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观察者的幻想探索》 写在前面的话 首先,本文是一篇硬科幻同人,或者说作者我希望将它写成一篇硬科幻同人。当然,作为“科幻”,“幻”字自然是不可少的,事实上如果没有这个“幻”字来写东方的同人基本上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在文中我表现了很多自己的设想,物理理论方面像是“宏观量子叠加态”,以及宏观维度的改变所导致的后果,技术细节处理像是空气中的二维全息投影技术与三维的差别等等等等。我力图让文中的描写贴近真实,拥有一个定性和定态的描述,这一点上无可奈何地会导致各种各样的问题,对于不适应这种描写方式的读者我只能表示道歉。 然后,因为我想要向硬科幻方向努力,所以对于我所不了解的概念我尽量不会去触碰。比如,在众多东方的同人中提到幻想乡处于一个另外的“位面”上,对于这个概念我就有些无法理解,是指希尔伯特空间中不同的基矢?可是很明显不同位面不符合等效原理,一下子就反相对论了?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能描写这个概念的能力,而且在本篇文章的世界观设定中我也并不打算使用量子力学的多宇宙解释。还有,所谓的“法则改变”和“法则武器”我就更无法理解了,回头看看开尔文伯爵口中的“经典物理学天空中的两朵小乌云”都干了些什么——很明显我没有这个魄力像那些量子力学和相对论的先驱一样直接“摧毁”物理学再搭建一套能和其比肩的理论体系……当然,随之带来的必然是幻想乡众人的实力下降——以作者贫乏的想象力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能够直接将几百亿光年的宇宙做掉的体重五十公斤左右的生命体,这比我身上的一个电子做掉了我还不靠谱。如果说让这个生命体做掉地球,嗯,等什么时候寄生在人体身上的真菌不依靠繁殖杀了人的时候我们再来谈论这个话题…… 文章中的设定大部分是严谨的(为此会去翻专业论文的强迫症患者你伤不起……),否则就是尚未将大背景揭露出来(比如有读者吐槽关于中日战争问题)。 我不喜欢像很多起点的作者一样在正文中发表自己的牢骚或者求支持做宣传什么的。在我看来,正文就是正文,只要是从属于正文的东西必须保证能够光明正大变成纸质印刷品也毫无问题。因为惰性的原因个人也不喜欢宣传行为,所以……呃,如果看完本书觉得还凑活请帮帮忙吧……以及,身为作者,我对于前二十二章的描写感到十分不满意,尤其是剧情当中还涉及了最不该犯的“上帝视角”问题,这明显是本书最大的一个毒点,但是真的没有精力去修缮了,望诸位见谅。 最后,作者不是便当贩子,不过神转折与脑洞极大的设定出没请注意。“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序 不复存在的实感 我的嘴巴已经完全合不上了。 按理说,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我所熟悉的事物:学校的东教学楼,教学楼前面那颗不知道已经活了多长时间的大槐树,对面已经关门陷入一片漆黑的校内地下超市和食堂,以及脚下因为白天的小雨有些微微湿润的地面。这一切我都应该很熟悉才对。 但是,从那个身影进入我的视线之后,这一切,都已经不再真实了。 当然,千万别误会。那个女子诚然很美丽,相当美丽,黄金色的长发垂到腰间,一把阳伞轻轻放在肩头,几乎不可能在我周围的人身上见到的的白皙光滑的皮肤和精致姣好的面容,这确实让她身边萌发出了淡淡的梦幻氛围,但我还是有不因为某人的面容而完全丧失真实感的自信的…… 虽然在想象了一下如果今天晚上不是阴天而会有月光照在那个身影之上的场景之后,我又失去了自信,但还是请别误会,我此时失去了真实感,绝对不是因为对方的美丽——好吧,至少不是百分百因为对方的美丽,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对方的身份。 是的,我知道对方的身份,很清楚,相当明白,即便是平常接触到的一般都是发着微光的显示屏上那些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或者出现在现实中反而会很可怕很反人类的图像,可我还是能够一眼认出她…… 等等?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么!这样下去可不行,居然如此轻易就陷入自己所营造的幻觉中了。应该是穿着cosy的服装过来了吧?嗯,这也是唯一的可能性了。绝对是这样的。大家都是东方众嘛,很正常很正常。 “那个……”奇怪,语调为什么在发颤啊?“请问,你就是……” “啊啦,怎么,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吗?”听到我开口问话,对方显得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脸上带上了那种有趣的表情,“哎~~~~原来是这样呢……” “……你就是……” “嗯,就是我。”点了点头,她继续用那种让我有些不舒服的眼神扫视着我,“你就是作者吗?和我想象的有些差距呢。好像有些瘦。” “这个……个人体质问题,怎么吃都吃不胖,我也很发愁的。”我挠了挠头,随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起来,“请问这么晚了,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想见见你就叫你出来咯。” “可是这么突然……而且明天早上我还要上学的。还偏偏叫我到学校来……” 要不是为了在从明天开始的住宿生活中万一用得上和那些住宿生打听过如何大晚上偷偷进出学校的问题我还真是进不来呢。从明天开始啊…… 在心里面叹了口气,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莫非,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不对,当然不是了。”对方的回答打破了我小小的期待。应该是看到了我脸上失落的表情吧,她似乎更加开心了,“不过啊,不是你说因为从明天开始要住宿所以想找解决办法吗?所以我想见面说比较好。” “啊啊,的确是这样……”我的心情又变得有些落寞,“我只是想写完故事而已……” “嗯,我也是很想看到故事的结尾呢。在说正题之前,似乎相互介绍一下比较好?” “说的也是。既然面都见了,自我介绍应该也是必须的。”扔掉刚刚砸在自己脑袋上的槐花,我清了清嗓子,“我叫王旺王……喂别笑啊,我也知道这个名字不怎么样,三个字摆在一起听着很像狗叫,可是毕竟是父母给我起的,尊重一下他们吧。” “抱歉,可是真是……很有趣的名字呢。”估计是回过头笑了一会儿,她重新转过脸来,看着我,“你介绍完了,看来该我了。我是——” 在那一刻,伴随着那道突然出现的一眼看上去里面全是眼睛的裂缝,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境界的妖怪,八云紫。” ……或许,从四月十日那天就已经开始改变了也说不定,只不过是我没有察觉而已。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下定决心的写作 四月十日,23:50。 终于写完了。 看着一片漆黑中发出微弱亮光的那个小小的屏幕,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活动了一下两根已经有些酸痛的大拇指。使用手机来进行大篇幅写作绝对是一项反人类的活动,尤其是对于我这种一般来说只使用电脑的人来说。按照这种酸痛程度,恐怕第二天我想握住笔都很困难了。 我再次把目光投向屏幕。在那上面,正整齐地码列着我一个半小时以来的劳动成果。对于我这样一个并非打字达人的家伙来说,这六千三百多字应该就是极限了。写作比想象中的要难,将脑中那喷薄欲出的想法转化成有条有理的文字需要耗费相当的精力,再加上对错别字的调整,对语病的修改,让我的大脑昏昏沉沉的。估计今天晚上不会像之前那样失眠了。 但这并非结束。写出来的作品一定要接受读者的检验才行。不过在这之前,再检查一遍有无错别字和病句吧。 将大拇指再一次放到屏幕上,上下拖动着进度条,我的思考方向却莫名其妙地偏向了另一边: 究竟是什么时候,我开始想要创作东方的同人了呢? 这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问题。记得刚刚接触东方project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个系列。传统的,对于我本人来说毫无娱乐性可言的游戏系统,平铺一般,甚至让人看完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剧情,或许音乐有可取的地方,而且据说还是很大的亮点,但对于毫无艺术细胞而且听惯了那些快餐式流行音乐的我来说,这些bgm究竟优秀在哪里我听不出来,同时也不想费劲去听出来。因此,当时的我对于这个系列的人气感到相当不可思议。为了避免无谓的争吵,自己也不敢去主动询问,只好将这个疑惑憋在心里。 这个疑惑,应该是在自己看到了一篇,或者是几篇同人之后才解决的。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了这个系列的意义——至少是对于我这种人的意义所在:它是一个舞台,一个为人备好了所有演出准备,只差导演和剧本的地方。剧情上的模棱两可恰恰为大家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发挥平台,在这一点上其反倒成为了优势。角色群数量的庞大,与任何情况的衔接性都很好但设定又未被限制死的世界观……虽然总感觉到后面有角色重复的嫌疑,以及存在黑历史的情况,但这毫无疑问地,是一个无比优秀的舞台。 如果说燃起创作的愿望真的会有确切时间的话,我想,大概就是从认识到这一点开始吧。 刨去学校作文不谈,这是我第一次进行小说创作。我不清楚自己写的究竟如何,因为作者自己的主观判断往往是不明确的。现在应该做的,应该就是将其公布出来,接受读者的审判吧。 再一次的检查完毕了。没有错别字。语病如果有的话,也是我这个水平完全不能发现的了。是时候发送出去了。 我咽了口吐沫,心情相当紧张,这种感觉和小学的时候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做演讲是一样的。但是,再紧张也没有用,大拇指已经移到了那个它应该摆放的地方,就差轻轻使力,然后让手机执行动作了。 嘛,都做到这一步了,居然能紧张成这个样子,恐怕我也是独一份的了。 文章很快发送了出去。我立马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就像是那些害怕打雷的人在雷雨夜所做的事情一样。直到一个提示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摘下连接着手机的耳机。 那是收到回复的提示音。接收审判的时刻,终于来了。 立刻把这种不靠谱的中二想法扔出去,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把手机握在手上,打开了那个回复。在看到那一行方块字之后,我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满溢而出的喜悦充斥着大脑,甚至连神经都进入了麻痹状态。 “写的真的很不错啊,求千万别弃坑~~~” 收到表扬之后能够兴奋成这个样子,恐怕我也是独一份的了。 兴奋的情感是必须要发泄出来的。让酸痛的大拇指又一次动了起来,我开始编制语言,回复这自己的第一个书友。在那时,窗外传来了北边中心汽车站整点报时的钟声,十二响,一声不多,一声不少。 当时的我根本想不到,钟声完结之后,我的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同时也是命运给我开的一个最为巨大的玩笑,就要开始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一如既往的日常 “嘿老王,今天你上课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没睡好吗?”第一节语文课刚刚下,从左边就传来了邻桌的招呼,“早读也是,没精打采的……” “既然知道了就暂时别烦我,让我睡一觉……”将额头就这么放在木制桌面上,我闭上眼睛,用一点儿干劲儿都没有的声音回答。出乎预料的,在和那位书友聊起来了之后,大脑居然兴奋地停不下来,一口气就聊到了两点。我并不是很能熬夜的人,虽然五点半能够硬撑着让自己起来,但屁股刚刚接触到椅子就原形毕露了,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第一节课是语文真的帮了大忙了:对于我们这个理科小班来说,大家在潜意识里都带有一种不自觉的对语文的轻视。当然,这其中要刨去那几个对于任何事情都很认真与努力的人,但是就我的四周来看,周围几个人的语文课往往都是用来写其他作业或者偷偷看课外书的。即便如此,我们班的语文平均成绩还是能够回回拿第一,这可真是一件怪事。莫非是因为语文老师是级部主任所以有加成吗?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刚刚要进入梦乡,我突然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这让我一个激灵就直起了腰,不过在看清楚了是谁干的之后又立刻松了劲儿:“晓明你能不能不这样?我还以为是顶哥呢!”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帮你清醒清醒。”带着一脸坏笑,我的右邻桌王晓明打了个响指,“昨天托你买的东西呢?” “那本书是吧?我放书包里了,等等我给你找找。” 作为班上少数几个走读生,每当那些住宿生想要紧急采购一些校内小超市买不到的东西的时候,我总会受到委托。从书包里把那本练习册抽出来递到对方手里,我又趴在了桌子上:“真不明白这本练习册有什么好的,题也不全题量也不大……” “但是讲解很到位啊!”说着,对方白了我一眼,“果然和你这种搞题海的没有共同语言……” “好了没有其他事情了吧?那让我睡一觉……” “你还真是够累的啊……可马上就要上课了。下节课是顶哥的物理,能醒过来吗?” “放心吧,五分钟睡一觉的功夫不是吹的……” 五分钟睡一觉的功夫真不是吹的。我甚至还做了个梦,梦见教室的布局不再是像现在这样三个人并在一起三组一排了,而是变成了一个一个一个的,就像是日本的动漫里一样。不过预备铃很快就把我从梦里拽了出来。立刻挺起腰,把物理书和练习册从桌子那一大摞书中抽出来,我将自己的目光投向门口。很快,一个中年人就出现在了那里——毫无疑问,那就是我们的班主任,顶哥了。 顶哥成为顶哥还是在新高一入学军训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他的“多管闲事”让他在学生里面遭受到了不少恶名,再加上那个秃顶,“顶哥”的外号也算生动形象。不过直到现在我还为这位尽职尽责的老师感到不平:他是整个年级里唯一一个来的永远比学生早走的永远比学生晚的老师,做老师做到这个份儿上,我们凭什么指责他? “今天呐,”走到讲台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并把投影屏放下来,顶哥用他那听上去就让人感觉很利索的声音说,“我们来往下开一节新课,习题等到下午那节学科自习再说……” 居然又要讲新课,昨天刚一口气开了两个课时。去死吧。一边默默计算着今天可能的物理作业量,我将脑子里的那点儿愧疚扔到九霄云外,愤愤地诅咒着。 课程就这样进行着。窗外下着雨,说大也不算大,但要是说小的话,就这样不打雨伞出去很明显会遭到很多困扰。说起来,为自己的同人里安排一个下着这种雨的场景会怎么样呢?按照大纲的话,似乎在那个部分配上这样一个背景比较好…… 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走神儿了,我连忙用笔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当初写同人是为了能够有个放松方式,不过这样下去,这迟早变成了自己的负担。这样可不行啊。 虽说如此,自己也绝对不能把一个烂尾的粗制滥造的东西交出去。这简直是一种亵渎,不论是对创造出舞台的那个人,还是舞台本身,亦或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读者…… 说到读者了,那位第一个书友,经历过的和知道的事情似乎很多啊。这样的人居然仍然热爱着宅的事物,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晚上还在的话,多打听一些好了。 “旺王!” 正在这样让自己的思路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开着小差,我忽然听到了顶哥叫我的名字(因为三个同音字十分绕口,他通常只叫我“旺王”)。慌张地站起来,我不知所措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又看着他缓缓开口:“以后别再走神了。坐下。” 这下子,估计今天早上再怎么困也睡不着了。不过真是失策,居然会因为思考同人的问题在课上走神。不是已经下定了把同人作为放松方式的决心了吗? 暗暗掐了两下自己的大腿,我开始补幻灯片上没有被记下来的笔记。可是,同人创作的念头却一直压不下去,在脑海中回荡着。 这种时候,还真是希望灵感这种东西能够消停一会儿呢。 拼命驱使着仍旧向大脑传出痛觉信号的大拇指在书上留下那些自创同时估计只有自己能够看懂的速记符号,我这样想。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倍感轻松的讨论 在学校上课并非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同时也并非特别让人痛苦,证据就是虽然挂在教室后面的表每天上课都要受到学生们无数目光的洗礼,可等放学的时候,又会给人一种“啊,今天的课上完了啊,真快”的错觉,若是兴致上来,还有可能产生些“时光流转,岁月如梭”的感慨。不过,每次从心底里冒出这种感慨的时候,与之伴随而来的还有那种浓浓的蛋疼感。指不定这就是所谓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一边抱着这种想法,我一边三步两步跑到停车处,将车座子上的塑料袋儿揪下来。还是和白天一样,雨势并非瓢泼大雨,但也会给人造成困扰。打开车锁,我抬头望天,叹了口气。 “因为中午停了一阵没带上相关设备还真是个败笔……” 我一般回家之后是不会继续学习的,所以不会带书,不用担心书被淋湿的问题,身上被淋也不怕什么,但雨滴打在眼镜上所造成的视觉模糊让人很不爽。这种时候,一顶鸭舌帽往往能够取得比雨披更好的效果,不过可惜我两者都没有带上。 森近霖之助也带着眼镜,他会在下雨天有类似的苦恼吗?为他安排一个这样的情节或许不错。幻想乡内是不会有树脂镜片的,也没有专门的眼镜布,对于戴眼镜的人真是不友好的环境啊。 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冰凉感,我奋力在雨中骑行着。从学校到家基本上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自行车程。将车子停在楼下,为车座套上塑料袋儿,“噔噔蹬”三步一层,然后火速开门:“i_am_back!” “回来了吗?”客厅的沙发上,我妈正聚精会神地和刚买的十字绣较劲。听到我的声音,她抬起头打个招呼,“你还是想看会儿新闻?” “嗯,”我点点头,“看会儿新闻……等等妈,你怎么又给我剩下汤了?我不是说不用了吗?” “多喝点儿汤好,不会上火,你妈又不会害你。”打了个哈欠,她放下手里的十字绣,“那我先去睡了……” “嗯。” 自从高一开始上晚自习开始,家里就形成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我回来之前,绝对要有一个人醒着直到我进家门。这项工作是和早饭一起父母轮流的,一个前一天守夜的第二天就另一个人做早饭,延续了一年半之后,也算是成习惯了。不过每次我妈守夜给人留下的米汤总是让我有些吃不消——家里对我的财政限制的很紧,买文具和书要向上审批然后事后检查,所以想要偷么着买些东西的话我就只能从饭费里省,我的这个手机就是半年多没吃晚饭偷偷省出来的,为了话费还要基本上每星期饿一天。如果空着肚子再回来喝我们家传统的那种清汤寡水没多少米的汤的话,晚上仰面朝天躺着,肚子的感觉可谓相当之爽…… 打开电视调小音量,切到新闻频道将地下滚动条的新闻基本上看一遍,同时让一碗米汤下肚,然后刷完碗,简单地洗漱一下,睡前,或者说休息前的工作就这么完成了。抬头看表,十点半,如果想要十二点睡,那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码字时间了…… 虽然时间和昨天基本上一样,但速度肯定比不上了。取出手机,关灯关门,把耳机塞到耳朵里,我开始构思起今天故事情节的发展。 思路比想象中要顺利。“万事开头难”,这句话说得或许几分道理,但手指的打字速度跟不上想法是一件很让人捉急的事情。即便如此,看着黑色的字在屏幕上一个个显示出来,心中那小小的成就感还是让我很高兴。不过真的要考虑提升打字速度的问题了。要去学五笔吗? 很快,今天预定想要写出来的内容基本上都写完了。扫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半,看样子明天似乎不用担心因为瞌睡被顶哥点名了。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错别字和语病,我按下发送键,然后看了看白天留给我的作品的评价。老实讲,真希望能多一点,不过我这个死板的家伙真的写不出来那种大家凑在一起卖卖萌顺便拯救世界的故事,不受欢迎或许也是正常的吧。 摘下眼镜放到旁边的柜子上,准备睡觉。刚刚要关掉手机,提示音就通过耳机传到了耳朵里: “为什么今天就更新这么少啊?” 真没想到,是那位我的第一个书友。居然现在还不睡? 貌似我也没有资格说人家。低头笑笑,我开始写起回复: “因为昨天晚上用手指过度,现在它们正在向我抗议商量罢工。而且,今天一天也很累啊,我一个学生,要同时保证高产和高质量,真的有些困难。” “高质量?今天明明就是低产和低质量。错别字需要我给你指出来吗?第三段。” 看到这条回复,我急忙拉动进度条。果然,“红美铃”打成了“红美玲”。看着那个错别字就这么在第三段的第二行躺着,我哀叹了一声,活动起手指: “抱歉抱歉……或许今天是真的不在状态吧。要不然我删掉重新发一遍?” “没有必要。一般读者是看不出来这种小错误的。” “可你这不就看出来了吗?” “那是因为我不是一般的读者。” 啊啊,我也不是一般(班)的作者。我是三十二班的。在心中默默吐槽着,我打算就这样结束对话。可思考了片刻,却又有些不舍,手指不听使唤地动了起来: “唉,其实我现在真想能够多些一般的读者啊……冷清成这个样子对我本人的积极性打击很大的。” “哦?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你看那些受欢迎的文怎么写,你就怎么写就好了啊。” “那还叫我的作品吗?再说了,我写文的主要目的又不是骗经验,硬要说的话……自娱自乐?然后感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就发出来了?” “连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呢……这样的话,有必要为一个错别字向读者道歉,甚至删掉重发吗?” “写作风格受众范围窄不代表你有资格让自己的文章变成低质量的作品!”打这行字的时候,我的手指稍稍有些颤动,“既然想摆出来给别人看,那至少自己能看得下去才行!别拿别人的眼球当自己练手的牺牲品!” “可是,如果没有其他人的指导的话,有些人的写作水准是很难有进步的。” “抱歉刚刚有些激动。最后一句话有很严重的问题,请允许我收回。我想,支持他的读者暂且不论,至少作者本人不应该摆出爱看看不看滚的态度,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水平,谦虚谨慎小心翼翼。” 琢磨一下,发现有些不严谨,我急忙又补上一句: “当然,某些情况可能导致作者对自己的水平判断失误,不过我认为这种问题出现的原因还是主要出在作者本人身上,青蛙坐井观天咱们不能怨那口井是吧。” “遇上了厨又怎么办?那些人可是完全能把文章毁掉的。” “如果有足够的证据能够判断出是个没事找事的那嘴炮全开问候他们家十八辈儿祖宗就可以,本身就是抱着恶意而来的家伙没必要客气,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当然,我认为,就算是对这种人,也不能说‘爱看看不看滚’这种话。” “那如果没有自知之明的作者和抱着恶意的厨吵起来了,你又会帮哪边?” “两线作战。没有自知之明而来创作同人,本身就是对原著的侮辱。我不敢大言不惭地说我对东方系列抱有‘爱’的感情,但看到它遭受侮辱是绝对不能忍的。抱有恶意毫无逻辑无事生非的家伙放到哪里都是祸害,青山精神病医院才是他们的归宿。” 奇怪,明明都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为什么感觉有些羞耻而且嘲讽开大了?不行,要赶紧弥补一下。 “当然,我说的都是有明确的定语的,不是说所有低质量作品的作者都要喷,要留有成长的空间,也不是说所有批评者都应该遭受责罚。” “嗯。我的语文水平不算太低,能看懂。” “……别这样啊,我一下子就没话可以说了……” “那就再问一个问题:既然如此,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写作风格在这群人里受众范围小,又为什么要提出打击积极性这种事情呢?”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回复后,我总能脑补出对方在某个终端面前一脸奸笑的画面。 “……总不能让人连牢骚也不能发吧,你周厉王啊你,道路以目啊。睡觉了。” “哎呀哎呀生气了?别这样嘛。” “不是,真的要睡了。明天还要上学。晚安。” “好好休息吧。期待着故事的后续哦。晚安。” 心情感觉放松了一些……是错觉吗? 看着手机屏幕在面前浮现出关机画面,然后慢慢黯淡下去,我想。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虚惊一场的检查 “薄爷,”戳了戳左邻桌的胳膊,我压低声音说着,“晓明检查卫生去了,帮我看看这道题。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有毛病的样子……” 现在是下午第三节自习课,公共自习。平常的话,教室里应该会有不时来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学生作业上有问题的老师,但今天是每周一次级部老师开会的日子,老师们都集中在五楼的阁楼里。没有了老师,虽然说在说话方面增添了许多便利(现在遍布整个教室的窃窃私语声就是最好的证据),可是对我来说,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无法及时解决也是件让人讨厌的事情。本来行云流水一般的作业进程被打断,心中总会积攒下些许不快,而时间一长又很容易忘掉这些极有可能在考试中致命的问题。擅自打扰别人是件不礼貌的事情,不过看看正欺负前排欺负到兴头上的左邻桌,打扰他说不定还是件行善积德的事情。 “啊?哪道题?”听到我的话,薄丰谷转过身子,“让薄爷教你!” “不,我不是不会,答案也做出来了,只不过感觉太繁琐了所以问问有没有什么简单的办法。”我将练习册推到他面前,“第二题,总觉得有些别扭。” 将目光投向练习册,咱们见多识广的薄爷吓了一跳:“靠,一道物理选择题你密密麻麻写了这么多演草。你这种习惯真应该改改,别老是在题周围演算……等等?这道题你怎么算的?” “还能怎么算,按照给的数据算椭圆方程然后根据平方反比定律……” “我说啊,这道题一上来就能看出来考的是开三吧!” “开三?开普勒第三定律?半长轴的三次方比上周期的平方?”我一拍脑门,“原来如此!我说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儿,原来是用开三做的!” “你啊……”带着一脸无语的表情,薄丰谷夸张地叹了口气,“如果这是在考场上,你算这道题的时间会让你做不完卷子的……” “……你在跟谁说话?我?做不完卷子?” “……抱歉,忘了你是个做作业的怪物了。”说到这里,他一拍大腿,“唉,什么时候薄爷能有你的做题速度……” “别想别想。对了,你刚刚到办公室拿的是明天的数学作业吧?赶快给……” 刚刚说了一半,我的耳朵就及时捕捉到了高跟鞋与水泥台阶接触所发出的声响。其他人看来也是一样,教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两分钟之后,顶哥带头,四位老师一起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低头“老老实实”的我们,顶哥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放下手里的笔先停一下。” 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这样想着,我抬起头,用锻炼了很长时间的盲写功力想要把手头的那道题结束。可是很快,顶哥接下来的话就让我陷入了一阵小小的恐慌之中:“那个什么,级部会议临时决定,搞一次突击检查,看看有没有带手机。检查到的配合一下,没轮到你低头学习……” 学校是不让带手机的。更为准确的说法是,学校是严令禁止带手机的。如果被查到的话,全校通报批评,手机没收,还要停课一星期。最后的处罚是最要命的,在学习节奏相当紧张的这所学校里,停课一星期,回来之后等着你的绝对是一摞各科的作业。其实要是之前学新课的时候还好说,作业基本上就是练习册,可现在已经进入了月考复习阶段,每天的作业都是老师自己印的卷子。一星期……尼玛想想就感觉头皮发麻。 还有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同人已经更了两个星期多了,刚刚进入得心应手的阶段。虽然看的人不多,回复很少…… 但还有人在看着我的作品。没错,还有人看着。还有人期待着。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进行创作。我不想就这样扔掉自己的作品。 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我用右手写着作业,同时飞速地思考着。 第一排,拿着金属探测器的老师已经开始了行动。看样子不仅要扫描身上,还要扫描一遍书包,甚至连桌斗里面都要检查。之前中午的时候在楼梯口老师们曾经有过那么几次行动,不过因为我每天中午来的比较早所以没有被截住。 该怎么办?趁现在把手机藏到笔袋里或许能够逃过一劫,可是顶哥现在就在讲台桌上站着,这种不恰当的举动很容易被发现。扔到地上再踢到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不行,我的手机不是诺基亚的,这样一摔基本上就玩儿完了…… 心里的慌张越来越大,连右手正在写些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将空着的左手伸向口袋,想要下意识地攥着着我用半年晚饭换来的手机来缓解紧张……我的手机哪里去了?! 装在右边了?没有。衣服口袋里?没有。书包里?没有。落在家里了?不可能,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将手机带出了门的…… 那,就只能是—— 弄丢了,或者,被偷了。 后者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又不是坐公共交通来学校的。如果骑着自行车裤子口袋里的东西都能被偷,这贼的手艺未免太高超了。在学校的话,今天下午我进了教室之后就没有出去过。肯定是我在某个时候不小心掉了出去而没有察觉…… 我真是个笨蛋。手机消失了,居然没有察觉?又不是什么很轻的东西,体积也不小! 真没想到,我的同人夭折的原因居然会是这个……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心情完全沉入了谷底,我连老师是什么时候检查完的都没感觉到。全员检查完毕,老师们走出教室,隔着墙还能听到他们似乎在和谁打着招呼的声音。作为卫生委员检查完卫生从外面回来的晓明很兴奋地说着些什么,可我完全没能听进去。手再一次怀念地伸向口袋里面……嗯?我的手机!? 惊讶地摸索着那个长方形的物体,我愣了一会儿,随后忽然感觉到了纸条的触感。拿出来一看,纸条上是一行很漂亮的字体: “帮个小忙,不用谢我。” 这是……怎么一回事?真的见鬼了吗? 盯着纸条上的字看了两分钟,我挠了挠头,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按下不说,把今天的作业任务完成。说不定,是因为最近睡得太晚,出现幻觉了吧?实际上是检查老师饶了我一命…… “喂,你听没有啊老王,”晓明仍旧在说着他的话题,“实习老师哎,不过据说过一段时间才能上岗,今天先来学校里参观一下……”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莫名生气的书友 终于回到家了。真是不容易啊。 拖着异常疲惫的脚步缓缓迈上台阶,我的心里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在学校上自习的时候还能用作业让自己忘掉疑惑,但骑着车子被路灯照亮的在已经没有什么人路上前行,微凉的晚风吹在脸上,那张纸条就又一次浮现在了脑海之中。或许是我有些多心,但今天下午所发生的异常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检查我的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以他的性格倒还真有可能放我一马,可扫描又不需要搜身,只是拿着那个“棒子”(薄爷语)往身上扫一下就行,他是怎么把纸条放到我的口袋里的? 这种事情是根本想不明白的,可如果脑子闲下来,却又会不自觉地去思考,最后就导致了目前大脑疲惫的情况……绝对不是因为最近晚上睡得太晚!绝对!都这么多天了,身体的生物钟也该调整过来了才对…… 拿出钥匙打开家门,大脑忽然开始兴奋起来。据此来看,生物钟确实是调整过来了。如果再过一段时间上课的时候能够不犯困就好了。 “哟我说爹啊,今天等着的是你?” 将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关上,我换上拖鞋,向躺在沙发上正看新闻的父亲打声以明知故问的问题为形式的招呼。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电视,那意思很明显:等新闻完了再说。 “啊,那我就先去睡了……” “等等。新闻完了我有事情跟你说。” 有事情跟我说?什么事情?不过看样子,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因为晚饭吃的有些不够有些饿,我从冰箱里面拿出一个苹果,用水龙头大致清洗了一下,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窥视着他的表情,试图推测出来一些什么。是我的手机被发现了?不应该吧。 晚间新闻很快播完了。关掉电视,我爸把后背从沙发背上一开,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稍稍向前探着身子,摆出一副准备谈事情的样子:“旺王啊,你最近晚上什么时候睡的?” 什么时候睡的?莫非真被发现了?我有些紧张起来。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不露声色地给出了自己的谎言——这种事情从小到大我干过很多次了:“进屋就睡了,怎么了?” 父亲微微皱起了眉:“可是,你班主任今天下午打电话过来,说你最近在课上的表现可不是很好。” 啊,顶哥啊。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中年男子的脸,我在心里苦笑了两声。顶哥是个好老师,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问题就在于,他做老师实在是太好了——他对他的学生太关心了,甚至比学生自己还要关心,以至于学生只要有一点异常,他就会察觉到,然后想方设法地为其解决问题。这种老师很尽责,但身为教师的责任感太强,管的闲事太多,又兼着级部副主任,自然很难获得我们这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的喜爱。我敢说,在我们年级里,能像我这样思考顶哥的肯定没几个,大多数人只会认为他是一个多管闲事的“秃顶”而已。 这就是为什么我很敬佩他。但现在看来,正是我所敬佩的他的这一点,开始给我自己带来麻烦了。 “你也大了,也想要自己做些决定。大人会给你自己的空间,”看到我没有说话,他继续说着,“但是,人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自己的任务……” “我明白。现在我是学生,任务就是学习。”我点点头。我并没有撒谎,而是发自真心这样认为的——积累知识不趁现在,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等真的没时间学习的时候才想学习,那岂不是很可悲?不过,这种思想似乎在学生里面是个异端啊…… “我也知道你能想明白。”我爸并未对我突然的插话表示惊讶。这也算是我们父子独特的交流方式了,“但是,说是说,能不能落实到实际行动上,那还要看你了。” “我明白。”笑着点点头,我把啃干净的苹果核扔到烟灰缸里,“不早了,先睡觉了。” “嗯,早些睡吧。” 看样子,十一点之前是别想码字咯。回到屋里,看着墙上的钟表,我在心里暗自推测着。与父母“斗智斗勇”也算是有一年了,在这种事情上,他们倒是从来没赢过我。 摘眼镜,钻到被子里,手机扔到枕头底下,我闭上眼,尽量让自己处于那种既在休息又无法睡着的状态。如猜测中的一样,一段时间过后,耳朵捕捉到了开门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是在这种万籁俱寂的夜里仍旧十分明显。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接近然后又离去,最后听到锁舌咬住锁孔的“吧嗒”声,我“嗖”一下子从被子里钻出来,将枕头竖起来当作靠垫,拿出手机,开始将早已蓄势待发的思路整理成文字。 看来,这一次又是我赢了啊。 “今天的更新怎么又少了?” 照例发送完毕,第一个回复我的又是那位书友。回给对方一个无奈的表情:“没办法,今天下午学校突击查手机,然后父母晚上又来查房,轮番轰炸,精神疲惫。” “其实你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熬夜才会感觉累的吧?” “……这种事情心里知道就好,直说出来未免太不给情面了吧。再说是因为谁啊,究竟是谁一直回复让我聊到那么晚。” “如果觉得晚的话,不回复我去睡觉就好咯。” “这样太没礼貌了吧!好歹也要打声招呼才行啊!” 结果一打招呼话题就继续下去了……看看两个多星期来的回复,有很多情况都有种没话找话的感觉啊。不过……怎么说呢,心里很轻松的感觉。 啊,对了,在这方面可以进行反击! “再说了,你为什么不主动终止!要说责任的话应该是双方的,凭什么怨我!” “我又没有因为睡眠不足而影响自己的工作(#‵′)凸” “工作?……我还以为你是无业游民呢。不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我的工作?嗯……物流。” “送快递的?” “(╰_╯)#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是地区性的物流管理!而且还做着安保方面的相关工作!” 物流和保安?这两者是如何凑到一起去的? “后者主要就是暴力维稳。” ……明白了,表面是物流公司,另一面是黑社会组织的参与者。这里面的水貌似很深啊。 “说实话,真是……富有传奇色彩的职业。不过我应该叫你什么?哥还是叔?” 应该不是我爸那一辈人吧。叫声哥哥应该是正常的…… “(╰_╯)#叫什么叔叔和哥哥啊!我才十七岁!十七岁!十七岁!” 看到这条回复,我的眼镜一下子从鼻梁上掉了下来。扶好眼镜,正想要回复,提示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而且我是女的。” 开什么玩笑!十七岁的少女,能走上社会自立并有刚刚描述的那种职位?能够看得下去我写的小说还每天催更?能有如此广阔的人生阅历和知识面?而且,为什么十七岁强调了三遍每一遍都用了感叹号但对于自己的性别方面却只是用了一个平平淡淡的句号?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明白了。这货从最一开始就在涮我。绝对是这样。 “十七岁?还少女?得了吧同志,你以为你紫妈啊?” 这句话出去之后半天没有反应。以为这一次对方想要尝试主动掐断了,我开始准备睡觉,结果这时候提示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以后不帮你了小心隙间了你。” 不是吧?受什么刺激了吗? “喂你怎么回事?神经不正常?羊癫疯犯了?需要我打120吗?” 这条回复是名符其实的石沉大海,等了半天也没能收到对方的应答。在疑惑中关掉手机,我摘下眼镜,躺在床上,在一片漆黑中盯着那应该是存在的天花板。 不帮我了?什么意思?不帮我顶了吗?要放弃这本书吗? 本来读者就不多,结果这位元老级的走了还能有谁啊…… 明天道个歉吧。虽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叹了口气,我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再次坚定的意志 这样下去可不行…… 这样想着,我抬起头,懒懒地看了一眼书桌上仍然一片空白的练习册。虽说今天老师并没有留这上面的作业,但按照我自己的计划来说,上面的题理应是今天做完的。可是现在,就像是被完全掏空了一样,我根本提不起平常那种写作业的兴致。一种空虚的感觉逐渐弥漫了上来,就像是海水一样,甚至连呼吸也开始变得不顺畅。本想让脑袋重重砸在桌子上,可最后又因为担心会影响到其他人而减缓了力道。窗户外面是一片灿烂的晴天,心里忽然冒出了“连老天爷都要嘲讽我吗”的奇怪想法。人在不高兴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看来确实如此。 不高兴。不高兴。但不是悲伤。相比较而言,愤怒更为多一点——对自己的愤怒。 脸贴在冷冰冰的桌面上,我将目光投向一进门的墙上。在上一个课间,就因为那张纸,那里几乎挤的和搞促销的超市有一拼,还有一部分则是跑到了顶哥的办公室,课间变得热闹了不少,那种惴惴不安而又有些兴奋的气氛感染了班上的每一个人。 今天下午,月考成绩出来了。 月考,月考。这所学校没有“期中考”和“期末考”的称呼,大家说的都是“第x次月考”。当然,“期中考”“期末考”仍旧可能从某些人的嘴中出现,但是这也仅仅只是时间上的意义而已。对于学生的成绩衡量来说,每一次月考都是平权的。在学期末,学校将会根据试卷的难易程度对每一次月考取加权平均,以此作为判断标准,来决定一些事情。 比如说,小班与普通班之间的人员流动。 我们这个年纪总共有两千一百多人,三个级部,三十八个班,二级部是文科,一、三级部是理科,每个级部有一个小班,四十五人。所以说,如果想要在我待着的三级部的小班,三十班继续待下去的话,在一千六百多名理科生中尽量次次取得前九十的名次很有必要的。否则,很难有确切的把握让自己继续在这个班里待下去。 而这次,我考了理科排名年级第二百九十八名。 原因不在于别的,完全不在于别的。数学出了问题,大问题:一百五十分的卷子只考了九十八分。 语文的发挥很正常,一百零二,我平时基本上也就是这个水准,毕竟平时语文课是几乎完全不听,全靠自己领悟和早读死记硬背的。能考这样一个全班平均、普通班上游的水准,我已经很欣慰了。 但是数学考了九十八。 英语的发挥相当漂亮,一百二十九,年级第五,很可惜没能成为英语的单科状元。要是那一道阅读题没有错就好了。 但是数学考了九十八。 物理,正常水准九十八。化学,正常水准九十五——不过居然比班里的平均分低了一分,真亏了我还是化学课代表。生物,九十五,单科状元,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数学考了九十八。 难以想象,真的难以想象。因为,在最初对答案的时候,我的选择题是全对的,填空题也只错了一道,五分。我没有在卷子上写大题答案的习惯,仅仅把圆锥曲线的那一道写了上去,也是对的。在最悲观的预测中,我认为自己能考一百三十分。 比语文还低的数学成绩出现在了理科小班里。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更何况,现在是高二下学期。期末是最后一次班级调整。高三是不可能再有人员流动的,这是常识…… 薄爷和晓明都在认真整理着自己的纠错本。不用想,明天下午开始的两天半大礼拜假期的作业里面肯定有这一项,我在昨天就已经写完了。薄爷的桌斗里放着数学的假期作业,以往的话我肯定要想方设法拿一份,但今天毫无兴致。窗外的阳光斜的越来越厉害,然后完全消失,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到了九点五十,该放学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不过很小,小到仅仅是有所感觉而已。在车子旁边呆立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打开车锁,坐在车座上。 很快就到家了。不幸中的万幸,今天他们俩去参加一个婚宴,估计要相当晚才能回来,甚至有可能就住在外面了。父母不是那种会因为成绩而打我的人,但即便如此,如果没考好又看到他们,我还是会感到很难受,有种窒息一般的感觉。 连衣服都没脱,洗漱也完全没有心情。把自己扔到睡觉的窝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把手机掏了出来。写同人写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连这个动作都已经养成习惯了吗?默默地看着打开的网页,我想。 心理翻涌上来一股深深的罪恶感。没错啊,数学考成这个样子,和我每天晚上熬夜绝对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的。大脑还清晰地记得考数学前那种困倦的感觉,以及随之而来对题目的不耐烦,想要尽快写完卷子然后睡一会儿的焦躁。事实上我也的确这么做了。 如果没有睡觉,能够再检查一遍的话…… 指甲狠狠嵌入了肉里,但完全没有痛感。恍然间,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窗外又一次传来了熟悉的钟声。躺在床上却完全不想睡觉,不仅仅因为糟糕的心情,更主要的因素则是生物钟已经完全被调整成了这种时候不睡。糟糕透顶。 十二下钟声,一下不多,一下不少。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明显不一样的声音出现在耳朵旁边——是耳机里传来的提示音。 立刻拿起手机,“唰唰”两下打开回复。完全没有经过思考的举动。 “今天怎么了?不打算更新了吗?” 对啊。还有人对故事表示期待呢。就算真的不更新了,也要给个交代才是。 “嗯。有些事情,最近几天的更新可能要缓一缓。” “嗯?出了什么事情呢……你该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在屏幕上。刚刚想要激动地反喷回去,大拇指放在屏幕上,却突然没有了力气。就在犹豫的时间里,另一个有一定几率出现的家伙回复了: “嗯?原来作者也是女的?你们两个打算百合吗?” 又来了。我都说了,你肯定被骗了。那家伙怎么可能是女的。而且前天居然还刷“在一起”,起哄也不能这样起啊。 “百合有什么不对吗?百合赛高!呐呐作者君,一起来百合好不好~~~~~~” 就猜到会跟着一起起哄了。丧心病狂的家伙。我们两个如果真在一起了,那不是百合是搞基,何况还要跑到荷兰去,办护照可是一件麻烦…… 思路就此戛然而止。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开始放松,浓重的罪恶感又一次翻涌了上来,而且比上一次更为严重:你就是因为这些事情让自己变成了二百九十八名,现在,你凭什么回到这里寻找轻松?这和吸毒有差别吗? “抱歉。今天的状态真的不很好。有可能的话我会把落下的进度补上的。先睡了,勿回。” 这句话……会成为离别的话语吗?我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完成自己的故事?还是说……就此中断呢? 迷茫的疑惑在脑海中回荡。的确,读者又不多,而且已经开始影响了自己的学习生活。完全背离了当初写同人放松的目的。这样的故事再坚持下去,还有意义吗? 没有的。完全没有意义的。所以,放弃吧,旺王。即便是对不起仅剩的那几名读者,但是,放弃吧。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否则,你的学习会出更严重的问题的。而且,读者不多,不是正说明了你的故事不好吗?不合格的产品,更应该及时停止生产…… “打算放弃了吗?” 这一次并非回复,而是只有两个人能看到的、不公开的私信。小小惊讶了一下,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动起手指: “为什么,能够看出来?” “应该是因为经验?这点先不提。肯定,是遇上了些很难熬的困难了吧?” 看吧。凭着一行文字,这少的可怜的信息能够推测到这里。你让我怎样相信你只有十七岁啊,人生经验又不是能通过拼命学习而获得的,必须要经过年份的积攒,时光的打磨,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懂的…… “……嗯,是。很难熬的困难。很痛苦。所以,真的想要放弃了。” “的确是呢。支持的人那么少,又加上困难的打击,想让人不放弃也很困难吧……” “是吧。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我本来以为,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应该会很长时间收不到回复的,因为我并没有顺着对方的话展开,话题已经中断了。可是没想到,对方直接无视了我的话,回复很快就过来了: “但是呢,你应该知道的。作为为数不多的你的支持者,我还是希望能够看到故事继续下去,看到故事中的人物继续活跃。就这样在这里中断,会让人感到很难过和惋惜的。” “……对不起。” “不用。因为——” 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尝着有点儿咸。 “——你为了更新而承受的压力,肯定比我们的难过和惋惜要大吧?” “为了一个故事逼迫一个好作者,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所以说,你不用道歉。”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很正确的结论不是吗?如果我作为读者,所看的书的作者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也会说出类似的话,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当成为这些话的承受方的时候,却这样难看地哭出来了? “不过,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跟我,或者其他书友商量商量啊。为了能够看到一个好的故事,我们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嗯。多谢了。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了。我会继续坚持的。” 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若是说有问题的话,那也全是我自己的问题而已。只有数学不是吗?这说明睡眠时间并未产生像自己想象中一样的影响,否则每个科目都应该狂跌才对。成绩回到上游,同时保证同人更新。能办到。 没错吧,旺王? “嗯。那加油吧。我们也会为你加油的。” 当然要加油了。顺便再加些盐酱醋茶? “还有还有,作者君作者君,来百合吧来百合吧~~~~~~~” “滚粗!先不提你我二人的性别问题,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可是呢,作者君,《婚姻法》里面并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百合哦,中国法里面没有任何法律表示禁止或同意~~~~~~但是从法理上说,法不禁止即为合法~~~~~~~~只不过民政局的人不会颁发结婚证而已~~~~~~所以来百合吧来百合吧~~~~~~~~” “不提性别问题不代表可以忽视性别问题好么!” 心里轻松多了。感觉真好。虽然压力还在……不过,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啊。 摘掉眼镜,关了手机,我感受着后背处的柔软,想。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突如其来的困难 “哟老王,难道又遇上什么好事了?”看着从薄爷那里抢过来数学卷子用一如既往地速度填满空白处的我,晓明用惊奇的语气问着,“我本来想着你应该更消沉一点才对啊。” “好事?我能遇上什么好事,天上掉下来一箱钱?那要及时送到派出所去才行。”嗯,这张卷子难度不算太高,一边说话一边写完它……行得通。在心里作出判断,我搭上晓明的话,“失主肯定会十分着急的。” “这么有正义感干什么,这不就显得第一想法是买三套煎饼果子一套加鸡蛋一套加火腿最后一套既加鸡蛋又加火腿的薄爷我是小人了么。” “但是薄爷肯定最后还是会送到派出所去对吧?”正打算反驳,右面就送来了及时的吐槽,“不过薄爷你也是,就剩下一节课就要放假回家了你现在还吃什么零食啊。” “这你就不懂了啊晓明。你别忘了,放假之后,食堂是要关门的,吃不上午饭。”一边说着,薄爷一边把嘴里的事物嚼碎。经过了时间不算短的相处我个人其实一直很是好奇,薄爷他究竟是如何吃着东西还保证吐字清晰的呢?“而我回家的话,可是有三个小时车程的……” “……啊,抱歉。忘了你是住在下县的了……” “嗯——不过终于,终于放假了啊!都一个多月没有好好回去看看了。真是不容易。可算能好好放松放松咯……” “先把你的作业写完再提放松的事情吧。真当放回假那么容易着呢?”仍旧写着作业,我搭话道,“说实话,我还真是很不想放假啊,因为一回到家里没了学校的气氛就不想写作业,可实际上又有着这么多作业玩也玩不好……” “狗剩就你别跟我提作业的事!就你这种每次放假前都能把假期作业在学校提前写完的家伙不能提!否则我跟你急知道不!” “……咱不是说好不提这个外号了么。”听到那两个字,我停下笔,耸了耸肩,“咋地,打算出尔反尔食言了薄爷?这貌似和你的人生信条有冲突吧?” 不过还真是佩服薄爷当初的联想能力。由“王旺王”到“汪汪汪”到“狗”,然后最后一个单字喊起来很不顺口,干脆变成“狗剩”。要是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这,这个么……食盐是nacl……” “作为化学课代表,这种初中化学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一次未来的数学作业提前获得权。” “成交!” “切,这么爽快,”听完这句话,我咂了咂嘴,“早知道就多要两次了……” “别得寸进尺行不行?说起来,老王啊,咱们貌似还有笔账要算,”说着,薄爷突然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老实交代,这次化学作业留这么多,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对啊老王,”晓明也在一旁开始插话,左右各一只手都搭在了我的后背上微微用力,感觉有些疼,“你说,这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这……这个……”我咽了口吐沫,“其实本来化学老师打算留更多的,我好不容易才劝下来……” 真是糟糕,考试前和化学老师商量假期作业的时候按照自己练习册的进度来定了,我的练习册可是一直比平均水平高两个课时的,而且今天油印室有把本应大后天才会印出来的卷子提前完成了,本着有卷子不做对不起自己的原则我就要过来发了…… “劝下来了?行,还算你有良心。”听了我的谎话,薄爷把手收了回去,“你多好,化学老师那么一个和蔼的老太太,留作业都和课代表商量。咱们数学老师可是两三天一个鬼点子,把我这个当课代表的折腾的……” “哈,哈哈,那不是说明数学老师亲民么。”虽然确实有些活跃过头了。干笑两声,我回头看了看表,“好了好了快上课了。最后一节课顶哥的课,今天早读那个课间不是一直谣传说有什么事情要宣布么……” “有事情要宣布?”不知为何,晓明忽然激动了起来,“我知道了!肯定是考试前我在走廊里遇到的那个实习……” 突然响起的上课铃声打断了他的话。一如既往,顶哥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走上讲台,扫视了一眼我们这群学生,然后放下投影屏幕,将表格投影出来:“今天我们继续一道题一道题进行试卷分析。昨天是……进行到哪儿了?哦,对了,第八题。这道题咱们班几乎是全军覆没,只有乔倩得了五分。这个原因在我,因为那个出题老师是一级部的,我和他交流不多,结果就没想到这个知识点,我向大家道歉,毕竟如果选不全是要扣掉两分的。不过,剩下那三分都拿不上的人,可要好好思考一下了。你说这个选项不是白给你送分的吗……” 教室后方的钟表接受了比以往要多得多的目光洗礼,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大家都在不同程度上有些心不在焉。不少人已然收拾好了自己的书包,放在桌子旁边的地上。这次放假据说是要给研究生考试还是什么律师资格考试腾教室做考场,所以一本书都不能留下,想要把这些沉甸甸的书全都搬回去可是个相当不小的考验,我都是备了两个手提袋才装好。 临下课还有五分钟,教室里面开始出现了窃窃私语。看来,就算是顶哥的威严,也无法阻挡大家的“思乡之情”了。同样察觉到了这种情况,讲完最后一道题,顶哥轻轻咳嗽了一下:“咳,本来说打算总结一下本次咱们班的表现的,不过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我长话短说,你们也好提前几分钟放学。” 看吧,谁说顶哥死板的?他也是很善解人意的,只不过有些严厉而已。 这次回家之后首先要好好补觉。然后要想出来一个能够兼顾的时间表。然后,把昨天的进度补上。作业应该已经都写完了……嘛,把作业留回家里,那还是我王旺王吗? 这应当会成为一个新的起点的。努力吧,旺王,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的、 “——所以说,”恰到好处地在顶哥要讲结论的时候回过神来,我竖起耳朵,听他讲话,“学校里几个负责人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从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咱们学校全面转入全宿制管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咱们班上现在只有七个走读生,当初都是找了各种原因让家长来学校了一趟才有的例外。其他班上最多也就有一两个而已。” 等等?话题走向貌似有些不对劲啊。你的意思不会是—— “在回来的时候,你们七个走读生也要带上行李入住学校的宿舍。后天下午五点的时候和其他人一起到校,新宿舍楼也完工了,宿舍正好要重新分配。这件事情已经通知你们的家长了。校长也说了,不管家近家远,也不管其他的什么理由,只要你还想在学校里上学,那就住到宿舍里面去。” ……你这,真的没有开玩笑吗?这样一来,就算偷偷带上手机,按照住宿生们描述的查房情况,晚上完全不可能有时间码字啊……而且,一个月才放回假,手机电量也完全撑不住…… “好了,就是这样。离放学还有三分钟,三组的人留下来布置考场,其他人赶快回家。” ……看来,就算是昨天已经走出了考试失利的阴影,这个假期,我还是要完全沉浸在苦恼和失落之中啊。真是有够悲惨的命运。 盯着顶哥那在阳光照射下亮闪闪的标志性的秃顶,我整个人瘫在桌子上,完全失去了加入身旁大呼小叫着涌出教室的人群的动力,直到准备布置考场的人开始催促,才机械般地点了点头,拎起大包小包的东西,向楼下走去。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拼命思索的假期 ……不可能,还是不可能。 将桌子上的纸揉成一团,毫无公德心地从窗口处扔出去,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砰”的一声扑在床上。或许是老天对于我刚才行为的报复,不知何时扔在床上的教科书狠狠咯了一下我的肚子,尖锐的疼痛感冲上大脑。从身体底下抽出教科书,我翻了个身,在床上把把四肢舒展开,对着天花板呼出一口气: “明天下午五点,就要上学了……” 不可能,还是不可能。无论如何,只要住进学校的宿舍,我的同人创作定然要停止。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将其延续下来。学校的放假很不稳定,虽然说是一个月一次但一个多月一次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如果以这种频率更新的话,恐怕我会直接忘掉之前的写作思路,到时候很有可能慢慢就放弃了。就算是能够成功将手机带入学校,我也不可能有任何时间来进行这项课外活动——作息时间表被排的满满的,从早上六点起床到晚上十点十分熄灯后必须上床躺着,严丝合缝紧锣密鼓,连一个人独处的时间都没有,紧张的学习生活与严苛的宿舍审查制度是绝对不会让我有创作的时间的,哪怕是使用纸和笔。除此之外,教室的摄像头,宿舍没有充电用的插头,这些全都是阻碍因素。用过去的时间考虑了五个计划,但风险系数都高到可怕,没有任何的可行性,还为楼下新增添了五个废纸团。结果到头来,苦思冥想了几乎一下午,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本来计划的是在打起精神之后这个假期应该加快速度更新弥补进度,结果…… 心里忽然感觉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我不想就这样停止。至少,希望自己的故事能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这样一来自己也能够安心地投入学业中去。更何况,在自己刚下定决心的第二天就出现这种无法让人接受的事情…… 老天爷可真是过分啊。而且明明做出了这种事情,现在却还阴着天,和我一样郁闷。装出这种姿态,是想获得我的原谅吗?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云彩,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这样荒谬的想法。 “可恶……” 嘴边不经意就吐出了这两个字。虽然精神已经因为一个下午的思索而疲惫不堪,但大脑还是自顾自地开始了无意义的探索,寻求着那明知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解决之道。这简直是一种折磨,心情变得烦躁不堪,很像随手抓住什么东西扔出去来发泄一下。右手在床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抓住了一个东西,正想扔出去,手挥舞到半空突然停下了:那是我的手机。 或许,当初买它就是个错误吧?害得我那么多天晚上都吃不了晚饭,现在还这么心烦…… 精神因为长时间的思考开始疲惫,眼前的天花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进入梦乡,趁着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我连忙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以避免父母回来的时候发现。不过,这种行为其实也是完全无意义的吧…… 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熟,甚至连梦都没有做。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今天下午在楼梯口看到的物业通知,说是今天要停电。身上盖上了被子,不用想也能知道是父母帮忙的。直起身,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沉默了片刻,我还是叹了口气。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至少去道个别吧。 大拇指又一次开始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锻炼,现在我用手机打字的速度已经不算很慢了,手指本身也因为经过了高强度的锻炼而不会再轻易变得酸痛。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或许算是创作同人获得的唯一一个“好处”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出来:这种要去交待后事马上要魂归西天一样的感觉算什么?我又不是永远无法再进行创作了。还有一年半再多两个月,最多就需要熬这么长时间,只要高考完,我就会有时间的。 可是心里还是很不甘。不希望暂停下来,想要继续下去。为什么呢…… 这种事情无所谓了。已经决定要放弃了,那就痛痛快快地放弃吧。犹犹豫豫只会让自己更难受,就像我爸曾经实施的戒烟活动一样。他成功戒烟了,我也不应该比他差才对。 “又想要放弃了吗?” 突然的提示音吓了我一跳。这次还是私信。发私信的人也和往常一样。 “……啊。这次,真的是遇上了很大的困难了。不过这不会是放弃,我会将故事讲完的。” “嗯,是这样啊……我也相信你会将故事讲完的。可是,你还是不愿意中断,不是吗?” “当然了。谁会想要突然中断一项正在高高兴兴进行的活动啊。不过说真的,可能是我过于认真了,总感觉悲伤的情绪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想来想去,或许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被接受了。因为已经投入太多,所以突然中断就会很不情愿。初中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两个女性的同班同学仅仅因为不能坐邻桌就痛哭流涕,现在自己的反应和那两个人应该是一样的。当初居然还嘲笑她们,真是羞愧。 “真的已经决定放弃了吗?” “嗯。已经认真考虑了很长时间了,真的没有办法,只能中断一阵子了。当然,我也提到,我会将故事讲完的。” 会将故事讲完的……说实话,我自己并没有多少信心。这一次因为现实的困难而中断了创作,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未来总是不确定的。或许一年半之后,我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我,将这些行为视作幼稚的举动。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作者君,其实呢,我现在是很生气的,不过不是因为你决定放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对方忽然抛过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愣了愣,然后苦笑了两下。 “我又不是你,人生经验那么丰富,能够通过两三句话就看穿对方的想法,你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 “通过两三句话?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啦。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直说吧: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之前说过的话?这几天我都没有上网,那么之前的话,应该就是安慰我的那一次吧? “……抱歉,说了好多话,所以不知道你究竟想说哪一句。” “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跟我,或者其他书友商量商量啊。为了能够看到一个好的故事,我们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你看,你现在连烦恼都没有说出来,也没有想要寻求我们的帮忙,为什么要说没有办法了呢?” 这是……什么论调啊。那句话本来就是用来安慰我的吧?大家都是在网上萍水相逢的人,现实生活里几乎不可能有任何接触,你们又如何帮忙呢? “你一定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吧?”对方又一次看穿了我的想法,紧接着就来了一条回复,“如果你不说烦恼是什么,又如何知道帮不上忙呢?” 说的也是。就像前些天家里遭了贼我爸不报警还埋怨警察逮不住贼一样,不报警的话,连有贼都不会知道,自然不可能逮住了。那么,果然说一说比较好。 想通了这件事,我的手指快速活动起来。写同人对于语言表述的能力有提升,看来刚才说唯一好处是锻炼手指是错误的。很快把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到最后,我无可奈何地加上了一句: “这就是我遇到的困难。怎么样?估计你是没办法解决的吧。” 当然没办法。就算对面的人是校长,他也不可能为了我的同人毁掉自己的计划。况且,全宿制应该是一年前就有的打算了,实施只会是早晚问题…… “这样吗?和你想的不同哦,作者君。” “我有帮你解决困难的办法哦。” ……开玩笑。绝对是开玩笑。这个家伙又在拿我开涮了。居然在别人正烦恼的问题上开玩笑,我算是看错人了。 “不相信也没有办法。现在,能到你学校的东教学楼前面的大槐树下吗?我在那里等着你。” 窗外的天空仍旧是黑压压一片,看不见月亮。阴了这么长时间的天居然还没有下雨,真是不可理喻。 不过显然,现在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串黑字更加不可理喻。 我学校?东教学楼?大槐树?等着我? 地点这么清楚,没有……开玩笑? 看了一眼表,现在是晚上十点。学校应该早就关门了,所以要通过非常途径进去。因为停电,父母似乎早就睡下了,餐厅里摆着为我剩下的晚饭,蜡烛的火苗在桌子上微微摇晃。狼吞虎咽地将饭扫干净,我穿上衣服,换上鞋,飞一般地奔出家门。 就算是没有解决的办法……能够见上那家伙一面,也好。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心里浮现出了这种想法。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作为凡人的选择 ……以上,就是从四月十日以来,我所经历的一切日常而又带着少许未能察觉的异常的生活。 “你……你……”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我开始拼命用少许的唾液缓解这一状况,“你……别开玩笑啊。那是什么东西?” “啊拉,”对方收起阳伞,拿出来了一把扇子,“刷拉”一下子打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应该是正常的反应嘛。” 完全是恶趣味的语调。但是听着这个声音,再回想起以前和她在网上聊的那些话,却从心底里感到分外的合适。那条黑色的裂缝仍旧在她的身边浮现着,里面挤满的大大小小的眼睛总让人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让我不由紧张起来。 “这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作为同人作者可是相当的不合格哦。”说着,对面的金发女子——直到现在,我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对方就是八云紫——轻轻地摸了摸裂缝的边缘,就好像它是活物一样。而裂缝中的眼睛也像是很舒服一样地微微眯了起来,不过幅度很小,如果不是像我这样一直盯着看的话绝对发现不了,“隙间哦,隙间。作者君——啊不,旺王同学,在幻想乡里我也算是很重要的人物,我的能力你必须很清楚才行。” “啊……”我僵硬地点了点头,“您教训的是……” 这算什么回答?这算什么回答?“您教训的是”,我是如何想出这样一句话的? “呵呵。你好像因为太惊讶而很紧张呢。”一挥手,对方让那道裂缝就这样消失,然后慢慢地向这边走了过来,“放松一点啊,就像是在网上聊天一样就好。” 网上聊天!? 听到这四个字,我忽然想起,对于我来说,对面的人可不仅仅是八云紫而已,她还应该是我的书友和网友…… 书中描写有关于八云紫的情节都有多少?有没有太多的冒犯?有没有会让人听上去不高兴的描述?在聊天的时候,我触碰了多少次逆鳞? “都说了不用太紧张啦,这次叫你出来不会杀人也不会灭口。我只是单纯作为一名书友想要帮帮忙而已哦。”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更加高兴,“嗯,虽然前一种事情就算做了也没什么,不过这样一来永远不就看不到故事的后续了吗?杀鸡取卵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哟。” “那,那个……”使劲驱动自己的声带,我终于稍稍从震惊和不真实感之中恢复过来,发出了一点声音,“您……真的是八云紫?” “当然咯。”合上扇子,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就像是想要展示给我看一样,长裙和金黄色的头发摆动,“如假包换。在谈正事之前,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问题当然有,而且很多!既然是八云紫,为什么你会说普通话?为什么你没有在幻想乡?就算是到现世来,也应该在日本才对吧?为什么会到中国这个三线小城市的地方?而且,为什么会成为我的读者?看着角色中有自己的小说不觉得很别扭吗? 刚想把这些问题一股脑全问出来,一阵冷风吹过,因为骑车子骑得太快而浑身上下都是汗水的我感觉脑袋突然有些疼,然后鼻子开始痒痒—— “啊嚏!啊嚏!” 在这种时候感冒了?! 头开始疼得越来越厉害。本来以为是阴天没下雨所以没穿太厚,结果看样子似乎在我睡着的时候下了一场,再加上剧烈的运动,不感冒才奇怪吧。可居然在这种时候…… 用手扶住额头,我向前踉跄了一步,眼看脸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身体却被扶住了。抬起头,一双美丽的眸子映入眼帘,我突然看得有些呆了。 “哎呀,身体不舒服吗?”将我扶起来,八云紫(我想现在这样来称呼她应该已经没问题了)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我的脸上,“果然呢,很热啊。看来,早些谈完正事,然后让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才好。那些问题就留到之后问吧。” “正事?”突如其来的感冒让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还很清醒的意识现在已经有些模糊,这种落差真是很不好受,“啊……指的是……同人创作那件事情?” “没错。虽然身体不舒服,但还是麻烦你再坚持一会儿,”把我的身子扶正,在确定我能自己站稳之后,她缓缓放开了自己的手,“至少,保持住判断能力,可以吗?” “嗯,”听完她的话,我点点头,让自己的意识尽量集中起来,“我能坚持住。” “那么,我就要说我的办法了哦。” 看到我的样子,她笑了笑,在我的目光中向后退了两步,又一挥手,在空气中再次“劈出”一道裂缝,随后向着我张开双臂,就像是欢迎一样: “旺王同学,要不要来幻想乡,继续你的创作呢?” ……什么?我没有听错吗? “你现在的表情我可是很不喜欢呢。那么,我再来说一遍。” “要不要,来幻想乡,继续你的创作呢?” 对方已经又重复了一遍了。我的确没有听错。八云紫,那位境界的妖怪,在邀请我前往那个几乎可以说是任何东方迷都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地方。甚至,在东方迷心中,将那个地方称作“圣地”也完全不过分吧。 幻想乡。她在邀请我去幻想乡。因为……我那篇根本没多少人看的同人小说? 这太没有真实感了。比起我的书友是八云紫而言更没有真实感。同人写得好的,投入比我更多的,比我更加喜欢东方的,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为什么会是我?怎么会是我? “不要问为什么哦。如果需要一个理由,就当我心血来潮好了。这样一来,你的困难就完全解决了。对吧?幻想乡是不会有任何阻拦你创作的因素的。” 去幻想乡创作?这其实也就意味着…… “不过这样的话,你当前的社会关系就必须要全部舍弃了呢。不可能只让你想要创作的时候躲进去,待上两天,然后需要正常生活的时候再出来。那个样子的话,实在是太麻烦了。就算是我,也会吃不消的哦。” 啊,是这样。完全抛弃现在的生活,去到幻想乡里面,在那里长期定居,至少到作品完成的时候。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还没有想好吗?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哦。” “我……”话卡在嗓子眼里,完全说不出来。思维乱糟糟的,但我知道,这并非感冒带来的副作用,我的意识很清醒,“我……” “要怎么办呢,旺王同学?要不要接受我的邀请呢?我可以如实地告知你父母你的去向。可是,你的决定必须现在做出来才行。” 必须现在做出来……现在做出来…… “……抱歉,”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缓缓地开口了,“我……不想过去。” “哦?”没有对这个答案表示出任何惊讶,她点点头,“确定了?机会可是只有这一次哦?” “……确定了。我不会过去。”低下头,完全不敢看对方的脸,我握紧了又一次布满汗水的拳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不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当前的困难。为什么不希望我也不知道,但确实不想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吗?那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不知何时,八云紫又一次来到了我的身前。她手里拿着那把扇子,脸上仍然挂着微微的笑意,“因为在你的心里,日常的生活是和创作以及对幻想乡的憧憬一样重要的。不,或许更加重要才对。你不希望为了后面的两项而舍弃这么多,这超过了你的承受范围。” “而且你也在恐惧,恐惧如果幻想乡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自己又会如何。会不会从此失去了创作的动力?会不会失去了那份热爱?甚至,会不会转而开始憎恨那个地方,就像很多幻想破灭因爱生恨的人一样?” “如果你是能够用真心写出那些文字的人,你肯定会这样回答的。这是,”空气中,那道隙间开始渐渐合拢,然后消失,“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所以放心吧,我会用其他方法帮忙的。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算是对你的小小考验吧?检验一下来见我的人究竟是不是近日来与我交谈的作者君。” “其他方法……”头开始疼得厉害了,四肢渐渐失去力气,“那是什么方法?” “这是秘密哦。现在还不能揭露出来。” 果然,又想要像之前一样涮我吗?你这个恶趣味的家伙……代表全国人民鄙视你…… 啊,不行了,坚持不住了……晚饭吃的太急了,只喝了汤没吃馒头…… “啊拉啊拉,要晕倒了呢,看来还必须要送一送才行……” 最后,我的耳朵捕捉到这样一句带着苦笑意味的话。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毫无改变的……生活? “……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体……体……啊嚏!啊嚏!啊嚏!” “感冒还没好吗?”听到我流畅的古文背诵一下子中断,薄爷放下手里的书,递过来一张卫生纸,“赶紧擦擦。” “啊……还好吧。应该能坚持住。”用纸擦了擦鼻子,又将喷到桌子上的口水擦干净,我顶着浓重的鼻音回答道,“多谢关心。” 前天晚上,在有了那样超现实的经历之后,我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回到了家。等到醒来的时候,射入眼睛的就只有刺眼的阳光。老老实实喝了三包感冒冲剂,并让家长打电话告诉老师晚自习不能过去,再让他们两个人把被褥什么的日常生活用品整理好送到学校去,我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在被子里窝了一天。即便如此,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仍然一阵阵发疼。忍受这种感觉强制让自己来到学校,我的心中却一直惦记着另一件事情: 她说有另外一种方法,会是什么?会对我的周围有什么影响? 不过,好不容易放了个假期,我却根本没有更新啊…… 下早读的铃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作为化学课代表,我现在还有一项收化学作业的义务要完成。从座位上站起身,右手摇晃着练习册,从最后一排开始,就像往常一样,我向第一排踱着步,用催命一般的语调喊着:“收~~~~~化学作业了~~~~~收~~~~~化学作业了~~~~~” “老王你别老这样。”戳了戳我的腰,晓明一脸不情愿,“感觉就像催命一样……” 看吧,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了。 “老师要求的卷子是什么时候收齐?” “第一节课之前。”扒拉着手中已经不少的卷子,我从第一排回到晓明这里,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了前天晚上的情景。那不会是我因为发烧做的一个梦吧?不管怎么说,八云紫居然会出现在现实生活当中,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赶快借我一份,你的也行,我知道你肯定写完了是吧?”话还没说完,他就把手伸了过来,准备要抢我怀里的卷子。连忙制止了对方的强盗行径,我把被弄乱的卷子整理好:“放心吧,今天上午没有化学课,化学老师应该会来的比较晚。” 但是下午有两节化学课,还都是正课而并非学科自习……唉,作业量一下子就上来了。 “所以说,你不用那么着急,在化学老师来之前把写完的卷子放过去就行。正好第一节课是语文,用来补作业岂不是……” “等等,可是……化学老师什么时候来?” “这个……”我思考了一下,“大概第一节课下课?反正今天是工作日她肯定要来的。” “你赶紧确定一下她在不在,尽快尽快!”说着,晓明站起身,把我推向教室门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你这……算了我去给你看一眼。不过先说好,”手握在后门把手上,我用左手抱着卷子,“这一趟甭管在不在我都要把卷子交过去了——啊嚏——别想留一份抄……” “别介老王你——” “砰”地一声关住后门,我隔着玻璃看到扑过来的晓明额头撞到门上,心情忽然感觉异常愉悦。和薄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果然也有向s发展的潜质了吗?初中的时候因为能用反串唱苏三,抖m这顶帽子可是一直没能摘下来…… 三步两步从四楼上到五楼,推开办公室时按照从小学开始一直养成的习惯喊了一声“报告”,我来到化学老师的办公桌前——果然,如之前所料,化学老师现在还没有到。 如果说,每天来学校最早的老师应该是顶哥的话,那化学老师应该就是每天来学校最晚的老师了。可是,这并不是说那位慈祥的老太太不负责任,相反,作为学校里资历最老的老师之一,五十五岁高龄、当了二十七年老师的她本来应该已经退休了才对,还在继续教学这一行为本身就已经是负责的表现,早上来的稍微晚一点绝对没有人有意见。特别是在因为身体原因住了一段时间的院之后,我们这群做学生的反而希望她能多休息休息。 桌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不过完全没有新的卷子的踪影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将收上来的作业整理好放到桌子上,我又打了个喷嚏,然后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回到了教室。 第一节是语文课,至于讲的什么,因为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所以完全不知道。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晓明边诅咒我边补化学卷子,薄爷在不被老师发现的前提下两眼无神地盯着语文课本开小差。四十分钟一晃而过,下课铃按时响起,正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背后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旺王,出来一下。” 是顶哥。这种时候叫我,莫非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这样想着,我来到四楼办公室。顶哥拉过一把转椅坐下,然后把脸转向我,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差点儿把我吓住: “旺王,化学老师身体不好,往后一段时间可能来不了学校了。” “身体不好?”立刻拍了拍脸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下,我问,“又住院了吗?不严重吧?” “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不过要做个手术。”虽然说出了这种话,顶哥却又叹了口气,“唉,本来她说是打算带完你们这一届的,又出一次这样的事情,学校估计不会让她再教学了……” 心里微微一颤。这么说,我们要换一位化学老师了吗? “这件事情回头再说。学校的决定还没有下来。”估计是看到了我有些担心的表情,顶哥扶了一下眼镜,说,“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要有老师代课……” “和上次一样是高三的那位老师吗?”听到这句话,我立刻想起了去年那痛苦的两个星期。那时候也是老师住院,代课的老师是高三的,办公室在综合楼七层,所以我每次去问作业都要在十分钟之内从四楼下去再上到七层再从七层下来再回到教室…… “三十班是。对于咱们班,校领导安排了一位刚招进来的新老师。” “新老师?”我有些迷惑地问了一句。为小班配备没有教学经验的新老师?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啊,新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顶哥也是皱着眉,显然他也对于学校的这一决定有些不满,“下节本来是我的课,考虑到新老师第一次来,所以和下午那两节换一下。你作为化学课代表,老师讲课的时候多帮帮忙,别因为不熟悉班级环境耽误了课程。” “……啊。”心里冒出一种别扭的感觉,我点点头,“我会的。” 新老师?这种时候?总感觉最近发生在身边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希望化学老师能早些康复吧。 刚刚回到教室,上课铃声就准时响起,接下来晓明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没记错的话,他刚刚应该是去交化学作业了。可是,这幅满面红光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老王你不够意思!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这种事情?考虑了一下,想来对方说的事情只有可能是化学老师了,我刚要张口解释,说自己也是刚刚从顶哥那里把这件事情听完,铃声就停下了。 然后,我的嘴就再一次合不上了。 “同学们,”从门口快步走到讲台上,将挎着的书放在讲台桌上,我们班的新化学老师向我们打着招呼,“你们的化学老师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在一段时间内呢,由我来为大家讲化学这门课,还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指教。” 讲台下面响起一阵略带兴奋的议论声——不论是来了新老师这件事还是新老师本身,都有值得议论的地方。直到纪律委员立刻维持了一下纪律(按理说,这应该是被顶哥嘱咐了的我的责任才对),新老师才能继续自己的发言: “那么,首先自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名字——” 她拿起粉笔,“唰唰”两下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字是标准的正楷字,看着让人感觉很舒服,比我们班大部分人的粉笔字都要好,恐怕都能够当做标准模板了。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不,所有的事情都太奇怪了。我一定是在做梦,要么就是老天爷在和我开玩笑。不过这个玩笑的恶劣程度未免太过分了吧? “——复姓八云,单名一个紫字,大家可以叫我八云老师。再说一遍,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请大家多多指教了。” 讲台上,就在前天晚上刚刚见过面的金发丽人这样说道。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在第二遍说“多多指教”的时候,她那双眼睛,是看着我的。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精疲力尽的一课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当你遇上什么超现实的事情的时候,找个地方偷偷撸一发,然后睡一觉,一般来说,第二天就能发现那只不过是自己的妄想而已。 这名“伟人”就是我表哥。可惜,他的结论中并未存在超现实的事情是切实存在的情况,因此我现在面临的情景似乎并不适用。亦或者,这一切真的仅仅是我自己的妄想,再撸一发然后睡一觉之后就会烟消云散吗? 睡一觉到是没什么问题,花五分钟就行,不过在教室偷偷撸一发还真是个高难度的活儿,事后清洁工作将会很麻烦的。可是据薄爷说他好像曾经这么干过…… “那么,咱们班的化学课代表是谁呢?”一切超现实的来源仍旧在讲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她双手支在讲台桌上,看上去倒是颇有人民教师的风范,“我还不了解咱们班的讲课进度。” “喂,老王!”用胳膊肘顶了顶我的侧腰,薄爷压低声音喊着,“新老师叫你呢!赶快站起来!” “啊?啊……”刚刚反应过来那些话里面是什么意思,我将自己狂奔的思绪拉回来,惶惶然站起身,“那个,紫……咳,八云老师,我就是本班的化学课代表。” “啊拉,听声音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呢。”八云老师——这个称呼无论怎么感觉都相当别扭——的语气带有些许关心,“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哦,因为这个原因耽误课程就不好了。那么化学课代表同学,能告诉我咱们班的课程进展到哪里了吗?” “……选修三晶体的结构与性质,第二课时。” “第二课时已经讲完了吗?” “没错,已经讲完了,按说这节课应该是讲金属晶体和离子晶体。”末了,我又加上了一句,“在练习册上这两个是两个课时,不过看课本里面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所以我和原来的化学老师商量的计划的是用一个课时讲……完……” 糟糕,暴露了! 感受着从教室四周散发出的怨念,我心虚地用余光瞥了瞥其他人。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应该是分成两天做的作业因为化学课代表的擅自插手而变成了一天,这件事情应该是相当不爽的,即便是如果分成两天做那作业真的就完全没有什么了,还不如加快课程进度然后让复习时间多一点。都高二下学期了,尽快进入一轮复习才是正理——至少我本人是这样认为的。 “这样呢……”很明显察觉了这一情况,我们的八云老师的眼神带上了些许的玩味——喂话说你不是在享受这种状况吧!“选修四和选修五呢?” “有机的话去年就已经讲完了,选修四也讲完了。” “课程进展还真是快呢……”你会真的知道我们高中的课程进展吗?虽然对这件事情在内心中表示了怀疑,但的确,相对而言我们班的课程进展算是快的了——在我这个化学课代表的不懈努力之下,“那,既然是第一次接触大家,而且课程进展也很快,这堂课就当作我的自我介绍课吧。大家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提出来哦。” 哦自我介绍课……啥自我介绍课?要不要这么坑?你没看到学生们满脸疑惑与好奇的表情吗?这样维持纪律的纪律委员会很难办的好不好! “那么,作为我的课代表,旺王同学应该得到一些特权才对。”八云老师仍旧在讲台上笑着,“所以,请先问出来你想要知道的问题吧。”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晓明就开始拽我的胳膊:“老王老王,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第一个问题让给我,就问老师多大了!” ……你tm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晓明!所谓朋友就是用来卖的那也不能这样!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给我先去全面了解一下东方是个嘛玩意儿再来发言! 看样子自己必须拖住,越长时间越好,绝对不能让某位触到八云紫的逆鳞,否则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一位同学从此挂掉,我的良心会受谴责一辈子的。 “……老师的头发还真是漂亮啊。”稍稍思考了一下,我将目光放在对方金黄色的长发上,“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天生的,老师不是中国人吧?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呢?”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她的回答——看来问题选的不错,大多数人也是对此表示怀疑的。接下来就把话题引向她是怎么来中国的…… “不是哦,旺王同学。”正计划着下一步的提问,八云老师的回答却突然打乱了我的安排,“我当然是中国人,只不过是少数民族而已。” ……啥!?八云紫是中国人!?这句话我要发到网上去有人能把我打死你信不信!? “不信的话,这里有身份证,旺王同学可以看一看嘛。”说着,她走下讲台,来到我身边,将一张白色的小卡片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只不过因为是俄罗斯族的所以经常被当做外国人呢。可是,我真的是中国人,所以根本算不上是外教哦。” 标准的二代身份证,和我去年刚拿到的那一张一样。出生年月被大拇指巧妙地挡住了根本看不见,民族一栏里面,真真切切的四个字:“俄罗斯族”。在证件上微笑着的那个人也的确是她……不对,貌似她压根儿就不是人吧? 可事实是,八云紫不但是中国人,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这事……上哪儿说理去!? “那个啊……紫……八云老师,”我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特别扭。不过,我必须要履行自己的义务,保护众位同班同学的人身安全,“你……今年结婚了没有?” 我累个大槽我问这个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我吃撑了吗!? “啊拉啊拉,旺王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们的八云老师此时似乎笑得更欢了,在旁人眼里可能没什么,但是现在我冷汗都快下来了。正当我拼命想要让话题不向年龄方向发展的时候,更为惊悚的发言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问老师有没有结婚……是想要追求我吗?” 这句话刚一出口,旁边正在喝水的薄爷就一口气喷了他前桌一后背,正在欣赏老师探过来的身体的晓明则是直接被吓得趴在了桌子上,教室里又一次出现了骚乱。有些手足无措,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纪律委员——喂身为纪律委员在这种时候居然和姬友嚼舌根聊八卦你对得起你的职位和顶哥的信任和重托吗? 女人啊,女人,为什么一遇上这种八卦的话题就完全没有抵抗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师可以告诉你哦。我还没有结婚呢,连男朋友都没有。” 废话,彻头彻尾的废话,除了那些同人小说的主角,有谁能当你的男朋友? “咳,八云老师,这种话题还是不谈为好。”我的脸没有红吧?没有红吧?真的没有红吧?“校规里明确说了禁止早恋如果开这种玩笑的话我是会被劝退的……” “哦,说的也是呢。”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她故作思考状,然后又笑了,“不过没关系哦旺王同学,老师可以等你的,所以努力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吧。” 这种以我真的要追求你作为前提的回答是要闹哪样!你到底想干什么?让我在这个班级里面成为大家戏弄的对象然后身败名裂吗?说好的不影响正常生活呢?话说我现在才想起来你到这里来的打算应该是帮我创造写同人的环境吧! “那么,旺王同学,还有什么想要问的话吗?”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这样下去会累死的。我帮不了你们了,我的同学们,老天保佑你们不会触碰到这位可怕的老师的逆鳞。如果不小心触碰到了,那希望你能够早死早超生不要有太过痛苦的经历…… “……老师啊,”这是最后的努力,我不管了,绝对不会管了,“今天没有讲新课,打算留什么作业呢?卷子都已经发完了……” “那就不留就好啦。就当做是老师给你们的见面礼了。” “啊……这样……我知道了……” 不行了,好累。筋疲力尽——在精神层面上——地坐下来,我瘫在椅子上,直楞楞地看着我们的八云老师回到讲台。旁边的薄爷又开始戳我,不过说些什么我没能听清。其他同学又开始提问,每当一个声音响起,我的心跳总会不由自主地加快那么两拍。幸好,真的幸好,他们的兴趣似乎转移到了俄罗斯族的风俗习惯上…… “老师,如果老王真的想和你交往,你会答应吗?” “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老师会等他的哦。” 尼玛晓明我不弄死你我王字倒过来写!以后绝对别想抄我作业,绝对!绝对! 下课铃声忽然响起。我从来没有感觉过原来这段铃声竟然是如此的悦耳。不过,真的是太累了,我连八云老师是什么时候出的教室都不知道。 “老王,新来的老师是咱们的新化学老师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啊?” “新来的老师?”对晓明的话产生了一丝疑惑,我直起腰,“你怎么知道是新来的?” “上次检查卫生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到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对了,现在去办公室和八云老师聊聊天如何?” “不许去!不许去!绝对不许去!” 这是为了你的自身安全好啊,晓明!看着他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想。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晚饭时间的对戏 “好,那咱们来看看第二十三题。对于这道题来说,已知了椭圆方程,要求求的是四边形面积的极值……” “今天晚上食堂有鸡腿~~~~~~” 幽灵般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 骚动骚动。 “对于这道题而言,将两条与椭圆相交的直线设为x=ky+b的形式相对而言比较好解。接下来就是像往常一样,方程联立,利用韦达定理……” “今天晚上食堂有鸡腿~~~~~~” 幽灵般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 骚动骚动。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顺利地使用k和b来表示两个三角形面积的方程,然后二者相加就是整个四边形的面积。这一步的计算过程比较复杂,所以计算的时候需要小心……” “今天晚上食堂有鸡腿~~~~~~” 幽灵般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 骚动骚动。 “……我说你们。”讲台上,捏着粉笔的数学老师终于无法忽视教室里面的骚动了。放下粉笔,他拍了拍双手上的粉笔灰,“今天晚上有鸡腿,你们激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啊,” “如果要抢鸡腿,没有我这个老师带头怎么可以!” 被数学老师突然的话语惊到,本来正在发愣的我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扶正了眼镜,我瞪大眼睛,看着数学老师掏出他那个简朴的铝制饭盒,用筷子很有节奏地“砰砰砰”敲着: “好了诸位,我军前锋来报,前方食堂发现新鲜出锅的鸡腿。依吾看来,为今之计,唯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今据下课尚有五分钟,其余各班均未下课,正是吾等赢得先手之机,争抢鸡腿的好机会。小的们!” “得令!” 听到数学老师的话,班上有相当一部分男生——喂纪委我说你又不是男的跟着凑什么热闹——好吧,相当一部分人都掏出了自己的饭盒,站起身朝向门口方向做跃跃欲试状。 “随我杀向食堂~~~~~~~~” “杀——杀——杀——” 随着数学老师的一声令下,这帮货立刻从前后两个门冲出教室,跟着数学老师的身影一溜儿烟向着食堂飞奔而去,脚步声响彻整个东教学楼。这个行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立刻体现了出来,其他班的骚动即便是在这里也能清清楚楚听得见。这下子,数学老师定然是要被顶哥训一顿了,学生之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说不定还有扣工资…… 不过比起他来说,另一位老师造成的困扰更为明显啊。掏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面包,我撕开包装,叹了口气,脑海中又一次出现了今天上午站在讲台上的那个身影。话说紫妈你专程跑到这个三线小城市来到底是干啥的?纯粹是为了戏弄我吗? 手中的面包很快就吃完了。想到感冒还没好,我摸出来两包感冒药,撕开倒在杯子里,然后在后面的饮水机里接上满满一杯热水重开。唉,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不少,头疼死了…… 水太烫,还要晾一会儿。完全不想写作业……来唱一段儿吧。唱一段儿挺好。也好久没唱了……来段《四郎探母》里面的《坐宫》好了。 “公主啊,”先从杨四郎这句念白开始吧。唱戏的时候“公主”后面的“主”总是要偏向于一声,听着也有味儿……算了开唱了,“我和你好夫妻恩德不浅,贤公主又何必过于歉言。杨延辉有一日愁眉得展,誓不忘贤公主恩重如山。” “说什么夫妻情恩德不浅,咱与你隔南北千里姻缘。因何故终日里愁眉不展,有什么心腹事你只管明言。” 接下来是大段的西皮快板,不管唱起来还是听起来都是相当过瘾的。就铁镜公主刚刚的这一段来说,“有什么”三个字发音的转折听着很是舒服,“有”字微微拖长一下,“什么”和“心”一口气接下来……不过我的想象力果然日益丰富了,对唱的感觉能被想象的这么具体。貌似这也算是写同人所带来的影响吧? “非是我这几日愁眉难展,有一桩心腹事不敢明言。萧天佐摆天门两国交战,我的娘押粮草来到北番。我有心回宋营见母一面,怎奈我身在番远隔天边。” “你那里休得要巧言来辩,你要拜高堂母我不阻拦。” “公主虽然不阻拦,无有令箭怎过关。” “有心赠你金鈚箭,怕你一去就不回还。” “公主赐我金鈚箭,见母一面即刻还。” “宋营离此路途远,这一夜之间你怎能还。” “公主只管放大了胆,快马加鞭一夜还。” “适才叫咱盟誓愿,你对苍天就表、一、番——!” “表一番”,这个地方其实是能叫好的……铁镜公主这是要让杨四郎发誓了。接下来还得跪地上……嘛,反正这时候人又不多,自娱自乐跪一跪也是蛮有意思的。 “公主要我盟誓愿,屈膝跪在地平川。”一下子就跪下去肯定不妥当。模仿着记忆中的影响,我撩起并不存在的袍子,“我若探母,不回——转————” “怎么样啊?” “也罢。”这俩字,总有种杨四郎要豁出去的感觉,“黄沙盖脸——尸不——全————” 北宋那个时候,发这种誓也的确是比较严重了吧……今天就到这里好了,本来也就是自娱自乐,赶快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然后准备上晚自习…… “言重了~~~~” 面前忽然伸出了一只手,看这个样子是要扶我起来……哎?扶我起来? 沿着这双手往上看,我的心又一次开始颤抖了起来——八云老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的念白,是……从你的嘴里冒出来的? 我说怎么这次脑海中的对唱想象这么具体生动!不对,槽点貌似不在这里……八云老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和我对唱《四郎探母》的选段吗?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面前,我们的八云老师仍旧伸出她那双手,等着把我拉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手递了过去,在那片温暖的包围中站起来,我已经是完全要失去意识的状态。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给我的冲击完全不亚于前天晚上:八云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俄罗斯族的,还tmd和我在晚饭时间在教室里唱《四郎探母》里面的对手戏…… 尼玛把我的三观还回来!还回来! “一见驸马盟誓愿,咱家才把心放宽。”看到我站起来,对面的人微微一笑,然后又张口继续——你真的还要继续吗亲爱的八云老师!?“你到**,乔改——扮————” 这句西皮流水般完了应该有一段锣鼓家伙,然后改成西皮摇板,然后就是铁镜公主在场上的最后一句,唱完了她就应该下台去盗令箭去了…… “盗来令——箭,你——好————出,关————哪!” 嗯,然后铁镜公主就该下了……反正我也不想继续往下唱了,就这样结束就好了。用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我刚准备坐下,突然发现“铁镜公主”仍然待在原地,用那种略微带着些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对上那种眼神,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了罪恶感。 这是让我继续唱下去吗?的确,杨延辉还有一段才对,唱完比较好吧。我想想词啊……靠,《叫小番》!?这tm是个高腔啊,我这种非专业水平怎么可能唱得出来! 见到我仍旧没有反应准备坐下,对方忽然微微鼓起了脸,显出生气的表情……好好好我唱,我唱,我豁出去了我唱行不行!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会受不了的!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 我算是知道杨延辉被逼发誓时候的心情了。成败在此一举,丢不丢人就看这一句了,不过最开始调门起得有些高了……撑住啊我的嗓子! “叫小————番————” “好!!” 听到叫好声,我不由得回头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后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老师,刚刚叫好的是从食堂回来的数学老师,他端着自己的铝制饭盒,里面放着米饭和四个鸡腿……话说你一个人就抢四个你让别人怎么办啊数学老师!为人师表不能这么干啊! 不管怎么地,《叫小番》这个坎儿算是过去了……一脑门子汗啊,还剩最后一句,唱完它赶紧歇歇,感冒药温度也差不多能喝了。 “备爷的战马,扣连环——,爷好出关————” 总算是唱完了,累死我了!不行我要歇歇,一定要歇歇…… 就像白天一样瘫倒在座位上,我做了几次深呼吸。正想要把感冒药喝下去润润嗓子,耳边忽然吹来了一阵温暖的气息: “唱的很不错哦,旺王同学。” “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连忙后退几步:“八八八八八云老师我不是说了么别开这种玩笑我一苦逼高中生受不起!” “啊拉,”将我的椅子搬过去,就在刚刚还和我对戏的八云紫坐下来,“有些人想要,还没有这个机会呢。这样的话你是会遭受到某些人的嫉妒的哟,旺王同学。” “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急忙强行扭转话题,“是不是油印室有新的卷子可以当作业了?我立马去把我们班的数出来……” “我可不会做那种事情哦。”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摆了摆,她站起身,“已经说了今天不会留作业的。就绝对不会留的。我是来找你有事情的。”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找我来唱戏吗?不过八云老师你究竟是如何学的京剧,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事实太惊悚了! “当初感觉有些意思,所以就学了一段时间,不过最终只学会了这一段,真是惭愧呢。当然,比起外国的歌剧来说可是好多了,不管怎么样我的嗓子都掌握不了那种发音技巧啊。”又一次察觉到了我的疑惑,八云紫抱着肩,“好了旺王同学,跟我去办公室一趟吧。” “……哦。” 希望别又是被反复戏弄,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啊……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解决问题的方案 跟随在那个背影的身后,我一路上了五楼。与预想中的不同,她并没有带我走向那间原来的化学老师在的大办公室,而是来到了经常用来开年级会议的小办公室的阁楼里。搬了把椅子坐下,看到我还像以前一样在面对老师的时候站着,她向身后一摆自己金黄色的头发:“好了,先坐下来吧,旺王同学。你现在应该有很多想问的问题才对吧?” “……的确,一肚子的疑惑都快要憋爆了。” “那现在就问吧,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哦。当然咯,如果想做什么比较让人高兴的事情……” “免了八云老师!”下意识地特地在“老师”两个字上咬得特别重,我立刻制止了对方的进一步发言,“我确实有很多问题,不过请先让我整理一下思路……” 眨了两下眼睛,我低下头,将因为一连串的突发事件而变得异常混乱的思维整理好。估计,要是现在来个人扇我一巴掌告诉我我在做梦我也会接受吧…… “那,第一个问题,”忽然从脑海中浮上来了一个特别急切的事情,我顿时脸色一变,感觉心被揪了起来,“八云老师,你来教我们班……是你安排的吗?” “是啊。在最开始就已经做了准备呢。反正你也知道,在这里我也是很闲的。”点了点头,她又把脸探了过来,“看看你的表情,心里想的什么不是全暴露了嘛。你们化学老师的事情可不是我做的哦,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不那么僵硬:“那,第二个问题,我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是我?” “嗯?什么?话不说清楚可不行。” “我是说,为什么会是我的同人作品?我一直都不明白,”终于能够将自己的疑惑讲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开始发颤。是在害怕着些什么吗?“在这个世界上,比我优秀的东方同人作品有的是。为什么会单独对我的作品表现出关心?为什么……” “为什么……是呢,是为什么呢?”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她忽而笑了,“真是的,总是把自己心里想的东西放在脸上可不行呢,旺王同学。其实,你在害怕我说是因为其它实际上与你自身毫无关系的原因才来将目光放在你身上的,对吗?” “……啊。”果然,完全瞒不过啊。又不是读心的妖怪,为什么能够认识的那么清楚?还是,我真的太不会掩饰自己了?再一次认清楚自己所面临的是一个怪物,我老老实实点了点头,“这让人有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而且不是自己的努力挣过来的,有种失落感。”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八云紫又一次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她的扇子,“呵呵,要对自己有些自信才可以哦,作者君。” “怎么可能有自信啊,”想到了自己那根本没有多少读者的故事,一阵忧伤笼罩在我的心头,“每天来看的基本上只有你和其他几个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楚的家伙,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如果我真的写的很差劲,不堪入目的那种,那我也能够接受,可是你们这仅有的几个读者评价偏偏都挺高,这算是怎么回事……” 糟,不知不觉就变成诉苦了。明明是我提出了问题,结果反而让对方听这种话…… “的确是很不容易呢,努力得不到认同的感觉。”听到我的牢骚,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因为这种事情就妄自菲薄,然后彻底放弃了的人也很多呢。所以,表扬你哦作者君,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尤其是在这个学校里。” “那么……” “这个问题是完全没有答案的哦,作者君。”制止住我又一次的提问,她忽然把手放在了我的头上,“你说比你写得好的同人有很多,但是那些同人我都没有遇到,我只遇到了你的同人,然后感觉很喜欢这个故事,所以想要让你把它写下去。作为读者,遇到一个好故事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啊,所以我也必须要感谢你才行。” “我……” 从头上传来的微微压力和温度让人很舒服。舒服到……想哭的感觉。不过如果在这里哭出来也太丢人了吧,而且明明已经因为这种事情哭过一次了…… “好了,那就问下一个问题。”急忙抹去马上就要从眼眶里渗出来的眼泪,我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头上缓缓移下来,随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装出老气横秋教训人的语气,“八云老师啊,你看啊,这个问题其实是这样的,你说你一个妖怪,对吧,长得和中国人差别还这么大,就这样混进学校里,甚至连名字都不改,万一被其他人认出来咋整?” “其他人?”让自己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惊讶,八云紫的头稍稍向后仰了仰,“在这个学校里,真的会有其他人能够把我认出来吗,作者君?” ……貌似的话,好像,真是没有……学校的要求很严苛,这种环境下入宅的本来就少,那几个人我基本上都接触过。就接触过的那几个人而言,有一次有机会聚在一起聊天,我就和他们提了提东方,然后我们兴高采烈地谈论了一节课二零一一年那部“反应新中国建国初期国际国内政治风云”的电视连续剧…… 我的传教能力是零,而对方的歪楼能力是正无穷。所以这不怨我,不怨我……宅在中国本来就是少数,知道东方的宅虽然可能不算是少数吧但也绝对不可能是全部…… “呃……嗯……呃……这个问题当我没问,”尴尬了好一会儿,我摆摆手,“那,八云老师,下一个问题是,你今天把我叫过来干嘛?仅仅是为了让我能把问题问出来吗?” “啊拉,作者君,你忘记了我们最初的目的了吗?”摆出比之前更加惊讶的表情,对方忽然拿起扇子,一击打到我的脑袋上,“该罚!” “……你要惩罚至少也打狠点儿……” “啊拉,啊拉啊拉啊拉,作者君原来是那种受痛苦比较大才能有快感的人吗?我知道了……” “别知道!给我立刻忘掉!这是个误会!” 立刻站起来大声将这几句喊出来,我感到一阵头疼。为什么和人说话也能这么累,前段时间和她在网上聊感觉很轻松难道完全是自己的错觉吗?网络这种东西还真是可怕,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一堆人都说见网友是很危险的行为了,完全不是危言耸听啊,我面前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咱们貌似应该回归正题了吧?”在这么开玩笑下去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手头上也没有块儿表,对时间没个概念,今天晚上盯班的貌似就是顶哥啊,迟到了可不是小事。心里这样想着,我开始准备将话题导向正轨,“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你真的忘了吗?我来这里的目的,可是要帮你完成同人创作哦。” 原来你还记得!既然记得就不要总是戏弄我直接进入正题不好吗啊混蛋? “那,你打算要怎么做?”在心中狠狠骂了一句——我想对于对面的“人”来说,“混蛋”应该是在我的胆量允许内最大限度的辱骂了,“成为化学老师的话,对我写同人能有什么帮助吗?一个老师又不可能完全解决查宿的问题……” “我也没想要解决查宿的问题哦。不过,我听说,你写作业写得很快嘛,”突然,话题又转变了一个方向,“‘旺王速度’在这个年级可都是相当著名的。” “……从小学养成的一种习惯而已,因为写完就可以去看电视了。”挠了挠头,我解释着,“这和我的同人创作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那么,旺王同学,你写作业写得这么快,每天的自习课好像总会有闲下来的时候吧?” “尽量用自己的练习册填满了,而且可以预习往后接着写啊,自习课的话基本上只能做这些事情了。哦,你是不是想让我把更新先写纸上?完全不行。”我叹了口气,“这里面有个氛围问题,看着别人都在认真努力我却一副闲样子,根本就没有创作的动力……” “氛围吗?果然,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呢。”带着高兴的表情,对方点点头,“不过作者君,如果仅仅是学校的日常学习任务的话,你是完全能够挤出来时间的对吗?” “啊,毫无压力。但是我也说了,氛围问题……” “那么从今天起,你每天晚上晚自习就到这里来吧。”没等我说完,八云紫就用手敲着椅背,说,“这样的话,不会有那些努力学习的人来影响你,而且我也可以提供电脑,很方便吧?” 说完,她正视着我:“如何?不错的方案吧?” “……啊?每天的晚自习?到这里来?可是不会有什么……” “连这点小小的改变都不允许,那可是不行的哦。”又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她的话中带上了那种装出来的生气,“老师那边我会去说的。我现在是你们的化学老师,找课代表帮忙我的工作,在学生中也能成为一个理由吧?” “……这个……”稍稍踌躇了一下,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不应该是开年级会议的地方吗?如果正好其他老师过来了……” “不是哦。现在,这里是我一个人的办公室。”又摇了摇头,八云紫这样说着,“当然现在虽然还是会议室的样子,不过明天就会完全改变的。” 把用来开年级组会议的阁楼会议室变成了自己的私人办公室?你…… 算了,这种事情应该会比搞到一张身份证和学唱京剧容易多了……啊,感谢你八云老师,你成功摧毁了我的固有观念,看来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能坦然接受了…… “……这样的话,能不能……先试一试?”虽然对方这样说,可我的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真是的,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那该多好啊,“如果出来什么问题我可是会及时叫停的。” “真是犹豫不决的孩子。以后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再果断一点比较好哦。那,就从今天开始?” “好吧。让我去收拾一下。” 预计中晚自习还是要做些功课的,而且一个面包似乎有些不够吃。反正最近手头也算是比较宽裕的,不如再去买点儿吧…… 刚想到这里,肚子就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噜”的声音。虽然经常不吃晚饭但是生理需求果然还是没办法避免的,不过我可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小事脸红的人……哪里来的香味? “啊拉,和预料中的一样呢,果然饿了。”目光投过去,摆在桌子上的两个饭盒以及里面盛着的食物顿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正好我多做了一份便当……可是正好多做的哦!才不是专门为你做的!” 得了吧紫妈傲娇不是你的固有属性所以你就算这样说话也没用…… “哦?”忽然,对面的佳人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刚才在想些什么不该想的东西吧……” 你丫未免也太敏感了!你真的不是古明地觉吗?真的吗真的吗?指不定回去调查一下你们俩是失散多年的亲戚吧! “不用了,我去小卖部买点儿面包……” “加了防腐剂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哦。人类就应该好好照顾自己才行。”听上去好像妖怪就不用好好照顾自己一样……正腹诽着,一双夹着菜的筷子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来,啊——” “……我想这就不用了八云老师我自己是会使用筷子的……” “来,啊——” 我他喵的受够了!总是被这样戏弄是会出人命的!我要反击,反击! 一口吞掉筷子上的菜,等对方想要收回去的时候,我开始充分发挥自己牙齿的咬力,将这双筷子完全控制在自己的嘴里。抬起头对上她那双像是看着自己不听话的儿子的母亲的眼睛,我一边控制住力道,一边表达出自己的抗议: “曩窝子鸡翅!(让我自己吃!)” “好好,让你自己吃让你自己吃……” ……他喵的总感觉自己以后会被对方压制的更死,来个人告诉我这是错觉……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突发奇想的提议 “老王啊,”下课铃刚响,我正准备收拾好东西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左一右两只手忽然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控制住我的身体,“看在朋友的份儿上,回答我们个问题呗?” 距离“新方案”开始实施的那天,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虽然最初仍旧有些犹犹豫豫的,但实践之后,我却发现这个方案与我自己还有新的宿舍生活相性还算不错。当然,将那已经适应了熬夜生活的生物钟调整过来的确费了点儿功夫,不过这也只能算作小波折了。同人创作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学习生活受到的影响也并不大,这已经足够让我心满意足了。 “……敢问二位有何贵干?”来回看了看按住我的薄爷和晓明,我扶了一下眼镜。这俩人现在不去食堂抢饭,真是稀奇,“我还要赶快去办公室……” “化学老师的办公室,是吧?”按着我的肩膀微微使力,薄爷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我们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你说你,这都连续一个星期了,晚自习三节课全都泡在化学老师的办公室里,而我们可是连阁楼的门都没进过,所以,老实交代,” 说着,他目光朝前后门分别一瞥,确认顶哥没有在,压低了声音问:“你和她是不是在谈对象?” “薄爷,您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无奈地耸耸肩,我把对方从桌子上拽下来,然后开始整理被弄乱的书,“也是,想象力不丰富当初也不可能给我起个‘狗剩’的外号……这种没影儿的事,您想啊,对方什么水平,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咋可能看得上我?” 的确,对方什么水平,活了多少年了,啥样的人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么一个苦逼高中生啊。 “但是你们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了……”有些狐疑地嘟囔了一句,薄爷挠了挠头,“晓明,你怎么看……晓明?靠,甩下我跑了?说好的今天晚上请客想赖账不成?看薄爷怎么收拾你!” 得,原来是晓明为了赖账想出来的法子啊。看着薄爷夺门而出,我又一耸肩,然后拿上计划要完成的作业,往嘴里塞着面包,慢悠悠地走到五楼,来到阁楼前,掏出钥匙,打开门。原本,这件阁楼是没有门的,可在亲爱的八云老师占据了这间办公室后,第二天这里就安上了门,还一直锁着。幸好,在最后一节课结束之前,她基本上都在大办公室待着,公共自习也会像其他老师一样在教室里转一转,学生们请教题目的活动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 “八云老师?”关上门,几步上了楼梯,我像前些天一样打着招呼,“我来了……” 靠,这是什么情况?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有些奢华的双人床,丝质的被子在阁楼那件小小的窗户射进来的夕阳照射下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算了这种描述我不熟,总而言之就是从各种方面都给人一种很厉害但是又恰到好处的感觉。而我们亲爱的八云老师,此时就躺在上面,戴着一顶睡帽,金黄色的长发在枕头上微微散开。其实我一直希望能有这样的睡姿,可是我自己每次睡觉到最后总得侧身蜷成个蛋…… “……我说,八云老师啊。”总感觉眉毛一跳一跳的,有什么要爆发出来了吗?“您睡觉的话,能换个地儿不?” “……嗯?”听到我的声音,上面的“人”揉着自己的眼睛坐了起来,虽然穿着睡袍戴着睡帽的身姿分外诱人,但我现在根本没有欣赏的心情,“啊拉,旺王同学……啊不,是作者君呢。你们班的化学作业在那里,你的那份我已经批改完了,照着那一份把剩下的判完然后总结一下哪道题错的多因为什么错的……” “批改作业并分析错题情况,这种事情应该是老师的责任吧八云老师!?你推给我这个课代表作甚!?” “可是前几天不都是这样嘛……老师我备课和批改你的作业已经很累了啦。”说着,八云紫伸了个懒腰,伴随着这个动作,睡袍所勾勒出的身体曲线让人不能直视,“还有哦,新出的复习题,我已经出完一半了,剩下一半也拜托你了哦,题库在桌面的文件夹里,记得不要让考点重复,挑一些难度中等的……” “不是说好了只让我出一次吗?为毛要食言呢亲爱的八云老师!”一边愤愤不平地说着,我一边在电脑前坐下,打开题库——然后又一次炸毛,“新的题库!新的五百道题!要求考点不重复!难度中等!也就是说要全部做一遍!八云老师你这是谋杀,谋杀!” “啊拉,直到现在作者君还是只能在做出来答案之后才能判断考点和难度吗?” “托您这些天来训练的福不用了,但是五百道!五百道!我不是每天都能把时间花在挑选题上的化学老师,我是个学生!我还要做其他科目的作业!” “在这之前,我也不是个化学老师呢。也是在摸索中学会的啊。” “但你现在是化学老师,我们的!请负点儿责任好吗?”愤怒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喊,“我不是你们家的八云蓝,身后没有长着九条尾巴,不要拿我当式神使唤!” “啊拉,是这样呢……作者君好凶啊……”言语中透露着装出来的害怕,对方忽然将手放在了胸口的纽扣上,“那样的话,真的必须要自己来了……” “……等等八云老师,你想干嘛?” “穿着睡袍是没有办法工作的哦。”解开第一个纽扣,八云紫嫣然一笑,“所以我要换上衣服才好啊……” “停!八云老师等我出去一下!” “不要,是作者君让我工作的。”第二枚纽扣已经解开,“所以我要立刻工作才行……” “请您舒舒服服地躺着,盖好被子小心着凉,其他事情让我来就可以了!” “可是,作者君既不是我们家的蓝,身后又没有长着九条尾巴……” “这些都没有关系!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所以请您立刻穿好睡袍盖上被子睡觉,我以这辈子最为恳切的态度恳求您!如果您不答应我跪下了,跪下了!仨响头够不够!” “那,作者君的美意,我就接受了哦。不过天气好热,我还是脱掉……” “请您务必千万绝对不要这么做!” ……尼玛,一语成谶?果真被压制的死死的……作为一个作者来说,遇上这样的读者真是幸运,但作为一个学生和课代表来说,遇上一个这样的老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有些怨念地这样想着,我重新坐下来,把我们班的化学作业摆到桌子上,拿起红笔,一边批改一边小声碎碎念: “这样下去我们班的化学非垮了不可……” “不会的哦。昨天不是刚刚进行了级部的小型测验吗?”听到了我的这句话,八云紫摇了摇头,她睡袍的那两枚纽扣还是没扣上,“成绩很不错呢,比以往还有小小的提高。” “就按照这样走?我表示出相当不乐观的前景展望。”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才行哦,旺王同学。”让后背靠在靠垫上,八云紫懒懒地说着,“你们班的学生呢,大部分都很心高气傲,而且自主学习的能力也不弱,毕竟硬靠老师单方面的填鸭是很难让你们达到这个成绩的。所以,对于你们,像这样稍稍放开限制,只有当你们真的无法自己解决问题来问我的时候再提供帮助,这恰恰是最好的方法呢。” 说着说着,她忽然笑了:“当然,也不能所有老师都这样,人的自主积极性终归是有限的。我能采用这样的方法,还必须要感谢你们班主任的严格才行呢。” “而且你也成功获得了众多学生的拥戴?”流畅地在试卷上打着叉号,我回了一句,“真是有些为顶哥鸣不平,明明是付出最多的……” “哎呀,你们的顶哥可是完全不在乎学生对他的看法哦。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对得起肩上的职责而已。说得再通俗点嘛,就是在拿工资的时候,能够让自己心安理得。” “所以说,他是个好老师啊……”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我们并没有再说话。前几天也是这样,一般而言,直到我忙完手头的事情以及完成了更新,才会有新的对话展开。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要有些变化了。 “八云老师?”思索了半天,我还是转过身,开始向对方搭话。 “嗯?今天完成的意外的快呢。更新已经完成了吗?”拿出手机,八云紫开始寻找我的书,“让我来看一看……” “不,没有,今天还没更新。”急忙摇了摇头,我给出回答,“因为有些想法……” “想法?讲一讲好了。是什么呢?” “……最近总感觉,创作没有以前那样顺畅了。我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瓶颈期吧。”向前探出身子,我说出已经总结好的话,“为了能够摆脱瓶颈,我想了一些办法,最终还是认为这种应该最可靠……八云老师,能让我采访一下幻想乡里的人吗?” “采访?”用食指点了点下巴,八云紫点点头,“是个好办法呢。如果是一位的话,可以。不过你想要采访谁呢?” “这个……”在脑海中检索着名单,我开始认真考量。考虑到危险性以及所能获取的情报量,再加上于作品中的地位的话……“博丽灵梦?” “不行。”出乎我的预料,对方很干脆地摇了摇头,“我不会解释理由,但是不行。” “……那,雾雨魔理沙?” “不行。” “东风谷早苗?” “不行。” “稗田阿求?” “不行。” “十六夜咲夜?” “不行。” 不能询问理由的连续否定让我有些不耐烦。下一秒,另一个人名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地从我的嘴里冒了出来,结果得到的回答却和之前不一样了:“可以哦。那就是她吧。” ……话说,我刚刚说的是谁来着? “啊拉,作者君,看你这幅表情,莫非是忘记了自己说的是谁吗?”看到我的表现,八云老师脸上泛起笑意,“不过也好呢,这样才会有神秘感……” “不,等等八云老师,如果选的人物不对度过瓶颈期有帮助的话……” “这可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哦。而且,这可是作者君你自己的要求。作为读者,当然要全力帮忙了。啊,对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八云紫用欢快的语气说着,“我忽然想收些报酬……” “报酬?”不好的预感涌上大脑,“什么报酬?” “我之前可是听说过哦,作者君,在初中的时候你反串旦角……” “别提那件事!那是谣言!谣言!而且我现在已经过了变声期了,绝对唱不出来的!” “那样可不行哦。”用手轻轻捂住了嘴,对方说,“看来只能靠作者君自己的努力了呢……” “……好,我知道了,我唱。”反抗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这一点也应该认清了。只能采用那个不太靠谱的方法了。咬了咬牙,我抬起头,“不过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为什么之前提到的那些人都不可以呢?” “我说过了哦,作者君。”忽然收起笑容,八云紫的脸变得有些严肃,“我不会解释理由的。所以,不要打听了,好吗?” “……我明白了。” 头一次看到对方这么认真的表情,还真有些不太适应。想必,一定是特别重要的理由吧? “……根本不存在的家伙,怎么可能带过来……” “嗯?八云老师,你说了些什么吗?” “不,没有。”笑容又一次回到对方脸上,“快点完成今天的更新吧,作者君。”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计划之中的采访 “呼……哈……呼……哈……” 喘了几口气,我立刻闭上嘴,转而使用鼻子呼吸,并立刻站起来,来回走着。剧烈运动之后再岔气或者抽筋,那可是能要人亲命的。另一边,晓明端着自己的饭盒,左手掐着秒表:“哟,三分十五,应该算是你的最好记录了?” “啊,最好记录……”刚一开口说话,下腹部立刻感到一阵疼痛。真倒霉,看来是真岔气了。揉着肚子,我弓着腰——这样呼吸造成的疼痛还能少一点——走到晓明面前,“不过有记录的一千米总共也就一个学期一次吧……中考的时候跑了三分二十……” “突然想起来什么了,要跑一千米?”将秒表装到口袋里,晓明递过来一瓶水,“平常也没有见你勤于锻炼啊。瞧现在的样子,瘦的像电线杆一样。” “不用,谢了。”刚刚想要接过来对方的水,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目的,立刻拒绝了,“化学老师分配的任务,没办法……” “哦?化学老师分配的任务?”似乎是来了兴趣,晓明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有点儿意思……先别说话,我来猜猜她的目的是啥。嗯……因为你太瘦弱满足不了……” “这种废话你要敢说出来我就能把你的嘴撕裂。”不行,嗓子又干又涩的,还是少说些话吧,“好了我赶快去办公室了……” “一路走好,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啊!” 果然是损友,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喜欢胡说八道。拼命驱动那像是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我呼吸急促地向着五楼的小阁楼走去。 变声期,变声期,要是没有变声期多好,我也就不用吃这种苦头了……不过嗓子在相当干相当渴的情况下偏偏能唱出来又尖又细的声音,我似乎也算是个异类吧? “咳,咳咳,噫~~~~~~~~~~啊~~~~~~~~~” 不错,挺成功。学着姥爷那样试了试嗓子,我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下去,预想中的那一段唱应该也能够完成了吧。虽然这种情况不能维持太长时间,否则第二天嗓子会完全哑掉的…… 正想着,不知不觉之间,阁楼的门出现在了眼前。掏出钥匙打算开门,一个包含愤怒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上传了过来: “他是我的学生,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毁掉他的前途!” 心里一惊。是顶哥。发这么大脾气,还真是少见,平常他发脾气的时候声音可真是远远比不上现在的情况啊。又是哪个倒霉的家伙? 脑海中刚刚冒出这样的想法,我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哪里:八云老师的办公室。毫无疑问,她肯定是和顶哥起冲突了。也是,像顶哥这样负责任的老师,肯定会看她很不爽吧…… “已经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叫学生帮忙,那也应该够了!学生不是你的专职助手,他还有其他科目的学习要忙!”虽然这次的声音小了一些,但是顶哥的那股怒意仍旧从声音里面散发出来,“况且,你就像这样每天晚上都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已经给学校的风气带来了极为不好的影响!你想想看,那个孩子要怎么办?” 心理又是一惊。他们两个人……是在争吵我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我并没有他发现有任何异常的情绪波动。”这次是八云老师。她的声音与平常我听到的已经大为不一样了,蕴含着冷酷与拒绝,似乎还有不耐烦与和顶哥相同的愤怒在里面,“如果您对我的行为有任何不满的话,大可以向校领导提出让我被学校解聘……” “别说这种废话!如果年级组和校领导管用的话,我还会来找你吗?”顶哥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我可不管你是哪家的贵族千金,也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通过什么肮脏的手段来到我们班执教。我告诉你,别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毁了我学生的前途!我是他的班主任,我有责任让他充分发挥自己的价值,到一个与他水平相称的好大学去!” ……顶哥啊,你能说出这种话,我真的是很感动。不过你也要认清楚一点,你现在的敌人……根本就不是人类啊…… “这位老师,”忽然,一个陌生的、听上去有些英气而睿智的声音响了起来,“本来作为旁观者我不打算说什么。不过……” “你是谁?”还没等对方说完,顶哥就相当不信任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会在这里?穿的还奇奇怪怪的,学校保安居然会放你这种人进来……” “……不过根据我得到的数据的话,在刚刚举行过的小测验里面,你们二位争论的那名学生并未退步,甚至还有所进步,没错吧?” “这又能说明什么?他之前打下的基础好,所以发挥好了一次,但是在这样下去这些基础迟早会被败光的!他的高考又怎么办?你能负责吗?” “您又是如何确定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继续退步的呢?” “凭我多年的教学经验!你有意见吗?” “……不,怎么会。我当然没有意见。”不知为何,新的参与者忽然退却了,“看来,我还是作为旁观者好了。” “好了史老师,您不要再在这里无理取闹了。”八云紫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马上要上晚自习了,还请您尽快回教室去盯班吧。” “这件事情没有完。直到你我中有一个人离开学校,这件事情都没完,明白吗?” 撂下这句话,楼梯处响起一阵脚步声。很快,顶哥的身影就出现在门的那一边。看到我站在门口,他先是一愣,然后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绕过我,急匆匆地走下楼去。 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顶哥是为了我好,这一点都能明白,不过…… “啊拉,作者君,今天为什么晚到了呢?”一团温暖忽然包裹住了我的手。抬头一看,八云紫正满脸笑容地看着我,“我可还期待着你的报酬呢。” 报酬……啊,也是,这么说刚刚那个声音应该就是今天的采访对象了吧?嗯,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顶哥的事……只能回头再说了。 被拉着手走上楼梯,我的心情异常忐忑不安:采访对象究竟是谁呢?会不会因为自己说错什么话而有什么危险?不过有危险的话八云老师也会保护我的吧…… 很快,楼梯走到了尽头,站立在那里的身影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对方抱着双肩,衣服上的星象图与八卦图给人一种博学而又神秘的感觉,红紫色的医师袍看上去有些怪异,但似乎又有着别样的美感,再加上一头毫无杂质的白发,脸上淡然的表情,从上到下都有一种学者的气质透露出来。 “那个……您好。”主动打着招呼,我向前迈出一步,“请问……是八意永琳小姐吧?” 这个称呼应该没有问题吧?对方会不会突然跳起来把我的脑袋砸烂…… “哦?”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扫了一眼旁边的八云紫,这位学者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啊,是我。你就是……说要采访我的人类?” “呃……没错就是我。”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我用已经开始略微发疼的嗓子说,“那个,很感谢您能够接受我的采访……” “不用谢。我也是自愿接受的。”忽然,她脸上露出了微笑,原本因为学者气质而有的那一丝丝隔阂感顿时完全消除了,“而且,我还听说你似乎要表演些什么?” ……本来我已经把这回事都给忘了的…… “好了哦作者君,千万别想蒙混过关。我可是已经期待了一整天了呢。”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背后传来八云老师的调笑,“看吧,永琳也是很期待你的表演的,快开始吧。” ……永琳小姐请您不要在这上面配合行不行?那种期待的表情与你的定位甚为不符你知道吗?我还是更喜欢刚见面时的学者的…… “好吧……”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只来一小段啊,要不然嗓子是真撑不住……” 清清嗓子,准备开唱吧……让脑海中响起前奏的拍板,我抬起头: “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怕,跟、随、着小红娘你就能见到她,可算得,是一段**佳话,听号令且莫要惊动了她……咳,咳咳咳……” 真糟糕,在最后没能撑住……需要发出的声音太尖太细了,选《西厢记》这一段红娘的唱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啊…… “作者君你没事吧?”感受到后背被轻轻拍着,我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杯,“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还好,只不过这种方式就是自杀式袭击啊……咳咳,咳咳咳……” 居然又呛到了?老天爷老实交代你最近是不是对我很不满? “啊拉,这么说的话作者君是不打算再唱了是吗?”说着,八云紫从身后摸出来了一个录音笔,“搜集到了好东西呢……” ……完全无力吐槽了。爱怎么整怎么整吧。 “嗯。确实是,听到了好东西呢。记得等等给我留一份,我回去放给公主听。” ……八意永琳小姐?你来凑什么热闹?第一次见面时的气氛全毁了你知道吗? 看着我怨念的眼神,八意永琳没有什么反应。落落大方地坐下,她向我招招手:“有问题的话,现在就问吧。坐下比较好是吧?叫我永琳就可以了。” “……好吧,永琳小姐。”四下望了望,搬了把椅子坐在对方面前,我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那,咱们就开始吧?八云老师借用一下你的录音笔。” 能不能借机删掉……看来还是算了,不要冒生命危险做这种事情。看到对方递过来录音笔时意味深长的表情,我打了个哆嗦,然后将自己的脸转向八意永琳:“呃……永琳小姐,我之前其实并不知道采访对象是你,所以准备的问题可能有些少,大部分可能会是临时起意,如果有所冒犯……” “我会宽容的。”永琳摆了摆手,“那么,第一个问题是?” “……对于人类,您是怎么看的呢?” 问题有点儿空而大了。不过,这个问题的普适性相当好,幻想乡的人类名单基本上被否定了,剩下的自然只会是非人类。而且,这也是在同人里面最容易表达出来的东西,一个角色对于人类的态度只需要寥寥几笔就能塑造出来,还有可能对剧情发展产生巨大影响。如果听到了她们亲口告诉我自己的观点,说不定就能以此为契机来突破瓶颈。 当然,当对方本身对人类的好感就不算太高的时候,问这个问题就是作死啊…… “人类吗?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谈不上喜欢,但也不会讨厌。”右手食指轻轻点在脸颊上,永琳回答,“这可能和我的经历有关系。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了吧?” “嗯,请继续。” “啊。我是和公主一起背叛月球在地面上生活过了很长时间的。就算是最开始,我也并不像月之都的其他人一样瞧不起你们,而地上的生活让这种意识更淡了。至少,如果让另一位月之都的居民坐在这里,对话成立的可能性是相当低的。”说着,她摊开自己的手,“因此我有点儿像一个异类。其实公主她也是,我的两个学生也有这种倾向。所以,作者君——这样称呼你没问题吧?在你进行创作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把我的观点当做大部分月之都居民的观点啊。” “这样说来,月之民对于我们的态度很不友好了?” “不友好……呵,这件事情比较复杂。准确来说,并非不友好,而是一点也不在乎才对。”苦笑着耸了耸肩,对方这样说,“毕竟我们在之前的很长时间里对你们可是保持了长时间的压制。你们也不会对猴子态度不友好吧?尽管你们的进步似乎已经让一部分人意识到了危险,但这些人并未接触过你们,所以态度也抱有一种盲目的乐观在里面……” “也就是说,”顺着对方的思路想下去,我脱口而出,“有些类似于中国的清朝末期,自以为天朝上国那样的?” 话刚一出口,我就立刻意识到了冒犯的意味。连忙站起身准备道歉,永琳却又摆了摆手:“不用。我说了,我会宽容的。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清朝末期是一种什么情况,但我想和月之民的现状应该是不一样的。是我在描述上面有些问题……嗯,很抱歉,在这种问题上总结观点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所以还是换个话题吧。” “那好,我们换个话题,”坐下来,我心里舒了一口气,“我发现您的衣服似乎很讲究。这些装饰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吗?” “深意?我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采访很顺利,话题一个接着一个开展了下去。八意永琳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亲切,也更加健谈。指不定,在小说中也可以塑造这样一个场景,让主角来采访她? “作者君?”正一边提问一边构思着,八云老师的声音从床那边传了过来,“时间快要到了哦?马上就要下晚自习了。” 这么快? 有些惊讶于时间的飞逝,我看了一眼表,随后转过头,用有些遗憾的口吻说着:“真是一次愉快的交谈呢,永琳小姐。不过看来我们必须要结束了。如果还能有机会的话,真希望能和您再交谈一次。” “嗯。”点了点头,对方站起身,向我伸出了手,“同感。希望我的话对你能有些帮助。” “一定会的。”轻轻握住那只手,我上下晃了晃,然后立刻松开了。不知为何,这种动作居然会让人觉得有些紧张,“那么……” “作者君要赶快回宿舍哦。”还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八云老师忽然就插了句话,“永琳我会送回去的,所以赶紧走吧。” “……啊,那,我先告辞了。” 走下阁楼,关上门,我回头看了一眼。总是感觉八云老师在赶我走。有什么理由吗? 回到教室收拾东西,发现书包似乎被其他人动过了。轻微的痕迹,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问了问晓明和薄爷,他们都说不知道。怪事。或许只是我太多疑了吧,这件事也好,赶我走那件事也好。 收拾完之后,正打算回宿舍,我突然想起录音笔似乎还在阁楼。折返回去,八云老师和永琳小姐已经不在了。心中真的有些遗憾,如果再能多说一会儿就好了。 拿起录音笔,翻找着录音片段。唱戏那一段被加密了没有办法删除,然后就是采访录音……嗯?多了一段时间?是我走之后的那段时间吗?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按捺不住好奇心,我还是决定先听一听。快进到自己离去的时候又过了几秒钟,先传出来的是八云紫的声音。与和我说话和和顶哥说话的时候都不同的声音,虽然这样说,不同在哪里也感觉不出来,“你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吧?” “有些头绪。”永琳小姐的声音也是。出现了一些情绪上的变化,但完全无法明确分辨,“估计是观察者的恶作剧吧……” “观察者?恶作剧?这是怎么回事?” “再深入的话,我知道的也不多。”虽然这样说,但永琳小姐的这句话里,总是透露着自己还知道什么的意思,“应该有一天会成为事实?不清楚。” 紧接着,是一段死寂一般的沉默。过了大约有五分钟,八云紫叹了口气,率先说话了:“看来,虽然隐瞒着什么,对于这件事情,你还真是不了解。我本来还想拿那些作品里面对你的描写作为交换条件呢。” “……我确实不了解。能获得的资料早就残破不堪了,我也只是提供了一个合理性较大的猜想而已。” “可是你仍旧不打算告诉我观察者是谁,以及龙神究竟做了些什么?” “不打算。”带着坚决的语气,永琳回答,“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又一次被击败了啊。算了,也应该习惯了。”八云紫的话中带着些自嘲的意味,“好了,我送你回去。” 这是……说的什么?让人感觉一头雾水的。正这样想着,接下来传出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录音不用管吗?” “如果他想听,就让他听吧。指不定,还对创作有帮助呢。”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急转直下的事态 “旺王,你多吃点儿。”这样说着,我妈夹起一筷子菜,放到我的碗里,“学校伙食不好,你刚刚转住宿,好不容易回趟家……” “妈,真不用。”看着碗里堆得高高的“菜山”,我举着手里的筷子,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嘴。盯着看了一会儿,我无奈地看向在旁边继续为“菜山”的建立添砖加瓦做贡献的母亲,“我在学校吃得挺好的……” “胡说。别以为你妈不知道,肯定有事用面包和方便面混过去的吧?唉,你这个孩子,当初你姥爷喜欢吃方便面,结果带的你也这么喜欢吃,营养会跟不上的……” “当然不是了,怎么可能每天都吃面包和方便面?” 本来是打算这么做的,但是八云老师总会制止,做好了饭带过来。没记错的话上回还听她小声说要搬一套小的整体厨房到阁楼……真打算安居在阁楼了吗?不过这样一来吃方便面的次数就更少了……唔,不甘心啊…… 在经历了两个星期的住宿生活之后,学校很良心地给了半天假,将自行车寄存在车棚而且家离学校不算太远的我自然提出来要回家看看。虽然小阁楼的设备基本上一应俱全,算半个家都没问题了,可人还是在真正的自己家里待着舒心啊。 “嗯?照你的性格,不整天吃面包和方便面,还能吃些什么?” “当然能够吃些其他东西了,”这个问题一甩出来,从未去过学校食堂只靠小卖部和八云老师撑过去的我立刻有些慌了,“比如说,呃,鸡腿?” “你们学校的鸡腿一周才出一回,还限量。一周只吃一次肉,营养怎么跟得上。你本来就瘦的跟个电线杆子似的,这么高的个子也不长点儿肉……” “真不是这样啊妈,我一周吃很多次肉的……” “是,你一周当然吃很多次肉。”忽然,一直在旁边默默吃饭的父亲开口了——带着很不友好的气氛,“是某位老师特别照顾的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餐桌上的气氛顿时降低了好几度。我愣愣地看了父亲一眼:某位老师特别照顾的?他……怎么知道的? “别这样孩子他爸,”我妈用胳膊肘捅了捅一脸铁青的父亲,“不是说好了吗?在吃饭的时候不提这回事……” “我在跟孩子说话,你别插嘴。”又吃了一口黄瓜,父亲把筷子放在碗上,“旺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和你们班新来的化学老师搞对象?” “扯淡!” ……虽然很想像这样摆出对晓明和薄爷的态度大喊一声,但在怎么说对面坐着的也是咱亲爹,太不礼貌的话也不成是吧…… “没这回事。我怎么可能去搞对象。”拨拉了两口饭,我含糊地回答,“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你真以为家长什么都不知道?”父亲的怒气似乎更旺了,“昨天你班主任都把短信发过来了!你说你,家里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但是你为什么非要和老师谈?你在同龄人里面找不行吗?!” “哦……啊!?”反应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父亲在说些什么,“爹您啥意思?我要是找了个女朋友您还不反对?” “废话!”很毅然决然地一拍桌子,我爸动了一下他的眼镜,“能找到女朋友那是你小子的本事!可是偏偏找老师,两个人之间年龄未免差太多了吧!非要让自己摊上那种嫁不出去的角色?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奇怪,为什么,总感觉我爸说的都是些事实呢……年龄什么的,嫁不出去什么的…… “总而言之,我和你妈接受的极限就是三岁!大于三岁,门儿都没有!” 三岁?这下似乎麻烦了,八云老师比我大,咱往少里说……算了我不敢…… “所以,早点儿和你的化学老师理清关系,这是最后通牒,明白吗?” 事情貌似麻烦了。如果维持下去的话,顶哥肯定会不爽,然后肯定会继续打小报告,然后父母肯定更不服,然后我的整个家庭都要变得乱作一团…… 突破口应该是在我父母这边,这一点毫无疑问。如何想办法搞定呢? “……爸,妈,其实八云老师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干脆将错就错吧……打定这个主意,我放下碗,把手伸进口袋里,“不信的话你们自己看,我这里有她的照片。” 事实不说,至少她的容貌还是很具有欺骗性的,试图蒙混过关指不定能成……嗯?那两位为什么不说话了? “……儿子。”正当我想要抬起头看一看爸妈的状况的时候,我妈忽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如果你真能把她训住了,妈没意见,全力支持你。是打算够了年龄就领证还是等你念完大学?不过既然她的工作在这儿,你就留这儿发展吧,家里还有套房……” ……哎?怎么个意思? “孩儿他妈别胡扯。”这个时候,我爸的反应反而更正常一点,“女人,越漂亮越看不住。” 看吧,果然还是持反对意见的…… “所以等孩子够了年龄就领证,别耽误。在此之前要是能有个孩子就更好了,要有个拴住对方的办法才行。儿子,跟你老师……啊,跟咱家儿媳说一声,以后直接搬到新房去住……” ……您二老这是怎么了?混乱了彻底?我一高中没毕业的家伙,就这么定下结婚的事情?想的有点儿远吧?难道不怕我被fff团的熊熊烈焰吞噬吗? “不过孩子,妈得告诉你一句,可千万千万看住了,这种女朋友咱能摊上是福分,可这福分呢,也特别容易从手里溜走……” “先别扯那些没用的。儿子啊,告诉你爸她的联系方式,我们得见见是吧?爸不是不相信你的眼光,可我见一面之后也能给你传授些经验……” ……看来,照片的冲击力似乎有些大,父母开始仔细琢磨怎么想方设法帮我把对方拴在身边了……尼玛这算怎么回事? 结果,整整一下午,我基本上都在接受老爹的恋爱经验谈和老妈对于日后生活的展望。过了一会儿,和我们家一直当邻居的姥姥也闻风而来,一听这件事,老人家兴高采烈地坐在了缝纫机前面,说是要给我的孩子做衣服。等我准备骑车子返回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小裤子已经成型了…… 太蛋疼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碰到的最为蛋疼的事情。 我该怎么跟八云老师解释?事情闹得有些太大了。直接去花店买束鲜花,然后单膝跪地求婚吗?不对,求婚的时候理应拿的是钻戒。亦或者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可是等同人创作完成之后八云老师总是要回幻想乡的吧?那时候咋和家里人交代? 思考着这些蛋疼的问题,我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地往学校赶着。刚到一个十字路口,看准了绿灯准备往前走,从另一边的吉普车里忽然朝这边走过来了两名穿着军装的人。站在马路牙子上,其中一个冲我们这帮行人摆摆手:“等等部队要过这里,你们先等一阵儿吧。” 部队要经过啊。虽然这里是三线小城市,不过这种事情倒是不少。小时候曾经调皮,往过车的路上磊砖头——当时那还是条小土路——想看看磊多高才能挡住这些钢铁巨兽的脚步。最终的结果,当然就是把周围的砖头基本上都搜集到了,也没能让一辆车停下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装甲车队扬长而去…… 正想着,“轰隆隆”的声音就从远处传了过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伸了伸脖子,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坦克!是坦克! 作为一个半军盲,我分不出来开过来的坦克究竟是99式还是96式,反正绝对不是59式,这倒是能肯定。平常过这里的一般只有装甲车,今天居然过了坦克了!这东西平常只能在家门口那条铁路上看到啊! 而且,车队过得似乎不仅仅是坦克。装甲车、吉普车、叫不上名字的工程车辆,甚至天空中还有难得一见的直升机飞过去了,搞得简直就像是阅兵一样。不过感觉应该是和阅兵不一样吧,至少阅兵的观众不会因为离装甲车太近而被喷了一脸黑烟…… 车队过了得有半个小时。幸好因为受不了家里人的狂轰滥炸而提早出来,要不然还有可能迟到呢。抱着小小的庆幸,我锁好车子,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上了五楼。虽然八云老师经常戏弄我,不过这件事情或许还是如实说出来比较好……嗯?门没有锁? 难得一见啊真是。推开门,还是像往常一样两三步上了楼梯,我打着招呼:“八云老师我……” 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肚子忽然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下子黑了下来。双手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还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着脖子。逐步恢复了视觉之后,我低下头,惊出一身冷汗。 在我的脖子前面,一把匕首闪着寒光,向我炫耀着它的锋利。 “so,what_will_you_do,my_deardy?”匕首开始在我的脖子上滑动,一个男性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you_don’t_want_him_to_be_dead,do_you?” 这是……怎么回事? 大脑一片空白,仅有的意识只能集中在那把匕首上。心跳不听使唤地开始加快。我要死了吗? 刚刚冒出这个念头,新的变故就发生了:握住匕首的手忽然松开,然后是一声沉闷的响声——那是刚刚控制住我的男人撞到墙上所发出的。本以为是八云老师救了我,可一回头,发现站在身后的却是一名普通的男子。他立刻冲到了那名外国人身边,从对方身上拿出来了一个对讲机,看了看昏过去的敌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将对讲机放到嘴边,从腰间拔出来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对准对方。 那是—— 如果我的视力没有问题的话,那是—— 一把枪。 “wee_to_china,”按下对讲按钮,他说,“dear_friends。” 再然后,枪响了。 “这句话我也应该对您说一遍才是,”转过身,他面向站在另一边的八云老师,“欢迎来到中国,八云紫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韩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特殊工作人员。请多指教。”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相较悬殊的谈判 有人死了。 有人死了。 有人死了。 我并不是没有见到过死亡。我的大爷因为肺癌死的时候,在下棺之前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他的尸体。原本高大魁梧的老人家已经被疾病折磨得不成样子,甚至连身高都有些缩水。当时,我就感到内心有一种微微的震撼…… 但这次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现在的阁楼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手枪子弹的威力似乎比影视作品中所描述的要大得多。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胃里涌了出来,一直到喉咙,本来想要忍住,但却一口气将今天的午饭吐到了地上。后面有人轻轻拍着我的背,但这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在将胃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倾泻出来之后,我接过递过来的一张卫生纸,擦了擦嘴角,扶着墙缓缓移到一把椅子旁边坐了下来。 “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啊,学生。白的跟掺了白蜡的毒大米一样。”另一边,自称韩定与特工的男人走到我身旁,并向着我的右手边一伸手,“能麻烦您也给我一张吗?鞋上沾了点儿血,我得擦干净才行。” “……你吓到他了。”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依靠感。没注意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紧紧地抓住了那只握住我左手的手,“向他道歉。” “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八云小姐。”韩定一摊手,耸了耸肩,“年轻人自己的承受能力不高,这样的事情正好能够长些教训……” “我说了,让你道歉!你聋了吗!?” “八云老师……”抬起头,对上八云紫那张愤怒的脸,我仍然略显虚弱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问题,是我太软弱了。韩……韩……” “别叫我叔叔,我没那么老。”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韩定抽出来一根,叼在嘴里,给自己点上,“也别叫我‘小定子’什么的,你还不够格。叫韩哥就好。” “是,韩哥。”身体似乎已经开始习惯了现在这个有着血腥味的场景。我缓缓站起来,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看到那具尸体,“请问你是来……” “来找八云紫小姐,找她谈谈各种各样的事情。”说着,他吐出一口烟,看了一眼仍旧对他怒目而视的八云老师,“本来不打算把你搅进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家不应该掺和。不过看来……呵,怨不得别人,算你倒霉吧,这王八蛋先在这个时候出手了。” “……”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潜意识告诉我,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把这段时间以来积攒起的一切都摧毁,而我根本无力改变这一趋势。或者说,无论是谁,都无力改变这一趋势。 “在这里谈有些不好,咱们换个地方吧。尸体我的同事会处理掉的。”拍了拍手,他挠了挠后脑勺,“你应该知道怎么逃出去吧,学生?” “呃,这个……”能够站稳一些了,我逐渐松开了扶着桌子的手,“我从同学那里听说过学校围墙有一个洞,不过只用过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堵上了……” “只用过一次?哟,还真是个好学生呢。不过那洞多大?我这种身材能钻过去吧?” “嗯,应该可以……” “那,我们二位就先从洞里出去。”立刻掐灭了烟,韩定把剩下半截从窗户扔出去,“八云紫小姐请在学校门口等我们一会儿吧……不要摆出那种表情嘛,我是不会对学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他好歹也是我国公民是吧。” “我不信任你。”在八云老师说这句话的同时,我感到自己的手被抓紧了一些,“我不信任你。所以,在讲事情讲明白之前,我必须和你们在一起才行。” “……这可真是遗憾。八云紫小姐。莫非您准备和我们一起钻狗洞吗?” “这一点,呵,就不劳烦小定子费心了,等到了那堵墙那里我自有办法。” 虽然话里明显带着挑衅意味,但韩定的脸上并未有任何不快的神色。他扬了扬下巴,让我带路。尽量让自己的步子稳一点,我正打算松开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抬头再次看向八云紫,对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换上了平时那种温和的表情。看到我在看,她微微一笑:“慢点哦作者君,我还等着你今天的更新呢。” 虽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但这句话却给了我相当大的鼓舞。一路下楼来到围墙边上,万幸,那个洞并没有被堵上。我冲着八云老师点点头,松开手,从洞里钻了出去。韩定紧跟在我后面,等我们两个爬出来之后,八云老师就从一道裂缝中闪身出来。看到这种景象,韩定脸上忽然浮现出了玩味的微笑——本来我还以为,他至少应该吃惊一下呢。 “好了二位,跟我走吧。”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他就像邀请两个老朋友似的开口了,“咱到了地方,慢慢谈。” 要去哪里呢?是……某个很隐秘的地方?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跟着他慢慢走着。很快,我们来到学校南面的那条街。这条街我不算太熟,不过因为它在住宿生中的名气也有所耳闻。在住宿生们获得了半天假——实际上应该是一个小时的假,因为三点还要回教室上自习——而又无法回家的时候,这条小吃街变成了他们填补自己食欲的地方。 最前面的人很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转身,走进一家店里。我抬头看了看招牌,是一家咖啡厅,在这条满布“兰州拉面”“李师傅刀削面”的街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招牌还很新,估计是最近刚刚开张。急忙推门走进去,跟着韩定找了个位子坐下,我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店里除了我们之外只有三个人。他们都是韩定的同事吗? “好了八云紫小姐,”双手撑在桌子上,韩定开门见山地对着正要坐下来的八云老师说,丝毫没有担心被偷听的样子,“地方也到了,您认为,从哪里开始谈比较好呢?” “是哦。从哪里开始谈呢?”点了一杯咖啡,八云老师整理了一下头发,“不如,就从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开始谈如何?” “这可不行,八云紫小姐。我们有条例的。如果告诉了你,证人横竖是个死了,那以后谁还敢协助我们工作?” “啊拉。这倒没什么关系呢。大不了,”说着,八云紫笑了笑,“都杀掉好了。在拜托他们办事之前,这都应该是已经说好了的哦。” 杀掉?不是开玩笑? 恶心感忽然又一次涌到了喉咙那里,不过这次我忍住了。原本还放在对方手上的手开始渐渐收回,但却被她察觉到了,轻轻按住。 “这可不行,八云紫小姐。那,我就先开出这边的条件吧。”不知是否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韩定脸上又一次出现了玩味的微笑,“八云紫小姐,你之前做的一切事情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不过接下来你在中国的这段时间里,必须要遵循我国的相关法律法规,并保证你不会在这里长久定居,终有一天会回到你所在的地方,一切出格的行为都将会视为对我们的敌意。可以吗?” “哦?真奇怪,为什么,我要遵循你们人类所创造的规则呢?” 的确。这样提条件,不就像是一只蝗虫对着自己的天敌麻雀说要对方遵守自己的规则么…… “嘛,也是,”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韩定点点头,“那么,接下来,请让我为您描述一下不这样做所能导致的严重后果。” “首先,您要知道,我并非无准备而来的,用一把手枪来挑战您是无谋的行为。为了充分应对您的力量,我带着一枚核武器来到了这个小城市。”说着,他指了指脚下的地板,“就在这间咖啡厅里,五千吨。” ……什么?我没听错吧?一枚……核武器? “起爆设施是相当巧妙的。不是手动开关,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抱歉,您的能力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谜团,所以请允许我们也对您隐瞒这个秘密。不过我可以保证,您是绝对不可能试探出来的。”不顾我的惊讶,韩定继续说着,“当然,我们也并非愚蠢到认为一枚小当量的核武器就能对您造成毁灭性打击——不过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们自然会很高兴。因此,计划还有着下一步的预案。” “当侦测到这枚核武器引爆了之后,今天一天之内紧急调集的部队会完成对这座城市的封锁行为。在更外层,已经开始动员的两个集团军、空军部队、武警部队以及其他预备役部队正在构成一个极大的包围圈。我们并没有希望能够将您彻底限制在包围圈之内,这种行为也仅仅是为了第二炮兵的同志们争取时间而已。如果有必要的话——” “——我们完全不介意,付出‘某些’代价,将您彻底埋葬。”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你们……你们都已经完全疯了吗?动用二炮?也就是说…… “不要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嘛,学生。我没说谎哦,下午的部队调动你应该能看见吧?”估计我的面部活动已经过于露骨,韩定向我笑了笑,“不过,这至少说明,你的八云老师有资格让我们这么警惕。换做是你,只需要雇几个混混就能收拾了。懂吗?” “……嗯,啊。”张开嘴,半天发不出声,我最终吐出了两个语气词。 我错了。这并非一只麻雀与一只蝗虫的谈判,而是一只麻雀,与成千上万的、数都数不过来的、完全做好准备的蝗虫之间的,残酷的谈判。 “当然当然,这还不是我们设想的最为糟糕的情况。虽然我认为,‘某些’代价已经足够大了,可是上面那群人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万一,八云紫小姐逃过了二炮的打击,然后带着一堆和她实力对等的家伙回来报复了怎么办呢?这种情况也没有关系。那么,接下来为二位介绍,由联合国五个常任理事国秘密制定的一项计划——嘛,虽然其实主要还是中美俄三个核大国,不过也没关系啦。” 说着,韩定抽出一个文件夹,在胳膊上摊开,用朗诵诗歌一样的语气读出上面的内容: “‘废土’计划。” “此项计划的原型,来源于冷战时期美国对于苏联庞大武力的担忧。在冷战早期,由于极度畏惧苏联进攻美国本土,而且当时核武器还没有除了战略轰炸机之外的投送方式,某位不知名的议员提出了这样一项疯狂的计划:‘如果苏联真的已经要攻占美国,那我们就用核弹将整个美国毁灭,绝对不能为他们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那个时期的人们总是有些不正常的,这项计划,也算是畸形的产物之一。后来,计划被一代代的智囊们逐渐完善,与核反击计划糅合到了一起,提出‘如果所有核反击手段均已失效,那么就使用核地雷将自己彻底摧毁’的观点,人们提心吊胆地担忧着冷战最终演变为毁灭性的核战争——” “——然后,苏联,解体了。” “但这项计划的使命并未结束。冷战时期的太空军备竞赛让美俄得知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这成为了其保留下来的原因。冷战结束之后,两国首脑开始商讨关于‘废土’计划国际化的问题,但最终没能谈妥。欧洲航天局的加入并未让局势有所好转,直到最近,中国也通过自己航天技术的发展探究到了相关问题。三足鼎立的局面形成,力量出现了均等分派,谈判,也终于能够继续推进了。” “然后,国际化的‘废土’计划,终于新鲜出炉了。” “根据这份计划,在某些情况发生时,中美俄三国将会在三个小时之内将地球的生态系统完全摧毁,保证连一只蟑螂都活不下来。尘埃云将会在地球上空笼罩几个世纪,这里将会变成和火星一样荒凉的地方……” “这就是我们的底牌,八云紫小姐。”合上文件夹,韩定将目光向这边投过来,“不管你们之前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将地球让给了我们,既然已经让出来了,就千万不要想再将它夺回去了。你们的原因可能很高尚,但我们必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如果以君子之心,却度了小人之腹的话,代价太高了,我们,承担不起。” ……我的天啊…… 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本来,在八云紫出现在我面前之后我就认为,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令我如此惊讶的事情了,可是现在…… “你们,”旁边,八云老师也开始皱起了漂亮的眉头。她盯着桌子,开口问,“真的忍心吗?为了不被奴役,宁愿去死,为了不被奴役,宁愿将自己所创造的一切美好全部毁掉?我……我……我不相信。” “不相信的话您可以试一试啊。反正我是完全不介意的。”韩定摊了摊手。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家伙还能够一脸轻松,“试一试,看看人类究竟有没有这个胆量,看看虫子们在面临自己的家园即将被占领的危机时,有没有勇气拉上费尽千辛万苦建立的虫窝一起消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话可是早在唐朝就出现了。” “再说了,也不是一切美好全部都毁掉了啊。”话锋一转,他继续说,“八云紫小姐,你知道吗?嫦娥二号,原本只是嫦娥一号的备用星哦。而且,一颗探月卫星执行深空探测任务,技术上的问题先不提,总感觉会有些奇怪吧?” “……墓碑?” “墓志铭也是冷战期间写好的。冷战可真是给我们人类带来了不少东西啊。” “你们……”咬住了下嘴唇,八云紫痛苦地思考了一段时间,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们的条件。在作者君写完同人之后,我会回幻想乡的。” 心里忽然一阵空虚。这应该是早就注定的事情吧…… “为了以防万一,我会随同进行监督的。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不过,能告诉我吗?‘废土’计划,所要防的……” “当然不会是您。可如果您符合了条件,我想他们应该是不会手软的。那么,学生,从明天晚自习开始,我也要到场了。”向仍旧处于震惊中的我招了招手,韩定站起身,将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这是这桌的钱,先告辞了。” ……看来,从明天开始,我的生活,又要有巨大的变化了。 继续前行的时间 第二天。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今天一天的课完全没能听进去,甚至连自习课做作业都受影响了。幸好有以前提前写的顶着。修改一下计划,让今天的任务轻松一点吧…… 呆呆望着窗外西斜的太阳,我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前往阁楼的动力。脑海中回荡着杂乱的思绪,还有时不时闪现出来的尸体画面——不过,这个画面重复了这么多遍之后,自己好像已经有些麻木了,任何感觉都没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 “嘿,怎么了老王?你今天一天心不在焉的。看上去也不像是没睡好。”看到我这副样子,晓明在一旁问着,“平常这个时候你应该去阁楼了吧?身体不舒服?” “也不像。”托着下巴,薄爷看了看我,忽然从桌斗里抽出来了一张卷子,“给,拿去吧,明天的数学作业。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有点儿精神头,都会过去的,对吧?” 都会过去的……没错,都会过去的。但是当一切过去之后,还会剩下些什么?荒凉的和火星表面一样,被浓厚的尘埃云覆盖的地球吗? “再说了,你摆着这么一张苦瓜脸,等等去见化学老师,她肯定不会高兴吧?” 去见化学老师……要不然,今天就托他们俩说一声身体不舒服,别去了?揉搓着裤兜里的钥匙,我犹豫着。一件一件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再这样下去的话,指不定那一天,我就真的变成精神病了…… “好了好了,其他的事情等等再提,化学老师还在等着你吧?赶快去吧。” 估计是认准了只要见到八云老师我的心情就能好起来,薄爷开始把我往阁楼赶。这样逃避下去也完全不是办法啊……硬着头皮上吧。叹了口气,我将对方递过来的卷子推开,从座位上站起身,就这样,既没有拿上自己的作业,也没有拿上已经买好的面包,双手空空地向阁楼走去。 推开门,缓缓上了台阶,正想要开口打招呼,一个映入眼帘的身影让我把本来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看到我在看他,捧着一碗拉面正吃着的韩定举着筷子向我一招手:“哟,学生,来了?吃了没有?我买了两份拉面,另一份吃不了了……” “作者君,”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是和以往一样的饭盒。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八云老师帮我做的了,“应该还没吃吧?这份……” “不用了,谢谢。”推开这份盒饭,我试图让微笑出现在自己的脸上。可看对方担忧的神情,想必这个微笑一定很难看吧,“今天晚上……没有太大胃口。今天我们班的化学作业我还没有批改,而且昨天的更新又落下了,所以……我先去忙了。” 我感觉这个时候自己就像个逃兵一样。慌慌张张地坐下,拿起我们班的作业和红笔,我开始进行那已经基本习惯了的批改工作。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三个人,或者说,两人一个妖怪都没有说话。沉闷的环境压迫着我的神经,心里也开始有些慌了:作业马上就会批完,如果抱着这种心情更新,那写出来的东西…… 根本,什么都写不出来吧。 “你们两个啊,搞成这样干什么。”终于,韩定首先打破了沉默。此时的他,正熟练地将刚刚拆卸成零件的手枪组装到一起,“有意思吗?连我这种人都感觉无聊了。就不能聊聊天说点儿话题什么的?反正我也没事儿干。况且,学生还搞着创作呢吧?这种环境他能写得出来东西吗?哦,难道你是想让他永远写不完,这样你就可以一直留在中国了,八云紫小姐?” 嗯?他怎么知道我……哦,想必,一定是之前认真调查过了吧,和八云老师有过交集的人…… “造成这种环境的罪魁祸首说出来这种话,就不觉得羞愧吗?”一边用指甲刀修着指甲,八云老师一边回应着,“脸皮果然比想象中的要厚啊,你们这种闻着气味跟过来的狗。” “我会将后面的那句话当成您对我工作能力的一种肯定并接受的。”微微低了低头,韩定回答,“那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有一个这种的方案,您要听听吗?” “哦?但说无妨,看看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是这样。在这里,我们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刚刚我考虑了一下,让那些家伙就这样吃干饭不干活儿,结果就我一直盯着您实在是太不好了。”组装好最后一个零件,“咔嗒”一上空膛,韩定点了点头,将满是子弹的弹匣装了回去,“干脆这样好了,以后晚自习这段时间呢,一天天轮流,第一天您和学生,第二天我和学生。既然他掺和进来了,那就得多防备着点儿,我正好教教他怎么防身。和您在一起的时候么,呵,我就不管了。” “这样,可以吗?你白天的时候也并非一直跟着我……” “只要能够掌握您的大致动态,也不用一直跟着嘛,否则我看上去不是很像想要对您图谋不轨的人吗?再说了,虽然昨天话说得挺死,可如果您杀了一两个人就消失了,我们也不会在意,如果您真的要掀起点儿大风浪,那我们也完全不用主动去在意,只是时间早晚和严重程度的问题。再糟糕,您能够剥夺人类的所有核力量还能让我们不发现异常,那碰上这种对手,我们也只能认栽了。”一耸肩,韩定把手枪插回腰里,“所以,我其实……” “只是你们想要和我建立沟通的一个渠道,一个最表面的预警,顺便表明你们的态度?” “完全正确。那么,您怎么想?” 默默地听着这一段对话,我手中的动作开始缓慢下来。的确,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是根本没有办法完成创作的,而且如果答应的话,八云老师的自由程度就更高了。这样的条件,应该完全没有理由不答应才对…… 可是,为什么,凭借这段时间的相处,我隐约感觉到,她在犹豫? “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她开口了,“我同意。” “那事不宜迟,我就先走了。”立马站起身,韩定几步走到楼梯前,“明天再见了,学生。” “……啊,明天见。” 即便是八云老师口中的“罪魁祸首”已经消失,空气中的气氛似乎仍然没能好转多少。将已经批改好的作业放到另一边,我打开电脑,脑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窝浆糊。 今天的更新,该怎么办?昨天还落下一份……必须要赶上才行啊,必须要赶上…… 仍然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太惨了。从写同人以来的第一次,感觉什么都不想写,什么都写不出来。思路模模糊糊,双手放在键盘上,却根本不动,就那样放着…… 忽然,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感觉到自己脖子附近两只玉臂那细腻的触感。金黄色的长发稍稍蹭着我的脸颊,让人感觉有些痒。 “……八云老师?” “让我这样做一会儿吧。”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听上去有种……有种疲惫感,“让我这样做一会儿吧。” “您是……”虽然十分微小,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动,“在,害怕吗?”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仍旧是头顶上,但这次的声音听上去已经好一些了:“作者君,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接下来讲的事情……别和韩定谈。不,你我之间讲的一切,都不要和韩定说,好吗?” “……可不可以这样?”这可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调动起自己仅剩的那些脑细胞思索了一阵,我给出自己的方案,“您和我讲的事情,我不会和韩定说。不过同样,韩定和我讲的事情,我也不会和您说。可以吗?” “……嗯,这样就可以了。这样最好了。”肩膀上靠上来了一个东西,应该是对方的下巴吧?“那么,现在,我可以说了吗?” “嗯,”伸出手去,在预料到的地方摸到了对方的头,我轻轻揉了揉,“请讲吧。” “其实,我呢。”不知道是不是喜欢这个动作,八云老师的声音里又出现了一些让人舒服的变化,“并不值得他们投入那么大的精力来预防。这一点,我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 “不值得?为什么这样说呢?” “那应该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十四年前,也正好是我的这次现世之旅的开端……” “这次待了这么长时间吗?” “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凭心情的。想待的时间长了,自然就长了。当然,主要还是发现了一些想要知道的事情才留下来的……这件事情说起来很费时间的。不过,你猜猜,十四年前,我在哪里?” “这个……既然是刚刚出来,那应该是在日本的某个地方吧?” “不对哦,作者君,”她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笑意,“你们人类的交通网络现在这么发达,我当然会四处走一走了。当时呢,我是在车臣哦。” “车臣?我只在某些网站上看过这个地名……那里应该是有恐怖分子的对吧?” “当然。而且,我在的那个时候,俄罗斯军队正准备对那些恐怖分子进行围剿呢。我当时也很好奇,想要知道你们已经达到了一个什么水准,结果——” 说着,她拿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凭借这皮肤的触感,我感受到了一个小小的伤疤。 “——被他们给打伤了呢。” “那个时候的情况真的很严重。别看现在这个伤疤很小,也很浅,但我知道,当时的自己几乎已经命悬一线。事后查了查,我发现自己是被几枚碎甲弹打中了。而原因的话,完全在于我自己,太大意,太低估你们。你们的进步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当时我就拖着重伤的身体,独自在那片城市的废墟中游荡,就像是回到了很长时间之前,自己还相当弱小的时候。那种感觉实在是……” “很痛苦。很难受。很……绝望。” “所以我知道的,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对抗韩定他们的。我不能像某些人写的一样,挥挥手将那些人全部消灭。我甚至不能作出预测,如果韩定在咖啡馆的时候就引爆了那枚核武器,自己能不能存活下来。我就是这样一个弱小的家伙……” 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隐约间还能听出少许的哭腔。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在韩定面前,她必须装出一副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她很有可能就必须立刻返回幻想乡…… 但是她不能回去,不想回去。因为她想要让我写完同人,想要为我创造这样的一个环境…… 都是为了我。为了我的同人,为了我的创作。都是为了我…… 从内心深处涌出了动力。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就算困难再大,有着这样的书友,作为作者,有什么理由,不继续写下去呢?更何况,现在也仅仅是被一个人影响了气氛而已。对于写作来说,比起之前所面临的,这种事情,简直就不值一提啊。 一定要继续写下去才可以。如果,能够一直写下去,而永远不停止,直到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话,这段时光,会不会一直延续下去呢? “可以……就这样抱着吗?