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男神》 第一章 告白 唉！ 就要毕业了，还是全校最不受欢迎的人怎么办？ 顾景从小就得了一种怪病，全身无力，干不了重活不说，连稍微跑上几步都可能会休克。这造成了他在人前显得自卑、另类、不合群。 几个小时前，他一时冲动跟默默暗恋了五年的女生表白了心意，结果被婉拒不说，还被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 “呵呵，这人好傻逼哦，发梦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的男神呢！”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这样的人也敢表白，这是对我们家女神的亵渎！” 视频下面不断刷新着类似的评论。 “命运你太不公平！”顾景在出租屋里指着天骂了一句。有个传说，当一个人倒霉到极点的时候，在某个特殊时间，指着老天骂一句“命运你太不公平”，命运之神就会出现，并给你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景沮丧地垂下头。就在这时，他面前没有开机的电脑突然被点亮，屏幕剧烈地抖了一下，出现一个女人的影像。 是个长相绝美的年轻女人。但那冷漠的表情，透着寒气的眼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疏离的气息，让人无法生出一丝一毫的亲近感。 “命运就是命运，你们凡人无权抱怨。”那女子冰寒的眼神从他身上碾过。 “这是神主对你的怜悯，给你一次改变的机会。” “说吧，想要什么？”那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但毫无温度。 顾景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传说竟是真的！ “我……我想要健健康康可以吗？”他整个人都有些轻轻发颤，那是激动和紧张。 “如你所愿。”女子话音刚落，一道黄色光芒就从顾景身上闪起，将他团团包裹。 大约两分钟后，光芒熄灭，顾景清醒过来，睁开了双眼。从这一刻起，他体会到了从所未有的感觉。心跳是那么得有力，呼吸轻缓而平稳，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勃勃的生机。 他不可思议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可以万分肯定，折磨了他十几年的怪病在此时已经完全离体而去！ 在原地往上一蹿，身体立即一蹦老高。 在此之前，被怪病缠身的他别说是用力蹦跳，就算是稍稍跑上几步就会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 他的病真的好了！这真是难以置信！ “别高兴太早。”在他欣喜若狂的时候，女子淡淡的话音在耳边响起。 屏幕上的画面又是一变。女子的影像缩小到右下角，而屏幕正中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轮盘。 顾景已经用力捏了好几次自己的大腿，知道这绝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了。 他的命运真的改变了！ “这是什么？”那轮盘看着好像是一个平日里有些常见的抽奖装置。 “你觉得命运可以轻易改变？”女子淡然说。 顾景摇头。 “这是命运之轮。”女子示意他看屏幕中出现的轮盘，“在这里你将抽取命运的考题。” “除非你通过命运的考验。否则，作为失败的代价你将立即死去。” 顾景呆住了。原来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开始仔细地打量轮盘，上面不停地浮现出字迹，诸如：刺客征途、明星之路、作曲家的野望、金钱的游戏、权力巅峰……等等不计其数，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女子说。 顾景虽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身体轻轻发颤，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因为这是他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如果考验失败，我真的就立即会死？” “是。” “考验的通过率是多少？” “大约万分之一。”女子略一思索，给出了答案。 顾景重重地握了一下拳头，虽然是出乎预料地艰难，但总算是有希望了不是吗？ “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女子补充了一句，“就比如这道‘明星之路’的命运考题，它总共有一百零八轮，而挑战者所要做的就是通过层层考验，走到最后一轮，最终成为顶尖的大明星。如果在任何一轮失败，那就意味着考验提前结束，挑战者死亡。” 要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开始，成长为一名顶尖的大明星！ 这就像一盆冰水当头淋下，让人毛骨悚然。 “我真的可以吗？” 顾景突然感到迷茫和一种莫名的恐惧，冷汗一下子浸湿了后背。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现在就可以立即死去。”女子冷漠的声音传来。 顾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命运之神吗？” 女子否认：“我是神主座下的第九号使者。你可以称我为九号。”声音依然没有任何温度。 顾景再没问什么，抓起鼠标，调匀了呼吸，在轮盘下方的按钮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轮盘开始飞快旋转，无数命运考题在疯狂浮现然后消失。 而随着时间流逝，轮盘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逐渐，指针耗尽了最后的惯性，艰难地移动着，眼看就要停止下来。 那一格指向的考题是…… “权力巅峰”！ 九号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权力巅峰，顾名思义就是权力的挑战，这是一道官场题。挑战者需要在官场中一轮轮拼杀上去，最终站在政界的巅峰！这是一道很难的题目，对于挑战者的心性、能力、时运等等都有极其严苛的要求，通过率仅有十万分之一。 但就在此时，指针在彻底停止前，突然又向前滑动了一小格。最终，命运的考题被抽取了出来，轮盘消失，整个屏幕被五个大字所占据。 “男神的游戏”！ 这就是顾景抽中的命运考题。 看到这道题的时候，就连一直以来都古井无波的九号，眼中都闪过一抹异色。 第二章 愿望卡片 “这……是什么？”顾景抹了一把额头淌下的冷汗，刚才他真的紧张得要命。可是这题……他看不明白。转眼看向九号。 九号这时候似乎是微微分了一下神，不过只是刹那间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男神的游戏。顾名思义，这是一个关于成为男神的挑战。在这一场考验中，命运将会挑选出一个又一个各具特点的女性，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将她们统统征服。如果在任何一轮中失败，也就意味着你将立即死亡。”九号机械地解释着。 “征服是什么意思？”顾景觉得这道考题似乎里外都透着不对劲。 “征服的意思就是异性对你的好感度达到75分。用你们人类通俗的话来说，假设这名女性对你的好感度达到75分，通常就意味着这个女性对你产生比较强烈的信赖感，以及会被你的魅力所吸引，并愿意有些身体上较亲昵的接触。当然，这个尺度因人而异。” “如果好感度达到80分，大部分异性会同意啪啪啪。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听到九号赤裸裸地说出“啪啪啪”三个字，顾景一阵脸红心跳。这样他算是理解了，简单来说就是让女生喜欢上自己，基本要达到恋人或者接近恋人的级别。 这听起来好像比其他的都要简单一点啊！ 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要求达到75分，并没有上升到你们人类所说的‘爱’这种感情，但这依旧是十分困难的。”九号难得地主动提醒了一句。因为当这道题被抽取出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在她心中被判了死刑。 她知道“明星之路”的考验一共有一百零八轮，“权力巅峰”有九十九轮，但她不知道“男神的游戏”有几轮。因为自打有命运的考题起，就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这道题上成功过！ 这乍一看就像是个十分庸俗的恋爱养成游戏。但要知道，从原始人类开始，男人想要征服女人，就要先击败围绕在女人身边的所有对手。而女人多优秀，你所要面对的竞争者就会多优秀。 而在你历经千辛万苦，侥幸击败所有对手之后，你会发现你还要面对女人这个永远捉摸不透的怪物。 此间有萝莉，有御姐，有女王，有邻家妹子，有高冷大小姐；有喜欢文艺的，有迷恋金钱权力的，有重口的，有小清新的，有孤僻的，有腹黑的；有大叔控的，姐弟控的，甚至还有女同的，视男性如同牲口的…… 在这样光怪陆离、千奇百怪的女子们面前，就算男人有三头六臂，又能对付得了几个？就算是钢板，又能捻几颗钉？ 走上明星之路，踏上权力巅峰，虽然艰难，但至少还有迹可循。可就算你成为了娱乐界的天王巨星，遇到只迷恋物理学家的博士女，结果也是立扑。你好不容易手握重权，成为政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撞见心里住着诗人的文艺女青年，也得把膝盖跪断。 这是九号见过的史上最变态最无耻的考题！世上根本没有这样一个男人能够做到这一切！如果有，那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妖孽，无愧于男神的称号。 而此时的顾景，根本没能想到那么深远，稍稍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做？” 九号看了他一眼，屏幕中的画面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变化。 “她就是你第一轮的对手。”在她说话间，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女生的照片。 皮肤白皙，嘴唇红润，鼻子挺翘，眉眼间十分温柔，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肩而下。这是个十分清纯漂亮的女生，她的样子顾景做梦都会想起。 她，正是顾景今天刚刚表白失败的同班同学，韩子笙。 看着屏幕中出现的美丽女生，他就像被当头打了一记闷棍，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九号微微摇了摇头。看起来，这小子恐怕连第一轮都过不去。 “你看左边这个沙漏，这是计时器，你必须在沙漏走完之前通过这一轮。”她的声音越发淡漠。 顾景注意到上面的计时，刚好一个月时间。而从现在开始，计数已经开始跳动。 一个月后，正好是迎来高考，将会结束他的高中生活。又或者，将会结束他这不算漫长的一生。 他把目光右移，看到右侧有个蓝色的圆球，里面标着一个数字。 10分。 这就是目前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 0分是一个陌生人的好感度，10分，也就是比一个陌生人好一点点。 顾景苦笑。 经过下午精神错乱般的表白，他居然还有10分，没有降到0以下变成厌恶，这已经值得庆幸了吧？又或许，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把他的表白当回事吧，所以又哪来的讨厌呢？ 此时，他才觉得有一股冰寒的凉气沿着脊椎爬了上来。他才深深明白这场考验是有多么可怕！ 他真的哪怕有一丝丝希望通过这场考验吗？ 呵呵，就他这样的废物？被所有人嘲笑的垃圾？ 他凭什么？ 顾景原本挺直了的身躯又逐渐坍塌了下去，眼神变得黯淡。 “你如果要放弃，趁早说一声。”九号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 顾景惨笑一声，重新挺直了后背。 有句话怎么讲的，记不太清了。总之大意是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屏幕中的画面又是一转，出现了无数的卡片，缓慢地沿着一条直线滚动。 “这是每个进行命运考验的人都可以得到的一个愿望卡片。你可以随意选择一张，这也是考验开始后你能得到的唯一帮助。”九号示意他选取一张。 顾景收拾了下心情，用鼠标选中眼前缓慢滚过的一张卡片。卡片上画着一个拥有无数张脸的男人。这张卡片的作用是使用后可以对身体的任何部位进行一次调整。比如眼睛、脸型、身高等等。 他心里一热，如果能把自己改变成一个大帅哥的话……可是仔细一看就知道不可能，这张卡片也仅能对身体进行一次调整而已。 他继续选取下一张卡片。这张卡片只画着一叠钞票，使用卡片之后，他将立即获得五百万的现金。 要是他有了五百万，那就是有钱人了！那韩子笙同学说不定就会喜欢他！ 但他的念头刚起，就被他用力否决了。在他心目中，韩子笙是那样清纯可爱，绝不会是个贪财的人。 他打开的第三张卡，画着一个歌者。是可以增强使用者演唱天赋的卡。 他立即想到，如果是选中“明星之路”的挑战者可以选择这个，说不定能凭借着唱歌的天赋，成为著名歌星。 第三章 高调地丢脸 他接着往下翻，果然又见到许多天赋卡，有厨艺的、文学创作的、格斗的……不一而足。放在平时，这里任何一张卡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神奇，甚至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但这些对他目前的处境而言，却无法提供更全面的帮助。 这就是“男神的游戏”的可怕之处。 他一直往下翻着，九号也不出声催促，任由他挑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也就意味着留给顾景的时间越来越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还是耐心地一张一张往下翻。突然，他握住鼠标的手停顿了一下。 这是一张奇怪的卡片，漆黑的背景画着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没有卡片的详细说明，下面只写着四个字：灵魂继承。 “这是……”顾景只能向九号求助。 “顾名思义，使用这张卡片后你可以从你上一世的灵魂处继承到一些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因人而异。”九号解释道，“不过我不建议你选这个。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极其平庸的，你就算能从上一世继承些东西过来，也是有限的很。只是白白浪费一次机会而已。” “当然，这只是建议。选择权在你。”九号再次重申。 顾景看着那张奇怪的卡片，那黑暗的背景中似乎有一种魔力，深深地吸引着他。鬼使神差地，他点下鼠标，选择了使用这张卡片。 鼠标落下的那一刻，黑色卡片从屏幕中飞了出来，印入顾景额头。顿时一道妖异的黑芒从中绽出，在他头顶裂开一个虚无的黑洞，一个身影在黑洞中若隐若现。千万道黑色丝线从洞中垂下，将顾景团团包裹起来。 这一副诡异的场景，在九号眼中却是视若无睹。在顾景之前，也有许多人选择过这张卡片，这是灵魂继承的正常情形。这个过程有长有短，视乎这人的上一世可继承东西的多寡。一般而言，最正常的是10分钟左右，能超过20分钟的就是少之又少。 不过曾经有一个进行“权力巅峰”命运考验的年轻女孩子，选择了灵魂卡。她当时的传承时间达到了史无前例后无来者的一个小时，最后她不仅成功改变了命运，更是踏上权力的巅峰，成为当世第一个女帝。说起来，这都已经是千多年前的事了。 时间很快地过去了十分钟，但黑芒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这算是达到了正常水平。九号继续耐心等待，如果能踏进15分钟，就还算对得起这张卡片。 时间很快迈过了15分钟。紧接着，20分钟也被突破了，并且逐渐向30分钟逼近。九号开始有了一丝惊讶。 但很快的，30分钟也已经过去！ 接下去…… 40分钟！ 45分钟！ 50分钟！ 但那黑芒没有半分减弱的意思。九号眼中的惊异越来越浓。 终于…… 一个小时！ 千年前那个姓武的小姑娘创下的记录，居然在今天被破了！ 但是，黑芒仍然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反而愈来愈盛。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 九号开始麻木。到了此时，她已经肯定地得出了结论，这大概是在灵魂继承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故障，正常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可能维持这样长时间的传承。 时间不断流逝，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顾景身上的黑芒才逐渐散去。这时候距离开始，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天。 但他并没有就此苏醒。此时他正陷入熟睡，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他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阁楼里，里面有一大排的书架、精美的桌椅、画卷。整个房间都没有一扇窗，屋里也没有点灯，但看得却很清楚。 他正愣愣出神，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身后飞快地扑来，一下子把他给扑倒在地。 他吓了一大跳，抱住那东西，贴在胸口只觉得温温软软的。 “主人，你真慢！”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定睛一看，原来扑倒他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萝莉，粉雕玉琢，扎着可爱的包包头，穿着淡黄色的长裙。 顾景连忙把她抱起来放到地上。 那小萝莉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左右端详着他，嘻的一声笑出来：“主人没以前好看。有点傻乎乎的，不过挺可爱。” “什么主人？”顾景有些莫名其妙。 小萝莉捂嘴偷笑了一下，小眉毛弯弯的，乐道：“你的样子果然好傻！” “你就是我的主人啊，恶魔岛最帅最聪明最邪恶的灵魂魔主！” 顾景心想自己果然是在做梦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萝莉却没有停，把顾景的来历说了一遍。照她所说，顾景原本是她的主人，也就是恶魔岛的灵魂魔主。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修炼出了岔子，于是准备转世到人间从头开始修炼。 只是人间和轮回通道一直是神界掌管的地方，他转世之后就会灵智泯灭，一点根基都无法保留。在万般思虑后，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从神界设立在人间的命运之轮下手。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命运之轮中那张灵魂继承的卡片。顾景之所以一出生就怪病缠身，受尽嘲讽和白眼，以及那个指天骂命运不公的传说，都是灵魂魔主事先设计好的。 其实在顾景之前，灵魂魔主已经轮回过好几世，但都没有成功。而到了顾景这一世，终于达成了，并且通过灵魂卡片，顺利继承了魔主当初留下的灵魂种子。 小萝莉说话的声音很清脆很好听，讲述的也很精彩很动人。可是顾景一个字都不相信，这实在也太能扯了吧？ “现在时间有限，等晚上主人睡觉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再给你仔细讲讲哦！”小萝莉笑眯眯的说。 接着，顾景就醒了，睁开了眼睛。 “已经少一天了。”九号指指沙漏，“要找我就打开电脑或者手机，默念我的名字。”说罢，屏幕一暗，那绝美女子的影像就消失无踪，电脑又恢复了黑暗。 顾景趴在床上静静发了一会儿呆，跳下床连着蹦了好几下，又往空气中连挥了好几拳，这才有了些真实感。他的身体确实变得健康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体弱气虚，连多跑几步都做不到。 他在屋子里左蹦右跳，疯了好一会儿，突然才想起今天不是周日，他已经迟到了！ 但他没有急吼吼地就出门，而是去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镜子前穿戴整齐，这才背上包，挺起胸膛出了门。 第四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现在正好是五月出头，算是初夏时节。外面蓝天白云，微风和煦。顾景一通小跑从租住的那栋老旧住宅楼下来，刚迈出大门就雀跃地接连蹦跳了好几下，大声欢呼起来。 这实在是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 守在门岗的老保安李大爷不禁微微有些诧异。顾景在这里住了也有近两年了，平时在这里进进出出，虽然是个少年人，但总是死气沉沉，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还从未见过这孩子像今天这么活跃过。 “小景，今天心情挺好啊！”李大爷笑眯眯地说。 顾景停了一下。 “是啊，以后每一天都是这么开心！” 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没有了怪病缠身，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朝着学校方向快步奔去。 这是一段全新的人生！这是不同的顾景！哪怕生命只剩下一个月，也要活个精彩！ 四中的左边是虎山，斜对面是一排排的商铺，供学校师生们闲暇时间出来消费。 顾景冲进来的时候，早自习都已经快接近尾声了。教室里原本一片安静，等他的人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所有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他身上。 顿时，各人开始交头接耳，或低声嗤笑，或好奇八卦，安静的教室里响起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哈，我还以为他今天不敢来了呢！” “是啊是啊，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换我早没脸见人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脸皮薄啊？” “我们顾景同学忍耐力可是很强的。呵呵，你能比吗？” “那倒是，打不还嘴，骂不还口，除了我们顾景大大，还真没人能做到。” “其实我觉得顾景同学有点可怜哦，你们不要说了。” “有什么可怜的。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明明是只癞蛤蟆，偏偏还要招惹咱们韩女神！活该！” …… 顾景在门口愣了一下，听着那些刺耳的嗤笑声，他头一次没有埋着脑袋走回自己的座位，而是抬起头，挺直了背，眼睛毫不回避地看着教室里的众人。那些或鄙夷或轻蔑或怜悯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就犹如针刺一般。 可那又怎样呢？ 顾景扫视了教室一圈，坦然地回应着所有人的目光。 韩子笙坐在那里，平时与她要好的几个女生正凑在她身边跟她说着什么。这位温柔美丽的女生只是在顾景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看书，之后再也没瞧过他一眼。 穿过纷乱的目光和低笑声，顾景回到自己座位。他的同桌王胖子一脸吃惊地盯着他。 “你居然还敢来啊？”在他预计中，出了这么一件大丑事，就算是以他王胖子这么厚实的脸皮，恐怕都得至少一个月不敢见人。而且今天的顾景跟以往似乎有些不同。就刚才他从门口走进来那不管不顾的气势，简直是视所有人如无物啊！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受刺激过大，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 “马上高考了，抓紧一天是一天，怎么不来？”顾景翻着书，毫不在意从各个方向刺来的或探究或不屑的目光。 王胖子嘿了一声，撇了撇嘴。可拉倒吧，就他和顾景这种常年在学校垫底的学渣，难道现在开始认真念书就能有什么希望？ 这时候铃声响起来，是自习结束了。顿时轰的一声，议论声就更响了。教室里三五成堆，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冲着顾景这边指指点点。还有人当众拿出手机播放顾景表白的那段视频。 顾景坐在那里翻着书，转头看了一眼韩子笙坐的方向。这位温婉的女生似乎完全没有受周围的影响，一直静静地看书。 也不知是谁起的哄，轰笑声越来越大，一堆人一边围着看视频，一边大声嘲笑。韩子笙不仅人长得美，声音也甜美，为人温柔，气质优雅，是四中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尤其是班中的男生，每天都跟韩子笙坐在同个教室，心里不知道多少次yy过跟女神表白的场面，但碍于女神的光芒实在太耀眼，没有一个敢真正付诸行动的。 没想到这次居然被顾景这个最没用的东西拔了头筹。虽然下场是可悲可笑的，但也让他们感觉实在不爽。 但他们嘲笑归嘲笑，反观这事的正主非但没有丝毫心虚，此刻反而老神在在地端坐在那里看书，似乎对于他们的嘲讽毫不在意。这让他们感觉更加不爽！ “小白兔，你说你是哪来的贼胆？说来给我们听听嘛！”陈不尤干脆就走到顾景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怪声怪气地说着。 小白兔是顾景的绰号，这是取笑他就像只小白兔一样温顺懦弱。 这陈不尤长得又矮又瘦，不过家里有些钱，在四中也是属于混日子的那一批。由于身高和力气都不占优势，他平日里也不太敢随意招惹其他人。 但顾景是个例外。这只胆小的小白兔，无论别人怎么欺负，他都从不敢反抗。一直以来，陈不尤都是以欺负顾景为乐。 他故意把视频的声音开到最大，惹得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顾景不为所动，低头看着书。 有几个女生还颇有正义感，见同学被这样欺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来想要赶开陈不尤，让他回去座位，不要在这里影响大家学习。 陈不尤被几个女生说得脸上挂不住，他可不敢跟女生们对怼，转而把怒火发泄到顾景身上。飞起一脚猛地踹在顾景的书桌上。 坐在旁边的王胖子可不干了，冲着陈不尤喊了一嗓子，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陈不尤懒得理王胖子，眯着一对三角眼，连声冷笑。 “小白兔你可好样的啊，还有女人护着你，可羡慕死我们了！”他一边说，一边抽过顾景正看着的书，一把摔在地上，呸了一声，“装什么装啊，废物！” 他骂爽了，甩甩手正要离开，原本一直坐在那里的顾景突然站了起来。这事出突然，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哎哟，这可吓死我了！”陈不尤不停拍着胸口，“我还以为你要打我呢！” 顾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过去弯腰把书捡回来，默默地走回位置。 陈不尤鄙夷地呸了声：“没用的狗杂种！” 说完也觉得没意思，抬腿就准备回自己座位。没想到刚迈开腿，脖子后的衣服领子却被人给扯住了。他以为是王胖子跟他作对，转过头去正要破口大骂。 结果那只扯住他领子的手没有放松，另一只手掌呼的一下就招呼过来，重重地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他细白的脸上顿时就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一旁的王胖子呆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第五章 塔松下的女生 顾景虽然身高只是中等，但是站在矮小的陈不尤面前，却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这时候居高临下站在那里，一只手拎住陈不尤的领子。刚刚就是他一巴掌呼了过去。 “你……你怎么敢？”陈不尤已经被那一巴掌给扇糊涂了，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打他的人会是顾景这只向来懦弱没用的小白兔。 顾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右手又抬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又扇了下去！ “啪”一声！极其响亮，极其清脆。所有围观的人只觉得听着都疼。 过了好一会儿，陈不尤才杀猪般地哭嚎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实在太让人震撼，而且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人群中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分开人群冲了上来。 他们俩的父亲都是跟着陈不尤父亲讨生活，所以平日里这两人就一直跟在陈不尤屁股后头，算是他的狗腿子。 这时候见少东家被揍得这么惨，只怕回去少不了要挨教训，不禁又急又怒，两人冲上来劈头就打。 顾景只来得及抬手架开其中一人，另一人的拳头已经砸在他脸上。那一拳砸得极重，顿时脑子嗡的一声响，向后摔了出去。 脸麻了半边，嘴角淌出了血沫子，很疼！ 但是…… “这他妈才是青春的滋味啊！” 顾景舔了舔嘴角的血丝，有点腥，有点咸。他忽然笑了起来，不等站稳就立即返身朝着两人冲了过去。他冲得极快，一拳就砸在一人的眼窝上，但他左脸也立即中了一拳。 被打的地方很疼，但心里是那么痛快！ 多少年讥讽只能默默承受，多少泪水只能暗暗地咽。 拼着鼻子上挨一拳，搂住一个人的脖子，一膝盖就朝着肚子狠狠地顶了上去。另一人上来掰他的手，他张开嘴，一下咬住那人手掌。 三人顿时滚到在地，书桌被撞翻，各种桌凳、书、笔、纸散落满地。拳脚相加，不时发出挨揍的惨呼，夹杂着女生的尖叫。顿时教室里全乱套了。 王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打成一团的三个人。顾景两只手死死搂住一个人的脖子，任凭另一人怎么打，就是不松手，就是揪住一个人猛揍。 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逆来顺受的同桌吗？ 陈不尤半边脸因为掌掴而红得像要流出血来，另一半却是发白发青。他已经完全被顾景势如疯虎的样子吓到了！ 他实在难以想象，平日里温顺懦弱的小白兔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像要吃人的老虎！ 总算是还有清醒的人，赶紧跑出去叫人。首先赶过来的几个老师也被现场给吓了一跳。几个身强力壮的男老师好歹上去把人给分开了。 三个人已经打得不成模样，不仅衣服已经被撕得不成模样，脸上手上更是伤痕累累，眼圈乌青，这边肿一块，那边破一道口子。 这几个老师是认识顾景的，他们完全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打架的居然是他。这个平日里温顺得像绵羊的人，居然把两个大个子给打成这样！ 三个人立即被带去了医务室。陈不尤脸上挨了两巴掌，原本也是要带去消肿的，但他死活不肯去。他刚刚是有些被顾景吓着了，宁愿多疼一会儿，也不愿跟这疯子呆在一起。 虽然还没有进入夏天最热的时节，但这时候正午的阳光已经十分猛烈。顾景顶着书包，站在教学楼下的两棵塔松之间。这是四中的传统，凡是犯错的学生，都会被丢到这里罚站。 早上三人的厮打事件，虽然看起来凶猛，到底也不过是学生之间因为一时意气而起的冲突。而且三人虽然模样看起来惨了点，但也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眼看毕业在即，学校考虑再三，连记过也没给，三个人每人给了一个警告。最先动手的顾景另外被罚站一天。 他顶着一对乌青的熊猫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手举着书包，尽量遮挡着火辣辣的阳光。不过，他不是今天唯一一个在这里罚站的人。 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体形魁梧的高大男生。这人顾景有些印象，名叫罗刚，也是这届的高三学生。虽然还是个高中生，但一张脸却有些沧桑，如果在外面走，真没人会相信这还是个学生。 他耷拉着肩膀，身子站得歪歪斜斜的，书包早被他丢到一边，嘴里叼着一根草杆子，站在顾景旁边，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 “小子，喂，叫你呢！”他似乎很是无聊，上下打量了旁边的顾景一番，“啧啧，这是怎么着？被人揍这么惨。” “是啊，有点惨。”顾景回答了一句。 “被谁打的，要不要哥哥帮你找回场子？”罗刚食中两指放在一起搓了搓，“只要事后请哥哥喝个小酒就行。” 顾景冲他一笑，说：“不用，那两个也好不到哪去。” 罗刚吃了一惊：“你一个人干了俩？”但眼中却是不信。这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都不像是个狠人。 顾景不再说话，微微眯起眼睛抵挡一下刺眼的阳光。 罗刚见他不说话，也觉得无聊。一个人站了一会儿，揉了揉肚子，砸吧了一下嘴，低声骂了一句：“娘的，早知道今天会罚站，早上应该吃饱点。” 四中罚站的规矩，中途是不许离开的。就算没吃饭，你也得忍着，有尿，你也得憋着，直到罚站时间结束。所以这算起来也是个了不得的惩罚了。 顾景早上出来得匆忙，早饭也没来得及吃，这时候也是饿了。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豆面包，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我靠！”闻着飘过来的香气，罗刚感觉更饿了。但也只能咽了咽唾沫，谁叫他没有带点吃的呢。 顾景从书包里又掏出一个面包，丢了过去。 罗刚一把接住，咧嘴笑了笑，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你这家伙还挺够意思的嘛！”不禁对顾景的感官大好。 “我叫罗刚，你老兄怎么称呼？” 顾景把名字说了。不过看起来这罗刚并不认识他，听了名字也只是哦了一声。 这时候是中午休息时间，吃好饭出来的学生三三两两地从这边经过。四中经常都有人会被罚站，所以这都是大家司空见惯的事。罗刚更是这里的常客，早就习惯了被人围观。 但今天这帮围观群众却有点过分，不仅看过了不肯走，还停下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一边还交头接耳，发出嗤嗤的笑声。 而且随着时间过去，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是那些闲得没处去的二流子，连那些长相清纯的小学妹们都停下来，围着他俩叽叽喳喳地议论，还发出娇俏的笑声。 第六章 完全没好感 罗刚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但也不愿意这样被当猩猩一样围观，冲着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女生们做出一个凶恶的表情。那些女孩子们发出一声尖叫，嘻嘻哈哈地乱做一团，但却没有一个被吓走的。 “我擦，今天这帮小妞们是怎么了？发情么？”罗刚低骂了一声。 顾景失笑，说：“这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老哥。” 罗刚心想这特么好大口气，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学姐学妹都是冲你来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可仔细一听，果然隐约听到众人都在说着“顾景”什么的。 这难道还是个名人？罗刚就不信了，冲旁边一男生招呼一声，让他死过来，问他到底看什么。 那男生慑于罗刚的凶猛，只能乖乖过来把事情说了。罗刚不怎么上网，也不大喜欢听八卦，所以还不知道顾景表白这回事，这时候总算是听了个明白，知道旁边这位老弟原来是这样一位“名人”，不由哈哈笑起来。 “老弟，这没有什么，随他们笑去！”罗刚安慰。 顾景感激地冲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从包里拿出两罐饮料，抛了一罐给罗刚。 两人也不管罚站是不允许吃东西的禁令，当着这么多围观群众边吃边喝。 “子笙，你看顾景！”有个清脆的声音响亮地大叫了一声。 被这声音吸引，包括顾景、罗刚在内的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一个圆脸微胖的女生正用手指着这边，在她旁边还有三个女生，其中一人穿着米白色蕾丝衫，一条蓝色紧身牛仔裤，唇红齿白，长发披肩，在一众女生中犹如一朵绽放的春花。 韩子笙也来了。 她跟几个闺蜜吃了饭从这里路过，就发现了在这里罚站的顾景。 眼见所有人的目光被这一声大叫给吸引了过来，韩子笙雪白的脸庞有些发红，拽了一下那女生。 “我们走吧，还得回去复习。”她的声音又细又温柔。拉了其余人离开，至始至终都没有朝这边看上一眼。 “这位就是女主角啊，长得不错。”罗刚称赞。 顾景目送韩子笙离开，心里颇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时候远处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快来啊，范哲打篮球了！” 这一声喊，原本围在一旁赶都赶不开的女生们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立即就朝着篮球场方向奔去。 剩下的男生眼里冒着嫉妒，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但也跟着跑了过去。 一时间，塔松下就剩了罚站的两人孤零零站在那里。 那边还有更多的人听到叫喊赶了过来。顾景看了几眼，只见到原先离开的韩子笙等人也跑了回来。同她在一起的几个女生大呼小叫的，平日里文静的韩子笙也一反平日里的娴静，脸蛋红扑扑的，兴奋地跟着人群赶了过去。 “切，庸俗。”罗刚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就特么的一个小白脸！” 顾景看了他一眼。以前他隐约听说过，罗刚本来是四中篮球校队的，还是队长。那范哲与他本是同队，在有一次内部训练中，罗刚左脚严重受伤，虽然最后治好了，但却退出了校队。有小道消息说，这次其实不是意外，而是被那范哲搞了小动作。 不过这都是传闻。而且范哲不仅篮球打得好，而且长得又高又帅，家里条件也好，学习成绩更是常年霸占前三。这真是上帝的宠儿，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 据说全校女生都喜欢他。而且疯狂之极，就像追星一样。 罗刚嘿嘿了两声，脸色却是不好。 “你真跟他有仇啊？”顾景现在有点相信那个八卦了。 罗刚瞥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地说：“管好你自己吧！呵呵，你那个小妞好像也是那小白脸的脑残粉啊！” 顾景也不生气，只是呵呵了几声。 很快午休时间结束，四下又变得安静起来。两人无聊地继续站在塔松下，反正这两人也是学渣，学校也不会来管他们是不是少听几节课。 直到傍晚，两人的罚站时间才结束。经过这大半天的相处，两人倒是亲近了不少。罗刚说要带他出去喝酒，顾景婉拒了，说今天还有事，下次一定去。罗刚也不废话，说下次再约，就拍拍屁股先走了。 顾景背了包，夹杂在人流中，出了校门。在附近的一家面馆吃了碗牛肉面，就回家去了。其实晚上是还有自习的，不过像顾景这种学渣去不去都不会有人管。 回到出租屋，只觉得今天的事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他居然动手抽了陈不尤两个耳光，还跟两个人狠狠打了一架！ 自从得病之后，他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实地活着，觉着自己还是个年轻气盛的高中生。 这种感觉就像美酒，让人陶醉。 发了一会儿呆，打开电脑，在心里默念命运之神以及九号的名讳。很快，屏幕中出现了九号那张绝美但冷得毫无生气的脸。 她看了一眼顾景，没说一句话，而是调出了状态图。 这一轮的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24个小时。经过这一天，韩子笙的好感度不仅没有升，反而从10降到了5。 “这就是你今天的收获。”九号冷漠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含着一丝冷笑。 顾景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好歹也暗恋了那小女生几年，你不知道她最讨厌暴力？”九号冷冷地看着他。 韩子笙是个十分温和的女生，最讨厌的就是打打杀杀，连动作片电影电视剧都一律不看。顾景默默地喜欢她这么多年，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但他扪心自问，如果今天的事让他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出手打陈不尤。 “你自己看着办吧。”九号淡淡地说了一句，就下线了。 顾景看着恢复正常画面的电脑发了半天呆，一头扑倒在床上。他胡乱地把鞋踢掉，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韩子笙静静读书的样子像一座最美的雕塑，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动人心魄。想到在教学楼下，韩子笙兴高采烈地奔向篮球场的背影，顾景就感到心中涩涩的。 这是吃醋吧？还是嫉妒？或者是自怨自艾？ 苦笑一声，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愿意再去想。这一天也是又累又倦，慢慢地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他的眼球不停转动，是开始做梦了。他发现自己又到了那个没有窗户的书阁里。 那个娇美的小萝莉就站在面前，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古灵精怪地盯着他笑。 第七章 令狐萝莉 顾景茫然了，难道这真不是一个梦，而是真的？不然不可能还做到同一个梦啊？ “主人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顾景木然地摇头。 小萝莉有些不满，撅了撅红扑扑的小嘴：“我是令狐。” “令狐？”顾景想起了书上的令狐大侠。 “不是姓令狐哦，是姓令名狐。”萝莉纠正。 又说了会儿话，顾景渐渐有点相信令狐萝莉说的话。 他难道真的是那个什么灵魂魔主转世？ 按照令狐所说，他现在看到的这个书阁包括令狐本人，都是当初魔主预先设置好的东西，通过灵魂卡片传承过来，如今隐藏在他灵魂的最深处。 小萝莉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里面一颗漆黑如墨的种子，散发着摄人的幽光。交给顾景让他服下。因为神界那张灵魂卡片毕竟承载力有限，当初魔主只留下了他一个最核心的能力——灵魂契约以及一些基本的防身技能。 所谓灵魂契约，顾名思义就是收买人灵魂的卖身契。这是灵魂魔主的本命能力。灵魂魔主本就是引诱人类堕落的邪魔，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情愿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以换取心愿的达成。 这是最公平的交易，各取所需。假如契约的内容没有被完成，也就是说许下的愿望没有实现，那么契约将立即作废。而契约一旦达成，那么契约者将把灵魂出卖给魔主，并且永世沦为魔主的仆人。 而得到契约者一旦出卖了灵魂，那么他的一切，包括记忆、能力、经验等等都会完全向魔主开放。这也意味着他们所拥有的一切技能或者知识，魔主也都能同时拥有。 这就是灵魂魔主的可怕之处！ “男神的游戏？主人居然是选中了这个？”小萝莉微微张着小嘴，很有些诧异的样子。 在得到顾景确认后，令狐突然咭的一声笑出来。 “那主人不是要泡很多妞了？命运神那老东西真会玩！”想想之前，主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严肃，而且不近女色，稍微无趣了点。这下可有意思了！ 顾景有些无语，这小姑娘的嘴巴可真够没有顾忌的。 “对了，找上主人的是那老东西手下的哪个小婊子？”看来令狐对神界这一套很是了解。 顾景：“……” “是那个九号吗？”令狐偏着脑袋想了一下，“是她呀，这小婊子喜欢装高冷，不过模样是长得挺漂亮的。等主人修炼成功后，可以考虑把她上了。” 顾景一头黑线。这是个正常的萝莉吗？ 连忙转开了话题，见靠着书架有排书桌，上面放了台他极为熟悉的东西。 “这里居然还有电脑！”他感兴趣地过去准备仔细看看。 不过令狐却解释说这并不是电脑，而是灵魂捕捉器，只是为了他习惯使用，给改装成了电脑的模样。是用来探测这个世界上发出的种种心愿和欲望，继而找到适合签订灵魂契约的目标。 而电脑旁边的一个像大型电子秤一样的东西，令狐说是传送阵，可以瞬间传送到世间任何地点。这是为了探测到合适的契约人之后能够迅速抵达契约人身边。 电脑屏幕上正不停地滚动着各种人类心中生出的欲望。 “主人，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叫韩子笙的妞啊？我刚刚定位到那妞的位置，可以把你传到她床上去哦！”小萝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顾景一阵口干舌燥，连忙拒绝了。后来又在书阁里呆了一阵，就退了出来，继续沉睡。 等他醒来的时候，闹钟也刚好同时响了起来。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想去关闹钟，谁知道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昨晚喝水的玻璃杯，被他一不小心就带了一下，顿时摔了下去。 顾景一声“糟糕”还没叫出来，身体却下意识地一个平移，瞬间从床上出现在床下，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杯子。 拿着杯子放回桌上，心里却觉得古怪极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那一下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眼看时间不早，他也来不及细想，赶紧穿衣刷牙洗脸。虽说像他这种渣学生迟不迟到都一个样，但为了给韩子笙留下好印象，从今天开始必须保持全勤。 他背了包出门，在路边买了个鸡蛋饼边吃边往学校赶。到教室的时候，还差五分钟才开始早自习。 见他进来，教室里的人都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再没有像昨天一样冲着他指指点点或者窃窃私语。或许是昨天他的突然爆发把大家给吓着了。 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韩子笙的位置，见她依旧娴静地读着书，没有因为他的到来产生一丝波澜。 陈不尤和他那两个跟班今天也在，见到他进来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也没敢再上前挑衅什么的。 王胖子凑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你昨天可真是猛，今天那鱿鱼可乖多了。”他说的鱿鱼就是指陈不尤。 顾景笑了一下，翻出书看起来。不过他眼睛看着书，心思却压根不在这上面。 已经过去一个白天加两个晚上了。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究竟该如何才能吸引到韩子笙的目光？ 自习结束后，接下来也不知道是英语还是数学，反正顾景也没注意。很快上午就过去了了，苦思冥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想明白。 到了吃午饭时间，大家都各自散去。顾景没去食堂，一个人坐在四号教学楼下面的石墩子上，学罗刚嘴里叼一根草，看着旁边人来人往。 突然一声女生的尖叫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顾景看了一眼，离他大概十几米远的地方，一棵银杏树下几个人似乎起了争执。再看仔细些，那领头的男的有些眼熟，高高瘦瘦，长得细眉尖嘴，头发上还挑染了几根黄色，看着就流里流气。 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就是号称四中一贱的蔡健仁，大家背地里都叫他蔡贱人。同顾景一样今年都是高三，据说家里是很有些复杂背景，平时就跟社会上一群不良青年混在一起。在四中也是横行霸道，没什么人敢管。 他身后还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看样子不像四中的，正嘻嘻哈哈地笑着。 第八章 你偷看女生啊 跟他们起冲突的是两个女生，其中一个穿着校服，一头短发，要不是个子娇小，声音清亮，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小男生。另外一个就相反，是个胖胖的女生，扎着两根大辫子，穿着一身黑底白花的连衣裙。 “嚯哟，你以为自己是大美女啊？穿成这样给谁看啊！” 那胖女生也不知道怎么惹到蔡贱人，被他指着鼻子大声谩骂。见那女生手里还拿着一包薯条，一把就抢过来，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老子最讨厌你这种死胖子了，出来脏老子的眼！” 那胖女生哇的一声哭起来。旁边的那个短发女生把她护在身后。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个大男人欺负女生！”短发女生的声音虽然有些发憷，但还是紧紧地把朋友护在身后。 “哟，哪来的野丫头，我还以为是个男的呢！”蔡贱人哈哈大笑，他身后的几个青年也跟着嘻嘻哈哈起来。 “我就欺负女生怎么了？给我滚开！” 这蔡贱人也不知道在哪里碰了壁，火气大的很，收了笑，脸色阴沉下来，上去就推了一把。 那短发女生顿时一个踉跄，戴着的一副眼镜也掉在地上，被蔡贱人一脚踩扁。 顾景知道这蔡贱人不好惹，原本并不想管闲事，但看了一会儿终于看不下去。想想自己说不定也就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好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叼着草走上前去。 “我说，适可而止行不行？” 蔡贱人正准备去扯那胖女生的辫子，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这么一句，先是愣了一下，等回过味来，这感情是碰到打抱不平的了啊，顿时一股无名火腾地就冲了上来。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他恶狠狠地转过脸来，一看清顾景的脸，顿时就大笑起来，“我说是谁呢！这不是那个那个什么班的小白兔吗？” “韩子笙同学，那个……那个……我写的信你有看吗？” “韩子笙同学，我好喜欢你哦！你喜欢我吗？” 蔡贱人想必是也看过顾景表白的视频，捏着嗓子模仿者顾景表白的样子。 顾景脸上的乌青和肿块都还没消去，站在那里，微笑看着蔡贱人肉麻地表演，让两个女生趁着现在先走。 那短发女生没了眼镜，看出去都有些模模糊糊的，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添麻烦，拉同伴远远跑开。 蔡贱人正一肚子没处发，刚好顾景上来撞枪口，顿时把所有怒火都算在他头上。他看过那个视频下面的评论，知道这个叫顾景的其实是个懦弱没用的废物，外号叫小白兔。今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失心疯，居然学别人上来英雄救美。 “我让尼玛的救美！” 这次碰到个软蛋，他准备自己亲自动手。也不废话，捋起袖子一拳头就冲着顾景还肿着的脸砸了过来。 没想到眼前一花，已经被顾景抓住了手腕。 一只手被制，正要抬腿就踢，忽然间觉得被抓住的手腕猛地一紧，就像是被铁箍套住一样，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这一打岔，一时间就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候，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喊了一句：“这不是顾景吗？他是不是又要打架啊！” 顾景没回头，光凭声音他也能想象出来人的模样，一个圆圆脸的微胖女生，是韩子笙的铁杆闺蜜之一。既然她来了，那么韩子笙肯定也在。 他不禁苦笑，这下子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恐怕是要变成负的了。 蔡贱人用力抽了好几下，没从顾景手里把手抽出去，心里不由有些害怕。心想这小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正想喊在后面看热闹的几个青年上来帮手，只见几个老师的身影在不远处出现。一个穿校服的短发女生，正气喘吁吁地带着他们跑过来。 蔡贱人再怎么横行霸道，也不愿意跟老师起冲突。咳嗽了一声，说：“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你吧。” 顾景见他确实有退去之意，就松了手。蔡贱人带着一班人呼啦一声就退走了。 这时候那短发女生已经带着老师们赶了过来，由于跑得太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见顾景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学长你没事就好！” 那女生没了眼镜，只能微微眯着眼看人。听她说话，想来是低年级的学妹。 顾景笑笑说我没事，回头去找韩子笙，发现她们早已离开了。那几个老师见没什么事情，也就回去了。 顾景也转身准备离开。那小学妹追上来，连声道谢。顾景笑笑，就快步离开了。 回到教室，这事好像也没传开，大家照旧上课。顾景坐在那里，想到下午无意中恐怕又惹得韩子笙起了反感，不由得心灰意冷，哪里还听得进什么课，只是频频地扭头去看韩子笙。 那老师在上面早注意到他的异样，不由心头火起，经过他的时候，啪的一声拍在他桌子上。 “顾景，你是来上课还是来看女生的！” 话音落下，顿时哄堂大笑。顾景目瞪口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转头去看韩子笙，只见女生满脸通红地朝他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这下可真的全完了。 这一下午也不知道怎么过的，浑浑噩噩的就到了傍晚。顾景背着包出了校门，照例去吃了碗面。 今天是周六，晚上没有夜自习。从店里出来就直接回家，半路上遇到了要去美铭书店买书的王胖子，刚好同路，两人就一起走。 他俩过去的道路要经过一条不长的巷子，由于比较僻静，平时也没什么行人。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人给拦下来了。 四五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有几个嘴里还叼着根烟，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领头的正是下午刚碰到过的那个蔡贱人。 顾景知道这是冲着下午的事来了，正想让王胖子先走，没想他还没开口，王胖子反而抢先压低声音朝他飞快地说：“等下你就赶紧跑，去找人来。” 接着他挤出一张笑脸，冲着蔡贱人讨好地笑了几声，说：“蔡哥，您老怎么有空在这玩？” 原来就在不久前，这蔡贱人在城东的二中闲逛的时候，看中了一个小学妹，就死皮赖脸地要贴上去。这小学妹恰好是王胖子的一个表妹，当时刚从外地转学过来。那天王胖子趁着有闲就去看看这位表妹，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正好见到表妹被人动手动脚，当即怒火中烧。当时已经是傍晚，天色也有些暗，也没看清这人长相，冲上去就一顿揍。事后才发现是那个极为难缠的蔡贱人。 不过打也打了，就算想后悔也晚了。 他连着躲了好几天，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给堵住了。 第九章 请允许我一人打十个 蔡贱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朝空中吐出个圈圈，眯着眼睛不说话。 王胖子嘿嘿讪笑了一声，一拉顾景胳膊转身就要逃。可是腿还没来得及迈出就停了下来。 因为在他身后堵着的人更多，一眼看去，少说也有七八个。 这下子真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王胖子一咬牙，说：“蔡哥，这事跟我这兄弟无关，让他先走。” 顾景听得有些诧异，没想到王胖子这家伙平时做事不着边际，关键时候还挺硬气。 蔡贱人一双三角眼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把烟往地上一摔：“草他妈的，把两个都给我做了！” 其实他今天主要是来堵顾景的，没想到王胖子运气不好给捎带上了，这也正合他心意。今天就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边的小青年怪笑着就冲了上来。这群都是平日里混社会的痞子，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处理两个学生而已，其实只要他们其中一两个出手就行。但这蔡贱人平日里花钱大方，如今被人欺负了，做兄弟哪能不好好表现表现，上去往狠里揍就是！ 王胖子虽然刚才说得硬气，其实早已吓得腿软了。知道今天是再劫难逃，看着一群人呼啸冲上，双手抱头蹲下，大叫一声：“求不打脸！” 他这是认命了，摆出挨打的姿势，只求伤得不要太重。 顾景其实也很紧张，身子都轻轻地发颤，但那紧张中更多的是混合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他很小就身患绝症，身虚体弱，不说什么激烈的运动，连稍稍跑上几步都做不到。虽然是个小孩子，却只能像个老头子一样度日。 他看着其他同龄的孩子在街头狂奔，在肆意嬉闹，甚至一言不合就打群架。他心底是极其羡慕的，他不止一次地想象着，什么时候他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胡闹一回。 可他明白，这永远只能是个梦！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实现！ 然而现在，他的病突然好了。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终于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奔跑，打架，他可以跟所有少年人一样放肆一回！ 顾景笑起来，大叫一声，反而朝着迎面扑来的混混们冲了上去。就像一叶孤舟，朝着排天的巨浪迎头撞了上去！ 就像冲锋的士兵，两者很快就撞到了一起。眨眼之间，就有无数拳脚招呼了过来。 顾景以前听人说过，一人单挑对方多人，打是打不过的，只能抓住一个人死命揍，这样才能回本。 他已经瞄准了一个身形看起来比较单薄的黄毛，就准备上去搂他脖子。但他心里这么想着，眼见拳脚上来，身子却下意识地突然一个侧闪，差之毫厘地避过，右手同时挥出，正好斩在一个长发青年的脖子上，那人闷哼一声，顿时一翻白眼就趴了下去。 顾景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凡有拳脚招呼过来，他总是下意识地就做出一些闪避动作，紧接着身体就会匪夷所思地跟着做出反击。 一拳虚握，在一个胖子胸口极快地印了一下，转身就一个鞭腿，把一个从侧面上来偷袭的混混给踢飞了出去。 等后面七八个青年冲到的时候，这边的几个人已经在转眼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蔡贱人站在那里，像见了鬼一样，抓着头发大叫起来：“打死他，打死他！” 那七八个青年呼啸而上，把顾景团团围住。 但只是瞬息间，一连串沉闷的砰砰声传出，几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发一声喊，就已经被尽数击倒在地。场中只剩下顾景一人站立在那。 王胖子双手还抱着头，却张着一张嘴半天合不拢。他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很疼，这特么真不是做梦！ 蔡贱人瞪着眼睛，愣愣地站在那里，突然大叫一声，发疯似的转头就跑。 顾景也没有去追，他此时也在呆呆发愣，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刚刚，他居然以一敌十，瞬息间干掉了这么多人！ 这简直比做梦还要虚幻！ 他忽然想起早上起床的时候，无端端地接住那个原本不可能接得住的杯子。他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不寻常的变化。 “难道是因为灵魂继承？” 心里琢磨着，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事情。 “看来那个什么魔主除了灵魂契约，还提升了他的防卫能力。”这样想着，出了好一会儿神，才醒悟过来，回头一看，才发现那蔡贱人已经跑了，混混们躺了一地。 过去抓住王胖子的胳膊，拉着他就出了巷子。 “哥……你……你……”王胖子这时候身体还在发颤，看着顾景说不出话来。他这不是怕，而是给激动的，刚才在巷子里真特么像看武侠电影一样。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真是牛逼！” 顾景笑了笑。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这哪是他牛逼啊，刚刚他还抱着必死决心呢。 两人走了一段路，王胖子才总算稍稍抚平了心情。 “老大，以后我就靠你罩着了！”王胖子媚笑着，已经把顾景的称呼都给改了。以后有个这么牛逼的人物做靠山，哪还用得着怕蔡贱人这种货色。 “不过，老大你以前怎么……”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像顾景这么牛逼的人物，以前怎么会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任人欺负。如果不是今天他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相信，以前心目中懦弱无比的同桌会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顾景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但王胖子心思机敏，抢先给想出了答案。 “我知道了！老大一定是故意扮低调，听说高手都喜欢这么干！” 顾景一阵无语。不过他也没法解释，只能呵呵几声，算是默认。又说了会儿话，就跟王胖子分别，回了住处。 直到进了屋子，心情还在激荡不已。回忆着刚才在巷子里的经历，虽然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都没来得及仔细咂摸，但已经让他兴奋不已。 第十章 书的滋味 一人在屋中傻乐了好半天，才稍稍平复了心情，打开电脑，唤出了九号。 美女的脸色更不好了，看了顾景一眼，连话都没说，调出了状态界面。韩子笙的好感度，由原先的5直接降到了-3。 也就是说，经过这一天，韩子笙对顾景的好感不仅没有升，反而持续下降，到现在甚至已经生出了厌恶。 这登时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把还在兴奋中的顾景给淋了个透心凉。他呆呆地看着那刺眼的“-3”，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清楚好感度下降的原因。今天下午他跟蔡贱人对峙的情形正好被韩子笙看到了，以为他死性不改，又在打架斗殴。 “还有二十几天时间，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九号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就下了线。 顾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这是已经对他完全不抱希望了，让他趁着还有几天可活，在死前把想做的事情做了，别留遗憾。 “呵呵。”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屋顶的天花板出神。睡着之后，又去书阁呆了一会儿。看令狐小萝莉在电脑前筛选着合适的契约目标。 灵魂契约是必须要完成契约人的契约愿望才能真正生效的，以顾景目前的能力来说，可选的范围实在是很小。他能替人达成什么愿望呢？ 第二天直到醒来，闹钟都没有响。这才想起原来今天是周日，学校没有安排上课。 但顾景还是早早地起了床，洗漱过后就背着包出了门。昨晚他在床上想了一夜，决定还是要拼一拼。至于怎么拼，就从接近韩子笙开始做起。 他随便在路边买了早餐吃了，就直奔四中而去。虽然周日学校并不安排上课，但自习教室还是开放。很多勤奋的学生都会选择在周日来这边看书复习。韩子笙就是其中一个。 她在四中虽然不属于成绩顶好的那一批，但非常热爱学习，特别勤奋，也最喜欢那些成绩优秀的人。 就比如范哲。 一想到范哲，顾景就不舒服，把地上一个空罐子当做那个小白脸一脚踢开。进了韩子笙经常去的那个自习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由于即将要迎来高考，所以高三学生来看书复习的很多。 他知道韩子笙一向喜欢坐南面靠窗的那个位置，仔细一看，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她的身影。穿着一条嫩黄色长裙，一头长发用一根发绳简单地束着，正静静地看着书。在她左近，还看到了她的几个铁杆闺蜜。 顾景转了一圈，找到一个离韩子笙最近的空位，取出书来翻看。当然，他的心思根本没在书上，眼神一直往女生那边打转。 那个坐在韩子笙左边的圆脸微胖女生拿起杯子，想来是要起身去倒水，正好看到顾景朝这边看。立即一脸兴奋地坐了回去，凑到韩子笙耳边说了句什么。 她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照理说这么远的距离，顾景是无法听到的。但不知为什么，顾景却隐约听清了。 她说：“笙笙，你那位顾景来了！” 韩子笙转头来看了顾景一眼，就又转回去了。 “嘻嘻，我看他哪是来复习的，是来偷看你的！”圆脸女生嬉笑着说。 韩子笙淡然说：“看你的书，管别人做什么。” 顾景有些黯然，也不再朝那边看。他翻着手里的书。这严格上来说不是书，而是一本习题册。为了冲淡心里的那股惆怅，强迫自己去看书里的内容。但翻看了几页，他却越看越是古怪。 由于常年病痛的折磨，此前他根本无法长时间保持注意力集中，在四中也一直是个垫底的学渣。这本习题上的内容，对于他来说是相当有难度的。他勉强会做的大概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但他此时随手翻看，那些原本于他异常晦涩难懂的题目，却突然间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一看到那题目，自然而然就有相应的思路从脑海中浮现出来。遇到有些一时间解答不了的，跟着思路去相应的书本上翻找，很快就能理解其中的原理，然后给出答案。 这个奇异的发现让他彻底惊呆了。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也是因为灵魂继承？又或者是因为困扰他的全身性神经衰退症痊愈的缘故？因为在之前就有医生说过，这病不止对身体机能造成巨大伤害，甚至会损害智力。 不管是什么，总而言之他现在的记忆力和理解力都达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他干脆也先不看习题了，而是把原先的那些教材课本拿出来从头开始阅读。跟从前看了几十遍脑子里还糊里糊涂的情形不同，仅仅只读了一遍，对于书中知识的理解就深深地刻入了脑海。 再也顾不得其他，顾景如饥似渴地看起了原先极为讨厌的书本。 韩子笙身边那个圆脸女生不时还转过头来看他，一连几次都见他埋头在那里看书，不由偷笑，心想这家伙装模作样，演的还挺像。 只是此时的顾景根本没注意到她，现在他全部的心神都被书本给吸引过去了。他从没像现在一样觉得书中的文字是那么美妙，那种读上一遍就能在心中明悟的感觉是那么的痛快！ 那是一种令人迷醉的感觉。那是知识的美味！ 同是一本书，为什么有些人厌之如毒药，有些人则甘之如蜜糖？就在于有些人在看书的过程中可以很快地领悟书中所讲的道理，能够极快地攫取到知识。而另一些人则不能。 这也被人归于天赋。有些人就是读不进去书，虽然他因为某某原因某某梦想，而强迫自己去努力读书，最终可能通过各种波折还成功了。但他终究还是不喜欢读书，这是始终无法改变的。 此时的顾景，就像突然间开了窍，整个人都迷醉在知识的海洋之中。直到自习教室的人都走光了，管理老师进来开始关门，他才从书本中惊醒过来。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 第十一章 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收拾东西从教室出来，这时候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居然连午饭都忘了吃。去旁边那家面馆好好吃了一碗面，这才回了家。 照例地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好感度，仍然是“-3”，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九号已经都不太理他了，这次一句话都没说。 顾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拿出书，一页一页看起来。这就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窗，让他发现原来书是可以让人如此着迷的东西。 此后连续几天，他都准时走进教室，一放下包就开始看书。经过那天小巷一战，王胖子对他简直是膜拜，老大前老大后的叫。还说那蔡贱人再也不敢来找他麻烦，远远见到他就像见了鬼似的比兔子跑得还快。 顾景点头说这就好。他双眼不离书本，只觉得获取知识的感觉是如此的酣畅淋漓。他沉浸在其中，甚至都忘记了此前还心心念念的韩子笙，忘记了自己还有不足一个月的生命。他现在最无法痛恨的是，以前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厌恶读书，以至于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顾景每天做的事就是埋头读书，跟韩子笙的关系也没有丝毫进展。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安安稳稳，不迟到不早退，女生对他的好感度也是止跌回升，从“-3”升回到了“5”。 九号大约对他也是放弃了，每次上来什么话也不说，由得他胡闹。令狐这个小萝莉则深信他主人的能力，对此一点儿也不担心。 这天又是一个周日。顾景在这世上剩余的时间已经只剩下20天。 他早早地出了门，背着包赶到学校自习教室。他这次来得早，韩子笙等一帮女生都还没到。趁着人还少，他找了一个离韩子笙常坐位置最近的地方。 他坐下不一会儿，韩子笙同她的几个闺蜜就进来，照例地是坐在了那个靠窗的地方。显然她们也看到了旁边的顾景，那个圆脸女生格格笑说：“哎哟，顾景同学好早！” 这圆脸女生名叫陶碧婷，跟顾景也做了快三年的同班同学，只不过还真没说过几句话。 顾景没有像以往一样一跟女生说话就低头，而是迎着她的目光，冲她笑了笑，说：“你们也挺早。” 陶碧婷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大胆，跟他双目对上，倒是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就找位置坐了下去。 韩子笙依然还是老样子，根本连往这边看一眼都没有，坐下自顾看起书来。 顾景也没有在意，重新低头看书。 眼看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高三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今天来自习室的人似乎比以往都要多，很快就坐满了。 很快，顾景就完全被书中的知识所吸引，对于四周的事物浑然不觉。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吃了一惊，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地收住手，这才没有下意识地将那人击倒在地。 “同学，让个位置怎么样？”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穿着件白色背心，个头很高，站在顾景身边极有压迫感。 顾景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本坐在他旁边的一些学生都不见了，想必都是被这人给请走了。只有他看书看得太入迷，才没有注意到。 “不好意思，我还没准备走。”顾景拒绝了，继续低头看书。这时候自习教室早就座无虚席，如果把位置让出去，他就只能回家。 那人大概没想到有人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嘿了一声说：“同学，给个面子怎么样？我们是篮球校队的。” 顾景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觉得有些眼熟，想起来确实是四中篮球队的，以前见过，好像是叫什么余勇的。 “哦。”冲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我还是没准备走。”低头继续看书。 那余勇显然是被他这态度给气乐了，心里恼火的很，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怎么好乱来，笑着说：“这位置不是我要坐，是我们家哲哲要，怎么样，可以吗？” 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很多人都听到了。立即有女生惊呼起来。 “啊，我们家哲哲要来！” “在哪在哪？”好多女生都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顾景当然知道，哲哲就是范哲在四中很多人口中的昵称。随着一阵惊呼，门口又走进来几个人。