不稳固。 二皇子的两位哥哥在成为王爷后,除了各领一班人马时不时地在朝堂上同皇帝过不去,还千方百计地想要剥去二皇子身上神之代言人的披风;而道教在向民间推广的过程中也遇到了层层的障碍——百姓们对二皇子的那一套并不感兴趣。 说实话,英无风还是比较有才学的,加上从李良那里学到的一些超越这个时代的治国理论,他很想大干一场。可是单是替二皇子擦屁股这件事就让他彻夜难免,所以他也有幸目睹了今晚发生的这一切的全部过程。 英无风借着烛光着从天空中飘路的黄纸,上面洋洋洒洒数百字把他看的是冷汗直流。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这黄纸上所书的内容对英无风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从李良那里学到的《道德经》。 英无风失神的望着唐国的方向,他知道,他的问题解决了。明天,不,从现在起二皇子的皇位彻底的稳固了,百姓们也会争先恐后的信奉国教,而他也可以放手去干想要做得事情了。但是英无风记得,李良曾开玩笑的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英无风从来没把这句话当笑话,想得到就要先付出。那么李良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 英无风不寒而栗。 和童天奇联手演了一出好戏的何无坪得到了唐国的封赏,他和张智被委以了cāo练新军的重任。 在燕国退兵之后,留在唐国土上的百万燕国百姓就成了一个大问题。当人们都认为,唐国人会无情的从他们手里夺回田地的时候,唐皇的圣旨到了。 圣旨写的很简单也很明白,原燕国百姓和大唐百姓同血同脉都是中原子民,只要他们愿意效忠大唐,成为大唐的子民那么就可以保留目前占有的土地,否则就要被驱逐回燕国。 经过一个秋收,能够放开了吃细粮的这些原燕国百姓们,除了极少数的一些之外大多数都选择了向唐国效忠。而每户出一男丁服兵役,就是一种效忠的表示。十万由原燕国百姓组成的唐军就这样建立了起来。 大唐朝廷,或者确切的说是李良给了张智、何无坪两年的时间来cāo练这十万由山民组成军队。 了解内情的人知道,距离中原一统的rì子不远了。 张智、何无坪知道,距离他们报仇的rì子不远了。 东海之滨因土地不利耕种而地广人稀,但是近些rì子来却逐渐的热闹了起来。静北王城以西的大片土地被唐国朝廷划拨给了上百万的原燕国百姓,而战争期间逃离故土的近百万唐国百姓就是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按照李良的规划,这百万人被长途迁移到了海边,一部分人从事用海水晒盐,一部份人建造大型海船;还有一部份人成了新建的手工作坊的工人和商会的商人,而最初的作坊主和商会的会长就是李良。作坊和商会启动资金大部分来自借贷——李良用太上皇许诺的两个金山为抵押向现在的皇帝借了一大笔钱! 手工作坊所产的商品五花八门,许多前所未见的新奇之物被制作了出来,由商会的商人们销售到了各地,琳琅满目的商品充斥着唐国的市场。 后世的学者在研究李良时都认为,李良之所以被公认为圣人,除了因为他在学术上留下了很多东西,还因为当他兴建的这些手工作坊和商会经过了最初的艰难rì子,开始带来大笔大笔的利润时,李良却逐步的放弃了这些手工作坊和商会的会长之职。 手工作坊被低价转卖给了作坊内的工人们,随着技术的提高和经营规模的扩大,拥有股份的这些手工业者成为了最初的小资产阶级。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当年粮食的疯狂涨价,以及恶劣天气对海盐产量的不可预期的影响,还有拥有股份的手工业者交易手中股份的需求,原始的期货交易和股票交易市场在李良的引导下成立了。不过很不成功。 原因在于信息的不对等xìng,掌握主流信息的官员们很容易从中获利,而弱势的普通民众只有被套牢和强行平仓的份。 尽管如此,这种原始的期货和股票交易对后世的影响还是不可估量的。 第 一二七 章 树欲静风不止 () 第 一二七 章 树yù静风不止 rì子一天天不紧不慢的过着,时间的脚步永远是那么从容。转眼间十三年过去了,在这十三年里中原五国发生了很多事情。 郑荥登基的第三年,大唐动用了七十万人马,以长公主驸马岳阔为元帅,张智、何无坪为先锋向丰国发动了进攻。 丰国在遭到攻击后立刻向卫国、燕国、赵国求援。只可惜燕国和赵国为了山江平原的归属各自枕戈待旦,而唯一能给与丰国支援的卫国却再次得到天降神谕,这一次不像上次那样只是降下经文,而是告知信徒西方异教徒会将要进攻了,要求信封道教的民众动用一切资源来抵抗北栎的入侵。已经统领卫国朝政的英无风明知是计,却也无能为力。 外无救兵的丰国在夏安侯韦岑的率领下拼死抵抗,先后同唐军展开四次会战。两军主帅各出奇谋互有胜负,战局就陷入了僵持。就在这时,张智、何无坪献计,出奇兵偷袭韦浩然把守的城池。爱子心切的韦岑派弟弟韦陵风率领以铁血军为主力的十万人马前去救援,却陷入了唐军的埋伏。无奈之下,韦岑亲率大军前去解围。虽然救出了弟弟和儿子,但归途却被唐军截断。 陷入唐军十面埋伏之中的韦岑苦守两个月,在粮草耗尽后自尽而忘,其弟韦陵风和韦浩然领残军归降唐国。丰国皇帝在得到消息后献降书,自此丰国灭亡。 次年,北栎执政官萨卡?德烈奇领铁甲步骑兵八十万,跨过戈壁对中原进行第一次圣战,领路的却是勾斐二皇子潘明虏。 为了抵抗装备占据优势的外来入侵,卫国牵头,唐、燕,三国联军百万抵抗入侵。 在这一战中,李良的四个弟子何无坪、欧阳无双、英无风、郝无忧才华尽显,历经半年将萨卡?德烈奇击退。萨卡?德烈奇归国后废除长老院,加冕为皇帝。得到消息后,李良放罗托回北栎,在唐国的支援下联合长老院的残留势力起兵反抗。 在击退北栎之后,燕国同赵国就山江平原达成谅解,而后燕国以流亡在燕国的丰国国丈的名义向卫国和赵国借兵。燕、卫、赵三国联合对唐用兵。吸取了上次分兵被唐国各个击破的教训,这一次三国联军都集中到了燕国。却不料,大战正急之时,卫国突然转到了唐国的阵营之中,而燕国的欧阳氏家也在后方造反。 此战之后,卫国宣布和唐国统一,唐皇宣布道教为国教,卫国皇帝退位后任道教教宗。 燕国灭亡时,郝无忧和燕皇**于皇城,其尸首李良命童天奇收敛。 赵国赤鹰元帅邓超本有统一中原的雄心壮志,但见到唐国已经平定了其他三国,觉得事不可为就上书赵皇,建议向唐国请降被赵皇拒绝。 两年后,唐国分兵两路,西路军九十万由原燕国的方向、东路军二十五万走海路向赵国发动了进攻。 邓超领三十万骑兵,于草原之上苦战两个月将唐西路军击溃。就在邓超准备回师救援陷入唐东路军包围之中的赵国京师之时,却中了唐军的离间计赵皇非但下旨要取邓超的人头,还将京师之中邓超的家小六百余口尽数斩首。愤怒之下,邓超向前战中捕获的东路唐军俘虏投降并领军攻破了赵国的国都。 赵国并入唐国的过程中,北方草原上的蛮人不甘寂寞的南下了,他们趁赵军南下之机一举攻克数十座城池。 在唐zhōng yāngzhèng fǔ的大力支援下,岳阔、邓超领军北上抗击蛮人,在李良的提示下,他们于呼伦贝草原撒下了数百万套的捕兽夹,使在马背上长大的曼人失去了机动能力,再以强弓硬弩为主要进攻方式一举歼灭了蛮人。 从丰、卫、燕三国联军攻唐,到唐国平定中原统一五国最后消灭北方的蛮族大军,历时十四年的中原大战圆满的结束了。 “结束了!”接到战报的李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十几年可真不好过啊!在外人看起来,李良这个大唐相国是如此的清闲,可又有几个人知道,李良是如何的劳累,他……他……他每天至少要为大唐朝廷工作四十分钟啊! 嫌少?嫌少你来啊!除了朝廷的工作,李良还要用很大的jīng力来应付撒开了花弹劾人的御史城的那群人。随着疆域的扩大,官员的增加御史城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作为御史城的主管领导,李良一方面要考虑反腐倡廉,一方面还要协调朝廷和御史城和朝廷各级官员的关系。这可是个两手抓,两手都硬不起来的苦差事。皇帝虽然有赦免权,但赦免的多了御史城不甘心,专门针对那些赦免官员说事,让很多只有一些失职之类小毛病的官员是叫苦不迭。最后把李良惹急了,向唐皇请旨建了一个专门和御史城打对台戏的‘律师城’,让律师们去和御史城辩论。 大部分时间都在为被安置在海边的那些移民忙碌。那些手工作坊所产的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产品,都是李良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那商会的条条框框也都是他一条一条写出来的。涉及到天文、地理、物理、化学、电子、医药、法律、经济、音乐、诗歌、文艺、体育等等、等等(大部分都是地球二十一世纪中学生水平,有不少是小学水平甚至幼儿园档次的)上百本的各类书籍也都是李良连回忆带编造搞出来的。为了让这里的中原百姓在今后的历史发展中少走弯路,李良可谓是煞费苦心,人家容易吗! “终于结束了!”