不会影响你吧?” “……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写得更好。” “这样,最好了。” 就算不用回头我也能知道,此时她的脸上,一定是一副笑脸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另一角度的真相 “嘿,啥都别说了晓明。”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上刚刚起来洗漱完毕,在我下铺的薄爷就拍了拍晓明的肩膀,“今天晚上的早饭,你请了啊。” “你们俩这是闹哪一出?”虽说理论上这事儿跟我应该没啥关系,不过看着这俩人一个高兴一个苦逼脸地盯着我,自然要有所反应,“又打什么赌了?而且还是关于我的?” “没事。只是打赌说,过了一晚上你能不能恢复正常。结果晓明一如既往地成功输掉了,于是乎咱今天的早饭钱就从他这里出了。说真的,作为失败的典型,他还真是成功……” “啊,晓明跑掉了。” “啥玩意儿?又想赖账?看薄爷我不打死他!” 两位感情还真是好。移居荷兰领证怎么样?相信一定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听着门外宿管对两个人愤怒的吼声,我挠了挠头,开始准备进行今天轮到我负责的寝室卫生打扫。最近天也开始逐渐变热了,要是再让这些家伙的臭袜子到处乱放…… 啧啧啧,就算不洗,至少给我泡在盆里啊你们这些王八蛋。 整理完宿舍内务,跑步前往小卖部,然后在早读之前将泡面全部解决。接下来的生活完全没有什么区别,早读,上课,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第四节,下午五节课,唯一有所不同的只有可能是在见到八云老师的时候感觉有些难为情。幸好今天的化学课只有一节,而且没有化学自习,否则指不定自己的思绪会飘到哪里去…… 不过,顶哥的表现有些奇怪啊。本来以为,我在他心中至少也应该成为那种不成器的家伙了,可是从昨天开始,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变成了……同情和鼓励? 这也仅仅是一时在脑海中闪现出来的想法。或许是我又多想了。我总是喜欢多想。 再然后,又要到了晚自习的时间,自己必须前往阁楼了。在那里等着我的,会是什么事情呢? 反正绝对不会是八云老师了。想到那个男人,我的心里出现了厌恶的感觉——虽然自己也明白,对方只是要尽到自己的职责而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能有什么吧。这样想着,我摸出钥匙,打开面前的门。 迎面扑来了一股烟味,但并非那种什么被点着了的味道。这种味道我曾经闻到过,在我爸戒烟之前,而且还要对方抽了相当数量的烟才行。心中的厌恶不由得又加深了。在鼻子前面挥舞着手,我慢慢走上台阶,韩定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视线之内,坐在电脑前,左手拿着一根烟,右手放在鼠标上。听到了我上楼的声音,他一抬头,咧嘴一笑,向我打着招呼:“哟,学生,过来了?” “你在干什么?”打开窗户为阁楼换气,我转过身,皱着眉来到他身边,想要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香烟,“以后别再这种地方抽烟。” “嘿,”看到我的动作,对方反手一抓,轻松地将我的手控制在桌子上,“想夺我的烟,你还是再练两年吧。你的八云老师可一句话都没说。哦,对了,正好把这玩意儿给你。” 说着,我感觉自己的手里被塞了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然后被放开了。握住这个感觉不算轻的东西,我想要活动活动手腕:“你在用这里的电脑干什么……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整理一下有关你亲爱的八云老师的资料。”又狠狠吸了一口,将烟屁股在烟灰缸里一按,韩定看着因为手中的东西而惊慌不已的我,脸上露出微笑,“至于这个,我昨天不是说了嘛,学生,既然你已经掺和进来了,那就要有一定的防身能力才行。这把枪算是我借你的,等事情结束了可千万记得还回来,否则被查住了把你抓进去我可不管。” 没错。此时,在我的右手里握住的,是一把很小巧的手枪。我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型号的,不过沉重的手感和微微传入鼻孔的油味儿让大脑判断出这是一把真枪。可能是实在看不过去仍旧慌乱的我,韩定站起身,一把抓住我的手:“得,那今天咱就从持枪姿势开始。姿势对了,以后再训练出枪速度。胳膊,抬起来!手腕用上力!没错,就这样。腿,也用些力,站稳点儿!挺好,就是这个姿势。知道现在瞄的是哪儿不?” “……床上那个枕头上的绣花?” “哟,还算可以啊,天分还成,不是傻瓜。坚持半小时,让身体熟悉这个姿势。”拍了拍我的脑袋,韩定忽然凑到我耳边,“不过我可也想知道,昨天晚上你们俩在床上做的怎么样?” “什什什什什么!?” “胳膊,别乱动!腿不是跟你说了么,使上劲儿!”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到我的大腿上,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吼着,“如果想要瞒过去的话,昨天晚上至少洗洗澡行不?虽然过了一天,现在你身上可是还有八云紫小姐的味道的。” “可我们两个绝对没有做你口中的那种事情!” “都说了让你胳膊别乱动!在突发情况下这是要出人命的!加半个小时!”又是狠狠一击打到脑袋上,“意志力这么不坚定,怪不得当时死个人都能够把你吓成那个样子……嘛,虽然我第一次见死人的时候表现也没你好。” “……这还不是因为你选的话题……” “我选的话题怎么了?做了的事情,就不敢光明正大地承认?现在的学生怎么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本来就没有做,为什么要承认!?你这是对我们两个人的人格侮辱!” “两个‘人’?算了算了,咱别提这个话题了。”摆了摆手,韩定又点了一根烟。虽然很想再次将对方的烟夺下来,可后脑的痛处还在隐隐发痛,这让身体不敢有一丝的动作,“咱换个话题怎么样?嗯……最近网上闹的事情挺多。学生,你说说,你对咱这个国家是咋看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别那么警惕嘛。随便聊聊天。” “我没有陪你聊天的义务。” “小伙子还挺犟。成,你说这样成不?你回答我个问题,我回答你两个问题。”吐出一口烟,韩定弹了弹烟灰,“你有不少想问我的东西吧?” “……对于能够提供给我一个和平的能够认真学习的环境,我感到很感激,但同时也对于社会中的种种不公表示气愤。不过我还没有步入社会,这些不公并没有亲眼见到,所以只能持谨慎的态度。这就是我的回答。” “嘿……对一个高中生来说,算是不错的标准回答了……” “否则呢?你想听到什么?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中国共产党?” “不不不,”笑了笑,韩定又抽了口烟,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了屋子里的烟味儿,“这个答案蛮好的,我没什么不满意的。那么,你的问题?我只回答两个。” “……你是不是和顶哥说了些什么?他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些改变。” “顶哥?啊,你们班主任啊。的确,我说了些话,因为我听说他似乎在阻止你晚自习到阁楼来。这对于我开展工作可不是很有利。” “你说了些什么?” “向他亮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告诉他,你现在正在配合我们将八云紫小姐,这个疑似国外特工稳住。就是这样。” ……难怪,同情和鼓励啊……认为我在帮国家做事情…… “那么。第二个问题?”说着,他看了看表,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小伙子意志力不错啊,能坚持到现在,是块儿材料。” “你刚才,说你在整理有关八云老师的资料?” “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说完,韩定直接拔下了u盘,扔到桌子上,“不过,小小的建议,所有资料总共有六千多万字,全都是文本,视频资料和声音资料我今天没带,而且基本上是从情报网里面搜集的现实情报,不包含网络上东方project的设定和同人创作,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查找重点的话,直接问我就好。” “六千多万字?居然会有那么多?” “这比预估的少多了。这里面的很多信息都是描述的她在某一时间的同一动作,但是因为视角不同而被保留下来了。通过多种视角,我们才能推测出她究竟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而且,因为东方project这破玩意儿的影响力,其中很多的情报都是真假难分的,没人能看出来那些究竟是一个痴迷于网络的废物的胡言乱语还是真真正正的现实经历,可我们也必须要谨慎地将其收录到其中才行。” “……那好吧。”虽然对于面前这个人将东方称为“破玩意儿”感到相当的不爽,可我最终也没敢正面表示出自己的愤恨,“我想知道的是,有关于……车臣战争的事情。” “啊,第二次车臣战争啊。的确,这是我们所能获得的为数不多的保证真实的情报来源之一了。”听我提到了这一点,对方立刻移动鼠标,将文本调整到相应的页面,“对于八云紫在第二次车臣战争中的出现,按时间推断最早应该是在俄罗斯第76空降师的一个士兵的口述。他提到,在十一月二日,他曾经遇到了一个金黄色长发、身穿长裙的美丽女子。当时他的战友都认为他是神经出现问题了,因为按照他的描述,那名女子明显不是难民,而且还能够在一眨眼的情况下消失,这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来,对于八云紫的目击报告开始逐渐多了起来,而在这些报告中,明显出现了‘飞在天空中的金黄色长发女子’对他们发动攻击的字眼。不过这些袭击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报告中提到,对方明显是在进行试探,在发现他们准备组织反击时就消失不见。这些报告被总司令部当做了士兵因为过度紧张而出现的战场错觉,并未引起重视。” “真正让‘八云紫’这个字眼明确出现,是十二月初,俄罗斯军队已经开始对格罗兹尼进行总攻的时候。在一直持续到第二年二月的这场巷战中,比起车臣的狙击手,流传在俄军中的‘美丽死神’更加让人心惊胆战。不少士兵都说,在战斗刚刚开始的那一段时间里,那个身影还会在战斗暂时停歇的时候突然在身边出现,然后与他们进行交流,并说自己的名字就是‘yakumoyukari’——老实说,我们搞了半天才明白这是‘八云紫’的罗马字母拼写。在说了一些话之后,她会主动提出要交手。士兵们一般都将其认为是玩笑,不过当到了战场上,他们就会遭到她的攻击。车臣武装分子那边也有类似的传言,虽然在那份传言里面八云紫小姐的形象更加不美好吧。” “这一切的结束,是在二月四日,俄军对最后掌握在车臣武装分子手中的工厂区的进攻。‘美丽死神’再一次出现在战场上,并对第205独立摩托步兵旅独立摩托化步兵营的一个坦克连发动了进攻。幸运的是,他们身边当时就有和对方交手而幸存下来的士兵。装甲兵们从他们那里获得了关于对方作战习惯的描述,并通过巧妙地设防与埋伏成功对这位神出鬼没的死神进行了集火。自此之后,车臣地区就再也没有类似的报告了。” “根据我们的事后统计,在格罗兹尼一役中,共计一百一十七名俄罗斯联邦士兵、三百二十五名车臣武装分子以及数量不明的亲俄民兵的死亡,数量不明的人员受伤,二十八辆坦克、装甲车等各类军车的损毁,以及三架直升机的坠毁与她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甚至有推测称,北高加索军区第58集团军副司令马洛费耶夫少将和他的随从也是其用从战场上搞到的狙击枪和神出鬼没的能力击杀的。” “这样说的话你可能没有个概念。做一下对比,俄罗斯官方的数据,是在格罗兹尼一役中,至少有三百六十八名名联邦部队人员及数目不明的亲俄民兵在格罗兹尼死亡,车臣方面的话,俄罗斯国防部长伊戈尔·谢尔盖耶夫称一千五百名叛军在企图离开格罗兹尼时被杀,但一般认为水分太大,就按照一千人来算吧。也就是说,这场战斗几乎超过三分之一的军事人员死亡都与八云紫小姐有关,而最后俄罗斯人甚至连对方究竟是已经死亡,受伤而逃还是纯粹玩儿腻了于是离开战场都不知道——在这之前基本上都是最后一种情况。” “关于八云紫小姐和第二次车臣战争之间的关系,我所得到的资料就只有这么多了。”说着,韩定回过头,看了看努力让动摇的表情不出现在自己脸上的我,“怎么,你从八云紫小姐那里获得了更多的情报吗?如果你和她都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吗?这样的话,我的资料库就能够更加地完善了。” ……为什么呢?在八云老师的描述里,我感觉她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弱者一样。可实际上,她至少击杀了四百五十二人,有可能杀死了一名高级军事指挥官,还在两军之中造成了极大恐慌,人们只能想尽办法抓住她的大意之处才能击伤她…… 啊,对了。她是强力的大妖怪。而我,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我只是个普通人。看待事物的视角,当然会不一样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啊。只是个普通人。 “不。我昨天和八云老师说好了,我和她的谈话,我不会告诉你。同样,你我的谈话,我也不会告诉她。” “哦?”韩定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个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标榜自己的胜利一样,“那真是极好的。虽然离一个小时还早着呢,不过看在你这句话的份儿上,” 他直起身,忽然一下子掏出自己的枪,摆出比我标准的多的姿势,动作快到我根本看不清楚:“先歇一会儿吧。歇完了,我们练出枪。”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未能察觉的改变 我想,或许,我自己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比想象中的要高得多。在决定创作同人之后,我的生物钟便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从正常人向夜猫子的转变,而在从走读生转向住宿生,并且八云老师闯入自己的生活之后,我又很快地适应了生活方式和同人创作时间的转变,甚至将自己的提前写作业的习惯也很快就改掉了。而现在,韩定,这个追随着八云紫而前来的特工,则又一次在极大的程度上改变了我的生活。但是,和前两次一样,我仍旧很好地适应了这种改变,至少,这两周下来,裤子兜里那沉甸甸的重量已经不会再引起任何不适,我也基本上学会了如何在身着单薄的夏季校服的情况下掩饰这个一斤多的铁家伙的存在,出枪训练与同人创作的交替也变得理所当然。在某些难得的能够一人独处的情况下,例如学校在下午开的运动会,以及大晚上举办的艺术节,我也会偷偷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不断重复联系着出枪动作,这几乎都快要成为一种融到骨子里的习惯了。 可是,自从我拿到这把枪,才过了两个星期。真是不可思议。 在网上偷偷调查了一番,我知道了这把枪的型号:国产的,64式。网上给出了各种各样的数据,可是我却根本没有透过数据获得其本质的能力。记得曾经在某款游戏里听过类似的话,如果一个战士连他手里握的武器的脾气都不清楚,那他就根本不合格。虽然我从未想过当一名合格的战士,不过这样想来,还是觉得满悲哀的。 和韩定的相处变得逐渐融洽起来。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心里对于他的厌恶感的确在与日剧减。他也并不会再向我问什么问题,仅仅是教导我几句关于枪械使用上的东西,或者讲一讲自己以往的经历而已。其中最常说的,便是在遇敌之后怎么做了: “我给你枪,代表我信任你这个人不会乱用它,但并不代表希望你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能够击伤甚至击杀他,这对于一个初学者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所做的,就应该是快速出枪然后扣扳机,这声枪响能稍稍吓住对方一下,并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你不可能完全吓住他。不过这就够了。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撒丫子跑路,听到枪响之后我会及时赶到的所以不用担心。啊,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别在人多的地方用,事后处理会有些棘手的。” 和八云老师的相处,则是基本上回到了韩定出现之前的状态。虽然在最初几天看到她的时候,总会想到车臣的那些资料,然后感觉心里面刺刺的,不过这也已经是过去式了。我还是和往常一样,批改着我们班的化学作业,然后写着我的同人,而她就在旁边静静看着,等我更新完之后发表一下自己的评论。对于我来说,一切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改变…… “你变了,作者君。” 但是现在,在看完了我的最新更新之后,八云老师却轻轻皱着眉,脸上浮现出哀伤的表情:“真的,你变了,作者君。” “我……变了?”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有些不可思议地说着,“哪里变了?或者说,这次更新我有哪里写的不好吗?如果有的话我可以修改……” “不是哦,作者君。你写得越来越好了。”摇了摇头,八云紫用自己洁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真的,你写得越来越好了。但是……你变了。” “八云老师?”我现在是彻底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变了……我到底哪里变了?而且,变了……然后呢?我感觉我还是我啊……” 说起来,最近她似乎都没有怎么评价我的更新啊。 “当然,你还是你,但已经绝对不是以前的你了。至于哪里变了……我说不出来。” “……惹您生气了吗?” “不,当然不会。正是因为你的改变,文章才变得越来越好的。至少,我越来越喜欢看了。”对方此时的话语有些接近自言自语,开始逐渐低沉了下去,“我不会生气的……不会生气的。当初我为什么要答应?我不应该这么争强好胜才对……不会……幽幽子……” “八云老师?您真的还好吧?”看着对方悲痛欲绝的表情,我的心就像是被揪起来了一样,“是不是我办错什么事情了?您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不,没关系。不是你的责任。只是,感觉作者君被其他人改变而进步……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此时八云老师的话听上去颠三倒四的。她到底在想什么?“这是我自己的原因。” “不,肯定还是我的事情吧?”这样不清不楚的,难道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挠了挠头,我是着实开始发愁了,“既然您说我变了,而且又说不出哪里变了。那,我是因为什么变了?” “韩定。”八云老师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坚决,“你是因为韩定变了。” “……韩定?怎么可能啊。您也应该知道的,我和他的关系最初并不算太好,到现在也仅仅是能说两句话而已。我每天晚上还饱受他的虐待……” “你是没有办法在自己的文字中骗人的。”对方的话里仍旧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如果你认为你没有被他改变,那新出现的角色,为什么和他那么像?” “……小说中的人物性格和形象要取材于现实之中啊。正好身边就有这么个不一般的家伙,干脆就设计一个这种角色就好了。”用手指敲了敲脑袋,我解释着——虽然就连我自己都感觉,这有点儿像是搪塞,“幻想乡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地方。这也符合逻辑吧?” “可是,你说自己和他的关系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八云老师特别喋喋不休,“但在你对新角色的描写中,我一点儿也没读出来什么负面情感……” “如果作者厌恶了自己所创造的角色,或者对角色抱有负面情感,那他看待角色的视角肯定是片面的,还如何完成角色的塑造?” “可是!你在描写某些角色的时候,很明显表现出来一些负面的情感啊!”像是不服一样,八云老师稍稍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这种情感不一定是厌恶,也有可能是畏惧、冷漠或者疏远,或者其他的什么!比如说,你……” “别说了!我写的什么东西我自己心里清楚!” “你在最近的几次更新描写我的时候,就透露出故意的疏远啊!” “对不起,我要去上趟厕所,先离开一下!” 逃掉了。逃掉了。逃掉了。逃掉了。真是难看呢。 或许,我真的已经有所改变了吧。疏远也好,冷漠也好,畏惧也好,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些情感已经渗透进了我的文字里,并对八云老师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害…… 可是,真的如此明显吗?明显到让那个八云老师已经在自己离开的时候,眼角有些湿润?真的全都是我自己的错?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我又不是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把其他人的心思揣摩的那么明白?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高中生!不是什么超人! “哟,学生。”忽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抬起头,是一张熟悉的脸,“干什么呢?” “没什么。去趟厕所。” “喂,再走可要出教学楼了!” “跟你没关系,别管我!” 一口气狂奔到操场上,我像散了架一样坐下来,抬头望着天空上稀稀拉拉的星星,大脑中混乱的思绪搅成一团,精神异常的疲劳。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这种情况了,上一次出现,还是在月考刚刚结束的时候,纠结究竟是否要放弃……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反应会那么激烈?这不应该是八云老师做出来的举动…… 教学楼那边,同学们还正在上课,每间教室都亮着光。他们在认真学习,认真努力。新一次的月考就在后天,我现在却在这里坐着,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嗯!? 忽然捕捉到的东西让我的全身都绷紧了。那是……一个人影吗?刚刚自己没有看错吧? 应该没有看错……不过又到哪里去了呢…… 突然,后背感到一阵冰凉,身体下意识地动作了起来:右手探入口袋,双脚扎稳,拔出手枪,双手握劳,打开保险,手指放在扳机上,完成速度与两个星期前有着天壤之别。对面,那道黑影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扔掉了匕首也准备掏枪…… “……你所做的,就应该是快速出枪然后扣扳机……” 快速出枪。然后,扣扳机。不要试图打中,扣扳机就好,开枪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伴随着慌张的思绪,一声比想象中大得多的枪响划破夜空,整个世界似乎都开始因为这个声音而颤抖。即便如此,思维却仍旧没能停下。 然后我应该做的是……逃跑,在对方追过来以及韩定赶过来之前赶快逃跑,作为一个普通人,一定要优先保护自己的安全才行…… 不过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视野中,那个黑影踉跄了几步,然后转身跌跌撞撞地跑走,留下的血滴在地面上,在月光下显出漆黑的眼色。确认了这件事情,我双腿一软,握着枪,跪倒在地上。两个星期前,阁楼里那具尸体又一次浮现,让人心慌意乱。或许是因为不适应后座力,手腕处传来疼痛的感觉…… “你真的变了,作者君。”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回过头。如同期望中的一样,刚刚还在阁楼见到的八云老师出现在我的眼前。此时的她,身上被淡淡的月光覆盖,长发散开,场景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所想象的一样。而我的意识,也丝毫不出预料地被冻结住了——不仅仅是因为月光下的八云紫,更是因为,她此时的眼神中,那抹摄人心魄的忧伤。 “为什么,你会因为被别人改变,而进步呢……” ……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因为那一点点的负面情感,而表现失常的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我在心中提出的问题。枪声很快就引到了应该出现的人,就像是召唤师的咒语一样。伸出手把我拉起来,韩定诧异地看了一会儿八云老师,然后问我:“人呢?” “被我打伤,往那里跑了。” “好小子,真够幸运,居然能蒙上。”抽出自己的枪,韩定松开扶着我的手,目光投向血迹延伸的方向,“你们二位赶快回去吧,否则很难洗清你们的嫌疑的。” “……哦。” 抓住八云老师伸过来的手,我又一次对上她的眼睛。看来,今天晚上,是完全不可能睡着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并非真实的幻想 “这个东西还给你,我不需要了。” “哦?”听到我把64式放到桌子上发出的“啪嗒”声,正趴在那张大床上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的韩定抬起头,然后毫无兴趣地又低下去了,“今天来的比平常早啊,学生。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昨天晚上可是刚刚遭受了袭击。被开枪吓到了吗?” “这不关你的事。”虽然心中对于这把已经有些熟悉了的手枪仍旧有些不舍,可想到那双忧伤的眼睛,我仍然坚决地摇了摇头——自己必须要和韩定保持距离,“以后我不会再接受你的训练了。所以,能请你不要再在阁楼里待着了吗?从今往后,每天的晚自习我都会进行认真更新……” “然后让你的同人早早完结,然后让你亲爱的八云老师回到幻想乡去?” 心中有某个地方被狠狠地扎了一下。仰起头,我立刻还嘴:“当然不可能!真以为我的同人会有那么轻易就能完结吗?这是……” “这是很有可能的,照你当前的进度,以及你的性格来看。至少,你是绝对不会带着更新的包袱升到高三去的,对吧?”一句话戳穿了我的谎言,韩定似乎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他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我看着不是很清楚的东西放进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然后立刻收起来,跳下床,“这边的持久战也算是我赢了……你不会愿意带着包袱升上高三,同样也不想让你的同人坑掉,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升级之前完结了。” “……不,我不会这样做,同人会写很长时间……” “这么嘴硬干什么?嘛,不过幸好你没意识到那一点……”嘴里说着意义不明的话,他走到我身旁,拿起64式,塞到我的手里,“所以,给我好好拿着枪,既能防身又能拖时间。对了,昨天的事情,我向上边为你申请单人二等功了……” “二等功?这件事情可以被披露出来吗?” “当然不会广加宣传的。不过逮住的这个家伙还真是解决了我的几个疑问,又让一条大鱼浮出来了啊。”不知为何,我感觉韩定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落寞,“你的个人履历上会有二等功的,将来你入党的时候也比较方便……” “我并没有决定自己究竟要不要入党。” “嘛,反正有好处就对了……枪拿好了吧?看在昨天那件事情的份儿上,我允许你问几个问题,啥都行……喂喂喂,真的认为我蠢吗?在平常对话的时候你一直想让自己忍住不问出来吧?我想,是自认为问题太敏感,肯定得不到答案?” “……为什么你和八云老师都像怪物一样能够看穿别人想什么啊……”举起枪,摆好姿势,我不满地嘟囔着,“为什么你们俩这么厉害……” “我就把它当做第一个问题咯。八云紫小姐本来就是个怪物,如果真按照资料所说活了那么长时间,在看人方面应该是已经有经验了,你这种一点儿城府都没有的自然不是对手。至于我么,”说着,韩定拿出一支烟,点上,“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 “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着远;顺风而呼,声非加急也,而闻者彰。”接着对方的话,我背了下去,“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正确。能力的培养往往可以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重复性的经验,一种就是系统性的学习。八云紫小姐侧重于前者的话,那我,以及大部分人类毫无疑问就侧重于后者了,这也为我们能够赶上她提供了可能性。再见多识广的唐朝老人,也没你这么一个高中生的知识量要多。还有问题——手臂!说多少次了,用上力气,伸直!” 脑袋上又一次挨了狠狠的一击。本来今天就没有打算再次进行训练,所以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去做了做久违的引体向上,自习课又为自己安排了量不算少的作业,所以现在整个手腕和手臂都有一种无力的感觉……等等?我应该是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用这把手枪了吧,为什么现在这么习以为常地顺着对方的氛围…… “好了,下一个问题是?” 这种事情回头再考虑吧。不抓紧这个机会把心里的疑惑都解除可不行…… “你想问的是,有关于我和八云紫小姐在咖啡馆谈话中,所谈到的‘墓碑’问题吧?”正低头想着,韩定忽然往我脸上吐了一口烟——这么长时间了,我也并未像对方第一次这样做那样剧烈地咳嗽起来让姿势乱掉然后又被打——缓缓地说,“考虑了一下,有鉴于你对我以前的经历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也只有这个问题了。” “……没错。从最开始我就一直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它代指的是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的话题会忽然转移到嫦娥二号去?” “呵……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有推理出这个东西的真相的能力了。说出来你自己的想法吧,猜对了有奖励。” “这样说的话……”悄悄瞥了对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感觉有些紧张,就像是被老师叫到讲台上做一道自己并没有把握的题的感觉一样,“我能想到的,‘墓碑’的话……指的是类似于旅行者号上面那张光盘一样的,记录着人类历史和大部分资料的存储器?然后,它被安置到了嫦娥二号上?” “不错的答案。那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方面去的?如果只是随便乱猜出来的没有一些逻辑推理,那可是相当不合格的。” “对话的最一开始,你从原本的‘废土’计划延伸到了嫦娥二号,这应该能够说明二者之间有所联系,”仍旧小心翼翼,我开始说出自己的推理过程,“而且,在介绍的时候你似乎突出了嫦娥二号‘备用星’和‘被当做深空探测器’的特点,好像是想要强调嫦娥二号本身任务的不正常性。再加上八云老师最后说出来了‘墓碑’两个字……” “不错,有理有据。”听着我的话,韩定不住地点头,“看来这些天在你耳朵边叨叨我过去和别人勾心斗角的经历还算有些收获,学习能力不错啊,不愧是学霸……” “……我可不是什么学霸,明天就要月考了还在这里训练持枪姿势不抓紧复习……” “呵,对于学霸来说,月考这种事情还算是事儿吗?但是,你的答案还是有些瑕疵的地方。如果不把这些地方指出来,奖励我可是不会给你的。”又抽了口烟,韩定说,“想想,你能想到的,这件事情是否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的确有我感觉有些疑惑的地方。我去网上查找了一下有关于嫦娥计划的资料,虽然你的话中透露出嫦娥二号似乎是因为‘废土’计划临时、紧急策划发射的‘墓碑’,但是那些资料所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二号的发射的确应该是属于计划中的……可是我又想了想,既然‘废土’计划那么大,国家的掩饰做的应该也比较好所以透过能够搜集到的资料理应看不出来异常……” “呵呵。果然,先入为主的观念所带来的非合理推测啊。不过今天我说的应该能够彻底让你放弃这种天真吧。”韩定的脸上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好了,作为答案来说,合格了,那么接下来就准备迎接你所应当获得的奖励吧。” 说着,他扔掉手中刚刚抽了一半儿的烟,拍了拍手。虽然表情很普通,但我总感觉他的身上透露出接下来他会说一件让人很惊讶的事情的气质…… “实话实说吧。其实,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都是我自己编的。” “……你说什么?” “无论是核武器,还是军队的部署调动,亦或者所谓的‘废土’计划,都只不过是我自己在口胡而已,目的就是吓住八云紫小姐让她不轻举妄动。那间咖啡馆就是正常的咖啡馆,没有什么五千吨当量的核武器,那天经过你们市的军队是因为确实有个演习,在大西北,至于‘废土’计划……呵呵,就算它确实存在,我一个情报系统的,虽然有了些资历但并非领导阶层的执行人员为什么会知道?这就像是美国的核反击计划被一个普通大兵知道了一样,虽说不是没有可能性,但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轻易相信才是有问题的吧?” “这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呢,当时,我就是无谋地带着一把小手枪向在车臣战争中引起双方巨大反响的‘美丽死神’发起了挑战。我所凭借的,仅仅是这张嘴和出色的演技而已。” “这……这……这……” 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的家伙。这家伙……这家伙…… “啊,让我来设想一下你接下来的问题。”没有管我的动摇,韩定继续说,“如果你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你亲爱的八云老师怎么办?我不怕你泄密吗?第一,你这个人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不会向她透露的,因为之前你已经声明了自己保持中立的立场,你不会轻易打破它;第二,当然,我也必须将八云紫小姐利用她那古怪的能力进行偷听的可能性计算在内。但事实上,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立刻出去胡作非为煽动革命危害社会秩序吗?她一个外人有什么理由去做这种事情?因为有趣?嗯,是个好理由,可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她得考虑到啊,如果这番言论是因为中国政府掌握了她的把柄确信不用‘废土’计划就能进行而故意放出的,目的就是激起她的愤怒让她不占有理论优势,然后在开战时能够争取到那些原本就对人类有好感或者中立的妖怪的帮助,那又怎么办?对于那个妖怪来说,比起因为有趣就兴风作浪带来的乐趣,后者的风险明显有些大不是吗?” ……怪物。对面这个家伙绝对是个怪物。要么,他就是个疯子…… “我可不是疯子。是因为对手是那个八云紫,所以才会动这么多心眼儿,懂吗?如果换一个,比如说,啊,就算是那个东方project里面那个吸血鬼妹妹吧,叫……叫什么来着……” “芙兰朵露?” “啊,对对,就是她。如果对付她,那就根本没其他好说的,直接武力镇压才对,因为她本来就不可能有这么多心眼儿。那种家伙,除非用武力让她认识到这些人有能力弄死她,否则是绝对不会管其他事情的。当然,这仅仅是初步的分析,如果见到真人的话,就目前得到的信息来说,我相信肯定会有更好的方法的。再举个例子,如果是那个老师,根据资料描述的话,她应该对人类有好感,所以基本上不用管太多,如果真的成为了敌人,那肯定会有复杂的原因,去调查一下再作分析比较好。在这里面,或许说到的那个读心的家伙是最难对付的,同时也是最简单对付的:用阳谋,一步步把她逼住就好,什么也别隐瞒,光明正大地——逼死她。” “就像现在这样?” “不不,应该有所不同。这次利用的是我方的不确定性以及对方与我们并未有根本性质上的利益冲突。如果对付读心的家伙,营造不确定性是需要一定的手段和技巧的,虽然也能用,但如果是单对单绝对还是算了。”说了这么多,韩定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当然,前提在于那个游戏的资料一切属实,事实上就这一点我必须表示怀疑才可以……” “怀疑?”猛然意识到,对方似乎要说出更为具有冲击性的话语,我下意识里立刻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在怀疑什么?” “还能怀疑什么?自然是怀疑,幻想乡这种东西,究竟存不存在了。” “这还需要怀疑吗?八云老师的存在……” “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八云紫小姐的存在,其他的什么也说明不了。”又点燃了一根儿烟,韩定说,“我记得好像有个实验,是让老鼠的身子上长出了耳朵,你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 “八云紫小姐,就好比老鼠身上长出的那个人耳朵。”离开桌子,他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那是货真价实的人耳朵,至少看起来是,对吧?那么,我们能说这只老鼠就是人了?当然不能。所以,八云紫小姐的存在,只能说明八云紫小姐的存在。至于幻想乡究竟存不存在——呵,你真的认为八云紫小姐不会和我一样使用先入为主和不确定性来对付我们?” “……什么意思?”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不知什么时候听到过的话。那是八云老师的声音: “……不存在的人,怎么可能带过来啊……” 不存在的人?指的是谁? “意思就是,如果她不透露自己是八云紫的话,我们怎么会获得数量如此庞大的资料?怎么会花了如此长的时间才找上门来?为了分辨资料的真实度,我们可是费了相当大的功夫,要不然在她刚刚进入学校的时候我就应该已经到了才对。啊,貌似跑题了,回到幻想乡的问题上来。” 来到电脑前,韩定敲了几个键,打开了一个密密麻麻全都是字的窗口:“东方project里面的资料,我们能够核对的并不是太多,因为其中对我们这里,也就是所谓‘现世’的描写本身就不是太多,甚至主要还集中在月球。月球方面先不谈,因为就一个多月这么点儿时间想要完全搜集实在是有些困难,单说地面上的事情。首先一点的是,我们并未找到名为‘冈崎梦美’的红发日本物理学家和名为‘北白河千百合’的金发日本物理学家,任何物理学会的登记里面都没有这两个名字。在你们这些人嘴中,这似乎是被称作黑历史对吧?所以或许在你看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接下来,我们对另外两个目标,maribel·hearn,玛艾露贝莉·赫恩,与宇佐见莲子进行了查找,事实证明这两位也是完全不存在的。不过也是,本身,关于描写她们二人冒险的经历的那些东西都是些描述未来景象的东西,大一统理论的完成,月球的开发,甚至日本的空间站——呵,呵呵呵,日本的空间站?呵呵呵呵呵,他们想造空间站,美国人知道吗?” “对于这两个家伙的调查到此为止。然后,我们调查了守矢神社,也就是诹访大社以及其所有的分社。不过这只是顺便,是对日本神社调查的小环节之一,真正把我们的人累坏的,是对于博丽神社的寻找。” “……你们去找博丽神社了?” “当然。这可是重中之重。那些资料里面也提到了吧?所谓在这边应该也有一个博丽神社。一栋建筑物是很难在短期内消失的,所以我们动用间谍卫星对整个日本进行了分辨率极高的照相工作,把他们国土上所有的疑似神社的建筑全都标了出来然后发动人员全部去转一遍。幸亏这是在日本,博丽神社是个神社,还应该是个有年头的神社,虽然数量也不少,不过有人在的神社在地图上基本都有记录,筛选图像时我们只需要找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而且地方小,日本的工作人员一天能排查相当数量的,要是在中国,是个土地庙,除非咱们再来一次破四旧,否则我们真得就这么迷糊着。” “结果……没有任何异常和线索?” “除了那些挂着东方project噱头的,完全没有。我们几乎把日本所有存在的神社都掘地三尺了,连靖国神社都去偷偷排查了一遍。不过仔细考虑的话,如果靖国神社就是你们口中的博丽神社的话,那事情似乎会变得相当有意思啊……” “等等,”忽然发现有些问题,我打断对方的话,“你们是如何判断那些神社是否是博丽神社的?对于外界的博丽神社的话似乎没有……” “没有具体的描写,所以我们的工作量又大了。神社的曾用名是个突破点,可以进行调查,但仍旧没有线索。此外,对于那些有工作人员的,我们会询问神社是否有长时间的莫名其妙的物品丢失现象还有人员失踪——那边的博丽神社不是说经常有外界物品,偶尔会有外界的人员吗?这可以当做线索。这样一层层剥下来就好。” “最后,对于原作者的审查工作自然也不能懈怠。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尊重一下那个人的个人隐私的,所以我们查到的那些东西就不告诉你了。唯一一点奇怪的是,”说着,他忽然皱了皱眉,“有人在暗中保护他。我们曾经试图通过绑架然后灌自白剂进行审讯……而且,保护者最后还给我们留下了句话。” “留下了句话?什么?” “‘和这个人无关。这只是观察者的恶作剧而已。’” 脑海中一下子蹦出了另外一个声音。那是从录音笔里放出来的,有些失真的声音: “估计是观察者的恶作剧吧……” 八意永琳。她知道什么。而八云老师不知道。观察者……恶作剧…… 事情已经越来越不真实了。八云紫是存在的,八意永琳是存在的,但幻想乡是不存在的……这怎么可能? 可是,要求采访那些人被毫无理由地拒绝……而且,那句话…… “综上所述,我,我们并不认为幻想乡是真正存在的。证据实在是太少了,少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地步。八云紫小姐的出现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结论。甚至可以这样说,比起相信存在一个巨大的幻想乡,我们更愿相信八云紫小姐只是一个狂热的东方爱好者外加超能力者,至少,这个结论听起来更靠谱。”抽完了手头这根新烟,韩定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你的眼神,你的手里应该是有更多的线索吧?” 他在笑?他在笑!他在笑!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笑!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升起。这一段时间以来我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认为我会因为这种事情再震惊很长时间吗?你打算通过对我的震惊来嘲笑我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不错的眼神。不过,如果能去掉愤怒的话,或许就更好了。”这次,韩定是真的笑了,“通过对话能看出来,你还真是成长了不少啊,不过要说一句,想要赶上我们这个层次的耍心眼,” 忽然降低了声音,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得意与愉悦吗? “你还差得远呢。” 心情又一次跌倒了冰点。这种感觉已经体验过好几次了。我只是个无力的普通人,没办法和他们……和她站在一起…… “好了,接下来是家庭作业。‘废土’计划的威慑建立还有一个小小的漏洞,明天找出来告诉我。”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这样说着,他的嘲笑意味似乎越来越明显了,“顺便,明天的话,我有些事情会和八云紫小姐谈,所以我也会在这里。再见咯。” ……一定给你找出来,绝对不能让你在这样趾高气扬了! 瞪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我这样想。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费尽心机的博弈 “两位,我说……”躺在床上,我极其别扭地扭了扭身子,“你们……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啊拉,作者君你就不要多说话了哦。身体不舒服就要及时歇一歇才可以。”听到我的话,八云老师把脸转过来,向我笑了笑,“虽然今天的更新不是问题,但毕竟明天还有考试呢。我和小定子之间的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不,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你现在的脸色的确不很好哦?” “那是因为考生物的时候大脑太疲劳写完卷子睡了一觉现在大脑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原因。”毕竟这次月考题太难了,搞得人大脑昏昏沉沉的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好多了,真的。你看看考场睡觉的,除了那些对考试完全不在乎在答题卡上瞎写的,醒过来刚出来都是我这个样子……” “可是,在我监考的考场里面,没有一名考生睡觉哦。每一次都是这样。” 貌似像我这样认真答题还有睡觉的余裕的也没多少……生物卷子没检查,不会出太大毛病吧,现在教室里应该已经出来答案了才对…… “那是因为八云紫小姐实在是太吸引人的眼球,所以那些人都没有睡觉而是在欣赏您吧?” 对面,韩定似乎在修理一根电棍。他的这一句话刚刚说出口,在我的努力下好不容易稍稍有些缓和的气氛顿时又凶恶了起来。在我的旁边,手不知何时放在便当盒上的八云老师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哦?小定子似乎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有。我只是在想,如果他们得知了您的真实年龄的话,表情应该会……” 一把银闪闪的叉子从他的鼻子前面穿过,死死地钉在了另一边的墙壁上。对这一事件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韩定把手上的电棍组装起来,继续说了下去:“……会很精彩才对。当然,也完全不能排除某些人特别喜欢这一口,可是您的袜子的问题……” “啊拉。如果那些说我的袜子的资料是真的话,那么小定子应该也知道另外一件事情吧?”八云老师此时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关于我是如何将人变成罪袋的,你有兴趣了解吗?” “这是威胁吗?如果您将我变成了罪袋的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检查了一下电棍的底部,韩定将其插在腰间,“您估计就很难找到能够提供罪袋补给的生物了。” 看着当事人和另外一个家伙聊着一部作品里关于自己的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异了…… 思绪忽而又跑向了昨天韩定说的内容。利用己方的不确定性而建立威慑,用虚构的“废土”计划吓住对方;八云紫存在,八意永琳存在,但是幻想乡并不存在…… 扭过头,我将目光放在八云紫身上。此时,虽然实际上并没有这样做,但她的身上向外散发着一种气氛,让人会产生她在瞪着韩定看的感觉;而韩定的身上也有着类似的东西。这样来考虑的话,两个人倒是很像互相说“我不和你玩了,哼!”然后撇过头去的小孩子…… 面前的八云紫,真的是八云紫吗?亦或者,就像是韩定昨天说的,她仅仅是一名超能力者外加东方爱好者? 应该没有多大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天见到的八意永琳又如何解释?虽然当时并没有刻意去往这个方向选,但回想一下的话,我的那些问题可不是仅凭胡说八道就能回答到那样没有逻辑差错的。再者说,两面都提到了“观察者”。除非是一大群热爱东方的超能力者聚到了一起,否则想要造成当前的情况还真是很困难,但这种事情存在的可能性并不比真实存在一个幻想乡要高…… 事实,究竟是什么? “啊拉,作者君是饿了吗?”察觉到我一直在盯着她看,八云老师很漂亮地——同时,我也怀疑是故意地——误会了我的意思。拿起筷子,她夹起来一筷子菜,“来,啊——” ……按照往常的经验的话,抵抗是徒劳的,所以,你就从了吧旺王同学…… “对了,学生。”刚刚把这一筷子菜嚼了嚼咽下去,韩定在另一边忽然搭上了我的话,“昨天给你留的家庭作业,你做了没有?没有的话,可是有着相应的惩罚的。” “啊,是那个。”突然想了起来,我立刻点点头,“我找到了,应该是那名袭击我的……” 没错,“废土”计划威慑建立的破绽,就在于最一开始袭击我的那名外国人。如果“废土”计划真的成立的话,那么,各国至少应该在对待八云老师的态度上保持一致才对,这种层面上的分歧应该说不过去吧?可是让人疑惑不解的是,这种连我都能想到的事情,八云老师为什么没能看出来呢?即便可能是下级的擅自行动,凭此对对方进行试探也是可以的吧? “完全正确。奖励在下面,它会解决你的那个疑惑。”还没等我的话说完,韩定就硬生生将其打断了,“那么,八云紫小姐,接下来我们也的确不应该浪费时间了,谈谈正事吧。” “……终于打算谈正事了吗?”八云老师此时的表情有些奇怪。在用略带不高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后,她放下饭盒和筷子,“说吧,找我来,想知道什么?”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事情是关于前天晚上的那个家伙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韩定将胳膊支在桌子上,“我们对他进行了审讯,结果真是出乎我们的预料。您和那个组织之间的关系,似乎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大脑在瞬间反应过来了。那个组织——如果那个袭击我的外国人并非是虚构的“废土”计划中参与的几个国家的组织中的一员,那八云老师自然不会以他为理由来怀疑这项计划,这样指不定还会暴露自己对于对方的不了解。八云老师这边应该是以防御为主,所以放弃这种可能会造成反向伤害的进攻性行为应该是明智的…… 这两个家伙之间的对决,究竟还藏着多少我看不出来的猫腻? “那个组织?呵,那个组织?果然,就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将开水倒在杯子里,充好一杯咖啡,八云老师冷笑了一声,“你们,直到现在才得知他们的存在吧?否则,你们在刚刚一见面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提他们的事情?” ……听这话,貌似这一次,韩定是处于劣势了? “……好吧,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确,我们之前根本不清楚他们的存在。不过这应该并不是什么大事,那应该仅仅是个小组织而已,行为、规模、影响力完全比不上像是东突之类的……” “希望你不会对自己的言论后悔。” “这样说的话,您是会说出一些让我后悔的情报了?” “当然不会。这件事情没有你们插手的余地。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好,停一停。现在,试着分析一下两个人的话,如何,旺王同学? 首先,是一个新的组织。韩定那边直到前天捕获了那个人才知道其存在,而八云老师似乎已经和他们打过不少交道了。八云老师的话里面透露着这个组织并不是什么小到不值一提的组织,不过这会不会是为了将对方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出去而做出的恐吓?韩定已经处于了较为劣势的地位,现在或许应该及时停下来……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 ……我居然分析对了? “不过我们会从那个人的嘴里撬出更多情报的。到时候,您的警告或许就能够被验证是否真实了。虽然他是个嘴硬的家伙,不过到现在我们还是知道了一些东西,像是……” 好吧,韩定的手段果然要比我高。在最后进行一次小小的反击,以获得击破对方虚张声势的可能性。虽然对于他们俩那种等级的选手而言,这样的招式几乎没有什么用——就算是虚张声势,他们也能不留一丝破绽…… 一直这样对话,真的不累吗? “……我说,你们一直这样,不累吗?” “嗯?”听到我说出来这句话,两个人一同转过了头。 “我是说,你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就不能轻松一点儿吗?非要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背地里阴对方?这种思维方式真的好累。” “不,可是啊,学生,如果是在公家的事情上……” “那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聊公事不好吗?”怒火又一次被莫名其妙地点燃了,“聊聊生活,聊聊过往的经历,聊聊天气,聊什么不行?在一起就必须要谈公事?不谈公事就一定要互相攻击冷嘲热讽?我告诉你们,我受够这个样子了!你们不觉得夹在中间的我很可怜吗?” “那个,作者君……”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了!两个人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明明……” 明明,你们两个家伙的水平都是这么高,如果能够互相配合互相帮助的话,肯定能够让自己和对方有更好的提升不是吗?你们又不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剩下这句话被我咽了下去。不知为何,总感觉说出来这句话之后自己会后悔……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宿舍了。” 撂下这么一句话,我摔门而出。明天还有考试,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发挥。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顺顺利利地在心情相当糟糕的情况下完成了那几份难度出乎预料的高的试卷,望了望通向五楼的楼梯,我还是决定在操场上转一转——到现在,就算是翘掉晚自习也完全没有人会管我了,心底里还感觉有些莫名的悲伤啊。 理所当然的,操场上没有什么人,不过不知道为何探照灯仍旧亮着。看着自己在灯光下的巨大影子,我一屁股坐下来,试图玩一玩手影,却发现自己根本掌握不了那些技巧。 啊,没错,我就是个普通人,甚至除了写同人之外连一点儿特长都没有,还这么瘦,像干柴一样,眼睛也是高度近视,虽然跑步不慢但根本没有什么力气,身体灵活性也很差……嗯? 和上次感觉一样,背后突然一阵发凉。身体又一次下意识地动作了起来:右手探入口袋,双脚扎稳,拔出手枪,双手握劳,打开保险,手指放在扳机上…… 然后就到此为止了。一个上勾拳,我被对方巨大的力道打翻在地,手枪也从手中滑落。后脑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在痛觉神经被狠狠刺激了一下之后,意识顿时陷入黑暗。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不明缘由的绑架 “哗啦”。 皮肤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刺激,大脑顿时有了反应。紧接着,当那些液体流经身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伤口时,痛感随即袭来,让我差一点儿又晕过去。缓缓睁开眼睛,面前那个拿着水桶的异常魁梧的身影在夕阳之下仍旧有些模糊,不过他的话却多少能够听明白了一点。 “嘿,中国的小鬼。”放下水桶,他这样说着,“你马上就要死了。不过你不要怨恨我,这不是我的责任,一切都是那个臭**一手造成的,懂吗?” 磕磕绊绊的中文,一听就知道应该是一名外国人。一些液体流到了嘴里,感觉咸咸的——食盐水吗?怪不得伤口会这么疼。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给我消毒…… 可是,我的身子上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道伤口的?有些不对劲啊…… “这里面也有你自己的责任。”对方听上去似乎在自言自语,“居然和那个怪物接触的如此亲密,从某种意义上你也应该是个怪物才对。不过不管你是个人类还是怪物,你必须要死……” 必须要死?谁?是在说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死? 恐惧感忽然冒了出来。拜此所赐,大脑变得又清醒了一些。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在正在绑在一个金属材质的东西上,腰部感觉有些沉重,肚子那里被什么东西勒的紧紧的…… “嘿,小鬼,抬起头来看这个。”下巴被对方抬了起来,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在眼前晃悠着,“等那个家伙来救你了,告诉她,别擅自动铁链,否则炸弹会立刻爆炸的。以及,想要让倒计时停下来的话,那边有设备,把这个光盘放进去,明白了吗?” ……光盘?为什么要放什么光盘?而且说有人要来救我……这是怎么回事…… 模模糊糊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完全想不起来。看到我没有答话,对方把光盘插在了绑在我腹部的一个东西里,伸出手,轻拍着我的脸:“听到了吗小鬼?” “啊……” 恍惚着点了点头,正准备确认一下周围的环境,脸上忽然又一次挨上了重重一击。根据这个感觉的话肯定是已经肿起来了…… 好累,眼皮好沉……先睡一觉再说吧,反正月考都已经考完了……明天放假回家……这次要多更新一点才行……这次月考应该不会像之前一样糟糕吧…… “作……君……” 嗯?似乎有人在叫我?这个称呼听上去蛮熟悉的,是谁在叫我来着? “作者君!作者君!醒一醒,快醒一醒!” 不仅仅是称呼,这个声音听上去也很熟悉。而且,语气里还带着急切和关心。是发生了什么很要紧的事情了吗,这么着急?那样的话我要尽快醒过来才行……尽快醒过来…… 上下眼皮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根本分不开,脑海中各种各样的想法也是混作一团。费尽了力气,我最终还是睁开眼。这之后,首先倒影在视网膜上的影像,是漫天绚丽的星斗。在光学污染日益严重的现在能够看到这样的星空可是相当不容易了…… “作者君!你终于醒了!” 这次的声音带着的是……因为喜悦而产生的颤抖吗?要是在不长一段时间之前我完全不可能分辨出这种细微的差别的。还真是从韩定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啊…… “八云……老师?”努力在有些昏暗的这里分辨出面前的“人”,我有些迷惑地叫出对方的名字,“你为什么在这里?啊,这里是……综合楼的楼顶?” 我明明应该是在操场才对,怎么跑到楼顶来了……嗯?身子动不了……疼! 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似乎到处都是伤口,校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就像是刚刚参加过两个帮派之间的群体斗殴一样。眼镜还好好地在鼻梁上挂着,但左眼完全肿了。双手被铁链一类的东西拴在了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管道上,沉甸甸的,整幅样子……呃,虽然让我自己来说很那啥,但确实像某些虐待向的那啥里面被圈养的啥啥啥一样。 刚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样子,身上就感到一阵剧痛。疼得闭上了眼睛,我急忙喊着:“八云老师别贴那么紧,你压到我伤口了!疼疼疼疼疼疼疼……” “啊,对,对不起……”急忙松开了我,八云老师向我道歉。明明据说女孩子的怀抱应该是很温暖很舒服的,结果为什么在我这里就留下了如此痛苦的印象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已经失踪一天了,要不是韩定在那边压着,你的班主任已经要报警了!” “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呲牙咧嘴忍着疼痛稍稍移动了一下身体,我让自己摆出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已经一天了……那应该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吧?我在操场上忽然被人袭击了,然后……” 模模糊糊记得和一个人有着一些对话。不过那或许只是一个梦?我和对方都说了一些什么来着?记得是…… “我先帮你把身后的铁链打开……” “等等八云老师!”一听到这句话,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对话的片段,“不要!他说……” 他说什么?炸弹?什么炸弹?莫非…… 立刻低下头,一个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出现在了我的腹部。在那里,一块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炸弹的东西就这样安然躺着,电子显示器上,血红色的数字正在一秒一秒地减少…… “他说,如果乱动铁链的话,炸弹会立刻爆炸的!” “……果然是这样么。”与已经满头冷汗,心脏随着数字的跳动而逐渐变得剧烈的我不同,八云老师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把头发向后甩了一下,她脸上露出了有些不甘心的表情,“不敢从正面来,只能偷偷摸摸动手脚么……” “……现在要怎么办,八云老师?”牙齿已经开始有些上下打颤了。努力让自己能把话说清楚,我这样问,“不,应该问,您对于敌人是谁有头绪吗?他让我来当这个人肉炸弹应该有一定的目的才对……” 目的是什么?怎么能够把对方的目的找出来?想想,仔细想想,韩定这段时间都和自己说了些什么东西,根据他以往的那些经历肯定有办法找出来的,我成功通过他的测验了对吧…… 不行。完全没有头绪。不管是谁袭击了我,还是他的目的,完全没有头绪…… “……我也不清楚。”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八云老师这样回答,“备用的选项太多了,所以再获得进一步的情报之前完全没有办法判断……而且,也有可能是针对韩定……” “针对韩定……不,不应该是这样。”努力在那段似梦非梦的对话里面寻找线索,我说,“那个人……那个人提到了‘臭**’……啊,对不……” “臭**是吗?”在我道歉之前,八云老师风轻云淡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嗯,能骂出来这三个字,范围似乎又缩小了一部分……还有什么吗作者君?我们得抓紧时间把这个东西从你的身上摘下来,然后,” 这时,我忽然从对方身上感到了寒意。强大的压力让我根本不敢抬头,身体本能意识到,此时八云老师脸上的表情肯定很恐怖——尽管,她可能是在笑着的。 “要给不听话的家伙一些小小的教训才可以呢……”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对了!”又一次捕捉到了关键点,我下意识想伸出手去胸前的那个光盘,结果又一次扯到了伤口,“光盘,光盘,他说了想要停止计时就把光盘放到那边的那个光盘放到那边的设备里播放……” “然后或许我们就能知道他想要干些什么了。”拿起那张光盘,八云老师点点头,站了起来,“再稍微等一等,作者君,马上就好。” “嗯……嗯。” 看着走向那边那张桌子,然后将光盘放进设备里的的八云老师,我的心中很奇怪地涌现出了不安感。敌人到底是谁?他……或者他们想要干些什么?缠上我的话,应该是把我当作人质才对,可是在这里却不留下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通讯手段,只留下光盘……还有定时炸弹?从逻辑上来说根本搞不明白目的…… 光盘里的东西,应该会给我们答案吧? 设备很正常地启动了。没有视频,出现的只有一些杂声,听上去像是在用录音设备录音的时候出现的那种背景噪音。又过了一两秒,一个听上去格外粗旷的声音出现了: “如果你们能听到这个声音的话,小鬼,说明你认真听了我的话,而且八云紫也应该在场了。” 没错,就是他。在那段似醒非醒的记忆里说话的就是他,这种挥之不去的对汉语生硬感绝对不会错。看样子,这应该是一份录音资料……倒计时也停下来了。这么说,对方应该是仅仅为了向八云老师传递一些什么所以才把我绑了过来吧…… “——那么,我的复仇,也应该开始了。这是你应为二十年前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kpвar-cmeptь。” 对方的话中出现了根本听不懂的词语。不过,他是……来向八云老师复仇的? 最一开始,大脑还没有很清楚地理解这个观点。但很快,搞明白了这句话的意味,我立刻抬起头,想要向着八云老师发出自己的警告,却只看到—— 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八云老师,“砰”的一声,摔倒在了屋顶上。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精心策划的复仇 “……老师?”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虽然很紧张,但我的声音比想象中的要冷静的多。因为最近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心理素质已经非同一般了吗?“你还好吗?” “我……还好……”对面传来的声音很快让我松了一口气。虽然听上去异常的虚弱,但至少还能说话,并没有陷入意识昏迷或者——开什么玩笑,妖怪贤者八云紫怎么可能死在这里,我为什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简直是荒唐…… “这个时候,想必药物应该已经起到它应有的作用了吧?”仿佛是预料到了这一切,从设备的音箱里传出了对方接下来的话,“按照kirisame那个家伙的描述的话,现在你应该是浑身无力,只剩下了说话的力气了吧?哈哈哈哈,可惜,就算如此你也太过危险,不能亲眼目睹这个场景真是遗憾……” 药物……?是在光盘被放入的那个时候喷出了麻醉性气体吗?而且,kirisame……这个人名似乎让人很在意。应当是在某个地方听过才对…… “想要让那个吝啬鬼把这东西交出来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的,好在那个非要和你们一样把姓氏放在名字前面的金发蠢蛋警惕性太低,偷这种东西就是手到擒来……哈,哈哈哈哈……” 金发蠢蛋……kirisame?等等,是kirisame?这个姓氏不就是…… “前两天炸弹快递里的留言你也应该看到过了。我并没有给你给过你警告,但是你却还是落到了这步田地……你应该已经忘记了我是谁了吧?不,你应该是从最一开始就没有记住才对。别着急,接下来的录音内容里面我会讲自己的故事的,但在此之前,” “滴”的一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突然感觉很不妙,我低下头—— “先让倒计时,再一次走起来吧。” 原本已经停住的鲜红数字又一次跳动了起来,在有些黑暗的夜空下,直直地刺向我的眼睛。 所谓光盘能让倒计时停下来,仅仅是为了让八云老师中毒所作出的欺骗吗? 被骗了……不,倒不如说当时必须要放光盘才行,否则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什么措施也不能采取…… 现在,该怎么办?完全被逼到绝路里面了…… 汗水已经完全止不住了,伤口也似乎变得格外疼了起来。又一次尝试着想要挣脱身后的铁链,但完全没有作用,身体甚至已经疲劳到连拴着铁链的手轻轻举起来都办不到了了。这种时候真的会有逃脱的办法吗? “作者君……”估计是听到了铁链的声音,八云老师有些气喘地说着,“不用担心……”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不担心!直到现在,连谁做了这件事都不知道,而且这样下去我马上就要死了,我……要死了……我不想死啊!!!!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一回事?”突然,耳朵捕捉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八云紫小姐?你还好吧?学生你……” “韩定!”心中忽然又充满了希望,“八云老师被对方的什么什么失能剂搞瘫痪了!现在我身上绑着一枚定时炸弹,必须要……” “哦,这种时候,中国的朋友应该也到场了吧?” ……什么!? 将目光又一次移到仍旧反射着寒光的设备上,我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又一次张大了嘴。音响继续向外播放着那个粗犷的声音——提前录制好的,粗犷的声音: “如果想要拆除那枚炸弹的话,已经为了防止被逮捕或者被药物未能起效的八云紫攻击的我自然是无法阻止了。但是你最好注意一点,那个炸弹是有着金属探测装置的,如果你带着什么枪械过去的话,稳定性我可是不敢保证哦。” ……这是录音,没错吧? 也就是说,对方成功预测了韩定的到来,甚至连时间都几乎分毫不差!? 前者根本没有什么的,就算是我这种人也能够想到。不过,准确地估计了八云老师和韩定二人到来的先后顺序和时间差,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办到吗? “切,”啧了一下舌,韩定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扔到地上,拍拍手直接走了过来,“我刚刚检查了一下,八云紫小姐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嗯?学生你……样子怎么这么惨?” “是那个家伙造成的。”虽然这样说,我也根本记不起来对方的脸。“那个……那个……” “哦?”回头向八云老师躺倒的方向看了一眼,韩定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关心则乱,结果中招了啊……虽然是个蠢蛋但……” 蠢蛋?在说谁?八云老师吗?貌似你根本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吧! “我的样子先放到一边。这么黑而且没有工具,能把炸弹拆掉吗?” “是挺困难的……先看看构造再说吧。”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韩定在这颗炸弹上慢慢摸索着,“嗯,很专业的东西……” “这种时候,中国的朋友应该已经开始解除炸弹了吧?”那个敌人的粗犷声音又一次响起,“希望你对于这份礼物能够感到满意。这个炸弹是我的战友做的,在二十年前,他的生命终结在了车臣那片土地上。作为复仇的使用道具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二十年前……车臣?而且他是来复仇的?车臣或者俄罗斯的军人吗? “估计是俄罗斯政府方面的雇佣兵……啊,官方称呼应该是‘亲俄民兵’。”注意到我的困惑,轻轻将炸弹的盖子掀起来的韩定对我说着,“不过追了二十年,而且沿着少到可怜的线索一口气追到中国来,这份毅力真是值得佩服……啧。” 话刚刚说到一半,他又一次狠狠啧了一下舌:“真够难办的啊,这个炸弹……设计者是要有多么恶趣味,居然使用这种设计手法……” “瓦克洛夫的设计可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是料到了韩定说的话,设备里面继续传出那个声音,“他之前是杀手组织里的人,曾经接到过一个任务,雇主要求让对方的两个人在绝望中死去。想让一个人绝望,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给予对方希望……” “……所以,就专门安排了一个一般人空手都能够进行拆除工作的界面,甚至还在旁边写上了提示备好了工具么。”将炸弹扶稳,韩定从那个大盒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像是塑料制品的小改锥,然后将其慢慢探了进去,“但就工作量来说完全不可能在倒计时之前完成拆除……” “不可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真的,不可能吗?” “放心吧,我可不是一般人。再怎么说,我可是能够和八云紫小姐单挑的人类——在嘴炮上。”虽然嘴上这么说着,韩定的脸上也慢慢浮现出了汗水,“这种水准的话……啧!” “这个时候中国的朋友应该已经遇上了瓦克洛夫埋下的第一个陷阱了吧?”敌人的声音又一次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你也应该能够意识到,他可真是个天才,完完全全的天才,简直就是天生为炸弹学而生的,哈,哈哈……” 忽然,音箱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起来:“但是他死了,知道吗?就被在那边躺着的八云紫杀死了,用她那种诡异的能力,身体直接从中间裂成两半。你们见过那种死法吗?被竖直劈成两半的人啊,每一半都在向外涌着血,肠子什么的掉了一地……” “该死!”手明显颤了一下,韩定不小心把改锥掉在地上。立刻捡起来,他深呼吸了几次,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这种反应的话,该不会他真的看到过那种景象吧?“学生,能告诉我之前这家伙做了些什么吗?” “做了什么?”立刻让原本已经足够紧张的神经绷得更紧,我仔细回想着,“告诉我要把光盘放进去,然后……好像往我的头上泼了什么液体……” “液体?啊,看来就算搞不死八云紫小姐,他是下定决心要杀定你了……”虽然说韩定确实在认真地说着这些话,但在我看来,他似乎在努力寻找着话题让对话延续下去,“这可不行,造成了伤口不撒盐怎么可能起到最佳效果呢……” “?他往我身上泼的不是食盐水吗?” “不,我想应该是丙二醇才对。”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想要除掉我,炸弹的威力应该足够了……” “就我得到的资料来看,这种行为在那个佣兵团里似乎是一种类似于宗教仪式的行为。当某人要执行自杀式任务的时候往他的身上和枪上淋丙二醇……啧,”第四次啧了一下舌,韩定脑袋上的汗越来越多了,“他的身子是干的吗?” “……我想应该是的。”虽然印象中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我还是尽自己所能回答,“只有汗水才对……” “这么说是把你当做自杀式任务的执行者了……并非亡命的复仇者,难怪这么多小心眼。”炸弹上的倒计时继续跳跃着,韩定手里的动作已经明显有些急躁了。在另一边,八云老师似乎已经有些恢复。她奋力爬到了我能够看到的地方,然后让自己的身子靠着楼顶边缘坐了起来,环境太暗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那想必是相当痛苦的动作:“作者……君,小定子……” “这种时候就不能别用那个称呼叫我了吗?”虽然有要喊出来的趋势,但韩定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回过头,他似乎本来想要瞪对方一眼,但却在将脑袋转过去的一瞬间盯住了什么东西。本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可下一秒他就回过头来,急躁的气氛奇迹一般地从他身上消失了,“现在还有一分钟么……” 一分钟……只剩下一分钟了吗? “放心吧学生,我基本上搞明白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了。”他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把小型的塑料剪子,“绝对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就算你这么说,可是现在倒计时可是在一步步减少的!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其他心思去关注周围的环境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逐渐减少的数字。当一切归零的时候,我就会被这颗炸弹炸成碎片……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身体似乎完全动不了了,一阵阵的寒意在身上游走着。这种时候,首先浮现在脑海中的,居然是那个在阁楼死掉的外国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那个样子死去……! 还有三十秒…… 还有二十秒…… 还有十秒钟。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牙齿因为恐惧而颤抖着。我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了么—— “好了,放轻松学生。都结束了。”耳边传来了韩定的声音。睁开眼,发现对方微笑着。低下头,倒计时停止在了“00:00”的位置。炸弹没有爆炸。 炸弹没有爆炸! 身子已经彻底软掉了,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东西一样。长舒了一口气,我刚要说些什么,另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其实呢,炸弹上的倒计时装置只是一个伪装。真正的倒计时,是这个正在播放中的光盘才对。等所有内容都播完,炸弹自然就会爆炸了。” ……什么? “那么,再见了,中国的小鬼,中国的朋友,还有毁了我的佣兵团、让我身败名裂的家伙……” “Пpoщante haвceгдa。” 这句话结束之后,设备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光盘,放完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不言自明的默契 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身体前所未有的冰凉而僵硬。在下一秒钟,自己的这幅脆弱的躯体就会被剧烈的爆炸撕烂,肯定什么都不会留下…… 但是现在还能够思考。所以,思考吧旺王。不管想些什么,照着一个思路想下去吧。虽然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但也是自己现在,在这一瞬间,所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薄爷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他已经把自己的初吻献出去了。当初我们问他是什么感觉,他只回答了一句,感觉心跳似乎停住了,就像是小说里形容的濒死体验一样——呵,如果真是这样,亲身经历了濒死体验的我绝对要打一辈子光棍。可想想也知道,接吻之后的甜蜜感和濒死时能够让全身僵硬冰凉的绝望感应该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吧……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老天爷眷顾,让我真的遇到了八云紫,那么,我就也因为一个家伙对于她的复仇而葬身于此,死无全尸。得到了什么,然后付出了什么,也算是公平吧…… 虽说如此,果然还是不想死啊……月考的成绩还没出来,也不知道一个月来的模式能不能够跟上自己的学习节奏……更何况,连自己的同人都没有写完,留下那样一个烂尾的东西,虽说没什么人看,但是……如果八云老师活下来了,或许会替我发个声明之类的东西吧?“作者因为遭遇意外惨痛身亡,因而本文停更”…… ……意外地感觉很带感是怎么回事…… 我死了之后,父母会很伤心吧?好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没有什么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相当严峻的考验了……不知道爸妈能不能再生一个……顶哥的教学履历上或许会出现些问题?说到底,韩定向他的上级报告了这件事没有?爆炸声太大的话整个学校都要有一阵子惶惶不可终日啊…… 见到了八云紫,那死之后会不会见到小町呢?不过估计也是很快就变成麻薯了吧……况且,冥界存不存在还是个问题。真是的,被韩定一说的话,感觉什么都不真实了……呵,不过马上就要死了也不用管这么多了…… 不想死,真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真的…… 不想死啊!!!!!!!!!!!! 我想继续活着!我才活了二十年都不到,还没有活够啊!很多未知的乐趣还不知道,很多事情还没有见到,还没有为父母尽孝…… 不想死啊!!!!!!!!!!!! “学生,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忽然,有谁拍了拍肩膀,“伤口太疼了吗?” ……韩定的声音? 这么说来的话……炸弹,没有爆炸吗? 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眼睛闭上的——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布满星斗的夜色天空。在我的面前,韩定把自己手上的小改锥和小剪刀扔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和打火机。低头一看,肚子前面挂着的炸弹倒计时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黯淡的绿色屏幕。 “……tmd,”嘴里不自觉地冒出了脏话,“这样来回折腾,可真是受不了啊……” “呵,学生,居然信不过我,我可是有些伤心的。”像往常一样吐出一个烟圈,韩定蹲在地上,轻松地说着,“我说了,基本上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种简陋的陷阱骗骗一般人还可以,想要骗专业人士的话,再修炼几百年吧……” “md你就不能在最一开始就说明白吗?”虽然不想,但我想这个时候自己的脸上肯定是布满了泪水的,甚至有可能连鼻涕都流出来了,“万一真把我吓出个好歹来……” 紧接着,我的心脏又一次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巨大的刀片在暗夜下闪着寒光,那个曾经见到过的强壮的身影向外散发着不言而喻的压迫感。自他从设备下面那个一点儿也不引人注目的柜子里冲出来开始,事情又一次朝着我无法想象的方向前进着。毫无疑问,刀片的终点为韩定的脖子,这样一击下去,后者肯定会…… “韩定,小……” “终于tmd出来了。等你很久了,蠢蛋。”突然,韩定说出的话阻断了我因为惊恐而声音颤抖着的警告。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是我完全想象不到的:他忽然向后方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刚刚被他扔到另一边的地上的手枪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那里。紧接着,一声带有消声器的手枪所发出的独特的沉闷枪响,壮汉丢下了手上的刀,身体因为痛苦稍稍蜷缩了一下。韩定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像弹簧一样突然跳了起来,他一脚踢到了对方的脸上,随即又一次举起枪…… “这次换我说了。Пpoщante haвceгдa。” 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的发展太过迅速,以至于我的大脑已经完全过载了。为什么韩定的手里会突然出现那把枪?而且,敌人不是应该已经因为恐惧八云老师的力量和中国政府的逮捕而离开现场了吗?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这…… “呼。”虽然嘴上说出了对方想要杀死我们的时候说的话,可韩定这次并没有开枪,而是手把枪一转,直接一击敲昏了对方,随后又在对方的腿上补了两枪,“带回去好好审审看来能知道不少东西……大老远从俄罗斯那边跑到中国的蠢蛋,呵,真以为自己多聪明……” “等等……韩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活动了一下因为过于惊讶一直张着嘴而肌肉有些僵硬的面部,“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 “看不出来?”又照着那个倒下的身体狠狠来了一脚,韩定扔掉嘴里叼着的烟屁股,“打一开始你就被他蒙到鼓里了。录音?逃跑?屁话。如果这样的话,不能欣赏仇家的绝望,甚至连复仇行动成功与否都没办法判断,复仇行为还有什么意义?” “这么说的话,那副录音……” “狗屁录音,光盘的确是倒计时的设备没错,不过他的话可都是通过通讯设备直接传出来的,估计就是为了体验一把咱们都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吧。”说到这里,韩定轻笑了一声,“而且藏起来的话,如果我真的能够拆除炸弹那就像这样来突然袭击。所以才说是个蠢蛋,明明布了一个不错的局结果犯那么多低级错误……” “低级错误?”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自己所察觉到的异常,“是指,如此精确地预测了你到来的时间吗?” “除此之外还有哦,作者君。”从另一个方向上忽然传来了声音。扭过头去一看,原本应当因为失能剂而无法动弹的八云老师正扶着边缘,试图站起来,“仔细听的话应该能够发现,录音中产生的电子噪音和通讯时产生的电子噪音,是有些区别的。” “哟,身子没多大事儿了吧?”像和朋友一样,韩定这样说着,伸手抓住了八云老师的手,帮她站起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稍稍踉跄了一下,八云老师稳住自己的身体。 合作……指的是什么? 啊,对了,突然出现在韩定手里的那把明显已经扔到地上的手枪吗?那是……八云老师帮忙放到对方手里的? 只有这种可能了。失能剂并未造成过于严重,至少并未造成隙间使用方面的影响。但在察觉到对方躲起来了之后,八云老师打算将计就计于是装作真的完全瘫痪。而韩定很明显明白了她的计划…… 是从什么时候?不可能是一开始就商量好了。他在拆炸弹的时候还有些慌慌张张的。我想,他虽然已经识破了对方的圈套,但还是在发愁如何应对对方的突然袭击吧。直到…… 直到回头看了一眼对方。那个时候他看的应该是……眼睛吗? 然后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令人惊叹的配合。双方甚至只用眼神经过了短暂的交流,就基本上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否则如此环环相扣的反杀的话…… “那么现在你又要怎么做呢?想办法把他嘴里的失能剂搞到手吗?” “那是肯定的。不过别把我们想的太坏嘛八云紫小姐。只要你信守承诺,别到处惹事,到了时候之后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们自然不会管你的闲事。” 两个人的唇枪舌剑仍旧在继续着。那在一天之前,仍然被我诟病的唇枪舌剑,在这种时候却让人感觉像兄弟之间的招呼一样。正是因为站在同一个水平上,所以深刻地了解对方,明白对于对方来说,这种方式反而是最能让人放松的,所以形成了如此独特的交流方式么…… “这句话我能够从什么方面来听呢?” “从各种方面——反正除了学生之外没人知道我说过这句话不是吗?” “两面三刀的话,可是会被别人讨厌的哦小定子。” “这东西已经是职业习惯了。倒是八云紫小姐你啊,不从事相关的工作,却又用这种方式说话,容易不招人喜欢啊。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就这样挖我的墙角,可是会降低好感度的哦。” 糟透了啊,对于这种交流大放厥词的自己。就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一样…… 我不应该接触的。那是我这种普通人无法达到的一个境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八云老师遭到了复仇,就是因为被我这个平凡无奇的高中生限制住了。是我拖了后腿…… 浑身上下开始疼了起来。是因为伤口的原因吗? “好了学生,咱们也应该走了。不过稍后麻烦你帮忙录一个口供吧。”又一次提起枪,韩定打断了那条把我的手束缚住的铁链,然后在八云老师的协助下把我扶了起来,“你自己家里那边就靠你自己努力了,学校这里我来摆平就好……” “……嗯。” “怎么了?获救之后兴致还不高?”这样说着,对方扭过头,看了一眼我的脸,然后一如既往地露出了那种好像明白了一切的笑容,“呵,是这样……告诉你一件事啊,学生。” “……嗯。” “其实呢,我想,”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这一切并非八云紫小姐事先计划好的哦。至少,放入光盘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她理智思考后的行为……” “……可是我不这样想……” “那是你的想法。事实上,是有更好的选择的。”这样说了一句,韩定的声音更小了,“所以,别得寸进尺啊混蛋……我想要这种待遇还不可能有呢……”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扶着我向前慢慢走着,韩定忽而转换了话题,“话说二位,既然解决了这家伙,抽时间开个庆功宴怎么样?我请客。”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无法形容的……庆功 “呐,我说……” “嗯?”听到我开口说话,正在大快朵颐的韩定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怎么了?快吃啊,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我是想说……” “别跟我客气。说好了是今天我请客,账我是肯定会付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步入社会有自己职业的成年人了,而且短时间内还不会有家庭压力。”挠了挠头,韩定重新抄起筷子,“大不了让上面批点儿预算……” “喂你这样做真的好吗?这算是以公徇私吧?” “怎么可能。我的任务就是盯着八云紫小姐顺便尽量哄她高兴别让她惹事,所以严格意义上这个庆功宴当做工作事务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吧。但是我最一开始想要说的其实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我下意识在桌子下面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关于庆功宴的选择地点……” “怎么了?我感觉这地儿不错啊……” “不错你妹夫啊!”狠狠一拳头砸到桌子上,我直接吼了出来,“你是要有多抠门才能请我们来路边的面摊吃碗兰州拉面就算庆功宴了?咱好歹去个饭馆之类的地方吧!” 糟糕,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了,貌似有点儿疼…… “啊?是这样吗?”手上拿着一次性筷子,韩定挑起一根宽面条,“不过你也别小看这个面摊啊,这可是老字号了,老板在这里摆了得有十年了……吸溜吸溜……” “身为旁边高中里的学生,这种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清楚!老板他孩子就是我们学校高三的学生!”呲着牙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我稍稍降低了一下音量,“每逢星期天下午学校给放俩小时假的时候薄爷和小伟肯定会跑到这里来吃面!就算是平常,晚自习也经常见他们俩隔着学校围栏把面买进来然后在教室吃……” “啊,那样的话不是很好么。” “好个毛线啊!你就真不能找个稍稍让人感觉正经一点的地方吗?”面摊另一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哪个年代的破旧电视里放着绝对是很长时间之前的香港电影。现在的我真的很想一筷子捅死对面那个正在吃面的家伙,“至少别是这种用临时的预制板搭起来、桌子还脏兮兮的小面摊行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请我们去了咖啡馆一趟对吧?” 不过这个面摊在学校里的风评是很好的,面很筋道,而且给的肉比其它面摊也多…… “啊。当时这个面摊没开门。” “……你的意思是如果开了门你就决定在这里谈事情了对吗?八云老师我决定放弃自己的中立立场,赶快弄死这个家伙吧,就现在,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嘛嘛,”眼见气氛不对,坐在我旁边的八云紫带着有些尴尬的笑容打了圆场,“不过这里的面确实很好吃呢,在日本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吃到过类似的东西……” “……食在中国,好歹天朝也是被称为吃货帝国的地方。虽然卫生条件不敢恭维吧……” “你丫把面汤甩我脸上了!说话的时候不要吃面!不对,吃面的时候不要说话!” “嘛嘛,”仍旧带着有些尴尬的笑容,八云老师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轻给我擦了擦脸,“也没有什么关系嘛,这种地方我来的也很少,庆功宴在这里开也挺好的。” “但是啊,八云老师……”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我用手摸了摸刚刚被擦过的脸,“你不觉得,你和周围的环境……很不搭调吗?” “哎?”被这样说了一句,八云老师稍稍愣了愣,“是这样吗?” “当然了。”韩定忽然搭腔道,“一位长相标致带有神秘气质的金发美女忽然在这个又小又破的面摊出现,并且还用相当优雅的姿态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然后用完全没有任何声音美得像一幅画一样的方式吃着五块钱一小碗的兰州宽条拉面……” “……然后对面有一个长得就像**丝的家伙用和**丝相当相符的姿态可劲儿地吸溜着八块钱的大碗面条,还把汤甩的到处都是……” “以及旁边还有一个被这种尴尬的气场镇压到不敢动筷子同时还遍体鳞伤大呼小叫的高中生——如果你不吃面的话就给我算了,反正我也没吃饱。” “痴心妄想!”急忙捞起一根面条吃进去,我宣示了自己对于面前这碗面的主权,“我吃一大碗能不能吃饱还两说呢!” “明明看上去瘦的像个电线杆子一样?” “谁说瘦子吃的一定就少了?”想到这件事,我的心情忽然黯淡了下来,“说的也是,为什么我不能长胖一点啊,可恶……” “我真的和这家店的风格不协调到那种地步吗?”有些担忧地向四周看了看,八云老师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样问着,“可是我自己感觉不出来啊……” “……嘛,你在现代中国生活经验太少的原因吧。”继续吃着面条,韩定回答,“你现在的情况做个比喻的话……唔,这种事情我不擅长。学生,好歹是当作者的,来个准确恰当的比喻!” “……啊啊知道了。”刚刚捞起一根面条的我放下筷子,看着旁边的八云老师用“美得像一幅画”一样的动作吃着面条,心中顿时出现了浓重的罪恶感:瞧瞧人家怎么吃的!你怎么吃的!“打个比方的话……感觉就像是一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乞丐忽然闯入了贵族的舞会一样。虽然没有贬低的意思,但那种违和感应该就是这样的……” “啊啊没错,一个穿着拖鞋大裤衩子跨栏背心的家伙混在一群西装晚礼服里面就是这种感觉。”还没等我说完,韩定又一次插嘴了,“老板,再来一大碗!” “……还真是能吃啊。不过八云老师,你那样吃的话……能吃饱吗?” “嗯?我刚刚也说过了,味道很不错哦。啊对了,作者君你还受着伤呢吧?用筷子方便吗?” “没问题,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也会让它没问题的。”立马意识到对方想要做些什么,我又一次抄起筷子,“你看没问题吧?啊哈哈哈哈……” “这样啊,没问题呢……”轻轻咬住了筷子头,八云老师露出了落寞的表情,“难得一次庆功宴……” “对对,难得一次庆功宴,老师你也好好享受这碗面条对吧?”话说幻想乡里称呼老师一般都是说上白泽慧音吧?我叫八云紫老师这么顺口真的没问题吗?“如果嫌淡的话加些醋,你看醋壶不就在这里吗?” “我想应该不用了,八云紫小姐最近醋吃的应该是不少的……” “小定子你闭嘴。” “是是我闭嘴……敢对外表现出来就不敢被别人说么……” “闭嘴!!” ……真是莫名其妙的对话。八云老师吃醋?吃谁的醋? “啊,对了。”为了挽救明显已经泛出火药味儿的局势,我很适事宜地试图转换话题,“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那个,韩定,在这里方便吗?” “没什么关系。”扒拉着刚刚端上来的面条,韩定回答,“大部分人似乎都被八云紫小姐身上那种气质吓跑了……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啊拉,果然应该向作者君说的一样呢,在这里让你永远地闭上嘴巴比较好吗?” “那个,八云老师最好别冲动……其实我感觉我的问题对你应该也会有所帮助的。”说起来,八云老师现在还不知道我从韩定那里得知的东西吧?这样的话,问事情应该慎重一点比较好,“其实是这样,因为就昨天的事情来说,稍稍从敌人嘴里听到了些让人在意的东西……” 说到这里,我抬起头,看了看两位的脸:“二位,知道kirisame吗?” “kirisame?指的是克瑞萨姆家族吗?”在对面埋头吃面的韩定忽然抬起脸,“学生,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克瑞萨姆家族?克瑞萨姆……音译的……这么说来不是日本人了? “啊啊,是他们呢……很久没有见过他们的人了……” “那么,他们到底怎么了?那群中世纪的骗子们又搞出什么花样了?” “中世纪的骗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哎?你不知道吗学生?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韩定有些惊讶地看向我,“要说克瑞萨姆家族,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把姓放在名字之前的法师家族了吧?这群家伙在历史上留下的资料可是少到可怜,就连我也是瞅了一眼情报系统里面所谓‘待证实’的事件才看到了这个名字……” “呵,是这样吗?原来小定子对于他们的认知仅处于这种程度啊……中世纪的骗子呢……” “当然了,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不是吗?他们所参与的事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件,”韩定无所谓地撇撇嘴,“就算件件属实吧,顶了天了也就是围剿一下吸血鬼什么的,能对我们造成多大威胁?” “虽然有些在意那个说法,但确实无法反驳呢。他们确实已经衰落了。”八云老师出人预料地赞同了韩定的说法,“那么,作者君为什么会提到这个?” “那个,因为,把我变成人肉炸弹的那个家伙,嘴里就冒出了类似的字眼啊……”……都没能意识到kirisame有什么意义吗?这……这太奇怪了吧?“说是金发蠢蛋什么的,好像意思就是那个让八云紫小姐倒下的失能剂就是从他们手里拿到的……” “……这或许是个重要的情报。”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韩定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汤,“八云紫小姐,其实我有个猜想:你说,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那个组织’给你的警告?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样说的话,确有可能。克瑞萨姆的人应该不会轻易让一名雇佣兵把那种东西偷走的……” 他们俩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为什么一说kirisame,想到的是什么克瑞萨姆?这明明应该是…… “那个,我有事情要先离开了。”忽然看了一眼表,韩定站起身,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扔下了几张钱,“钱在这里,八云紫小姐,关于这件事情,或许我们下次认真谈谈比较好。” “我似乎应该说过吧?”听到这句话,八云老师皱了皱眉,“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们没有关系,不要擅自插手。” “……嘛,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先走了。” 愣愣地目送着韩定的远去,我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说到kirisame,首先想到的难道不应该是雾雨么……” 可那两个比我厉害的多的家伙都没有这样想的话,想必二者之间是肯定没有什么联系吧…… 是我多想了。没错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已然熟悉的生活 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事情……怎么说呢,真的感觉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起来,不管是八云老师的存在还是在另一边的桌子上炫耀着自己组装枪械能力的韩定,以及两人之间不亦乐乎的明争暗斗,还有在一旁一边批改化学作业或绞尽脑汁思索同人剧情走向一边当和事佬的我,这些都已经走向了常态化,成为了阁楼里经常可以见到的风景。而学校里,关于我和八云老师交往的谣言已经传到不能再传了,在某些方面上这确实让人感觉很蛋疼,每次薄爷和小伟总是能够抓住这一点对我进行各种各样的戏弄,而“知晓真相”的顶哥总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给予我“工作”以默默支持,这在某些方面似乎影响了他的风评,真是感觉很对不起他。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平淡,以至于有种虽然想说些什么,但张嘴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感觉。随便从记忆里摘取几段的话,那便只剩下了一些对话的碎片: “韩定?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种愣愣的感觉?发生什么了吗?” “……不,没什么。” “小定子你好像在藏些什么东西哦。” “我说了,真的没什么。对了学生,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你居然会主动问我问题?真是难得。” “不是啊,首先你看看这幅图。” “哦呀,这不是同人作者给人家画的图吗?又有什么问题呢?” “人家……我的天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个,八云老师,这种时候如果我说我和韩定有同感的话……” “罪袋貌似真的很有意思呢。虽然我之前其实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不过从你们两个开始试验一下也是可以的,对吧作者君?” “……好了学生,咱们继续讨论我的问题。你感觉这幅图上的八云紫小姐怎么样?” “感觉?感觉明显就是八云老师啊,挺漂亮的,有什么问题吗?” “啊对了,临时打断一下,其实关于漂亮的问题,我真的很想知道八云紫小姐在看到有关于自己的本子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态呢?” “本子?那是什么?” “喂韩定你丫自己作死别带上我好吗?八云老师你不用了解这种东西,真的!” “……本子吗?就是这两个字吧……我点。” “韩定把电脑砸了!立刻!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啊,学生咱们继续那个问题,你看这张图啊,如果放到现实生活之中眼睛明显过大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我们的性命有危险啊韩哥!” “嘛,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八云紫小姐还有什么资格当八云紫小姐啊……” “原来还可以这个样子吗?回去之后对幽幽子用一下吧……” “……幽幽子大人我对不起你,因为这个原因八云老师被灌输了奇怪的知识,请饶恕无力阻止她的我吧,如果让您遭受了痛苦请大人有大量……” ……就是这样混乱的片段。 “小定子啊,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嗯?这幅光景貌似更难得一见了。见多识广的八云紫小姐居然想要向我提出问题?” “你有什么意见吗?有的话也可以尽量提出来啊,我会仔细聆听然后——” “呃,这么说来是真的有问题?请说出来吧,不过先说好我可能给不出满意的答案。” “其实我对于你们现在的演变感觉有些奇怪。比起我经常在日本待着的时代,普通大众所掌握的信息资源要比以前多得多,可是人们在某些方面上的表现似乎并没有比那个时候的人提高多少……” “……您是指,群体弱智现象吗?” “群体弱智?那是什么意思?” “其实就是盲目从众现象哦,作者君。群体行为在宏观表现上往往呈现出盲目和非理性现象,这种事情我已经见了不止一次了。可是,我本来认为,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应该会有所进步才对……” “但是群体的智慧似乎一点也没有随着科技、经济、文明一起进化,对吗?应该怎么说呢,对于我们这一行来说这应该是好现象才对,我们想要隐瞒的东西可以很方便地利用这种现象遮蔽起来。对于政治家来说更是如此,不过这东西明显是把双刃剑……” “对于这些东西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在其他方面有所进步的同时,却无法改善这一现象?这个东西真的是根植于社会现象之中的吗?” “……想不到八云紫小姐还是一个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人呢。我本来以为,活的时间足够长之后,应该会清心寡欲什么都不想了才对。” “……” “……好吧,在不知道您的经历的前提下妄下结论是我的错。我们把话题转回来吧。关于这个问题的话,虽然在足够长的历史里我们中国人搞了许多门道,可是说系统性的研究的话果然还是要看西方的工作,这一点上我建议您去看一看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如果硬要我说的话……唔,我想从另一个方向来解释,就是这种现象的对外表现方式,可以吗?” “嗯?讲一讲吧。” “啊。您也说过了,在您所说的那个年代里,人的信息获取手段是相当少的,但现在,一般民众所能获取的信息比那时候要多得多。您看过《1984》和《美丽新世界》吗?” “你是想要用这两本书里描述的状况与那时和现在的状况相对比吗?” “嗯。事实上也很像不是吗?对于两本书来说,‘奥威尔害怕的是那些强行禁书的人,赫胥黎担心的是失去任何禁书的理由,因为再也没有人愿意读书;奥威尔害怕的是那些剥夺我们信息的人,赫胥黎担心的是人们在汪洋如海的信息中日益变得被动和自私;奥威尔害怕的是真理被隐瞒,赫胥黎担心的是真理被淹没在无聊烦琐的世事中;奥威尔害怕的是我们的文化成为受制文化,赫胥黎担心的是我们的文化成为充满感官刺激、**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文化……奥威尔担心我们憎恨的东西会毁掉我们,而赫胥黎担心的是,我们将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过分的限制,以及过分的毫无限制。《娱乐至死》里面提到,‘有两种手段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让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就是把文化变成一场娱乐至死的舞台’,而独立思考的精神亦是如此。因此,虽然在表面上看来,群体弱智现象还是一如既往,可我个人认为导致其的根本原因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从信息的极度匮乏变成了信息爆炸。” “……不可能取得平衡吗?” “有必要取得平衡吗?事实上,如果群体弱智现象在人类社会中消除了,那危机反而会真正到来。人类需要从众,从众可以保证我们的团结,如果失去了团结,那人类就什么真的都不是了,而群体弱智可以保证极快速度的团结,在面临重大危机的时候这种团结必不可少。” “失去了团结,人类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就是这样,不知所云的,一句话都插不上的片段。 但这让人感觉很美好。听着他们的话,偶尔插上一两句,然后默默写着自己的同人,这就成为了我的日常。成绩也不用过于担心了,在适应了这种模式之后,我很好地恢复了原来的水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让人有种陶醉在其中无法自拔的感觉。 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我们三个,或许已经够得上“朋友”这个称号了吧。每一天都很快乐。每一天都很享受。每一天…… 但总会有结束的时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而现在,结束的时候,或许,真的应该到来了。 在敲下键盘上的回车键之前,我甚至根本没能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只是感觉像往常一样,将自己今天码下来的字发到网络上而已。甚至,在进行这个动作的时候,心中还溢满了放松感,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个肩上的负担总算消除了。 在这之后,看着面前闪光的屏幕,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我才发现了异常。 没错,就在那一天,那个异常难得的假期里,在我家里,我的同人,完结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迟钝到那个地步,直到将故事的结尾发表出去,才发现了这个动作的意义。是因为过于习惯,所以让自己被生活所催眠了吗? 懊悔感在一瞬间涌上了心头,简直要把我自己摧垮。毫无疑问的是,在无意识地生活惯性之中,愚蠢的我又一次摧毁了这个我早就已经熟悉的日常生活。一切将要又一次发生改变…… 而这一次的改变,和前几次相比,将会截然不同。我知道,在被韩定耳濡目染地讲了那么多东西之后,思维方式和刚刚开始写同人时候大不一样的我知道,这是我要面临的最大的挑战。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这件事情将会比高考更能影响我的人生。 在那一刹那,原本还模糊着的一些事情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再一次惊讶了为何自己未能在之前就意识到这些事情之后,我把脸慢慢埋入了自己的双手之中。 眼泪。眼泪又一次出现了。顺着脸颊,甚至顺着手臂流了下去。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这种时候,只有可能是那个家伙了吧? “来学校吧。别去阁楼了,五楼,大办公室左边的教室好了。” 韩定。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我的同人完结的家伙——想必,我的文应该已经被他和他的战友二十四小时监视了才对。 我亲手按动了那个开关,所以必须去面对才行啊。 “知道了,马上过去。”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这个故事的终章 因为住宿的关系,已经很久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将车子在原来班级车位那个地方停好,我锁上车子,抬头看了看四周。夕阳照耀着用红色瓷砖装饰的东教学楼,大槐树上的花朵早已完全掉落干净,这和我与八云老师第一次见面时的景象大相径庭。即便如此,我的心里还是感到了些许的怀念,以及……酸楚。 拔下钥匙,揣到兜里,迈步走进那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教学楼,我低着头,看着台阶随着自己的行进一阶阶地出现在视野的边缘,然后到拐弯处戛然而止。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凭借放空一些思绪向上爬着,抬头一看,表示着五楼的符号出现在了对面的墙上。迈上最后一阶台阶,我深吸了一口气,来到教室面前,推开门。就像预料中的一样,韩定倚在窗户边上,抽着烟,头也不回地向这边打着招呼: “来了,学生?” “啊。我来了。”随便找了一把椅子,我心乱如麻地坐下,“……应该有什么事情吧?” “呵,当然会有事情了。那么……”转过身,韩定照往常一样吐出一个烟圈,“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想明白了我想说些什么才对。” “……当然。这也是多亏了你絮絮叨叨的教育啊。”我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口袋上,“从最一开始,你就已经打算这样做了,不是吗?从……那个时候开始。” “说说看吧,你的推测。”韩定没有做什么表示,“你也算是我的第一个学生。让我检验一下,我的首次教学究竟成不成功吧。” “你的打算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点了点头,我继续说下去,“就是咱们三个,第一次全部集中于阁楼的时候。” 和那种时候一样压抑的心情冒了出来。我奋力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喉结,像是想要咽下去什么东西一样:“本来,作为政府派过来的监视人员,你根本没有必要在意我这个可以说是八云老师的配赠品一样的普通人。就算那时的阁楼里气氛很糟,但放弃对八云老师的监视,反而开始训练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那应该是有着充分的理由,而不仅仅是所谓‘担心我被袭击然后同人就永远无法完结了’才对——就算是经过了训练我的自卫能力也根本没能提高多少,面对暗处来精心策划的袭击完全没有抵抗的可能性,第一次的事情那也仅仅是因为侥幸而已,对吧?” “所以你应该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我考虑了一段时间之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在当时,你就已经想要把我拉到你的阵营,并借此来刺探八云老师的情报,对吧?” “……继续。”抽了口烟,韩定说。 “而八云老师发现了你的目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在面对你提出的建议时表现出了犹豫的态度。但是,自尊心作祟也好,受不了阁楼的气氛也好,打算利用我倒打一耙也好,总之,她接受了你的建议,然后我就成为了你们两个用来决一胜负的道具。”说到这里,我心里感到一阵痛苦,“也是呢,仅仅是我这种人的改变而已,怎么可能让她露出那种忧伤的表情呢……” “我需要证据。没有证据的推论我可是不能接受的。” “真是严格的老师呢。好吧,证据。”我苦笑了两下,“证据就是,首先,八云老师向我表露出了自己的软弱,这件事情有些太过突然了,不是吗?当然,当时的我不可能察觉到这一点,尤其是在我对你所持有的仅仅是厌恶感而已的情况下,这样的策略让我向她那一边大幅度倾斜了。而后,就像事先知道这种事情一样——事实上你就是应该知道才对,那时的我太好猜了,你应该能推测出八云老师是通过揭露出自己的软弱来赢取我的好感的。根据这一事实,你设计了一个场景,然后利用我的好奇心,将八云老师在车臣战场上的表现揭露了出来,让我在震惊之余反思了前一天晚上所了解到的一切,同时也把我往你这边拽了拽——通过认识到自己和八云老师简直是天壤之别的存在这一点。” “然后,八云老师也开始改变了自己的策略。她开始流露出了自己的忧伤,希望借这一点以及我对她的好感来诱导出我的自责,让我主动远离你。这个方法差一点就成功了,我向你提出了不希望再持有手枪的事情。不过,你的拆招也是相当厉害啊。直接甩出‘幻想乡不存在’这个论点来让我吓傻,并在潜意识中加深自己对于八云老师的怀疑和对你的信赖感……” “这一切都仅仅是你的推论,假设而已。我需要的是证据。” “啊啊,证据,证据当然有。我应该已经提到了。”闭上眼睛,我感到自己的心越来越痛。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我是在说,八云老师这段时间其实一直在通过演戏欺骗我。从这方面来说,韩定的手段可能反而更加光明正大,即便是他可能也捏造了不少事实,“你的多话,未免太异常了吧?你为什么要和我这个普通的高中生说这么多话呢?为什么要对我做那虽然聊胜于无但基本上不可能起作用的训练呢?八云老师为什么会突然间转变了态度呢?她又怎么可能因为我然后因为同人里对于她的躲避心态而失常呢?这些需要一个解释才对,而能够进行解释的,也只有……” “啪、啪、啪”。 我的话被这阵掌声打断了。睁开眼睛,我看到韩定正拍着自己的巴掌:“精彩的分析。看来,我是真的教出了一个好学生呢。那么,在同人已经完结的现在,你也是时候,让这场胜负分出来了吧?” “告诉我你的选择吧,学生。你打算怎么做?加入我吗?”说到这里,韩定把烟头顺着窗户扔了下去,从身后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当然,你要明白,你知道的某些事情已经涉及保密条例了。如果你做出了那一边的选择……那就期盼你的八云老师在这颗子弹嵌入你的大脑之前能够把你救下来吧。” “这就是为什么你跟我讲了那么多你过去的经历吧?”看着对方手上的枪,我的心里格外的平静:啊,没错,这就是预想中的终幕呢。原来,当事情按照自己的预测发展时,心情会是这个样子吗?“不过,很抱歉……” 说着,我掏出那把64式手枪,放到桌子上,向前一推:“我还是无法背叛自己的心情呢。” “自己的心情啊……”两步走过来,韩定把那把64式收起来,苦笑了两声,“我一直在避免这个情况,不过真可惜,看来把你教聪明和这一点是起着严重的冲突的啊。” “那么,现在告诉我吧,你的心情,是什么?” “……我喜欢八云老师。不,我喜欢八云紫。” ……说出来了啊。终于,说出来了啊。 心里面前所未有的放松。没错,我喜欢八云老师。这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喜欢上她了——不是那个东方project以及其众多的同人里面的角色,而是那个在我更新之后,能够和我聊天一直到深夜的书友,那个把班里面的所有化学作业都推给我的,整天戏弄我的,不负责任的化学老师…… 我喜欢她。从心底里喜欢她。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我在被学校要求住宿的时候,心底会出现恐惧和悲伤吧。那个时候,那是我和她能够有所联系的唯一手段。如果中断,中断了一年,她会不会就此消失了?会不会忘记了我她人生之中的这个过客?会不会……已经有了其他朋友或恋人,而不会再看着我了? 我恐惧着这一切。同人本身已经不再具有什么意义,我只是单纯地希望能够与她有能够联系上的纽带而已。读者什么的也完全不需要在乎了——只要有她在就好。 只要有她在就好。 而就在不久之前,我亲手斩断了这个纽带。这个能够把她限制在生活于此处的我的纽带。 我是一个笨蛋呢,居然在斩断之后,才搞明白了这件事情…… “就算是知道了这一切,你还是过来见我了,而不是先去联系八云紫小姐……”听到我说出这句话,韩定也轻轻舒了口气,然后又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也就是说……” “你们谁都没有赢哦。谁都没有。”我轻轻摇了摇头,“我喜欢八云紫。但是,果然,我还是觉得,我只是个一般人……我配不上她啊。如果就这样和她去幻想乡的话,肯定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吧?我不应该和她在一起……” “明明选择和八云紫小姐一起去幻想乡才能活下来?” “明明选择和八云老师一起去幻想乡才能活下来。如果就这样去了幻想乡,我会很痛苦的,真的。”我点点头,“真的,会相当相当痛苦的。” “……就因为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所以就过来送死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不知道。我真的是不知道。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呢。就是感觉,这些话必须要和你说出来才行。而且,有些事情也必须要确认一下。否则,恐怕我就算活下来,也根本不可能高兴的。”我知道,这种时候,我应该是笑着的,“我们是朋友吧,韩定?” “……” “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很愚蠢。但是,过去的那段时间不是完全建立在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上面的,对吧?那段时间,那段我永远无法忘记的美好记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对吧?从你和八云老师在那次行动中的合作我能感受到,你们……你们是信赖着对方的。我这种人可能够不上格,但是……但是,我们是朋友对吧?我们三个,真的已经成为了朋友了,对吧?” ……对。这就是我,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过来确认的问题。 说什么那段时间全都是两个老狐狸斗争的产物,说什么我仅仅是被他们两个当做了证明自己实力的工具……我绝对不相信!那段愉快到甚至让我沉迷其中的日子……绝对不应该仅仅是这样的! 这个问题问八云老师没有用,她很温柔,我会感觉她是为了安慰我而给出那种答案…… 所以,必须问韩定。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他的回答能够让我安心。如果否认了那段时间,那我真的就无法再相信任何事情了。所以,只要能够得到肯定的回答,就算是死…… 我也能够接受。 “……因为好感度无法拉出绝对的差距,所以让你做出了这种选择么……”沉默了一会儿,对方说,“这种事情啊……首先,既然来见我了,而且做出那种选择,你就必须要死了,明白吗?” “……明白。” “既然这样,我也可以给出我的答案了。”忽然,他抬起头,向着我这边伸出了自己的手,“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这段时间……过得真是很愉快啊,学生。” “……嗯。” 我把自己的手递过去,与对方握在一起。印象里,这貌似还是第一次与韩定握手…… 也会是最后一次吧。 从他伸出手的时候,我就下意识地意识到了他想做些什么。但是这也是自己早就考虑到的事情,如今采取这种方式也好,就当作为朋友减轻负担了,不是么…… 被他一把拽了过去,然后腿部挨了重重一击,随后整个人被甩出那扇窗户的时候,我想。 从楼上摔下去,比枪杀的事后处理的确要简单多了…… “那么,我也要去迎接公主大人的愤怒了。” 最后,被从窗户甩出去的那一刹那,我听到韩定这么说。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另一视角的结尾 把一个人从窗户旁边一下子扔出去是一项很要技术的活儿,不过好在学生并不算太重,想要制住他并非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技巧和背摔差不多,把他一把拽过来,狠狠踢一下他的腿让身体重心不稳,然后摔出去,进行格斗训练的时候我已经将这套动作烂熟于心了,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更何况,对方甚至还有主动配合的意思。 “那么,我也要去迎接公主大人的愤怒了。”看着这个家伙从窗户飞出去,然后沿着如同预想一样的轨迹摔到地面上,我又摸出了一根烟,却发现打火机已经没气了,“嘛,都要结束了居然连根烟都抽不上,真是悲剧。” 要明白一点哦,蠢到为了这么愚蠢的事情就打算丢掉自己性命的学生,抱定必死的决心的,可不只有你一个人。说到底这都怨你啊,如果能一直把你的作品写下去,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那么让这段时间一直延续下去,不是也很好么…… “哟,”转过身,我向着刚刚出现在门口的那个身影举起了还夹着一根尚未点着的烟的手,“来晚了一步呢,亲爱的公主大人,真是可惜啊。” 在那里站着的八云紫小姐已然失去了往常的从容,金色的长发因为汗水而黏在了一起,嘴里也不停地喘着粗气,甚至衣服也有些杂乱,估计是在剧烈运动的情况下搞乱的吧。想都不用想,她肯定还是和往常一样,慢慢欣赏着学生日常的更新,直到最后看到那段结尾的话,才幡然醒悟,然后急急忙忙地去寻找他,却发现他已经出门了。怀抱着极其糟糕的预感来到学校,结果就看到了刚刚的一幕…… 这就是读者和监视者的区别啊。作为监视者,我只需要大致扫一眼,看看故事是否结束就可以了,而作为读者,却需要大概搞明白作者在更新的话里面想要表达些什么,如果用心的话还有可能思考一下与前面有什么联系,甚至在阅读的过程中猜一猜接下来自己将会看到的文字会是什么。这个时间差会因人而异,不过如果是八云紫小姐的话…… 真的,完全和我预料的一样呢。能够如此准确地把握时间,看来这段时间我也有所进步了。 “你……”对方的气很快喘匀了,我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异常阴沉的声音,甚至还自带压迫气场,“你,刚刚干了些什么?” “干了些什么?啊对了,是这样的八云紫小姐。”用上那种装模做样的语气,我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划了两下,“学生刚刚想要挂一下这扇窗户的窗帘,让我帮忙,结果他上去的时候我不小心被绊倒了,然后我向前一倾……” 终于抽上这口烟了。扔掉手上的火柴,我漂亮地吐出一个烟圈:“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腿,然后他就摔下去了。对于这个事情经过你还满意吗,八云紫小姐?” “啊拉啊拉,还真是不小心呢。”忽然,八云紫笑了,笑得格外妩媚,甚至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她就这样微笑着说,“居然这么大意,开着窗户就站到上面去挂窗帘了……” “是啊,他就是个粗心大意的货。你想想,他跟咱们俩抱怨考试错题的时候,有哪一道不是因为粗心错的?虽说是个优等生,但性格上的缺陷到底也弥补不了啊……” “啊拉啊拉,说的似乎有道理呢。呵呵。”对方的笑容越来越美丽了,“的确,作者君的这一点已经成为性格上的缺陷了呢,想要改过来怕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之前他也因为粗心大意而被袭击了。既然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意外事故了。” “是啊是啊,完全是没有办法的意外事故。” “那么,作者君是死了吧?” “我想应该是必死无疑了。毕竟,这个高度,再加上我看到地面上有一些尖锐的物体扎了进去——照着脑袋扎了进去。啊对了,说起来,那些东西还是我放在那里的呢。真是糟糕。不过这一切仅仅是意外呢,完全没有办法。” “对呢,完全没有办法呢。” 然后我们两个就沉默了下来。八云紫小姐的脸上仍旧挂着微笑,看着我这里,而我就在那个目光的注视下抽着自己的烟。终于,在这根烟马上就要抽完的时候,她又一次开口了: “对了,韩定先生,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您帮忙,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真是……不错的声音啊。高贵典雅,彬彬有礼,但是又感觉像是能够触动人心底那最柔软的地方,其中还带着一些清纯,甚至魅惑,种种矛盾的特性在里面全部体现了出来,几乎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请求。果然,活了这么长时间,积攒了如此多的人生经验,所体现的,就是这种让人望尘莫及的演戏能力吗?我还有的学啊,从各种各样的方面上。 “先说来听听。” “其实呢,我在最开始就一直很好奇,网上所提到的‘罪袋’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所以,”还是那种几乎完美无缺的声音,“能请您帮帮忙吗?我现在很想知道,” “究竟,要如何将一个人变成‘罪袋’呢?” 下腹部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烟头直接从手上掉了下去,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这股疼痛感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我的面部表情扭曲到了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地步。竭尽全力抬起头,果不其然,一道所谓的“间隙”就这样开在对方身边,而她就这样将一个看不清形状的东西伸了进去:“想要把一个人变成‘罪袋’的话,果然还是要在身体内部做出什么根本性的改变才可以吧?好~~~的,那就先把韩定先生的肠子拽出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一切都和预料中的一样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呀,好像错了呢。用的力气太大了吗?” “我想的话,你应该是把我的阑尾切断然后拽出来了吧?” “啊拉啊拉,还有力气说话呢。”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她脸上的笑容仍旧美丽,“看来,要更多更多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太可笑了。太可笑了,知道吗,八云紫? 你败了。虽然可能我并没有获胜,但是,你绝对已经败了。 好了从车臣远道而来的战友——既然你我现在的敌人已经成为一个人,那么称呼你一句战友应该不过分吧?看好了,在狠狠地从对方心上挖下来一块之后,要好好地在伤口上撒上盐才可以,知道吗? “真是难看呢,八云紫。”忍受着对方利用自己的能力在我的身体里胡搞所带来的巨大疼痛,我捂住自己的肚子,抬起头,“你现在的这幅样子,真是太难看了,知道吗?” “居然说难看,看来要给您一些惩罚才可以呢。唔……”就像是发愁今天中午该吃些什么一样,她低下头深思了起来,“这次的话……就从胃开始……” “你喜欢学生,对吧?” 教室里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虽然之前这里就没有多少声音,但是这一次却是更加安静的情况,感觉就像是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一样。身体的疼痛开始逐渐抽离,我刚想要扶着墙站起来,一股更加巨大的痛处忽然又袭了过来。 “您在说些什么呢?是在说,我喜欢作者君吗?当然不可能讨厌了,不过,这和恋爱上的情感是有区别的,这一点您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吧?” “所以说你这幅自欺欺人的样子才真是让人作呕。恶心的我都想要吐了。” “啊,那我必须要帮帮忙才可以呢。想要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的话,把胃袋拿出来然后再倒应该是更快捷简便的做法吧?” “好,这可是你逼我说的。”直直对上对方那双蕴含着虚假的笑意以及完全真实的愤怒的眼睛,我在她有所动作之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除了他之外,你还有喜欢的人吧?当然,我指的是,一样的,恋爱的情感。” 教室里的气氛比上一次似乎更冷了。但幸运的是,我的招数终于起到了作用:那副用微笑做成的面具开始在八云紫的脸上逐渐瓦解,她终于露出了我所期待的表情:恐惧中带着对我的话的认同。 哈哈哈。真是愚蠢的家伙。防御一下子就全面崩溃了呢。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 “需要证据吗?我这里有一大堆哦。”哈哈哈。再说一遍,真是愚蠢的家伙。让自己的嘴角挂上这种嘲笑一般的笑容,我向对方“友好地”提着建议,“一个大妖怪——你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吧?一个大妖怪为了一个人类的文学创作做到这种地步,嗯,这完全可以用你闲,想找些东西耍一耍来解释,不过就算要找东西耍,也要找些合自己心意的东西吧?就像你之前说的,那个,不是恋爱的喜欢,或者按照我的说法,喜欢上了他的文字。总而言之,你最开始,应该是抱着这样的感情出现在学生面前的才对。” “但是之后就不是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真正喜欢上了学生,而且应该是在我到来之前发生的。可是你自己也清楚地知道,你之前还有一个另外的‘恋人’。也就是说,”终于能站起来了。下腹部还是有些疼,不过已经到了忍耐范围之内。我用手轻轻揉着痛处,开始按照计划进行自己的“撒盐”工作,“你,出,轨,了。” “……幽幽子……”脸上的表情逐渐开始恍惚,她吐出了一个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名字。紧接着,她连忙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我……” “有tmd什么不对的?为了一个无聊的人类你能够愤怒两次?”看来接受自己有恋人这一点于感情上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啊。真是的,这一点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看出来的,要不是第一次袭击那天晚上知道了你的表现,我可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第一次,因为学生遍体鳞伤的样子,你愤怒到连那种简单的陷阱都无法躲避的地步,为了得知敌人的身份急急躁躁地往坑里跳,直到中了计才冷静下来想出应对方法;第二次,也就是这次,呵。” 我的嘴角弯的越来越厉害了:“你tmd连我的威慑都不在乎了,直接一上来就想杀了我?不,确切的说,是折磨我?仔细反思一下,在刚刚,你的思考中有我所说的那枚核武器吗?有为了你而时刻准备着的数量庞大的军队吗?有‘废土’计划吗?别忘了,同人已经完结了!你应该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才对!如果是你的话,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这三点必然要冒出来然后提高警惕吧!而现在,单纯因为我做掉了学生,你就愤怒地想要折磨我——甚至还不是杀了我,为我启动核武器提供了充分的时间?然后你告诉我,学生在你的心里所占有的分量,还称不上恋爱感情的‘喜欢’?净tm扯淡!” “我……不对,我……” 对方已经完全陷入了惶恐之中。呵,心理上的强大与弱小,果然是门学问呢。人生经验的增加,有时候会让人在某些方面变得更加坚强,更加淡然,但有时候,却只会让人在另外的地方变得更加纤细,更加敏感,更加斤斤计较。改变的方面与方向根据个人性格而异,可在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发生这种事情。看来,面前的“老妖怪”,也不能例外呢。 也应该到了最后了。开始吧。 “而且,我告诉你,因为你这种自欺欺人的态度,学生才会死掉的,懂吗?” “什……么?” “我说,因为你这种自欺欺人的态度,学生才会死掉的,懂吗?如果你能坦率一点,事情的结果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拿出自己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我说,“啊,对了,事先说一句,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上头知道了同人完结的事情,但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核弹已经被移走了。所以如果你还继续在这里待着的话,军队可是很快就要行动了,我可是在你身上偷偷放了传感器的。哎呀,本来还以为除掉学生这件事情可以不被你发现的……”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你说我害死了作者君……”她的嘴唇颤抖着,“有……有证据吗?” “证据啊?当然会有,我怎么可能不准备证据。”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我将那段录音放了出来: “……我喜欢八云老师。不,我喜欢八云紫。” “我喜欢八云紫。但是,果然,我还是觉得,我只是个一般人……我配不上她啊。如果就这样和她去幻想乡的话,肯定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吧?我不应该和她在一起……” “这是刚刚你的作者君亲口说出来的话哦。知道这能够说明什么吗,八云紫小姐?你因为内心的犹豫而表现出的若隐若现的拒绝被他误解成了这个呢。”我敲了敲桌子——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虽然其实这个观念是我通过列举那些事实向学生灌输的,不过张冠李戴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别以为他是个蠢蛋,他可是察觉到了啊,咱们两个利用他在进行的对决。而他认为你接受的原因,知道是什么吗?” “而八云老师发现了你的目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在面对你提出的建议时表现出了犹豫的态度。但是,自尊心作祟也好,受不了阁楼的气氛也好,打算利用我倒打一耙也好,总之,她接受了你的建议,然后我就成为了你们两个用来决一胜负的道具。”录音笔又一次忠实再现了刚刚学生的话,“也是呢,仅仅是我这种人的改变而已,怎么可能让她露出那种忧伤的表情呢……” “……不,不是这样的啊……”八云紫向后退了两步,“我只是想……只是认为如果一直在那种气氛下,他……” “这种时候还要扯这种淡。”我换上了不耐烦的口气,“你有完没完。” “我只是想,如果不接受的话!韩定肯定会把你夺过去的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令我恐惧的家伙!接受的话,至少我还能够努力不让他这样做啊!我不想……我不想让你被夺过去,然后成为我的敌人,甚至讨厌我啊!!!!” ……哎呀哎呀。能够以一己之力把对面那个家伙逼这步田地,我自己真是了不起呢。按照网上那群和学生一样沉迷在那破玩意儿里的废物说的,如果把这些写成小说,现在“八云紫”这个角色应该已经出现角色崩坏了吧? 嗯,再次确认一遍,我自己真是了不起呢。 “不管怎么说,反正是你逼死了学生哦。他之所以在知晓一切的情况下还要过来,而且没选择加入我,就是因为你的这种让人蛋疼的态度。” “……你给我闭嘴。” “他是喜欢你的,真的是喜欢你的。或者说,他爱你哦。如果你能够坦率一些的话,至少,向学生表明自己的心情的话,他说不定在同人完结之后就找到你,然后和你一起回到幻想乡了。不管是什么问题,活着的话总是有办法解决的。可是如果死了的话……” “……你给我闭嘴!” “哦忘了,貌似在幻想乡有个什么叫做冥界的地方吧?这么说来你还有可能去到那里找到学生的灵魂了?可是我记得在网上也看到过什么讨论什么的,好像一般人的灵魂会变成麻薯一类的东西对吧?嗯,估计这才是事实呢,要不然人流量那么大根本不可能管理,而且如果有挽回的办法的话你肯定不会生气到这个地步……” “你给我,闭嘴啊啊啊啊!!!!!!!!!!” ……呼,黑脸真的不好扮啊。 那么这样一来,在伤口上撒盐的工作也完成了,接下来的话…… 我也是时候去死了呢。 八云紫到底是八云紫。在最后一句话说出的同时,几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同时向我这边飞了过来。巨大的冲击力让桌脚椅脚直接穿透了我的身体,鲜血溅的四处都是。在慢慢消散的意识尚在的时候,我想。 能死在自己喜欢的女人手里,感觉也算不错呢。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来着?貌似是,在学生遭遇第一次袭击的那天晚上,看到了她那副忧伤的表情吧…… 那真的是真情流露的,学生,绝对不是什么演戏。我可以给你担保。 正因如此,才会显得那么美啊……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终章之后的故事 韩定是个王八蛋。 我再说一遍,韩定是个王八蛋。 我再再说一遍,韩定是个王八蛋。 我再再再说一遍,韩定tmd是个大王八蛋。 ……算了,他已经死了,说这种无意义的话有什么用。如果他能突然出现然后反驳我多好…… 输液器里面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沿着我手背上的血管输进我的身体里,胸前几个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已经完全被我的体温暖热了的贴片将我的心跳信息沿着那几根细小的线输送到床边的机器里,然后在那上面绘制出弯弯曲曲的曲线。鼻子被输氧管所缓缓喷射出的气流搞的痒痒的,难受的不行。我曾经多次试图把这玩意儿偷偷摘下来,不过总是会被护士或者盯班的家人——我爸,我妈,我姥姥,我姥爷,我奶奶,我爷爷,我叔叔,我姑姑,或者我姨夫——及时发现然后再一次给我戴上去。这件事真让人郁闷。 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已经过了两天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持续着的二十四小时输液也终于转换成了十四个小时。对于我来说这倒没什么影响,因为左右腋下插到肺里的两个引流管让我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大动作,可是对于陪床的诸位来说这可真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他们终于不用二十四小时盯着输液器,时刻担心正在输的液体在他们打盹儿的时候输完结果让空气进入到我的血管里了。 ……所以说,抛弃这帮关心我的家伙跑到幻想乡去什么的,怎么可能办得到啊。 不过,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开了空调之后床位费也从每天四十五变成五十了啊…… “怎么了儿子?输液太快胳膊又疼了?还是跑针了?” “不,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听到我的回答,我爸点了点头,又一次躺倒在我的病床旁边的地上。其实我一直在想,我的床上是有专用的气垫的,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伤口那里硌得慌整夜整夜睡不着,如果现在的我和父亲一样只能睡到地上,那…… 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痛苦啊。 没错,我是王旺王,在被韩定从五楼摔出去之后我并没有死,而是受了重伤。摔下去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得了,直到第一次手术后的三天我才清醒过来。不过有一点是完全能够肯定的:这些,全都是韩定一手安排的。 否则,医生说救了我一命的、钩在我衣服后面的、另一端在窗沿的那根断掉的绳子该怎么解释?这玩意只有可能是他在把我扔出去的时候挂上的吧。我家银行账户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六十万又该怎么解释?父母最开始还认为这属于不义之财,可我一看那个账户就知道是韩定的——这个账户当初还是我帮他开的。 在不说出真相的前提下让我那老实巴交的父母心安理得地使用这六十万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当初我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服他们的…… 在那之后,韩定的同事之类的人曾经出现过,从他们的嘴里我得知,他已经死掉了。他们问了我一些事情,结果我惊讶地发现,韩定和我说的事情里面没有一项是触及保密条令的,所谓“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必须死”纯粹是这货当初的口胡。在韩定给他们的报告里,我似乎属于“计划中必然会被波及的关键点与不知情者”,而且在我刚刚摔下来的时候送我到医院的就是他们的人。以及,多亏了韩定的报告,我们家似乎还会有一笔秘密国家赔偿入账了。 可是这一切的事情还是如此的奇怪。韩定究竟想要干什么? 搞不明白。真的搞不明白。 在病床上的时候,我也曾试图打听八云老师的消息,可根据来看望我的顶哥所说,那一天之后,她就完全人间蒸发了。而在恢复的稍稍好了一些的时候,我也通过姨夫的手机找到了自己完结的同人的页面。在那里,那个熟悉的账号在最后留下了这样的言语: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 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 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 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 百岁之后,无可寻觅。 冬之夜,夏之日。 百岁之后,逝于思绪。” 在这个的后面,有一个网友对此发表了自己的评论——也仅仅有这一个而已,毕竟我的同人是没多少人看的: “咿呀——这是怎么了?为啥在作者完结的时候把《葛生》放到这里了?而且后面貌似改的有点儿惨吧?‘无可寻觅’,是指连墓都找不到了?‘逝于思绪’……连想都想不起来了?不过要是寿命论的话我想最终结果还真有可能会是这个样子啊,到最后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样子,做过些什么都忘记了,心里面只剩下相处时的甜蜜和离别时的忧愁……” 我试图通过这个手段联系她,但压根儿没有回复,而对于她最后留下的这首诗,我仍旧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究竟要表达什么。 不过……八云老师,肯定是回到幻想乡去了吧。 所以,都结束了。在伤势好了之后,我也该做回自己,那个普普通通的高中学生了。然后高考,上大学,工作,成…… 呃,成家的话或许有些困难。我有种感觉,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一个其他的异性了。真的。 ……这么说的话我还真像网上说的“罪袋”呢,被八云紫完全迷住了,现在甚至打算为她守一辈子活寡…… 呵呵。呼呼。哈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也开始逐渐恢复,身上的各种东西——测心电图的贴片啦,肺里的导流管啦,输氧管啦,输尿管啦,一件一件地被拆了下去。然后,在得到了医生的同意之后,我终于离开了待了这么长时间的医院,准备回家了。 仍旧躺着不能坐起来,我躺在车里,一路感受着路面的轻微颠簸,然后被父亲用公主抱的姿势搬运到家里的床上。接下来就要逐步让身体恢复了,首先要慢慢尝试着坐起来才可以…… 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一封信——更准确的说,是韩定的遗书。 “我想你这时候应该很蛋疼很迷惑,所以感觉把我所做的一切都交代出来比较好。”在开头,这个家伙这样写着,“希望你的眼睛没出啥毛病还能看看这封信。不过出了毛病也没关系,明天会有一个录音的。要是耳朵也出毛病了,那我就真无能为力了。” “先说说我做这一切的目的吧。其实,这些事情,从咱们三个从兰州拉面馆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考虑了。嘛,这也是职业习惯,想的东西总是比你们要多一些。其实按说八云紫小姐也应该和我一样的,但是……或许是这段日子太幸福了吧,她和你一样,完全沉溺进去了,以至于根本无法注意到横立在前方的问题。这下子,可是真是给她好好上了一课啊。” 兰州拉面摊啊……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呢。摊主的儿子已经从我们高中毕业了,所以据说他要换一个更加体面门面,为了挣孩子的大学学费。 一切都在变化呢。世界仍旧在前进着,根本不会管我们怎么样…… “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思考:这一切,该如何结束呢?因为迟早是有结束的时候的。八云紫小姐不可能长期在这里生活。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倒真希望你能够和她一起到幻想乡去,这样一来事情可能会走向最好的情况吧。可明显已经没有时间了。你的自卑感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严重,而且你对这里的牵挂也不可能让你这么快放弃这片土地,而且从你的创作里面就能看出来,你在这些方面上又格外的固执。我根本没有信心说服你。事实上估计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会在做着尝试,不过既然你收到这封信——看来尝试是失败了呢。” 我居然会让那个韩定束手无策啊。真是新鲜的事情。 “而另一边……真是可惜,根据我的观察,八云紫小姐也完全是病入膏肓了。我其实根本想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把那样一个,嗯,那样一个如此厉害的对手变成那副鬼样子的。相信我学生,八云紫小姐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她和你对她抱有的感情是一样的。就算是同人完结了,她也不可能在你不跟随的情况下自己回去的——这货在这方面也是异常固执的,我试探她好多次了。” ……哈哈,到了最后还要逗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八云老师怎么可能看上我…… “更加糟糕的事情是,我拿到了决定性的证据,仅凭八云紫小姐一个人是完全不可能和中国政府对抗的。不要惊讶,学生,我说了,我手上有着决定性的证据。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克瑞萨姆家族的失能剂。我让专业人士帮我分析了一下,一旦双方起了正式冲突,组织完全有能力活捉她,尽管可能会费很大力气。你要明白,活捉,这一点究竟意味着什么。永远不要低估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我完全可以想象在被活捉之后她会经历些什么——不要和我提人道主义,连八云紫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个人,你还能指望研究者会和她讲人道主义?” “所以,如果一切要迎来终结,八云紫必须尽快回到幻想乡。你可能会想到我可以向上级瞒报有关情况,实际上我就是这么做的,我向上面汇报的是,‘八云紫’,仅仅是一个拥有未知手段进行一些特殊行为的未知势力的东方project的痴迷者而已,之所以对外如此自称完全是在模仿那个角色,车臣的事件和她一丝关系都没有。我在报告中已经极力缩小她的危害性了,而这些行为已经引起了一些怀疑,幸好那个所谓的‘期限’,就是同人完结能够让我说服上级,拖了一部分的时间,否则他们或许早就已经采取行动了。” “这就是我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你无法到幻想乡去,因为你的自卑和牵挂,而你不回去八云紫也不可能回去,我在当时又不可能向你们说明这些事情——谎报,这种事可是真真正正触及纪律了,说出去的话估计第二天我就被上级发现然后横尸了,紧接着就是组织上直接组织人手抓走八云紫弄死你之类的。啊对了,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这玩意儿能到你手上说明这件事的调查已经完全停止了,只要你别太嘴贱到处乱说就行。” “说了这么多,总而言之一句话:八云紫必须走,而你又必须留下来。这样的话,可行的道路只有一个了,” “想办法让八云紫认为,你死了就好。” “呃,我也不知道我将来会怎么做,不过我现在的想法是这样的:让你从楼上摔下去,同时让八云紫目睹这件事情。趁着她愣神,把因为我的设置还活着的你换成面部已经完全毁掉的和你体型大体相当的尸体。这件事情会由我的同事完成,他们会认为这是我对‘敌特势力’的作战计划。然后我得让八云紫小姐痛苦到完全没有办法察觉那具尸体不是你,并且躲回自己原来待着的地方,最好永远别回来。这种情况下我必须要激怒她,可劲儿往她的伤口上撒盐才行。不过这之后嘛,” “估计,我就要被咱俩的公主大人弄死了。” “记清楚了啊学生,我可是你的情敌——我也喜欢八云紫。这句话能解答不少疑问了吧?” “这就应该是我想要说的一切了。好好活下去吧,学生,连着我那一份一起。你的日子还长着呢,知道吗?” ……是这样啊。是这样啊。是这样啊。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韩定是个王八蛋。 我再说一遍,韩定是个王八蛋。 我再再说一遍,韩定是个王八蛋。 我再再再说一遍,韩定tmd是个大王八蛋。 没错,他就是个大王八蛋。 把我害得这么惨,现在只能躺着流眼泪,然后又告诉我,在抱着比我还要坚定的决心的同时,他所思考的要比我多得多…… 果然是个王八蛋,王八蛋。 泪水,完全止不住了啊王八蛋…… 这是自从我住院以来,哭得最痛快的一次。就算手术之后的那段最为痛苦的时候我都没有像这样哭过。 这只能说明,韩定是个王八蛋。 居然还让我连着你那份一起活下去…… 看来,不努力的话,真的不行了呢。 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我这样想着。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仍旧延续的东西 “呃,嗯——”抻了抻自己的腰,庄渝放下手里的笔,活动着已经有些酸痛的手腕,然后带着一丝成就感看着面前的全息屏幕上的正楷字,“还真是一件不怎么容易的活呢……” “庄姐?”这时候,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在干些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她回过头去:“啊,小伟啊……你哥哥呢?” “我哥,这个……”说到这里,作为庄渝的同学葛成志的弟弟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的葛祎伟开始有些吞吞吐吐的,“这个……那个……” “哈哈哈,肯定又是和那些女生们打成一片了吧?”看着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学弟这幅样子,庄渝显得有些开心。虽然和他是第一天认识,和他的哥哥也仅仅当了半年的同学,可是她还是很喜欢对方的——在长辈对晚辈的意义上,“没关系没关系,他就是这个样子嘛。小伟今年上初二了?” “啊,嗯,是这样,开学的时候刚刚升初二……” “你送给姐姐的生日礼物姐姐很喜欢哦。手环很漂亮呢。” “……不会感觉上面的字太难看了吗?” “不会不会。啊对了,你刚刚问我在做些什么对吧?”就这样又一次转换了话题,庄渝兴冲冲地向对方展示了自己的工作成果,“其实啊,我今天去图书馆的时候,发现了一部日记,日记里面还夹着一些资料,所以就想着以日记主人的经历为原型写一写小说。别以为是小说所以是虚构的哦,我说了是通过日记写的,所以都是真实的事情……” “就是这一部吗?” “嗯嗯。小伟看看?” 不等庄渝的建议,葛祎伟就已经开始浏览起了面前的全息屏幕。另一个房间的玩闹声传了过来,庄渝皱了皱眉,然后又调出一个全息屏幕,把噪音全部隔绝掉,房间里顿时安静了许多。过了一段时间,葛祎伟把自己的目光从全息屏幕上移开:“很不错的小说呢,庄姐。” “对吧对吧?”听到对方的夸奖,庄渝顿时高兴了起来,“不过其实我有些不高兴啊,因为事情的结尾不是很好。尤其是那个韩定,有事情就应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啊……” “韩定没有做错,我感觉的话。”突然,葛祎伟摇了摇头,表达出对于对方意见的反对,“如果我处于他的处境下的话,我想我应该也会这么做的……” “什么嘛,小伟可千万别变成那种人。有事情就要说出来和大家商量,懂吗?别老自己一个人窝着藏着的……” “……哦。”敷衍了事地回答了一下,葛祎伟连忙转换了话题,“那个,庄姐,你说,这是真事?我想应该不可能吧,再怎么看这也应该是有着奇幻风格的……” “不相信?不相信的话你自己看吧。日记就在这里。”稍稍有些不高兴,庄渝递过去一本已经泛黄的日记本,“里面还夹着好多东西呢。” “真的是哎,韩定的信也在里面……嗯?”忽然看到了一个东西,葛祎伟歪了歪头,“这个东西是……基因测绘图谱吗?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里面夹着?这应该属于个人隐私吧……” “哎呀韩定到最后不是说什么证据吗?应该就是那个东西吧。好了好了,今天是我生日,咱们快去吃蛋糕吧!那群人居然就抛下我自己玩去了,真是……” “哦,哦,庄姐你别推我……” —————————————————分割线——————————————————— 几年之后。 “这是……嘛东西?”看着自己背包里的那个破旧的日记本,葛祎伟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这年头还有人会用纸来写日记?嘿,真是稀奇。” 印象里除了报纸之外应该没人再用写在纸上的东西来记录信息了吧?只要是稍微厚一点儿的书都完成电子化了……嘛,不过旧货市场上以及图书馆或者记录馆里面应该还是会有纸质书的,偏远一点的地方指不定也还在用纸质书? 得,看到一日记本我想这么多干什么。 拿起这个日记本,葛祎伟翻开它,然后忽然一拍脑袋:“哦,想起来了,当年庄姐给我的东西……高中毕业之后基本上联系不上她了……” 当初刚刚拿到的时候还打算查一查上面写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嘛,现在也没多少事情,在去蒙古之前闲着没事,干脆就干这件事情吧? 唉,蒙古啊……物理系的学生参加什么军演啊,其实就是旅游么…… 得得,查资料查资料。 “嗯。看来从这玩意入手比较好?”确认了一下目标,葛祎伟把手放在浮现出的全息键盘上,“东方project……这算是哪门子的中英混杂啊……” 啊有了。一个世纪之前?真够古老的…… “然后是……基因测绘图谱?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乱丢好不好……”瞥了一眼日记本里夹的东西,葛祎伟有些头疼,“算了,这东西先保存好回头再说。先让我看看这个玩意……”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续 非同人作者的人生终点 一、大连与易北河 无论是谁都应该有过特别厌恶自己的时候。如果你非得让我举一个例子的话,我所能想到的有共性的例子就是将本子和各种资源全部删掉的贤者时间——在信息时代诞生的男同胞们应该都会有过类似的经历。从内心中出现莫名的自我厌恶感,绝望感,看破红尘感,但是最终这些东西都会被平凡的生活所吞噬,成为日后自己用来嘲笑自己的“资本”。 大部分人的人生其实都是这样。过去的自己成为现在自己嘲笑的对象,而现在的自己逐渐成为着未来自己嘲笑的对象。基本没有人能够“坚持初心”,哪怕是从人生的中途所诞生出来的“初心”。而能够做到这种事的人—— 要么,是伟人;要么,是废物。 我应该属于后者。我应该能坚持下去。都是应该。因为,人的自我评价是最不靠谱的,而一旦和他人交流这方面的事情,在张嘴的一瞬间就有可能变成相互的“攀比”。 ……想了这么多废话,或许这次没能拍到002对我的打击比想象中的要大。 有些郁闷地摩挲着胸前挂着的昂贵单发相机,我挠了挠头,闷头将手里面拿着的那一小瓶牛栏山二锅头喝下去一小半,然后带着点儿自认为的醉意拍了拍旁边那位哥们儿的肩膀:“……请问一下,为什么……那位穿着八云紫的cos服就来了?” “啊?哦,她是来陪男朋友的。她男朋友就是鼠爷啊。”笑了笑,这位看着年长我几岁的男性扶了扶眼镜,“怎么样,吓了一跳吧?” “嗯,真是吓了一跳……老鼠居然有女朋友了……” “谢了,我不喝白的……”拒绝了我递过去的小酒壶,对方有些不怀好意地靠近了过来,“怎么样,嫉妒吧?平时在群里和微博上你和鼠爷水平名气都不相上下,可你就没人家这么好的女朋友。怎么回事啊狗剩同志?” 嘛,看在都已经一起爬了几次墙的份上,就不打他了。看着一脸坏笑的网友,又轻轻抿了一口酒,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继续打算吃饭。虽然如此,我的目光还是不经意间往那位女性那边瞥了一眼,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八云老师比她漂亮多了……” 不过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就是了。 网友之间的聚餐总共也就是那么回事,愉快诚然很愉快,但现实中的拘谨依然存在,使用网络进行交流的话或许这帮人还会更放得开一些。幸好,在共同话题的作用下,气氛远称不上尴尬,就是老鼠的女朋友经常插不上话,可能感觉不会太好。在最后,大家在饭店的大门口合了一个影,开始互相挥手告别。 “那么回头联系了!狗剩啊,你这么喜欢喝白的,干脆在这里多住几天怎么样?我们现在真是担心你喝了酒开车上高速怎么办。” “啊,放心吧,我可是修车店的店主,每天看那么多醉驾送修的,自己心里也害怕。”扬扬手有喝了口酒,我回答,“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点儿啊,已经挺黑的了。” “行,你有准就行。再见!” “再见。” 不过,说真的,这帮人里面还是一个喝白的的人都没有啊……我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戒酒了?要是没有一个酒友的话,一直喝酒也没什么意思。医生也说,别看我术后恢复这么好,要是一直喝酒总会把身子喝坏的…… 在这座东北海滨城市略微有些寒冷的夏季晚风当中,狗剩同志再次开始了胡思乱想,并打开了手机的音乐播放程序。抬头一看,月亮很亮,但不是正圆——哦,对了,505说今天似乎是老鼠和他女朋友的纪念日……老鼠也真是不容易,有女朋友还在这一天过来陪我们。他女朋友也是个好人。真希望他们能幸福下去。 音乐从耳机里面流淌出来。为了洗脱现在的情绪,我专门选择了一首比较激昂的歌: “see-the-reich-in-mes!(目睹帝国在燃烧!) try-to-save-berlin-in-vane!(柏林已经无力回天!) it''s-a-road-to-death-and-pain!(一路以来满是伤痛和死亡!) on-the-other-shore,(越过河的对岸) there''s-the-end-of-the-war!(就是战争的终结!)” 没什么作用啊。有些烦躁地把路边的小石头踢起来,我用力挠了挠头,试图拼命把心情调整到歌曲反应的悲壮气氛上,可是一无所获。这首摇滚依然在叙述着它想要告诉人们的故事,就像几年前的我一样。但毫无疑问,人家的故事讲得比我好多了…… ……所以,这里是王旺王。如今网名“狗剩同志”,军事摄影爱好者一名。从四楼坠落下来的身体大约在一年前痊愈,依靠国家赔偿和韩定同志转给父母的存款开了一家汽车维修店,目前经营状况良好,已经到了离开店主也能够勉强运营一阵的地步了。在这种情况下,和成为军事爱好者之后在网上认识的朋友准备来到这里,拍摄据可靠消息已经开始在船厂准备进行最后装配的国产002型航空母舰……可惜一无所获。 “得有……四年了吧……” 第十二军的最后壮举并没能把我从悲伤的气氛中挽救过来。不知不觉地,还是把这种象征着软弱的话从嘴角泄露了出来。说句实话,就是因为这种讨厌的性格才让我这几年基本一直都处在自我厌恶当中。一个认清了自己懦夫本质的懦夫身上总是不会缺少负面气息,更何况这个懦夫本质杀死了我那个可以相互交心的“师父”,赶走了我最爱的“老师”,还让父母的两鬓在一夜之间徒增了些许白发。 “…… who-could-ever-have-believed?(曾有谁会相信?) seems-like-nothing''s-been-achieved.(仿佛几年以来一事无成) just-to-walk-a-day,(岁月穿梭) go-all-the-way,(形势巨变) ……” “八云老师,过得怎么样?”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干脆决定把心中的软弱一泄而空,像个傻瓜一样自言自语着,“去见西行寺的时候遇上了韩定帮我问好。” “……对了,顺便帮我订个位置吧。” 轻声嘟囔完这最后一句话,我在这个黯淡的小巷子停下脚步,转过身,向黑暗里的人影搭话:“出来吧。” “……the-fronts-are-closing-in!(转眼前线已经逼近!)……” 耳机里的声音就像是极大的讽刺。人影慢慢走到灯光之下——人数不少,有三个,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武器证明着我根本无力抵抗这些人。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向他们那边走了两步,再次拧开酒瓶的盖子,打算一口喝完,另一只手则去那胸前的另一个酒壶。刚刚就提到过,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懦夫了—— 懦夫不是不能变得勇敢。但是,这需要点儿刺激,而其中最好用的,就是酒精。 哦,对了,在这种时候应该感谢莫洛托夫同志。他的鸡尾酒味道真是不错,更重要的是制作简单。一个简单的打火装置,一个瓶口塞着布条并盛满油的易碎瓶,就能够调制出如此美味的“鸡尾酒”,实在是……美妙的事情。 “see-the-city-burn-on-the-other-side,(目睹对岸的城市熊熊燃烧)” “莫洛托夫的鸡尾酒”的投掷和点火都堪称完美。三个人当中首当其冲的那位下意识地进行了格挡,瓶子在触碰到他的武器时立刻破碎,将原本仅仅存在于布条上的火焰瞬间扩散到他们的身上。 “going-down-in-mes-as-two-worlds-collide.(在两个世界的冲突中支离破碎)” 火焰、热量与惨叫声似乎一下子就把周围的黑暗全部驱散了。没有过多思考,扔掉已经空了的酒壶,我迅速上前一步用一记右勾拳把没有烧伤而且正在脱掉衣服的那个人打倒在地,并在后背上用力补了一脚。 “who-can-now-look-back-with-a-sense-of-pride?(现在还有谁能笑对过去?)” 另外两个人开始援护他们的同伴,从地上猛地窜了起来,如果不是顺手捡起来地上的甩棍架住这次力道极大的攻击,我怕是已经彻底昏迷了。一个头槌结结实实顶了上去打破僵持,正打算一棍子甩出去,对面的自言自语却被我的耳朵捕捉到了:“……韩定的好学生……”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那张脸。那两个让我刚刚处于感伤之中的人。迟疑是致命的,原本经过手术就比常人要脆弱一些的脊柱被甩棍狠狠地敲了上去,让我的脸瞬间皱成一团,身体也完全倒在地上。 ……这帮连烧伤都不怕的怪物…… “on-the-other-shore,(越过易北河) there''s-the-end-of-the-war!(战争就结束了!)” 局势瞬间逆转。双手已经被完全控制住。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对,当然。这三个人既不是打算抢劫的罪犯,也不是不怀好意的小流氓。他们目的明确而崇高,行动迅速而准确,意志顽强而坚韧,攻击大胆而致命。如果这样的人都成为了罪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就离亡党亡国不远了。 一个靠酒精才能勉强行动的懦夫自然不可能战胜三个这样的人。如果我真的是德国国防军第十二军的战士,在面对着苏联红军的时候,肯定会在战斗一打响就吓得屁滚尿流地混到第九军里面跑去易北河西岸吧? 面对着耀眼的红蓝警灯和强光手电,以及那或许更加闪耀的大檐帽上的警徽,我听着那两句歌词,眯起眼睛,像是眼前的一切都事不关己地想着。不过,心中又很奇怪地出现了一种没由来的希望: 说不定大连就是我的易北河。从那个时间点之后某场心中的“战争”,也该结束了。 —————————————————分割线——————————————————— “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希望您能够表明自己的身份,”嗓子有些沙哑,我对面前正在提问的中年人说,“让我知道我在和谁对话。这件事很重要。” “你应该看看这里写着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向公安机关提要求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去吃牢饭?” “不,您不会这么做的。”摇了摇头,我回答,“要把我判刑,检察院和法院那边都要走些手续,很麻烦。您们最怕的就是麻烦,不是吗?开门见山对我们都没坏处。” 到现在,双方都对对方的身份很清楚了,可是我必须坚持让他自己承认自己的身份。韩定跟我透露过他们的情况,与一般民众想象中的像是“秘密警察”一样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他们的行动有着很明确的限制:如果可以的话,要尽量地将情报的对外泄露压到最低。他们是身负保卫国家安全的重要机关,行动的秘密性足以在与敌人的斗争当中起到致命性作用,如果过于频繁地干预政务而且过于频繁地借助表面上的公安、司法等机构的力量进行逮捕审问的话,政治集团的不满会成为问题,对敌人释放了过于明显的信号会成为问题,因为程序的不正常而引起“好事”的“正义人士”的关注也可能成为潜在的大问题。在引发的问题可能如此之多的情况下,脑子要被驴踢了才会随随便便像个“秘密警察”一样逮捕一般平民。 不如说,在最后出现了警车,现在我是在审讯室里面接受审讯,实际上已经很奇怪了。国家安全机关办理危害国家安全的刑事案件的时候行使与公安机关相同的职权,他们为什么还要借助警察这个环节? “我想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被拘留的?治安?还是我有犯罪嫌疑而做出的刑事拘留?您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在这里等半个月的余裕我还是有的。” 刑事拘留不过检察院最多拘留我十四天。用治安拘留的借口只能联系到“聚众斗殴”,最多也只有十五天,而且没办法转入进一步的强制措施。反正有人管吃管住,也不错。 “……啧。韩定的好学生。” 这声熟悉的自言自语让我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不过,我没能看到对方烧伤的痕迹,被从桌子上划过来的一个证件说明了对方的态度:“大连市国家安全局。” 地级市的国家安全局?我看不像。脸上带着表达不信任的奇怪微笑,我没有去动桌子上的证件。看到这幅场景,中年人又叹了口气:“……国家安全部八局‘4·13’专案组。现在我们希望能够寻求你的帮助。” “你们完全可以采取一些更正常的手法。” “你的嫌疑并没有被洗清,我希望你认清这一点。我们没有办法对你进行刑事追责,但是从社会上抹杀你本人和你的父母并不难。”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很明显,刚刚我太得意忘形了……无论如何对方也是国家安全机关,就算再怎么想取得心理优势,我和我的家庭还是攥在对方手里……等等,刚刚的“身份暴露”,会不会只是一出为了让我自以为是的而演出的戏码?这帮人可全都是人精! “好了,我必须开始问问题了。老实把你知道的事情全交代出来。”坐到座位上,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我的冷汗,对面正式开始了询问,“王旺王,你到大连来这件事,和出现在大连的秋静叶有什么关系?……和八云紫,又有什么关系?” 续 非同人作者的人生终点 二、狗剩同志的第九军 “我们已经盯了了几天了。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从手边已经拆开的那条软中华里面取出一根烟并征求了一下身后那位的意见之后,我将其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上,“监视目标就是个孩子。货真价实的中国高中生,或许还有点儿书呆子的意思。” “在我看来,你现在的这种言论也特别像个孩子。” “如果八云老师在这里,你也只会是个孩子。” 这样的互相之间带刺的谈话让我想起了八云老师和韩定都在的时候,不过与后两者之间不一样的地方很快就体现出来了:如果是那两个人,对话是肯定不会就此停下来的。叹了口气,把嘴里的烟雾缓缓吐出来,我把手放在手刹上:“那两个人开始移动了。” “估计是回家吧?他们的行动一直都很单调。” “给我们提供了不少便利。考虑到叫霍云岚的那个孩子是个高中生,我感觉他的活动已经足够丰富多彩了。至少比我高中的时候要丰富多彩。” “啊,是吗?我没读过书,不是很了解你们这些学生。” 沉默成为了接下来行程的主基调。被监视的两个目标选择了乘坐公交车,所以跟上他们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浪费我这辆十代思域的性能——不是吹牛,如果真的要进行飙车追逐战的话,我这个开汽车修理店的真的一点儿都不虚。 两个人很快就到家了。将烟蒂从窗户外面弹出去,我挠了挠头:“快到晚上了,你的班。我去吃晚饭,休息。” “明天见。” 从后视镜里面,我看到对方——名为王章的男性点了点头,随后就直接穿过没有打开的车门飘了出去。如果这种时候周围有个人还不得吓死……算了,人家是红军政治保卫局的老前辈,警戒性肯定比我高多了。看着这个幽灵的远去,我狠狠踩下离合,准备去找个饭馆解决晚饭问题,顺便拿着发票将这几天的花费去找八局“4·13”专案组报销。 就在几天之前,我从那个中年男人手中接收了监视秋静叶的任务。和我想的一样,“4·13”专案组所针对的就是四年前八云老师在我的家乡所引发的那些事件,韩定曾经就是这个专案组的成员之一。在他们所不知道的韩定的掩护工作下,我被成功洗脱嫌疑,八云老师也逃离了这些人的视线,但专案组却一直存在到了现在。 “韩定是我最好的学生。最好的。你根本不会明白什么叫最好的。他就像我的儿子一样。”虽然中年人的话很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愤怒的力量让我有些害怕,“我绝对会把那个叫八云紫或者扮演八云紫的疯子罪魁祸首抓住,并让她付出代价。” 这句话最开始让我体会到了违和感,直到我才想起来,按照韩定向他的上级呈现的剧本,韩定应该是被八云老师杀死的。这种时候,中年人的愤怒忽然显得有点儿可笑了起来。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动过向他说出真相的想法,但是那似乎只会徒增麻烦。八云老师已经回到幻想乡去了,韩定则早已死去。说出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意义…… 何况,韩定的同事,还是师父,完全没有任何让我信任的要素。当作为被守护者,国家安全部或许让人很安心,但如果自身牵扯之中,这些家伙的话……大部分一点儿都不能信。 “我们人手不够。”说出来这种话的时候,中年人两根手指当中夹得是一根雪茄,“都四年了,我们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上级领导对专案组很不满,或许马上就要撤销这个编制了。就算现在,我们的人手也很不够,抓你都要靠我在大连当公安局长的老战友出面帮忙。所以我希望你能帮个忙……” “我拒绝。” “不要这么着急。我又没有说不给你好处。” “还是让我拒绝。我不想要更多的钱了,也没有什么野心……” “你又忘了我们刚刚说过什么了。”说到这里,中年人忽然就笑了,“如果你拒绝,我们可不能保证接下来在你和你父母身上会发生什么。而且,你接受这个任务的话……你知道,我们这四年肯定不是一点儿成绩都没有,只是上面要求太高了:他们只要她的活人或尸体。如果你答应,等任务完成之后……” “我就把八云紫的行踪告诉你。她躲着我们,所以我们找不到她……但是,她总不会躲着你吧?” “……打算用我把八云老师调出来吗?” “有这个想法。可是你的八云老师也不是白痴。”苦笑了一下,中年人摇了摇头,“四年来,我们也和她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了……让你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吧?正面对抗我们有一定把握,但只要八云紫想跑,我们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判断出这应该是实话,因为他有种和韩定说真心话时一样的气氛。拒绝面临威胁,完成后又会有利益……显然,我根本没得选择了。 所以我就接下了监视秋静叶和她的同居人,霍云岚的任务。这位突然出现在大连的神明好像是安全部的最后线索了,而我有恰巧来这边拍摄002,两个要素碰在一起,很难让人认为是偶然:尽管它就是偶然。要我是负责这件事的人,我也会想办法把突然出现在大连的“狗剩同志”抓起来。 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另一个让我有些惊讶的事实在于,我的监视“伙伴”居然是一位幽灵,还是一位红军时代的幽灵。看着一位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变成了鬼魂的感觉很是诡异,而且从对话中也能察觉出来,这个叫“王章”的人虽然生前在政治保卫局工作,是国家安全部这些人的前辈,但他现在和中年人应该是一种合作关系而不是隶属关系。他应该属于另外一个机构,或者组织。 这让我想起了我被绑架之后,八云老师和韩定在谈话中偶尔会出现的那个东西。直觉告诉我,这个幽灵的来源很有可能就是那里。 但这也不是我应该多嘴的地方。在这种事情上,多余的好奇心可不仅仅是会害死猫的地步。将第二个烟头按灭,扔到垃圾桶里去,报销完了的我在旅馆的床上翻来覆去,感觉根本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车钥匙和新买的二锅头,准备去聊聊天。 就像我想的一样,王章就在那个地方认真监视着,似乎连眼睛都不眨。交班的时候他总是神出鬼没的,突然就出现在了车里,又突然就消失了,不过一起工作了几天,某些行动规律我还是摸到了的。 “你过来干什么?” “有些睡不着,所以找你聊聊天。”撕开花生米的包装袋,我把酒瓶拿出来,“幽灵能吃东西吗?” “……幽灵必须吃东西,只不过需求比你们要少得多而已。” “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传说里面鬼魂什么的不都应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么。”白色的液体刺激着口腔,辣辣的感觉让我的头脑感觉似乎清醒了一点。一个不小心,酒精接触到了口腔溃洋的位置,疼痛感差点儿让我呛到,“咳,咳咳……那两个怎么样?正在愉快地进行夜间造人运动吗?” “当然没有。你看那个叫霍云岚的像是有这个胆的人吗?”似乎是终于接受了这是闲聊的情况,王章的语气要轻松多了,“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和你一样。那个神明也应该还没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 他的这种谈话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像是心中有什么神圣的东西被玷污了一样——尽管我早就不是同人作者了。闷闷地喝了一口酒,我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王叔。我就这么叫你吧。你别小看我,其实如果我愿意的话,说不定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对象还是个大美人。但是……怎么说呢……毕竟我是个懦夫……你笑什么!” “没事。你让我想到了我之前的一个战友。他跟你一样,面对女人也是有点儿……迷茫混乱,直到最后被逼到不行了才终于下定决心。”脸上的笑意依然没有收敛,这个鬼魂眼神瞥向被监视者的房间,“当时我其实也下定决心了。不过,从那么多士兵里面突围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情……” “当时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被一枪打死了。后来,我那个战友的事情就再也没听到过。当然也不想打听,毕竟死人打听活人的事情,也不太好。”摇了摇头,王章脸上的表情有些惆怅,“……我这辈子有三次,都想拼了命去保护什么东西,结果都没成功。第一次,我想从那群暴徒手里保护我女儿,结果她还是死了。然后我加入了红军,进入了政治保卫局,手里有了枪,心想总算能保护住了,结果还是不行。第二次,那个闺女主动走了,应该是因为我不够格……第三次的话,本来以为用政治保卫局的身份,只要突围出去就绝对没问题了,谁能想到我居然被打死了……” 王章这些近似自言自语地叙述让我的心里有点儿难受。显然,他的经历比起我要悲惨多了。想了想,我敲了敲车顶:“麻烦问一下,幽灵能喝酒吗?” “当然能。就是醉不了。” “那,陪我喝一点儿吧。刚刚那些话,都是醉话,不能当真的听,对吧?” 对方默默地把酒壶接了过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酒壶轮流在两个人之间轮换,花生米也很快就被吃完了。王章喝得不多,毕竟给一个喝不醉的人喝酒和倒在地上也差不多,这一瓶基本上还会被我喝下去了。到最后,半斤酒下肚,我似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过,模糊的印象里面,还记着自己嘟囔了一句话: “我是个……懦夫啊……” 然后,还有王章的那个回应: “懦夫只要鼓起勇气就能改变。总比我这种就算拼尽全力也保护不了的无能者好多了。” —————————————————分割线——————————————————— 我不知道我是被王章叫起来的还是自己醒过来的,总之在我有意识的时候,手刹已经按下,汽车的挡都挂好了,而前面就是一个交警。这个“惊喜”让我出了一身冷汗,酒劲儿一下次全被吓跑了。幸好,或许我表现得足够正常,站在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没有过来查我,算是勉强躲过一劫。 下意识里面还勉强记着跟踪目标这种事情让我对自己的能力涌出一阵莫名其妙的自信,但随后就开始暗骂自己的愚蠢:那两个人正在人行道上步行,我开着车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王章,帮我盯一下,我去找停车位。” “我已经帮你盯了一个上午了。”对于我的要求有着明显的不满,王章睁开眼睛,打开车门下了车——在这种大马路上他还不敢大摇大摆地“飘”出去,“给我快一点。” 对于一位有经验的司机来说,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找到合适的车位然后挤进去并不是太难的事情。迅速把车停好,在我下车之前,王章已经出现在车窗旁边,并有些没力气地摆了摆手表示都交给我了,他要去自己的休息地点休息。对这位临时的幽灵“伙伴”点了点头,我把车门锁好,开始寻找起来秋静叶和霍云岚的身影。 有了。两个像是傻瓜一样站在饭店门口不知道在瞅些什么的家伙。把身上这件白色格子衫扯了扯,在周围商家的宣传之下,我终于想起了今天是七夕。所以说,这两位今天出来下馆子是打算沾点儿小便宜吗? 两个人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迈腿走进了面前的饭店。拨弄了两下钱包里的钱,我也紧随其后却在门口被服务人员拦下了:“先生,我们饭店是禁烟的。” “啊,抱歉。”将最新的烟头按灭扔到垃圾桶里,我打算继续前进,却再次被拦了下来:“还有,先生,本店谢绝自带酒水。”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九条、第二十四条和国家工商总局出台的《合同违法行为监督处理办法》的规定,这属于利用格式条款排除消费者权利的违法行为。”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我敲了敲自己的酒壶,“大过节的,大家都别闹不愉快。这个酒壶算是个纪念品,我带进去之后肯定要瓶酒行不行?” “这……” 拦下我的服务员明显是个新人,面对这种情况有些无所适从。这时候,另外一位眼尖的老服务员立刻挤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先生您请进!您总共几位?” 说句实话,现在能把“谢绝自带酒水”这种规定光明正大地摆在明面上的饭店也不多了。被引领着来到总台,我伸出两根手指,耳边马上传来了更加喜庆的声音:“是和女朋友一起吃饭吗?今天七夕我们饭店有活动,合影认证可以享受情侣优惠……” “小鸡炖蘑菇,酸辣土豆丝,再来份拉皮和花生豆。剩下的等我朋友到了再点。……对了,来瓶洋河蓝色经典。” 这个菜单一出,刚刚还在努力向我推销这里的七夕活动的服务员顿时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坐在座位上稍稍歪了歪头,我看到正在受到监视的两个目标在楼梯口又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花样。花生和酒都已经放到了桌子上,或许可以看出好戏。 然后他们两个就突然走下去了。 没有酒水伴随的好戏让我郁闷了一会儿,但随后就装作上厕所跟着走了下去。下楼的时候我和那个叫霍云岚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我想象中的结实,如果对上国安那群人恐怕坚持不了十分钟。 顺便说一句,如果没有伟大的莫洛托夫同志,面对国安我估计一分钟就会倒地。 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霍云岚和秋静叶很快就搞了个大新闻。根据活动提示,女方抱男方上楼可以打四折,所以没人气的神明果断就这么干了,使用公主抱这种姿势。对于我来说,这种场景有些刺激,因为我在住院期间由于脊柱和骨盆断裂,在进行转移的时候根本不能用背的。在很多情况下,这都需要我爸爸将我整个人,带着输液器,带着移动式的呼吸器,全部抱过去。 我记得父亲额头的每一滴汗水。他的极限是两层楼——但是,在发生了紧急情况的那个晚上,他抱着我和这些东西爬上了十七楼。对于我们一家子来说,那都是极其痛苦的回忆:因为疼痛我在哭,一边哭一边想给我爸擦掉汗;因为急迫的心情跟在后面的母亲也在哭,一边哭一边高举着或许关乎我性命的输液瓶;我爸也在哭,泪水和汗水混在了一起,擦都擦不干净。跟在旁边的医生和护士也着急…… 这就是为什么,在一群人的欢呼起哄当中,我需要冲到厕所去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 懦夫的一个最主要的表面特点就是喜欢哭,动不动就哭。面对着镜子里面脸和头发都已经湿透了的,狼狈的像一条落水狗一样的自己,我抹了把脸,决定继续去完成监视任务。 鲁迅先生说过要痛打落水狗。我本人或许有一部分自虐倾向。在中途打了一个电话,我一边看着监视目标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吃着饭,一边将花生豆一个一个地塞到嘴里。过了一会儿,在对面已经开始互相喂章鱼小丸子并聊得特别开心的时候,我打电话约的对象终于出现了。他看上去一脸要吃了我的样子,但声音依然警惕地压低了:“八云紫在哪儿!?” 我看了他一眼,把对面的凳子踢开:“坐。国家的钱,不吃白不吃。想吃点儿别的可以再点。” “我问你,八云紫在哪儿!?” 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而且上来就想抓我的领子。我想打开他的手,却被直接拽住了手腕,那恐怖的力气让我有种血液断流了的感觉:“……八云老师没在这儿。