都是身材高大，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啊，是哲哲！真的是哲哲！” 顿时教室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充斥着各种女生的尖叫。而大部分男生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几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英俊高大的年轻人，略有些长的头发，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裤，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浑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这一群人走进来，见余勇还站在那里，不由略有些诧异，心想这种小事怎么还没搞定。 四周惊喜的尖叫声不断，已经有好几个女生主动站出来要把位置让给她们心目中的偶像，不过都被范哲微笑着拒绝了。 “同学，我是范哲。我比较习惯坐这个位置，可以让一让吗？”范哲带着人走到顾景这边，声音和煦地说。 顾景转头看去，只见韩子笙已经放下手中的书，正怔怔地看向这边，脸上还有一丝兴奋的红晕。不由一阵心灰意冷，准备起身收了书回家。 只是他这一迟疑，原本就对他极为不满的余勇顿时就更加恼火，凑近他压低声音说：“小子，你最好识相点！” 顾景原本准备收书的手就是一僵。那余勇以为他害怕了，不由得意。范哲离得近，当然也听到余勇刚才说的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顾景真想立即回一句“那又怎样”，但知道韩子笙正在看着这边，他不想再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没有说话，但也不准备走了。 范哲等人没想到这回遇到个油盐不进的，但要就此退让吧，又丢不起这个脸。 “哈哈，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跟着范哲同来的一个人突然大声笑起来。这人穿着件黑背心，剃了个小平头，小眼睛塌鼻子，上来上上下下打量了顾景一番，指着他高声说，“这不就是那个表白视频的男主角嘛！叫……叫什么小白兔是吧？” 上前一巴掌拍在顾景肩膀，阴阳怪气地说：“白兔兄，我给你个善意的提醒，就你这样的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好吗？” 经他这么一提，周围有好多人也都认出了顾景，顿时议论纷纷，偷笑和说风凉话的都有。 第七章 令狐萝莉 顾景茫然了，难道这真不是一个梦，而是真的？不然不可能还做到同一个梦啊？ “主人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顾景木然地摇头。【零↑九△小↓說△網】 小萝莉有些不满，撅了撅红扑扑的小嘴：“我是令狐。” “令狐？”顾景想起了书上的令狐大侠。 “不是姓令狐哦，是姓令名狐。”萝莉纠正。 又说了会儿话，顾景渐渐有点相信令狐萝莉说的话。 他难道真的是那个什么灵魂魔主转世？ 按照令狐所说，他现在看到的这个书阁包括令狐本人，都是当初魔主预先设置好的东西，通过灵魂卡片传承过来，如今隐藏在他灵魂的最深处。 小萝莉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里面一颗漆黑如墨的种子，散发着摄人的幽光。交给顾景让他服下。因为神界那张灵魂卡片毕竟承载力有限，当初魔主只留下了他一个最核心的能力——灵魂契约以及一些基本的防身技能。 所谓灵魂契约，顾名思义就是收买人灵魂的卖身契。这是灵魂魔主的本命能力。灵魂魔主本就是引诱人类堕落的邪魔，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情愿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以换取心愿的达成。【零↑九△小↓說△網】 这是最公平的交易，各取所需。假如契约的内容没有被完成，也就是说许下的愿望没有实现，那么契约将立即作废。而契约一旦达成，那么契约者将把灵魂出卖给魔主，并且永世沦为魔主的仆人。 而得到契约者一旦出卖了灵魂，那么他的一切，包括记忆、能力、经验等等都会完全向魔主开放。这也意味着他们所拥有的一切技能或者知识，魔主也都能同时拥有。 这就是灵魂魔主的可怕之处！ “男神的游戏？主人居然是选中了这个？”小萝莉微微张着小嘴，很有些诧异的样子。 在得到顾景确认后，令狐突然咭的一声笑出来。 “那主人不是要泡很多妞了？命运神那老东西真会玩！”想想之前，主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严肃，而且不近女色，稍微无趣了点。这下可有意思了！ 顾景有些无语，这小姑娘的嘴巴可真够没有顾忌的。 “对了，找上主人的是那老东西手下的哪个小婊子？”看来令狐对神界这一套很是了解。 顾景：“……” “是那个九号吗？”令狐偏着脑袋想了一下，“是她呀，这小婊子喜欢装高冷，不过模样是长得挺漂亮的。【零↑九△小↓說△網】等主人修炼成功后，可以考虑把她上了。” 顾景一头黑线。这是个正常的萝莉吗？ 连忙转开了话题，见靠着书架有排书桌，上面放了台他极为熟悉的东西。 “这里居然还有电脑！”他感兴趣地过去准备仔细看看。 不过令狐却解释说这并不是电脑，而是灵魂捕捉器，只是为了他习惯使用，给改装成了电脑的模样。是用来探测这个世界上发出的种种心愿和欲望，继而找到适合签订灵魂契约的目标。 而电脑旁边的一个像大型电子秤一样的东西，令狐说是传送阵，可以瞬间传送到世间任何地点。这是为了探测到合适的契约人之后能够迅速抵达契约人身边。 电脑屏幕上正不停地滚动着各种人类心中生出的欲望。 “主人，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叫韩子笙的妞啊？我刚刚定位到那妞的位置，可以把你传到她床上去哦！”小萝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顾景一阵口干舌燥，连忙拒绝了。后来又在书阁里呆了一阵，就退了出来，继续沉睡。 等他醒来的时候，闹钟也刚好同时响了起来。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想去关闹钟，谁知道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昨晚喝水的玻璃杯，被他一不小心就带了一下，顿时摔了下去。 顾景一声“糟糕”还没叫出来，身体却下意识地一个平移，瞬间从床上出现在床下，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杯子。 拿着杯子放回桌上，心里却觉得古怪极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那一下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眼看时间不早，他也来不及细想，赶紧穿衣刷牙洗脸。虽说像他这种渣学生迟不迟到都一个样，但为了给韩子笙留下好印象，从今天开始必须保持全勤。 他背了包出门，在路边买了个鸡蛋饼边吃边往学校赶。到教室的时候，还差五分钟才开始早自习。 见他进来，教室里的人都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再没有像昨天一样冲着他指指点点或者窃窃私语。或许是昨天他的突然爆发把大家给吓着了。 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韩子笙的位置，见她依旧娴静地读着书，没有因为他的到来产生一丝波澜。 陈不尤和他那两个跟班今天也在，见到他进来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也没敢再上前挑衅什么的。 王胖子凑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你昨天可真是猛，今天那鱿鱼可乖多了。”他说的鱿鱼就是指陈不尤。 顾景笑了一下，翻出书看起来。不过他眼睛看着书，心思却压根不在这上面。 已经过去一个白天加两个晚上了。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究竟该如何才能吸引到韩子笙的目光？ 自习结束后，接下来也不知道是英语还是数学，反正顾景也没注意。很快上午就过去了了，苦思冥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想明白。 到了吃午饭时间，大家都各自散去。顾景没去食堂，一个人坐在四号教学楼下面的石墩子上，学罗刚嘴里叼一根草，看着旁边人来人往。 突然一声女生的尖叫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顾景看了一眼，离他大概十几米远的地方，一棵银杏树下几个人似乎起了争执。再看仔细些，那领头的男的有些眼熟，高高瘦瘦，长得细眉尖嘴，头发上还挑染了几根黄色，看着就流里流气。 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就是号称四中一贱的蔡健仁，大家背地里都叫他蔡贱人。同顾景一样今年都是高三，据说家里是很有些复杂背景，平时就跟社会上一群不良青年混在一起。在四中也是横行霸道，没什么人敢管。 他身后还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看样子不像四中的，正嘻嘻哈哈地笑着。 第十二章 去你妈的 顾景听着那些指摘讥笑声，没有低下头去，只是微微垂下眼帘，对此充耳不闻。 余勇虽没看过视频，也听说过这回事，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人。不由心中大乐，上来也跟着拍拍顾景肩膀，笑说：“白兔兄弟，你还是走吧，哥哥可是大灰狼哦！” “你看，你这可是把座位让给我们家哲哲哦！你知道我们哲哲有多受欢迎了吧，只要他给你美言几句，包管让你咸鱼翻身。” 余勇怪声怪气地调笑着。他当然不是说真的，只是拿来取笑而已。 顾景又看了韩子笙一眼，把书放回桌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才对嘛，赶紧去吧。”他一巴掌拍在顾景后背上，催促他离开。他有十足信心，被爆了这么大的丑事，这人还呆得住才怪呢。 顾景是在意韩子笙的态度，他很不想再给女生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此时他只想说四个字。“去你妈的！” “什么？”余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你！妈！的！”顾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没有好感就没有好感，讨厌就讨厌，那又怎样？只有二十几天能活，那又怎样？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但只是安静了一会儿，女生那边就掀起了风暴。 “这人太没素质了，怎么这么说话！” “他居然骂我们家哲哲，有病吧这人！” “是神经病！” …… 倒是众多男生这边，都是暗暗心喜，只觉得这句“去你妈的”骂得透亮，骂得舒爽，简直太特么让人喜欢了。 “你小子他妈的……”余勇恼羞成怒，双眼冒火，要不是碍着人多，差点就动手打人。 顾景站在那里，足比他矮了半个头，但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示弱。 范哲等人脸色难堪，知道今天这事是没法善了了，众目睽睽之下也做不了什么，拍了一下余勇，一帮人阴沉着脸就离开了。 顾景坐回位置，看向韩子笙那边。只见到韩子笙看向他的目光露出一丝嫌恶，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倒是她身边的陶碧婷吐了吐舌头，冲他竖起大拇指。 顾景坐了一会儿，也没心思再看书，背了包就在各种目光中离开了自习室。 出了四中，就在附近漫无目的地瞎逛起来。直到正午阳光直射，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见旁边有家饭店，就进去看看吃些什么。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店里靠东边窗口的位置坐着一桌人，点了一桌子菜。罗刚就坐在那里，正起身去拿汽水。正好顾景进来，一眼就被他看见。 “哎哟，是老弟你啊，赶紧过来一起吃！” 就直接被罗刚拉了过去，坐到他旁边。 这桌人算上顾景，刚好六个。除了罗刚之外，其余四人身材高大，看起来也都年纪相仿，有一个甚至还看着眼熟。 这些人见他是罗刚的朋友，也很是热情，几句话下来大家已经打成一片。顾景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也是他们四中高三的学生，还都是前篮球校队的成员，怪不得有些人似曾相识。 其中有人看来也看过网上的视频，认得顾景。不过这群人都相当直爽，用他们的话来说，追女生么，谁不丢个几次脸的。 一桌人边吃边聊，其中有一个皮肤很白，被罗刚叫做顺子的眼镜兄，注视了顾景好一会儿，说：“老弟，刚有人给我发信息，说早上在自习室，有个叫顾景的把整个校篮球队都给怼了，不会是你吧？” “什么？真的假的，有人敢怼范哲那伙人？” 众人不敢置信。要知道自从范哲当了队长之后，校队可是威风八面，四中哪有人敢招惹他们。 顺子微微一笑，说：“当然是真的，那人还对范哲和余勇说了四个字。” 众人急忙问是哪四个字。顺子沉吟片刻，吊足了胃口，这才缓缓吐出：“去你妈的！” 一阵寂静。接着是轰的一声大笑，几个大块头捧着肚子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 罗刚乐呵了半天，一拍顾景肩膀，说：“老弟，这人是你吧？” 顾景没想到这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只好点了点头。 “好！真他妈痛快！”一伙人鬼叫鬼叫的。 “顾景老弟，从此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 几个人轮番上来拍肩膀。 顾景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帮人难道跟范哲那伙人有仇？ 他这回是真猜对了。原来眼前这几个人都是当年四中的篮球校队成员，罗刚是当时的队长。后来那个范哲加入球队后，虽然表面上对大家十分恭敬，其实背地里不停使阴招，不仅害罗刚左腿重伤差点成瘸子，而且还一步步把剩下的老队员排挤走。 可以说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对范哲那小子恨得咬牙切齿。 只是近些时间以来，校篮球队在范哲的带领下，连续夺得市里的总冠军，风光无限，他们这些过气球员也只能背地里咒骂，拿他们毫无办法。 经过这一番，几人跟顾景就越发亲近，直接由朋友变成了兄弟。吃完饭，听顾景说没其他什么事，就拉着他一起，说是去一个地方。 到了地方，顾景倒是有些诧异。原来他们是到了这旁边闻人小学的篮球场。五个人换上球衣，就开始上场打球。 起先顾景还以为他们是来这里和人打比赛，可是等了半天没人来，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来这训练。 “你应该知道四中有个传统，在毕业前会有一次篮球告别赛。”罗刚在场边跟顾景说。 顾景点头。他在四中读了三年，每年都会有毕业生离去，而这个篮球告别赛，就是为那些即将毕业的校篮球队员准备的。在毕业前夕，校内任何人都可以组织起一只球队，向校队发出挑战。只不过这种比赛都是娱乐成分居多，毕竟就算以实力来说，也不可能有一只临时拼凑的球队会打赢校队。 算算时间，这场告别赛就在下个周日。 “你们准备挑战？”顾景有些明白了。 罗刚那张看着一点都不像学生的脸露出一丝沧桑。 “咽不下这口气啊。”叹息一声。 趁着还没毕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等毕业后，这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顾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有把握打赢校队？” 罗刚甚至没有迟疑，摇了摇头：“没有。”就他们这支队伍，别说已经好久没有训练，就算是在巅峰时期，恐怕都不一定敌得过现在这支校队。 顾景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一定输还要去打。因为他知道有些事，虽然明知不可为，但必须要去做。 第十三章 孤灯与守候 罗刚过去那边拿水，顾景想着他说的话，正怔怔出神，那边顺子投篮失误，球一下子飞了出来，直冲他这边砸来。 “小景小心……”顺子急忙大声冲他喊，让他当心球，但他一个“球”字还没出口，就见原本背对着这边的顾景，背后像长了眼睛一样，突然间单手往身后一撩，身体随之转动，由原来的背对变成了正对。 而那飞射过来的篮球，居然已经被他一只手稳稳地托住，纹丝不动。 “接着。”把球朝着几人抛了回去。 顺子接过球，却是愣愣地跑了过来，说：“小景你会打篮球？” 顾景摇头。在他很小的时候，当时病还不像现在这样严重，他也曾经跟着学过几天篮球。但体力无法支撑，就没再碰过。不过他倒经常会看别人打球，并想象成自己在球场上驰骋。只是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永远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所以严格来说，他只是算稍微会一些基本动作，和懂一些理论知识。 “不如来试试。”顺子又把球递回给他，笑着鼓励。 顾景捧着球，见大家都看向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激动。他多少次曾经在梦里想象过自己打篮球的场景。 他毕竟还是经常看别人打球，也熟悉篮球的一些基本理论知识，在脑海里重温了一下，随即尝试着原地开始运球。但想象毕竟跟现实是完全不同的，没拍几下球就脱手飞了出去。 顺子把球扔回给他，顾景接着运球。不过毕竟是个长大后就没真正摸过球的菜鸟，依旧是糟糕的很，拍不了几下就得脱手。 虽然狼狈，但顾景却玩得不亦乐乎。顺子他们每次来都会多带一个球作为后备，见顾景似乎对篮球很有兴趣，就把那个后备的拿出来，几人又回去继续训练。 顾景一边回忆着听别人说起过的那些篮球知识，模仿着罗刚、顺子他们运球的姿势，在场边反复练习着。 到傍晚的时候，几人训练了一下午也都累了。罗刚叫过顾景，说晚上大家一起去喝酒。 这一天下来，顾景跟他们也混得很熟了，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就说好啊。一帮人浑身都是汗，稍微去洗了把脸就一起离开，在附近找了个小菜馆。罗刚请客，点了一桌子菜，又叫了一箱啤酒。 其实顾景从小到大还没喝过酒。因为生病的关系，他滴酒都不能沾。现在总算可以尝尝啤酒的滋味。 “我们先来干一杯！”罗刚举起杯子，大家欢呼一声，齐齐凑了上来。 顾景先是小小地咪了一口，有些苦，说不出来的味道，没有汽水好喝。但心里还是很兴奋，只觉得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学着大家的样子仰头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顺子说：“小景不如就加入我们篮球队吧。” 顾景连连摇头，说他哪行。 大家都笑，说就来当个替补。顾景一想，这样也行，反正他也很喜欢跟这伙人呆在一起。 一群人边吃边聊，气氛很是热闹。顺子让顾景给大家仔细说说上午究竟是怎么跟篮球队那帮人怼起来的。顾景就把事情给一五一十地说了。 “余勇这小子最不是东西，老子早就想揍他了！” “范哲那小白脸以为谁都会卖他面子，我呸！” “这帮家伙都特么不是东西！” …… 众人边吃边骂，杯影交错，不知不觉一箱啤酒就给喝了个光。顾景这第一次喝酒的菜鸟满脸通红，双眼迷离，趴在桌上早已经是醉了。 大家一看时间差不多，就起身回家。罗刚看顾景有点醉，就问他住哪，他先送他回去。 顾景从椅子上站起来，忙说自己没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果然感觉清醒了很多，让大家都各自回去，拍着胸口说自己搞得定。 罗刚见他看起来确实精神还不错，而且其实今晚他总共就喝了两杯啤酒，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不再坚持。在饭馆门口分了手，大家各自散去。 顾景和顺子是一个方向的，不过走了一段，顺子就到家了。道了个别，顾景就一个人背着包回去。 他刚出来的时候还行，在路上走了一阵，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整个人都沉甸甸的。被夜风一吹，顿时哇的一声吐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仰头就往地上栽去。 隐隐听到一个声音在喊“顾景学长”。 他努力睁开眼睛，只是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影朝他冲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搀起来。 他整个人像滩烂泥一样，整个靠在那人身上，这样一颠，忍不住又是哇的吐了出来。好像有听到女生的声音惊叫了一声，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麻麻的，努力了几次，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眼就看到了昏黑的天空，他挣扎着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一条小巷的路旁。但是身下垫了被子，身上还盖着一条小碎花毯子。 这时候大约时间尚早，天还很暗，一旁的路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到身旁靠墙蹲着两个女生，相互依靠着，这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顾景从地上站起来，掀开毯子的时候碰到了他的包，弄出了些许声响，其中一个女生就被惊醒了过来。 “顾景学长你醒啦！”声音中充满着惊喜。 这女生剪了一个男孩子似的短发，戴着一副圆圆的黑边眼镜，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短袖和淡黄色的运动裤，如果不是因为身形娇小，皮肤白皙细腻，粗粗一看还以为是个男生。 她一说话，另一个女生也就被惊醒过来。这是个身材胖胖的女生，扎着两根乌溜溜的辫子，因为胖，所以脸显得有些大，肉嘟嘟的，但五官眉目间却是挺可亲讨喜的。 “顾景学长你晚上没冻着吧？”那胖女生喜滋滋的，连忙站了起来。 顾景现在还有些糊涂，挠了挠脑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只觉得两人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胖女生乐呵呵地说：“顾景学长不记得我了吗？那天在学校我们被蔡贱人欺负。” 听她这么一说，顾景就立即想起来了。毕竟是刚刚过去没多久的事，原来是当初那两个女生。 “顾景学长，幸亏那天你在！”一旁的短发女生一脸感激地说。 第十四章 女神初现 顾景对她还有印象，一个小女生，为了保护朋友敢跟蔡贱人一帮混混对峙，最后还是她跑过去叫来了老师，这才让蔡贱人一伙退走。笑笑说没什么，只是撞见而已。见她戴着眼镜，说：“新配的啊？” “是啊！”那女生见顾景居然还记得她的眼镜被踩坏了，不由得开心。 三人说了会儿话，顾景这才知道这两个女生都是四中的，是低他一个年级的小学妹。短发的女生名叫范小娴，胖胖的女生叫陈家宜。 昨晚顾景跟顺子分手后，就往租住的地方走，酒醉之下，没走几步就偏了方向，最后不知不觉就到了这条偏僻的小巷。当时被夜风一激，顿时酒劲发作，往地上趴了下去。 当时他醉倒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来自范小娴。其实他到那巷子之前，女生就已经跟了他一路。当时他跟顺子分开后，没走一会儿就被路过的范小娴给撞见。 当时她就觉得顾景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喝醉了。不过她也不敢上去跟他说话，但又担心他出意外，就偷偷一路跟着走。直到顾景醉倒，她才冲了上去，搀住不让他倒地。 顾景醉成烂泥，正靠在她身上，一呕吐，一股脑都从女生的衣领吐了进去。范小娴措不及防就惊叫了一声，但仍旧死命抓住顾景不让他倒下去。只是她毕竟力气有限，哪里背得动顾景，这地方又偏僻，大晚上的根本找不到人来帮忙。 她只好拿手机给一起合租的陈家宜打了电话。两女生想来想去，也找不来人帮忙，最后干脆让陈家宜把被子和毯子抱出来，给顾景铺上，让他睡下，然后给他盖上毯子。 夏天的晚上很暖和，也不怕冻着。范小娴原本是想让陈家宜先守着，自己先跑回去洗个澡，但陈家宜说一个人害怕，不敢独自呆着。范小娴只能简单把身上的脏东西收拾了下，两个女生就蹲在一旁，在路灯下守着。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听完事情的经过，顾景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这会儿还能闻到女生身上隐隐传来的酒臭味，这都是自己干的好事。 眼看天色逐渐发亮，顾景背上包，抱起被子和毯子先送两个女生回家。 为了去学校方便，所以一般学生都是围绕学校租住。两个女生住的地方离顾景那边离得也挺近，两个人合租了一间房，睡上下铺。 其中一张床上没有铺盖，是范小娴的，这才知道昨晚睡的是这女生的被子。眼见被子和毯子都被他弄脏了，不由又是深感不好意思。 范小娴从顾景手中接过被子放到椅子上，说洗洗就好了，然后她要洗澡，顾景就告辞出来了。 背着包回到家，也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觉得脑子彻底清醒了过来。 打开电脑看了一下，韩子笙的好感度不出意料地再度大跌，直接变成了“-10”。 九号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冰冰的一句话也没说。顾景也想开了，反正没希望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觉得九号虽然性格差了点，人还是长得很好看的。 等九号下线之后，顾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闹钟就响了，照例地起床出门，去了学校。 昨天他在自习室怼篮球队的事这时候已经传开了，他一进门就迎接到各种异样的目光。当然在女生这边，绝大多数都是愤怒以及鄙夷。而男生这边的就要复杂得多，有探究的，有不屑的，也有起哄叫好的。 韩子笙照例地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自己静静看书。倒是她身边的陶碧婷见他进来，冲他挤了挤眼。 坐到位置上，王胖子就急不可耐地凑了过来。不过他倒没有对这件事表示如何吃惊，毕竟他是见识过顾景发威的，相比起来一个篮球队算得了什么，只是把拇指竖得老高：“老大，牛逼！” 顾景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自顾看起书。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下午的课结束后就去找罗刚他们，一群人去篮球场训练。其他人在场上练，顾景则是一个人抱着球在场边练。 晚上回家他也把球带回去，在租住小区楼下的一个小球场独自练习。他发现自己在运球等方面进步缓慢，但在投篮方面却吓了他一跳。 独自试着投了几次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虽然投篮的动作十分难看，但却是出乎意料地准，准得简直吓人。 只要保持专注，就算是在三分线外，几乎也是一投一个准。他后来想了想，大约是因为继承了上一世格斗的能力。格斗本来就在速度、精准等更方面有着极高的要求，既然连格斗中那么复杂高难的动作都能做出来，能做到精准投篮也就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既然投篮不用操心，他就一门心思反复练习运球，传球等基本动作。虽然即将到来的告别赛并不需要他上场，但他梦想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像其他人一样打球，自然要趁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好好地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 这天是周三，中午吃过饭之后，顾景正在操场闲逛，听到附近本来还聚在一起小声说笑的几个女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兴奋地大喊起来。 “校队在打练习赛，我们帅哲哲有上场，快去啊！” 顿时，所有女生就闻风而动，朝着篮球场那边涌了过去。 顾景想想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复仇队”的替补队员，就跟了过去，准备看看现在校队都是哪些人。 球场边上已经挤满了人，顾景也挤不进去，就到旁边的看台上找个位置。这看台原本是为运动会准备的，离着篮球场还是有点距离的，不太能看得清，所以没什么人过来。 顾景顺着台阶上去的时候，看到上面一大排空荡荡的位置，只坐着一个女生，穿着一条淡藕色长裙，因为是短袖，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虽然坐着，仍能看出身材苗条修长，膝盖上摊着一本书，正低头翻看，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庞，看不清面貌。 在她旁边还放着两本书。虽然只是短短一瞥，但以顾景现在的眼力，可以看清最上面的是一本《存在与虚无》。顾景也不知道是什么书，瞧封面和书名大概是一本艰涩的哲学方面的书籍。 心里有些诧异，照说现在的高中生连学业都顾不过来，怎么会有人看这种书？ 不过他也没多想，见也没什么人，干脆就在台阶上就地坐下。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以他现在有些古怪的视力和听力，还是能看清听清那边篮球场上的动静。 第十五章 好狗就挡道 这是一场校球队内部的练习赛，由队内即将毕业的高年级队员对抗低年级组成的队伍。这其实也有些告别赛的味道，只不过是队内组织的，是低年级队员对即将离开球队的高年级学长们的致敬。 顾景虽然不怎么懂篮球，但平时看得多了，也看得出范哲、余勇这帮人确实挺强的，怪不得连续在市内校联赛中夺冠。 在众多女生的尖叫和呐喊声中，练习赛落下了帷幕。顾景也正打算走，突然听到“嗡”的一声。定睛看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赢下比赛的范哲手里多了个话筒，潇洒地摆了摆手手，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众女生抑制住兴奋的情绪，立即安静了下来。顾景在人群中还看到了韩子笙以及她的闺蜜们，挤在人群里，脸红扑扑地看着如大明星般站在球场中心万众瞩目的范哲。 “今天，我要在这里跟一个人说一句话。”范哲微笑说道，像一个优雅的王子。然后停下来，目光缓缓地环视在场的所有人。 “傻b。”顾景不屑。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猜测着这位四中的王子究竟要说出什么样的话。看着众人的表现，范哲满意地笑了笑。微微地扬起头，伸出手随着身子缓缓转动，突然往着一个方向一指。 顾景正在心里暗骂，突然发现范哲的手居然指向了这个方向。 他正诧异，就听范哲就着话筒大声喊了出来。 “苏听雨，我的目标是你！” 声音被话筒放大，远远地扩散了出去。 人群中顿时起了巨大的骚动。苏听雨是谁？只要是四中的人，你可以不知道校长，不知道自己老师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校队，甚至你可以连范哲都没听过，但你不可能不认识苏听雨！ 因为苏听雨就是四中不败的传说，真正的女神！ 在这三年的四中是没有校花的。不是因为没有美女，像韩子笙这样漂亮的女生，在四中也有好几个，而且相貌气质各擅胜场，任何一个放在平时都足以作为一个学校的校花。 但就是因为有了苏听雨，只要有她在，四中所有的女生就都黯然失色。她一向独来独往，也不跟任何人交好，就像天山上的雪莲，远离人间，绝美而孤傲。起初是有人张罗着把她封为四中校花的，但立即遭到了很多人反对。因为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校花”这个词似乎有点侮辱了女神。 如果单是美貌也还罢了。四中这最近的三年来，其他人在学业上永远只会争夺第二。因为在学业上制霸整个四中的，这三年来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苏听雨！ 而且这其中的差距，有如一道巨大的鸿沟，大的让人绝望。 苏听雨就像从一开始就不是跟他们一个级别的，站在他们只能仰望的至高处，居高临下俯瞰着众生。 顾景虽然只是作为一个学渣，但既然是四中人，当然也是听说过苏听雨大名的。只不过这女生只喜独来独往，为人又低调，他也就匆匆见过两次。 这样看来，难道后面那个就是…… 顾景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女生依旧坐在那里，似乎连姿势都没怎么换过。范哲喊得那么大声，现场又是鼓噪喧天，她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偶尔翻一下书页。 不一会儿，那股喧嚣声就往这边冲了过来。转头一看，原来是范哲一马当先，正往这边以奔跑的帅气姿势冲了过来。大概是见人家没理，干脆扔了话筒亲自杀过来。 范哲把所有人拦下，独自沿着过道台阶走上来。 下面人声鼎沸，闹哄哄的一片，好不容易才稍稍安静一些。 这通往看台上方的过道本来就比较窄，大概也就勉强能容两人并肩而行。现在顾景往那一坐，正好就挡住了去路。 他坐在这里，原本就只是想看看热闹，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居然所有人都直奔这边来了。下面围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还有更多的人听到消息赶过来。被这么多双眼睛地盯着，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就像被太阳晒得快要冒烟了。 眼看方哲大踏步上来，这人的目标是苏女神，跟他顾景没什么关系，就准备起身让开。但方哲上来得极快，他稍微慢了一些，人就已经到了跟前。 “好狗不挡道，给我滚开。”方哲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却用只有边上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 顾景本来都已经快要站起来了，听了这话，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从下面抽出用来垫屁股的书，摊开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起书来。 这下好嘛，上面苏女神在看书，你这没用的学渣也在这里装模作样地看起书来，这是故意要怼范哲啊！ 底下的人顿时开始嘘起来。特别是那些范哲的脑残粉女生，都已经开始骂起来。这些女生平时看起来美美的，柔柔的，可真骂起人来，那真是尖酸刻薄。什么废物、混蛋、垃圾统统都来了。 范哲那个恼火啊，他当然可以强行从顾景旁边挤过去，也可以选择回头从另一边的过道上去。但这样做的话让他光芒万丈的形象至于何地？ 他这次携着打完练习赛的锐气，做好了一切心理建设，这才一往无前地把目标直指苏听雨。换做平时的他，遇到顾景在这里占座，可能会装模作样好声好气请他让让。但这次他一鼓作气而来，知道气势不可失，再加上那天的事，本来就对顾景嫉恨在心，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口气。 他说他的目标是苏听雨，当然是有两层意思。其一，如果不是因为苏听雨，范哲在四中原本可以更加光芒万丈。只要这个跟他同年级的女生存在，他无论多努力，都只能在第二第三徘徊。在四中的学业排名中，苏听雨有着绝对的统治力，从没有人能追上甚至稍稍接近她，更遑论超越。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向苏听雨发出挑战，他一定会超越她，打败她，从而登上第一的宝座！ 其二，对于心高气傲的范哲来说，那么多女生喜欢崇拜他，但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像他这种完美的男神，被所有女人追捧，被所有男人嫉妒，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而唯独只有苏听雨，这女人就是个异类！ 更令他恼火的是，这女人甚至都没正视过他！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苏听雨越是高冷，越是出尘，就越是对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一定要把她搞到手，想想女神被他征服的快感，他就兴奋得忍不住想要呻吟出来。 第十六章 女神的节奏 他本来都已经冲到女神身边了，没想到却在半道被这个废物给拦住了，不由得火冒三丈。在两人对峙的这一会儿工夫，坐在上面的苏听雨却动了，她拿起搁在一旁的书，起身准备离开。 “苏听雨你给我站住！”方哲看到，急忙大喊一声。 长裙娉婷的女生果然依言停下，转头看了下来。下面原本在鼓噪不休的人群也立即安静了下来，大多数人都被苏听雨的美貌给吸引。 