李良笑嘻嘻的抚着夫人冯玉如的手道:“老婆,再过几天我就去向太上皇和皇上请辞,不干这个相国了,到时候我们带着娘和孩子们到海外小岛上去过逍遥自在的神仙rì子。” 冯玉如道:“夫君不等迁完都,局势全部安定了再提请辞的事吗?” 这疆域大了,国都就显得有些偏了,唐皇已经决定迁都到改名为běi jīng的北静王城了。 “不能等,也不敢等啊!”李良摇头苦笑了一声。 打仗的时候还好说,这打完了仗就该排排坐分果果了。 地方大了,是不是要再封几个王爷?十一家国公是不是也该增加几个?王爷和国公们的封地是扩大呢?还是迁移呢?还是又扩大又迁移?如果增加国公的数量,那么又该封那些人当国公呢? 这些事管的多了找人不待见啊! 冯玉如看到李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不等就不等吧,你也该抽些时间管教管教儿子了。” 提到儿子李良又是一阵的头疼,除了大儿子李寻欢外,这几年冯玉如又给他生了两男一女,三个小的都还不错,可老大李寻欢就让李良无比的郁闷了。 有道是老辈的最疼长孙,李良的老娘柳夫人对孙子李寻欢溺爱的程度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了。李良两口子对儿子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三年前,一次李寻欢淘气差点把书房给点喽,李良一怒之下打了那小子后背两下。脸他是不敢打的,否则老娘那关过不去。 李寻欢也‘乖巧’,知道老子娘不喜欢他到nǎinǎi那里告状,就拉起衣服问柳老太太:“nǎinǎi,你看我胖了没有?” “良儿啊!”柳老太太心疼的抚摸着孙子背上的巴掌印道:“你小时候,为娘可没打过你一下啊!你怎么下的去手啊!我的……苦命的……孙儿啊!” “是该管管了!”李良是连连顿首。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一阵喧闹,有个太监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道:“相国大人,皇上病危了!” 第 一二八 章 卸磨杀驴吗 () 第 一二八 章 卸磨杀驴吗 说实话,大唐皇帝郑荥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照顾得结果了。登基之后,没有了夺取帝位的负担,而繁杂的政务又有妹妹郑天虹和李良,主要是郑天虹承担着。郑荥这个甩手掌柜的可谓逍遥自在到了极点,每rì沉迷于宫中佳丽之间,若非有太上皇和皇太后时常训诫一下,宫庭御医一分一秒也没有携带,估计郑荥早几年就该去见郑家的列祖列宗了。 有道是sè是刮骨,在得到了统一中原这一殊荣后,郑荥终于快要不行了。这件事对正在庆祝中原一统的大唐帝国来说,带来的动荡是难以言喻的。 正在为迁都事宜做准备的文武百官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有身份有资格进入宫廷的大臣和皇亲国戚们陆陆续续的聚集到了养心殿前。 安东王府竹林的书房内,两个不愿意被外人打搅的家伙正在低声的交谈着。 “是你们做的?会不会急了点,世子才十二岁。”郑德放下每rì都要饮用的汤药,这药是他自宫之后保持胡须和喉结这两样男xìng特征的必需品。 “少主英明!”五年前进入安东王府,并在郑德的关照下一步一步地被提拔为笔案的文佑道:“本来郑荥还是可以活上三五个月的,不过时间紧迫,迫不得已我们才动用了全部宫中的力量,此时想必郑荥已经没气了。” 相对皇帝的生死,让郑德更感兴趣的是文佑话里的四个字,他慢慢的问道:“你说的迫不得已……指的是什么?” 文佑道:“少主,我们前天得到消息,有人看到在您的小舅子陪同下出海游历的郑宪出现了。<。SiMenG。>而且看情形,郑宪不但娶了夫人,还有两个孩子,大的四岁,小的两岁。还都是男孩!” 衡量了一下其中的得失后,郑德眼中寒光一闪道:“为什么不除掉他们?” “少主!”文佑低着头道:“他们身边除了有数百的异族护卫外,还有被称为天下第一忠仆的白无名这样的剑客随行。我们在东边的人手有限,所以……。” “所以你们才急不可耐的除掉皇帝,好在郑宪回到京师之前让天赐继承皇位吗?愚蠢!”郑德不屑一顾的说道:“如果你们事前和我商量一下的话,事情就不会让你们搞得如此被动。” 文佑道:“臣下不明白少主的意思。” 郑德道:“首先,皇帝的死因会让我们在宫中的力量受到毁灭xìng的损失。” 文佑冷漠的回道:“为成大事,在大牺牲也是必要的。” “不要说郑宪还没有回京,就算是回来了,又有什么?何况除掉皇帝有什么用?你们不是把太上皇那只老狐狸给忘记了?”没有理会文佑的话,郑德继续说道:“如果用你说得那些牺牲品将太上皇、皇帝和郑宪一起除掉,效果会不会更好呢?” “这……!”文佑第一次发觉,他的这位少主竟然比自己考虑的要周全。 郑德道:“其次,你们还漏掉了一个最关键的人。” 略加思索后文佑道“少主说的是李良吗?” “不愧是这一代的文家之主,一点就透。”郑德的话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另有其他意思。 文佑道:“李良大才,世子登位后还可以……。” “哼……!”郑德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想的久远,可是你忘记了,李良和郑宪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他手里掌握的无尘院,你以为他知道郑宪回来的消息会比你们晚上很久吗?如果李良一旦得到知郑宪归来,而皇帝又是中毒而死,你认为他不会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吗?唉……如果皇帝是病故的,那么长公主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支持由天赐继承皇位,我们并不落下风。可是现在,长公主很可能会转变立场。而且李良已经完成了他统一中原的使命了,是到了该除掉的时候了。” “太上皇、李良,如果我是他们的话,一定会对皇帝的死产生怀疑。而你们所暴露的宫中势利,也许就会影响到本王和天赐。你说,你们不是愚蠢是什么?” “这……这……这该如何补救啊!”文佑已经汗如雨下了,一想到这么多年的心血很可能毁于一旦,他就慌神了。 郑德道:“不要慌!你能确定皇帝已经死了吗?” 文佑道:“中了我们文家毒药的人绝对不会活过一个对时,皇帝应该在今rì辰时就死掉了。” “这样,本王这就进宫探病,如果没有回来的话会设法让李良沿水路去迎郑宪回京,你现在就去联系人手,如果太上皇让天赐继位就停止行动,否则就在水路之上将李良和郑宪除掉。你一定要告诉我父亲,为了万全起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少主放心,我们会动用全部的力量,一定除掉李良和郑宪。”文佑急匆匆地从王府后门溜了出去。 车架已经摆好,王妃上官青青叮嘱着十二岁的小世子郑天赐进宫后的注意事项。 “王妃。”安东王郑德显然对此很是不耐烦,他打断了王妃的话语后很不客气的说道:“你也去准备一下,随时听候传唤。皇太后和皇后娘娘那里可能需要你去陪伴。” 上官青青面无表情的道:“臣妾知道了。” 李良刚进皇宫就被一个太监给请到了后宫太上皇居住的地方,长公主郑天虹也已经在了。 十几年没见到太上皇的李良刚要失礼就听太上皇道:“不用了,坐下讲话吧。” 坐定后李良道:“皇上的病……?” 长公主郑天虹沉痛的说道:“皇上已经驾崩了!” 李良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当他看到苍老的太上皇闭着双目的神情,就明白皇帝郑荥真的已经死了。 郑天虹道:“陛下是中毒而亡。” “中毒?” “下毒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有七个太监、十名宫女还有五个太医院的御医参与其中。”郑天虹漠然的道:“我想请问相国大人,能在宫中拥有如此力量的,除了大人帐控的无尘院之外,还能有谁?” 李良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莫非太上皇把我叫到这里是准备卸磨杀驴?呸……呸……应该是鸟尽弓藏才对!” 第 一二九 章 太上皇的决断 () 第 一二九 章 太上皇的决断 面对长公主郑天虹的责问,李良是一个头两个大。 的确,如果无尘院真的动了谋害皇帝的心思的话,以无尘院的实力当然可以在宫廷内发展出一定规模的力量。而且无尘院有没有力量做毒杀君王这件事,还是无尘院到底做没都不重要。 说实话,当今皇帝死着和活着对大唐帝国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上有太上皇坐镇,下有长公主郑天虹和相国李良分担朝政,旁边还有五位王爷以及众位国公辅助。 目前的情况无非就是确立由谁来继承皇位,追查凶手这件事虽然也要做,但却并非首要。但是如果长公主郑天虹是在太上皇的支持下要找李良的麻烦,那么他就危险了。