我就是打算找人陪我吃个饭。” “你……!!!” “好了,坐吧。择日不如撞日,就当今天给自己放个假。”给他满上一杯酒,我继续吃着自己的土豆丝和蘑菇,“专案组的压力不小吧。我这是为你着想。” “我从没有想到你这个人性格这么恶劣。”恶狠狠地看着我,他很快拆开了消毒餐具,就像面前的菜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用力咬着,“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这张脸。否则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任务结束?应该还早吧。如果你坚持要抓住八云老师的话。” “不,快了。” “……快了?”这个回答让我愣了愣,手里夹土豆丝的动作也停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面早就失去耐心了。专案组要解散。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这个可怜的中年人试图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内心当中很悲伤——如果这个专案组解散,对于他而言,就相当于他永远失去了为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向八云老师复仇的机会,“猎犬到最后连为自己的狗崽子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通常情况下,你们这群人会被叫做‘狗腿子’,而不是猎犬。” 我开始明白他刚刚的愤怒了。同时,我也再一次萌生出了将真相告诉他的冲动——但旁边玻璃杯子破碎的声音将这种冲动消除了。探头一看,我们伟大的,寂寞与终焉的象征,掌管红叶之神,秋静叶小姐,正在很没有节操地撒着酒疯,嚷嚷着要和一个天文单位之外那个由热等离子体和磁场组成的完美球体干一架。霍云岚在苦笑——那种这几天来我和我接触的几个人都在渴望着的,幸福的苦笑。 “你看,他们两个过得多愉快。”决定把不许抽烟的告示抛在脑后,我点起一根烟,“要结婚了的话,生活指不定多热闹呢。” “是啊。”一边把我的烟按在桌子上,中年人一边点点头,然后又无比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要是任务结束了,我们就必须遣返秋静叶了。反正她绝对不能在中国待着,要待也得是日本。” “……当然。你们肯定会这么干。顺便把霍云岚抓起来接受政治审查。” “然后再等四年,”夹了一大筷子土豆丝,中年人接着我的话说,“由另一个不知道代号是啥的专案组找到失魂落魄的霍云岚,让他在另一起因为那个狗屁幻想乡跑出来的狗屁妖怪或者狗屁神明引发的案子里提供帮助。” “然后他就因为在监视过程中七夕节这天被那个狗屁神明或者狗屁妖怪晒了一脸,把狗屁专案组的狗屁联络人交出来,吃一顿失魂落魄的狗屁午饭。” “人生真是一团狗屁。”端起酒杯,他把对话终结,“干。” “干。” 两个人都在苦笑,笑得像个傻瓜,然后将杯子里的二两半白酒一饮而尽。接着,中年人就不想说话了——我也不想。掏出耳机,开始听我的歌: “…… astheendisdrawingnear,(眼看末日将至) thetwelftharmyinterferes.(第十二军从中介入) openuparoute,(打开一条通道) getpeopleout,(使军民得以逃脱) it''sforcesspreadoutthin!(它的部队散布在各条战线上!) ……” 有时候真的感觉很好奇。在第三帝国的最后,为第九军打开生命通道的第十二军,和在第十二军的拼死掩护下渡河的第九军,两者究竟都是什么心情呢?他们为之奋斗的元首和祖国都已经消失了,曾经踏平欧洲,兵临莫斯科城下的德国万字旗变成了一个笑话。他们究竟在为着什么而行动呢? 或许原因简单而又原始。但我宁愿选择认为那是一个高尚的理由。 “我想和霍云岚吃顿饭,行吗?”没有去看中年人的脸,我说,“作为一个前辈,给他一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经验。” “可以。如果这能减少我们的说服工作,我还巴不得呢。” 这是今天我和中年人的最后对话。 “…… it''stheendofthewar!(这就是战争的终焉!) 【holdthecorridor!(守住这条通道!)】 reachforelbe''sshore!(奔向易北河的彼岸!) ……” 续 非同人作者的人生终点 三、沃尔特·温克——王旺王 恋爱中的人的精神面貌会处于一个特殊的状态,这种状态的外在表现很容易就能识别,但这个事实对于当事人来说却很难认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或许能够部分地说明它,却无法完备地表述,因为这两句话当中都缺少一些独有的……浪漫感。 “把你们用这么粗暴的办法叫出来真是对不起……我只是打算跟你们吃顿饭的。”看着坐在对面有些不安的少年和似乎并没有所谓的神明,我无奈地挠了挠头,“刚刚那些人也不归我管,是我的一个……嗯,朋友的。动筷子吧,动筷子。” 口水已经快流到桌子上的神明立刻抄起来了她身边的筷子,丝毫不管她旁边的霍云岚依旧在拘谨和怀疑着。对于这种情况我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是要操不少心啊。” “……那个,真是对不起!”思考了良久,霍云岚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我有点儿吓了一跳的举动:他把迫不及待的秋静叶手上的筷子忽然夺了过来,然后按住对方的头一起朝我道歉,“不成体统的样子给您添麻烦了!” “不,突然道什么歉?吃饭吃饭。”有些苦恼地抓着头发,我摆摆手。这位尚且算是高中生的小伙子明显是把我当成什么大人物了,“你这样挺好,将来肯定不是妻管严。当初我……怎么说呢,那位可比我强多了,反倒是我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哈哈……” 正当我想着怎么样能够在隐瞒八云老师的身份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心里感受说出来的时候,对面两个人的脸忽然同时“砰”的一红,然后异口同声喊了出来,声音大到周围的人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祖宗说的话还真是没错。 曾经失过恋的家伙看到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有默契心里肯定不好受,为了让自己舒缓一点,我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霍云岚这个家伙不像是能喝酒的样子,反倒是秋天的神明喝酒喝得很厉害……嘛,毕竟是从幻想乡来的,三天两头开酒宴,没酒量也锻炼出来了。 “不过你们两个关系还真是不错。”尽力不去在意两个人之间散发出的油腻腻的感觉,我夹起一筷子凉拌的金针菇,放到嘴里面嚼着,“而且霍先生你胆子也挺大,才高中就敢让异性长时间和自己住在一间房子里,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这个老人家是真得佩服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这种从八云老师那里学过来的调戏对霍云岚来讲或许为时尚早,又或者他在其他情况下对这种言语的防御很高,但唯独在真爱面前一点儿防御力都没有,总是霍云岚同志的脸明显是更红了。这时候,本来已经打算拿起筷子继续大快朵颐的秋静叶忽然愣了愣,然后一把搂住了霍云岚的肩膀,装作豪放地大笑两声:“哈哈哈哈哈,因为我们是好朋友!铁哥们!有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这么说的话,大街上断胳膊断腿的我见多了,裸奔的倒是从来没见过。” 霍云岚这句几乎是紧贴着上句话的吐槽让两个人又回到了轻松愉快的氛围上,刚才那种甜腻的玩意儿立刻消失了。不过,尽管秋叶静可能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刚刚搂住霍云岚时明显更加红晕的脸和吐槽到来之时明显失望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嗯,真好。真的太好了。这已经让我有了足够的理由……去****早就应该干的事情了。 懦夫总是需要一点儿外界刺激才能鼓起勇气。想到了自己一贯的思想,我端起酒杯,正打算一口气把多半个玻璃杯的酒全部喝下去,王章的话却又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当中。仔细想了想,我把杯子又放了下去。 懦夫这种弱点,其实真的挺好克服的。只要……鼓起勇气就好了。 “听我说,二位。我希望二位帮我个忙。” 霍云岚是个好人。就算性格再别扭,他也是个好人。相对应的,秋静叶本应因为她漫长的寿命而存在着一些能力,不过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显然这位的脑子还不如霍云岚灵光。这是这个计划的成立基础——他们两个人肯定愿意帮忙。 “等一下子,我希望秋静叶小姐会出去上厕所,就是出门右拐那个。等到你听见外面有爆炸声的话,立刻从厕所里冲出来,飞到人行道上正在快速启动的汽车旁边从窗户钻到副驾驶的位置,可以吗?” 本来认为自己终于能够大吃特吃的秋静叶对于这突然到来的任务似乎没能反应过来,愣了两下才扭过头去想向霍云岚确认,在对方带着犹豫缓慢地点了点头之后,露出同意的神色,但还是反问了一句:“好吧……不过你究竟要干什么啊?” “处理一些小情况。”苦笑了两下,我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二位不会有坏处的,我保证——用我能把二位请过来吃饭的这份能力来保证。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这种狐假虎威明显起到了一些效果,秋静叶的动作里面犹豫的成分明显减少了。我认为自己应该可以信任秋静叶在如此长的时间之中锻炼出来的飞行能力……想到自己要亲手验证一下思域十代的极限加速性能,心里还真的稍微有些激动。 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现在还坐在对面的霍云岚同志了。从不自觉吞咽唾沫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他稍微有些慌张,而且似乎已经做好了警戒……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又夹了口菜,向旁边一瞥,确认那桌的两个人已经走掉,我向对面微笑了一下:“等下可能会有些粗暴,在这里先提前道歉了。” “……什么?” 在疑惑完全生效之前,霍云岚的那张脸就被我完全拍在了青椒土豆丝里面,盘子应声碎裂,血也在桌子上开始慢慢扩散:“姓霍的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想还也得还,不想还也得还!老子tm等不起了!”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这个高中生明显经受过某种程度上的锻炼。我按住他的头的那只手手腕被一把抓住并被猛地一掰,疼得我呲牙咧嘴的。趁这个机会,他一下子抬起头,对准我的脑门用力狠狠地撞了上来,让我的身体一瞬间失去了稳定,有些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姓霍的你别以为你牛!我叫的人马上就tm到,到时候老子要把你打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老子在你困难的时候好心好意借你钱,现在你发达了,有了自己的马子了,就tm翻脸不认人是吧!?”顺手抓过来邻桌的一个啤酒瓶,我把它对准霍云岚,尽力去扮演着一个愤怒的流氓讨债者,“今天这钱你必须得还!” “我本来就从来没有欠过你钱!” “你们两个给我停下!”终于,我期盼中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什么事情,先跟我们去派出所说清楚!大庭广众之下聚众斗殴,真把警察不放在眼里是吗!?” 中年人早就说过自己人手不够。以他们的角度来看,一点儿底细都摸不到的秋静叶明显是比我和霍云岚这两个普通人更加危险,所以国安的人手将会优先派去监视秋静叶,剩下来监视我们俩的自然只会是普通的便衣警察。他们不会知道太多关于我们的事情,在发生了这种争斗的时候,只会按照警察的一贯规则来处理…… 我把手伸向了上衣口袋。“酒壶”好好地装在里面。自制的点火装置应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所以他们肯定会主动暴露出来自己的位置并尝试干涉我们之间的争斗。只要能够确定监视人员的位置,攻击这种事情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通常的便衣警察明显没有国安人员那种超乎常人的耐性,“莫洛托夫”同志热情的拥抱让他们彻底慌了手脚。虽然其中一名经验老道的警员用最快速度堵住了门口,但已经粘上了燃烧着的酒精的他明显不再是我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对手。用肩膀把他撞开,我对着依然搞不清楚情况的霍云岚喊着:“别tm发愣了,跟我上车!” “啊……是!” 我没有锁车,没有熄火,没有关窗户,而就算这样这辆车居然还没有被偷,简直能算得上奇迹中的奇迹。用最快速度发动引擎,我把脚放在油门上,对着身后几乎是被我硬塞到后座上的霍云岚大喊了一声:“坐稳了!” 仪表盘上的指针和我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握住方向盘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着。秋静叶很快飞到窗边,那小小的身体灵活而又轻巧地从窗户钻到副驾驶的位置,但为了规避车辆而在高速状态下左右摆动让她的额头狠狠地撞上了塑料前端:“好疼!不能开稳一点吗?” “怕晃就系上安全带!” “不要!会把胸部勒平的!”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种无聊的话,果然脑子不太好用。紧咬着牙关,我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驾驶窗透露出的小小天地中。从窗外隐约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正如之间早就计划好的一样…… 你要承认人们总会有怯懦的时候,尤其是你不能用太高的标准要求一个刚刚鼓气勇气的懦夫。封建阶级和资本主义都有复辟的时候,所以下定的决心再次发生动摇也很正常,所有的这一切需要的仅仅是个微笑的契机。而这次,很不幸的是,警笛的声音成为了导火线。 我的集中力开始严重下降。握住方向盘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害怕。汽车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碰撞时有发生,那些桑塔纳普桑的警车已经到了能够在后视镜里看到的距离。我在试图抑制这种异常,但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脑海中那该死的理性向我展示着否定我现在所作所为的一切理由: 你是在和国家机器对抗。和名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庞大社会机器对抗。你基本上没有胜算。你将会以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作为代价。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你的汽修店,这些将会被全部无情地碾碎。那些你曾经奋斗而获得的成果,那些为了你而付出了许多的人们,都会被彻底击溃。在国家力量面前,个人渺小到微不足道…… “see-the-reich-in-mes!(目睹帝国在燃烧!) try-to-save-berlin-in-vane!(柏林已经无力回天!) it''s-a-road-to-death-and-pain!(一路以来满是伤痛和死亡!) on-the-other-shore,(越过河的对岸) there''s-the-end-of-the-war!(就是战争的终结!)” ……我不知道播放器是怎么打开的。但是我知道,这个举动救了一名懦夫。 “it''s-the-end-of-the-war!(这就是战争的终焉!) 【hold-the-corridor!(守住这条通道!)】 reach-for-elbe''s-shore!(奔向易北河的彼岸!)” 战争已经要结束了……战争已经要结束了!既然如此……总不能死在战争结束前的最后一颗子弹上! 油门再次被踩到了底。思域十代的马力十足,向大街上的其他同类证明着自己的性能,并朝着郊区狂奔而去,把蓝红色的警灯完全甩在了身后。 “who''ll-survive-and-who-will-die?(谁会幸存而谁会战死) up-to-kriegsluck-to-decide.(交给战争的命运来安排)” 我在期望着什么?完美结局吗?所有人都幸存,都恩恩爱爱的完美结局?的确,追求完美结局不是错误。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的权利。但是,如果不做好面对badend的心理准备……还谈什么追求完美结局!? “those-who-made-it''cross,(那些成功渡河) without-a-loss,(无事幸存的人) have-reason-to-reflect!(有理由向后世讲述这段故事!)” 我羡慕霍云岚和秋静叶。我决定要守护他们,因为我没能守护住自己的这样宝贵的东西。懦夫不能当一辈子懦夫,否则就真的变成了让人唾弃的王八蛋。他们将会拥有这份权利……将美好延续下去的权利。值得庆幸的是,美好的垫脚石是必须的。 我至少还能够成为这块垫脚石。 “it-is-not-about-berlin,(这已经无关柏林) it-is-not-about-the-reich,(这已经无关帝国)” 这和八云老师没有任何关系。我背叛了她,没有能回应她的期待,最终只能让她带着伤痕累累的心灵回去。我没有资格用她当做借口。这和幻想乡也没有任何关系,我早已不是同人作者,也早就失去了提及那个名字的资格。我绝不是因为这些事物而决定牺牲自己。 原本已经被拉远的警笛声再次逼近了。后视镜里面显示出了闪着警灯的陆地巡洋舰suv的身影,很明显这是被海关查获的走私车,然后变成了政府自用的警车。我想,我应该跑不过他们,尤其是可以预测到警察必然设下了路障的情况下。 “it''s-about-the-men,(这关系到那些人) who-fought-for-them,(为帝国奋战的人) what-peace-can-they-expect?(他们能指望何种安宁?)” 这只和人有关。我看到的人有关。我接触到的人有关。王旺王看到了霍云岚和秋静叶。王旺王决定帮助他们。事情简单到如同小葱拌豆腐一样,一清二白。 陆地巡洋舰的因为道路上的交通事故被耽搁了,但它肯定还会追上来。已经伤痕累累的思域十代在一段距离极长的漂移之后停了下来。立刻下车,从后备箱里面搬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我把霍云岚拽出来,把钥匙和一封信塞到他手里:“开车去信上写的地址,然后把信交给那里的幽灵。” “……我没有驾照……” “不想吃牢饭就tm给我开车!” 直接把他扔上驾驶位,我开始在这个废旧工厂的门口泼洒汽油,然后用一把火将它们全部点燃。看着依然停在原地的车,我皱了皱眉,用力敲了一下车门:“听好了,姓霍的……这车是我的宝贝,你要是把它弄报废了,我活着的话,赔我钱;我要是死了……” “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汽车被启动了起来,像一匹受惊的野马。看着面前的大火,用手指摩擦着口袋里面作为韩定遗产之一的手枪,我用手机再次放出那首歌,似乎感觉自己真的无所畏惧了。 证据就是,我已经敢于直视那逐渐逼近的警灯了。 “it''s-the-end,the-war-has-been-lost!(都结束了,战争已然失败!) keeping-them-safe,''till-the-river''s-been-crossed!(确保人们安全,直到他们越过河的对岸!)” 我的战争早就败了。从韩定需要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取我和八云老师的人身安全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警察们没有想到自己会面对大火、枪击和莫洛托夫同志的多重迎接。没有及时刹车而闯过大火的陆地巡洋舰一头撞上了墙壁,里面的警员显然凶多吉少。至于剩下那些以车辆为中心展开着队形的……我只能祈祷我的胡乱射击不会射到致命的位置。真的很对不起他们。 “nicht-ein-ht,ein-rettungsaktion!(这不是战斗,这是救赎!) holding-their-ground,''till-the-final-toon!(坚守阵地,直至最后一个排撤出!)” 我需要做的事情是坚持到霍云岚带着秋静叶到达王章的所在之处。那个幽灵在懊悔着什么。他和我一样……不,他比我还要凄惨。他在保护这件事情上已经经历了太多失败。希望我的话能够让他牢牢地把握住这次机会。 还击的子弹打在胳膊上很疼,流到嘴里的血有些咸味。靠在一堆废轮胎后面,我一边向外盲射,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就算这么说,子弹就剩下一发了。原本你准备充分的**************几乎在一瞬间就消耗一空。对面,国家的暴力机关已经恢复了秩序,正在慢慢展示着獠牙,上级的命令和战友的血让他们下起手来不存在任何犹豫。 “hurry-up,we''re-waiting-for-you!(快着点,我们都在等你!) men-of-the-ninth,and-civilians,too!(第九军的弟兄,还有那些平民!)” 所以快一点,霍云岚!越快越好! “dispossessed!(解除武装!) surrendering-to-the-west!(向盟军投降!)” 找到王章!他……会帮助你们的! ……我感受到了子弹穿透身体的奇妙感。身体重重摔落到地上的沉重感。看着漆黑一片、被大火扭曲了一部分的天空,我慢慢举起手,发现上面已经沾满了血。甩出去的手机似乎没有坏,因为那首歌还在耳边回荡着: “see-the-city-burn-on-the-other-side!(目睹对岸的城市熊熊燃烧!) going-down-in-mes-as-two-worlds-collide.!(在两个世界的冲突中支离破碎!)” 我愿意相信第十二军的营救理由是高尚的。因为现在,我差不多成了他们的同类。我想认为自己是高尚的。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情况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伸出去的手被握住了。冰冷的液体滴落到了我的脸上:“作者……君……” “八云……老师……?” 不要哭啊。真的,不要哭啊……哭不适合你的……境界的大妖怪,不应该是强大和黑幕的代名词吗?这么伤心欲绝的话,可是……一点儿形象都没有了…… “who-can-now-look-back-with-a-sense-of-pride?(现在还有谁能笑对过去?) on-the-other-shore,(越过易北河) there''s-the-end-of-the-war!(战争就结束了!)” 战争,结束了。 续 非同人作者的人生终点 四、帝国的毁灭 “你们为什么要单方面终止合作关系!?” “你真的认为被你们当枪使的王旺王真的没有发现你们想要干什么吗?” 中年人的愤怒似乎一下子就被王章的这句话所压制住了。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他狠狠地咬着牙,最终瞪着屏幕上的王章说出来一句:“他早就知道我们想要干什么了?” 专案组的计划很简单。计划的基础在于两点:第一,秋静叶的出现必然会引起幻想乡实质管理者的注意;第二,王旺王的出现同样会极大增加八云紫出现的可能性。这样一来,只要通过对王旺王表现出自身的实力低下和对秋静叶的强硬态度逼迫他想出与政府进行对抗的逃脱计划并进行实施,甚至还主动提供良好的实施机会,将“八云紫”这个他们已经苦苦追寻了几年的最终目标成功钓出来并不困难——事实上,这种事情的确发生了。 如果不是王章这些“幽灵”的临时倒戈,中年人几乎能够确信,自己面前现在就会摆上那个可恨的金发女人的项上人头。 “很明显,王旺王向我们表述的事实,和你方向我们传递的并不一样。而当我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他的话被证明是真的。”没有任何表情和语调上的变化,王章静静地叙述着,“我们从来没听说过你们要杀死八云紫。” “……我们当然没有想要杀死八云紫。”努力地想要沉下气来,中年人摇摇头,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但是,那次事件当中的有些细节我们必须要找她问清楚。我们没想到王旺王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 果然是韩定教出来的好徒弟。可是,既然你是韩定教出来的徒弟……为什么就不能明白我想要为我最优秀的徒弟报仇的这份心情呢!?那个该死的女人……韩定不应该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甚至连个较高级别领导的悼词都无法获得的任务上!!!他的牺牲明明可以拥有更大的价值!!!!! 在桌子下面的拳头紧紧握着,中年人努力不将自己的愤怒表现出来。就算双方的合作已经完全宣告破裂,他也必须要死咬住己方没有任何错误这一点不放——有时候,面对这种死不要脸的态度,某些人会真的信以为真,并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 但王章显然不是这种人。 “八云紫想要将你千刀万剐,生吞活剥。而我们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保障你的人身安全不会受到她的威胁。同时,我们也要求,秋静叶和霍云岚之间的事情不应该受到你们的强制干扰。” 当然。那两个小角色本来就是随便怎么样都好。计划的重点在于八云紫……而现在,他们绝对是不会让专案组动八云紫的。这样一来,想必专案组是真的不得不解散了…… “……我明白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中年人长叹了一口气,“就以这作为我们合作关系的结束好了。” “那么,下次见面,希望你我不是敌人。” —————————————————分割线——————————————————— 每次都要晚一步。每次都晚了一步。每次……境界的大妖怪,总要迟到那么几分钟…… 从王旺王的父母眼中,八云紫看到了相当复杂的情感——显然,他们是认出自己了。她很庆幸这两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已经老上不知道多少年的父亲母亲并没有用愤怒的眼光看着她,而仅仅是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从她面前走了过去。摸了摸胸前的白花,八云紫抬起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嘴唇已经要被咬出血来了。 今天是王旺王的葬礼。一个八云紫本应已经丧失了资格参加的仪式。但是,她还是“恬不知耻”地来了。 她本来认为霍云岚和秋静叶也应该过来。他们应该知晓真相,并且为自己的幸福而向王旺王忏悔,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他们应该知道,在两个人的“幸福生活”背后,究竟有谁付出了怎样惨痛的代价,才保护住了这一切…… 可是八云紫没有选择去告诉他们。他们的幸福是王旺王就算死也要守护住的东西,而一旦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被戴上这种沉重的枷锁,那事情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这是早就被……自己的亲身经历所证实了的事情。 “所以你们两个……要是不幸福的话,我可不允许……” 葬礼结束之后,呆呆地望着王旺王的墓碑和插在上面的花圈,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八云紫的齿缝间露出了这句话。黑色礼服上的白花被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洒的雨点打湿,如同在轻轻点着头赞同她的话一样。 日记 其一 2049年5月21日·星期日·晴 昨天的战斗中我的枪坏掉了,今天领新枪的时候发现枪械说明的最后有好几页没有印上字。正好我的日记本在前天的战斗中丢掉了,就拿这个临时代替吧,字写小一点的话应该能撑上一段日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在嘉义市的战斗终于以我们的胜利结束了。虽然看到那些被轰炸成废墟的建筑心情有些复杂,但是我们总算将这个地方打下来了。预料之中的,我们并没有受到当地民众的欢迎,他们的目光明显带着复杂的情绪——当然我也知道,这不是因为对“独立的台湾”的留恋,有这种情绪的台湾人要么战死在战场上要么在战俘营里待着。他们仅仅是对于战争所带来的损失感到不满而已。 顺带一提的是,在进行区域搜索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日本科学家,女的,穿着红色的裙子。这个家伙一开始还躲躲藏藏的,结果在被我们发现之后居然理直气壮地拿出来证件要求获得驻军的庇护。当时我本来想的是直接扔到战俘营去就算了,结果上级专门下命令要求我们必须保护好她直到周围局势平稳后她离开战场。居然揽上了这么一个累赘,真是晦气。 还有,我想这件事情也值得写下来:在逮捕她的时候一名士兵的枪走火了,结果在和上级联络的时候她居然血口喷人说我们要杀死她(说的是英语我没听懂,不过应该是这个意思)。然后上级给我撂下来一句话,我刚刚查了查,估计是仿照拉普拉斯在拉瓦锡被处死的时候的那句话说的:“打爆她的脑袋只需要一刹那,可是,也许要等一个世纪,才能再出现像她这样的一个脑袋。” 真是让人蛋疼。一颗日本人的脑袋,有那么珍贵吗?想想一百多年前这帮王八蛋都做了些什么。不过也是,大国要有大国的气度,我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美国才对,日本……呵呵。 ——————————————————————————————————————— 2049年5月22日·星期一·多云 我们的科学家大小姐事还真多,今天一大早上就跑到这里来用那语调怪怪的中文向我抱怨食宿问题。先不说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食宿问题?这座城市里那么多人现在根本就没有地方睡觉你来向我抱怨食宿?这家伙脑袋被驴踢了吧。 今天的事情还是不少的。部队安置休整,战利品总结归纳,还有城市的战后机能恢复,虽然最后一项是一个长期工作,但作为暂时在这里休整的部队,我们也是有义务帮帮那些工程部队的家伙的。不过战士们都很累了,为此我还专门让起床号晚吹了那么一段时间——虽然也有私心是想多睡一会儿,但全被我们的科学家大小姐搅黄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上面专门派了车辆来接她。本来我还以为,作为一个能和拉瓦锡相提并论的大人物,我们的科学家大小姐终于能赶快不再碍事赶快收拾铺盖卷滚蛋了,结果她居然拒绝离开这座城市,原因是似乎有一篇很重要的论文手稿在这里遗失了。我好心好意说论文什么的等她回去之后还能慢慢写,但是在这里待着的话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结果她居然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大堆颠三倒四的话,我得费半天劲才能明白她想说什么。说她的脑袋被驴踢了还真没错,她说她居然找不到当时写手稿的灵感了……本来那帮战俘营的死硬分子就已经让人心情很不爽了,她这么一搅和我差点没忍住爆发出来。 看着她那身红裙子在军营里面到处乱转真是扎眼。这种把别人的好心劝说当成驴肝肺的家伙居然是tmd科学家?以前上学的时候听别人说近代的科学似乎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 2049年5月23日·星期二·多云 我受够了那个叫冈崎梦美的家伙了!tmd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好吧,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可是个政委,做思想工作的,自己不冷静还怎么去教育士兵。其实如果仔细想一想的话对方还是有优点的不是吗?至少顶着一张挺漂亮的脸是吧…… tmd为什么顶着那张脸的是她而不是别人!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那张脸吗?! 本来以为既然这家伙肯为了昨天向我发脾气的事情道歉说明她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至少能够心平气和地说话是吧,看她态度那么诚恳这件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可谁知道她居然得寸进尺,想要让我派些战士去帮她找论文手稿!大姐,这是战场,是战后的嘉义市,不是哪个旅游景区,我也不是景区负责人!你遗失的东西我们没有责任没有义务帮忙找好不好!战士们已经很累了,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其实如果只有这件事情我倒不至于生气到这个份上,关键在于,在我下午安抚民众的时候她跑出来捣什么乱!没错,那句爱迪生的话我是道听途说来的,从来没有小心求证过,但是你当面指出来想要干什么?专门来看我难堪是不是?我只不过是想引用一下而已!现在我真怀疑她是日本人在台湾安插的间谍,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恰巧就出现在那个地方来指出我的错误…… 算了,我一个男人和一日本娘们儿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头发长见识短的家伙……当初走火的时候为什么没把她打死…… 但愿那头红毛能尽快从我眼前消失。 ——————————————————————————————————————— 2049年5月24日·星期三·晴 好,很好。我们的科学家大小姐似乎就专门盯上我了。今天,又是一大早,她就在军营前面胡闹,要求我们帮她找论文手稿。我真是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才敢跑到端着枪的卫兵面前撒泼,她是没有看到过被打死的那些士兵的尸体吗?无知者无畏,这句话说得真不错。 更糟糕的消息是在吃午饭的时候由老王告诉我的:我们这支部队正式接手嘉义的防卫工作了。附近的战斗情况还不是很稳固,敌人仍然具有反扑的力量。不过我倒不认为那些软趴趴的草莓兵能再掀起什么大动作。但是,仔细想想在随后的日子里可能一直伴随着科学家大小姐的纠缠我就头疼。真的奇怪她当时是怎么样冒出来让军队帮忙寻找她的手稿的念头的,“科学家”的思维方式果然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啊,呵呵。 无论如何,事情要想办法解决才行,否则我的工作是要受到很大影响的。而且士兵们那八卦的眼神很明显有问题,这下子指不定又要传出去什么谣言了。我倒是不在乎,清者自清,可是如果这些谣言传到科学家大小姐的耳朵里那就又有麻烦事了…… 算了,和卫兵明说了吧,如果她再过来胡搅蛮缠就直接用强硬手段轰走。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这种家伙吃点苦头也就应该老实了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通讯 其一 亲爱的千百合: 我想你应该已经看到新闻上的报道了。不过不用担心,我很好,至少现在很安全。 我这还是第一次经历战争。当时我正在休息——你也知道,就在不久前,和欧洲人一样,中国人的粒子加速器也做出了不利于我的理论的实验结果。贝尔不等式所带来的困难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为此我这次休假旅行基本上没有好好享受过。就这么苦思冥想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把新的论文写完,要不然我早就离开这个危险的岛屿了。不过我很满意,我敢保证那是我迄今为止写过的最好的一篇论文,没有大范围修改我的理论而又让它允许那些实验结果的出现,简直完美。 完成之后感觉很累,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进行休假旅行的,所以到了嘉义之后我基本上没有进行什么工作。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酒店老板突然跑上来敲门,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告诉我,中国人发动总攻了,让我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去避难。我本来是想要拿上拿上旅行包的,但是对方急急忙忙拉住我把我拽到防空洞里去了…… 防空洞里面很挤,好像这座城市所有的人都到这里了。我很担心我的论文,还有那些宝贵的书籍——尤其是前者。所以看到防空洞的门被两个中国的士兵打开之后我就立马冲出去了。酒店被轰塌了一半,已经完全变成危房的。冲进那栋已经毁了一半的房间之后,我找到了我的背包,书籍都在,但奇怪的是论文不见了。 是的,论文不见了。既然背包在的话,我想应该是战斗发生前被我忘在了什么地方——真是糟糕,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为什么会弄丢! 我在背着背包在回到防空洞的路上试图回忆起自己写论文时的思路和论文内容,然后在身边似乎是一个什么东西爆炸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背包里的书散落了一地。根据路过的人说,当时似乎是台湾的残兵在试图用烟花抵抗中国人。先不说这件事情的搞笑程度,关键在于,醒了之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把论文的思路和内容忘掉了! 这绝对是我经历过的最为糟糕的一天。 接下来的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总感觉有些朦朦胧胧的,不太真实。我记得在我寻找论文的过程中,有几个穿军装的中国人发现了我,然后我向他们表明了身份,然后他们给我安排了住处……在这中间我似乎还做了些事情,但真的记不清楚了,可是是因为烟花而导致的后遗症,也有可能是因为论文丢失的打击稍稍有些大吧。 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不舒服的床上,房间也有些破破烂烂的,茶几旁边摆着一些袋装的食物,根据上面的字来看应该是那些中国人给我分配的。我拿了一个出来,撕开包装,按照包装上的说明加热好,但在放到嘴里之后立刻后悔了——这些食物的味道真的很差。吃完了这顿早饭之后我感觉很生气,再加上丢失了论文,心里十分烦躁,想要找到一个地方发泄出来。我突然想到那几个带着我来到这里的军人其中有一个右眼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疤,而且他应该是个长官,于是我就愤怒地跑到军营去找到那个人,向他说了许多蛮不讲理的话——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做得不对,我明白,但是当时却是克制不住那种烦躁的心情…… 下午的时候,他们派了一辆军车,希望我能够尽快离开这里。我当然也希望能尽快回到美国,可是在那么重要的论文还在这里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离开!至少,要让我找过之后发现找不到才可以吧!结果听了我的理由之后,那帮中国人脸上都露出了那种奇奇怪怪的表情,像是看小孩子一样……更可气的是刚才那个我提到的人,他不断地在我耳边絮叨,劝我坐车走!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不用你来教育! 因为这些事情,那一天我并没有进行搜索。又过了一晚上之后,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在后面那件事情上很明显是那些中国人的不对,但是我的表现确实有些过分了,所以我特地又一次找到那名官职好像是政委的军官,就是那种在战斗的时候在后面看谁不冲锋就枪毙谁的人——解放军居然会专门设立一个这样的职务,真是不可思议——向他道歉。不过,在道歉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如果他们能够帮我来找论文,那我应该就能够尽快离开这里了,所以我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很诚恳地提了出来。可谁知道,对方居然连想都没有想就否定了!既然你们那么多人,派来两个帮帮我又有什么困难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没有办法,既然他们不肯帮忙,我也只能一个人找了。毫无疑问,首先值得调查的地点就是我原来在的那栋酒店了。还好,虽然城市里面的一些废墟已经被封锁起来让建筑队进行修复,不过他们的动作并没有那么快,那栋已经塌了一半的酒店还在那里。酒店很大,而且已经有一半变成废墟了,如果真的在酒店里丢掉的话恐怕根本就找不到了……其实想要找到论文本身也是希望渺茫啊,不过就这样丢失了我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更何况那种状态那种灵感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如果什么都不做就离开了的话…… 不过应该怎么说呢,真的算是冤家路窄吧,从酒店搜索了一段时间出来之后我居然又看到那个政委,他正在和一群当地的人谈话,连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在进行宣传工作。既然已经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也不打算专门去招惹他。不过,经过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彻底把我激怒了。什么叫爱迪生曾经说过“天才那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后面那半句完全就是你们中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擅自加上去的!这句话是爱迪生在1903年说的,发表在1932年9月美国的哈泼月刊上,原文中只有 “genius_is_one_percent_inspiration,nynine_percent_perspiration.”(注1), 我还听说过其他两个版本, “none_of_my_inventions_came_by_ident.i_see_a_worthwhile_need_to_be_met_and_i_make_trial_after_trial_until_ites.what_it_boils_down_to_is_one_percent_inspiration_and_nynine_percent_perspiration.” “variant_forms_without_early_citation:‘genius_is_one_percent_inspiration_and_nynine_percent_perspiration.ordingly,a_‘genius’_is_often_merely_a_talented_person_who_has_done_all_of_his_or_her_homework.’”(注2) 他从来没有说过灵感是最重要的比汗水更重要什么的!你们中国人的这个谣言现在甚至已经传到物理学界了知道吗?我曾经亲眼见到过因为这件事情你们中国的研究者向外国人道歉! 为了这件事情我又和他吵了一架,大吵了一架。我不认为自己有错,看着那些值得尊敬的中国学者们因为这种可笑的事情不得不道歉简直无法让人忍受。唉,不过说起来的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不受到外界的影响安安心心地搞研究啊…… 这真的是一种悲哀。整个人类的悲哀。 然后又过了一个晚上。又一次从那张一点也不舒服的床上醒过来之后,我实在是无法忍受再一次将那些令人生厌的食物送到我的胃里了。所以,就这样空着肚子,我开始了自己的搜索工作,期间难以避免的,我又一次路过了那个军营的门口。现在我只要看到那些绿色的帐篷就生气。可没想到的是,我只不过是在门口停了两秒钟,那个卫兵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立刻跑了进去,然后那名政委就又出来了——我明明什么都没打算干! 简直要把人气死了。就像前几次一样,我和他又吵了一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围了一圈的士兵和路人。真是太丢人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直接在马路上吵架了…… 可恶,一定是那个中国人的错!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的一天都被这个完全不好的开头搅乱了,连去酒店的废墟上搜索手稿的心情都没有了,甚至连书都看不下去。为什么我一定要受这种苦…… 我有些害怕,百合子。不,我真的很害怕。我知道,这里是战场,就算是那些中国人已经完全占领了这个地方,其他各种各样完全无法预料的事情还是有可能发生的。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之后,你就要参加我的葬礼了——死人在战争当中是很平常的,不是吗?虽然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见到过死人。不过我必须留下来,我要证明我的理论是正确的,扔掉实在性的物理学就不再是物理学了。同时,四种基本作用力绝对是不正确的,大部分人都被传统观念束缚住了思想。暗能量的假设早就揭示了魔力的存在,况且我可是亲眼看到过魔法现象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何况,我已经完成了理论的修改,现在只不过是想要把它找回来而已。 在最后再抱怨一句吧,贝尔前辈真是的,他的不等式可是让我这个后继者受了不少苦啊。(注3) 我还会在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来寻找我的论文。天色不早了,我要先睡觉了。 你最好的朋友, 冈崎梦美。 注1:为了让读者有更好的阅读感受,译者并未将这句话和下面两句话翻译。 注2:最后一句话确实有后半句,但意思却是“因此,天才不过是一个经常能完成自己本职的聪明人而已”。关于这句谣言在国内的流传情况想必不用译者多说,不过依照信件的内容,译者还是希望大家能够不要再盲目从众,提高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在发现这类言论时能够去主动探索真相。这不仅仅是我们个人的事情,同时也是关乎我们整个社会的大事。 注3:这里冈崎梦美的话其实隐含着一个很有意思的真相:贝尔本人当初提出贝尔不等式的目的是为了证明隐变量的正确性,结果最后我们发现,就这个不等式判了隐变量理论的死刑。关于冈崎梦美本人的科学观点和理论这个在科学界争议相当大的话题译者不会评论,没有知识基础但是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搜索。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日记 其二 2049年5月25日·星期四·阴 心情糟透了。本来我还以为,在经历了这几次战斗之后,我握住枪的手绝对不会再颤抖了。本来我以为是这样的。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今天上午,一名士兵强奸并杀害了一名当地女性。如果不是我正好在附近听到枪响第一时间赶到的话,恐怕另一名目击者也要受害了。 赶到现场之后,我要将他带回军营去。他进行了反抗,并且试图将我和目击者灭口…… 畜生!王八蛋!混账东西! 我明白他的心情。战斗所带来的压力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消除的。我也能猜到,那名女性绝对不是他故意想要杀害的,恐怕是因为种种的意外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我也能理解,在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别人发现之后那种惊慌失措让他采取了错误的选择…… 但是,这tmd不是借口!都不是借口!你是解放军,中国人民解放军!而现在,你玷污了这个光荣的名字!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家伙这么做!压力发泄不出来给老子忍着!忍不住的话,脱下军装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我不是那种丝毫不通人情的家伙。我能够允许你们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小小地违反命令。我允许。偷个懒,耍个滑头,抱怨两句,和长官开个小玩笑。我允许。我都允许。但是,这种事情……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开枪的时候我没有犹豫。虽然手抖得厉害。我不会犹豫,否则我就不配作为他的政委了。从他将枪口对准我——不,从他做出了这种事情开始,这就是必然的结果。不过他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及时处理好这种情绪在部队当中的蔓延。我没能及时救了他。我没有资格向一个已经被我杀死的战友发脾气…… 然后老王他们过来了。他们和我一样,一开始还以为是发现了台湾人的残兵。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后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收回了两个人的尸体,并拜托我把受惊的目击者送回她的住处。下午的时候,上级的判断下来了,说我没有做错。老王就这件事情对部队发出了通告,警告其他士兵不要犯类似的错误。 或许,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吧…… 明天最好去看一看科学家大小姐,成为了那种事情的目击者她的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吧。 ——————————————————————————————————————— 2049年5月26日·星期五·小雨 今天我去看了那个名为冈崎梦美的日本科学家了。我本来以为她是不会见我的,昨天的事情肯定会把她对我们这些军人的好感度抹除到一点都不剩。可是,当我掕着罐头过去的时候,发现门根本就没有关,敲了半天里面的人也没有反应。虽然这样擅自进入一个异性的房间不太好,但是因为担心对方出什么事情,我就把门推开进去了。 房间不算太好,显得有些破烂,条件恐怕也就比军营好一点——不过这也不能怨我们。当初为她找一个能够入住的房间我们可是费了相当大的力气,当地人对解放军还抱有明显的戒心,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住处离军营也要近一些,强制征用房屋的话所带来的争端更大。实际上,我们自己现在也就是住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活动板房里。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提包,以及一台小型电脑,还散落着几个储存器。进入房间之后,我发现有几本书掉在地上,其他的都是英文或者日文的题目,只有一本是中文,名字是《量子信息学基础》。我把书捡起来,和拿过来的罐头一样放到桌子上,然后才发现了角落里的那一头红发。 我完全想象不到那边的家伙就是几天以来几乎天天和我吵架的那名科学家大小姐。她把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抱着双腿,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根据黑眼圈来判断她昨天晚上肯定没有睡着。我叫她的时候她一开始没有反应,然后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抬起头看到我。虽然只有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惊恐神色。估计是对我的这身军装起反应了吧。 这种情况也在预料之中。再怎么说,我也是在军队里做思想教育工作的。况且,在昨天背她回来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她的身体在不断颤抖。直面死亡所带来的恐惧,那名士兵其实也是被它打败的啊…… 接下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我的失职,已经有两个不该死的人死了。我绝对不允许因为这件事情再增添新的受害者。我打开了两个罐头喂她吃下去——很显然她没有吃早饭。她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地吃着我送到她嘴边的食物。当然,我也没有说话。这种时候说话的话可能反而起到反效果。我就这么和她在床上坐了三个小时,然后她说话了: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只要再推一把,就能成功让她摆脱心理负担了。不过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聊那件事。我试图挑起了一个话题,就是前天和她争吵的那个关于爱迪生的名言的话题,然后话题就逐渐偏向她的专业了。虽然最后的谈话内容中夹杂了太多的英语和专业词汇,但是她很高兴,尤其是看到我听说她刚刚十八岁的时候所露出的惊讶表情时,她的情绪虽然谈不上高涨,但明显比之前要好得多。 十八岁,虽然国内十八岁就成年了,但她其实还只是个孩子啊。能够坚持留在战场上找手稿,看来那份手稿确实相当重要……不好让战士们帮忙,不过或许我这个没有重活累活要干的军官可以帮帮她吧,只要晚上熬熬夜把那些工作处理了就成。 空白页就剩一页了。看样子明天最好找一个正经的日记本。 ——————————————————————————————————————— 2049年5月27日·星期六·小雨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老王提了提日记本的事情,然后他把他的枪械说明拿了出来。我翻开一看,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印上——军工那帮人在干什么?吃干饭吗? 不过倒也正好。从冈崎梦美那里借用了一下订书机,把两本钉在一起了。这下子也省了我再去找新日记本的功夫了,这个小本子也很好携带。真是不错。 从昨天下起来的小雨一直没有停。就像是昨天设想的一样,我又去见了冈崎。在提出要帮她找论文手稿的时候她显得很惊奇,同时还有明显的不信任。不过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接受了我的帮助。毕竟,仅仅靠她一个人的话,想要找到那篇论文困难要大上很多——即便是上级要求,“要像当初解放战争时期打上海一样细致地打”,“瓷器店里打老鼠”,可是既然是战场,建筑物的损坏难以避免。为此,工程部队已经对一些需要修复的建筑进行了封锁,比如她之前在的那个酒店。如果有我这么一个政委来帮她的话,事情显然会方便很多。 虽然就我个人看来,这个行为完全没有意义。算了,就当是补偿,陪她胡闹一回吧。 外面的雨其实不算是很大,但是她还是坚持拿了一把伞。我们到了酒店,和工程部队的负责人沟通了一下。听到我们是来找手稿的,那个人扫了一眼我的军衔和旁边的冈崎梦美,然后小声嘀咕了两句什么,一挥手让我们自己进去找。唉,这下子我的谣言估计又要传到工程部队去了,“某政委不务正业和一美女等等等等”什么什么的…… 根据她的描述,手稿是用防水纸写的,右上角有一个小洞,上面用一根线串着一个粉红的存储器,里面存着电子版。工程部队从酒店里鼓捣出来的东西很多,我们基本上翻了一天,中间也聊了一些事情。她的脑子真是快,不愧是这么小就当上教授的家伙啊。 已经很累了。白天没怎么干活,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今天就到这里吧。 ——————————————————————————————————————— 2049年5月28日·星期天·小雨转中雨 和昨天一样,今天白天我也是去帮冈崎梦美找手稿了。本来,工程部队是打算昨天下午就把酒店推平的,不过在我的拜托下缓了一天。我和她在房间里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依然什么都没有。被负责人催促着走出酒店之后,看着那栋建筑被一点点拆除,冈崎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的确,本来这件事就根本没希望,现在可能性最大的酒店已经被拆了,想要找到一塌纸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不过她倒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从自己的小型电脑里把嘉义市的地图找了出来,仔细回忆起自己可能会把手稿遗落到哪里。过程中我好奇地问了问为什么她不把手稿储存在小型电脑里结果她告诉我,自从以前(据说是十岁的时候)因为不小心把小型电脑摔到地上丢失了自己的相对论作业而被导师骂了一顿之后,她就再也不在电脑里储存重要文件了…… 果然,童年阴影对人的影响是相当大的啊。不过我真的有些奇怪,她不知道有一种叫做备份的东西吗? 刚刚确定好路线,雨就突然下大了。似乎是因为感觉昨天我没打伞而****有些丢脸,冈崎并没有带上那把折叠伞。理所应当的,两个人都变成了落汤鸡。躲雨的时候我听到她小声抱怨,说这身衣服是她唯一一身能够穿的衣服了。毕竟是出来旅游的,自然不可能带那么多换洗的衣服。想办法给她找一身能穿的吧。 仔细回想一下的话,她笑起来……还真是挺漂亮的啊。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通讯 其二 亲爱的千百合: 战场果然是战场,就像上封邮件中说的一样,死人是很平常的。这一次,我终于见到死人了。 亲眼见到死人和在那些影视作品中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看着一秒钟前还活着的一个人突然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死掉了,那种感觉…… 我形容不出来。真的形容不出来。当时只感觉自己双腿一软就坐到地上了,然后只能浑身颤抖着看着行凶者拿着那支枪管可能还在发热的枪慢慢靠近。我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我想要努力站起来逃跑,可是腿完全使不上力气,在那边躺着的尸体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就好像是对我释放着什么诅咒一样。一切都变得可怕起来,似乎只有面前那个面目狰狞的中国人是客观存在的。作为一个物理学家,将“客观存在”这种词语用到这上面可能有些搞笑,但是我当时确实是这种感觉。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会儿后,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另一个中国人的声音。熟悉的声音——是那个中国人的政委。听到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了,或许这个时候我应该和突然抓住一颗稻草的落水者差不多吧。在听见对方让那名士兵放下枪不要伤害我的时候我几乎要哭出来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心想自己终于得救了。 然后,我又一次听到了枪响。 在这之前,我是绝对无法想象一个中国的士兵会对他们的政委开枪的。虽然没有转过头去,但我估计那个政委的脸上肯定也是惊讶不已的表情吧。当时我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甚至坐在地上有些自暴自弃地幸灾乐祸:看吧,平时你压迫这些士兵的行为终于遭到了他们的不满了吧?活该——上帝啊,为什么当时我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超出我的预料。那名士兵,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居然并没有命中!等到他胸前戴着一片血迹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扭曲的恐惧。 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产生这种恐惧的。是因为面对的是平时一直压迫他们的政委?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当我看到那个政委在尸体面前缓缓跪下来,眼泪一滴滴掉到地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政委”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一个在阵地上能够用手枪逼着自己同胞上战场的人,会做出我面前的这个人的这种举动吗? 啊,到现在我似乎还没有将经历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当时我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因为设想到估计在那个已经塌了一半的房间里可能无法再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于是就想要寻找一下自己曾经走过的路线,结果居然撞到了一名中国人正在对当地妇女……我实在是不想说出那个词语,你应该会知道吧。 在看到那名政委跪在地上的时候,我仍然试图站起来,可是腿还是使不上力气。又过了一段时间,更多的中国人过来了。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他们围在那个政委和尸体的旁边沉默了很长时间。我实在是感觉有些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我亲眼见证了两条生命的消逝。被那名政委送回住处之后我一直睡不着觉,一直睡不着,虽然感觉上很疲劳,但还是根本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会看到那两具尸体。想要看些书也完全看不下去,最后好像也没有收拾好。 我一晚上没有睡觉。等我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进到屋子里来之后,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在我的床头站着。我当然吓了一跳,不过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心中却突然冒出了一种安心感。又是那个中国人的政委,这次他的脸上全是关切的表情,好像是因为担心我才让过来看看我的吧,屋子里的桌子上也摆着几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罐头。我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看到我的表现他似乎叹了口气,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罐头打开,用勺子送到我嘴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下去了。这种罐头里装的食物和前些天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完全不一样,很甜,甜到……让人想哭。 我开始想念日本。想念美国。想念美好的麻省理工。想念我们在查尔斯河边散步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罐头似乎已经被我吃完了,那名政委坐在床的另一边,和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立马问了一句:“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随后他开口了。我以为他会说出来一些安慰的话,或者做一些心理辅导之类的东西,结果他居然完全没有提那件事情,而是就前几天他引用错误的爱迪生名言和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从军营门口赶出去道歉,还向我请教爱迪生的那句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当时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 然后,话题就开始向物理方面偏向了。我跟他讲了很多东西,都是很基础的,像是麦克斯韦方程组,拉格朗日第二类方程,洛伦兹变换和伽利略变换,还聊了聊一些著名的思想实验,像是牛顿的水桶实验,爱因斯坦的转盘和他的双生子,等等。他似乎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但是必须承认……聊的很开心。我现在大概明白我的导师的心情了,看着别人在自己的教导之下慢慢将一件事情搞明白确实很有成就感。你说,我回去之后写一篇科普文章怎么样?爱因斯坦不也写过《狭义与广义相对论浅说》么。 他离开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虽然仍然忘不了那两具尸体带来的冲击,但我想我已经能够自己出发去寻找论文了。看到他离开的时候其实我的心中稍稍有些失落的感觉。他是个不错的人,应该算是我的恩人,以前我因为失去论文和对于中国军队里政委的偏见和他吵了几架,回想一下真是有些不应该。或许除了公事外,我们再也不会有像今天这样的谈话了吧。 结果第二天,我就感觉昨天失落的自己真是一个傻子。还没起床,我就听见了敲门声。急急忙忙穿上衣服打开门,外面站着的居然是那个政委,而他来找我的事情让我又气又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说:“我来帮你找论文吧。” 你说我该说什么比较好?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答应了,第一是因为一个人找论文希望实在是太小了,第二是因为我觉得他这个人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如果想要做什么的话,想必在我消沉的时候更容易吧?不过我也很好奇他想要帮我的理由,所以专门问了问,结果你猜他说什么?他一脸认真地告诉我,士兵的思想工作应该是由他负责的,出现了那种事情他应该做出一些事情向受害者赔罪! 在听完这句话后我的好奇心彻底被激发起来了。我相信你也会有这种好奇心的吧,千百合?按照媒体新闻上说的来推断,担任政委这种官职的人不应该是那种专制的暴君形象么,结果居然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哎!这怎么会不叫人好奇呢? 不过找论文的事情仍旧是最为优先的事项。我和他一起到了那个我曾经住过的酒店,外面还下着小雨——据他所说,这场小雨早就开始下了,只不过因为我一直拉着窗帘没有注意到,怪不得感觉屋子里黑黑的——所以我就带上了那把你送我的折叠伞。酒店已经完全被他们围了起来,看着像是要拆掉重建,毕竟已经有一部分被炸掉了,完全成了危房。他和一个像是负责人一样的人员交流了一下,然后告诉我说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在酒店里面寻找论文。虽然说是有一天,可是仅凭两个人想要在酒店里面找到一篇手稿谈何容易啊,我和他就这样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下午,外加今天上午,最终还是没能把论文找出来,只能看着酒店被拆掉。唉,看来估计是找不到论文了,再在附近找一找就算了吧,也不要为他添太多的麻烦。 我刚刚准备看着地图回忆自己去过的地方,雨就突然下大了。因为感觉之前的那种小雨应该不用打着折叠伞,今天我就没有带出去,结果衣服全被淋湿了。早知道出来之前应该看一下天气预报才对,不过天气预报预测的也不是很准确吧。从酒店里套出来的时候只带了那些珍贵的书和资料,换洗的衣服完全没有拿出来。写邮件的时候我就只能把衣服脱下来裹着被子,莫非明天我要穿着湿衣服?万一感冒可怎么办啊。希望衣服可以快些晾干吧。 对了,在和那个政委寻找论文的时候我们还聊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当时他向我询问,霍金蒸发(evaporation)是什么。我知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肯定感觉十分奇怪,因为在物理学里面只有一个霍金辐射(hawking_radiation)才对。实际上据我所知,因为黑洞是因为能够散发出霍金辐射而蒸散(evapotranspire),所以一些对物理接触不多的中国人就容易将霍金辐射记成霍金蒸发——在汉语里面,“蒸发”是“zhengfa”,与“蒸散”只差了一个字。当时我就调笑着说,霍金蒸发,就是著名物理学家史蒂芬·威廉·霍金在高温下从固体变成了气体,看着他一头雾水的表情真是好玩。 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希望衣服能早一些干。另外,你怎么过了这么多天才回邮件?以后要养成每天定时查看邮箱的习惯,知道了吗?万一有什么发给你的重要邮件漏掉了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哦,那就纯粹是你自作自受了。 你最好的朋友, 冈崎梦美。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日记 其三 2049年5月29日·星期一·晴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太阳终于出来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考虑到昨天突然的大雨让冈崎没了衣服穿,我在前往她的住处的时候先绕路去了一趟野战医院,向那里的同志借了一身护士服——我唯一能搞到女生衣服的地方也就是野战医院了。本来我是打算要掏钱的,可是医院的院长硬把衣服塞到了我的怀里。看他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就知道谣言已经越传越广了,不过当时我可没料到他的那句“原来您有这样的爱好”居然是那个意思…… 穿着军装捧着一套女式护士服在路上走着感觉总是有些怪怪的,估计脚步应该比平时要快一些。来到冈崎住处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房间里面似乎传出来一些罐子碰撞的声音,然后房间的主人就回了一句话,听上去像是日文。真是奇怪,既然在美国留学,她平时习惯的用语应该是英文才对吧? 很快门就打开了,我想她应该也是预料到门外面是我了,打开门之后就转身继续捧起桌子上的罐头开吃了。她身上的衣服明显还有些潮乎乎的,看着就让人有种不好受的感觉,不过她本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讲究啊,罐头扔的到处都是,而且里面的汁都不喝完,真是浪费。不过说实话,空罐头的数量还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的,她这几天吃的都是罐头吗? 想到后一个问题我问了问她,结果……她居然承认了!还继续向我索要罐头!并且又向我抱怨了一边伙食待遇!我感觉我们的伙食挺好吃的,至少比那些老前辈说的要好多了。再说了,只吃水果不吃主食的话,真的能饱肚子? 在这之后我把怀里的衣服递给她,说穿这套衣服吧。之后,在她把衣服抖开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医院负责人不怀好意的笑容究竟意味着什么——居然是超短裙!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真的能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种衣服。不过,为什么野战医院会有这种衣服存在?那个院长想要干什么?明明护士们穿的都是白袍不是吗?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想去揍那个院长一顿。衣服被抖开的时候我几乎抬不起头来了,眼睛一直盯着地板想找条缝钻进去。不过事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再这样激化矛盾似乎有些不太好。即便如此……好让人不爽啊!可恶! 另外,手头居然没有什么摄像工具,向对方开口借又感觉实在是太无耻了。真是可惜,冈崎穿那套服装的样子还是很吸引人的,从我们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就看得出来。可是,冈崎她好像明显有些不情愿吧?脸红红的……为什么不拒绝呢? 不过我明明是出于一片好心,为什么事情会变成我成了一个让她穿着羞耻的衣服上街的家伙? 越来越想要教训那个院长一顿了…… 今天我们主要去她曾经去过的地方的失物招领处转了转,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大部分没有实施宵禁的公共场所也根本没有人,连钥匙都找不到,只能让我用枪把柜子打开再找,私人的商场和餐馆也都关门了,我们只能像飞贼一样想办法进去。看来即便是战斗已经结束了,想要让嘉义恢复成以前的样子短时间内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冈崎她真是太没有防范意识了,穿着超短裙去翻墙,在实验室里待的时间长了都会变成这样吗? 在今天最后的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她让我给她我的联系方式,说是想要交个朋友,等以后还可以联系。虽然给了她一个邮箱地址,但是我想在回到美国之后她可能会直接把这件事情忘了吧,毕竟她可是个天才教授,而我只是个军队的小小的政委而已,高攀不上高攀不上。 好了,先写到这里,准备工作。 ——————————————————————————————————————— 2049年5月30日·星期二·晴 早上刚刚起来,我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通常出现这种情况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果不其然,在我正和老王吃早饭的时候,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冲到了桌子旁边告诉我们,为数不少的当地人把军营围起来了! 这种事情我是完全没有料到的。在做当地群众工作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表现出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他们更关心的事情是某些地方的宵禁什么时候解除,商场什么时候恢复营业,以及有关于被击毁房屋的赔偿问题。急忙撂下筷子,我和老王一起来到门口。刚到人口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人数聚起来了大概有几百个,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可我总感觉他们的状态有些奇怪,旁边还有几个扛着摄像器材的记者。由于他们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我和老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让士兵提高警戒。随后,一个看上去像是头领的人拿着一个大喇叭站了出来,叽里呱啦地开始说着什么东西,听上去像是台湾话,人也越聚越多,到后面已经开始喊口号了。因为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过,我和老王决定先向上级报告再说。不过人群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激动,刚刚和上级接通,他们就开始往军营里面挤,在门口事先排成一排的战士们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虽然上级指示说不要采取过激的行动,尤其是在还有记者的情况下,可是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武警部队。眼看着战士们的防线就要被冲破了,老王从旁边的士兵手里抢了一把步枪,直接朝天上打了一梭子。一开始的时候似乎起到了一些效果,有些人确实退缩了,可随后人群冲击的更加猛烈。就在老王准备再换弹匣鸣枪示警的时候,突然的事故发生了:几发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子弹直接打死了站在最前面的一名战士,人群中也出现了伤亡,几名冲在最前边的人直接变成了尸体。 但是,作为一名上过战场的老兵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我们的士兵发动的攻击!枪声不一样! 老王的动作比我要快。在听到枪响之后,他立刻从我们所在的不算太高的哨塔上跳了出去,并一把按住了那个正要把手枪收到怀里的家伙。随后我看到,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人掏出枪来对准了老王的后背。来不及多想,我立刻从地上捡起枪,一枪命中了他的手腕——我这辈子都没有打过这么高精度的枪,可真是侥幸,打完之后我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在抬起头的时候,我立刻和下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对上了眼睛。 她似乎一直在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特别复杂。在看到我看向那边的时候,她转身跑开了。在她的眼中,我刚才的所作所为应该是在向无辜的平民开枪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追上去解释,但还是强压住了这种想法。另一名持枪者已经成功被几名士兵制服,在出现这种事情之后人群中的大部分人明显开始退缩。看到在一旁的摄像机,我直到那个时候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在刻意制造冲突。 自己真是个混蛋。在军校学的东西都忘了吗?居然过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 几个人开始往军营里面扔莫洛托夫鸡尾酒,庆幸的是他们的动作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问题,人群因为刚刚的事故已经开始退缩,战士们也保持了克制,没有人擅自开枪。紧接着,通讯频道里面的一句话让整个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在人群包围住军营的同时,一伙武装分子攻击了战俘营。根据报告来看,那些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这下子事情就更加明显了。 在成功疏散了军营外边的人群,并镇压了一把武器都没有的战俘营的家伙的暴动之后,我们开始对最开始抓到的两个人进行审讯。他们说,是一个矮个子的口音很奇怪的家伙把枪给了他们,并且还付给他们钱要求他们这么做。他们还说,最初聚集起来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因为钱才过来的。根据他们所描述的样子,一名学过绘画的士兵大体描绘出了那个人的样子。根据战俘营的幸存卫兵反应,在那伙武装分子之中似乎有类似的面孔。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他们的目的可能仅仅是制造骚乱同时利用媒体向外界反映出一种“解放军占领区混乱不堪”的印象而已,也有可能还有其他附加目的。在想到后者的时候,我突然怀疑他们会不会是来把刚刚跑走的冈崎带走的,如果是台湾人的游击队的话,通过劫持她这种知名人物来对中国进行威胁也是有可能的…… 还好,我这种无聊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在赶到住处之后,她就在那里,不过并没有开门,隔着门听着她似乎有些没有精神。的确,看到昨天还说要做朋友的人拿起枪来射杀平民,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肯定不会有精神吧,即便是这仅仅是一场误会。 写到这里的时候心情突然变得很差,和隔着门听冈崎声音一样的感觉。事情已经向上级汇报了,我想应该会给我一个处分吧,就算是为了给舆论一个交代。 ——————————————————————————————————————— 2049年5月31日·星期三·阴转小雨 大前天刚刚下过雨,没想到今天就又下了啊。 今天上午的时候,上级下达了命令,给了我一个党内警告。我并没有料到这次的处分能这么轻。根据收到的消息,这次的事情在国际上已经闹翻天了。应该庆幸的是,煽动者雇佣了两个耐性不是很好的家伙,如果他们能够在人群冲击军营一段时间之后再添乱,肯定会有士兵忍不住开枪的,那个时候我们必然百口莫辩。既便是如此,坏影响已经散播了出去,这种根本不算事的处罚实在是有些奇怪。在看到命令接下来的文字的时候,我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部队要立刻行动,出发参加即将进行的战斗。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想必上面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我们的战斗力。不过,在战斗结束之后,应该会有更进一步的处分吧。 命令是和换防部队一起到的,来得很急,要求我们立刻出发。在命令的最后,提到了美国政府要求冈崎立刻离开台湾回美国去。我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要怎样面对她,所以派了一个通讯兵去。他很快就回来了,说她同意立刻离开台湾。在准备出发的时候我看到了冈崎最后一面。虽然她坐在车里离得远远的,可是能看出来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在她回头看的时候我立刻低下了头,实在是有些心虚啊。能和这样一个牛人有这样的交集,我应该感到荣幸吧……不过,想必她以后是不会再和我联系了。 下午部队刚刚准备好要出发,一个工程部队的士兵突然叫住了我。本来我对他的话没有多少兴趣,不过随后他拿出的东西让我有些吃惊:一打挂着粉红的储存器的防水纸。 据他所说,这件东西是他们在对一处商城进行爆破拆除的时候发现的。当时他本来想直接扔掉,可是他的同事,也就是前些天负责酒店的拆除的那个人认出了这就是我和冈崎要找的东西,及时抢救了下来。仔细考虑了一下,我去今天刚刚开始营业的当地银行,用自己的工资把手稿存到了一个机械锁的保险箱里。因为两岸的身份信息还没有完成联网的原因,这个箱子只需要有钥匙银行就让开。不管怎么说,等到这次的战斗结束,要把手稿还回去才行。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通讯 其三 亲爱的政委同志(注1):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知道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但请让我向你道歉。在一路上,我的良心一直在谴责着我自己,特别是从汽车里看到你将脸扭过去之后我很难受。现在你可能已经对我没有什么好印象了,认为我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可是,希望你能把这封邮件看完。即使你我已经不能再成为朋友,即使你或许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也希望将那两天我所经历的告诉你。否则,我真的会自责一辈子的。 就在29日那天晚上,我刚刚回到住处,就听见有人敲门。开开门之后,发现是一名杂志记者——是我的同胞。他说他是从日本赶过来的战地记者,并且提到,希望能够采访一下我,然后再杂志上开一个专访。我当时很高兴,在这里见到同胞这件事情让我产生了一种亲切的感觉。于是我和他开始聊天,我将我到达台湾后的所见所闻全部都告诉了他,尤其是着重提了一提你(虽然对方似乎对于你手下的那名士兵的所作所为更感兴趣)——我不希望再让你生气,但是在见到你之前我对于解放军的政委真的没有什么好印象。我原本以为,你们应该是那种站在最前线枪决那些不敢冲锋的士兵的,实际和你接触了之后我才改变了这个看法。可是,那位记者并不赞同我的意见,他认为你只是在我的面前装出一副这种样子,目的就是争取我的同情,并且可能还对我抱有什么其它的目的。他根据我的叙述说出来了很多推测。虽然我也反驳了他,但是……他的推测确实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在这之后,有两个台湾人来找他,他对我说,欢迎我第二天早上来到你们的军营门口,他会将你的真面目揭露出来,然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睡着。我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欺骗我,这让我很痛苦。所以,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连饭都没有吃就赶到了你们的军营门口。不过我不敢太接近,因为如果太接近的话卫兵应该会认出我,我担心……担心他们把你叫出来。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所以我就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在这之后,军营门口的人越聚越多,甚至还有一群人架好了摄像机,给人的感觉好像想要拍戏一样。随后,他们开始喊口号,冲击军营。然后我看见了你。当时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担心你会不会真的像那名记者说的一样下令让士兵开枪。在等了一段时间,发现你只是让士兵阻止民众进入军营,甚至连鸣枪示威都没有做之后,我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并开始嘲笑那个不信任你的自己…… 随后,我的前方传来了一声枪响。 这个响声让我一下子愣住了。我看到,我前面的那个台湾人举起了手枪,一下子就打死了几个人。我刚想叫出来,就看到站在你旁边的那个军官跳下来阻止了他。然后我又看到,另外一名台湾人举起了枪瞄准了那个军官的后背——那个人,就是昨天来找记者的台湾人之一。 我立刻冲了出去想要阻止他,可是刚冲到一半你就一枪把他手里的枪打掉了。可是,听到那声熟悉的枪响,我突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回过头一看,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身影和那名已经死去的士兵重叠到了一起。我下意识地跑开了。我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和那些人一起行动,在发现败露之后想要逃跑啊! 我跑回了自己的住处,坐在椅子上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可是等我刚刚冲好一杯咖啡,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打开门,发现来者居然是昨天的那名记者,只不过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手枪。他威胁我,要求我不能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就是叛国。我完全没能想到,那天发生的一切,居然全都是我的祖国策划的! 他告诉我,一旦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你们中国人的情报机关很快就会查出真相,而后你们肯定利用这个把柄大做文章。本来,因为这场战争,中日关系就已经趋于僵化,如果在被揭露出来这种事情,中国下一次的战争对象有极大的可能就是日本,而我,就会成为引起战争的罪魁祸首(注2)……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是一名科学工作者,我的任务是追求真理。所以,本着客观的态度,我应该把真相说出来才对。但,这件事情涉及到我的祖国,涉及到……我的家乡。 在你来询问我的安全问题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虚伪和厚颜无耻。我并非一个胆小鬼,在学术界有很多老顽固都攻击过我,甚至还有嫉妒我的人用恶毒的语言咒骂我,但我都挺下来了。可是,在这个问题上,请让我当一回胆小鬼,并且再厚颜无耻地请求一次吧:请不要把这件事情公开,好吗? 我知道自己在做矛盾的行为。如果不希望被公开,我根本不应该发这封邮件。但是,我真的恳求你,作为朋友,至少是作为曾经的朋友,能够听我的道歉和诉说,哪怕不接受,并且不要将它揭露出去。在这之后,无论要求什么我都能答应你,真的,求求你了! 我很喜欢一部话剧,名字叫做《哥本哈根》,尽管这个剧本被很多历史学家冠以虚假的名号。在那里面,作者为海森堡,这位曾为纳粹核武器工程工作过的伟大科学家设计了这样一段台词:“要是一个人认为如果祖国做错了,他不应该爱她,那是错误的。德意志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长大成人的地方,她是我童年时的一张张面孔,是我跌倒时把我扶起的那双双大手,是鼓起我的勇气支持我前进的那些声音,是和我内心直接对话的那些灵魂……我在慕尼黑的童年结束在无政府和内战中,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要再一次挨饿,就像我们当年那样?他们是不是要像我那样,在寒冷的冬夜里手脚并用地爬过敌人的封锁线,在黑暗的掩护下于雪地中匍匐前进,只是为了给家里找来一些事物?他们是不是会像我17岁那年时,整个晚上守着惊恐的犯人,长夜里不停地和他们说话,因为他们一早就要被处决?” 我不希望我的祖国陷入战争当中。即便是你们解放军并不像媒体中宣传的一样残暴,我也不希望我的祖国陷入到战争当中。那样的话,很多我熟悉的人和不熟悉的人都会死……所以,真的,真的,求求你了!答应我的请求吧! 你曾经的朋友, 冈崎梦美 注1:不知道为什么冈崎梦美使用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称呼,在这里我们也只能够理解成文化造成的差异让她对中国人相互之间的称呼产生了一些误读了。 注2:这里必须要对冈崎本人的政治敏感性进行吐槽。尽管当时中日关系高度紧张,但完全没有到需要开战的地步,双方的经济交流,尤其是当时正在逐渐成型的中-日合作文化产业链为这点提供了充分保障,更何况在失去了台湾这个重要的第一岛链组成部分之后,美国也不会轻易放弃日本。事实证明,在台海战争结束后不长一段时间内中国政府就已经找到了这封邮件,但就是因为担心影响当时的中日关系所以直到今天才解密公开。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日记 其四 六月一日上午,我部奉上级命令从西南方向向南投市进发,随后遭受到敌方的电磁脉冲打击,与友军部队失去联络,上下级联络也仅能依靠人工传递。约一小时之后,前线部队发现大批敌军正在沿铁路向南投方向开进,团长王达决定对该部队实施阻击。进入战斗三个小时后,指挥部与下级部队的联络被不明国籍的部队切断,指挥部全体人员与警卫连随即投入战斗。现在,阵地剩余战斗人员二十七名,其中重伤员四名,根据剩余弹药数目推断我们毫无生还希望。开会后决定,趁着敌人攻势减缓,幸存者于此处留下遗言。 马学博:(这名战士应该是受了重伤即将死亡,我们只在日记本上发现了一个意义不明确的符号。据信,他的家人和女友似乎明白这个符号的意义,不过他们拒绝向外界透露。) 余龙:这是一场可耻的内战希望以后这种战争永远不会再发生在神州大地上天佑中华 王宏远:我的一生绝不是没有意义的 周伟:祖国万岁 (根据扭曲的字迹、血迹和没有标点符号等种种迹象来判断,他们应该是让四名重伤员优先留下了自己的遗言。) 苏浩:爸,客厅左数第三个沙发下面有一个存折,那是我打工偷偷存下的私房钱,密码是你生日。还有一份保险,如果你不懂的话,让崔阿姨帮忙办理一下。 胡和顺:姓李的怂货你给我记着,你还欠着老子一顿羊肉泡馍呢!等你下来了必须在阎王爷面前还清楚懂吗?不过你可别下来的太快,要不然老子非揍你不可!以及,兄弟把父母就托付给你了,代我向二老道个歉! 杜雨泽:希望在我死之后你能尽快摆脱阴影,亲爱的。请尽快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吧。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偶尔照顾一下我的父母。 顾宏达: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说这种话的日子。我绝对不会投降,我会为自己留下一颗手榴弹的。永别了,祖国。 陆凯:老二和老四在前面的战斗中已经牺牲了。好好活下去老三,咱们村来当兵的就剩你一个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各家如果有困难的话多帮衬着点。另外,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哥,那在事情结束之后就不许哭,懂吗? 王池:在两天前的事件里面我们没有开枪,真的没有开枪!政委不应该受到惩罚,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们马上要死了,没有说假话的必要,请相信我们吧! 李兴德:我尽到了一个士兵的责任。请将我和我的爷爷埋在一起。在之后,请将一张国旗在台北飘扬的照片烧给我。拜托了,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李华才:没什么好说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如果我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既然是遗言,那就把我最后的心愿写下来吧:我不想死啊! 刘兴超:和老李一样我也不想死啊!所以,我会拼尽全力活下去的!不过我不会当逃兵,也不会当俘虏,但是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在后方看着这条遗言和大家说笑的!一定会是这样的! 王凯:老王八蛋,看好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个孬种!在我死之后别到我的坟前面,我嫌脏! 董春:各位的遗言还真是各有各的个性啊。既然到了最后,就让我把一直藏在心里面的秘密说出来吧:唐永仪,我喜欢你。和王好好地生活吧。祝你们幸福。 龙成安:我也不想让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来骚扰生者,而且我也知道家里就算没有我也完全没有任何区别,爸妈和晓仍然会高高兴兴地享用晚饭,你们会夸奖她在学校的表现,而她会因为得到了表扬而开心,这一切都不能因我而玷污,但我始终自私地认为必须有些人知道龙成安这个人的存在而不是只记得那个默默无闻的乡长的儿子。抱歉让你们直到最后还要受到一个“死人”的骚扰。 何正清:爸,你一定要挺住,好好劝劝妈。你是个老党员,应该明白我所做的事情的意义。奶奶有脑血栓,这件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了。 常俊:王叔,凯子的脾气你也知道,不要和他计较了。咱们两家是世交,今天我和凯子估计是要交代到这里了,希望您和我爸能够互相扶持着坚持下去。不能够为二位养老送终是我们不孝,在这里,有着众多战友为证,我向您二位磕头道歉了! 石雪松:我唯一的心结应该就是两天之前的事情了。就像王池说的,我们根本没有开枪,后面派出装甲车是为了去镇压战俘营的暴乱,并没有想要利用装甲车驱散群众。希望组织能够还我们一个清白! 刘伦:我一点都不后悔参军,染红那面鲜红的五星红旗的血其中一部分是我的我感到十分骄傲。祝福你,伟大的祖国,愿你终有一天,能够君临天下! 孙东:自己居然会在生日的这一天死掉,感觉真挺不可思议的。如果这句话真的能够被带回去,替我问候我的父母,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一切和我有关系的人。希望下辈子能够在死之前找到一个女朋友。 邓天华:在下年近二十,生无可恋之物,死无可颂之功,却只有髀肉复生,庸庸碌碌,蹉跎岁月,常常痛心疾首。大丈夫不应庸庸碌碌,日月蹉跎,终日酒水饱腹,夜伴曲乐而眠,当战死沙场,以马革裹尸还!既已遂吾愿,吾辈此生无憾矣! 张周:请转告祖国所有的人们,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请转告我心爱的姑娘,我是带着最美好的记忆而去。请转告我最好的朋友们,我在敌人面前从未有过退缩。请将这行话刻在我的墓碑上:一个曾经活过,并且战斗过的男人。 徐国豪:到了最后了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真是可笑。真的对不起父母,把我养育了这么大还没来得及报答,连孙子都没抱上,儿子就已经死了。真的很抱歉,请二老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孩子。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我过的很开心,大家都是好人,都不应该死的。 杨和顺:我是警备连连长。我们对面的敌人绝非台湾人,他们的战术水准与战斗能力要比后者高的多,个人怀疑是以佣兵名义进入战场支援台湾的某国部队。这句话或许能够成为外部势力干涉我国内政的证据。以及,莲,等孩子生出来了告诉他或者她,父亲是为了这个国家而光荣牺牲的。你要坚强,同时,也要让我们的孩子坚强。 王达:我是团长。对于杨和顺同志的怀疑我补充一点,对面的敌人所使用的武器有些和台湾人的不一样,虽然他们使用了相同的步枪,但是烟雾弹所形成的烟雾比台湾人的持续时间要长,根据伤口判断子弹也应该经过了特殊改装。 (字迹因为血迹和污渍而模糊不清):我将一颗弹头和一把钥匙与这个本子的最后一页粘在一起,前者能够作为实证,后者是一把嘉义市台湾银行的保险箱的钥匙,里面存放着一个很重要的手稿。如果有人能够看到这个本子,请将手稿取出并还给麻省理工学院的冈崎梦美小姐。对于两天前的事我不想辩解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切以祖国利益为出发点。如果需要的话,黑锅就让我们这些死人来背吧。 (根据日记本原稿判断,接下来应该还有一些内容,但已经完全无法辨识。)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守国家秘密法》中的相关规定,该日记内容于台海战争结束暨台湾回归三十周年纪念日时与冈崎梦美的邮件被中国政府一同公开,原稿现存于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台海战争馆,与最后一页的弹头一同展出。但是据记录,在工作人员收到日记时并未发现最后一条中提到的那把钥匙,因为不知道这名政委的姓名与租借保险箱的日期无法向台湾银行核实相关消息,另一位当事人也已经失踪,核实工作便不了了之。即便如此,国外学者也在冈崎梦美留下来的论文和信件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具体参见《冈崎梦美传》(竹中清著)、《知名物理学家传记——近现代卷》(马丁·j·霍夫曼等著)、《冈崎梦美文集》“编者注”等。)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资料 其二 这枚电磁脉冲武器的爆炸顿时让进攻中的解放军乱了手脚——虽然南投市担任诱饵的台湾守军也是一样。在失去了和前线部队的联络之后,总指挥部收到了更加令人心寒的消息:根据卫星图像显示,大量的敌人援军正在沿集集线铁路从浊水火车站向南投市开进。指挥部里面的所有人都明白,一旦这些援军到达了南投市,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 他们仍然坚持拖住了敌人四个小时,为南投市的部队提供了宝贵的恢复时间。根本无法想象一支现代军队在所有电子设备几乎全毁、通讯无法保障、兵力悬殊巨大的条件下是如何办到这一点的。这简直是个奇迹。 …… 直到现在,我们对于那枚电磁脉冲武器究竟从何而来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台湾人的军事技术水平决定了这个武器定然不是他们自主制造的,那么它又从何而来?有些学者认为是美国人的援助,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可能是欧洲人的支持,甚至还有人说这枚武器很有可能是早已在暗地里掌握了核技术的日本人制造的。可惜的是,我们所知道的可能的知情者大部分已经在那场战争中死去,剩下的人不是不知所踪就是已经申请了海外的政治庇护,这件事情也定然只会成为一桩悬案吧。 ——《一个世纪的狼烟——从解放战争到台海战争》,李平,王峰著,湖北人民出版社 共产党的官方媒体和出版物无耻地宣扬在战斗中这枚电磁脉冲武器的作用。他们宣称,这个武器是解放军失利的最主要原因,却完全忽略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所带来的台湾人对于他们的憎恨所产生的效果。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应该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台湾怎么会掌握电磁脉冲武器的制造技术?如果存在电磁脉冲武器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与台湾人的损失相比而言那么小的伤亡?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北京的新阶级们为了掩饰他们的失利已经把这种疯言疯语搬出来了。对于这样一个政权,我们的政府却还在坐以待毙,看着中国人继续自己的行径。这些官僚真是我们的耻辱。 ——摘自某网络论坛,民间自发翻译 为了忘却的纪念 其一 2049年10月5日。美国,马萨诸塞州剑桥市。 看着面前仍旧是一片空白的白纸和旁边同样一个字都没有的电脑屏幕,冈崎梦美轻轻地用笔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苦恼的表情。桌子的另一边,只剩下一半儿的咖啡已经完全没有了热度,急促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啪啪”的声音——剑桥市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过像这样的大雨了。就因为这场大雨,与她住在一起的人,同时也是助手,千百合,决定今天就留在麻省理工的物理实验室,因此现在这栋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又对着桌子发了一会儿愁,这位天才教授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摊开放在桌子上,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从那片东方的土地回到美国,已经过去将近五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五个月当中,冈崎梦美无数次地尝试着回忆自己写出那篇论文时的思路,但却没有一次成功,无论她是如何地苦苦思索,灵感之神,这个吝啬鬼,始终不肯再一次向她施予恩惠,只让她在由公式所组成的迷宫中独自迷茫地探索。 这让她感觉糟透了。 挺起靠在椅背上的后背,冈崎梦美看了看四周,将电脑拽到面前,几乎是下意识地又检查了一边自己的邮箱:那封很久之前发送出去的邮件,还是没有回信。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想。他……是真的不肯原谅我了吧。 落寞感顿时涌上她的心头,与迷茫无力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她感到更加不舒服。站起身走到窗户前面,拉开窗帘,看着天地间那由水滴编成的巨大帘幕,冈崎梦美又一次叹了一口气。只不过,这次的叹气却与刚才有着明显的不同——刚刚的叹气里面蕴含的是疲劳和无奈,而这一次,却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就像窗外漆黑一片而又阴沉沉的天空一样。 重新拉上窗帘,她端起咖啡杯,把里面凉掉的咖啡倒掉,准备重新泡上一杯。丝毫不用怀疑,今天晚上自然又是要熬夜了……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突然从桌子上的电脑里面响了起来。那是门铃的声音。都已经这么晚了,外面还是那样的天气,会是谁呢?快递?抱着这样的疑问,冈崎梦美将已经倒空的咖啡杯放回桌子上,把视频窗口调了出来。一个身披雨披的人很快出现在屏幕上,帽子遮住了他的脸,雨衣上的水珠不停向下流着,很快让他脚下的那片地湿成一片。奇怪的是,他身上的雨衣给冈崎梦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正当她回忆的时候,对方说话了: “请问,这里住的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冈崎小姐吗?” 是汉语! 听到来者嘴里吐出的语言,她忽然想到了那种奇怪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那件雨衣自己当然见过,就是在台湾,下雨的时候那些解放军身上全都是这个样式和颜色的雨衣! 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对方是来做什么的?是因为那封邮件吗? “奇怪。亮着灯应该有人才对啊。”见到屋子里的人没有反应,来者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思考了一会儿,拿出来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些英文,大意就是如果你听不懂我说的话那么请敲一下话筒,找错地方真的很对不起云云。看到屏幕上的纸条,冈崎梦美连忙平复了一下心情,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正常:“我就是冈崎梦美。有什么事吗?” “这样。您在家那就再好不过了。”来者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和您面对面谈吗?” “究竟有什么事情?你最好还是先说明白。”尽管不想这样,冈崎梦美的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了明显的警戒和抵触,“我现在正在工作,而且马上就要休息了。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倒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是我的战友的嘱托而已。”对方抬起头,好像是看了一下时间,“他托我把一份论文手稿带给您。” “手稿?”顿时,在台湾一直伴随着自己的那个脸庞浮现在冈崎梦美的脑海中,“你的战友?他……他现在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用低沉的声音说:“他死了。在那场战争中。” 死了?那个人,那个真的很不错的人……死了? 冈崎梦美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剧痛无比,以至于意识有那么两秒钟处于空白。不过,在门口的男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仍然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继续说着:“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在留遗言的时候他还惦记着这件事情。这家伙……冈崎小姐,能下来拿一下手稿吗?我还要赶飞机回中国。” “啊,啊,好的。”回过神来,冈崎梦美点点头,立刻披上一件外套,走下楼,来到门口。在打开门的时候,屋外划过一道闪电,门口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在突然的闪光下显得有些可怖,就像是——就像是死神一样。 看到她打开门,站在门口的人默默地从怀里将手稿掏了出来。那一沓防水纸还带着些许的温度,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褶皱和污损。在这叠纸的右上角,一个粉红色的储存器被一条同样颜色的绳子挂在上面,在空气中微微摇晃着。伸手接过这篇对自己的工作极其重要的论文,冈崎梦美愣愣地站在当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有褶皱的地方我已经尽力抚平了。上面的东西我也看不懂,也不知道有没有缺少。请检查一下吧。”披着雨披的男人说,“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嗯……”听到对方的话,冈崎梦美连忙低下头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手稿。没有缺少,其他污损的地方也不会对阅读大意产生影响,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但是,当看到最后一页,那不知道怎么染上去的红色血迹时,痛苦的情绪又涌上她的心头,“没有什么问题……” “那我就先走了。”对方点点头,转过身去。虽然低着头,但冈崎梦美总感觉他转身的很不自然,“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的时间并不算很多。” “需要我帮忙叫出租车吗?请让我垫付这个路费吧,作为感谢……” “没有这个必要,也不用感谢我。我只不过做了些想做的事情而已。”说到这里,男人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向天空,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能来看看他吗?我八点在人民英雄纪念碑等你。” “啊?”把手稿收起来抬起头,冈崎梦美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刚刚您说了什么吗?” “不,没什么,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对方继续移动着。这个时候冈崎梦美才察觉到,他拄着一副拐杖。“赶快回去工作,或者休息吧。” 军绿色的雨衣很快就消失在黑色的雨帘之中。在门口呆立了良久,看着手中的手稿,冈崎梦美用手抹掉了不知何时打在脸上的“雨滴”,转身回到了屋子里面。 —————————————————分割线——————————————————— 10月7日,北京。天安门广场。 来不及总结手稿的思路,推掉了几个学术研讨会,冈崎梦美还是以最短的准备时间来到了这里。 逐渐步入秋天之后,虽然西北风还并非像刀子一样刮得人生疼,但大街上逐渐堆积起来的落叶已然证明了夏天的离去。在这个时候,北京的气温应该算是最舒适的,既没有夏天的炎热,又没有冬天的酷寒,天高气爽,让人不由振奋起来。国庆节刚过,天安门广场的各处仍旧能看到在共和国一百岁生日时留下的影子,但当天那种欢庆和令人鼓舞的气氛已经逐渐远去,刚刚投入试运行的清洁机器人四处游荡,清洁着被风刮来的落叶和其他垃圾,颇有种节日后的落寞萧条的感觉。不过,这种气氛并不会影响什么,广场上站岗的武警仍旧站的笔直,逐渐推广开来的电动汽车仍旧安静地在长安街上行驶,从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们仍旧纷纷举起自己的摄影工具,想要把曾经来到这里游览的证据保存下来,留给日后的自己慢慢回味。 作为广场的标志之一,耸立在广场中央的人民英雄纪念碑自然成为了游客们的首要留影对象。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一头红发,冈崎梦美漫步走到这个高大的建筑物前,抬头仰望着这块高达三十八米的纪念碑。虽然一百年的历史与对面的天安门相比简直算不上什么,可漫长的岁月仍然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无数斑驳的痕迹。望着上面那八个苍劲有力的鎏金大字,她轻轻念出了声:“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永垂不朽吗?如果自己对于这个词语的理解没有偏差的话,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能够脱离出热力学第二定律而永垂不朽呢? “背面的碑文更详细。”突然,一个男性的声音在她的身旁响起,“那段话我从小就一直记着。直到参军之后,还时常挂在嘴边。” 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将那段熟悉文字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格外的有震撼力。冈崎梦美忽然又一次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但是这次感觉并非那种刺痛,而是像胸口被用力敲了一下一样,痛苦的感觉从一点逐渐弥漫开来,并迟迟不能消散。转过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挺拔的身影,一身军服干净整洁,但肩上却失去了军衔。在本来应该是右腿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裤腿。微风拂过,它也一起轻轻摇晃。她突然明白了这段话中,“永垂不朽”这个词语的另一层无奈的含义: 那些人已经永远地离去。所以,生者,也就只能使用这种空洞的字眼来怀念他们了。 “经历了残酷的战争和牺牲之后,你我也终于能够体会写下这段文字的人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了吧。”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军人把身子转过来,苦涩地笑了笑。冈崎梦美发现,自己对于这张五官棱角分明的脸有些印象,“不过……” 说着,他又把目光放回了纪念碑上:“可惜啊,在这个纪念碑上,是不会有我的战友们的位置的。呵呵。” “你是……” “我叫王达,他的团长。”又转过身,王达向长安街走了过去,“我知道你会过来的。我相信我的政委的眼光。好了,我们走吧。” “等等,”连忙追上对方的步伐,冈崎梦美问,“我们去哪里?” “这还用问吗,政委的科学家大小姐?”缓慢地向前移动着,王达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是来看他的吗?那就赶紧走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为了忘却的纪念 其二 北京郊区。台海战争革命烈士陵园。 “帮我一个忙吧。”拄着双拐,王达把手中的白色花束递给冈崎梦美,“我这个样子弯不下身子。替我把这束花献了,多谢了。” “……嗯,好的。”点点头,冈崎梦美接过花束,弯下腰将它轻轻地放在那个显得格外平凡的墓碑前。与有些喧嚣的天安门广场不同,这里很安静,能听到的只有风拂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和偶尔的鸟鸣。这种氛围轻轻地抚平了她的痛苦,却又将其转化成了更加深沉的悲伤。她感觉自己想了很多,随后又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在平时,如果不开心的时候,她一般都会通过解一些计算量比较大的方程来缓解,或者回忆一下那些比较常用的规律总结,但唯独这一次,她并不想这么做,只是任凭悲伤的情感占据自己的内心。 “我们本来应该是一起死的。”听到这个声音,冈崎梦美把目光移到王达身上。后者仍旧看着面前的墓碑,他的语气很平静,“当时整个阵地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可是手头只剩下了一枚手雷。敌人希望能够获得一名俘虏,而我们两个人应该都是有这个资格让他们炫耀一番的。我们俩一起握住了那枚手雷……” “结果,他死了,我却活了下来。” “医生告诉我,我们没能拉开手雷的弦,根据伤口判断是被流弹打伤了——打残了我们就放心大胆地交给了那群台湾人,这支部队也并不算聪明啊。他们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两个还都有心跳,但是以他们的力量只能救一个。当时拍板的是野战医院的院长。最终他选择救我。当我醒过来之后问他为什么这么选择的时候,他的话让我很是震惊。” “他告诉我,当时事情很紧急,而之前的一件事情让他对政委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不知不觉间,王达的语气开始变得沉重,“所以他选择救我。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冈崎小姐?” “我……我不知道。”停顿了一下,冈崎梦美摇了摇头。 “当时军中有一个流言,”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王达点了点头,“说他……说他不务正业,在短暂的驻扎时间里与一名女性调情。而他也曾经向当时按照师指挥部的命令同样驻扎在嘉义市的院长借过一身女性的护士服,这让后者更加相信他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说这个流言害死了他,也应该,不算过分吧。” 听到王达的话,冈崎梦美向后退了两步,愣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并不是想要责备你,冈崎小姐。你我都能明白,这绝对不应该是你的原因。”王达继续说,“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告诉你——既然你是关系人士的话。” “我明白。”冈崎梦美缓慢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冈崎小姐,”轻轻吸了一口气,王达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这关乎他的一个一直没有解开的心结。请你认真回答我,好吗?” “我会回答的,如果我能够回答的话。” “那好。我知道你目睹了在五月三十号军营门口发生的事情,而且在这之后很有可能受到了某些误导。现在告诉我,你恨过他吗?” “恨?”重复了一下这个字眼,冈崎梦美摇摇头,“不,从来没有过。” “那实在是太好了。”王达松了口气,“在三十一号的时候他心情一直很低落。他告诉我,你似乎产生了什么误会。能够听到这个回答,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够瞑目了吧……” “误会?”反应了一会儿,冈崎梦美才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他死在了战场上,所以并没能收到自己的邮件。那么,自己的逃避,会被对方误解成什么呢? 连在对方死之前,都要让他心里不好受。我到底要把他害到什么程度? “他其实根本就没能看透自己啊。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知道,他是很喜……” 别说出来。别说出来。如果说出来,我……我又怎么能继续骗自己……那我又该怎么办…… 突然把脸扭到一边,冈崎梦美生硬地打断了王达的话:“感谢你能告诉我这么多事情,王团长。我想……呃,我想……我想……” “想要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吗?我明白了。”转过身,王达准备离开,“不过,我已经不是团长了,不要那样称呼我。现在的我,和军队没有任何关系。”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小心地抹去眼泪,冈崎梦美看向对方空落落的肩头,“您是说,您已经退伍了吗?” “退伍?不。”王达苦笑了两声,“我已经被开除军籍了。” —————————————————分割线——————————————————— 如果不是切实地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冈崎梦美是根本无法相信一家三口人是可以挤在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生活的。就算是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会儿,房间所带来的压迫感还是弥漫在她的心头。这一切其实都来源于那狭窄的布置:一进门的地方放着一个小小的炉灶,在它的上方,一块看上去还算新的木板钉在墙上,用来摆放各种调料,紧靠着炉灶的塑料墙板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些泛黄;房间的正中间是一张双人床,床头则是一个已经有些年头的木制书桌,这也是屋子里唯一的桌子了;在房间的东北角,一台二手的电视摆在由几把椅子所搭成的平台上,上面空余的地方还摆放着碗筷和其他杂物。天花板的正中央是一个被电线悬挂在那里的灯泡,连灯罩都没有,这种简陋的照明方式她从来没见到过。总而言之,除了那台已经老旧但还明显是五年内的产物的电视和散发着乳白色柔和灯光的灯泡,这里的一切都让冈崎梦美有种自己穿越回了过去的感觉。 由于不希望在战友的墓前谈论这些事情,王达邀请她来自己的家里坐一坐。不过冈崎梦美根本想不到,一个曾经的团级军官现在会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当中。她想起了在网络论坛上,那些建议取消包括电视台在内所有传统的非网络媒体的网友。如果真的按照他们所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人们,该如何获取外界信息呢? “就是因为五月三十号那件事情,”为了避免打扰因为身体不适而还在睡觉的女主人和在书桌上写作业的孩子,王达放低了自己的音量,这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更加苦闷,“你知道,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我的战士牺牲了自己宝贵的遗言机会,他们的话还是没有说服力。而对面,他们有视频,有所谓的‘现场报道’。这件事情在国际舆论上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无数声讨我们的人需要一个说法……” 说着,他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何况在镇压战俘营叛乱的时候,因为情况实在是太乱,我们对身着战俘服饰的人进行了无差别攻击,这让相当多的没有参与叛乱活动的战俘也被卷了进来。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确实做错了,但他们居然把这件事情说成我们武装镇压平民,我制住那个捣乱分子,以及战俘死伤的照片还成为了证据……” “所以我被开除了军籍。作为我们团的最高,同时也是唯一一个存活的连级以上指挥官。再加上某些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家伙……呵,那些该死的地方败类和地头蛇,这种时候反而敢打击报复了……他没能活下来,或许也能算他的幸运……” “而且,官方史料中的记载将会刻意忽略我们的功绩,或者在说出功绩的时候并不报出我们的番号。所以我才说,人民英雄纪念碑上,不会有我们的名字。”王达叹了口气,“我们会被遗忘。只有当很长时间之后,才会有人来听我们的声音。或者……就这样被永远的埋葬。” “是这样……”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冈崎梦美心中的罪恶感越发浓厚。她甚至低下头,不敢再去面对面前的这名军人。 她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真的太简单了。她只是单纯地想,只要保守住秘密,那日本就不会有被拖入战争的风险。但是,如果要保住秘密,那些当事人,又会付出什么代价? 他们的生活会因为这件事情被完全摧毁,就像自己面前这名曾经是团长的军人一样。甚至……更加悲惨。 在坐上返回美国的飞机之后,她总是认为自己已经了解了那些被迫在战争中做出选择的科学家的心情,那种与本身所坚守的信念的冲突而产生的纠结。可是,这仅仅是痛苦的一部分而已。更为巨大的痛苦,来自于亲眼看到或者认识到,因为自己的选择,一些人是如何承受痛苦的。因为,自己的选择…… 仍旧低着头,冈崎梦美低声问道:“您的腿,就是在战斗中失去的吗?” “对。除了腿之外,我的身体里似乎还有几处有弹片。” “为什么不做手术取出来呢?而且也可以配一个机械义肢……”话刚说出口,这个小房间的环境就给了冈崎梦美答案。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连忙补充道,“如果是经济上有什么困难的话,我可以帮忙……” “多谢你的好意,冈崎小姐。不过还是不用了。”王达立刻回绝了,“就让这幅身体保持现在的样子吧。这也算是我对那些战友的纪念,以及……对于我没能履行当时的诺言,仍然活着的惩罚。” “那,我也可以进行一些经济上的帮助……” “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我已经找了一份残疾人按摩的工作了。”王达摇着头,“更何况,我是一名军人,冈崎小姐。就算没有了军籍。军人必须是有骨头的。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是,穷者不受嗟来之食。所以,如果你真的有这个经济实力的话……” “去领养一名因为战争失去父母的孤儿吧。他们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我想,他也会赞同的。” 说完这句话,王达忽然扫视了一下冈崎梦美,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抱歉,我忘了,你现在似乎才十八岁。这个年龄领养孩子果然……” “不。不。”连说了两个不,冈崎梦美的语气很坚定,“我会去这么做的。谢谢你的建议,王……” “我虚长他几岁。叫我王哥好了。” 没能注意到对方话中略带悲伤的中国式调侃,她站起身,向着王达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那么,我先告辞了,王哥。我会照你说的去做的。” 因为……就像你让弹片留在身体中一样,这,或许是我唯一能够赎罪,和怀念的方式吧…… 推开门,转身向出来送自己的王达和说着“姐姐再见”的孩子挥了挥手,冈崎梦美拿出了一直随身带着的小型电脑,开始认真地搜索关于台海战争孤儿的信息。不知是她何时修改的,小型电脑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小孔,一个粉红色的存储器被绳子挂在上面,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左右摇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资料 其三 为了优先保证医务人员和伤员的转移,我们丢下了四十三具英雄的尸体。也就是说,在现在的台海战争烈士陵园中,有四十三座坟墓,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四十三具!作为当时野战医院的工作人员,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的亲人…… ——《老兵回忆录——台海战争卷》,长江文艺出版社 有学者认为,台海战争应该被视为一个世纪之前解放战争的延续,可是更多的学者却持相反的意见。主流看法认为,台海战争已经完全不是共产党和***的两党之争,而是中国大陆和所有分裂主义势力(在国外他们会用一些更加隐晦而带有赞颂性质的称呼)的战争。证据表明,作为战争的导火索,大陆的谈判代表遇刺和随后震惊海内外的“四·一五”事件的背后都有着恐怖主义和国内其他地方的分裂主义势力的影子。甚至,就连之后彻底击碎了两岸和平统一希望的那份独立宣言上,都有一些只要关心一下国内的政治事件就会相当熟悉的名字。相当值得警惕的是,这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他们第一次“同仇敌忾”,联合起来协同对中国政府发动袭击…… ——《中国的分裂主义和恐怖主义发展状况调查》,王晶晶,广东省出版社 台海一役的胜利结束所带来的影响毫无疑问是巨大的,中国终于结束了分裂状态,完成了祖国统一的大业,同时进一步逼退了美国在东亚地区的军事部署。在这之后,第一岛链封锁可以说已经被摧毁,东海与南海的咽喉战略通道被死死地攥在了中国手里,国际战略意义上的价值不可估量。 但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同解放战争一样,这场战争完全是一场骨肉相残的悲剧,它为两岸人民,尤其是台湾人民带来了沉痛的灾难。一连的事件让局势走向了武力统一台湾这个最糟糕的结局,在一切平复之后,我们必须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走过的历史,并自问:究竟是什么,让事情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如果再一次出现类似的局势,我们是不是能够小心翼翼,做出明智的决策,来避免战争的爆发?如果真的退无可退,我们是不是能够像这一次一样,为了捍卫我们的利益,坚决而又果断地站出来,而不是一昧地软弱和妥协? ——《一个世纪的狼烟——从解放战争到台海战争》,李平,王峰著,湖北人民出版社 台海战争给日本带来的戏剧性影响是谁都无法想到的。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日本的领导阶层很明确地意识到,日本将会很快取代台湾,成为中美政治交锋的最前沿,之后的日本国际政治将会成为在两大势力之间微妙地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对此,睿智的高松亮平采取了极为正确的措施:一方面,借助中国试图依靠日本的文化市场机制塑造自己的国际软实力的契机,努力加强与中国在经济和文化方面的合作,同时通过各种方法打压中国国内文化事业的发展,以此加深中国对于日本的依赖;另一方面,通过驻日美军来限制中国对于日本的控制,并将逐步重视陆上自卫队的建设,尤其是精神建设和训练问题——显然他认为,对于突破了第一岛链,海军实力迅猛发展的中国来说,必须要随时做好海军全面溃败,只能靠陆军和空军背水一战的打算。 ——《台海战争对于日本政策的影响》,刘烨,毕业论文,复旦大学政治系 冈崎梦美,知名物理学家……在美国物理学会四月会议中,她与另一位脾气暴躁的物理学家,威利斯·欧文起了严重冲突,后者甚至放出了“什么现象也不能解释,什么结果也无法预测,除了增加理论的复杂程度之外什么作用都没有,作为基本作用力却扔掉了力的本质定义,真的无法想象冈崎教授是如何创造出这样一个完完全全的废物理论的”这样的侮辱性言论。随后,气愤不过的冈崎梦美走到威利斯面前,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冈崎梦美的助手,北白河千百合,以及威利斯的学生丹尼斯·克莱夫在随后也参与到肢体冲突中,整个大会被搅得一团乱……十三点三十分,会场燃起了浓浓大火……在本次事件之后,冈崎梦美、北白河千百合、威利斯·欧文与丹尼斯·克莱夫被学会开除……随后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知名物理学家传记——近现代卷》,马丁·j·霍夫曼等著,王生译,科学普及出版社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观察者的话 德国。慕尼黑。 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啊……屋子里面或许已经布满灰尘了,要雇人好好打扫一番才行。 看着面前这栋熟悉并且和周围相比颇有古风的住宅,奥斯顿习惯性地按了按自己的帽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门。如他之前所料,无论是房间的地板上,还是那些已经许久未动的家具上,都有着一层灰尘。阳光透过窗户,将已经有些破烂的窗帘的影子投射到地板上。看到这幅场景,奥斯顿皱了皱眉,急忙两步走到窗口前,想要把窗帘拉上,却没想到用力过猛,被岁月腐蚀的支柱一下子折断了,整个窗帘完全掉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 “呦,”突然,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这么狼狈啊,还真是少见。” “呵呵,狼狈吗……或许是吧。”将手中的窗帘慢慢放到地上,奥斯顿转过身,又一次按了按帽子,“接下来,我也该汇报工作了。” “她死了。死因是肺炎。在那种医疗卫生环境下能够撑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啊。” “啊,是呢。”那个声音回应着,“对于你们这种碳基生命而言。” “她希望自己的骨灰能够撒在那座墓碑前。这个愿望我也帮她实现了。” “啊啊,那就好。”那个声音忽然带上了尴尬,“说起来,事情的发生差着半个多世纪啊……真是遗憾,明明因为我的话,那个作者把人物都创作到同一个时代里面了。新的作品类型看来是不会出现了啊。” “即使如此,吻合度那么高,迟早会被发现的吧。”奥斯顿清理了一下椅子和桌子上的尘土,坐下来,摊开了一本书,“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关于那次的事情,你好像很少和我提。” “嘛,谁知道呢?”带着笑意,观察者说,“那么,之后再见咯。” “嗯,之后再见。” 这之后,就应该是十年后了吧? 窥视着自己的记忆,观察者想。 邀请 “……马伦?你在听吗?” 终于察觉到我压根没有听他讲话了啊。这个迟钝的老家伙。 从左边将一个全息窗口拽了过来,马伦·欧文抬起头瞥了对面那个长脸鹰钩鼻子的发言者,抓了抓头发,语气里面满是应付和讽刺:“当然在听了,我的老朋友。你所讲述的话题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以至于我都完全沉迷在里面了。你说的那叫什么来着?嗯……幻想乡,对吧?嗯嗯,生活着各种各样美丽女性的乐土,而且好像那些敬爱的极其吸引人的女士大部分还都不是人类?真是一个令人感兴趣的话题,虽然我感觉她们的种族延续或许会出现一些问题。你也知道,对于哺乳动物来说,单性繁殖的后代有很大几率表现出不良性状的……” “你明显说错了,欧文先生。”在对面,作为这名著名的电子工程师的忘年交,探险家帕特里克·德克大大叹了一口气,“……嘛,生物学方面的东西我也不懂,但是你的结论应该是错误的。看来你是真的没有认真听啊,那我再讲一遍……” “好了好了帕特里克,我已经不想再听你讲那些由一群好几十年之前懒散而只会空想的家伙所编造出来的无聊的东西了。那只不过是那群社会失败者妄想堆积的产物而已——啊,不过照你的意思来看,貌似它的发起者凭借其成功了?啊哈哈哈哈,”干笑了几声,马伦挥动着自己的手,“不过那群家伙早就老死了。现在,你嘴里提到的东西除了浪费网络上极小一部分的存储空间之外毫无意义。从这方面看我们对它的重视程度应该还不如数据碎片垃圾才对。我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中国佬今天早上又一次对阿姆斯特丹的物联网进行了暴力入侵……混蛋,每次都是这样,只凭借大规模垃圾数据的涌入来造成防火墙漏洞,敢不敢拿出骑士精神一对一啊……该死的黄皮猴子们……” 这样说着,马伦的动作力度明显大了起来,对窗口的选择就像是用直拳攻击自己的仇敌一样虎虎生风。看到面前的人又一次开始犯他的老毛病,帕特里克摊开手:“好了好了,不要那么冲动。中国人对阿姆斯特丹的网络攻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所以我才无法忍受!这些远东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身为一名黑客的自尊,用的方法全都是那么狡诈而卑劣……呸,像这种由集权主义统治下的奴隶主和奴隶组成的国家,上帝就应该降下大洪水让其彻底毁灭以免玷污人类和我们的地球母亲……” “等等等等,中国人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他们毁灭也好生存也好,不都是和我们没有关系吗?”急忙制止住即将要滔滔不绝地对那个东方古国进行辱骂的工程师,帕特里克强行扭转了话题,“所以,我说了那么多,亲爱的马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跟我一起去……” “寻找幻想乡?当然不要。因为你肯定什么都找不到,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虚构的。”说到这里,马伦毫不意外地甩给对方一个白眼,“帕特里克,请快些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如果你的私人医生很忙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我的。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不不不亲爱的马伦,很明显你根本就没有听我在刚才所列举的那些证据。幻想乡是真实存在的,真的……” “啊哈,车臣战争,那场都过了将近一百年的一场战争里面的几个士兵头脑发热而给出对于‘八云紫’的目击证词,这就是你所谓的能够证明其真实存在的证据?我还是感觉咱们更应该去寻找一下霍尔木兹魔法学校,或者去地核里找一找艾萨克尔笔下的那些战胜了共济会试图把人类当做他们的奴隶的外星人……话说车臣是个什么地方?我从来没听说过。” “啊,它在俄罗斯的边上……” “俄罗斯,俄罗斯。最近他们也不是很老实。这一个月来对阿姆斯特丹发动的网络攻击排名第二的就是从莫斯科来的了。”听到这个单词,马伦立刻将其联系到了自己的工作上,“不过他们的攻击明显比中国佬的要好……应该是因为最近在白俄罗斯发生的那些事情吧……” “停,马伦。我并不是想要刺激你,但是你很明显漏听或者故意错过了我所指出了另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说到这里,帕特里克有些犹豫,他的语气里面充满了试探,“……我相信你知道我所指的是什么,对吧?” “……”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马伦一语不发地看着面前全息窗口上那不断滚动的数据条。让沉默维持了一段时间,他最终还是说话了,“你是指,那个爱因斯坦的坚定卫道者?” “我可不是物理学家,听不懂你那完全不明所以的比喻。” “我也不是物理学家。我是一名电子工程师。” “得了吧。想想别人在对外介绍你的时候是怎样说的?著名物理学家,然后才是……” “够了,我说了我是一名电子工程师,绝对不是什么狗屁物理学家!”回过头去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马伦强压着怒火说,“那么,你指的就是她?冈崎梦美?” “我知道一提这个名字你就会变成这幅表情。放宽些心吧,我的朋友,那都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从来的路上碰上了一只黑猫的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今天过来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事情发生。这下倒好,中国人,冈崎梦美,马伦的两大逆鳞在一天之内全被提到了。唉……一脸愁苦的表情,帕特里克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你看看那部作品里面的描述,女性、红头发、天才物理学家、极具争议性的理论、喜欢随身携带的饰品、感兴趣的方面,最重要的,名字和国籍。甚至连她那名年轻的朋友加助手,北白河千百合的信息都完全一样,如此高度的一致,难道这会是巧合吗?” “但是我想你也不会忘了冈崎梦美的出生年份是2031年,而且她手头上没有星舰之类逆天的玩意儿——人类到现在还在小行星带之内混呢。”态度仍旧强硬,马伦给出了自己的反驳,“你现在告诉我,一个三十多年前所设计的游戏品牌里面预言了三十年后冈崎梦美和北白河千百合的存在?你真的应该好好咨询一下你的私人医生,帕特里克。” “但是重点不在这里。我们现在能够知道的是,这种惊人的巧合已经出现了,我们不能像是鸵鸟一样把头埋到沙子里视而不见,或者因为其表面的不合理就给予强烈的否定——后面简直就像侦探遇上了密室杀人然后直接说这不可能匆匆结案了一样。作为探险家,我们所应该做的是追寻隐藏在这种不合理之处背后的真相……” “哦,探险家。真相。那你就去吧,去探寻真相,找那个只会在梦里面出现的幻想乡,作为一名曾经多次荣获殊荣的探险家。我这名电子工程师所应该做的,还是老老实实蹲在家里面进行工作。”似乎是手头上的工作告一段落了,马伦一挥手,将面前的全息窗口们全部赶跑,然后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因为最近的白俄罗斯局势,欧盟国防部对于项目催得很紧。也是,都过去五年了,明明在那群俄国佬占领明斯克的时候就应该出结果的项目现在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等等马伦。你说的项目……难道是那个?” “啊,没错啊,r.h.t.p.d项目。我之前已经跟你提到过很多次了吧?”毫不忌讳地在好友面前忽视了欧盟政府在邮件中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的保密条例,马伦点点头,语气里面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焦虑和些许的颓废,“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啊,帕特里克。在这样下去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撤掉经费,而我一个人,即便是作为nx公司的网络业务主管,也完全不可能提供能够支持自己研究的费用……更何况还有类似于资料支持和实验场地的问题……” “……这同样也是我今天到这里来的另一个目的。”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帕特里克将自己苍老而有力地大手放到了对方的肩上,这种本来平平常常的动作不知为何让马伦感到了极其的可靠,“我亲爱的马伦,你现在应该歇一歇了。” “……歇一歇?我吗?”迷惑地问了一句,马伦立刻摇了摇头,“不不不,你没有听明白吗,帕特里克?我的理想现在正处在严重的危难之中,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去休息?我要工作才行,必须要工作才行。如果还拿不出来成果的话……” “但是你要记清楚,是你在掌控自己的理想,而不应该让你的理想来掌控你!”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帕特里克在内心深处仍然没有底气。他十分清楚对面这个有着棕色头发的工程师那脆弱的努力精神,这是他的优点之一,同时也是他最大的缺点,“你现在太浮躁了。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你在五年来仍旧一无所获的原因。别让自己那么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要尝试着去放松才行……” “……放松,么……”深深地低下头去,马伦重复着这两个字,“放松……但是我没有资格去放松的。r.h.t.p.d长期地停滞不前,作为总负责人的我肯定要承担主要责任。而且,按照从欧盟国防部那里接收到的信息来看的话,已经有很多优秀的同行们行动起来了。我不应该被他们所追过去……《时代》杂志称我是‘当代的冯·诺依曼’,‘信息网络拓扑学之王’,‘新一轮信息技术革命的领跑者’,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在对方说到这里的时候,帕特里克立刻察觉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对方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同样在《时代》上出现过的称号:信息技术领域的天才专家。不过他当然不会去不识趣地提起这件事情。原因的话,不用想也知道:冈崎梦美,同样被世人赞美为“天才”。 “但是有时候如果你一直盯着一个目标的话,迟早有一天你会崩坏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言辞,帕特里克这样说着,“到了那个时候的话,你就真的真的完全无法完成自己的理想了。休息也是工作的一环,不是吗?” “这样说的话,我每天的睡眠都很充足,而且下午茶时间……” “仅仅是睡眠完全不够,亲爱的马伦。你需要的是一些外来的刺激,来让自己彻底摆脱那种烦躁焦虑的状态——就算是你的心理医生到了这里,他肯定也会对你这么说的。所以,和我一起去探险肯定能带来不少帮助的。还记得咱们两个人在登完乞力马扎罗山之后你对我说的那番话吗?‘感觉真是舒畅,像是闷气一口气都排出来了一样’。难道你不希望再享受一遍当时的感觉吗?” “……所以我们就要去寻找一个荒诞到完全不可能存在的伊甸园?” “你就当做是陪我这个老人家在人生的最后关头疯一把好了。” “我感觉你已经疯得够多了。天底下还有你没有干过的事情吗?当初听到你从一万米向下跳伞结果出现了意外的时候我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以后请稳重一点吧。” “好好好,当然,我会稳重的。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明白对方至少会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做出了妥协,笑容爬上了帕特里克的脸,“我向你保证。这次结束之后,我就立刻去买一块农场安度晚年。而且啊,马伦,其实我邀请你去寻找幻想乡还有另外一个层面上的意思……” 忽然,老人一摆手,将一个传送请求发送到马伦的计算机上。看着对方面带疑惑的接受了下来,他点点头:“玛丽娜已经和你离婚五年了,真的不打算再找一个吗?四十七岁还来得及。我看,这次如果真的能够找到那个所谓的幻想乡,干脆就在那里面找一个好了……” “喂,不要开这么不正经的玩笑。”哭笑不得地检索了一下对方发过来的资料,马伦明白他又在拿自己开心了“我早就把自己的一生献给计算机了。它就是我的夫人。我想,这应该就是为什么玛丽娜最终离开了我吧——她感到嫉妒和无奈。” “嗯哼,原来我们的马伦大师已经将传说中的人工智能制作出来了吗?” “好了好了,你的提议……让我再考虑一下吧,至少给段时间安排一下日程。真是的,明明第三个孙子都已经出生了,你就想这样抛下可怜的小约纳斯吗?” “小约纳斯还有他的父母在,我一个老头子不应该指手画脚。那么,”站起身,俏皮地鞠了一个躬,帕特里克说,“先行告退,静候佳音。” 失眠 ……正如同白天所预料到的一样,马伦失眠了。 为了能够保证自己有一个安静的工作环境,这间起居室的隔音效果相当好,以至于现在除了自己那沉重的呼吸声,马伦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身体的酸痛在诉说着他白天拼命工作所积累下来的劳累,脑袋同样也昏昏沉沉的,可奇怪的是,马伦就是无法入睡。长时间保持持续高效率运转的大脑似乎已经将工作状态当成了默认模式,一个接着一个的思绪与想法向外蹦着,而且与工作的时候不同,由于刻意的放松意识,里面大都与工作或者高精度的计算没有什么关系。无法入睡的焦躁感占据了马伦的内心。翻身起床,决定去找一找还有没有剩下的安眠药,他瞥了一眼一直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真是让人讨厌。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入睡呢? 抱着这种想法,他穿上那双拖鞋,拖着沉重的步子像书房走去。拖鞋上面温软的毛绒让他感觉很舒服,而很快他就又想起来,这双自己异常中意的拖鞋是帕特里克在三年前送给他的。这时,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书房里的那台计算机上。 “幻想乡,么……”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帕特里克的建议要认真考虑一下才行。看看今天下午他给自己的资料吧。 这样说服了自己,他拉开椅子,用十分顺畅的动作按下了启动键,一个不断绕着一格轴进动的正六面体随即浮现在他的面前——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小东西仍旧是平面而不是三维的。 二维无膜空气全息投影装置,这个东西被许多批评家评论为一种华而不实的装饰,何况其比起传统实体屏幕而言更为巨大而沉重的设施、高昂的售价和极高的故障率注定了它只会成为某些特殊爱好者所追捧的对象。不过相对而言,马伦却格外中意这种设计,理由简单而富有孩子气:通过动作捕捉设备让窗口跟着自己的手指在空气中滑动让他觉得格外的有趣。 “幻想乡,啊……哦?名字还不是这个吗?东方……project?” 看到这几个单词,在马伦的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那个被称为“东方巨龙”的令人厌恶的集权国家。摇了摇脑袋将这些不快全部赶走,他轻微地皱着眉头,开始逐步浏览帕特里克所留下来的资料。看得出来,原本的资料来源是残缺而杂乱的,为了对其进行搜集,老人家真正地费了一番功夫,甚至还有着大量的他自己写的注释。这种严谨程度,怕是当作一名社会文化方面的大学生的毕业论文交上去,恐怕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对了,论文的话……记得以前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又挑动了一点儿自己的记忆,马伦随手甩出一个搜索窗口,“东方project……啊,有了。” 《二十一世纪初东亚文化品牌典型案例浅析》,作者是霍奇森·亚历山大,著名的社会学家、政治评论家和人类文化史学家。马伦曾经看过他的《黄祸再临——中央帝国的扩张》,感觉他写的东西在某些层面上特别对自己的胃口。既然这么一位知名人物都曾经在他的论文里面提到过这个东西,或许帕特里克所说的……真的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看才好。将寻找出来的论文甩到文件夹里面,马伦开始阅读早就在全息窗口上显示出来的文字,并试图反复咀嚼它们。 帕特里克所给出的资料大都具有文学描述的性质,也就是说,并不像数学语言那么精确。因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这种书面资料打过交道,马伦最开始的阅读总是带着深深的违和感。而很可惜的是,虽然内容已经忘了,不过马伦仍旧记得霍奇森的文章里面并未具体涉及东方project的内容,只是大体对其进行了文化品牌层面的剖析。所以,如果想要了解幻想乡是怎么回事的话,那篇论文……明显一点忙都帮不上。 真是可惜。明明具有严谨的说明风格而且逻辑清晰概念具体的文章看起来更舒服一点的…… “也就是说,大概总结一下的话……”大致将前半部分的总体介绍浏览了一下,马伦低声自言自语着。说句实话,一个大男人穿着白色的睡袍在寂静的屋子里面面对着闪着光的全息屏幕自言自语,这幅景象放到恐怖电影里面毫无违和感,“幻想乡,被大结界和博丽大结界守护,与世隔绝,生活着那些在地球无法获得信仰或恐惧而生存下去的非人类们……” 非人类的物种是由于人类的恐惧和信仰诞生的。好像现在就连唯心主义的信徒都不敢说这种话了啊——原教旨主义者那帮疯子和完全没有对此进行深入思考的家伙姑且排除在外。说起来,自己到底算是一个唯心主义者还是唯物主义者呢…… 冈崎梦美是唯心主义者,基督教徒。大部分中国人是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 两个让人反胃的名字随即浮现在他的心头。努力让自己从这个问题里面摆脱出来,马伦开始试图在脑海中构建出所谓的“大结界”的具体图景。唔,帕特里克自己所给出的理解是“概念割裂”,幻想小说里面很常见的名词,但是要用在实际上可就问题多多了。这个概念是谁下的定义?由谁来进行判断?被遗忘,如何才能判断为被遗忘?一定比例的人类大脑中不具备相关知识或记忆吗?这样说的话,如果地球上的人类灭绝了,那在幻想乡里面岂不是会将这个宇宙里面的一切全都原原本本地复制出来……本宇宙的备份系统吗? 然后,幻想乡的地方似乎不小啊……虽然没有写明白,不过明显形成了一套独立的生态系统,参照欧盟月面基地的设计草案的话……这么大的地方,明显是不可能在地球上隐藏起来了。这么说的话,在太空?或者压根儿就不在这个宇宙? 哈,那样的话就完全没必要去想了。人类还是先把这个宇宙的东西搞明白再……也不能这么说,就算没能把地球全部探索完,我们不是照样在月球和火星干的热火朝天么。 重点在于所谓的基础,物理,会不会被动摇。至少资料里面,经典物理学还是能起作用的…… 大结界,博丽大结界。好像是属于不同的两种东西。资料里面也是明确地这么写着。但是,一股近乎直觉的冲动告诉马伦,二者实际上是一回事。这种先天性说不清道不明的敏锐直觉在他过往的工作中一向被证明是正确的……等等,这样一来不就相当于变相承认幻想乡的存在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那只是一帮废物的胡思乱想。帕特里克也知道这一点,他发出邀请仅仅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放松一下而已。肯定是这样,不要想太多。 思考了片刻之后,马伦将页面重新翻回目录。这是他本人的阅读习惯,首先看概论,然后再去目录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下午刚刚出现过一些小毛病的全息投影又有些不太好用,象征着公司的正六面体绕轴进动的画面轻微波动闪烁着。轻轻在这些文字上滑动,马伦的手指忽然在人物介绍那一栏里面的一个名字那里停住了:冈崎梦美。 真是……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趣的、应当受到诅咒的名字——如果在大学的时候这样说的话,想必自己肯定会被洛克德那小子打一顿吧。之前的叙旧party上就为此和他发生过不愉快。那个家伙可是冈崎梦美最为坚定的拥护者之一,不管是在理论方面还是个人品格方面。 就算到了现在,这种人在学术领域也到处都是。爱因斯坦的梦想实在太过吸引人,而那个理论是最有可能将其实现的,这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冈崎梦美那巨大的个人魅力也起到了很大助力的…… 算了,管它呢。自己从来就不是一名物理学家。物理学界的事情,电子工程师不应该插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页面已经被翻到了“冈崎梦美”的那个条目的部分。内容不是很多,简简单单地介绍,一副看上去粗制滥造的动漫化的形象。虽然这么说,可凭借那几个特征,基本上只要是知道冈崎梦美这个人的就一定会确定那幅画画的就是她——虽然,必须强调,很粗制滥造。根据描述的话,她似乎是到幻想乡……打架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物理学家又不是战士,怎么可能去打架。如果是打架的话,冈崎梦美和北白河千百合所能达到的程度,最多就是在那次美国四月物理学会上和威利斯·欧文以及他的学生起的冲突了。最后还造成了会场的火灾,迫于舆论压力物理学会不得不将四个人全部开除…… 没错。冈崎梦美这个人的话,也就不过是这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马伦忽然想起了他和那位红发的天才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时,他七岁,她十七岁。 那是在剑桥大学,一次物理的科学普及讲座。从当时冈崎梦美的表情上就能够看出来,她本人对于这次活动相当不耐烦,毕竟她本身的一贯观点就是不喜欢进行科普工作的(虽然说这一切在随后发生了巨大改变——令人厌恶的改变)。就算如此,冈崎仍旧在一阵掌声之中出现在了演讲台上。慕名前来的人有很多,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冈崎梦美应该算是历史上将科学家的“偶像效应”进行了最为充分的发挥的一个人,即便是她本人并没有刻意地去做这种事情。而在演讲结束之后,在场的马伦十分幸运地获得了一个提问问题的权力。紧张地握着话筒,当时的自己还一直在担心问的问题会不会太过于幼稚而让对方生气…… 呵呵。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足够幼稚了。 已经逝去的不愉快经历就让它赶紧过去。还有好多的资料要去看呢。不知不觉中照着自己的习惯泡了一杯咖啡,马伦让杯子里还有些烫的液体划过自己的喉咙,这样想着。 资料很多,有些超乎他的想象。更糟糕的问题在于,就算经过了帕特里克的系统整理,这些文字与图片所体现出来的信息仍旧相当零散。至于那个据说是作为这个文化品牌核心的几个小小的程序,说句实话,从编程方面来说比起马伦每天都要经手检查的欧洲联盟军用网络防火墙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当然了,一款游戏肯定不能根据程序语言的复杂程度来进行评价,但他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一款款地玩——何况想把那些古董运行起来明显要费些力气。 而且资料里面的文本文字量加起来占据的存储空间比游戏本体都大。简直可笑。不过这些音乐听上去还算不错……嗯,还算不错吧。外行也不能评价什么。 在进行了半个小时的浏览之后,马伦最终放弃了在这个晚上就把所有的文本资料看完的打算。那是一种愚蠢的自杀行为,而且早上六点半公司那边还有一个必须要参加的视频会议,主旨就是自己早就谋划准备了相当长时间的对于中国网络攻击行为的反攻行动。赶快再挑一些匆匆看完就好,至少在帕特里克问起来的时候可以糊弄过去。 “啊哈,灵乌路空?核反应堆……不是吧,铀棒可不是用来当大炮的……”一目十行地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马伦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自言自语,“而且居然是右臂?难道她必须要一直将右臂塞到反应堆里面么……” 天狗。河童。这两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啊,吸血鬼,这个倒是能看懂……等等,这是吸血鬼?就算是女性,吸血鬼也应该是一种妖艳的形象……这两个小孩子是怎么回事?难道被传说中的吸血鬼猎人打残了吗?魔女的名字叫,呃,帕秋莉·诺蕾姬……真是奇怪的姓…… 越来越觉得这就是一群人胡编乱造出来的了。帕特里克究竟为什么会打着它是真实存在的这种幌子来邀请自己呢?就算是找借口,也找个更好的吧…… 一杯咖啡已经见底了。对于自己所提出的问题表示出了微微疑惑,马伦为自己重新续了杯,然后又一挥手。大部头今天就看到这里好了,先把比较适合自己的东西看完…… 伴随着读取图像的消失,一行36号加黑加粗的单词出现在屏幕上: “二十一世纪初东亚文化品牌典型案例浅析(a-brief-analusis-of-typical-culture-brand-cases-from-east-asia-in-the-beginning-of-21st-century),f·霍奇森·亚历山大(f·hodgeson·alexander)” 论文 终于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形式上,马伦感到了一种放松的情绪在心头弥漫。让自己的后背靠在椅子背上,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然后开始了阅读。 “众所周知,二十世纪末至二十一世纪初是人类文化史上最为关键的一段时间。随着信息技术突飞猛进的发展,人们所能接触到的信息呈现指数式的爆炸增长,毫无疑问的是这种情况在极大的程度上催化了,或者说,改变了人类文化进程的发展。对这一时期的各地区的大众文化产业进行系统性研究与阐述无疑将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关于欧洲与美洲方面的文化研究已经有了不少成果,菲戈尔·书罗夫先生的著作便是其中最为经典的代表之一。但遗憾的是,关于东亚方面的研究却寥寥无几。这种现象看上去让人感到迷惑不解,但实际上原因一直就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只不过很多人视而不见罢了:在这段大众文化发展的黄金时期里,那些如今‘声名显赫’的学者们的‘伟大的历史文化积淀深厚的祖国’作出的贡献简直少之又少,而相反,他们那小小的,据某位先生所言,‘已经被共和国完全踩在脚下’的邻居却做出了在历史上完全无法磨灭的贡献。这是那些爱国者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于是研究领域里面就出现了这么一段奇妙的空白。这显然是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在这篇文章中,我们便试图对于这段空白进行一次小小的弥补,意图在于能够让读者对于那段时间东亚方面的大众文化发展有一个浅显而整体的认识。 在下面的小节里面,我们将会首先分析文化品牌在东亚与欧美的表现特点差异,随后通过列举具体事例,让读者能够准确把握住这些特点和发展形势,从而完成文章的根本目的。” 如果这篇论文是马伦的学生上交给他进行批阅的话,前者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批上一个“f”。无论如何,这种带有浓厚的个人主观感情色彩的开头不应该适用于一项严肃而认真的文化史研究。但说句实话,出于个人感情而言,这个开头在最一开始就博得了马伦相当大的好感。怀揣着满满的兴趣,他继续读了下去: “这里,有鉴于文化品牌发展的地域性特点,我们或许可以简单地将那段时间的作品大致分类成两种,‘西方的’与‘东方的’,更为具体一点,就是‘欧美风格’和‘日系风格’(实际上在那段时期所遗留下来的众多历史资料中,这两种划分多次被提到,而我们所熟悉的西方东方这种笼统的称呼是在五十年代之后才逐渐完全取代了后者)。如果要进行相关总结,所谓‘欧美风格’的作品往往呈现出极强的对于剧情方面的掌控力。在很多‘欧美风格’的作品中——当然,这仅仅是泛泛而论——角色本身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角色经历了什么、做出了什么选择、对于某件事情有了怎样的思考、最终迎来了怎样的结局,这是那些作者们所主要想要表达的东西,而角色们的个人性格则更像是一种作品中描述的‘历史’的附属品。这并不意味着欧美风格的作品中对角色个人性格的描述并不精彩出色,我们可以从很多优秀作品中找到令人印象深刻且津津乐道的人物,比如最近刚刚在文化史方面引起很多人研究兴趣的《哈利·波特》系列中的那个魔法师哈利·波特。只不过,比起剧情,有时候是整个世界构架设定,而言,欧美风格的作品中角色的个人性格往往处于更次要的方面。” “对于日系风格的作品,情况可能恰恰相反。众多日系风格的作品往往拥有一个显著而共同的特点:角色的个人特点鲜明,异常能够抓住读者的眼球引起阅读欲望。从这方面来说,或许日系风格作品的作者们在进行创作的时候所遵循的顺序与欧美风格完全不同:他们会先对一个或者多个角色进行精雕细琢的设计,然后再以此为基点想象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甚至可能以此再进行世界的构架工作——对于欧美风格的作者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角色的人格魅力为作品提供充足的吸引力,以至于剧情反而沦为了陪衬品,并不是那么重要,而如果采用的是现实背景的话连世界的构建工作都不需要。在有了足够多的阅读量之后,读者甚至能够读出这些作品中的角色特点的之间格外强烈的联系。这种情况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中国的歌剧艺术,那些角色脸上的色彩和其本人的性格往往一一对应。日系风格的作品或许十分巧妙地使用了类似的手法,只不过将‘脸谱’这种局限的东西扩展到了角色整个身体的设计搭配与语言风格上而已。” “在这里,必须强调的一点在于,‘欧美风格’和‘日系风格’仅仅是一个方便的称呼。并非所有日本的作品都是日系风格,欧美风格也并不指的是所有在欧洲与美洲创作出来的东西,地域与风格的不同在人类进入能够通过互联网进行高速交流信息时代之后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甚至,由于《联合国成员国网络安全协议》的限制,我们当下的互联网环境比起当时更加的‘不自由’(注1)而且,还有很多作品可能无法归类到二者中的任何一类,非要将角色塑造与剧情世界观在文中的重要性比个高下是一件愚蠢的行为,因而,除了风格有着明显偏向性的文化品牌之外,我们并不能断言哪个属于欧美风格,哪个属于日系风格。在迈出下一步之前,我们一定要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注1:之所以使用了‘不自由’这种形式,原因在于根据笔者本人对于那段时期历史资料的相关研究,没有《联合国成员国网络安全协议》的互联网世界或许可以成为‘自由的’,但无疑无法被称为‘美好的’。反对者与批评家或许会将其视为‘独裁者的狡辩’,但由于本文所要讨论的主题并非这一点,所以点到即止。” ……事情看起来似乎变得有趣了一些。文化研究方面的门道比自己想的更多啊。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马伦对于人类文化史起到过一丝兴趣。那是他对于自己将来的道路感到特别迷茫的时候。不过,根据自己之前所学习的专业,他所最先接触的就是“符号文化学”。这门学科并非是研究有关于符号文化的,而是将符号逻辑引入到了文化史研究范畴当中——这意味着原本抽象的概念变得更加抽象而不可捉摸。现在想来,如果当初马伦所选择的是其他的东西,例如,比较文学之类的,或许现在就不会有什么“当代的冯诺依曼”了。 而且,《联合国成员国网络安全协议》啊……r.h.t.p.d项目,不就是将其摧毁的存在么…… 接下来的论述仍旧很有意思。霍奇森条理很是清晰地对“日系风格”的文化起源及延存情况进行了分析。在起源方面,他强调,从这些风格中可以明显地找到亚洲文化发展的一贯特点。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之前所提到的脸谱化特征,除此之外还有着重于写意而非写实的水墨画风格、亚洲古代的哲学思想、日本当地的特有风俗等等。另外,应该说不愧是一名政治评论家,他还对于那段时期日本在世界上所拥有的特殊的政治经济地位对文化产业的影响进行了明确而系统的分析。应该说,在成为一个文化输出大国的路上,当时的日本政府做出了相当多的努力……“与某个只会大张旗鼓地进行造势却一直不试图建立良好的体制而浪费大笔钱财的某大国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真的应该说,不愧是一名政治评论家。 稍稍有些高兴地苦笑了一下,马伦揉了揉眼睛,让屏幕上的文字继续滑动着: “……这些概念与结论是极其抽象而不具体的,因而可能需要一定的理解力才能完全弄清楚。因此,我决定寻找一些比较鲜明的例子来进行下面的讲解。” “一、东方project 这个文化品牌的塑造者究竟是谁,到如今已经无据可查了。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是,在那段时期的文化产业上,该系列作品的确留下了至今仍未褪色的浓墨重彩的一笔。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要在这里摆出自己的结论:虽然这个文化品牌在本身的质量上的确十分出色,可其成功最重要的原因并非那个小众化的游戏程序或者那些配乐,而是塑造者在恰当的时机做出了恰当的抉择,并由此享受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能够享受的成功。 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个品牌上面看到各种极端的情况:比如,剧情的朦胧与模糊(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该品牌的主要作品中所体现出的剧情信息量甚至还达不到水墨画的写意地步。接下来我将会分析,实际上这种情况并非如同字面透露出来的一样仅仅带来了负面影响)与完善的人物形象塑造的对比;比如,大量的、广泛的创作作品与从未进行正规商业化的对比;再比如,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很是无聊的主体游戏程序与精美的——个人认为它们是配得上这个词的,但似乎也只能止步于此——音乐之间的对比。这一切的种种种种塑造出了这样一个富有魅力的文化品牌。 这个系列的大体简介并不是很难以理解,具体概括而言,就是在世界的某处地方存在着一个外人无法达到的‘被遗忘者的乐园’,乌托邦一类的地方……” ……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看来大脑终于疲倦到即将进入睡眠状态了。不过……东西还有一部分剩下,最好还是把这件事情做完再去睡觉吧…… “……在那种情况下创作权进行下放这一行为毫无疑问是一个极其明智的选择。借此,东方project获得了极其广泛而巨大的作品来源。虽然质量参差不齐,甚至对于作品主体还产生了相当程度的影响以至于根据现在所遗传下来的资料我们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获得这个作品的本来面目,但是与其带来的广泛性影响而言,这种瑕疵已经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 有些累,真的有些累……呼…… “……正如每一枚硬币都有两面一样,东方project所体现出的这些鲜明的特点同样为其发展与延续带来了并不算小的负面影响。首先,日系风格带来的角色脸谱化往往会不可避免地导致后续作品中出现角色定位重复现象。其次,主体游戏程序的局限性在隐性之中限制了其受众群体,而剧情的朦胧与模糊更加提高了对其进行了解以至于参与到那种独特的互动机制中的难度。笔者个人在试图对其进行了解的时候感受到了明显的迷茫,因为零碎的信息实在是让人无法找寻到一个主要脉络,同时,也无法显著地挑动起读者的兴趣,这个方面在发展与形成的前期或许可以靠角色强撑,但当定位重复现象出现后,那套互动发展机制的根基——读者参与的创作——便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呼,主要的方面都已经讲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不知不觉中,天空已经有些微微泛白了。将杯子再次用那种苦涩的液体填满,马伦看了一眼时间,随后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无针注射器。虽然医生嘱咐过,即便这种咖啡因浓缩液没有什么显著危害,但借由此来保持大脑的清醒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病变……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白天的会议,自己一定要拿出最佳的状态才行。 正当他关掉了面前的窗口,准备确认一下今天的日程然后去厨房拿面包当早饭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忽然响了起来。将寄来的两封邮件先后打开,马伦心不在焉地浏览着:第一封邮件来自于欧盟军方设在阿姆斯特丹的网络战指挥中心,内容一如既往,是对r.h.t.p.d项目的催促,至于第二封…… “亲爱的马伦·欧文先生: 我们真切地希望能够与您见面,但是您似乎多次无视了我们的邀请。这样下去,或许我们必须要采取一些额外的措施来获得您的帮助了。” 署名,“r.i.t”。 “又是他们,这都第多少次了……同样是盯上了r.h.t.p.d了吗?” 去tmd吧。不管是国防部还是这种垃圾组织,都滚蛋。老子要去找幻想乡了,幻想乡,知道吗?就明天……啊不,今天就出发。开完会议,立刻就联系帕特里克。幻想乡,知道吗? 感受着不知为何充斥在胸中的烦躁感,马伦将邮件拖入垃圾箱,这样恶狠狠地想着。 出行 如果有谁出于某些目的想要打听有关于马伦·欧文这个人的情报的话,他一定会获得很多对其的恶评:工作起来很严苛啦,说话的语气异常不好啦,喜怒无常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啦,不过从正面评价入手的话,周围的人倒是就一点上达成了完全的共识:马伦·欧文这个人,不会轻易地决定什么事情,不过一旦决定下来了,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办到——哪怕是到最后,办到这件事情本身已然不会达成原本的目的,仅仅沦为了象征性意义。 这样一来,现在这名举世闻名的电子工程师正在开往远东的一艘轮船上吹海风而完全不顾手头繁忙的工作这件事情,想必一定会很好理解了。 那里就是科钦港吧……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人心。 手指在那个已经很久没有触摸过的实体键盘上快速敲击着,马伦抬起头,望了一眼在远方的印度大陆的地平线。这艘客船今天将在那里停靠进行相应的补给与贸易活动,明天一早才会继续出发。帕特里克对此早就感到兴奋不已了,据他所言,自从十年前最后一次探访印度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回到这里探望他的老朋友了…… 探险家真是好呢,朋友满天下都是。不像自己,能够算朋友的只有他一个…… 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马伦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明明决定了要出来探险却还带着工作,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都是一件极其矛盾的事情。不过没有办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对马伦的所作所为感到理解的,而在这些人当中追的最紧的一个,当属欧盟国防部了。尽管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马伦几乎是让自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从公司的眼中消失了,可是国防部的官僚们还是在第一时间发过来了一封措辞严厉的邮件,刨去那些毫无意义的官面文章,大意总结起来很是简洁明了: 白俄罗斯的情况可能会变得很麻烦,所以加快速度尽快完成r.h.t.p.d项目! ……为了自己的安全以及梦想,马伦不得不选择在路上进行自己的工作。 “就算是这样……”手指忽然停了下来,他端起旁边的红茶,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后禁皱起双眉,“什么嘛,根本就没有一点进展……删掉重来。” 毕竟,r.h.t.p.d项目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搞出来的东西。一边休闲一边工作……做梦呢。 r.h.t.p.d,remotehackingtechniquesunderphysicaldisconnection(物理断网条件下的远程入侵技术)。当初为这项技术起名的时候,马伦并没有考虑太多,以至于现在看来这个名称看上去如此的简陋而拗口。虽然仅仅从表面上的意思来看的话,这似乎是一项对于无线设备的入侵技术——一种早就随着移动网络就已经诞生了的黑客技术——不过实际上,这里的“物理断网条件”要苛刻的多:目标设备不会有任何与外界进行信息交流的设备,就算是试图通过电源线或者植入程序随后利用设备的自发电磁辐射来进行信息窃取也不可能,甚至最严苛的情况,目标设备连自身的能源都不具备(比如,在桌子上摆着的一个最为简单的存储卡)。马伦的任务,就是仅仅通过自己手头的东西所发射出去的电磁波来对里面的信息进行窃取甚至修改。而且,有鉴于某些设备可能已经采用了马拉斯洛夫电磁屏蔽材料,他所使用的电磁波必须要在能量和频率上面加以极大限制以小心翼翼地避开其造成的屏蔽效应…… 天方夜谭一般的想法。就像是想要通过一根绳子登上月球一样。这一点,马伦在长期的工作中已经很充分地理解到了,不论是那只要被小小的杂波一扰动就变得乱七八糟的图形还是稍微拉开一点儿距离就会失效电磁场,这一切就像是一座绝不可能越过的大山一样。虽然通过看那些图像变化,马伦透过自己的直觉坚持认为这些变化是能够预测和掌握的,不过不得不肯定的事实是,项目前进的道路上的确困难重重…… 所以说,无视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梦想,跑到这艘轮船上来和那个或许已经有些疯癫的老头子一起去寻找什么幻想乡,自己的大脑难道有什么不正常了吗? “不过,身为探险家,还真是颇有余裕呢……”不知不觉间,马伦的嘴里面轻轻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居然还去探望好友什么的……” “怎么,感觉抛下你去找其他的好友,吃醋的同时有些寂寞了吗?” “吃醋倒是谈不上,寂寞或许真的有一点……哎!?”被身旁传过来的声音一惊,马伦扭过脸去,“帕特里克!?你不是要去探望自己的老朋友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啊,你也应该知道的吧,”挠了挠头,帕特里克随声附和着,“毕竟在新闻上播过很多遍了。印度东北部现在不是正在爆发瘟疫么,为了以防万一,科钦港对游客不开放,咱们这艘船也是在进行适当的补给之后立刻起锚出发……” “真是奇怪,东北部的瘟疫和离那里这么远的科钦港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次瘟疫的扩散速度快到不正常啊,感觉简直就像是生化武器一样。唉,真不知道艾伦博士会不会出什么危险,传言里面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和这件事情似乎有着不小的联系啊……”说出两个马伦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帕特里克忽然把目光集中在了马伦的电脑上,“……我的朋友,有干劲儿或许是件好事,但是这次出来的其中一个目的本来就是放松自己,你再这样紧绷绷的,那还有什么意义……” “我也不愿意这个样子。可是欧洲那帮人……我想也不用再对你多说些什么了吧。”耸了耸肩,马伦无奈地摊开了手,“不过你尽管放心,松紧我自己会把握好的。否则的话,这五年来我应该早就已经累垮了才对。” “嘿……难道不是靠着什么不正经的药物硬挺过来的吗?” “……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应该说过了,我不喜欢这种玩笑。请在这个方面自重。” “……抱歉。那么咱们换一个轻松愉快一点的话题吧。”注意到对方脸上的阴霾,帕特里克很识趣地转换了话题,“这几天以来我见你一直在浏览我搜集的那些资料,对吧?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角色?停,我指的是人物,像是其他什么原理魔法之类的不要跟我说。” “……本来就是虚构的东西,我也没想要说那些。”捧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咖啡,马伦的脸看上去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嗯,东风谷早苗这个人……” “哦?居然看上她了?”帕特里克忽然挑了挑眉毛,“看来我对你的性格把握有些问题啊。我本来以为,你看上的应该是类似于博丽灵梦那种类型的……” “懒散而不负责任的守护者?为什么我会看上她。何况……”说到这里,马伦脸部肌肉有了一丝小小的抽动,“根据描述,她,好像是个天才吧……” “不要这样盲目仇视所有的天才啊。那样的话,你自己岂不也是你所应该仇视的人了么。” “我不会盲目仇视所有的天才,但是那种不会向前看的天才我是一定会仇视到底的。”啧了一下嘴,马伦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喝完,“倒是你,帕特里克,看你对这个东西这么感兴趣,想必也肯定会有什么上心的人物吧?说说吧,是谁?” “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没有谁。”似乎是有些害羞了,帕特里克挠了挠自己的头,“唔……键山雏……或许,是她吧……总感觉,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可怜?你确定吗?……嘛,掌管厄运的神,或许是有那么一丝可怜的意味在里面……但是,比起这个的话,古明地恋和芙兰朵露·斯卡雷特,不也是有些可怜吗?” “但是她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法并接受了哦。古明地恋永远地闭上了自己的第三只眼,芙兰朵露将自己限制在了那间地下室里面——仅凭她姐姐而没有自愿意味的话,这点肯定很难做到吧?相比而言,或许键山雏还在迷茫着……” “?你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我倒是感觉既然后者比前者活的岁数要多,那就应该早就将这一切都接受了下来才对。毕竟是神啊,神的话,吸血鬼和怪物之类的应该不能比吧?” “神么……有的时候,活得长反而会更加感到迷茫啊,因为见到的事情多了,知道的选择也多了,所以才会无法选择出自己应该走下去的道路。如果真的能够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反而会感到格外的轻松呢。” “所谓的‘无知是福’‘难得糊涂’吗?……等等等等,为什么我感觉咱们两个的话题出现了一些异常?”忽然醒悟过来,马伦用极其别扭的目光看着帕特里克,“帕特里克,我,是结过一次婚并且又离过一次的人,而你,是已经有了孙子的人。说真的,就凭借咱们两个人的个人魅力,想要吸引那些优秀的女性恐怕……” 停。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是虚构的,虚构的。果然有些累了,居然会认真考虑这些事情,就像个白痴一样……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从来没有提到过要吸引她们和她们结成伴侣什么的。说到底……算了。”明白如果指出对方话里面所隐含的大前提肯定会引起马伦面红耳赤的反驳,帕特里克从桌子上的小碟子里拿起开心果,“这样说起来的话,咱们两个这趟旅行不是有些像梅莉和宇佐见莲子两个人的行为吗?区别就是在于她们并没有明确的目的。” “还有就是那两个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是有什么什么能力之类的。” “这句话听起来你好像对咱们两个的武力值挺有自信。一个马上要五十的电子工程师和一个已经七十五岁的糟老头子,比起两个弱女子来说要好吗?” “但至少我们这边有一位经验丰富的探险专家,对吧?对了,说到这里的话,实际上这两个人的存在不是更加证明了那些资料不可能是真实的吗?”突然想到了这一点,马伦忽然让后背从椅子背上离开,探出身去,“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冈崎梦美有个学生名字叫做宇佐见莲子。那个人不是最讨厌当别人的导师了吗?” “这也仅仅是我所做出的推测而已。资料中并没有写明宇佐见莲子就一定是冈崎梦美的学生。虽然貌似资料的编写者们有意暗示这种可能性……” “……啊,是这样。我明白了。”原本酝酿出来的气势被这么轻轻一击击退,马伦显得有些郁闷,“是这样啊……对了,你说我们要去日本,究竟是去日本的哪里?东京吗?” “自然不会是。根据资料来看的话,四国岛的可能性明显是要大一点。不过这个范围明显也是太宽泛了。估计作为入口的外界的博丽神社应该不会在人员密集区域……” “这种事情就交给你来安排吧。毕竟也算是老手了。”摆了摆手,马伦托着下巴,“但是,日本呢……居然是离中国那么近的地方,让人有种不爽的感觉……” 虽然……当初因为冈崎梦美的缘故,费了很大一番力气学习了日语……真是愚蠢,愚不可及。 “两位也是打算在日本下船的吗?”这个时候,另一位陌生的游客在他们两个旁边坐了下来,很自然地搭着话,“看二位的衣着,我还以为你们是要去新加坡……” “嗯?”用好奇的目光看了一眼对方,帕特里克问,“为什么您会这么想呢?” “因为看这位先生一直在忙有关于计算机程序的工作,而现在新加坡不是在举办世界黑客大赛吗?我最开始判断二位是前往那里参加这项比赛的……” “……那只是个笑话而已,不用在意。真正有实力的黑客是不会到那里去的。” “哦?这位先生似乎说了很有意思的话呢。”看到马伦这幅态度,来者摆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作为一名从事相关行业的人员,真的很希望能够认识一下您。我叫李平……” ……李平?中国人……中国人!? 意识到这一点,马伦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原本在胃里的食物一下子涌到了嗓子眼。看到友人的脸色突然变了,帕特里克立刻将他扶了起来:“忍住马伦,忍住,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真是抱歉先生,我没想到您是中国人。我的朋友现在状态不是很好,能让我们先离开吗?” “啊……哈,是晕船吗?这样的话我这里有晕船药……”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回忆 将受到预想不到的沉重打击而上吐下泻到浑身无力的马伦·欧文扶到床上,帕特里克明白,他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说到底,当下这种情况的发生,并不是因为马伦仍然没有适应,而是对方出现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何况那流利而顺畅、带有美国田纳西州口音的英语怎么想也不像是一名并非职业翻译或者外交的中国人能够说出来的。如果在情况最为严重的时候,恐怕马伦已经因为这种过度的惊吓而当场昏厥了吧。 这么说来的话,和那个孩子见面并且成为朋友,已经是大概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帕特里克关上门,从马伦的房间里面退出来,这样想着。 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真是预想不到。当年一直在讲故事的探险家如今已经成为白发斑斑满脸皱纹的老人,而当年对自己一直兴奋地讲着的探险经历充耳不闻,仅仅是全心全意扑在那些逐渐逐渐变得深奥的科学书籍上的少年,如今也成为了世界上最为著名的电子工程师。果然是世事难料啊…… 帕特里克仍旧记得他和马伦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当时,仍旧年富力强的他像往常一样,结束了自己的探险回到附近的酒吧里喝上一杯的时候,那个在角落里孤零零的身影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很明显,这个陌生的面孔绝对是在自己外出的这段时间里才出现在酒吧的,而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常驻了一段时间了。