被她清冽的眼神扫过，方哲居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眼见她举步又要走，心里大急，对于挡道的顾景更是恼怒，咬牙道：“垃圾给我让开！” 顾景可不示弱，立即接了一句：“垃圾骂谁？” 下面人群响起一阵轻微地喧哗，一众范哲的粉丝见偶像受辱，正准备开骂，突然听到站在看台高处的苏女神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都一样。” 就这样短短的三个字。但全场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过了足足有半分钟，这才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哄笑声。而这些捧腹狂笑的大多数都是些男生。 哈哈，都一样，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说两个都一样，都是垃圾吗？ 下面人群已经笑疯了。苏听雨也没再停留，从另外一个过道离开了。顾景仍然坐在那里，微微发呆，心里有些暗自懊恼，女神这火开的，特么的这不是躺着也中枪么？ 而站在他跟前的方哲，则已经成了一尊化石，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才突然醒悟过来，听着人群中刺耳的笑声，一张俊脸红得像要冒出血来。 顾景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起身退开几步，说了声“垃圾再见”，也跟着从另一个过道溜下去了。 只听到方哲恨恨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苏听雨，怕了我就直说！用这种小手段算什么！” 顾景出了操场就回去教室了，坐下好一会儿才看到韩子笙等几个女的，还有王胖子他们从外面回来。 王胖子一坐下就冲着顾景狂翘大拇指。 “老大，你真是叫牛逼啊！” 虽说顾景也被女神一起骂成了垃圾，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能把范哲给怼的这么惨呢！王胖子早就看范哲这小白脸不顺眼了，这次真是大快人心啊！ 顾景懒得理他，往韩子笙那边看了一眼，心想这回怕是好感度又得大跌了。不过反正也已经这样了，跌一些涨一些也改变不了什么。 倒是那个陶碧婷，看他瞧过来，冲着他吐了吐红扑扑的舌头，又竖了竖大拇指。 下午课程结束后，顾景就背了包去找罗刚他们一伙，几人在老地方碰头。一见面，这一帮人就乐不可支地冲上来，连连拍顾景肩膀。 “我靠你小子还真行啊！” 看来篮球场的事比想象的扩散得还快，连他们都知道了。看到方哲被怼成那惨样，这一个个高兴得像过节一样。 顺子说这事不仅传开了，而且还被人拍了视频放到了网上，说着打开手机给大家看。 看到苏听雨淡淡说出“都一样”那一幕，所有人都笑疯了。 “喂喂，有这么好笑吗？”顾景无语。想不到继表白视频之后，他再一次登上了热搜视频。唯一有区别的只不过上次是以“白痴”这样的身份出镜，这次则是“垃圾”。 闹腾完之后，几人还是继续训练，眼看距离告别赛的时间越来越近，顾景也感觉出了一队人紧张的气氛。 他也在场边独自练习运球等基本动作。中途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跑过来，她们白天有遇到过一次顾景，听他说傍晚在这边练球，就找了过来，给大家带了水和一些吃的。然后两人就蹲在一边看大家练习。 很快就跟罗刚他们那伙人也混得熟了，大家也很喜欢这两个小学妹。 关于告别赛挑战队伍的报名其实从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只不过相比以往，今年的参赛气氛却异常冷清，直到今天为止，都还没接收到有任何队伍发出参赛请求。不得不说，这跟这一届篮球队的超卓实力是分不开的。 再加上这次又有范哲这个超人气的四中王子，全校女生都在为范哲即将毕业离校而烦恼伤心，这时候作为站在范哲对面的挑战队，那无疑就是众女生眼中的大反派。 本来这告别赛也只是一种娱乐意义的活动，现在打又肯定打不过，还要冒着被女生们咬牙痛恨的风险，所以大多数人也就兴致缺缺了。 一看这情况，校方也做了好了两手准备，如果实在不行，就邀请其他学校的篮球队来友情加盟。不过周四这天一早，离告别赛还有三天的时候，一个参赛申请突然就递交了上来。 郭教练年过四十，在四中已经带过十数届队伍。算起来，要数这一届让他最满意。 “复仇队？”他一看到那队伍的名字，就不由失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再往下一看名单，却不由怔了怔。因为名单中的六个人，除了最后一个叫顾景的，全都是他的老熟人。 “罗刚、顺子、大柱……” 这些都是他以前手下的爱将，只是由于一次事故，罗刚因伤退队，接着顺子、大柱他们认为罗刚的受伤不是意外，都是范哲在搞鬼，于是两派人起了争执，斗得不可开交。 其实作为队伍的教练，这事的内情他多少是知道的。罗刚的伤恐怕真的不能算是意外，有极大可能真是范哲从中耍了手段。 但他却不能站在罗刚这一边。因为罗刚那次的伤势特别严重，注定有很长时间无法再摸篮球，而在队里，只有范哲才有这个能力顶替罗刚的位置。 为了校队的成绩，他不得不在这件事上装糊涂，而且两方队员冲突的时候他选择站在了范哲这一边。 接着就是顺子、大柱等人的集体离开。 而现在的事实证明，他当时的决定没有任何错误！在方哲的带领下，四中篮球队勇不可当，一举夺下了市高中联赛的总冠军。 队伍争气，他这个教练也可以抬头挺胸。这可是四中篮球队从未达到过的高度啊！所以他从来没有觉得当初放任范哲他们挤走顺子等人有什么错，这简直是最英明的决定。 第八章 你偷看女生啊 跟他们起冲突的是两个女生，其中一个穿着校服，一头短发，要不是个子娇小，声音清亮，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小男生。另外一个就相反，是个胖胖的女生，扎着两根大辫子，穿着一身黑底白花的连衣裙。 “嚯哟，你以为自己是大美女啊？穿成这样给谁看啊！” 那胖女生也不知道怎么惹到蔡贱人，被他指着鼻子大声谩骂。见那女生手里还拿着一包薯条，一把就抢过来，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老子最讨厌你这种死胖子了，出来脏老子的眼！” 那胖女生哇的一声哭起来。旁边的那个短发女生把她护在身后。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个大男人欺负女生！”短发女生的声音虽然有些发憷，但还是紧紧地把朋友护在身后。 “哟，哪来的野丫头，我还以为是个男的呢！”蔡贱人哈哈大笑，他身后的几个青年也跟着嘻嘻哈哈起来。 “我就欺负女生怎么了？给我滚开！” 这蔡贱人也不知道在哪里碰了壁，火气大的很，收了笑，脸色阴沉下来，上去就推了一把。 那短发女生顿时一个踉跄，戴着的一副眼镜也掉在地上，被蔡贱人一脚踩扁。 顾景知道这蔡贱人不好惹，原本并不想管闲事，但看了一会儿终于看不下去。想想自己说不定也就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好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零↑九△小↓說△網】 就叼着草走上前去。 “我说，适可而止行不行？” 蔡贱人正准备去扯那胖女生的辫子，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这么一句，先是愣了一下，等回过味来，这感情是碰到打抱不平的了啊，顿时一股无名火腾地就冲了上来。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他恶狠狠地转过脸来，一看清顾景的脸，顿时就大笑起来，“我说是谁呢！这不是那个那个什么班的小白兔吗？” “韩子笙同学，那个……那个……我写的信你有看吗？” “韩子笙同学，我好喜欢你哦！你喜欢我吗？” 蔡贱人想必是也看过顾景表白的视频，捏着嗓子模仿者顾景表白的样子。 顾景脸上的乌青和肿块都还没消去，站在那里，微笑看着蔡贱人肉麻地表演，让两个女生趁着现在先走。 那短发女生没了眼镜，看出去都有些模模糊糊的，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添麻烦，拉同伴远远跑开。 蔡贱人正一肚子没处发，刚好顾景上来撞枪口，顿时把所有怒火都算在他头上。他看过那个视频下面的评论，知道这个叫顾景的其实是个懦弱没用的废物，外号叫小白兔。今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失心疯，居然学别人上来英雄救美。 “我让尼玛的救美！” 这次碰到个软蛋，他准备自己亲自动手。也不废话，捋起袖子一拳头就冲着顾景还肿着的脸砸了过来。 没想到眼前一花，已经被顾景抓住了手腕。 一只手被制，正要抬腿就踢，忽然间觉得被抓住的手腕猛地一紧，就像是被铁箍套住一样，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这一打岔，一时间就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候，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喊了一句：“这不是顾景吗？他是不是又要打架啊！” 顾景没回头，光凭声音他也能想象出来人的模样，一个圆圆脸的微胖女生，是韩子笙的铁杆闺蜜之一。既然她来了，那么韩子笙肯定也在。 他不禁苦笑，这下子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恐怕是要变成负的了。 蔡贱人用力抽了好几下，没从顾景手里把手抽出去，心里不由有些害怕。心想这小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正想喊在后面看热闹的几个青年上来帮手，只见几个老师的身影在不远处出现。一个穿校服的短发女生，正气喘吁吁地带着他们跑过来。 蔡贱人再怎么横行霸道，也不愿意跟老师起冲突。咳嗽了一声，说：“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你吧。” 顾景见他确实有退去之意，就松了手。蔡贱人带着一班人呼啦一声就退走了。 这时候那短发女生已经带着老师们赶了过来，由于跑得太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见顾景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学长你没事就好！” 那女生没了眼镜，只能微微眯着眼看人。听她说话，想来是低年级的学妹。 顾景笑笑说我没事，回头去找韩子笙，发现她们早已离开了。那几个老师见没什么事情，也就回去了。 顾景也转身准备离开。那小学妹追上来，连声道谢。顾景笑笑，就快步离开了。 回到教室，这事好像也没传开，大家照旧上课。顾景坐在那里，想到下午无意中恐怕又惹得韩子笙起了反感，不由得心灰意冷，哪里还听得进什么课，只是频频地扭头去看韩子笙。 那老师在上面早注意到他的异样，不由心头火起，经过他的时候，啪的一声拍在他桌子上。 “顾景，你是来上课还是来看女生的！” 话音落下，顿时哄堂大笑。顾景目瞪口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转头去看韩子笙，只见女生满脸通红地朝他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这下可真的全完了。 这一下午也不知道怎么过的，浑浑噩噩的就到了傍晚。顾景背着包出了校门，照例去吃了碗面。 今天是周六，晚上没有夜自习。从店里出来就直接回家，半路上遇到了要去美铭书店买书的王胖子，刚好同路，两人就一起走。 他俩过去的道路要经过一条不长的巷子，由于比较僻静，平时也没什么行人。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人给拦下来了。 四五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有几个嘴里还叼着根烟，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领头的正是下午刚碰到过的那个蔡贱人。 顾景知道这是冲着下午的事来了，正想让王胖子先走，没想他还没开口，王胖子反而抢先压低声音朝他飞快地说：“等下你就赶紧跑，去找人来。” 接着他挤出一张笑脸，冲着蔡贱人讨好地笑了几声，说：“蔡哥，您老怎么有空在这玩？” 原来就在不久前，这蔡贱人在城东的二中闲逛的时候，看中了一个小学妹，就死皮赖脸地要贴上去。这小学妹恰好是王胖子的一个表妹，当时刚从外地转学过来。那天王胖子趁着有闲就去看看这位表妹，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正好见到表妹被人动手动脚，当即怒火中烧。当时已经是傍晚，天色也有些暗，也没看清这人长相，冲上去就一顿揍。事后才发现是那个极为难缠的蔡贱人。 不过打也打了，就算想后悔也晚了。 他连着躲了好几天，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给堵住了。 第十七章 复仇等待已久 “复仇队？呵呵，复仇队……”他笑了笑，起身出了办公室，他要把这份东西给他底下的队员看看。 而复仇队参赛的消息也第一时间在四中传了开去。当然因为校方并没有公布详细的参赛人员名单，众人也只知道是罗刚等前校队队员组织起来的一只球队，准备在告别赛狙击现在以范哲为首的校队。 至于挂在名单最后的顾景，除了真正看到这份名单的范哲、余勇等人，根本没人知道。 “听说这次发起挑战的是咱们校队的老队长啊，这回可有看头了！” “呵呵，何止是有看头。” “怎么了？” “你知道当年咱们篮球队为什么一夜之间走了一大批老队员吗？” “我刚去年转学过来，不清楚啊。难道有内情？” “呵呵，这事大家都知道。当年这些家伙因为嫉妒范哲的才华，就故意排挤他。幸好咱们教练英明，最后这些人只能灰溜溜地滚蛋。” “原来这样啊，幸好是咱们范哲队长留下来了，不然哪来的总冠军！” …… 全校每个角落里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议论。顾景自然也听到了，不过他也不会去跟他们争论。不过心中却有了几分明了，终于明白罗刚、顺子他们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临毕业了还非得要在告别赛上怼他们一回。 傍晚的时候，他又到了老地方。这回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比他来得还早，正坐在一旁看罗刚他们打球。见顾景过来，两个女生立即向他招手。想来她们也听见那些议论了，不由为周日即将到来的告别赛担心，特地早早地就来给他们打气。 顾景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就换了衣服，在场边练起球。 “大家一定要加油哦，打败校队！”范小娴突然把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冲着他们大喊。 她旁边的陈家宜也跟着有样学样。 “加油加油！踩扁他们！”女生挥舞着拳头。 罗刚顺子他们纷纷停下来看向这边，一开始还略有些诧异，接着相继露出会心的笑容。 顾景也不由微笑，埋头更加专注地练习。 等中间休息的时候，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就给他们送水递毛巾。一群人正说笑的时候，场地东边那头过来一群人。在那停了一下，很快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群人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看上去极有压迫感。陈家宜不由有些害怕，躲到了范小娴身后。 “哟，这不是罗队长嘛？”人还没走近，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顾景正喝水，看了他一眼，这人个子很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正是当天在自习室碰过的余勇。 在他旁边是一脸傲然的范哲，双手插兜站在那里。与平时在人前装出的那副温煦和气的样子截然不同，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范哲。 “练得不错。”范哲拍了拍手，看着罗刚，脸上带着一丝嘲弄。在他眼中，不过是些手下败将而已。 “过奖。”罗刚嘿了一声。 “你特么还敢来？要不是当年你耍手段，队长会变成这样？” 罗刚能忍，大柱等早已忍不住了，纷纷破口大骂。 范哲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这些人根本就不放在他眼里。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一边的顾景身上，脸上微微变色。 就是这家伙，让他在全校这么多人前丢了个大脸！让他完美无缺的光辉形象有了个一个小瑕疵！ 真是该死！ 余勇是范哲最亲近的心腹，不用说话就知道他的心意。立即上前，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指着顾景说：“罗队长，这是谁啊？也是你们球队的？” “没错。”罗刚说。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余勇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就这种垃圾你们也要？看来我没看错，垃圾就是要跟垃圾在一起！” “你特么才是垃圾！”大柱等人此前早就看余勇不顺眼，这时候就要冲上去揍人，被顺子拦了下来。 “周日见，垃圾们！”余勇大笑。 范哲看来对余勇的表现相当满意，挥了挥手，带着众人离开。 “垃圾再见！”眼见这伙人走远，一旁的两个女生突然齐声大喊起来。 范哲等人愕然回首。顾景他们这边愣了一下之后，随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随着告别赛临近，队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可以感受到大家的紧张。顾景练习得也越来越勤奋，回到家都要练到很晚。虽然作为一个菜鸟替补，周日基本上不用他出场，但他还是憋着一口气，作为队中的一员，只想利用一切机会练习。 韩子笙依然不会看他一眼，视他如路人。渐渐的他也不怎么再放心上，甚至有时候晚上回去都忘记去开电脑看好感度。 在这世上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天了。 顾景却仍然心存感激，毕竟让他有了这样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来到了周日。因为高考的压力，依然有部分学生选择了去自习室看书复习，但大多数人还是涌进了校体育馆。 毕业告别赛即将在这里进行。 狂热的女生们早已准备好了横幅，为她们的偶像范哲摇旗呐喊。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早早地进场占了地方。顾景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她们正展开一条横幅。 “复仇队必胜！” 馆里人头攒动，更有些人注意到今天体育馆内似乎还来了一群相当扎眼的人，之所以扎眼，是因为这些人都长得太高了，聚在一起，站在人群中立即显得鹤立鸡群。 而且有好多人都看着很眼熟。 “咦，这不是一中篮球队的队长方木么？” “你看他旁边那个，也很眼熟啊。我靠，那不是二中的大中锋李敏浩！” “还有郭福，三中的！陈剑锋，二中的后卫！擦，怎么都来了！” …… 这些人都是四中篮球队一直以来的宿敌，也都是今年马上要毕业的高三年级。这些人一部分是受邀前来，比如一中篮球队的队长方木和二中的李敏浩。也有一些像郭福、陈键锋是听说四中前队长罗刚要来复仇挑战，来看热闹的。 第十八章 热浪席卷全场 随着比赛时间临近，双方队员陆续进场。体育馆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哲哲，哲哲我爱你！哲哲，哲哲我爱你！” 全场女生激动大喊，声浪席卷整个场馆。 “范哲那家伙还真是受欢迎啊。”方木感受着这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不由苦笑。一旁的李敏浩点头，“谁说不是呢，可怕的家伙！” “你们说罗刚他们有希望吗？”郭福插嘴说。作为这一届的毕业生，对于罗刚这个老对手，他们当然是十分熟悉的。从刚进高中开始就在场上打过不少比赛。 方木和李敏浩同时摇了摇头。且不说罗刚当年因为腿受伤退出球队，很长时间都没有摸过篮球，单就说这届在范哲带领下的四中篮球队，实力实在是太强了，罗刚他们这群临时拉起的队伍根本没有一点争胜的可能。 随着裁判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两方负责跳球的分别是罗刚和余勇，在充满杀气的对视中，两人同时起跳。罗刚率先跳球得手，顺子接球，立即发起快攻，看准空隙，把球快速传了出去。 大柱此时的位置极好，接球在手，起身就投！但就在这时，一只手掌狠狠地拍了下来，球立即被拍飞了出去。 “实在是天真！”余勇冷笑一声，飞快地朝着对面攻去。几个起落，球传到了范哲手里，只见他双手轻轻一扬，极其优美的投篮姿势。 球进！ 冠军队率先得分！ 全场顿时掀起呐喊的浪潮。 “冠军队永争第一！” “哲哲所向无敌！” 顾景和范小娴、陈家宜两个学妹也不甘示弱，要着横幅，齐声大喊：“复仇队必胜！复仇队勇往直前！” 但是他们的声音立马被现场巨大的加油声给淹没。 王胖子不知从哪里看到顾景，硬是挤了进来，跑过来喊了声“老大”，也加入进他们摇旗呐喊。 只是场上的形式却不容乐观，在冠军队的快速攻势下，复仇队连失6分。而到目前为止，复仇队甚至连对方的篮筐都还没碰过。 “罗刚他们太久没打过高强度的比赛，根本无法适应。”方木摇头。 “看来是要压倒性的虐杀了。”李敏浩叹了口气。 坐在看台上方的郭教练双手抱胸，只是微笑。这种情形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复仇队又丢了两分，被杀到框下的方哲轻松一个反扣，球进篮！ 范小娴她们担心地看着场上奔跑的队员们，加油声却是喊得更响了。 顾景在东边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韩子笙和她一干闺蜜的身影，不过他也没在意。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被球赛给吸引了过去。 “加油啊！”他紧握着拳头。正因为他这段时间跟罗刚他们混得熟悉了，他才更明白这场球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输赢并不重要，他们要争的就是那一口气！ 而在此时，场上的情势又发生了变化。在己方的篮下，罗刚突然间爆发，一记盖火锅，打下了余勇几乎必进的一记上篮。顺子拿球，趁机发起快速反攻，直接带球攻到篮下，由大柱投篮。 球进！得分！ 由此开始，复仇队越打越顺，发起了反击的狂潮。 见己方球队神勇，顾景几人立即疯狂大喊。不过相对于冠军队全场的支持者来说，他们的声音就像水滴融进大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重的火药味啊！你们有没感觉，这根本不像是在打一场告别赛？”方木若有所思地说。 李敏浩也点头赞同。尤其是罗刚那支队伍，这哪像是在打一场表演性质的比赛，简直是在拼命啊！ 李敏浩说的没错，场上的罗刚、顺子他们确实是在拼命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不是一场比赛，而是一场战争！说他们幼稚也好，意气之争也罢，他们只想痛快地拼一回。马上就要毕业了，他们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来吧！”罗刚低吼一声，纵身跳起。眼看就要比同时跳起的余勇抢先够到球。 “去死吧！”余勇也是杀红了眼。眼看只是差了一点点，球要被罗刚抢走！一咬牙，在空中猛地往罗刚撞了过去。 罗刚硬扛了一下，最终还是抢到了球，两人贴在一起落地。但双脚刚一着地，余勇的脚也紧接着落了下来，正好踩在他的左腿脚脖上。 罗刚顿时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整个人轰地倒在地上。因为两年前受的伤，他的脚脖本就比常人的要脆弱，这样受了重重的踩踏，顿时倒地不起。因为无法忍受的剧痛，冷汗一颗颗地冒出来，甚至都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我草你！”其余队员一见罗刚受伤倒地，立即愤怒地冲了上来，围住余勇就要揍人。余勇的队友也立即跑了上来，两队眼看就要开始动手。 裁判立即上来把人分开。场边的顾景等人也冲了上去，范小娴不停用毛巾给强忍剧痛的罗刚擦汗。 在一旁等候的校医立即进场给罗刚诊治。脚上已经肿了好大一块，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已经是无法再继续参加比赛了。 看台这边的方木等人都已经看得站了起来，几人面面相觑，这拼得也太狠了吧！难道之前的传闻是真的？罗刚他们真的是被范哲他们使了小手段排挤出去的？ “这么脆弱就别来打比赛！打比赛就会有意外，你不知道吗？”余勇恼羞成怒，冲着顺子等人大吼。 “我草尼玛！”大柱等人冲上去就要揍他，好歹被裁判和校方组织的人员拉开。 眼看体育场内乱成一团，校方原本想要宣布此次比赛结束，但顺子提出要求比赛继续。 罗刚是无法再上场了。顺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到远处担架上的罗刚正往这边看。顺子冲他点了点头，吸了一口气，到场边让顾景做好准备上场。 顾景什么话也没说，就去换衣服热身了。 王胖子没想到顾景也要上场，他们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还会打篮球。但也不过是诧异了片刻，就忍不住的激动，手舞足蹈地大声呐喊起来。 “复仇队必胜！” 他突然喊了这一嗓子，倒是把旁边的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吓了一跳，但立即跟着大声加油起来。 “复仇队必胜！复仇队必胜！” 裁判示意比赛继续。 第十九章 这是当然 原本以为比赛要就此终结的观众又都坐了回去。罗刚经过校医的包扎处理后，依然坚持在一旁继续观战。虽然没有获胜的希望，但他希望可以看着比赛结束。 余勇吃了一张黄牌，见少了罗刚的复仇队居然还要求继续比赛，不由冷笑：“还不死心吗？” 正在所有人都在猜测谁会替补罗刚上场的时候，顾景已经换好了衣服，进入了场中。 轰！ 顿时体育馆内掀起了一股比之前都还要大得多的声浪。 方木和李敏浩等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人很厉害么？怎么一进场就引起这么大轰动？以前没见过啊？ 但听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这全场的叫喊声，哪里是在加油，绝大多数都是在喝倒彩！ “我靠，我没看吧？这是谁啊？” “哈哈，不是吧，怎么是他？” “我勒个去，这不是那个什么小白兔吗？他怎么上来啦？” “这是搞笑吧？是搞笑吧？” “哈，笑死我了！这次的告别赛真好玩！” …… 除此之外，那些范哲的狂热脑残女生粉们更是已经开始愤怒地开骂。她们对于那天顾景玷污她们家哲哲光辉形象的事可是耿耿于怀的呢！ “无耻败类！垃圾滚蛋！” 全场轰动，气氛在瞬间就被点爆，甚至比两队人刚进场时还热烈。 方木等外校人也是开了眼界了，小声嘀咕着：“这是谁啊？”居然一出场就能吸引了全场的火力。 “全体注意了，加油！”顺子举手向全队示意。罗刚负伤，他就接过了队长的职责，开始率领全队。 “必胜！”众人大吼。 范哲等一干人等只觉得好笑。经过刚才这一番争抢，双方已经打出了火气，一个个都憋着气，准备把这场告别赛当冠军赛打，一定要把这些人像蝼蚁一样狠狠踩死。 顺子在场边发球，传到大柱手里。但没等大柱转身，已经被对方的两名球员堵了上来。大柱无奈，眼角瞥见自己的左侧似乎有自己人，立即将球传了出去。 那边的正是顾景。眼见球飞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稳稳地落在手里。听到顺子喊声，立即就运球朝着对方场地攻去。 经过这几天的突击训练，带起球来倒也有些模样，但毕竟是第一次上场，才带了几步，没等对方人员冲上来干扰，球就给他带得脱了手，滚了出去，正好被赶过来的余勇一把顺走，立即就带起一波反攻，范哲接力，球轻轻松松地进了篮。 “哈哈哈，你看这傻逼，笑死我了！” 顿时全场一阵哄堂大笑。 “这……”方木等人都是一阵无语。看起这人是因为罗刚负伤，没办法才上来顶替的。 范哲从顾景身边经过，冷冷地说了一句：“现在知道谁是垃圾了吧？” 余勇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 顾景站在那愣了一下，顺子等队友都跑过来安慰，让他放平常心。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在场边大喊“学长加油”，拼命给顾景打气。 只有王胖子还是乐呵呵地看着，一点都不担心。他心里笃定的很，以他这位老大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尿性，现在只不过是没发威而已。呆会一爆发，还不让这帮垃圾统统傻眼！ 顾景倒没什么失落感，虽然他这几天努力练习，但毕竟是只有短短时日。 余勇组织起一波进攻，复仇队这边阵型散乱，一下子又被冲开了，再丢两分。 顾景跟着顺子的指挥，开始在场中奔跑防守对方球员。但他一个新手，平常练习的也都是运球之类的基本动作，对于防守的概念基本是零。这样下来，复仇队的阵型基本上就全是漏洞，往往瞬间就被突破，一时间被打得晕头转向。 眼见范哲带领下的冠军队势如破竹，现场的气氛更是热烈。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女生只觉得她们俩就像两叶孤舟身处巨浪之中，随着波涛忽高忽低，被压得气都喘不过来。 只有王胖子还是老神在在地等着顾景发威。 很快裁判吹响了哨声，上半场结束。比分是43比6，复仇队大溃败。 复仇队一干队员走下场来，一个个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们实在是已经尽力了，但是实在是没办法。 两个女生赶紧给他们把水和毛巾递过去。 罗刚坐在一边，替他们打气加油。 顾景喝了一口水，呆呆地坐在凳子上。顺子走到他身边坐下。 “尽力就行，别太在意。”顺子把毛巾递给他。 “应该怎么防守？”顾景问。 顺子看着他，其实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继续这场比赛，他不忍心让顾景这样一个才摸篮球几天的新手来参加这样一场残酷的比赛。 “防守……就是在不犯规的前提下，尽一切努力不让对方带球攻进咱们的地盘。”顺子也不知该怎么说。防守是要靠积年累月地练习出来的，靠说是没用的。拍了拍顾景肩膀，顺子起身去跟其他队员交代接下来的战术。 顾景把毛巾披在头上，静静地坐着。王胖子闪到他身边，嘿嘿笑着问：“老大，下半场该轮到咱发威了不？” 顾景没理他。看到王胖子，就想起那天在巷子里一人揍翻十几个小混混，不由心里一动。 那边裁判吹响了哨子，示意下半场开始。 “当然。” 拍了一下王胖子的肩膀，顾景站了起来，走向球场。 由于罗刚负伤，负责跳球的是个子最高的大柱。眼看球升到顶点，他立即用力一跳，伸手勾球。但对面的余勇比他更快，抢在他之前已经够到了球，用力拍了出去。 他们这边的小平头似乎早就知道余勇会胜，早就等在那里，精准地接住球，立即转身带球。 又是快攻！ 小平头一边娴熟地带球奔跑，一边观察全场形势。范哲不愧是他们队中的王牌，一瞬间就已经做了最好的走位。 好机会！ 小平头假装强行突破，吸引了大柱等人的拦截，接着一侧身，毫不犹豫地从空隙中把球往正走位到那的范哲传了过去。 顺子等人心大惊，一句“不好”还没出口，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小平头那一记绝妙的传球居然刚一出手，就被人给一巴掌拍了下来。 “反击！” 顾景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第二十章 运气你妹 飞出的球正好来到顺子面前，他来不及吃惊，立即稳稳接住，返身开始朝对方篮下攻去。大柱本来就落在比较后面，这时候立即成为最好的位置，接过顺子的传球，纵身篮下轻轻一记上篮。 球进得分！ “我草！”王胖子在场边大吼一声。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其实刚才都没看仔细发生了什么事，但己方进球得分还是看得很清楚的，立即一蹦老高，大声欢呼起来。 而传球失败的小平头现在还在发呆。 “刚才是什么情况……” 刚才他那个绝妙的传球是被顾景那个废物把球截下了？ 余勇上来拍了拍他肩膀，说没事，那个废物凑巧了而已。一个门外汉到处乱跑，正好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 小平头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 看台上的方木等人刚刚也是被这个大反转弄得愣了一下。 “刚才那个是凑巧吧？”郭福说。 “应该是。”方木和李敏浩都认为是这样。不过这种好运气一场比赛能碰到一次已经是不容易了，下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顺子一边运球，一边举起左手：“我们再来！” 他带球走了几步，突然开始加速突进，吸引对方两个球员来拦截，反手将球传给了身后跟进的另一个球员。 但在那个球员准备带球突进的时候，却被算准时机抢进的余勇给一下子把球给顺走，直接向着地方场内攻去。 不得不说四中这支冠军队的配合水准极为优秀，两翼立即就有队员跟进保护。余勇带球狂突猛进，眼看就要攻到篮下，突然眼前一道人影晃过。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手下的球已经不见了。 “反击！” 那个叫顾景的垃圾从他身边一阵风一样跑过。球又到了顺子手里，顿时又是一波快速反击带起，这回是由大柱和几名队员掩护，顺子直接上篮得分。 全场一片寂静。 “太特么爽了！”王胖子握住拳头大叫一声。两个小女生又是一阵激动地大喊。 “怎么回事？”范哲等所有球员都用质疑的目光看向余勇。 余勇一头雾水。特么的他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干得好！”顺子等人纷纷上来跟顾景击掌，心想小景这家伙今天运气真不错，连续两次被他撞了个大运。要是这好运能一直下去，说不定把球赛都给赢了呢！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很快顺子已经调整好心态，继续组织进攻。 但球刚刚进对方场地，就又被对方拦截了。余勇带着刚才的怒火，狠狠地把球抽飞。 他的队友小平头早就准备好，一个极快的走位，双手举到胸口，正好接住来球，转身就要带起一波节奏攻向对方阵地。 但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球又被带走了！ “反击！” 又是顾景，又是那个垃圾！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那里，在半途截下了球。立即传给顺子，顺子娴熟地带球反攻。 “不要太天真！”余勇的身影猛地从顺子身边掠过，带着满腔怒火，又把球给抢了回去。但他没带出几步，一个身影就如风般掠到了他身边。 “滚开你这个垃……”余勇大吼一声，但他一个“圾”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发现球又丢了。被那个垃圾莫名其妙就顺手牵走传了出去，已经被顺子带着球又攻进篮下得分。 场边两个小女生有是蹦又是跳。倒是王胖子反而冷静了下来，两手抱在胸口，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 全场噤声。 “这人……”方木等人一时无语。如果说这都是运气，那这人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接下来他们就忽略其他人，专门只盯着顾景一个人看。看了一阵子之后，几人再度无语。 “这……还是人吗？”郭福咽了口唾沫。 从他们这里看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叫顾景的菜鸟，正在不停地全场游走。而且行动飘忽，来去如风，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乍一看去，几乎全场都在不停地冒出这人的身影。 其实这人并不是运气好，也不是篮球技术高明到能事先判断出球会传往哪里，而是他只跟着球走。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在场中神出鬼没！ 在球赛已经进行到下半场，别人都已经累得要撑不住的时候，这人却依然能这样满场出击！并且后发先至，抢在别人之前截下球来。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范哲一脸阴沉，“全都给我加强防守，我来负责进攻。” 范哲在队内还是有着无与伦比的领导力，他话音落下，众人顿时犹如当头棒喝，答应一声，收缩阵型，开始防守。 球落到范哲手里，他冷笑了一声，娴熟地一个走位，就晃过了两个来截他的球员。立即再次加速，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对方篮下攻去。 “看你怎么拦！” 范哲冷笑，高速奔跑到篮下，猛地带球纵身而起。 高速上篮！ 全场沸腾。整个场馆充斥着女生们狂热的尖叫声。 但是，一个身影像火箭般在篮下拔地而起。跳的比他更快，跳的比他更高！居高临下，狠狠地一巴掌拍了下去。 球一下子飞了出去！而范哲也在措不及防之下仰头摔了下去。 “反击！” 顾景从空中落下，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跑过。 “我靠！这是在搞毛啊？”