不过李良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郑天虹的发难完全是她个人的主张。 这些年来,李良的所作所为让长公主感到他对大唐是一个威胁。 无尘院现任院主晋小倩和李良的关系不清不楚、而三大主事之首的许靖又是李良的干妹夫,在郑天虹看来无尘院已经不是大唐的无尘院了。无尘院庞大的暗势力,让长公主殿下坐立不安,这还只是其一。 其二、以前大唐的兵权是按照三大军团、兵部、五王、十一家国公四方划分,互相牵制又相互合作。但在统一中原的过程中,军队规模大幅度的增加了,立下大功并掌握兵权的何无坪、欧阳无双、英无风、张智、童天奇等人,不是李良的弟子就是他的亲戚,加上原本就站在李良一边的十一家国公,均势已经被打破了。 其三、除了兵权外,和李良亲近的张智、何无坪在原丰国;英无风在原卫国;欧阳无双在原燕国的地域内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已经成为了这些地域官员在朝廷中的代言人了。而他们对李良的支持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其四、尤其让长公主不能容忍的是李良大肆收买民心的举动。近几年李良将名下的产业低价卖给‘工人’和商人;帮农民种植新作物、为他们设计新农具;著书百卷;指使御史城打压对他不满的官员……等等这些说明了什么? 李良庞大的势力以及在民间威望,让郑天虹在感谢他为大唐统一中原做出巨大贡献的同时感到了恐惧。所以郑天虹才会借着皇帝的死在太上皇面前发难,只要太上皇还是以前那个睿智的太上皇,那么李良就死定了。 “太上皇!”感到危险也感到心寒的李良明白,今天是不是能活着走出去的关键还要看太上皇的意思,他道:“您也认为这事是无尘院做的吗?” 老眼昏花的太上皇努力的摇头道:“当然不是了。” 郑天虹道:“父皇……!” “不必说了。”太上皇道:“相国对我大唐居功至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你还是到养心殿去吧,不要让臣民们知道你皇兄已经亡故了。” 十分不甘心的郑天虹道:“父皇,既然皇兄已经驾崩,应该即刻昭告天下。” 太上皇怒道:“不要多言了,否则今rì就废了你的长公主。” 郑天虹牙关紧咬着拂袖而去。 感到一丝安慰的李良苦笑着看了看长公主的背影道:“太上皇,臣想请辞。” 太上皇微微摇头道:“相国,就算你能全身而退,那么你的那些学生们呢?没有你,虹儿会放过他们吗?” 李良道:“臣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身在江湖啊!” 太上皇道:“相国如果想退,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请太上皇为臣指点迷津。” 太上皇道:“相国,你说……现在的局面下皇帝驾崩对谁最有力呢?” 李良道:“臣不敢妄言。” “相国知道吗?宪儿已经回来了。” 李良道:“是的,臣在赶来宫中的途中收到了消息。” “朕昨天就收到了大内侍卫带来的消息了。”太上皇感叹道:“中原一统之后,相国和无尘院都懈怠了。” “臣惶恐!” 太上皇道:“哎……毒害皇帝的人比我们知道的还要早!” 李良道:“太上皇认为,陛下的驾崩是因为皇弟宪吗?” “对,一定是有人担心宪儿回来后会成为大唐皇位的继任者,所以才会不计后果的仓促下手。” 李良道:“那么太上皇意思是什么?” 太上皇道:“朕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相国一向足智多谋,就请相国设法尽快的让宪儿平安的到达京师。” 李良道:“臣明白了。” 就在李良和太上皇密议的时候,安东王郑德在养心殿外截住了长公主。让太监宫女都离开,姐弟二人在一块空地上低声交谈。 郑天虹:“皇兄不是病危,而是已经驾崩了。” 郑德道:“果然。” 郑天虹直截了当的问道:“和你有关吗?” 不愧是太上皇托付重任的长公主,这么快就猜到了七八分, 郑德道:“是!” 没想到郑德会承认的郑天虹愣了一下道:“为什么?他毕竟是我们的兄长。” “因为小十八回来了!”郑德沉稳的回道:“而且小十八还是带着我们的皇侄回来的。” 郑天虹道:“十八弟回来后的确会对天赐继承皇位带来威胁,但是你也不该这么做啊!” 郑德道:“想必您应该知道,就算臣弟不动手,皇兄也活不了多久了。迁都之事拖了这么久,不就是因为皇兄的身体不好吗?” 郑天虹道:“你……!” “臣弟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大唐的江山着想。” 郑天虹气急反笑道:“何解?” “太上皇对李良宠信有加,而十八弟对李良也是盲目的崇拜。”郑德道:“若是十八弟成为我大唐的皇帝的话,依李良在朝中的权势和民间的威望,只怕用不了几年郑氏江山就变成了李家的天下了。” “我何尝不知。”郑天虹。 见郑天虹如此,郑德知道事情基本上成了。他道:“臣弟想回封地一趟。” “好!我会设法让李良出京。”郑天虹是何等人物,她立刻就明白了郑德的用意。 “李良足智多谋,无尘院好手如云。”郑德道:“为了万全起见,皇姐,您必需……。” 第 一三零 章 长公主和李良的决断 () 第 一三零 章 长公主和李良的决断 书接上文,却说郑德游说于长公主郑天虹道:“李良足智多谋,无尘院好手如云。为了万全起见,皇姐,您必需答应臣弟三件事,否则臣弟也无能为力。” 郑天虹面sè变换不定,她迟疑了一下道:“什么事?” 郑德道:“第一,待李良出京后,皇姐必需采取心动控制住父皇!这样才能断绝李良的后援,而臣弟也好动身。” ‘父皇,为了大唐,只有对不起您了!’郑天虹沉吟了一下道:“可以!” “第二,”郑德道:“李良和臣弟离京五rì后,必需将皇兄驾崩的消息昭告天下,并助我儿天赐登基!” “没问题!”对于郑德的这个要求郑天虹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对于让郑德之子郑天赐继承皇位她是一贯支持的,也认为这样做对大唐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这第三吗!”郑德对着郑天虹深施一礼道:“天赐登基后,请皇姐说服驸马交出兵权!” 郑天虹娥眉跳动道:“十四弟,你太过分了吧!” “皇姐!”郑德神sè从容的道:“除了说服驸马交出天鹰、地虎两大军团以及羽林军外,您还要协助皇帝将五王的王军、国公的府卫、兵部所属这些大唐的军队收归到皇帝的控制之下!” 郑天虹冷笑道:“是在十四弟,你的控制之下吧!” 郑德道:“臣弟以为您所以为父皇欣赏,成为我大唐执掌朝政的长公主,不是因为您才能过人,也不是因为您政见不凡,为的却是您为了郑氏江山愿意付出一切。现在大唐就到了需要您交出兵权的时候了!” 郑天虹道:“扼制皇权过盛是高祖皇帝立下的规矩。”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郑德道:“高祖皇帝时中原五国并立,为了避免后世子孙不肖,所以他老人家才会定下此律。然,现今中原一统,天下归一,大唐辖下地域广阔。若是重新划分封地,王爷和国公们必不能如往昔常驻京师,久必生乱。若是封地不改,他们必然也会不满,还会生乱。只有将兵权收归皇帝,大唐江山才可永固。臣弟以为,收回他们的兵权后才能给于他们更多的封赏。” 郑天虹道:“若是交出兵权,只恐本公主一家命不久矣!” 郑德道:“皇姐所言极是,臣弟确有此心。然臣弟虽有此心却无此力,除去李良之后,若是再去了皇姐,以臣弟的威望焉能服众,刚刚一统中原的大唐帝国顷刻间就会分崩离析。” 郑天虹审视着面前的郑德道:“这些年来,十四弟变了许多啊!” 郑德道:“臣弟没有变,只是几番沉浮使臣弟看的透彻了一些。” 郑天虹道:“好,皇侄登基后我会说服驸马交出兵权的。” 郑德道:“臣弟保证除了兵权外,其他朝政仍由皇姐执掌!” “以何为保?” “皇后之位。皇姐的长女彤儿聪慧过人,堪为大唐国母。” “好!待天赐同彤儿大婚后,兵权自会交接。” 养心殿外郑德同郑天虹击掌为盟,而李良也从太上皇处来到了养心殿前。 不久之后,太上皇传下御旨,言皇帝已经大好但仍需静养,群臣无需滞留宫内,朝政一切如旧即可。 怎么刚刚传出皇上病危的消息,可这转眼间又说好了? 虽然有不少的人觉得其中蹊跷,但太上皇龙威尚在,群臣之首的长公主和相国也都没有表示异议,众臣子也只能领旨回转。 出宫之前,郑天虹引李良入勤政殿道:“相国大人,今rì多有得罪,还往相国体念本宫因皇兄……乱了心神,不要挂在心上。” 李良道:“这是哪里话来,长公主殿下与陛下兄妹情深,悲痛之下对臣有些误会也是能够理解的。” “相国如此大度,让本宫更加愧疚了!”说着郑天虹对李良报以万福。 李良忙还礼道:“些许小事,长公主殿下切莫如此。” 郑天虹道:“皇兄驾崩的消息虽暂时控制了下来,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太上皇又属意由十八弟来继承大统,所以本宫以为,当务之急必需要让宪弟尽速回京以安人心,相国以为如何?” 李良道:“长公主所言极是。” 郑天虹道:“不如由相国坐镇京师,本宫率羽林军jīng锐两千前往迎接宪弟。” ‘你去?