当时的马伦·欧文可远没有现在这般光鲜亮丽,破旧的衣服裹着他那瘦小而瑟瑟发抖的身躯,目光里面满是因为承受了过多的痛苦而产生的麻木,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显露出一丝神采…… 所以说,帕特里克实际上是一名看着马伦长大的朋友。他几乎能够明白对方的一切,不论是家庭所带来的影响,社会带来的压力,还是那马伦连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单相思(也是玛丽娜和他离婚的真正理由),他都能够明白。正因为如此,帕特里克才想要将自己最后的人生贡献出来,去为这位小他二十多岁的朋友解开自己的心结。 ……毕竟,有好多次好多次的事故当中,正是因为知道那间酒吧里面还有一个虽然对探险故事完全不感兴趣而且言行举止格外幼稚但仍旧等着自己的小朋友,自己才能够坚持下来啊。 帕特里克的家人是理解他的事业的。但可惜的是,他们完全做不到分享他在事业上获得成功的喜悦。子女们对待自己就像是对一名德高望重值得敬佩的陌生人一样,而妻子也一直秉承着相敬如宾的态度。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可每次碰上这种情况,帕特里克还是觉得心里格外难受。应该说,幸好吧,马伦·欧文出现在了那里。他并不是一个喜悦和悲伤的分享者,但是可以明确一点的是,他绝对是一名合格的倾听者。而这,便成为了帕特里克在自己的探险事业中一路走到现在的最大支持。 “啊啊,所以我必须要去帮他才行。要不然这孩子根本就什么都做不成的……”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帕特里克这样轻声嘟囔着,“真是的,冈崎梦美……果然是令人厌恶的女人。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失踪啊,留下的唯一线索还是跑到了连是否存在都不一定的幻想乡……切,那孩子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能够和你平等对话的资格的……” —————————————————分割线——————————————————— 在回想起了那么糟糕的东西之后,想要入睡无疑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更何况马伦本身睡眠状况就不是很好。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工作是绝对不可能的。起来喝一杯的话也感觉很麻烦,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所透露出来的懒散都在拒绝着这个选项。所以,他现在所能够做的,也只有躺在床上,傻愣愣地发呆了。 房间外面传来了汽笛的声音。他们的船要起航了。前往日本,那个……离中国很近的地方。 中国人,中国人……如果没有那两个中国人的话,我…… 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马伦闭上眼睛,又开始慢慢品尝那完全抑制不住的苦涩的回忆。他明白自己必须尽快适应它,否则问题还是会出现的。至少,在守护阿姆斯特丹的物联网的战斗中,自己很有可能再次因为敌人是中国人而失态…… 马伦·欧文是一名孤儿。虽然这样说,可实际上在马伦自己的印象中曾经有过母亲的脸:一张虽然年轻但已经僵硬无比而且在记忆中模糊不清的脸。很明显,她或许有了一段极其悲惨的经历,以至于冻死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乡下小地方。随后有谁发现了在那具尸体的怀中瑟瑟发抖但尚未死亡的小马伦,之后,理所应当的,记忆就到了孤儿院了。 那间孤儿院是由一间教堂改造的,不过孤儿们并不要求强制信仰基督。对于教堂孤儿院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而隐藏在背后的复杂原因或许没人能够知道。马伦就在那个地方慢慢长大,长大到了五岁,一个理论上应该什么都不懂的年龄。奇怪的是马伦很幸运地能够学会一些东西,为此他很受修女们的喜爱。或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导致院长给了他特别照顾吧,仅仅在孤儿院里面待了五年,马伦就被一户人家成功地领养了。 一户,旅居国外的中国家庭。 知道这两个人其实是逃犯是随后发生的事情。最开始马伦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两名逃犯要去一处小小的偏僻的孤儿院领养一名孤儿,但通过观察两个人的言行举止,他还是很容易地明白了二人所抱有的目的:马伦所在的孤儿院并不是什么正规的机构,但正是这种非正规机构可以在没有充足的个人资料验证的情况下为他们提供一整套的领养证明。在很多时候,这个领养证明都能够起到身份证的作用。 不过这没关系。对于马伦来说,逃犯还是其他的什么根本无所谓。他只是希望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吃口饭喝口汤,然后有避寒的地方让自己看书就行。其他的东西他根本不想管,作为一个孩子,他也根本管不了…… 但是那两个中国人似乎并不希望这样。从他们那大腹便便的外表就看得出来,两个人在故乡的时候过的日子一定不是太差的。为此,他们需要一个能够使唤的佣人。而且,从从前的风光无限到现在的落魄,即便是有些钱,他们心中的怒火也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发泄的地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说,马伦只记得两个人再揍自己的时候使用过的最多的借口: “为什么要揍你?废话!揍像你这样的蛮夷之辈,需要什么理由吗?这就当是你的祖宗当初杀入北京火烧圆明园所应该收取的赔偿了,小杂种!” 圆明园。根据书上说的,那都已经将近两百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这些家伙居然还在记着!?中国人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 在默默忍受着拳脚的同时,马伦心中的这个观点一点点地根深蒂固起来。中国人,中国人,真是糟糕的家伙,真是糟糕的家伙,心胸狭隘欺软怕硬,简直就是恶魔撒旦的化身……不,他们自称是邪恶的龙的子民,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切是在帕特里克的帮忙下结束的。认识他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马伦只不过是听从“父亲”的话,每天跟随他到那个酒吧里面,在他喝酒的同时用工作来付酒钱。有的时候他很有兴致地和别人聊天,那样工作完成之后还会有些剩余时间,可以用来看看书;而有的时候,他喝的酒实在是太多,正常的工作完全无法付清账单…… 那是最为糟糕的记忆,绝对是最为糟糕的记忆。黑酒吧里所提供幼小男性的特殊服务…… 想到这里,马伦的身体又一次颤抖了起来。咬紧牙关,他尝试着将这段回忆挺过去,就像是很久之前在心理康复中心里面接受对于“中国人”这个单词的心理障碍治疗一样。精神上的痛苦让意识有些恍惚,似乎身体又一次再现了当时的屈辱…… 没关系的马伦,你已经长大了。你已经四十七岁了,四十七岁了!就算那两个家伙再次出现,你也能毫不犹豫地照着他们的脸上给一拳了!你……没问题的! “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月光从外面照射到地板上,因为海浪所带来的微微晃动像是在催人入眠一样。蜷缩着自己的身子,马伦不停地轻声重复着这句话。在马上就要进入睡眠的时候,他的嘴里忽然滑出了一个与之前不一样的疑问句: “为什么,冈崎教授……要背叛……” 随后,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分割线——————————————————— 几天后,日本。 “对了,帕特里克,其实在船上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要问,”将自己那没有多少的行李放在自律式搬运机器人上,马伦忽然仰起脸,向正怀念一般地看着周围景色的帕特里克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我们这次出行要选择乘坐轮船?明明飞机的话应该更好……” “啊哈,的确,像是欧洲航空最新推出的平民版空天客机,五小时环游全球,是吧?东京就有一个降落场,的确要方便多了。”点了点头,帕特里克同样将自己的行李放到搬运机器人上,“但是这样一来,某些东西就完全没有办法带上了。” “某些东西?你还带了些什么?” “啊哈,必要的交通工具总是要有的吧?就目前的价格来说,在日本当地再购买比运费可是要贵上很多倍的。”说着,帕特里克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向对方所望的地方看了过去,马伦发现一些轮船上的工作人员正在卸货,“哈,看来咱们的宝贝没啥问题……” “这么说……帕特里克,你把自己的那辆汽车给搬到这里来了?” “这是当然的事情咯。作为一名探险家,虽然长距离的徒步旅行是极其重要的能力,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需要准备自己的交通工具。自己开着车前往目的地同样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指不定在途中你就能够发现一些惊喜。比如,当初我去西藏的时候,在公路上正好遇上了藏羚羊们的大迁徙。”得意地吹了个口哨,帕特里克拉起马伦,一齐向他那辆保养得异常完好的电动汽车走了过去,“那简直太棒了。而且,在穿越危险地带的时候,我们往往都是将自己汽车的所在地作为旅途的重点的,毕竟那都是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再举个例子,我在三十岁的时候徒步穿越美国‘死亡谷’……” “啊,我记得你的那一次经历。”很快,马伦从自己的记忆之中将这个名词挖掘了出来,“当时你简直就像是老了十岁……死亡谷果然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吗?” “反正肯定不算什么轻松的地方。在之前,已经有好几名探险家都死在那里了。最悲惨的一位甚至就死在距离自己汽车二百米的地方。人们估计他是看到了重点的象征所以松了口气,打算坐下来歇一歇,结果一坐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最终在那里脱水而死……” “上帝啊,这听上去实在是太让人毛骨悚然了。”不经意间打了个哆嗦,马伦拉开汽车的副驾驶门,“那么,咱们这次的目标呢?会有那么危险吗?” “我所能够获得的资料你全都看过了。你怎么想?” “如果是真实存在的话,那幻想乡肯定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方。即便那些资料里面说妖怪对人类已经没有了敌意,可既然她们要通过所谓的‘恐惧’来生存,对于人类来说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友善的种类。甚至,你我作为外界人类中对其不抱有恐惧并可能散播这一思想的二者,被她们视为眼中钉的概率要远远地比被友好相处的概率大……” “这就是为什么咱们需要这辆车。”等机器人将行李放好,帕特里克拍了拍方向盘,将引擎发动了起来,“虽然并没有攻击方式,不过它的防御性能是最好的。我敢打包票,现在在车的上部装上一个反坦克武器,把‘斯来甫尼尔’(sleipnir)直接扔到战场上去和那些军方的坦克硬碰硬都没有问题……” “……这辆车的名字叫什么?” “斯来甫尼尔,北欧神话中的八腿骏马。怎么了,比较感兴趣?” “……不。”盯着帕特里克的侧脸看了一会儿,马伦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将欧洲联合对外反应部队下一代装甲车研发计划的代号告诉过对方,所以名字的相同应该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现在城市里面歇一歇吗?” “嗯,没错。城市里的当地人情报也是相当重要的。像是流言之类的东西……” “那我就现在旅馆忙我自己的事情……” “休想。陪我一起去打探消息。正好你也可以对于幻想乡加深一些印象。” “……好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寻找 在陌生的城市里面搜寻有关于类似都市传说一样的信息是一件异常无聊而又蛋疼的事情,更何况这个所谓的“都市传说”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了。马伦和帕特里克已经用上了所有自己可以使用的方法:从当地的纸质档案到直接在大街上拦人便问,从借用欧洲方面的假身份向当地警察提出资料调取的申请(当然,假身份的制造工作是马伦做的,而看在他本人的重要性上,欧盟网络安全部队似乎对这一行为采取了默认态度)到偷偷摸摸地黑进那些秘密资料库,能做的一切都做完了,可关于所谓“幻想乡”的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当地的很多上了岁数的老人——大概都是九十多岁到一百岁的样子——对于这个词语还是比较熟悉的,可他们最多也就是认为那是“神主”,东方project的编写者,所创造出的概念而已。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出现。在这种索然无味的探寻工作进行了一周之后,马伦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回到自己的工作上面去了。 而这一次,就算是帕特里克强行让他外出,也完全无法阻止他想要工作的欲望。 “亲爱的马伦啊,你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看着将一套脑接入设备成功连接到车上,然后借由此一边戴着无线意识头盔工作一边和他走在一起的马伦,帕特里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明明记得你并不是很喜欢意识头盔这种东西的啊……” “……呃,这个,反正也没有什么大碍。”含糊地糊弄了过去,马伦扭了扭脖子。实际上,他的确不喜欢意识接入头盔,因为实际上意识接入的大部分主体程序都是由他进行编写的,所以他很清楚这些程序的漏洞究竟在哪里。虽然他自己能够百分百保证,出于程序的复杂和其他的一些特性,那些细微的漏洞除非自己这个编写者主动指出来,否则是绝对不会被任何一个其他人所找出来的,可内心深处仍旧会有那么些许的不安。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戴着头盔,他仍旧在自己的背包里放上了那个小型电脑以便在条件允许的时候及时切换,“这样工作起来也的确更加方便了不是么……比起这个,你刚刚打听到了些什么吗?” “……打听到了什么?”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对方一眼,帕特里克回过头继续前进,“马伦,你果然是太沉迷于自己的工作了。我们今天根本不是来打探消息的啊,我们是来寻找之前打听到的那间荒凉偏僻而没有什么人去的神社的,不是吗?我们已经走了将近三个小时了!” “啊?三个小时?那为什么头盔仍然在脑接入设备的信号接收范围内?” “那是不是因为我们打算对以汽车为中心的一个圆形面积进行地毯式搜索吗?这个主意还是你提出来的,为的就是不让头盔跑出范围之外!” “啊哈……是这样吗?” “……以防万一我问一句,亲爱的欧文先生,”看到马伦脸上一副没有睡醒的疑惑表情,帕特里克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的情绪,“你该不会连我们今天究竟到了哪里都不知道吧?” “……不是在高知吗?要么就肯定是在那附近,近郊之类的地方……” “当然不是了我亲爱的马伦先生!!!!我们现在在……啊可恶,手头的资料里面这个小地方没有英文名称标注……”沮丧地挠了挠头发,帕特里克真的有些无可奈何了,“总而言之,我们早就里高知市很远很远了!这里的住民很少而你我所处的区域基本上没有人难道你没有发现?而且昨天在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你还在向我抱怨网络信号不好!” “是这个样子吗?嘛,反正这一切都不重要。”仍旧平稳地进行着工作,马伦跳过一跳小水沟,毫不在意地说着,“我早就说了,这一切行为肯定都是徒劳无功的。但是咱们两个原来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啊……我说为什么觉得脚有些疼……” “脚疼的话,需要休息一下吗?我的确也感到有些累了。”手搭凉棚向着不远处望去,帕特里克说,“那边的小山坡上有个洞口,咱们到里面歇歇吧,然后就往回走好了。” “……洞口?这种地方所能够出现的可疑的洞口……”顺着帕特里克所指的方向,马伦抬起头望过去,“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探险家,选择如此不安全的地方作为歇脚点真的可以吗?万一里面有冬眠的熊之类的东西忽然跳出来袭击我们……” “抱歉,我不得不说一句:现在是夏天,亲爱的欧文先生。东亚地区的夏天是很热的。” “……我们正好碰上了一头因为冰河期迫近全球气候变冷而睡过头了的熊。” “……” 看来这个玩笑一点也不有趣。 看到帕特里克一言不发的迈开脚步,马伦急忙停下了手上敲击并不存在的键盘的动作,小跑着来到了那个刚刚好容下两人歇脚的山洞。说是山洞似乎也并非如此,从另一边能够明显看到透射出来的光,所以这里或许仅仅是一条小小的狭缝而已。摘下背包,从里面将食品一件一件地掏出来,帕特里克抬起头问正打算将头盔摘下来的马伦:“马伦,反正现在咱们也有充足的时间,不吃能量棒生火野炊一下怎么样?” “也好。难得和你出来探一次险,也要有些探险的韵味在里面才可以。”点了点头,马伦把头盔放到一块石头上,将被卷成筒状的小型电脑在腿上摊开铺平,然后按下了侧翼的一个键让柔性屏幕完成硬化以便于使用,“你打算做些什么呢?……啊,真是糟糕,我就几天没有在,阿姆斯特丹的物联网防御工作就混乱到这个地步了?还是пpoгpamma干的……” “пpoгpamma是什么东西?” “俄罗斯那边一个著名黑客的id。很厉害的人。如果有朝一日的话真的希望与他能够交流一下。”要不是那些官僚们的阻挡我早就这么干了。忽然想起了格林上将那张肥胖的脸,马伦撇了撇嘴,“这个地方的信号强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弱,要不是开尔文卫星的加强……” “马伦,小心!” 突然之间听到了好友的警告,凭借童年时期受虐待所培养起来的敏锐意识,马伦当即甩掉了手上的电脑纵身向前一扑。紧接着,一块硕大的石头从不知道那个地方狠狠地砸了下来,如果不是躲闪及时,或许他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句死相不是太好看的尸体了。 “你没事吧?”原本在稍远处准备生火的帕特里克慌张地跑了过来。拽着对方的手站起身,马伦摇了摇头:“不,我没什么事情。不过……好像咱们回去的路被封死了啊。那边的出口能够让咱们回到汽车那边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看着对面已经被完全封住的路,帕特里克摇了摇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走到岩壁旁边,伸手抓了一点上面的土,然后懊悔地抱住了脑袋,“真是该死,我早该注意到的,这里的土质条件不是太好,随时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好了好了,不要那么沮丧了。既然那边还有个出口,那就肯定能绕回来的。这个狭缝又不是很深,对吧?”看上去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马伦弯下腰,将刚刚扔掉的电脑捡了起来,“说不定,对面就是你这次不远万里跨越将近半个地球来到日本所要寻找的幻想乡……” 在看到屏幕上那个显示信号强度的标识的时候,他顿时语塞了。有些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马伦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那个图形和上面的英文缩写却完全没有改变。两只眼睛的焦距缓缓地扩散,他如同受到了什么冲击一样地后退了两步,靠在岩壁上。 “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肯定是哪个地方有问题……” “马伦?”看到原本还好好的马伦突然之间变成了这副姿态,帕特里克立刻抬起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告诉我现在你有什么感觉,应急治疗的话……” “喂,喂,喂,帕特里克,绝对不会是这样吧?绝对不会是这样才对!”声音变得越来越大,马伦的那已经失神了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的屏幕,“信号强度为零,网络断开……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现在,现在已经是网络社会了,有人类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信号?开玩笑,绝对是在开玩笑!而且,而且我的电脑是有着开尔文卫星的信号增强的!……啊,对了,开尔文在设计的时候的确有不足的地方……但是,但是不应该这么巧才对!明明,明明当初我们爬上乞力马扎罗山的时候都是有信号的!没有信号?哈,哈……” “马伦你清醒一点!”立刻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帕特里克双手抱住马伦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仅仅是与互联网连接断开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啊,啊……不是什么大事……不,当然是大事……”声音已经开始发颤,马伦的身子开始因为失去力气而软了下来,“感觉……好空虚……没有网络,这怎么可能啊……人类怎么可能在没有网络的地方活下来……果然还是赶快死掉好了……” “该死的,怎么症状一下子重到这种地步了!”为伙伴突然的失常表现狠狠啧了一下舌,帕特里克火急火燎地思考者应对措施,“不要说这种开玩笑一般的话,马伦!没有网络而活下来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多了去了,人类可不是那么脆弱的生物!” 精神性网络依赖戒断症。这就是导致马伦当前状况出现的罪魁祸首。虽然对于这些症状是否能够严格作为一种与抑郁症、焦躁症同等水平的心理疾病来对待在学术界仍旧存在相当大的争议,不过毋庸置疑的是,由于信息技术已经成为了人类社会中前所未有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现象”已经“做好了大规模爆发的准备”(世界卫生组织《关于精神性网络依赖戒断症分析报告与预警》)。根据研究数据,高发病人群一般都与互联网环境保持长时间接触或者远超平均水平地使用脑接入设备,其对外表现就是当脱离网络连接的时候表现出不安、焦躁、沮丧、烦闷等多种负面情绪,最为严重的甚至可能导致自杀…… “马伦,马伦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仅仅是网络断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真的!出口就在前面,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到汽车那里,然后再次连上互联网!所以冷静一些!” “啊,是,”似乎是帕特里克的话起了一些作用,马伦眼神里的活力渐渐地回来了。垂下刚刚还在抱着头的手臂,他深呼吸了几次,“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放轻松,放轻松,放轻松,放轻松……” 心情终于逐渐舒缓下来了。长长地吐出两口气,马伦睁开眼睛,虽然面色仍旧苍白,但至少显的要冷静多了。他有些无力地推开帕特里克搭在肩膀上的手,找了块儿石头坐了下来:“呼……你又救了我一命啊,帕特里克。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就直接在这里自杀了吧……” “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根本就不可能来到这种连不上互联网的地方了。”在他的身旁坐下,帕特里克递过去一瓶水,“这次的情况似乎比原来要糟糕得多啊。怎么回事?你的私人医生难道没有提醒你相关的事情吗?” “……我也很奇怪。帕兹刚刚告诉过我,我的精神性网络依赖戒断症应该已经痊愈了。为什么反应会大到这种程度……”拧开瓶盖喝了口水,马伦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对了……或许,可能是这个样子?” “你又想到了什么了?不会是精神状态又不稳定了吧……等等!”发现马伦的目的是摆在另一旁岩石上的头盔,帕特里克出声阻止道,“刚刚经历了那种事,还是不要使用那个了……” “不,我没有想要立刻……不对不对,断网条件下进行脑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这一点你不知道吗,帕特里克?何况现在主设备在车上,这个头盔的作用仅仅是搜集脑电信号然后进行适当水平的放大传回主设备,以及搭载一些功能单一且比较简单的小程序罢了。”从背包里拿出来光纤数据线,马伦把头盔和电脑连在一起,“但是有些在意的事情……啊,果然……” “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当然。非常奇怪……”紧皱着眉头,马伦回答,“这个头盔……被植入病毒程序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神社 在最开始的时候,帕特里克并没有搞明白好友想要说些什么。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他决定将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当做幻听:“马伦,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嗯,是的。就像刚刚说的一样。”依旧紧皱着眉头,马伦回答,“头盔里有病毒程序。” “……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你的意识头盔……被植入了病毒程序了?” “当然。我想,刚刚自己的异常表现或许和这个程序有些关系……啊,果然。”三下五除二探明了程序的主体,马伦轻微地点了点头,“但是,帕特里克,为什么要重复这么多遍?” “因为……这是你的意识头盔啊,马伦。”脸上依旧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帕特里克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回答道,“鼎鼎大名的世界级电子工程师马伦·欧文的意识头盔……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病毒程序混在里面?那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安全的意识头盔了吧?” “……的确,我承认,在这个问题上是我大意了。”不甘心地啧了一下嘴,马伦回忆着自己记忆中的那些程序漏洞。没问题,这个程序——现在想来,将其称呼为病毒程序明显不妥——是依靠事先植入而并不是通过漏洞攻破防火墙然后远程作用于大脑的,也并非是钻了漏洞的空子而实施了非法操作。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行为或许更像是……一场由聪明绝顶的杀手所策划的未遂谋杀,“这套系统是来到日本之后买的,而肯定有人买通了店员,在预置系统当中加入了这个安眠程序……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安眠程序居然还会有加剧精神性网络依赖戒断症的效果啊……看来应该联系一下伍德教授……” “那个和你在脑接入领域进行合作的脑科学专家?情况已经糟糕到必须联系他了吗?” “呼,或许吧。不过你也看到了,只要身旁有一个人的话,事情还是有着挽回的方法的。”耸了耸肩,马伦收起电脑,从石头上站起来,“让人担心的就是如果将这种方法应用在症状更为严重的患者身上会不会有更糟糕的后果。一切还都未知,但我估计可能性并不算太大。” “估计?凭借着你对于这个小小的安眠程序的精密分析吗?” “当然不是。单纯的一种直觉……可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哈,是啊,伟大的世界级电子工程师马伦·欧文的直觉,”同样站起身,帕特里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戏谑,“那么凭借您那神乎其技的直觉告诉我怎么样,欧文先生,这次我们来寻找幻想乡,究竟会不会有所收获呢?” “……无可奉告。” 真是糟糕。下意识地就要将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幻想乡是切实存在的”、“大结界和博丽大结界或许是一回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负责任地说出来了。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持这些荒谬的结论…… 或许是看到同伴做出了令自己感到意外的反应,帕特里克稍稍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不过随后,他就拿起了背包:“那么,看来我们最好先往前再走一走然后吃饭。否则在这种只有一条路可走的情况下,食物的香味招来什么野兽咱们就真的无路可退了……你带着枪吗?” “等等帕特里克,没记错的话,大部分亚洲国家应该是禁枪的才对。……而且我也一直没有去考持枪证那种无聊的东西。” “这是为什么?明明我都已经把世界上所有允许携带枪支的国家的持枪证都搞到手了……” “因为很无聊,枪械这种东西。好了,我们快一点走吧。” 不耐烦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马伦拎起自己的背包,迈步走出这个已经变成死胡同的通道。出乎他的预料,通道另一边的景色令人吃惊的不错。绿油油的自然草地填充了他的视野,明显可以看到远处的树木,蝉鸣声通过并不算太燥热的空气传了过来,整个环境给人一种奇妙而又有些矛盾的“夏季的凉爽感”的感觉。 “似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啊,马伦。”在他的身后,帕特里克探出头来,“咦,附近居然还有条河吗?等一等,我来查查地图……啊,对了,网络连接不上了。纸质地图是在……” “啊哈,纸质地图,果然是只有探险家才会配备的东西啊。比起这个,咱们或许尽快找个地方吃饭比较好,我的体力快被消耗完了。”回头看了看在背包里面不断翻找着的帕特里克,马伦耸了耸肩,随后手搭凉棚,四处眺望了一下,“咱们要怎么才能过河回去啊……嗯?帕特里克,你带着望远镜了吗?那边好像有什么人工的建筑物……” “望远镜?等等我找找……”将背后的背包放在胸前,帕特里克从里面掏出来那个陪伴了他许多年的已经伤痕累累的双筒望远镜。不过他并没有递给马伦,而是将其举起来放在眼前,“这个地方有什么人工的建筑物倒真是奇怪的事情……嗯?什么?这……” “吃惊成这个样子,究竟又怎么了?难道你在这里发现了金字塔了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金字塔。不过对于我们来说那栋建筑比金字塔要好太多了……”放下望远镜,帕特里克脸上显露出明显的欣喜,“是神社!马伦,在如此荒凉而又偏僻的地方,赞美上帝,我们发现了一间日本神社!” —————————————————分割线——————————————————— 在此之前,马伦倒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一间真切实在的神社——应该说,他对于这种东西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当然,童年的时候因为一些现在已经不想提到的原因他曾经自学过日语,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于日本的文化有多少了解。在帕特里克说出这个词语并进行了一些解释之后,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首先是一件类似于教堂一样的建筑,甚至还是拥有着高高的塔尖的哥特风格的教堂,只不过里面的塑像不是耶稣圣母,而是……呃,河童?是这个单词吧? 可是很明显,面前的建筑和哥特风格简直一点边儿都搭不上。走过长长的甚至让人怀疑根本走不到头的台阶来到那个漆红色的大门一样的东西面前,马伦颇为好奇地敲了敲那根柱子。很明显,这个应该是装饰性的建筑物已经建了很多年了,上面的红色油漆都出现了脱落的情况,显得斑驳不堪,悬挂在上面的牌匾的字也完全模糊不清了。另一边,帕特里克则是两步走到了一个大箱子前,然后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回过头来:“马伦,你带着一些纸币吗?如果带着的话借我两张好了。” “……纸币?你在开什么玩笑?那种东西不早就应该被扔到博物馆里面了吗?” “现在的话纸币的用途还是很广泛的……虽然的确有被淘汰的趋势吧。”不知道因为什么叹了口气,他又开始翻找起背包来,“那么,贵重金属之类的你有吗?金子银子都没问题……” “为什么你会突然向我索要这个?莫非是东亚地区特有的什么习俗之类的东西吗?” “不,我只是想,如果这里真的是咱们要寻找的博丽神社的话,拿出那些东西来应给会有所作用吧……”目光扫过面前的建筑物的所有角角落落,帕特里克这样说着,“嗯,的确,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而且还是在这么不显眼的地方……嗯?似乎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请问,”帕特里克话音刚落,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就伴随着脚步声响了起来,“二位是来参拜的吗?啊,就不用往塞钱箱里面放钱了,毕竟这种地方只要能来参拜我们就很感激了……” 既然有自知之明的话难道不会把神社建到人更多的地方吗?……不过,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的神社居然还有人在啊,真是不可思议…… 听到耳边飘过来那几句软软的日语,马伦将自己的目光从面前的柱子上移开,投向正站在帕特里克旁边的那个人。男人穿着一身宽松的服装,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应该是日本的传统服饰而且明显不是和服之类的。他的面部线条很是柔和,五官端正,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而微微眯着的眼睛和语气中不由自主弥漫出的喜悦中可以很容易看出,最近在这个人身上应该发生了什么好事。 至少马伦不认为两名陌生人的来访可以让他高兴到这个地步。 “这位……先生?”明白帕特里克的日语水平并不算太高,最多就是几个常用词的地步,马伦急忙几步走了过去,和来者搭上话,“请问,这里是哪里?我们……” “……原来是迷路到这里的游客啊……”马伦的话似乎让男人有些小小的沮丧。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打起了精神,“没关系,神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客人了……说起来,二位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一周前的大雨把桥冲垮了,现在应该没有办法从外边来到这里了才对……” “桥被冲垮了?”马伦愣了愣,“你们这里一周之前究竟发了多大的水?” “啊,果然让您误会了。其实主要是因为那座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修过了,所以正好在一周前寿终正寝了而已。不过只要等水退下去就可以用小船恢复通行了……”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男人这样解释,“那么,可以告诉我两位是从哪里过来的了吗?” “那边,”挥了挥手示意帕特里克先去做感兴趣的事情这里的交涉交给自己,马伦又一指,“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小缝,准备在中间吃午饭的时候发生了……塌方之类的事故吧,总之是被堵死了,出来之后就发现了这间神社,所以想着快点看到人就过来了。” “……这可真是可惜呢。如果能够早些发现您口中的那条路的话诹访子大人和神奈子大人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男人点了点头,“这样说的话,二位或许要在这里稍稍住上一段时间了。二位尽可放心,因为神社里正好有两名成员外出,所以粮食还是够的。水退下去大概需要两个星期左右,我立刻去准备空房间……” “停一下这位先生。直到现在,你我似乎仍旧是陌生人吧?”伸手拽住了这位即将离去的“可疑人员”的衣袖,马伦对于对方这样的热情感到有些不适,“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留我们住宿?至少,能否让我们明白明白当下的状况再自行判断?” “……啊,真是抱歉,因为太高兴了所以连这点基本礼仪都忘记了。还望您多多宽容。”听马伦这么一说,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间神社的神官……” “是有客人来了吗,哥哥?” ……听到最后那个“欧尼酱”的称呼,马伦忽然感觉浑身上下就像是过了电流一样产生了一种酥麻感。来者的身形正好被男人挡住,所以他看不到对方是谁,但毫无疑问,这个声音已经足够能让其主人在一瞬间掠获众多男人的心了——如果脸长得还算说得过去的话。 他最开始猜想,“嗒嗒嗒”往这里走的那名女性应该是男人的妹妹才对,不过二者接下来的对话却让他大跌眼镜。转过身去,男人的声音里面带上了宠溺般的责备:“夫人,你刚刚生产不久,怎么能随便下地走动呢?快回去歇一歇,两位客人是迷路到这里的,我来招待……” “这可不行。作为你的夫人,有客人前来神社我自然应该出面招待一下。请不要太宠我了,孩子现在已经生下了一个月,我已经可以做些事情……” ……奇怪。既然是夫妻的话,那个奇怪的称呼是怎么回事?莫非自己记错了? 怀抱着这样的疑惑,马伦探出头去,试图看清楚来者的样貌。不过,当他真的将那位女性的身姿尽收眼底之后,一股更加强大的冲击向他袭来,让马伦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费尽全力站住,他回过头去看向帕特里克,发现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张大了嘴,不知道应该做出一副怎样的表情,但是比起马伦而言他的神情明显更加激动一些。努力揉了揉眼,马伦再次观察起这间神社的女主人来,并反复确认了很多遍。伴随着这个过程,他的口中不由得滑落出了那个在路程途中他与帕特里克经常谈论的人名: “……东风谷,早苗!?”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介绍 柔顺的翠绿色长发披肩而下,稍微遮住了一些看上去有些苍白但依旧红润的脸颊,小巧而又精致的五官漂亮地分布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让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个青蛙模样的发卡别再头发上,赋予主人一点点俏皮可爱的气息,同时也与其身上所穿着的款式明显经过改进而显得甚至有些暴露的巫女服相得益彰,烘托出整个人的气质。似乎是听到了马伦嘴里那声小小的惊呼,两只清澈的眸子向这边看来,带着足够的谦恭与一丝不解:“请问,二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唔……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对不起。”长时间盯着一名女士的脸看毫无疑问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马伦急忙道歉,随后后退两步使劲一拽帕特里克的袖子让他的表现安分下来,“我们……嗯,这个,抱歉我不会使用什么华美的词汇赞美女人,但您实在是太美丽了,所以我们二位都沉溺了进去,而且就算到现在都有些紧张。请问……您真的不是天使吗?” 马伦的解释似乎得到了理解。微笑着摇了摇头,女主人轻声回复着:“二位谬赞了。我自然不会是什么天使,仅仅是侍奉诹访子大人和神奈子大人的一介巫女而已。如果真的被上帝选中成为了天使,到时候二位大人恐怕会引发一场不小的事故才是。那么,请问二位是?” “马伦·欧文,电子工程师。这位是我的好友,帕特里克·德克,著名探险家。” “啊,果然。夫人总是比我更能干……”这时候,神社的神官忽然露出了一副苦瓜脸,“哪像我,神社好不容易来了两名客人,却只会做些傻气的动作招人怀疑……” “不不不,神官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想要可以怀疑您的。不过出门在外,总会有所警惕……”虽然是对着神官说话,但马伦的眼睛依旧不时地往巫女身上瞟着。突然,帕特里克用力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明白自己必须说一些话来抑制住好友的激动,马伦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对面的两个人露出抱歉的微笑,“那个……可不可以让我和朋友去那边说一些话呢?他的日语并不是太好,所以我想自己必须要跟他解释一下当下的状况……啊对了,神官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您之前提到的两间空房间,可以请帮忙整理好吗?” “可是,”听到这句话,神官仍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二位难道不会觉得不踏实吗?毕竟这里是陌生人的住所,何况周围还荒无人烟……” “既然您能够说出来这句话,我想应该就足够赢得我们的信任了。”就算你们是谋财害命的家伙,这么有趣的情况就摆在面前,也必须要冒着险把问题问清楚了才行啊。忍不住又看了两眼巫女,马伦一边心里这样想着,一边回答,“真正的质朴与真诚是很难装出来的。” “这样的话我就先给二位整理房间去了……啊,在此之前我必须要送夫人回房……” “似乎您家里刚刚添丁不久?那真是值得祝贺,难怪刚刚先生的脸上那么高兴。请二位原谅我的无礼,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请不要这么说话。其实就算您不问,我也想向二位好好炫耀一下呢。”神官的后一句话招来了女性的一声娇嗔。微笑着道了歉,他回答了马伦的问题,“女孩。和她妈妈特别像。长大之后一定可以和妈妈一样成为一名出色的巫女的。” “再次恭喜二位了。那么暂时先不打扰小姐休息,我们去那里谈一下。” 拽住帕特里克的袖子,马伦一边点头示意,一边向神社的内殿走去。等到两个人的身影全都从视野中消失之后,他脸上的微笑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滴从额头留下来的汗水。看到这种情况,帕特里克从口袋中掏出手帕递给对方:“你和他们聊得还算不错?” “一般的寒暄而已。你知道,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工作。”苦笑着摇了摇头,马伦将脸上的汗擦干。没等对方先开口,他就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那么,帕特里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这是证据!活生生的证据!”听到马伦问出来了这句话,帕特里克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兴奋了起来,“东风谷早苗,我们找到了这个人!就像你之前所说的,马伦,我们手上的这份资料的确已经太古老了,古老到几乎没人会注意它的地步。但是,我们已经有三名角色对上号了:北白河千百合、冈崎梦美,现在则是在正作中出现而且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排除在这个文化品牌之外的守矢神社的巫女!……啊,但是当然明显还是存在着一些问题的,作品里面的东风谷早苗明显是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搬到幻想乡里面去了吧……” “会不会是遭到了什么变故导致一家人分开了呢?”顺着帕特里克的思路,马伦补充着。其实他最开始的想法是会不会二人因为感情不和而分开,而后孩子的抚养权交给了男方,不过看刚刚两个人的样子,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在作品中所有人物的年龄都是一个谜,而且这位巫女小姐似乎已经超脱出人类的范畴了……” “嗯嗯,没错没错!”帕特里克作为一名探险家的好奇心现在已经被充分地调动了起来。一边搓着自己的手,他一边让自己的眼神里充满热切的渴望,摆出跃跃欲试的样子,“幻想乡,幻想乡!真没有想到,世界上原来真的存在这么神奇的地方!感谢上帝,能让我在有生之年成为这一大发现的见证者之一!一切常识都会被颠覆的!” “不要太过自信了,帕特里克。”不知为何,看到对方那副热切的样子,马伦从心中升起了一股反感。尤其是当对方说道“一切常识都会被颠覆”的时候。什么东西会被颠覆?除了某些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的领域,什么也不会。理应如此。跟国防部拜托自己加密或者破解的资料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对于这种事情马伦知道的相当清楚,“你想想看,幻想乡是说找得到就能找得到吗?要是这样其他人早就将其发现了。何况,依照现在的情形,早苗小姐还没有要去幻想乡的意思,万一现在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到哪里呢?就算她知道,那她凭什么告诉你?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那个地方应该是比较排斥外来者的才对——就像是非洲古老的食人部落一样。” “……呵,呵呵,”忽然笑了出来,帕特里克狠狠地拍了一下马伦的后背,让后者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什么嘛,亲爱的马伦先生,你现在不也是开始承认那个作品就是一个对未来的预言了吗?终于可以坦率地面对自己的心情了啊……” “啊啊,在这点上我承认自己判断失误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马伦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上出现了如此之多的巧合,尤其是那样美丽的女性居然真正出现在现实生活当中……我必须承认,或许那真的是一个预言吧……但是帕特里克,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寻找幻想乡?通常的话对于这种程度的东西,你应该完全不感兴趣才对吧?” 在被问及了这个问题之后,帕特里克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抬起头,正对上马伦的眼睛:“好吧马伦,我想也是时候和你谈一谈这件事情了……你知道吗?实际上,有一个传言就是,冈崎梦美的失踪,实际上是她前往了幻想乡。” “冈崎梦美……前往幻想乡?啊,没错,那部作品里面的确这么提到过。好像是去搜集什么数据去了。”虽然极力掩饰,但马伦的声音里面还是出现了明显的不正常波动,“然后呢?你的目的和那个家伙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了,马伦。”微笑着,帕特里克说,“你不是一直在爱着她吗?如果不让你解开这个持续了将近四十年的心结的话,我会死不瞑目的。” “……不要胡说八道了,帕特里克。”没有立刻作出否定,马伦咬紧了牙关,恨恨地瞪了一会儿地板,而后慢慢开口了,“爱?她?那个和中国人同流合污的家伙?不要开这种令人讨厌到浑身不舒服的玩笑……” “在那件事情上你应该亲口听她解释一下。我相信是有着一些内情的……” “解释?还需要什么解释吗?!她的所作所为早就说明了一切了!”一把扒开帕特里克试图搭上来的手,马伦忽然喊了出来,声音大到在整个神社里回荡着,“她在为中国人辩护,辩护,你懂吗!?如果她是一名经常参与政治的学者或许还情有可原,但是,她从来没有参与过政治,除了那几场为中国人的辩护!在那么明显的证据面前,她居然还试图为那些暴徒‘洗清冤屈’,就算是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哈,她完全侮辱了‘冈崎梦美’这个名号!看看她当时被反驳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简直就是逻辑智商破产了!” “……真是不坦率的家伙……” “这里没有什么坦不坦率的问题!没错,我承认,冈崎梦美的确在我最为艰难的一段日子里成为过我的精神支柱,但那早就过去了!”帕特里克无可奈何的表情激起了他进一步的怒火。愤怒地挥舞着拳头,马伦面目狰狞地这样说着,“自从她沦落到和中国人同流合污的地步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为鄙视的家伙!如果你是抱着这种无聊的想法来寻找所谓的幻想乡的,请尽快住手吧,因为毫无意义!见到那个人之后,除了毫不留情地往她脸上吐口痰之外,我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 “……也就是说,如果可以的话,”与对方恼羞成怒的姿态呈鲜明的对比,帕特里克轻松地说,“你,还是很想见到冈崎梦美咯?” “……” 本来应该立刻否认的。必须要立刻否认才行。要不然岂不就相当于承认了…… “不要再钻死牛角尖了,马伦先生。这件事情,除了你自己之外,周围的人都已经知道了。”看到马伦沉默了下来,帕特里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知道玛丽娜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吗?很简单,她十分清楚冈崎梦美在你心中的地位。她爱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但她还没有心胸宽广到让自己的爱情变得完全无私。她忍受不了这种痛苦……” “……够了帕特里克。你的脑子真的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了。真的……” “是是是,我的脑子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费心费力地来管你这个不坦率的家伙。”拍了拍马伦的肩膀,帕特里克耸了耸肩,“如果可以的话,马伦,再好好考虑一下我所说的事情,可以吗?接受这一点是很难的,甚至,的确有我判断错误的可能性。但这一切只要见到对方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太久太久了,我在这里敢这样断言,如果你还是不能和当初克服对中国人的心理障碍一样,与过去的自己做个了断的话,你的工作……依旧不会有什么进展的。” “为什么你就能这样一脸轻松地胡说八道。”脸上的肌肉几乎都挤成了一团,马伦脸上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愁苦表情,“上帝啊……为什么你就能这样一脸轻松地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见那个红头发女人的必要,一丁点儿都没有,她背叛了……” “二位客人?”没等马伦说完,熟悉的声音从帕特里克的背后响起。出乎预料的,并不是神官,而是被神官强制要求回去休息的巫女。此时她那漂亮的双眉微微紧锁着,一脸担忧的表情,“那个,打扰您们说话真的不好意思……不过,刚刚我听到了激烈的争吵……”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东风谷早苗小姐。”或许是因为心烦意乱的缘故,马伦下意识地喊出了那个对方还没有告知他们的名字,“只是朋友间的一点儿小冲突……” “呃……抱歉,东风谷早苗?是在……叫我吗?” “啊,恕我唐突了。”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解释一下,马伦拍了拍额头,“是这样的,我们是……” “不,先生,我想您是不是认错人了?”面前,巫女的表情开始困惑起来,“我……的确,是姓东风谷,但是早苗的话……并不是我的名字啊……”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谜团 “……先生?欧文先生?您在听吗?麻烦您……” “啊?哦。”发现自己有一次沉浸在工作中而忽略了周围的声音,马伦回过神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有什么事情吗,巫女小姐?是不是帕特里克又在神社里面乱翻了?” “德克先生正在和家父聊天呢。而且,就算他对于神社的兴趣很大,想要找什么东西的时候也会来寻求我们的同意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在身旁站着的巫女轻声回答,“倒是欧文先生你呢,如果在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就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这一天之内说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哦?” “哦哦,宗教人士的预言啊。这可一定要听。”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马伦同样回以微笑,“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经常熬夜了,其实已经差不多习惯……” “这种坏习惯当然要改过来才可以。”弯下腰将马伦用过的碗筷收起来,巫女及时止住了马伦的辩解,并且伸出手拿走了后者刚刚掏出来的无针注射器,“第三次了哦,欧文先生。这次可不能再还给你了,现在我这里保管一段时间。” “……真是抱歉,一习惯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马伦看了看对方手里面的注射器,“但是您大可放心一点,有成瘾性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用的……” “但是不——行——,总是使用药物的话说不定会出现什么事情的哦。”有些可爱地伸出食指在马伦的面前摇了摇,巫女端起盘子来到房间的门口,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那么,请您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慢走……等等,巫女小姐,你刚刚叫我是想要说什么事情吗?” “就是替您收拾碗筷这回事嘛。虽然工作要努力,但请不要把自己累坏了,偶尔出来散散步吧。德克先生每天都要出去转一转呢。” “他是探险家,我是工程师,二者身份不一样……” 看到那扇门被缓缓地拉上,马伦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把整个身子转向正对电脑的方向,他端起巫女奉上的绿茶,看着屏幕上的工作进程,轻轻发出了不知所谓的感叹:“工作的进度居然要比之前快得多了……真是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因为身处在大自然之间所以不管是思想还是身体全都放松下来了么……” 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里面,虽然连不上网,但马伦自己的进展比以往一年的都大。到现在为止,唯一的通路,离神社不远的那座桥仍旧被涨上来的洪水所淹没着,不过马伦这些年以来从来没有休过带薪休假,因而攒下了两三个月的量,所以倒是一点儿都不用担心着急回到nx去……嘛,说不担心是假话,这里什么信息也收不到,真的不知道自己谋划的那次“东方快车”作战成功了没有。没有自己,那些人真的能对付中国佬么…… “砰”的一身轻响,茶杯被放到了桌子上。忽然伸手搅乱了冒出来的白气,马伦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望向窗户外面:“帕特里克那家伙还是不肯死心啊……” 幻想乡。啧,不可能的事情啊。虽然东风谷这个姓氏的确对上了,样貌和衣着以及身份也没有什么差的,但是这个家族里面根本没有一个叫早苗的…… 为了满足帕特里克的好奇心,那位虽然比他年轻但已然年老体衰的神官的父亲还专门将布满灰尘的家谱拿了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寻找着“早苗”这个名字,可依旧一无所获。当时帕特里克的整个脸都完全青了,回到房间之后关了自己一整天,然后就开始了他对神社的搜查和对老人的骚扰行为,并努力至今。 假的东西就是假的东西,永远成不了真,何况还是那种毫无意义的空想。到了这个年纪还能保留这份坚持不懈的浪漫,也真符合帕特里克本人的性格。 话说回来,比起这个……冈崎梦美的事情…… 想到了自己的心结,马伦顿时感觉心里面五味杂陈一般,各种各样的心情在胸中翻涌着。冈崎梦美去了幻想乡?肯定是在开玩笑才对……唉…… 冈崎梦美……冈崎梦美……呵呵,说的也是,都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了啊,自己仍旧在受着那个女人所带来的困扰……呵,现在的话,她想必也已经日薄西山了吧…… 即便是这样想着,仍旧发现他还是想象不出来冈崎梦美衰老的样子。无论怎么样,他的脑海中所浮现出的形象,仍旧是穿着红裙、脖子前面挂着十字架、一头红发并且正激烈地与别人——比如,威利斯·欧文,那个眼神相当不和善的家伙——争论的样子,如同太阳一样向外散发着自己的光彩。没错,那个时候的冈崎梦美的确是太阳,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 坦白地说,不管后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马伦必须要承认,如果不是了解到了冈崎梦美,他是完全不会熬过那充满苦难的、能够将一个儿童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自尊完全碾碎的童年的,就算或许有帕特里克的帮助也不行。那时还是小孩子的他已经多次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那是能把一个刚刚七八岁还懵懂无知的男孩在一天之内动二十三次自杀的念头的境况…… 马伦已经想不起来当初究竟是冈崎梦美身上的什么东西引起了年幼的自己的共鸣了。或许正如帕特里克在当初经常调侃的一样,“天才总是会有相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经常性地捧着冈崎梦美那些当时完全看不懂的艰难晦涩的文章去读了。虽说这名别具一格的红发教授的偶像是爱因斯坦,但她的文章却处处有着狄拉克的风范,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简洁而干练,同时对于入门的新手也相当不友好。 可这成为了小马伦唯一的乐趣。在那些痛苦的回忆当中的唯一的乐趣…… 所以才不能轻易原谅。绝对不能轻易原谅。冈崎梦美……为什么,要和中国人站在一边? 回过神来的时候,马伦发现自己的拳头已经紧紧地握住了。将手掌抻展开,手心已经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微微发白,指甲的印记正逐渐消散着。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再度打开电脑,准备继续自己的工作。 “嗯……嗯?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屏幕上的小小变化引起了他的注意。皱了皱眉,马伦立刻将已经完成好的程序保存下来,随后打开另一道程序文件:“无线网络的信号……?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 而且还是卫星信号。看样子的话,似乎是欧洲专用的军用通讯网络……啊对了。按照计划的话,今天是“东方快车”计划实行的日子,所以通过卫星变轨让东亚这边的数据链得到了加强也可能是临时的策略。但是做出了这种举动,看来行动不是怎么顺利啊…… 既然如此,想办法帮帮他们好了。 将所有防火墙调整到最佳状态,马伦毫不犹豫地通过自己的身份验证与数据链连到一起。不过很可惜的是,由于不知名的程序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的带宽(不用想也能知道,肯定是中国人用来攻击的垃圾数据流),仅仅凭借手头这一台小小的个人电脑是完全无法实现对欧洲网络部队进攻的支援的。扫兴地摇了摇头,马伦最终决定,还是去浏览一下最近发生的新闻吧。 就算过了一个星期,这个世界依旧没有多大变化。印度那里的瘟疫依旧在飞速地蔓延着,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开始呼吁各国联合派出医疗小组前去救治,而罪魁祸首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没记错的话帕特里克说到过这个名字——也开始积极认罪并对相关人员进行处罚。白俄罗斯的情势居然还因为这项灾难而有所缓和,欧盟高层已经开始与俄罗斯方面尝试接触了,这可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对了,这样说的话,是不是能够想办法,利用网络作战中心的资料库,查一查有关于幻想乡的事请?毕竟帕特里克不可能接触到那些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信息…… 反正,无论自己做些什么,也无法阻止那个顽固的老头子吧。 一边思考着,马伦的手指一边开始在键盘上快速移动并精确地选择着命令。很显然,“东方快车”计划的实施并不算顺利,数据库的好几个浅层次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中国人的浏览痕迹,但这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利用故意显露出来的漏洞来捕捉对方的确切位置,以便于特殊部门的进一步行动,在当初指定任务的时候,格林上将特意嘱咐了这件事情。不过这次黄皮猴子们明显意识到了攻击行为的严重性,对数据库的试探……嗯? “幻想乡……没错,的确有着相关资料。而且分类并不是文化或者商业品牌,而是……未确认事实?”小小地惊呼了一声,马伦随即将鼠标移动到那个图标上面。显然,这里面的东西或许能够给自己揭露一些惊人的真相。但是事实很快就泼了他一头冷水:“……怎么可能?居然被全部抹除了……还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很明显是人工抹除的。如果是物理坏块,那么就算是乱码也会留下来一点。好,反正摸除记录都会有登记,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敢这么大胆地乱动国防部数据库里的东西…… 想到自己即将要面临的或许是一名技术特别高超的黑客,马伦顿时感到一股雀跃的心情在胸中弥漫开来。对手,对手,自己的确需要一个对手,而且不能是那个给自己施加了太多压力的r.h.t.p.d项目的对手。这或许算是从工作中逃出来的一点意外收获? “好,很好。痕迹擦得很漂亮,但是……”看着屏幕上面的进度,马伦的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真是可惜,你最终还是被我逮到了……” “啪嗒”一声,回车键呗干净利落地敲下。正当我们这位世界上最伟大的电子工程师准备一窥究竟的时候,屏幕上出现的那个id编码却让他再一次陷入震惊当中。他浑身颤抖地盯着面前的屏幕,嘴里面不停喃喃自语着: “怎么可能……把这些资料删除的,是……我的id?” 没错。马伦是绝对不会认错那个熟悉的id的。绝对绝对。但是,这个每天都要登陆的id怎么可能在自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情况下执行这种操作?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察觉到这个惊人的事实,马伦感到一阵惶恐。有人攻破了我的防火墙?而且利用我的id执行了非法操作?天啊,这样说的话,nx公司已经有多少秘密暴露了?欧洲联盟又有多少秘密暴露了?那可是国家级的机密! 等等马伦。冷静一点,做几个深呼吸。情况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糟糕。重要的机密是要求绝对断网的,所以除了手头的r.h.t.p.d项目,没有任何手段能够远程探求到它们。这个id所能够接触到的也仅仅是一些极其浅层次的东西而已,比如说这个幻想乡…… 但是有人删除了它,不想让它被外界知道。还是一名比自己还要高超的黑客。或许,帕特里克所要追寻的东西里面,隐藏着什么必须要被某些人掩盖的秘密……? 想到这里,马伦忽然打了个冷战。正在这时,或许是因为作战进入了新的阶段而卫星再一次变轨,原本显示着“已连接”的图标又一次黯淡了下来。坐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马伦感到有些口渴,于是伸手去拿早已经凉掉的绿茶。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就在刚刚,似乎有人通过那个可用带宽并不大的数据链给自己发送了一封邮件: “我曾经郑重提醒过您,不要忽视我们的警告。为了引起您真正的重视,我们决定采取一些小动作。希望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在您眼中的形象可以变得更为重要一些——即便是从不好的方面来讲。请认真地听我们说话吧。r.i.t” 真是奇怪。明明那条数据链的带宽已经被自己挤压到几乎完全没有的地步了,为什么还能有人给自己发送一封邮件过来?而且,这恐吓信一般的内容……落款好像有些印象…… “马伦,你快过来!”正努力地回忆着,门外面忽然响起了本应正在与神社的老人谈话的好友惊慌失措的喊声,“那位日本朋友……他的心脏出现问题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事故……谋杀? “这是怎么回事?” 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友急匆匆地跑到另外一间屋子里,马伦第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人,也就是神社主人的父亲。在旁边,神官正努力做着一些生疏的急救措施,而巫女则是手忙脚乱地在一旁翻找着,她的脚下散乱着各种的药品。 “这位朋友的心脏有问题,而就在刚才他突然倒下了。”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一些,帕特里克蹲下身子,一边向马伦介绍着情况一边用不熟练的日语命令着神官,“快点儿,我来进行心肺复苏,你去把心脏起搏器的控制部拿过来!” “控制部……?”被一把推开了的神官迷惑地摇了摇头,“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好了帕特里克,让我来看看!”将老人的衣服掀起来露出胸口,马伦立刻把耳朵贴了上去。在三十多岁的时候,他曾经拜访过一些医药公司,从其中获得了一些通过声音分辨不同种类的心脏起搏器的技巧。但是很明显,这一次这种技巧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了。从胸口上直起身来,马伦狠狠啧了一下嘴,“混蛋,什么心脏起搏器,这位老人直接换了一个心脏泵!” “……怪不得没有心跳了却还有呼吸,原来本来就没有心跳……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力问题?不,应该不是。”给出一种可能性,马伦又自己将其否定了,“同位素电池的设计寿命一般都在三个世纪以上的,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出问题……这么说,是芯片里面调控血液流转的程序出了问题……帕特里克,把我的电脑拿过来!神官先生,巫女小姐,请努力找一下产品说明书,我需要知道数据的连接办法!” 还没等他说完,原本蹲在身边焦急地等待着的两个人就立刻飞一般地跑了出去,留下马伦一个人在原地慢慢思考。从患者目前的脸色上就能够看出来,程序控制的血流速度发生了极大的不稳定,这样下去无论是血压过高导致各处血管崩裂还是大脑缺氧都有可能直接危及生命。该死的,回去之后一定要赞成舍利议员提出的医改方案,心脏泵这种东西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欧盟内部的医疗机构必须要全面用克隆心脏将其替换才行…… 跑出去的两个人很快就回来了。急忙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电脑,马伦拽出光纤数据线,然后从神官那满是汗水的手中拿过产品说明书:“我看看,数据线直接连接方式的话……没有!?” “没有!?不可能!”比他还要激动,帕特里克立刻把说明书夺了过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到似乎要把这张薄薄的纸吃掉一样,“世界卫生组织明令禁止无法进行外部有线直接连接的心脏泵的生产与使用的!肯定是你哪里看错……” “那是二零六五年通过的,看样子老先生在那之前就已经接受了心脏泵的移植手术……该死!该死!该死!”无能为力地看着手上的电脑,马伦连续骂了几声,“真是tmd该死!无线连接部居然物理性损坏了!这是什么破产品!肯定是中国产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掉吗?” “我有什么办法……神官先生,巫女小姐,原本涨起来的水退了没有?” “不,因为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夜的雨所以完全没有退。”回答的是刚刚在抽屉里面翻找着的绿发巫女。她似乎已经从两个人的话里听出药物是完全没有用的,所以在这之前仅仅是握着手里的药焦急地在一旁看着,“情况真的糟糕到必须要去医院吗,欧文先生?” “这是当然!难道我们要在这里打开他的胸膛与心脏泵直连吗……帕特里克!”意识到这种可能性,马伦随即抬起头,将求助的目光递向好友,“你是知名的探险家对吧?那么……” “知名的探险家不是知名的医生!”还没听完马伦的话,帕特里克就立刻给出了否定,“别说在这里手术了,心脏手术这种工作,你就算让我上了手术台也完全做不来!” “那这该怎么办……”烦躁地使劲儿一抓头发,马伦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言自语,“没有办法和心脏泵建立数据连接,我们根本不可能把问题和解决方法一起找出来啊……” 站在这里的四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老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声在空气中传播。过了一会儿,巫女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小声说了一句:“如果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在的话……” “好了!既然如此,”突然,帕特里克抬起头来,“就让我背着他到最近的医院去好了!仅仅是背着人游过一条河的话,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帕特里克你是不是疯了!”听到好友的话,马伦用惊愕的目光看向他,“那条河流的流速你我也看到过,想在那种水流里面带着一个人前进?探险家也不是游泳冠军!” “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成为游泳冠军,否则他就要死了!”声音提高了八度,帕特里克顽强地坚持着自己的提议,“绝对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如果你完不成任务的话,死掉的人就成两个了!别忘了,约纳斯才刚刚出生,他连自己的爷爷长什么样都没有见到过!” “他可以从照片里面知道我长什么样,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这位先生就必死无疑了!” “必死无疑……必死无疑……”慌张地试图找出言辞来说服对方,马伦的眼神四处乱飘。他看到,神官的眼睛里面已经出现了死灰一般的绝望,巫女则是别过脸去,不希望自己的表情被看到,地上老人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帕特里克神情激动地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话。毫无疑问,必须要想个办法,可行性比让帕特里克冒险更大的办法…… 帕特里克救过你的命,所以现在你不能让他去送死!仔细想想,仔细想想,马伦·欧文!你能办到什么?对于当下的事态,你究竟能办到什么!? 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想法。急忙紧紧地将其抓住,并用最快的速度捋顺,马伦的脸上忽而露出了豁然开朗的表情:“对了……对了!对了!帕特里克,不要去冒那个险……我想我应该试试这种成功几率更大的办法!” 一边说着,他一边快速敲击着键盘。手头上的设备很是简陋,而且实际上计划的主体也相当的不成熟,这样仓促上阵或许真的不会成功…… 但是,马伦·欧文!你可是“当代的冯·诺依曼”!让他们瞧一瞧,你是能够办到的! “神官小姐,巫女小姐,能不能麻烦你们将附近的电源立刻切断?现在我希望在附近的电磁辐射可以尽可能的少以免对接下来的工作造成干扰!” 几乎在同一时间点了点头,神官和巫女跑出房间,似乎是去找神社的电源总开关了。另一边,理解了好友将要干什么的帕特里克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奇地看着马伦:“亲爱的马伦,你……你难道是要使用那个项目的成果……” “不是那个项目,是r.h.t.p.d!remotehackingtechniquesunderphysicaldisconnection!”手一刻都没有离开键盘,马伦这样吼着,“帕特里克,给我端一盆水来!这样快速地敲击键盘的话,手指头很快就会因为发热而感到疼痛的!” “但是马伦,那个项目是国防部的保密项目!如果你违反了保密条令……”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废话?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我四十年的好友去为了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吗?况且保密条令又救不了这位老先生的命!我需要一盆凉水,要快!” 混蛋……这么快速地敲击键盘,之前的一次应该是与“幽灵网络”的成员对抗的时候吧……啧,如果程序主体的完成度更高的话,我也完全没必要这么干…… 现在,作为或许是这附近唯一的一个电磁辐射源,马伦的个人电脑正安静地伸出自己那无形的“触角”,试图触及那个隐藏在人体之中的已经故障了的心脏泵芯片。在电脑屏幕上,由程序所绘制出来的附近电磁场的混沌力学图像正急剧地变化着——而且这个图像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不准确的。图像上的奇异吸引子不停地移动着,而马伦的眼睛也随之移动。这是他已经与之奋战了五年的敌人。现在,或许是决出一个胜负的时候了…… “马伦,你要的凉水!” 不知不觉间,原本已经出去了的三个人都已经回到了这间屋子里。听到帕特里克将脸盆放到旁边的声音,马伦立刻将手完全浸泡在里面。夏日的河水混杂着一些泥沙,而且还被太阳照射的有些温暖,但对于散热以及缓解疲劳来说应该是足够了。泡了大概五秒钟,他将手抽出来,用力甩了甩,又开始继续自己艰难的工作。 程序还没有编写完全。必须要根据反馈的数据及时删减并编写新的程序语言。一边要注意着图像的变化,一边要思考新程序的编写,而这一切都要通过自己的脑子来完成。果然,通过电磁波来获取目标的物理结构并借此实现入侵工作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啊…… 随着工作进程的不断延伸,马伦的手速渐渐慢了下来。这倒不是因为他的手部肌肉产生了疲劳感,而是大脑实在有些跟不上那繁杂的运算。不,与其说是运算,倒不如说是一种直觉,否则的话将这项工作交给明显更为适合的电脑就好了。马伦此时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浸到了热水里一样,或许在上面磕一个鸡蛋就能立刻熟透。这还仅仅是初步的试图建立连接的工作,等到后面要进行故障排除的时候运算量肯定更大…… 如果,如果对于电磁场的混沌效应计算能够有一套更合适的算法来帮助自己处理数据……该死!老先生的脸色越来越白了! 汗水湿透了后背,将皮肤与衣服完全黏在了一起。巫女似乎想要拿起扇子为正在拼命工作中的马伦扇扇风,却被帕特里克打断了:马伦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中是不能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打扰的。而此时,作为主角的马伦发现自己的大脑越来越疲惫,已经快到了极限的地步。 但是甚至连最基础的连接都没有建立上。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明明你比我的运算能力要强得多……”根本顾不得擦不断从下巴低落到榻榻米上的汗水,马伦下意识地对面前的“战友”抱怨着,“你就不能帮我处理一下数据?赶快自己进化出来一套算法……” ……等等,算法的话……记得之前曾经在这里看过一本神官向自己出示的书,因为感兴趣所以就拿来了。书的前半部分完全看不懂,但后半部分从某种意义上可以利用符号逻辑来进行表达,从而利用一种奇特的形式建立出一个新的数学分支……当时也只是匆匆翻了一下…… 好像,目前自己对数据的处理……和那种数学当中所需要使用的运算符号与方法…… 不管了!既然无论如何也要失败,那就先试一试! 打定主意,马伦立刻开始着手对于新算法的编写工作。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托了高强度工作激发了潜力的福,原本还模糊到根本不可能翻译成计算机语言的数学逻辑在马伦的大脑中以极快的速度表达了出来。很快,对混沌图像的处理工作开始交由计算机担任,马伦的任务则只是变成了根据指示来进行程序的修改作业。也管不上那些指示究竟对不对,马伦让一行行代码飞速地滚动着,远远望去就像是整个屏幕在下雪一样。旁边对于这一情况无能为力的三个人只能眼巴巴地在那里看着。终于,有些忍不住,神官轻声嘟囔了一句:“情况怎么样?” “已经建立上连接了,现在必须要找到程序是哪里出现了故障。希望我的判断没有错,不是心脏泵的物理性损坏……”终于能够空出手来擦一擦汗,马伦回答着。但随后察觉到的事情让他不由得又啧了一下嘴,“啧!开什么玩笑……这根本不可能是故障,这是……在最近刚刚人工植入的病毒程序!居然还完成了无线接收器的损毁作业……” 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很多事情在一瞬间浮现在马伦的脑海中,可是因为短时间内的过度用脑而显得有些模糊:进入这里时在脑接入头盔中发现的额外程序,突然出现的由卫星传递过来而不久又消失了的无线网络信号,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占用的大量带宽,欧盟资料库中被自己的id删除了的幻想乡资料,以及在网络即将断开的时候,电脑所受到的那封恐吓信一般的电子邮件…… 心脏泵的芯片并不足以承受多么高超的病毒程序,马伦很快就完成了排除工作。看到屏幕上终于显示一切正常,他长出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倒在榻榻米上。大脑似乎在一瞬间就试图陷入到深度睡眠当中,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将那个透过各种各样的情报和从未让人失望的直觉所得到的答案用完全脱力的声音说了出来: “……这不是事故,是一场……谋杀……”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放松 “唔……”在褥子上翻了个身,马伦下意识地把手放到额头上,好像这样能够对遮挡从窗户外边射进来的阳光有什么帮助一样。作为一个长期在床上睡觉的人,他对于日本的榻榻米相当不习惯。毕竟,感受到周围没有熟悉的床边,总会给人一种睡在水泥地上的感觉,就连后背都开始变得硬邦邦了,“a.i.,把窗户关上,闹铃再晚半个小时……” “这可不行哦,欧文先生。如果你醒了的话请尽快起床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家里的a.i.语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听而且人性化了?我记得程序应该默认的是一个磕磕绊绊的机械男音才对,而且自己从来没有改过…… 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马伦眼帘的是一头柔顺的绿色长发,看上去如同绸缎一样。将放在额头上的手倒扣在眼睛上,然后使劲揉了一把,他立刻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急忙在榻榻米上坐起来,马伦慌张地询问着面前的巫女:“巫女小姐!老先生怎么样了?我应该已经成功地将病毒程序清除了,他……他得救了对吧?” “……噗……呵呵呵……”看着马伦这幅慌不择路的样子,巫女捂住嘴笑了出来,“请您放心,家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反而是欧文先生,在忙完之后突然就昏倒了,让我们真的很担心啊。如果家父的命需要另一个人的性命来换,那他肯定会很痛苦的……” “啊,啊。没办法,那个项目需要的运算量实在是太大了……”其实运算量的问题已经完全通过新的算法的实现而解决了,马伦的工作仅仅是通过不断变化着的现实情况而不停修改程序而已。或许这就会是目前人类能够在r.h.t.p.d上走得最远的情况了吧:计算机对电磁场的混沌动力学数据进行搜集与处理,人类完成程序的编写与修改。这样来说的话,每一次远程入侵程序都得现编……但是就算跟巫女小姐说这些她也一定听不明白。这样想着,马伦挠了挠头,“当时工作完之后大脑就完全是一片空白了。除了白色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嗯,我们都知道的。欧文先生果然好厉害啊。当时我都已经完全要放弃了。明明神奈子大人跟我说过,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放弃的才对……” “哦?看来那位神奈子大人还是一位特别有勇气特别坚强的人啊。能够说出来这种话,基本上都是有所觉悟了才对。”从对方的神态和语气中明白老先生总算是救活了,马伦顿时松了一口气,语气变得轻松明快起来,“不过神奈子啊……和幻想乡里面那个神重名呢……对了巫女小姐,你刚刚说大家都在等着我?都在等着我什么呢?” “当然是庆功宴了,欧文先生。”嫣然一笑,巫女这样说,“德克先生说了,既然完成了这件事情,说明您很多年以来的什么心愿已经完成了。再加上家父的性命也得救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开一个庆功宴来庆祝一下吗?” “庆功宴?”眨了眨眼睛,马伦伸出手来指向自己,“……是为我开的?” “嗯,没错呢欧文先生。这次庆功宴的话,您肯定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啊。” ……庆功宴啊。似乎是开过。在大学的时候,与那帮狐朋狗友们在世界黑客大奖赛那种实际上就是一群不成熟的年轻人耍小聪明的比赛中中取得了名次,于是大家一起在吉瑞家开了一个party……呵,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当初那些人现在都在干些什么呢? 马伦忽然感到自己或许已经丢失了很多东西。作为一直埋头向前冲而无暇他顾的代价。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否宝贵,不过一股弥漫在心头的伤感依旧无法清除…… ……奇怪,为什么自己会一直埋头向前冲呢?明明小的时候因为领悟能力很强我并不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啊…… 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马伦感到心里猛地一抽。一个熟悉而饱受厌恶的名字浮现出来: 冈崎梦美。 ……该死的,在这种时候不要想这些讨厌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这一段时间接触这个名字特别的多,多到简直要赶得上那个人成为自己的支柱的时候了。尤其是帕特里克,又胡说八道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吗?那种女人…… “有些事情的话,或许慢慢地放下来,然后就让它过去比较好哦?” “慢慢放下来?怎么可能啊。那可是冈崎梦美,是我——” 是我一直在憧憬着的对象。是我一直要追赶的目标。是我一直要追赶上的背影。自己没有资格当面向她提出疑惑,询问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最痛恨的中国人。所以才必须要努力,即便是已经永远见不到她了,也必须要努力让自己有这个资格;即便是,在最无趣最荒诞最愚蠢的地方发现了她的身影,自己也必须要去看一看,否则是绝对不能安心的…… 虽然及时地制止住了,可喉头突然一口气涌上来的话让马伦着实吃了一惊。这些是我的想法?是我真实的想法?是我下意识里做出的反应?这,这…… “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您可以原谅我的冒昧的话,”不知何时,绿发的巫女已经将自己微微向外探着的身体收了回去,并端正了自己的坐姿,脸上挂着治愈一般的笑容,“可以讲给我听听吗,欧文先生?您拯救了家父的性命,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很乐意分担您的忧愁的。” “……不,抱歉,还是算了。”为对方的善解人心感到一丝惊讶和小小的感动,马伦低下头思考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一摆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漫长而又没有一丝趣味的事情。用这种事情来叨扰您这样美丽的女性,上帝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您真的过奖了。”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夸奖表现出落落大方的态度,巫女脸上的微笑仍旧没有褪去。她微微点点头,然后又用轻柔的声音这样说着,“如果欧文先生觉得事情不说出来比较好,那我也必须要尊重您的决定。不过,能不能请您听我说句话呢?我相信,其实每个人都是很温柔的,只不过有时候他们会因为迷茫而丧失了这份温柔。只要等他们真正认清楚了一切,认清楚了周围那些的人的时候,他们就会重新得到它的。” ……嘛,果然很像是一个不经事故的人所说出来的话。温柔这种东西……就算存在,在人类社会中也只不过在小小的角落中占据着无足轻重的位置吧。群体会淹没一切,无论温柔残酷;时间会抹除万物,无论善行恶行。举个例子,在那两个人的身上,真的会有所谓的温柔? 马伦知道自己的脸上现在是一副冰冷的笑容,因为现在想到的那两个人不得不让他冷笑。那两个给他的童年造成无穷无尽苦难的中国人。温柔?他们可从来没有过温柔,因为他们认定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的代价早就由那些已经连白骨都看不到了的软弱无能的祖先所付过了。对于欺压弱者来说,这真的是一个美妙的借口,毕竟死无对证,不是吗? “……欧文先生。”令人惊讶的是,并没有被马伦浑身散发出的冰冷而包含敌意的情绪所吓住,巫女仍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我刚刚不是已经提到过了吗?迷茫的人很容易把温柔丢失的。所以,有些时候,我们必须要帮他们把温柔找回来才可以……” “不,巫女小姐,你根本就不明白……” “先要找一找才可以。”带着坚决的表情,巫女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请您找一找。” ……既然被这样强硬地拜托了,那就……真的认真想想吧。 对于绿发巫女的固执有些无可奈何,马伦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让那些原本应该被尘封在最深处的记忆挖掘出来。出乎预料的,或许巫女(美女?)真的能散发出安抚人心的氛围吧,他感觉这次的回忆……并没有以前那种痛苦了。真是奇怪的事情。 一切都像昨天才刚刚发生一样——如果这样来形容的话,未免也太过恐怖了一点。马伦相信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愿意体会那种事情的。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痛苦造成的效应既不是相加也不是相乘,而是明显的指数爆炸式的效应累积,更何况他当时还仅仅是一个小孩子。不过,也只有小孩子才会被那两个人在酒吧用那种方式来赚钱吧…… 呵呵。有人还批评过我是个恐同者。如果在那种时候有了那种经历,又怎么可能不恐同呢…… 两张经常梦到的面孔出现了。每次马伦做噩梦的时候,他们绝对是主角。男的还是那样胖到让人从心底里面感到厌恶,而女人则总是花枝招展的样子,尽管岁月和二人的经济实力已经完全不允许她这么做了。紧接着就是那贯穿了自己所有的童年的因素:谩骂与殴打。他们当然不会把自己打死,甚至根本不可能在表面上造成什么太过明显的痕迹,毕竟他们需要自己当做两个人假身份的护盾,如果被儿童保护组织找上门会出大问题的。像他们这种贪污犯原本如果逃到这里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可惜的是,两个人似乎与国际上的黑手组织有什么瓜葛的样子(否则也不可能找得到从事那种生意的途径了),所以欧洲联盟不会提供政治庇护…… 这种恶贯满盈到哪里都容不下的家伙,真的会有所谓的温柔?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擦去额头上那因为回忆这些不快而冒出的冷汗,马伦向巫女苦笑着摇了摇头,表明自己的无能为力。但是巫女的眼神仍旧坚定并且充满鼓舞:“再想想,欧文先生。再好好想想。你肯定能找到的,如果是为了救家父而努力到昏倒了的你的话……肯定能够摆脱过去的束缚的。” “您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好吗,巫女小姐?”最初自己想的明明是冈崎梦美才对吧。真是奇怪,心结的话……呵呵。“明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欧文先生不肯告诉我,不对吗?欧文先生想要自己努力克服这一切吧?那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退缩呢?只要再努努力的话……” “不可能。”下意识地又快速浏览了一遍自己的记忆,马伦回答,“绝对不可……” ……嗯?有什么,从脑海的一角掠过去了? 突然产生的一丝违和感让马伦停下了本来要说出来的话。那是……那是一张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脸。不,当然不是说他不认识画面中的那名肥胖的中国男人,为他带来无尽苦难的养父。不过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那张脸上出现那种表情。如同终于要接受审判一般的解脱感,以及……前所未有的的愧疚。他的耳边同时传来了一个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声音: “……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我一直在提心吊胆地等着这一天,终于来了……” “那么先生,你也应该明白自己将会接受怎样的审判了吧?” “……在你们带我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对那个孩子说声道歉?我承认这很无耻,一句道歉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段时间我过的就像是做梦一样……不,感觉整个人生都像是在做梦,恍恍惚惚的,所以办了很多错事。至少现在让我说声抱歉……” “真的对不起先生,你已经被禁止与那名孩子接触了。我们必须尽快将你移交给中国人,没有时间再向上申请你的禁令解除命令……” “……是这样。真是可惜。明明……做了很多很多相当对不起他的事情……应该道歉的……” 啊,似乎……有一些印象。当帕特里克叫过来的那群警察冲进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女人打得将近昏迷了。那幅画面应该是从完全肿掉的眼睛里看到的吧。明明之前施暴的时候还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警察一冲进来就立刻变了个人。哈哈,是在摇尾乞怜吗?装出一副样子来,来表明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良心的然后来…… 温柔么。温柔啊。温柔……他想要道歉呢…… 都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年了啊。让想法天真一点,或许……也没有什么错?无论这件事情也好,冈崎梦美也好。自己确实……应该将它们放下,好好地向前看一看了…… 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心理包袱居然就如此轻易地卸了下来,这让马伦还是感到了不少的吃惊的。但是仔细想想,原本就并非什么应该耿耿于怀的事情……似乎是这样。尤其是自己对于冈崎梦美单方面的仇视,幼稚到家了…… “欧文先生的表情清爽了许多呢。”看着马伦扬起来的脸,巫女的笑容更加灿烂了,“那么,现在,您应该可以抱着一个舒适的心情去参加我们的宴会了吧?” “嗯。”不知不觉间,马伦也笑了,“的确呢……多谢您了,巫女小姐。” “不,这全是欧文先生一个人的功劳哦。我什么都没做,甚至连倾听都没有办到呢。”摇了摇头,巫女连忙伸手拦住想要说话的马伦,“好了,我们快去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突袭 ……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几个人的小型宴会,居然还能从中午一口气开到晚上呢。 端着神社里面唯二的玻璃高脚杯,马伦轻轻晃着里面的红酒,来到外面吹着风。月亮已经出来了,可是却羞涩地躲到了云朵之后,弯弯地挂在天上。今天下午他并没有喝太多的酒,可是却感到十分高兴。神社的主人为了让两位客人高兴几乎将自己的住所里面所有的娱乐工具都找了出来,而马伦也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所谓dvd播放器和不能联网的电视的实物,以及曾经的主流信息储存载体,光驱。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新奇,尤其是古老到连光纤数据线接口都没有的它们居然还都可以完好无损地使用。想来,现在的设备已经完全不可能对里面存储的信息进行解码了吧?格林中将说不准还会因为其保密性产生一些兴趣。 浏览那些几十年前的娱乐产品的确是一件乐事,而且不知为何那些光驱所展示出来的动画总感觉和“东方project”有着极大的相似性。据信,这些东西好像是他们的奶奶留下来的东西了?活生生的二十一世纪初期的日本文化研究资料啊…… 对了,在宴会期间,巫女小姐还将他们仅仅一个月大的女儿抱了出来,直到那时马伦才发觉,绿发原来是这个家族的天然发色。这种情况真的太少见了,连帕特里克这名见多识广的探险家都大为惊奇。但是更令人惊讶的事情还发生在后面:抱出他们的女儿之后,巫女微笑着宣布,为了纪念马伦救了这名可爱女孩儿的祖父一命,她和丈夫决定将孩子起名为“早苗”——原因就是最一开始马伦胡乱地将母亲称作了“东风谷早苗”。东风谷早苗居然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了马伦和帕特里克的视野中,这让两个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前者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早就认为关于幻想乡的事情完全不正确了,或许出现这么一位名为“东风谷早苗”的巫女也没有什么大碍。他甚至还在为这个名字的出处是自己而感到高兴…… 一个下午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感觉……就像是平白无故就溜走了一样。虽然的确很是高兴,但是完全没有工作完的那种充实感…… “果然,我的命运就是持续不停地工作吗?”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奇怪了,马伦低下头苦笑了两声,“不过好不容易取得了突破却不趁热打铁将程序与算法巩固下来跑到这里吹凉风的人在说些什么啊……” 长时间保持高兴甚至兴奋的情绪在某种意义上并不是什么好事,它会很大地消耗人的精力的。比如,马伦现在的情况:虽然并没有喝多少酒,但他已经开始觉得有些疲乏了,大脑处在清醒与不清醒之前的情况,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这一点倒是与进行r.h.t.p.d时将所有精力全神贯注地投入进去的感觉有些类似。从河的那边吹过来的风带着一些湿气,因此还算是凉爽,感觉不错。比起这个…… 刚刚就感觉到了。夜幕中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强烈的违和感。究竟是什么? 对于自己的直觉,马伦一向是比较信任的,这次也是一样。因而,理所当然的,他开始努力在并不明朗的夜色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违和感的来源。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可随后跳出来的一只兔子让马伦长舒了一口气,对自己莫名的担心笑了笑—— 然后,这幅笑容就完全僵在了脸上。 “把手上的酒杯扔掉,把手举起来。”感受着顶在自己脖子上的硬物,他听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背后的人用英语这样说,“如果你不希望自己和你的老朋友和新朋友死掉的话。” —————————————————分割线——————————————————— 按理说,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提示已经太多了:进入这里时在脑接入头盔中发现的额外程序,突然出现的由卫星传递过来而不久又消失了的无线网络信号,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占用的大量带宽,欧盟资料库中被自己的id删除了的幻想乡资料,以及在网络即将断开的时候,电脑所受到的那封恐吓信一般的电子邮件。种种的种种都在指向这个唯一的结论,所以自己应该早有防范才是,可是为什么…… 扭动着双手,试图挣脱绑在上面的绳索,马伦懊悔地这样想着。抬起头,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奇怪的是,神官和巫女的父亲并不在场——同样一脸的不甘,可令马伦奇怪的一点在于,巫女和神官表情同样也带着懊悔。这不应该是自己的错才对吗? “啧啧啧……”坐在椅子上,这次袭击行动的主谋正一脸失望地看着马伦。这些人似乎对自己……很尊敬?这……不可能吧?既然尊敬我,为什么又要把我绑起来?太奇怪了。“马伦·欧文先生,说实话,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我感到很失望。您要知道,我今天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才发动的这次袭击的:我们之前已经十分十分明确地向您发送了通牒,可是在路上甚至连最为基础的陷阱都没有遇到。这……唉,德克先生不应该是一名探险家才对吗?而且据我所知,您也读过建筑工程的相关课程……结果居然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哎呀哎呀……” “真是抱歉。”被对方轻佻的语气搞得很不爽,马伦冷冰冰地回复着,“因为我的工作有了新的进展,再加上我刚刚拼命地救了别人一命感到很劳累,所以……” “救了别人一命!?原来老爷子还活着不是因为我们的程序出问题了!?”听到这句话,面前这位略微有些发福的黄种人忽然惊喜地叫了出来。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激动地来回踱着步,“天哪,天哪,天哪!在那种情况下,在那种情况下,您居然还用无线接入设备尚未被彻底摧毁的那十几秒钟将我们的病毒清除了!?果然,果然!您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电子工程师中的电子工程师!” “我想你专门带着一堆危险的武器赶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赞美我的才能,对吗?”看来对方根本不知道r.h.t.p.d项目的事情。那就彻底瞒下来好了,反正这些当地人一看就别有用心。瞥了一眼在门口的那名士兵手上握着的武器,马伦继续说,“所以能不能尽快告诉我,你们把我们绑起来究竟想要干什么?神官先生说过,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过客人了。莫非……” 说到这里,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有些胁迫感:“你们,是幻想乡的人?” 这显然是马伦在目前所掌握的情报下能够做出的最合理判断了。有什么人一直在阻止着他和帕特里克的行动。比如,在途径印度的时候乘客不允许下船;比如,头盔里的程序;到最后,或许是因为帕特里克发现了什么,他们终于不得不主动出手…… 但是对面这个人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脸上露出特别困惑的表情,对方再次坐回椅子上:“那个,欧文先生,我们对那个一个世纪之前的老旧文化品牌并不感兴趣……我们也很奇怪,为什么你和德克先生会为了这种东西专门跑到日本来呢?” “……你们的行动和幻想乡没有任何关系!?” “将我们和那种虚构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我会感到很困扰的,真的。如果不是您而是其他人说出了这种话,我们是绝对饶不了他的。”皱了皱眉,他将大手一挥,“啊,对了,看样子欧文先生应该是把我忘了。能想起来吗?我是和您乘坐同一艘船来到日本的,我叫李平……” ……那个中国人!? 马伦忽然感到就在不久之前吃下去的食物在一瞬间涌到了自己的喉咙那里,伴随着可能是酸水之类的东西。奋力抑制着想要吐出来的冲动,他动了动喉咙,强行让自己将其咽下去。心结,心结,没错,自己应该已经在巫女的帮助下和过去说再见了……中国人并不可怕,他们……有温柔,对吧?是的,温柔…… 自动武器那黑色的枪身在夜色下沉默着,就像是对于马伦心中问题的回答一样。 “您还好吗?我知道您的养父母可能对您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精神创伤,所以中国人可能会引起您的反感……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希望舍弃这个令人厌恶的身份。”说到这里,李平的脸上划过去一丝厌恶,“一个古老的国家……切,那些腐朽的传统,腐朽的……虽然这个世界本来就足够腐朽了,但那里绝对要更腐朽……因为古老……” ……他在憎恨什么?憎恨……古老?古老应该意味着灿烂的文明和宝贵的遗产才对…… “啊,抱歉,我似乎在情绪上有些波动。”察觉到马伦的疑惑不解,李平轻轻咳了几声,随后继续着自己的介绍,“看样子您的感觉好多了。那么,关于我您知道这些东西就好了,接下来我想要介绍的是关于‘我们’——” “therepublicofinformationtechnology。”正当他正要说下去的时候,原本在一旁沉默着的帕特里克忽然用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语气说着,“之前也和你们的人打过那么一两次的交道,不过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们已经完成武装化了……” “嘛,因为不得不这么干啊。德克先生的资料我的确有,是在组织成立初期的时候对我们表现出了一些兴趣对吧?但是记得很快就放弃了。” “……当初想要给完全没有人依靠的马伦找一个合适的容身之所……” “哎!?居然是这样?”听到帕特里克的话,李平惊讶地大声叫了出来,“也就是说,如果当时我们表现的好一点的话,马伦·欧文先生说不定已经是我们的同志了!?” “……不会的。我刚刚想起来。你们这些家伙……”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帕特里克用极其冰冷地语气说,“已经是联合国公认的恐怖主义组织了,对吧?怪不得会有武装……” “那是因为联合国腐朽的官僚们都受了犹太人的蛊惑。我们仅仅是派出了一些技术专家对接受了我们的理念的伊斯兰组织进行了援助而已。谁能想到他们傻到居然会用这些粗制滥造的技术去对付以色列人?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最低水平的自卫,当然要有些东西在手里了。”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马伦渐渐地开始明白了闯进神社来的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therepublicofinformationtechnology,信息技术共和国,简称r.i.t,或者就叫it共和国。马伦曾经听说过这个组织,他们曾经成功地利用自己的黑客技术在金融业制造了一场不算小的混乱——可是似乎也仅此而已了。这个新闻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多年了,而且虽然经济损失看上去的确是天文数字,可鉴于世界金融市场的庞大,其影响也就仅仅是局限在业内人士而已,一般人基本上不会听到这个名字。想到这里,对方跑过来的原因自然也就很清楚了—— “你……是想让我加入你们吗?” “您能够这么快就明白对于我来说真是一件好事啊。”面带微笑地点点头,李平说,“说句实话,我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是您的忠实崇拜者……” “究竟是怎样的崇拜者才能够做出向我的头盔里面植入谋杀一般的程序,寄送恐吓邮件,专门调用卫星来入侵我身边的人的心脏泵芯片进行谋杀,甚至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把我绑起来这种事情?”身体对于“中国人”的不适反应似乎已经完全消除了。深吸了几口气,马伦抬起头,这样反驳着,“何况,我也丝毫没有从公司辞职加入你们的意思……” “话不能这么说,欧文先生。这是因为您在之前总是忽视我们,所以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何况,不是也会有那种粉丝吗?就是,为了独占偶像而绑架他,将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东西,甚至把他杀掉,解剖掉来了解他的一切……想出对您的谋杀方案的那个人可是很爱您的,在听说您居然挺了过来之后立刻就叫着‘连欧文先生都杀不死,我根本不了解他,不配做他的崇拜者’自杀了。”摇了摇头,李平耸了耸肩,说,“何况我们也完全不希望您辞职,这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本来,it共和国又不是什么公司……” ……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自己会有……那种类似于追星族一样的狂热崇拜者?而且,还是专业的电子工程人员? ……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电子工程师所需要的冷静被他们扔到哪里去了?自己根本不应该有那么强烈的偶像效应才对!这种事情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得到,那个作为专业的从业人员却比明星还要耀眼的多的人…… 冈崎梦美。只有她才能办到这种事情。我的话,根本不可能…… “你和冈崎梦美本来就是一类人。你们本来是可以互相吸引的。天造地设的绝配。”忽然,马伦想起了两天前,帕特里克对他说的话,“只不过可惜啊,你了解她,但她根本没有这个时间和这个机会来了解你……而且她也比你要幸运得多。幸运的天才与不幸的天才哟……” “你们……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很简单啊,欧文先生。我们……”默默点上一支烟,李平用沉着平稳地语气回答着,“我们,只是想让世界按照它本应前进的方向发展而已。”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威胁 “现在的世界是异常的,欧文先生。创造财富的人无法拥有财富,提供力量的人无法拥有力量,这种情况在人类社会当中到处都是。这不应该啊,不应该啊。”或许是因为谈到了自己的梦想之类的东西,李平虽然仍旧很平静,可他的眉宇间却总是透露着一股激动,“人类早就迈入信息时代了。已经快要一百年了。信息就是财富,高于一切的财富,而能够准确地掌握信息就会获得力量,从一百年前开始,这个铁一般的定律就在不断地被证明着。信息技术让我们的生活更加便捷与舒适,让我们的精神世界更加丰富多彩,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没有任何一项技术能够像信息技术一样在信息时代的早期那短短的时间里爆炸性地发展并迅速遍布人类社会的每个角落,也没有任何一项技术能够比信息技术更能让人类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它令人类改造大自然的工作更加高效,高效到我们的祖先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步……” “但是这一切是谁创造的?是谁建立起来的这个美妙的世界?是谁?是我们,是我们电子工程师!是我们凭借自己的键盘来将人类社会改变的如此高效,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我们拥有力量,因为只要有无处不在的电磁波和一台小小的电脑,我们就能够动用整个人类的所有资源!我们能够办到这一点!” “但是我们却将这美妙的世界交由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政客处置。我们主动贡献出这宝贵的力量,最终仅仅换来了微薄到只能保证生存的薪水。甚至,我们每天辛勤的工作,却还要被那些整天将时间花费在锻炼塑造自己身体的无聊之人的嘲笑,笑我们运动能力低下!这合理吗?公平吗?当然不!既然信息技术已经重要到了足够决定人类未来的发展,那么站在最前端的人才是最有资格应用这种力量的人,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这才是世界应该有的样子!” “……简而言之,”在李平正在激情演讲的时候,马伦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你们这群‘码农’因为工资太少所以决定暴动。就是这么回事,对吧?” 这很明显是一句极具攻击性的话——从李平那现在已经涨红了的脸就能够看得出来。“码农”,马伦是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将这两个字说出口的,他明白这个词语在汉语中的位置:原本,这仅仅是电子工程人员对自身繁重的工作的一种调侃,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它逐渐演化成了一种蔑称。虽然作为从事同一职业的人说出这种话来似乎有些不好,可是…… 马伦实在有些忍不住那种奇怪的等级分明的想法了。 “诚然,这位先生,你所说的话里面的确有一部分正常的地方。在这个世界里面,创造财富的人无法拥有财富,提供力量的人无法拥有力量,可是在某些意义上这并不意味着不公正。引擎为汽车提供了前进的动力,那么它就必须要控制汽车的前进方向吗?当然不是。任何技术人员都拥有着让人类社会前进的力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有能力指明一个好的前进的方向。这种事情……已经重要到了绝对不能兼职,而必须要确立一个完全的另外的专业的机构与体制来驾驭的地步。” 这是马伦人生中真正意义上地第一次对一名中国人进行反驳。由于那项该死的心理疾病,他以前基本上连与中国人面对面地进行交流都做不到。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终于有力量来面对自己之前的心理创伤了。直视着对方的脸,马伦继续说着:“认为创造者就应该拥有造物的一切这种思想是完全荒谬的。你告诉我,你现在所用的一切东西,都是你自己亲手造出来的吗?你的电脑上的任何一个芯片、二极管、电路都是你自己制造的?你身上的所有衣服都是你自己编织的?何况,在你的话语中,总是赋予了电子工程师一种优越感,好像成为了电子工程师就绝对不应该受到批评,我们是一群超脱于一般人类之上的存在一样——你凭什么有这种思想?你有资格有这种思想吗?你以为自己是谁?上帝吗?” 有些激动地停不下来了。不行,不能再说了,在这种情况下激怒对方很容易导致…… “……我大体明白你的意思了,欧文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李平脸上的表情再次平静下来,但是能够从颤抖着的面部肌肉看出,为了尽量避免自己的爆发,他在努力抑制着自己,“您并不认同我们的理想,所以拒绝了我们的邀请,是吗?” “那种幼稚的东西能够称之为理想吗?这简直就是对理想这个词语的侮辱。” “但是你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渡过那条完全泛滥的河也是耗费了我们不少精力的。”搓了搓手,李平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失望,“您得给我们一些东西,否则的话……您的人身安全,我真的无法保证,真的。死掉的人才比不能用的人才要好上太多了。” “你认为,这种话真的能够威胁到我吗?”真是奇怪,明明自己一段时间之前还是那样的软弱,现在居然能够如此有勇气地面对对方的威胁……就算说是改变,改变的也有些太彻底了吧。不过精神创伤……也就是这种东西吧。这样想着,马伦逆着对方的目光瞪了回去,“我绝对不会交出任何你们想要的东西的。你们这些只会将自己的挫折归咎于社会的懦夫……” “懦夫?如果我们是一群懦夫的话,组织早在十年前就垮台了!” “抱歉,允许我纠正一下,你们不仅仅是一群懦夫,而且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偏执狂……” “……就真的没有任何方法能够让你我之间好好地进行交流吗?”用力咬着嘴里的烟,李平露出不甘的表情说,“从最一开始,您就一直在对我们的理想进行冷嘲热讽……这和我想象中的您的形象相差太远了。我们真的是十分诚恳地想要寻求您的帮助的。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前,我们向您提交了一百二十三份邀请,但是全部被拒绝或者忽视了……” “我完全没有必要对你的妄想负任何责任,不是吗?我只要做我自己就好。现在既然已经明白了你们的目的,那我就可以明确地说:我不赞同甚至反对你们的理想,它将会带来极其严重的危害。而且,李先生,虽然我能够感受到你对我的尊敬,但你似乎并不擅长说服他人。就算是nx的对手跑到我这里来挖墙脚都不会说出你这么拙劣的言辞。”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否定态度,马伦开始在脑海中构思摆脱窘境的办法。刚刚有一个人似乎在使用无线电进行联络,那么自己是否有办法利用他们的信道进行报警?警察赶到这里需要多长时间?“所以重复一遍,我绝对不会交出去任何对你们有益的有保密性质的东西。” “……欧文先生,这真的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这边一直在尝试交流,可是你却如此的冷酷无情……”听完这番话,李平忽然给旁边的士兵打了个手势,“既然如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真的无法保证了。不过你还有最后的一次机会——” “你想干什么?!” 这句脱口而出的疑问在下个瞬间变成了一句废话。举起手中的手枪,李平深吸了一口气,将枪口对准了被另外一名恐怖分子押过来的绿发巫女:“挟持人质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做,所以说不定枪会因为各种意外情况走火……在这种不幸的事情发生之前立刻告诉我,欧文先生,你能不能将脑接入程序的漏洞资料交给我们?” 小小的房间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听不懂马伦和李平用英语进行的交谈的神官和巫女脸上呈现出明显的焦急与慌张。直到现在,仍旧没有一个人给他们清楚地解释一下当前二者的处境。而且,隐隐约约地,外面可以听到婴儿的哭声,恐怕是他们的孩子饿了吧…… “等等,请你冷静一下,李平先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马伦紧张地动了动喉结。显然,虽然已经即将五十岁了,可是在处理这种事情方面他的经验甚至比一般人都少——结果就搞成了现在的僵局,“他们与你我之间的事情并无关系……” “这一点我知道的很清楚。不过,正因为毫无关系我才能够更轻易地下手哦,欧文先生?”说着,李平的目光匆匆扫过在另一边的帕特里克,“如果是您的好友的话,他对您的价值明显要更大,能不能立刻下手……是一件很值得考虑的事情呢。” “……啧……” 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们要的是脑接入程序的漏洞。这是世界上只会有自己知道的极度机密——nx公司的项目组当初就是如此要求的。毫无疑问,这个资料交给他们的话,对方肯定不会用来做什么好事。或许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受害……但是如果不说的话,神社的主人们…… “考虑好了吗,欧文先生?我希望能早些听到你的回答。您和我们都很忙的。” 这……上帝啊……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冷汗顺着马伦的后背流了下来。慌张地扫视着周围的这群人,他终于完全失去了反驳对方时的气魄,显得手足无措起来。这,这……到底应该怎么做?……真的要屈服于他们吗?说到底,我……我真的有这个资格决定他人的存活吗? 但是情况是自己已经被推到这种地步了。那种问题完全没有意义。所以,要怎么做? 在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混杂的思绪的同时,马伦与绿发巫女的眼神对上了。虽然那双眼睛的最深处仍旧沉淀着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现在慌乱、迷惑以及随之而来的恐惧已经将其遮盖。即便是主观上她并没有想要做求助这种事情,可是那其中透露出来的无助感还是让马伦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自己能够放任对面这群家伙将她杀死吗?不能,当然不能……可是…… “好了欧文先生,我想现在您似乎需要一些外界的刺激才能下定自己的决心。”忽然之间,低下头痛苦地思考着的马伦耳中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接下来的是一句中文,“动手。” “不!”猛然间抬起头,马伦从椅子上站起来,拼命嘶吼着,“你们不能……” 啊哈。似乎……已经没用了。手指扣动的速度到底是要比声音传达的速度快呢。 或许是出于隐蔽性的考虑,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来者使用的是微声武器,所以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的时候,一句冰凉的尸体就已经躺在了神社的木质地板上。“咚”的一声。伴随着马伦胸口的剧烈跳动。 是神官。他们先挑了神官下手。 此时马伦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所有声音似乎都已经消失了,不管是李平进一步的威胁,还是巫女失去丈夫后的哭喊。整个世界一片死寂,充斥着绝望和懊悔。 我……我……我把那个神官害死了……那个特别纯朴而热情好客的神官……而且,是一名完全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与此事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婴儿的哭声好像逐渐接近了。是错觉?……不,有人正把那个一个多月大的孩子抱进来…… “好了,欧文先生。人质的数量已经得到了补充。我是不想要对妇女或者儿童动手的,何况还是如此美丽的女性和如此年幼的孩童。不过如果你执意要坚持那可笑的原则,我也就只能继续做下去了。”听力稍微恢复了一些。马伦听见李平这样说,“我需要你的回答。” “我……我……我……我……” 不能在犹豫了。否则会有更多的人死掉。巫女会死,孩子也会死……不能犹豫了…… “……我的背包里面,个人电脑,名称‘潘多拉’,密码‘six空格6空格six’,以及指纹与虹膜检验……”几乎耗尽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马伦低声说着,“那就是你们想要的……” 对方的动作很快——或者是马伦收到的打击太大。总而言之,在后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工作就已经完成了。微笑着把玩着手上的储存器,李平点点头:“嗯,多谢您的配合……” “……把她们放了吧?她们是无关者才对。所以已经没有意义了。” “……欧文先生,中国有句古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听到李平的这句话,不详的预感忽然涌了上来。马伦的直觉一向很准,但是他这次诚心地向上帝祈祷,让自己的直觉不准一回……“‘斩草要除根’。我如今杀了他们的儿子、丈夫和父亲,就相当于和他们完全敌对了哦?再加上他们已经目击了这次行动,如果我们的再次活跃被警方知道了的话……所以。” 紧接着,两个冷酷的中国汉字被对方说了出来:“动手。”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结束 ……早就应该想到。没错,早就应该想到的。 自己应该对于中国人的秉性有着很清楚的了解才对。他们奸诈、狡猾、无耻、虚伪,喜欢过河拆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面对弱者之时只会洋洋得意、骄傲自满,尽情地在对方身上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在面对强者的时候却会立刻抛弃一切尊严而卑躬屈膝摆出一副惯有的奴隶的样子。他们习惯于笑里藏刀,将自己的卑劣完全隐藏于那副笑容之下…… 没错,这就是中国人。中国人就是这样。不会再有差别了。上帝没有灭亡他们真奇怪。 马伦感到喉咙很干,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地面上那三具尚有体温的尸体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血慢慢地在地板上扩散着,原本覆盖在尸体上的绿色长发发梢也开始染上了红色。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不是那种小时候已经习惯了的,因为见到那两个人而产生的颤抖。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什么……本质的变化。 啊,应该能够想到的。之前的颤抖仅仅是因为恐惧而已,恐惧着自己要再次遭受到凌辱,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而现在……仅仅是,仅仅是愤怒而已。无休无止的愤怒。像是恨不得立刻将面前那个拿着枪的男人生吞活剥削成碎片的愤怒。 但是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这种东西。或许就像自己想的一样,这种改变已经发生了,自己能够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将中国人当做必须要去战胜去憎恨的敌人而并非一昧躲避恐惧的对象了。可是带来这一切改变的人已经死了。因为自己不恰当的言行,因为自己所掌握的秘密,而且她还仅仅是一个与此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不仅仅如此,她的家人也要死掉,全部死掉,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抱有任何目的地来到了这里…… 什么啊,这算是。这算是什么啊。简直就是王八蛋。那个中国人肯定已经与某个浑身硫磺味儿的家伙达成了某种交易,然后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了吧?要不然,为什么可以因为“斩草除根”这种可笑的理由就将一个陌生人以及其家庭成员完全杀掉呢…… “你们这些畜生……”根本感觉不到两行掺杂着悲伤与懊悔的眼泪从脸上滑了过去,马伦咬牙切齿地对李平说着,“你们这群畜生,畜生!我……我……” “我希望您能够理解我的所作所为。政治么,就是这样一回事。我必须要为整个组织负责。”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方手绢,李平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枪,“对于这三位的死我也感到很是悲痛的。不过老人家其实在昨天就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如果不是欧文先生的话。至于另外两位……呵,僵化到相信神的存在的人相信迟早也会被这个世界淘汰吧。我仅仅是作为新潮流的征兆来淘汰掉他们而已。为了纠正世界的扭曲,这种牺牲肯定是必须的。” “荒谬……我从来没有听过比这种以个人为中心的理论还要荒谬的东西……” “这么说来,您是没有看过各种的宗教宣传资料咯?那些的荒谬程度比我的话可高多了。所以,宗教人士……嘛,如果不全都死掉的话,肯定会造成阻碍的。这些用冠冕堂皇的借口进行龌龊工作的家伙,也是时候为他们祖先的罪孽偿还债务了。” 祖先的罪孽……啊啊,果然中国人都是一样的。都已近几百年的事情了,却如此斤斤计较,还要以此为借口来推脱自己的责任……和那两个人完全一样。都是……畜生!!!! “啊,最后一个人了。婴儿呢。据说有些人其实很喜欢吃婴儿的肉……真是残忍。放心吧,小家伙,我会将你和你的家人安葬好的,记得入土为安哦。” 不知道是不是预料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这个家庭中唯一的一员,那名一个多月大的婴儿的哭声在一瞬间大了起来。但是身体已经被完全控制住的马伦此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哪怕仅仅是将对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也不行。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李平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被放在桌子上的婴儿,静静等待着又一次对于自己的错误的审判…… “怎么可以……让你们这些混账继续干这种事情!” 撞击是在一瞬间,从完全预想不到的地方冲过来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人会去注意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早已衰老的探险家,更何况后者的四肢都被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怒吼着从房间的角落里猛然跃起,帕特里克的身体爆发出了外表根本看不出来的速度。一把将将要开枪的李平扑到,让从枪**出的子弹照着天花板射了过去,他用被绳子绑住双手而形成一个环的胳膊紧紧箍住了对方身子,同时一口照着李平的鼻子咬了过去。完全预想不到的吃痛让后者“哎呦”一声叫了出来,而四肢却因为慌乱而毫无章法的挥舞着。 帕特里克……就像当初把我救出来一样,你又救了一次这名婴儿啊。 这一瞬间的感慨让马伦稍稍有些失神,不过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这或许是个逃脱的好机会,因为就如同对方一样,现在我们的手里也握着人质!所以最先确保的事情应该是…… 多亏了对方那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尊重,马伦的双脚是自由的。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踉踉跄跄地跑到桌子旁边,在另一发不知道从哪个人的枪口里射出的子弹结束那条幼小的生命之前伸出手将婴儿推到另一旁的沙发上。子弹从手腕穿了过去,伤口很疼,桌子上面随即出现了让人联想到后现代艺术的红色印记。但现在明显不应该是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自己必须立刻躲到李平身旁以保证不会被其他的同伙射击。这样想着,马伦慌慌忙忙地一个转身,看到的却仅仅是更为戏剧性、更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 与李平一起,帕特里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的双手仍旧箍着对方的脖子。现在,这两具尸体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弹孔,血液缓缓淌出,将原本已经干了的由另外三个人留下的血迹再次染成鲜亮的红色…… 人质对于他们一开始就不起作用。因为他们会连同自己的战友,毫不犹豫地,一起……杀掉? 即便是到了最后,马伦仍旧对于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表示了胆战心惊地怀疑。看着刚刚的刽子手现在一副凄惨模样地和自己好友的尸体躺在地面上,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似乎立刻就要晕倒一样。 这不可能……这帮人为什么会如此果断地杀掉李平?他们……难道不是一起坚定地为了那个听上去很幼稚而荒诞的“理想”奋斗的同志吗?不可理喻,完全不可理喻…… 比起这个,帕特里克死了。因为自己的原因,帕特里克死了。这名和自己相处了四十多年时间,在无数的事情上给了自己帮助,甚至完全改变了自己的人生的好友……死了。 有种完全没有实感的感觉。感觉不到悲伤,因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能够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被猛地抽走了。这和当初听到了冈崎梦美对一名中国人的辩护的时候感觉很像,特别的像。但是当时自己身边有好友来安慰,可是现在…… 自己好像一直没有成长。明明都快五十岁了,却依旧如此依赖帕特里克,让他担心,甚至还专门苦心积虑地寻找资料制定计划跑到这里来,只是因为自己对于冈崎梦美的小小心结…… 就在马伦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的时候,另外一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日本的警察似乎已经发现这次行动了。既然东西已经得到,必须要赶快离开……” “明白了。要不要留下一个人质当做逃跑时的底牌?万一被他们中途截住的话……何况,马伦·欧文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够带回去……” “不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带着人质只会是个累赘。欧盟如果知道马伦·欧文被咱们活着带走了的话,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查我们的,相比而言死了或许更好。立刻杀死他们两个,等一等就按照之前定下的计划逃……” “逃?”突然之间,一个从未听过的陌生声音传了过来,里面所包含着的怒气让马伦忽然打了个激灵,从思考当中回过神来,“把我的风祝杀掉了……还想要往哪里逃,不敬的人类们?” “让我送你们一程吧。就去——冥界,怎么样?” —————————————————分割线——————————————————— 八坂神奈子决定拒绝思考。根据刚刚倒下的那个敌人,她相信身旁的伙伴也是这样想的。 将这个与人世隔离却又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联系的破落神社当做两个人的据点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诹访大社的条件要好上很多,不过两个人——不,是两个神还是对于日新月异的人类社会感觉到了疲劳。所以她们决定离人类稍微远一点,但又正好能够保持恰当的联系。这种微妙的距离是很难把握的,可是对于已经活了这么长时间经历过种种风雨的神来说,难度刚刚好能够当做解闷子的游戏。 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发愁,比如钱啦,钱啦,还有钱啦。现在所能享用的种种服务都需要钱,这种最为基本的经济载体来支撑。曾经有一段时间二者决定尝试着摆脱电力进行生活,但三天之后立刻举白旗投降了。在这之后两位神曾经与风祝一家一起对于苦修者进行过一番盛大的赞美,并决定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人定然要赐予其神的祝福与恩惠。 神社前面时不时会发大水的河也是问题之一。虽然两位神有自信自己的力量应该能够对河道造成一定的影响,不过对于究竟要如何进行影响才能让其不发水她们却一窍不通。万一修改了之后,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怎么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所以说,神的力量也有极限。 ……没错,神的力量也有极限。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风祝一家子都死掉…… 在察觉到神社里面的血腥味儿的时候,八坂神奈子就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完全崩掉了。明明,新的风祝已经诞生,神社将要延续下去,正是为此自己和诹访子才会外出寻找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对新生儿进行祝福仪式。可是谁能想到,在回来的时候,等待自己的会是…… 不能原谅。当然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所以,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死掉就好了。这是……神罚。 —————————————————分割线——————————————————— 地板上又多了几具尸体。不对,确切的说,地板上现在已经布满了尸体。 对于这幅景象,马伦发现自己真的完全没有一丝的恐惧。他现在的心里只感觉一种对于罪人受到惩罚的微小认可,同时,还认为伙伴们和刽子手一同倒在同一间屋子的地面上是对于前者极大的侮辱。不过,手腕的伤势让他除了抱紧怀中的婴儿之外做不出任何其他的举动。估计是哭累了,孩子默默地在怀中安睡着。刚刚来到世上不久的她恐怕还根本意识不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怎样残酷的事情吧。日后的人生会很艰难…… “……我想要收养这个女孩。我发誓,她会得到最好的教育,并且在未来成长成为一名出色的人,她会得到幸福的,一定会的,我拥有这个经济条件……” 因此,在对面的两名女性走过来的时候,就像是从嘴里冒出来了一样,马伦说。 “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我应当负起责任。我必须要负起责任!我……我……” “你根本不是在负责任。”然而,那名身材高挑的女性这样说了,带着冰冷的目光,“你只是在单纯地寻找自我安慰而已。孩子绝对不能交给你,否则她不会幸福的。她只会被你不断不断地灌输着你自己的懊悔,随后失去她本应拥有的生活……” 马伦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对方所说的话正正地切中了要害。作为一个连冈崎梦美都挂念了四十多年的人,他根本没有自信不会发生那种情况。沉默了一会儿,马伦垂着头,将怀中的婴儿交了出去:“……这样的话,我想,只能拜托两位了。” 但是自己还能做些事情……比如,在原本恐惧着的中国人面前挺起胸膛,彻底地、毫不留情地击溃他们。这是马伦·欧文的复仇,连同着所有人的份一起……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巫女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温柔。但是,这并不重要,完全不重要。因为迷失而失去了无法找回来也好,本来就抱着温柔而做出了残酷的事情也好,态度什么的压根儿就不重要。我们需要知道的,就是他们做过什么,而且要为此付出代价。这就足够了。 不带有惩罚的原谅……毫无意义。毫无意义。 “这孩子,”递出去的那一瞬间,马伦说,“父母起的名字是早苗,东风谷早苗。我会来看你们的。现在……请允许我,先将自己的朋友带回家乡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遗书(其二) ……但这一切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我将帕特里克的尸体带回了阿姆斯特丹,同时将这个不幸的消息报告给了他的家人们。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复仇,向着r.i.t,向着中国人,进行自己的复仇。在那之后,我很快在格林中将的保证下进入了欧盟的网络作战中心,并每天都拼命地制定着一项又一项的作战计划,同时寻找着任何r.i.t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在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到我几乎已经完全将其忘记。复仇的情绪如同毒蛇一般撕扯着我的内心。可是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帕特里克,梦到当时帮助我的巫女小姐,梦到神官。他们似乎很伤心…… 随后的事情是绝密事项。欧盟政府禁止我透露,但是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痛苦的煎熬。您或许已经从新闻中了解到了那个震惊全世界的事件。十万多使用脑接入技术进行娱乐或者其他工作的人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性命,而还有三十五万四千人的大脑遭受到了对生活造成影响的不可修复的永久性损伤。联合国说这场恐怖袭击是r.i.t干的,没错,但是…… 他们,是从我这里拿到的脑接入程序的漏洞从而完成的攻击。而我,本应在回来的时候就及时想起自己交给了他们什么东西并对程序进行修改。虽然这将是一件极其繁重的工作,但绝对能够将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可是我却被复仇的情绪蒙蔽了双眼。我……我!我罪该万死!甚至将对方留给我的十年的机会都没有抓住! 我不会渴求您和上帝的原谅,教宗先生,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归路。态度什么的原本就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必须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我一直以此为借口反驳着巫女留在我心中的唯一遗产,并奋力战斗着。所以现在,是我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时候了。 祝您身体健康。 马伦·欧文 序章 雨下得很大。 葛祎伟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背上的狙击枪。 不同于解放军其他结实耐操的电磁枪械,03式特别娇贵,以至于光是枪械保养的注意事项就有厚厚的一大本,军工部门十分贴心地准备了一个防水枪套来减少狙击手们的怨言。这一手段相当有效,但对于葛祎伟本人来说却并不怎么喜欢——与03式那帅气的枪身相比,这个枪套简直就像一块破抹布。 不过,这时候它倒是意外能取到良好的防护效果呢。看着单兵作战单元显示的枪械状态,葛祎伟想。 一声炸雷突然响起,作战单元屏幕上的图案有些扭曲变形,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看着右上角那代表与北斗系统连线成功的图标,葛祎伟突然冒出砸了它的冲动。 为什么显示自己现在在海里呢?尼玛这明明是陆地好不好!为什么可以与卫星连线却打不通卫星电话呢?你逗老子呢? 但他没有砸,他可不想在与友军会合的时候因为没有无法进行敌我识别而被打死。 与大部队走散,已经48个小时了。 这场奇怪的暴雨自从自己醒来就一直在下,而且好像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现在必须找个地方歇歇,否则遇上敌人只能等死。葛祎伟对自己说。 很幸运,真的很幸运,在一道雷光的帮助下,他察觉到前方有一栋建筑,一栋样子十分熟悉的建筑。 神社。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神社,这一个月来见的神社多了,大都是经过友军二次加工的作品——另一个名称是火灾现场。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命令,几乎所有进入日本的解放军都知道:烧毁所有神社。 不过,这道命令要延缓执行了。葛祎伟从腰间拔出手枪,拉下与头盔一体化的夜视仪,慢慢地靠近。这时的他如果知道日后这间神社达成了一个步兵团编制彻底消失的战果,最后还是用一个炮兵旅长达4个小时的轰击才被拆掉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做。虽说如此,要是他没有采取这样的行动,恐怕也不会给日后的解放军带来如此大的损失吧。 这都是后话了。 ————————————————朴实无华的分割线——————————————— 中国人疯了。 这是所有西方媒体得出来的一致结论。 3个月,只用了3个月,中国在国际上彻底孤立了日本。 一切都没有征兆,突然就爆发了。若是硬要说的话,中国在没有任何原因的情况下与日本断绝外交关系应该算是个开端吧。然后,日本各行各业的工作者都郁闷地发现,他们的中国同行们擅自中断了一切与自己的合作,在国际市场上同样不惜一切代价挤兑自己——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举国体制在这件事情上发挥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为了将日本挤兑出去,疯狂的中国人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着自己那原本是软肋的地方,其目的却似乎仅仅是将日本彻底挤出国际市场。 没人能搞明白中国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们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死死地咬住了日本不松口,哪怕这种行为连哪怕一丝一毫的回报都没有,丝毫没有之前和日本外交时那种虽然和平但是却暗藏杀机的气氛。 完全不可理喻,难以置信,只要稍稍有些逻辑思考能力都不会做出的举动。 可是,中国做出来了。 更糟糕的情况在于,说中国人没有逻辑思考能力也完全是不正确的。他们的思考能力很正常,所采取的举动完全没有像其正坚定不移地实施的目标一样不可理喻,一切行动都显得是那样精于算计,将自身受到的伤害控制到了最低,除非在无法满足“往死里挤兑日本同行”这一大前提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玉石俱焚的策略。 十五亿冷静而又理智的疯子所爆发出的力量是惊人的。三个月后,除了军事用途之外,世界再也不需要日本了。中国完全可以承担日本在世界上的一切功能,甚至做的还更好,不论是科技、经济、工业还是文化——最后一条尤其让人吃惊,中国人竟然在广电局存在的情况下建成了比日本更有效率的文化产业体系! 然后,冲绳独立了。“冲绳解放阵线”用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毁掉了美军的基地。在随后的联合国大会上,当美国代表把解放阵线所使用军事车辆的照片拍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八一军徽质问中国代表时,中国代表的一句话让全世界都安静了: “对,我们支持的,怎么了?” 美国代表当场愣住了。他有些不相信这是那个平时总带着笑的睿智的中国人所说出来的话。 “为什么!”这是日本代表的提问。 “因为日本必须灭亡。” 三个小时后,一朵蘑菇云在东京上空升起。 “我们能够毁灭世界,但……他们敢于毁灭世界!” 这是美国代表在得到消息后所说的话。 于是世界再次震惊。 中国人疯了。 对于这句话,各国的政府首脑们可能体会更深,因为他们收到的情报更令人匪夷所思。 对于一切反日的行动,中国国内没有反对者。 没有反对者! 起初他们也不相信,认为是中国政府实施了严苛的言论控制,但紧接而来的情报立马否定了这一结论。 所有中国人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尽管对于政府的其他方面仍然吵个不停,但对于对日战争这一方面,没有任何反对言论!就连那些亲日派也一样! 所以,不是中国国家主席疯了,不是中国政府疯了,而是15亿的中国人,全疯了。 这是一个月前的事。那时候,中国唯一的一名清醒者正抱着自己的狙击枪,安静地睡在登陆舰里。他将作为解放军先头作战部队的一员,登上日本的土地。 第一章 曾经有很多次,葛祎伟都认为头盔内置的微光夜视仪没有用处——作战头盔本身便是一个被动式红外探测仪,它会自动标记出敌人,然后通过内侧的小型投影机投影到视网膜上。不过昏迷之前的那次作战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些敌人是没有热反应的。 来到神社的本殿里,确认视野之内没有敌人,他迅速脱下军服然后把它拧干。新式的解放军军服都十分便于清理,洗好衣服后摊平到地上,用手压着使劲捋一遍基本上就能穿了。他仍然记得连长对于在雨中作战的教育:进入建筑物时一定要尽快控干衣物,否则滴到地上的水渍会彻底暴露你的行踪。 很快,靴子的处理也完成了。葛祎伟再次拿出手枪,轻手轻脚地向这间神社的居住部分靠近。 在门外停下来,举着手枪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动静。很安静,但偶尔传来的翻身声说明里面应该有人。慢慢地拉开一个小缝,葛祎伟取下腰间仅剩的一个球形探测仪,扔了进去。 一个人。较矮,应该是妇女或是小孩子。但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这一个月来他已经彻底领会了日本人在被逼到绝路时所能采取的手段,谁知道里面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然后,这个警惕被证明是有道理的:探测仪在切换模式后发现了一部不断发射电波的日军用单兵电台。这个东西一般是日本人营级指挥官身旁的通讯兵用的,已经完成节点式数字化网络覆盖的解放军在三年前就淘汰了这个东西。 考虑了几秒,葛祎伟放弃了俘虏对方的想法。自己可不是特种部队。 “只有死人是安全的。”他边确认着对方的姿势边小声说。随后,他又想起了之前的作战,改口道:“只有被爆头的死人是安全的。” 所以,请你去死吧。 开门,抬手,开枪。这么近的距离几乎不可能射偏。枪口处爆出一道漂亮的蓝光。 然后? 然后葛祎伟的右太阳穴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分割线—————————————————— 敌人。 在暴雨中,它努力寻找着自己的敌人。 但发现不了敌人。 逻辑系统出现了混乱。没有敌人,那干什么? 这怨不得它,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赋予它除了生物本能和战斗的思考回路。 没有敌人,那干什么? 肉。 进食。 没错,进食。 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进食。 人。 繁殖。 没错,繁殖。 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繁殖。 一声长啸,它飞奔而去。 ——————————————————分割线—————————————————— 一边“当当”地敲着桌子,江流一边盯着受伤的报告看,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通常,这种行为表明他的心情很不好,相当不好,如果有某位不长眼的家伙这个时候来招惹他,一般来讲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至于他心烦意乱的原因,看看作战单元上的报告就知道了: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日本人终于亮出来了一张底牌。 生物兵器。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国内也有研究,或者应该说,不知道哪个有能力的国家没有研究,就连中东联盟都在偷偷地搞小动作。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嘴上不说而已,私下里清楚得很,在稍浅的层面上甚至有互相交流,中美、中俄、美俄都干过这种事情。 当然,江流这个团长并不知道这些东西。他正在发愁如何应对这些名符其实的怪物——它们已经极大地扰乱了占领区的治安。自己的士兵本来奉命休整,现在倒好,上个厕所都要提心吊胆的,对于精神卫生层面的影响实在是过于糟糕了。 况且,鬼晓得现在数量还极少的这些东西究竟会不会发展成为崭新的威胁。毕竟再怎么说,在大众印象里,怪物之类的东西政府一不重视就容易发展成巨大的危险。这里是占领区,还是尚不稳固的占领区,这种风险可担不起。 咋整呢? 咋整也整不了。江流叹了口气。啥都别说了,咱们就客串一回城管,把这帮影响市容的家伙打出翔来! “全团,准备清剿作业!” ——————————————————分割线—————————————————— 幻想乡被称作幻想乡的原因,就像其他诸如大姐姐是如何将偌大的一块土地和外界隔离开来、起初帮助建立此地随后又消失不见的龙神究竟是东方的“龙”还是西方的“拽跟”等问题一样,基本上已经无据可靠了,除非你想这个地方唯一的书面描述《求闻史记》的撰写者稗田阿求一样,亲自向传说中参与了大结界的建造工作的八云紫询问,才能获得有可能正确的答案——之所以说有可能,是因为从很多事实就可以明显看出,后者似乎一直试图隐藏一些东西,因而那些答案存在虚假情况的可能性相当大。当然,也有可能是连八云紫都不了解那些问题的真相,所以只能含糊其辞,不过大部分家伙都会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谁?那个八云紫?境界之力的掌控者?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万幸的是,幻想乡的众位居民们并不关心这些问题。对于他们而言,《求闻史记》所提供的那些情报就够了:幻想乡是一个“非常识”的地方,住着一些外界几乎消亡的东西,像妖怪、妖精、鬼、幽灵、神明、魔法使等诸如此类的;河童和天狗一般能在妖怪之山看到,她们的“科学技术”很强,据说还在进行“工业化”之类的;鬼们住在地底,一般是不上来的,那里还有些不受欢迎的妖怪,像能读取人心的古明地觉、传播瘟疫的黑谷山女之类的;雾之湖里住着个笨蛋妖精和她的朋友,旁边还有栋大房子,里面是斯卡雷特家族的吸血鬼和由一名人类女仆带领的妖精女仆团,地下还有个图书馆,里面是一位魔法使;魔法森林有另外两个魔法使,长头发尖帽子的雾雨魔理沙经常到村子里来转,短发抱书的爱丽丝就只能在她表演人偶戏的时候见到;村子的对外称呼是人间之里,妖怪们捣乱让村子的大家受困扰的话博丽神社的巫女会解决异变;妖怪之山上有两位神明和一个风祝,两个神明一个一直带着注连绳一个带着有眼睛的帽子,很好认;命莲寺的住持圣白莲念起经来很想让人睡觉;发型很奇特的丰聪耳神子据说出身很高贵,而且能同时听十个人说话并应答…… 至少,这些描述都是正确的。至于原因解释,像人类之所以存在于幻想乡是因为其它居民需要其恐惧或崇拜来维持存在之类的——谁管它对不对呢? 而现在,作为工作就是解决异变的博丽神社的巫女,博丽灵梦穿着她那身宽松而又利于活动的巫女服,头上也一如既往顶着那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坐在一把躺椅上,伸了个懒腰——对于某些特殊群体来说,在靠近肩膀的位置断开的白色长袖里露出的腋下可能会分外迷人——随后懒懒地吐出一句话: “啊,真是和平啊……今天幻想乡的天气也很好啊——” 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套茶具,以及昨天晚上被葛祎伟发现的电台,只不过现在,从这部电台里所放出的声音充满着槽点: “苏三离了洪洞县……” 从一部日本的单兵电台里面听到中国京剧,恐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电台主人是位日本的京剧爱好者在电台里保存了相关音频文件。不过这种时候,不急不缓的《苏三起解》与当前的环境配合的却是天衣无缝,如果灵梦的袖子上再别上一个红箍上书“居委会”三个黄字就更应景了…… 这个电台是灵梦前天拣过来的。一般来说,从神社进入幻想乡的现世物品没有什么完整的东西,都破破烂烂的,据八云紫的话说,这是因为结界的影响。因此,当发现了一个完好的电台闪闪发亮地“伫立”在地上,灵梦把它带会神社也是情有可原了。 “灵梦早上好啊!”从天空中掉下来——请原谅词语贫乏的作者无法找出更加适合的词来形容这一动作了——一个人,“嗯?这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个声音,灵梦立刻把“苏三”抱到怀里:“可别想偷走!” “你说什么呢,”将因为快速飞行而变得乱糟糟的金色长发简单整理了一下,雾雨魔理沙给自己搬来一把椅子,“我什么时候偷过东西?” “是是是,是借行了吧?只不过从来没还过。” “对了,听说神社来了一个外来的奇怪人类?”不顾灵梦想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来者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干,“嗯,不错的茶。” “你怎么知道的?” 魔理沙将今天的《文文新闻》放到桌上,头条的题目映入灵梦的眼帘:《突然闯入神社的人类小偷?》配图是灵梦暴起一个手刀敲到对方的太阳穴上,还带着残影。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文文也未免太厉害了吧?”灵梦扶额,“没错,我打算等他醒了就送他出去。” “那带我去看看吧,我也想知道外面现在发生了什么事。”突然,空气中裂出来了一道缝,一位“少女”(请原谅无知的引号吧)凭空冒了出来:“也带我去看看如何,灵梦?” ——————————————————分割线—————————————————— 与一般人相比而言,葛祎伟有两个比较特殊的特点:一,低血糖,拜此所赐在起床后的5分钟内他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在上次的全军狙击手比拼中没能通过预赛。当时他起晚了;二,存在感低,也可以说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成为了狙击手。团里面曾有传言,某个说出来会被和谐掉的组织来挖过墙角,但被团长拒绝了。在个人的性格特点上,除了这两点之外,他就是一个小破新兵蛋子。 头盔的内置耳机传来起床号的声音,看样子自己已经睡了有8个小时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站起身,从左胳膊戴着的单兵作战单元上拽出数据线,插入03式和98式的接口。作为一个甚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因此特地养成了起床后保养装备的习惯。 手枪的状态良好,但狙击枪的瞄准镜有些歪了。花三分钟校准了瞄准镜,他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探测器。一摸腰间,已经没有剩下的了。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回收利用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这样想着,他慢慢活动着身体,准备将探测器回收。 起立,走到门前,门却突然自动开了。 ——————————————————分割线—————————————————— 刚一开门,灵梦便吓了一跳,看门之前她本以为对方应该还在榻榻米上躺着,谁也没想到这家伙就站在门后,一米八的个子突然出现倒是有些压迫感。 愣了几秒钟,她刚要说话,对方突然揉着眼睛先开口了: “吃了吗?” “还,还没有。” 大结界内所有人都不会对语言有困扰,这不是翻译,而是将对方的语言在潜意识设置为母语状态,因此一些谐音笑话大家也听得懂。不过,虽然下意识地回答他了,但……什么意思? “哦。记得好好吃早饭,早饭很重要……” 嘴里嘟哝着莫名其妙的话,对方走出房间,在三人的注视下一步三晃悠地来到另一扇门前——是昨天晚上灵梦“遇袭”的房间。他拉开门,从地上捡起一个铁球放到腰间的一个兜里,随后抬起左胳膊看了一眼,竖起右手的五根手指。 五。四。三。二。一。 顿时,对方身上懒散的气氛不见了,灵梦又见到了昨天晚上的袭击者。 就像很多电影里的一样,葛祎伟的脖子忽然僵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扭过头。当看到在不远处站着的三个陌生的身影的时候,他想,如果自己真的被某个说出来会被和谐掉的组织来挖了墙角,或许共和国早就因为自己的问题毁灭了。 感谢团长,你拯救了祖国。 ——————————————————分割线—————————————————— 日本,八幡滨市附近。 提问:单兵外骨骼是用来做什么的? 答曰:搬东西,以及跑路。 虽说外骨骼可以防住轻武器的射击,看上去似乎是一种比较高大上的东西,但说实话除了特种部队外没人愿意穿它在阵地上和敌人对射。最主要的问题就在于,外骨骼的外形实在是足够拉风,任何一个正常士兵都能明白对付这玩意要用厉害点儿的武器,而阵地战最不用担心的就是火力不充足的问题——轻机枪想要给它穿几个洞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这玩意体积明显略大了一些,还因为功能设计问题特别不好隐蔽…… 现在,穿着一身单兵外骨骼的乔良毫无疑问就在充分发挥着这两大功能:他左手提溜着班长,右手提溜着副班长,甩开大腿以每小时80公里的速度在公路上飞奔,偶尔还能在计算机的辅助下做几个跑酷的动作。也难怪城管部门死乞白赖地也要要走几套,这玩意追起小贩来效率绝对高。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姓梁的,信不信等到了地方我把你哼的歌告诉连长和政委?”实在是忍受不了通讯频道里跑调的歌声的骚扰,乔良一扭头,大声吼着,“看连长不削死你……” 没错,跑在后面的梁宏轩左手是他们美丽的女政委,右手是他们英明神武的连长,与这首歌一配套…… 乔良发誓,当时梁宏轩绝对打了个哆嗦。 现在,经历了松山市的血雨腥风之后,全连一百多号弟兄,只剩下他们六个了。而背后,拼命追赶着他们的怪物们所带来的压力也不容小觑。不过他们并不绝望——大部分消耗是与敌“人”的战斗中,那些带来压力的怪物们才仅仅让一位离开,与之伴随而来的是对方的大量减员。在战斗层面上,这种情况已经算是出乎预料的好了。唯一可惜的事情是,那个姓葛的狙击手枪法不错,而且也还很年轻…… “好了,三团的阵地!我们马上到了!” ——————————————————分割线—————————————————— 格斗匕首掉到地上,手枪被甩到十米之外。虽说理论上自己算半个知识分子,但是一受过系统军事训练的大老爷们居然被面前这位看上去还有些瘦的女性打败……尼玛自己就真的有这么弱吗? 被对方牢牢地控制着,葛祎伟感觉自己的内心一阵翻江倒海。真是对不起杨教官…… 不过,随即转念一想,他忽然感觉有些心安了,毕竟制住自己的是一个用98式在五米范围**击都打不死的人形怪物,按理说的话自己只是被打晕或者制住没有被一击打死就算好的了,从这方面讲自己也不算对不起教官,不冤,不冤。 想到这里,对自己找到的借口表示很满意,他不禁点了两下头。 咦?貌似对面两个女的表情有些怪?有什么问题吗? “话说,都这样被制住了还带着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他不会是个抖m吧?” “你才是抖m!”听到尖帽子女孩的话,葛祎伟差点跳起来——没错,他尝试了一下,但被身后的巫女压住了,“你们全家都是抖m!哪有一见面就这样说别人的……” “那我也没见过刚刚见面就打算偷袭睡觉中的女孩子的家伙。”这时候,身后的巫女发话了,“你这不是会说话么,干嘛一下子就冲过来?” “哎?你们……不是日本的士兵吗?” “?那是什么东西?” “……几位,看来这是一个误会。能先放开我吗?”也对,要是敌人里有这种怪物,可能只给她配个破电台吗?感受着对方按住自己双手的力道,葛祎伟一边想着,一边试图挽救当前的糟糕局面。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呈现出比较诚恳的表情——但很显然他并不擅长这件事情,葛祎伟说,“我没有敌意,真的。” “误会?没有敌意?你骗谁呢?”这一次换巫女跳起来了,“我头上都淤青了你说是误会?” 听完这句话,葛祎伟立马感到自己的冷汗顺着后背哗哗往下流。淤青?淤青!淤青…… 纠正一下,这完全不是人形怪物,这已经是奥特曼级别的了。 “但是,这个,这件事情真的是个误会……虽然我也知道你们估计也不可能相信这件事情,”仔细思考了一下,葛祎伟努力斟酌着自己的遣词用句,“不过你们看啊,我的攻击貌似根本对你们造不成太大威胁吧?所以就算放开我……” “造不成太大威胁?明明如果再来一次我指不定要受多重的伤?胡说八道也得想一想对吧?”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扔出一个木箱子,巫女用指关节敲着葛祎伟的后背,“废话少说,赔钱!至于放不放开你这件事情,放到后面再商量!” “……麻烦问一句,这位小姐——你丫究竟是从哪里把这玩意儿掏出来的?” “这和我们现在正在说的事情没关系,你掏钱就对了。” “就算是掏完也不一定可以被松开?再说了,你见哪个国家的军人上战场会带着钱?” “好了好了,别闹了灵梦。”正在眼看着两人的交锋即将演变成泼妇骂街的节骨眼上,面前那位一直没有说话但一眼瞅上去就知道比其他两个家伙更为靠谱的金发女性开口了,“初次见面,外来者,我是八云紫,请问……” “中国人民解放军,葛祎伟。”终于能说正经话了。回想起来,这几位说的是中文?真够奇怪的。一边活动被放开的手腕,葛祎伟一边想,“请问,这是哪?我还要赶紧回归大部队……” “啊拉,不要太着急嘛,稍安勿躁,你要先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才对不是吗?”轻轻一笑,八云紫忽然掏出来了一把扇子,“葛先生吗?欢迎来到幻想乡。” 第二章 一大早上就吃烧烤?这群人未免太强悍了吧?真不怕闹肚子? 看着在自己从来没见到过的路子上高高兴兴烤着不知道从哪里采来的蘑菇的魔理沙,葛祎伟挑着自己的眉毛,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麻烦一下,能问问这蘑菇哪来的不?” 没错,他对那些色彩鲜艳的蘑菇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危机感。 “从森林里采的,怎么了?”看到对方似乎对自己手中的食物开始感兴趣,魔理沙显得很高兴地递过去一串,“来来你也尝尝。” 听到这句话,直接忽视的对方,葛祎伟默默地转过身:“八云小姐,您说的我大概都明白了。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我似乎也不得不接受您所说的话。” 还好你们这些怪物没有成为我们的敌人。话说旁边那位,这种时候不要优哉游哉地用电台听《四郎探母》好不好,不感觉很不应景么…… “没想到葛先生的接受能力很强啊,我接触过的武士大部分似乎是一群死板的人。”忽然,葛祎伟明显感觉到一道精光从八云紫的眼睛闪过,“您不吃饭吗?魔理沙也说了,蘑菇的味道应该是很不错的。” “军人和武士不一样,科技在进步时代在发展,你永远不知道你在战场上会遇到什么敌人,接受力强一点才能保证面临突发情况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至于蘑菇……”这个家伙绝对知道那些蘑菇有问题。故意避开了后面的话题,葛祎伟拿出压缩饼干三下五除二地啃完,“嗯,我已经吃完早饭了,现在很饱不想吃东西。” “真是可惜啊。那,葛先生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如果可以的话尽快送我出去。” “哦?嘛……”点了点头,八云紫接着问道,“我倒是也很能明白您的想法……不过能让我问一句为什么吗?您也说了,现在外界正处于战乱,如果生活在幻想乡似乎会更安全才对——基于您现在所获得的情报做出判断的话。” “有水吗?谢谢……听您的口气,似乎幻想乡接受过从外界战乱年代过来的人?啊,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打算追根溯源。所以别露出那种不方便透露的表情。”往肚子里灌了两口水,让压缩饼干在水分的滋养下充分地膨胀起来,葛祎伟打了个饱嗝,“呃……那么我解释一下。第一,我在上次战斗中看到了敌人使用的新型武器,我必须回去报告,这是我作为一个士兵的责任和义务。战乱什么的,作为士兵的义务本身就是将这玩意结束掉。第二,就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的话,嗯,说老实话我不怎么喜欢这里。”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三人的目光就聚集在了他身上。 “啊,或许可能让你们有些不舒服,不过我得老实交代对吧。”察觉到另外两个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葛祎伟耸了耸肩,“要不然对得起谁啊。反正我不怎么喜欢这里,这是名符其实的大实话。就我所了解的和感受到的而言,自由主义氛围和散漫的气息太浓厚了……我个人还是喜欢有点集体主义,有点斗争的环境的。” “时间长了,自然会习惯。”听到这句话,八云紫似乎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回到外面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死的。” “那也总比懒散一辈子强。人活着一辈子不努把力还有啥意义?很无趣不是吗?” “这样啊……”八云紫拿起自己倚在桌边的阳伞,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黑色的缝,“既然事情紧急,您就赶快动身吧。” “多谢。”点了点头,葛祎伟站起来,“就直接走进去就成了是吧?还真挺方便的。不过,回去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八云小姐,你为什么会过来呢?一个普通的人类外来者似乎不足以惊动你这个昼伏夜出的境界妖怪吧?” “咦?你是怎么知道她是个昼伏夜出的境界妖怪的?”旁边,叼着蘑菇的魔理沙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啊,蘑菇掉了……” “这……”听到这句话,葛祎伟自己也是一愣:我怎么知道的?低下头思考了两秒,仍然没有头绪,他抬起头,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实不相瞒,因为四个月前的一次意外我的记忆似乎有些受损,可能是我之前和曾经闯入这里的人交谈过吧……” “哦,这样啊。”魔理沙点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很满意。 “那,八云小姐?方便告诉我一下吗?当然本身也是无缘无故地随口一问……” “……这么一说的话,我也有拒绝回答的权力咯?” “既然您这样说的话话也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兴趣去知道那些特别乱七八糟的事情。”葛祎伟耸耸肩,然后敬了一个军礼,“那么各位,后会无期。” 说完,把头盔扣到脑袋上,他走进了裂缝。 ——————————————————分割线—————————————————— ……交谈还算比较愉快。看来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最好提高点警惕,又不能歇歇了…… 刚刚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对策,让自己的眉头舒展开,八云紫忽然发现天空中裂出来了一道缝,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那里面掉了下来。 “疼疼疼……我的腰啊……哎?八云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看来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哦。看着摔倒在地的葛祎伟,八云紫在心里默默得出了结论。 叹了口气的同时,她又些许地微笑了一下。指不定,这件事情会是什么转机吗? “我也不知道,出口确实是在外界的。”立刻收敛起笑意,八云紫带着一脸不经意的表情,“如果这样都无法出去的话,很抱歉葛先生,看来您是必须留在这里了。” “这样吗?”葛祎伟站起来,捂着腰,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你确定?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好吧,看起来是这样。不过,我要怎么活下去啊?” “去人间之里吧,那是个人类的聚居点。”一旁的灵梦懒懒地回答,“然后随便在附近找块土地开垦一下,种种地,再自己盖间房子就好——魔理沙呢?” “她应该是吃坏肚子了。”看着已经快被烤成炭块的蘑菇,葛祎伟随口说了一句。随后,仍旧一脸苦逼的他立刻把话题转到原来的方向上,“种地?你饶了我吧,我可是连小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五谷不分说的就是我这种人。而且还盖房子?自己?你让我搭个野战帐篷指不定还行,盖房子……你这是要活活把人逼死啊……” “嘛嘛,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摆了摆手,灵梦继续让自己的身体在椅子上舒展开来,“既然你也要住到这里了,记得以后多给些纳俸钱啊,神明会保佑你的……” “……真是抱歉,我是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者他爱保佑不保佑不保佑拉倒我不在乎……” “灵梦啊,”这种时候,仍然是在一旁静静观察的八云紫忽然又说话了,只不过这次说的事情让人感觉有些突兀,“你需不需要一个解决异变的帮手?” “帮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大不了还有魔理沙……啊,没错,我确实需要一个帮手!”看到八云紫甜到快要化了的笑容,灵梦脸色大变,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拼命点头,“你来当我的帮手怎么样?包吃包住啊!” “帮手?”葛祎伟的表情显得更加精彩了,“可是……灵梦小姐的工作是专门解决异常情况的吧?也就是类似于警察之类的社会秩序维持力量,我……我不会拖后腿吗?” 你们什么意思?明明告诉我了这里面一堆厉害的家伙,想要让我送死吗? “葛先生你肯定又想多了,不会死的哦,绝对不会——只要你小心一点的话。呵呵呵呵……” 叫你当你就当,再废话现在就弄死你信吗? “那……好吧。”坚决果断地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葛祎伟感到一股让人发颤的寒意。当看到八云紫的笑容时,自己的潜意识说如果拒绝的话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他同时看到灵梦冲这里眨眼,是摩斯电码——我们都是受害者。 “不过,八云小姐,你好歹对我进行一个测试吧?看看我到底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又思考了一会儿,葛祎伟十分谨慎地提出了这个意见。虽然说上了战场的士兵本身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不管是现在还是可以预见的未来,他都不想随随便便就过于窝囊地死掉。 “好啊,”十分爽快地点了点头,八云紫走出十米远,“来吧,用出你的最强一击。” “终于不用您了……听得我浑身难受。”小声说了一句,直接从肩上取下狙击枪,葛祎伟拨动03式电磁狙击枪的模式切换旋钮,调整到反甲模式上。 严格的来说,葛祎伟应该不算一个狙击手,称呼为精准射手比较恰当,因为他并不是“狙击小组中的主射手”,只是一个拿着狙击枪的步兵而已。而且,03式狙击枪被赋予了反甲的功能,虽然假如对手是装甲厚实的主战装甲单位只能挑着几个可能能打透的薄弱处攻击,但称呼他为反甲兵也不为过,即便他们班已经有一个配备了反甲导弹与火箭弹的小组了…… 解放军步兵班的火力从来都是丧心病狂的。 估计这一发下去,这块电量已经不充足的电池就要用完了,然后要在有充足糖分的情况下经过细菌充电器半个月的辛勤工作才能恢复。辛苦你们了,细菌同志们,回头给你们拍流动小红旗。不过要是这里有充电的地方就再好不过了…… 抬起枪,在自动调焦的瞄准镜的帮助下瞄准八云紫的左肩,葛祎伟扣动了扳机。 ——————————————————分割线—————————————————— 看着05式班用机枪收割着对面那群怪物的性命,乔良很是欣慰。唯一可惜的是电磁武器发射声音是很小的,没有历史电影上那些热血沸腾的枪炮声,稍微有点遗憾啊。 重新确认了一下单兵作战单元,现在自己已经正式编入三团了,接下来应该是对于城内的清剿作业。他提起自己的步枪,突然想起现在似乎还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情: 他要去告诉连长和政委梁宏轩在路上哼的歌。 ——————————————————分割线—————————————————— 左肩已经完全麻木了。八云紫身形一摇,向后退了两步。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左胳膊是用不了了,希望不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她根本没有料到这次的攻击这么强力。 对面,葛祎伟已经彻底欲哭无泪了:理论上,作为班级反装甲力量组成的一环,自己就算遇上武装直升机都有一战之力,虽然说胜率不高,但这与机炮同等威力的一击就算打中厚装甲处将其打伤迫降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毕竟,只有十米的距离啊…… “葛先生,能再确认一下吗?这一击与你自身没有任何关系,任何人持有你的武器都能发出同样的攻击?” “没错,虽然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有可能打不准……实际上如果距离远一点再有所移动的话一般士兵打不准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这……”八云紫倒吸了口凉气,“有多少人拥有同样的武器呢?” “这可没办法统计,”葛祎伟摊了摊手,“况且,比这一击强的武器多了去了。这样吧,我只能告诉你现在解放军的总数是260万……” 一段时间没有去现世,他们已经强悍至此了吗? 这样想着,八云紫忽然笑了笑,她还记得前很长时间以前去现世一个叫车臣的地方的经历。当时自己只是稍稍大意了一点,就被那些铁块头打成了重伤…… 那真的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事了。没错,很长时间以前。应该,早就遗忘的事情…… “那么,我想你的基本防身是绝对没有问题了。”把思绪从八云紫点了点头,“至于其他人的战斗力和战斗方式,你就自己慢慢摸索吧。不过可以给你个小提示:你认为我们是如何抗住你的攻击的?” “是因为……”你让我猜?这咋可能一下子猜到啊。“护盾吧?” “护盾?倒是个不错的名字。没错,但是这个护盾可不是我们想让它工作就工作的哟。在抵挡了第一次攻击之后,如果这个攻击比较强,你在一分钟之内就有可能杀死我们的,但过了一分钟,你就只能耐心地用弹幕把对方的灵力消耗完才行……好了,提示到此为止。” 说完,八云紫又拉出来一条缝,跳了进去。临走之前,她又往外探了一下头: “好好工作。” 这什么跟什么?让我自己摸索?我上哪摸索去?找谁摸索去?将狙击枪挎到肩上,葛祎伟有些郁闷地想。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死掉。 嗯?等等,面前好像就有个很好的实验体…… 不知为何,灵梦突然感到后背一凉,这和看到八云紫的笑是一样的感觉。她看了看四周,最终确定这种感觉是来源于对面正一脸严肃盯着自己的葛祎伟。 第三章 坐在团级指挥车里,江流握紧了拳头,紧紧盯着无人机传来的图像。 三个小时前,他和三团长刚刚打算正式开始清剿就接到了旅长的命令,向正在松山市苦战的119旅进行支援——他们快撑不住了。 日本人终于亮出了第二张底牌:轨道空降。 五天以前,解放军彻底攻占九州岛。司令部判断日本人应该已经将九州和四国的大部分兵力都投放到了阻击登陆作战上,现在的四国岛防御空虚,附近水域被快艇部队控制,与本州链接的大桥也被摧毁,大规模援军一时半会儿怕是无法到达。于是,35旅二团奉命作为先头部队攻占八幡滨港,为解放军进攻四国打开突破口。在一番血战之后,江流成功打下了八幡滨,35旅的剩余部队和119旅顺利登陆。随后,119旅奉命进攻松山市,以取得松山机场的控制。二团则随35旅执行防守任务,顺便进行休整。然而,119旅彻底啃上了一块硬骨头,松山市三个团的守军异常顽强,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把119旅耍的团团转。即便如此,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119旅最终控制了松山市。但守军在最后还是阴了他们的敌人一把:他们释放出了在松山和八幡滨早就已经埋伏好了的生物兵器,随后逃往西条。 虽说如此,119旅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困扰。在最后的战场——松山机场被释放的生化兵器们智商显然不怎么高,他们将一团三营一连仅存的七名士兵认定为它们的敌人,并对七人穷追不舍,根本不管其他人。于是七人决定把这群怪物们吸引到尚未经过战斗的35旅三团的驻地——鬼晓得119旅的战士们还剩有多少战斗力。不过,此时的生化兵器们竟然在被释放出一个小时之内发生了变异,有一些进化出了飞行能力。最后,葛祎伟负责驾驶飞机吸引会飞行的,而其他六人利用两套单兵外骨骼逃命。不过,在葛祎伟登上飞机并用自动驾驶功能起飞之后才发现:这架飞机的剩余电量不多,而且弹射跳伞装置不知道被谁一梭子打坏了…… 而现在,119旅算是真正遇上了危机:日本人利用国际空间站(另一个名称是北约加盟国共用太空基地)空投了一个步兵团,太空防御中心发现了这一情况,但他们认为是四岛地区的部队在呼叫轨道轰炸。不过他们很快反应了过来:尼玛这么大体积的轰炸用炮弹是给离心式电磁炮当靶子吗? 但警告无疑是已经晚了。119旅防空阵地同样犯了麻痹大意的错误,最后在空降部队离地面3000米时才接到了中心的警告,手忙脚乱的防空车辆做了轻微地阻击,收效不大。日本人利用出其不意这一特性重新取得了机场的控制权,日本的飞行员不计代价地夺取了三个小时的制空权,为他们又带来了充足的弹药和火力,以及一个营的兵力。已经被打残的119旅无疑是无法再抵挡住这支部队的进攻了,再加上反攻的松山守军残部…… 但是现在,前往增援的江流他们很发愁。因为,他们又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挡住了。 “要只是公路被破坏装甲营的直-50还能飞过去,这地雷阵和自动防御机械……啧!该死!” 况且刚刚又因为一次轨道轰炸警报进行了紧急散开。江流叹了口气。轨道轰炸以前都是我们的专利啊!嘛,虽然官方解释是空间站进行维修时掉下来了一些小零件——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看样子,这回是彻底掉到坑里了……惨败啊,名符其实的惨败啊。”想起登陆日本之后解放军那痛苦而又艰难的推进,江流狠狠砸了一下大腿,“这群日本人,明明六十年前还是群废物……” 日本反侵略战争的第一次重大胜利,便这样诞生了。 而之后,美国和欧盟还没来得及作出解释,天宫五号就抽了一梭子电磁炮给空间站,这个在近地轨道能容纳一万人的大家伙就此化成太空垃圾。虽然美国保守派暂时压制住了言论,但欧盟内部的强硬派则得到了大部分支持…… 不过,这和现在的葛祎伟似乎没有太大关系。通过出卖了单兵作战单元每天五个小时的使用权,他获得了最佳的小白鼠。他本来已经做好付出一些其他代价的准备,但没想到巫女就这么爽快地把她自己卖了…… ——————————————————分割线—————————————————— 半个月后。 博丽神社,6:05. 完成了五分钟低血糖的枪械保养,葛祎伟洗漱完毕,从神社出发进行晨练,顺便去香霖堂充电,在去永远亭取外伤药——当然,是给那只姓博丽的用的,这几天葛祎伟获得了大量的“数据”,但明显把灵梦折腾得够呛。 香霖堂,很不错的一个名字,起初葛祎伟还认为这里是搞焚香之类的文雅活动的地方,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里只是个杂货店。不过除了这个让人有些微微失望的情报之外,另一条情报显得更加有价值:这里是离博丽神社最近的能够进行充电的地方。为此,在有了一些经历后,他成功地和“前雾雨家下属,后来果断反炒了魔理沙鱿鱼自己单干”的森近霖之助(流言是这样说的,可看着二者之间和睦的关系,葛祎伟总感觉这应该是谣言)达成了协议,成功获得了电源的部分使用权。 推门走进香霖堂,取出昨天用完的电池进行充电。为03式和单兵作战单元换上新电池的时候,葛祎伟突然伤感起来:你说说,哪个狙击手能混得跟自己一样惨?打出去的子弹居然还要捡回来重复使用,唉…… 至于单兵作战单元?不用想,肯定是巫女昨天晚上熬夜看琼瑶了。我究竟脑子抽什么疯了,竟然把单元借给了政委让她开小差,还让她下了一堆删除不了的琼瑶小说。 “悲剧啊~~~”葛祎伟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刚刚想润润嗓子来段戏什么的,他就因为那个坐在电脑前转椅上cos思想者的白发青年说的一句话一口喷了出来。: “提醒你一下,那个茶杯是灵梦专用的。” “……你丫不早说!” “你来了这么多次,还是记不住吗?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以证明你是博丽神社下属人员。” 现在,葛祎伟的内心深处突然冒出了一个很浓厚的**,他特别想要掏出手枪,然后一下子崩了那个后脑勺。当他正犹豫要不要这么做的时候,霖之助转了过来。 “对了,正好还有点儿事情。你昨天说的我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好好,我尽我的可能进行解答行不行?不过我也不是专业的程序员,况且你的电脑还是日文的操作系统。日文我只在培训营里学过那么两句,别抱太大希望啊。”顺手拉过来一把椅子,葛祎伟坐在霖之助旁边。不得不说,对于电脑的领悟力这位眼镜小哥是十分强的,放到外面好好培养指不定能进电战部队。 “嗯,这个啊……” ——————————————————分割线—————————————————— 从香霖堂出来已经7:00了。葛祎伟看着有些阴沉的天,加快了脚步。接下来的任务,可并不算很轻松。 迷途竹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弥漫着白雾,甚至密密麻麻大小似乎都差不多的竹子还会造成视觉错误来影响人对于方向的正常判断。根据获取的信息所言,似乎没有多少人能够穿越竹林到达永远亭去找那位据说是从月球上来到这里的医生看病,除非是可以找到那位自己至今尚未见过的什么什么团的团长藤原妹红。传言还说这位医生什么病都能治,不过他现在也就是每天来取些跌打损伤的药,也不知真实性如何…… 再一次被迷途竹林绕了个晕头转向之后,葛祎伟刚刚走进永远亭,外面就滴滴答答下起雨来,一群刚刚还在外面的兔妖纷纷跑了进来,甩甩沾满水珠的大耳朵。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他认为这一幕很有喜感。 “葛先生来了?又是来取药吗?” 看不到人。绝对是铃仙那货。脑海中浮现出铃仙长长的兔耳和通红的眼睛,葛祎伟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高的声音说: “啊,没错。对了铃仙同……咳,小姐,关于昨天您说的理论我有头绪了,虽然说‘生物的思考与感情也由波构成’这一点我无法验证,但‘空间本身就是波,在其中存在的生物、物质,当然也包含光,都是由波所构成的’这一理论明显是错误的,波与粒不应该是对立的而是统一的,这从光的波粒二象性就可以看出来,法国物理学家路易·维克多·德布罗意在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下也提出过物质波的理论……” “您自己进去取药吧,我还有事情!” 成功把她吓走了。葛祎伟长舒一口气,要是不及时的话,她会先问为什么自己不等着兔子送药上门,然后大倒苦水,说帝不听自己的话,而自己又不能直接命令那群兔子,声音时远时近时大时小还看不到人,连续两个小时自己一句话都插不上还要乖乖听着,这比五公里武装越野还累人,折磨人的程度都快赶得上连长的激情高歌了。 “八意永琳医生,我来取药了。” 两三步走进屋子来到对方跟前,身着装饰有八卦图和星象图红紫色调医师袍,有着一头秀丽的白发的八意永琳抬起头看向葛祎伟,拿出来一包药递给他:“这一次的,按医嘱来就好。不过为什么不一次多拿一些呢?” “毕竟每天早上要晨练,每天来取药也算是多了一点动力。”葛祎伟接过来,看了看外面,“不介意我在这避雨吧?” “请便。” 虽然传言中挺厉害,不过医生这人还是挺好相处的。心里得出了这么一句感慨,葛祎伟搬了把椅子坐下,开始思考最近实验得出来的结论。 护盾——暂时先这么称呼吧——这东西脾气明显很怪,它似乎能够区分攻击的力度大小,因此能把攻击区分为三个尺度:第一个尺度,就是护盾不屑于启动,比如甩对方一个嘴巴子(这项实验导致葛祎伟被灵梦追杀到了妖怪山,然后第二天又一次荣登《文文新闻》的头条),第二个尺度,就是护盾正常启动,而葛祎伟的胜率就是在第三个尺度上。 当一发攻击达到第三个尺度时,护盾将会进入一个“一分钟调整期”,在这一分钟内不论攻击力度,只要对方承受一次攻击,依照攻击力度(可能还有个体差异)护盾的防御力便会产生相应的削弱直至变为零,这时对方的防御便只剩下物理性身体。但如果一分钟过后,护盾的防御便不会被突破直至灵力值消耗完,这时护盾每次的防御是由每次防御所消耗的灵力值决定,而每次防御消耗的灵力值是由每次面临的攻击决定…… 葛祎伟觉得自己真是个语文天才,这理论自己都晕。 当然,自己没去过冥界,也没有办法使用精神攻击,鬼和精神方面自己算是束手无策了。所以面对这些怪物,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发火箭弹然后机枪伺候,直-50的话就是一发主炮然后机炮伺候,或者直接肉搏。