郭福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这特么有病吧这是！这人明明比范哲要矮不少，居然能后发先至，赶到范哲前面不说，而且这一跳居然比范哲跳得还要高，这特么的是不是人啊！ 方木和李敏浩等人也是无语，看着场中奔跑的那个身影说不出话来。 “这尼玛……”众人都有些无力感。 而场馆中一阵鸦雀无声的寂静之后，却再度爆发出了猛烈的呐喊声。 但这次的声浪却是以男生为主。 “我靠，把范哲干翻了，好样的！” “牛逼啊，真特么爽！” “复仇队加油！别手下留情，干掉他们！” …… 这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啊。跟那些迷恋方哲的女生不同，四中的大多数男生对于范哲这种特别招女孩子喜欢的人完全没有一点好感，平时只是碍于这人还有校队的声望，不敢表露罢了。 这时候见居然有人可以把向来无人敢惹的校队给怼的不要不要的，那还不赶紧起哄助威啊！ 见居然有人开始声援，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更是激动，挥舞着横幅，声嘶力竭地摇旗呐喊。 坐在一旁的罗刚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连脚上的剧痛都忘了。 第二十一章 全面点燃 不过这次反击却没有得分。因为对方防守得极严，虽然把球给拦下来了，但也没能攻进对方篮下。 范哲一张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汁。但他还是保持了冠军队队长的冷静，让队伍继续保持收缩。 现在的比分是43:15。只要保证不失分，那么他们就赢定了。 复仇队这边则是气势大振，有顾景这个变态防守机器，他们可以完全抛开防守的顾虑，全线压上发起狂轰滥炸。 但由于冠军队也适时地采取了全线防守的策略，复仇队一时间也是无法攻进篮下。就算偶尔勉强攻进去，在重重夹击之下，也无法进球得分。 形势一下子就陷入了胶着。 “还是范哲他们稳赢。”方木有些可惜地说。 李敏浩和郭福等人都赞同地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人谁都能看得出来，复仇队那个替补虽然在防守上出乎意料的夸张，但看得出完全是个菜鸟。再加上复仇队整体实力本就要弱于冠军队，在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机会翻盘的。 而看台最上面的郭教练也松了一口气。不愧是范哲，还是临危不乱，这个决定做的太恰当不过了。 “只是复仇队那个替补……”他不禁有些烦躁。他执教这么多年，就特么的没见过有人这么防守的！这还是打篮球吗？这还是人吗？ 而场内冠军队支持者们的呐喊声又高亢了起来。 “冠军队无敌！冠军队无敌！” “哲哲加油！哲哲加油！”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也不甘示弱，用力摇旗呐喊，给己方加油打气。王胖子则是一脸的淡定从容。 他敢肯定，还有好戏在后头呢！ 这时候，球又传到了顺子手里。眼看比赛进入下半场的后半段，时间已经不多，但比分却还有着巨大的差距。 相比冠军队，他们这边的队员长时间没经过系统训练，体能早已到了极限。每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只是在咬牙坚持。 他要再带动起一波攻势。 正要往前突进，对方的两个球员已经从两侧夹击了过来。顺子没法，隐约看到边上有己方的队员，就立即将球传了过去。 球脱手之后，他才发现，那是顾景。 他拖着疲倦的步伐走了个位，准备接回顾景的球。就在这时，馆场内又是轰的一声。 他急忙转头去看，这才发现顾景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传球，而是双手抱着球，身子微微弓起。 这是要……投篮？ “哈，这……这是要干嘛？投篮吗？别告诉我真的是投篮！” “好丑的姿势啊！我绝不相信这是投篮！” “真的假的啊！他现在可是在三分线外，真是太乱来了吧！” …… 看台上的方木等人也是一阵无语。看他的样子，这八成应该是要准备投篮。可这姿势吧，也实在是太业余了。而且你投就投吧，居然直接在三分线外就准备投了。 哎，果然是门外汉，真是乱来啊！ 也就这片刻功夫，场上的顾景已经双手托球，向前轻轻一扬。 “抢篮板！”顺子和方哲异口同声地喊出，向篮下狂奔，两队球员也立即跟上。 但是……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噗的一声，球进了！ “我草！”王胖子率先跳了起来，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跳。他是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因为从顾景做出投篮姿势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诺大的场馆中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过了一会儿才发出轰的一声巨大的嗡鸣声。 不说范哲、余勇等人目瞪口呆，就连顺子等一干队友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还保持着抢篮板的动作，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尼玛……”好半天，郭福才憋出这么一句。方木和李敏浩面面相觑。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也反应了过来，挥舞着横幅又叫又跳！ “三分！三分！”她们兴奋地冲着场上大叫。 顺子等人也回过神来，纷纷过来和顾景击掌。 “运气而已，我们继续！”范哲冲着队友们大喊一声。 场下支持冠军队的狂热女生们本来已经哑了火，这时候猛地爆发出惊天的气势，齐声发出呐喊。 “运气而已！运气而已！” “冠军队必胜！冠军队必胜！” …… 王胖子朝她们比出一个中指：“运气你妹啊！”转而跟着范小娴她们一起摇旗呐喊。 比赛继续。 很快球又传到了顾景手上，他身子微屈，双手抱球，面向篮筐。 这又是要投篮！ “这家伙还想碰运……”余勇一边骂，一边跟着大家奔往篮下，准备抢篮板。 但是众人还没来得及在篮下就位，已经响起了一阵干脆利落的擦网声。 球，又进了！ 这回场馆里的轰鸣声立即就响起了。 “牛逼啊！” “小白兔好样的！” “继续干死他们！” …… 这些都是原本中立的男生，他们本来就对篮球队还有范哲这种专门抢他们风头的家伙看不顺眼，现在看到他们吃瘪，哪还不跟着起哄！ 而女生这边的声音则是被压得弱了许多。 随着比赛继续，球不断地被传到顾景手里。而不管他当前站在哪里，也不管是在三分线内还是三分线外，立即毫不犹豫地出手就投。 而且几乎每次必进！ 看台上的方木等人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人神经病吧……”郭福喃喃自语。 而站在最上方的郭教练，则已经双眼发直。他甚至在想，自己这三年究竟在干什么，怎么会错过了这样一个神射手？这特么简直就是人形炮塔啊！ 3分！ 2分！ 3分！ 3分！ …… 随着顾景投篮频频命中，复仇队的得分不停往上追赶。 场中给复仇队加油的呐喊声越来越响，已经把女生那头的声音给压了下去。王胖子和两个小学妹更是激动兴奋，手舞足蹈。 而冠军队这边，则是失魂落魄，连最后的心气都给打没了。 “我靠，你们都在干什么？”余勇大吼一声。不就是一个垃圾么，居然一个个都被吓成这样！ 这时候小平头那边刚好把球拍了过来，在地上一弹，高高飞起。余勇迎着球猛地跃起，而这时候一道人影飞快地奔来，跟着跳了起来。 又是那个垃圾！ 第二十二章 还是去喝酒吧 余勇双眼冒火。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也是以极快的速度从身边跃起。他看得清楚，是悄无声息插过来的范哲。 整个队伍里，只有他这位队长现在还能保持冷静！ 看到范哲的眼神，余勇就立即明白该怎么做。 全场又是轰的一声。这时候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场上三个人同时跃起去争一个球。 冠军队这边是队长范哲和中锋余勇，复仇队这边则是替补队员顾景。 是一挑二！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三人身上！ “这特么……”郭福又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因为此时三人之中，顾景虽然后发，却是先至，身体像是出膛炮弹，霍地拔地而起，率先够到了空中落下的球！ 余勇把心一横，又像之前对付罗刚一样重施故技，和身撞了过去。旁边的方哲默契地贴了上来，形成夹击之势。 “小心！”场下的罗刚差点站了起来。 顺子等人也立即朝那边奔去。 三人身形飞快下落。忽然间所有人感觉眼睛像是花了一下，人影一闪，接着就是三人落地，发出砰的一声。 那个复仇队的替补微微弓着身子，双手抱球稳稳地落在当地。而范哲和余勇两个大个子狠狠地被撞飞了出去，咚地仰面摔在地上！ 瞬间的鸦雀无声，场上到处是吸气声。接着是排山倒海的呐喊声。 “牛逼啊！” “我草，居然一人干翻了两个！” “复仇队必胜！” …… 方木等人互相看看，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罗刚张着嘴愣愣发呆。刚才他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顾景也会步他的后尘。可没想到……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又是蹦又是跳。只有王胖子淡定冷笑。 “才一挑二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真是少见多怪。 场上顺子、大柱等复仇队的高声欢呼，冠军队则是一片死气沉沉。范哲和余勇虽然姿势摔得难看，倒没受什么伤，黑着脸爬起来。 “冠军队加油，哲哲加油啊！”也不知是谁起的头。那些支持范哲的粉丝女生们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喊，甚至有些已经哭了出来，泪流满面地齐声唱起她们为范哲编写的《范哲之歌》。 一时间替复仇队加油的男生们都被这股悲壮恐怖的气势给吓住了。 只有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毫不示弱，也是拼尽了力气给己方队伍打气加油。 双方再度开始交锋。 但是有顾景这个全场防守和人形炮台在，复仇队一路狂追，虽然中间冠军队也偶有得分，但架不住复仇队追赶的速度，终于在比赛结束前被反超。 在全场女生的悲壮的呐喊和歌声中，裁判哨声响起，本届四中篮球告别赛结束。 复仇者56:50击败冠军队！ 顿时复仇队的场地一片欢腾。罗刚放声大笑，王胖子和两个小学妹已经激动地奔到了场上，和大家一起欢庆。 范哲等人则呆呆地站在那里，这是他们完全想不到的失败。 “这真是……”方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余李敏浩、郭福等人也是无言。 这只不过是一场娱乐性质的告别赛啊，没想到其中的激烈波折甚至超过了冠军决赛。那个复仇队的替补，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居然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统治了全场！ 这还是打篮球吗？ 不仅他们迷茫，站在看台最高处的郭教练更是迷茫。 “那个叫顾景的替补不是个垃圾吗？”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球队里所有人都是这么评价的呀。 顾景被一众队友拥着下场的时候，看到韩子笙和她几个闺蜜正准备离场。或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韩子笙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别过头去了。女生的眼圈有些微红，可能是刚刚因为冠军队的失利而难过。 顾景一阵苦笑，莫名地失落。可能在韩子笙心目中，他此刻是最大的反派。 倒是陶碧婷一边走，一边不停回头看他，还冲他吐了吐舌头。 询问了校医，知道罗刚的伤势并没有大碍，大家就一起欢天喜地地出了会馆，先回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再去找个地方准备好好庆祝一下。 方木等人没下去找范哲他们，而是随着人群离开了场馆。几人回头看了一眼，不由一阵心悸，心想幸亏之前没有在赛场上遇到过那个怪物一样的门外汉。 郭教练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手底下这些队员，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下去，悄悄地离开了。 冠军队上场的五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现在他们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们居然输了？ “我草！”范哲黑着脸一脚把球踢飞了出去，转身就走。余勇等一干球员慌忙跟上。一群人进了队里的休息室，默默无言地坐了一阵子，只觉得心里憋得慌。 但输都输了，说什么都迟了。 等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范哲已经是平静下来。他意识到刚才实在太失态了。只不过是输了一场告别赛而已。况且对于他四中王子范哲来说，篮球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娱乐项目而已，根本不放在他心上。 他出身优渥，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是天之骄子，高大英俊，才貌双全。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他的眼光从来不只是局限于四中乃至柳市。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击败苏听雨，然后以最优异的成绩进入一流的大学，毕业后干一番大事业，继而跻身高贵的上层社会。 无论是罗刚还是顾景，或者余勇这些人，都只不过是垃圾而已。整天只知道抢着一只篮球，就算赢了一百场比赛又有什么用？垃圾始终就是垃圾，只能是社会的最底层！永远都是被他这样的精英俯视的渣滓。 想明白以后，范哲就淡定了起来。拍了拍手，让大家收拾一下，今天他请客，一起出去吃饭喝酒。 余勇他们原本以为队长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这么风轻云淡，错愕之余也是高兴，欢呼了一声，拥着他出了门。 第二十三章 睡了她的床 在附近转了一圈，挑了一家最好最贵的餐厅进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说笑声。一看原来是复仇队那伙人，正兴高采烈地进了旁边一家饭馆，看来是庆祝去了。 余勇偷瞄了一下范哲的脸色，骂了一句：“鬼叫个什么！瞧他们去的什么饭店，真是low！” 众人也跟着起哄，吃不起就回家去好了，出来招摇什么！ 范哲没说什么，带着人进去。找了个大包间，点了一桌菜。又叫了两箱酒，一群人吃吃喝喝，一会儿就有了几分酒意。 他这边门开着，正好有个人从旁边经过，听到声音就探头进来。 “哟，这不是哲少吗？”来人高高瘦瘦，挑着几根黄毛，正是那天顾景见过的蔡贱人。 这蔡贱人在这柳市的背景比较复杂，范哲倒也不好怠慢他，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蔡贱人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一大帮人。 “怎么，好像兴致不高嘛？”蔡贱人笑嘻嘻地打量着在座各人，“听说你们告别赛被罗刚那帮人干了？” 见众人不说话，蔡贱人就来劲了，一拍额头说：“哲少啊，你这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样，要是气不顺，哥哥帮你去教训教训他们？” 范哲对于蔡贱人这种混混根本看不上眼，原先不想理会，转眼见余勇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知道这帮人很是希望报复一下罗刚那群人。 在告别赛上被人怼成这样，他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心想对付垃圾就得用垃圾，不如让他们去狗咬狗，就微笑说：“那就有劳蔡哥帮着打扫一下垃圾，回头我请兄弟们喝酒。” “好说好说！”蔡贱人眯着他那对三角眼，笑得极为得意。 余勇连忙把罗刚他们进的饭馆的位置指给他们看。 蔡贱人一挥手，带着一帮子兄弟呼啸而出。这边过去也没有几步路，很快就到了。 他这次总归是带了十几个混混，一人领头前行，颇有老大的风范。那老板见他们气势汹汹地进来，吓得差点想报警。 “莫紧张，莫紧张。”蔡贱人摆了摆手，跟老板问明了罗刚那一桌的包厢号，就直接杀了过去。 房间的门掩着，隐约从里面传来阵阵的说笑声。 蔡贱人冷笑一声，被十几个兄弟拥着，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坐了一桌的人，有男有女，正在吃菜喝酒，这时候被他吓了一跳，都停了下来。 蔡贱人冷冷地扫了整桌人一眼，威猛地把胸一挺，随即后背一垮，缩胸弯腰，细声细气地问：“请问，这里是202吗？” 桌上众人呼的一声松了一口气。 “嗐，你走错了，这里是201。”罗刚等人在四中混了这么多年，当然也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四中一贱。 蔡贱人一脸迷惘地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原来是我看错了啊？呵呵，打扰大家了。” 然后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倒是弄得屋子里的人一脸莫名其妙，心想这平日里横行霸道的蔡贱人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 特别是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女生，在蔡贱人带着那么多人进来的那一刻，脸都吓得白了。没想到只是走错门了，差点给吓死。 只有一边的王胖子笑而不语，他当然知道原因，但是他不说。 敏捷地退出门外，用尽量轻的声音关上门的蔡贱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到现在一颗心都还在别别乱跳。 刚刚的一瞬间，他差点就被活活给吓死！ 就在他进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趴在桌上满脸通红正打着酒嗝的顾景！ 这特么的实在太吓人了好吗？ “幸好老子机灵，居然找到了这么好一个借口！”他对刚才自己的演技实在是太满意了。跟在他身后的一群混混，都是那晚被顾景教训过的，这时候也都是脸色煞白，对老大的英明佩服不已。 一伙人快速地从饭馆里退了出来。路上蔡贱人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来气，带着一帮人气冲冲地闯进范哲他们的包间。 “姓范的，特么的差点被你坑了！给我记着！”撂下一句话，带着人就走了。 剩下范哲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这边气氛诡异，另一个包厢这边却是欢声笑语不断。由于顾景的爆发，复仇队在罗刚负伤缺席的情况下匪夷所思地赢下了告别赛，大家忘情地庆祝。 除了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喝饮料，其他人都是喝的啤酒。王胖子嫌啤酒太淡，甚至还加了一瓶二锅头上来。 顾景才刚喝了两杯啤酒下肚，就已经趴在桌上醉态可鞠。大家都兴致正高，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这一闹腾就到了下午，这才从饭馆出来。 大家都有些喝得大了，里面最清醒的算是顺子。他负责把罗刚送回去。王胖子已经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和大柱等一帮人一起回家。 顾景去洗手间洗了好几把脸，看着还算清醒，拍着胸脯说自己没事。大家就都各自散了。 还是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有了那天的经验，放心不下，就陪着顾景回去。 果然刚出街道拐角，路上一阵摇晃，酒意上涌，顾景就忍不住吐了。顿时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人都呆了。才喝了两杯啤酒啊，就醉成这样！真是比她两的酒量都不如。 幸好还是大白天，路上行人也多，央了个好心大哥帮忙，三人一起把顾景给搀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住哪，就干脆先抬到她们俩的住处。 那位大哥人也是个热心肠的，直到把人撂到床上，这才告辞离开。 范小娴帮他把鞋子脱掉，盖好被子，以免着凉。两个女生接下来也不出去了，干脆就在屋里看起书来。 直到天色暗下来，顾景还没睡醒过来。范小娴下去打包了饭菜上来，见顾景一直没有醒的迹象，就跟陈家宜先吃了，给他留了一份。 两人又看了好一阵子书。床上的顾景却还是睡得沉，不时喃喃地说些梦话。直到晚上九点，两个女生看看时间，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是时候就寝了，不由就有些纠结。她们还从没跟一个男生同屋睡过，心里未免有些异样。 顾景睡的是范小娴的床，她只好爬到上铺去跟陈家宜挤一挤。 也许是两人一起睡不习惯，又或者是因为下面的顾景时不时地说上几句梦话，范小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直到过了半夜，倦意袭来，这才慢慢睡去。 第二十四章 谈论女人心 迷迷糊糊地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听到下面有什么动静，一下子又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顾景起来了，坐在床边。 她就小声问：“顾景学长，你醒啦？” 顾景在床边坐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这是在两个学妹的住处。 “啊，你也醒啦？”他觉得有些脸红。昨天不知不觉又喝醉了，真是丢人。脑仁还是疼得厉害，嗓子干得像要冒烟，起来想找点水喝。 范小娴穿了件淡粉色的睡衣，小心地从床上下来，以免把同伴吵醒，帮顾景找到水。 顾景喝了满满一杯，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他一个男人大晚上的呆在两个女生的寝室里，不由有些尴尬，就说睡不着了，出去透透气。开了门，轻声关上，下楼找了个地方坐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也没什么人出来活动，四周安静得很。夜风轻拂，打在身上很是舒服。 回忆起昨天在球场上发生的一切，现在想起来还像一个不真实的梦。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自己如何像别人一样在篮球场上纵横弛骋。没想到昨天他真正地上场打了一次比赛，而且还赢了！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一大半，他在世上的时间也只剩下不足半个月时间。 遗憾吗？遗憾。不过有过了这么一次精彩，也算是稍感安慰了吧。 他发着呆，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大约是有人过来。 “顾景学长，你在这啊。” 顾景寻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穿着白色短袖的范小娴，看到他，高兴地走了过来。 顾景往边上让了让，让她在一旁坐下。 “头不疼了吧？” “啊，好一点啦。昨晚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啦。”范小娴摆摆手。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嘻的一声笑出来，“学长，你昨晚说了好多梦话哦。” “是吗？说了什么？” “就是……”女生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就是一直在叫韩子笙学姐的名字啊！” 顾景：“……” “学长，你是不是很喜欢韩子笙学姐？”女生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顾景正想否认，女生已经自顾说了下去，“学长告白的视频我可看过了，说实话是有点笨哦。” “不过很真诚啊！”范小娴用赞赏的语气说。 顾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跟韩子笙认识得非常早，到现在已经做了五年的同学。只不过他在人群里一直是个小透明，毫无存在感。这么多年来，跟韩子笙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是屈指可数。 这位美丽温柔的女生，一直是他灰暗人生中唯一的亮色。每当看到她的时候，他才觉得生活并不只是黑白。 “我觉得学长很好啊！”范小娴给他打气，“加油，一定会追到韩学姐的！” “呵，只有不到半个月了，怎么可能。”顾景有些失神，喃喃地说。 “半个月？”女生有些迷糊。 顾景立即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他刚才是走神了，不知不觉地说出只有半个月的事。 正想着怎么解释，倒是女生自己抢先找到了答案。 “对哦，还有半个月学长和学姐就要毕业了。”女生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不过也只是片刻，就又打起了精神，“有半个月时间也够了啊，足够把学姐追到手了。” 顾景却是一点也不信。这是开什么玩笑呢！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对于追求韩子笙，就算再给他半年他都没有一点信心。 范小娴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原地兜了个圈，说：“这事是很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啊。就说学长你吧，昨天就做了一件十分关键的事！” “什么？”顾景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件什么重要的事。 “在球场上打败范哲啊！”范小娴有些兴奋地说，“据我所知，韩学姐一直很崇拜范哲，是他的粉丝。” 这事顾景当然知道。但这么说来，事情就更完蛋了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喜欢的偶像丢了脸，韩子笙恨他还来不及，恐怕好感度又得狂跌，这算什么关键的事情？ “呵呵。”范小娴转到顾景身边又坐下，“学长是不懂女孩子的心。” “有个名人说过，女人是天底下最矛盾的生物。韩学姐喜欢范哲这样的没错，但学长你在范哲很自傲的一个领域打败他了呀。这样一种强者姿态，没有女人会讨厌的哦！”女生笑眯眯的说。 “可能在当时，韩学姐会把学长恨得牙痒痒的。但在她潜意识里，却一定是把学长的地位给提高了。” “而且如果前后的印象落差越大，就越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范哲就成了学长的垫脚石，这叫踩在巨人的肩膀上！事半功倍……” …… 巴拉巴拉，听着女生有理有据地侃侃而谈，顾景不由得有些懵逼。这追求女孩子的事情怎么还有这么多讲究？ “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啊？”他不由赞叹。 范小娴不由脸一红：“不告诉你。”她才不会说她是平时偷偷看言情小说学来的。 在替顾景仔细分析后，她准备回去后制定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 “不过单凭在篮球上踩一回方哲肯定不够。”女生微微蹙起眉头，“韩学姐学习最勤奋，所以他最欣赏范哲的优秀学业。” “要是学长可以在学业上压范哲一头那就好了。” 她想得有些入神，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偷偷看了顾景一眼，发现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放下心来。她暗暗自责，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学长的成绩在四中是出了名的差，这方面怎么可能跟范哲这种学霸比。 在一旁的顾景听了她的话，倒是若有所思。 第二十五章 偶遇 两人在外面说了这么久的话，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陈家宜醒来没看到范小娴，也没看到谁在下铺的顾景，就起来下楼找，果然在楼下找到了他俩。 三人一起去吃了早饭。顾景一身酒气，就先回去住处洗澡换了衣服，这才背了包去学校。 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一看到他进来，整个教室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不过跟以往不同，这些目光中少了几分讥笑和鄙夷，倒是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不过这指的是男生部分。 班里的好几个女生，在他进来的时候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顾景现在的耳力极佳，可以听到她们暗地里还骂了他几句。这几个都是范哲的狂热支持者，算是属于脑残粉一级的。 对于这种情形，顾景一点儿也不意外。令他感到有些诧异的是，班里有些本来就对范哲并不是特别在意的女生还维护了他几句。大概是因为顾景毕竟是她们的同班同学，怎么也算是自己人。 韩子笙却依旧没有看他。陶碧婷正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不时转头看他几眼。 王胖子凑过来叫了声老大，然后就转回去低头看书了。这家伙一下子认真起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四中高三年级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大考马上就要开始了，时间就在这周的周六。 王胖子的老爹已经放出话来了，如果这次王胖子的成绩再垫底，就打断他的腿。 顾景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洗手间。确定里面没人后，取出了手机。这段时间，他有好几天没召唤九号上线过了。 主要一点是不敢面对韩子笙对自己的好感度。在他预想中，这回八成是不知道得跌成什么样子。不过今早跟范小娴那一番谈话后，忽然心里就有了几分期待。 九号上线后，跟以往一样没有说一句话，给他调出了状态界面。 看着九号冷冰冰的脸，顾景一阵忐忑不安，心想难道是更差了！吸了一口气，定睛看去。 30分！ 顾景擦了擦眼睛，再看了一遍。 没错，是30分！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居然涨到了30分！ 这实在是难以置信！要知道，在这之前，顾景在韩子笙那里达到过最高的好感度也不过就是10分。经过昨天，居然一下子涨了这么多，甚至超过了历史最好水平！ “这次做得还算可以。”九号难得地褒奖了一句，“不过你只有这些时间了。”声音依然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顾景看了一眼左侧的计时沙漏，距离这一轮结束的期限，还有不足13天时间。 九号下线后，顾景离开洗手间，回去教室。想到在韩子笙心目中的形象大为改善，心里还是有点振奋的。又想到范小娴，真没想到这位学妹在这方面还挺厉害的，有必要好好跟她讨教讨教。 不过回到座位之后，他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书本中了。为了迎接最后一次大考，他必须要集中所有精力。他以前的底子太差，需要重新温习阅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中午在食堂吃过饭之后，顾景却没有走平时的路线，而是故意在食堂东侧的小亭子里呆了一会儿。算好时间才从这里出发，往教学楼走去。 等他从教学楼下的其中一棵大塔松下转出来的时候，正好就遇到了吃过饭回来的韩子笙和她几个闺蜜。 这是早上范小娴给他定好的策略。抓住一切机会接近韩子笙！ 顾景暗恋了韩子笙这么多年，而韩子笙这个女生又是个作息极端规律的人，除非是有特别的事情，每天的路线基本上是固定的，甚至连时间都是相差无几。 顾景是专门算准了时间等在这里的。 “咦，这不是顾景同学吗？”耳边先传来了陶碧婷清亮的声音。 顾景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看了韩子笙一眼，又说：“子笙同学也在啊？” 韩子笙微微有些惊奇，她没想到顾景居然会主动跟她说话。她跟这人从初中开始就在一个班里，说起来也算是老同学了，但基本就没说过几句话。就算有时候偶尔遇到，这人也总是低着头就过去了。 微笑答应了一句，说是啊。 其实顾景还是万分紧张。换做以前，这样的场面他恐怕连话都说不顺溜。因为之前的他实在是太自卑了。而现在，也许是因为知道死期将至，心里看开了。又或者是因为灵魂继承造成的影响，总之是坦然了许多。 “你们复习得怎么样了？”他回忆着范小娴教的，这样随口地问了一句，顺势就跟她们走在了一起。因为都是大家都是回教室，所以自然的很。 “我现在看到书就头疼呢！”陶碧婷抱怨着。其他几个女生也都附和说是啊，这段时间她们实在是累得够呛。 韩子笙则有些苦恼地说她也有很努力了，但总也没什么起色。说起来韩子笙绝对算是勤奋努力的学生典范，只不过大概限于资质，学业上总也没什么大的起色，在四中这么多人中也只是平平，属于中游。 几个人说着话，倒也是颇为融洽。顾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体验，只觉得又是兴奋又微微有些紧张。 快到西教学楼的时候，迎面就遇上了一群人。这回还真是巧了，这群人个头都很高，站走在一起很是引人注目。是校篮球队的一帮人，范哲和余勇也在其中。 “哟，这不是那个谁吗？”余勇立即阴阳怪气地开口了。从自习室第一次遇到算起，余勇可以说是在顾景这里碰了不知多少根钉子，算是完全把他给恨上了。不过经过昨天的告别赛，他也不敢拿“小白兔”说事了。毕竟这人如果都算小白兔的话，那这兔子也实在是太猛了。 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给这人起了个外号叫“小白兔的”，真特么是眼瞎！ “我认得，那个什么班级的学渣嘛。”他旁边一个队友倒是很凑趣，立即补了一刀。 余勇不由心里暗赞这人会来事。他正想再说，就听一边的范哲先说话了，立即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是韩子笙同学吧？”范哲风度翩翩地问，声音温雅和煦。 韩子笙没想到范哲居然认得她，不由得又是激动，又有几分手足无措。 “啊，对啊。范哲学长居然认得我。”说话间，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红晕。 第九章 请允许我一人打十个 蔡贱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朝空中吐出个圈圈，眯着眼睛不说话。 王胖子嘿嘿讪笑了一声，一拉顾景胳膊转身就要逃。可是腿还没来得及迈出就停了下来。 因为在他身后堵着的人更多，一眼看去，少说也有七八个。 这下子真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王胖子一咬牙，说：“蔡哥，这事跟我这兄弟无关，让他先走。” 顾景听得有些诧异，没想到王胖子这家伙平时做事不着边际，关键时候还挺硬气。 蔡贱人一双三角眼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把烟往地上一摔：“草他妈的，把两个都给我做了！” 其实他今天主要是来堵顾景的，没想到王胖子运气不好给捎带上了，这也正合他心意。今天就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边的小青年怪笑着就冲了上来。这群都是平日里混社会的痞子，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处理两个学生而已，其实只要他们其中一两个出手就行。但这蔡贱人平日里花钱大方，如今被人欺负了，做兄弟哪能不好好表现表现，上去往狠里揍就是！ 王胖子虽然刚才说得硬气，其实早已吓得腿软了。知道今天是再劫难逃，看着一群人呼啸冲上，双手抱头蹲下，大叫一声：“求不打脸！” 他这是认命了，摆出挨打的姿势，只求伤得不要太重。 顾景其实也很紧张，身子都轻轻地发颤，但那紧张中更多的是混合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他很小就身患绝症，身虚体弱，不说什么激烈的运动，连稍稍跑上几步都做不到。虽然是个小孩子，却只能像个老头子一样度日。 他看着其他同龄的孩子在街头狂奔，在肆意嬉闹，甚至一言不合就打群架。他心底是极其羡慕的，他不止一次地想象着，什么时候他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胡闹一回。 可他明白，这永远只能是个梦！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实现！ 