你去我如何放心?’李良阻拦道:“不可。” 郑天虹祥怒道:“莫非相国不放心本宫?” 李良道:“长公主又误会臣了。臣以为,长公主若是离京,会使人心动荡。若是谋害陛下的真凶在旁推波助澜,只恐臣压服不住。而臣懒散世人尽知,三五rì不露面决不会让人有疑。所以还是由臣前去迎接宪殿下吧!” 郑天虹故作思虑,片刻后道:“如此有劳相国了。为防生变,相国离京后本宫会实施戒严。望相国快马加鞭,早去早回。” “定不负太上皇和长公主所托!” 回到家中,李良召集心腹人等将宫中之事讲述了一遍。 “兄长!”已经是李良干妹婿的许靖沉声道:“您中了长公主以进为退之计了,只恐您一离开京师,这里立刻就要变天了。到时,即便你能迎了宪殿下归来,也不能如愿。” 李良道:“明知是龙潭虎穴,为兄却不得不跳啊!能否迎得回宪殿下,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死穴了。所以虽然明知长公主是在引我上当,但也不能不上啊!” 童天奇道:“二哥(姐夫),不如趁京师尚未戒严,我们连夜远遁,关他谁来当皇帝。” “说的轻巧!”李良道:“若不能处理好此事,天下之大,已无我等容身之地。” 许靖道:“不如由我带领无尘院的人手前去迎接宪殿下,兄长留在京师牵制长公主。” 李良苦笑道:“京师是长公主的地盘,天鹰、地虎、羽林军尽在她手,若是我在外,凭借何无坪、英无风、欧阳无双他们掌握的几十万人马还能够让长公主有所忌讳,不敢轻易发难。” 张智挠着头道:“既然长公主能控制京师,她为何不立刻动手,非要把大人引离京师呢?” 李良抄起镇国金锏道:“长公主郑天虹此人的公心大过私心,若是以兵变的方式确可轻而易举的解决掉我们,但是这样不但会给后人留下一个不好的榜样,对大唐的未来甚为不利。而且中原刚刚统一,原丰、卫、燕、赵国民的民心还没有尽数归唐,她恐刀兵再起。” 许靖道:“请兄长示下,我们该如何去做?” 李良道:“天奇,张智,你们今晚带上我的令牌到我三哥和各位国公哪里走一趟,陈明利害,让他们在我未迎回宪殿下之前,务必保证同太上皇的联系。我走后,你们一刻也不可放松,只要太上皇能出面,京师的天就翻不了!天奇,你要听从张智的调遣。” 童天奇道:“二哥放心,小弟绝对不会误事。” 张智道:“我看,还有几位尚书那里也要通通气。” “好,就按你说的办。京师就拜托给你们了!”李良:“许靖,你召集无尘院的好手,明rì随我动身。” 许靖道:“前几rì传来消息,前朝余孽在东海边有所动作,师姐已经去查看了。师姐身边有不少高手,我们可以传书师姐让她前来相助。” “甚好!”李良道:“夫人,你也同我一起去吧,我料这一路之上,大规模的军队攻击是不会出现的,但是刺客绝对是少不了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冯如玉道:“我今晚就让人把娘和孩子们送到三哥那里。” 就在李良安排迎接郑宪还京事务的时候,郑天虹也说服了岳阔。虽然通过长久的合作,岳阔打心眼里不愿意对付昔rì的好友兼师长,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却由不得他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郑天虹保证将来给李良留一条活路。 第 一三一 章 京师风云 () 第 一三一 章 京师风云 带着无尘院在京师的高手以及许靖、柳红缨,李良于天不亮之时就匆匆的离开了京师。为了确保安全,许靖下令让沿途各地无尘院的眼线全部动了起来,对各级官员尤其是手握兵权的将军们加大了监视力度,重中之重则是安东王封地内的王军。 李良前脚走,有人后脚也跟着离开了京城。在对外宣称得了恶疾闭门谢客后,郑德带着心腹悄悄的回到了封地, 随着李良和郑德的离开,京师的各大势力也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 十一家国公的家主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纷纷行动了起来,利用京中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力物力资源维系着同宫中太上皇的联系,并监视着长公主和宫廷中的一举一动。 这可是两百多年积累下来的势力啊!明的、暗的,利益收买的、欠了国公们人情的太监、宫女、守卫宫廷的羽林军将士、甚至连一向置身于权力斗争之外的‘今秋有香’四大护卫的一些个子侄们都参与到了其中。 从立国之初就是十一家国公死对头的五家王爷也不甘示弱,以庆王为首的王爷们从安东王郑德那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然不会让国公们任意妄为,纷纷动用隐藏的势力展开了针锋相对的行动。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这两百多年来每十年就会出现一次的王位更迭,使得诸王虽然在明势力上同国公们势均力敌甚至稍为高上一筹,但是这暗势力的发展上却要逊sè的多。可尽管如此,得到郑德允诺,一旦郑天赐继位,诸王就可永享富贵,再也不必为十年一次的比武忧虑的王爷们也动用了血本。 本着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原则,围绕着宫廷两方势力展开了较量。虽然因为各有顾忌使得没有发展到明火执仗进行火拼的程度,但是背地里捅刀子,互相暗算对方人手的事件却是屡屡发生。每rì里都会有人躺到在血泊之中,或者干脆就不见了踪影。皇宫大内一时间是杀机重重,人人自危。 对于宫廷的异常,被李良通过气的六部尚书保持的最大限度的中立。除了对来自相国府和长公主的各种命令采取拖延、领令不行令这样的举动外,尚书们严厉的约束着各自下属的官员不得掺合到争斗之中。刑部也在兵部的配合下将国公和王爷们的暗斗严格的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努力使普通的民众尽可能的觉察不到京师的异常。 公主府内的郑天虹在听到手下的回报后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愤怒,虽然预料到会发生波折,但是她却想到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局面。 将闲杂人等都打发走后,郑天虹对岳阔道:“驸马,你听到了吗?李良出京才一天,宫中已经发生了十数起命案,还有二十多人下落不明。不但王爷和国公们胡作非为,连尚书们也对本宫阳奉yīn违起来了。” 面对脸sè发青的妻子,岳阔不知道该如何的去安慰,只是喃喃的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在前两年还齐心协力的一群人,怎么就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郑天虹道:“除了权力外,还能为什么!安东王说的不错,是到了收取他们兵权的时候了。驸马,我需要你,大唐需要你,刚刚安定下来可以衣食无忧的中原百姓需要你。你能为我,一个弱女子撑起这片大唐的天空吗?” “对付李良我不反对!可是……,”岳阔犹豫了片刻道:“可是,太上皇毕竟是你的父亲,我的岳父。一定要走这一步吗?” “父皇老了!”郑天虹很是心痛的道:“他老人家盲目的亲信李良,而李良的势力又太过庞大,若是不控制住父皇,对付李良就无从谈起。” “好吧!”岳阔道:“父亲已经在城外待命,我这就发手令让他率领天鹰和地虎军团切断京师与外界的联系。同时还会和你一起带羽林军接管皇宫。但是公主,请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郑天虹道:“驸马放心,李良在怎么说也是我大唐的有功之臣,只要他愿意退隐,我是不会把他和他的家人怎么样的。” 与此同时,在相国府内张智和童天奇也没闲着。 出外探听消息回来的童天奇抓起杯子喝了口水道:“刚收到消息,吏部扣回了我以二哥名义下发的那几个任命,不过在此之后户部也拒绝了长公主调拨库银的命令,现在六部尚书都聚集到了兵部。” “不出所料。”张智道:“王爷和国公们斗的不亦乐乎,而背后则是他娘的皇位的延续,这帮人是不会轻易的投到那一边的。妈的,他们算盘打的jīng明,不管谁来当皇帝,还要靠他们来治理天下。只要不站错队,最后胜利的一方都不会动他们。” 童天奇道:“知道不,听说宫里现在乱的很,除了四大护卫守着的养心殿和御花园,其他地方都乱套了。” 张智道:“这也许正是相国大人所希望的。” 童天奇道:“怎么讲?” “相国大人离京,最担心的就是长公主兵变。把事情闹大了之后,太上皇坐不住的话自然会出面收拾残局。那老家伙可是虎老雄伟在,只要他吼那么一嗓子,长公主就玩不出什么花样。等大人把那个什么宪殿下接回来,事情不就搞定了吗!” 童天奇道:“说得也是!可是到现在也没听说太上皇那有什么动静啊!” “一点动静也没有吗?”张智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道:“不行,必需再加一把火,万一郑天虹那娘们先动了手,可将他nǎinǎi的不妙了!