先不说最后一点明显无法致死,葛祎伟不由得想起了灵梦在追杀自己时所使用的各种高端格斗术。 否决,封存。 外边依然哗啦啦下着雨。随手抄起旁边今天的《文文新闻》,用汉字知识粗略判断着这份日文报纸的内容,葛祎伟低声自言自语: “人间之里又有人失踪了?这里也不算太平啊……” “不只是人间之里,”估计是今天没有什么病人——不过平时似乎也没有什么病人,就像上面提到的,穿越迷途竹林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记得有只兔妖曾经就葛祎伟能每天来拿药一事表示惊奇,实际上这是作战单元定位系统的胜利——旁边安静整理着病历的八意永琳说话了,“昨天帝也说有一只兔子没有回来,妖怪山似乎也有天狗失踪。” “哦?”葛祎伟内心一动。莫非自己有活干了? 还是回神社再说,毕竟还有个有经验的上司前辈呢。盲目怀疑会出问题的。 看雨还没停,葛祎伟与八意永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基本上都是前者提问后者回答的模式,双方都在用这种方法打发着各自的无聊。 “医生,你们月球人认识普朗克?” “嗯?” “马克斯·普朗克,人类的科学家。我在森近霖之助的电脑里翻出来的资料,你们上次展览不是展出了一种叫超小型普朗克炸弹吗?” “这个名字是公主取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葛祎伟放下手里的报纸,“医生,能给我配点兴奋剂吗?” “兴奋剂?”永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葛祎伟,“你要兴奋剂干什么?” “幻想乡很危险,就算看上去很平和但它其实很危险,尤其是我又被迫给博丽神社打工……你要知道啊医生,我是个普通人类,我很弱的,一板砖就能拍晕一菜刀就能剁了,总要有些保命的措施吧?” “可是没有副作用的兴奋剂……”认真地考虑起来,永琳思考了一下,“嗯,有个大概的想法,回头让铃仙试一试药好了……” “那个,我可没要求没有副作用,所以不用麻烦铃仙小姐了,嗯——当然最好没有成瘾性。哦,雨停了。”葛祎伟站起身,“那医生,明天能做好吗?不用太多,先给我一支试着用用吧。” “如果仅仅是没有成瘾性的话,符合要求的东西还是挺多的。我先配一只出来吧。” “那我先回去了,神社还有个上司等我做饭呢。” “走好。” 第四章 “我做的是爆肚儿炒肉溜鱼片,醋溜腰子炸排骨,松花变蛋白菱藕,海蛰拌肚儿滋味足,四凉四热八碟菜,白干老酒啊——烫一壶——” 自己要是改姓马,然后去开个饭店怎么样?哦,不过自己不是**啊。 在作战服外面围上围裙,葛祎伟“很开心”地做着饭。因为他知道如果让自己的上司做饭,五脏庙会很不开心的。而如果是上司的朋友带来的材料,那估计自己连不开心的机会都没有了,那种情况直接去见马克思他老人家的几率可是一点儿都不算低…… “听上去今天的早餐很丰盛啊。” “白干老酒?那是什么酒?” 于是乎,坐在桌子旁边说着些闲言碎语,上司的朋友们来蹭饭了。 时间:8:10.地点:博丽神社。人物:某魔法使,某巫女,某鬼,某厨……呃,解放军战士。 “居然光明正大地来蹭饭……还有你,居然光明正大地被蹭饭?你还有自尊心吗?”理所当然,就像说相声的不一定能做报菜名里的满汉全席一样,葛祎伟做不出来唱出来的菜。他现在正利用昨天中午剩下的米饭做蛋炒饭,然后热了热昨天晚上的米汤。看着这帮人,有些没好气地把饭盛好,他一屁股坐到榻榻米上,“还有,鬼真的用吃饭吗?介不介意我把你解剖了找一下消化道?” “啊?不用啊,谁让你做我的饭了?给我酒就行了,你刚才说的白干老酒是什么?” 伊吹萃香,还真是一个专业的酒鬼啊,而且头上的两只角也真是长,和描述中的完全一样。不过,她的力气似乎也很大?要是耍起酒疯怎么办…… “为什么没有味增汤啊?” “所以说,味增汤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需要严谨且科学的描述!如果有做法就更好了。”从兜里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筷子——这是老妈在上战场前特意给自己做的,葛祎伟扒拉了两口米饭,“别摆出一副我欠你二百块钱的脸,youcanyouup!” “你没有说‘我开动了’。” “中国人没那么多破规矩。吃个饭还要宣扬一声,唯恐天下没人知道自己要吃饭了是不是?” “可是……”灵梦想要表示抗议。 “没有可是,”葛祎伟一筷子敲到碗上,“没意见吃饭,有意见保留后吃饭!” “喂喂,我说,白干老酒到底是什么东西?”伊吹萃香坚持不懈地问着问题,“味道怎么样?哪里的酒?” “啊,衡水的……中国河北,给你说了你也没去过,全称是衡水老白干,喝上去口感不错,价格也适中。”重新拾起筷子端起碗,葛祎伟一边吃着饭一边说,“你这个级别的酒鬼还是去品茅台吧,别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抢酒喝了。虽然可能毛子的伏特加和你的性格更搭配。” “哎,这么多种酒啊,要是能出去一趟就好了。” 忽视了这位和自己固有印象里的“鬼”完全不一样的家伙的感慨,葛祎伟继续扒拉着蛋炒饭。估计要是没有那次野外生存训练自己的胃现在都不得不承受着灵梦的折磨,另外感谢那个给单兵作战单元上装备能点燃5厘米处干燥木条的微波点火装备这一实用装备的设计人员,顺便感谢一下下载了众多料理书的政委。有时间应该整理一下存储卡,政委究竟都弄了些什么东西啊,感觉乱七八糟的。 “啊,对了,”伊吹萃香拿出自己的葫芦喝了一口酒,“魔法使也是不用吃饭的。” 然后在一旁大吃特吃的魔理沙就被葛祎伟的视线先哗——后哗——了。 “这就不对了喔,我可是人类的魔法使,仅凭魔力是活不下去的!还是要吃饭的!”魔理沙在一旁抗议着,“就算是妖怪的魔法使每隔上一段时间也是要进食的!仅凭自身的魔力是不能永远维持下去的,总要有补充啊!” “又是灵力又是魔力,贵圈真乱……” 光是一个护盾就让自己折腾了半个月,还仅仅是规律性的总结,要真是能明白这群混蛋是怎么变成非人类的,恐怕就要依靠愚公移山的精神,子子孙孙无穷无尽了……然后上天表示十分感动,专门派下来几个神仙帮自己生孩子……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你呢,”灵梦给自己舀了碗汤,“你每天早上都去永远亭?一个普通的人类,连飞都不会,怎么办到的?跑得快吗?” “我要是跑得快上回还能被你追杀到妖怪山去?”葛祎伟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无知的少女呦,你们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了!” “嗯?什么意思?”说着,魔法使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根据观察,这个本子似乎是专门用来记录葛祎伟言论的,但究竟记了些什么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迷途竹林的确很大,大概有——要是森近霖之助的资料正确的话——350公顷左右吧,但是,你们一直认为永远亭在竹林的中心吧?” “难道不是吗?”魔理沙递给葛祎伟一碗汤。 葛祎伟接过汤,接着一手刀打到魔法使的脑袋上。 “疼!” “而实际上呢,永远亭是位于竹林边缘的,距离神社不过是七千米左右的路程,但因为竹林过于巨大、磁场混乱、白雾弥漫以及我不知道原理的视觉欺骗——虽然估计就是那些竹子们——才让你们找不到永远亭的所在之处。” 这个时候,刚刚手刀产生的原因——几只被淹死的蟑螂开始漂浮在葛祎伟面前的米汤上。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中招的情况,后者的胃部一阵抽搐,然后面色铁青地把脸转向罪魁祸首: “所以说就是这样。雾雨魔理沙,麻烦你给上司上药,我会对之前所有的事情既往不咎,并向你表示口头鼓励和感谢。” “明明每次都打了……”手刀的伤害看上去很轻。摘下帽子揉了两下头,魔理沙又活蹦乱跳了起来,“灵梦你放心,我会温柔地来,一开始可能有些疼,不过忍过去就好了。” “你说这话容易让人误会……算了,是我自己不纯洁了。上司,等一下……” “你不是说实验结束了吗!” “不是实验的事,”看来留下了心理创伤啊,“我看了看今天的《文文新闻》,虽然没看太懂,根据我这段时间对于神社职责的理解,恐怕咱们应该是有活干了……” “嗯?又有异变发生了?明明没感觉到什么啊……” “啊啊,又要工作……小葛啊,这次异变如果存在就全权由你负责了!就当是入门测验了!” “既然是测验,那我也不能干涉了,好好加油吧!” “……”看着一唱一和走进另一间屋子的灵梦和在背后推着她的魔理沙,葛祎伟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旁边,有着长长的角的“小女孩”酒鬼打了个嗝,问道: “你是怎么看懂《文文新闻》的?我听魔理沙说,你跟霖之助说你看不懂日文啊。” “程序上的专业语言和日常用语不是一个概念。再说了汉字也不少,看懂大概意思也不成问题。”葛祎伟拼命挠着自己的头,“真是的,事情麻烦了……” 算了,既然都提供食宿了还是好好干活吧,而且居民们这么失踪下去也不是办法。 ——————————————————分割线—————————————————— 带上食物,背上背包,骑上从霖之助那里拐来的高科技交通工具——自行车,葛祎伟踏上了调查异变的旅程。霖之助捡过来的这辆自行车品质相当好,又轻骑起来又快,上次葛祎伟逃亡骑得就是它。 既然是《文文新闻》报道出来的,那就先去找射命丸文吧,她应该有很多的资料。这样想着,葛祎伟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蹬车子。 于是,在经过人间之里时,这位果断被围观了。平时他虽然穿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军服,但凭借存在感低还能保证不被注目,上次逃亡因为身后追着发飙的巫女基本上没人敢靠近,而这一次,骑着幻想乡仅此一辆的自行车,葛祎伟的回头率已经无限接近100%。 “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时令不好风雪来得骤,妈要把冷暖时刻记心头……” 出了人间之里,总算是不被注目了,葛祎伟哼着《红灯记》,继续向妖怪山进发。经过了八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他总算是正式进入了妖怪山。 “真是累啊……”把自行车停在一边,葛祎伟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有人吗?有人就吱一声,天狗应该监视外来者的规矩吧?我找那个射啥来着,啊对,射命丸文有事,要是她不在我就在这睡一晚上。大家早就完事双方都舒坦你说对吧?” “都知道是天狗了还问‘有人吗?’,你什么意思啊?”话音刚落,一只天狗就窜了出来,从身后的黑色翅膀来判断,应该是鸦天狗,“按说普通人类可不敢独自一个人跑到妖怪山来,真不愧是登上了三次头条的男人啊……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你就是射命丸文啊……”葛祎伟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少女,“果真人不可貌相。长得明明不像是狗仔队像是那种整天被狗仔队跟着的那种,干嘛净干些狗仔干的事?” “你所说的有事就是来挑衅吗?”射命丸文被那目光看的浑身不舒服,“我可真不认为你能打过我。” “当然不是!我可不想过早地放弃生命。”葛祎伟连忙摇头,随后咳了一声,表现出严肃的姿态,“是这样,我现在不是正给博丽神社打工么,想就最近幻想乡人口失踪事件进行调查,毕竟是看你的新闻发现的,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这家伙,我凭什么把有用的信息告诉你?”扔给对方一个白眼,射命丸文无力一样地叹了口气,“有什么新消息我还不赶紧把东西登到报纸上去……” “不一样不一样。我也没说非要什么独家秘密之类的,就是对报纸上的消息进行一下细节方面的确认而已。很简单的事情。”连忙摆了摆手,葛祎伟把包放下,从里面掏出一个长长方方的东西,“再说了你也不是没有好处。我可是知道的,你去森近霖之助那里要过数码相机对吧?不过最后似乎因为照片搞不出来放弃了。我现在可有个好东西,如果你考虑清楚的话免费赠送给你外加教学。等价交换,如何?” “你能拿出来什么好东西?” “当然可以。老式的照片冲洗机……啊对了,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新式的。”用颇有深意的目光瞥了一眼对方手上的相机,葛祎伟蹲下来,鼓捣着那个照片冲洗机,“数码相机用于想要和当前幻想乡的传媒产业结合起来,最为主要的缺陷在于没有有效的信息联通机制,位于储存器部分的……咳,不好意思习惯性地想要长篇大论了。总而言之这玩意能把数码相机里的照片冲出来,方便快捷一分钟内,而且只有我知道该咋使,没错,只有我,所以这算是独一份的,你的竞争对手们搞不到这玩意。你认为怎么样?” “……啊哈。”用复杂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葛祎伟,射命丸文点点头,“准备还挺充分的……确定那玩意能用吗?手上这台相机确实到了该换的时候了……” “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毛病。”拍了拍胸脯,葛祎伟信誓旦旦地说着,“再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能用的时候你就直接到神社找我不就好了,保证终身免费保修——不过无条件退货什么的你去找森近霖之助这不是我的负责范畴。” “诚意还不错。成,你说吧,想问点儿什么?”这还真是头一次,以前基本上处理异变想要知道点儿什么都得打一架。心里琢磨了一下,射命丸文说,“能说的我会说的。” “真是多谢配合。据说除了人间之里的人类,妖怪山的天狗、永远亭的兔子也有失踪?” “啊,没错,河童和红魔馆的妖精女仆似乎也有哦。” “哪个地区的失踪人数比较多呢?” “应该是妖怪山。” “好了,问完了。”葛祎伟站起来,推起自行车。 “等等,就两个问题?” “剩下我想知道的,估计要不然是你不可能知道,要不然是你不能说。”说着,葛祎伟扔给对方一个小本子,“使用说明书,照着上面的做就行。” “啊?你不是说只有你知道使用方法吗?” “没错啊,这份说明是我口述森近霖之助代写的。他那家伙虽然是个电脑好手但不知道为啥鼓捣这种东西死活不明白,所以就是只有我知道,完全没问题。” “唔……但总是感觉和想象中的有很大差别……”瞅了瞅手上的小本子,射命丸文似乎有些不甘心,“啊,对了,妖精女仆死亡后是会重生的,你去红魔馆问问可能有更多的线索。” “谢谢你的建议,时间不多了,我这就去了。” 望着葛祎伟离去的背影,射命丸文小声嘟囔了一句:“但是重生后会失去生前记忆的。” 第五章 蒙古。温都尔汗肯特省贝尔赫矿区某处。 “真是出人预料啊……小伙子居然已经到了。” 这算是一种偶然?或者说,某种程度上的必然? 仍旧感受着熟悉的寂寞与空旷,声音的主人陷入沉思。不过他的思绪很快就跑偏了——他开始怀念自己生前的那段时光。不是自己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而是自己蔫巴巴地嚼着黄豆打辽沈战役的时候。 那段时光……还真是一种幸福呢。 “没办法,既然是你要做的事情,就要由你自己去贯彻到底。说到底,我现在只是一个类似幽灵的存在啊。” 低声自语着,他又想起自己刚成为这个样子的时候。死里逃生的惊讶,发现“宝藏”的喜悦,试图获得权限的疯狂,发现只有碳基生命才能取得权限的愤怒,无数次尝试后的平静…… “已将维修员安全迎入,等待维修中。警告:战略隐匿系统下属空间隐匿系统损坏率超过40%,请联系维修人员尽快进行维修,损坏率超过50%将终止隐匿。重复,战略隐匿系统下属空间隐匿系统损坏超过40%……” “自求多福吧,希望你能成功销毁那份资料,小伙子。” 接收到“那边”传来的讯息后,林的声音消逝在一片浓重的黑暗之中。 ——————————————————分割线—————————————————— “同志们加把劲儿哟……咳咳咳。” 葛祎伟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唱歌了。前车轮上,由于车轮的转速已经慢到了一定程度,左侧的灯光也跟没了气力似得一闪一闪,远远望去在幻想乡纯生态无污染的黑暗中还显得有些可怕,感觉像是哪个人在打什么灯光信号一样。 “累死我了……真的累死我了……啊,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加油啊葛祎伟同志胜利就在前方向你招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不能再说了再说我就要死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葛祎伟同志终于在死之前到达了红魔馆。仔细回想一下他这一天,似乎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到了路上,而只证实了失踪事件在幻想乡各处都有发生和失踪者大多数集中在妖怪山,究竟该怎么解决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飞翔在幻想乡是个极其重要的能力。一边喘着粗气,葛祎伟相当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终于到了……我的天啊……” 抬起头,看着夜空下那栋有些阴森的庞然大物,葛祎伟差点儿脚下一软,因为达到目的地的放松感摔下车子。支撑完最后几步路,支好自行车,扶着墙,大口呼吸着有些凉意的空气,让自己的气喘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大门口走去。 “怎么好像都还没睡?也是,住里面的是吸血鬼,夜行性动物。”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建筑物,他的心里忽然有种发憷的感觉,“居然连传达室都是欧洲风格的?看起来还是最近几年新修的?土豪啊,真是土豪啊。大爷?大爷?哎不对,是女的。大娘?大娘?醒醒醒醒,我有正事给通报一声吧。” 咣咣咣砸着铁门,但传达室里的人影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挠了挠头,葛祎伟再次看了看面前的建筑物,发愁地自言自语着: “虽说大门是开着的,但我要是擅自进去碰上了什么危险人物不是作死么。还是走正规途径的好。只能等着了么……幸好早就准备露宿野外从森近霖之助那里拿来了帐篷,本来是打算住在妖怪之山的……” 是不是有些对不起霖之助啊?这次出行自己的大部分装备都是从他那里拿的。不过反正他也不会用还不如给我。 草草地吃完晚饭,伴随着这些胡思乱想,葛祎伟搭好帐篷,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分割线—————————————————— 时间向回退几个小时,在葛祎伟与射命丸文刚刚交易成功,正在前往红魔馆的路上死命蹬车的时候。 这个时候,仍然留在神社里的三个“人”在干什么呢? 她们在进行一项由葛祎伟教授的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那就是: 斗!地!主! “对三。”正式化身为农民阶级代表的魔理沙甩出两张牌——不要问扑克牌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除了霖之助那里还能是哪里? “对五。” “对七。” 看着面前的牌局,灵梦脸上一副郁闷的表情:为什么玩了这么多局自己愣是没当上一会地主?难道自己天生就是穷光蛋的命? 怎么能这样! “我说灵梦啊,你让小葛一个人去解决异变真的好吗?”魔理沙看着似乎没有太大精神的灵梦。后者从第一局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连一次地主都没抢到。 “都说了是入门测验,当然要让他自己完成啊。” “可是,”魔理沙犹豫了一下,“吃了这么多天他做的饭,今天中午再一吃你做的,我有些受不了。再者说,他要是有个不小心死了,你可是又要自己打扫神社了。” 的确,这样一来连小说都没得看了。 “好了好了,先打牌,有什么事打完牌再说!” ——————————————————分割线—————————————————— “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啊!” 依照惯例保养完自己的装备,葛祎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好好睡了一觉,昨天长时间骑自行车带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小凉风一吹,感觉很是舒服。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胜,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愉,信可乐也……看看大娘醒了没有……估计是没醒,要不然谁能放个自己家门口莫名其妙搭起来的帐篷不管啊。” 伸了一个懒腰,葛祎伟有些懒散地转过身去。仔细观察了半响,他开口了: “同志,您打的这是陈氏太极拳吧?” 铁门那一面,穿着一身像是军装服饰帽子上还有个特大的五角星的女子很惊奇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太极拳还分什么式?” “当然!不要小看太极拳啊!”听完这句话,葛祎伟显得很是痛心疾首地开始说了起来,“太极拳好歹也是中华民族在武术上的伟大成就,号称中华武术的一只奇葩,发展了至少有四百五十年了,没有流派怎能显示出我大太极的博大精深?光是我知道的,就有陈氏太极拳、杨氏太极拳、武氏太极拳、孙氏太极拳、吴氏太极拳,赵氏太极拳这几种,顺带一提,我练的是吴氏太极拳,没有什么实战价值但是用来强身健体很有帮助。” 再次感谢政委,感谢您下的那一本《吴氏太极拳入门练习》。葛祎伟不禁有些感慨,对自己在幻想乡生存最有帮助的两个人,恐怕就是森近霖之助和远在外界的政委同志了,当初把作战单元借给她开小差真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噢,原来是这样!”对面点了点头,“当初陈王庭教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么精妙的拳法怎么会没有流派呢?当初他还骗我说这是他根据家传拳法改编的。真是个大骗子!” 陈王庭?若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入门练习》里说那是太极拳的创始人吧? ……没关系,这里是怪物满街走,早就见怪不怪了。见怪不怪,见怪不怪,见怪不怪…… “对了同志,你看到那个看门的大娘没有?”一边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安抚着自己,葛祎伟一边问道,“我有急事找这里的女仆长。” 这是,很突然的,对面的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看门的……大娘?” “没错没错,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来了,但是传达室的大娘睡着了……” “……为什么要叫大娘?你知道对方的岁数了吗?” “没有啊,”没注意到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对,葛祎伟继续说,“可你想啊,在门口站岗的还可能是年轻人,身强体壮年轻的小伙子,但坐传达室的不是大爷就是大娘啊。” “啊?是这样吗?……我还是让大小姐把这间屋子拆了,自己继续在门口站岗好了……你找咲夜是吧?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叫。” ……这位同志没出啥事吧?总感觉她的表情莫名其妙的有些违和感…… 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蓝白女仆服、带着头饰的女仆突然出现在铁门对面,手里还攥着一支扫把。就这样站在那里,她抬起头,用警戒的目光看着葛祎伟: “我就是这里女仆长,十六夜咲夜。有什么事吗?” “啊啊,”被对方的突如其来和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扰的气质吓了一跳,直到她开口说话,葛祎伟才回过神,“初次见面,十六夜小姐,我是博丽神社的葛祎伟,想就幻想乡最近的人口失踪事件进行一些调查。能问几个问题吗?” “请问。” “据说红魔馆的妖精女仆也有失踪的?” “没错,前天失踪了一个,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完成重生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能让我和她谈谈吗?” 对方诧异地瞥了葛祎伟一眼:“葛先生您不知道吗?妖精重生后是会失去生前记忆的。依照我的看法,她应该不会对你的工作有任何帮助。” “啊?”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葛祎伟愣了愣。这算是什么?假情报?不对。是因为主动权没在自己手里而感受到的怨念?真是的,害得我白跑一趟……“是这样啊……” 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好处。接下来去永远亭一趟,调查的同时取一下兴奋剂吧。做出这个基本判断,葛祎伟抬头看了一眼仍然在对面不断略有警惕地“审查”着自己的女仆,开始着手收起帐篷的工作:“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多有打扰,我这就走。” ……为啥跟盯着个贼一样?我又没做啥事,被这样盯着总感觉很亏心,背后发毛…… 骑着自行车,葛祎伟感受着对方的“目送”,极其蛋疼地这样想着。 ——————————————————分割线—————————————————— 小口小口地吸溜着茶水,灵梦仍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昨天晚上没小说看,让已经有些养成了熬夜习惯的她还感到有些不习惯。翻来覆去思考了一会儿,她放下茶杯,抬起头,望向神社那不知道已经有了多少岁月的天花板。 嘛,虽然之前也曾经把解决异变这种事情推给过别人,但是现在还是应该做些事情吧……毕竟那个家伙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就算是从外界来的,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免会遇到什么危险…… 想办法和他联系一下看看到了什么地步了。说起来,他以前似乎说过可以用这个东西? 想到这里,灵梦直起身子,摆弄了一会儿面前的电台,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作为一款军用电台,这个东西的复杂程度明显要高出她平时所能接触到的河童们自己做的手机。东碰碰西碰碰,终于,好不容易,它开始了自己的正常工作: “喂……上司……” 这个时候,对着这个叫“话筒”的东西说话就行了吧? “你现在在哪?看在你是个普通人类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援助的机会哦。” “说……不清楚……” “我是问,你现在在哪!” 电台继续像一个上了岁数的哮喘病患者一样向外发出断断续续还带着各种杂波和干扰的声音:“我……红魔……调查……马上……回去……” “啪嗒”一声,声音没了。 红魔?红魔馆是吧?算了,看在这段时间以来的家务和小说的面子上走一趟吧,毕竟又不远。 决定立刻动身,灵梦站起来稍微活动了活动手脚,随后把脸转向仍然在椅子上坐着的魔法使:“魔理沙,别乱动神社里的东西,小葛说要回来,我和他有可能碰不上,你在这里等他吧。” “要是我等到他,能给他一次援助吗?”伸了个懒腰,魔理沙带着一脸嘲弄的笑容问巫女。 “你自己看着办。”不过,对方似乎根本没想搭理她,“反正早点儿把事情解决了就好了……” 第六章 四国岛东部海域。096级暗剑号潜艇。 “加利福尼亚级潜艇一艘,右舷60度,深度179,距离5海里,速度9节,正在加速。” “原来就是它给日本人偷偷运送了这么多东西啊……总算给我逮到了。” “鱼雷一,鱼雷二装填射击数据。线导模式。水翼滑行程序。” “方位6007,距离6。” 听到军械长报出了目标的方位与距离数据,蔡寻龙立即开始下达命令:“鱼雷一,鱼雷二发射管注水,打开前盖。” “目标锁定!鱼雷发射准备完毕。” “好,同志们,”蔡寻龙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送咱们的老朋友去见上帝。” ——————————————————分割线—————————————————— 就在灵梦从神社出发,而蔡寻龙艇长准备战斗的时候,葛祎伟已经到达了迷途竹林。这应该算是他的估计失误,他没有想到永远亭离红魔馆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自行车程,因此在刚才报告的是自己在红魔馆附近…… “看来即使是在疲劳状态下,我的骑行速度也不算太慢啊。”想了想昨天从妖怪山到红魔馆的那段痛苦路程,葛祎伟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进入竹林后都是些曲曲折折的小路,为了防止自己撞到可能突然冒出来的兔子,葛祎伟下了自行车。说起来自己自制的这些驱兽香效果还是不错,来回转了这么一大圈也没有什么东西来找茬,赶明儿再做一些拿去人间之里卖吧。 “是葛先生吗?” 刚进入永远亭,一只眼睛通红的兔子——好吧是兔耳少女——就走了过来。奇怪的是,她的声音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听上去总有种模糊的感觉。 十分正确,就是铃仙那货。 “这是你昨天要求的药,公主好像有什么事情,师匠被叫过去忙了,她嘱咐我如果你来了就把这个给你。” 这声音和视觉所营造出的差异实在是太奇葩了,我又有些受不了…… 葛祎伟想着,接过一个竹筒。 “那要是没有什么事情……” “等等铃仙,今天我是来找你的。”葛祎伟支好自行车,连忙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兔子。 “哎?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现在正在就幻想乡人口莫名失踪事件进行调查……” “哦,我知道了。前天永远亭确实失踪了一只兔子,昨天也有两只没有回来,不过我倒是认为她们是贪玩。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还有事吗?” “啊,”前天一只,昨天两只?一个不好的想法突然在葛祎伟的脑海中成型,这让他原本还有些放松的心情一下子收紧了,“铃仙,让兔子们立刻集合,直到我通知前不允许再外出了!集合完了告诉我一声,跟我说一下不在场兔子的数量和名称。记住,这件事情很重要!一个不好,幻想乡就要毁了!” “啊?”铃仙一愣,“有这么严重吗?” “相当严重!我已经大体猜到凶手是谁了。现在立刻行动!我需要用一下医生的报纸!”葛祎伟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焦急。 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就太混蛋了!虽然一开始就认为是它们,但自己居然忘记了那些怪物的进化速度,还认为它们弱的不行!幸好,它们似乎无法利用妖精,要不然昨天红魔馆不可能没发生失踪案件,不需要再跑一趟通知红魔馆戒严了。失踪了那么多人,人间之里也不会有人再没有任何防备就外出了——不过取电池的时候有通知他们的必要…… 葛祎伟走进医馆,开始翻找最近的几期《文文新闻》。 ——————————————————分割线—————————————————— 伴随着两声发射的气流声,两枚重型鱼雷在静邃的海水之中拉开两道翻滚着气泡的尾痕。 “鱼雷三,鱼雷四准备。” “鱼雷,两枚,速度216节,接触时间39秒。” “右舵15度,深度220,航向不变,首倾10度,全速下潜,释放鱼雷诱饵。” 追寻着鱼雷诱饵的轨迹,敌舰发射的两枚鱼雷转过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很快,探测模式切换为主动声纳,鱼雷计算机的储备程式告诉它们:这是鱼雷诱饵。不过就在此时,一道电弧突然从诱饵打到两枚鱼雷上,超导电池瞬间失去了作用,殉爆直接将两枚鱼雷炸成了两节。 “敌方潜艇发射鱼雷诱饵!” “鱼雷进入水翼滑行状态,切断导线!” 高压空气从两个喷气管喷出,将两枚鱼雷推出水面,发动机全功率开启,鱼雷开始掠水飞行。 “鱼类三、鱼雷四发射!”蔡寻龙带着满脸微笑看着那个代表敌艇的图标。 老朋友,你只剩一枚鱼雷诱饵,现在用完了,你飞不飞? ——————————————————分割线—————————————————— “那个人类吗?他已经走了。” 女仆长平静地回答着灵梦的问题。 “走了?往哪?” “想知道的话,打败我再说吧。” “哦?”灵梦眉毛一挑,抽出几张符卡,“也好,我也很久没有没有玩弹幕游戏了,手还有些生了呢。” ——————————————————分割线—————————————————— 鱼雷一和鱼雷二结束了它们15秒的近海面飞行,重新钻到水下,转换为自导模式。 “敌潜艇全速上浮!” 这是……要飞了吗? 蔡寻龙没有犹豫,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鱼雷三、鱼雷四进入水翼滑行状态,切断导线!” 突然,一个慌张的声音响了起来:“计算机受到莫名干扰致损,工作异常,命令无法执行!” “什么!?” “敌潜艇进入水翼滑行状态!” 加利福尼亚级潜艇的水平翼转过一个角度,原来就在潜望镜深度航行的潜舰升出水面,依靠惯性,像一条海豚一样掠出海面,高压空气将全部压舱水从开口向下的纵列两个吸水管喷出,水压50公斤每平方厘米压强从直径90厘米的吸水管持续喷出直击海面,形成两个约300吨举升力的动态水翼。就这样,这艘潜艇成功地使用“鱼跃”这一战术动作躲过了来袭的四枚重型鱼雷。 “敌潜艇放出拖曳式声纳!” “干扰源在哪里?” “在……不知道,无法得知!” “无法得知?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蔡寻龙紧皱着眉头。 “计算机损伤情况如何?” “正在全力抢修,但硬盘遭到不可维修的损坏,已经无法为鱼雷载入水翼滑行程序。”艇上的电子战工程师回答道。 蔡寻龙点点头。进入水翼滑行状态能耗极大,需要的短时间功率也大,连潜艇也只能保证维持十分钟的水翼滑行状态,否则便会造成发动机的不可修复损坏,因此,想要让鱼雷进入水翼滑行状态,必须使用线导模式并提前载入程序。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相当糟糕。 可以想到,敌舰已经利用在水面上的时间呼叫了支援,考虑到在附近“演习”的美军编队,用不了十分钟“暗剑”就可能因为该死的政治原因无法再进行攻击,毕竟解放军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艘潜艇帮助了日本人,只要被证明是美国潜艇,一个“误入”就可以解释一切——我们只是希望不被打扰,再和美国全面开战是不可能的。同样是因为该死的政治原因,自己如果十分钟内将放出了拖曳式声纳的敌艇击沉,美国人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而现在,鱼雷已无法载入程序,飞鱼导弹没有攻击低空目标的能力,从海面下直接射击鱼雷又够不到,自己几乎丧失了一切攻击手段。 只要敌艇维持住滑行十分钟…… 该怎么办? 蔡寻龙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他绝对不允许猎物溜走。 “还有多少枚鱼雷?” “两枚!” “鱼雷一装填射击数据,自导模式,打开发射盖注水!” 在鱼雷发射管注水的情况下进行“鱼跃”……也只有这样了。 利用仅剩的计算机系统,蔡寻龙计算出了一条路线: “左舵5度,尾倾15度,全速上浮,潜望镜深度!水翼滑行状态准备!” 命令一出,全艇的人都冒出一身冷汗:在发射管注水的情况下进行“鱼跃”?只要一个不小心,鱼雷就会直接在发射管内爆炸! 尽管如此,艇员们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如同对手一样,“暗剑”也冲出了水面。就这样,以前一直在水下偷偷摸摸打交道的两个对手,头一次在水上见面了。 蔡寻龙心里明白,多耽搁一秒钟,这艘潜艇就多一秒钟的危险。 是时候了! “鱼雷一发射!” 凭借着发射管的水下电磁加速系统与鱼雷自身的发动机提供的一点点加速度,这枚鱼雷以36节的低速带着海水从发射管中冲了出来,向着那艘加利福尼亚级冲了过去,原本就同时适用于水下发射掠海飞行的外形设计让它能够保持长时间的飞行状态。正处在水翼飞行中的潜艇基本上无法转向的,“轰”的一声,鱼雷正中艇尾,失去了动力的加利福尼亚级似乎有些不甘心地重重掉进海里,汹涌的海水从被炸开的口子中不停涌入。此时它就像一个落水的旱鸭子,不断地在水中挣扎,但却再也无力扭转沉尸大海的命运。 “潜艇空战!”有人在艇内欢呼着。 “结束水翼滑行!”蔡寻龙下达了命令,“再给它补一发,然后我们撤!” “艇……艇长!” “又怎么了?” “潜艇遭到不明物体碰撞!左舷裂出来了个口子!” “我的老天爷啊。”蔡寻龙的头有些发懵。今天是什么情况,怎么意外一件接着一件? “损管分队!赶快去维修!” 五分钟后,暗剑与它的敌人一起沉没在海洋之中。 第七章 第一张报纸,头版头条《突然闯入神社的人类小偷?》,未记载失踪情况。 第二张报纸,头版头条《博丽神社的新助手!》,失踪人类五人,两名妇女、一名老人、一名孩子、一名青壮年。 第三张报纸,头版头条《幻想乡大逃杀!》,失踪人类十六人,两名妇女、一名孩子、十名青壮年、一支三名猎人自发组织的调查小队。失踪河童一名。 第四张报纸,头版头条被撕毁,失踪人类二十人,十二名青壮年、八名独自外出打猎的猎人。失踪河童三名。 简单地总结了一下所得到的信息,葛祎伟竭尽自己的全力地思考着。他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而事情的起因很明显就在自己身上…… 没有任何家伙打退不明怪物的消息。这并不正常。以射命丸文的风格,只要是有一点儿遭遇幻想乡未出现过的怪物的情况,她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调查并报道出来。 而且,根据她提供的消息,妖怪山的失踪人数绝对比人间之里多。但河童只失踪了三人,而人类已经失踪了四十一人。 天狗失踪了三十八名以上! 记得从森近霖之助那里看到过资料,天狗社会具有极强的排外性。《文文新闻》里关于天狗的记载也的确很少,少到不正常的地步。 这么说来…… 我靠,这群该死的天狗! 不行,必须再去妖怪山确认一下。骑自行车太浪费时间了,先去人间之里取电池,再回神社向上司求助。 可是妖怪山那么大,目的地到底应该定在哪里? 第一张报纸的一篇报道吸引了葛祎伟的注意力: 《树林里的又一名小偷?》 住在妖怪山南面山腰的一处小树林里的白狼天狗向文文抱怨,说是一夜之间他储备的肉类全都被偷走了。 莫非,神社的人类小偷不是一个人在偷东西,而是一个偷窃团伙?这下一定要好好审问那个被抓到的! 不过啊,你住的地方也太偏僻了吧! ——————————————————分割线—————————————————— “这下子你能告诉我了吧?” “当然了,”十六夜咲夜点了点头,“据妖精们说,他是从妖怪山那里过来的,往永远亭方向去了。” “啊?妖怪山?那地方可是不近啊。至于永远亭,”灵梦收起符卡,感到有些头痛,“要是可以的话,我还真是不想进入迷途竹林呢……” “同感。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是必须去呢。”灵梦叹了口气,“真是的,一个后辈,还是个普通人类,这么拼命干什么!” ——————————————————分割线—————————————————— 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扛着自行车,葛祎伟拼命向着上方的神社奔过去。 自己的威望还是不够啊,虽然人间之里确实有了很强的戒备,但当自己要求对方提供失踪人员名单时还是被拒绝了,这件事只能让上司去一趟了。 刚刚跑到神社门口,他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上司!上司!事情大条了!我们必须马上去妖怪山一趟!” “你的上司可不在,”魔理沙拿着自己的扫帚,从神社里走了出来,“妖怪山?我倒是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出了这么多汗,会不会有汗臭?是不是先洗个澡再说啊?” “没那个时间了!汗臭是吧?”葛祎伟有些烦躁地大喊了一声,然后摘下头盔、作战单元、手枪和所有备用电池,将狙击枪和背包扔到地上,从门口的井里打了一桶水,从自己的头顶上浇了下去。 “喂,你……” 随后,葛祎伟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迅速脱下衣服、控干再穿上。 新兵营里学会的“五分钟洗澡洗衣法”不是白练的! “好了,这下子没有汗臭了吧!”葛祎伟整理好装备,“带上自行车,立刻出发!再废话我毙了你!” “我说你啊……”魔理沙有些无奈,“你是要去妖怪山的哪里啊?” “南面山腰的一处小树林!” ——————————————————分割线—————————————————— “他去人间之里了?” 在迷途竹林里晕头转向地转了两个小时,灵梦终于到达了永远亭,但仍然没有得到好消息。 “嗯,没错。”铃仙说,“看上去好像很焦急的样子,从我这里要走了兔子们的失踪名单就走了,说要是事情有一点差错大家要一起完蛋。” 这次异变有那么严重吗?他是想吓一吓铃仙,给她开个玩笑吧?幻想乡的妖怪们有多强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还是找到他再说吧,去人间之里……应该是去香霖堂了吧? 可恶,跟个老鼠似的到处乱窜什么啊! 有些愤怒地跺了跺脚,灵梦气冲冲地走出永远亭。 ——————————————————分割线—————————————————— “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快了快了,你看不是已经能看到了吗?” 似乎是确认了两人的目的地,跟在后面的天狗离开了,这不由得让葛祎伟心中一沉:自己的结论得到了第一个证据。 现在两个人的状态可以说是相当的诡异。如果只是两个人骑着扫帚在天上飞,那在幻想乡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两个人之中还挂着一辆自行车呢? “不要直接飞到树林里,看到那个平地了吗?在那里降落。” “没问题。”魔理沙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扫帚,“不过小葛啊,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啊?不至于吧?” “你们没有与那群怪物交战过,自然不会着急,如果给了它们时间,战斗力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样啊,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千万别跟过来!”葛祎伟把自行车从扫帚伤摘下来,“现在是侦查活动,你的隐蔽技巧太差了——不对,应该说根本没有技巧。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 “啊?光是等着多无聊。” “幸好我把自行车带来了……那你就去附近转转吧,不过别进入树林,撤退我自己想办法。” “哦……也是,好久都没来妖怪山了,我就去转转吧。” 看着魔理沙活蹦乱跳地背影,葛祎伟叹了口气,推着自行车走进树林。 刚刚走到树林里,他就找了个地方把车子藏了起来,这可是自己跑路的手段,要是真没了就实在是太悲惨了。 然后,单兵作战系统,视网膜投影正常开启,被动式红外探测仪正常开启,03式电磁狙击步枪未发现故障,随时可以进入战斗…… 单兵作战单元的电池其实是相当强大的,在非战斗状态下能够保证单元正常工作(网络内部的数据收发、通信,以及其他附属的娱乐功能)七天。但是,再强大的电池都架不住视网膜投影和被动式红外探测仪这两个耗电大户,所以在战斗状态下只需要五个小时电池就一点电量都榨不出来了。而某位巫女用投影看小说的做法导致葛祎伟不得不每天去香霖堂充电。 虽然她知道每次都剩余一点来供自己早上保养枪械,而且也知道每次看完把东西放到枕头旁边……话说这不是意味着她每天晚上都入侵我的房间吗! 得得得,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葛祎伟晃了晃脑袋,端起枪,尽可能隐蔽地向森林里走去。 ——————————————————分割线—————————————————— 他居然又没在这里! 灵梦觉得自己似乎马上就要发飙了,你窜什么窜啊!我问你在哪里意思不就是说要去找你吗?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你白痴吗? 等找到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话说回来,自己到底干嘛跟个傻子似的满幻想乡找他啊!既然把异变推给他了,自己不是应该安安静静地在神社喝茶的么? 大不了就是打扫自己扫、饭自己做、没有小说看而已,自己至于这么在乎吗?以前不还是这样过来的!那种不会做味增汤的家伙赶紧死了算了! …… 好像真的受不了回到以前的状态了…… 算了!继续找他吧!不过,找到他以后——把他卖到红魔馆当食材!估计还能挣不少钱呢…… 挣不少钱……不少钱……钱…… 嗯,就这么定了! 自己怎么没早想到这一招啊! 看着对面的少女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变,最后还发出“呵呵呵呵呵”的阴险笑声,霖之助心底里默默地给葛祎伟祈祷:希望你能熬过这一关吧,我还指望着你能把剩下的操作都交给我呢…… “那么,他又往哪里去了?”妄想了一会儿,灵梦清醒过来,问对面的霖之助。 “他回神社了……你慢点儿等我说完,你说你把魔理沙留下了是吧?那他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妖怪山了。” “他又回妖怪山去了?” “啊,”霖之助推了推眼镜,“他说有什么东西必须尽快去妖怪山确认一下才行,骑自行车太慢了,所以要回神社找你帮忙把他送到妖怪山。这之前他警告了大家不要走出人间之里,尽量不要独处,要是必须出去的话最好队伍里有十人以上的青壮年。本来因为失踪事件出去的人就少了,他这么一警告大家更不敢出去了。还有,他还想要失踪者的名单,但似乎是因为号召力不够,最后也没统计上来,而且他又一脸焦急的样子,最后就回去了。”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灵梦从心底里感到一阵不安。这些行为和她这半个月来所认识的葛祎伟相差太多了,那个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会着急成这个样子? 说不定,这次的异变真的非常严重? “谢谢,那我先去妖怪山了。” “一路走好。” 第八章 “三个热反应……” 小心翼翼地走在树林里,葛祎伟缓缓地靠近被标出的目标。那些家伙是不会有热反应的,那么这三个目标是—— 趴在一团灌木丛里,利用迷彩很好地隐蔽自己,葛祎伟看着一百米外灿烂阳光下正打成一团的六个身影。 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天狗们已经与它们起了冲突,但高层很明显并没有重视这一事件,仅仅是封锁了附近区域,可能又吃了几次亏后派出了几支五人以下的小队来清除它们。而在与天狗的战斗中,兵器们同时也在不断地进化,所以派出的队伍估计都成为了它们繁殖用的工具。而且这些天狗多半是将剿灭工作当成了它们的内部事务,盲目地排外性又很好地促成了这一结果。 现在想要彻底剿灭它们变得困难多了。 看到与那三名白狼天狗斗得不分上下的三个——暂时称之为变异者吧,葛祎伟想。 不过还好,这些兵器有一个特点:繁殖优先于进食,对于能够进行同化的生命体它们绝对不会吃掉,对于肉类的新鲜度要求使得大部分尸体对其没有任何帮助,而在松山市的战斗证明它们只能同化人类。 当然,现在加上了兔子、河童与天狗。 看着对面已经面目全非,唯有通过兔耳、天狗的翅膀以及身上破破烂烂的服装才能辨识其身份的变异者们,葛祎伟忽然感到一阵庆幸:如果失踪者不会变成食物,至少计算起剩余数量要方便的多了。 三名白狼天狗仍然使用传统的弹幕对敌人进行杀伤,变异者们则丝毫没有任何惧怕,身体上不断出现伤口又复原,偶尔四肢会被打断,但只要与伤口一对住便立刻长好。它们正不断地迫近,试图逼迫天狗们进行对其更加有利的近战。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以葛祎伟的认知,这群家伙还是有弱点的。 “风向东南,风速2km/h,湿度54%rh,温度21c。枪械状态良好,准备射击。” 将枪口对准灵活地让自己的脑袋闪过弹幕的变异者,他把手指放到扳机上。 ——————————————————分割线—————————————————— “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将椅子放倒,江流躺在上面,语气显得格外轻松,“花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把松山市拿下来了,不容易啊!” “庆祝活动被批准了,报告就在你的单元上。”旁边,作为部队政委的薛正伟扶了一下眼镜,“文工团大概要下午三点到。” “这次就让小兔崽子们好好闹一闹吧。”江流抽出一根烟,“正伟你要吗?” 接过江流递出来的烟,薛正伟叹了口气,“我开始有些恨我的父亲了……起的什么名字啊!” “哈哈,想让咱们完美无缺的政委同志囧一下只能拿你的名字开涮了,我们团上上下下一千五百多号人还要感谢伯父呢。”江流吸了口烟,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部队总算能歇一阵了,小伙子们也累了吧。” ——————————————————分割线—————————————————— 蓝光闪过,一名变异者倒在地上。要是在这个距离打移动靶都打不中,那未免有些太对不起自己手里这杆枪了。 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葛祎伟惊讶地看着仍然活蹦乱跳的另外一名变异者: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把握住了枪口与那两个脑袋处于同一条直线的时机,为什么它还活着!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及时做出判断,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葛祎伟高声喊着:“脑袋!打它们的脑袋!” 三个白狼天狗反应很快,几乎就声音传出的同时,十几发不知道是灵力弹还是魔力弹立刻招呼到了两个变异者者的脑袋上。 没有一点效果。 但两个变异者并没有继续逼近。它们将被弹幕打的残破不全的身子转向葛祎伟,就算是胳膊被打断掉在地上也不去理会,四只透不出任何理智眼珠盯着葛祎伟,让后者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随后,一声尖啸响起。大结界的翻译系统让所有人都听懂了它们的话语: “敌——人——” 对呀,敌人。这群怪物只把一连的七名士兵当做敌人,其他的生物,不过是猎物而已。至少,它们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如此。 不过,这群怪物,已经进化出了语言功能了吗? 就在葛祎伟被这一声尖啸吼愣神的时候,三名白狼天狗加大了灵力——或是魔力——的输出,两名变异者的头爆出一朵灿烂的血花,同时倒在地上。 见敌人已经消灭完了,天狗们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像是队长的向葛祎伟这个方向走了两步:“你……” 话还没有说完,一长串大小不一的怪异叫声便响了起来: “敌——人——” “敌——人——” “敌——人——” “敌——人——” 四名在场者抬头向声源望去,在那里,十几只变异者煽动着原本就有或者进化出的翅膀,向这里飞了过来。 “这个数量是怎么回事?它们有这么多吗?” “快——” 下意识地闪到一棵树后,正想提醒另外三名在场者逃跑时,变异者们行动了。 葛祎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知道,对面胸口处被开了一个不规则的洞,还有些不知名的液体从身上流到地上,发出“嘶嘶”声的那三名白狼天狗,即将成为自己的敌人。 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 掏出永琳给自己做的食用型兴奋剂,葛祎伟直接塞到了嘴里,然后转身撒丫子。跟十几只战斗力堪比天狗的怪物对拼?还是算了吧! 葛祎伟不怕死,但他怕自己死的很难看。 “可恶啊!” 找到自己的自行车,葛祎伟开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骑了起来。兴奋剂的效果是相当不错的,他感觉自己现在有使不完的劲。 效果越大,副作用越大。希望副作用在自己甩掉身后这群怪物之后再发生。 幸好不是在魔法森林,那个地方连个算是路的地方都没有,骑自行车就是找死。葛祎伟敢打赌,身后那群家伙如果在魔法森林跟自己比赛跑,最后的结果只有可能是一名参赛选手光荣退场。 但是,山地也不是什么适合骑自行车的地方。 “疼啊!!!!” 右手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车把有些不稳。葛祎伟立刻松开右把,仅凭左手控制着方向。刚才并没有直接被酸液——也有可能是碱液——射中,打到岩石上的液体飞溅到手上,造成了一个形状可怖的伤口。实际上接触的液体量并不是太多,伤口不算太严重,交给身体自己处理就好。 但是疼啊! 强忍着右手的疼痛,葛祎伟拼命骑行在山路上。这可比那次被巫女追杀刺激多了。话说回来自己上了一个月的战场还没有一次受过伤,战友都说子弹绕着自己走,没想到在这里栽了。这个疤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应该可以消掉……反正估计影响不大,别花那个冤枉钱了。 得益于高中骑自行车上下学培养出来的技术,就算是在这种极端的骑行条件下他也可以瞎想,或者应该说他不瞎想根本就发挥不了这么高超的技术,不过从开始考虑消疤浪费钱这件事情来看,他的san值已经濒危了。 按照地理区分,现在已经出了妖怪山了,但身后的怪物还是甩不掉。 不过葛祎伟还真是命大,在他正在考虑自己的遗书的时候,一声娇喝响起: “灵符「梦想妙珠」!” 只不过声音太小,葛祎伟没听见。所以他仍然拼命蹬着自行车,想要让自己考虑出来的遗书尽量不派上用场。 但他听到了下一个声音,因为那个骑着扫帚的魔法使实在是太显眼了。 “恋符「masterspark」!” “你!”葛祎伟一个漂移停下车子,向前一扑闪过变异者们的腐蚀性液体,躲到一块岩石之后,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上司,“你们!弱点是脑袋,打其他地方没用!它们脑壳很硬,注意着点儿别阴沟里翻船!” ——————————————————分割线—————————————————— 射命丸文在远处安静地看着对面的战斗,以及那个在一群非人类中拼命挣扎的人类。 可怜的家伙啊…… 只要是妖怪山来了人类那就是自己来交涉,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早苗她们搬来的时候? 完全没有参与的必要,巫女和魔法使对付这种事情游刃有余。她拿起挂在脖子前的数码相机,开始拍照。 前些天去人间之里取材时听了几个人类的建议,把《文文新闻》用第一人称来写,并且加入我自己的吐槽,不过好像并不怎么受欢迎啊?一边拍照,射命丸文一边想,这次还是回到以前的风格去吧。 有时间也应该问问那个家伙,指不定他能带来一些现世的主意。 射命丸文把相机对准不断试图探出脑袋寻找射击机会但又被上方的火力——不对,水力压回去的葛祎伟,拍下一张照片。 ——————————————————分割线—————————————————— 腐蚀性液体真是讨厌。要是射过来的是子弹,不论多少自已也不怕,但要是可以积少成多的这种东西…… 看着不断变薄的掩体,葛祎伟有些蛋疼地想。 你奶奶个腿。 但是骂脏活是没有用的,就算是有过当阵骂死别人这一宝贵经验的诸葛孔明同志,来了也骂不掉那群怪物的一层皮。 不过,没关系!咱上边有人! 葛祎伟看了看上面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穿着裙子飞来飞去的两个战友,深感欣慰。自己平时的努力这是没有白费啊。 “小葛!你也别老是闲着啊,你都能把紫打成那个样子,就不能出点儿力?”一边战斗着,灵梦一边在天上喊,两个阴阳玉跟在她身后转圈,“梦符「幻想一重」!” 每次放大招前都喊名字,不嫌累?打一场仗到最后没受什么伤可嗓子哑了多亏。而且这些招式到底有什么区别啊?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既然上司开始对自己的不作为表示不满了,那就反攻吧。我看看……我靠,不就剩一个了吗? 就这样,葛祎伟举起枪,用一发子弹彻底结束了这场战斗。 第九章 二十一只。 最初在树林里出现十一个,随后完成变异的三名白狼天狗也加入了追击之中,然后在逃离途中又陆陆续续地加入了七只。再算上最初的最初所对付的那三只,现在已经清除了二十四只了。 这个数量最多是总数的一半。天狗领导层的判断错误为它们送去了不少优秀的猎物。虽然并非生物专业的,但葛祎伟还是有些怀疑,如果没有得到天狗的基因,这些家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进化到这个地步吗? 猜想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证据,是时候认真起来了。 葛祎伟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并不是一个认真的人。 因为这货认真起来就不算是人了。 “这些家伙就是引起异变的罪魁祸首?”落到地上,灵梦问,“跟僵尸一样,是不是霍青娥搞的鬼?” “霍青娥?那位能用头簪穿墙的丰聪耳神子的朋友?我不知道她的僵尸是什么东西,但我敢肯定这些家伙比僵尸更加危险,只要留下一只就是祸害。”边说着,葛祎伟把自行车扶起来。 “也是啊……这再生能力,不会是吃了蓬莱药吧?如果不知道弱点是头的话,确实要费上一番功夫呢。”灵梦点点头,“那,接下来呢?要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把剩下的杂碎消灭的一个不剩了。” 检查了一下枪械状态,葛祎伟接着说: “博丽灵梦同志,我希望你能以最快速度搜集上来不在人间之里的人类名单。雾雨魔理沙同志,河童方面就交给你了,记得要同时警告她们禁止外出,如果有抗议直接用武力镇压。永远亭与红魔馆方面已经有了确切情报,不需要再跑一趟,到现在为止也未发现其它种类的变异者。至于天狗方面,就由我负责好了。” “啊?小葛?这……”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葛祎伟坐到车座上,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魔理沙,“如果有任何妨碍此次作战的因素请尽快排除,半刻钟后我们在这里再次汇合。” 看着葛祎伟的背影,两名少女沉默了一会。 “小葛的那张脸,居然还能摆出那种冰山似的表情啊……”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魔理沙开口了。 “语气也冷冰冰的,看样子他是真的生气了啊。” 尽量别惹他。两名少女达成一致后,便各自执行任务去了。 ——————————————————分割线—————————————————— 102电战部队前线驻扎点。 “唔……” 完成了今天的既定任务,彭鑫伸了个懒腰。稍微休息一会吧,这样想着,他打开了一个游戏程序。 “嘿,干嘛呢?”旁边的袁烈转了过来,“任务完成了,玩游戏呢?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一边凉快去,影响我操作了。” “哟,这什么游戏啊?弹幕游戏?这年头这东西可不多见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操纵着自己的角色一路突进,彭鑫回着话,“意识头盔在十年前出了那么大的岔子,全世界将近十万人成了植物人啊。唉,还真是怀念当年的那些意识游戏,不过可惜……啧啧啧。” “这游戏什么名字?怎么你玩了半天我愣是没有看见一个雄性啊?”在旁边看了十分钟,袁烈问。 “你可别小看这游戏,这可是一个人完成的。”彭鑫回答,“不过据说在那位日本的神人死了之后这游戏算是彻底落寞了,我是废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么一个老古董的。不过……” “这游戏也实在太不合理了吧?”袁烈在一旁皱着眉,“好像全都是那些该毁灭的东西……” “确实,实在是太不合理了,135部队是怎么工作的啊。”彭鑫将整个程序彻底清空,“你说要不要和队长反映一下?对互联网上流传的日本元素进行清理可是他们的本职,现在这算什么?” “算了吧,毕竟刚成立四个月,就放松一下标准吧。”袁烈挥挥手,“哦,任务来了,进攻任务?难道又要打战役了?” ——————————————————分割线—————————————————— 又进入妖怪山了。 仍然和上一次一样,葛祎伟把自行车支好。不过,这次他没有坐下来,而是确认了一下红外感应,然后手往灌木丛里一伸,直接把负责监视他的射命丸文拽了出来。 “你……干什么啊!”射命丸文拼命挣脱了葛祎伟的手,轻轻一跳,借助翅膀闪到五米开外,“你怎么又来了?” “带我去见大天狗。” “大天狗?你别开……” 第一枪。 射命丸文看到一束蓝色的火舌一闪即逝,而后又过了几秒才感到身体内部的灵力混乱了起来,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这种情况让她立刻意识到了危机。 要躲开!要躲开! 可惜,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葛祎伟那边就先行动了。 “带我去见大天狗。” 第二枪。 这个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黑了。下腹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射命丸文惊慌了起来,她的身体本能告诉她,下一击绝对会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或者,把自己打死。 必须闪开!动起来! 狙击枪的枪管开始过热了。葛祎伟重新背上狙击枪,掏出98式手枪。 “带我去见大天狗。” 黑幕逐渐散去,射命丸文发现自己跪坐在地上,左肩的一个伤口向外留着血,但很奇怪,一点也不疼。一个冰冷的东西正在抵着自己的额头。她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葛祎伟。 “这是最后一遍,带我去见……” “我知道了!我带你去见行了吧!” “一分钟之内。” 被做了伤口的简单包扎,射命丸文飞了起来。 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 她飞在天空中,感觉着抵在脖颈处的冰冷和紧紧环绕着腰的手臂,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个疯子的脚还勾着自行车。 ——————————————————分割线—————————————————— “风神少女”的外号果然不是白起的。仅仅过了四十秒,葛祎伟就到了大天狗的面前。 “我需要对我的来意进行解释吗?” “犬走椛已经向我报告了。阁下此次前来,想必是代表博丽神社来兴师问罪的吧?”大天狗喝了口茶,“的确,我们并未想到那些东西有如此的数量和成长速度。未能及时重视并铲除这一威胁是我们的错,但也要考虑到妖怪山的情况吧?兴师问罪的话,文所受的伤还不够吗?” “您似乎是误解了什么。”葛祎伟摇了摇头,“对于射命丸小姐的伤我表示歉意,但我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寻求合作的。” “寻求合作?难道……” “您猜得没错,那个数量不过是总数的一小半。根据您刚才所说,我可以确认您能明白这些怪物的危害****?只要有一只漏网之鱼,整个幻想乡都不得安宁。我们并不想介入妖怪山的事务,但很明显,这些东西仅凭妖怪山无法清理干净,而没有妖怪山的合作我们也无法顺利处理这次异变。” “看样子,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大天狗站了起来,“我明白了。有什么我们可以提供的帮助吗?” “多谢您的理解。”葛祎伟行了一个军礼,“我所希望的是,统计失踪的天狗名单——可能所有失踪的天狗都已经变成了它们的同类,在异变解决之前禁止任何人单独行动,并且希望您能够提供一支十几人的小型队伍协助我们进行清剿。” “我会立刻向天魔大人禀报的,想必天魔大人也不会允许这种不稳定因素继续存在。在此之前就请您歇一会儿吧。” “着实多谢。另外,射命丸小姐,”葛祎伟将身子转向射命丸文,“请原谅在下使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强迫您带我过来,我会在事件结束之后向您赔罪的。” “赔罪?你又能用什么赔罪……” 见葛祎伟说完后便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射命丸文边碎碎念边离开了。 虽然并未建立起如同现世的互联网,但天狗的通讯网络对于人口撑死不过十万的她们还是拥有相当的有效率的,况且与变异者有过接触的只有几处偏僻的地方与白狼天狗的作战部队而已。四十分钟后,所有的失踪人员名单以及已被击杀的变异者数量便被统计了出来。 “天魔大人对于此事也很是重视,如果您能够成功解决这次异变,那对于幻想乡来说也应该算是一个大新闻了。”送行的时候,大天狗如此说。 “我不认为这件事会影响到幻想乡的秩序。”立刻明白了大天狗的意思,葛祎伟顺着这些话说了下去,“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枪械即便是流入了幻想乡也不会有其他人会使用。仅仅是多出一个能够解决异变的人类并不会削减对于妖怪的恐惧心。我可以在此承诺,枪械的使用方法绝对不会被第二个人类所知道的。” “如果您违反了承诺,后果是会很严重的。” “因为不会发生,所以这个警告并没有任何意义。时间已经不多,必须要出发了。” “一路走好。” ——————————————————分割线—————————————————— “高高在上的观察者啊,你又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到这里来,还能做些什么?”来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当然是聊天了。” “你现在想必是十分满意吧?所有人都在按照你的剧本表演。” “你可真的不要误会,我是从来没有写过什么剧本的,我这个人就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有时候还不小心会把自己搭进去呢。” “像是把现在的事情告诉一百年前的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笑意更浓了,“我本来认为还能创造出一种新的小说类型呢,叫历史未来小说或者未来历史小说?你难道不觉得,未来的人发现古人写的小说正在记述他们的事情时,那个表情很棒吗?” “而且啊,”狂笑了一阵,声音恢复冷静,“我也并没有说事情是在这么发展哦?我只是告诉他们什么地方会有什么人而已。说到底,那也不过是‘古人’们的创作。” “真是……恶趣味啊。” 林长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 第十章 “丢人呢……”灵梦仰天长叹。 “的确,真是丢人呢……”魔理沙在旁边随声附和。 最后,两名少女一对视,大声喊了出来: “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丢我的人,你们跟着抽什么风?”把左手提溜着的自行车扔到地上,葛祎伟松开拽住一只白狼天狗小腿的右手,“任务呢?” “啊啊,名单是吧?”灵梦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纸——对此葛祎伟也见怪不怪了,这个巫女经常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塞钱箱,“都在这里了。” “这是我的。”魔理沙摘下帽子,也从帽子里拿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 “你对这张纸做了些什么?虽然很想这么问,但不是现在该问的事。”葛祎伟把两张纸接过来,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来吗?这下可能有些麻烦了……”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灵梦半闭着眼问,“刚才那群家伙是以你为目标的吧?你打算以自己为诱饵把对方全部吸引出来吧?可是现在,我们连一只都找不到。” “你认为我为什么把集合地点定在这里?” “因为那二十一只在临死前发出的呼喊声可能再引出一些,不过显然一个小时的时间太长了,它们确认这里没有你就离开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确实想对了,我应该说是丰富的经验所带来的优势吗?”不断地将名单上的名字扫描入作战单元中,看着自动翻译系统把那些日文名字一个一个翻成中文,葛祎伟突然向另一位搭话了,“犬走椛队长,您应该也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层,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旁边的犬走椛很明显没有料到自已也有发言权。惊讶了一会儿,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咳嗽了一声,说话了:“我,我认为还是去最初发现它们的树林找找线索……” “驳回。”灵梦毫不留情地插嘴了,“树林里的话,就在刚刚小葛开了一次嘲讽全部吸引过来了,那里不会再有——唔,小葛,那些东西怎么称呼?” “变异者。我一直以为你只看琼瑶的,没想到你还看网络小说。”有时间把自动翻译系统关了,看她面对着一堆方块字犯难应该很有意思。边想着,葛祎伟把名单扫描完毕,随手把两张纸扔到地上,“不过,我们的确有必要再走一趟树林。” “为什么啊?”魔理沙问。 “你们是真没发现还是假没发现?这些家伙已经有智商了。在与你们两个打的时候,它们在不断变换队形,以保证受伤的躲到后方及时恢复,有时候还用同伴的尸体当做盾牌。谁能保证对方把树林里所有的兵力都派出来了?按当时的情况看,十几只足够碾压当时的天狗,同时把我干掉了。”葛祎伟解释,“虽然可能性比较低,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凭着这些人难道能够在幻想乡进行拉网式搜索吗?各个势力的戒严状态不可能保持太长时间,否则绝对会导致秩序的全面崩溃,那时候变异者们就有更多更好的猎物了。” “虽然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但是是要回最开始的树林去是吧?”魔理沙重新戴上自己的大帽子,“那就走吧!” “你不是很讨厌麻烦吗?那表现这么积极干什么?”在路上,葛祎伟问灵梦。 “你白痴啊?”巫女很不屑地白了对方一眼,“早点解决完早点回去喝茶啊。不过事情一解决她们肯定又要开宴会……不过,我还有个问题:到达之后呢?就算还有剩余的,你怎么再把它们吸引出来?” “当然是,”葛祎伟瞥了一眼作战单元的音乐播放器,“开嘲讽了。” ——————————————————分割线—————————————————— “怎么正伟(政委)同志,看上谁了?用不用我给你引见引见?” 虽说全息投影技术已经完全成熟,但把那么大的东西搬到前线无疑是不现实的。用视网膜投影?除了某位巫女似乎没人敢违反作战条例,把视网膜投影用到娱乐方面。再说那电量也耗不起,要是正打仗呢作战单元没电了你都没地喊冤去。所以,在现在的情况下,文工团的现场表演仍然具备了压倒性的优势。 作为难得的放松时间,江流这位脾气暴躁的将领也开始开启了玩笑。把胳膊搭在对方肩膀上,他的笑容显得很不怀好意:“放心吧,我想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拒绝你的、” “去一边去,我女朋友在上面表演呢。” “早生贵子啊。” “不说话真的没人把你当哑巴……” ——————————————————分割线—————————————————— “敌——人——” “敌——人——” “敌——人——” “敌——人——” “这嘲讽开的……未免太有水平了吧!”一边和天狗们与天上的三十多只变异者打成一片,灵梦一边叹息,“神技「八方鬼缚阵」!” “那招没什么效率还使!你脑抽了!”堪堪闪过上方喷下来的液体,葛祎伟大声喊道,“几位注意先别下狠手!等都到齐了再往死里打!” “这很难的!”飞来飞去的魔法使此时正极力避免自己被被包围。用扫帚在空中来了一个“漂移”,她用同样的音量喊,“小葛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恋符「non-directionaser」!” “要是不难要你们干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就全都解决了!”说着,葛祎伟抬枪打掉一只挡在魔理沙前进路线上的变异者,“坚持住!十分钟之内没有新的增援就大开杀戒吧!” “你就不能移动一下吗?这样交战区域也能大一点儿啊!”这是来自犬走椛的抱怨,“狗符「狂犬断噬」!” “废话!交战区域过大的话结束后怎么统计究竟击杀了多少啊!再坚持八分钟!坚持就是胜……我靠,你个混蛋往哪儿打呢!差一点儿我的下半生就毁了知道么!”将将闪过灵梦误击的一发灵力弹,葛祎伟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你那种下半生毁了就毁了吧!宝符「跳跃的阴阳玉」!” “我的下半生要毁了你得负责一辈子啊!” “都别吵了行不行!”魔理沙正了正有些歪的帽子,“恋符「masterspark」!” 葛祎伟躲到一棵树后,手脚麻利地更换上最后一个弹匣:“该死的居然只剩一匣子弹了,浪费未免太严重了……要是森近霖之助能从外界捡来一些子弹就好了。同志们,再坚持五分钟!只用五分钟就够了!” “你说的时间我们都听不懂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这只白狼天狗的呐喊——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好了同志们,发泄你们的怒火吧!往死里整丫的!” “早就该这么干了!”魔理沙从帽子里拿出一个小八卦炉,“魔炮「finalspark」!” 于是,清剿作业就这么热热闹闹地欢乐进行着。 ——————————————————分割线—————————————————— “清剿完成!同志们辛苦了,开始打扫战场吧!” “什么意思?”一只白狼天狗问道。 “数数你们干掉了多少,每个人负责一片区域,千万别重复啊!数完了来我这里报数!” “哦——” “哗啦”一声,白狼天狗们四散开来。 “呼——这下子估计是干掉不少啊!”葛祎伟一屁股坐到地上,“即便是没有消灭完,估计剩余的也就是个位数了。幸好这些家伙对于用其它种类繁殖不感兴趣,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想了想魔法森林里数目庞大的妖怪——鉴于其智力水平,葛祎伟曾经坚持把大部分都归类成野兽,但遭到驳回,真不明白是为什么——他不禁生出一丝庆幸。消灭了这么多,仍然没有发现其它种类。它们应该没有进化到进行如此程度的战略欺骗的地步吧?或者,因为极度的不幸,自己只能见到这些已经被判断出来可以被同化的种类? 不管是以上哪种情况都说明没什么胜算,回家洗洗睡了等死算了。 咦?这是什么? 偶尔一瞥,葛祎伟看向在旁边一具尸体。根据这具尸体的制服判断,它应该就是最早被释放出来的那一批,历经千难万险仅仅为了消灭它的敌人在幻想乡建立了根据地,没想到第一次反围剿就失败了…… 这时,尸体手腕上的一个符号引起了他的注意。 纳粹的万字旗? 蹲在尸体旁边,他捧起那只胳膊,把制服长长的袖子卷了上去,发现一串字母用相当漂亮的字体镌刻在左臂上: “schwarzesonne” 这是……黑太阳计划? 莫非,日本人的生物武器技术是一百六十多年前纳粹用过的剩饭? 开什么玩笑,要是纳粹那时候能有这个技术,世界早就飘满万字旗了。 换个想法,这个生物武器是纳粹残党提供给日本的? 不……不会吧?那个一百六十多年前的僵尸还能闹出什么风浪? 不行,必须再看看有什么更多的线索。葛祎伟坐在这具尸体上,开始检查起来。很快,他发现了腹部的一个符号,好像是想让别人剖开。 拿出野战匕首,葛祎伟小心地割开表面的那层皮肤。 然后,他又在尸体的肠子上发现了同样字体且有些模糊的字母: “weshallrevenge” 什么意思? 葛祎伟的呼吸急促起来。由于是赴日本作战,自动翻译系统光是承担中文与日文的基本资料和语法库就占据了将近1.3t的容量,因此没有再载入其它语种的资料和语法库。不过,作战单元出厂时都是自带各个语种互译的字典的。 沾满鲜血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他终于翻译出了这句话—— 我们,终将复仇。 ——————————————————分割线—————————————————— 看到坐在地上的葛祎伟,灵梦有些生气——好像战斗你就没出什么力吧?这时候还不帮帮忙? 想起来自己今天的奔波,她的怒火更旺了。 正当她准备过去教训教训这个后辈的时候,对方突然跨坐到了一具尸体上。这个行为把灵梦吓了一跳:平时看不出来啊,这家伙难道是个……**? 她不由地开始为自己的贞操担心。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她瞠目结舌:葛祎伟居然把尸体的肠子拽了出来! 仔细想了想,虽然动作有些迟疑,灵梦还是决定走过去,看看这名自己的助手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异常。 “喂,小葛?你……没什么事吧?” 此时的葛祎伟,则是坐在尸体上,左手拿着肠子,右手拿着匕首,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 “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第十一章 “小葛?小葛?” 听到耳边的声音,葛祎伟忽然回过神来。然后,他发现自己被围观了。 真是的,幻想乡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自己这么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居然都能被围观,还登上了三次头条…… 苦笑了一下,然后扔掉手里的肠子,将匕首上的血抹干净,葛祎伟甩甩头,站了起来:“统计完成了?” “啊,是,完成了。”犬走椛走上来说,“葛先生,如果您饿了的话,我可以请您去妖怪山吃一顿——不过现在高等的妖怪都不怎么吃人了。而且我建议您还是吃熟食,生吃的话口感不好……” 反应了半秒钟,葛祎伟才能明白对面这只白狼天狗在说些什么:“喂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想把肠子拽出来吃吗?我是人类啊人类!你能想象有一天你用天狗的尸体做烧烤吗?别随随便便就下判断啊混蛋!” “可是,我还在现世的时候,看到战乱时候的人实在没有粮食吃,就吃小孩子……” “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我们要文明,文明你懂吗!”葛祎伟已经有些抓狂了,“我只不过是发现了一点线索,到底要怎么想才能误解成这个样子啊!” “哎?线索?什么线索?按说这次异变就算是解决了吧?”灵梦在一旁抱着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嘛,的确与幻想乡无关,是现世的一些事情。至于异变解没解决,还是要核对完名单之后才能知道。”葛祎伟搓了搓手,“所有人,报数——那边那个,不是让你抱那棵树,报出数量懂不懂?说真的,你让我对于天狗们的平均智商产生了严重怀疑……” 在葛祎伟喋喋不休的吐槽中,天狗们一个个报出自己的数出来的数量。葛祎伟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是太好,所以也没有人去抱怨。 他绝对是看到了一些冲击性的东西。在场的其他人默默地这样想。 葛祎伟也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正常,但胸中的那股烦躁让他想尽量多说一些话。其实他自己也很疑惑:不就是个纳粹吗,自己连幻想乡这种东西都能接受,为什么自己会接受不了相对来说可能更合理的一个暗势力? 然后他想明白了,这是对于隐藏在世界表面下黑暗面的一种潜意识的恐惧,如果纳粹已经正式跳了出来,或者像是幻想乡这样基本上和自己接触的表面世界没有任何关系,自己绝对不会这样惊慌。 想通了这一点,心情自然好多了,思路也能够超正常的方向发展。看着内心统计着那些数据,葛祎伟托着下巴,微微点着头: “这样说的话,数据就全都对上了……可是总感觉有些不正常。” 不过,变异者的智商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我要对付的,是一群猪还是一群狼,亦或者是一群智慧生命体? 智商高的对手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傻子还是个聪明人,因为这样一来你就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思考。 至于疑点,就在于红魔馆“失踪”的妖精女仆。起初葛祎伟是认为因为变异者无法对妖精进行同化,所以红魔馆没有再发生失踪案件。因为失踪的妖精已经复活,所以应该是死掉了。不过有鉴于变异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进化出来的智商以及没有斩草除根的巨大危害性,有必要想的更深一些。 前提建立为被同化即被认为是“死”,且那名“失踪”的妖精已经被同化。 为什么变异者没有继续在红魔馆作案? 如果是已经同化了大批不在红魔馆的妖精,只不过没有出现在战斗中? 想过这种情况了,等死吧。 再换个思路,是因为……鸡肋? 同化了没什么用,当食物太浪费。 思路可行。 那么,这种变异者是无法参战的。用来干什么? 它们已经有了保留兵力的思想。 留底牌? 如果是这样,应该会把它留在最容易繁殖且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要说容易繁殖,那就应该是坟墓了,可不管是人间之里外面的坟地还是命莲寺的坟地都有守墓“人”的,他们并没有失踪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除此之外,想要繁殖的话必须有未腐烂的尸体,即使是埋在地下,24天以上定然会出现巨人观,这样的尸体肯定是不能用的。 “博丽灵梦同志,一个月之内人间之里发生过死了很多人的事情吗?” “死了很多人?我想想……哦,记得你来的五天前吧,黑谷山女那只大蜘蛛引发过一次瘟疫,死了二十多个人。虽然永琳做出了治疗用的药,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把死者都埋葬到无缘冢了,毕竟能够染病的一般都不会去那里……等等!”灵梦突然一副惊讶的样子,“你的意思不会是要去无缘冢吧?那个地方很危险的!像你这样的一个不小心存在就会消失的!” “一个不小心存在就消失?确定不是无谓的传言吗?如果能够确定的话似乎是一个有趣的地方……”葛祎伟小声地嘟囔着。 有新鲜尸体,基本没人。相当完美的条件。 “走吧。斩草要除根。” “你还真的要去!?那里真的是很危险的!” “放着余孽不管更危险。既然这么危险……应该已经歼灭了大半了……只有二十多个的话,三个人速度应该也更快,不用担心掉队的……”又嘀咕了几句话,葛祎伟想了想,“犬走椛队长,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事情了。希望你能通知大天狗请求她在最近一段时间保持适当的戒严,同时替我转告河童方面这一请求。” “您是要去无缘冢吗?如果我们可以帮得上忙……” “服从命令!” 犬走椛沉默了半响,行了一个学的五成像的军礼:“大天狗吩咐我听从您的指挥,既然如此,我只能祝您好运了。” “啊,这样就好。” 说完这句话,葛祎伟突然感到一阵头晕。 该死,副作用上来了! “小葛?你没事吧!” “没事,”葛祎伟摆摆手,“快点去无缘冢吧,早点确认没事早点歇着。有事的话再拖就晚了。都到这一步了……” ——————————————————分割线—————————————————— 观察者还记着他的话。 “永远不要去研究时间!那种东西是任何智慧生命体的禁忌!” 当然,没有人能听懂他的话。毕竟,他的先天条件实在是过于特殊了。正是这份特殊,才能让他明白玩弄时间真正的恐怖之处。 外祖父悖论?蝴蝶效应?熵值的增加?那都只不过是小小的副产品而已。真正的恐怖用语言表达不出来,也无需表达。 观察者明白他,支持他。但又有什么用处呢?好奇心是任何智慧生命体进步的原动力,也是毁灭所有智慧生命体真正的罪魁祸首。 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这样想着,观察者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如果这样他们会满意的话,那就这样做吧……” 他无力地这样回答。 就这样,观察者与他进行了一场空前绝后的骗局。 这是观察者在成为观察者之前的事情。 现在,自己好像就在玩弄时间呢……他会很不高兴吧。 不过没关系,代价早就付过了。 观察者笑了——如果他真的有表情的话。 ——————————————————分割线—————————————————— “为什么不飞在天上?这样视野要好得多吧?” “已经有无数的直升机驾驶员冤死在这个想法上了……在空中观测时会造成很多的死角的……呼……呼……” “小葛现在好像一个**。” “说实话……我好像没有感觉到这里有多么危险啊……” “当然,等你感觉到你在就不存在了。”灵梦闲着无聊晃着手中的御币,“你真的没事吧?别太逞强比较好。” “我没事……只是发烧了而已……这里安静的有些不正常……不过挺幸运的,居然能够补充弹药……”葛祎伟有些虚弱地回答,“这里面积不小……居然还有一颗大树……” “你真的别再逞强了!那些家伙交给我和魔理沙就好了!” “别开这种玩笑……你跟魔理沙会开嘲讽吗?路上我说了多少次了,要想以最快速度斩草除根必须有我才行……”葛祎伟的眼神开始朦胧,“博丽灵梦同志来帮我打开音乐播放器……” “我是魔理沙。” “我在这。” “啊,对不起啊,没想到副作用这么强,估计这次战斗还要你们帮忙保护我了,我现在是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葛祎伟苦笑着说。 “那里是墓碑哦。”魔理沙拍了拍葛祎伟的肩膀。 “啊啊真是麻烦,这次异变绝对是我当上巫女以来最麻烦的一次了。”灵梦小声地抱怨着,打开音乐播放器,“是这个吧?没反应?不对,难道是这个?啊,对了,应该是这个吧!放些什么呢?” “你随便选吧……” “那我选了啊,”灵梦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着,“魔理沙你注意一点啊,说不定还会吸引过来一些怨灵呢,别被附身了。” “怨灵?那可真是难缠的东西。本来那些叫变……变什么的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它们跟着来添什么乱啊。” “毕竟是叫做怨灵,当然就是给活人添乱的了……好累啊……” “真的没关系吧?” “你们都问了多少遍了……真是的……赶紧打完这场仗回……” “g哦!” “仅仅这么短的时间你就从小说里学到了这么多没用的知识?真心希望你不要走上那条道路……” 葛祎伟小声地碎碎念着,不过很快就听不见了。作战单元的扬声器音量全开地放着音乐: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第十二章 还是一如既往开得一手好嘲讽。 尼玛老子是狙击手!知道什么是狙击手吗?狙击手的拿手好戏是隐蔽埋伏啊!嘲讽技能开这么高有毛用啊! 靠在一个被大自然腐蚀的光溜溜的墓碑上,看着两位战友的拼命奋战,葛祎伟有些无力地想。 “而且……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最近死了的天狗也被埋在这里了……” 葛祎伟仔细回忆起从大天狗那里获得的资料。妖怪山巡逻队与变异者进行了大大小小十几次交锋,天狗们基本上没有占到过便宜——都发生了这么多次战斗她们还不重视,官僚主义是不是太严重了——但也不是所有的战死者都被同化了,天狗们把一部分尸体抢了回来。 但你们埋在无缘冢有个毛用!最后还不是变成敌人了! 说回来把为妖怪山战死的战士们埋在这个号称“无缘者的坟墓”的地方真的好吗?这是对烈士的不尊重吧! 你们埋了我也认了,但为什么没发现隐藏在这里的变异者?眉毛底下两个窟窿眼儿是用来出气的?啊不对这地方挺大的,要找人还真不好找。 其实葛祎伟并不知道,这正是天狗们向死者表达敬意的方式。因为无缘冢过于危险,只有被抱有敬意的天狗死去时她们才会冒着危险前往这里举行葬礼,以这种方式表示对死者的尊重。而且,在这里的尸体是一般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人类们把这里当做了感染瘟疫者(这纯粹是某些年轻人吃撑了不信老人的话去找黑谷山女挑衅而引发的悲剧)的埋葬地——当然没人和葛祎伟一样这么粗神经,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拜托寺子屋的老师,白泽神兽上白泽慧音和她的朋友藤原妹红去办…… 当然,如果尸体被外界的生物兵器盯上另算。 天已经完全黑了。现在的时间大约是晚上七点左右。经过这一天的连续几次折腾,灵梦和魔理沙明显有些疲劳,前者居然被拽掉了一只袖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唔……” 这可是在战场上啊!睡觉可不行啊葛祎伟同志,是要出人命的! 不能睡啊……不能……睡…… 上下眼皮打架,实在是睁不开眼了。 正当葛祎伟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阴风袭来。培养了一个月的战场本能让他想都没想抬起手,左手紧紧攥住打向自己脸上的什么东西,右手压住对方的另一条胳膊。睁大眼睛,他将目光投向那名突然的袭击者。 没有见过的种类,很弱——当然,是相对来说,一个青年的力气与那些正常变异者来说真的算弱了。 这么说,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个是那名妖精的变异者?妖精比想象中的要特殊……这又是为什么呢? 昏昏沉沉的大脑所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思维的混乱。一边僵持着,葛祎伟的思路开始狂奔起来,却没有一条针对当前情况的想法。这时,突然的疼痛感给予神经系统的一个强烈刺激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哎?怎么着火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袭的变异者被攥住的那条胳膊燃烧了起来,刚刚的那个疼痛感也是由此而来。直接松开了手,葛祎伟感到一股热量向自己的面部扑了过来,对方的手终于要取走自己的性命了吗?来到幻想乡之后自己的运气好像大幅下降,子弹都不绕着走了…… “原来如此,异变的源头就只是这里吗。”又一个突然,袭击者的胳膊飞到一边,一把刀插进了它的脑袋,“幽幽子大人让我来解决异变,看来被你们抢先了。” 虽说出汗有助于退烧,不过冷汗好像不算吧。擦掉脑门上的冷汗,葛祎伟想。 “原来是微波点火装置被打开了啊……多谢……你是……”葛祎伟关上点火装置,问。 “为什么会有普通人类参与进来?”白头发的姑娘好像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罢了,砍了这些家伙再说。” 说完,留下葛祎伟一个人在原地发愣,新的参与者冲向“敌阵”。但因为配合的不默契,她与两名本来就在战斗的成员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些摩擦。 “妖梦!不要挡道啊!” “让开让开!” “不要砍我啊!” 该死的,这群家伙根本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不是吗?在战场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己方的各兵种不协调了。步兵冲锋的时候炮兵才开始第一轮覆盖轰炸,航空部队不能及时辨识目标把己方装甲集群炸了…… 这都是教训,血的教训啊! “雾雨魔理沙!”葛祎伟拼出最后一点力气,“带我飞到天上去!从现在开始,要是不想被误伤都听我的!” 雾雨魔理沙近战能力基本为零,招式威力极大,典型的火力支援角色;那位叫妖梦的明显擅长的是近战冲锋,但这种近战能力似乎在扩展到第三个维度的空中不好发挥,充当地面装甲单位;博丽灵梦近战远程都可,但威力似乎弱于其他两人,定位为陆航比较好……虽然因为直-50的问题,陆航已经在解放军编制里被取消了…… 先照这个思路进行指挥吧。 “雾雨魔理沙你听好,我现在没有力气再吼了,你替我把下达的所有命令都吼出来。”摇摇晃晃地坐在扫帚上,葛祎伟说,“现在,让博丽灵梦升空,对试图对妖梦小姐进行包围的变异者攻击,你则是轰击那些退到后面恢复伤势的家伙……咳咳……” 身体果然是革命的本钱啊…… 魔理沙似乎说了什么,但葛祎伟并没有听清,维持精神清醒以及观察战场事态并作出明确判断已然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如果不是靠意志支撑,他恐怕很快就会昏过去吧。 “让妖梦向左前方向进行突击,博丽灵梦从右侧对群体进行分割,尽量削减对方的集群优势……” ——————————————————分割线—————————————————— 102电战部队前线驻扎点。 “xl10356节点被攻破!请求人员弥补防御漏洞!” “我方已经取得ji25631节点的控制!” “他们停止反冲击了!第四小组追击!” “停止攻势,今天就到这里吧。” 随着总指挥的命令,屏幕前所有作战人员都松了口气。电子战比任何战斗都要消耗集中力,已经有不少战友瘫在转椅上了。 远程入侵技术发展到今天这个水平,就连物理性断网的绝密网络都已经不再安全了,在互联网上爆发的“常规战斗”更是惨烈异常。 自从美国人提出“互联网疆域”这个概念之后,网络战部队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之中。连互联网海关都有了,怎么可以没有能够保卫国家“疆域”的军队呢?“民无兵不立,国无防不安”啊。 “有什么看法?”彭鑫拿出一支烟递给袁烈。 “谢谢,戒了。”袁烈往自己嘴里扔进一颗糖,“明显不正常,绝对不是日本人的手笔,反攻速度过慢,但防御硬的不像话。与以前的风格迥异到这个程度,这肯定不是战术而是设备的问题。” “我也这么想,”彭鑫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看来,共和国又要有新敌人了。” “是啊……”袁烈将头扭向电脑屏幕,看着它进入屏幕保护——那个图案是一幅世界地图——然后将嘴里的糖咬碎,“欧盟,吗……” ——————————————————分割线—————————————————— “人符「现世斩」!” 最后一只变异者的头被相当漂亮地斩下。见周围不再有什么敌人,魔理沙降低了高度,扶着葛祎伟下到地面上。 “清理尸体……核对数目……” 虽说是埋感染瘟疫尸体的地方不能一个个竖立墓碑,但一个刻着埋葬名单的石碑还是有的。倒是天狗们的墓碑都一个个透露出制作者的认真,以及对于死者的敬意。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赶快歇一会儿吧。”魔理沙点着头,“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和灵梦吧!” “不管可不行……”葛祎伟神志不清醒地说着,“还要把尸体埋葬了……入土为安……” “人类!”一把刀突然出现在葛祎伟的脖子上,“为何你会有与白楼剑如此相似的武器?” “白楼剑?你那明明是日本刀吧……我不用剑的,那在战场上是找死的行为……” “不要试图欺骗我!我明明看到了你左臂上那个东西里伸出来一把剑!你不是还用它点燃了那名怪物的衣服吗?” 哎?点燃衣服的明明是微波点火装置吧…… 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清楚…… 模糊间,葛祎伟看到空气中裂出来一道缝。 “啊拉啊拉,妖梦啊,你不觉得等他清醒了再问比较好吗?这个时候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吧……” “紫大人说的是……” ——————————————————分割线—————————————————— “呼——”从一片黑暗中清醒过来,葛祎伟晃晃脑袋,看看四周,“这是个什么情况?八云小姐你来这里干什么?踏青吗?” “一般人哪会到这种地方踏青啊!”灵梦用御币敲了一下葛祎伟的头。 “这不是有棵树吗?开花挺漂亮的。” “不是哦小葛,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啊?送药?送什么药? “你不是因为什么什么剂的副作用发高烧了吗?永琳研究了半天,终于找到能解除副作用的药了,然后紫特地给你送过来的。”灵梦把葛祎伟扶起来,在一旁解释,“我说啊,一直想问,你至于这么拼命吗……” “好歹是工作,不拼命干总有种对不起自己的感觉。” “你……算了,我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灵梦叹了口气,“嘲讽开的不错,这下子估计就全部消灭了。” “尸体的数目全都核对上了?” “啊啊,全都核对上了,连同那个妖精,你就不用再担心了。看在你这么拼命的份上,这次测验就算你通过了吧。” “恭喜哦葛先生,这下你也算是有名分了。”八云紫掩着嘴笑着。 “为什么听上去我像是被谁娶进家的风尘女子……算了这点先不管,多谢八云小姐给我送药了。” “没关系啊,反正我正好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顺便能视察一下你的工作不是吗?” “也是……都八点多了啊……” 还有很多善后要做啊。赶快做完,做完才能安心不是。 “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人类?”正思考着,葛祎伟感到了脖子上的凉意,“为什么,你会有与白楼剑如此相似的武器?” 第十三章 人类的本能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就像不管葛祎伟对于未知事物的接受力多么强,在看到纳粹的留言之后还是会萌生出惊恐的心情。 而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葛祎伟不怕死,这一点他周围的人也十分认同。但当冷冰冰的刀刃抵到他的脖子上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丝害怕的情绪,即便很快就被压下去了,而且快到其他人根本没发现他害怕了。 “妖梦小姐,你究竟想知道些什么?我身上唯一的近战武器就是插在腿上刀鞘里的匕首了,哪里有什么剑?” “我说过了,不要试图欺骗我。”刀的主人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可是啊,就算你这么说,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实在不行你能不能让我看看所谓的白楼剑?” 对面的家伙“哼”了一声,拔出了一把短刀,扔给葛祎伟。 “这就是白楼剑?这明明是日本刀好不好!而且连刃都没有开,根本造不成有效杀伤啊!……等等,为什么看上去结构有点儿像电磁谐振腔……” “不是哦小葛,白楼剑是魂魄家的家传宝刀。据说能斩断对象的迷惘。对幽灵使用会成佛,对人类使用则是很痛的。”灵梦摇了摇头。 “被一铁片子打到当然会痛了,应该说不痛才比较奇怪吧!”虽然有些在意脖子上开始稍稍用力的刀,但葛祎伟仍然坚持不懈地发表着自己的评论,“也就是说,这东西是对幽灵用专业武器了?” “这么理解,倒是也没有错。”八云紫点头。而一旁的魔理沙则是掏出了她的本子,似乎又在记着什么——这么黑的环境也能进行记录,她果然不是一般人类啊,衷心希望她的眼睛不会坏掉。 “等等啊,让我检查一下。”葛祎伟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冒出的念头,虽然因为发烧模模糊糊地记忆有些不清楚,“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然后,他打开了微波点火装置的开关。 “没错……” “不会吧!”这货……难道能看到定向的微波束?扯淡呢这不是!这样想着,葛祎伟抽了两下嘴角,“在妖怪山不是有巨大的通讯天线和信号塔吗?你……您就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 “妖怪山……你是在说那些奇怪的建筑吗?的确,能隐隐约约感受到类似的气息,但根本不像你的武器一样可以明确看得到。” “这,这样啊,那估计是因为能量密度过低以及定向性不好吧,毕竟通讯设施和加热设施的要求还是完全不一样的……您去参观的时候就没有人阻拦吗?” “阻拦?根本没有这种事情啊……啊,对了,把白楼剑放到了一个柜子里结果被训了……” 似乎是提到了不能提的事情,对方明显沮丧了起来。 “接近基本没有问题但一近距离接触就有强干扰了,看来应该是驻波电磁场?……靠我又不是电磁专业的为什么要琢磨这种事情!我说,下次如果再去参观,记得好好保管这把刀……行行行,剑行了吧!别到处乱放。不过啊,我现在好像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一个用来加热点火的设备会与您的白楼剑这么像,您能先把刀放下吗?” “哦?要是没办法解释就算了。不过我警告你,可不要随便伤害幽灵们!” 葛祎伟看到跟着对方的那团白色的东西一颤,似乎是警告的意思。他立马把关掉了装置。然后,这名妖梦小姐就不声不响地走了。 “这个地方的雾还真大啊……” “小葛你是不是被打糊涂了?还是那个什么副作用还没过去?”魔理沙把小本子收回帽子里,“这里哪有什么雾啊?” ——————————————————分割线—————————————————— 法国。普罗旺斯埃克斯市。 作为法国普罗旺斯境内最为著名的旅游城市之一,古城艾克斯的夜晚比它那略显喧嚣的白天显得更为静谧。现在是半夜三点,无论是本地人还是来此旅行的游客,大部分都已经步入梦乡,因此,街上那两个急匆匆且纤细的身影才如此显眼。 “就真的不能换一个地方吗?”带着巨大的口罩,克洛艾问她的同伴,“作为一个女人,我真是无法接受自己第一次来到普罗旺斯是为了间谍活动……” “真的对不起教授,但希望您能够理解,”一边压低声音说出一口流利的法语,庄渝一边用不引人注意的方法观察着四周,“最近欧洲的行动实在是——他们的前身中可是有军情五处这个怪物啊。另外,您似乎仍然没有弄明白一件事,我们在进行的是反间谍活动,是你们先把资料偷走的。” 听到这里,克罗艾加大了抱着胸前皮包的力度。那个皮包里,装着的就是让解放军陆航编制取消的罪魁祸首:直-50飞行系统的研发资料。 根据官方的说法,直-50的飞行系统是中科院研究出来的。而实际上,这个除了飞行的高度(距离地面的相对高度)无法超过三千米、速度无法超过450公里/小时之外基本上与反重力系统没有差别的东西只不过是一种仿制品,而且直到现在没人能弄懂它的工作原理。因为这一点以及它的价格,解放军内部曾就陆军究竟要不要列装采用这一系统的作战单位进行过辩论,到最后也仅仅采购了直-50及其衍生型号,步兵装甲车则仍然选择了更加便宜也更加可靠的04式(北约代号“狂飙”)——虽然后者的“潜土”功能也相当的大胆。 “就是这里了,”对完暗号后,庄渝打开一间酒吧的门,“请进,教授。我们应该安全了。” 克罗艾仍然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她进入酒吧,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柜台前的调酒师向她打招呼: “您能光临这里是我的荣幸。能请您喝一杯吗?” “十分抱歉,”摘下口罩,克罗艾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我酒精过敏。” “好了菲利普同志,谈正事吧。” 调酒师放下酒杯,微微一笑: “真高兴见到你,庄渝同志,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叫我的真名呢。” “真名?朴金喜吗?” “你应该明白我在指哪一个真名吧?” “好吧好吧,反正身份都被洗得不能再白了,鬼子想查也没地查去,”耸耸肩,庄渝也坐了下来,“葛成志同志,对吧?” ——————————————————分割线—————————————————— “什么?没有雾?那这些漂浮在空中的白色东西是什么?” “小葛,你不会是真的烧坏脑子了吧?”灵梦带着一副关心的表情问,“根本就没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啊。” “等等等等,这怎么回事?你们都看不见?” 得到了周围三“人”的认可,葛祎伟揉了揉眼睛,可漂浮在空中的那一层薄“雾”仍然没有消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想你应该是累了出现幻觉了吧,休息一晚上应该就好了。”魔理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样吗?可能真的是这样吧。不过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葛祎伟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就凭四个‘人’,工作量貌似有些大……” “工作量?你真的打算把尸体都埋葬了?” “当然。我不是说过了吗?入土为安。把他们牵扯进来就已经不对了,再这样对待他们的尸体,不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吗?”葛祎伟看着毫无干劲的灵梦和魔理沙,“好吧,你们两个留下一个准备送我回神社就行,从这里骑回去未免太远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我自己干就成。” “这样有些不好吧?你也算是大病初愈,都推给你干的话……” “还算你有良心。”葛祎伟使劲拍了一下魔理沙的后背,引得后者一阵抗议,“我在战斗中也没有出什么力,善后事宜就交给我吧。快点,你们俩快点决定是谁留下来当运输工具。” “那,运输这项工作不如交给我吧?”打着阳伞的八云紫在旁边说,“毕竟我也很闲啊。” “那麻烦八云小姐了。”葛祎伟点点头,“你们两个打了一天了,也赶紧回去歇歇吧。” “交给紫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灵梦稍稍考虑了一下,“嗯,就这样吧,不过记得赶紧回来做饭啊!” “好好,忘不了。” 看着两个消失在夜空中的背影,葛祎伟一拍手:“好了,开始干活吧。” “小葛是想把尸体全都埋回去吧?”八云紫微笑着问,“那样的话,已经做完了哦。” “太小看狙击手的观察力了!”葛祎伟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八云小姐啊,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没有发现那些小动作吧?看来,你是有些事情想单独向我说?” 八云紫刚要开口,葛祎伟又说话了:“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还是完成善后再说吧” “还有要做的事情吗?” “当然有了。”葛祎伟转过身,走向中央的那颗树,“尸体没在这里的家伙,我还欠他们一场葬礼呢。这么大棵树,我借一根枝条应该没事吧?” ——————————————————分割线—————————————————— 把用狙击枪打下来的枝条插在地上,葛祎伟深吸一口气,以略带抱歉的语气说着话: “葬礼的话,我也只会军队的那一套,如果不喜欢,真是对不起啊。” 不远处,八云紫仍然拿着阳伞,不知道在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这边。 “话说回来就自己一个人这样做真是有些羞耻啊……嘛嘛,管他呢,做完再说,反正也就八云小姐一个人知道……” 环视了一下四周,将狙击枪背在背上,葛祎伟又嘀咕了一句,随后抬起头,挺起胸,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宣布葬礼的开始。 “全体都有——立正——” “整理军容——” 头盔、领口、袖口、上衣扣、武装带扣、靴子。 “报告!军容整理完毕!请指示!” “宣读亡者名单!” “是——” “永远亭,因幡潘!” “永远亭,因幡咖!” …… “亡者名单宣读完毕!请指示!” “奏《国殇》,敬礼——” 葛祎伟将右手提到齐眉处,紧盯着面前的枝条。悲壮的音乐从单兵作战单元的扩音器中放了出来: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礼毕——” “全体脱帽,鸣枪——” 从枪套中掏出98式,举向天空。 一枪。两枪。三枪。 “完毕——所有士兵注意,逝者已逝!随时保持最佳精神状态迎接战斗——” “是!” 葬礼结束了。葛祎伟带好头盔,叹了口气。八云紫静静走到他的身后,问: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任何意义。”葛祎伟的声音带上一丝疲倦,“就像最后所说的,逝者已逝啊……” 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八云紫:“八云小姐,能听我说说话吗?一点乱七八糟的想法。” 第十四章 “从小我就被别人夸聪明——不是那种奉承话,确实,我的脑子转的似乎是比别人要快。虽然现在我倒是不认为这样是聪明。” “不过啊,脑子转的太快可不是什么好事。在幼儿园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方说恰当的谎言往往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虽然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却没有什么用。毕竟是小孩子,撒的那种谎一下子就能被看出来。经过‘锻炼’,上一年级的时候,我的说谎水平已经很高了,可仍然骗不过自己的亲人。他们太熟悉我了。” “于是我就想:究竟要如何才能不留痕迹地说谎呢?这里就又体现出脑子转的快的坏处了,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想出来了方法。” “若想骗过别人——” “先要骗过自己?” “没错。必须要自己相信编造的谎言是真实的,这样一来才能在别人面前不暴露任何破绽地把谎话说出来,即便是被发现了真相也能用自己不知道的借口。” “然后,我就学会了自我催眠——应该算是自我催眠,不过严格来说其实是自我暗示的一种。心理学方面我接触的并不是很多,可是这样说也不算错。” “所以说,八云小姐,先警告你一句,永远不要相信我说的话,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包括这句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知道。”葛祎伟耸了耸肩,“继续说吧……嗯,就这样,我掌握了自我催眠的技能,虽然好像只能用来说谎,不能像有些作品里写的一样通过把自己催眠成超人来让战斗力爆表什么的。” “然后呢,我就上了初中。” “上初中的时候,无意中接触了一部文学作品,然后崇拜上了里面的一个角色——现在想想真是愚蠢,崇拜这一行为本身就足够愚蠢了,更别说是一个虚拟的角色了。” “那个角色——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把一切感情都舍弃的人,能够保持绝对理性的思考。当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当时就是崇拜上了,没办法。” “于是,我就不断地想去成为那种人。就算不能成为,接近一点也好,当时就是这种想法。” “我开始尝试去用自我催眠的方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以理智且冷静的眼光去看待身边的事情,并且尝试去初步建立自己那比一般人复杂得多的逻辑思想。这种行为一直持续到上高中,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弄明白:自己就是自己,自己永远成为不了别人。” “于是我放弃了愚蠢的崇拜与模仿。可笑的是,我发现,在该死的自我催眠下,有些感情,就真的这么消失了。” “说是消失可能有些不正确,像是今天我就体会到了久违的恐惧——但它绝对是淡薄了。” “这就是你能够这么快接受幻想乡的原因?”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我知道的真不多。就像现在,我觉得应该为他们办一场葬礼,但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感到痛苦与难过,心里面也没有一点悲哀,但就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我知道这不叫坚强。边哭着边向前进,这才叫坚强,不是吗?” “在我的某些感情淡薄之后,总是出现这样的事情。” “当然,一个人在进行自我分析的时候很容易对某一方面进行描述性的夸大而察觉不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不过我总是想,如果我的那部分感情没有淡薄,我可能会痛苦,然后哭出来,这样一来这场葬礼才算有了意义:我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发泄情感的途径。” “而现在,这根本没有意义。我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所以就做了。但是,为什么?” “我也知道,有这种想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他们最终似乎都放弃了思考,认为这应该属于是想多了……但,一旦闲下来,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多的。究竟是为什么?到底哪里有问题?我明明没有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却去做了,而且这也不是偶然发生的事件……” 看着葛祎伟困惑的表情,八云紫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能说,哭出来比较好。” “可是,”葛祎伟苦笑着说,“我真的哭不出来啊。” ——————————————————分割线—————————————————— 到底是为什么,近地轨道的巡逻成了空军的事情啊?不论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魏兆明望向“窗外”那一片黑暗,以及点缀在黑暗中的几颗星星。在这里,它们甚至连眨眼睛都不会了。当然,这不是透过玻璃所看到的景象,而是转化为太空形态的歼-64的外部传感器所搜集到的信息,经由计算机处理然后通过投影装置所表现出来的。没有那个白痴会在进入近地轨道之后还使用大气层形态,除非他找死。 自从上次被老老实实地教训一顿之后,敌人们就再也不敢来近地轨道打酱油了。这也让解放军的空军将领们十分郁闷:本来还指望能刷刷太空战的经验,结果对方居然不敢和自己玩! 至于为什么空军将领要刷太空战的经验咱们就不要计较了…… “这里是天宫五号,黄雀中队,请接收引导进行降落。” “黄雀01,引导程序载入完成。” “黄雀08,引导程序载入完成。” “黄雀11,引导程序载入完成。” “黄雀20,引导程序载入完成。” “降落准备,打开磁引导降落设备。” 魏兆明看着投影出的天宫五号。其实他也知道,如果真的是两个大国进行战争,天军编制下的这些大家伙是绝对不能待在近地轨道的,地基反卫星武器会把它们轰成渣。到时候,近地轨道留下来的只有小型卫星所组成的卫星网,以及为了猎杀这些卫星和同类的空天战斗机而已。 偏偏,空天战斗机的拥有者是空军——因为它们也可以很完美地适应大气层内作战。 真是悲伤的故事。 “降落完成。欢迎回家,小伙子们。” 魏兆明听到外面的气闸沉重地合上。他放心地长舒一口气:虽然遇上了欧盟的侦查机,但是这次巡逻,自己也活下来了。 然后,他的飞机发生了爆炸。 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险些将天宫五号这个中国最早的军事化太空站彻底报废掉,但最终经过各种各样拼死拼活的努力,只造成了一个机库的彻底损坏,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场事件的报告在战争完全爆发之后才被公布:黄雀中队是最后一批准备接受程序升级的飞行中队之一,而他们所遭遇的欧盟“侦察机”实际上则是电子战飞机,对方成功运用远程入侵技术向操作系统里植入了病毒。在降落引导程序结束之后,病毒程序开始运行,导致飞机引擎过载发生爆炸…… 不过,究竟真相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 ——————————————————分割线—————————————————— “感谢您能听我在这里闲着没事发牢骚,”葛祎伟揉了揉脸,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不过可能我现在还不能听您说话,还有事情要办。” “还有事吗?” “啊,办完这件事就好。”葛祎伟把自行车的车撑踢上去,点点头,“您知道射命丸小姐现在在哪里吗?” “文文?”八云紫有些奇怪地问,“你找她做什么?” “去赔罪。” ——————————————————分割线—————————————————— 听到敲门声,射命丸文放下手里的数码相机,走到门前。 “谁啊?”说着,她打开门,然后又狠狠地摔上,“你这个疯子来找我又干什么!” “射命丸小姐,您不要误会。”揉了揉撞得发红的鼻子,葛祎伟说,“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来赔罪的。现在我来赔罪了。” “赔罪?”听到这话,射命丸文重新打开门,“你能拿什么赔罪?” “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赔罪……”葛祎伟挠了挠后脑勺,“实在不行这样吧,您也把我打伤好了。” “把你打伤?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当是体验复仇的快感不行吗?” “我可没有这么**!” “我也想到了这种情况……只能这样了吗。” 见葛祎伟弯下腰,射命丸文立马警惕起来:“你又打算做什么?” 紧接着,让她目瞪口呆的一系列事情发生了:葛祎伟拿出野战匕首,硬塞到她的手里,然后又突然拽住她的手—— 捅向了自己的左胸。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就算是那次偷袭速度也要慢上一点。射命丸文瞪大眼睛,看着刺入葛祎伟左胸的匕首,握着匕首的自己的手,握着自己的手的葛祎伟的手,以及流下来的鲜血。 左胸。人类的心脏所在地。 “喂,喂!突然你干什么啊!你醒醒,醒醒啊!开这种玩笑干什么!我可不接受这种赔罪!醒醒啊!” ——————————————————分割线—————————————————— “这里是……哪里?”葛祎伟晃了晃脑袋,“我不是被射命丸小姐一刀捅向心脏捅死了吗?” “得了吧你个镜像右位心患者,哪有你这么骗别人的?你这叫欺骗少女纯情懂不懂?” “哎?谁在说话?” “放心吧你可看不到我,”对方的声音里带着得意,“我听**提起你了,所以想来看看。什么嘛,原来你是误入……” “**?听上去好熟悉的名字……哦,想起来了,共和国十大元帅?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得,碳基生命体果然够脆够弱……问你个问题行吗?” “你还没问呢我怎么知道行不行?” “那你可听好了,”声音变得十分严肃,“因为你的原因,一个世纪之后人类将会与幻想乡发生一场极其严重的冲突,我想知道到时候你的选择。” “你在开玩笑。”想都没有想,葛祎伟回答,“别说一百年后,就算是现在如果幻想乡与全人类为敌也绝对撑不过五个小时。” “啊,也对,的确是这个样子……呵呵,”对方笑了笑,“我也不能再多说了,要不然熵值的增加要超出可忍受范围了。不过没有问出答案可真是可惜。”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谁啊?” “名字早就记不起来了,编号我也不想告诉你。就叫我的职务——观察者好了。” “观察者?” “别想太多,你现在想也只能瞎想。那么,后会有期了。” “非观察者,葛祎伟。” 随后,葛祎伟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第十五章 “唔……” 惯例的五分钟枪械检查结束后,揉了揉脑袋,葛祎伟从床上坐起来。 “啊,医生?果然被送到你这里了。”甩了甩有些麻的胳膊,他向坐在一旁的永琳搭话,“瞧你那个表情,别告诉我连一整套器官克隆设备都能搞到的你会让我因为这小小的外伤留下后遗症。这种伤势放到外面最多是比胳膊上拉道口子严重点。” “的确,没有什么后遗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可能你比以前的体质还要好一点。”永琳的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那一刀果然是你故意的?” “当然了,我打了她一个轻伤,再还她一个轻伤,两清,不是很好吗?不过话说回来医生,应该比以前体质还好一点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给我乱喂药了?” “这个,呵呵,”永琳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毕竟文文把你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急的都快哭了,说是伤到了心脏,谁知道你是镜像右位心啊,所以就给你吃了一些急救的药……” “急救的药到底是怎么拥有增强体质的作用的?”葛祎伟狐疑地看了永琳一眼,“算了,医生的药应该没有什么副作用,吃了就吃了吧。另外,射命丸小姐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我还曾经担心她直接拿我做烧烤呢。” “想不明白这一点吗?我想想。”永琳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人类是吃狗肉的吧?” “啊,吃,狗肉火锅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那你不小心伤到了一只狗,你会把它当场做了火锅吗?” “……撇开我的自尊心不谈,真是一个恰当的比喻啊医生。” “更何况还是有主的能伤人的大型犬……” “停停停,这个话题到这里为止行不?再说我哭给你看你信吗?”哭丧着一张脸,葛祎伟说出不算是威胁的威胁,“不过我的伤应该没事了吧?我还要赶着回去给上司做早饭呢。” “这件事情你倒是不用担心,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哦,三天啊……”伸手把军服上衣拿到床上,他总感觉这身病号服穿得不是很舒服,“医生你规避一下我换衣……啥?三天?这么小的伤我昏迷了三天?你逗我?” “不是昏迷,是睡了三天,这是那些急救药品唯一的副作用……” “医生你把我的信任还回来!” “不过早饭方面你倒是不用担心,每天有人给你送饭的。” “送饭?对于昏迷的病人输送营养不是应该打点滴吗?你们究竟是怎么给我喂饭的?” “至于这个问题……正好,当事人来了,你问她吧。” 永琳的话刚说完,外面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永琳我又来了,你真的不考虑换个地方开医馆?迷途竹林实在是太难绕了,唯一一个进来能找到北的还在床上躺着……小葛你醒了?” 看着来者以及其手中的篮子,葛祎伟摆出一脸深刻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上司啊,以防万一我问一句,这三天我吃的饭都是你做的?” “没错。”灵梦点点头。 “而且,材料里有雾雨魔理沙采的蘑菇?” “对。”灵梦又点点头。 “医生,我信了,”葛祎伟把他那张深刻的脸转向永琳,“那些药里面绝对有增强体质的作用,而且增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药?对了,说到药的话,”把散发出诡异气息的篮子放到桌子上,灵梦突然拿出一个算盘,“这次的医药费……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 “从工资里扣!” “工资?”灵梦停止手中的计算,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你哪里有什么工资?” “我是在给神社打工吧?那为什么没有工资?” “不对吧?我当初提供的条件是包吃包住,可从来没有说过要给你发什么工资。” “你……”葛祎伟用他的脸重新诠释了表情的精彩,“医生,这里有什么司法力量吗?” “司法力量?是指人间之里的自警团吗?” “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公正的团体!”一下子蹿了起来,他光着脚站在地上,神情颇为激动地喊着,“在哪?我要告这货!” “放弃吧,”灵梦在一旁抱着肩,“妹红可不管这些琐事,慧音还忙着当老师呢……” “也就是说,这个组织基本上就是摆设了?” “当然不是了,如果有人类被妖怪袭击的话她们很乐意帮忙的。” “换句话说就是保卫人类不受伤害的力量……放到外面就是类似于动物保护组织之类的东西吧?不行不能再想了,幻想乡的人类沦落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可悲……为什么没人反抗呢?要我我肯定受不了要反抗的……对了干脆组织一次反抗吧,组织反抗的话就可以建立起自己的经济运作体系,就有钱付医药费了……” “喂喂小葛总感觉你在考虑什么危险的事啊,”灵梦在碎碎念的葛祎伟面前摆了摆手,“先说好了,人间之里的人可都是自愿留下来的,想出去的我可是都送出去了!” “送出去?不会吧……这么说年轻人早该走光了才对吧?”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哦,这么多年被送出去而又奇迹一般的从无缘冢回来的只有一个,说外面虽然很舒服很方便但还是幻想乡更好,至于到底哪里好他也说不出来,好像是更有家的感觉……” “等等等等,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感到脚底渐渐发凉,葛祎伟又跳回了床上,“送太多人出去的话,不怕幻想乡暴露吗?”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大结界是不会让外面的人相信幻想乡存在的。” “真是方便的运作系统……这么说来组织反抗是不行了?这让我怎么付医药费啊真是的。可惜睡了三天,据说是解决异变后惯例的宴会估计也过去了吧……” “宴会的话,还没有举办呢。”听到葛祎伟的话,永琳看了旁边的巫女一眼,笑着说,“因为某人说这次解决异变的最大功臣受伤了所以要推迟到等他能参加了才可以什么什么的,所以还没有举办呢。” “没有举办?甚好甚好。”旁边的灵梦好像想要说什么,却被葛祎伟打断了,“上司,医生,麻烦规避一下,我换衣服。” “喂,我好心来探望探望你,你就不能表示个感谢什么的?” “感谢?我说上司,咱们也算是扛过把子上过战场的战友了吧?探望受伤的战友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还有件事我没问呢,医生说这三天我没有打点滴,是通过吃饭补充营养的?你们究竟是怎么喂得我啊?不会直接打胃管吧?” “穿你的衣服吧!” 上司这是怎么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接住被扔过来的裤子,葛祎伟的脑袋上画满了问号。 ——————————————————分割线—————————————————— 美国。白宫。 “总统先生?” “啊,没事,可能是今天的国会自由辩论有些投入过头了。”菲德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那些激进派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通过一昧地迎合来获得选票,现在美国绝对不能介入这场战争,否则会万劫不复的……·” 望着窗外的夜色,菲德勒喃喃自语着:“上帝保佑美国,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到时候没有人会是美国的对手,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很快就能找到了……” 突然间,电话响了。 菲德勒看向那部电话。那是美俄的首脑热线。 ——————————————————分割线—————————————————— 中东联盟。德黑兰。 “如今,圣战将又一次爆发!” “犹太人无法阻挡我们的脚步!” “我们,将用自己的双手,拯救仍在被玷污的圣城!” “圣域筑自鲜血,和平经由****!” “圣域筑自鲜血,和平经由****!” “圣域筑自鲜血,和平经由****!” “恐怖主义吗?让优秀的军人们仅仅利用自杀去杀伤敌人……多么愚蠢。”奥斯特点上一支烟,在旁边冷眼看着欢呼的人群,“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些热血青年而已。” 不过,倒是很好利用。就让这些低等种族用他们的鲜血迎接帝国的重生吧。 奥斯特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过了这么多年,那些可恶的犹太人、军火贩子、资本家和共产主义者,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这是复仇的第一步。 想到这里,奥斯特的心中涌出一丝快感。他紧紧地攥着元首亲手颁给他的银橡叶配剑骑士铁十字勋章,忍住放声大笑的意图。 在他的旁边,******的子民们仍然在欢呼着。 ——————————————————分割线—————————————————— “所以说,为什么你就不会在宴会上搞一些其他活动呢?像是表演之类的。” “把那个盆子拿过来……对,就是那个。”说话的同时,灵梦也在一堆杂物里翻着,弄得尘土飞扬,“表演吗?不是没有弄过,秦心上次就表演了能乐。不过为什么要我来组织?本来为宴会做准备就已经够麻烦了。” “能……能乐啊……”葛祎伟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那诡异的舞蹈,打了个哆嗦,“看那种东西?还是饶了我吧……你有没有想过,把每次异变结束后的宴会搞成固定的节日?” “本来宴会就够麻烦的了,还要搞成节日?实在是太麻烦了吧。”灵梦指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布袋,“把这个搬到神社前面去吧。” “果然,尔的商业敏感度还是不——我靠这什么东西这么重,我可搬不起来!” “真是没用,翠香可是很轻松就能搬起来的,”灵梦叹了口气,“要不是她又喝的一睡不起,我肯定要叫她过来帮忙的。” “我是人类!普通人类!那个家伙是鬼!这一点大前提是很重要的!不要随随便便扔了它!”葛祎伟很愤怒地喊了起来,“而且我还是个大病初愈的病号!” “反正是自作自受不是吗?你刚才不是说商业敏感度吗?怎么了?” “哦,那继续这个话题,”葛祎伟在布袋上坐好,“办成节日的话,意味着可以别人卖东西啊,虽然人类可能不太敢来,但河童好像有不少流动商贩的吧?” “她们卖东西,我又能有什么好处?” “笨蛋!真是笨蛋!”听到这句话,葛祎伟的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们用的不是神社的地方吗?收场地费啊!不交的直接赶走不允许经营!” “可她们为什么要专门在我这里摆摊?” “所以才要办成节日!人流量越多,商机越多,她们也不是什么白痴,当然知道这一点。”葛祎伟摸了摸下巴,“不如你提个意见,把任何异变解决后的那一天定为固定的节日,在这一天之内妖怪和人类全体一同庆祝……嘛,你一个可能号召力不够,妖怪方面也要联系一些人才行……” “行不通的,”灵梦又扔出来一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东西,“你别忘了,妖怪可是必须依靠人类的恐惧生存的,平常去人间之里买买东西喝喝酒还好,要是这种全面接触的话很有可能会让人类的恐惧消失的。” “的确是个问题……那这一次就算了,我刚来的时候就有个猜想了,看来这次宴会能帮帮忙让我寻找一些证据……” 第十六章 “唉,虽说早就知道自己和宴会之类的东西相性不好,但就这样上完菜自己偷偷溜出来还是感觉满孤独的……” 解下围裙,铺在仓库台阶上,葛祎伟把狙击枪放到一边,坐了下来。 “果然,宴会什么的还是都去死吧!吃饭就是吃饭,聊天就是聊天,将两者混为一谈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荒谬了!相当荒谬!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吃饭是以补充营养为目的的,因此要能够在短时间内补充足够多的营养;聊天是以放松精神为目的,因此在精神完全放松之前是绝对不能停止的。鉴于以上基础,宴会这种将两种行为合二为一的行为是不符合历史潮流,终将被淘汰的落后行为,我与其相性不好正好说明了我的先进性、进步性,说明我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好青年……” 默默喝着从厨房里带过来的酒,他独自黯然神伤着。 从小的时候开始,葛祎伟就不喜欢宴会,确切地说是不喜欢任何集体庆祝活动——他宁可像这样蹲在角落里独自一人看着对面的热闹。这虽然不舒服,但那些庆祝活动往往让他感到更加的不舒服。他自己进行过统计:参加一次宴会,自己需要三个小时来恢复头脑的清醒,一次联欢会四个半小时,一次运动会就必须睡一觉了。 而且,与其处于热闹的一个个小集团之中凸显自己的孤独,倒不如就像这样远远地看着。失去对比衬托,心里好歹好受一点。 “说起来,还真是,一帮缺心眼儿和一帮懒得耍心眼儿的家伙……”听着远远传过来的喧闹声,葛祎伟自言自语。 如果缺心眼儿的不再缺心眼儿,懒得耍心眼儿的开始耍心眼儿,这群怪物绝对会把整个幻想乡毁得一塌糊涂吧。 头开始隐隐发痛。总感觉,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幻想乡…… 可恶,想它干嘛。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那个,是葛先生吗?” 听到声音,葛祎伟放下酒壶,重新背起03式站了起来:“啊,怎么,有体力活了?要搬什么东西吗?等等我把枪放到屋子里。真是的,据说养成习惯只需要21天,还真不能不信,我现在已经是枪不离身了……” 来者是一名有绿色头发的姑娘。看到葛祎伟站起身准备进屋放枪,她连忙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找您来干活的!” “哦,这样啊。”葛祎伟一听,又坐了下来,“那你有什么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东风谷早苗,是妖怪山守矢神社的风祝。”对面的女孩鞠了一躬。 “啊,五年前搬进来,一来就抢神社生意那个?听说过听说过。怎么,还打算抢生意?” “不是这样的!我是想来问一些事情!请问……葛先生是军人吧?” “没错,怎么了?” “那,现在军队里有没有列装像是动画里那样的巨大机器人?” “你不看新闻吗?”葛祎伟瞥了对方一眼,“这种事情稍微看看新闻就能知道吧?” “这个,”早苗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神社里是没有什么钱的,而且地理位置也很偏僻,里面比较现代的东西只有从我爷爷那里传下来的电视、vcd和很多的动漫光盘……” “……首先,请允许我向你的童年表示沉痛哀悼;其次,如果你说的那些东西还能用的话,卖给博物馆是可以有一个不错的价钱的,最后,”葛祎伟喝了口酒,“你丫都有钱染头发还保养得这么好没钱给电视联上互联网?” “哎?不是的!我的头发是天生这样的,染发还有保养得好什么的……” “天生?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天生绿头发的日本人?这倒是第一次见。”葛祎伟看着对方那一副“被表扬了好害羞”的表情,心里感到一阵郁闷:姑娘我是真的没夸你啊! “嘛,也算是见了奇景了。你刚才问什么?巨大的机器人是吧?” “嗯嗯!” 看着对方快要冒出星星的眼睛,葛祎伟仔细回忆起来:“在我的印象中,解放军应该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不过来幻想乡之前似乎听过哪里的战报,在左贺的作战部队似乎遇到过类似的东西,报告里说那东西也就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就是通常用的建筑机器人加装了武器而已,好像是市民的自发反抗。也是,正规部队谁会去列装那种东西……怎么了,你好像脸色不太好?” “您说,左贺的部队遭遇了市民的自发反抗?”早苗的脸色有些发青,“也就是说……” “别人没有告诉你吗?”葛祎伟一脸平静,“在现世,中国和日本开战了,我就是作为第一批登陆九州岛的解放军士兵来到日本的。否则,你认为我一个中国军人,是如何进入幻想乡的?” ——————————————————分割线—————————————————— 正在葛祎伟与东风谷早苗谈论机器人的时候,高知市郊区。 “嗯,正伟(政委)同志,你怎么看?”江流放下望远镜,问旁边张着大嘴的薛正伟。 “我……这……”薛正伟好不容易闭上他的嘴巴,“小日本这是……点错科技树了吧?” “英雄所见略同。”江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们的科研人员绝对有一段时间脑子不正常——在脑波控制系统被全面封禁的情况下鼓捣出来二十多米高的机器人,放到战场上当电线杆吗?要是行军的时候进行偷袭可能还能造成点损失……也不对,这么大个家伙想不被发现都难啊。” “唔,还是不要再说什么废话了,赶紧呼叫轰炸把它干掉算了,这么个大废物不值当得浪费前线火力。” “不用不用,你看。” 顺着江流手指的方向,薛正伟的嘴再一次张大起来:远处,那个二十米高的看上去十分威武雄壮有杀伤力的日军的战斗机器人一个平衡没掌握好,摔了个四仰八叉,就算隔这么远也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好了,”拍拍嘴又一次合不上了的薛正伟的肩膀,江流说,“废物们遭受到了惩罚,咱们也该继续自己的任务了……” ——————————————————分割线—————————————————— “也就是说……中国和日本在打仗?” “啊,对啊。” “可是,为什么啊!没有理由啊,为什么中国和日本一定要打仗呢?”早苗突然激动了起来,“打仗……打仗是会死很多人的!” “……说的太正确了,正确到我根本没办法反驳。不过同时,也是句废话。”葛祎伟再次拿起酒壶,“说真的,这个时代发动战争还能有什么理由?现在和古代可不一样了,不可能为了一个宝物或女人就打起来,只能是国家间的利益冲突了。” “利益……冲突?中国和日本之间有什么利益冲突吗?” “不知道。你我并没有在足以知道这一点的那个阶层里,掌握的情报有很多都是不完全以及片面的。这虽然不是说我们就没有权利发表观点了,但我们的判断是极有可能被利用的。指不定,中日之间的战争早就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开始了,而军事行动恰恰意味着这场战争将要结束。所以呢,这其实有可能是一件好事。” “我……不明白。你们,不是侵略吗?” “不明白就对了,连电视联网的钱都掏不起学历与见识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吧……至于侵略?要是你们把我们打回去了,没错这就是侵略。可要是你们没撑住日本亡国了,是不是侵略可就不好说了,指不定还是全球一统的代表之战,说明了广大地球人民渴望统一的愿望,是历史的潮流呢。秦朝统一六国的那件事历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葛祎伟仰天长叹,“没文化真可怕。” “我可不是没文化!”早苗气得脸颊鼓了起来,“我,我也是高中毕业的!” “哦,这样。高中毕业,五年前来的,二十二了?” “询问女孩子的年龄是不好的!” “我承认你是母的,但孩子还是算了吧。有谁见过一枪杀不死还能在天上乱飞的孩子?大姐啊,你就承认事实吧。” “我不是什么大姐!” 看着对方那马上要哭出来的脸,葛祎伟挠了挠头:“那行,辈分问题回头再说。东风谷小姐,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哎?”早苗一愣,“怎么做是指……” “就是说,按照你的理论,我是万恶的红色中国侵略日本的先头部队中的一员,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为广大日本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依照爱国主义思想教育怎么处置都不为过,你是不是应该当场击杀然后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以表明自己虽在异乡但大和魂不灭的爱国之心吗?” “这个……” “先说好,虽然我只上了一个月的战场,但死在我手里的日本士兵少说已经有四十名了,发射的流弹也可能杀死过逃亡的难民,你要是想杀了我的话道义上完全没有什么负担。所以,您打算怎么做?” “那个……”早苗到处乱飘的眼神显示出她的犹豫不决,“虽然说是侵略什么的,但我也没有什么实感,而且葛先生明知我可能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还能把事情告诉我,说明您也是一个好人……啊,我是不是发了好人卡了?” “这是多少年之前的用语了?”葛祎伟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又没向你告白,所以这不算是发好人卡,就算我向你告白了你也可以向我发好人卡,我不在乎。我喜欢我的,你发你的,两不相干不是挺好?” “这样吗?葛先生向我告白……”不知道为什么,早苗低下头去。 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葛祎伟连忙站起来,抓住肩膀使劲晃着对方,“喂喂,东风谷小姐咱跑题了,跑题了知道吗?刚才不是正说要把我这个侵略者先哗——后哗——再哗——再哗——吗?怎么又跑到告白上去了?” “葛,葛先生?离那么近的话……”早苗反应过来,立马挣脱了葛祎伟的双手,向后退了两步,脸红的和那什么似的,“虽然葛先生的心意很好,但我不能接受……” “我的天哪!姐就算我上辈子欠你的,咱能别提告白的事了吗?要有个人来了真得误会……” 好死不死,一个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告白?是谁向我们家早苗告白了?” 第十七章 听到远处的声音,葛祎伟顿时产生了三秒钟的硬直。然后,他缓缓转过身,冲着苍天竖起一个中指: “老天爷你个混蛋!想让我死直说就行,给个痛快一道落雷劈死我不就行了!这么委婉你是要搞毛!” “那个……”早苗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葛祎伟的肩膀,“我听说,解放军大部分都是无神论者……” “别误会,我就是无神论者,发泄一下而已。”葛祎伟郁闷地回答。 “哟,无神论者居然敢向我们神社的现人神告白?挺有勇气啊。” “所以说都说了我没有告白啊,是东风谷小姐误会了,”葛祎伟灌下一口酒,扭过头,“哎?麻花?” 是的,麻花,还是个圆形的大麻花。 然后,葛祎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这么强的压力他只在上次拜访红魔馆的时候从那个女仆长身上曾经体会到过。很快,他预见到了将要发生一些不和谐的事情,于是身体立刻有了动作。可当他刚刚抓起03式的时候,对方就已经一拳头打到了肚子上。 “麻花?呵呵呵呵……麻花还真是对不起了!麻什么花啊麻花!这叫注连绳!注连绳懂吗!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拳头如同雨点一样往葛祎伟身上招呼着,“一个小鬼!无神论者!还想要抢走我们家早苗?去死吧你!要不是你们这群无神论者我们至于搬进来吗!生活水平下降了一个档次!” “不,听东风谷小姐说的,你们就算是在外面生活水平也就相当于一个世纪以前,再想下降应该很困难了……” “闭嘴!困难?外面好歹还有厨灶可以用,在这里只能生火!外面好歹不用担心停电,这里妖怪山的电压是不稳的你知道吗?前天才刚刚烧了一个灯泡!烧了一个灯泡啊!烧一个就少一个啊!” “你可以去找森近霖之助或去无缘冢捡,实在不行用河童她们生产的……” “河童生产的?那些灯泡相当于一百年前的技术水平,很费电的你不知道啊!” “不要再打了,葛先生也是解决这次异变的功臣啊!” 估计是已经打够了,在早苗的劝说下,对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小鬼你给我听好了!不准你染指我们家早苗。” “不,本身就没有染指的打算。”葛祎伟像条死狗一样躺到地上,“活着真好……而且,看身高再听语气的话,你是八坂神奈子吧?身为一个神对于科学技术这么依赖真的没问题吗?” “神怎么了,神也有平等享用科学技术所带来的优秀成果的权力!等等,”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奈子突然伸出手指向葛祎伟,“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无神论者吗?那你又叫我神是怎么回事?” “要不然,你让我怎么称呼你?”葛祎伟仍然躺在地上——幻想乡的天空质量还是不错的,“在这里我只是用‘神’来称呼一部分像你一样比人类强大的生命个体,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像任何一个宗教中的教徒那样信仰‘神’,所以这与我本身的无神论立场并不矛盾。” 说完,葛祎伟“嘿咻”一声站了起来:“能聊会儿吗?” “聊会儿?我们这些神和否定我们的人类有什么好聊的?” “因为,你不觉得,”葛祎伟笑了笑,“‘和上帝聊过天’是一件倍儿涨面子的事情吗?” ————————————————朴实无华的分割线——————————————— 在大部分人的眼中,特工好像都给人一种各方面都十分厉害的样子,男的英俊潇洒女的天生丽质,而且他们还必须都得武功高强知识渊博……但其实呢? 英俊潇洒天生丽质?后者可能还可以使用什么美人计之类的,不过要真是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肯定第一轮就要被刷下来:存在感这么爆表,就怕敌人认不出来你是不是? 武功高强?是,你要和宅男比那武功绝对高强,可就像特种部队和普通步兵拼阵地战=找死一样,估计哪一个特工空手也打不过拳王,枪法也好不过张桃芳。 知识渊博?如果存在这种万金油国家舍得让其去拼死拼活?还不得藏到那个山沟沟里去搞研究? 综上所述,其实特工也是人,不是某个**外穿还年年都是本命年的家伙,他们也有人权,你也必须把他们当人看。 但是,现实老是逼着他们干不是人干的事。 白俄罗斯。马里纳戈尔卡附近。 “马上就能过国境线了!到了奥西波维奇就有人接应我们了!坚持住啊教授!” 庄渝用有些颤抖的双手给克罗艾的伤口包扎,后者的意识已经明显摇摇欲坠了,但仍然紧紧地抱着那个皮包。 “教授可真的不能死,”葛成志的声音从驾驶席传了过来,“那么美丽的人,死了就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且,没有她的话,我们连国境线都过不去。” 庄渝沉默了。没错,正如葛成志所说,这次行动俄罗斯方面和中国进行了合作,而毛子们所要的报酬,便是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克罗艾。 “这帮欧洲人!居然连特种部队都调出来了!”庄渝狠狠地咬了咬牙。不过她也知道,克罗艾教授和皮包里的东西绝对有这个分量。 “特种部队?我两年前在国内进行反间谍活动的时候,还和军队合作过呢,那个时候连直升……” 说到一半,葛成志闭上了嘴。 很快,螺旋桨的声音让庄渝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把教授安顿好,伤口再出什么问题我会心疼的。”葛成志猛地一打方向盘,躲过射下来的一串机炮。然后他掏出一个存储器,插到接口上,暴力破解了这辆车的限速程序,“要加速了!” 庄渝听到后,立马扶稳了克罗艾。然后,这辆汽车就像突然愤怒的公牛一样,沿着笔直的公路猛冲而去。 “‘雷鸣’武装直升机,欧盟军队的制式装备,性能数据方面和美国的‘卡尤加’很像,不过采用了一些新技术,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看来我们还真是被看得起。”一边操纵着方向盘,葛成志一边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可不是我们被瞧得起,是教授和直-50被瞧得起!好好开车!” “遵命,我美丽的小姐。” ————————————————朴实无华的分割线——————————————— “那么,你要聊些什么?”神奈子仍然带着一脸警戒的神色看着葛祎伟,“先说好,可别想商量和早苗的婚事!” “都说了是误会,误会啊!”葛祎伟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你想想,一个无神论者在见到神的时候有好奇心是很正常的吧?” “哦?那一个无神论者见到妖怪也应该会有好奇心吧?为什么你不去找妖怪聊天?” “……我怕被做成烧烤。” “葛先生你放心吧!她们是没有烧烤架的!” “我……”葛祎伟被噎得哑口无言。然后,他重新开口了,“八坂小姐,说真的,如果我把她娶回家了干什么?当花瓶吗?” “你个小鬼怎么知道我们家早苗的好处!”神奈子一下子抱住了早苗,然后蹭啊蹭,蹭啊蹭,“我们家早苗既会做饭也会各种家务,还很勤劳很能干,可是标准的贤妻良母!上次不也是帮忙解决了异变吗?” “嗯!没错,我也是很有用的!” “一朵美好的百合之花……算了还是说正事。”葛祎伟一拍头,“八坂小姐,其实是这样,我不是听说神失去人类的信仰就会消失,而妖怪失去人类的恐惧就会消失么,我现在只是想求证一下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然我们搬进来干什么?” “那,您亲眼见过吗?” “哎?”正蹭着的神奈子一愣,“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您亲眼见过因为信仰缺失而消失的神,或者因为失去恐惧而消失的妖怪吗?” “没有,不过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典型的从众心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葛祎伟摇摇头,“能给我您的一根头发吗?” “你要我的头发干什么?不会是做什么巫毒娃娃来报复吧?” “我说,堂堂一个神会怕巫毒娃娃之类的东西吗?”葛祎伟笑了笑。 “一根头发而已,给你就给你了。”神奈子拔下来一根头发递给葛祎伟,“不过,你到底用来干什么?” 葛祎伟接过头发,没有说话。他打开了微波加热器,并把神奈子的头发放到了前面。很快,因为受热,这根头发开始弯曲起来,并逐渐有些融化。然后,葛祎伟将这根受热的头发放到了鼻子底下。 “烧焦羽毛味儿,果然还是蛋白质么。”葛祎伟满意地点点头,“我就说嘛,建立在人类精神基础上的生命体未免过于荒谬了,要是只有一个还好,居然有这么多……” “葛先生,你到底在干什么?” “高中学历的东风谷小姐啊,你化学没有好好学吧?我刚才只不过是验证了一下神的头发组成和人类一样是蛋白质而已。”葛祎伟随手扔掉那根头发,“这么说来,八坂小姐也是以碳链为基础结构的有机物所组成的碳基生命体了。” “然后呢?你到底想要说明什么?” “并不是说明什么,只算是一个猜想而已,现在的证据虽然还不算太够,但也差不多了……也就是说,我认为神和妖怪都是可以不依靠人类的精神而存活的。虽然不知道那个流言到底是如何产生的,但它有很大几率是不正确的。” 听到葛祎伟说出的结论,神奈子脸上的表情立刻消失了。她马上拽着葛祎伟离开早苗,低声道: “……你真的以为,我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葛祎伟看向神奈子的脸,现在,那张脸上透着严肃和认真。 “也是,这种事情总会被看出来。那么,为什么?” “你想想,如果所有神和妖怪在你们尚未发展起来的时候就都得知了他们的存在并不需要人类,这个星球上会发生什么事情?”神奈子向前跨了一步,“我记得,你们应该已经有了相应的结论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沉默了一会儿,葛祎伟说出了十六个字。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吗?说起来,我也是为数不多知晓谎言真相的神呢,进入幻想乡也是为了维护它。幸好今天的话你是对我说的,要不然麻烦就大了。”神奈子点点头,“这是我自己的推测,估计,幻想乡的建立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建立者想的应该是当外界的人类拥有了与妖怪和神匹敌的力量的时候,谎言才可以被戳穿。” “可是,我反倒不认为现在神和妖怪可以战胜人类。” “这就是现在的问题。”神奈子叹了口气,“人类发展的过快了,快到我们无法想象,还没反应过来你们就完全超越了我们。所以,在我们的力量增强之前,是绝对不能与人类全面敌对的。既然这样,谎言就更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对不起,是我得意忘形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再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葛祎伟立刻低下头道歉。但很快又抬起头,“可是,究竟是谁编造了这个谎言?目的呢?” “应该是第一批被冠以‘神’这个头衔的生命吧,其他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其实,不论神也好妖怪也好,不都是你们人类叫的吗?我们也不是无所不能。所以,我挺喜欢无神论者的。神棍口中的神确实不存在。”神奈子笑了笑,“好了好了,我就是来叫你的,你都说自己现在在博丽神社打工了,不应该在宴会上露露面吗?” “宴会啊……最讨厌这种东西了……” 一提到这一点,葛祎伟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他叹了口气,然后一脸不情愿地走向那个令他头疼的地方。 第十八章 又一次打光了c-41的弹匣,吉姆用与他那巨大体型不相称的灵活动作迅速把身子猫回掩体里,并向腰间摸去,然后皱了皱眉,脸上那道伤痕也随之动了动——弹药不多了。 俄罗斯人肯定早有准备,若防守方仅仅是几个边境检查人员和普通边防军人,一个小小的边境检查站怎么可能抵抗的了他们两个小时的进攻? “buran”行动进行的相当不顺利。估计上级一开始设想的那些中国人是要向中东联盟撤离的,结果没想到他们居然一路飞奔前往白俄罗斯。在舍弃了国籍并伪装成恐怖分子之后,吉姆他们开始进行新拟定出的作战:对他们一路进行能够恰好被突破的拦截,同时这边占领这个检查站,然后在他们通过检查站精神放松的时候夺回资料。 很靠谱的计划。吉姆他们小队已经有过好几次成功的经验了。不过可惜的是,对面的俄罗斯人似乎也有了经验。 失败的经验。 而且,这次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情报机关与特种部队的合作了,普通陆军也参与了这次行动,万一…… 正想着,那个万一就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 “钢铁一号,这里是雷神,我们已经把目标逼迫到距你方……” 雷神,武装直升机的代号。 吉姆叹了口气,开始对着通讯器下达命令: “全体撤退,任务失败了。” 没错,任务铁定是失败了。就算对面的检查站已经没有了几个人,在组织一次进攻完全可以将对方拿下,而中国人还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到达。但是,在国境线附近被一架武装直升机追杀了这么久之后,他们还有可能老老实实地在检查站停车吗?按说这段距离的行道在计划里根本就不应该有拦截。肯定是那个该死的陆军代表,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手下在前一段时间的拦截中没有什么出彩的行动…… 一屁股坐到车后座上,狠狠地关上门,吉姆大声喊道: “开车!” ——————————————————分割线—————————————————— “我靠这实在是……”葛祎伟摇着头走出屋子,关上门,“宴会我见得多了,单纯是拼酒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干的宴会倒还真是第一次见,也不怕酒精中毒?也是,她们当然不怕酒精中毒了。” “葛先生,我们还是赶紧把下酒菜做好拿过来吧。”除了他之外唯一一个会做饭还没有喝醉的早苗在旁边催促着。 “知道了知道了,”葛祎伟冲着早苗摆了摆手,然后拿出来“客人”们所要求的下酒菜菜单,边看边头疼,“不过她们还真是够讲究的,我们平时下酒菜只要炒花生豆儿,最多再加上个凉拌菜就够了。究竟每天都吃些什么才能把嘴养的这么刁?” “毕竟解决了异变,大家都很高兴啊。” “说真的,这群家伙什么时候不高兴的时候你通知我一下,让我高兴高兴。她们就和我在大学看到的一群群狐朋狗友一样,有个借口立刻就能聚成一堆,一有什么事情立刻四散而去——喂你别用那种目光看我行不行?我承认说的是有点儿过了,这些家伙虽然看上去不靠谱……” 但实际上估计比看上去还不靠谱。要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靠一群没心没肺的和看破红尘不愿再动脑子的?真心为幻想乡的未来担心。 “哎,葛先生上过大学啊。” “怎么,我看上去不像是上过大学的高级知识分子?” “倒不是这样,”早苗抱歉地笑了笑,“因为葛先生不是说比我要小吗?所以感觉上应该是上完高中就参军了的样子。” “啊,报考的国防生,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吧,今年大二就上前线了。”葛祎伟有些无聊地把胳膊放在脑袋后面,“倒是你,真就没什么感触?我可是名副其实的侵略者,本来听到你的消息后还想着一见面就必须打一场呢,结果就这么过去了……” “这么说,葛先生是想要和我打一场了?” “那我估计就会立马成为屋里那群人的下酒菜了。”葛祎伟推开厨房的门,“记得把我红烧了啊,本来我就不喜欢清蒸的菜,要是死了之后再被清蒸未免太过悲惨了。还有,尸体的保鲜措施一定要做好,好不容易死一次还害得别人拉肚子未免也太不值了吧?” “好好,等葛先生死了我一定亲自掌厨做成红烧肉好了吧?”早苗笑着围上了围裙,“真是个可怕的玩笑呢。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中国人大部分都是比较保守的,像这种拿生死开玩笑的事指不会引起反感吗?” “难道你是想说所有日本人都能够拿生死开玩笑吗?”葛祎伟也围上了围裙, “俗话说的好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民族性格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中国可是有15亿人口的,你能指望15亿人在某件事情上都采取同一个态度?那样的话中国可真就……” 等等,为什么感到了一丝违和感? 15亿人在某件事情上都采取一个态度……好像…… 不对,是我多想了吧。 晃晃脑袋,葛祎伟右手拿起菜刀,左手拿过从白玉楼送过来的鱼。说起来妖梦小姐那么认真的人酒量居然这么小,听周围的人说好像喝了没两杯就睡着了。 “可能要麻烦你了东风谷小姐,菜单上的大部分菜我都不会做。” “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至于刚才察觉到的违和感,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分割线—————————————————— “这个……这个真的可以个我用吗?” 望着面前的东西,杨祖咽了口口水,问站在自己旁边穿着一身白袍的王玉琳。 “当然了,不过给我好好工作,要是用量子计算机来玩游戏先别说军代表,我第一个宰了你。” “当然当然,这么好的东西用来玩游戏未免太浪费了吧!”说着,杨祖使劲拍了一下王玉琳的后背,他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兴奋,“不愧是老同学啊三王,真够意思!” “等等,那个称呼是怎么回事?” “班上的人以前不就是这么称呼你的吗?这么叫不是更有老同学的感觉吗?” “真是的,你这个人……不了解的时候认为你是个挺内向的人,结果实际接触之后没想到这么随便。”王玉琳深深地叹了口气,“听好了,我们现在进行的实验是……” “反物质的低价量产化,对吧?”杨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我明白我明白。比起这个,下个月班里的同学要不要聚一聚?” “班里的同学啊……好久没有联系了。”王玉琳的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也是,我也好久都没有联系别人了。话说回来大家都在干什么?” “咱们班里可是出现了很多了不起的人,”杨祖想了想,回答说,“你在这里,我当了程序员,王乐的公司规模也已经不小了,馒头在鼓捣军火,估计死在那个角落里了吧……胡扯同志前两天刚刚和我联络过,这小子在一个大型国企当工程师,据说申请了好几项专利,当然谁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胡扯。还有……” “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没变呢。” “那当然了,套用成志的话……” 意识到自己顺嘴说出了那两个字,正手舞足蹈打着手势的杨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王玉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啊,没什么……”王玉琳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也是,要是成志还活着的话,他也应该很高兴吧。上个月他的忌日我也没有去扫墓……晚上不会被他索命吧?” “怎么可能!成志那么喜欢美女的一个人,要是他知道你摘了眼镜长这个样子绝对不会怨恨你的!死在美女手上不是他一生的追求吗?”杨祖说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对了前些天我去见他妈了,你猜怎么着?小伟不读大学参军去了!听说还是登陆日本的第一批部队!你说这么一个高材生死在战场上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你也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安慰人呢。”王玉琳有些寂寞地笑了,“小伟当志愿兵了?本来我还指望能和他成为个同事呢,真是可惜。” “对吧对吧。” “好了,不说闲话了,工作吧。这个宝贝疙瘩可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啊。” “遵命!长官!” 说着,杨祖行了一个一点儿都不标准的军礼。点点头,王玉琳随即走出了计算机室。 ——————————————————分割线—————————————————— 葛祎伟又是一个人了。他这回连围裙都没有摘,就保持着这个不伦不类的打扮坐在神社前,那背影很落寞,相当落寞。 “说起来,我今天连顿饭都没吃……” 看着已经西下的太阳,他开始回顾自己这悲哀的一天:早上被上司从医馆接回来,然后开始忙宴会的准备,然后就是做菜,上菜,做菜,上菜,做菜,上菜……现在那群家伙终于全都睡着了,自己到厨房想给自己做点儿吃的结果一看,尼玛居然没有材料了! 而且那群家伙可是全睡着了啊!就这么睡着了啊!虽然刚才没有出席的红魔馆女仆长把她的大小姐和门卫给接回去了,可是还是有不少人的!尼玛今天晚上你让老子睡哪里比较好? 说起来红魔馆的那个门卫心眼未免太小了吧?上回不就说了句老大娘吗?今天看我的那个眼神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肚子第二十一次发出抗议。先想办法找点儿吃的比较好吗? 正想着,一个饭盒递到了自己眼前。 “请用吧,葛先生。” “东风谷小姐?”葛祎伟诧异地看着面前的早苗,“你……你是从哪里找到材料的?” “这个啊,”早苗坐到旁边,打开另一个饭盒,“以前不也是开过几次宴会吗?那个时候一般都是我和十六夜小姐当厨师,所以早就想到有这种情况,习惯上就先做好便当了。” “便当?哦就是盒饭吧。”葛祎伟也打开了饭盒,“该说有经验的果然不一样吗?怪不得现在招工都要招有工作经验的,军营里也是,老兵是爷爷新兵是孙子,有战斗经验的都能当祖宗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吃别人专门准备的盒饭。” “葛先生没有女朋友吗?” “你就算把最前边那个字去了我也没有。” “不是吧?”早苗惊讶地看了葛祎伟一眼,“怎么可能呢?葛先生这么开朗的一个人,在班上应该会有很多朋友才对吧?” “朋友么,如果一毕业就基本不联系也能算朋友的话……”葛祎伟苦笑了两声,“估计要是按照东风谷小姐的标准,那我和所有认识的人都能够算是朋友了。” “也就是说,没有知心朋友吗?” “这个话题打住吧。既然东风谷小姐的一番美意,那我就不客气了。”葛祎伟把手伸向内兜,然后—— 他的表情突然冻结到了脸上。 “筷子呢!筷子呢!我的筷子呢!” 第十九章 “我说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了……”另一边,葛祎伟一脸的失魂落魄,“我的筷子啊,我的筷子可是丢了……” “昨天你都已经念叨一天了!早苗在旁边安慰了你一天你还不够啊!”实在是忍不住了,灵梦把茶杯往桌子上使劲儿一拍,“筷子筷子筷子!不就是一双筷子吗?你就真的至于这么失魂落魄了?” “当然了,那可是我妈专门给我定制的筷子啊……世界上仅此一双啊……我的筷子啊……” 灵梦觉得自己已经输了。就为了一双筷子,前天晚上失踪一晚上,等早上醒过来看到早苗一脸着急的样子觉得不对劲儿想要找他去的时候却自己回来了,然后就摔了十一个碗,早中晚饭全都糊了,没事就在旁边鬼叫“筷子啊……筷子啊……”,都快把人烦死了!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好好保管啊!为什么就给丢了?” “放马后炮有什么用……毕竟都丢了……筷子啊……我的筷子啊……”葛祎伟把脸埋到手里,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你就去找!既然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就把它找回来!去所有有可能的地方找!找不到就别回来!” “好!”葛祎伟突然抬起脸,一下子站了起来,“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就是担心我出去找了没人给你做饭你会有怨言,不过既然上司你都这么支持我了我再不出发就对不起你这番好意了不是!” 看着一脸坚毅表情的葛祎伟戴上头盔拿上枪,然后骑上自行车逐渐远去,灵梦当场石化了三秒钟。然后她明白,自己这次是彻彻底底地输了,一败涂地。 —————————————————据说要加分割线——————————————— 当薛正伟闯进二团的临时指挥部时,江流正看着地图,准备制定新的作战计划。根据任务,二团明天将作为先头部队追击四国岛的敌军残部,为四国岛的战斗画上一个句号。 “老江,一营三连那两个人的半个月禁闭是你关的?” “啊,没错。”江流连头都没动一下,“你来的正好,来看看明天咱们团……” “老江!现在应该谈论的是那两个被关禁闭的战士!这次你真的是过分了!那两个战士只不过是有些饿,所以行军过程中摘了路边两个果子吃……” “正伟啊,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江流走到椅子前,打开作战单元,仍然没有看薛正伟,“我下达的命令是:行军,到达目的地后吃饭,然后休息。他们两个的行为明显违反了命令。” “可这也是人之……” “别跟我提tmd人之常情!”江流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人之常情?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薛正伟我告诉你,我没有当场把他们两个崩了就算是好的了!违反命令就要受到惩罚,战场上子弹可不管什么人之常情!告诉那两个家伙,要么老老实实蹲禁闭,要么趁早给老子滚蛋!” “又来了……”薛正伟扶额,“每次都是这样。士兵的思想教育工作可是我负责的,你就不能给我减轻点儿负担?” “我****的活儿,你干你的活儿,要是为了给你减轻负担没把活儿干好不是得不尝试吗?”江流又坐了下来,“这种废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把姓付的那小子叫过来,制定作战计划!” ————————————————分割线———————————————————— “森近霖之助那里没有,永远亭也没有,接下来就是红魔馆了。真心希望那里要有啊。” 如果红魔馆也没有,那就必须又到妖怪山去了。自已可是让射命丸文被迫“杀”了自己一次,现在过去的话估计会很尴尬的。 又一次骑着车子经过人间之里,然后又一次被围观,葛祎伟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快习惯存在感爆表的感觉了:这对一个狙击手来说可真的算不上什么好事。 不过,终于,红魔馆到了。 “这么睡是要着凉的……”感觉着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雨滴,葛祎伟用担心的目光看着站在门口睡觉的门卫,顺便把车子支好,“俗话说的好,‘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这么睡觉可是真的不行。门卫同志?门卫同志?醒醒醒醒,咱不在这里睡觉,咱回传达……哎?传达室呢?” 看着铁门旁边的一片废墟,葛祎伟再一次认识到了资产阶级的万恶性,而且比哪一次马列思想课都深刻。 或许是因为有了肢体碰触,这一次门卫同志还是很给他面子的醒了过来:“谁啊……打扰别人休息是不礼貌的行为……” 然后,她立马睁大了眼睛:“啊,是你!我的屋子毁坏的罪魁祸首!” “我说这位同志,这可不能信口喷人,”葛祎伟连忙退后两步,一脸无辜状,“我毁坏你的屋子?我是嫌命不够长?” “当然!要不是你那一句‘坐传达室的不是大爷就是大娘’我怎么可能主动要求大小姐把屋子拆掉?”对方说得理直气壮。 “说白了还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再说你的太极拳是跟陈王庭学的吧?” “没错。” “那你丫都能当我祖宗了!就算摆国家级博物馆里展出也是完全不为过!叫声大娘还是客气呢!” “你!好,我说不过你。不过你上次不是说你练习过吴氏太极拳吗?作为赔礼,你要教我!” 看着对方咄咄逼人的势头,葛祎伟心里暗暗叫苦:太极拳那种东西是高中的校长犯贱拿来取代广播体操的,上大学这两年早就忘光了,你让我拿什么教你?就算要当场翻阅《入门教程》,动作连不连贯可是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 “不……不行!武术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那……那样的话,有辱师名!” “哦?你还有师父啊?真是没有想到。”对方大为惊奇的样子。 当然,二十块钱,你要的话可以卖你。 “那,我就学一招行不行?就一招!” “好……好吧!那就一招啊!” 豁出去了,反正门卫同志的智商明显不高,看咱的忽悠大法! 这样想着,葛祎伟摆了一个起势:“我说,这第一式是有口诀的,练习的时候一定要念出来,懂了吗?” “知道了,快开始吧。”对方点点头。 好,要上了。葛祎伟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大西瓜……” “一刀切两半……” “你一半来他一半……” “给你你不要……” “给他他不收……” 一边练着,葛祎伟的心中一边冒冷汗:这好像是杨氏太极的口诀,但方便记忆朗朗上口损人的时候很有用就顺便记下来了,现在自己只能按照口诀把动作做出来。 幸好这个家伙不知道各种分类。葛祎伟硬生生地打出一个收势——剩下的口诀他给忘了。 “喔,果然和我练的不一样!而且看上去动作好像很漂亮!”对方似乎是很满意,“不过最后收的时候有些僵硬啊,为什么?” “当然了,这只有一式嘛,要是打一整套下来收势就会很流畅很自然了!”葛祎伟心虚地大声说道,“另外你记住啊,这套太极是单纯强身健体用的,就像李时珍的五禽戏一样,千万不要用去和别人对打!明白了没有?” “五禽戏好像是东汉名医华佗发明的吧?李时珍是谁?” “领会精神!”葛祎伟的声音不自觉又提高了,“就算学了一式,你也算是继承了我门派的武术了!要勤加练习懂不懂?” “好好,真是的,人类为什么要分什么门派啊,多麻烦。” “等等等等,被你这么一搅和差点儿把正事忘了,”葛祎伟一拍头盔,“你还是添件儿衣裳吧,天冷在门口睡觉容易着凉……不对不是这个。那个谁麻烦你通报一声,我有事儿找女仆长。” “我叫红美铃,不叫那个谁!”门卫高声抗议着,“不过你又来干什么?上一个异变不是刚刚过去吗?又有异变了?” “不是不是,别误会。”葛祎伟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是异变的事情,我是来找东西的。” “找东西……哦,筷子是吧?行,我说一声去。” 红美铃潇洒地转身而去,留下葛祎伟一个人独自在门口郁闷:前天她不是喝醉了吗?那怎么知道我丢筷子这事儿的? 还是和上次一样,女仆长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葛祎伟面前。不过,这一次除了扫帚之外,她的手里还掂着一个簸箕。 “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那个,是……是这样,”压力可是真大,葛祎伟暗暗想,“我现在在找一件东西,是双筷子,木头的,一支刻着龙一支刻着凤。那是我母亲上战场前给我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很有纪念意义,想看看是不是上次来红魔馆拜访结果丢在这里了。” “一双筷子?什么颜色的?” “暗红色。” “这样,”对方点了点头,“我的确有印象。” “太好了!”葛祎伟直接蹦了起来,“你知道在哪里吗?带我去确认一下吧!我求你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能让我问一下你的血型吗?” “血型?有什么用……好我知道了,b型。有什么问题吗?” “我可以带你去看一下,”思考了一会儿,女仆长说。“但是与此相对的,你必须留下30的血,如何?” “30?如果保证卫生的话,成交!” “那好,你跟我来吧。不要多说话,大小姐和二小姐现在正在睡觉,如果她们两个被吵醒了你恐怕就要长眠于此了。” “明白。我会有分寸的。” 就这样,在女仆长的带领下,葛祎伟正了正领子,略显紧张地迈腿走进了红魔馆,这栋一直带有阴森气氛的欧式建筑里。 第二十章 “谢谢。” 接过从另一个女仆手里递过来的看上去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毛巾,葛祎伟擦了擦脸和头发——呃,不对,头盔。现在,那个本来沾满细小水珠的头盔被擦得锃光瓦亮,远远望过去像个大光头似的,要是不小心停电了拿来当灯泡都没问题,还节能环保无污染。 “不用换鞋吧?” “请便。” 紧紧跟上女仆长的脚步,葛祎伟偷偷地打开了红外探测仪:这地方可是住着一帮怪物,多个心眼儿总是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就这样,转啊转,转啊转,转啊转,转啊转。 等转过第十八个弯,葛祎伟终于被转晕了。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理解这些有钱人的想法:不就个住的地儿你丫造那么大有意义吗?就是担心不闹鬼是不是?再说就几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很好受是吧?三室一厅不够你住的?反正最后都要到小盒盒里。等我有了钱,我绝对不造一栋这么大的房子,我要造一堆三室一厅,然后全当成廉租房给它租出去,就当是回馈社会了…… 就这样瞎想着,他们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请坐下等一等。” 女仆长给他拉开一把椅子,然后就到了一个柜子前面,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葛祎伟放下从人间之里买的食材,坐到椅子上耐心地等着。过了一会儿,十六夜拿出两个柱状体:“是这两个东西吗?”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葛祎伟眼前一亮,立刻把他的宝贝筷子近乎抢一般地拿了过来,“实在是太感谢您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尽管提,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能找到失主我也很高兴。那么……” 这时候,被动式红外探测仪突然捕获到了一个目标。然后,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咲夜,你在里面吗?” “是的,大小姐。” 大小姐……大小姐? 葛祎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里是哪里?红魔馆。 面前的人是谁?红魔馆的女仆长。 被女仆长称呼为大小姐的家伙是谁?红魔馆的主人。 也就是说,那个在菜单上写了一堆耸人听闻的菜名的吸血鬼。 “我突然想起神社还有衣服没有收先告辞了就这样!”甩下这句话,葛祎伟立刻拿起桌子上的食材,风一般地窜了出去。 “咲夜?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冲出去的是谁?”蕾米莉亚一脸疑惑地看着葛祎伟的背影。 “报告大小姐,他是博丽神社的葛先生,今天来红魔馆寻找失物。” “葛?哦,就是前天和早苗合作的厨子是吧?来找东西吗?”蕾米莉亚将目光从葛祎伟消失的方向上移开,“先不管那个。咲夜,我前一段时间在门口捡到的东西你见了吗?” “报告大小姐,那就是葛先生的失物,他已经拿走了。” “什么?怎么可以!”蕾米莉亚的红色眼眸中露出一丝愤怒的情绪,“既然我已经捡到了,那自然是红魔馆的东西!我还打算给芙兰看看呢……” “属下明白了,现在我就去把东西夺回来。” “不用了,芙兰也醒过来了,你先给她做一些吃的吧。”蕾米莉亚摇了摇头,“至于博丽神社里一无用处的人类,就让我来会会他吧。真的很好奇,他的血会是什么味道呢?” 说完,蕾米莉亚追了上去。 真是愚蠢的人,如果老实地留下30鲜血,或许还能保住条性命,结果居然逃走了。 这样想着,十六夜收起原本已经准备好的注射器,走向厨房。 ——————————————————分割线—————————————————— 102电战部队前线驻扎点。 躲在一台电脑后面,听着外面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的爆炸,以及随后恢复的死一般的寂静,彭鑫哆哆嗦嗦地握着自己的98式手枪,想要找到一丝安全感。 十分钟前,一支所属不明的小型部队突袭了驻地。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警卫连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全被击毙了。然后,他们闯进作战中心,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开始了屠杀。当时,今天的例行任务刚刚完成,上一秒彭鑫还在与袁烈讨论着105部队的不作为,下一秒袁烈的血混着脑浆就溅了他一脸。可以说,直到这个时候,彭鑫才认识到了这场战争的真面目。 他想吐。但根本没有时间。他的手腕好像被什么人一把拉起,然后他就跟着这个人,一边吐一边跑。再然后,他看到拽着自己跑的队长死在了自己面前。 不能再吐了,必须要跑,要离开这个地方!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最后,他被逼到了这个房间里。 虽然仍然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但彭鑫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理智,开始判断这些人的来历。 日本人?根本没有这个可能。如果这时候他们还有这种精锐的小队,应该拿来突袭指挥部用才正常吧? 那,雇佣兵?也不对。虽然没有太注意,但他们的制服与武器绝对是统一的,进行屠杀的时候也没有自己听说过的雇佣兵的豪放风格,而是和他见到过的部队老兵很像,精准且有效率。 那是那些欧洲人? 门被踹开的声音打断了彭鑫的思路。在他反应过来之后,自己已经被七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敌人的标志。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敌人的身份。准确的说,102是栽倒了两股合作势力的身上。 可是,海豹突击队也就算了,cia为什么会到战场上来? 这是彭鑫的最后一个疑惑。随后,一发子弹穿过了他的大脑。 ——————————————————分割线—————————————————— “站住!把东西还回来!” “不站!人在筷子在!人亡筷子还在!” 在红魔馆长长的走廊上,葛祎伟使出吃奶的力气奔跑着。现在他是越来越恨大房子了。在一发魔力弹——既然是吸血鬼当然是魔力弹了——擦过他的脖子的时候他决定了:老子退伍之后一定要去拆迁办工作,然后把所有面积二百平以上的房子全都拆掉! 对方在玩儿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自己早就死了。 不过,为什么食材居然没有挨到一发魔力弹?这不科学! 偶尔,葛祎伟会找到一个掩体,然后用98式转身还击,但这一般意味着更加密集的弹幕会打过来。真是不明白,被弹幕击毁的东西比自己这双筷子有价值多了,她至于吗? 另一方面,蕾米莉亚也逐渐提起了兴趣:一开始,自己也是抱着猫捉弄老鼠的心态开始这场追逐,可对面那个人类似乎进行过弹幕战斗,逃跑的路线明显是有选择性的,从一个遮掩处出发之后迅速能到达另一个遮掩处,而不是像以前的人类一样一昧地直线逃跑,偶尔居然还能反击。当然,其实只要经历过战场上敌方的重火力封锁还能活下来的都可以办到这一点。 “有趣,比我想的有趣多了,”蕾米莉亚的嘴角挂上一丝微笑,“红符「不夜城red」!” 靠! 葛祎伟看到右方有一个通道。想都没有想,他立刻从下一秒就被打碎的掩体窜了出来,然后向右一扑,躲过攻击,打了个滚儿。 随后,他摸到了一扇门。 “还好不是死胡同!” 想都没有想,他打开门,冲了进去。 “这是……图书馆?” 望着一排排的书架,葛祎伟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这里的地形比较复杂,弹幕基本上发挥不开,很容易进行躲闪! 不过,估计这些进步的阶梯们就要遭殃了。 就这样一边想着,葛祎伟向图书馆的深处进发。而身后,弹幕的密度明显小了许多,但仍然没有消失。 该死,居然甩不掉!一个吸血鬼为什么会有牛皮糖属性!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一顶熟悉的大帽子。 太好了,太好了! 激动的心情让葛祎伟的神经有些错乱。根本没有经过大脑,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雾雨魔理沙我爱你!” “哎?”对面,魔理沙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两秒钟,她也大叫了起来,“哎——” 告白吧?这是告白吧?这真的是告白吧?这真的是告白没错吧? 紧接着,葛祎伟的背后也响起了声音:“神枪「spearthegungnir」!” 一杆红色的枪应声而出,然后直接向葛祎伟刺去。再然后—— 它刺穿了葛祎伟手中的篮子。 “哎?”蕾米莉亚也给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来理一下现场情况:在葛祎伟的前面,魔理沙正因为遭到了突如其来的“告白”而害羞,她旁边的一名捧着书的女孩则当场石化,手中的书也掉到了地上。葛祎伟身后,蕾米莉亚也正因为冈格尼尔没有刺中目标而吃惊。 那么,葛祎伟在做什么? 他傻傻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篮子以及篮子上挂着的枪,然后放声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 蕾米莉亚突然有了一种自己被侮辱的感觉。 “不是不是,这把枪就是百发百中的神枪冈格尼尔吧?” “没错。所以,你到底在笑什么!?” “是,是这样,”葛祎伟用手背擦去笑出来的眼泪,“你刚才是想让冈格尼尔刺穿我的心脏吧?正巧,我去人间之里的时候发现有羊杂卖,于是就买了一些准备今天中午做杂碎汤。然后,然后,哈哈哈,羊杂碎里面是有羊心的。” “那又怎么了?” “所以说,神枪很称职地完成了你的命令!”葛祎伟把手中的篮子高高地举起来,“你的命令是‘刺中我的心脏’,然后,它就刺中了‘我买的羊的心脏’,进行缩句的话,它的确是刺中了我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哈哈哈哈。” 听到葛祎伟的解释,蕾米莉亚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紫:以前战斗的时候没有注意过,这该死的神枪,连这一点都分不出来? 对面,葛祎伟拍着冈格尼尔的枪身:“小伙儿智力挺高,不过敌我识别是不是该换了?以后要不要和我混?” “够了够了!”蕾米莉亚大叫了起来,然后收回了冈格尼尔。 自己是尊贵的吸血鬼,怎么可以被人类这么侮辱! 当然,要在葛祎伟看来他肯定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侮辱她了?就因为没有乖乖受死? “你给我去死吧,人类!你保命用的羊心也已经被毁坏了吧!神枪……” “等一下!”正当蕾米莉亚准备再次发动攻击,而葛祎伟也做好了跑路的准备的时候,一边站着的魔理沙突然跳了出来,“小葛还不能死!我还没有给他的告白回复呢!” “什么?告白?”葛祎伟回想起了刚才自己说的话。 然后,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尼玛这误会闹大了!自己最近为什么总是命犯桃花! 第二十一章 “雾,雾雨小姐?您,您貌似误会了什么东西……” 听到魔理沙的话,葛祎伟的神经立马绷到了最紧的情况。真是的,自己刚刚进入幻想乡那十五天的平和生活就跟骗人似的,现在是情况一个接一个,下回自己会招惹到谁? “人类!快把东西交出来!” 正当葛祎伟打算进一步解释来把误会解开的时候,对面的敌人——至少现在是敌人——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蕾米莉亚的红色瞳孔不断向外释放着杀意,那个小个子身体所摆出的架势明显不是想让葛祎伟死就是想让葛祎伟死,或者是想让葛祎伟死。 “刚才我貌似说过了吧,人在筷子在,人亡筷子也在!总之筷子与我同在!” 葛祎伟把食材放到桌子上,然后右手高举攥在手中的筷子,做董存瑞炸碉堡状。 “那你就去死,然后把筷子留下来吧!”蕾米莉亚把眼睛眯了起来,“魔理沙,你赶紧让开!你要是想玩弹幕游戏,也等到我杀了这个人类再说!神——” “哎呦!” “姐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家还就饶了小的这次吧这双筷子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纪念恳请您高抬贵手!” 说时迟那时快,葛祎伟刚听到“神”字出口,立马态度大变,直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头盔正撞到挡在他身前的魔理沙的脑袋上,那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就跟见了祖宗似的,就差“噗通”一声跪地上了。 说起来蕾米莉亚也有这个资格当他祖宗了…… “很丢人啊,小葛。”魔理沙后退两步,把被葛祎伟撞得有些皱的地方弄平。 “没关系,人这种东西和节操一样,就是用来丢的,留着也不能当饭吃。”葛祎伟仍然保持九十度的鞠躬状态,“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请您把这双筷子还给我吧!这是……这是我妈妈唯一的遗物啊!” 开玩笑,葛祎伟他妈活的好着呢,每天早上还去公园练太极,杨氏的。 说着,葛祎伟把握在左手里的芥末往眼前一抹,挤出两滴眼泪。 “呜呜呜……求求您了,就把筷子还给我吧!我妈是临死前才把这双筷子留给我的,那是在北方寒冷的冬天在一截水泥管里的事情……” 看着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讲述自己的母亲作为单亲是多么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喂养大的的葛祎伟,蕾米莉亚又愣住了:这前后的态度转化太过于突然,她转不过这个弯来。 “好了好了,筷子就还给你吧,反正不是什么过于珍贵的东西。”当葛祎伟的故事进展到小学五年级母亲拖着身患非典艾滋癌的病躯在刮着十二级飓风的大雪天出门只为给自己的孩子买他想吃的草莓的时候,实在是忍受不了对方的嘴炮打击,蕾米莉亚卸下气势,摆了摆手。 “太感谢您了!为了表示我对您的感谢之情和对自身错误的深刻认识,我赶明儿一定把一份一万字的检讨和‘人民卫士’的锦旗送到府上!请务必接受!” “不过,比起这个,”看了看立刻满面笑容还站得倍儿直的葛祎伟——现在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蕾米莉亚突然抛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你刚才,是向魔理沙告白了吧?” “啊!”似乎刚刚沉浸在了葛祎伟悲惨的故事中,刚才还听得津津有味的魔理沙又想起了这一件早就被她抛到脑后的事。然后,她的脸又红了起来:“那个,小葛……” “是哦,这位先生,刚刚好像是向魔理沙告白了?”