然而现在，他的病突然好了。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终于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奔跑，打架，他可以跟所有少年人一样放肆一回！ 顾景笑起来，大叫一声，反而朝着迎面扑来的混混们冲了上去。就像一叶孤舟，朝着排天的巨浪迎头撞了上去！ 就像冲锋的士兵，两者很快就撞到了一起。眨眼之间，就有无数拳脚招呼了过来。 顾景以前听人说过，一人单挑对方多人，打是打不过的，只能抓住一个人死命揍，这样才能回本。 他已经瞄准了一个身形看起来比较单薄的黄毛，就准备上去搂他脖子。但他心里这么想着，眼见拳脚上来，身子却下意识地突然一个侧闪，差之毫厘地避过，右手同时挥出，正好斩在一个长发青年的脖子上，那人闷哼一声，顿时一翻白眼就趴了下去。 顾景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凡有拳脚招呼过来，他总是下意识地就做出一些闪避动作，紧接着身体就会匪夷所思地跟着做出反击。 一拳虚握，在一个胖子胸口极快地印了一下，转身就一个鞭腿，把一个从侧面上来偷袭的混混给踢飞了出去。 等后面七八个青年冲到的时候，这边的几个人已经在转眼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蔡贱人站在那里，像见了鬼一样，抓着头发大叫起来：“打死他，打死他！” 那七八个青年呼啸而上，把顾景团团围住。 但只是瞬息间，一连串沉闷的砰砰声传出，几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发一声喊，就已经被尽数击倒在地。场中只剩下顾景一人站立在那。 王胖子双手还抱着头，却张着一张嘴半天合不拢。他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很疼，这特么真不是做梦！ 蔡贱人瞪着眼睛，愣愣地站在那里，突然大叫一声，发疯似的转头就跑。 顾景也没有去追，他此时也在呆呆发愣，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刚刚，他居然以一敌十，瞬息间干掉了这么多人！ 这简直比做梦还要虚幻！ 他忽然想起早上起床的时候，无端端地接住那个原本不可能接得住的杯子。他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不寻常的变化。 “难道是因为灵魂继承？” 心里琢磨着，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事情。 “看来那个什么魔主除了灵魂契约，还提升了他的防卫能力。”这样想着，出了好一会儿神，才醒悟过来，回头一看，才发现那蔡贱人已经跑了，混混们躺了一地。 过去抓住王胖子的胳膊，拉着他就出了巷子。 “哥……你……你……”王胖子这时候身体还在发颤，看着顾景说不出话来。他这不是怕，而是给激动的，刚才在巷子里真特么像看武侠电影一样。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真是牛逼！” 顾景笑了笑。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这哪是他牛逼啊，刚刚他还抱着必死决心呢。 两人走了一段路，王胖子才总算稍稍抚平了心情。 “老大，以后我就靠你罩着了！”王胖子媚笑着，已经把顾景的称呼都给改了。以后有个这么牛逼的人物做靠山，哪还用得着怕蔡贱人这种货色。 “不过，老大你以前怎么……”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像顾景这么牛逼的人物，以前怎么会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任人欺负。如果不是今天他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相信，以前心目中懦弱无比的同桌会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顾景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但王胖子心思机敏，抢先给想出了答案。 “我知道了！老大一定是故意扮低调，听说高手都喜欢这么干！” 顾景一阵无语。不过他也没法解释，只能呵呵几声，算是默认。又说了会儿话，就跟王胖子分别，回了住处。 直到进了屋子，心情还在激荡不已。回忆着刚才在巷子里的经历，虽然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都没来得及仔细咂摸，但已经让他兴奋不已。 第十章 书的滋味 一人在屋中傻乐了好半天，才稍稍平复了心情，打开电脑，唤出了九号。【零↑九△小↓說△網】 美女的脸色更不好了，看了顾景一眼，连话都没说，调出了状态界面。韩子笙的好感度，由原先的5直接降到了-3。 也就是说，经过这一天，韩子笙对顾景的好感不仅没有升，反而持续下降，到现在甚至已经生出了厌恶。 这登时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把还在兴奋中的顾景给淋了个透心凉。他呆呆地看着那刺眼的“-3”，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清楚好感度下降的原因。今天下午他跟蔡贱人对峙的情形正好被韩子笙看到了，以为他死性不改，又在打架斗殴。 “还有二十几天时间，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九号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就下了线。 顾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这是已经对他完全不抱希望了，让他趁着还有几天可活，在死前把想做的事情做了，别留遗憾。 “呵呵。”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屋顶的天花板出神。睡着之后，又去书阁呆了一会儿。看令狐小萝莉在电脑前筛选着合适的契约目标。【零↑九△小↓說△網】 灵魂契约是必须要完成契约人的契约愿望才能真正生效的，以顾景目前的能力来说，可选的范围实在是很小。他能替人达成什么愿望呢？ 第二天直到醒来，闹钟都没有响。这才想起原来今天是周日，学校没有安排上课。 但顾景还是早早地起了床，洗漱过后就背着包出了门。昨晚他在床上想了一夜，决定还是要拼一拼。至于怎么拼，就从接近韩子笙开始做起。 他随便在路边买了早餐吃了，就直奔四中而去。虽然周日学校并不安排上课，但自习教室还是开放。很多勤奋的学生都会选择在周日来这边看书复习。韩子笙就是其中一个。 她在四中虽然不属于成绩顶好的那一批，但非常热爱学习，特别勤奋，也最喜欢那些成绩优秀的人。 就比如范哲。 一想到范哲，顾景就不舒服，把地上一个空罐子当做那个小白脸一脚踢开。进了韩子笙经常去的那个自习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由于即将要迎来高考，所以高三学生来看书复习的很多。 他知道韩子笙一向喜欢坐南面靠窗的那个位置，仔细一看，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她的身影。穿着一条嫩黄色长裙，一头长发用一根发绳简单地束着，正静静地看着书。在她左近，还看到了她的几个铁杆闺蜜。 顾景转了一圈，找到一个离韩子笙最近的空位，取出书来翻看。当然，他的心思根本没在书上，眼神一直往女生那边打转。 那个坐在韩子笙左边的圆脸微胖女生拿起杯子，想来是要起身去倒水，正好看到顾景朝这边看。立即一脸兴奋地坐了回去，凑到韩子笙耳边说了句什么。 她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照理说这么远的距离，顾景是无法听到的。但不知为什么，顾景却隐约听清了。 她说：“笙笙，你那位顾景来了！” 韩子笙转头来看了顾景一眼，就又转回去了。 “嘻嘻，我看他哪是来复习的，是来偷看你的！”圆脸女生嬉笑着说。 韩子笙淡然说：“看你的书，管别人做什么。” 顾景有些黯然，也不再朝那边看。他翻着手里的书。这严格上来说不是书，而是一本习题册。为了冲淡心里的那股惆怅，强迫自己去看书里的内容。但翻看了几页，他却越看越是古怪。 由于常年病痛的折磨，此前他根本无法长时间保持注意力集中，在四中也一直是个垫底的学渣。这本习题上的内容，对于他来说是相当有难度的。他勉强会做的大概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但他此时随手翻看，那些原本于他异常晦涩难懂的题目，却突然间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一看到那题目，自然而然就有相应的思路从脑海中浮现出来。遇到有些一时间解答不了的，跟着思路去相应的书本上翻找，很快就能理解其中的原理，然后给出答案。 这个奇异的发现让他彻底惊呆了。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也是因为灵魂继承？又或者是因为困扰他的全身性神经衰退症痊愈的缘故？因为在之前就有医生说过，这病不止对身体机能造成巨大伤害，甚至会损害智力。 不管是什么，总而言之他现在的记忆力和理解力都达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他干脆也先不看习题了，而是把原先的那些教材课本拿出来从头开始阅读。跟从前看了几十遍脑子里还糊里糊涂的情形不同，仅仅只读了一遍，对于书中知识的理解就深深地刻入了脑海。 再也顾不得其他，顾景如饥似渴地看起了原先极为讨厌的书本。 韩子笙身边那个圆脸女生不时还转过头来看他，一连几次都见他埋头在那里看书，不由偷笑，心想这家伙装模作样，演的还挺像。 只是此时的顾景根本没注意到她，现在他全部的心神都被书本给吸引过去了。他从没像现在一样觉得书中的文字是那么美妙，那种读上一遍就能在心中明悟的感觉是那么的痛快！ 那是一种令人迷醉的感觉。那是知识的美味！ 同是一本书，为什么有些人厌之如毒药，有些人则甘之如蜜糖？就在于有些人在看书的过程中可以很快地领悟书中所讲的道理，能够极快地攫取到知识。而另一些人则不能。 这也被人归于天赋。有些人就是读不进去书，虽然他因为某某原因某某梦想，而强迫自己去努力读书，最终可能通过各种波折还成功了。但他终究还是不喜欢读书，这是始终无法改变的。 此时的顾景，就像突然间开了窍，整个人都迷醉在知识的海洋之中。直到自习教室的人都走光了，管理老师进来开始关门，他才从书本中惊醒过来。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 第十一章 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收拾东西从教室出来，这时候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居然连午饭都忘了吃。【零↑九△小↓說△網】去旁边那家面馆好好吃了一碗面，这才回了家。 照例地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好感度，仍然是“-3”，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九号已经都不太理他了，这次一句话都没说。 顾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拿出书，一页一页看起来。这就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窗，让他发现原来书是可以让人如此着迷的东西。 此后连续几天，他都准时走进教室，一放下包就开始看书。经过那天小巷一战，王胖子对他简直是膜拜，老大前老大后的叫。还说那蔡贱人再也不敢来找他麻烦，远远见到他就像见了鬼似的比兔子跑得还快。 顾景点头说这就好。他双眼不离书本，只觉得获取知识的感觉是如此的酣畅淋漓。他沉浸在其中，甚至都忘记了此前还心心念念的韩子笙，忘记了自己还有不足一个月的生命。他现在最无法痛恨的是，以前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厌恶读书，以至于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顾景每天做的事就是埋头读书，跟韩子笙的关系也没有丝毫进展。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安安稳稳，不迟到不早退，女生对他的好感度也是止跌回升，从“-3”升回到了“5”。 九号大约对他也是放弃了，每次上来什么话也不说，由得他胡闹。令狐这个小萝莉则深信他主人的能力，对此一点儿也不担心。 这天又是一个周日。顾景在这世上剩余的时间已经只剩下20天。 他早早地出了门，背着包赶到学校自习教室。他这次来得早，韩子笙等一帮女生都还没到。趁着人还少，他找了一个离韩子笙常坐位置最近的地方。 他坐下不一会儿，韩子笙同她的几个闺蜜就进来，照例地是坐在了那个靠窗的地方。显然她们也看到了旁边的顾景，那个圆脸女生格格笑说：“哎哟，顾景同学好早！” 这圆脸女生名叫陶碧婷，跟顾景也做了快三年的同班同学，只不过还真没说过几句话。 顾景没有像以往一样一跟女生说话就低头，而是迎着她的目光，冲她笑了笑，说：“你们也挺早。” 陶碧婷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大胆，跟他双目对上，倒是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就找位置坐了下去。 韩子笙依然还是老样子，根本连往这边看一眼都没有，坐下自顾看起书来。 顾景也没有在意，重新低头看书。 眼看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高三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今天来自习室的人似乎比以往都要多，很快就坐满了。 很快，顾景就完全被书中的知识所吸引，对于四周的事物浑然不觉。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吃了一惊，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地收住手，这才没有下意识地将那人击倒在地。 “同学，让个位置怎么样？”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穿着件白色背心，个头很高，站在顾景身边极有压迫感。 顾景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本坐在他旁边的一些学生都不见了，想必都是被这人给请走了。只有他看书看得太入迷，才没有注意到。 “不好意思，我还没准备走。”顾景拒绝了，继续低头看书。这时候自习教室早就座无虚席，如果把位置让出去，他就只能回家。 那人大概没想到有人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嘿了一声说：“同学，给个面子怎么样？我们是篮球校队的。” 顾景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觉得有些眼熟，想起来确实是四中篮球队的，以前见过，好像是叫什么余勇的。 “哦。”冲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我还是没准备走。”低头继续看书。 那余勇显然是被他这态度给气乐了，心里恼火的很，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怎么好乱来，笑着说：“这位置不是我要坐，是我们家哲哲要，怎么样，可以吗？” 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很多人都听到了。立即有女生惊呼起来。 “啊，我们家哲哲要来！” “在哪在哪？”好多女生都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顾景当然知道，哲哲就是范哲在四中很多人口中的昵称。随着一阵惊呼，门口又走进来几个人。都是身材高大，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啊，是哲哲！真的是哲哲！” 顿时教室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充斥着各种女生的尖叫。而大部分男生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几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英俊高大的年轻人，略有些长的头发，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裤，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浑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这一群人走进来，见余勇还站在那里，不由略有些诧异，心想这种小事怎么还没搞定。 四周惊喜的尖叫声不断，已经有好几个女生主动站出来要把位置让给她们心目中的偶像，不过都被范哲微笑着拒绝了。 “同学，我是范哲。我比较习惯坐这个位置，可以让一让吗？”范哲带着人走到顾景这边，声音和煦地说。 顾景转头看去，只见韩子笙已经放下手中的书，正怔怔地看向这边，脸上还有一丝兴奋的红晕。不由一阵心灰意冷，准备起身收了书回家。 只是他这一迟疑，原本就对他极为不满的余勇顿时就更加恼火，凑近他压低声音说：“小子，你最好识相点！” 顾景原本准备收书的手就是一僵。那余勇以为他害怕了，不由得意。范哲离得近，当然也听到余勇刚才说的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顾景真想立即回一句“那又怎样”，但知道韩子笙正在看着这边，他不想再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没有说话，但也不准备走了。 范哲等人没想到这回遇到个油盐不进的，但要就此退让吧，又丢不起这个脸。 “哈哈，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跟着范哲同来的一个人突然大声笑起来。这人穿着件黑背心，剃了个小平头，小眼睛塌鼻子，上来上上下下打量了顾景一番，指着他高声说，“这不就是那个表白视频的男主角嘛！叫……叫什么小白兔是吧？” 上前一巴掌拍在顾景肩膀，阴阳怪气地说：“白兔兄，我给你个善意的提醒，就你这样的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好吗？” 经他这么一提，周围有好多人也都认出了顾景，顿时议论纷纷，偷笑和说风凉话的都有。 第十二章 去你妈的 顾景听着那些指摘讥笑声，没有低下头去，只是微微垂下眼帘，对此充耳不闻。 余勇虽没看过视频，也听说过这回事，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人。不由心中大乐，上来也跟着拍拍顾景肩膀，笑说：“白兔兄弟，你还是走吧，哥哥可是大灰狼哦！” “你看，你这可是把座位让给我们家哲哲哦！你知道我们哲哲有多受欢迎了吧，只要他给你美言几句，包管让你咸鱼翻身。” 余勇怪声怪气地调笑着。他当然不是说真的，只是拿来取笑而已。 顾景又看了韩子笙一眼，把书放回桌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才对嘛，赶紧去吧。”他一巴掌拍在顾景后背上，催促他离开。他有十足信心，被爆了这么大的丑事，这人还呆得住才怪呢。 顾景是在意韩子笙的态度，他很不想再给女生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此时他只想说四个字。“去你妈的！” “什么？”余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你！妈！的！”顾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没有好感就没有好感，讨厌就讨厌，那又怎样？只有二十几天能活，那又怎样？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但只是安静了一会儿，女生那边就掀起了风暴。 “这人太没素质了，怎么这么说话！” “他居然骂我们家哲哲，有病吧这人！” “是神经病！” …… 倒是众多男生这边，都是暗暗心喜，只觉得这句“去你妈的”骂得透亮，骂得舒爽，简直太特么让人喜欢了。 “你小子他妈的……”余勇恼羞成怒，双眼冒火，要不是碍着人多，差点就动手打人。 顾景站在那里，足比他矮了半个头，但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示弱。 范哲等人脸色难堪，知道今天这事是没法善了了，众目睽睽之下也做不了什么，拍了一下余勇，一帮人阴沉着脸就离开了。 顾景坐回位置，看向韩子笙那边。只见到韩子笙看向他的目光露出一丝嫌恶，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倒是她身边的陶碧婷吐了吐舌头，冲他竖起大拇指。 顾景坐了一会儿，也没心思再看书，背了包就在各种目光中离开了自习室。 出了四中，就在附近漫无目的地瞎逛起来。直到正午阳光直射，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见旁边有家饭店，就进去看看吃些什么。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店里靠东边窗口的位置坐着一桌人，点了一桌子菜。罗刚就坐在那里，正起身去拿汽水。正好顾景进来，一眼就被他看见。 “哎哟，是老弟你啊，赶紧过来一起吃！” 就直接被罗刚拉了过去，坐到他旁边。【零↑九△小↓說△網】 这桌人算上顾景，刚好六个。除了罗刚之外，其余四人身材高大，看起来也都年纪相仿，有一个甚至还看着眼熟。 这些人见他是罗刚的朋友，也很是热情，几句话下来大家已经打成一片。顾景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也是他们四中高三的学生，还都是前篮球校队的成员，怪不得有些人似曾相识。 其中有人看来也看过网上的视频，认得顾景。不过这群人都相当直爽，用他们的话来说，追女生么，谁不丢个几次脸的。 一桌人边吃边聊，其中有一个皮肤很白，被罗刚叫做顺子的眼镜兄，注视了顾景好一会儿，说：“老弟，刚有人给我发信息，说早上在自习室，有个叫顾景的把整个校篮球队都给怼了，不会是你吧？” “什么？真的假的，有人敢怼范哲那伙人？” 众人不敢置信。要知道自从范哲当了队长之后，校队可是威风八面，四中哪有人敢招惹他们。 顺子微微一笑，说：“当然是真的，那人还对范哲和余勇说了四个字。” 众人急忙问是哪四个字。顺子沉吟片刻，吊足了胃口，这才缓缓吐出：“去你妈的！” 一阵寂静。接着是轰的一声大笑，几个大块头捧着肚子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 罗刚乐呵了半天，一拍顾景肩膀，说：“老弟，这人是你吧？” 顾景没想到这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只好点了点头。 “好！真他妈痛快！”一伙人鬼叫鬼叫的。 “顾景老弟，从此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 几个人轮番上来拍肩膀。 顾景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帮人难道跟范哲那伙人有仇？ 他这回是真猜对了。原来眼前这几个人都是当年四中的篮球校队成员，罗刚是当时的队长。后来那个范哲加入球队后，虽然表面上对大家十分恭敬，其实背地里不停使阴招，不仅害罗刚左腿重伤差点成瘸子，而且还一步步把剩下的老队员排挤走。 可以说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对范哲那小子恨得咬牙切齿。 只是近些时间以来，校篮球队在范哲的带领下，连续夺得市里的总冠军，风光无限，他们这些过气球员也只能背地里咒骂，拿他们毫无办法。 经过这一番，几人跟顾景就越发亲近，直接由朋友变成了兄弟。吃完饭，听顾景说没其他什么事，就拉着他一起，说是去一个地方。 到了地方，顾景倒是有些诧异。原来他们是到了这旁边闻人小学的篮球场。五个人换上球衣，就开始上场打球。 起先顾景还以为他们是来这里和人打比赛，可是等了半天没人来，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来这训练。 “你应该知道四中有个传统，在毕业前会有一次篮球告别赛。”罗刚在场边跟顾景说。 顾景点头。他在四中读了三年，每年都会有毕业生离去，而这个篮球告别赛，就是为那些即将毕业的校篮球队员准备的。在毕业前夕，校内任何人都可以组织起一只球队，向校队发出挑战。只不过这种比赛都是娱乐成分居多，毕竟就算以实力来说，也不可能有一只临时拼凑的球队会打赢校队。 算算时间，这场告别赛就在下个周日。 “你们准备挑战？”顾景有些明白了。 罗刚那张看着一点都不像学生的脸露出一丝沧桑。 “咽不下这口气啊。”叹息一声。 趁着还没毕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等毕业后，这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顾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有把握打赢校队？” 罗刚甚至没有迟疑，摇了摇头：“没有。”就他们这支队伍，别说已经好久没有训练，就算是在巅峰时期，恐怕都不一定敌得过现在这支校队。 顾景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一定输还要去打。因为他知道有些事，虽然明知不可为，但必须要去做。 第十三章 孤灯与守候 罗刚过去那边拿水，顾景想着他说的话，正怔怔出神，那边顺子投篮失误，球一下子飞了出来，直冲他这边砸来。 “小景小心……”顺子急忙大声冲他喊，让他当心球，但他一个“球”字还没出口，就见原本背对着这边的顾景，背后像长了眼睛一样，突然间单手往身后一撩，身体随之转动，由原来的背对变成了正对。 而那飞射过来的篮球，居然已经被他一只手稳稳地托住，纹丝不动。 “接着。”把球朝着几人抛了回去。 顺子接过球，却是愣愣地跑了过来，说：“小景你会打篮球？” 顾景摇头。在他很小的时候，当时病还不像现在这样严重，他也曾经跟着学过几天篮球。但体力无法支撑，就没再碰过。不过他倒经常会看别人打球，并想象成自己在球场上驰骋。只是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永远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所以严格来说，他只是算稍微会一些基本动作，和懂一些理论知识。 “不如来试试。”顺子又把球递回给他，笑着鼓励。 顾景捧着球，见大家都看向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激动。他多少次曾经在梦里想象过自己打篮球的场景。 他毕竟还是经常看别人打球，也熟悉篮球的一些基本理论知识，在脑海里重温了一下，随即尝试着原地开始运球。但想象毕竟跟现实是完全不同的，没拍几下球就脱手飞了出去。 顺子把球扔回给他，顾景接着运球。不过毕竟是个长大后就没真正摸过球的菜鸟，依旧是糟糕的很，拍不了几下就得脱手。 虽然狼狈，但顾景却玩得不亦乐乎。顺子他们每次来都会多带一个球作为后备，见顾景似乎对篮球很有兴趣，就把那个后备的拿出来，几人又回去继续训练。 顾景一边回忆着听别人说起过的那些篮球知识，模仿着罗刚、顺子他们运球的姿势，在场边反复练习着。 到傍晚的时候，几人训练了一下午也都累了。罗刚叫过顾景，说晚上大家一起去喝酒。 这一天下来，顾景跟他们也混得很熟了，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就说好啊。一帮人浑身都是汗，稍微去洗了把脸就一起离开，在附近找了个小菜馆。罗刚请客，点了一桌子菜，又叫了一箱啤酒。 其实顾景从小到大还没喝过酒。因为生病的关系，他滴酒都不能沾。现在总算可以尝尝啤酒的滋味。 “我们先来干一杯！”罗刚举起杯子，大家欢呼一声，齐齐凑了上来。 顾景先是小小地咪了一口，有些苦，说不出来的味道，没有汽水好喝。但心里还是很兴奋，只觉得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学着大家的样子仰头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顺子说：“小景不如就加入我们篮球队吧。” 顾景连连摇头，说他哪行。 大家都笑，说就来当个替补。顾景一想，这样也行，反正他也很喜欢跟这伙人呆在一起。 一群人边吃边聊，气氛很是热闹。顺子让顾景给大家仔细说说上午究竟是怎么跟篮球队那帮人怼起来的。顾景就把事情给一五一十地说了。 “余勇这小子最不是东西，老子早就想揍他了！” “范哲那小白脸以为谁都会卖他面子，我呸！” “这帮家伙都特么不是东西！” …… 众人边吃边骂，杯影交错，不知不觉一箱啤酒就给喝了个光。顾景这第一次喝酒的菜鸟满脸通红，双眼迷离，趴在桌上早已经是醉了。 大家一看时间差不多，就起身回家。罗刚看顾景有点醉，就问他住哪，他先送他回去。 顾景从椅子上站起来，忙说自己没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果然感觉清醒了很多，让大家都各自回去，拍着胸口说自己搞得定。 罗刚见他看起来确实精神还不错，而且其实今晚他总共就喝了两杯啤酒，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不再坚持。在饭馆门口分了手，大家各自散去。 顾景和顺子是一个方向的，不过走了一段，顺子就到家了。道了个别，顾景就一个人背着包回去。 他刚出来的时候还行，在路上走了一阵，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整个人都沉甸甸的。被夜风一吹，顿时哇的一声吐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仰头就往地上栽去。 隐隐听到一个声音在喊“顾景学长”。 他努力睁开眼睛，只是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影朝他冲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搀起来。 他整个人像滩烂泥一样，整个靠在那人身上，这样一颠，忍不住又是哇的吐了出来。好像有听到女生的声音惊叫了一声，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麻麻的，努力了几次，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眼就看到了昏黑的天空，他挣扎着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一条小巷的路旁。但是身下垫了被子，身上还盖着一条小碎花毯子。 这时候大约时间尚早，天还很暗，一旁的路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到身旁靠墙蹲着两个女生，相互依靠着，这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顾景从地上站起来，掀开毯子的时候碰到了他的包，弄出了些许声响，其中一个女生就被惊醒了过来。 “顾景学长你醒啦！”声音中充满着惊喜。 这女生剪了一个男孩子似的短发，戴着一副圆圆的黑边眼镜，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短袖和淡黄色的运动裤，如果不是因为身形娇小，皮肤白皙细腻，粗粗一看还以为是个男生。 她一说话，另一个女生也就被惊醒过来。这是个身材胖胖的女生，扎着两根乌溜溜的辫子，因为胖，所以脸显得有些大，肉嘟嘟的，但五官眉目间却是挺可亲讨喜的。 “顾景学长你晚上没冻着吧？”那胖女生喜滋滋的，连忙站了起来。 顾景现在还有些糊涂，挠了挠脑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只觉得两人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胖女生乐呵呵地说：“顾景学长不记得我了吗？那天在学校我们被蔡贱人欺负。” 听她这么一说，顾景就立即想起来了。毕竟是刚刚过去没多久的事，原来是当初那两个女生。 “顾景学长，幸亏那天你在！”一旁的短发女生一脸感激地说。 第十四章 女神初现 顾景对她还有印象，一个小女生，为了保护朋友敢跟蔡贱人一帮混混对峙，最后还是她跑过去叫来了老师，这才让蔡贱人一伙退走。笑笑说没什么，只是撞见而已。见她戴着眼镜，说：“新配的啊？” “是啊！”那女生见顾景居然还记得她的眼镜被踩坏了，不由得开心。 三人说了会儿话，顾景这才知道这两个女生都是四中的，是低他一个年级的小学妹。短发的女生名叫范小娴，胖胖的女生叫陈家宜。 昨晚顾景跟顺子分手后，就往租住的地方走，酒醉之下，没走几步就偏了方向，最后不知不觉就到了这条偏僻的小巷。当时被夜风一激，顿时酒劲发作，往地上趴了下去。 当时他醉倒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来自范小娴。其实他到那巷子之前，女生就已经跟了他一路。当时他跟顺子分开后，没走一会儿就被路过的范小娴给撞见。 当时她就觉得顾景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喝醉了。不过她也不敢上去跟他说话，但又担心他出意外，就偷偷一路跟着走。直到顾景醉倒，她才冲了上去，搀住不让他倒地。 顾景醉成烂泥，正靠在她身上，一呕吐，一股脑都从女生的衣领吐了进去。范小娴措不及防就惊叫了一声，但仍旧死命抓住顾景不让他倒下去。【零↑九△小↓說△網】只是她毕竟力气有限，哪里背得动顾景，这地方又偏僻，大晚上的根本找不到人来帮忙。 她只好拿手机给一起合租的陈家宜打了电话。两女生想来想去，也找不来人帮忙，最后干脆让陈家宜把被子和毯子抱出来，给顾景铺上，让他睡下，然后给他盖上毯子。 夏天的晚上很暖和，也不怕冻着。范小娴原本是想让陈家宜先守着，自己先跑回去洗个澡，但陈家宜说一个人害怕，不敢独自呆着。范小娴只能简单把身上的脏东西收拾了下，两个女生就蹲在一旁，在路灯下守着。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听完事情的经过，顾景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这会儿还能闻到女生身上隐隐传来的酒臭味，这都是自己干的好事。 眼看天色逐渐发亮，顾景背上包，抱起被子和毯子先送两个女生回家。 为了去学校方便，所以一般学生都是围绕学校租住。两个女生住的地方离顾景那边离得也挺近，两个人合租了一间房，睡上下铺。 其中一张床上没有铺盖，是范小娴的，这才知道昨晚睡的是这女生的被子。眼见被子和毯子都被他弄脏了，不由又是深感不好意思。 范小娴从顾景手中接过被子放到椅子上，说洗洗就好了，然后她要洗澡，顾景就告辞出来了。 背着包回到家，也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觉得脑子彻底清醒了过来。 打开电脑看了一下，韩子笙的好感度不出意料地再度大跌，直接变成了“-10”。 九号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冰冰的一句话也没说。顾景也想开了，反正没希望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觉得九号虽然性格差了点，人还是长得很好看的。 等九号下线之后，顾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闹钟就响了，照例地起床出门，去了学校。 昨天他在自习室怼篮球队的事这时候已经传开了，他一进门就迎接到各种异样的目光。当然在女生这边，绝大多数都是愤怒以及鄙夷。而男生这边的就要复杂得多，有探究的，有不屑的，也有起哄叫好的。 韩子笙照例地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自己静静看书。倒是她身边的陶碧婷见他进来，冲他挤了挤眼。 坐到位置上，王胖子就急不可耐地凑了过来。不过他倒没有对这件事表示如何吃惊，毕竟他是见识过顾景发威的，相比起来一个篮球队算得了什么，只是把拇指竖得老高：“老大，牛逼！” 顾景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自顾看起书。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下午的课结束后就去找罗刚他们，一群人去篮球场训练。其他人在场上练，顾景则是一个人抱着球在场边练。 晚上回家他也把球带回去，在租住小区楼下的一个小球场独自练习。他发现自己在运球等方面进步缓慢，但在投篮方面却吓了他一跳。 独自试着投了几次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虽然投篮的动作十分难看，但却是出乎意料地准，准得简直吓人。 只要保持专注，就算是在三分线外，几乎也是一投一个准。他后来想了想，大约是因为继承了上一世格斗的能力。格斗本来就在速度、精准等更方面有着极高的要求，既然连格斗中那么复杂高难的动作都能做出来，能做到精准投篮也就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既然投篮不用操心，他就一门心思反复练习运球，传球等基本动作。