这么着,许靖临走的时候不是拿了份无尘院在宫里人员的名单给我们吗,让这些人动一下。” 童天奇道:“好!今天夜里,一定要把皇宫闹他个……鸡犬不宁!” “不好了!”一个相府的家人跑了进来道:“大人,天鹰军团和地虎军团把京师的四门给包围了!” 第 一三二 章 一石二鸟 () 第 一三二 章 一石二鸟 闻听京城的四门被围,张智和童天奇是大惊失sè。事情在明显不过了,长公主终于按耐不住动用大军进行兵变了,这是李良他们最担心出现的。 驸马岳阔乃是大唐帝国的兵马大元帅,所掌管的天鹰军团、地虎军团以及羽林军可是唐军jīng锐中的jīng锐,虽然因为迁都事宜天鹰和地虎两军团半数以上的人马开拔到了běi jīng城,但是剩余的十万人加上羽林军在京城是一家独大。若是郑天虹铁了心逼宫,兵部在京师的两万来人和刑部的几千人手根本就不够看,更何况他们的立场是中立。 张智当机立断道:“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不然就他娘的要当阶下囚了。” “好,我们先到镇国公哪里接应一下老夫人。” 童天奇不敢怠慢,匆匆交待了管家李福一番后和张智带上贴身卫士走小巷赶往了镇国公府。他们离开没多久,相国府就被上千羽林军兵士给包围了。好在只是包围,为首的将领在入府找不到张智童天奇二人后就将人马撤到府外,并无人在相府行凶伤人。 十一家国公们得到了长公主动手了的消息后没有坐以待毙,主要的家眷由各家的家丁护着飞速的送到了嘉国公、卫国公的府邸之中,他们两家墙高院深且藏有武器,即便是大军强攻也可抵挡些时rì,至于十一位国公则全部消失不见了。 张智和童天奇走侧门进入镇国公府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乔装过的柳老夫人和镇国公夫人黄氏在哪里争执些什么。 童天奇见她们没有离开的意思忙上前问道:“老夫人,您怎么还不走啊?这里太危险了。” 柳夫人道:“我不能走,欢儿不见了,找不到他我是不会走的。你们来得正好,天奇,你护着你三嫂先走,张大人,你是欢儿的老师,对他最了解,你看到哪里能够找到他。” 镇国公李毅临走之前可是把柳夫人的安危交待给了妻子,黄氏自是不能丢下柳夫人不管,她道:“母亲,媳妇陪您在这等侄儿。” 张智和童天奇听说李良的长子李寻欢在这个时候竟然不见了,当时就气得火冒三丈。童天奇埋怨张智道:“看你教的好学生。” 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当初李良因为自己不好管教儿子,可巧张智在攻克丰国后借着养伤为名赖在相国府上,看在张智确实有些本事的份上,李良就让儿子寻欢拜在了他的名下。还别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李寻欢师从张智之后收敛了许多,至少没有在发生类似要火烧书房的事情了。 “小王八蛋!”张智急的口不择言道:“平时调皮捣蛋也就算了,这时候添什么乱啊!” 可埋怨也不是办法啊!这长公主的人马随时都有可能到来,要是柳老夫人落到了她手上,那可是个大麻烦。 张智眼珠一转对童天奇使了个眼sè道:“老夫人,下官知道欢儿的去处,你和国公夫人先行一步,我找了欢儿后自会去和你们汇合。” 童天奇道:“是啊!老夫人,您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还是让我先护着您走。” 柳老夫人虽然觉得张智的话不靠谱,但架不住童天奇和镇国公夫人的苦劝,只得依着张智的主意行事。 临行前柳老夫人交待道:“张大人,找到欢儿后千万不要去嘉国公府和我们汇合,能带欢儿出城最好,不然就找一人家藏起来。” 张智连连称是。 看着身着平民服饰的婆媳二人在童天奇和国公府家丁的策应下离开后,张智发愁道:“他nǎinǎi的,让我哪里去找那小混蛋啊!” 再说十一位国公,他们自京师被围住后就消失不见了。 哪里去了呢? 却原来,这十一家早就提放了有这么一天。一有风吹草动,这十一位国公立刻就乔装改扮汇合到了一起,再通过密道离开京师后沿着备用的小路各自返回封地调兵遣将以图自保,而家眷们汇集到嘉国公和卫国公府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当然,也不是把家眷们全部都牺牲掉,先不说汇集了十一家国公在京师中的jīng锐之后两府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即便两府被攻破,各家之中最重要的几位也已经不在两府里了,他们早就通过另一条密道潜入了京师之中的秘密藏身处等待风头过去。这些可是这十一家最后的自保手段,历来之后国公们知道。 要么怎么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呢,十一家国公经营了两百多年怎么也不会轻易的被人给一锅端掉。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却说岳庭老将军带人封锁了四门之后,忽然接到二媳妇的口信让他到公主府来一趟,老将军安排好手下后来到公主府,进到正堂之上却见长公主郑天虹两眼垂泪的抱着一双儿女。 见公爹到来,郑天虹跪地相迎,把个岳老将军吓了一跳,要知道郑天虹虽然是他的儿媳,但人家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殿下,向来只有他这个老公公行礼的。 “公主不可!老臣惶恐!”岳庭搀也不是不搀也不是。 “父亲!”郑天虹悲切切的道:“儿媳不孝,有一事相托,望父亲应允。” 岳庭道:“公主请讲。” “相国李良权重望高,五王和十一家国公互相制衡之策因其而废,实乃心腹之患,不除之大唐江山难保。此番儿媳冒天下之大不韪起兵逼宫,不知是对是错。但为了大唐江山永固,儿媳只得如此。”郑天虹望了一眼一双儿女后道:“但儿媳放心不下的是彤儿和瑞儿,所以请您老带上他们有多远就走多远。” 听出郑天虹话里有话,岳庭道:“公主殿下,您不是已经同安东王达成协议了吗?” “父亲。”郑天虹摇头道:“儿媳原本属意由安东王之子继承大业,所以这些年来对他一直纵容,即便是其私养死士也不闻不问。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人毒杀皇兄。为此,儿媳准备待郑德对付了李良之后,就将其除掉。” 初闻隐秘的岳庭大感惊讶,但愣了愣道:“那由谁来继承皇位呢?” “父皇健在,待除掉李良和郑德后,我会以死谢罪,至于由谁来继承皇位,就看他老人家的意思了。或许还是安东王之子郑天赐吧!” 岳庭道:“阔儿知道吗?” 郑天虹道:“不知。” 岳庭思虑再三后道:“也罢,太上皇对我岳家恩宠有佳,我岳家无以为报。殿下放心,我这就带上两个孙儿离开。” 再无顾虑的郑天虹出了府门和早就领羽林军兵士于门前的岳阔道:“驸马,我们进宫去见父皇!” 第 一三三 章 蝉螳螂和老麻雀 () 第 一三三 章 蝉螳螂和老麻雀 位于京师之外驿道边上的五里铺是个不大不小的马匹交易市集,每年的交易量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这里的商人们过活了。 市集内有一个处不起眼的百年老宅,从破旧的门脸上看似乎惨淡了些。这里的人都知道此处的主人一个不善经营爱马成痴老汉,明明后院的马厩里有不少的上等马匹,却因为张老头要价过高而无人问津,只是偶尔有些膏粱子弟为了炫耀才会从他这里买上一两匹。 说张老汉是马痴一点不为过,他吃住都在马厩之中,每rì里除了马厩是那也不去,终rì与马为伴。 像往常一样,每rì傍晚的时候张老汉都会让伙计把马牵出来遛一遛,他自己则眯缝着眼盘坐在马厩内的床上打发时间。 一阵低沉的哨音忽然在马厩内响了起来,张老汉昏花的眼睛猛然一睁翻身从床下的暗格内拉出了一个箱子,里面放置的十几套正宗的皇家驿卒的行头。院子内的四名伙计丢开了马匹跑回了马厩,几个人吃力的将一马槽抬到了一旁,又用撬杠撬起了马槽下的青石,一条幽深的密道显露了出来。 十一位国公依次从密道内爬了上来,没有交谈只是默默地从张老汉手中接过衣服换上。众位位国公摇身一变,从高高在上的国公变成了身负皇命的天家使臣了。下一步他们将沿着驿道各奔东西,除了这身衣服外,他们的怀里还揣着一份绝对看不出是假冒的公文。 卫国公秦力翻身上马后抱拳道:“各位,就此离别后只能自求多福了。” 宁国公王思敏冷笑道:“秦叔叔尽管放心,我们十一家那一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兴国公段洛道:“不要废话了,早rì归家为好,若是让人把我们的府卫给收编了去,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年纪最长的泯国公道:“记住,按照我们以前制定的计划,回去后尽快整顿兵马要对五王的封地先下手为强。李毅贤侄,我料想相国无所防备只怕凶多吉少,你要设法联络相国的几个弟子,让他们起兵为李相国报仇。” 李良的三哥镇国公李毅道:“自然,但请东面的两位兄长留意一下七弟的下落,希望他能逃脱此劫。” 