一个听上去十分正常但让葛祎伟脊背发凉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那么,能不能解释一下您到底喜欢上了魔理沙哪一点呢?” “这,这个啊……”葛祎伟环视了一圈,然后眼神到处乱飘,“这个是……这个,那个是……那个,你不能把这个当成了那个,也不能把那个当成了这个,如果你把这个当成了那个,那个当成了这个,那这个就不再是这个,那个就不再是那个,然后你就会分不清哪个是这个,哪个是那个……” “然后呢,到底是哪个,葛先生?” “呵,呵呵呵。”葛祎伟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这位小姐品味不错啊!你瞧这个月亮发饰戴的,颇得后现代分离主义精髓……” “所以说啊,葛先生,到底是哪个呢?”那位把发饰戴出后现代分离主义的小姐微笑着问。、 ———————————————我是葛祎伟要死的分割线————————————— “教授怎么样了?” 见葛成志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庄渝连忙凑上去问。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看来就算是上帝也舍不得这么美丽的女子早早死去啊。”葛成志微笑着回答。 “切,如果她死了,你肯定就会说‘看来她的美丽连上帝都打动了,所以希望她尽快来到天堂’对吧?”庄渝带着不屑瞥了一眼葛成志,然后扔过去一罐可乐,“真是的,你这种性格就不能改一改吗?怪不得连小伟都看不起你。” 葛成志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女性天生就是用来被赞美的,不是吗?在我的心中,母系社会才是最完美的社会……” “一个男性的女权主义者。真恶心。” “如果这是恶心的人,那我希望这个世界上恶心的人多一些才好。” “但我可不希望。”庄渝也打开了自己手里的可乐,“幸好小伟和你不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他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女朋友。” “难道像你一样同时交了这么多女朋友就好了?这一次逃到俄罗斯,估计你在法国的那些女朋友们又要伤心了。” “怎么会呢,我是不会让我的女朋友伤心的。”葛成志微笑着回答。 “不过你还真是不担心呢,小伟他可是上了日本前线,指不定一分钟后阵亡通知就发送到你们家了哦。” “阵亡通知么……”葛成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思考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他的选择。” “呵,在这方面上你们兄弟俩倒是一个德行啊。” “另外啊,”葛成志又笑了,只不过这次的笑容有些凄惨,“阵亡通知倒是没有,不过呢,小伟他现在已经是前线失踪人员了。” ——————————————分割线————————————— “也是,你饶了这么多,到底是哪个?”在一旁的蕾米莉亚也掺了一脚,“你喜欢魔理沙的哪一点,就这么难说出来吗?” “不是……” “难道说,你根本没有发现她的优点,只是觉得魔理沙长得漂亮就向她告白了?真是贱呢葛先生。”后现代分离主义小姐仍然微笑着,但这种情况下说出的话杀伤力却翻倍了。 喂,魔理沙,你不要用那种目光看我!这和一直以来你的定位不符吧! 光凭外貌就告白?我又不是我哥怎么会做出这么贱的事情! 跑路吧。葛祎伟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我神社还有衣服……” “想跑可不行哦,葛先生。贱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葛祎伟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被逼到了一个墙角,而三个“人”很自然地把自己包围起来。 走投无路了。怎么办? 灵感乍现。 “火力!是火力!” “火……力?” 不光是魔理沙,她旁边的两个“人”也露出了疑惑的感情。 “不是活力吗,葛先生?” “当然不是!”葛祎伟斩钉截铁地扔下这句话,“火力!就是火力!” “这……怎么解释呢?” “你们想想我的兵种!我是什么?狙击手,是步兵!”葛祎伟挥舞着胳膊,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而高兴,“步兵最怕的是什么?敌方的重火力!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这边也有重火力当然会很高兴了!用‘喜欢’这个词已经表达不出这种兴奋了,所以当然要用‘爱’了!” “所以说,雾雨魔理沙同志!”葛祎伟大手一挥,指向魔理沙,“刚才我正处于战斗中,所以我说‘雾雨魔理沙我爱你!’是指浓浓的战友情谊,同时也是向你求援的暗语!本来以为一同解决过异变的你能够明白,没想到你居然误会了,唉……” 然后,葛祎伟装模作样地叹息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魔理沙很显然把这番话当成了真话,“以后你再向我求援,我一定会回应你的!” “那么,雾雨魔理沙同志,以后你要是向我求援,我也一定会尽自己所能援助你的!”葛祎伟向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魔理沙的手,上下晃了两下。 “嗯,好!”魔理沙也很高兴。 “就是这样吗……算了,就当成这样吧……”后现代分离主义小姐也再没有表示不满,而一旁的蕾米莉亚则是一副“这样就完了?真没劲”的表情,就这么离开了。 “那么,雾雨魔理沙同志,你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啊?哦,你看,你在上次异变之中不是出了不少力吗?以后再有异变发生你肯定也是要参与的,所以我就到这里问问有没有能快点儿增强你的实力的方法……不过好像没有呢。”魔理沙一副遗憾的表情。 “雾雨魔理沙同志你是个好人!”葛祎伟又激动地晃了晃握在一起的手,然后终于松开了,“以后你往我米汤里放蟑螂我绝对不再用手刀打你了!” 不过要是你敢放臭虫我直接毙了你。 “真的?太好了!”看起来葛祎伟的手刀还是给魔理沙带来了影响的,“那,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这间图书馆的主人,和我一样是魔法使,帕秋莉,外号是不动的大图书馆!” “啊,您好,帕……” 帕什么来着?刚才说得太快没有听清。 外号是不动的大图书馆是吧…… “帕百科小姐!” 然后…… “雾雨魔理沙你帮帮我!” “暗语啊,说暗语!” “雾雨魔理沙我爱你!” “呵呵……居然敢向魔理沙告白……还是在我面前……” 今天的巴瓦鲁魔法图书馆要比以前热闹的多,对于主人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不过,收拾起来会很麻烦的。 看着被帕秋莉追着打的葛祎伟,在旁边,作为帕秋莉的使魔,小恶魔动了动自己的翅膀,暗暗想。 第二十二章 “怎么,找到筷子了?” “没错,找到了,估计是上次调查失踪人口时掉到红魔馆了。上司你等等,我现在就做饭。” “为什么鼻青脸肿的?” “是这样上司,”葛祎伟挠了挠头,肿着半边脸露出一个笑容,“你想,天气不怎么好,地上滑,结果我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啊,”灵梦瞥了一眼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葛祎伟,“那怎么衣服这么干净,连点儿泥都没蹭上?” “这个……你猜?” “有什么好猜的?估计全幻想乡都知道了。”灵梦指了指放在旁边的报纸,“你看看这个。” “啊……估计不用看了,我猜到上面写了些什么了。”葛祎伟拿起报纸,头版头条落入他的眼帘——《在图书馆的告白,魔女怒惩情敌》“射命丸小姐真是的,这算是变相的打击报复吧?只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她现在就给我报道出来了。还专门为我做出来了个特报?她还真是不嫌累。 “一个小时前的事?”灵梦似乎是再也坐不住了。她“唰”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抓住了葛祎伟的领子,“这么说,是真事?” “啊?应该是吧,我没看报道,可能有扭曲事……上司?上司?什么情况?” 听着葛祎伟的话,灵梦渐渐松开了他的领子:“是真事啊……” “我说上司,你到底为什么生气能告诉我一声不?要不然你就放我去做饭吧,再不去饭点就要晚了。”葛祎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有些郁闷地看着明显情绪不高的灵梦,“上司,到底怎么了?您这是失的哪门子落啊?咱能不能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对心脏可不好。” 是啊,我失的哪门子落? 啊,我明白了。 “小葛啊,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也叫我一声上司是吧?要是你告诉我了,给我点钱我也是可以帮你一把的,这么把我排除在外让我感觉真是不怎么好。不过平时你掩藏得也真是够深的,紫刚刚走,连她都没看出来你平时居然对魔理沙有这份心思……” “停!上司,射命丸小姐的报道绝对扭曲了事实!”葛祎伟感到不对劲儿,立马打断灵梦的话,“报纸上难道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写明白?” “写明白?不是写的很明白吗?”灵梦问,“你在图书馆向魔理沙告白,然后被帕秋莉收拾了一顿,不是吗?” “当然不是!”葛祎伟顿时感觉有一百万匹草泥马从他的心中飞奔而过,立马喊了出来,“告白那件事情是个误会!射命丸小姐究竟在干些什么,居然搞虚假报道!幻想乡就没有新闻总署之类的监督机构吗?我要投诉!投诉!吊销她的记者证!” “什么?误会?” “当然是误会!”葛祎伟一使劲儿把报纸拍到桌子上,“告白?开玩笑!当时我正在被红魔馆的吸血鬼追杀!不过上司,雾雨魔理沙情商低就算了——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说她有智商,帕百科小姐因为爱情失去了智商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上司你都认为我会在那种情况下告白?我那是在求援,求援啊!难道你们都认为人类在临死的时候会激发出繁殖后代的本能这一伪科学是正确的吗?” 啊,是这样,是误会啊。 灵梦忽然发现刚才那种胸闷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松:“怎么可能呢,文文的报道我当然不信了!听你说的,你也知道了帕秋莉对魔理沙有意思吧?那你以后可千万别再在她面前跟魔理沙表现得太亲密啊。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做饭吧!今天中午吃什么?” “喝羊杂汤吃馒头……可是上司,你刚才……” “没有刚才!”灵梦拼命把葛祎伟往厨房推,“这句话我还给你:没意见做饭,有意见保留后做饭!” ————————————————我是过了一天的分割线————————————— 第二天。 “这是个什么情况?”葛祎伟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还以为昨天小雨停了今天就应该放晴才对,幻想乡的惯例是先下小雨停一阵再下大雨吗?” “这种天气我也是第一次见。”灵梦伸了个懒腰,“真是让人讨厌,天气不好人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你脸上的伤没问题吧?要不要再去永琳那里拿些药?” “你是在算计我吧?”葛祎伟瞥了一眼对方,“败家玩意儿,我右手的疤也是你让医生给消除的?又不影响正常生活和战斗,花那个闲钱干什么?” “那个疤看上去不是很难看吗?” “难看就难看,帅有个屁用?到最后还不是被卒子吃掉。” “什么意思?” “没下过象棋吧?”葛祎伟弯下腰,把鞋带系好,“一句话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我去魔法森林找雾雨魔理沙一趟,午饭前肯定回来。” “找魔理沙?”灵梦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立马打了个激灵直起腰,“你找她干什么?” “前一阵她把神社的饼铛借走了,我得找她要回来,今天中午我想烙饼。”葛祎伟耸了耸肩,“所以说上司,麻烦把面和好。和面的时候记得把两只套袖摘下来,面沾到上面不好洗。” “套……套袖?” “啊,我走了。” 葛祎伟留下在原地表情不断抽搐的灵梦,戴上头盔出发了。 魔法森林很大,相当的大,比迷途竹林大得多——其实迷途竹林有那个面积已经很不易了,毕竟里面只长竹子。根据森近霖之助友情提供的数据,魔法森林大概得有6000多公顷的样子,而雾雨魔法店则在魔法森林紧靠里,相当远的地方。 不过这对于葛祎伟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通过一场连葛祎伟都认为坑对方坑大了的交易,作为雾雨魔法店的前下属,森近霖之助很痛快地告诉了他前往魔法店的捷径。 不过就是路上有些危险,消耗掉了七发子弹。 “终于是到了吗?真够破的。”葛祎伟放低枪口,走到门前,敲敲门。 没反应。 “出门了?不像,里面好像在吵些什么。”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葛祎伟自言自语,“打扰她们吵架是不道德的行为,我就这样继续敲门吧。”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雾雨魔法店的大门十分神奇,敲不同的地方音调竟然是不同的!于是乎在葛祎伟敲完了一曲《步步高》,正准备再敲一首《猪八戒娶媳妇》的时候,因为用力有些大,门就这么自己开了。 “真是够乱的……”葛祎伟往里望了一眼,做出评价。 “小葛?你来这里干什么?”魔理沙像是正和对面一个抱着书的金发少女吵着些什么。看到葛祎伟出现在门前,她也表现出了相应的吃惊,“不过你来的正好。小葛,要你说,上海和蓬莱哪个厉害?” “啊?”一上来问的这叫什么问题?不过问了我就回答吧。“就我感觉,应该是上海更厉害。” 话刚刚说完,葛祎伟的头上就挨了重重一记,要不是有头盔保护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挂掉。扭头一看,一个在空中飞来飞去的人偶映入他的眼帘。 “看吧看吧,小葛都说上海比较厉害!”魔理沙好像是找到了支持者,得意地说。 “小葛?……这么说来,昨天向你告白的就是他了?”金发少女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不顾大叫着“那是误会”的葛祎伟,她继续问,“你说上海厉害,有什么理由吗?” “理由?这还需要理由?”葛祎伟把03式背到背上,“上海是直辖市,蓬莱只是山东的地级市。所以还用比吗?” 霎时间,冷场了。 就这么冷了一会儿,魔理沙干笑了两声:“我都忘了,小葛是中国人,一提上海蓬莱第一想到的不是人偶……” “人偶?把一城市的名字安到人偶身上?这命名真是……” “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敢。” 看到对方的目光越发冰冷,葛祎伟急忙一抱拳,又是一个九十度的躬。 “小葛小葛,真是巧,和昨天一样,这是另一位魔法使,也是我的好朋友,”魔理沙拍了拍葛祎伟的肩膀,“爱丽丝……唔……爱丽丝·威震天。” “威震天同志你好!”一听到这个名字,葛祎伟立马抬头,“火种源能借我看一眼吗?” “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叫爱丽丝·威震天!” “哇!爱丽丝生气了!小葛你帮……啊对,暗语!小葛我爱你!” 于是乎,又一次冷场了。 “那,那个,我是来拿饼铛的,看来就在这,要没事我先走了……”葛祎伟悄悄拿起饼铛,准备开溜。 “你,站住。” ——————————————分割线————————————— 到了,到了,我到了! 他激动地看着周围的景色,以及卫星电话上满格的信号。 为了确认,他又打了一通卫星电话。 打不通! “上帝保佑!我到了!我真的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分割线——————————————————— “卫星定位出现故障!确认定位错误!” “联络无效!卫星还在线上,但根本无法使用!”一名通信兵显得有些惊慌,“团长,怎么办?” 江流放下自己的作战单元,开始当当当地敲桌子。一时间,整个指挥车里只有计算机不时的“滴”以及他敲桌子的声音。 “天气不怎么好啊。停止追击,就地展开营地,电战连寻找错误原因。”半响,江流开口了,“是因为102的问题吗?” —————————————————分割线——————————————————— 又是一声雷响。 灵梦皱着眉看着“面前”扭曲了一阵子又恢复正常的文字。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打这么多的雷,还让人怎么看小说? 算了算了,不看了! 把东西还回去吧。灵梦站了起来,摘下套在她的头上明显有些大的头盔,向葛祎伟的房间走去。 屋外,暴雨已经下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这雨下了得有一晚上了吧?”葛祎伟把饭端到桌子上,“居然还没有停?我记得我刚到幻想乡的时候好像也是下了这么大的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是啊……奇怪,都到了秋天了,为什么雨还会下的这么大呢?” “我说上司,不会是又有活儿干了吧?” “什么?又有异变?上个异变这才结束了多长时间啊!干脆累死我算了。” “可是这也明显不正常吧?”看着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大叫着“好烦人好烦人”的灵梦,葛祎伟有些哭笑不得,“这次你可不能再把调查工作全推给我一个人。” “但还没有确定是异变吧?观望一阵子吧。我昨天看的小说里提到了全球变冷什么的,估计也有可能是那个的影响啊。” “全球变冷啊……”葛祎伟喝了口汤,“这帮环境学家未免有些太不负责了吧?一百年前他们说全球变暖,然后人类就把可控核聚变弄了出来不再用化石燃料了,现在又说什么全球变冷?不过现世的全球变冷会影响到幻想乡吗?” “我也不知道。”看到葛祎伟喝完汤,站起身去拿雨伞,灵梦又问了一句,“你要出去吗?” “去医生那里一趟。昨天那个人偶师下手可是真狠,比帕百科小姐狠多了,左胳膊动起来一阵阵的疼。不过上司你也不告诉我,原来威震天同志也对魔理沙有意思?” “威震天?啊,爱丽丝是吧。你那是活该,谁让你不会做味增餐桌礼仪还这么差。” “你的怨念未免也太大了点儿吧。” 不再理会在一旁喝着饭还冷嘲热讽的灵梦,葛祎伟给03式细心地套上枪套,然后打开伞,走进那阵雨幕之中。 —————————————————分割线——————————————————— 约纳斯·德克,21岁,德国赴美留学生,同时也是一个神秘现象爱好者。平常看上去性格比较唯唯诺诺,但在追查神秘现象时却意外的大胆。 这是他的简介。 翻过这一页来看背面,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身份:美国cia特工。因为对于某一神秘现象的调查而选择加入。现在日本奉命与特种部队一起执行秘密行动,102部队毁灭的罪魁祸首之一——虽然在那次战斗中他连一个人都没有杀。 突然回想起那次战斗,约纳斯顿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真的吐出来。 现在,他终于来到了神秘现象的源头,同时也接近了美国政府想要找到的东西。 位于四国岛南部,从未被人类发现的幻想乡。 但可悲的是,在这一片大雨都浇不散的白雾中,他迷路了。 竹子,竹子,竹子,竹子!到处都是竹子! 指南针完全失灵。这里的竹子坚硬的连匕首都刻不上记号。约纳斯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的软弱而没有向上级提出工具支持,而只是带上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工具和配发的一把手枪。那些负责保护自己安全的特种部队因为接受了他们上司“适当帮助我们的日本朋友”这一命令,只留下了一个人在自己身边,等待自己恢复冷静。而当自己想独自一人在安全地区转一转散散心时,无意识之中,自己就来到了幻想乡。 不过,这算什么?自己六岁和父亲探险时,遇到的困难要麻烦得多! 暗自为自己鼓了鼓劲,约纳斯继续寻找能够出去的路。 —————————————————分割线——————————————————— “这个脚印?” 葛祎伟拄着伞,蹲了下来。在他面前,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一直延伸到白雾深处。 “来的时候应该还没有的。”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葛祎伟认真地回想起自己在新兵营时期自学的鞋纹辨识,“这个纹路我绝对有印象……” 突然,他想起来了这个纹路的由来。 “是从森近霖之助那里买的?亦或是……”葛祎伟扔掉伞,拔出插在腰间的98式,“凡事小心为妙……” 说着,他沿着那串脚印的主人所选择的路,走进竹林深处。 —————————————————分割线——————————————————— “这雨下的可是真大。”看着帐篷外面豆粒大的雨点掉到松软的土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薛正伟说。 “是啊,这么大的雨,无人机也不好工作。”一旁的江流则是看着作战单元上模糊不清的图片,“已经有损毁报告了,还是没能把附近的地形调查清楚……不过这里到底是哪儿?” “我的单兵作战单元上,卫星定位显示我现在在南极点。”付正景在一旁插话道。 “我现在应该是在哈萨克斯坦的杰兹卡兹甘。老江你呢?” “我?我在中途岛。”江流从衣兜里掏出烟,“先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东西。这里绝对不是高知附近,高知附近有那么高的山吗?整个四国岛都没有吧?” “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原本还以为只是网络被黑了,看来根本不是这样。不会是穿越了吧?” “老付你能不能别老说那些不靠谱的话?穿越?一个团一千五百多号人?” “看来这个问题也暂时解决不了。”江流把烟叼在嘴上,“你们谁有火?我可不想用那劳什子微波点火装置。” 付正景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扔了过去。 “那么,现在的主要问题,”江流接过打火机,把烟点燃,然后在作战单元的屏幕上一划,“是这个。” 付正景与薛正伟同时低头,看向江流给他们发过来的图片。 “神社?” “啊,先解决这个问题比较好,不是吗?”江流站了起来,“老规矩,正伟(政委)你找人负责交涉,赔偿什么的说明白点儿,要是对方不同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武装进攻。不过这件事还是等雨停了比较好,木质建筑放火比较方便” “啊拉啊拉,”江流话音刚落,一个女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随后,空气中凭空裂出一道黑色的缝隙,“是在说博丽神社吗?” “谁?” 在场的三人反应倒都是很快,几乎在同一时间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指向来者。 “外国人吗?欧洲和美国方面撤侨都已经撤的很干净了,是俄罗斯人?”薛正伟扶了扶眼镜,冷静地下着判断,“不过好像听得懂中文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八云紫,可不是人哦。”八云紫从裂缝里跳出来,微笑着看着指向她的三个枪口,“看服装的话,你们应该是小葛的战友吧?幻想乡第一次来了这么多客人呢。” “这位小姐,我有些听不懂你说的话,”出面交涉的仍然是薛正伟,“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我希望你能够对你擅闯我团指挥部的行为做出相应的解释。” “发现有客人来了,迎接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是这样吗?不过请原谅我们必须保持足够的戒备。”薛正伟仍然举着自己的枪。他示意旁边的两个人稍稍收敛一下敌意,“你刚才提到,这个地方的名字叫做幻想乡,对吗?还有,你口中的小葛是谁?” “小葛和你们一样……不过又有些不一样。”八云紫自顾自地拿来一把椅子,然后坐了下来,“没错,这个地方就叫做幻想乡,至于是谁起的名字已经无据可考了。三位先生可以放松一点,你们手中的武器可是根本伤不到我的哦。” “伤不到你?还真够自大的,这是对我们枪法的蔑视吗?”付正景冷冷地说出一句话。 “不是哦,即便是你们打中了我,也是伤不到我的。”八云紫又打开一道隙间,从中拿出了桌子和茶具。她轻轻地喝了一口红茶,“我可是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人类。” “怎么证明?” “这,”她举起茶杯,“还不够证明吗?”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薛正伟主动放下了枪:“老江,老付,我想咱们有必要相信她说的话。她应该是可以解释这个诡异状况的产生原因的。” “哦?”看到另外两个人也放下枪,八云紫又笑了,“这是要认真听我说话了吗?” “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无礼。”薛正伟开始道歉,“您要明白,这是必要的防备。那么,能请您说明一下情况吗?” —————————————————分割线——————————————————— 呼,终于能看到屋子了!看来上帝还是在保佑着我啊! 约纳斯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快步向自己发现的建筑物跑去。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隐隐绰绰的女性人影,好像是要离开。 要不要想她求助? “这位小姐!请等一等!” “啊?有什么……”撑着伞的女性转过身来,“哦……你是外来的人吧?迷路了吗?” 约纳斯当场愣住了。 漂亮啊!实在是太漂亮了! 原来书里写的是真的,在幻想乡里面生存的都是外貌十分美丽的女性!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啊,啊,”过了几秒种,约纳斯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打搅您了。诚如您所言,我是从外界误入这里的,能不能请您……” 话才说了一半,他就闭住了嘴。 因为,他在后脑勺处感到了一阵冰冷。 是98式。根据触感,他第一时间判断出了枪械的型号。 然后,他想起了死在电脑前的中国人。 “不,不!我投降!我投降!”约纳斯的腿开始哆嗦,“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放心吧,先生,在得知想知道的事情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从他身后传过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对不起,打搅您了,上白泽老师。” “你是博丽神社的小葛吧?”慧音看清楚了来者的脸,“莫非,你认识这位先生?” “不,不认识。”葛祎伟给了否定的回答,“但我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您放心吧老师,我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杀害他的。这是我们现世人之间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哦,这样……”慧音点了点头,“那我在寺子屋还有课,就先回去了。对了,如果你看到妹红了帮我通知一下她,让她来找我。” “明白了。再见,老师。” 目送着上白泽慧音的远去,葛祎伟拍了拍面前这名高举着双手还不断打哆嗦的“老乡”:“那么,先生,有事情咱们还是回到我的住处谈。跟我走一趟吧。” 第二十四章 “换句话说,”看着坐在对面优哉游哉的八云紫,江流很明显地皱起了眉头——在本能上他对面前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幻想乡,就是你们这堆怪物在很久以前不想和人类掺和所以造出来的谁都找不到的地儿?” “真是精炼的总结,完全正确。” “没想到哎,”付正景不自觉地摇着头,“还真是穿越了,全团,一千五百多号人,连同所有装备和一星期的给养。” “那么……” 江流制止了想要往下说话的薛正伟:“正伟(政委)你先不要说话,等我把问题问完。你说的话我不相信。” “哦?为什么?” “因为没有事实证据。”江流的右手又开始敲桌子,“你所举出的例子只能说明你是一个非人类,想要让我们相信这里到处都是非人类仅凭这点儿事实的话,说服力实在是太差。谁知道是不是敌人派你过来吓唬吓唬我们,而对面窝藏着庞大数量的日本残兵?况且,就算我们相信了,你让我们怎么向全团战士交代?” 八云紫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似乎在进一步考虑如何让对方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况且,你,”江流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紧紧地盯着八云紫,“是想要阻止我们拆掉神社吧?” “没错。”出乎江流的预料,八云紫爽快地点了点头,“对于大结界来说,博丽神社是很重要的。如果是大结界良好的时候还好,但现在大结界处于一个介于崩溃与非崩溃之间的微妙状态,您和您的战士们这么多人误入幻想乡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如果在这个时候博丽神社遭到了毁坏,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预想不到的后果。” “可是,八云紫小姐,我们……” “我说过了,正伟(政委)你先不要说话!”江流瞪了薛正伟一眼,“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的。根据总参谋部下达的第0007号命令,那间神社必须被拆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神社人员进行反抗,我们会动用武力。如果有任何其他势力介入,那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也就是说,”八云紫把茶具重新放入隙间之中,“交涉破裂了?”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毁掉神社是我们的底线,不允许有任何质疑。” “请允许我回去与其他人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事关幻想乡所有居民的大事。” “八云紫小姐!”薛正伟叫住了马上要离开的八云紫,“交涉还没有完全破裂,很快我们会派相关人员前往神社进行商谈的!” “那么,我就在博丽神社恭候大驾了。” 说完,八云紫离开了。 “唔……事情难办了。”薛正伟摘下眼镜,揉着太阳穴,“老江你说话的语气就不能放缓和一点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的处境可能会很不妙啊。” “不可能。既然她有谈判的意图,说明我们还是可以对她们造成一定的威胁的。”江流站了起来,“正伟(政委),谈判人选的事情要加紧了,明天必须去通知。” “啊?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不是说等雨停了比较好吗?” “没时间了。你真的认为她是回去召集大家开会了吗?估计是回去报信儿吧。”江流从桌子上把帽子拿起来戴好,“我们的立场与对方有着不可调谐的矛盾,最后还是要看谁的拳头硬——不过先说好,就算她们拳头更硬,命令也必须执行,不允许有异议。老付,让电战连的小伙子停下吧,这次战斗他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然后让全团进入战斗警戒。” “神社必须摧毁这一点我们都知道,就没必要嘱咐了。你要去干什么?”看着江流披上雨披,付正景问。 “有些事情,我比较喜欢当面谈,透过作战单元总是显得没有人情味儿。” 说着,薛正伟走出帐篷。 —————————————————分割线——————————————————— “那个,真是对不住,”葛祎伟向着自己面前的人质道歉,“没办法,这里是神社,不是警局,你要是认为戴上手铐比较好一点的话等一会儿雨停了我去森近霖之助那里看看他有没有……不过要是他有的话估计他自己也琢磨出来要怎么用了,绝对不会给我……” “这位先生,你不能这个样子!”约纳斯都快——不,是已经哭出来了,“这是虐待人质……《日内瓦公约》明令禁止的……” “啊啊,我也不想这个样子……”葛祎伟苦恼了一会儿,然后大声喊道,“上司!早上的活儿结束了没有?” “活儿?啊,朝拜吗?结束了!”外面传来灵梦的声音,“有什么事情吗?” “想问你件事儿!河童她们卖不卖手铐?” “手铐?那是什么东西?” “看来是没有。”葛祎伟朝着面前的约纳斯耸了耸肩,“你真得明白,幻想乡的科技是不怎么发达的,妖怪山连发电电压都不稳,前几天还把八坂她们家灯泡烧坏了……你就将就将就吧,特工先生,要不然你跑了怎么办?” “我是绝对不会跑的,这位先生!”约纳斯哭着说,“求求你了,把我的脚镣和这个奇怪的东西摘下来吧!” 现在,葛祎伟面前的约纳斯呈现出这么一个诡异的状态:他的身上穿着湿淋淋的西服,脚上带着明显有中世纪风格的脚镣,上半身则是戴着鱼枷——没错,就是苏三起解里苏三戴的那个东西。 “你还有没有个特工的样子啊。”葛祎伟挠了挠头,“我好像就拿枪在你面前晃了两下子吧?然后你就吓哭了,连每星期和女朋友做多少次都交代出来了……胆子未免太小了吧?就这就能当特工?” “我本来就不想当特工的,我就是一个神秘现象爱好者……我也不是那些专业的,专业的虽然也到日本了但他们认为这个任务成功率不高,进行附属任务去了……”约纳斯像怨妇一样在角落抽抽搭搭的,“要不是当上特工找幻想乡可以有更多的资料,我才不想加入cia呢……” “得得得,那个跟怨妇一样的语气还是省省吧。”葛祎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摆摆手,“那,美国政府到底在找些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根据爷爷留下来的书找到进入幻想乡的方法……”约纳斯偷偷看了葛祎伟一眼,“这位……这位先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会就因为我没有利用价值就把我杀了吧?”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没有利用价值?谁说的?”葛祎伟决定再吓吓面前这个外表很似乎受内心似乎也很受的家伙,“清蒸红烧醋溜,你选哪一个?” “什,什么意思?” “就是你打算让自己被哪种方式做成菜……” 这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约纳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惊天地泣鬼神,葛祎伟只觉得脑袋一懵,然后耳朵就不听使唤了。这时候,灵梦突然拉开门,捂着耳朵似乎在向他说些什么,但他听不清楚,只能听见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的“嗡嗡”的声音。 我靠,这是耳鸣了! “别哭了,我开玩笑的!真是开玩笑的!我求你别哭了!”葛祎伟根本听不到自己在喊什么,也无法确定对方能不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放你自由行了吧!你看这是钥匙!钥匙!你别哭了!” 过了一会儿,哭声似乎是渐渐小了下来,葛祎伟也无法确认,他现在耳朵里还在“嗡嗡”乱响呢。 “上司?你是在对我说话吧?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看着灵梦的嘴一张一合,葛祎伟也只能干着急:没办法,就是听不见! 又过了一会儿,耳鸣的症状终于过去了。约纳斯恢复自由之后,又变回了怨妇,跑角落里抽搭去了。这个时候,葛祎伟总算能够听清上司说的话了: “紫过来了!她叫你过去!” “啥?八云小姐过来了?她有啥事?” “声音小一点啊,笨蛋!”灵梦给了葛祎伟的脑袋重重一击,“不知道,不过听语气应该是很大的事情!别说别的了,赶紧过去吧!” “好!我知道了!” “等等你还是等会儿吧!”灵梦急忙拽住了迈腿要走的葛祎伟,“把你的说话声音恢复到正常状态再走!你这个样子能说什么事情啊!” —————————————————分割线——————————————————— 埃达·罗迪看着面前的机场和飞机,发出一阵感慨: “如果不是到这种时候,我还真是想不起来你是一个贵族呢,亲爱的。” 在她的身旁,爱尔柏塔·舍利笑嘻嘻地站着,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名女性都没有一副贵族的样子。 “还在上议院有席位哦,这点不要忘了,朋友。” “不过,亲爱的,中国人已经公布了禁飞区,就是说这次飞行……” “这次飞行,要与中国军队对抗,穿越禁飞区飞进去,再飞回来!”爱尔柏塔笑着说,“你想想吧朋友,驾驶着民用飞机与战斗机在蓝天之上追逐厮杀,这不应该是一个像我这样的飞行员毕生的追求吗?” “不不不,绝对不是追逐厮杀,”埃达立马否定,“是逃跑,单方面的逃跑与单方面的追杀。而且你也不是专业的飞行员,所以没有必要有那么宏大的目标。” “你错了,朋友!”爱尔柏塔很有气势地一指前方,“飞行员不分专业不专业,都应该以此为梦想才对!否则,就是对不起自己驾驶的爱机!所以说,陪同我一起踏上冒险的征程吧,老朋友!” “只要时间长了看不顺眼换一架的人没有资格说对不起爱机这种话……” “而且,”虽然仍然保持着那个中二满满的姿势,但埃达发现爱尔柏塔脸上的笑容真挚、深刻了许多,“那里,还有必须要去接回来的人,不是吗,我的老朋友?” 是啊,有必须要接回来的人。 “当然了。”埃达回给对方一个笑脸。 等着我们,丝达祾,我们这就去接你。 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埃达跟上爱尔柏塔的脚步,走向那架静静停泊着的飞机。 第二十五章 “一个团?”葛祎伟差点儿把手里的茶全撒到桌子上,“八云小姐,这个玩笑可是一点儿都不好笑,解放军一个团?” “小葛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就在八云紫这句话刚刚说完的时候,一道闪电突然打了下来。过了五秒钟,“轰隆隆”的雷声才迟迟到来。 “看到没有,八云小姐,老天爷和我一样表达了自己的惊讶之情。”葛祎伟放下茶杯,“您真的确定是解放军的一个团?” “应该是没有错,他们穿的衣服基本上都和你一样,而那个人类也说了什么团指挥部。” “我靠……这下子估计人间之里的男女平衡要被打破了。”葛祎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我猜猜你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发现了这间神社,然后准备根据总参谋部第0007号作战命令摧毁这里?” “真没想到啊,小葛,”八云紫露出惊讶之情——明显是装的,“你的智商竟然有这么高。” “废话,你刚谈判完就跑神社来了,只要智商不是像魔理沙那样的负数都能想明白吧?” “其实……”在一旁,灵梦幽幽地开口了,“在雾之湖住着一个智商是魔理沙好几倍的妖精……” “……你们为什么会允许这种祸害留在世上?”葛祎伟无语地看了灵梦一眼,“好,我们接下来继续说解放军的事情:八云小姐您持什么态度?虽然这话我说可能有些不好,但要是能用一间神社——哦,守矢神社也要算上,两间神社换得不与解放军冲突应该是很合算的。” “可是,现在博丽神社是绝对不能再出问题了。”八云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语气上听得出来她在发愁,“小葛,我记得你不是问过,为什么你这个应该并不特殊的外来者会引起我的注意?” “啊,对,你还说不方便说,后来我也没有再过问。”葛祎伟点点头。为什么又说起这个了? “其实那是因为,你就是个特殊的外来者啊。” “啥?” 这是什么展开?难道对方现在就要叙述一篇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古老故事,然后给我安上一个谁谁谁转世的身份,让自己从此踏上啥啥啥之路吗? “放心吧,没你想得那么复杂。”看到葛祎伟脸上惊悚的表情,八云紫也大体上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了,“因为别人到来的时候大结界都会有所反应,而你到来的时候大结界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我只是有些奇怪而已,而且后来想把你送出去都不可能……” “难道说,这一个团的人进来的时候大结界也没有反应吗?” “不,反应很剧烈,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八云紫皱起了眉头,“先是出现了一个无反应的外来者,然后同时出现了如此之多的外来者,这在幻想乡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所以我怀疑……” “大结界出毛病了。”葛祎伟抢着说,“而对于大结界来说,博丽神社是十分重要的一个设施,在这个关头毁掉它很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就是这样。”八云紫点点头,“而且,这个后果可能不仅仅对幻想乡造成损害,对现世可能也会有不小的影响。” “不只是因为大结界,”灵梦补充到,“上次神社因为地震损毁,天子不是把要石压在神社了吗?如果要石有个万一的话,整个幻想乡就会大地震的!” “这都是些什么理论啊,就因为动了一块石头就引发大地震?混沌效应带来的影响也不可能被这样准确地预言吧?莫非是什么武器?果然魔法之类的东西不适合我。”葛祎伟扶额,“嘛,看在这几天食宿的份上……八云小姐,那个团长的名字叫什么?” “名字吗?好像叫江流。” “江团长?那个死顽固?那可真是有些棘手了。”葛祎伟叹了口气。 “这个江流怎么了?” “他可是个著名的死忠顽固派,整天把‘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句话挂在嘴上。只要是上级下达的命令,就算是让他一个人单挑恒星他都能往前冲。光这样就算了,他还要求自己手下的兵都要像他一样的绝对服从命令,否则……都是悲伤的故事。”葛祎伟向旁边的两位解释,“不过倒也并不难办……他应该说了最近会派人来神社交涉吧?” “对。” “交涉的时候就交给我吧。”葛祎伟用手托着下巴,“只能玩玩文字游戏了。第0007号命令提到的是‘所有作战部队应尽力摧毁一切所能发现的日本神社’,只要咬住‘日本神社’前面两个字是地域指向就好。这是我能帮的最后一点忙了。不过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八云小姐你准备应对进攻比较好。如果双方真起了冲突,两位,我们就是敌人了。” “敌……敌人?”灵梦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葛祎伟,“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葛祎伟一摊手,“幻想乡可不是我的家,那里才是。无论如何,我也是一名解放军战士啊。” —————————————————分割线——————————————————— “在登上飞机之前能够有美女给自己送别,就算是这架飞机遭了空难我死也瞑目了。” “咱们两个一起工作这么久了,你至于吗你?”庄渝用肩撞了一下葛成志,“有时候我还真希望你能够把我当个男的看。” “这怎么可以呢?将女性看作肮脏的男人这种绝对不符合我的美学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呢?”葛成志一脸的惊讶,“庄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你绝对是误会了什么!有谁顶用我的名字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你啊……竟然有人敢顶用你这么奇葩之人的名字?他是真的不怕被认出来?”庄渝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要回国是吧?” “是啊,某个实验项目要有咱们的人秘密保护。估计又要去哪一个偏僻到地上不长草的地方吧……” “真没想到,你也会抱怨环境苦。” “当然了。”葛成志的双肩耷拉了下来,“环境太苦的话根本找不到可以约会的地方……” “……对你抱期望的我真是个傻子。”庄渝扶额,“听说下个月班长要组织一次同学聚会,你就替我跟大家问个好吧。” “我明白了,”葛成志点了点头,然后夸张地鞠了一个躬,“那么,再见了,美丽的女士,如果教授醒了过来记得也替我向她问好。” “啊啊,一路顺风——这可不是为你祝福,要是飞机真掉下来的话组织上会相当头疼的,所以暂时你还是不要死了。” “傲娇吗……真是不错的属性……” “傲什么傲啊!你才傲娇呢!你们全家都傲娇!” 就这样,直到通过了检票口,葛成志才算是逃离了庄渝的追杀。 —————————————————分割线——————————————————— “雨终于下小了,不容易不容易……”葛祎伟望向屋外,“希望明天是个晴天吧。” 然后,他看向坐在对面吃饭的灵梦:“上司,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自打八云紫走后,灵梦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不过不同于昨天,这次葛祎伟知道确切的原因。 “你穿的这么凉快真的不冷吗?我看着都嫌冷。” “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什么叫应该啊。天冷了就多加点儿衣服,别像我有个同学似的,为了臭美寒冬腊月穿裙子,冻不死她。”葛祎伟扒拉扒拉剩下的两口米饭,说,“上司你赶紧吃,吃完我洗碗去。不过从昨天开始你可是不太正常,情绪大起大落的,小心得什么病。” “呐,小葛。”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灵梦也立刻吃完饭,放下碗,看向葛祎伟,“我们,真的会成为敌人吗?” “天知道。”葛祎伟晃了晃筷子,“还没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不过几率很大哦。上司啊,等我回去之后你可有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了,别告诉我短短二十多天你已经把那些生活技能全都删除了。” “当然没有!”灵梦一拍桌子,“你以为你来神社之前我都是怎么生活的?” “这不就得了。”葛祎伟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找围裙,“不过上司,我可是那种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的人。” “什么意思?” “就是说,”葛祎伟把围裙围在腰间,“如果上司你伤痕累累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很乐意用一发子弹送你上西天的。所以呢,希望在战场上上司也可以给我相应的尊重。” “什么……意思?” 灵梦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她发现似乎自己并不希望从葛祎伟口中得到回答。 “在你能杀死我的时候,不要留情,就这么杀了我。”葛祎伟弯下腰,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那样子就像在唠什么家常,“嘛,不过可别现在杀了我,一切要等我做出选择后再说,行不?指不定那个时候我突然一抽风,选择站在幻想乡这边了。” 说着说着,葛祎伟笑了:“这种事情可能真的会发生哦,你想想,八云小姐不是已经去动员了吗?光妖怪山的天狗就有大几万,仅凭一个步兵团撑死两千号人想毁掉神社真的很困难,要是我真的回去了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要真有那么个万一我软弱了一下子,因为怕死我背叛了祖国和人民,咱俩不就可以不当敌人了?” “怎么可能,你这个为了工作都拼命的笨蛋会因为就这个背叛?” “拼命我承认,但我可不是笨蛋。至少,我知道幻想乡就有两个人比我笨。”葛祎伟端起碗,准备走向厨房,“还没发生的事情就先不要这么担心,看开点儿比较好。套用一句俗话,上司,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真是,”灵梦最终还是笑了,“一句俗话。” “没办法没办法,我就是个俗人。对了,特工先生的饭麻烦你给送过去吧,要不然又要被说成虐囚了。他的高音实在是……”说着,葛祎伟走出了房间。 看到他的身影从门口消失,灵梦的笑容也一并消失了。 “这个时候,怎么笑得出来啊。”她小声说着,“这个笨蛋,为什么笑得出来啊……” —————————————————分割线——————————————————— “人选已经选好了吗?”刚一走进帐篷,连雨披都没来得及脱,江流就问道。 “选好了选好了,”薛正伟点头,“松山战役过后,不是119旅有一名女性指导员编入我们团了吗?这种事情还是女性出面比较好吧?” “这方面你不有征求我的意见,放手去做就行了。说真的,要不是时间有些晚了,我真希望她现在就出发。”江流脱下雨披,直接扔到了地上,“幻想乡的地形探查清楚了吗?” “托雨下小的福,周围的地形探查得差不多了。”付正景把雨披捡了起来,好好地挂在衣架上,“不过,幻想乡可要比咱们想象的要大,在没有卫星支持的情况下一时间是不可能全部探查完的。老江你也不要这么着急。” “这样说来,从望远镜里看到的那座山也比预想的要高了?”江流搓搓手,哈了口气,“这下子,双方是都有准备了,想打一个措手不及都不行……”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 经过了一个晚上,雨又突然下大了起来。看到这么诡异的天气,葛祎伟也无力吐槽了。 于是,神社二人就这样安静地吃着早饭。顺带一提,自从恢复自由之身之后,特工先生就一直窝在房间的角落里不肯挪地方。现在,葛祎伟对于特工的好感已经大幅度下降了。 真希望中国的特工们不会是这种尿性。他默默地想,要不然就太没有安全感了。 其实,如果他知道他“死去多年”的哥哥就在以这种方式为共和国效力,那估计他的安全感就要跌到负数了。 “胃口不好?” “啊,”灵梦挤出一个微笑,“虽然你说看开点儿比较好,但就这么……和未来可能的敌人一起安静地吃饭,总感觉有些别扭。你不会在饭里下毒了吧?” “真亏你能想得出来,要是我真想下毒你昨天就死翘了。”葛祎伟把面条吸溜进嘴里——今天早上吃的是挂面——说。 “是这样啊……也对。”灵梦点点头,“不过吃你做的中式料理都习惯了,再回到自己做的日式料理可能会有一段日子不习惯。” “那你就去红魔馆蹭饭好了,那里的女仆长不是中餐专精吗?” “要是总跑去蹭饭会不好意思的……” “上司你居然也会不好意思?”葛祎伟惊奇地喊了出来,“看来我现在最好和射命丸小姐联系一下,这可真是个大新闻,你的脸皮不是跟城墙拐角一样厚的吗?” “都这个样子了还要骂我吗?真是你的风格。” 灵梦的话音刚落,饭桌旁就出现了一道隙间。然后,八云紫跳了出来:“小葛,他们到了。” “还真是快。”葛祎伟端起碗,把汤喝干净,“得,希望这不是最后的早餐。” —————————————————分割线——————————————————— 似乎听到了一些声音? “埃达……” 是在叫我吗? 埃达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感觉浑身湿乎乎的,有些冷。 “埃达?埃达?我就知道你没事!” “哦,亲爱的爱尔柏塔……”埃达看了看四周,双手一使劲儿把上半身撑起来,“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清醒一点,埃达!”看到她醒了过来,爱尔柏塔一屁股坐到地上,“你忘了吗?我们是来救丝达祾出去的!” “啊,对,然后我坐上了你驾驶的小型私人飞机,我们从你在台湾的私人机场启程前往日本,然后……”想到这里,埃达突然瞪大了眼睛,“等等!我们的飞机呢?” “引擎被击毁了,我好不容易才抱着昏迷的你一起跳伞。”爱尔柏塔显得有些高兴地回答,“我们没有被中国的地面防空部队盯上!我们活下来了!上帝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不,我想应该是中国军队想要活捉我们。”指着水面上不断移动的快艇,埃达冷静地反驳,“不过,都过去一天了,他们为什么不过来?” “因为冲岛上有我们。为了你们他们已经发动了三次进攻。”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他的英文听上去怪模怪样的,“你们是谁?” 埃达和爱尔柏塔一起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在那里,一名日本士兵正端着枪,一脸警戒地盯着他们。 “这位……先生,别误会。”埃达举起了手,并示意爱尔柏塔也这么做,“您能听得懂英语吧?我们不是间谍。我们是英国人,来接困在日本的一个朋友,结果……” “这个借口你们的前辈已经用过一遍了。”这名士兵开始向两名女性散发敌意,“请两位保持这样,先跟我走吧。” —————————————————分割线——————————————————— 葛祎伟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就这样穿着军服带上作战单元。毕竟,自己是有很大几率要回去的。 就这样,他背着枪,来到神社的正殿。作战单元上,三个表明是友军装甲车的图标正在不断接近——不过如果打开卫星定位,那就会彻底乱套了,作战单元可能会显示装甲车正在海面上飞奔,而自己正站在一个喷发的火山口上方…… 大结界真是个便利的系统。瞎想了一会儿,葛祎伟又重新确认了这一结论。 在见到八云紫后。江流明显保持了足够的警惕。葛祎伟看到,四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正披着雨披,向着正殿走过来。 “几位同志,”在他们进入正殿之前,葛祎伟就先说话了,“你们就是江团长派过来的人吗?”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葛?!” “邱政委?!” “都说了多少次了,只有团级才算是政委,我只是个指导员。”在最前面的人连忙走进正殿,然后脱下了雨披,“小葛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都以为你……” “死了是吗?”葛祎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放心吧邱静同志,我的命可是很大的。” “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见到你……”邱静依然是一脸的惊讶,示意她身后的三名战士放低枪口,“啊,三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葛祎伟,二等兵,我在119旅的时候在我的手下当兵,我一直以为他已经牺牲了……小葛,这三位同志我就先不一一介绍了,你来见我说明你是想归队吧?” “啊,是这样没错……” “不过小葛啊,归队之后做好心理准备,江团长那个脾气……”邱静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打量着这间神社,“很明显,你是没有执行0007号命令吧?就算是因为你实力不够,半个月的禁闭是没得跑了。好了,赶紧过来。神社的负责人在哪里?” “啊,事实上,”葛祎伟没有动地方,而是站在原地挠了挠后脑勺,“政……指导员,是这个样子,我这二十多天受了这间神社主人的不少恩情,现在也是暂住在这里,所以她听说要与解放军商谈,就把我推出来了。” “这样啊?不过也可以,这样话就好说多了。”邱静笑了笑,“小葛你也知道命令的内容吧?她想要多少赔偿?” “不不不,命令内容是‘所有作战部队应尽力摧毁一切所能发现的日本神社’吧?可这里不是日本,所以这间神社就不属于命令范围之内吧?” “嗯?听你的话,”邱静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不希望毁掉这里?” “对,”葛祎伟点头,“就像刚才说的那样,能够不引发矛盾尽量不引发不是很好吗?” “好吧,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邱静叹了一口气,“可是,就算命令里没有要求,这里是日式神社吧?如果不摧毁它的话,我们是无法毁掉日本的文化传承的……” “等等政委?”葛祎伟听着有些不对劲儿,连忙打断对方的话,“为什么,我们要毁掉日本的文化传承啊?” “哈?”听到这话,邱静又是一脸惊讶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啊小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是常识啊!” “不不不,”葛祎伟感到有些混乱,“为什么毁掉日本的文化传承会成为常识?” “小葛,你不是发烧了在说胡话吧?”不由分说,邱静把手贴到了葛祎伟的额头上,“唔,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我就说等一等!”葛祎伟打掉邱静的手,“到底为什么……” 突然,葛祎伟想起了前几日与早苗一起做饭时察觉到的违和感。 15亿人在某件事情上都采取一个态度…… 随后,他的耳畔响起了早苗的疑问:“为什么中国和日本一定要打仗呢?” “毁掉日本的文化传承”“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为什么?我们来到这片陌生的国土,抛下无数的尸体,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中日关系是在一夜之间恶化的。就算是暗处的利益冲突,也不可能在明面上一点也不被察觉吧? “毁掉日本的文化传承”“是”“理所当然的”。 就算是这样,为什么,网络上没有出现任何反对的声音? 如果是言论控制,那,为什么身边也没有一个人对这场战争提出过疑问? “毁掉日本的文化传承”“是”“理所当然的”。 一些片段在葛祎伟的脑海中闪过。那是关于在战争开始前突然暴增的恐怖袭击的报道。 现在看来,大部分的袭击对象都有一个共同点: 在日本这个国家毁灭后,能够成为日本的文化支柱。 “毁掉日本的文化传承”“是”“理所当然的”。 恐怖袭击……0007号命令……常识…… 所有事实在导向一个结论。 “毁掉日本的文化传承”“是”“理所当然的”。 葛祎伟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他明白,自己以前的结论有一部分是错的——并不是自己的恐惧感消失了,而是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值得恐惧的事情。 而现在,他已经是第二次遭遇这种事情了。 “毁掉日本的文化传承”“是”“理所当然的”。 “脑子转的太快,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葛祎伟低下头,苦笑着。 阴谋论?不,证据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了。否则的话,怎么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切都应该可以被串起来了…… 我的祖国,到底……怎么了? “小葛?”看到葛祎伟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邱静越发担心了,“你还好吧?” “啊啊,还好。”葛祎伟重新抬起头,“政委,这间神社的主人是不可能答应拆毁这间神社的。所以你……我们回去,准备武装进攻吧。” “你确定?” “当然确定。”葛祎伟转过身,“上——博丽小姐,八云小姐,你们出来吧。” 从一处阴影中,灵梦和八云紫走了出来。 “博丽小姐,现在我问你,就算是有武力威胁与丰厚的利益**,你会允许这间神社被拆毁吗?请作为神社的主人回答我的问题。” “……不会。” “再问最后一次,不论是在什么条件下,只要你存活,你都不会允许神社被摧毁,对吗?” 灵梦抬起头,对上葛祎伟的眼睛。 “没错。” “就是这样。”葛祎伟向邱静一耸肩,“政委同志。” “也就是说,交涉彻底破裂了?” “可以这样理解。”葛祎伟点头,“政委同志,能给我一些收拾私人物品的时间吗?” “啊,可以。”虽然感觉状况有些奇怪,但邱静还是点点头——对于军队来说,进攻比谈判要简单得多,既然对方不同意,那打便好,“我们在车上等你。” 说完,她向在门口警戒的三名士兵一招手,走出正殿。 葛祎伟长叹了一口气,向他的房间走去。与灵梦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听见对方说了一句话: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啊,没错。”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杀掉吗?” “你不会这么做的。”葛祎伟露出一个笑脸,“我相信你。” 灵梦感觉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住了。现在,她很想给对面的家伙一巴掌,然后质问他: 究竟是为什么,你到现在还笑得出来? “那么,战场上见,两位。” 说完,葛祎伟继续向他曾经的房间走去。 第二十七章 “小葛?”邱静拍拍葛祎伟的肩膀,“我们到了。” “哦。”葛祎伟如同刚睡醒一样地看了看车外面。 最终,他们还是安全地回到了军营。 “小葛,你真的没什么事吧?感觉这一路上似乎有什么心事。” “啊……是有些心事。”葛祎伟缓缓地点了点头,“毕竟我不是在那个神社住过一段时间么,也受了人家很多帮助,现在突然说要武装进攻……心里面……” “这样啊……其实这个时候心里不舒服是件好事情,说明你还有良心不是吗?要是哪一天做这种事情完全没有感觉才是最可怕的。”邱静拍了拍葛祎伟的后背,“要是难受的话最好发泄出来,做做运动,听听音乐,或者大哭一场。别把自己憋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我去团长那里说明一下情况,争取尽量做到不流血,这也是我们的一贯政策。等等给你通知的时候来一下团指挥部。” “啊,关于这一点,我正好有些话想对团长说,这次进攻其实是很危险的……” “危险?你在开玩笑吧,小葛?”邱静笑着说,“不就是一间神社吗?要不是名义上我是过去谈判,我想就凭装甲车和带过去的战士就能占领了吧?” “不,你太小看这里了,政委。那件神社的主人你看见了吧?我曾经在五米的距离内用98式射击她的头部,结果只打出了一点儿淤青。”葛祎伟摇了摇头,“而且,估计团长也发现了这一点。否则,他为什么会命令咱们立刻撤退?而且看外边的状态,发布战斗警报了吧?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神社,至于这个样子吗?” “这……真的是这样?你真的没在开玩笑?”邱静有些不相信地问。 “这个地方的诡异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吧?再说,这种事情我真的有必要骗你吗?” “虽然说是这样,但就算有一个不怕枪击的人,又能怎么样呢?她也不怕04式上的机关炮吗?” “问题就在于我们可能并不是要和一个,而是一群这样的非人类战斗,数量很有可能要远远多于二团的总人数。” “我还是问问团长去比较好……我给你把我的雨披放这儿了,你要是想走走就下车在附近走走吧。这雨一直下真让人讨厌。” “劳你费心了。” 看着邱静跳下车,手搭凉棚冒着大雨向指挥部跑去,葛祎伟攥紧了手中的雨披。 果然,心里真的会很难受啊。 没关系,只是一阵子的事情。会过去的,迟早会过去的。 然后,他披上雨披,跳出装甲车,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分割线——————————————————— 江流、付正景、薛正伟三个人又一次聚到了团指挥部。现在,他们三个人围着一个作战单元,正在听一份求援通讯的录音。 二十分钟前,二营三连三排的一个班正按照条例进行巡逻。三分钟后,三排排长接到了他们的求援,随即带领剩下的两个班进行增援。又过了十分钟,三连连长又接到了三排长的求援,但当他们赶往现场时,只发现了满地的尸体以及损毁的装甲车。 现在,三排战士生前的声音正通过扬声器放出来: “她的移动速度太快了!我们根本打不中她!” “不可能!以我的步枪发誓,我刚才绝对打中了!” “没错!我的03式也进行了一次有效命中!子弹根本对她不起作用!” “蠢货!如果攻击不起作用她躲什么!其他人进行牵制,反甲组准备架设……” “没用的班长!导弹根本无法锁定目标!太小了!” “我的天啊,她看上去只是一个孩子!” “这里是三排!”一片嘈杂的声音中,三排排长开始了他的求援,“我们需要援军!我们快撑不住了!” “援军?你们遭遇了什么敌人?”这是三连长的回话。 “你可能不相信,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小女孩,但我已经损失了一半儿的战士了!” “受伤了!我用03式把她的左臂打伤了!攻击有效了!” “集火!集火!” “机关炮过热!我们需要时间冷却!” “芙兰真的很高兴!大哥哥们,我们继续玩儿吧!” 以这个明显是小女孩的声音为结尾,一声爆炸传来,通讯就中断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将作战单元重新戴回左臂上,江流阴沉着脸问,“一个人?小女孩?虐杀了一个排的、有战斗经验的、有三辆装甲车作为火力支援的战士?这些家伙是怪物吗?” “根本就无法想象成年个体的战斗力会是什么样子……”薛正伟摘下眼镜,拿出眼镜布擦拭着,“而且对方的攻击力也是极强的……不过我们的攻击手段定然是有效的,录音里也提到一名狙击手打伤了对方的左臂。” “……简直难以置信,现实中真的存在这种怪物?”付正景拿出一个掏耳朵勺掏着耳屎,“你们说,会不会对方有类似于护盾之类的东西?” “一种可能的设想,但类似的设想实在是太多,现在情报不足,怎么能判定哪一个是正确的?”薛正伟叹了口气,“希望谈判顺利,和这里的东西作对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邱指导员已经回来了,”江流紧皱着眉头,“希望会是个好消息。” “团长,”说曹操曹操到,浑身湿透的邱静就在这个时候跑进了指挥部,“谈判破裂了,请您准备进攻吧,不过有一些特殊情况能让我说明一……三位怎么了?” 看着表情愈发阴沉的三个人,邱静有些发愣。 “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半响,付正景说。 —————————————————分割线——————————————————— 蕾米莉亚不喜欢晴天,但这不代表她就喜欢雨天。她只喜欢阴天。 因为,雨天和晴天一样,都要打伞。只有阴天不用。 “那些人类居然真的想拆掉博丽神社?他们的神经都不正常吗?”就算是八云紫已经向她解释了一遍,她仍然不敢相信这一点,“就算是这样,不过是几个人类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大小姐,”在一旁为她打伞的十六夜回答,“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些人类的个体战斗力应该不会比博丽神社的葛先生差多少。” “啊?这样吗?倒也确实可以算的上是一些有水平的人类……”蕾米莉亚仍然是一副不在乎的语气,“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人类而已。不过也好,人类越多,我的弹幕也会越有效率,如果是杀掉他们博丽的巫女和自警团也不会再多管闲事了吧?看来,这一次可以有很多鲜血入库了。咲夜,记得仔细分辨,不要把b型血和其他的混了。” “属下明白。”女仆长在一旁回答,“但是大小姐,我估计这次并不是您想象的那么容易。如果属下的推测没有错的话,打伤二小姐的应该就是那帮人类。” “芙兰受伤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没有什么事吧?” “二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左臂受了一点小伤而已。属下已经上过药了。” “呼,那就好,”蕾米莉亚安心地拍了拍胸口,“这群该死的外来者……他们必须都要死!不过能够伤到芙兰,确实是有些棘手……” 就这样说话间,她们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博丽神社。 刚刚降落,蕾米莉亚就听到了一个听上去很惊讶的声音,那是早苗发出的: “葛先生是敌人?他……他背叛了吗?” “不是背叛!”对面的灵梦突然提高了音量,然后又低了下去,“他只是……只是回家了。幻想乡不是他的家……” 整个神社笼罩在一种说不清的悲伤气氛中,连魔理沙这个平时总是活力满满的家伙都一言不发。这个时候,睡了一路的红美铃——边睡边飞是她练就的特技——终于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四周,然后拽了拽十六夜的袖子:“这是怎么回事?” “好了,你们几个都冷静一下,尤其是你,灵梦。”这时候,八云紫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大天狗,“红魔馆的人也到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永琳和早苗都知道情况了吗?” 站在一旁的八意永琳点点头:“刚才灵梦已经给我们解释过了。我不能当场作出决定,需要回去禀报公主才行。” “明白。”八云紫点点头,然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那,在说其他事情之前,我有个东西要给大家看。” —————————————————分割线——————————————————— 接收到了命令,葛祎伟急忙走向团指挥部。刚一走进帐篷,他就听到了一个坚毅的声音: “听说你违反了0007号命令,士兵?” “不,团长同志,只是因为我的语文水平不好,将命令中的‘日本’误认为是地区指定而已。我希望您能原谅这一点。” “这是狡辩。”江流把放在无人机侦查图像上的目光收回来,看向葛祎伟,“就算命令里没有要求,日式神社难道不应该被摧毁吗?” 果然么,团里的所有人都这么说。这下倒是有了足够的证据了。 葛祎伟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又有什么用?我已经做出选择了。 “好了士兵,听说你有些话想对我说?” “没错。团长同志,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多天,关于那些怪物也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说着,葛祎伟开始在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上操作起来,“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这里居住的时候我很有可能与她们发生冲突,为此我已经总结了一些资料。我想这应该是有帮助的,希望团长能够利用您的权限给每一个战士传阅。” 江流接收了葛祎伟发过来的资料。在他的旁边,付正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资料?太好了!我们正发愁不知道要如何对付她们呢!” 在另一旁,坐着的薛正伟则是给出了他的建议:“老江,我建议把这份资料与那份录音一起向全团公开。战士们有这个权利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敌人。这不同于我们以前打过的任何一场仗,必须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正好,我也这么想。”操作着自己的作战单元,江流说,“那么,士兵,你想说的只有这件事情吗?” “当然不是,”葛祎伟摇了摇头,“团长同志,根据我对于她们的了解,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可以说出来吗?” “说吧。” “我希望,您能给我一支由几名狙击手组成的小队,”葛祎伟缓缓地说,“然后,实行猎头行动。这样的话,可以有效地减少我军伤亡。” 这是我的选择。 不能后悔。 绝不后悔。 第二十八章 “继续讲。”江流低头看着葛祎伟刚刚发过来的资料,“你会为这个建议说出一个能让人接受的原因吧?” “当然。”葛祎伟点头,“说实话,现在我们在人数与实力上完全没有什么优势,在那座高山上的原住民就有将近十万,而且她们大部分都拥有飞翔的能力,制空权完全握在对方手里。擅自进攻就是找死的行为。” “停,我有问题。”薛正伟打断了葛祎伟的话,“若是照你所说,我们团应该根本不可能对对方造成任何威胁才对,为什么那个叫八云紫的会找我们谈判?” “这就是我们的优势之一。从本质上来说,幻想乡是一个类似于陶渊明笔下那个‘桃花源’的地方,在这里定居的都是一些隐居者,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甚至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领导机构。刚才政委同志提到的八云紫,她的任务也只不过是维护大结界而已。而现在,为了保护博丽神社不被拆毁,幻想乡的几股力量定然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整合。” “如果这样的话,趁现在发动全面进攻不是更好?毕竟我们的目标只不过是拆毁那间神社,只要达成这个目标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地进行猎头?这不是正好给予对方时间吗?要知道,对方的单兵战斗力可是能顶得上我军的一个排还绰绰有余。” “恐怕三位还不知道吧?在那座山上,还有一座神社。” “还有一座?” “没错。也就是说,我们迟早会与整备完全的敌方进行战斗。然后,幻想乡的另一个重要特点决定了猎头行动比全面突袭更有效率。”葛祎伟不紧不慢地进行着解释,“在幻想乡,强者是最有话语权的。而您刚刚提到的能够顶上一个排的家伙实际上并没有几个,只要方法得当,一个排的战士完全可以压着这里我所知道的大部分强者打。” “也就是说,那应该只是一个个例,因为我们没有经验以及对方是这里较强的个体,并不是所有的原住民都强到这个地步了?”明显可以看出来,付正景松了一口气,“也对,这正好对对等谈判这件事做出了解释。” “可是,对方只是一个未成年女性……” “政委同志,不要仅仅通过外表判断这里的生物年龄。”葛祎伟摇了摇头,“就我所知道的,这里有一个叫红魔馆的地方,那里面住着两名吸血鬼,外表都是小孩子,但实际上已经活了五个世纪了。” “真是群怪物。”薛正伟小声嘟囔。 “好了,这些东西看你的资料我们就能了解,继续阐述你的理由。”江流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说。 “明白。刚才说到……哦,强者是最有话语权的。”葛祎伟重新理了一下思路,“所以,如果我们贸然进行全面突袭的话,高级战力定然会警觉,因此对方损失的只会是一些中等级别甚至是低级别的战斗力。而如果我们杀死了一个或几个高级战力,相信可以换得很多更低级别的会丧失战意。” “也就是说,”薛正伟总结了一下葛祎伟的话,“我们现在只要通过战胜强者取得话语权即可,没必要理会小人物。” “对,就是这样。”葛祎伟将目光投向江流,“之所以让我带队,是因为我比较熟悉地形以及几个高级战力的行动路线,况且我本身也因为未能执行0007号命令需要受罚,我想通过这次行动抵消这次惩罚。” 思考了一会儿,江流站起身,拿出烟。他抽出其中一支,递给葛祎伟。 “谢谢,不会。” “其实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士兵,”江流给自己点上烟,“对于即将面对的敌人,我手上的情报大部分都是从你那里得来的。而且,如果你的情报属实,你的建议也是一个正确的判断。所以,除了相信你之外,我别无选择。” 说着,江流拍了拍葛祎伟的肩膀:“去挑人和装备吧。” “是!” 葛祎伟一并脚跟,然后转身走出指挥部。 “这是赌博啊,老江。”看到葛祎伟走了出去,薛正伟说,“如果行动错了,我们……” “战争本来就是赌博。我们的情报本来就不足,与其这样两眼一抹黑地瞎撞,倒不如相信这个可能正确的判断,”江流吐出一口烟,“后者的成功几率,可比前者高多了。” —————————————————分割线——————————————————— “既然计划已经说完了,那我可以问个问题吗?”蕾米莉亚放下茶杯,“对方的战斗力究竟是一个什么水平?” “这……” “这就让我来解释吧。”讨论开始之后一直没有出声的八意永琳在角落开口了,“月球的科技体系与他们有很多相同之处,因此通过双方的对比可能可以让在座的几位有一个更为直观的感受。” 然后,她看向八云紫:“可以吗?” 八云紫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首先要说明一个从葛祎伟——他是叫这个名字吧?从他那里得到的一个信息:他的祖国已经在月球表面建立了军事基地。” “这是什么意思?”早苗问。 “月人一向是视地上人为污秽般的存在,而现在已经有污秽般的存在在他们头顶上建立了军事基地。很显然,这只能说明对方的实力已经足以与其抗衡而不落下风,”刚说完,永琳却立马否定了自己的话,“不,考虑到月人的高傲,或许对方已经超过了他们。” 她站了起来,来到开始时被挂在墙壁上的幻想乡地图前:“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他们驻扎在这里的一个步兵团。葛祎伟也曾对我说过,这个军队编制的人数大约在1500到2500人不等,而在月球基地的编制为常驻一个陆军师和一个航空师,总人数大约为15000人。这一万五千人已经足够让月人忍气吞声,不敢进行什么大动作。月人的实力你们并不是不清楚,虽然我们的敌人只有十分之一,但如果应用得当,想要摧毁这间神社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当然,这样估算可能并不正确,”看在座的诸位开始小声议论,永琳补充说,“因为现世人的军队与与月人也有很大不同,他们讲究一个成套的体系,单单是陆军就有很多兵种,像步兵、装甲兵、炮兵等等,这次我们只用面对单一兵种的敌人,对方无法使用最为擅长的多兵种配合作战,战斗力便可能下降。而且……不,算了。” “而且什么?”八云紫感到对方想要隐瞒一些事情,“现在大家都是命运共同体,有情报最好全都说出来。” “与这次作战没有什么关系,是现世的一些事情。”永琳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结束后我会说明的。” 看着面前与其说是在讨论不如说是在吵闹的众人,永琳低下头,考虑着她在几天前的发现。 自己教出了两个好徒弟啊。 可是,你们究竟是棋手,还是棋子? 亦或者,两者都是? 这么想想,真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她的嘴唇划过一丝弧度。 —————————————————分割线——————————————————— 奥斯顿·依兰躺在自己的椅子上,就像一具死尸。 与幻想乡不同,今天慕尼黑的天气出奇的好,让所有人都心情开朗,干劲十足。现在,太阳在天边只剩下了半个脸,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到摆在桌子上的茶具上,营造出一丝温馨的气氛。 奥斯顿皱皱眉,把窗帘拉上。顿时,原本温馨的场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整个屋子的气氛为之一转,透露着让人发寒的诡异。 奥斯顿是个神秘的人。这是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的一致评价。他懂得许多古老的礼仪并坚持不懈地遵守它,他很少出门却有钱雇佣佣人买很多古董,而一出门就几年不会来,甚至还有十多年前就住在这附近却至今未见到过他一面的人。 由于太过奇怪,关于他的谣言也是层出不穷,其中最为大家所认可的是这名奇怪的先生真实身份是活了很长时间的对人类很友好的吸血鬼。对于这些谣言,奥斯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仅仅是一笑了之。 “老朋友,”坐回躺椅上,奥斯顿闭上眼睛,说,“你又回来了吗?” “哎呀哎呀,无论如何都瞒不过你呢。”除了奥斯顿再无他人的屋子里突然想起了声音,配合上屋子的诡异,这里就想直接从恐怖片中抠出来的场景。唯一不同的一点是,那个莫名的声音显得十分开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阳光呢。好久不见,大爷。” “好久不见,”奥斯顿仍然闭着眼睛,但微微地点了点头,“观察者。” “怎么,终于不叫我的编号了?不是因为太老而忘了吧?” “这种事情你应该最清楚了。毕竟,我们已经合作了这么多次了。” “喂喂喂朋友,不是合作哦,不是合作。”观察者的声音带着愉快的语气,“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是利用,利用。” “这算是傲娇吗?” “自行领会吧。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我来找你干什么了吧?” “当然。中东联盟对以色列莫名其妙的宣战,对吧?” “嘛嘛,又要麻烦你了。” “既然是观察者,理应知晓一切才合理不是吗?每次都让我这个人类帮忙,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你的职务吗?” “这可不对。观察者的任务是观察,而不是深入了解。换句话说,我只要看着就行了,没必要记住。如果我把能所有看到的东西全都记住,我还需要这个傀儡吗?”虽然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但奥斯顿总觉得对方在苦笑,“观察者是永恒的观众,能做的只有当演员表现不好的时候喝倒彩而已。这个工作很无聊的。” “所以你就不断地成为这个宇宙发生的种种故事的观众,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这段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说着,奥斯特睁开了眼睛,“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这次,那个声音并没有再一次出现。 —————————————————分割线——————————————————— “还是没有办法……” 雾雨·丝达祾垂头丧气地走出机场。她望了望湛蓝的天空,长出了一口气。 自己究竟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来到东京旅游,结果战争爆发了,这应该是不幸。 但是,在东京上空的那枚核弹爆炸的时候,自己刚好来到名古屋见一个老朋友,从而幸运地离开了危险区,连一点儿辐射都没有沾上。 “街上还是这个样子啊……” 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大街现在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因为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国人的炸弹或导弹会在大街上爆炸,因此都窝在家里,偶尔只有几辆军队巡逻的吉普车开过。 这该死的战争。 丝达祾如是想。 然后,她感到了一丝欣慰:还好,自己的两个好友不用受苦。 不过估计她没想到,她的两个好友比她受的苦要多得多。 第二十九章 葛祎伟缓缓的动了一下自己的腿。伴随着这个动作,覆盖在身子上的伪装网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几不可察。 现在是下午一点钟。自己已经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埋伏了三个小时了。在对面的狙击点上,另外两名战友估计也和他一样,有些受不了,开始进行一些轻微的活动了吧。 大雨一直没有停。葛祎伟重新看了一眼瞄准镜左上方的枪械状态。还好,这次03式还算给面子,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他现在更不放心为了以防万一在未能击杀对方的情况下能够俘虏对方而携带的高威力炸弹项圈,谁知道如此大的雨会不会导致爆炸装置的损坏或火药出现什么问题?毕竟这只是一个由电战连的一名战士用自己所携带的项圈和手榴弹改装的。不过为什么他要带着项圈上前线,还是那种特别细的、能戴到人的脖子上的那种? 然后江团长似乎明白了什么,拔出枪要枪毙他,最后还是在薛政委的劝说下才把惩罚改成在雨中做两百个俯卧撑。 真是苦了他了。不过,我好像也能猜到那个项圈的用途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纯粹活该。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葛祎伟把思绪集中到眼前的计划上。希望计划能够成功吧。他暗暗祈祷,不过很快又放弃了:祈祷?向谁祈祷?前几天家里灯泡烧坏的那个神吗? 他的嘴角挂上一丝苦笑。 “洞幺洞幺,我是洞两,一个热反应接近了,请进行确认。” 在耳边响起了战友的声音。葛祎伟立刻集中精神,将瞄准镜移向战友标记出的位置。 一顶熟悉的大帽子映入他的眼帘。 雾雨魔理沙。 真是的,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吧?不打伞就出来了,淋这么大的雨也不怕感冒吗? “洞两,洞三,我是洞幺,确认为本次任务击杀目标。将狙击枪调整至反甲模式,等待指示,准备进行射击。” “洞两收到。” “洞三收到。” 这时候还不能行动,洞三的视野并不是太好。按照行进方向,很快雾雨魔理沙就会走到最佳狙击位置。等到那个时候,作为领队的葛祎伟将会给另外两个人发信号,然后三人同时开枪。根据他的经验,只要三枪同时命中,因为护盾的一分钟虚弱状态,不论是谁都应该可以确认击伤。如果对方的肉体并没有那么强悍,甚至能够当场击杀。 很显然,雾雨魔理沙属于后者。 虽然幻想乡众人确实足够强悍,但大部分人还是依靠肉眼去进行观察的啊……这样可是很容易会被偷袭的。 到了。 葛祎伟看着瞄准镜中的目标。 “风向西南,风速2km/h,湿度76%rh,温度17c。枪械状态良好。” 一道闪电劈过。“轰隆隆”的雷声从远处传来。 这是我的选择。 所以,请你去死吧。 “射击。” —————————————————分割线——————————————————— 中东。耶路撒冷外围阵地。 艾东奈气喘吁吁地坐到一个已经空了的弹药箱上。刚才的战斗让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跑进就在身边的班堡了。 在他的身边,两具新鲜的尸体躺在那里,被血染红的军服还没有干。那两名中东联盟的士兵拥有着截然不同的表情:一个惊恐万分,一个充满狂热。 把自己的步枪放到旁边,摘下刺刀,卸下弹匣,先更换了底部的电池,然后往里面一发发地往里塞子弹。 他所在的阵地刚刚遭受了敌人的第十一次进攻。 现在,他已经不是一天之前那个没有杀过人也没有见过人被杀掉的新兵了。在这一天之内,他成功地击杀了十五名敌人,顶过了敌人的三次空袭与五次炮火覆盖,甚至还直面了那种巨型怪物——他刚刚知道那个东西的代号:冷血战神。他还能通过直觉看出这个四米高的大家伙和从第二次攻击开始就出现在战场上的毒液巨蜥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他已经是一个有战斗经验的、有资本令新兵羡慕的、可以领丰厚的工资的老兵了。 可是他一点儿都不高兴。 自己所在的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就在两分钟前,一只毒液巨蜥吞下了他的班长,而他则在这个怪物进食的时候杀掉了它。可怜的班长,连具尸体都没留下。 他好像还有一个孩子吧?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 “这该死的战争。” 在相距甚远的两个地方,以色列士兵艾东奈与雾雨·丝达祾一样,打心底里说出对于战争的诅咒。 那些伊斯兰的疯子们居然动用了生物武器。联合国的官僚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上帝啊,保佑你的信徒不被异教徒消灭吧。 艾东奈将填充好的弹匣装到步枪上。在他刚刚想要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一枚信号弹冲天而上。紧接着,突如其来的炮火覆盖了这里。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枚炮弹直接命中,变成了一滩血泥。 伊斯兰人的第十二次攻击开始了。 —————————————————分割线——————————————————— “我,我?让我来?指挥?”约纳斯这时候已经换上了与人间之里大部分人相同的古代服饰。他一脸惊讶的表情,“你们没有在开玩笑吗?” “拜托了!”灵梦现在是一个标准的跪坐。她低着头,向对面的小受请求,“你是从现世过来的,应该比我们更加了解他们的战斗力才对!求求你了!” “这,这个……”约纳斯一脸犹豫的表情,“可是,我是,是特工,又不是军人,而且才当上特工没几个月,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什么都不了解的普通民众,现在你突然让我指挥团一级别的战斗……我根本就没有经验……” 这时候,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再,再说了,这里不是有一名……哦,葛先生回到那边去了吗……那,就算我比你们更加熟悉解放军,可我并不知道你们习惯于这么战斗啊!” “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告诉你的。”八意永琳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一边收起伞一边说,“我已经向公主请示完了。永远亭不会参与前线的战斗,但可以无偿提供后方的医疗支持。现在神社就是司令部了吧?我们会在神社旁边的空地上搭建起一栋临时的医馆,迷途竹林的所有兔子都会集中到那里,你们可以把伤员送到哪里去。” “真的很感谢。”八云紫向永琳施礼。 “不用。住在幻想乡这么长时间了,从上次第二次月面战争之后就没有再付过房租了吧?这次就算是补交了。这是公主的原话。” “呵呵,战争吗?”八云紫笑了笑,“比起这一次,上一次怎么能被称为战争,完全就是小打小闹……” “那么,约纳斯先生是吗?”永琳回给八云紫一个笑容,然后接着对约纳斯说,“现在,可以开始对于我方战斗力的解说了吗?” “永琳,为什么你不参与指挥呢?”灵梦站了起来,问。 “我说过了,永远亭只提供后方的医疗帮助。因为各种原因,这是我们所能承受的底线了。不过如果只是提供情报的话,可以只作为我的个人行为,与永远亭没有关系,但参与指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各种原因?难道说,月球……” “事情完结之后我会解释的。”永琳摇了摇头,示意灵梦不要再问下去,“约纳斯先生,请跟我来。计划上第一次进攻定于一个小时后发起,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那,那,好吧……” “第一次进攻呢……”看到约纳斯还是犹犹豫豫地跟上了永琳,八云紫轻声地自言自语。 她知道,这次进攻不过是一次骚扰而已。天狗、河童与妖精这是第一次携手作战,而她们要面对的是已经经过腥风血雨洗礼、培养了出极深的默契与战友情感的敌人。况且,暂且不论可以复活的妖精们,当河童与天狗看到自己的同伴和敌人成批成批的死在脚下的土地上,从来没有见过大批死亡的她们能接受的了吗? 这些妖怪,已经不是几百年前那些动不动就可以连眼睛都不眨地进行屠村的冷血动物了。她们早就变了。 变得更有人情味儿。同时,更软弱。 —————————————————分割线——————————————————— 江流当当当地敲着桌子。 现在,指挥部的参谋们已经忙成了一锅粥。谁都没想到,他们的敌人居然率先行动了。 这无疑造成了战士们的极大恐慌。但这股恐慌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他们发现,对方的行动简直就是胡来,完全没有组织性和配合性的进攻,根本没有所谓的主攻方向。她们好像只知道见穿军服的人就打,等到所有解放军因为死亡或有组织撤退或伪装潜伏而消失在目视范围之内后,就以十人为单位到处乱转,甚至好像有几支小队碰到的时候起了内讧,相互打了起来,整个场面混乱不堪,让人根本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且,葛祎伟的情报被证明是正确的:这次遭遇的敌人大部分像三排遭遇的那样强力,而他的护盾理论让战士们很快就找到了对付敌人的方法,少数几个能与那名小女孩儿相提并论的战力就这样被打退了——不过很可惜的是,这种战力至今还未有一名被击杀。 有一个班遇到的事情更加奇怪:他们班在与一支小队交战的时候,发现另一支小队就在几十米远的地方围观,还有几个叫好了。但是,当这个班以五名战士与他们的装甲车为代价将敌人全部击杀时,那只围观的小队居然溃退了! 敌人这是在玩自己吗? 江流正思考着的时候,指挥部的门被打开了。一名士兵在外面喊:“报告!二等兵葛祎伟奉命前来报道!” “进来吧。”江流冲着他招招手。 “是!” 说完,葛祎伟走进指挥部。在他的背上,魔理沙似乎是睡着了,而她的脖子上,则是带着那个爆炸项圈。项圈上有一条细细的铁链,一直延伸到葛祎伟手上。 “我已经知道大体情况了。没有能够成功击杀,但是重伤,结果另外两名战士……”江流说着,然后抬起头,“哎?女的?” 第三十章 快跑。快跑。快跑。那帮疯子要追过来了。 她捧着只剩下两颗子弹的10式霰弹枪,拼命地在漆黑的走廊里跑着。终于,她顺利到达了目的地。仓库上方的应急标识在一片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绿光,照出她那一张已经煞白的脸。她费力拉开沉重的大门,在进去之后立马狠狠地关上。然后,她蹲坐了下来,把霰弹枪放在一旁,低声啜泣着 “谁来……救救我……” 前方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人影。神经高度紧张的她立马抬起霰弹枪的枪口,但声音还是能听出一丝颤抖:“谁!谁在哪里?出来!再不出来我开枪了!” “小李?”人影缓缓地举起双手,然后靠近。在霰弹枪的手电筒照射下,一张中年男子的脸露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我在仓库进行例行巡查的时候就突然停电了……” “站长……站长!” 被称作站长的男子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向自己抱过来:“小李?到底有什么事情你说啊,我尽量给你解决……难道是空间医师资格证的事情?这我就帮不了什么忙了,你还是去找小王比较好……” “站里的其他人……都疯了……”她不停地在站长的肩膀上抹着自己的眼泪,“他们……杀人……还虐待尸体……我好怕……” “这就不行了啊,小李。”站长的脸忽然板了起来。她感觉自己被推开,“你是共产党员吧?” “啊,是……”难道接下来是一套长篇大论?“站长,现在这个根本不重要,那群疯子……那群疯子……” “不,这很重要。既然你是共产党员,”对面的男子忽然一笑,“就为你的信仰去死吧。”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匕首。 “站……长……” “那么,‘黑太阳’空间部分的第一阶段就算是结束了。”“站长”掏出一枚银橡叶配剑骑士铁十字勋章,自言自语着,“你又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奥斯特?当时我们可是同时被元首授予的勋章,我很是期待你的表现呢……” 至此,日本月球科考站(中方占领)被纳粹方面完全渗透。 —————————————————分割线——————————————————— 葛成志又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资料。 很完美,完美到不能再完美了。十分符合局长那个强迫症患者的一贯作风。 他戴上口罩,拿上放在一旁的扫帚、墩布与簸箕,走进面前的建筑物。从现在开始,自己就是这栋建筑物里103名保洁人员之一了。 “必须要带着这么大的口罩,还要穿上这样的衣服,这下子连搭讪都困难了……”他苦着一张脸想,“真是的,就不能给我安排一个其他的职业吗?” 抱怨归抱怨,本职工作还是要好好完成的。他开始从南至北一丝不苟地清扫着面前的这条走廊。走廊上人来人往,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比例很高,但相应的,女性比例就要低上不少了…… 如果局长知道他亲自交给葛成志的隐藏观察术被他用来观察人群中的女性比例,估计他非从非洲赶回来立马削死这孙子,然后当场自裁以谢天下。 “请让一让,谢谢。”葛成志来到一个白大褂旁边,用故意装出的嘶哑声音说。 “啊,对不起……”对方是一个女性研究员,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题,就直接在走廊上思考了起来。这一点和三王很像啊,葛成志笑着想。 他墩完地,准备离开。 “等等!”是刚才的女研究员,她叫住了葛成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您说笑了,女士。”葛成志刚才一直低着头。现在,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头。 然后,他惊呆了。 为什么三王会在这里? “成……成志……”对方的表情变得很恍惚,“你……你是成志吧……你一定就是成志吧!” “您认错人了,女士。”葛成志连忙低下头,“我还有今天的清洁任务,恕我失礼。” 说完,他急匆匆地向楼上走去。 “成志……成志你别走!”王玉琳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我说过了,女士。你认错人了。”葛成志一狠心:局长,为了任务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的美学啊!他一把甩开攥住他的手,大步向楼上走去,留下王玉琳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他不是成志……不可能……成志那双眼睛我不会认错的……”迷茫的表情又一次在她的脸上露了出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分割线——————————————————— 发生了什么? 在那一瞬间,薛正伟的世界停止了。 发生了什么? 实施猎头行动的士兵成功完成了任务,但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另外两名优秀的战士。然后他来指挥部找老江报道,然后…… 然后,那名士兵背上的女孩突然睁开眼睛。她左手猛地拽下爆炸项圈向老江扔了过去…… 那个项圈!那个项圈周围悬挂的手榴弹足够能把指挥部的所有人都干掉! “老江!快跑!” 老江怎么会是这副表情?对于打仗的事情,他不是一向胸有成竹吗? 等等,还是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人质会醒过来?她不是被重伤了吗?为什么人质会拽下用来限制她行动的项圈?那个士兵在干什么? 付正景居然抱着头钻到了桌子下面。瞧他那个怂样…… “小葛抓紧!准备起飞了!恋符「masterspark」!” 小葛?小葛是谁? 起飞?他们要干什么?飞上天吗?怎么飞上去? 为什么野战帐篷漏雨了?刚才的白色光柱是什么? 莫非,小葛是那名士兵?他背叛了? 没道理啊,他为什么要背叛? 这是薛正伟这一生中最想不明白的问题。 那名姓葛的士兵,到底为什么要背叛? 随后,他的一生结束了。 “起——爆——” 随着葛祎伟在半空中喊出的话,薛正伟感到一阵冲击波打到自己的胸口上,然后便是窒息的感觉。紧接着,手榴弹里本应袭向人质的一千多颗钢珠便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身体里,有的则是直接穿了过去…… 周围,江流、付正景和几名参谋们都是一样的下场,离得最近的江流最惨,他全身上下已经看不出一点儿人模样了…… 于是,在一名士兵叛变的情况下,二团的指挥部在战斗刚刚爆发时因遭受突袭而全军覆没。 —————————————————分割线——————————————————— “小葛,你没事吧?”在飞了两分钟,终于到了相对安全的空域之后,魔理沙回过头来问葛祎伟。后者的左臂在刚才突围的时候受了伤,现在那里正缠着一圈绷带。 “没事。子弹打穿过去了,没有造成太多的影响。”葛祎伟把手中的大帽子给魔理沙带上:刚才突围时速度过快,要不是葛祎伟眼疾手快魔理沙就要再做一顶新帽子了,“真没有想到你会来。我在信里说过了吧?这次行动是很危险的,最好让没有什么朋友而且稍强一点的执行。你有那么多朋友,舍得她们吗?如果我的选择是对面,当场用子弹掀开了你的头盖骨,你怎么办?” “这个……我也没有多想。”魔理沙的声音很平静,“我和小葛不是战友吗?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信任战友才行……” “战友啊……”葛祎伟感叹了一声。然后,他默默地摘下头盔上的八一军徽、领章和臂章,向着下方激战正酣的土地扔去。过了一会儿,他重新说话了,“雾雨魔理沙,既然我们是战友,那你以后叫我‘小伟’就好了。” “哎?为什么?” “因为,我的家人和亲近的人,都是叫我‘小伟’的。” “哦,好哇。不过小伟啊,”魔理沙这次没有回头,“你以后也不要叫我的全名了,听上去挺别扭的,以后直接叫魔理沙好啦,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我知道了,”葛祎伟开始清点这次从军营里带出来的东西。因为准备充分,他还是偷了不少出来,“魔理沙同志。” “你戴在我脖子上的那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这说明你还是个正常人。” “你的背包里都装了一些什么东西?刚才在你背上有点儿硌。” “一些生活必需品和补给而已,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然后,两人又是一分钟沉默。 “对了对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个话题,魔理沙用欢快的语气说,“小伟,为什么偷袭要在我们行动之前呢?” “比起在机器运转之前,在机器运转过程中抽走零件可以令机器损伤的更厉害。不过这也只是我认为的而已,也有可能是错误的。”葛祎伟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不让紫去进行这个任务呢?” “团长已经知道了八云小姐的能力,你认为他真的不会有防范?二团的指挥部自从八云小姐到过之后每半个小时换一处帐篷。” “哦——是这样。好了,我们终于到神社了!”魔理沙开始缓缓下降。“小伟,要不要先让永琳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你看他们!” 顺着魔理沙的手指,葛祎伟看到,原本神社周边的大片空地都被一些简易的房屋占满,各种伤员和长着大耳朵的兔子不停地进进出出,在看到魔理沙和葛祎伟之后,还有的向他们挥手。 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葛祎伟直接跳了下去。他快步走进神殿,拉过一把椅子,并把背在背上的背包和03式放到桌子上。然后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向着对面的两个人打招呼: “嗨,两位。我说过的吧?我们在战场上见面了。不过可能跟你们在那个时候想的不一样,是以友军的身份。” “我还以为,”灵梦露出一个笑容,但葛祎伟总感觉她有要哭出来的趋势,“你会说一句‘我回来了’。” “啊啊,又是日本人的破规矩。下不为例啊。”葛祎伟放下茶杯,笑了,“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小葛。” “以后叫我小伟吧。”葛祎伟把身子一转,“特工先生,指挥不力的账咱们以后再算。现在,你可以把指挥权让给我了。博丽灵梦同志,八云紫同志,魔理沙同志,现在我需要一个参谋,你们留下一个其他人上前线吧。” “师匠说的果然没有错呢,”一个声音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听上去近在咫尺,但看不到人,“葛先生,就让我来当你的参谋吧。” “啊拉啊拉,那神社就交给你了哦,小葛,啊不对,小伟。”八云紫笑着开启了一个隙间,“虽然最近有些睡眠不足,但偶尔多活动活动也是有好处的。” 第三十一章 听好了葛祎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现在没时间悲伤自责,把该死的荣誉感与愧疚之情都给我扔到垃圾桶里去,等事情结束之后再捡起来,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现在,你是叛徒!解放军的叛徒!所有人都鄙视、唾弃、指责、谩骂的叛徒!你背叛了党、背叛了政府、背叛了祖国、背叛了人民、背叛了那些爱你、关心你、看着你长大的人们! 所以,你必须履行叛徒的义务! 将你的大脑运行到最高速度,用最少的伤亡干掉他们! “好,那么……”葛祎伟从约纳斯手里拿过河童产的手机,“所用能听到的人听着!从现在起,你们的指挥权由约纳斯移交到我手上!我希望任何人都能听从命令,这是我们现在为数不多的几个优势之一,否则大家都要死!现在立刻将所有移动通讯设施进行平均分配,保证每小队至少有一台!所有小队队长从现在开始每隔四分之一刻钟依照编号次序汇报你们当前的位置、伤亡以及面对的敌人预估数量!在下一道命令到达之前不允许擅自行动!接下来我将把这台手机移交给永远亭的铃仙·优啥啥啥·因幡,她将转述我的命令!” 说完这一大段话,葛祎伟把手机递给铃仙:“铃仙同志,你现在的任务是用红蓝铅笔将敌人和我军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出,并转述我的命令……别摆出那种表情,我不就是没有记住你的全名嘛,谁让你的名字这么长!” “我知道了……不过葛先生,看来我最好警告你一下,有些队伍的平均智商过低,可能根本听不懂你上面说的话。”铃仙撅着嘴说。 “那她们就是弃子,不用管。”葛祎伟摆摆手,把地图在桌子上铺开,“进行标记吧,我方红色敌方蓝色。” 铃仙点点头,把手机用脑袋夹在肩膀上,手持红蓝铅笔爬上了桌子。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用左手按住自己的裙子,双眼含泪地看向葛祎伟:“看到了?” 葛祎伟在一旁手托着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压根儿就没理她。铃仙出了一口气,不过又感到有些郁闷: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然后,她继续着自己的标记作业。 妖精所组成的小队是尖刀,她们完全不惧死亡,骁勇善战,但数量较为稀少,且智商一般不高,只会乱冲;天狗小队是中坚力量,但比起不怕死的妖精们,在战场能发挥出的战斗力实在有限;按说这种大雨天气应该是河童的主场,毕竟她们的能力是操控水,但就刚刚自己看到的情况来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她们的水弹质量明显太小,根本无法造成杀伤。如果想让杀伤力足够的话需要聚集多人消耗一定时间然后就能发射出去一个大水球儿……这不明显是炮兵么!约纳斯那个蠢蛋居然让其冲锋? 将约纳斯指定为暂时指挥绝对是一个败笔。 在葛祎伟留下的信中,他建议将所有战斗力进行简单地分级划分:十名一个小队,五个小队一个中队,三个中队一个大队。按理说,神社的指挥应该只用指挥大队的领导即可,但战场上的情况却是以小队为单位进行的行动,虽然各个中队的小队与各个大队的中队仍然聚集到一起,但也仅仅是聚集到一起而已:她们根本没有设立大队长和中队长! 葛祎伟现在很想知道究竟是那个家伙负责的分级。他想现在就干掉对方:知道选小队长不知道选中队长和大队长,让老子直接指挥200多个小队?想累死我吗? 现在,铃仙已经用将将不划破地图的速度把大部分可以联系到的小队标记到了地图上。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葛祎伟一阵眼晕。 而且,要是按照地图上的信息,老子现在是要用两千多人去对付一个师!让你们估计不是让你们胡说好不好! “告诉那帮混蛋,谁想去四季映姬那里喝茶就直接说一声,不用这么委婉!报告真实的信息,不允许吹牛!”葛祎伟气得牙根直痒痒,“不对,这样也不好……联系八云紫,让她进行战场侦察!反正她不是可以到处乱窜么!唔……让那些喜欢八卦的天狗也去帮忙!手里的照相机这个时候还不用什么时候用!越快越好,要是让对方的指挥恢复仗就难打了!” 吼出来这些话,葛祎伟喝了口茶。虽然敌方的配置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我方的位置应该还是正确的。这样看来,现在的形势完全就是混战。 “让所有河童小队立刻撤退到据当前前方交战点一千米的地方——我记得她们用的长度计量单位应该和外界是一样的吧?妖精和未执行侦察任务的天狗不惜一切代价掩护河童!行动越快死的越少!” 这仗,太tmd难打了!难道只能用血淹死对手吗?葛祎伟抱着头,痛苦地想。 —————————————————分割线——————————————————— 第一次选择过去了。观察者想。 现在,他是什么心情呢?如果能够知道,或许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过,按照他的性格进行分析的话,现在应该已经用自我催眠把大部分感情都去除了,正在专心指挥战斗才对。 就像自己所窥视到的一百年后,他作为联盟的最高军事长官,在那艘战舰上指挥对幻想乡的进攻一样。那同时也是联盟冲出太阳系的最后一仗 那个战舰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只记得舷号是gz-0001了。 谁让他是非观察者?既然永远做不了观众,那就只能一直做演员了。 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呀,真糟糕,傀儡居然笑出来了。自己真的有这么高兴吗? 这可不行。太多的情绪波动很可能导致规则混乱的。 不过,永恒的观众和永恒的演员……在大部分故事里,两个这种生命体是应该要么相爱要么相杀,要么一边相爱一边相杀才对,那我和他这算是什么啊…… 不想了不想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安安静静地看戏才应该是自己的本分。尤其是在已经窥视了部分零零碎碎的剧本的情况下看戏,看着事情按照自己不知道的发展路径向着自己已经知道的目标奔去……自己还真是要感谢那些小动作啊,虽然时间碎块也的确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差一点就让所有的一切毁掉了,不过能够让观察变得如此富有乐趣,也算是值得了。 不知道,自己参与的那些小动作,能够产生一些改变吗?如果婆落梯哥在这里,他们应该能够根据社会学上的最小作用量原理对事情的发展进行一些预测……呵,失去了人类的联盟,现在应该已经破败不堪了吧…… “人类啊,就是太自卑了……他们明明是特殊的存在,却妄自菲薄,不断的否定自己——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科学进步导致的自卑是每一个智慧生命体都要有的经历。在科学技术达到一定阶段之前,他们是根本无法认识到自己和自己所处的太阳系的特殊性的……” 这是他的话。不是非观察者,是他。 —————————————————分割线——————————————————— “这位先生……”埃达有些无力地说,“我们已经把所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全都掏了出来,我们来日本只是接一个朋友……” “不可能的两位小姐,你们绝对不可能接到对方。”坐在对面的日本士官摇摇头,“这里现在是前线,你们想要从这里逃脱然后前往名古屋?就算是上帝来了也不可能办到这种事情。所以,安心等待,我们已经与总部取得联系了,二位会得到一个妥善的安置的。至于您的那位朋友……只好听天由命了。” 说完,他一摊手:“这就是现实,小姐。接受现实吧。如果不是这位小姐的身份特殊,恐怕你们已经被当做间谍处理了。” 接受现实?也就是说,让丝达祾在这片土地上等死吗?怎么可以! 埃达握紧了拳头。等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已经昏迷的士官。 “嗨,埃达,赶快走了!”在士官身后,爱尔柏塔扛着一张折叠椅,“看来他们并没有怎么重视咱们两个,附近就这一个人。” “你……”埃达原本是一张惊讶的脸,但却突然笑了出来,“你总是这个样子……” “丝达祾还等着我们呢!快走快走!” —————————————————分割线——————————————————— “坐下歇一会儿吧,铃仙同志。”葛祎伟把旁边的一把椅子拉出来,“在河童全部撤出前线、队形重组完成、对方兵力部署位置调查清楚或发生特殊情况之前,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了。” “啊,这样。”铃仙坐了下来,“不过,大家都在忙……” “等一会儿有你忙的时候,现在好好休息。” “哦……”铃仙的左耳朵耷拉了下来,好像有些沮丧。不过,过了几十秒,那只耳朵便有直挺挺地立了起来,“葛先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那个,我一直感觉你和师匠是挺类似的人,”铃仙斟酌着语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背叛你的战友而帮助我们这些和你相处不到一个月的……” “理由啊,”葛祎伟端着茶杯,闭上眼睛,“我怕死,这个理由够不够?” “怕死?” “啊,虽然二团的行动成功几率很大,但二团全军覆没的可能性更大。就算成功摧毁了神社,二团也不一定能成功撤退。所以,怕死的我当了一个可耻的叛徒。这就是事实。” “可是,幻想乡是有很多妖怪的,她们都是吃人的……” “这一点我在人间之里调查过,至少在最近五十年之内并未发生过能够与人类进行同等水平思考并且能够与人类交流的妖怪有意致人死亡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非智慧型妖怪对落单的人类进行捕食、意外或人类自己的原因,比如说上次的那个瘟疫,就是因为几个自警团的年轻人前去挑衅黑谷山女而造成的不是吗?不过,知道禁忌而敢于不断地尝试才是人类……综上所述,我并不认为如果在幻想乡生活会对自己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 “但这里有很多妖怪在很久以前都杀过人的,您……您就没有想到过报仇的事情吗?” “报仇?报的哪门子仇?就为了一些连白骨都没剩下的家伙?首先在我个人看来,当报仇对象已经不再继续违反自己信念的行动时,报仇行为所换得的只有心理上的安慰,既然你都提到我和医生很像,那么你认为我们会把这种东西看得很重吗?”葛祎伟喝了口茶,“另外,报仇这种感情会随着世代的传递而淡薄。如果你手上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我在以前进行过一次时间旅行回到两万年前烤了一只刚下完小崽子的兔子吃,而那只兔子就是你两万年前的祖先,你会向现在的我复仇吗?” 说完这些话,葛祎伟睁开了眼睛:“总之,铃仙同志,你就把我当成一个逃兵就可以了。我因为贪生怕死而选择了背叛,你可以尽情地鄙视谩骂我,但现在让我们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干好,照片呢?”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刚刚飞进来的一只天狗。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叠照片,递给葛祎伟。 “好了,干活吧,铃仙同志。” “哦……”铃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接过照片的时候,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为什么要撒谎呢?” “你就当真的听就可以了。”葛祎伟面无表情地回答。 第三十二章 “营长同志,我想你根本没有认清楚当前的情况。”邱静使劲一拍桌子,“团指挥部已经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突袭被全灭了!现在所有部队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一团混乱,而根据小葛的情报,敌人的数量明显远远超过我们,我们现在只是这样被动防御是不行的,因此我再次建议实施……” “这里是二连,她们在撤退!不是溃退,是有秩序地撤退!α生命体和β生命体有明显的掩护γ生命体撤退的意图!” “营长同志,没有时间了!对面也是有明白的人的!”副营长也站了起来,“我们不是已经得到了相关结论了吗?γ一旦完成全面撤退,对方便会拥有强大的后方火力支援!因此理论上,我们必须维持目前的混乱局面直到我军的指挥系统完全恢复!” “但是……” “没有时间再但是了!”邱静现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位营长的保守,“你这是拿全团士兵的生命冒险!请快点下达命令吧,只要我们行动起来,另外两个营也会知道怎么做的!” “我不能这么做!指挥部在全灭之前下达的命令是固守,等到情报充足之后再进行下一步行动……我必须遵守命令直到新的指挥系统建成并下达下一道命令!在此之前我不会进行任何冒险的举动!” “现在情报已经足够充足了,但没有指挥部可以给你下命令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摧毁神社并完成撤退不是吗?” “失礼了,营长同志。” 听到营长的怒吼,旁边的副营长脸色一变,然后突然上前一步,一个手刀打昏了他。 “老王?” “李营长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进行指挥,现在由我代领三营的指挥权!现在,本营所有人以班为单位运用鼹鼠战术搅乱敌人的撤退步伐!” 说完,他将通话频率转到公共频道:“我是三营的王副营长,我营即将利用鼹鼠战术进行干扰敌方撤退的行动,希望另外两个营予以配合!另外,我希望侦察连的同志能够对本次作战的行动目标实施突袭,完毕!” “这种口气可能有些太过于强硬了吧。”邱静在一旁皱着眉。 “江团长的信念固然不错,但他把二团变成了一个只会想尽办法执行命令的工具,一旦丧失目标他们就手足无措了。”副营长呼出一口气,“如果语气不够强硬让他们认为这不是一个命令的话,很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语气足够强硬,究竟他们会不会配合我的计划呢?” “这是我到日本以来看到过的解放军最窝囊的一场仗,就算是119旅遭到重创的战役也比这个要痛快的多。” “不会仅仅是窝囊的,相信我。”副营长说,“二团会在这里消失。不过,在消失之前,我们必须要完成自己的目标。” 然后,他看了一眼帐篷外的雨帘:“不论是α、β还是γ,都阻挡不了我们。绝对。” —————————————————分割线——————————————————— 鼹鼠战术。 葛祎伟看着铃仙标记好的地图,紧紧地皱着眉头。 根据04式装甲车的地下潜行功能而开发出的一种新战术。顾名思义,就是像鼹鼠一样,到处挖坑到处乱窜,借以扰乱敌方的行动节奏。这种战术在04式普遍装备部队时被作为一种可能性写到了战术教程之中,解放军进攻福冈市时在郊外首次被一名营级干部用于实战,将防守福冈市的军队打的苦不堪言。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牺牲自己军队大部分的组织度以换得敌方组织度降为零的战术。在这种战术中,己方所有部队将会以每辆04式作为基本单位毫无规律的出现在敌方的阵地之中,这种诡异的轨迹让地底探测雷达变成了一块废铁——虽然后者在用于预防解放军的大规模地底纵深偷袭方面用处会很大。伴随着鼹鼠战术的实际应用,一个美国人创造的词汇也逐渐开始出现在军事书籍上——“野外巷战”,或者称为,“平原巷战”。 原因不言而喻。在实施了鼹鼠战术之后,整个战场即便是处于空旷的平原之上,也会变得和巷战一样的残酷无情: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如此。如果你是解放军,那可能你刚刚从地底窜出地面就发现自己已经主动钻到了敌人的主力中间找死;如果你是解放军的敌人,那你必须随时提心吊胆地防范从地底窜上来的04式装甲车。 “真是英明的做法。”看了地图半响,葛祎伟感叹一声,“所以说,我到底只是一个小兵而已,指挥什么的……看来,这场战斗注定会成为绞肉机了……对方已经用出了鼹鼠战术,谁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了。” 不过,他们使用鼹鼠战术的目的何在?如此大的兵力差距,即便是混战对方也绝对不会赢的…… 目的? 对啊,自己怎么忘了?对方的根本目的在于摧毁神社! 混蛋! “铃仙,立刻通知所有正在战斗中的部队脱离战斗并在博丽神社……” 还没等葛祎伟说完,博丽神社内的所有“人”就都听到了屋顶塌陷的声音。透过那个刚刚裂开口子,大雨毫不留情地泼洒进来。 04式的20mm电磁机关炮。 炮手的操作相当熟练。博丽神社的位置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高地,神社的屋子本身也并不太高,能够在大雨的干扰下穿过周围的树木打掉神社屋顶,一般人可是根本办不到。 “铃仙!通知所有非战斗人员撤离!伤员优先!”葛祎伟趴到地图上,“最近的小队在哪里?让她们立刻撤回来!只要让对方达到目的我们就算是完败了!” “葛先生,现在电话,”铃仙把那部手机从耳朵旁移开,“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奇怪的声音,根本就打不通!” “打不通?……该死,绝对电战连搞的鬼!终于被他们发现我们也是用无线电指挥的了吗?铃仙,你的能力不是操纵波长吗?能不能让整个幻想乡的通讯网络实施跳频?” “这……这根本就不可能!覆盖范围太广了,我根本办不到!” “办不到吗……拼了!” 葛祎伟直接拿起桌子上的03式打算往外冲,却被铃仙拉住了:“葛先生?您干什么去?” “必须把对方击退回至少神社的一千米之外。这里本身土质足够坚硬,他们只能徒步通过神社前的那一长段台阶,04式只能在后面提供火力支援。那里可是很好的狙击地点。或者你想说,我是一个非战斗人员?别开这种玩笑!永远亭方面不是不参与战斗吗?那就给我立马去组织伤员的撤退!” “可是,仅凭你一个人……” “这还用说?绝对撑不住。但依靠地形优势我会坚持半个小时的。如果还有聪明人来支援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继续指挥,如果神社被占领了记得在大地震以及极有可能发生的其他灾难中活下来然后给我收尸。墓志铭上写个大大的‘活该’就行了。” 说完,葛祎伟就冲了出去。 被动式红外探测仪开启,视网膜投影开启,进入战斗状态…… 如果有重火力就好了,如果有重火力封锁,谁都不可能冲上来…… 在他们的作战单元上我的标识是友军,定然可以让对方产生一定的混乱。我只需要保证所有“友军” 半个小时内无法登上神社就可以了…… 左臂的伤口还有些疼,射击时有可能造成一定的影响…… “你跟过来干什么!” “这是幻想乡的事,葛先生一个外人都可以这么帮忙,我……” “立马滚蛋!你认为八意永琳那个家伙不让永远亭方面参与这次作战是随随便便得出的结论吗?如果因为你这个王八蛋的行为导致多死了一个,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听明白了没有!” 铃仙愣在了当地。看着葛祎伟奔跑的背影,她咬了咬下嘴唇,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现在,她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才是战争。真真正正的、毫不掺假的、残酷血腥的战争。 —————————————————分割线——————————————————— “左面β!” “所有人下车,车辆保持机动!火力组架设机枪!其他人提供火力掩护!让这帮杂种尝尝咱们的花生豆!” “可恶啊,这种规格的单兵火力输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幸好她们没有什么组织性,要不然我们输定了!” 敌人。敌人。敌人。 到处都是敌人。 在战友的掩护下,乔良和旁边的主射手手忙脚乱地架设着机枪。松山战役结束之后他被编入了三团,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来到了二团。这是他第一次以火力组的身份上战场,总感觉有些紧张。 但这份紧张在上战场后的十分钟内便立马被惊讶取代了:我们的敌人究竟是一群什么鬼东西? 长着翅膀,会飞,有的长着尖耳朵,大部分都能足足挨上半匣子弹才死。更奇怪的是,她们大部分都是女的! “左翼有一群β上来了!二组,配合装甲车干掉他们!一组,火力组,继续……” “班长?班长!” “班长阵亡了!我来接替指挥!二组和装甲车照办,一组火力组消灭正面剩下的敌人!” “趴下!” “该死……这群满天乱飞的苍蝇!” 这种混乱的战场不管待几次都适应不了!鼹鼠战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所有人准备上车进行下一次跳跃!” “是!” —————————————————分割线——————————————————— “十三……” 又扣动了一下子扳机,葛祎伟的嘴里小声嘟囔着。伴随着这个声音,一名正跑上台阶的士兵倒在地上。 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就算不断转移狙击位置,但神社的入口总共就这么大,合适的位置也只有那么几个。再过一会儿只要自己的行动规律被摸清,04式上的机关炮就会直接撕开自己的身体。 看样子就要这么死掉了。 真可惜,我还没有弄清楚真相呢,就要作为一名叛徒而死了…… 话说回来,明明跟东风谷小姐说让她把自己做成红烧肉,结果又让铃仙把自己埋了,这不是说话不算话吗? 说话不算话……又是背叛……我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啊。 唔……左臂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不会是感染了吧? 真奇怪,一个快要死的人担心什么伤口感染啊。 下面的解放军慢慢逼近,葛祎伟已经可以通过瞄准镜看到对方的衣服花纹了。 侦察连吗?也对,这种行动也应该属于特种行动中的一种,自然要交给准特种部队来进行了。 半个小时已经到了,铃仙应该把所有人都撤离干净了吧? 那就来送我一程怎么样?侦察连的前战友们。 葛祎伟扔掉手中已经没有子弹的狙击枪,走到鸟居门前,冲着下面的士兵张开双臂。 “欢迎,几位。你们赢了。” 第三十三章 德国空域。某民用航空飞机。 “人类历史上空前惨烈的大战已经到第七个年头了,在浩瀚太平洋上的许多个岛屿、在古老欧洲的无数个城镇、在大西洋的狂风恶浪中、在北非黄尘遮天的沙漠、在东方中国的山丘平原湖泊、在东南亚潮湿的热带雨林、在蓝色无垠的天空、甚至是在北极海冰冷的水下,几千万军人分成两个敌对的阵营拼命厮杀,他们向对方疯狂地倾泻着炮弹、子弹、炸弹、鱼雷,钢铁和炸药用完了就用刺刀捅、刺刀捅弯了就用牙咬、用手扼,人类竭尽所有的智能与体力去置对手实际上是自身于死地。在军人们的身后,实际是各个国家里早已将全部生活、生产统统纳入战时轨道的近二十亿人民,飞机大炮代替了面包黄油,铁锅耕犁甚至是下水道井盖都熔铸成了机枪坦克,温顺妇女成为慰安妇,善良老人成为战士,花季少年成为杀手。战神之翼覆盖着大地,宝贵的生命比垃圾更不值钱。”读到了这里,奥斯顿·依兰合上了手里的书,“这是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段描述。难道那就是你们所期望的世界吗?美丽的圣女小姐?” 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东西就向他的脖子处砍去,但在还有三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是一只手,一只无比美丽的手。 这只手的主人现在就坐在他的旁边,那是一名一名穿着伊斯兰风格的服饰、带着面纱的女性。 “替我向亲王问好,顺便,”奥斯顿按了按帽子,微微一笑,“替我向元首问好。” 被称作圣女的女子仍然面无表情。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又一次发动攻击,被莫名其妙地挡下,再发动攻击,再被挡下,攻击,被挡下,攻击,被挡下。 “在第二十三次攻击的时候你会突破我的防御。你的每次攻击都在试探我的防御弱点,而下一次攻击不断地对此进行无法察觉的修正。这是你在梵纳尔大清真寺掌握的首批质能转换系统的应用之一,在潜入中国人的306武器试验场时第一次应用于实战,然后摧毁了他们的新型装甲。这让那些研究人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自信心不足,最后直到把直-50上配备的青莲装甲研究出来才重新扬眉吐气呢。”奥斯顿把书放回一个小包里,然后掏出另一本书在腿上摊开,说,“不过那次任务你还是失败了,因为306武器试验场并没有直-50飞行系统的相关资料,那只不过是中国反间谍部门制造的假情报而已。” 圣女最终还是停止了攻击。现在,她用没有丝毫感情的目光盯着坐在旁边的奥斯顿。后者则开始翻动腿上的书。 “你不必隐瞒,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少。我们对于‘黑太阳’其实并不感兴趣。不过,作为观众,了解一下登场人物信息和剧本的基本世界观是很有必要的,不是吗?” “不要干扰计划,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否则,帝国会将你们视为敌人——即便是神所崇拜的神,我们也会坚持斗争到底。这是奥斯特将军的话。” “奥斯特·米勒吗?我记住了。”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分割线——————————————————— “天色暗了下来呢……”孙永明显得心情很愉快地敲了敲屏幕,“很快,这里就会是我们的天下了。” “营长同志,二团的战友在旁边奋战,而我们就在这里作壁上观?”夏阳则是在一旁,一脸愤怒的表情,“这是一名军人应该有的行为吗?这样做对得起那些战死的战友吗?” “小夏,话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孙永明扭过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作壁上观?不不不,我们只是在搜集情报而已。在情报并不完全的情况下贸然出击难道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应有的行为吗?现在通过观察下面的战斗我们已经搜集了足够的情报,这样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便可以在尽量减少伤亡的情况下完成目标,又怎么可以说是对不起战友呢?他们不像某些人,他们死的很有意义,知道吗?” “而且,”他又把头扭了回去,“我们旁观这一点江团长不是也同意了吗?他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们入夜之后再投入战斗吗?” “你……”夏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手头上拥有一个装甲营的力量,却眼睁睁地看着失去指挥部的战友们陷入一场绞肉机似的战斗中?这已经不是军人的问题了,这家伙还是个人吗? 夏阳始终认为,如果孙永明投身政界的话,他一定会取得很大的成就:足够厚脸皮,足够多心眼儿,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友军都会毫不犹豫地耍阴谋诡计。最终的结果就是不管友军还是敌军都损失惨重,而他手下的兵总能保持最低伤亡。 可惜,他现在是一名军人。 更可惜的是,他现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现在,自己已经和手下的弟兄们在旁边旁观了将近一个下午了!二团的战友已经被逼到绝路上,鼹鼠战术都已经开始实施,而自己旁边的营长却还没有下达进攻命令!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有王副营长那个打昏自己顶头上司的勇气的。 “营长!求求你了,现在情报已经足够了吧?我们可以进攻了!” “等等,再等等,还不着急。”孙永明看了一眼逐渐暗下来的天幕。雨也渐渐下小了。“再等等。” “我们等得下去,可二团等不下去了!这样下去他们会全灭的!” “再等等,再等等,”孙永明低头写着什么东西,“不着急。” —————————————————分割线——————————————————— “葛先生!葛先生!你没事吧?” 啊……还是活下来了。 为什么自己活下来了?明明马上就要解脱了……为什么要救我? 葛祎伟看着面前不断晃着自己肩膀的早苗,恍然地想。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左腿根本使不上力,好像是被打伤了。长长的台阶上,侦察连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沾满了所有的地面,鲜红的血在雨水的冲刷下不断向下方流去。台阶下面,一辆04式装甲车的机关炮没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为什么……要救我?”蠕动着嘴唇,葛祎伟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到这边来的目的是尽量减少伤亡,可对方使用了鼹鼠战术……就算是我没有死,这片战场也会变成彻彻底底的地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幻想乡只能用血海尸山阻止他们的行动,所以有我和没有我的结果是一样的。就让我死掉就可以了,不是吗?” “葛先生?”早苗想把葛祎伟搀起来,结果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要重,“不,葛先生活下来是有意义的,相信我,一定是有意义的,死了才没有意义!” “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葛祎伟一把甩开对方,扯着嗓子吼了出来,“你知道鼹鼠战术是什么东西吗?你tmd不知道!‘平原巷战’?去nmd巷战!主动权完全在解放军手里的巷战?日他祖宗!我第一次参与鼹鼠战术的那场战役,有一次跳跃直接跳到了敌人的指挥所!知道指挥官当时是什么表情吗?绝望!无比的绝望!现在就tmd轮到我们绝望了!而我呢?我抛弃一切背叛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能尽量减少伤亡吗?现在我真tm恨我自己,为什么一个手上沾满血的军人会是一个好人?这个世界上就不该有好人!” “葛……葛先生……” “其实就是这样……真是可恶,为什么我居然是一个好人……不过绝对不后悔……到头来还是无法接受,绝对无法接受,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如果和他们一样疯掉多好,这样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参与到对神社的进攻中了……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葛先生,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哭吗?如果我还会的话,确实是一个好选择……”葛祎伟缓缓地抬起头,映入早苗眼中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雨下小了呢,快要入夜了……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可是自己还要活下去。作为一个叛徒。真是糟糕。” “可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哦。”一个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了起来,“想要减少伤亡吗?可以哦,你有能力的。” “西行寺幽幽子。白玉楼的主人,上次宴会在菜单上列罗了最多的菜名。”葛祎伟突然把手搭到了早苗的肩膀上,示意对方把自己扶起来,“你带来了多少幽灵?” “七百多吧。”回答的是跟在幽幽子身后的妖梦。 “七百多?” “没错,”幽幽子笑着说,“你,有能力用这些幽灵让现在的局面改变吧?” “完成分队了吗?有联络方式没有?” “联络的话让我来就可以了哦,幽灵的联络比你们这些生灵要简单得多。” “啊,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葛祎伟接过妖梦替他捡回来的03式,然后用它当作手杖摆脱了早苗的帮助自己站了起来,“真是可惜,枪械状态不太好,看来接下来我只能当一个非战斗人员了。果然,叛徒总要尽到叛徒的义务……东风谷小姐,能请你去妖怪山一趟吗?” “哎?妖怪山?为什么?” “让信号基站的天狗和河童把发射机的功率加到最大。”葛祎伟把身子转过去,“电战连的家伙们不是想干扰吗?好啊,那就看看他们的干扰器跟不跟的上好了,再怎么有技术代差,几辆电战干扰车也不可能正面拼过地面基站。他们可不知道我们一直在用民用的通讯网络进行指挥,估计认为我们和日本人一样是用的是电台吧,所以发现高强度的信号就一定会加大功率来对付……” “不过,葛先生,你……没事了吗?” “没事?哦,对不起,刚才失态了……现在没有那个时间去顾及到个人情感。”葛祎伟轻描淡写地回答,“魂魄小姐,能请你把铃仙叫回来吗?她是个好参谋,而且手机还在她手上。不知道这么折腾伤员们受不受得了……” “葛先生他……真的没关系吗?”早苗有些担心地看着葛祎伟走进神社,“刚才他……” “没事的哦,绝对没事的。”幽幽子轻轻地拍了拍早苗的肩膀,“他是个倔犟的人呢,只要做出了选择是绝对不会后悔的。而且他也是个聪明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啊。” 幽幽子跟上葛祎伟的脚步,向神社走去,剩下的半句话飘入早苗的耳朵里: “是个好人呢。” “葛先生又被发好人卡了……不过感觉很高兴呢。”早苗笑了。 “还是早一些完成任务吧。” 她轻轻地一蹬地面,向妖怪山方向飞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坚持住老乔!马上就能破防了!”乔良听见梁宏轩在自己的旁边大声喊,“那孙子快撑不住了!压制住她!我们将会拿下这场战斗的第一个高级战力!” 高级战力?快撑不住了? 这句话让乔良又有了精神。高级战力!我们会拿下一个高级战力!一个可以轻松灭掉一个排的怪物!一个……一个害这个班只剩下两个人的杂碎! 咬咬牙,让手中的98式步枪再次向那个天空中的红色敌军标识喷出火舌,他立刻向旁边打一个了滚儿,一片弹幕随即覆盖了刚才自己所在的地方,将地面打出无数个坑洞。今天下午第一次躲避这种攻击的时候,自己还有些心有余悸,可是现在,心中却只剩下了一片麻木。 “马上……马上就能赢了……”躲在一颗树后面,乔良大口地喘着气。 天已经完全黑了。 乔良突然想起以前和战友开玩笑的时候,对方说的一句话: “其实我感觉,那些自我牺牲的英雄在冲上去的时候想的绝对不是什么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在战场上谁有那个功夫?估计他们大部分都是已经杀红了眼,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老子跟你们拼了!’然后就冲上去了……” 现在,自己算不算是杀红了眼? 他有一个闪身从树后冲了出来,一边跑向下一个看好的掩体一边向目标倾泻着子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射击精度已经不可能在有保证了,估计大部分应该都没有打中才对。 但估计同时也打中了一部分。他看到那个敌人标识从空中坠落到地上,想。 “干得好,老乔!”耳机里传出来梁宏轩的声音,“杂碎,终于让我逮住你了……子弹用完了?真可惜……看老子宰了你!” 梁宏轩他这是要干什么?保持警惕啊!看到那个友军标识与敌军标识不断接近,乔良赶忙停下脚步,却摔了一跤,啃了满嘴的泥。 等到他站起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二百五十米之外的那个地方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 光荣弹。 出乎他的预料,在那片爆炸的地方,有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王八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掏出腰间的三棱军刺插在刺刀座上,乔良端起没有子弹的98式冲了过去,“王八蛋!王八蛋!为什么你不死!去死吧!去死吧!” 使劲往前一刺,却没有刺中的手感。 自己太累了,连枪都端不稳了…… 然后,他看到了让自己所在的班除自己以外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的模样。 那是一个头后面带着大大蝴蝶结的女孩子。 —————————————————分割线——————————————————— 灵梦感觉身体与地面来了一次全面的亲密接触,这让她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脑子也开始有些犯晕,根本就站不起来。 集中力已经损耗的太大,连最简单的飞行都不行了……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谁啊,不管是谁,来帮帮我吧……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她感到身体的感觉开始渐渐恢复,剧烈的疼痛开始刺激她的神经,但刚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感却舒缓了许多。她试着双手使力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但是却失败了。 就这样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凉丝丝的雨滴打到自己脸上,居然让人感觉有些舒服。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事情的进展未免有些太快了吧,感觉莫名其妙就打起来了……以前经常退治妖怪,要说杀人的话还真是第一次,不过用灵力弹杀人根本就没什么实际的感觉,就是单纯地把弹幕打过去,那里就不会再有对自己的攻击了…… 感到恢复了一些力气,灵梦的双臂再次使劲儿,把上半身撑起来。紧接着,她看到一个男人向她冲了过来。对方一下子把自己扑倒在地,手中攥着一把匕首。 她认得那个匕首,和葛祎伟经常插在大腿刀鞘上一样。 “看老子宰了你!” 敌人。 明白了这一点,灵梦瞪大了眼睛。她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有的力气,左腿一使劲儿,直接将对方从自己身上踹到一边,并且再一次试图站起来。 这时候,她看到,对方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然后又转换为疑惑和惊讶,最后定格成一种疯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就是个小丫头……毁掉我们班的就是一个小丫头……看来情报里说的没错啊……估计又是一个活了好几百岁的怪物吧……” “你,你说什么!我不是什么怪物!我可是个人类,怎么可能活好几百岁!” “人类?你是人类?人类的一个连二十岁都没有的小丫头毁掉了我们班?哈哈哈哈哈哈……”对方的表情越发狰狞。他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东西,“好啊,你不是很牛逼吗?那就tmd跟我一起去死吧!” “梦符「二重结界」!” 察觉到对方已经有些不正常,灵梦立马进行了宣言。“界”字刚刚说完,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就把她推倒在地。符卡和护盾将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榨取干净,让她又有了那种刚从天上掉下来的难受感觉。 值得庆幸的是,及时出现的二重结界转移了一部分的攻击,身体并未遭受到过于严重的损伤。但是,消耗完灵力的她,现在也就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了。 如果算上战斗这么长时间带来的疲劳,那她现在连一个普通女孩子都不如。 灵梦又一次站了起来。她忽然感觉有什么和雨水不一样的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然后,她脸色一变,干呕了起来,但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 那是被炸成肉沫的敌人。 突然,一把三棱军刺擦过灵梦的头发。她回过头,看到了另一个连脚步都有些不稳的敌人。 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即便如此,也一定要杀掉我吗? 这就是军人吗?拼命在战场上杀掉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人,或者被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人杀掉?小葛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灵梦感到一股从心底里产生的悲哀。她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滚落出来。 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可是,我已经杀掉了很多不想死的人……对面的人他也不想死…… “你是……博丽神社的巫女吗?”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灵力透支的这么严重?!请赶快回去休息吧!哦,对了,这也是葛祎伟先生的命令!” 灵梦重新睁开眼睛。那个敌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在那上面,漂浮着一个化成人形的幽灵。 —————————————————分割线——————————————————— “好了,亲爱的博士。”希特勒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书桌,“听说,你和我们的盟友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是的,我的元首。”桌子对面,艾伦穿着一身白大褂,似乎有些闹别扭,“她们根本没有拿出对待盟友应有的态度!尤其是绵月依姬那个女人,居然把人类称为低贱的生物!这是在侮辱高贵的日耳曼民族,侮辱帝国,侮辱我们伟大的理想!究竟我们为什么要和她们合作?” “冷静下来博士,你不要忘了,虽然通过像你一样为帝国献身的人才的努力下,帝国的一些方面现在已经超过了对方,但她们仍然有很多我们甚至根本无法理解的技术,不是吗?”说着,希特勒翻开一个文件夹,看着一个全息窗口蹦出来,“她们拥有力量,我们所需要的力量,所以我们会与对方合作。等到帝国能够自立的那一天,这个星系将不会再存在轻视我们的人。相信我。” 他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始小声自言自语起来:“我已经失败了一次,绝对不会再失败了……日耳曼民族终将得到它想要的,无论那是什么……” “所以,亲爱的博士,还是请你多多忍耐吧。” “遵命,我的元首。我先告辞了。”艾伦行了一个举手礼,然后把双手插到衣兜里,闷闷不乐地离开了房间。 “你有什么看法吗,我的女儿?”希特勒活动了一下脸颊,露出微笑,把脸转向刚才一直在角落没有说话的一个女孩。 “不要用那个称呼叫我。真恶心。”对方毫不掩饰对于他的厌恶之情,“你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小胡子,刽子手。如果你是我的父亲,那艾伦是什么?母亲吗?我是两个男人生出来的?想想都觉得浑身发颤。” “不然,我该如何称呼你?”即便如此,希特勒脸上的微笑仍然没有消失。将近二百三十年的漫长生命让他拥有了丰富的知识和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称赞的良好性格,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磨灭他的野心。 不是君临天下的野心,而是让日耳曼民族屹立于世界之巅的野心。在野心家之前,希特勒永远先是一个狂热的民族主义者。 “只要不用那个过于恶心的称呼就好。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永远不要和你说话。” “怎么可以这样呢,茜特勒,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拥有我的基因,这从根本上决定了我们的血缘关系。我可以不介意你的人造人身份而将你当做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父亲的事业呢?” “没错,不能理解,而且永远不希望理解。”说着,茜特勒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要呆在这个冷冰冰的钢铁都市里呢?在亚马逊的生活是多么自在,我还有很多的朋友没有道别呢……” 她走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窗外,已经从墨西哥战争中恢复过来并日渐繁荣的里约热内卢在向世上的一切展现着它的勃勃生机。现在是早上十点,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正在勤勤恳恳工作的人,他们正在用自己的双手让这座城市显得更加有活力。 但在窗前的茜特勒看来,这座城市只不过是人类的罪证之一而已。他们像奴隶主一样拼命地榨取、剥削着大自然,以此来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舒适。她想起自己在丛林中遇到的那些偷猎者,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贪婪与肮脏,让人根本就不想接近…… 就像是自己身后的这个人一样。 茜特勒早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极端矛盾的人。她热爱大自然,为此恨不得让人类所有危害自然的行为全部停止;但同时,她也能够理解这些为了发展而做出行为,明白有些行为如果停止那对于人类整体来说就是自杀行为,这种矛盾的态度常常让她感到痛不欲生。 现在,她又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你会背叛你的盟友,是吗?” “这不会是背叛。我们双方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当帝国没有必要再使用月球人的附属这一身份时,双方的关系将会彻底决裂。这一点对方也相当清楚。你真的认为,她们提供的理论全部都是正确的吗?” “这种事情我永远都理解不了。真是肮脏。” “你不需要理解,我最亲爱的女儿。”希特勒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慈祥而又带着一些宠溺的笑容,“永远不需要。我会打理好一切的。” 可惜,看着窗外的茜特勒并未看到他的表情。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三十五章 “让各个小队报告伤亡!”葛祎伟坐在一把八仙椅上,开始为自己左臂上的伤口换绷带,“撤离工作完成的怎么样?非幽灵战斗力都撤出战斗了吗?” “啊,都撤出来了……”说着,铃仙的大耳朵垂了下来,耳朵的影子遮住了她的表情,“幸存下来的……” “这样一来鼹鼠战术就算是彻底告破了。”葛祎伟把手上剩下的绷带放到桌子上,托着下巴思考着,“不知道幽灵们还能撑住多长时间。战士们需要休息,但偏偏不能让她们休息。估计对面也已经接近极限了吧。再临门踹一脚,就会彻底垮掉……” “伤亡统计出来了。”铃仙放下手机,“妖精的伤亡是一百多,天狗三百多,河童三百五十多……” “妖怪山守备队的损失很惨,结束之后要亲自上门道歉才可以……” “啊拉,小伟,这就不应该是你的事情了哦。”坐在一旁闭着眼睛休息的八云紫——虽然葛祎伟看不出来那个相当标准与优雅的姿势到底是如何起到放松的效果的——说,“如果那些天狗们发现前来道歉的是一个敌人的叛徒,会不会起到反效果呢?” “当然不可能是我去道歉,要让上司去才是正理。说到底,幻想乡的所有势力还是没有集合起来,像是地灵殿、旧地狱的鬼族,虽然战斗力低也算上吧,人间之里的自警团都没有参与战斗,妖怪山也不可能让所有居民都加入。要是手上真的有预备队的话,战斗应该会打的很轻松吧……” “我带来的幽灵们不就是预备队吗?你说是吧,紫?”幽幽子在一旁用一副悠闲的样子说,“这里没有什么吃的吗?感觉好饿的说……” “我的背包里有压缩饼干,就点儿水吃下去就行,两块管饱。”葛祎伟根本不知道此时他说出了一句多么愚蠢的话。他盯着面前已经被铅笔和橡皮折磨的有些破破烂烂的地图,“为什么妖精的伤亡会是最少的?战术上她们不是一直在主动打前锋吗?” “我看到过一本现世的书,好像说在战场上越是勇敢地向前冲的人越不容易死,不是吗?” “做梦。不论是什么时候,盲目胆大只意味着死得更快,看到敌人步兵撤下去了第一反应绝对不能是追击而是找掩体,他们的那种行动往往意味着接下来会有炮火覆盖。”葛祎伟否决了铃仙的话,“所以妖精的伤亡理应最多才对……等等,妖精是会复活的吧?” “是哦。”八云紫点了点头,“只要大结界没有任何问题,妖精就都是永生不灭的。” “原来如此,这下子就能理解为什么妖精伤亡最小了。依附于大结界而可以无限复活的种族吗?用在战争上真的是最好不过了……大结界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呢。” “当然了,毕竟是依附于谎言编造者留下来的东西而制作的。”八云紫微妙地眨了眨眼,“我可是听到你和神奈子说的话了哦。” “这是窃听吧……那你应该也听完了吧?我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的,因为那带不来任何实际意义。” “那个……葛先生,你到底在和紫大人说些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呢?”铃仙微微一歪头,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啊,你不需要听懂。” “哦呀?”幽幽子突然叫了出来,“哦呀哦哦呀?”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开始抽风了?小儿麻痹犯了?需要我把医生叫过来吗?话说回来幽灵会得小儿麻痹吗?” “现在师匠应该是很忙的……” “幽幽子,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小儿麻痹症啊,为什么不早一些告诉我呢?” “小儿麻痹?那是什么?能吃吗?好吃吗?” “两块钱一斤,看在八云小姐熟人的份儿上算你一块八,不好吃不要钱。” “哦,这样啊……”幽幽子点了点头,“来两吨不好吃的……” “得咱说正经的,”发现好像对方把玩笑话当真了,葛祎伟急忙转换话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至于叫出来吗?” “好像,有一只幽灵,在战场上成佛了……”幽幽子一顿一顿地说,“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会成佛呢?” “成佛了……看来是幽灵的作用到此为止了。”葛祎伟轻轻地摇了摇头,“三级编队应该已经完成了吧?让所有幽灵立刻脱离战斗,告诉撤回来的天狗和妖精,休息时间到了,继续上前线,就像一开始命令的一样,妖精打冲锋,天狗进行侧翼迂回或弹幕压制,并负责给河童报告敌人方位,河童利用控水优势充当后方火力支援,打抛物线。连发电厂都造的出来,应该知道抛物线是什么东西吧?” “幽灵全部撤回来?为什么?效果不是很好吗?” “因为弱点已经被发现了。”葛祎伟回答着铃仙的问题,“貌似在战斗的最一开始我就已经说过了吧?连最普通的微波加热设施都可以造成有效杀伤,那电战连的那几辆电战车是绝对有能力让这七百多幽灵死无葬身之地的。” “啊,那我也已经休息够了,该出发了呢。” “既然你休息够了,”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就让我休息一下吧。” “上司!?”葛祎伟惊奇地望着来者,连忙迎了上去,“你这个样子可是真够惨的。” “还好……吧……只是有些累,让我睡一会儿吧……” 说着,灵梦倒了下去。 —————————————————分割线——————————————————— “三王?你怎么了?”杨祖在王玉琳眼前晃了晃手,“项目进行的不顺利?或者其他的什么事情?啊,都十点多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不用了,今天的既定任务还没有完成,身为总负责人我是有义务坚持到最后的。放心吧,我撑得住。” “可是你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觉了,真的受得了吗?” “连续两天……也是,也许真的是疲劳产生的幻觉……”王玉琳低头小声说着,“真的是幻觉吗?不……绝对不是幻觉,我看见他了,那绝对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好了,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什么用都没有。”杨祖停下手里的工作,“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找我来商量商量比较好,毕竟是老同学嘛。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我就不工作,直到你肯说出来为止。” “哎,你这个家伙。就算是我说出来了,也根本是什么用都没有。”王玉琳微微地叹了口气,“今天下午,我看见成志了。” “什么?成志?”杨祖看着王玉琳,“老同学,你不会真的得了什么精神疾病了吧?成志已经死了!你不是去年还去过他的墓前吗?” “不,那绝对就是成志。”王玉琳肯定地说,“虽然他带着口罩,而且打扮成了清洁工的模样,但那是成志的眼睛,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这就有些太牵强了吧?你毕竟已经有这么长时间没有睡觉了,产生幻觉很正常。再说了,你说那是清洁工对吧?用你的权限应该可以调查一下基地里清洁工的资料吧?就算你调查不了,他每天是一定要进行清扫的,等到明天你抓住他问一问不就好了?” “这……说的是啊……”王玉琳笑着拍了拍脸颊,“真是的,我自己一个人在瞎想些什么啊,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工作吧。” —————————————————分割线——————————————————— “看到没有,小夏?”孙永明的脸上仍然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再等等。如果我们刚刚贸然出击,那定然会被δ生命体狠狠教训一顿的。这下子,敌人的底牌已经出完了,我们……” “没错,敌人的底牌已经出完了。”夏阳用低沉的声音说,“我们也得到了足够的情报。但是,二团也彻底完蛋了……运用鼹鼠战术导致指挥系统完全混乱,一下午的战斗带来的疲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除。现在二团已经减员了50%以上,就算我们现在增援,他们也会全灭的……” “哦?听语气,”孙永明挑了挑眉毛,“你似乎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吗?” “不满?不不不不,我一个副营长怎么敢?”夏阳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笑容,“不过很快就不是了……孙营长,请允许我现在辞去副营长一职。我和我的战车从现在开始脱离二营的编制。我们将不再接受您的命令,同时不再使用二营的所有设施。” “请便。” 看着夏阳摘下自己的领章放在桌子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帐篷。孙永明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变,但总让人感觉他的笑意更浓了。 整个野战帐篷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很好。简直太好了。”孙永明独自一个人小声嘀咕着,“这是哪里?这是二营。居然敢对我的命令有异议?那就滚蛋吧!二营只能是我的二营,我不允许任何人分享它,绝对不允许,绝对绝对绝对绝对。好了,现在终于把他逼走了不是吗?不听从命令的工具要它有什么用?真好,简直太好了。” 然后,他猛地一抬头,大声喊了出来:“二营所有人!你们的夏阳副营长因为与我的个人恩怨正在准备叛逃到敌方!所有人将他、他的驾驶员和他的战车定为敌方目标!见到之后,当场击毙!” 一声爆炸在外面响起。 “好,那么现在……”孙永明这次是真的笑了,“是时候收割二团的战友们用鲜血为我们培育的果实了……准备进攻!” —————————————————分割线——————————————————— 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吗?花田里的花马上就要受不了了。 风见幽香伸出手,感觉着冰凉的雨滴,然后用有些心疼的眼光看着花田。在花田里,那些向日葵已经显露出颓态,一个个低着它们的脑袋,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精神。 这场雨肯定又是那个家伙弄出来的异变吧?神社的巫女还没有成功地解决吗?或者说,她根本就懒得去管这件事? 不可饶恕! 不论是偷懒的巫女,还是引起异变的元凶,都不可饶恕! 况且,神社那边都已经热闹了一个下午了。她们究竟在做些什么?开宴会? 有时间开宴会,为什么没有时间去解决异变? 无论如何,都必须去教训一下她们! 下定了决心,风见幽香举起伞,向着神社方向飞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你们,究竟要如何才会满意?” “否定秩序却又否定斗争,否定统一却又否定矛盾,否定自身却又否定世界,然后在否定一切的同时肯定一切?除了自欺欺人之外,还有能够形容你们的词语吗?” “自顾自地把原本的理想称之为妄想并放弃努力,自顾自地编造自己的世界,自顾自地沉迷于其中,这些都没有关系,你们得了自闭症还在努力的人也乐得清闲,可然后呢?然后你们在做什么?自顾自地说出社会的种种不公并抱怨为什么世界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为什么自己的理想不能实现?并且更加可笑的是,还为之自豪?你们的自尊心都被狗吃了吗?” “不过,如果仅仅如此,我也没有对你们的行动进行批评的权利,你们既不违法也不犯罪,所以没人管得了。但是——” 初夏从旁边的桌子上抄起喇叭,冲着窗外大声喊道。 “声音小一点不行吗!!!!!!!!!!!这都十二点了在大马路上瞎叫唤什么!!!!!!你们扰民了!!!!!!!” 远处,警笛的声音隐隐传来。初夏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关上窗户,放下喇叭。 “最近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哎?好像不对,我也才刚刚三十多,这么说话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老了……”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前些天上街居然被一群高中生搭讪了,最近的年轻人……不对不对,不能再说这句话了,再说这句话自己就真的要老了。睡觉吧。” 她躺到床上,却突然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不知道小伟这个时候在哪里……只是失踪通知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丝毫感觉不到睡意,初夏干脆又站了起来,打开灯,看着桌子上的全家福发呆,“嗯,肯定是没问题的,这孩子从小命就大,四岁那次不就是差一点儿就死了吗?听说日本那里总是吃生鱼片,会不会有问题?这孩子从小就海鲜过敏,一接触腿上就一片一片地起疙瘩……不过在大学宿舍住了两年,也应该会照顾自己了……” 初夏今年三十四岁。放到现代,这个年龄的家庭主妇孩子本来应该是在上小学的,但这位母亲不一样:她在十三岁那一年生下了大儿子葛成志,然后在两年之后,也就是十五岁的时候生下了葛祎伟…… 对于自己父亲和母亲的恋爱经历,葛祎伟曾经用一个十分贴切的词来评价:“丧心病狂。”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葛成志那个班的人究竟是多么厉害,这一群刚刚二十一的货都在干些什么啊,当特工、经营企业、倒腾军火、当工程师还申请专利、成为国家级战略项目的总负责人…… 对于这一群人,葛祎伟也曾用一个非常贴切的词汇来形容:“**。” 至于他们兄弟俩的父亲、因为和妻子的恋情与这两个倒霉儿子受了不少苦的、现在也在军队任职的、三十六岁的葛文豪(这个名字充分体现了葛祎伟的爷爷对于文化的渴望),有一个相当贴切的、由三个汉字组成的名词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萝莉控?那是什么?他明明是个工作狂。 作为这群家伙中唯一的正常人,葛祎伟曾多次表示压力很大。 “小伟,真的没事吧……” 望着外面一钩弯月的年轻母亲并不知道,现在,作为一名背叛者,葛祎伟正在拼命地用自己肩膀上的那个圆东西将昔日的战友置于死地。 —————————————————分割线——————————————————— “我的屋顶……又要花钱了……” “给你两个建议,上司。”葛祎伟盯着桌子上的地图,旁边的铃仙拿着手机绕桌子走来走去,不时用红蓝铅笔修改地图上的标记,“一、估计打完这场仗能收集到不少森近霖之助感兴趣的东西,你可以拿去卖了;二、硬撑着是不好的,赶紧回床上躺着去吧。” “我根本没有硬撑!”灵梦挺直了腰,顶着一张煞白的脸说,“我只是灵力用完了而已!” “是透支,以及体力透支和精神透支。直说了吧,上司,现在你在这里就是一个累赘,什么作用都起不上。”葛祎伟仍然没有转动脑袋,“进行到这种程度就好打多了……铃仙同志,命令各个大队和中队暂时解散,所有人以小队为单位进行索敌行动,不过天狗和妖精一定要记得掩护河童。既然敌人已经所剩不多,这样也有助于让这些习惯自由散漫的家伙发挥战斗力。西行寺小姐,刚刚已经确认了电战车辆的全部击毁,能请剩下的幽灵重新上战场吗?毕竟他们的伤亡也不多……不对不对,对于已经死的人谈什么伤亡。” “好的呦。”幽幽子吃掉背包里的最后一块儿压缩饼干,点了点头。 “我说,那是我可以撑一星期的食物,你就这么吃完了……”葛祎伟带着怨念瞥了对方一眼,“不过西行寺小姐,虽然我一直没有问,但这样带着幽灵来帮忙真的好吗?” “你在说什么呀小伟,我只是和妖梦感觉有些无聊,带着自己家的幽灵到幻想乡活动活动而已哦……” “啊,是这样……好大的一场户外活动。” “葛先生!”铃仙突然放下手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079报告说在她们的东面发现了一些铁盒子……” “铁盒子?那不就是04式装甲车吗?” “不,不一样!”铃仙摇着自己的头,“那些铁盒子火力更猛!而且会飞!” “会飞?怎么可能?”葛祎伟皱起眉头,“二团编制下是没有装甲力量的……把她们报告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出来!” “好的!嗯……就是这里!” “教科书式的出击位置……一只装甲力量吗?真是糟糕。如果下达了攻击命令,那对低等级节点的信息遮掩也不会再产生效果了。”葛祎伟立马抬起左胳膊,操作着小臂上戴着的单兵作战单元,“倒要让我看看是个什么级别的编制。明明在幽灵刚刚出现之后就打协同的话他们的战果会更好的……为什么要隐藏到现在?” —————————————————分割线——————————————————— “有效命中!” “敌方战斗队形改变,接下来由xl501行动方案改致gh613行动方案,配合友军向敌方右翼机动,前进3转后退1,王浩回旋!” “前进3转后退1,王浩回旋!” “三号弹,主炮预备,放!” 直-50的电磁主炮放出一道接近橙色的蓝光,一瞬间照亮了地面。 “未命中目标!” “这样下去命中率太低了。”车长聂生国的声音从内部送话器里传了出来,“准备导弹,切换至手动引导模式。” “明……” “白”字还没有说出口,死佐军就感到整个车身一震,然后屏幕上的警告标示就疯狂地闪烁了起来。这似乎让死佐军回忆起了什么,他慌乱地大叫了起来: “被命中!我们被命中了!” “别着急,车身的受损并不太严重。看到前面那一块大石头没有?移动到那里,保持好车身平稳并注意攻击,我要启动修复系统。”聂生国的话让死佐军冷静了下来。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运用身后的两台发动机将座驾送到石头后面,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上过了战场你还是这么不冷静,这可真的不行啊,会死的。” “没关系,这几场仗下来不是都没有死吗?虽然我姓死,但可不意味着我会轻易就死掉。”死佐军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再说了,不是说好了吗?十年之后大家一定要到同一个地方聚一聚。” “大家吗?已经有一个人不在了……”聂胜国沉默了一会儿,“你有没有感觉,自从曹智死了之后,老孙好像变了?” “变了不少。本来我还为可以和他一起战斗而高兴,可谁想到……唉。”死佐军摇了摇头,又一次看向照片,“他已经有些偏执的让人感觉不可理喻了。如果咱们两个并没有分到这个营,我想他应该早就发动攻击了才对,夏副营长也……” 照片上,大学时候的聂胜国、死佐军、曹智和孙永明,就像所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样,欢快地笑着。 —————————————————分割线——————————————————— “确实是一只装甲部队?该死的,本来以为应该快要结束了……”一滴汗顺着葛祎伟的脸流了下来,滴到地图上,“现在他们已经造成了多少损失了?” “079,045,158已经完全失去联系了,现在201、127、136、154、127、185正在与敌人接触。这是神社前的最后一道防线了。”铃仙似乎又听到了什么,拿出橡皮擦掉了一个红色标记,“201也失去联系了……” “也就是说,现在她们在用50个普通战力在对抗59辆直-50?要不了十分钟这些家伙就会彻底溃退的!”葛祎伟使劲儿扇了自己一巴掌,让已经有些睡意的脑袋清醒一点,“铃仙同志,向所有人报告这个坐标。告诉她们,如果经过了今天下午的战斗认为自己绝对有把握能活下来的,就让她们过来吧。西行寺小姐,可以麻烦你带我去那里吗?” “哦?我记得,小伟的武器似乎不能用了吧?现在不是非战斗人员吗?” “是非战斗人员没错,但我也是个指挥。”葛祎伟拿起桌子上的头盔,扣到自己的脑袋上,“发展到这个阶段已经不再是兵团战斗了,因为战斗单位的减少,我们可以将其视为一百多号**打群架,这个时候再待在安全的后方……” 话还没说完,从门口传过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神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巫女呢?” “有何贵干?” 葛祎伟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拿着雨伞、有着翠绿色头发的女性。不过,与早苗不同的是,对方留着一头短发,那种绿色也偏暗一点。在桌子另一边的铃仙小声叫了出来: “花之妖怪?为什么她会来神社?” “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这应该算是异变了吧?如果巫女再偷懒的话,花田里的花都要枯萎了。” “没错,我们正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来者上下审视了葛祎伟一边,“天狗的报纸说巫女雇了一个普通人类当帮手,没想到还是真的……” “我的事情放到一边再说。”葛祎伟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果你是来找事的,对不起没时间奉陪,如果你是来帮忙的,那可以跟我一起来,在东北方向我们的防线出现了十分严重的缺口,能去补上的话我倒是很开心。” “很是高傲的口气啊,人类。” “当然你还有另一个选择:现在就把我杀掉,然后让你的花田和整个幻想乡一起完蛋。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葛祎伟拄着03式站了起来,“总而言之快一点做出选择,没有时间和你解释太多。铃仙同志你把上司抱进屋去睡,这么睡觉容易着凉。好了,选吧。” “三选一吗?那我选择,”刚刚眨了一下眼,对方就已经来到了葛祎伟面前,攥住了他的脖子提在半空中,“杀掉你。” “那就……尽……快……”葛祎伟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没有……时间……” 第三十七章 华盛顿。中国驻美大使馆。 “天儿真是不错,”离鹤轩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拿起自己的工具,“先擦玻璃再墩地。老子一天没上班这些小王八蛋就把使馆给变成了猪窝,一个个想干什么,造反吗?不过为什么上头给使馆安了一个玻璃门?万一发生什么事故怎么办。” “离爷早啊。” “离爷早。” “离爷早上好。” “早什么早,你们这三个小鬼。”离鹤轩拿起墩布向每个人的头上赏了一下,“又开宴会了?可别光为了泡妞把国家的正事耽误了。” “放心吧离伯,别的不敢说,这点儿觉悟哥们几个还是有的。” “整栋大使馆就你们三个小鬼最不让人放心。有时间多向你们的前辈学学,整天吊儿郎当的不觉得丢中国人的脸吗?我在大使馆干环卫干了二十年了,看到过最不靠谱的就是你们三个。好了好了,你们不工作也别挡着我工作。” 离鹤轩举起了墩布,把嘻嘻哈哈的三个年轻人赶跑,然后拿起水桶和抹布,朝门口走去。虽然名义上这个已经七十高龄的老人负责的是使馆的环卫工作,但在卫生工作已经大部分交给清洁机器人的现在,中国大使馆的这名高龄清洁工便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八卦的来源。总有传闻说,这名老人实际上是在一次重要行动中立下了大功,但同时导致了身体方面的种种原因,国家为了安抚家属的情绪才将他安排到了这里。使馆里的工作人员倒也没有什么排斥,老爷子是个非常爽朗的人,偶尔还可以用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为年轻人解决一下烦恼,而且还有洁癖,为此使馆里总是干干净净的。套用他的一句原话:“屋里干净不仅在外人面前长脸,咱自己用着也舒服不是。” 把稍显沉重的水桶搬到门口,离鹤轩缓慢地低下腰,将抹布完全浸到水里,然后拿出来拧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直起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居然忘了拿报纸了……报纸报纸报纸……” 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所需要的报纸。 “真是的,还要上楼去拿……” “离先生,等一等!” 刚刚转过身,离鹤轩就听到有个人用生硬的中文叫着自己的名字。他扭过头,看到来者,然后笑了:“哟,史密斯先生,好久不见了。怎么,收藏的旧电脑又出了什么问题,找我这个老人家来修吗?” 来者的名字叫做梅纳德·史密斯,是在两条街之外的公司上班的小职员,一名旧电脑收集爱好者。碰巧,离鹤轩在修理旧电脑方面颇有一些心得,所以当梅纳德手头上的旧电脑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他总是会来大使馆找离鹤轩。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要让门卫通报,这次恰巧离鹤轩在擦玻璃门,因此听到了栅栏外面梅纳德的喊声。 “小张啊,赶紧检查一下,让他进来吧。”离鹤轩对着今天的门卫说。确认了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门卫将梅纳德放了进来。离鹤轩看到,对方的腋下夹着一个老式的笔记本电脑。 “离先生,又要麻烦了……” “没关系没关系。”离鹤轩搬过来两把椅子,示意对方坐下,然后把笔记本放到腿上,缓缓打开,“这个笔记本可真是有年头了。” 笔记本的屏幕上显示这一行字:合作吗? “这样吧,”离鹤轩思考了一会儿,把椅子搬近了对方,“我来交给你怎么修,你看着啊。” 说着,他敲了几下键盘。 什么事情? “是这样吗?” 日本的事。你们有一个团神秘失踪了不是吗?真巧,我们也有一名工作人员失踪了。 “不对不对,这样才对。” 不好说话。安排地方吧。 “是……这样?” 下午六点,老地方,如何。 “没错。悟性不错啊小史。”离鹤轩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可以。 “我不姓史,我的姓是史密斯……”梅纳德苦笑了两声,然后合上笔记本,“那我就先走了。真的很感谢您,老先生。” “慢走不送啊。” 看着梅纳德走出使馆的大门口,又冲着自己挥了挥手,离鹤轩把两把椅子放回原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奇怪,我是要干什么来着?噢对了,报纸报纸……真是老了……” —————————————————分割线——————————————————— “那么,究竟谁给我解释一下。”葛祎伟使劲晃着脑袋,想把歪了的头盔晃正,“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为什么风见小姐会加入我方阵营?不是要杀了我吗?看在吃掉我一周的食物以及三块电池的份上,西行寺小姐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打听女孩子之间的谈话是不好的呦。”幽幽子捂着嘴笑了,“她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好好解释的话也是会听的。” 但是看对方的样子,我并不认为你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了,只是利用了她清冷孤高的性格而已吧……揣着明白装糊涂,表面上是一天然呆实际上心眼儿比谁都多,这种人最需要提防了。 暗自腹诽着,葛祎伟又开始向右边的风见幽香搭话。 “既然如此,风见小姐,我的右手跟你有杀父之仇吗?它现在在不断地向我的大脑提出抗议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握住我的手那可以放开……” “不要跟我说话,人类。” “遵命。” 感到右手受到的压力小了许多,葛祎伟安心地舒了口气,他还以为神社又要新添一笔开支了。 “不过呢,小伟还是学习一下飞行比较好呢,要不然来回走动会很麻烦的。”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仔细调查过了,以现在的情况让我去学习法术的话即便是想学会飞行最短也需要半年。等闲下来的时候再说吧。” “啊,是这样呢……” “喂,你们几个!”在幽幽子右手上握着的手机里传来一阵咆哮,听上去好像是红魔馆的大小姐,“别人正在战斗的时候不要在旁边悠闲地聊天!会分神的!赶快过来!” “啊拉啊拉,可是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哟,再快的话小伟会受不了的……” “那个人类怎么样都好啦!总而言之就是快一点过来!喂,芙兰,不能弄坏这个……” “哇,这个看上去好好玩的样子嗡——” “哦呀,挂断了。” “不,我想应该是被毁……”突然感到左臂上一阵震动,葛祎伟马上反应过来,提高了音量,“敌军的炮火!紧急规避!喂不要往两个地方跑我要裂开了统统向左!” 远处亮起一阵蓝光,然后明显可以感到什么东西擦着身边飞了过去。如果不是作战单元上的防友军误击系统,先不说其他两个人,葛祎伟是必死无疑了。 “风见小姐立刻松手!我们的目标太大了!带好给你的手机,我会联系你的!西行寺小姐,接下来听我指挥,我们先干掉这个发现了我们的!” —————————————————分割线——————————————————— 又一声爆炸从右前方传了过来。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位战友引爆自己的光荣弹了。 98式步枪,剩余子弹数:0. 98式手枪,剩余子弹数:0. 从腰间摸出刺刀,插到刺刀座上,王立人看了一眼外面仍然在挥洒弹幕的怪物们。他的嘴角弯起一丝弧度,进行了最后一次军容整理。 头盔、领口、袖口、上衣扣、武装带扣、靴子。 “好了,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杂碎,非人类的怪物,现在就让你们看看,”他喃喃自语着,“老子,作为一个副营长,作为一名老兵,作为一个中国军人的尊严。” “作为一个,中国军人的,尊严!!!!!!!杀——” 然后,他冲出掩体,向着最近的敌人冲了过去。 “杀!杀!杀!杀——” 成功地用刺刀贯穿了对方的胸膛,王立人仍然紧紧握着手中的步枪。在他的身体上,大大小小无法计数的洞口在向外不断喷涌着鲜血。 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在他的尸体压着他最后击毙的敌人倒在地上之时,从他左臂的作战单元上突然响起了一首曲子。 英雄的黎明。 但是,这位英雄,最终未能等到自己的黎明。 周围的天狗、河童、甚至是对生命不太重视的妖精和幽灵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周围隐隐传来了啜泣的声音。 “真是一首好曲子呢。”似乎可以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这是二团的最后一名士兵。 01:23,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5旅第二步兵团,于幻想乡,全军覆没。 —————————————————分割线——————————————————— “未命中目标!” 前冲的太快,居然与友军脱离了。一个不该犯的低级错误。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从gx163方案……不,”聂胜国咬了咬下嘴唇,“这是单挑……死佐军,放弃所有方案,看你的临场发挥了!” “哎?怎么可以……” “前进3转后退2!不要让她贴近!” “前进3转后退2!” 直-50的两台发动机立刻暂时停止了,随即在两秒钟之后开始疯狂地逆向运转。 “闪避动作031!” 听到死佐军的喊叫,聂胜国立马做出了相应的动作,然后整个直-50开始了剧烈的颠簸。从外面看的话,则是这架直升机将将避过了一片五颜六色的弹幕。 “该死的,为什么她总是可以完成及时规避……啊,她应该是拉着一个二团的战友当俘虏吧?凭借友军火力规避系统让她得到了及时的预警……碰上了一个厉害的家伙啊。主炮换装一号弹!小子注意一点,打一号弹的时候你总是控制不好机身姿势!” “可一号弹不是子母弹吗?能够造成有效破防吗?我们现在面对的应该是δ生命体才对,不应该使用微波电子战装置吗?” “那个东西不是已经用过了吗?在这个距离上根本起不到任何用处!这个家伙不同于一般的δ生命体,电战设施的有效杀伤范围在对方的射击范围之内……现在必须要……”聂胜国握紧了炮塔的控制装置,“必须要让对方无法得知我方的位置然后进行突袭!因此我们必须先将战友从她手上救出来,或者……击毙他!总而言之注意了!主炮准备!” “放!” 第三十八章 “走之字!可恶,对方拥有射程优势……”一边被幽幽子甩来甩去,葛祎伟一边拼命保持着清醒以及进行思考,“这就是旁观带来的好处吗?对方已经知道了对付我们的方法,但我们必须再一次用伤亡去进行摸索,而且由于大结界的限制高级战力都不能用上全力……” “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刺刺的,好像还有些舒服呢。”幽幽子在上面用轻松的语气说着话。 “对你会产生影响吗?那应该就是直-50上的微波电战装置吧,相当于作战单元上点火装置的放大……规避机动!”又一次感觉到了作战单元的颤动,葛祎伟急忙作出警告。 “真想不到呢,是弹幕哦,难道你们也经常玩弹幕游戏吗?死符「惊梦ghastlydream」。”轻松地闪过这一次攻击,幽幽子打过去一片弹幕,说,“不错的弹幕呢,速度很快,而且又小,水平一般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只不过有些可惜呢,范围还是太小了,很容易就能闪过去。” “这一次是子母弹吗?总是这样子逼退对方也不是什么办法,如果被引入埋伏阵地那就真的是麻烦了。而且我的胳膊也快受不了了。”闪过这一次的攻击,葛祎伟皱起了眉头,“必须想一个好办法……距离不能太靠近也不能太远……” “好像有什么东西向我们飞过来了。”幽幽子指着远处的一个小亮点,对着下方陷入思考的葛祎伟说。 “啊,有什么东西……啥?有什么飞过来了?”葛祎伟慌忙一抬头,“靠!现在立马松手!” 幽幽子顺从地点了点头,松开了一直以来紧握着的手。 “哦呀,这个高度的话,小伟你不会摔死吧?”在开始下坠之前,葛祎伟听到对方说,“如果真的摔死的话,欢迎来白玉楼做客哦。” —————————————————分割线——————————————————— “该死!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从屏幕上看到幽幽子松开了手,聂胜国叫了出来。他当即放弃了引导,导弹笔直地冲向地面,发生爆炸。“小死!有把握救下来吗?” 根本不用他下命令,突然产生的巨大加速度将聂胜国死死地按在座位上。心里暗自点了点头,他按动了一个按钮,把上方的盖子弹开,然后慢慢地探出身去。感受着呼呼的冷风,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大声喊道:“解除飞行系统!” 好,马上就能够到了!马上就能!放心吧,我们会把你救下来的! 竭尽自己所能向外面伸出手,聂胜国看到了那个战友脸上的表情。 不是重获新生的喜悦,而是明显的困惑,以及随后转变为的惊恐。 他感觉对方在向自己喊着些什么东西,嘴一张一合的,但因为风声实在是太大,根本听不到。 “在磨蹭什么,赶快把手伸过来!什么?你说什么?大一点声!” “小心上面!”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同时,聂胜国也听到了从上方传过来的一个女性的声音: “死蝶「华胥的永眠」。”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群相当美丽的蝴蝶,翅膀上的绚丽花纹让人不禁神往。这些蝴蝶在周围翩翩起舞,然后发出绚丽的光芒。 “不要!!!!!!!!!!” 聂胜国看到了一张充满悲痛的脸。那是仍然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战友。 抱歉啊,二团的战友,没能把你救下来,反而把我们两个人的命搭了进去。这就当做是我们二营旁观的赎罪吧,希望你们可以不再怨恨老孙了,行吗? 抱歉啊,老孙,只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个人应该可以了吧?我和小死要去见曹智了,承诺是无法实现了。以后你可不能在像现在这个样子了,要懂得增援友军,保持住军人应有的尊严,知道吗? 在临死之前,聂胜国发现自己胸兜里的相片飞了出去。他抬起右手,想要抓住它。然后他看到,曹智轻轻地抓住了那张飞舞的相片,微笑着递了过来。 —————————————————分割线——————————————————— 葛祎伟还是没有摔死。他被幽幽子轻轻地接了下来,用公主抱。在前方两米左右的地方,一架从天空坠落的直-50深深地陷到了地面里,车长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半个身体靠在机头上,血液染红了他上半身的作战服。但是,葛祎伟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安详。 一张照片从天上落了下来。葛祎伟轻轻地接住了它。那应该是四个大学生的合影,背景是一棵巨大的槐树,照片上用油性笔标出了每个人的名字:聂胜国,死佐军,曹智,孙永明。 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的空白处写着一句话,用的是中性笔,字体并不算是太漂亮,但还是能看出年轻人的那种四射的活力: 十年后,我们将在这里再见! “你,不,我们,究竟,干了些什么?”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到就近在眼前的美丽脸庞,葛祎伟用有些发抖的声音说出这几个字,“他们是想来救我的……” “没错哦,他们以为你一时慌乱所发出的命令是我抛弃了你,所以是要来救你的。”幽幽子平静地回答,“不过,身为敌人的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是啊,身为敌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相当正确,正确到不能再正确了……是不是就因为这个结论这么正确才这么让人讨厌……真是讨厌,太讨厌了,讨厌讨厌讨厌。” “他们终归是要在这场战斗中死去的,这一点你也知道吧?”幽幽子的声音现在听上去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这个时候就真的不用再逞强了,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已经听紫说过不少你的事情了。