虽然即将到来的告别赛并不需要他上场，但他梦想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像其他人一样打球，自然要趁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好好地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 这天是周三，中午吃过饭之后，顾景正在操场闲逛，听到附近本来还聚在一起小声说笑的几个女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兴奋地大喊起来。 “校队在打练习赛，我们帅哲哲有上场，快去啊！” 顿时，所有女生就闻风而动，朝着篮球场那边涌了过去。 顾景想想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复仇队”的替补队员，就跟了过去，准备看看现在校队都是哪些人。 球场边上已经挤满了人，顾景也挤不进去，就到旁边的看台上找个位置。这看台原本是为运动会准备的，离着篮球场还是有点距离的，不太能看得清，所以没什么人过来。 顾景顺着台阶上去的时候，看到上面一大排空荡荡的位置，只坐着一个女生，穿着一条淡藕色长裙，因为是短袖，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虽然坐着，仍能看出身材苗条修长，膝盖上摊着一本书，正低头翻看，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庞，看不清面貌。 在她旁边还放着两本书。虽然只是短短一瞥，但以顾景现在的眼力，可以看清最上面的是一本《存在与虚无》。顾景也不知道是什么书，瞧封面和书名大概是一本艰涩的哲学方面的书籍。 心里有些诧异，照说现在的高中生连学业都顾不过来，怎么会有人看这种书？ 不过他也没多想，见也没什么人，干脆就在台阶上就地坐下。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以他现在有些古怪的视力和听力，还是能看清听清那边篮球场上的动静。 第十五章 好狗就挡道 这是一场校球队内部的练习赛，由队内即将毕业的高年级队员对抗低年级组成的队伍。这其实也有些告别赛的味道，只不过是队内组织的，是低年级队员对即将离开球队的高年级学长们的致敬。 顾景虽然不怎么懂篮球，但平时看得多了，也看得出范哲、余勇这帮人确实挺强的，怪不得连续在市内校联赛中夺冠。 在众多女生的尖叫和呐喊声中，练习赛落下了帷幕。顾景也正打算走，突然听到“嗡”的一声。定睛看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赢下比赛的范哲手里多了个话筒，潇洒地摆了摆手手，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众女生抑制住兴奋的情绪，立即安静了下来。顾景在人群中还看到了韩子笙以及她的闺蜜们，挤在人群里，脸红扑扑地看着如大明星般站在球场中心万众瞩目的范哲。 “今天，我要在这里跟一个人说一句话。”范哲微笑说道，像一个优雅的王子。然后停下来，目光缓缓地环视在场的所有人。 “傻b。”顾景不屑。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猜测着这位四中的王子究竟要说出什么样的话。看着众人的表现，范哲满意地笑了笑。微微地扬起头，伸出手随着身子缓缓转动，突然往着一个方向一指。 顾景正在心里暗骂，突然发现范哲的手居然指向了这个方向。 他正诧异，就听范哲就着话筒大声喊了出来。 “苏听雨，我的目标是你！” 声音被话筒放大，远远地扩散了出去。 人群中顿时起了巨大的骚动。苏听雨是谁？只要是四中的人，你可以不知道校长，不知道自己老师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校队，甚至你可以连范哲都没听过，但你不可能不认识苏听雨！ 因为苏听雨就是四中不败的传说，真正的女神！ 在这三年的四中是没有校花的。不是因为没有美女，像韩子笙这样漂亮的女生，在四中也有好几个，而且相貌气质各擅胜场，任何一个放在平时都足以作为一个学校的校花。 但就是因为有了苏听雨，只要有她在，四中所有的女生就都黯然失色。她一向独来独往，也不跟任何人交好，就像天山上的雪莲，远离人间，绝美而孤傲。起初是有人张罗着把她封为四中校花的，但立即遭到了很多人反对。因为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校花”这个词似乎有点侮辱了女神。 如果单是美貌也还罢了。四中这最近的三年来，其他人在学业上永远只会争夺第二。因为在学业上制霸整个四中的，这三年来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苏听雨！ 而且这其中的差距，有如一道巨大的鸿沟，大的让人绝望。 苏听雨就像从一开始就不是跟他们一个级别的，站在他们只能仰望的至高处，居高临下俯瞰着众生。 顾景虽然只是作为一个学渣，但既然是四中人，当然也是听说过苏听雨大名的。只不过这女生只喜独来独往，为人又低调，他也就匆匆见过两次。 这样看来，难道后面那个就是…… 顾景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女生依旧坐在那里，似乎连姿势都没怎么换过。范哲喊得那么大声，现场又是鼓噪喧天，她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偶尔翻一下书页。 不一会儿，那股喧嚣声就往这边冲了过来。转头一看，原来是范哲一马当先，正往这边以奔跑的帅气姿势冲了过来。大概是见人家没理，干脆扔了话筒亲自杀过来。 范哲把所有人拦下，独自沿着过道台阶走上来。 下面人声鼎沸，闹哄哄的一片，好不容易才稍稍安静一些。 这通往看台上方的过道本来就比较窄，大概也就勉强能容两人并肩而行。现在顾景往那一坐，正好就挡住了去路。 他坐在这里，原本就只是想看看热闹，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居然所有人都直奔这边来了。下面围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还有更多的人听到消息赶过来。被这么多双眼睛地盯着，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就像被太阳晒得快要冒烟了。 眼看方哲大踏步上来，这人的目标是苏女神，跟他顾景没什么关系，就准备起身让开。但方哲上来得极快，他稍微慢了一些，人就已经到了跟前。 “好狗不挡道，给我滚开。”方哲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却用只有边上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 顾景本来都已经快要站起来了，听了这话，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从下面抽出用来垫屁股的书，摊开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起书来。 这下好嘛，上面苏女神在看书，你这没用的学渣也在这里装模作样地看起书来，这是故意要怼范哲啊！ 底下的人顿时开始嘘起来。特别是那些范哲的脑残粉女生，都已经开始骂起来。这些女生平时看起来美美的，柔柔的，可真骂起人来，那真是尖酸刻薄。什么废物、混蛋、垃圾统统都来了。 范哲那个恼火啊，他当然可以强行从顾景旁边挤过去，也可以选择回头从另一边的过道上去。但这样做的话让他光芒万丈的形象至于何地？ 他这次携着打完练习赛的锐气，做好了一切心理建设，这才一往无前地把目标直指苏听雨。换做平时的他，遇到顾景在这里占座，可能会装模作样好声好气请他让让。但这次他一鼓作气而来，知道气势不可失，再加上那天的事，本来就对顾景嫉恨在心，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口气。 他说他的目标是苏听雨，当然是有两层意思。其一，如果不是因为苏听雨，范哲在四中原本可以更加光芒万丈。只要这个跟他同年级的女生存在，他无论多努力，都只能在第二第三徘徊。在四中的学业排名中，苏听雨有着绝对的统治力，从没有人能追上甚至稍稍接近她，更遑论超越。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向苏听雨发出挑战，他一定会超越她，打败她，从而登上第一的宝座！ 其二，对于心高气傲的范哲来说，那么多女生喜欢崇拜他，但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像他这种完美的男神，被所有女人追捧，被所有男人嫉妒，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而唯独只有苏听雨，这女人就是个异类！ 更令他恼火的是，这女人甚至都没正视过他！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苏听雨越是高冷，越是出尘，就越是对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一定要把她搞到手，想想女神被他征服的快感，他就兴奋得忍不住想要呻吟出来。 第十六章 女神的节奏 他本来都已经冲到女神身边了，没想到却在半道被这个废物给拦住了，不由得火冒三丈。在两人对峙的这一会儿工夫，坐在上面的苏听雨却动了，她拿起搁在一旁的书，起身准备离开。 “苏听雨你给我站住！”方哲看到，急忙大喊一声。 长裙娉婷的女生果然依言停下，转头看了下来。下面原本在鼓噪不休的人群也立即安静了下来，大多数人都被苏听雨的美貌给吸引。 被她清冽的眼神扫过，方哲居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眼见她举步又要走，心里大急，对于挡道的顾景更是恼怒，咬牙道：“垃圾给我让开！” 顾景可不示弱，立即接了一句：“垃圾骂谁？” 下面人群响起一阵轻微地喧哗，一众范哲的粉丝见偶像受辱，正准备开骂，突然听到站在看台高处的苏女神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都一样。” 就这样短短的三个字。但全场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过了足足有半分钟，这才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哄笑声。而这些捧腹狂笑的大多数都是些男生。 哈哈，都一样，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说两个都一样，都是垃圾吗？ 下面人群已经笑疯了。【零↑九△小↓說△網】苏听雨也没再停留，从另外一个过道离开了。顾景仍然坐在那里，微微发呆，心里有些暗自懊恼，女神这火开的，特么的这不是躺着也中枪么？ 而站在他跟前的方哲，则已经成了一尊化石，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才突然醒悟过来，听着人群中刺耳的笑声，一张俊脸红得像要冒出血来。 顾景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起身退开几步，说了声“垃圾再见”，也跟着从另一个过道溜下去了。 只听到方哲恨恨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苏听雨，怕了我就直说！用这种小手段算什么！” 顾景出了操场就回去教室了，坐下好一会儿才看到韩子笙等几个女的，还有王胖子他们从外面回来。 王胖子一坐下就冲着顾景狂翘大拇指。 “老大，你真是叫牛逼啊！” 虽说顾景也被女神一起骂成了垃圾，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能把范哲给怼的这么惨呢！王胖子早就看范哲这小白脸不顺眼了，这次真是大快人心啊！ 顾景懒得理他，往韩子笙那边看了一眼，心想这回怕是好感度又得大跌了。不过反正也已经这样了，跌一些涨一些也改变不了什么。【零↑九△小↓說△網】 倒是那个陶碧婷，看他瞧过来，冲着他吐了吐红扑扑的舌头，又竖了竖大拇指。 下午课程结束后，顾景就背了包去找罗刚他们一伙，几人在老地方碰头。一见面，这一帮人就乐不可支地冲上来，连连拍顾景肩膀。 “我靠你小子还真行啊！” 看来篮球场的事比想象的扩散得还快，连他们都知道了。看到方哲被怼成那惨样，这一个个高兴得像过节一样。 顺子说这事不仅传开了，而且还被人拍了视频放到了网上，说着打开手机给大家看。 看到苏听雨淡淡说出“都一样”那一幕，所有人都笑疯了。 “喂喂，有这么好笑吗？”顾景无语。想不到继表白视频之后，他再一次登上了热搜视频。唯一有区别的只不过上次是以“白痴”这样的身份出镜，这次则是“垃圾”。 闹腾完之后，几人还是继续训练，眼看距离告别赛的时间越来越近，顾景也感觉出了一队人紧张的气氛。 他也在场边独自练习运球等基本动作。中途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跑过来，她们白天有遇到过一次顾景，听他说傍晚在这边练球，就找了过来，给大家带了水和一些吃的。然后两人就蹲在一边看大家练习。 很快就跟罗刚他们那伙人也混得熟了，大家也很喜欢这两个小学妹。 关于告别赛挑战队伍的报名其实从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只不过相比以往，今年的参赛气氛却异常冷清，直到今天为止，都还没接收到有任何队伍发出参赛请求。不得不说，这跟这一届篮球队的超卓实力是分不开的。 再加上这次又有范哲这个超人气的四中王子，全校女生都在为范哲即将毕业离校而烦恼伤心，这时候作为站在范哲对面的挑战队，那无疑就是众女生眼中的大反派。 本来这告别赛也只是一种娱乐意义的活动，现在打又肯定打不过，还要冒着被女生们咬牙痛恨的风险，所以大多数人也就兴致缺缺了。 一看这情况，校方也做了好了两手准备，如果实在不行，就邀请其他学校的篮球队来友情加盟。不过周四这天一早，离告别赛还有三天的时候，一个参赛申请突然就递交了上来。 郭教练年过四十，在四中已经带过十数届队伍。算起来，要数这一届让他最满意。 “复仇队？”他一看到那队伍的名字，就不由失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再往下一看名单，却不由怔了怔。因为名单中的六个人，除了最后一个叫顾景的，全都是他的老熟人。 “罗刚、顺子、大柱……” 这些都是他以前手下的爱将，只是由于一次事故，罗刚因伤退队，接着顺子、大柱他们认为罗刚的受伤不是意外，都是范哲在搞鬼，于是两派人起了争执，斗得不可开交。 其实作为队伍的教练，这事的内情他多少是知道的。罗刚的伤恐怕真的不能算是意外，有极大可能真是范哲从中耍了手段。 但他却不能站在罗刚这一边。因为罗刚那次的伤势特别严重，注定有很长时间无法再摸篮球，而在队里，只有范哲才有这个能力顶替罗刚的位置。 为了校队的成绩，他不得不在这件事上装糊涂，而且两方队员冲突的时候他选择站在了范哲这一边。 接着就是顺子、大柱等人的集体离开。 而现在的事实证明，他当时的决定没有任何错误！在方哲的带领下，四中篮球队勇不可当，一举夺下了市高中联赛的总冠军。 队伍争气，他这个教练也可以抬头挺胸。这可是四中篮球队从未达到过的高度啊！所以他从来没有觉得当初放任范哲他们挤走顺子等人有什么错，这简直是最英明的决定。 第十七章 复仇等待已久 “复仇队？呵呵，复仇队……”他笑了笑，起身出了办公室，他要把这份东西给他底下的队员看看。【零↑九△小↓說△網】 而复仇队参赛的消息也第一时间在四中传了开去。当然因为校方并没有公布详细的参赛人员名单，众人也只知道是罗刚等前校队队员组织起来的一只球队，准备在告别赛狙击现在以范哲为首的校队。 至于挂在名单最后的顾景，除了真正看到这份名单的范哲、余勇等人，根本没人知道。 “听说这次发起挑战的是咱们校队的老队长啊，这回可有看头了！” “呵呵，何止是有看头。” “怎么了？” “你知道当年咱们篮球队为什么一夜之间走了一大批老队员吗？” “我刚去年转学过来，不清楚啊。难道有内情？” “呵呵，这事大家都知道。当年这些家伙因为嫉妒范哲的才华，就故意排挤他。幸好咱们教练英明，最后这些人只能灰溜溜地滚蛋。” “原来这样啊，幸好是咱们范哲队长留下来了，不然哪来的总冠军！” …… 全校每个角落里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议论。顾景自然也听到了，不过他也不会去跟他们争论。不过心中却有了几分明了，终于明白罗刚、顺子他们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临毕业了还非得要在告别赛上怼他们一回。 傍晚的时候，他又到了老地方。这回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比他来得还早，正坐在一旁看罗刚他们打球。见顾景过来，两个女生立即向他招手。想来她们也听见那些议论了，不由为周日即将到来的告别赛担心，特地早早地就来给他们打气。 顾景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就换了衣服，在场边练起球。 “大家一定要加油哦，打败校队！”范小娴突然把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冲着他们大喊。 她旁边的陈家宜也跟着有样学样。 “加油加油！踩扁他们！”女生挥舞着拳头。 罗刚顺子他们纷纷停下来看向这边，一开始还略有些诧异，接着相继露出会心的笑容。 顾景也不由微笑，埋头更加专注地练习。 等中间休息的时候，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就给他们送水递毛巾。一群人正说笑的时候，场地东边那头过来一群人。在那停了一下，很快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群人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看上去极有压迫感。陈家宜不由有些害怕，躲到了范小娴身后。 “哟，这不是罗队长嘛？”人还没走近，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顾景正喝水，看了他一眼，这人个子很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正是当天在自习室碰过的余勇。 在他旁边是一脸傲然的范哲，双手插兜站在那里。与平时在人前装出的那副温煦和气的样子截然不同，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范哲。 “练得不错。”范哲拍了拍手，看着罗刚，脸上带着一丝嘲弄。在他眼中，不过是些手下败将而已。 “过奖。”罗刚嘿了一声。 “你特么还敢来？要不是当年你耍手段，队长会变成这样？” 罗刚能忍，大柱等早已忍不住了，纷纷破口大骂。 范哲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这些人根本就不放在他眼里。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一边的顾景身上，脸上微微变色。 就是这家伙，让他在全校这么多人前丢了个大脸！让他完美无缺的光辉形象有了个一个小瑕疵！ 真是该死！ 余勇是范哲最亲近的心腹，不用说话就知道他的心意。立即上前，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指着顾景说：“罗队长，这是谁啊？也是你们球队的？” “没错。”罗刚说。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余勇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就这种垃圾你们也要？看来我没看错，垃圾就是要跟垃圾在一起！” “你特么才是垃圾！”大柱等人此前早就看余勇不顺眼，这时候就要冲上去揍人，被顺子拦了下来。 “周日见，垃圾们！”余勇大笑。 范哲看来对余勇的表现相当满意，挥了挥手，带着众人离开。 “垃圾再见！”眼见这伙人走远，一旁的两个女生突然齐声大喊起来。 范哲等人愕然回首。顾景他们这边愣了一下之后，随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随着告别赛临近，队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可以感受到大家的紧张。顾景练习得也越来越勤奋，回到家都要练到很晚。虽然作为一个菜鸟替补，周日基本上不用他出场，但他还是憋着一口气，作为队中的一员，只想利用一切机会练习。 韩子笙依然不会看他一眼，视他如路人。渐渐的他也不怎么再放心上，甚至有时候晚上回去都忘记去开电脑看好感度。 在这世上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天了。 顾景却仍然心存感激，毕竟让他有了这样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来到了周日。因为高考的压力，依然有部分学生选择了去自习室看书复习，但大多数人还是涌进了校体育馆。 毕业告别赛即将在这里进行。 狂热的女生们早已准备好了横幅，为她们的偶像范哲摇旗呐喊。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早早地进场占了地方。顾景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她们正展开一条横幅。 “复仇队必胜！” 馆里人头攒动，更有些人注意到今天体育馆内似乎还来了一群相当扎眼的人，之所以扎眼，是因为这些人都长得太高了，聚在一起，站在人群中立即显得鹤立鸡群。 而且有好多人都看着很眼熟。 “咦，这不是一中篮球队的队长方木么？” “你看他旁边那个，也很眼熟啊。我靠，那不是二中的大中锋李敏浩！” “还有郭福，三中的！陈剑锋，二中的后卫！擦，怎么都来了！” …… 这些人都是四中篮球队一直以来的宿敌，也都是今年马上要毕业的高三年级。这些人一部分是受邀前来，比如一中篮球队的队长方木和二中的李敏浩。也有一些像郭福、陈键锋是听说四中前队长罗刚要来复仇挑战，来看热闹的。 第十八章 热浪席卷全场 随着比赛时间临近，双方队员陆续进场。【零↑九△小↓說△網】体育馆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哲哲，哲哲我爱你！哲哲，哲哲我爱你！” 全场女生激动大喊，声浪席卷整个场馆。 “范哲那家伙还真是受欢迎啊。”方木感受着这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不由苦笑。一旁的李敏浩点头，“谁说不是呢，可怕的家伙！” “你们说罗刚他们有希望吗？”郭福插嘴说。作为这一届的毕业生，对于罗刚这个老对手，他们当然是十分熟悉的。从刚进高中开始就在场上打过不少比赛。 方木和李敏浩同时摇了摇头。且不说罗刚当年因为腿受伤退出球队，很长时间都没有摸过篮球，单就说这届在范哲带领下的四中篮球队，实力实在是太强了，罗刚他们这群临时拉起的队伍根本没有一点争胜的可能。 随着裁判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两方负责跳球的分别是罗刚和余勇，在充满杀气的对视中，两人同时起跳。罗刚率先跳球得手，顺子接球，立即发起快攻，看准空隙，把球快速传了出去。 大柱此时的位置极好，接球在手，起身就投！但就在这时，一只手掌狠狠地拍了下来，球立即被拍飞了出去。 “实在是天真！”余勇冷笑一声，飞快地朝着对面攻去。几个起落，球传到了范哲手里，只见他双手轻轻一扬，极其优美的投篮姿势。 球进！ 冠军队率先得分！ 全场顿时掀起呐喊的浪潮。 “冠军队永争第一！” “哲哲所向无敌！” 顾景和范小娴、陈家宜两个学妹也不甘示弱，要着横幅，齐声大喊：“复仇队必胜！复仇队勇往直前！” 但是他们的声音立马被现场巨大的加油声给淹没。 王胖子不知从哪里看到顾景，硬是挤了进来，跑过来喊了声“老大”，也加入进他们摇旗呐喊。 只是场上的形式却不容乐观，在冠军队的快速攻势下，复仇队连失6分。而到目前为止，复仇队甚至连对方的篮筐都还没碰过。 “罗刚他们太久没打过高强度的比赛，根本无法适应。”方木摇头。 “看来是要压倒性的虐杀了。”李敏浩叹了口气。 坐在看台上方的郭教练双手抱胸，只是微笑。这种情形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复仇队又丢了两分，被杀到框下的方哲轻松一个反扣，球进篮！ 范小娴她们担心地看着场上奔跑的队员们，加油声却是喊得更响了。【零↑九△小↓說△網】 顾景在东边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韩子笙和她一干闺蜜的身影，不过他也没在意。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被球赛给吸引了过去。 “加油啊！”他紧握着拳头。正因为他这段时间跟罗刚他们混得熟悉了，他才更明白这场球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输赢并不重要，他们要争的就是那一口气！ 而在此时，场上的情势又发生了变化。在己方的篮下，罗刚突然间爆发，一记盖火锅，打下了余勇几乎必进的一记上篮。顺子拿球，趁机发起快速反攻，直接带球攻到篮下，由大柱投篮。 球进！得分！ 由此开始，复仇队越打越顺，发起了反击的狂潮。 见己方球队神勇，顾景几人立即疯狂大喊。不过相对于冠军队全场的支持者来说，他们的声音就像水滴融进大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重的火药味啊！你们有没感觉，这根本不像是在打一场告别赛？”方木若有所思地说。 李敏浩也点头赞同。尤其是罗刚那支队伍，这哪像是在打一场表演性质的比赛，简直是在拼命啊！ 李敏浩说的没错，场上的罗刚、顺子他们确实是在拼命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不是一场比赛，而是一场战争！说他们幼稚也好，意气之争也罢，他们只想痛快地拼一回。马上就要毕业了，他们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来吧！”罗刚低吼一声，纵身跳起。眼看就要比同时跳起的余勇抢先够到球。 “去死吧！”余勇也是杀红了眼。眼看只是差了一点点，球要被罗刚抢走！一咬牙，在空中猛地往罗刚撞了过去。 罗刚硬扛了一下，最终还是抢到了球，两人贴在一起落地。但双脚刚一着地，余勇的脚也紧接着落了下来，正好踩在他的左腿脚脖上。 罗刚顿时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整个人轰地倒在地上。因为两年前受的伤，他的脚脖本就比常人的要脆弱，这样受了重重的踩踏，顿时倒地不起。因为无法忍受的剧痛，冷汗一颗颗地冒出来，甚至都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我草你！”其余队员一见罗刚受伤倒地，立即愤怒地冲了上来，围住余勇就要揍人。余勇的队友也立即跑了上来，两队眼看就要开始动手。 裁判立即上来把人分开。场边的顾景等人也冲了上去，范小娴不停用毛巾给强忍剧痛的罗刚擦汗。 在一旁等候的校医立即进场给罗刚诊治。脚上已经肿了好大一块，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已经是无法再继续参加比赛了。 看台这边的方木等人都已经看得站了起来，几人面面相觑，这拼得也太狠了吧！难道之前的传闻是真的？罗刚他们真的是被范哲他们使了小手段排挤出去的？ “这么脆弱就别来打比赛！打比赛就会有意外，你不知道吗？”余勇恼羞成怒，冲着顺子等人大吼。 “我草尼玛！”大柱等人冲上去就要揍他，好歹被裁判和校方组织的人员拉开。 眼看体育场内乱成一团，校方原本想要宣布此次比赛结束，但顺子提出要求比赛继续。 罗刚是无法再上场了。顺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到远处担架上的罗刚正往这边看。顺子冲他点了点头，吸了一口气，到场边让顾景做好准备上场。 顾景什么话也没说，就去换衣服热身了。 王胖子没想到顾景也要上场，他们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还会打篮球。但也不过是诧异了片刻，就忍不住的激动，手舞足蹈地大声呐喊起来。 “复仇队必胜！” 他突然喊了这一嗓子，倒是把旁边的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吓了一跳，但立即跟着大声加油起来。 “复仇队必胜！复仇队必胜！” 裁判示意比赛继续。 第十九章 这是当然 原本以为比赛要就此终结的观众又都坐了回去。【零↑九△小↓說△網】罗刚经过校医的包扎处理后，依然坚持在一旁继续观战。虽然没有获胜的希望，但他希望可以看着比赛结束。 余勇吃了一张黄牌，见少了罗刚的复仇队居然还要求继续比赛，不由冷笑：“还不死心吗？” 正在所有人都在猜测谁会替补罗刚上场的时候，顾景已经换好了衣服，进入了场中。 轰！ 顿时体育馆内掀起了一股比之前都还要大得多的声浪。 方木和李敏浩等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人很厉害么？怎么一进场就引起这么大轰动？以前没见过啊？ 但听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这全场的叫喊声，哪里是在加油，绝大多数都是在喝倒彩！ “我靠，我没看吧？这是谁啊？” “哈哈，不是吧，怎么是他？” “我勒个去，这不是那个什么小白兔吗？他怎么上来啦？” “这是搞笑吧？是搞笑吧？” “哈，笑死我了！这次的告别赛真好玩！” …… 除此之外，那些范哲的狂热脑残女生粉们更是已经开始愤怒地开骂。她们对于那天顾景玷污她们家哲哲光辉形象的事可是耿耿于怀的呢！ “无耻败类！垃圾滚蛋！” 全场轰动，气氛在瞬间就被点爆，甚至比两队人刚进场时还热烈。 方木等外校人也是开了眼界了，小声嘀咕着：“这是谁啊？”居然一出场就能吸引了全场的火力。 “全体注意了，加油！”顺子举手向全队示意。罗刚负伤，他就接过了队长的职责，开始率领全队。 “必胜！”众人大吼。 范哲等一干人等只觉得好笑。经过刚才这一番争抢，双方已经打出了火气，一个个都憋着气，准备把这场告别赛当冠军赛打，一定要把这些人像蝼蚁一样狠狠踩死。 顺子在场边发球，传到大柱手里。但没等大柱转身，已经被对方的两名球员堵了上来。大柱无奈，眼角瞥见自己的左侧似乎有自己人，立即将球传了出去。 那边的正是顾景。眼见球飞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稳稳地落在手里。听到顺子喊声，立即就运球朝着对方场地攻去。 经过这几天的突击训练，带起球来倒也有些模样，但毕竟是第一次上场，才带了几步，没等对方人员冲上来干扰，球就给他带得脱了手，滚了出去，正好被赶过来的余勇一把顺走，立即就带起一波反攻，范哲接力，球轻轻松松地进了篮。 “哈哈哈，你看这傻逼，笑死我了！” 顿时全场一阵哄堂大笑。 “这……”方木等人都是一阵无语。看起这人是因为罗刚负伤，没办法才上来顶替的。 范哲从顾景身边经过，冷冷地说了一句：“现在知道谁是垃圾了吧？” 余勇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 顾景站在那愣了一下，顺子等队友都跑过来安慰，让他放平常心。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在场边大喊“学长加油”，拼命给顾景打气。 只有王胖子还是乐呵呵地看着，一点都不担心。他心里笃定的很，以他这位老大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尿性，现在只不过是没发威而已。呆会一爆发，还不让这帮垃圾统统傻眼！ 顾景倒没什么失落感，虽然他这几天努力练习，但毕竟是只有短短时日。 余勇组织起一波进攻，复仇队这边阵型散乱，一下子又被冲开了，再丢两分。 顾景跟着顺子的指挥，开始在场中奔跑防守对方球员。但他一个新手，平常练习的也都是运球之类的基本动作，对于防守的概念基本是零。这样下来，复仇队的阵型基本上就全是漏洞，往往瞬间就被突破，一时间被打得晕头转向。 眼见范哲带领下的冠军队势如破竹，现场的气氛更是热烈。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女生只觉得她们俩就像两叶孤舟身处巨浪之中，随着波涛忽高忽低，被压得气都喘不过来。 只有王胖子还是老神在在地等着顾景发威。 很快裁判吹响了哨声，上半场结束。比分是43比6，复仇队大溃败。 复仇队一干队员走下场来，一个个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们实在是已经尽力了，但是实在是没办法。 两个女生赶紧给他们把水和毛巾递过去。 罗刚坐在一边，替他们打气加油。 顾景喝了一口水，呆呆地坐在凳子上。顺子走到他身边坐下。 “尽力就行，别太在意。”顺子把毛巾递给他。 “应该怎么防守？”顾景问。 顺子看着他，其实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继续这场比赛，他不忍心让顾景这样一个才摸篮球几天的新手来参加这样一场残酷的比赛。 “防守……就是在不犯规的前提下，尽一切努力不让对方带球攻进咱们的地盘。”顺子也不知该怎么说。防守是要靠积年累月地练习出来的，靠说是没用的。拍了拍顾景肩膀，顺子起身去跟其他队员交代接下来的战术。 顾景把毛巾披在头上，静静地坐着。王胖子闪到他身边，嘿嘿笑着问：“老大，下半场该轮到咱发威了不？” 顾景没理他。看到王胖子，就想起那天在巷子里一人揍翻十几个小混混，不由心里一动。 那边裁判吹响了哨子，示意下半场开始。 “当然。” 拍了一下王胖子的肩膀，顾景站了起来，走向球场。 由于罗刚负伤，负责跳球的是个子最高的大柱。眼看球升到顶点，他立即用力一跳，伸手勾球。但对面的余勇比他更快，抢在他之前已经够到了球，用力拍了出去。 他们这边的小平头似乎早就知道余勇会胜，早就等在那里，精准地接住球，立即转身带球。 又是快攻！ 小平头一边娴熟地带球奔跑，一边观察全场形势。范哲不愧是他们队中的王牌，一瞬间就已经做了最好的走位。 好机会！ 小平头假装强行突破，吸引了大柱等人的拦截，接着一侧身，毫不犹豫地从空隙中把球往正走位到那的范哲传了过去。 顺子等人心大惊，一句“不好”还没出口，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小平头那一记绝妙的传球居然刚一出手，就被人给一巴掌拍了下来。 “反击！” 顾景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第二十章 运气你妹 飞出的球正好来到顺子面前，他来不及吃惊，立即稳稳接住，返身开始朝对方篮下攻去。大柱本来就落在比较后面，这时候立即成为最好的位置，接过顺子的传球，纵身篮下轻轻一记上篮。 球进得分！ “我草！”王胖子在场边大吼一声。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其实刚才都没看仔细发生了什么事，但己方进球得分还是看得很清楚的，立即一蹦老高，大声欢呼起来。 而传球失败的小平头现在还在发呆。 “刚才是什么情况……” 刚才他那个绝妙的传球是被顾景那个废物把球截下了？ 余勇上来拍了拍他肩膀，说没事，那个废物凑巧了而已。一个门外汉到处乱跑，正好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 小平头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 看台上的方木等人刚刚也是被这个大反转弄得愣了一下。 “刚才那个是凑巧吧？”郭福说。 “应该是。”方木和李敏浩都认为是这样。不过这种好运气一场比赛能碰到一次已经是不容易了，下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顺子一边运球，一边举起左手：“我们再来！” 他带球走了几步，突然开始加速突进，吸引对方两个球员来拦截，反手将球传给了身后跟进的另一个球员。 但在那个球员准备带球突进的时候，却被算准时机抢进的余勇给一下子把球给顺走，直接向着地方场内攻去。 不得不说四中这支冠军队的配合水准极为优秀，两翼立即就有队员跟进保护。余勇带球狂突猛进，眼看就要攻到篮下，突然眼前一道人影晃过。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手下的球已经不见了。 “反击！” 那个叫顾景的垃圾从他身边一阵风一样跑过。球又到了顺子手里，顿时又是一波快速反击带起，这回是由大柱和几名队员掩护，顺子直接上篮得分。 全场一片寂静。 “太特么爽了！”王胖子握住拳头大叫一声。两个小女生又是一阵激动地大喊。 “怎么回事？”范哲等所有球员都用质疑的目光看向余勇。 余勇一头雾水。特么的他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干得好！”顺子等人纷纷上来跟顾景击掌，心想小景这家伙今天运气真不错，连续两次被他撞了个大运。要是这好运能一直下去，说不定把球赛都给赢了呢！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很快顺子已经调整好心态，继续组织进攻。 但球刚刚进对方场地，就又被对方拦截了。余勇带着刚才的怒火，狠狠地把球抽飞。 他的队友小平头早就准备好，一个极快的走位，双手举到胸口，正好接住来球，转身就要带起一波节奏攻向对方阵地。 但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球又被带走了！ “反击！” 又是顾景，又是那个垃圾！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那里，在半途截下了球。立即传给顺子，顺子娴熟地带球反攻。 “不要太天真！”余勇的身影猛地从顺子身边掠过，带着满腔怒火，又把球给抢了回去。但他没带出几步，一个身影就如风般掠到了他身边。 “滚开你这个垃……”余勇大吼一声，但他一个“圾”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发现球又丢了。被那个垃圾莫名其妙就顺手牵走传了出去，已经被顺子带着球又攻进篮下得分。 场边两个小女生有是蹦又是跳。倒是王胖子反而冷静了下来，两手抱在胸口，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 全场噤声。 “这人……”方木等人一时无语。如果说这都是运气，那这人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接下来他们就忽略其他人，专门只盯着顾景一个人看。看了一阵子之后，几人再度无语。 “这……还是人吗？”郭福咽了口唾沫。 从他们这里看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叫顾景的菜鸟，正在不停地全场游走。而且行动飘忽，来去如风，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乍一看去，几乎全场都在不停地冒出这人的身影。 其实这人并不是运气好，也不是篮球技术高明到能事先判断出球会传往哪里，而是他只跟着球走。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在场中神出鬼没！ 在球赛已经进行到下半场，别人都已经累得要撑不住的时候，这人却依然能这样满场出击！并且后发先至，抢在别人之前截下球来。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范哲一脸阴沉，“全都给我加强防守，我来负责进攻。” 范哲在队内还是有着无与伦比的领导力，他话音落下，众人顿时犹如当头棒喝，答应一声，收缩阵型，开始防守。 球落到范哲手里，他冷笑了一声，娴熟地一个走位，就晃过了两个来截他的球员。立即再次加速，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对方篮下攻去。 “看你怎么拦！” 范哲冷笑，高速奔跑到篮下，猛地带球纵身而起。 高速上篮！ 全场沸腾。整个场馆充斥着女生们狂热的尖叫声。 但是，一个身影像火箭般在篮下拔地而起。跳的比他更快，跳的比他更高！居高临下，狠狠地一巴掌拍了下去。 球一下子飞了出去！而范哲也在措不及防之下仰头摔了下去。 “反击！” 顾景从空中落下，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跑过。 “我靠！这是在搞毛啊？”郭福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这特么有病吧这是！这人明明比范哲要矮不少，居然能后发先至，赶到范哲前面不说，而且这一跳居然比范哲跳得还要高，这特么的是不是人啊！ 方木和李敏浩等人也是无语，看着场中奔跑的那个身影说不出话来。 “这尼玛……”众人都有些无力感。 而场馆中一阵鸦雀无声的寂静之后，却再度爆发出了猛烈的呐喊声。 但这次的声浪却是以男生为主。 “我靠，把范哲干翻了，好样的！” “牛逼啊，真特么爽！” “复仇队加油！别手下留情，干掉他们！” …… 这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啊。跟那些迷恋方哲的女生不同，四中的大多数男生对于范哲这种特别招女孩子喜欢的人完全没有一点好感，平时只是碍于这人还有校队的声望，不敢表露罢了。 这时候见居然有人可以把向来无人敢惹的校队给怼的不要不要的，那还不赶紧起哄助威啊！ 见居然有人开始声援，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更是激动，挥舞着横幅，声嘶力竭地摇旗呐喊。 坐在一旁的罗刚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连脚上的剧痛都忘了。 第二十一章 全面点燃 不过这次反击却没有得分。因为对方防守得极严，虽然把球给拦下来了，但也没能攻进对方篮下。 范哲一张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汁。但他还是保持了冠军队队长的冷静，让队伍继续保持收缩。 现在的比分是43:15。只要保证不失分，那么他们就赢定了。 复仇队这边则是气势大振，有顾景这个变态防守机器，他们可以完全抛开防守的顾虑，全线压上发起狂轰滥炸。 但由于冠军队也适时地采取了全线防守的策略，复仇队一时间也是无法攻进篮下。就算偶尔勉强攻进去，在重重夹击之下，也无法进球得分。 形势一下子就陷入了胶着。 “还是范哲他们稳赢。”方木有些可惜地说。 李敏浩和郭福等人都赞同地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人谁都能看得出来，复仇队那个替补虽然在防守上出乎意料的夸张，但看得出完全是个菜鸟。再加上复仇队整体实力本就要弱于冠军队，在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机会翻盘的。 而看台最上面的郭教练也松了一口气。不愧是范哲，还是临危不乱，这个决定做的太恰当不过了。 “只是复仇队那个替补……”他不禁有些烦躁。他执教这么多年，就特么的没见过有人这么防守的！这还是打篮球吗？这还是人吗？ 而场内冠军队支持者们的呐喊声又高亢了起来。 “冠军队无敌！冠军队无敌！” “哲哲加油！哲哲加油！”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也不甘示弱，用力摇旗呐喊，给己方加油打气。王胖子则是一脸的淡定从容。 他敢肯定，还有好戏在后头呢！ 这时候，球又传到了顺子手里。眼看比赛进入下半场的后半段，时间已经不多，但比分却还有着巨大的差距。 相比冠军队，他们这边的队员长时间没经过系统训练，体能早已到了极限。每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只是在咬牙坚持。 他要再带动起一波攻势。 正要往前突进，对方的两个球员已经从两侧夹击了过来。顺子没法，隐约看到边上有己方的队员，就立即将球传了过去。 球脱手之后，他才发现，那是顾景。 他拖着疲倦的步伐走了个位，准备接回顾景的球。就在这时，馆场内又是轰的一声。 他急忙转头去看，这才发现顾景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传球，而是双手抱着球，身子微微弓起。 这是要……投篮？ “哈，这……这是要干嘛？投篮吗？别告诉我真的是投篮！” “好丑的姿势啊！我绝不相信这是投篮！” “真的假的啊！他现在可是在三分线外，真是太乱来了吧！” …… 看台上的方木等人也是一阵无语。【零↑九△小↓說△網】看他的样子，这八成应该是要准备投篮。可这姿势吧，也实在是太业余了。而且你投就投吧，居然直接在三分线外就准备投了。 哎，果然是门外汉，真是乱来啊！ 也就这片刻功夫，场上的顾景已经双手托球，向前轻轻一扬。 “抢篮板！”顺子和方哲异口同声地喊出，向篮下狂奔，两队球员也立即跟上。 但是……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噗的一声，球进了！ “我草！”王胖子率先跳了起来，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跳。他是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因为从顾景做出投篮姿势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诺大的场馆中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过了一会儿才发出轰的一声巨大的嗡鸣声。 不说范哲、余勇等人目瞪口呆，就连顺子等一干队友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还保持着抢篮板的动作，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尼玛……”好半天，郭福才憋出这么一句。方木和李敏浩面面相觑。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也反应了过来，挥舞着横幅又叫又跳！ “三分！三分！”她们兴奋地冲着场上大叫。 顺子等人也回过神来，纷纷过来和顾景击掌。 “运气而已，我们继续！”范哲冲着队友们大喊一声。 场下支持冠军队的狂热女生们本来已经哑了火，这时候猛地爆发出惊天的气势，齐声发出呐喊。 “运气而已！运气而已！” “冠军队必胜！冠军队必胜！” …… 王胖子朝她们比出一个中指：“运气你妹啊！”转而跟着范小娴她们一起摇旗呐喊。 比赛继续。 很快球又传到了顾景手上，他身子微屈，双手抱球，面向篮筐。 这又是要投篮！ “这家伙还想碰运……”余勇一边骂，一边跟着大家奔往篮下，准备抢篮板。 但是众人还没来得及在篮下就位，已经响起了一阵干脆利落的擦网声。 球，又进了！ 这回场馆里的轰鸣声立即就响起了。 “牛逼啊！” “小白兔好样的！” “继续干死他们！” …… 这些都是原本中立的男生，他们本来就对篮球队还有范哲这种专门抢他们风头的家伙看不顺眼，现在看到他们吃瘪，哪还不跟着起哄！ 而女生这边的声音则是被压得弱了许多。 随着比赛继续，球不断地被传到顾景手里。而不管他当前站在哪里，也不管是在三分线内还是三分线外，立即毫不犹豫地出手就投。 而且几乎每次必进！ 看台上的方木等人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人神经病吧……”郭福喃喃自语。 而站在最上方的郭教练，则已经双眼发直。他甚至在想，自己这三年究竟在干什么，怎么会错过了这样一个神射手？这特么简直就是人形炮塔啊！ 3分！ 2分！ 3分！ 3分！ …… 随着顾景投篮频频命中，复仇队的得分不停往上追赶。 场中给复仇队加油的呐喊声越来越响，已经把女生那头的声音给压了下去。王胖子和两个小学妹更是激动兴奋，手舞足蹈。 而冠军队这边，则是失魂落魄，连最后的心气都给打没了。 “我靠，你们都在干什么？”余勇大吼一声。不就是一个垃圾么，居然一个个都被吓成这样！ 这时候小平头那边刚好把球拍了过来，在地上一弹，高高飞起。余勇迎着球猛地跃起，而这时候一道人影飞快地奔来，跟着跳了起来。 又是那个垃圾！ 第二十二章 还是去喝酒吧 余勇双眼冒火。【零↑九△小↓說△網】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也是以极快的速度从身边跃起。他看得清楚，是悄无声息插过来的范哲。 整个队伍里，只有他这位队长现在还能保持冷静！ 看到范哲的眼神，余勇就立即明白该怎么做。 全场又是轰的一声。这时候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场上三个人同时跃起去争一个球。 冠军队这边是队长范哲和中锋余勇，复仇队这边则是替补队员顾景。 是一挑二！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三人身上！ “这特么……”郭福又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因为此时三人之中，顾景虽然后发，却是先至，身体像是出膛炮弹，霍地拔地而起，率先够到了空中落下的球！ 余勇把心一横，又像之前对付罗刚一样重施故技，和身撞了过去。旁边的方哲默契地贴了上来，形成夹击之势。 “小心！”场下的罗刚差点站了起来。 顺子等人也立即朝那边奔去。 三人身形飞快下落。忽然间所有人感觉眼睛像是花了一下，人影一闪，接着就是三人落地，发出砰的一声。【零↑九△小↓說△網】 那个复仇队的替补微微弓着身子，双手抱球稳稳地落在当地。而范哲和余勇两个大个子狠狠地被撞飞了出去，咚地仰面摔在地上！ 瞬间的鸦雀无声，场上到处是吸气声。接着是排山倒海的呐喊声。 “牛逼啊！” “我草，居然一人干翻了两个！” “复仇队必胜！” …… 方木等人互相看看，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罗刚张着嘴愣愣发呆。刚才他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顾景也会步他的后尘。可没想到……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又是蹦又是跳。只有王胖子淡定冷笑。 “才一挑二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真是少见多怪。 场上顺子、大柱等复仇队的高声欢呼，冠军队则是一片死气沉沉。范哲和余勇虽然姿势摔得难看，倒没受什么伤，黑着脸爬起来。 “冠军队加油，哲哲加油啊！”也不知是谁起的头。那些支持范哲的粉丝女生们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喊，甚至有些已经哭了出来，泪流满面地齐声唱起她们为范哲编写的《范哲之歌》。 一时间替复仇队加油的男生们都被这股悲壮恐怖的气势给吓住了。 只有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毫不示弱，也是拼尽了力气给己方队伍打气加油。 双方再度开始交锋。 但是有顾景这个全场防守和人形炮台在，复仇队一路狂追，虽然中间冠军队也偶有得分，但架不住复仇队追赶的速度，终于在比赛结束前被反超。 在全场女生的悲壮的呐喊和歌声中，裁判哨声响起，本届四中篮球告别赛结束。 复仇者56:50击败冠军队！ 顿时复仇队的场地一片欢腾。罗刚放声大笑，王胖子和两个小学妹已经激动地奔到了场上，和大家一起欢庆。 范哲等人则呆呆地站在那里，这是他们完全想不到的失败。 “这真是……”方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余李敏浩、郭福等人也是无言。 这只不过是一场娱乐性质的告别赛啊，没想到其中的激烈波折甚至超过了冠军决赛。那个复仇队的替补，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居然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统治了全场！ 这还是打篮球吗？ 不仅他们迷茫，站在看台最高处的郭教练更是迷茫。 “那个叫顾景的替补不是个垃圾吗？”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球队里所有人都是这么评价的呀。 顾景被一众队友拥着下场的时候，看到韩子笙和她几个闺蜜正准备离场。或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韩子笙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别过头去了。女生的眼圈有些微红，可能是刚刚因为冠军队的失利而难过。 顾景一阵苦笑，莫名地失落。可能在韩子笙心目中，他此刻是最大的反派。 倒是陶碧婷一边走，一边不停回头看他，还冲他吐了吐舌头。 询问了校医，知道罗刚的伤势并没有大碍，大家就一起欢天喜地地出了会馆，先回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再去找个地方准备好好庆祝一下。 方木等人没下去找范哲他们，而是随着人群离开了场馆。几人回头看了一眼，不由一阵心悸，心想幸亏之前没有在赛场上遇到过那个怪物一样的门外汉。 郭教练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手底下这些队员，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下去，悄悄地离开了。 冠军队上场的五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现在他们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们居然输了？ “我草！”范哲黑着脸一脚把球踢飞了出去，转身就走。余勇等一干球员慌忙跟上。一群人进了队里的休息室，默默无言地坐了一阵子，只觉得心里憋得慌。 但输都输了，说什么都迟了。 等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范哲已经是平静下来。他意识到刚才实在太失态了。只不过是输了一场告别赛而已。况且对于他四中王子范哲来说，篮球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娱乐项目而已，根本不放在他心上。 他出身优渥，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是天之骄子，高大英俊，才貌双全。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他的眼光从来不只是局限于四中乃至柳市。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击败苏听雨，然后以最优异的成绩进入一流的大学，毕业后干一番大事业，继而跻身高贵的上层社会。 无论是罗刚还是顾景，或者余勇这些人，都只不过是垃圾而已。整天只知道抢着一只篮球，就算赢了一百场比赛又有什么用？垃圾始终就是垃圾，只能是社会的最底层！永远都是被他这样的精英俯视的渣滓。 想明白以后，范哲就淡定了起来。拍了拍手，让大家收拾一下，今天他请客，一起出去吃饭喝酒。 余勇他们原本以为队长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这么风轻云淡，错愕之余也是高兴，欢呼了一声，拥着他出了门。 第二十三章 睡了她的床 在附近转了一圈，挑了一家最好最贵的餐厅进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说笑声。一看原来是复仇队那伙人，正兴高采烈地进了旁边一家饭馆，看来是庆祝去了。 余勇偷瞄了一下范哲的脸色，骂了一句：“鬼叫个什么！瞧他们去的什么饭店，真是low！” 众人也跟着起哄，吃不起就回家去好了，出来招摇什么！ 范哲没说什么，带着人进去。找了个大包间，点了一桌菜。又叫了两箱酒，一群人吃吃喝喝，一会儿就有了几分酒意。 他这边门开着，正好有个人从旁边经过，听到声音就探头进来。 “哟，这不是哲少吗？”来人高高瘦瘦，挑着几根黄毛，正是那天顾景见过的蔡贱人。 这蔡贱人在这柳市的背景比较复杂，范哲倒也不好怠慢他，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蔡贱人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一大帮人。 “怎么，好像兴致不高嘛？”蔡贱人笑嘻嘻地打量着在座各人，“听说你们告别赛被罗刚那帮人干了？” 见众人不说话，蔡贱人就来劲了，一拍额头说：“哲少啊，你这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样，要是气不顺，哥哥帮你去教训教训他们？” 范哲对于蔡贱人这种混混根本看不上眼，原先不想理会，转眼见余勇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知道这帮人很是希望报复一下罗刚那群人。【零↑九△小↓說△網】 在告别赛上被人怼成这样，他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心想对付垃圾就得用垃圾，不如让他们去狗咬狗，就微笑说：“那就有劳蔡哥帮着打扫一下垃圾，回头我请兄弟们喝酒。” “好说好说！”蔡贱人眯着他那对三角眼，笑得极为得意。 余勇连忙把罗刚他们进的饭馆的位置指给他们看。 蔡贱人一挥手，带着一帮子兄弟呼啸而出。这边过去也没有几步路，很快就到了。 他这次总归是带了十几个混混，一人领头前行，颇有老大的风范。那老板见他们气势汹汹地进来，吓得差点想报警。 “莫紧张，莫紧张。”蔡贱人摆了摆手，跟老板问明了罗刚那一桌的包厢号，就直接杀了过去。 房间的门掩着，隐约从里面传来阵阵的说笑声。 蔡贱人冷笑一声，被十几个兄弟拥着，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坐了一桌的人，有男有女，正在吃菜喝酒，这时候被他吓了一跳，都停了下来。 蔡贱人冷冷地扫了整桌人一眼，威猛地把胸一挺，随即后背一垮，缩胸弯腰，细声细气地问：“请问，这里是202吗？” 桌上众人呼的一声松了一口气。【零↑九△小↓說△網】 “嗐，你走错了，这里是201。”罗刚等人在四中混了这么多年，当然也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四中一贱。 蔡贱人一脸迷惘地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原来是我看错了啊？呵呵，打扰大家了。” 然后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倒是弄得屋子里的人一脸莫名其妙，心想这平日里横行霸道的蔡贱人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 特别是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女生，在蔡贱人带着那么多人进来的那一刻，脸都吓得白了。没想到只是走错门了，差点给吓死。 只有一边的王胖子笑而不语，他当然知道原因，但是他不说。 敏捷地退出门外，用尽量轻的声音关上门的蔡贱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到现在一颗心都还在别别乱跳。 刚刚的一瞬间，他差点就被活活给吓死！ 就在他进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趴在桌上满脸通红正打着酒嗝的顾景！ 这特么的实在太吓人了好吗？ “幸好老子机灵，居然找到了这么好一个借口！”他对刚才自己的演技实在是太满意了。跟在他身后的一群混混，都是那晚被顾景教训过的，这时候也都是脸色煞白，对老大的英明佩服不已。 一伙人快速地从饭馆里退了出来。路上蔡贱人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来气，带着一帮人气冲冲地闯进范哲他们的包间。 “姓范的，特么的差点被你坑了！给我记着！”撂下一句话，带着人就走了。 剩下范哲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这边气氛诡异，另一个包厢这边却是欢声笑语不断。由于顾景的爆发，复仇队在罗刚负伤缺席的情况下匪夷所思地赢下了告别赛，大家忘情地庆祝。 除了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喝饮料，其他人都是喝的啤酒。王胖子嫌啤酒太淡，甚至还加了一瓶二锅头上来。 顾景才刚喝了两杯啤酒下肚，就已经趴在桌上醉态可鞠。大家都兴致正高，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这一闹腾就到了下午，这才从饭馆出来。 大家都有些喝得大了，里面最清醒的算是顺子。他负责把罗刚送回去。王胖子已经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和大柱等一帮人一起回家。 顾景去洗手间洗了好几把脸，看着还算清醒，拍着胸脯说自己没事。大家就都各自散了。 还是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有了那天的经验，放心不下，就陪着顾景回去。 果然刚出街道拐角，路上一阵摇晃，酒意上涌，顾景就忍不住吐了。顿时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人都呆了。才喝了两杯啤酒啊，就醉成这样！真是比她两的酒量都不如。 幸好还是大白天，路上行人也多，央了个好心大哥帮忙，三人一起把顾景给搀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住哪，就干脆先抬到她们俩的住处。 那位大哥人也是个热心肠的，直到把人撂到床上，这才告辞离开。 范小娴帮他把鞋子脱掉，盖好被子，以免着凉。两个女生接下来也不出去了，干脆就在屋里看起书来。 直到天色暗下来，顾景还没睡醒过来。范小娴下去打包了饭菜上来，见顾景一直没有醒的迹象，就跟陈家宜先吃了，给他留了一份。 两人又看了好一阵子书。床上的顾景却还是睡得沉，不时喃喃地说些梦话。直到晚上九点，两个女生看看时间，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是时候就寝了，不由就有些纠结。她们还从没跟一个男生同屋睡过，心里未免有些异样。 顾景睡的是范小娴的床，她只好爬到上铺去跟陈家宜挤一挤。 也许是两人一起睡不习惯，又或者是因为下面的顾景时不时地说上几句梦话，范小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直到过了半夜，倦意袭来，这才慢慢睡去。 第二十四章 谈论女人心 迷迷糊糊地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听到下面有什么动静，一下子又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顾景起来了，坐在床边。 她就小声问：“顾景学长，你醒啦？” 顾景在床边坐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这是在两个学妹的住处。 “啊，你也醒啦？”他觉得有些脸红。昨天不知不觉又喝醉了，真是丢人。脑仁还是疼得厉害，嗓子干得像要冒烟，起来想找点水喝。 范小娴穿了件淡粉色的睡衣，小心地从床上下来，以免把同伴吵醒，帮顾景找到水。 顾景喝了满满一杯，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他一个男人大晚上的呆在两个女生的寝室里，不由有些尴尬，就说睡不着了，出去透透气。开了门，轻声关上，下楼找了个地方坐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也没什么人出来活动，四周安静得很。夜风轻拂，打在身上很是舒服。 回忆起昨天在球场上发生的一切，现在想起来还像一个不真实的梦。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自己如何像别人一样在篮球场上纵横弛骋。没想到昨天他真正地上场打了一次比赛，而且还赢了！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一大半，他在世上的时间也只剩下不足半个月时间。【零↑九△小↓說△網】 遗憾吗？遗憾。不过有过了这么一次精彩，也算是稍感安慰了吧。 他发着呆，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大约是有人过来。 “顾景学长，你在这啊。” 顾景寻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穿着白色短袖的范小娴，看到他，高兴地走了过来。 顾景往边上让了让，让她在一旁坐下。 “头不疼了吧？” “啊，好一点啦。昨晚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啦。”范小娴摆摆手。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嘻的一声笑出来，“学长，你昨晚说了好多梦话哦。” “是吗？说了什么？” “就是……”女生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就是一直在叫韩子笙学姐的名字啊！” 顾景：“……” “学长，你是不是很喜欢韩子笙学姐？”女生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顾景正想否认，女生已经自顾说了下去，“学长告白的视频我可看过了，说实话是有点笨哦。” “不过很真诚啊！”范小娴用赞赏的语气说。 顾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跟韩子笙认识得非常早，到现在已经做了五年的同学。只不过他在人群里一直是个小透明，毫无存在感。这么多年来，跟韩子笙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是屈指可数。 这位美丽温柔的女生，一直是他灰暗人生中唯一的亮色。每当看到她的时候，他才觉得生活并不只是黑白。 “我觉得学长很好啊！”范小娴给他打气，“加油，一定会追到韩学姐的！” “呵，只有不到半个月了，怎么可能。”顾景有些失神，喃喃地说。 “半个月？”女生有些迷糊。 顾景立即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他刚才是走神了，不知不觉地说出只有半个月的事。 正想着怎么解释，倒是女生自己抢先找到了答案。 “对哦，还有半个月学长和学姐就要毕业了。”女生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不过也只是片刻，就又打起了精神，“有半个月时间也够了啊，足够把学姐追到手了。” 顾景却是一点也不信。这是开什么玩笑呢！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对于追求韩子笙，就算再给他半年他都没有一点信心。 范小娴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原地兜了个圈，说：“这事是很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啊。就说学长你吧，昨天就做了一件十分关键的事！” “什么？”顾景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件什么重要的事。 “在球场上打败范哲啊！”范小娴有些兴奋地说，“据我所知，韩学姐一直很崇拜范哲，是他的粉丝。” 这事顾景当然知道。但这么说来，事情就更完蛋了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喜欢的偶像丢了脸，韩子笙恨他还来不及，恐怕好感度又得狂跌，这算什么关键的事情？ “呵呵。”范小娴转到顾景身边又坐下，“学长是不懂女孩子的心。” “有个名人说过，女人是天底下最矛盾的生物。韩学姐喜欢范哲这样的没错，但学长你在范哲很自傲的一个领域打败他了呀。这样一种强者姿态，没有女人会讨厌的哦！”女生笑眯眯的说。 “可能在当时，韩学姐会把学长恨得牙痒痒的。但在她潜意识里，却一定是把学长的地位给提高了。” “而且如果前后的印象落差越大，就越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范哲就成了学长的垫脚石，这叫踩在巨人的肩膀上！事半功倍……” …… 巴拉巴拉，听着女生有理有据地侃侃而谈，顾景不由得有些懵逼。这追求女孩子的事情怎么还有这么多讲究？ “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啊？”他不由赞叹。 范小娴不由脸一红：“不告诉你。”她才不会说她是平时偷偷看言情小说学来的。 在替顾景仔细分析后，她准备回去后制定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 “不过单凭在篮球上踩一回方哲肯定不够。”女生微微蹙起眉头，“韩学姐学习最勤奋，所以他最欣赏范哲的优秀学业。” “要是学长可以在学业上压范哲一头那就好了。” 她想得有些入神，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偷偷看了顾景一眼，发现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放下心来。她暗暗自责，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学长的成绩在四中是出了名的差，这方面怎么可能跟范哲这种学霸比。 在一旁的顾景听了她的话，倒是若有所思。 第二十五章 偶遇 两人在外面说了这么久的话，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陈家宜醒来没看到范小娴，也没看到谁在下铺的顾景，就起来下楼找，果然在楼下找到了他俩。 三人一起去吃了早饭。顾景一身酒气，就先回去住处洗澡换了衣服，这才背了包去学校。 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一看到他进来，整个教室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不过跟以往不同，这些目光中少了几分讥笑和鄙夷，倒是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不过这指的是男生部分。 班里的好几个女生，在他进来的时候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顾景现在的耳力极佳，可以听到她们暗地里还骂了他几句。这几个都是范哲的狂热支持者，算是属于脑残粉一级的。 对于这种情形，顾景一点儿也不意外。令他感到有些诧异的是，班里有些本来就对范哲并不是特别在意的女生还维护了他几句。大概是因为顾景毕竟是她们的同班同学，怎么也算是自己人。 韩子笙却依旧没有看他。陶碧婷正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不时转头看他几眼。 王胖子凑过来叫了声老大，然后就转回去低头看书了。这家伙一下子认真起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四中高三年级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大考马上就要开始了，时间就在这周的周六。 王胖子的老爹已经放出话来了，如果这次王胖子的成绩再垫底，就打断他的腿。 顾景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洗手间。确定里面没人后，取出了手机。这段时间，他有好几天没召唤九号上线过了。 主要一点是不敢面对韩子笙对自己的好感度。在他预想中，这回八成是不知道得跌成什么样子。不过今早跟范小娴那一番谈话后，忽然心里就有了几分期待。 九号上线后，跟以往一样没有说一句话，给他调出了状态界面。 看着九号冷冰冰的脸，顾景一阵忐忑不安，心想难道是更差了！吸了一口气，定睛看去。 30分！ 顾景擦了擦眼睛，再看了一遍。 没错，是30分！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居然涨到了30分！ 这实在是难以置信！要知道，在这之前，顾景在韩子笙那里达到过最高的好感度也不过就是10分。经过昨天，居然一下子涨了这么多，甚至超过了历史最好水平！ “这次做得还算可以。”九号难得地褒奖了一句，“不过你只有这些时间了。”声音依然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顾景看了一眼左侧的计时沙漏，距离这一轮结束的期限，还有不足13天时间。【零↑九△小↓說△網】 九号下线后，顾景离开洗手间，回去教室。想到在韩子笙心目中的形象大为改善，心里还是有点振奋的。又想到范小娴，真没想到这位学妹在这方面还挺厉害的，有必要好好跟她讨教讨教。 不过回到座位之后，他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书本中了。为了迎接最后一次大考，他必须要集中所有精力。他以前的底子太差，需要重新温习阅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中午在食堂吃过饭之后，顾景却没有走平时的路线，而是故意在食堂东侧的小亭子里呆了一会儿。算好时间才从这里出发，往教学楼走去。 等他从教学楼下的其中一棵大塔松下转出来的时候，正好就遇到了吃过饭回来的韩子笙和她几个闺蜜。 这是早上范小娴给他定好的策略。抓住一切机会接近韩子笙！ 顾景暗恋了韩子笙这么多年，而韩子笙这个女生又是个作息极端规律的人，除非是有特别的事情，每天的路线基本上是固定的，甚至连时间都是相差无几。 顾景是专门算准了时间等在这里的。 “咦，这不是顾景同学吗？”耳边先传来了陶碧婷清亮的声音。 顾景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看了韩子笙一眼，又说：“子笙同学也在啊？” 韩子笙微微有些惊奇，她没想到顾景居然会主动跟她说话。她跟这人从初中开始就在一个班里，说起来也算是老同学了，但基本就没说过几句话。就算有时候偶尔遇到，这人也总是低着头就过去了。 微笑答应了一句，说是啊。 其实顾景还是万分紧张。换做以前，这样的场面他恐怕连话都说不顺溜。因为之前的他实在是太自卑了。而现在，也许是因为知道死期将至，心里看开了。又或者是因为灵魂继承造成的影响，总之是坦然了许多。 “你们复习得怎么样了？”他回忆着范小娴教的，这样随口地问了一句，顺势就跟她们走在了一起。因为都是大家都是回教室，所以自然的很。 “我现在看到书就头疼呢！”陶碧婷抱怨着。其他几个女生也都附和说是啊，这段时间她们实在是累得够呛。 韩子笙则有些苦恼地说她也有很努力了，但总也没什么起色。说起来韩子笙绝对算是勤奋努力的学生典范，只不过大概限于资质，学业上总也没什么大的起色，在四中这么多人中也只是平平，属于中游。 几个人说着话，倒也是颇为融洽。顾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体验，只觉得又是兴奋又微微有些紧张。 快到西教学楼的时候，迎面就遇上了一群人。这回还真是巧了，这群人个头都很高，站走在一起很是引人注目。是校篮球队的一帮人，范哲和余勇也在其中。 “哟，这不是那个谁吗？”余勇立即阴阳怪气地开口了。从自习室第一次遇到算起，余勇可以说是在顾景这里碰了不知多少根钉子，算是完全把他给恨上了。不过经过昨天的告别赛，他也不敢拿“小白兔”说事了。毕竟这人如果都算小白兔的话，那这兔子也实在是太猛了。 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给这人起了个外号叫“小白兔的”，真特么是眼瞎！ “我认得，那个什么班级的学渣嘛。”他旁边一个队友倒是很凑趣，立即补了一刀。 余勇不由心里暗赞这人会来事。他正想再说，就听一边的范哲先说话了，立即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是韩子笙同学吧？”范哲风度翩翩地问，声音温雅和煦。 韩子笙没想到范哲居然认得她，不由得又是激动，又有几分手足无措。 “啊，对啊。范哲学长居然认得我。”说话间，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