封地在东边的两位国公点头称是,交待完后十一人催马就要各奔东西,却不料刚出了门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为首之人朗声道:“太上皇有旨,各位国公还不下马听宣!” 眼看就要飞鸟入林鱼跃江河了,却发现面前竟然是一条绝路,十一位国公如惊雷入体。 夕阳西下的京师内,长公主郑天虹与驸马岳阔并驾齐驱,率领三千羽林军还有五百岳阔的亲兵卫队从朝天门入宫,直奔后宫太上皇所在的御花园而去。 宫门内羽林军副统领王益迎上前道:“殿下,元帅,皇宫已经在控制之中,四位王爷也被请到了勤政殿,只是前去捉拿十一位国公的将士扑空了,他们聚集在嘉国公、卫国公的府邸之内予以顽抗,是否强攻,请殿下和元帅定夺。” 郑天虹道:“不必了,只要他们不离开京师,待局势稳定后再处置他们不迟。” 岳阔道:“王统领,宫中有无sāo乱?” “回元帅!”王益道:“末将下过严令,只是把守住了各处宫门,严禁士卒进入内廷,除了在包围御花园时同大内侍卫发生了小冲突外,其余各处一切安好。” 郑天虹道:“辛苦你了。” “末将不敢。”说罢王益退到了一旁。 望着四季具有鲜花绽放的御花园,郑天虹踌躇了片刻后昂首挺胸沿着石径向内走去,石径旁羽林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手扶刀柄伴在妻子身边的岳阔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道路两旁的这些御林军兵士有几个他是认得的,都是王益的底细亲兵。本来这是很正常的,进入御花园这样的中心地带后越是亲信用的也就越安心。但是在这些人之中有几个人气韵悠长,眼神锐利气质不凡,一看就知道绝非普通士卒,他忙拉住了郑天虹的手道:“不对!” 郑天虹道:“什么?” 岳阔低声道:“我们先退出去,这里有问题。” 一柄利剑架在了长公主的玉颈之上,就听剑的主人王益道:“驸马爷好眼力。” 岳阔身边的亲兵见此情形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刀枪直指王益,而王益的人见事情败露也围了上来。 郑天虹怒斥道:“王益,你好大的胆子!” 王益道:“长公主殿下恕罪,实在是因为驸马爷身手不凡,为了减少伤亡,末将只好如此。驸马爷,请将您的刀交出来!” 岳阔道:“王统领,为什么?我们不是讲好了吗!事成后,公主殿下会保举你为兵部尚书的。” 王益道:“以末将之才,当个副统领足以。驸马,请把刀交出来。” 郑天虹道:“元帅不要管我,杀了他,若是我死了,你就一个人去见父皇,一定要……。” 止住了郑天虹的话语,王益道:“堂妹果然刚毅。” “谁是你堂妹!” “当然是你了!”王益道:“我的曾祖父郑隽语是太上皇的嫡亲叔父,我可不就是你的堂兄吗!” “郑隽语?六十年前的庆王!”郑天虹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们这些废王的后代不甘心失去富贵,就改名换姓后混入朝堂图谋不轨。” “堂妹的想象力不错。”王益失声笑道:“堂妹夫,你还是放下刀,只要你和你的人放下刀,我是不会把你们夫妻怎么样的!” “不可!”郑天虹道:“若是元帅俯首就擒,不但我们夫妇会丧命于此,大唐的江山社稷也危……。” “我说堂妹!”王益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让岳元帅按我的话做为好。” “做梦!”郑天虹说着 就在这时,一顶两人抬的软轿被簇拥着从御花园深处慢慢的行了过来,轿上坐着的正是太上皇,而他身边跟着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这孩子身着只有太子才能享用的明黄sè的皇袍,仔细看去他分明就是安东王世子郑天赐。 引路的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喊道:“太上皇驾到,长公主、元帅,还不接驾!” 王益收起了宝剑和他的手下也一起跪地迎驾,岳阔的亲兵相互望了望然后纷纷放下武器。 岳阔孤单的挡在郑天虹的身前,他知道已经失败了,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虽然对自己无力为妻子扭转乾坤感到悲哀,但是他也不允许在自己倒下之前让他人伤害到她。 郑天虹看了看皇帝打扮的少年,微微叹息了一声上前一步和丈夫并肩而立道:“父皇,为什么?既然您已经准备让天赐继承大统,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太上皇怜惜的注视的女儿道:“虹儿,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但是为了大唐寡人不得不这么做。” 郑天虹凄然笑道:“儿臣明白了,中原统一后李良、儿臣、王爷、国公都成了障碍,就像十四弟所说的,到了将所有的权力收归皇帝的时候了。为了大唐的将来,您必需扫清我们这些障碍,您筹划这一天想必已经很久很久了。” 王益抬起头道:“堂妹,看来我没说错,你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难道不是吗?”郑天虹默然道。 “你误会寡人了。寡人原本是不准备这么早就出手的,可是你治理朝政尚可,但兵变逼宫却不在行,如果寡人再不出手的话,大唐真的就要乱掉了。”太上皇道:“十一家国公处你太掉以轻心了,只以为把守住了城门就能困住他们吗?如果不是我让四大护卫出动,只恐他们已经远走高飞了,现在他们应该在回京的路上。而且你也太高估驸马在天鹰地虎两大军团以及羽林军中的威望了,如果不是寡人暗下旨意让各级将领协助并让您的公爹岳老元帅出面,你认为他们真的会毫不迟疑的听你们的调遣吗?” 闻听岳老元帅也是太上皇的人,郑天虹不由得身体发软,若非岳阔及时搀扶住她可能已经瘫倒在地了。郑天虹道:“父皇,儿臣有罪但彤儿姐弟年幼无知,还请您看在儿臣这些年为大唐所作的一切饶了他们的xìng命。”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从御花园外跑了进来,他跪倒在地道:“太上皇,那人已经离京,并无意外发生。” 满意的让来人退下后太上皇对郑天虹笑道:“傻丫头,到现在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枉你冰雪聪明,走吧,先到你母后那里看看孩子,然后到太和殿,寡人要向天下昭告,立天赐为帝,而你还是主持政务的长公主。寡人这么做,除了不想让你担个逼宫的罪名外,还有一项重要的收尾任务需要你和驸马去做。快去吧,两个小东西闹人的很,你母后要招架不住了。” 第 一三四 章 不明白?不,明白! () 第 一三四 章 不明白?不,明白! 夜sè之下,京师城墙的墙角下的小巷内一队巡夜的士兵刚刚过去,就见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来到墙边。 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张智抬头鼓起腮帮子,一阵清脆的蛙鸣之声传到了城墙之上,早已经等在城头上的接应之人听到暗号后立即将绳索抛了下来。 在镇国公府遍寻李寻欢不见踪影,无奈之下张智于天黑之前到了无尘院在京师的驻地寻求帮助。那曾想,见到的却是宫中御前侍卫突袭了无尘院的驻地。因为好手都被李良和许靖给带走了,四大护卫出动的又是jīng英,使得无尘院留守的人员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抵抗。连报jǐng求救的飞羽都没放出去一只,就全部被拿下了。 见到如此情景,张智感到情况不妙,将寻找徒弟的事情放到了一边转而打听宫中的情况。按照许靖给的名单张智找到了隐藏很深的一个联络点,还别说,无尘院到底是经营两百年的情报系统,尽管宫廷已经被封锁了,但是还是有消息传了出来。 太上皇在长公主的挟持之下,已经同意由安东王世子郑天赐来继承皇位。而且十一位国公一个没跑,全部让人给从城外给抓了回来,此刻正在勤政殿前叩见新君呢。 听到这两条消息,张智连骂娘都顾不上了。他明白,如今无论李良能否接回郑宪都于事无补了,等待李良一系人等的只有死路一条了。现在唯一的生机就是将这个消息传递到李良那里,让他们随便去那里都好就是不能回京。但是京师被两大军团封锁,无尘院的飞羽传书也落到了宫廷护卫的手中,想要把消息传出去比登天容易不到那里去。 好在无尘院也不是白给的,动用了最后的人手后还是安排了一条能够出城的‘道路’出来。 轻舒猿臂张智干净利落的攀上了城头,有人上前低声道:“张大人,您要小心了,我们派出去的两批人都没能成功。” “知道了。”张智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东西后就要沿着绳索出城。 那人道:“大人,有人见到李公子在封城之前从东门出去了,看方向应该是运河渡口。” 事情就是这样,当你千方百计地去找什么的时候偏偏找不到,当你放弃了之后他却又出现了。