这样子活下去是会很难受的。” “是的,他们终归是要死在这里的……绝对的兵力差距早就决定了这一点……哭啊……真是个不错的选项呢……”葛祎伟双眼无神地自言自语着,“不过我早就不会哭了……早就不会哭了……绝对不会哭的……绝对……” “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幽幽子叹了口气,“真的和紫说的一样,是一个倔强到让人觉得可怜的孩子……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压垮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葛祎伟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开始挣扎了起来,“就算是被压垮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无关!自欺欺人也好,其他的什么东西也好,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选择!我绝对不会哭!因为我绝对不会后悔!就算是错误的,那承认之后及时纠正便好,但是我不会后悔!绝对不会!绝——对!” “你越是这个样子,越让人觉得心疼,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在听完那一段话之后,紫也应该是这种心情吧……” “心疼?放着不管不行?哈,你在开什么玩笑?”葛祎伟停止了挣扎,一丝冷酷的理智回到了他的目光之中,“你们两个是谁?一个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妖怪,一个是在冥界就职高官的强大幽灵,见过的人物形形色色,居然还会有心疼这种感觉留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回神社拿一下棉衣?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冷的一个笑话了。” “谁能知道呢?感情这种东西,是最难琢磨的事情……” “最难琢磨吗?不对不对,虽然对于幽灵并不算太了解,但感情这种建立在大脑思考模式为充满不确定性的量子模式这一基础上的东西,是根本就没有办法琢磨才对……”说着,葛祎伟摇了摇头,然后眨了眨眼睛,让自己重新真正地清醒过来,“……算了,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和在乎个人感情的时候,西行寺小姐,我就我刚才的言论表示道歉,这场战斗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的情绪又出现了不正常的波动……我们还是赶紧去战场进行指挥吧。” “啊拉,也是呢,现在在这里谈论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用处,那我们就出发吧?” “等等,把我放下来吧,还是像刚才一样,握着我的右手就好。” “不行哦,小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右胳膊想必应该已经十分酸疼了吧?”幽幽子笑着摇了摇头,“给指挥官一些特权,应该也不会有人反对吧?这个姿势好像是叫……公主抱吧?小伟还是第一个享用我的公主抱的人呢。” “听上去似乎很糟糕。”葛祎伟把照片放到自己的贴身内兜里,拿出来手机,“如果你坚持的话,快点出发吧。让我早一些将这操蛋的事情结束掉。” —————————————————分割线——————————————————— “22号车……退出战场了?驾驶员和车长阵亡?” 孙永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调出一张相片,然后停止了操作,抱着自己的头。 “不会的,不应该这样的……二营不是应该很安全吗?为什么你们还是死了?难道……难道是去找曹智了?果然没有他很寂寞吗?不要啊!不要啊!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十年啊!十年!明明马上就到了……明明马上就到了……” 这让他又回想起了那个世界。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冰冷的、寂寞的、孤单的、黑暗的世界。 “啊啊啊,不行的,绝对不行的……你们不能这样啊,又抛下我一个……明明是你们把我救出来的,为什么又把我扔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不想回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们……是她们,那群怪物,那群怪物杀了他们……她们必须要死!必须要死!”孙永明冲着天空狂叫了起来,眼泪从他已经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全营!突击!突击!不惜一切代价突击!杀光她们!杀光她们!为了死去的战友们……报仇!报仇!报仇!” 二营的所有战士们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们的营长所在的那一辆指挥型的直-50,居然一马当先地冲向了对面的敌人们!而通讯频道里,则充满着营长嘶哑、愤怒而又歇斯底里地呼喊: “报仇!报仇!报仇!” 渐渐地,呼喊中出现了别人的声音。几辆直-50也打乱了阵型,追随着指挥车冲了过去。 “报仇!报仇!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为二团的战友们报仇!杀光这些家伙!” “让她们见识一下二营的厉害!干掉她们!” 用了不到五分钟,整个二营都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原本摆出的那个相对保守的进攻队形发生了完全的转换。残存的55辆直-50一边疯狂地向自己的敌人倾泻着剩余的弹药,一边不计代价地发动着冲锋。原本还在僵持的态势一下子被打垮,防守方开始不得不后退。在她们的眼中,今天下午那个疯狂的战场,又一次在这里重现了。 天空上已经没有什么雨点掉下来了。这一次的大雨,终于要停了。 —————————————————分割线——————————————————— “神……唔——” 尚未做完宣言,蕾米莉亚就又感到了胸前的一阵冲击。这枚直接命中的炮弹一直顶着她飞到了一个小山丘上,并且在上面砸出了一个大坑。蕾米莉亚的衣服沾上了不少泥点,头上一直戴着的睡帽也掉落到一旁。 “这群卑贱的人类……”抹掉嘴角流出的一丝鲜血,蕾米莉亚站起身去捡那顶睡帽。突然,战斗直觉让她感到一丝不妙,连忙向后使劲一跳。一串电磁炮弹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打出一个个小洞,同时也溅起了不少湿润的泥土,那顶睡帽也被20mm的弹丸撕得粉碎。蕾米莉亚回过头,一架直-50在不远处悬浮着,那看上去很土的外形和涂装在吸血鬼的夜视能力下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视觉感受。现在,它就像是一只瞄准了自己猎物的野兽,随时准备着收割蕾米莉亚的生命。 旁边,又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溅起的泥土落到头发上,感觉十分不舒服。蕾米莉亚扭过头去,看到自己的妹妹正躺在那个被新砸出的土坑里,另一架直-50在她的前方虎视眈眈。两辆直升机的炮口开始泛出蓝光,并逐渐向橙色转变。 要开炮了。 可惜,这本来可能将红魔馆的两个主人全部击杀的炮弹到底是没有能够发射出来。两道光柱闪过,两辆直-50相继产生了爆炸。在两姐妹身后,风见幽香拿出手机: “吸血鬼,这是那个人类让我交给你们的。” 第三十九章 “哦?真是少见呢,”蕾米莉亚把头发上的泥土清理干净,“花之妖怪居然会给别人跑腿送东西?难道从今以后天空上就不会有太阳了吗?” “我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的花田而已。虽然这些人类确实比较强,”风见幽香抚摸着她那把伞上的一个圆形的小洞,“但终归还是人类。人类是战胜不了我们的。” “啊,是这样,和我以前的想法一样呢。”蕾米莉亚看上去似乎很高兴地笑了。她煽动起身后仅仅是装饰作用的小翅膀,飞到与对方同样的高度上,“真不知道如果你正面接下了他们的攻击的时候,脸上会是一副多么精彩的表情。” “注意你的言辞,吸血鬼。现在你已经经历了长时间的战斗,如果我想的话,你会立马死在这里。” “哦?那要试一试吗?虽说二打一可能让人感觉有些不公平,不过我们姐妹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芙兰,帮姐姐一把。”蕾米莉亚冲着不远处刚刚站起来的芙兰招招手。对方带着满脸笑容点了点头:“好啊好啊,芙兰最喜欢和姐姐一起玩了,这次玩的真的好高兴!” “二位,你们的脑袋被某个家伙开了个洞然后导致智商直线下降已经赶不上琪露诺了吗?”手机里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蕾米莉亚一跳,差点儿直接把那个小长方体扔下去,“咱先不提内讧的事情,开着通话在公共频道说这些话,你们是要干什么?演戏给大家看个乐呵?虽然我对于你们为了大家的精神文明建设要做出贡献的精神必须要做出表扬,但咱们现在是在打仗好不好?红魔馆的大小姐,经历过今天下午之后你居然还敢在战场上这么干?要不是前面几个雾之湖的妖精傻不愣愣地挡着敌人,有几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葛先生,我可以将这段话视为对于大小姐的侮辱吗?” “自行判断,这种事情以后再说。”电话那一头的葛祎伟清了清嗓子,“刚才说了太多废话。现在给大家一个好消息:在铃仙同志和后方妖怪山工程师的努力下,我已经将所有敌人的位置发了过去,就在你们的手机屏幕上。不过这个位置图是以我所在的位置进行标注的,所以请诸位自行判断。现在,有50个普通战力和雾之湖的几个傻蛋们正处于交战的第一线,我们的任务就是将她们救出来。我并不知道你们各自符卡的特点,所以我做的只能是尽量掌握敌我动态,发现防御缺口之后提醒你们去堵上。我会用现在各自屏幕上显示的编号来下达命令,两名吸血鬼使用同一个编号,请注意一下。听到这个声音的46位都是或者都自认为是幻想乡的强者,虽然这句话我说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是,诸位,为了幻想乡,将敌人埋葬于此吧!” “01-08,你们负责东面的敌人!11-18,中间的十辆就交给你们了!19-32,你们所负责的是南面冲上来的敌方主力分队……” “确实,现在闹内讧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呢。”蕾米莉亚看了一眼自己的编号。31,负责处理的是主力,“芙兰,我们走吧。” “嗯!”芙兰使劲点着头,“这次又是要和那些大哥哥玩吗?” “是啊,那些大哥哥看来也很喜欢找芙兰玩呢,所以他们就又来找芙兰了。” “真的吗?大哥哥们真是好人,芙兰很高兴呢!” 芙兰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脸。 —————————————————分割线——————————————————— “初始的命令就只能先是这个样子了,剩下的必须要等接敌之后才能再作安排。”坐在驾驶室里,葛祎伟拽出作战单元上的数据线,插入一个接口,“西行寺小姐,看来这次我们足够幸运,找到了一架还能够驾驶的直-50,并不需要麻烦您了。” “哦,是这样啊……”幽幽子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这就是我们所面对的东西吗?看上去真是土气呢……不过小伟,前面不是还有一个座位吗?这个东西要有两个人才能正常工作吧?” “是这样没错,”葛祎伟点了点头,“还少一个武器操作员。西行寺小姐有兴趣?” “虽说是有兴趣,但是这个孩子好像,”幽幽子靠近了直-50,电子攻击的警报立刻从屏幕上蹦了出来,“不算是太喜欢我呢,只要一靠近就哇哇大叫。而且,就算我不会招这孩子讨厌,你也不可能让我驾驶吧?” “啊,没错。西行寺小姐绝对能够发挥比一个武器操作员更大的用处。”葛祎伟点了点头,“找操作员的事情我已经拜托八云小姐了。因为种种原因,我并不能把移动通讯设施交给您,您就自由发挥吧。” “小伟是要驾驶这个上战场吗?就不怕被误击吗?那些妖精……” “智商堪忧是吧?不用担心,我只不过是想要把握整体状况而已,因此飞得高一点就可以,之所以要找一个武器操作员只不过是想拥有最基本的自卫能力而已。我已经说过了,我并不是战斗人员。”葛祎伟抬起头,“啊,正好,八云小姐把人送过来了。” 和往常一样,空气中出现了一道裂缝,八云紫从里面钻了出来,笑的像朵花一样:“怎么样呢幽幽子,对这个孩子有什么评价?你们的话我可是都听见了呢。不过小伟,关于我的年龄呢,什么叫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妖怪?我可是永远的十七岁哦。” “和你想的一样,是个有趣的孩子呢。”幽幽子笑着说,“那我就先走了哦。小伟,好好指挥。” “祝好运,西行寺小姐。好了八云小姐咱们来论论理,你都称我为孩子还说自己十七岁?那我多少岁?四岁吗?另外,在打仗的同时还有闲心偷窥?你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恶趣味了。这是病,得治。”葛祎伟扶着额头,“人呢?不是让你给我找个没什么大用处的家伙当武器操作员吗?” “喂,你说谁没用呢?”在八云紫的身后,灵梦拿着御币使劲敲了一下葛祎伟的头,“我好心好意给你来帮忙,你还要说我一句没用?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在神社躺着多舒服……” “上司?不好好在神社养身体你跑到这里干什么?”葛祎伟带着惊讶的表情摸了摸头,然后变得严肃了起来,“这可不是在开玩笑,上司!状态不好就不要到战场上来了,那样的话你会死的!就算不死,留下什么终身的后遗症也不行!八云小姐,你这是不负责任!我的意思是把森近霖之助带过来!” “哦呀,听到这句话霖之助会很伤心的吧?” “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博丽神社的巫女,异变当然必须是让我来解决了!”突然跳起来,灵梦又给了葛祎伟脑袋一下,“再说,你不是指挥吗?我看的小说里可是说了,在战场上指挥部可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战场上没有所谓最安全的地方,二团的指挥部可就是被我和魔理沙一口气端掉了。”葛祎伟毫不犹豫地反驳着,“给我回神社去!” “这可真的不行哦,小伟。”八云紫在一旁说,“就像是刚才说的,灵梦她是博丽神社的巫女,是结界的守护者,在解决威胁结界异变的时候怎么可以不在场呢?” 葛祎伟用狐疑的眼光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八云紫,又看了一眼看上去活蹦乱跳其实是在逞强的灵梦,点了点头:“最开始卖鸡蛋的大婶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看来是真的啊……二位,孩子究竟多少岁了?” 听到这个问题,两个“人”都是一愣:“孩子?什么孩子?” “二位的孩子啊,”葛祎伟一脸平静,“大婶告诉我,说其实你们两个已经有孩子了,前两天还刚刚去买过鸡蛋。要不然为什么八云小姐要不断锻炼上司,在上司真的有危险的时候还要救她呢,这是明显对于伴侣的锻炼……” “等等等等,什么孩子啊,什么孩子啊!”灵梦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旁边的八云紫却摆出了一幅看好戏的样子,“我……我可是女的!紫她也是女的!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有孩子!” “放心吧上司,虽然我并不支持同性恋,但同时我也不会歧视你们的。我们出发吧。” “等等!这件事情还没用弄清楚!”灵梦大声叫着,“我和紫根本就没有孩子!” “啊,看来处于恋爱关系这一点是正确的咯。” “不是啊,不是啊!我跟她当然不是恋爱关系了!” “灵梦,你也太狠心了吧……”八云紫把头别过去,说话突然带上了哭腔,“你难道忘了那一个夜晚了吗?你我明明都……明明都……” “哪一个夜晚啊!为什么我记不得!我们两个究竟干了些什么事情啊!等等……伴侣?也就是说,可以结婚了?”灵梦突然发现了什么,从慌乱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小伟,我看到小说里说的,好像结婚可以收……收那个叫份子钱的东西吧?” “没错,这是中国人的传统风俗。” 葛祎伟话音刚落,灵梦就“嗖”一下子窜到了八云紫面前,单膝跪地并捧着八云紫的手:“亲爱的,等到这场仗打完我们就回神社结婚吧!” “你自己立g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八云小姐也一起算上?想要把她害死吗?” “别说话,这是我一辈子的大事!”灵梦白了葛祎伟一眼,然后继续说,“怎么样,亲爱的?” “可是,你刚刚还这么伤我的心……”八云紫抹了抹眼角那几滴并不存在的眼泪。 “不会再发生了!相信我吧亲爱的!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的!”说完这句话,灵梦又把头扭了过来,“小伟,帮我看看,书上是说应该这样说吧?” “上司,你在哪里把智商这么宝贵的东西给扔了吗……说起来咱们几个这么没有紧张感真的好吗?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好吧,我接受你的求婚。”八云紫给葛祎伟使了一个眼色,回答。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所以直说了吧上司!”葛祎伟摇了摇头,拄着03式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然后从八云紫的一只手上拿过她的手机,“刚才八云小姐可是一直开着公共频道的!” 手机的扬声器里,传出来一群乱糟糟的声音: “这可是大新闻啊大新闻!神社的巫女向境界妖怪求婚了!我必须要拿到独家……你这个大铁块儿别老追着我行不行!” “唉?灵梦这是要结婚了吗?爱丽丝你说我的年龄和她应该差不多吧?是不是也应该考虑找个伴侣了?恋符「masterspark」!” “你……你找伴侣和我有什么关系!哼,如,如果你硬是要得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你的请求……骑士「dollofroundtable」!” “手机另一边的那个傲娇,不要在公共频道里强调你的属性!这个偷跑的家伙……这个大铁块真让人感觉不舒服!火符「ringofagni」!” “灵梦要结婚了……那么,我这是又落后了一步么……当时我是不是答应葛先生的告白比较好呢?啊,蛇符……唔——” “早苗!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炮弹擦过去了……右臂有些疼呢,不过没关系,不碍事的!” “八云小姐,”听到了公共频道里的那些话,葛祎伟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关于在战场上都没有紧张感的问题,战后我们是时候讨论一下了……怪不得那些天狗和河童会溃败的那么快……上司!” “在!”看到葛祎伟阴沉的表情,灵梦浑身打了一个机灵,立马站了起来。 “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战斗了,我们也该出发了。”葛祎伟拄着03式走回驾驶舱,“我只在高中时去找爸爸的时候接触过一点直-50的驾驶,能够起飞前进就算不错了,不能保证平稳,飞起来了之后记得要保护好自己。” “噢,好的……小伟,你在生气吗?” “当然。”葛祎伟看向现在显得有些畏缩的灵梦,“不过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赶紧上来。” 第四十章 “虽然已经问过了很多遍,但是我必须再问一次,亲爱的,”埃达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拢在耳后,“你,真的是一名贵族吗?” “当然了,在议会有席位的。”旁边,正在掌舵的爱尔柏塔轻松地回答道。 “可是,说起贵族家的女士,不应该是穿着华丽的衣服,用繁琐而复杂的古老方式吃着一块昂贵的牛排,或者与旁边的人彬彬有礼地谈论着那些一般人都听不懂的文学,或者独自一人,在美丽的夕阳下用钢琴弹出优美的曲子吗?” “那些事情我都会做啊,”爱尔柏塔来了一个急转弯,闪过解放军追击部队射过来的的子弹,“你想要看一下吗?等到我们把丝达祾接回来,我就给你们好好演示一下。这样你就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吧?” 埃达松开扶着栏杆的手,把掉到地上的钢盔捡起来,扣到头上——这是她们从日本人那里偷过来的:“可是,为什么你还会这么多东西呢?开飞机,开快艇……” “想学就学了,学习新的东西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不是吗?而且,这次不也全都派上用场了?其实为了防止被绑架,我在八岁的时候还进行过三个月的军事训练呢。”说着,爱尔柏塔空出一只手,熟练地给放在旁边的一支手枪换上弹夹,“看吧。” “……我想,一个小国的王女学习的东西应该和你差不多吧。” “小国的王女?哦,那些家伙啊,她们没能撑过训练,在中途就全都回去了。” “亲爱的,”埃达把自己头上的头盔弄歪,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为什么我现在这么想哭呢?我想,那和你朋友这么少的原因应该是一样的。” “啊,啊哈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呢……”爱尔柏塔挠了挠头,“马上就能到……” 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大的爆炸从船尾传了过来。爱尔柏塔脸色一变:“埃达,快跳!如果超导电池发生殉爆,我们就接不到丝达祾了!” “啊?跳?可是下面都是海水,”埃达这次是真的要哭了,“我……我不会游泳!” “离岸边大概还有一公里的样子!”爱尔柏塔给埃达套上救生衣,“在海里的时候一定要拉住我的手!我带着你游!相信我,我们会活下来的!丝达祾还在等着我们呢!” “那么,一,二,三,跳!” —————————————————分割线——————————————————— “营长!07、13、19、25的弹药已经用完了,请求回到后方进行弹药补给!而且,后方的维修车辆和弹药补给车辆也遭到了袭击,他们正在发出求援请求,这些您没有看到吗?” “你以为你们的营长是瞎子吗?我当然看到了!不过不行!绝对不行!在杀光她们之前,都不允许给我后退!”孙永明激动地挥着手。一不小心,在脖子上贴着的变声器被打掉了,一个清脆却又带着歇斯底里的女性声音在整个通讯频道响了起来,“没有炮弹就用导弹!没有导弹就用机炮!机炮弹药也用完了就撞上去……没错,让维修车辆和弹药补给车辆也上来,马力全开撞上去!撞死她们!” “营,营长?”坐在后方的驾驶员小心地问道,“刚才,是您下的命令吗?” “有什么问题吗?”内部通话器传出的声音仍然是刚才的女声,“执行命令!我们还有弹药不是吗?打死她们!打死她们!” “原来传言是真的,营长真的是女的……的确,长成那个样子的男性不都进入艺术界了么,怎么可能来当兵……”孙永明听到驾驶员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我是女的有什么问题吗!就算我是女的,我也是你们的营长!二营的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命令!我现在命令你们冲锋!冲锋知道么!都给我冲锋,要不然就和夏阳那个家伙一样,是叛变!不想被当作叛徒对待的都给我冲!冲!” 这个时候,二营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在空中的葛祎伟看到,一部分直-50开始丧失了冲劲儿,前进变得缓慢。在后方,几辆维修车辆和弹药补给车辆正冒着天上的弹幕拼命进发,但也有一些在原地和偷袭部队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整个二营的进攻阵型,已经完全毁掉了。 —————————————————分割线——————————————————— 孙永明原来不叫孙永明。他,不,她的原名是孙咏梅。至少,在最初,系统上是这个名字。 “听说了吗?孙家的闺女得了自闭症了!” “哎?孙家不是生了一个小子吗?” “不对,本来生出来的是一个闺女,但医院方面给搞错了,系统上登记的是小子,结果家长嫌麻烦没有改……真是可怜的孩子。” “是啊,不过我听说是个哑巴。” “可不是哑巴!那天我看见这孩子了,一个人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可怕极了,我怀疑是不是上辈子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所以这辈子就要受惩罚……” 孙家的孩子有自闭症,所有人都这么说。她的父母、她的邻居、医院的医生……所有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得自闭症。她只是不想和那些幼稚的同龄人一起待着而已。 没错,幼稚的同龄人。 孙永明是一个早熟的天才政客。在六岁的时候,她突然有了兴致,然后写了一篇相当有煽动性的政治评论,被一个路人复制到了他的主机里。两个星期后,那篇文章在一个著名的报纸上发表了。之后,那名路人成为了知名的政治评论家。 孙永明知道这一切。她没有去戳穿这一点,只是冷冷地在旁边看着。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名路人根本无法控制住这篇评论所带来的后果,再加上自大心理的作祟,让他发表了很多完全不负责任且没有逻辑的言论,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在某一天回家的路上,他被刺杀了。 这件事情,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加深了孙永明对于自身才能的厌恶。她说的话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连自言自语都不再说了。就这样,厌恶着自己,孤独、寂寞而又普通地过着生活。 她的父母再生下她后感到了深深的失望,于是又要了一个弟弟。这名弟弟很正常,很活泼,让父母很是高兴。虽然最初还抱有一丝的罪恶感,但时间一长,她的父母好像就彻底忘记了这个女儿,除了每个月按时寄来的生活费外,几乎就不再联系了。 再往后,十七岁那年,她考上了大学。而那个变声器,也是这一年定做的。既然有男性的户口,男性的名字,那就作为一名男性活下去吧。幸好胸部不算太大,用布缠住就好。当时的她这么想。 反正,自己只会一直一个人,背负着这个令人感到罪恶的才能,痛苦着,寂寞着,直至死去。 接下来和很多文学作品里描述的一样,她遇到了那三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家伙。他们用自己的真诚、温柔和耐心,打开了她的心扉。这时的她发现,自己的世界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黑暗,那么孤独了。 而且,有了他们三个,上厕所和换衣服以及其他种种事情都方便多了。 再然后,曹智,这个开朗的女孩子死了。在一次登山活动中,摔死了。在她的葬礼上,孙永明捂着自己的嘴。她看向另外两名悲伤的好友,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绝对要保护他们。 在一年之后,他们全从大学都毕业了。看到两位好友选择了军人的道路,她也毫不犹豫地参了军。凭借着自身的政客天赋,她很成功地成为了一名二十五岁的装甲营营长。在发现好友就在自己的编制下时,她的心脏都快激动地停住了。 这样,自己就能更好地保护他们了! 一支伤亡率无限接近于零的装甲部队,就这样在日本战场上诞生了。 随后,在四国岛奉命进行追击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这支部队来到了幻想乡。 —————————————————分割线——————————————————— 在经历了如此长时间的大雨之后,太阳,终于又一次升起来了。 “这个样子就……全都结束了吧……”看着屏幕上的最后一个友军标识的消失,葛祎伟忽然感到一阵脱力感,浑身瘫软到座椅上。 结束了。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小伟,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内部通话器里,灵梦的声音传了出来,“从刚才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在这段时间里,你的情绪转换似乎有些……有些太快了吧?明明前一秒还愤怒到有些崩溃,为什么下一秒就有心情开起玩笑了呢?” “哦,终于察觉到这件事情了?恭喜你啊上司,你到最后还是把智商捡回来了……”葛祎伟再次挺直了腰。他察觉到,自己应该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原因呢……可能是因为不开玩笑的话,会心软,会自责,会哭出来吧……因此就算是不愿意,也要逼自己……不要再问这件事了,上司。不过请你再陪陪我吧。让我……再送我的前战友们最后一程。” 内部通话器没有任何回答。葛祎伟拉高了高度,以一个缓慢的速度飞过这片战场。 熟悉而又陌生的战场。 “还有存活的吗?”看到一个正在闪动的标识,葛祎伟自言自语,“这是……重伤……” 去……送他一程吧。这样想着,直-50缓缓地降落了下来。他打开盖子,拄着03式,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幸存者面前。对方的下半身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清秀的脸上沾着斑斑血迹。看到葛祎伟接近,她缓缓开口了:“不是二营的……二营的所有脸我都记得……不过……长得倒是有些像炊事班的……小丁……二团的幸存者……吗?” “二营的所有人,你都记得他们的名字和长相吗?” “当然了……毕竟,是我……是我害他们不能履行职责的……” “你……你已经没救了。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啊,好啊……不过,我的内兜……内兜里有一张相片……能帮忙……把它埋在河北……河北衡水……中华公园那棵槐树……下面……” “放心吧,我一定会办到的。”葛祎伟拿出照片,扭过头去,掏出98式,顶住对方的额头。 没有枪响的声音。电磁武器的声音都是格外的小。 低头看了看照片,发现原来这名女军人就是上面的孙永明。葛祎伟叹了一口气,拄着03式又回到了驾驶舱。刚刚坐到座位上,他听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公共频道里的热烈讨论。一个词语的出现,让他身子不由得一僵,然后浑身颤抖起来。 “宴……会?”过了一会儿,葛祎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刚才,是哪个混账东西,说,要开宴会?” 公共频道里的讨论声渐渐小了下来,到最后完全消失了。压抑的沉默笼罩着整个频道。 “你们很高兴是吗?没错,你们确实应该很高兴,因为你们成功击退了侵略者……以失去两千多名同伴的代价……妖精和幽灵我先不管,至少,河童和天狗是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同伴吧……”葛祎伟说的话听上去很像是一个人的碎碎念,但却让所有听到的家伙都感受到了魄力,“你们很骄傲?你们很自豪?自豪自己又一次打败了人类?以tmd一比一点五的敌我伤亡比?知道这像什么吗?” “你们这就tm像是一群人和耗子打架,结果人比耗子死的都多!别忘了,你们的敌人是普普通通的人类!是你们曾经可以任意践踏的人类!扔掉武器他们和人间之里的那些家伙没有什么不同!然后你们居然想开宴会庆祝这一次的胜利?王八蛋!全tm都是王八蛋!你们全都是王八蛋!在战场上死去的家伙都曾经活蹦乱跳你们tmd知不知道?可能昨天她还跟你在宴会上喝着酒,可能就在上一秒她还开着玩笑!然后你们这群家伙要开宴会庆祝她们的死亡!为什么死去的是她们?你们这群混蛋才应该全都tmd去死!都去死!” 公共频道里仍然是一阵沉默。 “对不起……我情绪又有些激动……”又是葛祎伟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沙哑,“拜托了,把我的前战友们安葬了吧……当然,你们没有必要听我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有些累,先回神社休息了。” 东方,太阳仍然在坚持不懈地向上爬着。和煦的阳光洒向这片曾是战场的大地。 第四十一章 就算过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华博涛还是更加喜欢纸质的文件。屏幕上的字总是给人一种机械的冰冷,远没有纸那种能够让人安心的触感与味道。这是一种类似于本能的东西,就像是现在仍然有很多人喜欢把照片打印出来放到相册里,还不时拿出来翻看一样。 不过,这个习惯好像给局里的情报销毁人员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合作啊……”端起五块钱一个的杯子,华博涛喝了一口茶——那是自己前些天刚刚去茶叶店买的特价茉莉花,“按说这本来应该是军队的事情,我们并不应该插手的……不过,这些家伙的行动最近好像有些奇怪。看来,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咯。有好东西不和朋友说一声怎么可以呢?真是一群自私的美国人。既然你已经找上门来了,再拒绝恐怕也不是太好吧。送上嘴的肥肉,为什么不吃呢?” 然后,他又翻出了另外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哦,是小葛?被高中同学识破身份了?真是糟糕呢……摊牌比较好吗?真是的,摊牌当然不好了,鉴于工作的特殊性,一般人自然是不能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的。这种问题为什么还要专门写到报告里?不过,” 华博涛微微一笑,敲出两行字:“她可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又不可能灭口吧?这种状况,想不摊牌也不行吧?没办法没办法,本来还说能够再瞒住一段时间呢,看来应该是不可能了。谁让她是我的女儿呢?父亲的事业,她迟早都会插进来一脚吧……玉琳,可千万别怪爸爸狠心,爸爸也已经……尽力了啊。” 他拿起摆在桌子上的照片,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但目光中的光芒却逐渐黯淡了下去。 “对不起啊孩子,真是对不起,居然要把你也牵扯进来……要是你没有认出来他该多好,这样你就可以安心搞你的研究了……” “局长?” “啊?抱歉,有些走神了。什么事?”华博涛悄悄抹去了眼角的眼泪,把照片放回桌子上,问在全息屏幕对面的那个人。 “关于这次合作行动的人选问题……” —————————————————分割线——————————————————— “看上去您的心情不是太好呢,艾伦博士。”看着对面艾伦用叉子狠狠地插到牛排上,克里斯提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倒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错了。”艾伦突然显得有些沮丧,“就在昨天,我和那个高傲自大的月球人吵了一架。她居然敢看不起伟大的日耳曼民族!我认为这是一种侮辱,但是元首……元首批评了我。真的是我的不对吗?” “现在您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受到老师批评的小学生,”克里斯提安把切下来的牛排送到嘴里,“我想,元首并没有批评你吧?我现在根本想象不出来您描述的那张慈善的面容批评别人的样子。应该是您误解了吧?” “或许是这样吧……但是元首明显是不支持我的,”艾伦苦恼地摇了摇头,“上帝啊,我真的有哪里做错了吗?应该不会吧?我只是受不了对方的侮辱还了两句嘴而已……” “或许是因为您还嘴还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是不是因为元首刚刚和月球人达成了什么新的协议,结果因为这件事情闹崩了?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博士,虽然您是一个生物技术上的天才,但您的政治敏感度实在是太低了,低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如果帝国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动,您是很难生存下来的。” “这……真的是这个样子吗?”听到这句话,艾伦有些惊慌失措,“我记得元首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真的会死去吗?” “很有可能。”克里斯提安摆出了一幅严肃的表情,“不过,在这之前,我已经把晚饭吃完了。接下来我要去日本一段时间。所以说博士,在我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尽量少说话,在任何结论上都要保持模棱两可的态度,专心于自己的实验,有什么事情等到我回来再说,明白吗?” “好,好的。不过,为什么要去日本呢?” “处理一些私事。”克里斯提安笑着站了起来,“等我回来之后,您可一定要介绍我入党啊。” “当然了!”艾伦拼命地点着头,“您不仅是一名标准的日耳曼人,还给了我那么多有用的建议,又如此的忠诚于帝国,元首绝对会对您的加入感到很高兴的!” “那么,我先告辞了。” 克里斯提安穿上自己的黑色风衣,走出这个餐厅的大门。在穿过大门的时候,有一名擦肩而过的服务员听到这名客人小声说了一句话: “标准的日耳曼人?呵呵呵……真是一个天真的科学工作者。” 服务员并不知道这名客人在说些什么。他快步走进餐厅:自己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呢。 —————————————————分割线——————————————————— 两天后。幻想乡。 两天前的连续大雨似乎给人间之里造成了不少的损失,据说妖怪山上也发生了一些泥石流灾害,而这两天老天爷又很给面子的放太阳在天上高高地挂着。在人间之里的路上骑着车子,葛祎伟看到很多人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晒衣服,修房屋……两天之前神社前发生的战斗对于这些居住在幻想乡的人类造成的影响根本就没有那场大雨大。 又骑行了一段路程,葛祎伟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命莲寺的墓地。 在门口撑好车子,向墓地的看守者——一名直到现在自己还是记不清名字的僵尸打了声招呼,葛祎伟拿起背包,走了进去。很快,他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这个墓碑还真是新呐……”他从背包里拿出酒壶,坐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最多也就是昨天立下的,当然会很新了。” “前战友们,我来看你们了。”葛祎伟在墓碑前摆上两个酒杯,倒满了酒,“本来我是很犹豫的啊,我应该是没脸来见你们的,因为按照职责来说,我也应该是和你们一样躺在这里,啊,不对,躺在那片战场上才对。可是我考虑了半天,感觉还是来看看你们比较好……没办法,我就是一个厚脸皮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是我一贯的行事作风,这一点政委知道的应该很清楚吧?你当初可是把我小学时候的作品全都上传到了网络上呢……” 拿起一个酒杯,一仰脖,喝干了。 “不得不说,幻想乡的酿酒技术还要多加改进才行。虽然都是纯粮酿制,但度数未免也太低了。喝不惯的不要介意,因为我也只能提供这种酒了。不过倒是不用担心假酒中毒,生产工业酒精的技术这些家伙还没有研究出来呢。记得我爸爸在我小时候就喝过假酒,结果差一点就死了……那时候他才二十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关于我父母的故事我应该给政委讲过吧?政委你们要是路上气氛太压抑了可以讲讲,就当是解闷儿了多好……” 把另一个酒杯端起来,洒在坟前的土地上。 “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要来幻想乡呢?难道是专门给我送补给来的吗?不过这确实怨不得你们,这个地方我也是莫名其妙闯进来的,而且,”葛祎伟又给自己满上了酒,这次是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你们,是一群疯子啊……” “不用再躲了,上司。”放下酒杯,他没有回头,稍稍提高了音量说,“穿着那种婚纱在墓地乱跑,想让人不发现都难。你终于下定决心,要当八云小姐的新娘了?”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提着大大的裙子,灵梦红着脸走了过来,蹲在葛祎伟旁边,“这都是魔理沙她们胡闹,非要让我穿上……” “啊,这样。”葛祎伟又拿出一个杯子,满上酒,“放心吧,除了和这里气氛不太搭之外,挺好看的。喝一杯吗?” “是这样啊……多谢夸奖。”灵梦接过酒杯,也小口小口地喝着。一段时间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冰冷的墓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安静的观众。天空中偶尔会有一两只乌鸦飞过,发出“啊”“啊”的叫声。 “呐,小伟。”在对方给自己满上酒的时候,灵梦说话了,“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感觉这句话很熟悉,莫非在别的地方听到别的人说过?”葛祎伟把手中的酒壶放下,“你还没有问,怎么知道能不能?” “那,你能告诉我你帮助幻想乡的原因吗?” “啊,我说为什么这么耳熟,原来是这样……”葛祎伟把酒杯里剩下的一点酒喝完,“这个问题铃仙那只兔子也问过,我就用回答她的话来回答你吧:因为我怕死。” “你在撒谎。铃仙都告诉我了,你的理由完美无缺。但是,”灵梦放下酒杯,看着葛祎伟的眼睛,“你绝对是在撒谎。” “你们啊……你们就当真的听就行了。” “怎么可能!为什么要憋在心里呢?说出来应该会好受一点不是吗?既然你帮助了幻想乡,那我现在还是你的上司是吧?”灵梦看见葛祎伟扭过头去,便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酒,放开声音大声说,“我现在以你上司的身份命令你,把你的理由说出来!” 沉默又一次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开来。葛祎伟发现,虽然可能气氛有不同之处,但最近自己似乎经历了很多次这种沉默。终于,在喝掉第五杯酒的时候,他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了出来:“……我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什么?” “不能接受他们的理由!”突如其来的喊声把灵梦吓了一跳,“要么,你不要让我知道理由,要么,你给我一个能够接受……不,不用让我接受,能够让我理解就可以!只要能够理解那我就能接受!结果你知道他们进攻幻想乡的理由是什么?是所谓的‘日本文化必须毁灭’!当我继续问‘为什么日本文化必须毁灭’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神经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是常识’,所有人都这么说,所有人啊!连一个清醒的家伙都没有,所有人都认为‘日本文化必须毁灭’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于是我弄明白了,为什么要进攻幻想乡?就tm因为一群疯子的偏执!这tmd和就因为国家领导人是一个杀人狂所以就要引发世界大战有什么区别?这个连理解都不能理解的理由我绝对无法接受!哪怕只要二团有随便是谁告诉我,因为森近霖之助给团长戴了绿帽子,所以我们要报复,那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会尽到一名军人的职责,在魔法森林毫不犹豫地把魔理沙的头盖骨用子弹掀开,然后就这么战死在那片疯狂的战场上!因为军人本来就是工具!但是……但是!但是!就算是工具,也tmd有工具的原则!” 狠狠地捶了两下地面,似乎是喊得有些累了,葛祎伟喘了几口气,和两天前战斗结束时一样的略带疲惫的声音传到了灵梦的耳朵里:“这绝对不仅仅是二团的问题。最后的战斗中我尝试过与二营的联络,得到的是同样的回答……再想想我的国家这几个月的种种行为……我的国家绝对出了什么问题。既然察觉到了异常,那我就必须活着找到真相。在那之后,肯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我算是其中一个,但肯定有其他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把酒杯里的酒再次喝干,然后用手抚摸着面前的墓碑:“所以啊,上司,你知道吗?他们也仅仅是受害者而已,一个,或者一群王八蛋的受害者……我必须要为他们复仇才行……” “小伟,”看着葛祎伟放在墓碑上不断颤抖的手,灵梦又有了那种胸口闷闷的感觉,“这个时候,哭出来可能会好受一点……” “这句话已经听过好几遍了……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希望我哭呢?不过回答还是一样的,我啊,”葛祎伟摇了摇头,“早就不会哭了。” 第四十二章 “圣女小姐,”奥斯顿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淡淡地开口了,“你这么一直跟着我真的好吗?你看,你的那些战友们正在进行着又一次的冲锋呢。”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的一处掩体里,自从下飞机来一直跟着他的圣女仍然是那一副打扮,不过手里却多出了一把明显被改装过的fk86步枪——作为一把由著名枪械设计师费多尔·安德列维奇设计的、充满着俄罗斯实用风格的步枪,中东联盟曾经花大价钱购买了足够的数量来装备他们的士兵。令人诧异的是,奥斯顿正处在耶路撒冷交战最为激烈的地方,可是他就这样完全不担心攻击地站在这里。偶尔会有几发流弹向他射过来,却只能在身前的空气中溅起一层层涟漪,然后无力地掉在地上。 自己绝对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跟着奥斯顿来到战场的这段时间,圣女只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她仅剩的那一点情感让她觉得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对方是谁?神所崇拜的神的协助者,被自己这么一个人造人打败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提问。为什么……你会来观看这场战争呢?” “我真的很欣慰,圣女小姐,你终于对我开口说第二句话了。”奥斯顿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他习惯性地按了按帽子,又把眼睛贴到了望远镜上,“为观察者——哦,也就是你们口中神所崇拜的神搜集情报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虽然时间概念对他没什么用处,但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观众,他的胃口可是很刁的,普通的故事完全不能满足他。就理论上来说,我的工作可是这个星球上最为繁琐的了。” “疑惑。你的任务是搜集——剧本的背景资料。也就是说,你只要能明白参与这场战争的各大势力资料即可。因此,来到前线没有任何意义。” “啊,你是这样理解的。不过呢,究竟是谁告诉你,他要看的故事是这场战争?”在望远镜里,奥斯顿看到一名冲锋的士兵被射穿了心脏,“战争是他看到的最多的故事了,我想他应该早就厌烦了才对。” “异议。在我所接受的知识中,战争的发生频率应该并不是太高的,否则人类早就灭亡了。” “你看到的历史还是太少了……战争这种东西,自从人类站到了食物链顶端之后,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场战争的结束,只会证明另一场战争的开始而已。你们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 “疑惑。根据我的观察,你应该也是人类中的一员。为什么要用‘你们’这个第二人称词语?” “啊,抱歉抱歉,和那个家伙待在一起待久了,不知不觉就把自己排除出人类之外了。不过,究竟什么是人类?这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不是吗?” “……” “哦?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回答‘反对。通过检验生命形态,应该可以很准确地鉴定该生命是否为人类。’吗?或者说,你们发现了不能被称为人类却和人类拥有相同生命形态的家伙?” “抗议。这是诱导询问,接下来的时间里法图麦将不会再说一句话直到你的调查任务完成。” “你的人生经验还是不足。估计在你回去报告之后,他们绝对会认为没有把你的感情机能完全关闭是的一个败笔。不想再说话了吗?没什么关系,因为,”看到以色列的这道防线已经被完全攻破,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战斗了,奥斯顿把望远镜放回那个皮包里,“已经足够了。” —————————————————分割线——————————————————— 海伦娜·伍德拔出腰间的手枪,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在灯光下,黑色的紧身衣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不过这个地方没有人会有这种闲情逸致来欣赏这一点。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男人,他坐在桌子后面那一张转椅上,嘴里叼着一支雪茄,对海伦娜露出一个微笑: “终于来了吗?等你很久了。” 听到对方的这句话,海伦娜内心微微颤动了一下。莫非,在这里还有什么陷阱吗? “放心吧,你已经获得了完全的胜利,保护我的那些人都被你干掉了不是吗?以我的实力,最多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了。”男人把雪茄放到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我曾经无数次设想他们究竟会派谁来进行最后一步,不过真没想到是一名女性。您真美,小姐。” “多谢夸奖。”海伦娜仍然保持着警惕。她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走到桌子前,把手枪顶到那个人的额头上,“那么,在临死前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背叛?” “背叛?看来你并不知道真相啊。你是英国人吗?” “不,我是德国人。这和我问的问题有关系吗?” “当然有。如果没有,你也就不必来执行这项任务了。”即便是枪口已经顶上了自己的额头,男人仍然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究竟是谁,背叛了谁?我背叛了他们,还是他们背叛了我?” “抱歉,我没有时间和你玩文字游戏。如果你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那我可以让你去死了吗?” “我并没有在玩文字游戏。这样问好了,小姐,为你下达此次作战任务的人,应该是一名英国人吧?除了底层的执行人员之外,所有参与决策的也都是英国人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临死之前还要挑拨离间吗?”海伦娜皱了皱眉头,“大家都是欧洲人,而你,则试图分裂欧盟。” “试图分裂欧盟?我?他们真给我按了一个这么有讽刺性质的罪名?”男人一边笑着,一边流下眼泪,“试图分裂欧盟的,到底是谁?嘛,算了,说了这么多,你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可能会很不好过呢。动手吧。” 听到最后三个字,海伦娜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看着已经不能在说出任何话的目标,她心里感到一阵别扭。对方的暗示已经很明白了。可是,这是真的吗? 这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事情。海伦娜摇了摇头,给手枪换上一个新的弹匣,从门口退了出去。 —————————————————分割线——————————————————— “奇迹「白昼的客星」……啊——” “停止攻击!”葛祎伟对着前方的森近霖之助说,“东风谷小姐已经到极限了。我要降落了。” 说完,在半空中的直-50缓缓下落,平稳地降落到地面上。葛祎伟打开驾驶舱的盖子,钻了出来。在武器操作舱,森近霖之助似乎还在研究什么东西,并没有出来。 “葛先生……”看到葛祎伟走进,躺在地上喘着气的早苗显得有些倔强地直起上半身,“我还可以的!请不要停!” “你的灵力护盾刚刚已经处于了一分钟虚弱状态下,只要再用机炮来那么一梭子,你就真真正正的死无全尸了。”葛祎伟把右手伸过去,拉对方站起来,“真正的装甲兵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他们的配合绝对会超过我和森近霖之助。就在刚才我们进行sn机动的时候,你露出了不小的破绽吧?因为森近霖之助刚刚接触,换一名熟练的武器操作员的话在那种情况下是肯定能够开炮命中的。另外,我以前也说过了,即便是你在一对一单挑中可以获胜,也不代表在多对多的战斗中能够打赢。再有一点,你现在实在是太浮躁了。五天前的战斗发挥不是很好吗?刚才为什么要选择直线突进?” “我……我只是想尽快提升实力而已……”早苗低下了头。 “想法没错,但急躁的心情必须扔掉。况且我早就已经说了,以你的战斗力完全可以正面对抗二到五辆没有步兵配合的直-50,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仅仅是摸索出作战方法而已。这一点在五天前的战斗你做的就非常好,一边战斗一边进行作战方法的改进……” “求求您了葛先生!”早苗突然抱着头蹲了下去,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让葛祎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要再提那场战斗了行不行!我这几天……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啊!” “啊,这样。你遇上了和上司一样的事情啊。”站着看了对方一会儿,葛祎伟开口说,“放心吧,这是一件好事情。不过有一件事让我奇怪:既然那场战斗给你带来的伤害如此之大,为什么当时你还在公共频道里开玩笑呢?” “啊……当时,当时想,如果不开玩笑的话,自己,自己一定撑不住的。就算知道这样是对于死者的不尊重,可为了撑下去,也一定要这样做……”早苗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已经微微有了些蒸汽,“我……我做错了吗,葛先生?” “不,没有错。应该说,相当正确。在战场上开玩笑这是老前辈交给我们保持战斗力的方法。如果当时不舒缓一下压力,你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一次踏入战场了。”葛祎伟叹了口气,“说真的,听到这句话我感到很高兴啊……我还以为,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你们对于生命的观念都会被那群非人类同化了。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葛先生?你怎么了?”看着葛祎伟突然狠狠地扇了一下自己的脸,早苗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只是情绪稍微有些激动而已,受点儿疼就好了。”葛祎伟揉了揉脸,“不过,东风谷小姐,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以后再一次和这些家伙上战场,绝对不要在开玩笑了,就算是会崩溃,也不要在开了。” “啊,我……我会尽力的。可是,为什么呢?” “原因啊,原因很简单,因为其他开玩笑的家伙和你考虑的事情并不一样。她们开玩笑的原因,是真正的对于生命的忽视。不过也对,妖精是可以复活的,幽灵是本来就死了的,吸血鬼和妖怪原本就是专门狩猎生命的……可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幻想乡要毁到她们手里。” “对于生命的漠视让她们没有危机感。只有危机感可以带来团结,只有团结才能带来纪律。良好的纪律虽然可能会让人感到死板,但那也意味着良好的配合。这次是一个团外加一个装甲营,那下次是多少人?大结界已经不再可信,可能就在明天,一个旅,甚至一个军的兵力就闯了进来。不团结,没有纪律,一片混乱,这样还能够战胜他们吗?” “我们开玩笑是为了缓解危机感带来的压力,但她们根本没有这种东西。既然如此,那就必须让她们感觉到这种东西。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血的代价。” “天狗和河童们已经在转变了。”说了这么一大通,葛祎伟感觉有些口渴。他摘下军用水壶,喝了口水,“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等等,您的意思难道是说……”早苗突然瞪大了眼睛,“希望再发生一次那种战斗吗?” “希望又不希望。如果这次进来的真是一个军,那谈什么血的代价和压力,整个幻想乡就真的会被毁掉的。但现在这群家伙,”葛祎伟拧好瓶盖,望向下方。这个地方也能算是一个妖怪山好的观赏地点,热闹的人间之里和安静的魔法森林恰好可以形成一种反差,“还是太欠揍了。” “既然如此,你就去揍她们一顿好了。” “我可没有那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葛祎伟白了一眼身后走过来的森近霖之助,“鼓捣明白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森近霖之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你们的系统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我以前很多的猜想都是错误的,科学与魔法的差异居然如此之大,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会统一的。在足够高的地方。”葛祎伟再一次把早苗拉起来,“我也看过几本所谓的魔导书。至少,在量子论的层面上,我发现了不少一致的地方。不过看着弱场塞曼效应和量子反常霍尔效应被那种文绉绉的文字描述出来还真有些不适应……啊,抱歉,我要先走了。” “走?葛先生要去干什么吗?” “当然了,早苗。你难道忘了吗?这个家伙现在可是灵梦的专职保姆。” “这个职位听上去真让人不爽。能让我对着你的脑门来一枪吗?” “容我拒绝。” “啊,是呢,也快到该做午饭的时间了……博丽神社今天中午要吃什么呢?” “热热昨天晚上蒸好的馒头。不过神社的面粉用完了,在此之前我要先去人间之里买一些回去。森近霖之助你是要去无缘冢一趟是吧?那回见了。” “啊,再见。” “再见了,葛先生。” 上一场战斗已经结束,下一场战斗尚未到来。生活还要继续,一昧地沉迷在悲伤中才是对于死者真正的亵渎。 看着在下面招手的早苗和站在一旁的森近霖之助,不知道为什么,葛祎伟突然想起了这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话。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四十三章 飞翔在幻想乡真的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间之里的人都这么认为——这个结论前提是,飞在天上的是一名生物。 所以,现在在天空上显得跌跌撞撞的大铁块获得了极高的关注度。刚才还有一个路过的妖精正好好的在天上飞着,结果被对方一下子撞了下来,幸好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森近霖之助究竟做了些什么?”在驾驶舱里,葛祎伟以近乎疯狂的手速操纵着悬浮在空中全息键盘,“为什么维稳系统的编程语言全都乱七八糟的?这货究竟干了些什么!” “我嘞个擦的!顾不了那么多了!”葛祎伟下定决心,然后一把拽开了驾驶舱舱盖,向着外面大声喊道,“甭管是谁,能帮忙的吱一声!” “您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啊,没错!森近霖之助那个半吊子把维稳系统弄崩了!我需要降落之后用备份系统恢复才行!哎?红魔馆的女仆长?”葛祎伟看着飞在旁边的十六夜咲夜,“能帮帮忙吗?等一会儿我会关掉飞行系统,到时候能拜托你让这个大家伙顺利降落吗?” “我认为你可以现在就降落。即便是从这个高度摔下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错,我不会有问题,但街上是肯定会被砸出一个大坑的!最近神社的财政非常吃紧,再出现赤字的话我和上司就必须饿两个月的肚子了!会死人的!” 不过在饿死之前,估计我会先被上司打死吧。 “哦,是这样吗?”女仆长点了点头,“请稍稍坚持一下,我刚才在酒馆看到了萃香,她应该会有能力将这台机器安稳降落下来的。” “啊,那个酒鬼……等等女仆长小姐,你的能力是操纵时间吧?为什么不可以帮忙?” “十分抱歉,我的能力真的无法对这种情况起到帮助。我去去就来。” “麻烦了!” 葛祎伟重新钻回驾驶舱。现在,他的任务就是保证那只鬼到来之前不让这个大家伙再产生任何的额外破坏,同时以自己的能力尽量修复维稳系统。理论上,备份系统只有在降落并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才能使用,而且还要花上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果然是因果报应屡试不爽,第一次异变里骗了森近霖之助那么多东西。这次就让他给狠狠地坑了一把……” 幸好,酒馆离这里并不是太远。没过多长时间,萃香就被十六夜咲夜叫了过来,这次事件在萃香的大力气和密度操纵的能力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顺利结束了。 “真是没有想到,伊吹小姐的的力气不是很大的吗?就算如此,也不能完全把直-50给举起来啊,最后还是用密度操纵给造了一个空气缓冲垫……” “啊啊啊,那是因为酒喝得不够多啦!再……再让我喝两百壶酒,我肯……肯定……肯定把它举起来,用一只手就行!” “我想,应该是上次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吧?”在一旁的女仆长说道,“在上一次的战斗中,萃香受了很严重的伤不是吗?要不然根本不至于连这个都举不起来。” “然后想让这家伙恢复就必须喝酒。果然就像资料里说的一样,鬼从来都不撒谎的吗?这个家伙可比在神社碰见的样子更加不清醒,舌头都有些大了。”葛祎伟坐在驾驶舱里,启动着恢复程序,“不过我记得资料里也说过,她能用一己之力摧毁妖怪山,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这是对方亲口说出来的,应该是不会错。”女仆长给了肯定的回答,“您刚刚也说过,鬼是从来不会撒谎的,这一点在幻想乡中是公认的事实。” “那还真是奇怪呢,一个可以把妖怪山毁掉的鬼,居然在跟一个团外加一个营的战斗中重伤?”葛祎伟完成最后一步操作,跳出驾驶舱,看着晃晃悠悠走回酒馆的萃香逐渐远去,“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吧?” “您是在装傻吗?或者,想要套出妖怪山的弱点?如果是后者那真的是十分抱歉,因为我也不知道,否则,我应该也可以去说‘能够一个人毁掉妖怪山了’。” “套话?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葛祎伟摇摇头,“再多说话不太好。十六夜小姐是要去买什么东西吗?” “红魔馆的面粉用完了,所以要添置一些。” “这么说咱们两个顺路,神社的面粉也用完了。不过,为什么感觉你现在更平易近人了呢?” “嗯?对不起,我并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 “字面意思。上次我到红魔馆去的时候,明明感到了不小的压力。”两个人开始向面粉店的方向进发,“莫非是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并不是这样。在红魔馆的时候我还要负责警卫工作,对所有来客保持警惕是必要的。” “警卫工作?那不应该是红……红什么来着,不应该是她的责任吗?” “您说的是中国吧?她实在是太喜欢睡觉了,所以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 “中国?说真的,我对于把别人的祖国名称当做外号这种行为感到无比厌恶……啊,好像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了……大小姐和二小姐在上次战斗中有受伤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仅仅是魔力透支而已,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了,并没有受什么重伤。这还要多谢您的指挥。” “不用感谢我,我的指挥可以说是破绽百出。到最后,还是以兵力差压倒了对方而已。” “大家都看得出来,正是因为您的指挥才让幻想乡的损失控制到了最小的范围,不是吗?” “看样子我还是起到作用了……那就好,至少,”葛祎伟轻轻叹了口气,“付出的一切,还可以换回来一些东西。” 然后,他重新抬起头:“粮食店这就到了啊。老板,在吗?” —————————————————分割线——————————————————— “所以说真的是对不起,玉琳,请一定要让我赔罪……” “我不是都说了吗?真的没有关系。”坐在对面的王玉琳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你的工作性质特殊,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不行,欺骗女性绝对是严重的罪行,请一定要让我赔罪!请说吧,想让我做什么!”葛成志带着豁出一切的气势说,“只要是你能说出来,我一定会办到的!以我的工作发誓!” “喂喂,有些太过了吧?”王玉琳端起咖啡,嘴角忽然又挂上一丝笑容,“不过你居然骗了大家这么久,你知道班上的人在你的葬礼上哭得多凶吗?胡扯他都昏过去了。看在这个份上,这件事情还真不能就这么算了呢。这样吧,作为惩罚……” 葛成志咽下一口口水。 “你必须在同学聚会上出场!” “……好。”葛成志咬了咬牙,“我带着枪去,露面之后立刻自杀!” “你在想些什么东西!”王玉琳探过身去,狠狠地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你就不会化个妆吗?易容术你们应该学过吧?再说,庄渝不是托你帮忙打个招呼吗?你之前打算怎么做?” “……寄封信过去。” “看吧。正好,你就以庄渝的……的远房亲戚这个身份去参加怎么样?就说庄渝因为私人原因不能来参加,但她还是心系同学,所以就让你来了。” “既然你能够认出来戴着口罩的我,有什么证据证明其他人就认不出来化妆后的我呢?” “啊……这倒是个问题呢……那这样好了。你,”王玉琳一指对方,“再加一层身份,就是我的男朋友怎么样?” “……为什么这个身份可以化解被认出来的危机?” 葛成志轻轻的一句话让王玉琳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这,这你就不用管了,总而言之我说可以就可以……” “啊,莫非,玉琳啊,你其实一直在暗恋我,全班同学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所以,当你找了一个各方面和我都很像的人当男朋友很容易就能消除他们的怀疑?” “你……你这个混蛋不要瞎想!”王玉琳急忙重新披上白大褂,站了起来,“我走了!” 说完,她急冲冲地冲出了这个房间。葛成志看了看四周,然后竖起自己的手掌,开始一根根地掰着手指头。掰到第五根,王玉琳又重新出现在门口: “这是我的房间,你才应该出去!” —————————————————分割线——————————————————— 俄罗斯。奥西波维奇。 庄渝坐在酒吧里,有些无聊地摆弄着指甲。 这家酒吧显然并不像葛成志在法国的那一家那么清净,刺耳的音乐响彻整个大厅,无数的男男女女在灯光下疯狂的乱舞着。在另一边,一些青年男女正拿着被联合国明令禁止再次制造或发售的意识头盔玩着意识游戏或吸食电子毒品。空中飘浮着各种各样的全息屏幕,它们跟着自己的主人到处飞来飞去,偶尔因为故障“噌”地一下子变成红色,上面用俄文显示出一个巨大的“故障”,惹来一个男人或女人的咒骂。 在二十年前,这片地域还属于白俄罗斯的时候,这种酒吧是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不是说白俄罗斯政府的治理究竟有多么好,而是当时,这里正处于和俄罗斯的交战前线。 同时,也是保卫明斯克的最后一道前线。 繁荣的背后必然带着黑暗的滋生。虽然当特工时间还不长,但是这点道理庄渝还是懂的。 “您喜欢战争吗,小姐?”在背后,一句俄文响了起来。庄渝回过头去,看了看说话的人: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瘦高个。 “不喜欢,但也算不上讨厌。”同样用俄文回了一句,庄渝开始改用英语,“你就是这次那边派过来的人吗?” 对方笑了笑,点点头,从口中说出的居然是流利的中文:“我们或许用中文交谈比较好。您应该知道俄罗斯人的中文一向不是太好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克里斯提安·路德维希。很高兴能和您合作。” 庄渝放下手里的指甲刀,伸出手:“庄渝。这里太乱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当然。请跟我来。” 跟随者对方的脚步,二人最终来到了一家生意冷清的餐馆。 “这个地方真是够破的。”坐到座位上,庄渝抱怨着,“你们的据点吗?” “这么年轻的小姐,入行时间应该不算太长吧?”克里斯提安脱下风衣,挂在椅子背上,也坐了下来,“就算是,我真的会告诉你吗?” “随口问问而已,从小养成的习惯,改不了了。你认为我会认真的把你的回答当作答案吗?” “啊,是这样。实在是抱歉,”克里斯提安的脸上挂上抱歉的笑容,“看您这么年轻,不由从心底里认为您的经验不丰富。” “这很正常,不用抱歉。另外,我的经验确实不是很丰富,但这并不代表我并没有能力。”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说的真好。” “奉承话就不要再说了。”象征性点了一杯咖啡,庄渝直奔主题,“让我们先进行情报交换吧。” 第四十四章 把洗好的芹菜摆到案板上,拿起菜刀,葛祎伟微微皱了一下眉。不管是多少次,他还是用不惯这把菜刀,总是有种家里的长方形菜刀更好使的感觉。 而更令他感到不爽的,是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紫大人,那个是芹菜吗?橙是不吃芹菜的……” “没错没错,芹菜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我不喜欢。” “八云小姐,”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葛祎伟“当”的一声把菜刀剁到案板上,左眉毛不停颤动着转过身,“你来蹭饭并不要紧,因为神社的大部分财政都是由你来提供的,我只用把本来给那个美国特工的份给你就可以了。你带着宠物来蹭饭也不要紧,大不了我就再多做一些。但是,你带团集体来参观我做饭是要干什么!” “我和橙可不是紫大人的宠物,是式神!真是一个无礼的人类!” “啊,有什么区别吗?请用科学且准确的词汇进行描述,我智商低,太隐晦的词汇听不懂。” “我……我们是用来战斗的,宠物只是用来喂养讨主人欢心的!” “你的这句话侮辱了全世界所有的军用犬以及他们的主人。让动物参加战斗已经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的事情了,难道战马就不用算作宠物了吗?”葛祎伟叹了口气,“你根本没有从本质上反驳我的发言……宠物定义为,出于非经济目的而豢养的动植物,只要反驳你们两个并未被豢养不就可以了吗?顺带一提,豢养有三个意思,只要证明你们未被喂养或驯养就可以。” “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感觉头好晕……” “这家伙不适合搞研究,逻辑性太差。”看到原地发晕的八云蓝,葛祎伟摇了摇头,对站在她身后的八云紫说。对方则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蓝当然不用去搞什么研究了。你刚才提到的那名特工,现在这么样了?” 发现围观的几个人一点儿都没有悔改之意,葛祎伟拍了拍额头,转过身去拔起菜刀,继续切芹菜:“上司把他赶到人间之里去住了。神社本来就没有多少钱,偶尔还要承受像你们这些家伙一样来蹭饭的,再添一张嘴实在是负担不起。” “哦?那你为什么不主动离开,让约纳斯先生留下来呢?你好像说过自己是一个好人吧?” “就算我想走,你会让我离开吗?”切好芹菜,用菜刀全部盛到盘子里,葛祎伟回答道,“虽然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解放军出现,但是像我这样就像大结界主动迎进来还不让走的只有我一个人吧?就凭这一点,出于对大结界的研究考虑,你也必须让我处在你的绝对控制之下不是吗?说起来真是讽刺不是吗,你应该是大结界的建立者之一吧,为什么却连它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清楚呢?” “利用和弄明白完全是两回事不是吗?就像你使用的武器,”八云紫指了指放在一旁的03式,“你会使用它,但你完全弄明白了它的工作机制并可以制造它了吗?” “实在是抱歉,对于03式的工作机制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只要有相应的工业体系,造出来一条生产线也是可能的事情——虽然初始枪械质量可能要低很多。” “啊拉,看来我举的例子有问题呢。” “但结论很正确。”把一盘子芹菜倒入锅里,葛祎伟拿起铲子开始翻炒,“为什么你和西行寺小姐都这么喜欢滥用语气词?强迫症吗?” “打听女孩子的秘密可是不好的。” “……” 本来想把当初对早苗说的话再一次说出来,但葛祎伟下意识地闭住了嘴,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经验告诉他,这绝对是找死的行为。他连忙转换话题:“八云小姐,我其实有件事情一直不明白,像你和那些有智慧的妖怪们究竟是如何获得钱的?” “这个啊……有些妖怪是根本不需要钱的,因为她们也不用去人间之里进行消费。天狗是通过用妖怪山的风力发电机向人间之里提供电力来收取钱财的,河童都在做生意……” “等等等等,这个金融体系实在是太奇怪了。也就是说,妖怪们是通过向人类提供服务来获取金钱的?可是人间之里的人类撑死不过三万,而妖怪山的妖怪加到一起至少应该有十万了吧?你们这是要把人类的剩余价值全部榨干吗?” “可是,铸造钱币的权利在人类手里啊,其他什么妖怪啊,妖精啊,都是不能铸造钱币的。”八云紫回答,“唯一一个能够铸造钱币的机器在人类手里,现在妖怪山的技术根本达不到能够进行仿制那个水平。” “以前我一直认为人类和这里的住民关系应该是被圈养者和圈养者,看来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照这么说来,永远亭通过买药以及出租竹林,红魔馆通过出租雾之湖的部分区域让人类发展渔业来获得收入?” “是哦,猜得不错。不过小伟你忽视了一个事实哦,”八云紫从隙间里拿出来一本书,翻了两页,又放了回去,“妖怪们用金钱进行的大部分都是精神娱乐型消费,恩格尔系数是相当低的。她们本来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啊。” “恩,恩格尔系数……我说刚才看到的那本书这么熟悉,那是大学的经济学教材吧?不过既然是纸质书籍,应该至少有五十年的历史了。真想不到你还看这种东西……停,我忽然想到你的钱财取得方式了,难道和魔理沙一样是偷?” “窃钱不能叫偷……窃钱!妖怪的事情,能说偷吗?” “……孔乙己同志死的真是冤。要是他能有你的本事,至于‘多哉乎不多也’吗?”打开门走进房间,葛祎伟把炒好的芹菜放到饭桌上,解下腰间的围裙,“上司别看小说了,吃饭了!” “哦呀,灵梦,精神不是怎么好呢,都有黑眼圈了。”看到另一边出现的灵梦,八云紫故作惊讶地说道,“这可是少女的大敌呢。” “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啊,一睡起来能一口气睡五天什么也不管……这几天我可是一直在做噩梦……”顶着一双熊猫眼,灵梦语气恍惚地回答。 “我也说过了,这是好事,熬过这一阵子就可以了。上午去妖怪山的时候,东风谷小姐也在面临相同的问题。那个……八云蓝?八云橙?你们还在厨房吧?拿五双筷子过来!” “哦——” “不要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人类!” “那我叫你什么……叫八云小姐就和你的主人混了。”一边叹着气,葛祎伟一边坐下来,“对了,八云小姐,关于昨天我跟你说的事情,想出什么好方法了吗?” “当然想不出来了……不得不说,你的总结很准确呢,一群没有心眼儿和懒得动心眼儿的怪物用来逃避现实的工具,这就是幻想乡啊……”八云紫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再加上对于生死的问题根本没有什么概念,想让她们团结起来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啊,看来这件事情还是慢慢来吧。现在只能希望,大结界可以给我们这个时间。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西行寺小姐的。”葛祎伟清了清嗓子,“可以告诉我,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幽灵吗?” “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呢?” “筷子还没拿来?因为我会得不到答案的。我感到她很危险,至少,比八云小姐要危险得多。” “这还真是一个有趣的结论。通常来说,人们都是反过来认为的呢。不过事实应该是,小伟你并不擅长应付她那种天然呆的性格吧?” “等一下啊你们。小伟,我有正事要说。”灵梦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明天的话,我要去妖怪山的温泉一趟,你就不要在出神社了,好好看家。” “为什么这个时候想起来去温泉了?你们两个,拿筷子怎么还这么长时间?” “你放的地方未免太不好找了吧!” “因为这两天总是做噩梦,需要放松一下。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举行祭典了,我要赶紧恢复才可以……另外,我也想和早苗商量一下,这次让两家神社一起举办祭典好了。” “没记错的话,守矢神社祭典的主要参与者是妖怪山的妖怪,而博丽神社则是人间之里的人类吧?你这次就不怕人类失去恐惧心了吗?” “这个,偶尔一两次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再说,这原本就是你的建议吧!” “啊,我明白了,明天我会好好在神社待着的。先吃饭吧。”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偷笑的八云紫,葛祎伟点点头,接过八云蓝递过来的筷子。 —————————————————分割线——————————————————— “我的女儿,为什么你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呢?” “不要用那个称呼叫我。我只是在怀念我的丛林而已。”此时的里约热内卢已经进入了深夜,窗外是一片灿烂的灯火。茜特勒抱着双肩,站在落地窗前说,“另外,我还是想不明白你对于那些月球人的态度。最近我也看了一些关于外星人的文学作品,大部分人类对于外星物种不应该是一种仇视的态度吗?为什么你们仍然可以相互利用?” “仇视态度?不不,那只是因为你看的作品太过于片面而已。”希特勒笑着摇了摇头,“是艾伦博士给你选的吗?他总是这个样子,在政治上喜欢耍一些小聪明。估计他应该是希望通过你来影响我的决断吧。” “没错,的确是艾伦送我的。不过我可不认为他会有这种肮脏的目的,他是个好人。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把别人都想象的这么坏吧?” “艾伦是一个好人……呵呵,这个问题我们先放到一边不谈。”希特勒摇了摇头,“你在质疑我对于那些月球人的态度吗?其实,换做任何一个政府,大部分都会这么做的。在新的势力突然出现之时,保持足够警惕的善意是最为明智的选择。进行了足够接触后,他们弱小,则利用、剥削、压迫;他们与我们一样强,则进行正常的外交;他们比我们强,则依附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对于一个突然出现的势力进行打击是最为不负责任的行为。”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在所谓的政治方面你确实要比我聪明得多。” “我们拥有极其相近的基因,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变得和我一样。” “变得像你一样的猥琐、龌龊、不要脸?那我宁愿去死。我们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去吧:就算如此,你所说的也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可是,并不是所有领导人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为什么你又信誓旦旦,说换做任何一个政府大部分都会这么做?” “领导人是无法决定一切的,他所能做的仅仅是为大家指出一个方向而已,决定一切的还是所谓的大多数人。聪明的领导人必须要学会把持舆论,要让民众们自认为自己是自由的,然后引导他们得出自己想要的结论。这种领导人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愚蠢的决定的。这同时也是非封建君主制的一个重要优势:它能够保证,不论选出的领导人究竟做得多么失败,他也绝对不会是一个蠢蛋。” 说着,希特勒自己也走到了落地窗前:“人类就是由大多数笨蛋和一小部分聪明人组成的,聪明人担任领导者是天经地义的事请。至于那些作出不负责决定的自以为是聪明人的蠢蛋,迟早会自取灭亡。” “真的很难想象会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些话。照你这么说,你口中的日耳曼民族也属于人类的一部分吧?它里面也应该是有聪明人和笨蛋的吧?为什么你就能够坚信,日耳曼民族天生就是用来管理其他民族的呢?这不就是把那些笨蛋推上领导者的位置吗?” 似乎是问到了十分关键的地方,希特勒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他还是回答了:“我的女儿啊,你还是没有理解我所说的话。我并不需要坚信日耳曼民族天生就是用来管理其他民族的。我是一名领导者,我只需要让大部分人相信这一点就足够了。” “什……” “不必惊讶,我的女儿,漫长的寿命已经让我改变了不少。”希特勒看着茜特勒一脸惊讶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你可能有些奇怪,我明明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这些事实,却为什么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是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人类,是一种非理智的生物。我热爱我的民族,并曾经发誓要让它立在这个世界的顶点。直到现在,这份感情和愿望仍然没有改变。因此,就算是我清楚地知道了这些事情,我还是要努力去实现这个目标。你以前一直嘲笑我是一名政客,但实际上,我是一名政治家。是否拥有坚定的改变大部分人的目标,这就是政客和政治家的唯一区别。” “……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 “晚安,我的女儿。”看着茜特勒走进自己的房间,希特勒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温柔。 第四十五章 海伦娜用浴巾擦干自己的身体,换上浴袍。她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任由它就这么倒在沙发上。 新的任务下来了,但却一点都不让人高兴。理论上来说,自己并不是外勤部门的人,活动范围应该尽量限制在欧洲范围内。但这一次,上司居然把自己直接支到了远东! “究竟是谁,背叛了谁?我背叛了他们,还是他们背叛了我?” “为你下达此次作战任务的人,应该是一名英国人吧?除了底层的执行人员之外,所有参与决策的也都是英国人吧?” 上一个目标临死之前的话语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英国人,英国人。 的确,自己那一次的任务,以及这一项前往远东的任务,都是那个英国人传达的,不过做决定的应该是更高一级的人才对,那个家伙并没有命令自己的权力…… 对于上一次任务的目标,海伦娜并没有多少了解,只知道他是原欧盟秘密工作组织内部的一名十分重要的工作人员,据说是因为金钱的缘故选择了和俄罗斯人联手。但事情总是透露着种种蹊跷:如果他已经和俄罗斯人联手了,为什么在突袭大本营的时候自己没有看到任何一名俄罗斯人?根据资料来看,他是有这个资格让俄罗斯人下大力气保住的! 就算伊凡诺娃这个年轻的女总统脑子进水了,整个俄罗斯政府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全部脑子进水了吧? 英国人,英国人。 这些家伙在背后密谋着什么事情吗?他们是要分裂欧盟?可是为什么?脱离出欧盟这个当前世界上经济实力最强的国家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啊!这些固执到现在还坚持用英镑而不是欧元的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像以前他们也干过退出的事情吧? 英国佬的想法总是让人想不通。记得,就是因为他们的坚持反对,欧盟才一直没能从北大西洋公约中脱身吧?同样是因为他们,欧洲才没有对白俄罗斯发生的战争进行干涉,最后让俄罗斯人获得了这么多的利益! 应该是不可能的吧。就算英伦三岛真的独立了出去,对于欧盟的整体冲击可能会很大,也不可能一口气将其彻底打垮。反应过来之后,高层必然会采取军事行动,以英国人的实力他们不会撑住太长时间的,最终还是要回到欧洲大家庭的怀抱。自己都能清楚判断的事情,没有理由那些能够当上高层官员的家伙判断不清楚。 这样想了一会儿,海伦娜坐了起来,打开沙发扶手上的全息面板。一个巨大的全息屏幕在不远处的墙前跳了出来,播放着今天的新闻。大雨中,一名记者正披着雨披,估计是对着他面前的小型自律式飞行摄像机说话: “我现在是在伦敦,这里有近二十万人在举行着游行活动。一名参与其中的本地市民说,他们希望能够用这种传统的方式表达自己对于欧盟的不满之情。他认为,欧洲议会最近的决定过于偏向法国与德国,极大地损害了英国人的利益……” —————————————————分割线———————————————————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回到这片战场了吧?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葛祎伟把卸下来的超导电池交给森近霖之助,然后把手上的工具放回工具箱里,从那辆直-50的残骸里跳了出来。 “这应该是最后一辆了吧?”把电池搬到直-50里,森近霖之助扶了一下眼镜,问。 “最后一辆,理论上是这样。”葛祎伟拍了拍森近霖之助的肩膀,“标准装甲营的配置是直-5059辆,装甲抢修车7辆,弹药补给车8辆,咱们都一一转过了。辛苦了。” “不,还好。这里比无缘冢至少要安全得多。不过这样剥削已经死去的他们……唉。” “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一点意义都没有。每次清扫战场的时候都有人怀疑回收友军的装备这一决定,但那也只是为了生者在战场上更好地活下去而已。”葛祎伟把工具箱放回它原本的位置,“备用零件还是有一部分找不到,能抽空陪我去一趟无缘冢吗?” “当然。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过去了。不过你可是要小心,那些怨灵不知道为什么是专门挑着人类下手的,像我这样的半人半妖只用担心可能会不小心消失就可以了。” “这简直就是对于人类的种族歧视。” “怨灵的诞生就是因为死去的人怨念太大,既然原本就是人,你还指望着他们如何能有如此之大的怨念呢?只有被同是人类的家伙们伤害过深才有可能啊。” “对此我表示不满,为什么就没有死去的妖怪变成怨灵?既然同是智慧生命体,就无一例外要存在黑暗面。就算一开始不存在黑暗面,在与人类接触之后也应该出现黑暗面。黑暗这种东西,基本上一学就会,而且蔓延速度也比你想象的要快得多。” “这些东西就不属于我所研究的范围了。为什么你今天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到战场上来又想起了那一次战斗吗?” “这倒还不至于。”葛祎伟摆了摆手,“就算有什么感慨,这段时间咱们俩每天都要来两趟吧?早就抒发完了。难道我非得像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文人们一样当场吟诗一首才算结束?三句半我倒是会。只不过昨天晚上上司交给我个任务让我挺头疼。” “灵梦吗?她今天去温泉,不是还嘱咐你看家吗?” “她以前处理异变的时候,不都是这样放着神社不管吗?再说,神社里有什么东西很重要吗?或者说幻想乡里有想要毁掉神社的家伙吗?就算是有,上司不在我能阻挡吗?这都是问题。早一些把零件补齐,直-50的完全战斗力就能早一步发挥完全。直到现在,导弹发射架还有运转故障呢。” “你的辩论水准绝对在幻想乡里是排的上号的。有时间和映姬办一场辩论赛如何?” “辩论赛?这倒可能是个好方法……”葛祎伟托着下巴,皱着眉,认真思考着,“不过,在祭典上举办辩论赛又能有多少人坚持看完?还不如在街上直接吵架围观的人群多呢。” “那么,任务到底是什么?”森近霖之助把双手放到脑后,身子靠着直-50问。 “让我在祭典上出节目。她应该是小说看多了,突然想出了一个脑残的主意。”葛祎伟叹了口气,“你抽烟吗?我刚才捡了一盒好的。” “抽烟对身体不好,书上似乎都是这么说,所以还是算了。那个主意是什么?” “看来咱们两个挺有共同语言。”葛祎伟也学着对方把身子靠到直-50上,却感觉有些咯得慌,还是放弃了,“她要办一个舞台,让幻想乡的诸位都上台表演,还不让使用魔力之类的东西。说白了,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再说两个笑话。真是奇怪,如果是魔理沙想出来这么不入流的主意也就算了,她究竟是为什么想出来的?又赚不了什么钱。” “是这样啊。”森近霖之助忽然笑了,“虽然在处理异变上显得很熟练,但在这个方面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子而已……” “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如果要弄明白你口中的那些‘女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那我还不如去把哥德巴赫猜想一个人全部证明出来,在没有任何资料辅助的情况下。”葛祎伟抬头望望天,“既然这么不容易看透,干嘛不去搞政治……” “不是不容易看透,而是你根本不想去看透,不是吗,实用主义者?” “就算你说对了吧。看透她们的心情有什么用?饭还是要吃,水还是要喝,地球还是要围着太阳跑。只要没有产生损害的可能性,我管她们干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葛祎伟打开驾驶舱盖,“总感觉一和你在一起话就变多了。这应该是你合我脾气的原因吧?” “只是当倾听者有一些经验了而已。如果你去找妹红的话,她可能更对你的脾气。” “倾听者可真的不是一个好活儿,至少我这种人干不来。”葛祎伟冲对方招招手,“回去了。” —————————————————分割线——————————————————— “到底是如何闯进来的,你有印象吗?”庄渝保持着警戒的姿态,问走在旁边的克里斯提安。 “让我们先整理一下前因后果,小姐。”克里斯提安扔掉手里的泥土,拍了拍手站起来,“四天前,你我在俄罗斯碰头,并当天到达了四国岛。我们在特工和你们的军队最后失去联络的地方调查了三天,结果一无所获。最后,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我们来到了这一片卫星定位混乱且无法对外联系的地方。” “嗯,是这样没错。究竟是谁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有什么目的?这样我想不通。” “我同样想不通。欧洲人、俄罗斯人都没有这个理由把调查失踪事件的两个人员绑架。那结论的导向很可能就是……” “我们,和那名特工、二团、二营一样,”庄渝突然出枪,将袭向克里斯提安后背的一只狼型的动物击毙,“到达了幻想乡?” “这是唯一一个可能的结论。”克里斯提安点点头,“如果那本书上的记录是正确的。” “我不明白,现在仍然隐瞒情报对你可以带来什么好处。”庄渝皱了皱眉头,“仅仅因为一本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写的很有可能是胡编乱造的游记,美国政府就可以下这么大的力气来探索?那你们应该先去找小人国、大人国和慧骃国才对。” “必要的情报我已经全部透露了出来,小姐。倒是中方的举动让我们不得不怀疑你们的诚意何在。”克里斯提安把右手不动声色地放到了手枪上,“我原本在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因为这次合作才不得不打断来到日本,而你们,可能有些失礼,居然派出了一个并没有什么经验的新人。这难道不是对于合作的不重视吗?” “那,要不要试一试,我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 几乎是同时,双方的手枪都指向了对方的额头。 周围忽然传出了狼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放下枪,把身子转了过去,背靠着背。黑夜中,一双双绿色的眼睛格外渗人。 “我们被妖怪狼群盯上了。应该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吧?这些家伙的脑袋倒是明显有日本狼的特征。”克里斯提安小声说道,“对于刚才的话我表示道歉。” “不,我也有一些冲动。真是糟糕,为什么没有遇上书中记载的有与人类相同水准思考能力的妖怪呢?这些家伙完全就是依靠本能生存的野兽啊。” “如果能捕获一头出去的话,想必生物学界的研究者们会十分高兴吧?” “啊,他们……肯定会十分高兴的……”庄渝拉下了自己的微光夜视仪,忽然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除了那些狼怪之外,我们明显还招来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的上帝!”在带上夜视仪之后,克里斯提安也惊叫了起来,“这是……泰坦鸟!?” “有鸟焉,其状如鸡而白首,鼠足而虎爪,其名曰鬿誉亦食人。”庄渝又加大了握紧手枪的力度,“这些家伙不是应该在一万五千年前就灭绝了吗?而且它们应该生活在北美洲才对!” “狼妖全部都散去了。可恶,按说它们更容易对付……” “等等,好像,开始下雨了?” —————————————————分割线——————————————————— 不远处,八云紫从隙间里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即将被淋成落汤鸡的两个人,舒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次的三个人是真正的误入。这场及时的雨救了那两个人一命,鬿誉与很多其他的妖怪是不会在下雨天捕猎的。 不过,好像最近的三次外来者进入,都伴随着大雨吧?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没有遭到很多妖怪的袭击。是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呢。在大结界稳定的时候,除非发生异变,像是上次那种笼罩全幻想乡的大规模暴雨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不过这次的雨量很少,范围也不算太大,应该和小伟来的那一次差不多吧。 这样想着,她慢慢退回了隙间之中。 第四十六章 法图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漫长的梦。这并不正常,自己应该是不会做梦的才对。 而且,在自己有些意识的那一瞬间,在梦里发生的一切,就全部都忘记了。只有一句话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中: 观察者的观察行为导致了量子叠加态的坍塌。 “醒了吗,圣女小姐?” 她感觉自己的后脑枕在一个非常柔软的东西上。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栋破败的建筑,应该是被火箭炮击毁的,墙壁上还留有机关枪和步枪的弹痕,那一片黑色是手雷留下的…… 法图麦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把睡意全部都驱逐出去。她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于是就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一下子窜了起来,超音速手刀直接向奥斯顿砍了过去。和以前的几次一样,这次攻击除了在对方面前的空气中激起一片涟漪外,什么效果也没有。 “睡的可好?”奥斯顿坐在一个未被摧毁的长椅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他整理了一下大腿上有些皱的部分——刚才,法图麦就是枕在这上面,“哦,忘了,你说过不会再说一句话了。刚才我去办一些事情,如果你跟在后面我会分心的,不得已让你睡了一觉。不过事情结束的比预想中要快,所以……就这样了。” “看这个眼神,是想问我到底去干什么了吗?”奥斯顿合上手里的书,“只是去见一个老朋友而已。他有些怕生,不太喜欢见人。好了,让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这里的战斗,已经快要结束了。以色列人输了。” 顺着奥斯顿的目光,法图麦在空中看到了几个白点。看来,b计划成功了。 十分钟后,今年的第二朵蘑菇云在耶路撒冷升起。与东京上空的三相弹(这枚核弹头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三相弹,因为它的核扳机选择了少量的反物质而并非铀-235)蘑菇云不同,这次核打击造成的放射性污染以当前的技术水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个小时后,欧盟发布公告,在耶路撒冷上空爆炸的三枚中子弹被证明是曾经放置于英国某基地的欧盟制品,一场有预谋的恐怖主义行动让一个极端伊斯兰组织夺走了它们的控制权,并使用民用飞机运送至耶路撒冷上空。在被不知是哪一方的战斗机击毁降落期间,飞机上的人员完成了起爆工作…… 这种核打击方式简直匪夷所思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步。 当然,这同时也说明了这场局部战争的水平之低。如果是中国、美国、俄罗斯或欧盟中任意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那这种袭击就完全不可能成功。空战要么双方休息不打,要么就是全球范围内的从大气层内一直延伸到近地轨道的超大规模空战。况且,地面单位中还有不少可以直接威胁近地轨道航空器的防空单位,在如此密集的火力网覆盖下,连体积比其它导弹稍微大一点的超视距航空对地支援弹都无法生存,更不要提一个体积不知道要比导弹大上多少倍的民用飞机了,除了小型化的战术核武器之外,在那种战争中的是完全看不到核武器的出现的——何况随着常规装药威力的迅猛发展,战术核武器的效费比与应用价值相较之而言已然所剩无多,它们的出现频率也不会太高。 而在国际舆论上,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相信欧盟的说法——这次的核打击同时造成了中东联盟的大规模伤亡,就算是再极端的恐怖主义组织也不可能在耶路撒冷战役已经进入巷战阶段的情况下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显然,自从中日战争爆发,不,自从中日断交以来,整个世界似乎就从正常的轨道中脱离了,政治格局的走向开始变得混乱不堪。敏感度稍高的人都能察觉出来,这颗星球,将要变得不再令他们所熟悉。 “我基本可以断定,从上世纪初开始的地球春秋格局,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愿我和我的家人们在接下来的战国之中能够不太痛苦地死去。”一位政治评论家在他的日记里这样写道。 —————————————————分割线——————————————————— “别想在那个残骸上找到什么东西了。”看着在一旁认认真真在那架直-50上翻来覆去的克里斯提安,庄渝笑着说,“你难道会认为直-50的设计师会就会傻到这么放心地什么都不管让敌人找出飞行系统的奥秘吗?他的智商一定会比你高。” “仅仅是好奇而已,小姐,一名普通民众对于世界上最接近反重力飞行装置的交通工具应有且正常的好奇心。”克里斯提安回给对方一个微笑,“另外,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现在线索很明显不是吗?二营在这里经历了一场惨痛的战斗,然后全军覆没。估计,二团和你们的特工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究竟是什么武器才能用这种方式击毁直-50?”庄渝轻轻拂去残骸上结成的一层霜,“温度居然这么低?他们的敌人应该是用一种冷冻武器将目标的结构变得脆弱然后进行摧毁的。这在我们的国家远远未达到实用的地步啊。”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幻想乡的原住民拥有各种各样的……嗯,魔法。这些东西似乎是无法利用外界的科学来进行解释的。况且,这些魔法也是无法像我们手中的武器一样量产化的,在找出方法之前,这种东西在大规模的战争中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克里斯提安抬腿迈出残骸,向着庄渝使了一个眼色,“而且您可以放心,我的手机上显示那名先进入的特工还活着,他应该可以提供很多情报。我们已经在这片战场待了一天了,天也快黑了,今天先和昨天晚上一样,住在二团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明天再去稍远的地方探索一下吧。那里的生活设施还是很完全的。” “啊,没问题。”庄渝点了点头,“这里的原住民似乎是对外来者不太友好的类型,而且还十分有实力,行动时要尽量小心她们才可以。” 说完,两人向着昨天发现的军营迈出了脚步。 三,二,一. 迈出三步,两人突然同时回身拔枪。 “不许动!慢慢走出来!我知道你一直在跟着我们!” 远处的残骸后面,一个人影举起双手,走了出来:“不要……不要开枪!我投降!” “你是谁?跟踪我们有什么目的?”发现可以进行正常交流,克里斯提安高声问道。 “我是约纳斯·德克!我没有跟踪你们,我的手机接收到了你们的讯号,所以想你们应该会在这里出现,我最开始也是从这里进入幻想乡的!”来者的声音有些慌张,“你们是来找我的是吗?你们听我说,任务上说的那个远超当前文明的隐匿装置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找……” 约纳斯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看到,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眼神一凌,下一秒,一把匕首就插到了他旁边的那一名女性的脖子上。 “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新人。”克里斯提安拔下匕首,放回刀鞘里,“怎么可以在确认别人身份之前就擅自泄露自己的任务?差一点儿中国人就会知道美国的意图,而你,或者会死在这个女人手上,或者在出去之后被cia追杀一辈子!” 他走到对方面前,拍拍约纳斯的肩膀:“称呼你约纳斯可以吗?我对于这片土地并不算太了解,可以把你知道的情报告诉我吗?” “啊……啊,我,我明白了。”约纳斯回过神来,但是眼神还是止不住地看向地上的尸体。那场战斗发生时自己一直在神社的里屋待着,除了幻想乡的家伙与解放军发生了冲突之外什么也不知道。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所以,所以,请不要杀我……” “放心吧,我怎么会杀同……” 又是话刚刚说了一半,约纳斯感觉自己被面前的这名前辈猛地一拽。然后,自己的胸口就慢慢出现了一片血迹,染红了这件自己刚刚购买的衣服。 “没有死透吗?这个中国女人的生命力真够顽强。幸好使用的是手枪,要不然还真挡不住。”克里斯提安把约纳斯的身子扭了过来,“真是……对不起,新人。真的对不起……有什么遗言吗?你的家人会听到的……” “为,什么……” “这是多年的习惯了……”说着,克里斯提安感到怀中的人体温渐渐下降。他的双眼蒙上了一丝阴影,“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就用你的死来赎罪,如何?” 后颈处的冰凉让他整个人神经为之一颤。刚想说些什么,子弹就穿过了他的喉咙。 “太可惜了。如果是那个新人,可能还能问出些什么东西。”海伦娜卸下这个空掉的弹匣,换上一个全新的,“偏偏是这个有经验的老手活了下来,留着也不会说真话。如果不是偷袭的话,估计我也会很难战胜他吧。看来,这次任务要比想象中的困难的多啊。” —————————————————分割线——————————————————— 葛祎伟感觉有些累了。他找到一块低矮的墓碑,拍拍上面的土坐了下来。直到现在,昨天晚上在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里发现的事实还是令他震惊不已。 果然是因为演习中受的伤吗?医生也说了,可能会造成一些最近时间内的记忆损失,但对于生活影响不是很大。根据操作记录来看,那个文件夹在受伤前两个月之内自己几乎每天都会打开。也就是说,自己损失掉的应该是这两个月的记忆吗? 葛祎伟开始进行第二十三次的尝试回忆。渐渐的,头开始疼到了一个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从下巴上滴到泥土里。 还是不行。唯一能够记得的事情,只有黑暗、突然的亮光与爆炸。 “小伟,你怎么又发呆了?”魔理沙在葛祎伟眼前晃了晃手,“不是你提议来无缘冢的吗?这么没有干劲儿可不是太好。或者说,身体有些难受吗?” “昨天晚上睡得可能不算太好,休息一会就行了。”头部的疼痛虽然散去了大半,但还是有些不舒服。葛祎伟用袖子擦了擦满脑子的汗,用两个大拇指使劲儿揉着太阳穴,“现在能回答我了吗?我记得我是三天前邀请森近霖之助一起来找一些零件的吧?为什么他没有在约好的地方出现,你却在那里待着?” “霖之助在和灵梦早苗她们讨论舞台的事情,所以就来不了了。” “嗯?他也被拐进去安排了什么任务吗?” “啊,没错。舞台还是需要一个主持的,大家想来想去也就让他来担任比较好了……” “大家?还有别的谁参与了吗?上司的号召力什么时候能变得这么强了?” “灵梦好歹也是博丽神社的巫女,大结界的守护者,至少在幻想乡内应该是没有其他人能够打败她的,号召力强应该一点也不奇怪才对吧。”魔理沙让手中扫帚悬浮在空中,坐了上去,“还有谁啊,我想想……红魔馆提供了资金赞助,妖怪山也让很多天狗来帮忙搭建舞台了。灵梦还向河童收了些什么场地费,这样她们就能在舞台周围卖东西了。人间之里有几个人负责舞台设计,永远亭倒是没有帮什么忙,但永琳说辉夜对这个活动也便显出了兴趣。据说旧地狱的一个势力还发出通牒要来砸场子……小伟,砸场子是什么?一种表演形式?” “……砸场子,委婉地说就是她们想在当天到舞台来和你们玩弹幕游戏,直说就是想来找茬。结果,这件事情直接变成全幻想乡的整体活动了?啊,有顶天和冥界还没有人参与,看来还是有不想凑热闹的家伙啊。” “我还没有说完啊!有顶天那里,天子已经明说了要参加比赛,冥界的话映姬本来是想担任主持人的,但是遭到了那个……哦,委员会的一致否决。” “委员会?这又是个什么组织?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全称是……是什么来着?比爱丽丝的全名都长,我也记不清楚。反正就是灵梦早苗神奈子诹访子她们几个筹划祭典的。哦,紫好像也参与进来了,不过她一直在睡觉,也没有参与过什么讨论。” “……果然,精神**害人不浅,好好一个上司就这样被小说荼毒成这个样子。如果让她不小心接触了电子游戏那后果简直不能想象。” “幻想乡是有电子游戏的啊,大部分都是永远亭造出来的。不过那个叫做游戏机的东西大家都不会用,所以只能踢来踢去了。” “这可真是……算了,咱们出发吧。”葛祎伟站起来,“这里还是这么大雾啊。” “这里到底哪里有雾?明明是个晴天。” 第四十七章 最近几天总是人心惶惶的,有传言说,解放军已经拿下了大阪,下一个目标就是名古屋了。城市里的自卫队士兵也一直在增多,昨天还在街上看到了他们的武装直升机。 这么说来,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赶快离开了? 可是,又能往哪里去呢?身上带的钱也不多了。就算是有钱,自己也不可能找到能够出城的交通方式了。现在,自己只能窝在这间老朋友的房子里,静静等着很有可能在几天内发生的战斗结束吧。在这之后,自己应该就可以回到欧洲了。 真不知道这间房子的主人现在在干些什么呢?自从他参军之后就在也没有消息了,愿神保佑他能在战场上平安活下来吧。 爱尔柏塔和埃达两个人应该也还好吧?好不容易接收到一次信号,结果新闻上说的却是在伦敦爆发的大规模反欧盟骚乱。欧洲也不太太平了吗?爱尔柏塔是个贵族,会不会出什么事? 房间突然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丝达祾叹了口气,摸索着把蜡烛找出来。大概就是一周之前的事情吧,这里的供电就十分不稳定,时不时就会没电,蜡烛这种她除了在生日聚会以外从来没有用过的东西也成为了必需品。除此之外,她从一个旧货商店淘到的旧式炉灶也为停电时的伙食问题起了很大的帮助。 本来是用来当做旅游纪念的,谁知道居然能真正派上用场了呢?能够发挥它的本来价值,想来炉灶先生也应该很高兴吧。 她这样想象着炉灶高兴地开口说话的样子,感觉十分有趣。左手拿着蜡烛,丝达祾竖起右手食指,一束小火苗在食指上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突然出现,然后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她把蜡烛靠近这个火苗,将其点燃,然后晃了晃手,把食指上的火苗甩没,把蜡烛用蜡油固定到桌子上。蜡烛静静发出的昏暗光芒照亮了这个不大的房间。 如果更多地投入时间去修炼的话,自己会不会变成小说漫画里的那些魔法使一样,用出有着强大破坏力的魔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是一个小火苗时间一长就会虚脱呢? 雾雨·丝达祾会魔法。不是骗人的东西,是像书上描述的一样,真真正正的魔法。刚才食指上的小火苗是其中一例,其他的还有打到人身上有些疼的光束(代价是全身虚脱),可以稍稍降低温度让物体表面出现一层霜(代价是三天高烧),诸如此类根本排不上用场的东西。刚才的小火苗,或者说,火焰魔法,应该就是她使用最熟练的一个了。至于代价…… “好冷啊……” 摸出来一床棉被,丝达祾把自己整个人全都裹了起来。她开始搓手,哈两口气来取暖。 “到底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啊,这场战争……” —————————————————分割线——————————————————— “喂,不是定好在下个月吗?这才刚刚过了多长时间就开始了?” “我也没有办法,这次聚会又不是我举办的。不过,你能不能别像你们接头似的那样说话?”王玉琳有些不满地抱怨着,“咱们两个的身份不是情侣吗?” “我们接头的时候说话说的是相当光明正大,因为提前都定好密码了。只有一些新人在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才心虚到什么都不敢说。”葛成志仍然压低着声音。 “就像你现在这怂样?” “没错,我第一次出任务就是现在这怂样。不过你这么一个重大项目的总负责人这么擅自跑出基地真的可以吗?这会对我们的安保工作带来很大障碍的。” “别这么没有自信,你们不是派了不少人混在宴会里面了吗?专业人士都说不能保护我的安全,那我会十分心慌的。”王玉琳往葛成志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你说,班长他怎么就知道大家都不太喜欢那种富丽堂皇的宴会呢?听杨祖说大家都算得上是事业有成了,我还以为这次宴会能让我身心俱疲呢,谁能想到就跟平时下馆子差不多。” “班长是谁?班长可是班长。他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我佩服的人。你想想,咱们班都是些什么人?一群除了我以外都被小伟称作**的家伙!当时谁能管得了?只有班长!没点儿能力能行吗?”葛成志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如果喝醉了,对任务是会造成很大影响的,“另外,我说的安保工作指的是对于基地内部的安保。这次基地人员大部分放假让暗哨们有些不好工作啊。” “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写到计划书里的,第一阶段成功结束的时候就要放一次三天的假,你们在安排工作的时候都不看吗?反正安保工作是你们的事情,我虽然是总负责人,但每天的研究就足够受的了,可管不了那么多。”王玉琳白了对方一眼,“另外,小伟说的**应该是专门指的你吧?不要把我们也牵扯进去好不好。你的事情家人们知道吗?” “嘛,当然不能告诉他们了。从事这份工作就已经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了,还不如就让他们当我已经死了好。”葛成志苦笑着,“其实我也不想让你知道,如果某一天我真的死在了任务里再让你这个唯一知道真相的普通人一个人伤心,那可真是有悖于我的美学。” “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这上面去了?既然不想让我伤心的话,”王玉琳突然把嘴唇凑到了葛成志耳边,“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死,不就行了。” “啊,也是呢,是我把事情想复杂了。”葛成志笑着吃了一口菜,“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死的。” “哟,小两口在秘密地说些什么呢?敢不敢说出来给大家听听?”两人各自的肩膀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不过不管多少次,都感觉王先生这么像我们的那个同学呢……” “啊,玉琳也说过很多次呢。”葛成志摆出一副标准的笑容,挠了挠头。 “好了胡扯,你就不要闹了。” “怎么,担心男朋友吃醋?那他就根本不够格当你的男朋友!”被称作胡扯的男人用肩膀撞了一下葛成志,“你说对不对,老兄?” “相当正确。”看着老同学的脸,葛成志的心中突然泛出一阵酸楚。他强忍住这种感觉,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回答道。 —————————————————分割线——————————————————— “喂,喂喂喂,喂喂。”站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葛祎伟调试着由妖怪山赞助的话筒和音响,“这种传统的东西我也没有用过,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音响师,放首配乐试试。” 台下的天狗音响师摆出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她拿起放在旁边的作战单元,把数据线插到一个接口里,然后在一个台子上调试了一会儿上面各种各样的滑钮。随即,巨大的声音从舞台两侧的音响里放了出来:“全国第三十六套中小学生广播体操……” “停!”葛祎伟跳下舞台,把话筒放到一边,“这样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休息一下吧,一个小时之后就要正式开始了。” 这次联合祭典的举办地点仍然定在了博丽神社,原因很简单:人间之里的人类都不会飞,让他们徒步走到妖怪山去实在是太勉强人了。而用来展现“重头戏”(某些家伙擅自定下)的舞台就搭建在神社所在高地的下面。从这里可以看到,沿着从人间之里到神社的道路上,不少摊位已经搭建了起来。 “说是祭典……其实不就是庙会吗?”望着这些摊位,葛祎伟小声嘟囔着。 “小伟,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准备自己的参赛节目了!” 葛祎伟一回头:“哟,上司,这几天除了吃饭就没见过你几面啊。你这身就是巫女服?不错不错……” “我好歹也是个巫女,穿上巫女服当然不错了。” “看上去比你平时穿那一套保暖效果强多了。这才是秋天该穿的衣服不是。棉衣应该也能穿下吧?挺好挺好,冬天的衣服也有着落了。”葛祎伟上下审视着灵梦身上的衣服,“你刚才说参赛?参什么赛?有比赛吗?” “当然了!我让你准备节目是干什么的?”灵梦直接给了葛祎伟脑袋一下子,“蕾咪可是说了,比赛的获胜者是可以得到大量的奖金的!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 “奖金吗?都收了河童们那么多场地费还不够?” “当然不够了!”灵梦很有气势地向下一挥手,“钱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有奖金之后就可以买一个两人用的新被炉了!” “与其买一个被炉,还不如买一个电暖气来的实惠。征收的场地费你打算用到哪里去?” “修补房顶总要花一些吧?另外还要存起来一些吧?” “存起来?存起来干什么?下小崽?还有,你的嗓子不是也不错嘛,为什么你不参赛?” “啊,因为我是神社的巫女,又是发起人,参赛的话会让人怀疑比赛有黑幕吧?” “……那为什么我这个神社下属人员参赛就不会被别人怀疑有黑幕呢?” “不管了不管了,我现在要跟你介绍你下几个强劲的对手,你可要好好记清楚了……” —————————————————分割线——————————————————— 无论如何,一个小时后,比赛还是开始了。戴着眼镜的森近霖之助拿着事先写好的稿子,用没有任何起伏且生硬的语气念了出来: “……在此特别感谢红魔馆及妖怪山的大力支持。现在,我们来介绍评委们。首先,是红魔馆的大小姐,比赛奖金的提供者,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灯光没有跟上。”台下,葛祎伟开始对工作人员发表评论,“差评。” “第二位,永远亭的主人,月之公主,蓬莱山辉夜。” “医生的上司吗?去了永远亭这么多次从来没见过这家伙。” “第三位,龙宫的使者,永江衣玖。” “真想去问问她龙宫究竟在哪里,抽空去转一转。” “下面,有请第一位参赛选手,比那名居天子……” “让这个家伙担任主持人绝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上司。”葛祎伟对正吸溜茶水的灵梦说道,“为什么不让医生来呢?她应该比较适合这一角色。” “哦?永琳?为什么她会比较适合当主持人呢?” “因为她是一个会演戏的人。”葛祎伟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主持人这种角色必须要能够通过现场气氛来调整自己的表现才行。像森近霖之助这样的语调,根本就什么都调动不起来。他更适合去做一名科普节目的旁白。第一名选手上场了。” 舞台上,灯光全部都汇聚到了比那名居天子身上,她鞠了一个躬,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和那次宴会上的一样,天子的舞跳的还是这么好。”魔理沙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桶爆米花,津津有味地坐在另一边——在各种意义上,“你们吃不吃?” “不用,最近有些上火。这舞我们是肯定跳不来的——我一个外行也只能发表这么多评论了。至于到底哪里好,我这个艺术细胞基本为零的理科生真是说不出来。就是……” “就是感觉很好,但形容不出来对吧?终于有和我感觉一样的人了。”魔理沙高兴地点点头。 “看到没有小伟?她可是头号强敌呢。”这个时候,灵梦直勾勾地盯着舞台上的天子,葛祎伟居然在她的眼神里发现了敌意,“天人可是幻想乡里最悠闲的一帮人了。她们整天就过着鉴赏音乐、羊裘垂钓、棋盘博弈的悠闲生活,根本不用工作……可恶可恶可恶,小伟,咱们组织一次打土豪,哦不,打天人分田地的起义吧。” “那我果断加入***组织。你这根本就不叫起义,这叫添乱。”葛祎伟扶额,“不过,能够闲到这个程度的一群人,她们在娱乐方面的水准应该已经磨练到了一个我们这些人无法企及的地步了……然后你居然让我赢?没有黑幕的话根本就不可能。” “不要丧失信心!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们自己先输了怎么可以!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才是正确的做法。” “嗯,战场上你就这么办吧,我会给你收尸的。”葛祎伟也端起了茶杯,“如果还能找到尸体。” 第四十八章 “那个组合,是叫骚灵三乐队吗?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不知道。应该是原创的谱子吧?以前从来没有听她们演奏过。”魔理沙回答,“听上去不错。” “原创的啊……这应该会给加分的。”灵梦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小伟,你准备表演什么还没有告诉我们呢!到底有没有赢的把握?” “绝对不会有。”葛祎伟调理着手中的步枪,“不论是骚灵三乐队,还是刚刚的比那居天子,她们在表演上已经完全是专业的水平了,我一个业余的怎么可能赢得了?不过,为了奖金而参加比赛的,估计只会有那几个人类和我了吧?” “好了好了小伟,该你上场了。”魔理沙冲着葛祎伟招招手。 “接下来,上场的是第17号参赛选手,来自博丽神社的人类,葛祎伟。请18号选手准备。”森近霖之助那依旧毫无起伏的声音从大喇叭里传了出来。葛祎伟开始整理军容。 头盔、领口、袖口、上衣扣、武装带扣、靴子。 整理完毕,他背上03式,无视灵梦“为什么要带武器”的问题,用标准的姿势跑上了舞台。 “下面有请17号选手作自我介绍。”森近霖之助淡淡地说了一句,把话筒递给他,下场了。 “我是葛祎伟。参加过上一次异变解决的天狗、河童、妖精、幽灵以及其他人员应该从你们的移动通讯设施里听到过我的声音。”望着台下形形色色的人物,葛祎伟开口了,“好,我现在决定说实话,本次比赛我完全是被博丽神社的巫女博丽灵梦以奖金为目的逼上来的,唱得不好可以叫倒好但绝对不允许扔东西,舞台后期的拆卸工作还要我来负责,希望大家不要给相关的工作人员带来过多负担。就这样。音响师,请给配乐吧。” 音响师还是刚才那个天狗。和上次一样,她给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葛祎伟稍稍清了清嗓子,伴随着音乐开始唱歌。这是他向爷爷学习的第一首俄文歌曲,歌词都有些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这首歌的名字——《士兵》。 “tpetьn-cytkn-в-пytn,三日行军之路, Вetep,-kamhn,-дoждn,风雨乱石险阻, Вce-впepeд-n-впepeд,众人齐力向前, pota-пpet-haшa,-пpet.我连疲惫难言。 tpetьn-cytkn-в-пytn,-三日行军之路, cлышь,-6patok,-he-гpyctn,兄弟,你别忧郁, Вeдь-пpnka3-ectь-пpnka3,命令就是命令, 3haet-kaждыn-n3-hac.皆知必须执行。 haпnшnte-пncьmeцo,战士们写封家信, het-eгo-дopoжe-длr-6onцoв,对咱而言家书抵万金。 haпnшnte-пapy-cлoв,姑娘们也别错过, Вы,-дeвчata,-длr-cвonx-пaцahoв.写上几句,为自己的小伙。 n-ha-pвete-впepeд在黎明日出时分 yxoдnt-pota-coлдat,全连都开始撤离, yxoдnt,-чto6-пo6eдntь撤退是为了胜利 n-чto6ы-he-ymnpatь.是为了不被击毙。 tы-дan-nm-tam-пpnkypntь,让他们抽颗烟吧, toвapnщ-ctapшnn-cepжaht,近卫军上士同志, r-вepю-в-дyшy-tвoю我相信你的能力 coлдat,-coлдat,-coлдat.士兵,士兵,士兵。 n-ha-pвete-впepeд在黎明日出时分 yxoдnt-pota-coлдat,全连都开始撤离, yxoдnt,-чto6-пo6eдntь撤退是为了胜利 n-чto6ы-he-ymnpatь.是为了不被击毙。 tы-дan-nm-tam-пpnkypntь,让他们抽颗烟吧, toвapnщ-ctapшnn-cepжaht,近卫军上士同志, r-вepю-в-дyшy-tвoю.我相信你的能力。 coлдat,-coлдat,-coлдat,-coлдat,士兵,士兵,士兵,士兵, coлдat,-coлдat,-coлдat,-coлдat.士兵,士兵,士兵,士兵。 tpetьn-cytkn-в-пytn,三日行军之路, Вetep,-kamhn,-дoждn,风雨乱石险阻, ha-pвete-ham-в-6on,黎明时战斗打响, Дehь-haчhetcr-ctpeль6on.一天的射击开场。 tpetьn-cytkn-в-пytn,三日行军之路, kto-6ы-3haл,-чto-hac-ждet,我们命运难卜, tpetьn-cytkn-в-пytn,三日行军之路, n-pвet-hactaet.就要迎来日出。 haпnшnte-пncьmeцo,-写封家信寄给我, kak-жnвet-tam-haш-poдnmыn-дom?咱家乡的人过得如何? n3дaлeka-дaлeka万水千山纵相隔 Пpnhecyt-eгo-mhe-o6лaka.自有云朵把它捎给我。 Пaдaлa-3emлr!红泥土洒落! c-he6a-пaдaлa-3emлr!从天上骤然洒落! pa3pывar-kpnk-в-he6e,空中爆炸的吼声, Пaдлa-tы,-вonha!你来了,战争! Плaвnлacь-6pohr!装甲已熔化! 3axлe6hyлcr-aвtomat!自动枪卡壳作哑! 3aглrhyл-в-глa3a-tы-cmeptn,死亡映入你的眼帘, Гвapдnn-cepжaht!近卫军士! n-ha-pвete-впepeд在黎明日出时分 yxoдnt-pota-coлдat,全连都开始撤离, yxoдnt,-чto6-пo6eдntь撤退是为了胜利 n-чto6ы-he-ymnpatь.是为了不被击毙。 tы-дan-nm-tam-пpnkypntь,让他们抽颗烟吧, toвapnщ-ctapшnn-cepжaht,近卫军上士同志, r-вepю-в-дyшy-tвoю我相信你的能力 coлдat,-coлдat,-coлдat.士兵,士兵,士兵。” —————————————————分割线——————————————————— 比赛结束了,结果不言而喻。毫无干劲的业余者是无法比得上专业人士的。当森近霖之助用仍然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出获胜者比那居天子的名字的时候,灵梦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下去。虽说葛祎伟的演唱也获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但奖金只有冠军才有啊! “于是乎……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 葛祎伟站在旁边,看着正在大呼小叫着用好像是纸做的网捞金鱼的两个女孩。他把肩上的褶皱扥平,托起下巴,又开始尝试回忆那一片失去的记忆。 不行,没用。如此剧烈的头痛,换来的仍然只有黑暗、突然的亮光与爆炸。葛祎伟深呼吸几次,将头痛带来的眩晕感驱离,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如果能够回忆起什么东西,那有很大几率可以找到自己无法出去的原因。想要调查真相,只有先回到现世才可以。 “喂,小伟,别在那里傻站着,”魔理沙把还在原地思考的葛祎伟拽了过来,“一起来玩吧!天狗们不是说外面的科技能领先这里一百年吗?那应该已经没有这种游戏了吧?” “是技术领先一个世纪。不要把科学和技术混为一谈,这对双方都是一种侮辱。科学是科学家的事情,技术是工程师的事情。”葛祎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另外,不要用时间单位来衡量双方的科学水平。技术一般是匀速进步,但科学绝对不是,1900年和1950年之间的科学差距绝对要比公元1年和公元51年之间的科学差距要大。就算是过了将近一个半世纪,人类在理论科学上还是没能够走出相对论与量子论的范围不是吗?” “小伟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总而言之,”魔理沙把一个纸网硬塞到葛祎伟手里,“赶快一起玩吧,既然是祭典,当然要高兴才好。” “唉,我并不认为这种游戏能够让我高兴。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去无缘冢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零件。”葛祎伟看了看手中的纸网,叹了一口气。他拿出一个小袋子,扔到还蹲在地上捞金鱼的灵梦的头上,“上司,钱包给你了,好好玩吧,我先找个地方清静一会儿。” “哎,别走啊!”看到葛祎伟转身要走,灵梦急忙站了起来,拉住对方的手,“好不容易碰上一回祭典,再多玩玩啊!” “没兴趣。”葛祎伟摇了摇头,甩开手,迈步向人群深处走去。灵梦本来想追上去,却被摊主给拦住了:“巫女小姐,你还没给钱呢!” 再向人群中望去,早就找不到了葛祎伟的身影。 “真是的……这个家伙又皱眉了……”灵梦不自觉地加大了手上握着纸网的力气,“就不能……笑一笑吗?” —————————————————分割线——————————————————— 这还是自己无存在感这一特点第一次在幻想乡起到作用啊,她们就算是想追估计也找不到目标吧。总算能清静清静了。看到面前的神社,葛祎伟这样想。 托了主殿屋顶上那个大洞还没有被修好的福,虽然名义上是祭典,但来博丽神社拜祭的家伙没有几个。穿过正殿,葛祎伟来到后面的院子里。即使过了这么多天,永远亭的临时建筑在地上留下的痕迹还是没有消失,原本平整的地面现在变得坑坑洼洼的。他走近院子中间停靠的直-50,却又诧异地停下了脚步:自己这是想做什么? 在原地仔细考虑了一会儿,葛祎伟转身走向厨房。稍微热一些酒,炒个花生,等时间一到就睡觉吧。 那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为什么一百年前的一个系列游戏中的人物会真的出现在这里,而且就在自己身边?如果说是因为创作者进入过幻想乡,但东风谷小姐是五年前才搬进来的,根本就没有道理在游戏中出现。仅仅是巧合?可是那完全符合的身份资料又是怎么一回事?思路发散一点,这个世界是存在魔法的,那会不会是对方会使用预言术之类的魔法,然后对未来的幻想乡进行了预言? 不过如果有这个能耐,还用只在现世当一个做游戏的?虽然不能否定确实有这种人的存在,但是这实在是太难让人接受了,就像赫兹36岁没有死然后突然转行去当木匠了一样,即便是他确实有做木匠的天分…… 越想越不明白。情报还是太少,让人根本无从判断,就像二团指挥部突然闯入幻想乡时一样的手足无措,毫无头绪。 头又开始疼了。葛祎伟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是他十天前的晚上发现了那个事实之后所做的最多的动作。晕晕乎乎地拉开门,开开灯,他发现自己走错房间了,这里是客厅兼餐厅才对。不过: “东风谷小姐,你为什么在这里?” “啊,葛先生!”早苗手上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她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我昨天来讨论的时候落下了一个东西,所以回这里来找找……倒是葛先生不是应该和灵梦她们在一起吗?为什么回来了?” “我……不喜欢热闹,自己一个人待着挺好的。”葛祎伟突然感觉喉咙里似乎有一种堵堵的感觉,“你忘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待着的。” “为什么要撒谎?”不是早苗的声音。葛祎伟转过头,看到了一个有着粉红色头发的女孩,一只眼珠子浮在她的身前,“你不是感觉很寂寞和孤独吗?这样撒谎的话是不能改变什么的,为什么还要去做?我也见过和你类似的人类,你们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封闭自己呢?” “为什么?……估计连老天爷都不知道。”葛祎伟把背上的狙击枪放到桌子上,“古明地觉,地灵殿的主人,可以读心,是吗?不过,既然你可以读心,应该可以明白吧?有些时候,一种感情就会自然而然地冒出来,没有人能够说明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可以知道的只有感觉产生的原因,感情冲动产生的原因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弄明白。有人写过一篇论文,作者将这种人类思维方式的不确定性,也就是莫名产生的冲动当做了大脑思考模式为量子模式的证据之一,同时也把这当做区分智慧生命体和非智慧生命体的依据——毕竟,图灵测试已经被俄罗斯人的机器通过了,但中文屋子这个假设实验还是没有被很好地解释,印度人的软件也让程序拥有了自我纠错,也就是学习的能力,但我们能发现,仅仅执行程序的电脑本身还是不具有智慧。人类需要一种可以从根本上,也就是物理意义上区分智慧与非智慧的标准。不过很可惜,这个作者的论文水平实在是低的可以,一般人根本弄不明白他要表达些什么,结果在搁置了五年后被一个会写论文的家伙剽窃了,后者最终获得了诺贝尔奖……” “你在转移话题。”古明地觉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葛祎伟的长篇大论。 “果然,对于有读心术的家伙,这点小把戏并不管用吗?”葛祎伟的脸上露出苦笑,“没错。那我现在正面回答你的问题:与其失去之后再痛苦,倒不如一开始就得不到。东风谷小姐,听了这句话,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没有朋友了吧?” “啊……是,不愿意别人接近吗?” “可以这么说吧。所以我习惯了躲避集体活动,因为在这之中,我可以和任何一个人聊得很好,但是没有一个家伙能真正地……” “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啊!” “那又怎么样?不是挺好吗?你们尽情的去高兴,不用管我就好。”葛祎伟突然一伸手,“古明地小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是也渴望这样吗?’对吧?那我告诉你,想要去做的事情不代表是应该做的事情,人要学会压制自己的**才可以。另外,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与你们,”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起来:“无——关!” “啪” 脸上似乎是遭受了什么重击,火辣辣的疼。 “怎么可能不管!怎么可能无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早苗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什么表情,“你认为……灵梦她是为什么才举办的联合祭典?为什么才搭建的舞台?大家……明明都很关心你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接受啊!” —————————————————分割线——————————————————— 葛祎伟进行最后一次战场清扫的时候。妖怪山温泉。 “灵梦,听葛先生说,你最近也一直睡不好在做噩梦吗?” “啊,听说你不也是在做噩梦吗?那个家伙居然还说是什么好事,到底哪里好了?”灵梦伸了一个懒腰,“啊——温泉还真是舒服啊!” “这一点葛先生倒是和我解释过,说这一点证明我们还没有丢失危机感。”早苗靠的近了一点,以便让自己的声音在对面的吵闹声中更清楚,“不过,为什么你这一次接受了联合祭典的提议呢?我记得博丽神社已经连续四次拒绝了。” “这个问题啊……早苗,你先回答我个问题吧。”灵梦睁开眼睛,“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看见过小伟做出除了皱眉以外的任何表情吗?” “哎?这个……”早苗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虽然语气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表情的话……没有……” “而且,这个家伙现在,吃饭的时候,都不再用那双他妈妈送给他的筷子了。”灵梦的目光里露出了一丝悲伤,“我有些担心,这样下去,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以前就向我提议过让妖怪和人类一起举办祭典,我想,如果真的实现了,他应该会高兴一点儿吧?应该,能再笑出来了吧?” 她忽然把嘴唇凑到了早苗耳边:“而且,我在最近看的书里还学到了一些知识,小伟他现在心里的压力太大了,必须发泄出来才行!所以呢,我准备给他搭建一个舞台,让他唱唱歌应该就可以发泄出来了吧?这个事情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啊!” —————————————————分割线——————————————————— “哦,是这么回事。”听完了早苗的话,葛祎伟揉着自己的脸,“上司你在吧?飞的这么快当心气压不够把你给憋死,那明天文文新闻就又有新头条了。” 看着被魔理沙一把推出来的灵梦,以及身后吐了吐舌头走出来的魔理沙,葛祎伟叹了口气:“你们……这叫真真正正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知道吗?” “……直到现在,你还是不肯接受大家的关心吗?” “啊,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那么,说说现在这件事情吧。”葛祎伟瞟了一眼身体似乎有些颤抖的早苗,“就像你们两个的噩梦问题一样,我最近一段时间的表情少也是不可抗力带来的。遇到了这么多事情,谁还能一下子就恢复正常啊。至于那双筷子……我已经没有使用它的资格了。好了,现在,”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早苗和灵梦的肩膀,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要放烟花了吧?咱们去正殿前看看,这可是个小高地,视觉效果绝对会很不错的。古明地小姐和魔理沙也一起来吧。” “笑的……真难看。”过了一会儿,灵梦挤出一句话。 刚刚来到正殿,第一发烟花就在夜空中绽放出了绚丽的色彩。站在葛祎伟左边,一直沉默的早苗突然说话了:“葛先生,你刚才说,暂时还没有改变的打算是吗?” “啊,没错。” “那么,”早苗忽然抬起了头,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我一定会让葛先生改变的!改变成一个不再封闭自己,能够接受别人的关心的人!” “慢慢努力吧。”看着烟花下的那张脸,葛祎伟说,“上司,这烟花不错啊,河童产的?” “对啊。”灵梦点了点头,“其实,你早就开始改变了,是吧小葛?或者说,小伟?” “谁知道呢。” 第四十九章 蒙古。温都尔汗肯特省贝尔赫矿区某处。 “你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林总司令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疑惑,但同时也可以感受到欣喜,“这就是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待着的地方吗?用这个视角看的话,感觉是这么别扭。” “这是理所当然的。”观察者的傀儡举着那个传感器,脸上带着标准化的笑容,“毕竟你已经习惯了人类的视角,普通人类听觉和视觉的感知范围可是没有这么大的。不过,当你体验了在数据库游览的的快感之后,这些便都算不上什么了……不过真的很可惜啊。” “可惜吗?没有什么可惜的,虽然对于科学我懂的并不是太多,但我支持小伙子的行为,他是在以最有可行性的方法避免整个世界落入灾难。”林表示了自己的反对,“即便是他没有到达这里,这台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的机器也很快就要坏掉了吧?现在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结束吗?不不不,你把一切想的都太过简单了,”傀儡发出的笑声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如果这个故事进行的如此顺利,那它就已经失去了观赏价值,我也就不可能再来找你了。” “出现了什么意外吗?” “意外啊,”傀儡从腰间摸出来了一个长方形的小东西,插到了传感器上,“你自己看一看吧。” 林忽然感到了一阵冲击,这种冲击他曾经体验过,那是大量的数据流入带来的一种类似于水流冲击的虚拟感觉……不对! “你做了什么!我的系统语言发生了一些根本性质的改变,这是你干的吗?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虽然现在我只能任你摆布,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这样说我好像跟个大反派一样,接下来的发展会不会是我把一切都告诉你然后被你这个主角反杀呢?不过放心吧,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只不过是为你增加一些新的功能而已。”傀儡的脸上仍旧挂着那张标准化的笑容,“你不是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吗?好好看一看就行了。至于那个新功能,以后你会用到的。” 听到观察者的话,林急忙调用起这台还在苟延残喘的机器的剩余计算机能,开始对庞大的数据量进行解析。在这段时间里,这片黑暗的空间中只有传感器发出的“滴滴”声,以及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地把傀儡的标准笑脸照亮。 “你……他……他们……她们……”过了大概有三分钟,林完成了所有数据的读取。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一切太过于戏剧化,让这名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老人完全说不出话来,“为什么……究竟是哪里有问题?我明明进行了系统优化,调动起了一切剩余机能,数据计算证明应该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到底是哪里算错了?” “你好像很惊讶。其实,‘算’这个行为本身就错了。”傀儡的嘴唇缓缓张开,“就算是人工智能,只要是智慧生命体,思考行为就是建立在量子模式的基础上,因此,你把运算任务全部交给自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量子模式导致的思考不确定性会让计算出现误差的概率云,即便处于一切完美的理想状态下,对于人工智能来说,运算量再高,出现误差的概率也不会和非智慧电脑一样等于零。否则,你认为为什么这些家伙在配备了装在人工智能的计算机之外还要装载一台计算用计算机?要想获得智慧,完全的准确是必须要舍弃的东西。” “这……可是,我并没有找到另一台……” “因为另一台计算机已经完全坏掉了,你根本无法连接上,在物理层面上。说到底,对于他们,除了远古时期来到地球的超级文明这个俗到不能再俗的设定之外,你又知道些什么?我可告诉你,这可是都是一场骗局所引发的悲剧啊。”傀儡的声音里露骨地表现出嘲笑的意思,这与他脸上仍然挂着的规范笑容简直反差到了极点,“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你什么东西也不用背负不是吗?嘛,虽然代价就是非观察者成为了和你生前一样的‘叛徒’,应该说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闭嘴。” “哦?生气了?好可怕好可怕。你能够想象他接下来的遭遇吗?当他知道一切之后他又会怎么做?他可算是一名不错的家伙啊,至少脑子转得快,虽然人有些倔,但那种认定一件事只要没有错误就坚持不懈地进行这种精神也很可贵吧?这绝对会是一个很有发展前途的年轻人,再有一段时间是绝对能成为共和国的栋梁的,不是吗?” “……真是差劲啊,你这种家伙。” “啊,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呢。幸好你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人工智能而已,否则会不会一巴掌扇上来吧?嗯,好像也不太会。”傀儡的身上开始不断地掉落着些什么块状的东西,仔细看的话,那是一个个小肉块儿——这个碳基傀儡正在缓慢地解体,“看来下一幕要开始了,我不能在这里再陪你了。再见咯。” 传感器“吧嗒”一声与傀儡的脑袋一起掉在了那堆肉块儿上,那颗正在逐渐解体的脑袋上还是一副标准化的笑脸,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林很快就把自己的怒火平息了下来,留在心中的,只剩下了悲伤与无奈。 在最早知道之后我居然还在纠结他最终还是到达了那里这一点是偶然还是必然……这可真是……真是……唉,悲惨的孩子。 究竟是因为什么呢,这个自己,曾经以“喜怒不形于色”而闻名四野的人,居然会流露出可以让外界察觉到的惊讶与生气的情感……是时间的流逝让自己变了,还是身体的消失让自己变了?或者说,太长时间没有与外界的人交谈,让自己对于这么多年来所做的第一份工作、见到的第一个人类产生了一种想要去维护的感情? 这样正想着,他收到了那一边传过来的通讯。这时候林才明白,观察者最后说的所谓“下一幕要开始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警告:战略隐匿系统下属空间隐匿系统损坏率已经超过50%,战略隐匿状态即将停止。重复,战略隐匿系统下属空间隐匿系统损坏已经超过50%,战略隐匿状态即将停止……” —————————————————分割线——————————————————— 葛成志做了几次深呼吸。昨天晚上还是一副西装革履的他,现在又重新换上了那套戴着大口罩的清洁工衣服,左手拿着簸箕,右手拿着扫帚。基地内部处于保密原因是不可以使用卫生机器人的:对机器动手脚相对来说要简单。所以,他的任务比一般的所谓清洁工要繁重得多。 不过,现在他的心情可没办法完全放到清洁工作上。昨天的引诱计划相当成功,这个家伙现在终于露出马脚了。经过一上午的秘密追查与反追查的斗争,葛成志最终成功地掌握了对方所处的位置,现在要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清理”了。 葛成志不是没有做过“清理”工作。但他现在仍然感觉有些紧张,这就和高中时踏入考场的感觉一样。他开始反复而不动声色地检查起身上携带的一切装备,并开始一次又一次地思考计划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问题总会是有的。现在他仍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手里是不是握着什么杀手锏。 窗外,太阳已经渐渐西沉。葛成志走近一个房间,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用低沉的声音说:“有人吗?做清扫的。” 屋里的人没有回答。葛成志心中暗暗数着数,打算数到一百就直接破门而入。当刚数到九十的时候,门上的指示灯变成绿色,向一旁滑开。屋子里的人坐在椅子上,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更色”的样子,但不断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成志啊,你看,”杨祖举起了自己颤抖着的手,笑了,“人类的求生本能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克服的了的。我本来也想装成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还是……临死之前想潇洒一把也不行,我的人生实在是太糟了。” “杨祖,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我现在要对你进行正式逮捕。”一个全息屏幕在葛成志的肩膀上方浮现了出来,那是用来证明他有权利执行这一行为的程序。他掰下扫帚最上端的一小截,并很快将其变成了一把微型手枪,“我们的政策你应该清楚,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在同行面前玩儿这一套干什么?我是不可能活着跟你走的。在欧洲工作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清楚这一点?” “你,”葛成志皱起了眉头,“为什么知道我在欧洲工作?你是谁?” “我啊,我是杨祖啊,那个看上去很内向其实随便到一塌糊涂还不会安慰人的软蛋。”杨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 “不许动!” “没用的,哈哈哈,没用的!”杨祖把那盒烟扔到地上,“该干的都干完了,所以我才主动暴露了自己。我太累了,想歇一歇而已。这个基地的坐标已经完全暴露了,我的上级知道了一切我所知道的,所以接下来就没有我的事情了。否则,你认为在欧洲处处为难你的‘fork’只有这点儿水平吗?那么,再……见……了……” 看着嘴角淌出鲜血的杨祖,葛祎伟放下手枪:“目标已经自杀身亡,基地坐标暴露了,任务失败。这个混蛋,居然能够笑着死,真是幸运……” —————————————————分割线——————————————————— “太阳又要下山了啊。”葛祎伟看着西沉的太阳,自言自语着。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张黑白照片,上面显示着约纳斯、克里斯提安与庄渝的尸体。 尸体是今天上午由九十九姐妹和堀川雷鼓发现的,然后乡防部,也就是上次战斗之后由葛祎伟提议建立、由妖怪山牵头成立的“幻想乡防卫部”全权接管了此次调查。据发现者而言,她们是因为错过了昨天晚上的比赛而心情不好,于是就一起散步,大约在早上八点多发现了这几名外来者的尸体。得益于乡防部的松松垮垮以及对于死亡的外来者一贯的不重视,葛祎伟这个在幻想乡内为数不多的可以认识到事件严重性的人居然到了现在才得知消息。 三个人,两人是枪杀,一人为被匕首刺入动脉流血过多而死,都不是被妖怪袭击而身亡的。 完全没有头绪。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证件,除了已经交代一切的约纳斯之外,自己得不到任何情报。 不,不对。自己又在自欺欺人了。 “庄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庄渝右手腕的一个手环的照片,葛祎伟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上面的那个手环说明了一切。 那个手环是自己前几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上面是自己亲手刻上去的“生日快乐”的字样,那种用左手写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字体根本不可能模仿,也没有人会花这个闲功夫去模仿。 既便是如此,还是没有一丝线索。在自己高中毕业之后,除了偶尔发送过来的邮件,庄姐就彻底和自己失去了联系。曾试图找八云小姐核对这几个人究竟是通过正常还是非正常途径来到这里的,但根本找不到人影。 考虑到约纳斯的特殊身份,这很有可能是一次多国间谍的厮杀。这样的话,庄姐失去联系倒也是很容易解释了。 “莫非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真是糟糕……” 一边摇着头,刚想再努力寻找一下线索,葛祎伟突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常,就好像,什么一直都存在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一般。 然后,就是突然出现的八云紫和慌慌张张闯进来的灵梦带来的惊人消息: 大结界,彻底崩溃了! 第五十章 真是该死!这两个月来我遇到的奇怪的事情比我一辈子遇到的都多! “好,咱们几个都冷静冷静。”葛祎伟用手做出往下压的动作,“从头捋一下,现在大结界究竟出现了什么情况。彻底崩溃了?你们两个说的是日语,我说的是汉语,如果彻底崩溃了,为什么咱们现在还可以相互交流?” “不用从头了,我刚刚已经大概总结了一下。”八云紫直接切入正题,“说是彻底崩溃并不恰当,妖精们仍然可以复活,但速度要慢上了很多,我估算了一下大概要一到两个月。幻想乡原来的人在交流上也没有出现问题,但对于幻想乡的隐藏功能已经彻底消失了。” “如果还保留着一部分功能,那至少有修复的希望。那么,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就应该是现世了。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本来说想总结一下组织好语言再跟你们说这件事……在所有事情之前,你们或许应该看看这个。” 说着,葛祎伟把那个令他震惊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文件夹出示给面前的两个“人”看。 “啊拉,是这个呢……” “一款将近一个世纪之前的游戏系列的资料。吻合度高到无法想象,是吧?现在我们先不要追究究竟为什么一百年前的古人会知道现在幻想乡什么样,它的存在只意味着现世的人很快就可以掌握幻想乡内部的大部分资料。”葛祎伟收回作战单元,“就今天上午发现的死尸来看,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幻想乡的存在,考虑到官僚系统的影响,最慢两天地球上的几大势力就会完全弄明白这里的一切。那现在……” “灵梦,现在你去通知那些家伙来博丽神社开会,选择标准由你决定。小伟,会场布置就交给你了。我再去仔细检查一下大结界的状态,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并不认为会议很快就能开始,估计至少也要等到明天才行。但我会做的。” 看着两个“人”分别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葛祎伟急忙把黑白照片收起来,准备开始会场的布置。 忽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要合作吗?” —————————————————分割线——————————————————— “大结界,崩溃了。” 这里是博丽神社,同时也是乡防部设立的临时指挥所。如同葛祎伟所想,到了第二天会议才正式开始。当八云紫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座的一群人类与非人类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次会议与上次战斗前的不同,可以说是幻想乡内部所有势力的代言人都已经到齐了。永远亭方面,有八意永琳和铃仙;人类方面,有自警团团长藤原妹红、最高行政长官(葛祎伟称)金田一光以及史官(另一个名称是幻想乡历史记录馆馆长,也是葛祎伟称)稗田阿求;妖怪山方面,那个神秘的天魔统领仍然没有出现,这次还是交给了大天狗全权代表,另外还有跟过来的犬走椛、射命丸文和其他几个似乎是在妖怪山中很有影响力的河童;妖精方面,红魔馆全员到齐,还带上了雾之湖的妖精。据女仆长所说,她们已经获得了所有妖精的授权,这些家伙加到一起大概有三万多个,也能算得上是一股极大的势力;地灵殿的主人古明地觉也到了,据说她还带着自己的妹妹,但似乎没有人看到她;天人和冥界方面已经明确表明不会参与,但仍然让比那名居天子和西行寺幽幽子来旁听;剩下的虽然并不属于什么大势力的代表,但在幻想乡这个强者为王的地方仍然有着极大的话语权,像是命莲寺的圣白莲、守矢神社的各位、丰聪耳神子、风见幽香等等。 “大结界崩溃了?具体来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是很明白,现在唯一知道的事实是,大结界用来隐藏幻想乡的功能已经完全消失,现世人可以完全随意看到以及进出幻想乡。”八云紫用丝毫没有感情色彩的声音解释着。 “也就是说,今后再战斗就可以不遵守符卡规则了吗?突然一下子不用宣言了可能还有些奇怪呢……” “重点不是这里啊琪露诺!” “正如刚才大妖精所说的,符卡规则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重点。相信在场的大多数都已经看过了你们面前的这份报纸了吧?”八云紫所指的是《文文新闻》的特刊,这一期完全不符合以往《文文新闻》的风格,整个头版被几个黑色的大字所占满:烈士们,一路走好!“大结界带来的主要问题就在这里。在这之前,大结界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导致……” “导致现世的一千五百多名军人来到了幻想乡并挑起了争端。”或许是因为以前当过领导人的关系,丰聪耳神子在听到这种消息时表现出了足够的冷静,“而这些军人从属于现实中一支强大的部队。现在,整个幻想乡要与他们为敌,是吗?” “没错,就是这样……” 话还没有说完,质疑声就从下面传了过来。 “既然已经发现了大结界的不正常,那为什么不进行修复?”藤原妹红的声音第一个响起来。 “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够修复的手段。” “佛曰:同体大悲,为什么要与那些外来者进行战斗,行杀生这种事情呢?” “那些外来者想要摧毁博丽神社,有鉴于当时大结界的不稳定性,我们自然要阻止了。” “说这么多,到最后大结界不还是崩溃了吗?还为幻想乡找来了一群人类作为敌人?啊,你不用说了,我看到你心里想的了。我也明白,但还是忍不住要抱怨啊。” “看到报纸上说的,现世的人类似乎和我们不一样,很强……” “关于这一点,”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葛祎伟站起身,“我可以进行解释……” “等一等,我有个问题。”丰聪耳神子也站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摘掉了自己的耳机,好像是想要完全发挥出能够同时听十人讲话程度的能力,“为什么,你这个不代表任何势力的普通人类有资格参加这次的会议?” “我进行了上次战斗的指挥,并且现在暂时担任乡防部的总指挥。”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为什么,你这个没有力量、没有话语权的普通人类可以成为我们的指挥?简直荒谬!如果论智慧,你比得过妖怪贤者或月之贤者吗?论力量那就更不用说了,论领导能力,我还是有不被你击败的自信的,所以,究竟因为什么你成为了我们的指挥?” 神子的话让整个会议的气氛突然转变了,除了少数的几个外,原本讨论着大结界崩溃问题的一众也开始表达出对于葛祎伟领导能力的质疑: “上次战斗产生了那么多伤亡,肯定有他的指挥的问题吧?敌人可是人类,如果换个指挥的话,我们肯定不会损失这么严重的……” “是啊是啊,上次打的碍手碍脚的,根本放不开!” “我也并没有感觉他指挥的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就是躲在后面用那个叫做手机的小盒子让前面的人往前冲吗?这种事情我也能干,在以前,人类中的圣骑士就对吸血鬼进行了很多次围剿,在反围剿战斗上我一点儿都不会比他差。” “的确,这个人类究竟凭什么可以担任指挥的职责?至少,要给我们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吧。否则,命莲寺的诸位也不会信服。” “没错,同样是人类,他究竟比我们优秀在哪里?没有一个确切的理由是无法服众的。” “这个人类确实需要展现一下自己作为领导者的能力……” “我并不打算听从任何指挥。我只要保护好自己的花田便好。” “大家!葛先生是可以担任指挥的,他……他很……” “早苗,就算你这么说,大家也不会听从的。”神奈子把早苗按到椅子上,“我们还是看他打算怎么办吧。” “可是……可是……” “好了东风谷小姐,这个世界上没有可是。”葛祎伟突然又说话了,“既然大家不认同我这个指挥,那我卸任便是。真是一群王八蛋。” 话一出口,整个会议便变得鸦雀无声。 “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吗?你们,是,一群王八蛋。”葛祎伟仍然低着自己的头,“现在是什么情况?大结界崩溃,解放军随时都会攻进来,可以说已经是处于一个兵临城下的状态了,而你们在做什么事情?临阵换将,兵家大忌。不过我没有任何异议,这是你们的幻想乡,你们的家,不是我的,我的家在那里。现在大结界崩溃了,我可以回家了,我很高兴啊,我tmd……很高兴啊。” “不。正因为到了危急关头,我们才要选出一个更有能力的指挥来把你替代。再说,你原来不也是那群军人中的一员吗?这让大家如何信任你?”丰聪耳神子反驳道。 “啊,这样……很好。那么,接下来,”葛祎伟忽然抬起头,脸上挂着一个说不出的狰狞笑容,“让我亲眼看看,幻想乡是如何被你们口中弱小的人类撕成碎片的吧。” —————————————————分割线——————————————————— “这下子,就算是真正合作了。”葛祎伟最后检查了一遍直-50的状态,点了点头,“事情发展得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原本不是应该你扮黑脸的吗,八云小姐,为什么那个叫丰聪耳神子的主动跳了出来?对于指挥权她就这么渴望吗?” “关于这一点,你难道真的认为住在幻想乡的都是傻子吗?” “当然不可能。医生和大天狗肯定是知道了我们想干什么,古明地小姐就算是想瞒她也瞒不住,红魔馆的女仆长明显也察觉到了异常,但估计是碍于大小姐的话不能问出来。还有稗田小姐也应该看出来了什么东西,八坂小姐也采取了观望态势……”葛祎伟手上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越说我的自尊心受打击越大,这都是一群什么怪物啊,还以为至少能再多招来一些攻击呢……” “其实,神子她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带头攻击你的哦。她可是一个天才,估计是想顺便可以把指挥权拿过来吧?不过,还有几个一直都相信你的呢。”八云紫忽然伸出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葛祎伟看到了三个家伙。 “对于上司能够看出来这一点我并不诧异,东风谷小姐怎么想的我大概也可以想明白。但我真是有些奇怪,”葛祎伟偏了偏脑袋,“魔理沙,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虽然可能有些打击你,但是我并不认为你能察觉到这之中的奇怪之处。” “啊,这个啊,”魔理沙把手中的扫帚一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伟,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战友啊!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里面的猫腻呢?” “那么实话是?” “你这个随便玩弄我还不负责的家伙不教训一顿怎么可以!绝对要好好教训一顿才行!” “等等,我究竟什么玩弄你了!我要对什么事情负责啊!还有,你们两位为什么身上散发出了莫名的压力?再等等,为什么我可以感受到这股压力?这完全不科学!” “真没想到啊小伟,你下手够秘密的,居然连文文都瞒过去了……对吧,早苗?” “是哦,真的想不到葛先生居然这么会隐藏呢……啊,也对哦,葛先生不是一名狙击手吗?会隐藏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才对……”两人脸上挂着的笑容让葛祎伟不由打了个冷战,“既然这样,必须要给些贺礼才可以……” “你们两个把符咒放下来,放下来听见没有!魔理沙你这个混蛋!解释一下呀赶紧!要不然我就去和四季映姬喝茶了!” “哎?为什么我要解释?你玩弄我的感情,当然该罚!嘛,不过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我现在可以骂人吗?好了咱们说正事吧。”葛祎伟摆了摆手,“你们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吧?现在我就解释给你们听。” 第五十一章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灵梦和八云紫离开神社之后。 “这真是让我惊讶……” “惊讶也很正常。”穿着一身黑衣的海伦娜对调整好了最后一个数据,直起腰,“能够单人携带的全息投影系统确实不多见,我也是第一次使用,要不然调试时间不可能这么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不不不,你肯定误会了什么东西。”葛祎伟摇着头,“我并不是对于这个设施表示惊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下巴在进入幻想乡时就应该全都掉到了地上。我所惊讶的是,你居然可以在不被上司、八云小姐和我发现的情况下接近我们。如果你当时想要杀掉我们,其他两个人我不敢说,但我是必死无疑了。前些天还有一个cia的特工也闯了进来,至少你要比他强多了。我想,今天早上我们发现的三具尸体应该是你制造的吧?” 葛祎伟也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淡定。现在自己面前站的人就很有可能是杀害庄姐的凶手,为什么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心平气和地与她对话?要是放到以前,这简直不可想象。可是现在…… 他摸了摸左胸口,那双筷子的形状可以被清晰地感觉到。 “你想多了。如果不是那个新手替我转移了注意力,我也是没有办法在那个美国人和中国人手下活过来的。菜鸟暴露了他们的目的,所以老手做掉了中国人,而中国人临死之前拉上了菜鸟,最后由我干掉了老手。这么说可以听得懂吗?” “没问题。我的逻辑一向是很好的——你只杀了一个美国人,对吧?不过还有一点让人奇怪的地方: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资料的?我不认为严谨的德国人会相信《文文新闻》上的胡扯。” “你今天早上被喝醉的上司教训了,因为你说过一句‘参见博丽神社庙会的都是人类’,而事实上以往却大部分都是妖怪,对吗?”海伦娜抬起左臂,那上面戴着一个看上去比解放军的单兵作战单元更加小巧的仪器,“你有写日记的习惯,啊,不对,应该说是闲着没事就写点什么的习惯。不要小瞧欧洲人的远程入侵技术。” “……原来是这样。”葛祎伟点点头,“不过提醒你一点,这件事是两个星期前发生的了。昨天森近霖之助把我的作战单元拿去研究,结果把时间系统搞坏了,因为大结界的原因我又无法进行校准,所以文档的时间显示全是乱的。就这么纠正我的坏习惯好吗?我可并没有答应与欧盟携手啊。” “你会的,不是吗?即便是为了找出真相。”海伦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了,图像应该已经快接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葛祎伟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个小型的全息投影装置上。虽然都是在空气中制造投影,但与已经完成设备小型化的二维全息屏幕不同,三维的全息投影所应用的技术更为复杂,所以设备也更加巨大。比起葛祎伟平时在街道上见到的三维全息投影设施相比,这个投影设施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微型。这让他不由得生出一种想要吐槽的心情:你这不就是显摆吗?还不如使用更加结实可靠的传统手持式通讯设施呢。 对于除了视觉效果以外一无是处的全息屏幕投影,自称实用主义者的葛祎伟向来持此态度,甚至到了一个有些病态的地步。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于军队的装备很是满意:有鉴于全息屏幕投影设施的故障率、较短的寿命以及极差的抗干扰性,最终,大部分国家还是选择了虽然体积稍大但更加便宜可靠的触摸式屏幕来配合军队的标准单兵设备。 但当和自己通话的人的图像出现在空气中时,他顿时失去了这种想要吐槽的心情——这个家伙绝对有在自己面前显摆的资格。 “你好,年轻人。资料我已经全部看过了,对你所经历的一切我表示极大的遗憾与同情,同时我也很好奇那个古老的东方大国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不过这不是我们现在要谈的事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空气中,全息投影营造的图像让人感觉不出一丝虚假,“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克里斯坦·马格努斯,瑞典人,现任欧洲联盟主席。” “啊,您,您好。”看到以前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而且一般来说你认识他而他不认识你的人物,葛祎伟愣了几秒钟,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又过了几秒,他才想起来面前的并不是真人,而是只有视觉效果的全息投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太紧张。”出乎葛祎伟的预料,马格努斯也微笑着伸出了手,然后,两只手就这么“握”到了一起,“现在,我们应该站在一个对等的地位上进行谈判才对,年轻人。” “不,应该说太没有真实感了,突然让我和欧盟主席谈判……” “比起这件事,我倒是认为你最近的经历应该更没有真实感。”老人的脸上仍然挂着和善的笑容,“那么,开门见山地说吧:要和欧盟合作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发觉应该谈正事了,葛祎伟立马从手足无措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和欧盟合作?谁?谁们?为什么?” “你,你们,幻想乡,要不要和欧盟合作?至于原因……因为你们正要面临解放军的全面进攻,而如果远东有一个可以拖住中国脚步的泥潭存在,也十分符合欧盟的利益。幻想乡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为什么我们要面临解放军的全面进攻?我承认,我的祖国现在已经陷入一种疯狂,但那种疯狂针对的并不是幻想乡而是日本文化。只要拆除掉幻想乡内部有着日本文化影子的建筑物就可以,现在大结界已经崩溃,博丽神社也不再有被守护的必要。如果只需要付出这些代价就可以换得不与解放军冲突,那是很值当的。” 葛祎伟知道自己在说谎。大结界并未完全崩溃,仍然有修复的可能性,现在自己可以与马格努斯交谈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在这种时候摧毁博丽神社会发生的后果仍然是不可预测的。但是,既然对方把自己当做了幻想乡方面的谈判代表,那现在自己就必须尽量为幻想乡争取到能够左右谈判走向的筹码。 同时,这也是在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筹码。 “不,年轻人,幻想乡与解放军的冲突是注定了的。”老人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容易犯粗心的错误。虽然你清空了作战单元里的资料库,但那一架直-50,应当已经完成并网了吧?你似乎是没有这个权限去管理班级节点的资料库吧?那么,幻想乡,有没有这个实力,让一个大国名正言顺执行作战任务的一个团和一个装甲营全军覆没还能够忍气吞声呢?” “这……” 糟糕,太疏忽大意了!那台直-50的资料库里应该会有二营营长对他们发出的所有作战资料和命令,现在它的资料库应该已经被卫星并入总网了,任何一个权限较高的节点都有资格调阅它!刚刚自己也用直-50重新确认了一下总网里的卫星图片里幻想乡的位置,虽然权限过低无法看到过高分辨率的图片,但四国岛南方突兀出现的一个面积更大的岛屿还是相当显眼的。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岛上唯一存在的节点的资料库,怎么可能不引起那些高层的注意? 该死,为什么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早知道,就算是用物理性破坏也要把资料清除干净才行! “让我们考虑一下解放军是如何考虑你们的态度的:你们为了神社,在他们看来必须摧毁的东西用一点五比一的惨重代价——根据幻想乡的总人口数量,至少他们绝对是这么判断的——与进入幻想乡的部队进行了‘殊死’的搏斗。这应该足以说明你们拼死保护神社的决心了吧?考虑到现在除了你以外的全体中国人对于日本文化不顾一切的极端仇视,再思考一下他们可以得到的关于幻想乡实力的资料,解放军将会做什么还用我说吗?”马格努斯摊开手,“顺便,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刚刚得到的消息:中国高层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很快。他们似乎已经得出决定,要对幻想乡进行一场彻底的、不留一切的核打击。” “……核打击?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听到这句话,葛祎伟连忙像波浪鼓一样摇起了自己的脑袋,“幻想乡的面积有将近三万平方千米,用核打击想要造成彻底破坏?如果他们想要使用一堆总威力相当于十个赫鲁晓夫炸弹的核弹的话,核辐射会让地球的生态系统完全崩溃,中国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或者说要使用干净的核弹而不是三相弹?即便如此,以现在幻想乡的实力,使用总吨位达到这个数量的核弹,这个代价可比可能会损失的常规部队大太多了,简直就是用大炮打苍蝇!” “可是,他们并不打算使用现有核武库中的武器。” “不适用现有核武库中的?也就是说……” “——他们,打算把幻想乡当作第一颗完全使用反物质的核武器的试验场。” 葛祎伟的大脑已经完全停摆了。 是啊,当做试验场就好了,反正新的反物质武器迟早是要进行实验的不是吗?用到日本战场的话,那些城市和工业基础设施就都不能用了,运到月球和火星上还嫌费劲呢,而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合适的试验场,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问为什么不使用同为第四代核武器的金属氢武器和核同质异能素武器吗?不对,现在列装的大部分都是第四代核武器,也就是用金属氢、核同质异能素和反物质当做核扳机的核弹,完全由反物质构成的核武器,应该归类到第五代核武器里吧?出手能够这么阔绰,定然是反物质的低价量产和存储问题得到了极好的解决…… “年轻人,你似乎太过震惊了。冷静下来,我们的谈判还要继续啊。” “啊,抱歉,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太疯狂了。” “疯狂?不,这一点都不疯狂。一个上面有敌人、用现有核武库打击代价太高、用常规力量进攻得不到任何好处的地方,简直是完美的试验场,如果欧盟也可以有这样一个核试验场该多好。而且,比起在东京那颗表决心用的三相弹,这次核打击一旦成功,便可证明中国在核武器上已经领先了世界一个世代,国际政治走向将会很不妙的。” “确实是这样……那么,马格努斯先生,你能告诉我吗,”葛祎伟又恢复了冷静,“为什么你要找我?我并没有帮助幻想乡的理由,不是吗?” “你当然有。就算是为了追寻真相,你也绝对不会让幻想乡,更确切说,是不会让幻想乡的日本文化符号消失,不是吗?大家都是聪明人,为什么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呢?” “只是问问而已,习惯问题。”葛祎伟忽然叹了口气,“不过,就算我答应了,幻想乡整体也不会答应的。我并不是能够代表幻想乡的人。” “没错,你不是,但你被能够代表幻想乡的人指定了。”马格努斯四处看了看,好像在找些什么东西,“八云小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应该是你我见面的时候了。” “啊拉,真是想不到呢。”还是和以前一样,空气中闪出一道隙间,八云紫向外探出了半个身子,“你可以发现吗?” “太小瞧人类的话我会很困扰的。那么,八云小姐,以下是我们开出的价码。”马格努斯的身旁冒出一个全息屏幕,“我需要你们以自己的力量撑住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们的地面部队将不用再担心敌人的空中支援和轨道轰炸的问题。不过很可惜,这些就是我们的极限了,关于那颗反物质武器,我们不能动用欧盟的反导系统,这就为中国人留下了太多的把柄。” “代理人战争啊”葛祎伟感慨了一句,“不过,你们要如何不暴露欧盟的情况下限制住中国空军和天军的行动?这不是意味着全球范围的大战吗?” “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我们办得到。” “等等。实际上,那个武器才应该是重点,不是吗?” “我们会派出特种部队对发射场实施袭击行动的。这场行动,我希望幻想乡方面也可以派出一些战斗人员参加。当然,葛先生是肯定要参加的吧?为了寻找真相,还是必须到现世来的。不过,如果这个行动失败,那就什么都没得谈了。欧盟会很快脱身的。” “听上去很是不错呢。”八云紫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成交。” “和您合作真是愉快。”马格努斯的身影开始逐渐消失,“那么,我们的特种部队恭候幻想乡人员的到来,具体地点和时间海伦娜会告知两位的。再见。” 图像彻底消失了。海伦娜以相当快的速度拆卸完成,然后消失了。葛祎伟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八云紫:“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八云小姐?” “他们没有派出地面部队实在是太好了,对吗?这样,我们就可以骗过那些家伙了。” “太正确了。就算是已经与人类进行过一次战斗,但如果让那些自尊心甚高的家伙知道这场合作就全完了。她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只是被当成拖住中国脚步的工具的。所以啊,八云小姐,对于我的离开,似乎需要一个理由才行啊。” “是啊。正好,就让追过来的参与这次行动吧。” 第五十二章 “这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葛祎伟感觉自己有些口渴。他拿出水壶,向嘴里灌了几口水,然后继续说,“这也是会议上所发生的一切的根本原因:制造一个离开的理由。这个理由将会由八云小姐在明天的二次会议上宣布,具体说来,就是我拐走了博丽神社的一件重要的东西,所以有几个人追过去了……不过八云小姐,你究竟想说我把什么拐走了?” “这个要明天才能说哦,呵呵。”此时八云紫脸上的笑容让葛祎伟隐隐感到有些不妙,但他随即将其抛到了脑后——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么,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我可以听听你们的决定吗?” “哎?决定?什么决定?” “合着我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葛祎伟毫不留情地给了魔理沙一手刀,“你们,是打算和我一起去与欧洲人的特种部队汇合,接着去阻止反物质武器的发射计划,还是留在这里打一场幻想乡成立以来最为艰苦的保卫战?” “在做决定之前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灵梦抢在所有人开口之前说话了,“为什么你会帮助幻想乡?或者说,为什么你一定要阻止幻想乡中的日本文化符号消失?对于查明你口中的真相,这一切行为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葛祎伟看了一眼时间,“让15亿人同时疯掉绝对不是什么偶然的事情,它定然经过了精心策划。我不知道做出这种事情的家伙最终目的是什么,情报实在太少,但他们的目标不是毁灭日本文化吗?那我只需要和他们对着干就可以了,迟早会有马脚露出来的。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选择。留,还是不留?” “……原来是这样。很符合你的性格的答案啊。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我为什么还抱着什么期待……”灵梦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些什么,但她很快做出了决定,“当然要去。无论如何,我都是博丽神社的巫女。这场行动关乎幻想乡的存亡不是吗?既然我现在要守护的大结界已经坏了,那我至少要从这个世界手上守护好幻想乡才行。” “我也要去!”早苗用力点了点头,“灵梦小姐要是前往现世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吧?有些东西葛先生是肯定教不了的,那我自然要去帮忙了!” “既然你们两个都去了,那我自然要去了!”魔理沙看了看站在这里的几个,把扫帚一竖,显得豪气冲天,“感觉不是很好玩吗?这种事情我怎么可以错过!” “如果没有经历过那场战斗,你说这话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啊……”葛祎伟扶额,“在上过一次战场之后居然还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这种话,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就是因为经历过那场战斗才能说出来这种话啊,小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葛祎伟忽然感觉魔理沙的语气变得有些温柔,“在那之后我才明白啊……我们是战友,对吧?所以,我们不是应该一起战斗吗?” 看着眼前伸出来的比起自己的要小上一圈的拳头,葛祎伟笑了笑,也伸出自己的拳头撞了上去:“你在说些什么啊混蛋,我可是叛徒,要是在战场上我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拿你挡子弹的,到时候你就是被我卖了还要替我数钱,冤不冤?” “呵呵,到时候究竟是谁把谁抓过来挡子弹还真是不一定呢,说这种话小心下一次我往你的饭里放臭虫。” “那我就真的一枪毙了你信不信?”葛祎伟将左手上一直提溜着的头盔扣到自己的脑袋上,“那么三位,你们立刻带上所有的随身物品,衣物就不用准备了,我想欧洲人会帮忙的。东风谷小姐就先不要回守矢神社了,让上司替你准备一套好了。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我们出发。那么,八云小姐,关于防卫的事情我再嘱咐最后一遍。根据卫星图片显示,幻想乡四周并没有可以使用的登陆浅滩或港口,解放军唯一可以进攻的地方在于幻想乡与室户市附近连接的一片不大的面积。虽然幻想乡内盛传博丽神社就是幻想乡与现世的连接处,但卫星图片显示博丽神社和迷途竹林东面还有一片平原,就是上次战斗的战场,连接处则在平原的最东部。这是幻想乡的咽喉……” “等等等等,我还有问题呢。”魔理沙打断了葛祎伟的话,“我们是要对付什么什么反物质武器是吧?那让紫用隙间把它移动到别的地方去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 葛祎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了一眼同样没有说话的八云紫:“八云小姐,如果十颗赫鲁晓夫炸弹在使用间隙能力转移到一半儿的过程中爆炸,那会是一副什么景象?” “我也不知道,那应该会很壮观吧……而且,境界的能力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万能的,”八云紫带着苦笑回答,“我的能力啊,如果要是认真说的话,应该是对于某种事物无序程度的调整吧。毕竟,有序是一切的存在基础,所以阿求就把我的能力写成了操纵境界……” “啊,对于熵值的调整吗?听上去好厉害,似乎如果想毁灭宇宙就可以轻轻松松毁灭掉。” “这里面可是有着很多限制的,而且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些限制究竟是什么,总是有时候就可以成功,有时候就不能。我的能力是除了大结界外我最搞不懂的事情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还是不要用我的能力对付那些大杀器比较好呢。” “这个问题等回来再讨论,现世的知识应该可以对理解你的能力起到很大帮助的。你们赶快去准备吧,八云小姐我们继续。在这片区域上无法展开太多的部队,所以一定要死守,一旦被他们深入打开进攻面,战场优势将不可避免地倒向对方……” —————————————————分割线——————————————————— 在全息屏幕上的那张女人的脸消失之后,克里斯坦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然后把后背靠到真皮座椅柔软的椅背上。 这个该死的俄罗斯**!二十年前你们在白俄罗斯赚的已经足够多了,现在还想来分一杯东亚的羹吗?那好,至少给我出些力,表达出明确的态度!想要坐享其成,坐山观虎斗,等到局势明朗再做决定?门都没有! 如果年轻的伊凡诺娃总统知道了这个在自己面前总是很和善的老人现在在想些什么,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这定然会造成一起外交事故吧。 克里斯坦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连续几天来的各种事情让他忙坏了,尤其是英国基地的中子弹失窃事件和幻想乡突然暴露事件。打开电视的话,新闻里几乎已经不再说别的事情了。相对于前者,那个在四国岛南部突然出现的巨大岛屿让世界各地都沸腾了起来,这也让欧盟政府的日子变得好过了一点:民众集中在中子弹事件上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不少。现在是他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十分钟之后,他还要出席一个重要会议。 印度人已经准备好了?这可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好消息之一。想要彻底扳倒这条东方巨龙可是真的耗费了我不少精力…… 打开旁边摆着的一个可以称得上古董的音乐播放器,一首克里斯坦最喜欢的歌播放了出来: “from-agincourt-to-waterloo 从阿金库尔到滑铁卢战役 poitiers-and-then-anjou 从普瓦捷然后到安茹战役 the-roses-war,the-hundred-years 蔷薇战争,百年的战争 through-battlefields-of-blood-and-tears 穿越洒满鲜血泪水的战场 from-bosworth-field-to-pointe-du-hoc 从博斯沃思菲尔德战役来到奥克角 stalingrad-and-the-siege-of-york 斯大林格勒,约克角的围攻 the-bloody-turf-of-gallipoli 加里波利血腥的草地 had-no-effect-on-the-killing-spree 无法阻止杀戮的狂热 bannockburn-to-austerlitz 从班诺克本战役到奥斯特里兹战役 the-fall-of-france-and-the-german-blitz 法国的沦陷,德国的袭击 the-cruelest-of-atrocities 世界上最残酷的暴行 europa‘s-blood-is-borne-of-these 欧罗巴的血液承受这一切 ……” 啊,是啊,欧洲人所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而现在,是她应该重新回到世界王座的时候了。