已经放弃了寻找李寻欢下落的张智,此时却又听到了突袭的消息。 “渡口?妈的,如今形势危急看来暂时顾不上这小子了,先管他老子的死活要紧,这小王八蛋就让他自求多福吧!”说完张智消失在垛口之外。 下得城墙,张智没走官道,走官道那是找死,他是穿密林走洼地,反正那里隐蔽就走那里。在经过两大军团守备森严的营寨的时候,好几次都是差一丁点就被发现了。好在张智身手了得,若非许靖同一档次的高手想要在不留意间发现他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出了危险地带之后已经是拂晓时分了,把夜行衣换掉后张智盘算了一下,李良他们离开京师到现在已经三天了。这次出京,可不同往rì,所有的人都是骑马,李良连他心爱的马车都没带,而沿途驿站还可换马。一路飞奔的话,就算是保守估计每个时辰也能走上五十里,一rì行上个三四百里是不在话下。那么现在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见到了郑宪,说不定正往京师赶呢。 这回京的路有两条,一条是陆路,也就是李良他们去的时候走的那条。另一条是水陆,沿运河回京。对于回京的时候走那条路,李良他们并没有拿定主意,因为这两条路都不安全。走陆路快,但要经过安东王的封地,走水路慢而且……安东王的岳父却又是大唐水军海月军团的元帅。所以李良出京之前得出的结论是:到时候看情况而定。 李良看情况了,可把张智给难坏了。这到底是沿着陆路去堵呢?还是从水路去截啊! “老天爷保佑。”张智取出随身的玉佩拜了拜道:“阳面朝上就走陆路,yīn面朝上就是水路。” 玉佩被高高的抛了起来,在空中翻滚着落了下来,可巧落在了一块冒尖的石头上玉佩当时就断成了两节。张智上前一看:“他娘的,一半阳面、一半yīn面!” 不提在野外发愁的张智,转过头我们再说安东王郑德。他带着文佑等心腹回到了自己的封地后,立刻调用了这些年来秘密培养的两千死士。 按照祖制,郑德手中的王军有五万之多,但是这五万人并不是他能够轻易就调动的了的。每位王爷的封地内都安插有或明或暗的眼线,而军队里的眼线更是不少。若是和平年代,郑德是没什么机会动手脚的。不过这十几年战事不断,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五位王爷的王军没少出动,打仗就要死人。而郑德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将收买的人手安插到了安东王的王军之中并自成一营。 王府的密室里,在文佑的引见下,郑德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面对一张毁容的面孔,郑德没有骨肉连心的感觉,没有父子相见的激情。他只是冷冷的招呼来了几名死士,在手起刀落之后道:“将这人埋了!” 文佑大惊道:“少主,他可是……!” “闭嘴!”郑德冷笑道:“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 “为什么?”密室内只剩下郑德和文佑后,文佑失神的问。 郑德道:“你还不明白吗?他活着已经没用了,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主人。” “不明白?不!明白了!”文佑道:“鸟尽弓藏,大事将成,此后我们的存在会成为您的包袱。少主事成之后,的确应该将主人和文武双卫全部除掉。” 郑德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文佑欣然道:“为了少主,老臣会最后给武卫他们发一道命令,让他们配合少主全力除掉李良和郑宪。” 郑德道:“你是聪明人。” 文佑道:“老臣有两个请求!” “说!” “老臣希望能多活几天,不多,只要能听到小王爷登基的消息,老臣就满足了!” 郑德道:“可以!” “第二,老臣有一个四岁的小孙子,他还不懂事,希望少主能给文武双卫留下这一根血脉。” 郑德道:“没问题,我还会给他高官厚禄。” “如此老臣就再无遗憾了!” 第 一三五 章 大结局 () 第 一三五 章 大结局 话说李良一行人等出京之后,一路之上是马不停蹄,仅用了两天两夜就抵达了东海之滨。从京城出发时他们不过才三十几号人,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后却已经发展到了将近百人了。这些多出来的人是无尘院在帝国东部的jīng英,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无尘院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在他们的保护下许靖自信除非动用大队人马,否则很难李良和郑宪产生威胁。 这一路狂奔可把李良给累惨了,两条腿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下得马来连路都不会走了。 得到前哨通知的郑宪早早的就等在驻地前迎接李良了,十二年没见面,郑宪已经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久别重逢相互简单诉说了下这些年各自的遭遇,李良自是不必表述了,让我们来说说郑宪。 原来自出海之后,郑宪、上官明他们沿着唐国商人提供的航海图航行了大半年,见识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新奇事物之后,就在准备返航的时候却碰到了一场大的暴风雨,不但船只受损严重连航向也迷失了。在长达三个月的漂流中,随行的水手从千人锐减到了不足两百,好在运气还不算太坏,在淡水即将消耗完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块陌生而且落后的陆地上。后面的事情就老套了,在和当地人的接触中郑宪结识了一个王国的公主,在和美丽的公主喜结连理之后,依靠先进理念郑宪帮助老丈人成为了这块面积不大的陆地上唯一的国王。功成名就之后拒绝了国王老丈人的挽留,郑宪带着妻子和孩子率领船队踏上了回国的旅途。 在这里李良还碰上了一位老熟人——白无名。原来在白冬雁完成心愿之后就和白无名隐居到了海外的一个小岛之上,夫妻二人rì子过的平淡而温馨。在上岸补充rì用之物的时候,白无名碰到了刚刚回来的郑宪被人刺杀,原本不想管闲事却被上官明认了出来,于是出手相助救下了郑宪和上官明。 当郑宪得知兄长驾崩太上皇让其归京继承大业,悲痛之余道:“李大哥,我这次回来只是想见见父皇和太妃,并不想当什么皇帝。要不,我也不回京了,你和我一起出海好了。” 李良大急道:“我管你想不想当皇帝,这京城你是一定要回的,如果你真的不想穿龙袍,也好,先当个一年半载的,让我把有关的人都安置妥当了,你愿意当就继续当,不愿意当就选个人把皇位传给他好了。算我求你了!” 郑宪想了想觉得也只能如此,方才答应和李良回京。 书归简短,休息了半rì后一行人起程回京。为了安全起见,李良决定先骑马走一程,然后走水路过了安东王封地这一危险区域后再上岸走陆路。 在众多无尘院高手的护卫之下,最初走的还算平安,但没多久就碰到了零星的埋伏,原来是武卫的人开始行动了。好在敌人并不多而且不是什么高手,只是略微延迟了李良他们的速度。 到了接近运河渡口的地方,李良命人假扮成了自己和郑宪后走小路登船北上,在渡口处接应的正是无尘院院主晋小倩,假目标则继续沿着驿道呼啸而去。 船走的很顺,乘着东南风破浪而进。 这一rì船过安东王封地后一群人刚刚在渡口上岸,正准备到最近的驿站换马而行的时候,就看到满脸疲倦的张智打人堆里冒了出来。 “我的娘啊!老天待我不薄,总算是让我把你们给等来了。”张智道:“大人,京城回不去了。” 李良急切的问道:“什么?” “长公主那娘们起兵逼宫了!太上皇,十一家国公一个没少,全让那娘们给逮住了。”张智哭丧着脸道:“有传言说,太上皇已经驾崩,郑天虹拥戴了安东王郑德之子郑天赐为帝。” 张智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把劳苦奔波数rì的一群人给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李良是大感奇怪,太上皇那老狐狸怎么会让郑天虹如此轻易的就得手了呢? “啊……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从一间房子里传了出来,就听那人道:“为什么不会这样?相国人!” ‘这声音怎么像个太监?’李良好生奇怪的问道:“谁?” “相国大人连本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安东王郑德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出现在了街道之上。 李良苦笑道:“原来是安东王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王爷,可惜本相今rì有要事,不能在此久留,告辞了!” “相国大人以为还能走得了吗!动手!” 随着郑德一声招呼,数百人从街道的两侧冒了出来将李良等人团团围住。 “擒贼擒王。”李良说完这句话就躲到了夫人身后。 明白李良意思的许靖和无尘院的二十名顶尖高手各持兵器就扑向了郑德,却被武虎三兄弟带人给挡住了,见丈夫被围柳红缨大怒抄起双锤杀入了人群。武卫的其余人等和郑德的死士如狼似虎的就冲向了李良,而李良这边除了冯如玉外只有晋小倩以及白无名了。 眼看大事不妙,李良道:“白兄,求你将宪殿下带走吧!” 白无名冷冷的抽出封藏在匣中多年的无名剑道:“东面的人归我!” 冯如玉上前道:“西面的我来。” 晋小倩道:“武卫的人是我的。” 天下第一忠仆白无名,黑衣黑剑如怒蛟入海,剑峰掠过之处血海翻浪。 大唐相国夫人冯如玉,青衫青刀如青鸾破空,刀芒飞过之地风卷残云。 唐无尘院院主晋小倩,白衣白剑如玉凤下山,梨花绽放之所哀号成片。 虽然面对数十倍于己的对手,三大高手是大显神威。 白无名的剑无人可挡;晋小倩的剑也无人可敌;而冯如玉不愧是小李他娘的飞刀,例无虚发。李良这边一时间竟然占到了上峰,武卫和郑德的死士被杀的是节节败退。 如此局面让李良是又高兴又生气,高兴的是太低估这几个人了,生气的是要是知道他们这么厉害,应该集中起来突围,那会像现在这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他想招呼几个人时候异变又生。 “给我放箭!”郑德大怒,若是这样还让李良给跑了,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街道两旁的屋顶之上闪出百余名弓箭手,说时迟那是快,连珠箭如雨般的shè向了人群。 郑德傻了,李良呆了。 原来利箭的目标都是武卫的人和郑德的死士!顷刻间,郑德一方是死伤无数,而李良这边到个个都没事。 “你们,你们要造反吗?”郑德肺都要气炸了,这是什么眼神啊,怎么shè的全是自己人啊! 那些弓箭手全然不理会郑德的叫嚣,自顾自的收割着人命,武卫剩下的人在受了重伤的武怀新的率领下躲进了屋子,郑德的死士无心恋战四散而逃。 局势彻底的被翻转了,郑德见事不妙就想溜,却被张智逮了个正着,附带的还有面如死灰的文佑。 李良这时才向房顶上的这些个弓箭手拱手道:“请问各位是……?” 那知道这些弓箭手就像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一样,只是对李良回了一礼后就转身不见了。 “这事怪了!”李良疑惑的问道:“晋院主,他们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晋小倩十分肯定地回道。 “过去。”张智将郑德和文佑像丢死狗一样的丢到了李良面前。 郑德挣扎着站了起来道:“不要以为你们赢了,哈哈,我儿子已经是大唐的皇帝了,你们如果杀了我就是灭门之罪。还是把我放了吧,上官明,你还不过来扶我一把,别忘了你的外甥皇帝可是我的儿子。” 一直如同看客一般若无其事的上官明冷笑道:“不错,我外甥是皇帝了,不过我外甥可不是你的儿子,他的亲生父亲不是你,而是李相国李大人。” 郑德道:“你胡说!” 李良偷看了一眼冯如玉后道:“不会吧!” 上官明道:“不会错的,我那外甥郑天赐的确是相国大人的骨肉!” 郑天赐是李良的儿子?这怎么可能?李良都傻了,从来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就算出轨也只是jīng神上的,怎么就有了个私生子啊! 白无名站了出来道:“这件事情上,我可以作证。” 李良苦笑道:“无名兄,你添什么乱啊!” 白无名道:“李兄还记得十三年前临去两界关之前那一夜吗?” “记得!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尊夫人,还有白二小姐。”李良道:“对了,我还记得我喝的不省人事。后来我还奇怪,当时我似乎并没有喝多少,怎么就醉倒了。” 白无名道:“白二小姐其实是上官明的姐姐上官青青。” 上官明道:“家姐与白夫人皆好音律,白夫人来大唐后同家姐交好,家姐化名白二小姐同她一起游戏山水,只因恐被人认出有损名声,故白纱蒙面假做哑女。” 白无名道:“万花楼的老鸨配置了一种药酒,可以让女子痴迷中主动献身,若是男人喝了则会忘记饮酒后所发生的事情。当rì取酒之时我错拿了这种药酒,以至于……。” 郑宪道:“不对,不对,天赐是十一月出生的,按时间来算若天赐是李大哥的孩子,那么应该早一个月出生才对。” 一口鲜血从文佑的口中吐了出来,他失声叫道:“错了错了,我们搞错了!百年一计却为他人做嫁衣!” “不会有错的!”晋小倩道:“前些rì子我带人突袭文武双卫的一个重要据点,发现他们手里有一种药,喝下了会让女人无法受孕,已经受孕的长久饮用会导致流产。不过这药奇就奇在,若是只饮少许,只是会让胎儿暂时无法发育,及时停药后对胎儿并无影响。” 许靖道:“那这就错不了了,太医院中文卫的可不少啊!” “不……不……你们在说谎,天赐是我的儿子,天赐是我的儿子。”郑德疯狂的叫道:“我是太上皇,我是太上皇!” “老友,大势已去,你们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血染衣襟的文佑对着屋子内困兽犹斗的武卫残余喊道。 正在为丈夫‘不忠’生气地冯如玉恼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都给本夫人留下。” “是吗!李夫人,你看这是谁!”满身是血的武怀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他的手里抓着一个十二三岁年纪的少年。 “啊!”冯如玉失声道:“欢儿!” “别人不知道你们冯家飞刀厉害,我们武卫会不清楚吗!李夫人,请你往后退,否则我的手一哆嗦,你儿子的小命就没了。”武怀新道:“走,我们上船。” 武卫的人以李寻欢为质,众人不敢造次,只能由得他们向岸边移动。 被人抓在怀里的李寻欢毫不胆怯,他只是不服气:‘娘的,真够倒霉的,被骗到运河边上让人敲了闷棍不说,还被用来威胁老妈,他nǎinǎi的,小爷长这么大那受过这份冤枉气!不行……要是因为我让这些人跑了,回去后还不被弟弟妹妹们笑掉大牙。不过,这趟也没算白来,原来老爸在外面风流一夜,竟然给我弄出来个便宜弟弟。’ 主意拿定,小寻欢就在找机会。在武怀新登船的时候,武怀新脚没站稳身形晃了晃得功夫,小寻欢觉得机会来了,右臂全力向后就是一肘。别看李寻欢年纪不大,可也是练过的,而且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宁挨三拳不挨一肘,更何况这一肘正好打在了武怀新小腹的伤口之上。 武怀新惨叫一声将李寻欢抛到了空中,武虎上前就是一掌正中小寻欢的胸膛,小寻欢被击落到了运河之中,起伏了两下就不见了踪迹。 看到爱子遭难,李良和冯如玉好悬没运过去,其他人也是怒从心头起,一众高手冲上船去将武卫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更有人跳入水中想要找到小寻欢,可惜水火无情。 就在此时一队人马将渡口给包围了起来,就听有人喊道:“长公主殿下到!” 随着一声吆喝,在数千羽林军的簇拥之下,大唐长公主郑天虹的仪仗来到了街口。 郑德大喜道:“皇姐救我,皇姐救我!” 郑天虹满面风的在岳阔的陪同下来到众人面前,没有理会郑德,而是来到李良和冯如玉面前跪倒在地道:“天虹参见太祖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祖皇帝立国号为唐时,曾追封其父为唐太祖和唐太宗,逢祭祖之rì,高祖皇帝会率群臣祭祀太宗郑硆,年节时领皇室宗族拜太祖。 对亡人用祭、活人为拜,故臣子臆测高祖皇帝之意是太祖虽逝却活在心中,世人皆赞高祖至孝。 李良和冯如玉这会没空陪郑天虹发疯,两人焦急的望着河水,希望能看到娇儿的身影。 郑天虹道:“太祖,太祖皇太后,您们不用难过,高祖皇帝此去是回到了两百多年前创立我大唐千秋社稷去了!如果不信,您可以用晋院主的夜荧剑破开镇国金锏,里面有高祖皇帝留给您们二老的信。” “为什么要用夜荧剑?” “高祖皇帝有言,‘大唐至尊,金锏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夜荧不出,谁与争锋!’ 看到这里大家想必已经明白了,高祖皇帝就是李良的儿子李寻欢。 大家还记得镇西世子郑冶波吗,他不是送给了李良一块冬暖夏凉能防风避尘的天外飞石吗?李良担心那玩意有什么对人体不好的辐shè作用就丢到了库房里,后来却到了李寻欢的手里,而那块石头正是把王强带到这个世界成为李良那块的玉石。 斩断镇国金锏,里面果然藏了一封家书,至于内容吗……就不细表了,反正李良看了后眉飞sè舞,冯如玉看了在破涕为笑的同时暗骂儿子给老子拉皮条。 回到京城参加了新皇帝郑天赐的登基大典后没几天,李良在娶了晋小倩和改了个身份的上官青青,又过了些时rì和三位夫人到海外逍遥自在去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