我们会赢的,这件事情谁也阻止不了,中国人,俄罗斯人,美国人,谁也…… 这样想着,克里斯坦阖上眼皮,在椅子上打起了盹。他真的有些累了。 播放器仍然在忠实地按照最初的指令播放着歌曲: “empires-built,and-nations-burned 帝国的建立和国家的煎熬 mass-graves-remain-unturned 没被填埋的万人坑 decendants-of-the-dispossessed 无依无靠的子孙后代 return-with-bombs-strapped-to-their-chests 得到的是绑在胸膛上的炸弹 there‘s-hate-for-life,and-death-in-hate 对人生的憎恨,憎恨中的灭亡 emerging-from-a-new-caliphate 从新的哈里发统治中浮现 the-victors-of-this-war-on-fear 战胜战争中恐惧的胜利者们 will-rule-for-the-next-thousand-years 将统领之后的几千年 ……” —————————————————分割线——————————————————— 看着窗外一辆辆的军用卡车,葛成志叹了口气,拉上了窗帘:“那么,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虽然我是很乐意陪在女士身边的,但清扫工作也不可以不做……” “看看看看,又皱眉了不是?肯定是心情不好吧?”王玉琳连头都没有回,手指熟练地在全息键盘上操作着,“你和小伟到底是亲兄弟,一有什么事情首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虽然小时候因为这个大家都总是表扬你们,但这个毛病让你们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啊,玉琳啊,你误会了。我虽然心情确实不好,但也不是因为发生的事情,而是,”葛成志摸出一根烟,却直接被王玉琳夺了过去。看到对方指给自己看的“禁止吸烟”的标志,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这次调过来了这么多防卫人员……居然没有一个女兵!怎么可以这样!全是男人的防卫部队就全都去死好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防卫部队的人全都死了,仅凭你们几个特殊工作人员有能力对抗可能发生的袭击吗?术业有专攻,人家是专门搞这个的不是?”王玉琳停下手里的动作,伸了个懒腰,“今天的这部分就算是完成了……真是累啊。” “需要按摩服务吗?” “你什么时候换上这套衣服的?!”王玉琳惊讶地看着身穿管家服的葛成志,“这算是什么?特工的特殊技能吗?未免太凶残了吧!” “只要女士有需要,那我就会竭尽一切所能去满足她们。那么,需要按摩服务吗,大小姐?” “对于你那个称呼我表示异议,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是因为基地坐标暴露这件事心情不好就行,我还以为要和以前你考砸了一样,需要我的心理辅导呢。”王玉琳摆了摆手,“对了,这两天你看见杨祖了没有?我为什么找不到他了?” “我们有一项任务很需要他。或者说,新来的程序员工作做的不好吗?” “这倒不是,只是小习惯的问题。”王玉琳的语气显得有些郁闷,“那个新来的和杨祖的编程习惯有一些细小的差别,我只能尽量去适应了。感觉真是可笑,我的梦想明明是成为小伟口中的科学家,现在我却变成了他口中的工程师……” “那只是他的个人偏见而已。在他看来,除了理论科学家以外所有的科学家都应该叫做工程师。要是按照他的标准硬套,这个世界上无照工作的工程师就太多了。” “虽然这么说,但我以前可是真的以一名理论科学家为目标进行努力的。还记得我以前最喜欢的一段话吗?”王玉琳吸了口气,然后开始背诵那段自己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话,“我有一个梦想,一个深深植根于整个自然的梦想。我梦想有一天,深壑弥合,高山夷平,荆棘变沃土,歧路变通衢。我梦想造物主的光辉最终被揭示,而众生得以一起朝觐这一终极的奥秘。” “然后就是‘we_hold_the_truth_to_be_self—evident,that_all_force_sarecreated_equal.’(我们认为这是不言而喻的事实:每一种力都是被相同地创造的。)吗?这两句你不知道从哪里抄过来的话在那段日子里你整天挂在嘴边。那一段模仿《我有一个梦想》,而我说的这一句模仿的是《独立宣言》。”葛成志不知道何时又换上了清洁工的衣服,他一边戴上那个白色的大口罩,一边说着,“如果是这样,现在还不算晚吧?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啊,没错,我还年轻,唯一的资本就是时间了。干完这次的工程,我决定就把自己关到家里面专攻量子引力理论了。我有种奇怪的感觉,m理论应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说不定我们已经走错了方向,才导致近一百年以来一无所获……”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小伟讨论,我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根本就听不懂,只能是不明觉厉了。”葛成志拿起自己的扫帚,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么,再见了,三小姐。” “啊,我似乎忘了说了。”王玉琳这个时候又笑了,“我的那个哥哥是表哥。以前我一直分不清表哥和亲生哥哥有什么区别,所以就直接叫他哥了。” 第五十三章 直到今天,葛成志才终于发现了一个真理:天然这种属性在现实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所有女人切开都是黑的! 拍了拍头上落满的面粉,他郁闷地抬头看了看。在王玉琳房间的那个滑门上,一个简单而精巧的“开门倒面粉”装置就这样安装在那里。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小小佩服一下王玉琳:先不说这个装置究竟是多么精确,以至于地上连一粒面粉都没有落下,全扣到了自己身上。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设置上去的?进房间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啊! 估计,这也只能成为一件悬案了。 葛成志掏出一个镜子,将头上、脸上、肩膀上的面粉细心地用手帕全部擦干净,然后又开始了他今天的清洁工作。他知道,自己还是瞒不过那个老同学。想来,这个小小的恶作剧也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能笑出来吧? 居然让女人担心自己,这实在是太差劲了。而且,自己还骗她说杨祖去执行什么秘密工作了……世界上怎么可以有我这样差劲的男人!让我去死吧! 一名穿着军装戴着大沿帽的男性从自己身边擦过。葛成志留意了一下对方的军衔:是上尉。 间谍潜入事件让基地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妙。可以说,欧洲人的袭击是肯定的,仅仅是时间问题而已。出于设备的运输问题,短时间内基地根本无法完成转移,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把项目进行下去了。为此,内部原本就十分严密的守备体系变得更密不透风,号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个号称总让葛成志感到一丝不安:但凡是能够说出这种话的防御体系,最后似乎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最好的例子就是那个著名的“马奇诺防线”。 而且,前来防卫的大批士兵让组织上的审查人员忙得焦头烂额。让一名间谍混进来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大事了,要是再有个万一,先不说别的,让他们这些特殊工作人员脸往哪里搁! 不过在事情变糟糕前,还是先把清洁工作做好吧。葛成志将走廊上的一个纸团扫进簸箕里。 该来的,总会来的。 —————————————————分割线——————————————————— 当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雾雨·丝达祾正在切菜。突然传来的巨大响声让她吓了一跳,差一点把自己的手指切下来。这已经不应该叫做敲门,而是砸门了。 “这种下雨天会是谁来呢?请等一等!”把菜刀用围裙擦干净放到案板上,再把围裙挂到一个铁钩上,丝达祾小跑着来到了门口,跑动带来的气流让桌子上蜡烛的火苗东摇西摆,“请问是谁呢?这家的主人现在不在,如果有事情的话我可以转告……” “哦,亲爱的丝达祾,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刚刚打开门,丝达祾就感觉自己的头被埋进了一片柔软的而又有些湿乎乎的东西里,“啊,你身上的香气还是这么好闻……” “唔,唔唔唔……”脑袋被爱尔柏塔紧紧箍住的丝达祾拼命想要说些什么,但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听懂她的话。过了一会儿,爱尔柏塔感觉怀中的人似乎不再挣扎了,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急忙放开了双臂:“丝达祾你没事吧!” “还好,再差一点我就要去见亲爱的上帝了……”丝达祾现在一副虚脱的样子,“啊,美丽的天使姐姐,你是来接我的吗?天堂好亮……” “丝达祾你不要跟她们走!就算是走,至少也带上我啊!我其实一直很想活着看看天堂是什么样子……” “真是一个奢侈的愿望。”埃达在旁边扶着自己的额头,“你们两个每次都要来这么一出,我看都看烦了……还有,亲爱的爱尔柏塔,虽然问了很多次,但你真的是贵族吗?” “当然,在议会有席位的。” “那么现在,丝达祾,你是不是应该把我们迎进屋子里才对?这场雨让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爱尔柏塔不知道从哪里扒下来的军服也有些太大了。真想好好洗个热水澡。” “啊,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两位好友还在大雨中站着,丝达祾急忙站起来鞠了个躬,“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先赶紧进来吧!不过热水澡的话,就在昨天热水的供应刚刚断了,我昨天也没有洗澡……” “什么?上帝啊,这是对我平日不尊敬的惩罚吗?即便如此也太过于严苛一点了吧!” “好啦好啦,我早就说了,要跑过来可是需要心理准备的,战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爱尔柏塔接过丝达祾递过来的毛巾,使劲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就算是事前都知道了这些事情,你不还是过来了?” “那我就不能抱怨一下了?真是的。”埃达也走进了屋子,用毛巾擦着头,“丝达祾,你有没有合适的衣服?这个松松垮垮的军装穿上去别扭极了。换洗的衣服应该都在飞机上吧?现在飞机都坠毁了,我们还要怎么回去……” “放心吧,”爱尔柏塔拍了拍埃达的肩膀,“我父亲不会就这么放着我不管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贵族不是?有钱不说,还在议会有席位。” “为什么你总是对于后者表现出如此自豪的态度?真是让人感觉不明白。” “当然要自豪了!现在在欧洲议会里有席位的英国人除了伟大的女王就是我们家族了!” “你们两个先不要说这个了。”丝达祾端过来了两杯茶,放在两个人的面前,鼓起脸,“现在,我很生气,你们知不知道?” “生气?哦可爱的丝达祾,你为什么要生气呢?”爱尔柏塔连茶叶一起喝干了面前的那杯茶,然后张开双臂又要把丝达祾揽入怀中,却被对方躲了过去,“你的两个好友冒着重重艰难险阻穿过军事禁区来带你回家,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三人抱到一起痛哭吗?” “那算是什么?我生气的就是,你们这样做很危险的!明明前几天,我因为你们很安全地待在欧洲而放心呢,你们……你们究竟在干些什么事情啊!” “就像你担心我们一样,我们不是也很担心你吗?”爱尔柏塔摸了摸丝达祾的头,结果被对方拨开,看丝达祾仍旧鼓着一张脸,爱尔柏塔笑了,“而且,我们肯定能够安全无事的!绝对没问题!” “真不知道你的这种自信是哪里来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究竟要如何回到欧洲去?”与着急的爱尔柏塔不一样,埃达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更多的温暖,“没有任何交通工具,难道让我们跟军队抢吗?” “我已经说了,放心吧!那个女儿控是绝对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那么现在的主要问题是,”爱尔柏塔伸手一指丝达祾,“我们三个首先要统一制服才行!” “我还以为你想说要先吃饭才行呢。”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咕噜噜”的声音从刚说完这句话的丝达祾肚子里传了出来。看着脸“唰”一下子变红的丝达祾,埃达和爱尔柏塔相互对视了一眼,笑了。后者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右手在空气中使劲一劈:“好,制服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吃饭!” —————————————————分割线——————————————————— “唔……” “小伟快跑!” 听到后方传来的喊声,葛祎伟紧向前爬了两步,躲到一个拐角后面。一名机枪手向他刚才躺着的地方扫过去一串子弹,将摆在那里的一个垃圾桶打穿。 “该死……高层的动作什么时候这么快了?改善士兵福利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速度。”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拔下一颗手雷向着机枪手所在的楼顶扔了过去,但很可惜高度不够——投掷一向是是葛祎伟的弱项,不论是小学时投沙包、高中时投铅球还是当了兵投手雷他从来没有把目标投到自己想要让它到达的地方过。于是,这颗手雷在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之后砸到了天上魔理沙的脑袋顺便砸歪了她的大帽子,然后落到了一个水池里爆炸了,溅起的水幕把蹲在旁边躲避子弹的灵梦和早苗淋成了落汤鸡。葛祎伟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故意扔成这个样子的。 “你到底是不是卧底啊小伟!”灵梦从水池后面冲到一家小店面里,大声抱怨着,“不对,你不是卧底,你是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 “上司你小说绝对看多了!”被机枪的重火力压制着,葛祎伟一边查看单兵作战单元的友军标识一边还嘴,“十二点钟方向,二楼,估计是狙击手!” 刚刚说完,一片弹幕便砸了过去,让整个二楼的墙面变成一片黑色。 “虽然说是上过一次战场了,也经历过号称‘平原巷战’的鼹鼠战术,”看着被明显压制住了的几人,葛祎伟心里有些着急,“但是她们还是不太适应真正的巷战……” 平心而论,解放军在战后城市的处理问题上做的实在是不错,室户市内未损毁的商店已经陆续开始营业,大街上也多多少少出现了来回走动的人群,对于日式建筑的拆除和受损建筑的重建工作也很快展开,葛祎伟刚刚还发现了城管部门和拆迁办的车辆……话说难道两个部门才是真正的正规作战部队吗? 就在刚才,葛祎伟几个人在尝试了多次发现没有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强行闯过了解放军在那个唯一的连接点所设的路卡,那一架直-50在第一时间就被一枚反甲导弹所引发的爆炸变成了碎片。随后,几个人在城市里一路狂奔试图甩掉身后的追兵,却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好的效果,反倒是造成了现在几乎被团团包围在市中心的糟糕局面。宪兵部队及时疏散了街上的群众,这让对方能够毫无忌惮地挥洒他们的火力优势和人数优势。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大结界的翻译功能似乎在走出幻想乡之后仍然没有失效,这让四人之间还能够进行正常的交谈。 “该死,真是糟糕的情况……”葛祎伟点掉对面的那个机枪手,擦了擦脸上的土,“这可怎么办……距离目标地点还有大概……啥?离目标地点只有不到二百米了?” 靠,打得太入神了,结果把这么多人给引了过来,会不会直接全灭? “上司,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葛祎伟冲着对面喊道,“要不然,不仅仅是我们,我们要去见的家伙也会交代在这里的!” 还好,驻守在这里的仍然是一些宪兵部队,他们的手头上并没有装甲力量,要不然事情无疑会麻烦上不少。接下来,就必须把赌注押到这几个家伙的飞行技术上了! “上司,冲过来!”葛祎伟对灵梦招招手。对方点点头,趁着对面火力压制减缓了一些,以相当快的速度直接撞到了他怀里。葛祎伟只感到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差点儿没把今天吃的早饭直接吐到灵梦身上。 “我的天啊,上司你是瞄准好的吧?我差一点就直接交代到这里了,因为友军误伤……好了,把身子转过去!”葛祎伟连忙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让脑子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左臂上的单兵作战单元,不由分说胳膊直接环上了对方的脖子。 “哎,等等,你……你要干什么?” “没办法了上司,让我们再试一次,用近地面飞行甩掉他们!我仔细想了想,前几次甩不掉是因为我的存在为你们的飞行拖了极大的后腿,拽着你们的腿太不方便行动,所以,只能采用一个不会对你造成太多影响的方式带上我了!接下来不用顾忌我的安全问题,用一切可能的方式摆脱对方!东风谷小姐,魔理沙,你们都听见没有!准备出发!” “喂,不要擅自做决定啊!虽然背上你确实可能对飞行操作的影响少一点……”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没时间再给你唧唧歪歪了!真是的,跟个娘……哦,我差点忘了,你真是个娘们儿……算了,在战场上可没有性别之分,服从命令,赶快行动!” “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你比我高这么多,抓紧!” 感到那两只胳膊带给自己的压力,灵梦看准了一个时机,双腿使劲一蹬地,飞上天空。在他们两个身后,魔理沙和早苗也紧随其后。从后面射来的一串子弹擦着头盔飞了过去,葛祎伟连忙低头,却没想到这个小动作让灵梦一阵左摇右摆,差一点儿撞上旁边的墙壁。 “你不要乱动,这样很不容易控制姿势的!” “小心,火箭弹!” 从旁边的一个窗口里发射出的火箭弹向着四个人飞了过来,原来的“品”字形队形也因为这次攻击被完全打乱。葛祎伟紧紧抓住灵梦的肩膀,防止自己被甩出去。一个不小心,他感到自己手上那种布料的触感消失了。 真tmd倒霉! 下一秒,后背撞上了什么东西,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五十四章 “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呢,圣女小姐?”奥斯顿按了按帽子,“这个时候,奥斯特将军应该会很需要你这种人才才对。一昧地跟着我这个根本不可能对你们的计划产生任何影响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一种对于资源的浪费吗?” “……” “你还是在坚持以前的那句话吗?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奥斯顿笑了笑,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书。这个时候,法图麦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一套******风格的女性服装,而是换成了一套让人感觉相当简单且毫无特点的的,嗯,日常服饰。估计,她是想要通过衣服的平淡无奇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但那副万年不变的冰雪表情和一头长长的银发还是吸引了街上不少人的目光。 在最初几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按照教官交给自己的做了,那些人还是盯着自己看。直到将军为自己做了解释,法图麦才彻底明白。她觉得有些委屈:为什么因为我的长相所以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用很简单的方法隐藏自己呢? 这都怨艾伦博士。如果他把自己造的难看一些,或者干脆让自己成为一名男性,就应该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不过后来,她也不再为这件事情而苦恼了。虽然这幅容貌似乎让自己一直处于很多人的目光之下,但令人惊讶的是,它居然也为自己带来了许多的好处。记得有一次,自己已经被一名士兵用枪口顶住了胸膛,但就是因为这张脸让那名士兵愣了愣神,自己才得以死里逃生。据将军所说,经过了系统性的学习之后,这幅面容以后还可以用来为任务而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为帝国起到更大的作用了。 现在,他们在英国,伦敦一所公园的长椅上。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前来散步的父女,临时坐下来休息一下。只不过这对父女之间似乎闹了什么别扭,两个人之间一句话都没有,父亲只是在静静地看着书,而女儿则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公园外面,已经停止了一段时间的游行示威活动再一次展开了。仅仅是在网络上已经无法发泄他们的不满,无数的大不列颠人纷纷走上街头,手中高举着英国的旗帜,愤怒地呼喊着口号。更有甚者拿出了欧盟盟旗,让蓝色背景的十二颗五角星被熊熊烈焰所吞噬。在人群前进的方向上,无数的警察严阵以待,用来驱逐人群的微波枪、声波枪和最为传统的高压水枪被纷纷拿了出来,甚至偶尔还能瞥到军队和装甲车的身影。 简直就像是要打仗。 不过,对于长椅上这两个已经上过战场的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 又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奥斯顿合上了自己的书,并将其装到了那个他一直带着的皮包里:“好了,圣女小姐,我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回家,泡上一杯红茶,见见我那些书柜上宝贵的老朋友,然后静静地等待观察者来找我就可以了。我想,你的任务应该也就此结束了吧?” 在这应该说是最后的阶段,法图麦还是没能保持住那句话而开口了:“疑惑。你为什么要到伦敦来?我并未看到你进行任何信息的收集工作。” “啊,这纯粹就是我自己的好奇心而已。观察者可并不希望我在最一开始就把故事的伏笔全都告诉他,这样一来就什么悬念都没有了。”奥斯顿仍旧做出了那个熟练地动作:按了按帽子。他站起来,看看蓝天上飘过的几朵白云,提起皮包准备走出公园。法图麦也站了起来,紧紧跟在对方身后。直到这个人回到自己家里之前,自己的任务都不算完结。 “你们……做的真是相当出色。我都没能想到,一个按说应该在一百六十多年前已经灭亡的组织居然还能够掀起这么大的波浪。能办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那个已经完全土崩瓦解了的共济会了。”走在后面,法图麦听到奥斯顿小声地说着。虽然听话语中的意思他是在对着自己说话,但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却更是像在自言自语,“希特勒……果然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呢,我对他还是有一些误解啊。” 几只麻雀从面前飞过。奥斯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公园外面,人群与警察的冲突已经正式开始,整个街道乱作一团,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默默前行的男人和他身后的美丽少女。 —————————————————分割线——————————————————— 八意永琳看着手里的东西,轻轻皱起了眉。 和上次一样,永远亭方面仍然没有直接参与前线的战斗工作。而且比起战斗,医疗也更加符合兔子们的定位。有鉴于博丽神社已经不再是防御的重点,前线的医疗部便设在了迷途竹林外面的一片平地上——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师匠!”铃仙又一次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他们的轰炸实在是太猛烈了!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搭建房屋啊!” 没错,制空权,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制天权——在八云紫所制造的的魔力通讯器被河童进行了量产之后,制电磁权对于幻想乡已经基本没有意义了。通过幻想乡一众的“魔力”“灵力”之类的东西来加大功率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突破干扰,这恐怕也是难得的创举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永琳没有和铃仙说话。她又重新看了一遍八云紫总结出的现有情报。表面上看并没有任何问题,那个叫做欧洲联盟的国家需要一个可以困住中国的泥潭,幻想乡需要可以帮助自己保卫家乡的实力。双方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八云紫的决定绝对算不上是错误。 疑点,到底在哪里? 又重头看了一遍。在这一遍里,一个小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深入思考了一下,永琳最终想明白了其中的利益关系。她放下手上的情报,笑着拍了拍脑袋。 这种时候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八云紫?老奸巨猾呢,还是老谋深算? 这样的话,事情便出现了很多变数,她们遇到危险的几率也提升了……不过既然紫能够放心的让她们去,也是对那几个人能力的一种信任吧。毕竟,她也不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家伙了。但是,这次合作还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师匠?”看着舒展开眉头却又突然皱上的永琳,铃仙歪了歪头,出声叫道。 —————————————————分割线——————————————————— 博丽神社。 “你看见灵梦了吗?明明是紧要关头,她居然不在神社?又溜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去战斗了?这些人类(爆炸声)真猛啊。我现在真的有些相信你那一期的《文文新闻》说的是真事了。” “那是当然!揭露真实是记者的责任,怎么可以有虚假报道呢?不过魔理沙也不在?” “有谁看见我们家早苗了吗?为什么一个不注意就不见人影了……” 虽然面临着严酷的战斗,但除了稍稍办些正事之外,灵力消耗完在神社休息的幻想乡诸位却仍然像是和往常宴会一样,东聊一句西扯一句,根本就没有丝毫紧张的气氛。 突然,所有人腰间的那个魔力通讯器发出了淡淡的亮光。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八云紫那机械的、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 “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博丽灵梦、雾雨魔理沙、东风谷早苗已被证实在战斗中阵亡。很遗憾,因为敌人的猛烈攻势,我们并未带回她们的尸体。” 神社内的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 不远处,八云紫收回通讯仪中的魔力。她看了一眼幻想乡的天空,解放军的飞机从空中划过,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尾迹,以及正向目标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的炸弹。在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拦截设备的幻想乡,这种便宜的传统炸弹是最有效的轰炸方法了。 这句话肯定会成为一个谎言的。你们,一定要回来证明这一点才行啊。 —————————————————分割线——————————————————— 真是疼啊…… 葛祎伟感觉浑身上下就像是散了架一样,什么力气都使不上。他感觉自己应该已经睁开眼睛了,却根本无法看到任何东西。和眼睛一样,耳朵也很不争气的罢工了,除了水泥地面的冰冷触感之外现在他的大脑接受不到任何的外界信息。 可恶……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应该正在上司背上才对,她们几个最终决定使用高超的飞行技术贴着地面飞行来摆脱追兵,然后是……火箭弹!? 想到这里,葛祎伟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虽然他的确很想这么做,但身体条件根本不允许。刚刚想动一动,浑身的肌肉就发出了痛苦地哀嚎。痛觉的刺激让他的视神经和听觉神经开始恢复。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应该是上司在与谁吵着些什么。面前则是模模糊糊浮现出了三张人脸…… 三张?不对吧?上司在一旁吵架,就算是她自己对着墙壁生闷气,那也应该只剩下魔理沙和东风谷小姐才对,那个人是谁? 动了动眼球,把目光集中到那张陌生的脸上。那是一个有着淡金色短发男人。似乎察觉到自己在看他,对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嘿,吉姆!这个中国人好像有意识了!他在看我!” 不要这么说啊,听着我好像是个基佬似的。不管是东风谷小姐还是魔理沙,哪个长得不比你好看,为什么我还要专门盯着你看?不过,为什么那两个一副快哭出来了的表情? 脑袋的思路开始逐渐变得清晰,那种浑身散架的感觉也有些缓过来了。葛祎伟又开始尝试活动身体。这一次倒是很顺利,但突然坐起来脑袋却有些疼。看着连忙来扶自己的留着绿色长发的女孩,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谁?上司、魔理沙还是东风谷小姐?” 接着他发现,绿色长发的女孩眼里真的涌出了泪水:“怎么办啊灵梦,葛先生摔傻了!” “不,就算在怎么摔傻我的智商也一定比魔理沙高,不信你出个脑筋急转弯……” 真是奇怪,自己究竟在说着什么东西?好乱啊好乱。 将迷茫的眼神投向刚才那个金头发的大个子,葛祎伟的嘴又开始不受控制了:“这位先生我看你骨骼惊奇万中无一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不如从我这里买上一本《葵花宝典》修炼一段时间然后你我一起闯荡江湖拯救世界如何?” “完啦,看来小伟是真的傻了。”旁边那个带着大帽子的拍了拍帽子,“现在该怎么办?” “我没傻,我真没傻。”葛祎伟“嗖”一下子蹿了起来,把正在旁边扶着他后背的早苗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刚才只是抽会儿风而已,在养成现在的习惯之前我每天早上都要这么干。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追兵何在?这三位打哪儿来,往哪儿去?” “小……伟?”听到身后灵梦叫自己,葛祎伟立马回过头去:“上司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才行,还是刚才的问题,追兵何在?这三位……哎?上司,为什么你眼睛红了?” “红,红了吗?”急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灵梦背过身去,“没事,只是……只是刚才切了点洋葱。你说追兵?当时是甩掉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三个的能力吗?” “呃,如果已经甩掉了的话,那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记得在飞行过程中我没抓紧被甩下来了不是?另外这三位呢?” “你们可真是命大,兄弟。”刚才的金发男人很自来熟地拍了拍葛祎伟的肩膀,“正好赶上日本人进行恐怖袭击,宪兵司令部那里都闹翻天了急需兵力支援才没有再追你们……不过兄弟你也真够命大的,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居然就好端端的在床上躺着,周围散落了一堆玻璃渣,结果现在看不是一点伤口都没有吗?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要不要就这样舍弃你呢,然后你就醒过来了……幸运值max了兄弟。” 看来大结界的翻译功能应该对于自己一行人是一直起作用的,要不然为什么这个欧洲人说的一口京片子?有了这个特权,自己要不要考虑找份翻译的工作干? 葛祎伟正在一边胡思乱想,那个金发男又凑近了他的耳朵:“而且,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三个女同伴呢……介意兄弟晚上借一个吗?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碰过……” “不怕死的话请便。”听到这句话,葛祎伟很淡定地回答。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五十五章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梅纳德对对面的老人说,“根据我们商量好的事情,不是应该合作的吗?为什么解放军会直接对幻想乡展开进攻?” “这种事情你就算对我说也没有用。”此时的离鹤轩身上,已经没有了一点儿那个和蔼且有些老糊涂的清洁工的影子。“军方的行动不是我们可以限制的。幻想乡的原住民做掉了我们的一个步兵团和一个装甲营,你让我们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恶气?或者说,咽下这口恶气能给中国带来什么好处?又有谁能够保证幻想乡不会再一次进攻我们?因为上面判定,打带来的好处比不打多,带来的坏处比不打少,所以,就算是终止了这一次合作,我们也要打。另外,合作的前提现在已经不成立了,我们已经得到了失踪部队的下落,达到了目的。” “但,但是,你们难道就不怕美国的反制措施吗?” “你们这些年来的反制还少吗?难道又有什么新花样?” “总而言之,美国应该拥有对于幻想乡进行探索的权利!” “那就要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诚意了。你们究竟在瞒着些什么?告诉我们,这样你们想要对幻想乡采取的行动还有可能不被军队干扰。否则,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现在,梅纳德终于体会到了苏联人在古巴导弹危机中的感觉。不论是幻想乡上空的制空权、制天权还是现世连接幻想乡的唯一通路,都被解放军所掌握着,突防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这种情况下,除了合作之外根本没有另外的方法。 “我不能擅自透露最终目标。”思考了一会儿,梅纳德说,“双方各退一步如何?美国将会派出人员前往幻想乡进行相应的探索工作,但这一过程必须在中方人员的监视之下。” 这是挑战书啊。 离鹤轩挑了挑眉毛。对方的意思很明确:来赌上特工人员的工作能力打一场比赛吧。如果你们有这个能力,那就从我们手中把情报抢过来,否则,就会是我们的最终胜利! 一场很大胆的赌博。在这种简直令人绝望的情况下,也是唯一稍有可能达成目标的方法了。 “很是有趣的提议。不过,和你一样,我并没有做决断的权利。”离鹤轩抬起左手,看了看那手腕上那块古老的机械表,“在明天下午六点钟之前,我会给你答复的。” “希望这一次,我们可以进行一次愉快的合作。” “当然。我可以预见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老年人的第六感往往很准的。” 双方站起身,礼节性地握了握手,各怀心事地先后走出了这间咖啡厅。 —————————————————分割线——————————————————— “这是……你刚才切的洋葱吗,上司?”葛祎伟看着盘子里那些白色同时带着一些紫色的东西,“究竟是为什么你会想到切洋葱?简直不可理喻……” “这……你管呢!想切就切了,有什么意见吗?吃洋葱还能预防感冒呢!” “啊,这一点我知道,我妈整天在饭桌上嚷嚷,还能预防癌症……”看着灵梦抓起一大把洋葱塞到自己嘴里,葛祎伟只好缓慢地点了点头,“那么三位,你们就是欧洲那边派来的吗?” “当然了。”金发男将手上的狙击枪背到背上,向葛祎伟伸出手,“队长不太喜欢说话,就让我来介绍一下吧。我的真名不太好听,叫我k就可以了。葛……祎伟是吗?可能发音不太对,千万别介意啊兄弟。” 看样子他应该是自己的同行。葛祎伟也伸出手:“接下来要好好合作啊,k。” “当然,咱们还是同行不是?要不要抽时间比试一下枪法?这方面我可是很有自信的。” “这样的话还是算了。和特种部队比试枪法,我的自尊心会受不了的。”葛祎伟笑着摇了摇头,把脸朝向窗口处的那个棕色头发的高大男人,“那么,这位是?” “吉姆,小队的队长。在队伍中负责指挥和火力支援。” “嗯,一个人就能带上一把步枪、一挺班用机枪和这么多弹药?”看着对方站起来,浑身上下的弹药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葛祎伟有些惊讶,随后伸出了手,“您实在是……实在是太厉害了。请接受我作为一名普通士兵的敬意与嫉妒心理。” 感觉着对方手上厚厚的老茧,葛祎伟心里不由得暗自感叹:都说特种部队不是人,要我看,这个程度已经不是这三个字能够形容了的吧? 看到吉姆收回手又蹲了下去,拿出一支烟来,像是受了什么闷气一样,葛祎伟把寻求帮助的目光投向k。对方笑了笑:“别介意,队长没生气,他就这个脾气,喜欢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什么话都不说。托这个的福,在战斗中他的命令是最为精简而准确的。最后是……” “请等一下,就我了解,一般的特种小队不应该是四个人吗?” “啊,关于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再提了。”k挠了挠那头金发。 “是……对不起,”应该是有什么隐情吧?看着对方脸上乖乖的表情,葛祎伟想,“我并不是有冒犯你们的意思……” “没事没事,毕竟你也不是怎么知道情况不是。”k摆了摆手,“最后,这是加斯克尔。” “你好。今后一段时间内就要一起战斗了,好好相处吧。”面前这个家伙是一头棕色的头发,还是异色瞳,一只蓝色一只灰色。是戴了隐形眼镜,还是真正的虹膜异色症?一边在脑子里做出种种猜测,葛祎伟一边伸出右手。 “你这种炮灰不要碰我,省得弄脏了我的手。” 什么?是我听错了吗?看着对方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葛祎伟不禁愣了一下。 “喂,加斯克尔,你别这样。葛的实力我们不是还没有测试吗?不要妄下定论!” “妄下定论?这种连侦察部队都进不去的货色能有什么实力?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在前线当炮灰而已。究竟为什么我们这些精英要与这种人合作?简直就是侮辱了我的枪。” “好了,加斯克尔,你就少说一点吧!” “加斯克尔先生……是吗?”葛祎伟稳定了一下情绪,“能请你复述一遍刚才的话吗?” “你想再听一遍?没问题,听好了,你这种连侦察部队都进不去的家伙只能在前线上当炮灰,也就是去送死,其他的什么作用都起不到!你们就是一群垃圾,听明白了没有?” “啊,原来加斯克尔先生是这么看待我们这群普通步兵的……”葛祎伟的笑容已经僵到了脸上,“我们只是普通步兵,那,特种部队就了不起了吗?” 他那只伸出去的右手微微颤抖着,然后猛地一收,一直垂着的左手使劲向加斯克尔的脸上扇去却在中途被对方拦了下来。不过这只是佯攻,在这个行动的同时,葛祎伟腰间的98式被拔了出来,死死顶住了加斯克尔的脑门。 “那么,现在告诉我,特种兵先生,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一名特种兵和一名普通步兵之间会有什么行动上的差距吗?难道就因为你是特种兵,我所发射的这颗子弹就不会穿过你的脑袋,打碎你的颅骨,然后让你的脑浆溅到背后的墙上吗?” “冷静一点,葛!我们应该是合作的同伴不是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现在很冷静!合作我同意,但是同伴?呵呵呵。”葛祎伟转过头笑了笑,“特种兵先生,你经历过阵地战吗?你知道那些你所熟悉的战友在自己旁边一个一个倒下是什么感受吗?注意哦,不是只有一个,是一个接着一个,前赴后继,在战斗结束之前永无止境!你要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那些昨天还在跟你聊天的混蛋们被任何可能的手段干掉,而当你可以不再见识这种地狱式的场景时,有很大几率意味着你tmd已经死了!如果你已经很幸运地活了下来,那你再来告诉我,那些在战场上躺着的几百、几千、几万人都是垃圾,都是去送死的!特种兵?枪法好?有个蛋用!一枚流弹照样掀开你的脑壳!在阵地战的前线上,所有人都是脆弱而平等的,当你真真正正变成一个杀不死的非人类的时候,你才有资格鄙视我们,懂吗!?” “葛先生,不要这个样子!你现在很奇怪啊!” “把枪放下,葛!要不然我就先开枪了!” “k先生?大家都冷静一点可以吗?求求你们了!” “早苗?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伟会用枪指着那个人?他应该说过这是很危险的吧?” 加斯克尔没有说话。趁着葛祎伟不注意,他一下子撂倒了对方,然后骑到葛祎伟身上,控制住双手,一拳接着一拳向着对方的脸上砸去。 “嘿,中国佬,你刚才不是很趾高气昂吗?还手啊!还手!” “好了加斯克尔,住手。”一直在角落蹲着的吉姆说话了。加斯克尔“哼”了一声,从葛祎伟身上移开。在早苗和灵梦的搀扶下,葛祎伟抹了抹鼻血,站了起来。 “小伟?你没有什么事吧?” “一点鼻血而已,没什么事,把你的八卦炉收起来吧。”葛祎伟拍了拍魔理沙的帽子。 “对于我的队员的不成熟言论我表示歉意。十分对不起。” “不,我也有错。或者说,主要应该是我的错。不过,听到别人不但侮辱自己,还要拉上那些死去的人一起侮辱,实在是有些……” “我表示理解。那么,可以开始任务说明了吗?”看着葛祎伟点点头,吉姆将一个全息屏幕投影到空气中,“我们先到名古屋接上三个人,然后穿上已经准备好的防辐射服去东京湾,那里有一艘潜艇等着我们,接着在韩国釜山登陆。到达釜山之后再说接下来的事情。就这样。交通工具已经准备好,十分钟之后出发。” “明白了。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葛祎伟转过身。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不想看见加斯克尔的那张脸,估计对方应该也是一样的心情吧,“洋葱还有吗?我想吃点儿。” —————————————————分割线——————————————————— 观察者又做梦了。不,准确的说,这应该不算是做梦,观察者是不能休息的,一旦结束了这一次观察后果会十分严重。但是如果说是单纯的回忆过去的话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观察着自己也搞不懂这种奇怪精神状态。 他“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名学生。 “让我们看看你昨天学了些什么。‘熵’的定义是什么?” “熵?熵是指体系的混乱的程度……” “错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把你以前的观点全部抛弃掉,现在你的任务是以观察者的角度去重新定义每一个物理值的具体意义!听好了我再说一遍,熵,是对于体系本身的可能性数量及可能性概率的极差的数学描述!” “可是,这个定义在各种情况下都漏洞百出……” “在观察者的视角它是好用的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管。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似乎对于观察者的概念还有一些不理解啊。莫非你还是认为,所谓观察者就是上帝吗?” “难道不是吗?” “真是奇怪。在进行电子的双缝干涉实验时,我们所能做到的仅仅是知道电子的分布概率而已。难道只要科学家们一指,电子就会乖乖地打到他们所指定的地方去吗?观察者也一样,知道的也只能是概率而已。不论多么小的概率都会有发生的可能,你的思想还禁锢在传统的决定论上吗?那我只能说我真的找错人了。再说,上帝究竟存不存在还是个问题。反正我觉得如果他存在,形象一定不会太好。” 最后的一句话引起了观察者的兴趣。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在您的眼中,上帝是什么形象?” “上帝啊。如果他真的存在,而且确实能够决定这个宇宙间的一切的话,那他绝对是一个赌徒,还因为欠了赌场的债被砍下了右手。要不然,他是怎么造出来这种宇宙的?” 他开玩笑了。在观察者的记忆中,这是他唯一的一次玩笑话。 然后,“梦”就“醒”了。观察者让自己从那种精神状态脱离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又一次深深地感觉到,这个宇宙真是糟糕。 第五十六章 “嘿,兄弟,想什么呢?”k拍了拍葛祎伟的肩膀,“这里应该也算是战场,发呆可真的是不太好啊。是不是在想我们在中国的落脚点?这种事情可以留着到潜艇上再考虑。” 落脚点。要是k不提的话,葛祎伟还想不到这上面去。据吉姆所说,因为武器的原因,他们几个人从韩国出发之后,需要现在一个城市停留几天等到武器运送成功再前往那个秘密基地。由于自己是中国人,于是决定权就落到了自己手上。吉姆并未提出什么条件,但葛祎伟心里也知道:既然是秘密行动,自然不能到那些一线的大城市去。而且,在对方提出将决定权交由自己之后,他就已经下定了到哪里去的决心。 自己,可是还有一个承诺没完成呢。 所以,现在葛祎伟根本就没有在想这个方面的事情。 “落脚点我早就考虑好了,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我有些闹不明白情况。”他举起了手里的三根绳子,向天上努了努嘴,“这算是在放风筝不?” k摆出了一幅认真的表情。他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我想,应该算。” 话音刚落,几发灵力弹就从天上砸了下来:“别以为我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 “喂,不要在开车的时候随便发灵力弹!这样对吉姆队长的操纵会有影响的知道不知道!”葛祎伟反抗似的猛地一拽绳子,让正在车上方飞行的三个人东倒西歪了好一阵子,“我说你们几个,有车好好的不坐,偏要像个风筝似的在天上挂着,有瘾是不是?” “那辆车本来就是四个人坐的吧!七个人坐起来很挤的!” “挤就挤呗,难道你还担心谁趁机占你们便宜吗?” “……” 抬头看了看灵梦三人的表情,葛祎伟立刻明白了什么。他把嘴凑到k的耳朵旁边:“我说k啊,你……你想死的话就跟哥们儿说一声,我给你个痛快,咱可不能这样啊,死的时候还是被虐杀多不值你说是不是?” “呵,呵呵呵,我还年轻,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咱就不要再提了。”k干笑了两声,很快就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方法,“你看,咱们应该快到了吧?一路上居然没遇到什么战斗,运气真……” “好”字还没说出口,一发子弹就打掉了他头上的奔尼帽,一头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晃得葛祎伟睁不开眼。看到此情此景,葛祎伟不由得开口称赞道:“你丫个乌鸦嘴!” —————————————————分割线——————————————————— “疑惑。将军?下一个任务究竟是什么?” “啊?抱歉抱歉,我有些发愣。”听到桌子前面法图麦的声音,奥斯特回过神来,“下一个任务?暂时还没有给你安排新的任务,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身体长时间处于负荷状态也是不利于任务的完成的。” “反驳。这一次的跟随任务相当简单,法图麦现在正处于一个完美的身体状态,理论上并不需要太多的休息,随时都可以进行下一个任务。将军您没有难道仔细审查我的报告吗?” “是这个样子吗?真是抱歉,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有些忙……总而言之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这是命令。如果感觉有些闲不住的话,就去中东联盟和以色列的战场上去好了。”奥斯特显得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出去吧。” “……顺从。法图麦明白了。” 将军究竟是怎么了?似乎是在为着什么事情而烦心啊。如果我能替将军分担一点就好了。 想到这里,正打算回到自己寝室的法图麦脚步一转,向着训练场走了过去。只要自己能够不断变强,迟早有一天将军可以让我替他分担那些压力吧。这样想着,她拿起了台子上摆放的中国制的98式步枪。 办公室内,奥斯特则是在一个人烦恼着:“这些该死的月球人……为什么元首还不下命令对他们进行攻击呢?帝国应该已经有了浮上台面的实力……看来,就像中东的事情一样,这件事也必需要我在背后推一把才行啊。” 他随手打开了一个全息窗口。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可是自己最为擅长的。 —————————————————分割线——————————————————— “外面真的好乱啊……”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爆炸声,埃达有些担心地对另外两个好友说,“真想不到中国人的进攻速度居然能够这么快。这里可是名古屋!他们已经打到这里了啊!日本这个国家究竟还能存在多久?” “现在我们更应该担心的是这个地下室究竟能不能保护好我们的安全。”丝达祾拍了拍一把椅子上的尘土,滴上几滴蜡油把蜡烛固定到上面,“我也很惊讶……他们前进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城里可是还没有多少军队到达的,这里的人昨天还把名古屋当做战争的后方,结果今天他们就打过来了!” “这种情况应该说很正常。现在军队的行进速度早就甩出你们的想象几条街了。”在这种情况下,爱尔柏塔居然比平时更像一个贵族——她现在在拿着屋子里的茶具喝红茶,姿态优美到一个让其他两人高山仰止的地步,“城里的守军没有多少应该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这说明战斗很快就可以结束了不是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与解放军联系一下,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真怀念我们家厨师做的菜啊,他为我们的家族工作了三十年,最熟悉我的口味了……” “停,现在应该不是你炫富的时候。”丝达祾打断了这段十分难得一见的爱尔柏塔像个贵族的话,这让埃达觉得有些惋惜——自己还没有录音呢,“和解放军联系?真的可以吗?在这之前我已经和守军联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是根本没有用啊!” “当然了,亲爱的丝达祾。”发现茶杯里已经没有红茶了,爱尔柏塔从盘子里抓起了一把瓜子,翘起二郎腿磕了起来,刚才的贵族气质顿时荡然无存,“军事禁飞区和禁航区是解放军建立的,日本人没有办法突破,所以他们给不了你答复。现在解放军占领了这座城市,他们应该不想在打日本的同时再与欧盟开战吧?那对于你这种因为意外原因滞留在日本的欧洲人一定会好好对待了不是吗?嗯,这是肯定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两个只用借助你好友的身份就可以离开了!” “借助我好友的身份?为什么?你们直接告诉对方你们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了吧?” “这件事……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啊,”埃达挠了挠头,“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的身份证明并没有被带在身上。所以就要麻烦你了丝达祾,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没有……什么关系?似乎,我们的处境有些不妙啊……”丝达祾的嘴角抽动着,“我的身份证明,早就交给守军了,就在前天你们到这里的时候我刚刚接到他们的通知,说因为什么什么原因给弄丢了……我还以为可以搭你们的顺风车回到欧洲呢……” 爱尔柏塔正准备送到嘴里的瓜子掉到了地上。她就这么保持着翘着二郎腿、张着大嘴的状态,表情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不过,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恐怕都没有这个心情笑出来。 “这个消息……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就算你说早说……我怎么知道你们把证件都弄丢了?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说?” “也就是说,”埃达忧心忡忡地说出了那个结果,“现在,我们三个的身份谁也证明不了,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审理我们离开日本的请求。即便是申请核准,要想真正证明身份大概也需要等到战争结束了……” “那这样的话,我们大概还需要在这里带上多长时间?” “以他们现在的进攻速度和日本的残存力量……”看着另外两个同伴期待的表情,爱尔柏塔使劲摇着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既不是什么上将,也不是什么军事家,就算我学的东西多了一点,预测未来这种事情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对了丝达祾,你不是会魔法吗?有没有那种预测未来的魔法?” “如果有的话,我早就买彩票中大奖了……问题在于粮食储备已经不够了啊,再有三天我们就没有吃的东西了!我们又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工作……” “那现在我们到底要如何离开……” “砰”的一声巨响吓了三人一跳。阳光从上方的那个大洞里射出来,一个长着异色瞳的棕发男人把步枪放到自己肩膀上:“就让我带你们离开吧,小姐们!” 在他身后,一个拿着狙击枪的金发男子警戒着四周:“请问,三位就是埃达·罗迪、爱尔柏塔·舍利和克瑞萨姆·丝达祾小姐吗?我们是钢铁小队,负责接你们回到欧洲。” 爱尔柏塔还没来得及回答,另外一个声音就又响了起来:“什么?她们中有一个姓雾雨!?” 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三人顿时都捂住了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 那个在天上骑着扫帚飞的女孩,为什么和丝达祾长得这么像?! —————————————————分割线——————————————————— 拉贾书·沙玛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现在,他的心情无比激动:自己的设想终于实现,印度的新型军队终于要投入实战了!他敢肯定,对面那些中国人一定不是它们的对手! 没错,不是“它们”的对手。这一次担任印度人前锋的,是由冷冰冰的无人兵器组成的军队。 如果让一些所谓的军事家来预测这场战争的话,他们肯定会笑掉大牙,并大言不惭地说印度人一定会被打得满地找牙。为什么?这简直就是明摆着的事情!台海战争早就揭示了这种事实:在战场上的制电磁权根本不可能被某一方长时间完全控制的情况下,使用远程操纵的无人兵器简直就是找打!如果使用不用控制的,那这些家伙的应变能力实在是差到可以,稍稍变化一下攻击的方式这些东西就会变成一堆废铁! 所以,在台海战争之后,这个信条变成了国际军事理论界通用的观点:在人工智能被真正的研制出来且完全小型化之前,单纯由大批量的无人兵器所组成的军队是绝对不可能打败以人类为主体、无人兵器作为附属设备的部队的! 但是现在,拉贾书就要通过自己手中的军队向全世界宣布:你们是错的! 无人兵器,无人兵器!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语啊!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超强的环境承受能力,意味着一种无法想象到的灵活性,意味着超小的体积与重量,意味着可以从生产线上走下来的源源不断的军队!更主要的是,它意味着绝对的服从,毫无意志的铁块也不会产生那种无聊的意志崩溃!不过就是小小的应变能力问题,怎么可能把无人兵器军队如此强大的光芒遮掩住呢? 人工智能?我们伟大的无人兵器根本不需要那种无聊的东西!伴随着智慧而产生的一定会是情感,而它们是兵器,兵器怎么可以有情感呢?简直荒谬可笑!在战场上智慧带来的坏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们只需要把那个唯一的好处拿过来安到无人兵器上就可以了! 没错,自动纠错,或者说,学习能力!我们可不希望辛辛苦苦制造出来的家伙们像个人一样。我们需要的是野兽,有学习能力的战争野兽!这才应该是最完美的兵器!所以,只要这些兵器们能够通过对方的行为将程序进行更改就可以了,何必要这么麻烦?我们印度人早就制造出这种程序了。 “那么,让我们来证明这一点吧。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军事理论家!” 高声喊出自己的野心,拉贾书按下了那个按钮。一束细细的电波从这里的巨大天线上发射了出去。中印边界大大小小的军用仓库与机场中,无数本来正在沉睡的兵器们纷纷启动了起来。它们以完全一致的速度与标准的队形,向着边防哨所里目瞪口呆的解放军杀去。 两个小时后,印度政府发表声明,正式与中国宣战。这个时候拉贾书还不知道,自己的伟大理论在未来将会为印度人民带来多么沉重的灾难。 第五十七章 中印正式开战三十分钟后。 “好了同学们,现在打开你们的全息窗口,上课了上课了。”初夏敲着讲台桌,看学生们在自己的座位上一个个坐好。听说西方国家已经完成了教育的全程网络化,学生已经基本上不知道学校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虽然初夏并不赞同这种对于社交能力没有多少帮助的教学方式,但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想,如果不用在一天两趟地往学校跑倒也不错……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关于人工智能的话题。”听着下面纷纷的议论声,初夏皱了皱眉,“好了,有什么闲话课下再说,现在好好给我做笔记!我听说你们不是盼着讲这部分很久了吗?” 教室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她点点头,开始自己的课程:“刚才也说了,这节课我们要讲的是人工智能。这部分大纲上并没有做过多的要求,如果运气不好出了这部分的题也最多是选择题的情况。首先,我们要明白人工智能的定义。朱子玉,看你这么困,昨天晚上一定是下苦功夫预习了吧?那你告诉大家,人工智能的哲学定义是什么?” 在一片哄笑声中,朱子玉站了起来。他向四周投去求助的目光,却发现周围的几个全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全息屏幕看:“这,这个……我不知道。” “答对了,坐下吧。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把小学的习惯带到初中,以后回答问题不用再站起来,知道没有?” “对不起……哎?我答对了?” 没有理会还没反应过来的朱子玉,初夏继续说:“就像朱子玉同学刚才讲的一样,对于人工智能哲学上的确切定义,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说明白。你们当中可能会有人提到图灵测试,但俄罗斯人已经造出了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但很显然,那台机器还是全部没有解决公认的人工智能制造过程中的两个关键性问题:抽象思维与组合爆炸。不过,我国科学家茅建同在他的论文中提出了人工智能的物理定义。类比于他在另一篇论文中提出的人类思考的量子模式,他认为,只有当一台机器的思考模式同样为量子模式时,该机器才能真正被认定为人工智能。也就是说,量子模式的思考方法是解决抽象思维的唯一途径。这个观点现在还有很多争议,现在仅仅在这里提出来,有兴趣的可以自行在网上搜索资料。不过茅建同这个名字可一定要记清楚,虽然很多人认为让他获得诺贝尔医学的论文是剽窃邵博远的,但大纲上说是他写的那我们就当是他写的,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清楚就行……” …… “好了,今天课就上到这了。”初夏把自己连在讲台桌上的手机拔下来,“我也说过了,今天讲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重点,虽然作业还是要写的,但如果其他科作业太多了的话可以不写答题,写写选择应付一下就行……” 讲台下方传来一阵欢呼声,但很快就转变为哀叹:“不过最近老师可能要去衡水一趟,今天自习课应该就会有消息了,到时候我会把最近几天的作业全都发给你们的。千万写完啊!不写完的话……我不说你们懂得。还有,用手写!瞧瞧你们写的这堆烂字,这叫字吗?我前些天放到网上当电子符咒卖都有人买知不知道?” “老师,卖了多少钱?给大家分分吧!” “你还有脸提?”抄起讲台上的粉笔正中对方脑门——教育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想把粉笔这种传统的东西请出校园了,但却遭到了广大教师的一致反对,原因就在于此,“先好好练字吧,等字练好了给你们发奖金!” 在一片鱼龙混杂的声音中,初夏拍了拍手,走出教室。没走几步来到办公室,刚刚推开门,一股酒味就迎面扑来。皱着眉头来到窗户旁边把它打开,初夏转过身来,双手叉腰,总给人一种立刻就要开始骂街的感觉:“姜曲静你这个家伙又在学校里喝酒!就不怕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教坏学生吗?” “教坏他们?”姜曲静的脸红乎乎的,但初夏知道她现在还没喝醉——要不然办公室就不可能是这样干干净净的了,“他们本来就够坏了,还用我教吗?” “再强词夺理扣你工资。” “姐对不起我错了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 “赶快把酒收起来,下了班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我绝对不管你。” “明天起不了床上班迟到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不担心工资的问题……” “对不起这个坏毛病我一定改姐你就放过我吧,”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把酒收好在椅子上摆出一个标准坐姿,如果是不理解她的人一定会被姜曲静这幅认真的姿态所欺骗,“听说你这几天要去衡水?” “没错啊,学校里有些事情交流学习。”初夏也坐了下来,开始工作,“不过估计没几天就回来了。我走的那几天你记得给我的班代课啊。” “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结束了对话,两人开始了各自的工作。过了一会儿,初夏伸了一个懒腰,看看窗外的蓝天,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现在,小伟在做些什么呢? —————————————————分割线——————————————————— “火力掩护!vip准备移动了!” “七点钟方向,敌军装甲车!我被压制住了!” “啊啊又是这些铁块子……你们烦不烦啊!恋符「masterspark」!” 一束蓝白色的高能量——或者说高灵力或是高魔力——光束击中了二百米之外那辆向这里泼洒弹幕的04式装甲车,它的外层装甲很快就被融化,随后超导电池带来的殉爆效果直接把它的顶盖掀上了天。一同飞上天的还用什么其他的东西,爱尔柏塔看不清楚,但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她很快想象到了那是什么。 驾驶员和炮手在爆炸中仅剩下来的一部分。不,考虑到超导电池里面应用了金属氢,离电池较近的驾驶员应该已经直接被碳化了才对,抛上天的只有可能是炮手…… 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好像这样可以对从胃里涌上来的恶心感起到什么帮助。 “魔理沙!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战场上听从命令!你的招数攻击力较大但持续力太差,你真的愿意到处乱发结果灵力透支变成一个废……混蛋!给我注意一点!” 身旁那个中国士兵抬起手中的98式步枪,枪口闪过蓝色的光芒。爱尔柏塔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应该是对方发现了一名想要偷袭那个长的像丝达祾一样的女孩的敌人吧?据那个自称k的男人所说,这个中国人也是一名狙击手,不过在一只小队中两名狙击手是对人员配置的浪费,于是他就捡起了手上那把98式。不过,在见到第一面的时候爱尔柏塔就想,解放军的叛徒还真是少见,至少自己在日本这片土地上从来没有见过…… “舍利小姐是吗?”一边向外面探着头,中国人一边对她说,“接受过军事训练?” “啊?啊,是的……您是怎么发现的?” “你很准确地判断出了被装甲车殉爆炸上天的东西都有什么,不是吗?”对方给自己的步枪装上刺刀,把掩体外面的另一支98式挑了起来。这个行为自然招来了对面汹涌的火力打击,“拿上这个吧,舍利小姐。就算是为了你的两个同伴。” 爱尔柏塔接过那把上面沾着鲜血的98式,这让她差一点儿又吐出来。看了看蹲在旁边的好友,她有些犹豫不决——她看见埃达对自己摇了摇头:“别这样,爱尔柏塔,你不是个士兵,不应该让自己的手染上血的颜色!” “尽快下决定,舍利小姐。把子弹送到对面那群人的脑袋里,或者被他们把子弹送到你自己以及两个同伴的脑袋里。战争会原谅一切的。况且,我们需要战力。” 爱尔柏塔咬了咬下嘴唇。她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己的手染上血的颜色。 熟练地打开枪械保险,三年前接受过的八个月训练让她对手中的步枪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葛先生是吗?我……我该怎么做?” “打点射就行,不要奢求精准度,新兵要从适应战场环境做起,我只希望你们三个人在近距离遭遇敌人时拥有自保的能力。等我发出命令之后你们就往那边那个屋子里跑,知道了吗?” “明白了。” 看到三个人都点了点头,中国人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另一个掩体后面。爱尔柏塔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了对方的想法:那里的射界更好,但只能够容纳一个人。 “该死的,步枪,重机枪,机关炮,迫击炮,火箭弹,”塞在左耳的通讯器传出一个人的抱怨,“接下来是什么?要来炮火覆盖了吗?” 紧接着,是那个中国男人震耳欲聋的吼声:“k你这个乌鸦嘴给我自重!” 随后,仍在负隅顽抗——与对面解放军的数量进行比较的话,这个词语是相当恰当的——的几个人,立刻就听到了那电磁炮弹因为多普勒效应而越来越尖锐的、划破空气的声音。 爱尔柏塔抬起头,她看到了一个小黑点。如果牛顿三定律还是成立的话,那枚炮弹所划出的抛物线落点最终会是在自己前面大约十米远的地方。而根据自己对于解放军炮兵的了解,这枚炮弹所产生的冲击波会扯烂自己身上的衣服,面前的这个薄薄的掩体是绝对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的…… 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会死,真的会死! 爱尔柏塔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死法不一的士兵填满了她的脑海。她此时已经感觉到了炮弹所带来的风压,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双脚已经有了离开地面的感觉,莫非自己被炸上天了? “你没……” 沉闷的爆炸声把耳边的剩下半句话掩盖住了。爱尔柏塔睁开眼睛:“丝达祾?” 不是丝达祾,是那个几乎和丝达祾长得一样的女孩。自己现在正和她一起飞在天上。 她的笑容真好看。 —————————————————分割线——————————————————— 中印边境某哨所。 “那些铁疙瘩未免太tmd难缠了!”刚一进门,葛文豪就听见一名正在往自己小腿上缠绷带的士兵向周围的两人诉说着自己的抱怨,“这些家伙现在正在变得越来越聪明!你们想想,三个小时前它们只会向上一次你暴露的地点倾泻子弹,现在呢?某些王八蛋已经会打点射了,更有甚者玩儿起了远距离精确狙击!而咱们呢?手里的步枪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想干掉它们只能用榴弹。但后勤补给已经被切断了啊!这个哨所还有多少榴弹?印度人究竟是怎么想到这张牌的?” “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士兵?表达我们是绝对没有办法抵挡印度人的攻势吗?”看到葛文豪,哨所里的三个人立刻敬礼,但刚刚那名士兵明显没有什么尊敬的意思:“当然不是这样,首长。我只是想抱怨一下而已。毕竟,像您这样的团级干部,就算是因为意外原因被困在了我们这个小哨所,也不用在前线上冲锋的。” “喂,小陈……” “不用在前线上冲锋是吗?”葛文豪伸出手,“把你的枪给我。” “首长?小陈只是有些冲动而已,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枪?我真感到荣幸,我的配枪居然能够被团长大人相中。”被称作小陈的伤员将手中的98式扔了过来,“相信,团长大人应该可以用一把没有子弹的步枪杀敌吧?” “没有子弹?”葛文豪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首长您可能还不知道,因为后勤被印度人断掉,我们现在……只剩下一箱弹药了。”那位一直在劝架的士官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在三十分钟内支援还不赶到,我们哨所这十几个人,就只能跟那群印度人的无人兵器拼刺刀了。” “拼刺刀……是吗?”葛文豪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那么,士兵,把你的刺刀交给我。让我教教你们,怎么跟印度人的无人兵器拼刺刀。” 第五十八章 早苗此时的精神状态已经无限接近于崩溃的边缘。或许是因为整个名古屋市并没有多少军队防守,进行进攻任务的解放军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到了对于这支小队的围剿上。现在,双方的兵力对比已经变成了天文数字,刚刚的一轮炮击让自己、灵梦、魔理沙和要救出来的三个人把通讯器全都遗失了,这让六个人与那四名在战场上的老兵完全脱离了联系。现在,她们几个只能寄希望于把动静闹得尽量大一些以引起其他四人的注意了。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就算如此,仍然没有一个人受伤或死亡——至少她们六个是这样的。 “奇迹「白昼的客星」!” “我真的想不到,居然能够在有生之年遇到真真正正的魔法使……”躲在一栋矮墙下面,丝达祾拍了拍头上的土,“而且,对方之中还有一个人和自己长得这么像……” “安静点丝达祾!她们都在战斗,我们却在一边聊天?这怎么行呢?”埃达指了指把枪架在矮墙上正对外面打着点射的爱尔柏塔。可以看出来,三年没有摸枪让她已经遗忘了不少训练中所学到的知识,这从她那有些僵硬的射击姿势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是,我们难道还能做其他的事情吗?比如,为她们在一旁加油助威?”丝达祾被自己所提出的这个建议逗笑了。这位对于战场还没有多少概念的普通人还没有直面过死亡,到现在她只看到了倒塌的建筑物和飞溅的尘土,这纵然让人感受到极大的视觉冲击,但想让人感受到恐惧无疑还是差那么一点——作为一名建筑公司的职员,丝达祾还是见到过几次高楼爆破的。因此她仍然有说笑的心情,“就像电视上的那些拉拉队一样?” “丝达祾!这不是在开玩笑!这是战场,是会死人的!”与同伴不同,一路的经历早就让埃达明白了她们这群人究竟在干什么,“认真一点啊!这和那些文学作品里描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求求你相信我吧!” “哦?……哦,好吧。”丝达祾带着疑惑的表情点了点头,便不再出声了。 “你们两个应该搞错了一点!”原本在天上熟练地躲避着子弹的魔理沙降落了下来。虽然看上去她是专门来对两个人进行说教的,但事实上她只是有些口渴来要些水喝——在战场上,这么缺心眼儿的事情估计只有她能干出来了,“只有我是魔法使,那两个人都是巫女才对!” “巫……女?”看着一个除了服饰和自己相差无几的人站在对面跟自己说话,丝达祾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那是干什么的?和魔法使有什么区别吗?” “巫女啊,那就是……” “别在下面聊天了,快来帮忙啊!”上方传来灵梦的声音。魔理沙骑上自己的扫帚,又飞了上去:“来了来了!” “与其说是魔法使我倒是感觉更像魔女不是吗?就差一只黑猫了……”地面上,丝达祾小声自言自语着。突然,她拽了拽一旁的埃达:“埃达,有个人过来了!你看,就在那里!” “什么!?”原本神经就一直紧绷着的埃达差一点跳了起来,她立刻抬起了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98式手枪,“爱尔柏塔,我们的背后有敌人!” 还未等三人反应过来,一颗烟雾弹就被直接扔到了她们脚下。浓重的烟雾很快就覆盖了这个区域,在这当中的三个人都睁不开眼睛。丝达祾感到自己的手腕被谁抓住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涌上她的心头:“放手!咳咳咳……给我放手!” “真是令人伤心啊。”出乎预料,来者说着标准的通用英语,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烟雾快消散了,本来想趁机带你们转移到另一个更加安全的掩体后面呢……你们对于这栋矮墙生出了特殊的感情吗?” “快看啊灵梦!”魔理沙大呼小叫的声音传到丝达祾的耳朵里,“这就是所谓的女忍者吧!” —————————————————分割线——————————————————— 与此同时。另一边。 “呸,呸呸呸。”把嘴里的土吐出来,葛祎伟站起身,环视一下周围,立刻窜到一个在这场炮击中幸存下来的掩体后面。随后,他开始浑身哆嗦起来,就像是一名中风患者犯病了一样,直到把身上的大部分土都抖掉才停止。他掏出通讯器,拍了拍上面的土,开始大声骂了起来:“k你这个乌鸦嘴就不要再胡说了行不行?都还活着没有?” “放心吧,我和吉姆他们联系上了,都活着呢!不过这种阵势还真是少见啊,我都开始佩服起你这种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老兵了!”k的声音听上去精神满满,但距离非常近。葛祎伟一抬头,看到了那头沾满尘土的金发,“你的通讯器已经坏了,用这个新的吧。不过我们和vip以及你的三个女同伴失去联系了,队长问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希望她们是在一起,只不过把通讯器弄丢了吧。我们找一段时间,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先去找防辐射服离开了。不过我可能需要休息休息,实在是太累了。”接过k扔过来的新通讯器并戴到耳朵上,葛祎伟靠着墙根坐了下来。 “休息?别开玩笑了兄弟!”k往葛祎伟的脑袋一敲,“他们已经上来了!” “真是的,为什么速度这么快?”葛祎伟闷闷不乐地爬了起来,“炮兵们果然都丧心病狂,这次一口气就砸下来了不下一个基数的弹药,在自己呼叫的时候感觉挺爽,结果轮到自己头上……唉,都是泪啊。” “就算你这么说……大炮兵主义难道不是解放军的传统吗?”k拿起自己的狙击步枪,开始对远方暴露了的士兵们进行“点名”,“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航空支援请过来……哎?为什么他们停止冲锋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都听见了强-24那低沉的引擎声。 “md你的乌鸦嘴究竟是有多么灵啊!快跑!” —————————————————分割线——————————————————— “轨道变更完成,坐标锁定,天宫五号准备进行轨道轰炸任务,倒数三分钟计时……” “等等!计算机里混入了病毒程序,与地面的联系断掉了!而且,轰炸坐标也被更改了!” “什么?程序员03,你的送话器出现了问题吗?我听见了杂音,你在说些什么?” “这里是程序员08,三号屏幕上似乎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程序员08,你说什么?几号屏幕出现了问题?” “龙!那个东西是龙!我绝对没有看错!是西方传说中的有翼龙!空间站早就发现它了,但根据雷达信号计算机把它判断成了太空垃圾……它在向这里发射些什么东西……该死!它开始对传感器下手了!警卫部队!警卫部队快阻止它!” “站长!我们在外壳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你怎么直接跑进来了?进来之前要敲门!” “没时间了站长!快看看这个,它入侵了站里的计算机,这次轰炸的坐标被更改了,现在所有的程序员正在着手进行对抗,但根本不起效果!” “这种东西入侵了计算机!?这应该是某种真菌才对吧!它怎么可能入侵计算机?” “要不然坐标被更改的事实究竟要怎么解释?原本我们的任务不是对印度的部队进行支援吗?现在坐标被这些王八蛋改到了日本!” “五号、九号、十三号传感器报废了!站长,请求动用太空战武器!否则空间站会完蛋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算了,顾不了那么多,按照六号预案,天宫五号进入太空战争状态!损管分队对已被寄生的计算机模块实施物理爆破,批准使用所有常规太空战武器!另外,尝试尽快与地面指挥中心取得联络!利用真菌生物对计算机实施物理入侵?以前演习时设想的情况居然真的可以发生啊……” “发射已经完成了?希望这次意外发射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吧……” 这个时候,尚在地球的奥斯特放下手里的电话,抬头看向天空,笑了:“看来,我们两个想到一起去了啊,老朋友。” —————————————————分割线——————————————————— “tmd……我居然躲过了强-24的追杀?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葛祎伟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出水壶开始往喉咙里灌水,“累死我了……你们特种兵整天就干这种事情?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变成非人类了……” “这种事情?兄弟你别开玩笑了,特种兵的任务说到底就四种:杀个人,跑回去;救个人,跑回去;偷个东西,跑回去;毁个东西,跑回去。就本质上而言,除了战斗技能,我们和小偷也没有太大的区别。”k的体力明显也有些透支。他坐到葛祎伟旁边,把狙击枪靠到墙上,开始整理他那一头落满尘土的金发,“总是干这种事情特种兵也会没命的。你以为我们真的就像文学作品里描述的一样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当然不可能了。不过,我知道至少你有一项逆天的技能。”葛祎伟白了对方一眼,“乌鸦嘴技能max。我现在正在考虑一件事:老实回答,你究竟是不是欧洲人秘密研制的战略武器?” “战略武器?会不会真是呢?那现在我是绝对安全了,政府是不可能就这样让我这个战略武器死去的。”k躺了下来,“等解放军上来了叫我一声啊,我先打个盹儿,这一路跑过来实在太累了……炮火覆盖,航空支援,然后又会是什么?轨道轰……” “你要是敢把最后那个字说出来我现在就毙了你信不信!” “呃,貌似……”k“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手指向天空上的几个小白点,“已经晚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拿起自己的武器——跑路! “k我告诉你,你要是以后再管不好那张破嘴我肯定要毙掉你!” “等我们先活下来再讨论这件事情吧!” —————————————————分割线——————————————————— “不要管我了队长!你看,中国人上来了!” “闭嘴。” 吉姆开始发力,想要把压在加斯克尔身上的水泥板抬开。倒霉的加斯克尔在那轮凶残的炮击时居然躲在一栋上个世纪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内,结果就像现在这样,一半身子被压到了水泥板下面,动弹不得。 纵然吉姆的力气比一般人要大,但却仍然在人类的范围内。他还是失败了。 “放手队长!否则你也会死的,任务怎么办?你不是最讨厌完不成任务吗?” “闭嘴。” 吉姆拍了拍手,以稍稍缓解疼痛的感觉。他开始四下寻觅,希望可以找到什么可以充当杠杆的东西。这时,一发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肩,让他眉头轻微皱了皱。 “队长!你看天上!轨道轰炸,是轨道轰炸!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闭嘴。”第三次,吉姆终于多说了一些话,“我已经和k说了,你我都没事。说到做到。你我都会没事的。所以现在,闭嘴。” “队长……我发过誓,我永远不会成为累赘的……永别了,队长!一定要完成任务!”加斯克尔声嘶力竭的喊声让吉姆抬起头。可他看到的,只剩下了右手握着那把他最喜欢的手枪,太阳穴开了一个洞的加斯克尔的尸体。 “你会上天堂的,加斯克尔。”吉姆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上帝……保佑你。”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武器,离开了这里。随后,一发轨道轰炸用的弹药命中了这个地方,在地面上再出一个大坑。不论是加斯克尔的尸体,还是压在尸体上的水泥板,全都不见了踪影。 战场上可没有让人感慨和悲伤的时间。不过,就像中国人说的,比起普通步兵,因为能力要强上不少,在对于失去战友的承受力上,特种兵明显要弱啊。 躲在掩体中,吉姆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酒壶。烈酒的气息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 但是,左肩上的伤口仍然在淌着血。 就像他现在的内心一样。 第五十九章 “这次轨道轰炸……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好不容易把气喘匀,葛祎伟喝干了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看着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城市,皱起了眉头,“对于一个防务空虚、没有多少敌人的城市使用轨道轰炸?就算天军们都闲得蛋疼,但为了保证战后城市机能的及时恢复,在巷战中是不允许呼叫轨道支援的,就算是呼叫了指挥中心也不会理你……”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你不是步兵吗?” “这还用说?”葛祎伟风轻云淡地说出一个让k差点儿一头栽过去的事实,“以前我可是干过这种事情的。在巷战中我呼叫了一百二十三次轨道轰炸,也听指挥中心的人向我解释了一百二十三遍,最后被关了三天禁闭。现在我可以把这一条规定给你倒着背过来你听不听?” “你……这不是纯粹找抽吗?” “啊哈哈哈,年轻人,犯点错误也是难免。你不也是吗?居然还敢骚扰上司她们。”葛祎伟挠挠头,“不过也好,这次乱七八糟的轰炸让对面也不敢随随便便行动了。现在我们必须要去找vip和上司她们,你们不是说潜艇只能保持上浮五分钟吗?再找不到她们……” “时间上就来不及了。现在立刻行动。” “嘿,吉姆!见到你真高兴。加……” “行动。” 在自家队长严肃的目光之下,k摊了摊手:“好吧,加斯克尔已经出发了是吗?那,现在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找?” “不知道。找就对了。” “喂你在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吗?”这一句话差点让正在喝吉姆水壶里的水的葛祎伟一口喷出来。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找就对了?那我们到底要找多长时间?整个名古屋市是很大的啊吉姆同志!三百多平方公里是开玩笑的吗?” “你们好啊,先生们。看上去你们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需要帮忙吗?” “你是……”看到来者的面容——更准确的说,是看到来者那身标志性的黑衣,葛祎伟立刻叫了出来,“海伦娜小姐!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种战场可不是你这种只会用轻武器的特工应该来的地方!” “这么说很失礼哎。”海伦娜从废墟上跳下来,“知道我为了找到你们用的防辐射服耗费了多少精力吗?让我搭个顺风车回欧洲都不可以?小气的男人可是没有女人喜欢的。好了,趁着对面那群呆呆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赶快出发吧。” “出发?可是人员还没有到……齐……这是一个什么情况?”葛祎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魔理沙,你为什么穿着丝达祾小姐的衣服?” “啊哈哈哈哈,果然被小伟认出来呢。很有意思不是吗?小伟你看看合不合适?”魔理沙拍了拍自己的头,“不过头上什么东西都没带总感觉有些别扭,真是不舒服……还有这裤子有点儿松啊……” “别扭的话就随便从地上拣顶头盔戴上……丝达祾小姐还好吗?脸色似乎……啊,是这样。”看到穿着魔理沙的衣服、脸色白的像大米一样的丝达祾,葛祎伟点点头:最近几天晚上这个姑娘怕是不好过了,“吉姆队长,能联系的上加斯克尔先生吗?看来就差他一个了。” 吉姆没有回答。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迈开脚步。 “吉姆队……” “好了,葛。让队长一个人静一静吧。”k按住葛祎伟的肩膀,摇了摇头,“看来,加斯克尔他……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啊。他一定能够上天堂吧。” “啊,这样……”意识到了什么,葛祎伟低下头,“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人,总是要学得坚强起来才行。”k摆了摆手,换上一副奸笑的表情,“那么兄弟,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把魔理沙小姐和丝达祾小姐区别开的?” —————————————————分割线——————————————————— 究竟,什么叫厄运? 没有一个生命体知道这件事。就算是号称“厄神”的键山雏也不知道。如果硬要说的话,所谓“厄运”,指的应该是一种趋势,一种让事情变得不好的趋势。 可是,这个定义本身也存在矛盾之处。“事情”,究竟什么算是事情?它可以像是“物质”“能量”一样有确切的定义吗?“不好”,究竟如何算是好,如何算是不好?这种标准可以用一种函数来确切地描述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标准的不确定性,“厄运”根本无法被一个标准的定义描述。既然如此,“诅咒”,又是一种什么东西?“诅咒”会给人带来厄运,但在“厄运”都没有办法定义的情况下,所谓的“诅咒”又会有什么意义? 当一个人在妖怪山闲着的时候,键山雏经常思考这些事情。这一切都起源于她在无缘冢的路上捡到了一本不知道谁丢下的从现世流通进来的书。通过那本书,她明白了现在现世的人类究竟在研究些什么:他们正试图让大自然以一种清晰明了的方式呈现在他们面前。在他们的研究下,大自然显示出一种别样的状态,精准而美妙。这种标准化、系统化的思想深深地吸引住了她。所以,她也开始思考:自己的工作,究竟是什么? 在很久之后,键山雏才从另一本书中明白了那时候她在想些什么:她开始试图了解自己。据书上所说,这也是人类摆脱愚昧的起点。 她曾试图向河童们学习一些知识。但因为那份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工作,很少有河童敢接近她。她也曾经去过红魔馆的图书馆,但那里的管理员很遗憾地告诉她:图书馆里有关于现世科学的书真的很少。能够学习的途径还是只有一条:在无缘冢捡书看。 应用并不算多的知识,她绞尽了脑汁,想要弄明白自己的工作,却屡屡失败。最为接近成功的一次,她用一种叫做因果律的知识来进行解释。 很完美的理论,让她甚至有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 但最后,现实又一次沉重地打击了她:因果律理论的确存在,但那不过是一种哲学思想而已。在物理上,根本不存在名为“因果律”的定律。何况,她用来构建自己理论的基础——定域的因果律认为任意宇宙状态都是其前宇宙状态积累的结果,任意运动状态均是其前运动状态积累的结果,但这种思想,即决定论思想早就被量子论中的概率所打破了。 这种一下子天堂一下子地狱的感觉的确让人不怎么好受。除了在茫茫白雾中继续寻找自己的希望,键山雏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之后,大结界就崩溃了。 再之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抓活的!尽量抓活的!” “小心一点!这个混蛋的攻击方式相当诡异!有好几辆直-50无缘无故的出现了小概率故障,肯定就是她干的!” “哎?我的电池漏电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他们和我一样,也不知道“厄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真可惜啊,临死之前也没能弄明白。看着身上那骇人的伤口,键山雏缓缓闭上了眼睛。 除去八云紫谎报的灵梦、早苗和魔理沙之外,这是幻想乡第一例高级战力的阵亡。就像是一个不祥的信号一样,以此为标志,幻想乡内部对于“我们是否能够抵挡他们”的恐惧开始在一般妖怪与妖精中扩散开来。就算是察觉到对方已经失去了轨道和空中支援,整个幻想乡依旧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分割线——————————————————— 周围安静的可怕。 葛祎伟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试图挑起一个话题。 “吉姆队长,为什么登艇地点要选在东京湾?和残存的日本政府联系然后利用在北海道的军港不可以吗?” “绝对不能让日本政府知道。”出乎预料,回答葛祎伟的是爱尔柏塔,“他们会扣押我们,然后以此为威胁要求欧盟给日本支援。我的身份会让他们有这个把握。” “这里……真的是电视里的那个东京吗?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混着电子杂音,早苗的惊叹声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葛祎伟又看了看左上角显示的辐射量——进入辐射区之后,这已经是第三十一次了。幸好,和前三十次一样,那个数字仍然在标准范围之内。 “理论上我们现在只是在核爆的外围区域,因此还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物的残骸。如果是在中心区域的话,除了可能有的一个大坑我们什么东西都看不到。”葛祎伟拍掉了魔理沙伸向一个小玩意儿的手,“别拿你的爪子碰东碰西的,得了放射病你都没地儿哭去。” “放射病?那是什么病?我从来没听说过啊。”魔理沙再一次尝试把地上的那个东西捡起来,又再一次被葛祎伟打断。两个人就这样来来回回斗了几个回合,直到前面灵梦开始催促才停了下来,“这身衣服厚厚的,穿着真难受……而且裤子又有些松……” 在前面走着的丝达祾就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咿”的一声叫了出来。葛祎伟奇怪地看了看她——呃,不,前边的vip三人组身高都差不多,又全被防辐射服给裹了起来,爱尔柏塔还把没有子弹的枪给扔了,他现在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耳朵旁边传来k科普的声音:“魔理沙小姐,在辐射区的行为可是一定要小心。所谓放射病就是机体在短时间内受到大剂量电离辐射照射引起的全身性疾病,最后死的会很惨的……” “这种教科书式的定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特种兵嘛,什么情况都可能遇上,所以对于辐射区的生存知识虽然可能比不上专业人员,但多少还是要掌握……异常情况!全员警戒!” k突然之间的喊声让一行人立刻停下了脚步,四杆枪全部指向了有动静发生的地方。从幻想乡来的三个人动作稍慢了一点,但也立刻脱离了地面开始警戒——这到不是因为她们的警戒意识较低,事实上不知为何,穿上防辐射服之后法术施展时间会被明显延长。 在十个人囧囧有神的目光注视下,一只四蹄动物跳上一个小山坡,头上的角证明了这只动物原来的身份:一只梅花鹿。 虽然,除了那两只角之外,几个人已经没有其他办法辨认出来它了。 “我的上帝,”看着那只动物站在那里,海伦娜发出感叹,“在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生命的迹象……这简直就是奇迹。真是幸运的小家伙。” “估计是从东京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吧。前几年我去过一次,那里是东京唯一一处可能有梅花鹿存在的地方了。说起来,中国的梅花鹿都已经灭绝了啊……真是可惜。” 就在两个人在这里大发感慨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电磁枪械那种像是拔瓶塞一样沉闷的声音。山坡上那头动物的脑袋突然就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葛祎伟惊讶地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吉姆:“吉姆队长?为什么?” “一个移动的辐射源。这次核爆造成的污染区面积太大了,一旦它穿过封锁线后果不堪设想。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能让它存在。” “……我明白了。” 四个人放低了枪口,重新摆出那种把vip三人组围在中间的队形。在天上的三个人似乎刚刚才反应过来,灵梦与早苗的声音同时响起:“为什么!” “刚才吉姆解释的已经够清楚了吧?我们现在可没有争论的时间,姑娘们。”回答她们的是海伦娜,“赶快跟上。” “你们知道它究竟受了多少苦才活下来的!凭什么就这么杀了它?”灵梦仍然打算坚持自己的观点,但却被葛祎伟顶了回去:“你知道在战场上你杀死的那些士兵是受了多少苦才活下来的?凭什么就这么杀了他们?闭上你的嘴,赶紧赶路。” 灵梦落到地面上,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为梅花鹿申辩。 周围,安静的可怕。 第六十章 “将军,这项任务……” “相信我,同志。我没有任何的私心,一切都是为了帝国,为了伟大的日耳曼民族。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这件事情我只能拜托你。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说不愿意并通告元首的话,我立马自杀。但是,就算是死,我也无法忍受那群月球人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你有没有为了帝国奉献出一切的决心和勇气?” “将军!你现在的想法是在是太危险了!难道就完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认清楚现实吧托比同志,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我们都很清楚这个事实不是吗?” “……我明白了将军。这项任务我会去做的。” “……真是抱歉,托比同志。你甚至无法成为在历史上记载的烈士。我对于让你承受如此的屈辱表示极大的歉意,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所作所为。在我死去的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以帝国军人的尊严起誓。” “放心吧将军同志,我很清楚这么做我需要背负些什么。我会完美的完成任务,同样以帝国军人的尊严起誓。不过,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的家属。她并不知道我的工作,尽量不要将她牵扯进来。让她和孩子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吧。” “再次向你致敬,托比同志。希特勒万岁!(hail,hitler!)” “希特勒万岁!(hail,hitler!)” 在门外,法图麦听到了奥斯特与另外一个她不知道的外勤人员的对话。当听到将军那一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时,没由来的,她感到一阵胸闷。 歪了歪头,法图麦对自己这种异常的表现感到十分奇怪:这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刚刚经过检查,明明应该处于最佳的状态。刚才的训练得分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她是被将军叫过来的。三分钟前,有人告诉她将军有新任务需要她去完成。这种时候身体要是出现什么问题,不就无法完美地完成任务了吗?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在脑中,便再也没办法消除了。她惊恐起来,以至于奥斯特叫了三遍她的名字法图麦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走进屋子,她行了一个举手礼:“慌乱。希特勒万岁!(hail,hitler!)将军,听说你有新的任务要布置给我吗?” “慌乱?真是难得一见的状态啊,法图麦。”奥斯特走到桌子后面,坐了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身体哪里不舒服?或者说,心情不好?” “否定。只是莫名其妙感到胸闷而已。请快点告诉我我的任务吧。” “胸闷?看来应该是心情的问题。真是稀奇啊,艾伦博士不是已经将你的感情机能压制到最小限度了吗?莫非是有什么故障?”奥斯特抬头看了看站在前方的法图麦,“不过影响应该不会太大。这次任务结束后你回一趟里约热内卢让博士检查一下吧。” “遵从。我明白了,将军。那么,任务的具体内容是?” “我跟你说过吧?一百六十多年前,我们曾经到西藏一趟,去找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结果却发现了月球人的踪迹。现在,我们又从月球人手里偷到了一项重要情报。”奥斯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手表,扔给法图麦。法图麦看了看,带到手腕上。她记得,这应该是美国人的研究成果,“虽然不是亚特兰蒂斯,但找到它的话,相信可以让帝国在即将到来的世界变革中占尽优势。又要麻烦你,去一趟蒙古了。” “疑惑。蒙古?蒙古有什么东西?” “具体的内容全在上面,路上再看。本来还说可以休息休息,不过现在看来你最好尽快了。”奥斯特接受了一条新的消息。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他皱起眉头,“你上次的任务对象,那个叫奥斯顿·依兰的老家伙,今天也出发去蒙古了。” 奥斯顿?法图麦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习惯性按帽子的老人。才刚刚不到两天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了。 “遵从。我明白了,将军。我现在就出发。希特勒万岁!(hail,hitler!)” 法图麦又行了一个举手礼,退出了房间。 —————————————————分割线——————————————————— “这个地方真的好小,”魔理沙显得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从幻想乡出来后的这两天来好累……我想想啊,前天下午离开幻想乡,昨天赶路,今天找到三个人后一直在战斗……不是赶路就是战斗,晚上睡觉也睡得不舒服。好不容易有一张软软的床了,却根本没有空间躺下来……这简直就是虐待啊!” “说这话的给我自重,尤其是你。”葛祎伟坐在地上检查着自己的枪,“我们可是把车里的位置都让给你们了,还有什么不满的?要知道,夜间的警戒工作也是我们几个男的轮流倒,休息只能坐地上靠着车休息,到现在我还有些腰酸背痛呢……” “我们睡不好就是因为你们几个……啊,不,你们其中一个男的。” 听到灵梦的话,葛祎伟捅了捅坐在旁边的k:“嘿嘿嘿,说你呢听见没?以后给我放老实点儿,别再犯贱,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啊,这么说我还有再二的机会了?既然葛你允许了那我就没什么顾忌了……” “你们两个不要擅自决定啊!这……这是有关贞操的大事好不好!” “别瞎闹,老实点跟那儿坐着。”葛祎伟用枪托把想要站起来抗议的灵梦捅回床上,“千万别想发灵力弹啊,这是人家维尔德艇长的房间,弄坏什么东西怎么办?穿越封锁线这艘潜艇也费了不少力气,一批累坏了的艇员正在艇员室休息,打扰他们可不好。另外对于潜艇的结构强度我也不算是太了解,万一你把外面给打穿漏水了咱们可是只能在海里喂鱼了。” 坐在最左边的早苗举起了手,葛祎伟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她这是想要发言,点了点头:“为什么爱尔柏塔小姐、海伦娜小姐和吉姆先生不在?” “你问我,我问谁去……吉姆队长喜欢一个人待着,另外两个人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吧……”葛祎伟本想仰天长叹,但他看到的只有艇长室那低矮的天花板,“反正我知道要是放着k一个人在这里那潜艇定然会让你们闹翻天……对了。” 看到穿着现代服装的魔理沙和穿着魔法使衣服前面还带个围裙的丝达祾,葛祎伟想起了自己已经憋了很久的问题:“丝达祾小姐,你……究竟姓什么?外国人都是把姓放到后面吧?听上去你好像应该是姓丝达祾才对……” “不,我姓克瑞萨姆。至于原因……”那张酷似魔理沙的脸摆出一个文静的笑容。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现在还在床上咋咋呼呼的魔理沙,葛祎伟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感慨,“原因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据说……” “所有人不要说话保持沉默,同时不要乱动!”突然跳出来的红色全息屏幕吓了葛祎伟一跳,在扫了一眼内容后,旁边的k脸色一变,立刻让众人安静下来。 凭借着记忆中仅存的英语知识,葛祎伟在脑中翻译了一下那两条命令: “1、空调机、照明灯、电风扇全部停止使用;2、无线电绝对静默,检查设备,全体人员禁止走动,舱内不准发出任何说话声和碰撞声;3、主机停转,坐沉海底。” 随后,舱室的空调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葛祎伟抬起手看了看左臂上的作战单元:刚刚过了几分钟,艇长室的温度已经超过了30摄氏度。屋子里的众人都开始哗哗地往下流汗,但当谁想要有什么动作时,k那根本看不出他平时样子的严厉目光就立刻瞪了过去。 葛祎伟看向这个平时一直在跟自己聊天插科打诨的同行。他突然想起,自己应该是学过一些这种情况下的通讯方式的。他眨了眨眼睛,用摩斯电码向k传递着自己的疑问: 出了什么事情吗? 应该是碰上反潜机了,或者更糟,是解放军的反潜舰队。 偶尔瞥了一眼灵梦那边,葛祎伟惊奇地发现灵梦居然也在用摩斯电码的方式眨眼: 什么事? 你们听不懂,很危险就对了。 差点忘了她也会。一边这样想,葛祎伟一边回答。对方做了一个表达不满的手势,没有再“说”什么。这次“对话”刚刚结束,众人就感到艇身微微一震,然后就四平八稳地不动了。 —————————————————分割线——————————————————— 几分钟之前。医疗室。 “海伦娜小姐,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在对方的示意下,爱尔柏塔坐了下来。 “啊,说是有一些事情……其实就是想聊聊天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海伦娜把左腿搭到右腿上,“毕竟,可以接触你这种人物的机会可真是不多。单纯是好奇而已,好奇。” “海伦娜小姐,我想,你应该是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好处的,”爱尔柏塔慎重地选择着自己的语句,“我们家族的主要势力应该是在欧洲议会那一边,对于情报部门这个方面并没有太多干涉的权利……” “不不不,你想多了,想多了爱尔柏塔小姐。”海伦娜笑着摆了摆手,“好处?我这种整天游走在世界黑暗面一线的特工要那种东西干什么?我倒是希望可以尽早退休,在挪威我爸爸还有一片农场等着我去继承呢。到时候我就可以彻底清闲下来了。” “你的父亲是农场主吗?那为什么要为欧洲的情报部门效力?”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我本来打算年老的时候就以自己为原型写特工小说呢……现在先不要说这件事情了,女人总是要有些秘密啊。”笑容逐渐从海伦娜的脸上褪去,她的表情现在很是严肃,“我就直说了吧,爱尔柏塔小姐。对于欧洲现在的形势,你有什么看法吗?” “欧洲现在的形势?在我来日本的这段时间内,欧洲发生了什么大事吗?”爱尔柏塔用食指点着下巴,“我在日本待了大概有半个月了?不,应该还稍微多一点……” “你在日本就没有获得任何外来信息的途径吗?” “没有啊。三个月前知道丝达祾被困在了日本我就急急忙忙着手安排营救,最后实在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只好亲自来了,哪有时间考虑这么多事情?” “是这样……”海伦娜的脸上现在是明显的失望,“我还以为从政治世家里出来的人应该会有最起码的对于政治的关心呢……看来你也不可能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认为我可能知道些什么?父亲的事情我一般是不插手的,否则只会添乱。” “啊,抱歉,我只是稍微感到有些遗憾而已。对于你这样的小姑娘,我还是蛮喜欢的。”不知道为什么,海伦娜带着笑舔了舔嘴唇的动作让爱尔柏塔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就像是被什么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一样,“现在的欧洲可是很乱啊,尤其是英国。” “英国!?”听到了自己的故乡,爱尔柏塔显得有些紧张,“英国怎么了?是发生了恐怖袭击吗?伤亡人数是多少?哪个组织干的?” “没有那么严重。不过秩序已经开始混乱了。英国好像已经有了脱离欧洲联盟的趋势,伦敦爆发了很多场反对欧盟政策的示威游行,而且,”说到这里,海伦娜的眼睛蒙上一丝阴影,“就连我们情报部门内部,似乎都出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这怎么可能!父亲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爱尔柏塔激动地站了起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英国脱离了欧盟,那它会变成什么?上帝啊,我简直无法想象居然还会有这种英国人!” “这也是我要说的。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舍利家族是我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英国政治势力了,所以希望你能够留下一个可靠的联系方式,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海伦娜的表情挂上一丝忧郁,“不过,真的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联系方式?……好的。我相信你,海伦娜小姐。”爱尔柏塔歪头想了想,“可靠的联系方式吗?我需要好好想想啊……” 紧接着,艇长的命令就伴随着无数蹦出来的全息屏幕传遍了整个潜水艇。 第六十一章 “元首同志!你看看这些月球人又做了些什么!”艾伦这一次是真的要疯了。他挥动着自己的手,喊出来的音量让茜特勒都捂住了耳朵,“我知道,现在双方处于同盟阶段,科技成果共享,但对于三号生命的实战应用怎么可以就这么轻率地进行?现在倒好,中国人已经得到了三号的战斗数据,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帝国的进攻将失去突然性的优势!” “不要这么激动,艾伦博士。没错,我们失去了三号的进攻突然性。但是我们还有四号、五号、六号以及其他等等,帝国拥有着他们不可比拟的优势,仅仅是一种武器暴露了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她们并没有争取我们的同意就擅自进行了实验!”艾伦对桌子后面希特勒的淡定态度表示十分的不解,“三号实验体的制造技术根本没有获得她们的任何帮助,全都是帝国研究人员从头一点一点研究出来的!为了这个梦想的实现我们已经努力了近半个世纪!她们……她们就是这么玷污我们的梦想的吗?所有科研人员都不能原谅这一点!绝对,不能原谅!不能原谅啊!!!!!!!!” 希特勒耐心地听完了艾伦的怒吼。他用双手撑住桌子,缓缓站了起来:“博士,我以阿道夫·希特勒的身份,求求你,再忍耐一下吧。” “元……元首?” “不,现在我不是你们的元首,我只是阿道夫·希特勒,一个在一百六十多年前背叛了所有人希望的可耻的失败者!求求你们!求求所有为了帝国复兴所作出努力的人!再忍耐一下吧!”看着低着头的希特勒,艾伦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我不能再失败一次了……我已经没有再失败的资本了!所以,求求你们!再忍耐一下吧!” “……我明白了,希特勒同志。我不敢保证其他部门的态度,但我所领导的科研部门绝对会忍耐下去的。”艾伦别过脸去,不忍再看现在向自己低着头的希特勒,“但这不代表对月球人的妥协。我们不会再与她们分享哪怕一点科技资料。我们会等待,等待帝国真正醒来的那一天。我还有实验要做,先走了。” 艾伦离开了。希特勒仍旧保持着原来那个手撑着桌子、低着头的姿势,很久没有动。最后,站在窗户旁边的茜特勒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很明白。” “你不会明白的,我的女儿啊。”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希特勒坐到了椅子上,发出“砰”的响声,“你没有经历过那种令人绝望的失败。你不会明白的。” “反正,你们迟早要与月球人翻脸不是吗?长痛不如短痛。你们已经拥有了自立的实力吧?” “这次,你倒是不再反驳我称呼你为女儿了啊。”希特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听到这句话,茜特勒“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向窗外:“每次都纠正实在是太累了。我是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我父亲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啊,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所以啊,回答我的问题,刽子手。”茜特勒的声音里浮现出一丝怒意,“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还想要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拥有了能够让计划进入下一个阶段的一切。但是,我们还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有些什么。”希特勒的声音逐渐变小,“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古代有位军事家说过,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绝对不会再失败一次,绝对……” “军事家?是谁?那本《战争论》的作者吗?” “那是克劳塞维茨。这句话是一个中国人说的,他叫孙子。” “中国?就是那些月球人这次试验的攻击对象吗?”茜特勒点了点头,“我差不多明白了。” 窗外,里约热内卢还是像往常一样,热热闹闹地运转着。 —————————————————分割线——————————————————— “砰!砰!砰!” 那是深海炸弹发出的声音。相较于在直-50w上装备的所谓电弧发生器,这种传统的反潜武器在很多情况下都被证明是极其有效的。 感受着潜艇的震动,在艇长室里面的几个人仍然不敢随便乱动。葛祎伟十分惊讶于他以前那些海军战友们的敬业精神:那个威胁潜艇安全的东西被确切地证明是一架反潜机,而他们已经在这片空域坚持盘旋了半个小时了——顺便说一句,现在外面的天气真是不太好,葛祎伟还记得这一行人登艇时,呼啸的海风将一排又一排黝黑的海浪示威似的卷起来无情地砸在码头上的情景。就连他这个外行都知道,那些飞在天上的机组成员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完成封锁任务。 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感从他的心底里升起,让他胸口闷闷的。 不过,当葛祎伟向k和灵梦传达了现在他的心情之后,另外两个人都表示,那是因为这里实在太热了。 环视一下周围,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一副热死了的表情,魔理沙甚至把自己的舌头伸了出来,这让葛祎伟差一点就没忍住把这口槽吐了出来。不过,比起在场的几名女性,他和k倒是的确方便了不少:两个人可以光着膀子,甚至可以连下半身都脱掉只剩下一个小裤衩——k曾试图这么做,但在感受到了灵梦明显的怒意之后停下了动作。 为了照顾这些外行,刚才维尔德艇长专门放出了几个全息窗口,向他们解释了一下当前的情况:现在他们的潜艇正处于温度跃层形成的水声屏蔽区,而反潜机上配备的超导量子干涉仪磁强计在这种恶劣环境下根本无法使用。所以,只要尽量保持沉默,他们发现不了潜艇。 这是一场耐性的比拼。究竟是头顶上那架反潜机忍受不了恶劣的天气而先撤退,还是潜艇的人员现无法忍受这种寂静而不得不被无情的海水吞没,还真是很难说啊。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反潜机没发现潜艇而不得不撤退,然后…… 然后这一群人全都脱水死掉了。 看着周围汗流得像瀑布一样的几个人,葛祎伟想。 —————————————————分割线——————————————————— “谁来告诉我,我们的敌人究竟是一群什么东西!”毛扬州放下手上的望远镜,不甘心地大吼起来,“那个,那个,那个,都是些什么?那是凤凰吗?为什么凤凰会在这里和我们打仗?谁来告诉我!” “冷静一下老毛!你这个样子除了暴露我们的位置之外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注意!攻击!” 看到天上那只由火焰所组成的巨鸟开始向地面上喷吐一个又一个火球,毛扬州提起自己的步枪,站起身子撒腿就跑。身后,一个被火球击中浑身着火的战友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惨叫声,但正在奔跑的士兵们没有一个回头。还好,参与这一次攻击的都是上过一两次战场的老兵,否则看到这种景象,大部分人恐怕就会直接崩溃了吧。 “王八蛋!上层的指挥官们都在干些什么!就算空军被印度人牵制了,地面防空部队的人都死光了吗?在日本战场上咱们还没有这么憋屈过!”耳机里传来不知道是谁的抱怨。毛扬州一个滑步窜到一个弹坑里——这是几天前日本的天空尚属于解放军时被航空炸弹炸出来的。托了昨天晚上一场半个小时的雨的福,这个弹坑里积了不少水。 “冷静下来毛扬州。”直接躺倒那一滩水里,毛扬州开始思考,“想一想,现在究竟要如何做?” —————————————————分割线——————————————————— 藤原妹红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自从昨天对面开始进攻以来,自己的不死鸟形态就因为那些被铁皮裹着的大鸟不断骚扰而无法发挥它应有的价值。而现在,那些烦人的家伙终于消失了!这个事实让她有了一个小小的猜测:是不是因为入夜了,那些大鸟都回巢了?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其实就连八意永琳和八云紫,甚至是拉贾书和克里斯坦都没有想到,印度居然能够如此快的夺取制空权!无人机在天空上所发挥出恐怖的威力让所有人为之震惊。就在今天早上,葛祎伟和k还在名古屋遭受了强-24的追杀,而刚刚过了十几个小时,解放军的战斗机就已经不敢进入日本和中印边境的上空了!幸好,因为种种技术上的原因,这些越来越聪明的无人机还没有直接从大气层跃迁到近地轨道的能力,否则,中国的天军将会遭到这些战争野兽的毁灭性打击! 在这场战争中,拥有学习能力的无人兵器大放异彩,但随后爆发的一场危机却让本来势头大兴的无人派又一次失去了言论优势,甚至就像意识头盔一样被各国所明令禁止量产,仅仅留下为数不多的样本来进行科研活动,以求日后能够再次启用。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妹红又一次发动了攻击。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个个化成空中飞舞的灰尘的解放军战士,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忍。她明白,这和自己与辉夜之间的战斗不同,下面那些普通的人类并没有不死之躯,每一个火团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消逝,以及一个残缺不全的家庭…… 老兵都知道,在战场上同情敌人,这是一种很糟糕的想法。这意味着你的进攻将会变得更犹豫,注意力将会变得更不集中。而这一切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活下来的几率会变小。 就算明知如此,还是有不知多少士兵死在了他们所同情的敌人的枪下,老兵们也不例外。 就像现在的藤原妹红一样。 巨大的、被火焰所包裹的不死鸟就像是被什么打中了一般,从天空中坠落了下来。不远处,几辆电子战车辆开始在周围友军的掩护下缓缓退后。他们冒险开到前线来,为的就是当一回猎人,把天空上的巨大猎物用“弓箭”射下来。 “所有人,还活着的都注意了!高危险目标已被击落,准备下一轮进攻!二班,小心点儿去坠落地点看看,那只大鸟再突然冒出来谁都受不了!这种景象刺激性太tmd大了……” —————————————————分割线——————————————————— 在听到耳机里自己的班被派去执行这项危险性相当大的任务时,毛扬州在心里暗暗问候了排长的十八辈祖宗:那种东西!那种东西!自己又不是某个基金会的外勤工作人员,为什么要去触碰那种东西!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他叹了口气,从水坑里爬了出来。浑身湿乎乎的,真不好受。 “咳,咳咳咳……” “谁?谁在那里?”忽然传来的咳嗽声让毛扬州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赶忙提起枪口,指向地上的那个人影,“顽顽顽顽抗到底底底底底只有死死死死死路一条!放下武器停停停停停止抵抗!我们优待俘虏!” 这可不行。平常听指导员说这句话挺有气势的,为啥现在自己总结巴?让人都弄不明白究竟是应该谁向谁投降了。擦了擦头上的汗,毛扬州将食指放到扳机上。 “死路一条?这世上老娘最不怕的事情就是死了!有能耐你个兔崽子杀死我啊!” 说话的人好像很虚弱。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见,应该是个女的——不,这场战斗中敌人有男的吗?不过,那跟上高中时的自己几乎一摸一样的语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对方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应该。 毛扬州挂着满脑袋问号,逐渐靠近了对方。他忽然发现,因为太过紧张,自己连手电筒都忘了开了。至于夜视仪……为三分钟前阵亡的头盔同志默哀。 手电的强光打到地上,对方似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挡住了眼睛,一头银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tmd你照什么照!等老娘恢复了看老娘不把你烤成焦炭!” 烤成焦炭?她就是刚才天空上的那只火鸟? 毛扬州回想了一下刚才还不可一世地在天空上肆虐的巨鸟,又低头看看趴在地上的这个少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他很快就认识到了另一个冲击性的事实: 等老娘恢复了?也就是说对方现在没有战斗力……自己捕获了一名俘虏!? 第六十二章 “这一路还真是有惊无险啊。”收好刚刚吉姆队长递给自己的一堆假证件,葛祎伟说,“釜山吗?麦克阿瑟的釜山登陆就是在这里搞的吧?我还是第一次到韩国来呢……” “这个地方叫韩国?好奇怪的名字……”后背上传来灵梦虚弱的声音。三个小时的蒸笼把这几个女生折腾的明显够呛,丝达祾直接就热昏过去了。 离开港口之后,一行人就直接分道扬镳,海伦娜带着几个人准备坐韩国军方准备的飞机回欧洲,而他们几个要执行的是潜入任务,所以就偷偷离开了。因为精神状态以及其它种种问题,两拨人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 “我大宇宙国的名字岂是尔等宵小之辈可以吐槽的?行了上司,累了就赶紧睡一觉吧,反正有我背着。”葛祎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点儿,“你看,魔理沙都已经睡着了。东风谷小姐,你也赶紧睡吧。” “不行……不论是k先生、吉姆先生还是葛先生,都很精神……我也不能输啊……”在吉姆的背上,早苗弱弱地抗议着,“但是真的好累……” “是啊……再说幻想乡都没有海,你不是说海上日出很壮观吗?我也要看看才行。”似乎是想到了小说里看到的描述海上日出的景象,灵梦的声音有了一丝精神。 “啊,看日出吗?说起来我也没有看过海上日出。但是啊上司,”葛祎伟抬头看了看天,“今天阴天……啊不,下小雨了。” “下雨了……看不到日出了……”声音里本来有的那一丝精神很快就消失,刚刚一分钟,葛祎伟就只能听到灵梦均匀的呼吸声了。他笑了笑,然后扭了扭脖子:就像魔理沙说的一样,突然不穿军服而穿便服的感觉真是有些奇怪啊。 “现在应该怎么办,吉姆队长?你们应该有安排吧?” “先找个地方把这三个人放下,我和k去机场定机票,今天下午出发去中国。最后确认,是到衡水?” “没错,衡水。要走民航啊。”葛祎伟给了肯定的答复,随后又问道,“不过吉姆队长,为什么我们不在釜山待上一段时间然后直接到达任务的目的地,反而要先进中国待一段时间?” “这你就不懂了,葛。”回答的是k,他擦了擦魔理沙流出的口水,“我们先要验证一下证件能否在中国混得过去才可以。如果证件造假调查出来,而我们几个又到了任务目的地,那我们很有可能被安全部门盯上的。” “……相信我,你们绝对想多了。中国一天能查出来多少**的你们肯定没个概念。算了,反正我到衡水也有事情要办。我们可以在衡水待上多长时间?” “大概三天吧,只有能少不能多。不过你在衡水有事情?是要去见见自己的家人,还是,去,见,女,朋,友?” 葛祎伟感觉后背上的灵梦突然动了一下,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女朋友?你开什么玩笑啊,谁能看上我?我可不想和一个审美观有问题的家伙度过后半生……嘶——” “至于这么自卑吗?虽然你长得确实说不上帅,但也算平平常常,找一个一般的女朋友很正常吧?再说,看上你的你看不上,你看上的看不上你,你是坚定地要打一辈子光棍儿或者是另外一种情况?”回头看到葛祎伟倒吸了一口凉气,k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首先,我不是同性恋,你不用往那个方面考虑。然后,为什么我不知道,”葛祎伟顶着一张苦瓜脸,“上司睡觉有掐别人的习惯?” “……你这个混蛋,就打一辈子光棍儿,最后在孤独中死去吧。” “在孤独中死去……这不是挺好的吗?至少,死了没人为我伤心,大家能各干各的。” “真是消极的思想。你这个样子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吗?” “他们关心我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葛祎伟白了k一眼,“不过自从下了潜艇我就想说了:你一直这样真不嫌累?” “累?怎么可能会累!”k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这是什么?公主抱!这才是男人的浪漫!你这种家伙怎么会懂!” “啊,我问的不是你。”葛祎伟很淡定地摇了摇头,“魔理沙,被这样抱着你真不嫌累?脖子不咯得慌?别装了,你丫根本就没睡着,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我?” “嘿嘿……”魔理沙的脸上露出那种每次恶作剧成功之后都会有的笑容——虽然葛祎伟根本就不知道她这算是搞了哪门子恶作剧,“还是被小伟看出来了……公主抱啊,以前一直没有试过,但脖子是有一些痛呢……” “让k好好背着睡一觉吧,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这么多事干嘛。”葛祎伟加快脚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吉姆,“哦?天居然放晴了?这雨还真是一阵一阵的。” 和煦的阳光在远处的海面上跳跃着,显得异常美丽。 —————————————————分割线——————————————————— “喂,放我出去。” “喂,你听见没有,放我出去。” “喂,你是聋子吗!老娘说了放老娘出去!你们一群男人把我关到这里想要做些什么?不觉得害臊吗!” “安静点儿安静点儿,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自觉知不知道?”看着贴到通气孔上的那张脸,毛扬州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以为我们要干什么?发泄自己的欲望?算了吧,在战场上见过你那种姿态的,除了变态之外谁敢碰你?老老实实搁里面待着。说真的哎,我们一开始还认为这个箱子困不住你呢。” 刚说完,毛扬州就发觉了自己话中不对头的地方:这不就是在说自己是个变态吗? “你们这群变态!王八蛋!等老娘能出去了一定要把你们烤成焦炭!” “那你现在就烤啊,你烤一个我看看!” “你……你这个混蛋!昨天晚上还是一副怂样,现在趾高气扬什么!” “欺软怕硬是老子的人生信条,不服吗?那你来打我啊!老子当年率领一帮小弟和三中的抡铁管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毛扬州摆出了一个很欠揍的表情,这种对话让他找回一些了当年称霸一中的感觉。 “当年?当年老娘躲避人类追杀的时候你祖宗还没生出来呢!”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在外面,你在里面。我能打你,你打不了我。就算你恢复了也没法,我就不信你的火焰能把这个用什么什么耐高温材料做的箱子也给融了。顺便告诉你,这东西可是用到移动式小型聚变充电站上的。”毛扬州看了看对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伤势,叹了口气,“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这群怪物在这里打仗啊……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不想死?你不是军人吗,为什么还怕死?” “废话!军人也是人,怎么可能不怕死?”毛扬州瞪了一眼脸上带着奇怪表情的藤原妹红,“你告诉我,究竟谁不怕死?我去让他死几次。” “怕死的军人?我还以为现在现世的军人都和博丽神社的那个一样不怕死呢……不过,赶快放老娘出去啊!” “我实话告诉你吧,”毛扬州有些无可奈何地举起双手,“我也没办法放你出去。钥匙又没在我手上,我怎么给你打开门?再说,给你打开门让你去干什么?跑到外面搞屠杀?你以为我们都是群傻子!看你嘴硬的跟煮熟的鸭子似的,啥都不肯说,要不是你那奇奇怪怪的火早就上老虎凳儿辣椒水儿了,还能让你在这里和我说废话?看那边,正讨论要怎么处置你呢。” “处,处置?!”妹红的脸立刻从通气孔消失了,但音量仍然不减以前的气势,“你……你们究竟要做什么!变态!流氓!” “前一个我不承认,但后一个,嘿,你还真说对了!东风吹战鼓擂我是流氓我怕谁!要不是我爸硬逼我参军,现在哥还在前面那条街收保护费呢!” “那么士兵,你就滚回家去收保护费吧!”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毛扬州顿时身子一僵。他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到团长、政委和旁边他不认识的几个人正站在那里。 “团……团长?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政委的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在你带着小弟和三中的抡铁管子的时候。你们挺聊得来的嘛。这位小同志,这名俘虏的押送任务就交给你了,请你往新疆走一趟吧。” —————————————————分割线——————————————————— “啊——床啊,是床啊!真真正正的床啊!”魔理沙跳到床上,抱着枕头在上面打滚儿,“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呜呜呜……在床上睡个好觉……” “不是刚刚睡过一觉吗?你现在就睡?”灵梦活动着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浑身上下都感觉僵硬的不行,“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啊,真是快。刚从幻想乡出来的时候明明感觉过得慢的不行……” “呜呜呜……床,软软的床……”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那能叫睡觉吗?你见谁是坐着睡觉的?居然把我们就这么放在椅子上,他们太不是人了!”停止打滚儿,魔理沙坐了起来,“你现在不也是感觉很累吗?再说,晚上不睡觉干什么?” “那个,魔理沙,我在念高中的时候,有很多次都是看着书坐着睡着了……”早苗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再说了,如果仅仅为了那么一点时间再订一个房间实在是太浪费钱了……” “钱?住这个地方居然还要钱?”瞬间移动一般,灵梦突然出现在了早苗面前,“花的是谁的钱?不会是神社的钱吧!” “不,不是,当然不是……”早苗吓得想往后退,“应该是那些欧洲人付的钱,幻想乡的货币在现世是不能流通……啊……” “上司?”好死不死,正在这个时候,葛祎伟一推门进来了,“明天有时间不?你们几个身上的衣服太显眼了,咱必须换一套知道不……” 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正吻在一起的灵梦和早苗,还有欢呼着从床上跳下来,一个劲儿往上凑的魔理沙。 “……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葛祎伟低下头,准备默默地关上门,“三位继续。放心吧,我说过,我不会歧视你们的。不过,以后干这种事情的时候把门锁好。说起来,幻想乡大部分都是女的,发生这种事情的确也很正常······” “呀,小伟你来了?” “小小小小小伟!?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葛葛葛葛葛葛葛先生!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早苗连忙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灵梦,红着脸想要站起来,“我们没有想干什么事!这全都是误会,误会……呀——!!!!” “调门真高,孩子,学唱戏去吧。”葛祎伟别过头去,“另外你放心,我嘛都没有看见,今天晚上你们根本就没有见过我。赶快把浴巾裹好,你们三个以后记得随手锁门。另外没敲门的我也不对,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喂你别哭啊东风谷小姐!要哭咱也先裹好浴巾再哭成不……算了我失忆了就这么定了几位再见!” “砰”的一声巨响,葛祎伟从外面关上了门。 “呜,呜呜呜,初吻被夺走,还被别人看光了,我已经嫁不出去了……”此时的早苗跪坐在地板上,用浴巾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呜呜呜呜呜呜……而且灵梦已经有了八云紫小姐了,我会被当做第三者的……” “等等等等等等!我究竟什么时候和紫成了情侣了?” “你不是在战场上告白了吗?鄙视你哦,负心人。” “魔理沙你不要添乱了!刚刚只要你解释一下根本不会出这种事!还有你为什么不锁上门?” “呜呜呜呜……现在我只能嫁给葛先生了吗?呜呜呜呜呜……” “不行!绝对不行!” 房门外,一名路过的住户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个房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第六十三章 “危险生命体的安置工作?您在开玩笑吧?”听到这个消息,王玉琳顿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这个基地要承担这种任务?反物质量产计划本身就已经足够危险了!况且,因为上一次的间谍事件,基地本身的坐标已经暴露,这里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欧洲人的攻击不是吗?一旦你口中的那个生命体失控……” “王玉琳同志,我并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这仅仅是看在你是项目的总负责人的面子上进行告知而已。”这张桌子的另一边,一名肩扛着大校军衔的军官正把玩着手中的一把看上去十分古老的燧发手枪,“正是因为这个基地的坐标已经暴露,我们才可以不用顾忌各个国家天上的那些眼睛向这里派出防卫部队,不是吗?如果那个生命体发生了什么意外,才有足够的力量去把损失控制到最小的程度。” “可是在这之前我们没有接收到任何相关的消息,而那个生命体明天就要被送到这里来了!你这是对参加项目的所有研究员的一种不尊重!” “这件事情我也是在两个小时前刚刚知道,你希望我在什么时候通知你?两个月前吗?”大校把手上的燧发枪一下子拍到桌子上,“博士,在这件事情上,我手下的士兵要承担更大的压力!本来我们就要防御欧洲人可能的袭击,现在基地内部又被埋进了这么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而发生意外时,我们接收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们这些研究人员的安全!不惜一切代价!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校同志?是在表达对于任务的不满吗?这是你的责任!” “那接收这名生命体也是你们的责任!使用这个基地的责任!否则你让国家怎么办?让那些尚处于秘密状态的基地因为防卫部队的入驻而暴露吗?或者,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在明天之前建造出一个足以进驻足够兵力的军事基地出来?在此之前,你还要考虑到我们正与两个国家处于战争状态!”按着桌子上的燧发手枪,大校直接站了起来,“我和我的部队本来应该在前线上待着,而现在为了你们却在这里无所事事!这是一种浪费!” “你还是对任务表达出了不满不是吗?我立刻就起草一份报告,让上面降你的职!” “请便!如果降职可以让我上战场阻止该死的印度人或日本人的话,我很乐意你这样做!” “你……”见自己最后的底牌都对对方没用,王玉琳气得直跳脚,“你就等着降职报告吧!” 甩下这句话,她站起来走到门外,狠狠地关上了门。 “这位小姐,”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面,“能让一让吗?你挡着我做清洁了。” 王玉琳抬起头。旁边,穿着清洁服的葛成志拿墩布支着自己的身子,用沙哑的假声继续说:“就算是您与大校吵了一架,也不要迁怒到我们这些小人物身上啊。” —————————————————分割线——————————————————— “所以说,他这叫什么态度?好像我们这些研究者成了他宝贝部队的累赘似的。”王玉琳接过葛成志给她泡的咖啡,“谢谢。” “事实上,”葛成志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好像确实也是这样啊。” “什么?你也认同他的那种无聊想法吗?我还以为你是支持我的!” “我当然是支持你的。葛成志永远站在女性的这一边,这是宇宙的真理,不容置疑。”葛成志吹了吹自己手上的那杯绿茶,“但支持你和认为你的观点是错的并不矛盾啊。” “什么!?你这叫什么话!我们辛辛苦苦为这个国家做出了这么多贡献,为什么会成为累赘?要我说,纳税人整天用这么多的钱养着那些军队,但很多时间大部分人除了训练之外都没有什么正事干,这些人才是累赘!” “你说的也没错。”葛成志微微点了点头,“他们也是累赘。” “什……”这下王玉琳彻底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按照你的说法,所有人都是累赘。累赘的定义就是没有用处的人,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保证自己在每时每刻都有用处,不是吗?消消气吧。”葛成志喝了一口茶,“再说,把这颗不定时炸弹埋到基地里,所有人都是受害者不是吗?一群受害者之间互相埋怨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加强安全措施比较好。” “啊……”仔细想了想,感觉对方说的的确有道理,王玉琳低下头,“的确是这样……我们两个似乎都太冲动了……” “想明白了就行。给他个台阶下,明天去道个歉吧,要是气氛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好。那么,”葛成志站了起来,“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我明白了……慢走不送。” 为什么,在处理人际关系上,自己就是不能像他一样冷静呢? 忽然冒出的想法让王玉琳心里一惊。随后,她又自嘲似的笑了笑:自己一个研究人员,和特工比处理人际关系上谁更冷静?别闹了。 她转过身,打开了全息屏幕。今天还有要做的工作,进度可千万不能落后了。 —————————————————分割线——————————————————— “真的已经……拆掉了啊。” 看着面前的建筑工地,葛祎伟的神色黯淡了下来。摸了摸兜里的那两张照片,他心里升起一阵悲凉,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不是我爸拦着,老子也早就参军去了,现在指不定就在日本或印度,混得好的话还能立个几等功,到时候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嘿,你们几个也就只能眼巴巴看着了,指不定还要想办法巴结我呢……” “得了吧,就你那操性,还想立个几等功?要立功也得是我这种人立啊,从小打架你就从来没能打过我过,你想想是不是?不过印度人你说这不是找死吗?居然主动进攻,他们的脑子肯定都被烧坏了。啧啧啧,要不然说恒河水害人不浅啊……” 工地前面,两个农民工打扮的年轻人一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他们的祖国所面临的两场战争。对于他们而言,战争离得太远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真实感。他们所得知的一切,也只能是为数不多的战地记者资料以及那些为了观众的心理状态着想而将真实的战场进行了相应处理的文学作品而已。 几个月之前,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而现在…… 葛祎伟紧紧攥住了手中的两张照片。照片上,四个人无忧无虑的笑脸出现了褶皱。 一辆卡车从工地里缓缓开了出来,那上面,正是中华公园标志性的大槐树。现在,它将与新的中华公园一起,在距离这里三公里左右的地方安家。 要怎么做呢?那名女军人的遗愿,自己怕是实现不了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卡车与槐树,葛祎伟叹了口气,走到已经不知道说到哪里的两个建筑工人面前:“两位同志,能借个火吗?” “同志?真是少见的称呼啊兄弟。”其中一个人看了他一眼,扔过来一个打火机,手枪型的,做的很是精致,“公务员?还是在附近上学的大学生?” “不,”扣动“扳机”,手枪的枪口冒出一束淡蓝色的火苗,葛祎伟把两张照片送了上去。就像是一个饿了几天的人突然看到了食物一样,火苗贪婪而欢快地舔舐着照片,燃烧剩下的灰烬被秋风一吹,四下飘散,“军人。” “军人?兄弟你真的没有开玩笑?” “啊,刚刚从日本战场回来。”葛祎伟把打火机扔了回去,“多谢。” “等等兄……同志,你能给我们讲讲……” 没有理会身后越来越小的声音,葛祎伟转身离开了。三天时间并不算长,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而且…… 虽然嘴上那么说,让担心自己的人一直担心,也不行啊。 “出来吧上司。为什么不吸取教训呢?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穿着你那一身露腋巫女服上街,可是比在墓地穿着婚纱显眼多了。”葛祎伟向身后的一个拐角瞥了一眼,“而且,这回还是三个人。看看你们身后都有些什么?不许使用灵力弹啊。” 就像预计中的一样,拐角那里爆发出了很……呃,很热闹的声音。费神分辨出两句还能够理解的话,葛祎伟发现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过了得有将近五分钟,活力满满的魔理沙就拉着垂头丧气的灵梦和脸已经红到脖子根的早苗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怎么样?过不过瘾?” “那群人……那群人怎么都跟文文似的,赶都赶不走!还都拿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呜……这就是所谓的被围观吗?好害羞啊……还被告白了……” “不过感觉真的很有意思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好了,事后感想咱们以后再谈。你们为什么起这么早?”葛祎伟把身子靠到墙上。现在是大约六点半左右,对于这帮等着武器的闲人来说倒确实是有些早,街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不过就算如此,根据刚才的动静来看,幻想乡三人组还是吸引了足够多的眼球,“我还以为你们积压了这么多天,在昨天晚上应该已经很累了才对……” “不准再提这件事情了,听见没有!” “昨天晚上……呜……” 一听到葛祎伟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灵梦立刻摆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抄起手中的御币就要往他头上砸。另一边的早苗则是直接大脑当机,晕晕乎乎地在原地转圈,嘴里还嘟哝着“这是一场梦……这都是一场梦……不对这也不能是梦……啊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唯一不明白情况的魔理沙则拉着葛祎伟的袖子:“小伟,什么东西积压了这么多天?为什么我们昨天晚上应该会很累?” “自行理解。好了,反正都这么早起来了,到处逛逛吧,虽然现在可能也没有什么可逛的。”葛祎伟把双手插到兜里,“等时间到了,得给你们买几套衣服……虽然我的钱似乎也不多。” —————————————————分割线——————————————————— “父亲他……去世了!?” 爱尔柏塔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她感到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板上。 “是的,小姐。”面前,老管家同样是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就在昨天,老爷他遭到了未知人士的刺杀,然后抢救无效……去世了。” “未知……人士?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父亲?他是与舍利家族有私仇吗?为什么啊!” “……我们也不知道,小姐。凶手在这之后就自杀了。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的履历干净到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我们也无法查到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请您节哀。” “节哀……啊……” “是的小姐。老爷的葬礼应该尽快着手准备,到时候作为舍利家族的代表,您的肩上会担上很大的担子。请您尽快休息一下吧。” “我……知道了……”爱尔柏塔的步子有些恍惚。忽然,她回过头来,“琼,父亲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儿。” “是的,小姐。现在老爷正在……正在二楼休息。” “哦,我知道了。” 看着爱尔柏塔逐渐走上楼梯,管家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是看着她长大的。在命运的前方等待着这个孩子的,将会是什么呢? 如果真的可以,伟大的上帝啊,帮帮这个孩子,让她度过这次的难关吧。 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年老的管家跟上爱尔柏塔的步伐,也走上楼去。 第六十四章 “喂,小伟,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可以看什么全息影像而不用戴你那个头盔?” “那个东西?”葛祎伟懒懒地抬了抬眼皮。街道另一边,巨大的全息投影装置所营造的虚拟影像正在演唱着它——对于任何虚拟偶像,葛祎伟都是习惯性地用的是“它”而不是“他”或“她”称呼对方——的新歌,为自己的演唱会做宣传。他记得这名偶像应该是,呃,什么时候出道的来着?“全息投影,和全息屏幕不一样,挺实用的一个东西,唯一缺点就是体积太大了,小型化方面遇到了很多困难。至于你看到的,严格的说那并不叫全息投影,只不过是利用投影机投在视网膜上的光而已,技术水平上差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噢,原来是这样,虽然听不明白,但是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不明白就什么都别说,给我回去好好学习。”葛祎伟郁闷地发现,最近自己用手刀敲魔理沙脑袋是越来越熟练了,“我听说在幻想乡里你不是属于勤奋派吗?从今天开始按义务教育课程学习,按照你的智商,我保证三十年之后你准能考上大学没问题,就那种最次的。” “葛,葛先生,这样说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吧……” “根据我多年来总结的经验以及这几个月来的观察,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葛祎伟推了推鼻梁上那并不存在的眼镜,“毕竟,这需要让她建立一个和以往几乎完全不同的世界观。森近霖之助已经多次向我表示魔法和科技两大体系之间的翻译问题是多么的……多么的困难了,据他所说这个问题已经让其失眠了好几个晚上了。我倒是很好奇啊,东风谷小姐,在科技体系下长大的你究竟是如何这么快适应魔法体系的?” “啊?我也不是很清楚……说的也对啊,真是奇怪,我究竟是怎么发出灵力弹的?” “别想,千万别再继续往下想了,你也会失眠的。”葛祎伟立刻阻止了早苗继续思考下去,“这种事情还是就留给那些研究人员去吧,我们拿来用就可以。就像八云小姐以前说的一样,很多士兵都不知道手中步枪的工作原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射杀敌人。” 随后,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散步闲聊的确是很开心,但是三位,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一下现在的情况了……” “情况?”葛祎伟的话让正咬着“中华风可丽饼”——没错,就是煎饼果子——的灵梦愣了愣,“什么情况?难道说……有敌人!?”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上司,你的脑袋就已经被战争所同化了。至于敌人……他们算不算是敌人还真是不好说。”葛祎伟看了看一位在上方的电线杆上兢兢业业工作的“电工”,“同志,其实你要想拍照的话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拍,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跟特工似的很有意思吗?” 发现被识破了,“电工”顺着电线杆子滑了下来,熟练地动作证明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可是,一个小时前拍照的几个人好像被打了一顿……大哥,我只是个普通的摄影爱好者,听网上说有十分优秀的cosyer就过来了,您可千万别和我过不去啊……” “人可不是我打的,”葛祎伟一伸手,指向仍然在一旁吃煎饼果子的灵梦,“是她打的。” “这位……小姐打的?您别跟我开玩笑了,这位小姐怎么像是能打架的样子?”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这样吧,”葛祎伟肩膀一松,“上司,有挣钱的活儿敢不敢?” “说吧!”灵梦三下五除二吃光了手中的煎饼果子,双眼发亮地凑了上来,“干什么?” “不用干别的,摆姿势就行。”葛祎伟向“电工”同志努了努嘴,“说白了就是当模特。要不然这种人也不好打发。同志,一张一百块钱,怎么样?” “一百块?这也太……”“电工”刚想惊叫起来,却突然被葛祎伟推到了电线杆底下:“想要她配合你工作就对这么说知道不?反正她是外国人,会说中国话不认识中国字,到时候你就按一毛一张给钱就行了知道不?好了赶紧拍完走人。” “大哥,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好人啊……” “记清楚,照完之后立刻在网上贴出来照片,把价格标明白。反正干这种事情的大部分都是民间的cosy爱好者,估计会被价格吓跑吧?我可不希望身后总跟着几个尾行拍照的……你要知道,我刚从日本战场回来,后面有人跟着总感觉不舒服。” “喂喂,小伟,小伟?”看到魔理沙鬼鬼祟祟地向自己招手,葛祎伟拍了拍“电工”的肩膀,走了过去:“有什么事情吗,魔理沙?” “那个,”确认了一下周围,魔理沙把嘴凑到葛祎伟耳边,“我也看过几本灵梦推荐的现世小说啦……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个很有钱而且飞扬跋扈的家伙来非要我们当他女朋友吗?”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官二代和富二代就成为了**的代名词了?只要看大街上有个长得好看的就要对方当自己女朋友,这种事情……好歹也要偷偷下手才行啊,那种智商为负还道德败坏的家伙可是真的难得一见啊……”葛祎伟扶额,“说实在的,你们这么引人注目主要还是因为衣服而不是容貌的问题,大摇大摆在街上走着的cosyer想不引人注目都困难。听我的,他照完照片咱们赶紧买套衣服去,这样估计就没什么事了。” “噢。”也不知道到底听懂没有,魔理沙动了动她的大帽子,点点头。 对于这项拥有报酬的工作,灵梦便显出了前所未有的配合。过了一会儿,摄影爱好者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葛祎伟看了看时间:“好了,三位,咱们买衣服去……” 最后那个“吧”字被他活生生地咽了下去。慢慢地放下胳膊,抬起头,那个熟悉的背影印入葛祎伟的视网膜中。 “为什么,她……会在衡水?” —————————————————分割线——————————————————— 初夏左手拉着自己的旅行箱,右手拿着一个烧饼,急匆匆地在街上走着。出门在外,她的早餐往往就没有像在家里一样那么讲究了。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她停下自己的脚步,调出地图。 “啊啊啊啊……兴达旅馆,兴达旅馆在哪里啊……这个名字还真是俗气。”愁眉苦脸地看了一会儿,初夏把旅行箱靠到一边,抱着双肩,“真是的,也不知道来个人到机场接一下?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事实证明,不论科技再怎么发展,人类的生活再怎么方便,有一种路痴,就算把前进的方向明确指了出来,还是会迷路的。现成的一个例子,就是站在这里发愁的初夏小姐了。据说葛祎伟在填报志愿的时候曾经考虑过要不要去学脑科学,来仔细琢磨琢磨自己老妈的大脑究竟是一种什么构造,以至于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迷路。 “兴达旅馆……兴达旅馆……”专心致志地低头看着地图,初夏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兴达旅馆……在这里,这么说应该是在建设银行的对面……建设银行,附近有建设银行吗?刚刚到是好像看到了一家人民银行……” “请问,您是初夏小姐吗?” “啊?我是。”初夏抬起头,看到了三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女孩,看年龄的话应该是附近的高中生,“有什么事情吗?” “这怎么可能啊!”刚打了一个照面,最左边金黄色头发的女孩就叫了起来,初夏这才发现,对方的发色绝对不是那种在美发店染出来而是天然的。莫非,对面的三个人是外国人吗?“灵梦,你听我说,这绝对不是小伟的母亲,我估计真的是小伟的女朋友,只不过他不想告诉我们所以就编了个谎……” “等一等,几位,你们提到的小伟……是指葛祎伟吗?” “没错。”回答她的是那个绿头发女孩,“我们是……嗯,是被困在日本的外国人,在日本受了葛先生不少帮助,所以专门来……初,初夏小姐?为什么你突然靠的这么近?” “小伟他没事吧?没受伤吧?吃得好吗?睡得好吗?身子好吗?没有再过敏吧?没有冻着自己吧?天冷了可一定要加衣服才行!那孩子从小就不会照顾自己,整天什么都不注意,瘦得跟什么似的,要是再不好好吃饭可怎么受得了啊……听说虽然部队里伙食还算不错,但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真不让人省心啊……” “初,初夏小姐你不要担心,葛先生现在很好……啊,不对,我们见面的时候葛先生还很好呢,身体也没有受什么伤……”被初夏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所震慑,绿头发的女孩连连后退了几步,“他……他还拖我们向您问声好,还有就是,就是这双筷子……” 看到那个女孩从怀里掏出一双暗红色的筷子,初夏一惊:“这孩子,又想干什么?我都说了,在战场上用手抓着吃饭不卫生,让他一定要随身带好这双筷子,把这东西大老远地送回来……嗯?不对!你们告诉我,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怎,怎么了?他挺好的啊,对,对吧,早苗?”三人中唯一一个长这黑头发的女孩子眼神开始四处乱飘。 “撒谎!年纪轻轻的就满嘴胡话,长大了可怎么办!这双筷子我可是专门托人处理过的,上面沾了血是可以看出来的!你们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什么都不知道了?”初夏把脸沉了下来,“告诉我,小伟到底怎么了!” “不,如果非要说他到底怎么了,我们也说不出来啊,至少最后见到他的时候还好好的……”金发女孩挠了挠头,“他只是说让我们把筷子送回来就行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初夏竟然平静了下来:“啊,是……是这个样子啊。我……明白了。多谢三位。如果还能见到他的话就跟他说,妈妈很想他,还等着他把儿媳妇带回来呢……三位有没有兴趣呢?” “兴趣?什么兴趣?” “就是说,三位想不想当我的儿媳妇呢?我可是相当欢迎的。” “哎——哎!?初夏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啊!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 “这样呢,还真是可惜啊。要是小伟能带自己的女朋友回来看一看,我也就能安心了。”初夏牵起自己的旅行箱,“那么三位,再见了。” —————————————————分割线——————————————————— “这样就可以了吗?”灵梦回过头,看着走过来的葛祎伟。 “啊,可以了。”葛祎伟挠挠头,“我看过好几部电影,这个时候我不是应该把嘴里叼的烟卷往地下一扔然后踩灭它才比较帅吗?真可惜我不抽烟……好了,赶紧给你们买衣服去吧。服装店应该也快开门了。” 说完,他转过身去,向着和自己母亲相反的方向迈开步子。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没关系。这样,其实也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狠狠地甩了自己几个嘴巴,葛祎伟想。 —————————————————分割线——————————————————— 拉着自己的旅行箱,初夏转过一个拐角。然后,她松开了拉杆,左手握着那双筷子,顺着墙根缓缓蹲了下来。 孩子啊,我可是你妈,你想干什么,当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为什么,不肯出来见一见妈妈呢?不过没关系,知道你现在并没有什么事情就可以了……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真的就可以了…… 脸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划过。初夏用右手手背擦了擦。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上还拿着吃了一半的烧饼。似乎是为了抑制住汹涌而出的泪水,她狠狠咬了一口,艰难地吞咽下去。 “喝点水吧,初夏小姐。” 抬起头,刚才那个绿色头发的女孩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初夏点了点头,把它们接了过来:“谢……谢。你……你们还有事吧?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她站起来,拉起旅行箱,快步向前走着。身后,传来那个女孩的喊声: “您放心吧,初夏小姐!葛先生……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啊,当然。我的儿子肯定不会有事的。毕竟,交了这么好的朋友啊。 你长大了,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我这个当妈的,也只能在后面,远远看着了。 察觉到泪水又有要涌出来的趋势,初夏闭上眼睛,小跑起来。 第六十五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黑暗的恐惧就已经深深植入了人类的基因之中。就算掌握了火,发明了灯,甚至还制造出了各种各样的夜视装置,只要凭借人类本身的身体机能无法在黑暗中看到事物这一事实仍然无法改变,这种恐惧也不会消失。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生物科技可以发展到让人类可以像画家作画一样任意设计自己的基因,将其变成一个真正完美无缺的艺术品,他们难道就可以忽视由自然选择带来的本能了吗? 只可惜,我们都活在当下,也只能活在当下,所以没人知道这一点。就算是地球和月球最高生物技术结晶你,也没有办法自由更改自己的基因,不是吗,圣女小姐?所以,没必要再压抑自己的恐惧躲在黑暗之中了,请你出来吧。” 在这个废弃矿井唯一的昏暗灯光下,奥斯顿合上自己的书,把它放回那个皮包里,然后按了按帽子。这一系列行为让法图麦心中涌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毕竟,距离两人在德国奥斯顿家门口的告别,才仅仅三天多而已。 “疑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请让我通过这里,这是我的任务。” “这可不行。这台计算机受损相当严重,在林完成全部资料库的转移之前,我是不能让任何人擅自打断的。”奥斯顿站了起来,“当然,这并不是观察者赋予我的任务。不过,这一天以来我和那位姓林的先生聊了很多,我们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有很高的一致性。如果这一位难得聊得来的朋友就这么从世上消失,我也会很不高兴的。” “决意。也就是说,必须要战斗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尽量避免这一点比较好。”奥斯顿摇了摇头,“刚才我也说了,我只是希望这位亲切的朋友不消失而已。只要林先生完成了资料库的传输,你们希望在这里能发现些什么,就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能请你稍微等上几天吗,圣女小姐?” 法图麦仍然保持着准备进攻的动作,但她的眼神表示她正在考虑这一建议。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长长的白发随之晃动:“否决。我并不知道你口中的林先生究竟是谁或是什么,但如果他是帝国在这里可能的收获,那便绝对不能放过。” “这样的话,看来是必须打一场不可了呢。”奥斯顿笑了笑,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和皮包一起放到一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活动活动了。看在我是个老年人的面子上,希望你能下手轻一点儿。请吧。” —————————————————分割线——————————————————— “奥斯顿这个家伙啊……”观察者“看”着“眼前”法图麦和奥斯顿对决的这一幕,语气透露出一丝无奈,“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和我还真是很像呢。” 这让他回想起了在很久以前,自己与奥斯顿的一段对话。那个时候,对方还只是个年轻的贵族小伙子,被他的领主父亲压抑在小小的城堡内,只能通过和观察者为数不多而且时间不长的几次聊天来排解自己内心的苦闷。 那一天是个好天气,观察者静静地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正准备调整一下有些减弱的观察时,那个趴在窗边,望着外面蓝天的小伙子突然说了一句话:“这么说,如果世界是一个舞台,上面的人都是演员,你就是一个永远的观众了?” “永远的观众?”当时观察者突然感到很有趣,“这个比喻并不是很恰当吧?我在向你传递信息,我也可以塑造一个傀儡,这是对宇宙的干涉吧?观众可以像我一样干涉舞台吗?” “当然可以了。”奥斯顿眨着自己棕色的大眼睛,“观众可以喝倒彩,就像你现在在跟我说话一样;如果实在看不下去,观众可以上台揍演员,就像你塑造傀儡一样;而且,如果倒彩喝得过多,或者打人的太多,舞台就会完全混乱,就像你所说的重启观察一样。不是吗?” “还真是一个……有趣的想法呢。”观察者陷入了思考之中,“的确,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每次细致观察行为所产生的加时间的推导公式说不定就能够总结出来了……我要赶紧计算一下才可以……多谢了,奥斯顿·依兰是吗?我会再来找你谈话的。” “随时欢迎。不过,时间对你不是没有意义的吗?希望你在我这个熵减系统彻底损坏之前能够再来一趟,这样我会很高兴的。”奥斯顿冲着窗外摆了摆手,观察者愣了好一阵才知道小伙子是在向他这个根本看不到的朋友道别,“我也该去学习一些魔法······哦,是质能转化系统的应用方法了,要不然父亲又会说我不务正业。再见。” “啊啊,再见。” “另外,我还必须要多说一句,”听到观察者的道别,小伙子的脸上挂着笑容,“我姓雾雨,不姓依兰,你是从哪里安了一个姓氏给我?下次可千万不要再叫错了。” 在这之后的很多次,观察者都会想,他遇到自己时的心情,跟自己与奥斯顿结束了那段对话时的心情,是不是一样的呢? —————————————————分割线——————————————————— “吃饭。” “喂,放我出去。” “我说了,赶紧吃饭。” “我也说了放老娘出去你这个流氓!把我放出去之后饭我自己会吃,不用你来喂我!” “少说点废话,给我吃了。”毛扬州用勺舀起一个小汤圆,送进隔热材料上开的小洞里,“听刚才的声音,你丫也很饿了吧?赶紧吃,端着一碗汤圆很费劲的。我可告诉你,老子这是平生里第一次给别人喂东西,看在你挺厉害的份上咱都忍了你还有什么不服劲的?” “你这什么意思?听上去不是挺不情愿吗?那就别管我啊!”箱子里传来“咚”的一声,毛扬州猜这是对方坐到地上了,“老娘出不去就绝食!赶快放老娘出去!” “我记得你好像已经说过这句话了吧?”毛扬州歪歪头,“好了好了,别较劲了,赶紧吃饭。不管你?咋能说不管就不管嘞?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快点吃吧。刚才来了几个家伙还打算直接给你打胃管呢,我可是死命给拦下来了。知道什么是打胃管不?就是送一条管子直接到你的胃里,然后往里灌吃的,这样你就饿不死了。赶紧吃,再把那些人给招回来就不好了。” 幸好我给拦下来了,要不然看这家伙的精神状态那几个工作人员必死无疑啊。 “往胃里插一条管子?!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些什么!变态!大变态!” “……这就算是变态了?真不明白你的逻辑思维。”虽然对方嘴上仍旧骂骂咧咧的,但毛扬州仍旧感觉到了勺子上传来的力度。等那个力度消失,他把勺子拿出来,又舀了一个汤圆送进去,“你想想啊,如果一个人昏迷了,自己吃不了什么东西,别人喂的话也喂不下去,那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饿死吗?这种时候,就只能插胃管了。这是一种医疗发明,很多病人都是因此才存活下来的啊。” “@#¥%……&&……” “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敲了敲箱子,毛扬州抗议道。终于,清楚的声音传了出来: “很多病人因此存活?你怎么知道的?亲眼见过吗?” “当然了啊。我爷爷前段时间得了重症胰腺炎,医生就说必须插胃管才行……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身体究竟怎么样了……希望已经治好了吧。”毛扬州看了看窗外的云海,“开始下降了?看来应该是到地方了……对了,里面的,团长说看我跟你挺说得来的所以把看护工作交给我了,可我咋感觉咱俩其实就是像一般人一样扯东扯西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你感觉呢?” “我感觉?你们这堆人里面我只和你说过话,你让我感觉?我没什么感觉,就感觉你好像不像其他人那么怕我……啊,对了,我感觉出来了,你是个流氓。” “承蒙您老夸奖。”把汤圆放到一边,毛扬州向着箱子抱拳拱手,“里面的,你也应该把名字告诉我了吧?要不然以后也不好说话不是?” “藤原妹红。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忘了不行?真是奇怪,明明被关在这么一个安全的箱子里,为什么他们还要怕你呢?” 所以说,粗神经真好,和怪物说话还能保持正常…… 听到毛扬州的最后一句话,在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想。 —————————————————分割线——————————————————— “怎么了?”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k走了出来,“陪她们逛街,心情还不好?” “心情确实是不怎么样,不过和跟那群家伙逛街没什么关系。”葛祎伟坐在床边,打开一罐啤酒,“啤酒啊……真是怀念的味道。幻想乡里只有白酒可以喝,还是用粮食酿的,度数低得不行,喝起来一点都不过瘾。吉姆队长呢?” “不知道。”拒接了葛祎伟递过来的啤酒,k从冰箱里自己拿出来一罐咖啡,“队长他就是喜欢一个人待着,我们也不要去打扰他了。心情不好?因为什么?” “在路上看见自己家的老妈了而已。不过现在任务性质特殊,不能见面。”葛祎伟一口气喝完手里的那一罐啤酒,把它从手里扔了出去。啤酒罐在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之后,落到垃圾道里,“另外,女人们的逛街能力实在是……唉,说多了都是泪啊。咱目的性就不能强一点吗?明明不买的东西愣要拉着去看,更何况那三位跟乡下老太婆进城似的……” “对于这一点我深深表示赞同,想当初我追我的老婆的时候,每天的逛街生涯可真是痛苦。” “老婆?看不出来啊,你居然已经有老婆了?”又打开一罐啤酒,葛祎伟看看对方,“你今年多少岁?这么早就能结婚,让那些三十多岁还单身的怎么活啊。” “啊,有老婆。不过,已经是过去时了。”k来到自己的床边,背对着葛祎伟坐了下来,“就在前年,我们全家人在一次报复活动中都死了,爱人、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弟弟、哥哥、姐姐,我和战友赶到的时候,他们全部成了碎肉块。” “……是这样啊。对不起呢,又让你提起这件事情。看来我还是个幸运的人呢,至少,我的家人都还在。”把喝了一半的啤酒放到床头柜上,葛祎伟躺了下来,“虽然,我已经完全背叛了他们……” “说真的,葛,你是个不错的家伙。真希望我们能永远当朋友。”还没等葛祎伟回话,k就关上了灯,“好了,不用等队长了,睡觉吧。晚安。” —————————————————分割线——————————————————— “早苗?”看到阳台上的那个身影,灵梦走了过去,“在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看到对方在自己身旁坐下,早苗露出一个微笑,“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想应该理一理自己的思绪比较好……”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的确啊,发生的事情的确太多了。”灵梦看着外面的夜景,长出了一口气,“如果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小伟来幻想乡之前的我,恐怕我也根本不会相信吧。这么说还有些怀念呢,那种能闲着没有事干在神社前面喝茶的悠闲……而且还有个人把所有家务都给承包了……” “灵梦,如果你对于神社的事情完全不管,葛先生是会很累的。就不怕有一天他真的辞职了不在博丽神社工作了?那样的话神社里的所有工作就又落到你一个人身上了。” “辞职?”灵梦的脸上露出苦笑,“你认为,他现在还能算是神社的人吗?就像那一次他说的一样,幻想乡不是他的家啊。落叶归根,到最后,他总是要回家的。” “这就是你今天下午回到这里之后一直在思考的事情吗?”与灵梦不同,早苗的脸上挂着货真价实的笑容,“是因为看到了初夏小姐?” “应该是这样吧。可恶,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到幻想乡来,只要他不来我就考虑这么多麻烦事了,只要他不来的话……”灵梦的神情逐渐黯淡下来。 “可能葛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吧?只要从未得到,就不会体会失去的痛苦了。”早苗轻轻摇了摇头,“虽然说不出来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这绝对是不对的。所以,我必须要改变他才行。只要改变了葛先生,说不定你想象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这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先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晚安。” 第六十六章 “怎么了怎么了?”慌慌张张地跑到指定地点,葛成志穿着清洁服,拿着扫帚,问全息屏幕上的那个人,“突然用什么紧急通知啊,究竟是出什么事情了?我可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全息屏幕那一头,华博涛手里捧着他的宝贝茶壶,慢条斯理地说出差点儿把葛成志给气死的事实,“我只是想验证一下,这个东西究竟好用不好用。人老了,总容易疑神疑鬼的……” “你这个老头子……”葛成志太阳穴旁边的青筋开始一跳一跳的。他举起手中的扫帚,指向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闲着没事不要用紧急通知来耍人知不知道!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教训还不够吗?下回要是真有什么紧急事态我可不来救急!” “反正不管说多少次你都会来,那就耍耍你就好了。”华博涛把茶壶放下。曾经有很多次,葛成志询问起他那把茶壶的价钱,老头子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最后直到他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网上才知道,这是景德镇的工艺品,五十块钱一把,“哎哎哎哎,先别走,还没说正事呢。” “正事?早就该说正事了吧!”把扫帚往地上一扔,葛成志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说吧,到底是什么正事?我可告诉你,再耍我信不信我退出?” “不可能不可能,上了这条贼船哪有那么容易下去,”华博涛笑了笑,满脸的褶子皱成一团,“为了工作你连自己的美学都能牺牲,你会就因为老头子的一点小爱好就脱离吗?这不是明摆的不可能嘛。” “……合着逗我已经成了你的小爱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葛成志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上,“赶快说正事,我清洁任务还没完成呢,到时候又要被那个该死的队长训,我可受不了他。” “好好好,说正事说正事。”华博涛点着头,“正事,正事是什么来着?抱歉我有点儿忘了,你明天再过来一趟怎么样?到时候我肯定能想起来……” “我靠老头子你欺人太甚……”葛成志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刚想发飙,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画面上,华国涛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是看不出来。 “你这个王八蛋!你为老子真的好欺负是不是?再见!” 摔下这么一句话,葛成志拿上扫帚,推开门,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 三个小时后。 “怀疑基地内部还有其他的间谍组织成员吗?”葛成志这时已经穿上了那套参加同学聚会时的西装。刚刚进入这个房间,他就向坐在正对门位置上,捧着茶壶的华博涛问,“要不然,刚才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何必演那么一场戏?” “只是一些必要的警戒手段而已。关于这项任务,你我最好保持单线联系。没有尾巴吧?” “放心吧。我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新手了。除非对方匿踪技能max到能够肉眼隐形,否则是绝对不可能一路跟我到这里来的。”葛祎伟拉出来一条椅子,坐了下来,“我费了半天劲,连口茶都没有?” “在这呢。”华博涛把自己的茶壶递了过去,“年轻人可不要嫌老头子脏。” “……算我什么都没有说。”把递过来的茶壶推开,葛成志正了正领带,“到底是什么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还要你我两个这样见上一面才行。” “啊,是一项合作计划。先给你介绍个地方,”华博涛掏出一个小东西,放到桌子上,在空气中投影出一个全息屏幕,“就是这里。幻想乡。” “幻想乡?”全息屏幕上播出这一个战斗录像,根据内容来判断,应该是一架直-50留下来的。葛成志皱了皱眉,“这名字真俗。一个乡级行政单位?谁起的?” “谁起的?这个问题我们也不知道呢。我们知道的是,美国人要在幻想乡找东西,而现在,解放军正在与该地区的原住民进行战斗。今天基地应该起降了一架大型运输机吧?那里面就是我们所捕获的一名俘虏。关于幻想乡的东西,你也可以去找她了解一下。那么,你的任务就是,”华博涛放下茶壶,“和美国特工一起进入幻想乡,在他们找到想要找的东西之前弄清楚它是什么,然后干掉对方。” “这个任务……算是美国人对咱们的挑战吧?”接过华博涛递过来的一个存储器,葛成志低下头,“真是……很有意思的挑战呢。我接下了。” “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华博涛端着自己的茶壶,拍拍葛成志的肩膀,走出房间。门外传过来他的话,“对了小葛啊,记得付账啊,这里的雅间挺贵的。” “哦,知道了……啊?这里不是据点吗?为什么我还要付钱?” “当然了同志,”一位满脸笑容的服务员挡住了葛成志的去路,“虽说是据点,但钱还是要付的对不对?” “……被万恶的资本主义腐蚀的混蛋们,迟早有一天都把你们下放农村改造。”一边小声碎碎念着,葛成志拿出钱包,在付款机上一刷。 —————————————————分割线——————————————————— “我的上帝啊……”看着眼前的景象,海伦娜顿时呆立在当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在战场上看到过更为凶残的景象,恐怕她会再愣上一段时间吧。海伦娜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随后,她握紧了手里的手枪,开始检查大楼里的那些尸体。 没有一个活口。 “虽然说这样确实可能给我完成任务带来了极大方便,但是,”看着一具已经有些破碎不堪的尸体残骸,海伦娜皱起眉头,“究竟是谁干的?看样子像是某种大型食肉动物才对……” 这么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里会有什么大型食肉动物闯进来吗?而且,这只动物还专门奔着这栋大厦来,一路上什么骚动也没造成?如果真是这样,伦敦的警察就应该统统跳进泰晤士河。 海伦娜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刚刚接受到这项任务的。上级要求她潜入到这栋大厦里,寻找被中国人夺走的一份十分珍贵的科研资料。就像前两次任务一样,这次任务也透露着种种诡异:让一个刚刚执行完外勤任务的特工连休息都不休息就直接执行下一项任务?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的决定。欧洲的情报部门人员已经缺乏到这种程度了? 还有,一栋在市中心布满尸体的大厦,门口的警卫居然还在正常工作,没有一点行动?海伦娜还记得,自己进入时门口那些难缠的家伙。他们绝对是专业的,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廊的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活的东西。海伦娜举起手枪,慢慢地靠近。 突然,大厦停电了。 “该死!” 暗暗咒骂了一声,海伦娜打开手枪上的手电筒。由于是潜入作战,她并没有带上太多的设备,有的也只是一身紧身衣和手上这把枪而已。 前方的声音也在一时间消失了。正在海伦娜感到有些诧异的时候,一种类似于野兽低吼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海伦娜吞了吞口水,生物的本能让她知道,对面一定存在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硬着头皮,她又向前走了几步。 然后,她看清了凶手的真面目。现在,对方正趴在地上,大口啃食着一具刚刚死去不久的尸体,背上的护甲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如果这里有一名以色列或者中东联盟的士兵的话,他们一定会认出那个生物是什么。 毒液巨蜥。 这种可怖的生物在对圣城耶路撒冷的进攻中第一次投入使用,并且获得了相当大的战绩。它们是一种由科摩多巨蜥改造而来的怪物,嗅觉器官极其发达,在数公里外就可发现活动目标。而被它们咬上一口,几乎就意味着一条腿跨进了鬼门关,因为巨蜥牙齿上带着的致命病菌足以让一头公牛在几十个小时内感染坏血病死亡。现在,这些病菌被某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进一步强化,其毒性就连眼镜王蛇的毒液都望尘莫及。 “我的上帝!”看到眼前的景象,海伦娜做出了一个绝对正确的决定:掉头狂奔。 不过,这些冷血杀手们,会让近在眼前的猎物逃跑吗? —————————————————分割线——————————————————— “这个世界简直烂透了。” “真奇怪。既然你感觉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为什么不尝试着去改变它呢?” “改变它?为什么要去改变它?”毛扬州把身子靠到那个大箱子上,“你知道这样一段墓志铭吗?‘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熟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们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但是,这也不可能。当我现在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然后,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想改变世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哎,看不出来啊,明明是个**,居然懂得这些事情。” “咱能不能别老把我的职业挂在嘴边上?”毛扬州敲了敲隔热材料,“如果我整天说……对了你是干什么的来着?我又忘了。” “本来对你的印象都有些改观了……”藤原妹红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无奈,“幻想乡,人间之里的自警团团长。” “啊,听你说好像是一种……一种怎么说呢……嗯……”妹红看到,毛扬州开始来回踱步,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总而言之人类在幻想乡地位很低是吧?而自警团就是人类用来保护自身的一个组织?哎等等啊,那你一个非人类是怎么当上团长的?” “我不是非人类!我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啊!只不过是经历特殊一点罢了!” “人类?哈哈哈哈哈你又逗我,”毛扬州干笑了几声,“人类能变成巨大的火鸟?人类能挨了那么多枪子还不死?人类的身体上开了那么大个口子还能活下来?别以为我是**就没有文化了,咱好歹也是上过高中的,虽然生物课上净睡觉了,常识还是有……” “首长?”这时,突然从门外进来的一个人打断了毛扬州的话,“接下来这里要做一次大清洁,需要使用对人体有害的消毒剂,能请您出去待一阵儿吗?” “清洁?是基地里的规矩吗?”看到对方点点头,毛扬州很识趣地拿起了自己的枪,“啊,我明白了,这就走。” —————————————————分割线——————————————————— 确认了毛扬州已经离开了这片区域,葛成志背上了地上的喷洒器。当然,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对人体有害的消毒剂,而是普普通通的自来水。 不过样子还是要做一做。扳动增压器,将水喷洒到地上,葛成志用几乎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声音问着:“藤原妹红,幻想乡人间之里的自警团团长,不老不死,可以幻化为巨大的鸟形火焰,对不对?” “你……”箱子里面,妹红带着警惕的神色看着这名“清洁工”,“你是谁?为什么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吗?” “你认为我们会有什么目的?”对话成功了,没有想象中的困难。脸上仍然是不在意的样子,葛成志继续说,“从你的嘴里偷出来情报,利用这些情报……呵呵,我们会做些什么呢?” “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关于幻想乡的任何事情的!” “没有关系,你会说出来的,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当然,我不会动刑,这不符合我的美学。”葛成志看了一眼时间,“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谈谈,美丽的小姐。” 第六十七章 “进行武器确认。” “状态良好,没有任何问题。”k看了看手中的狙击枪,又颠了颠,立刻作出判断。这让在一旁正拽出数据线连接到单兵作战单元上的葛祎伟十分惊讶:“我的天啊,不需要自检系统就能判断枪械状态?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的枪里面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相对应的,我做了很多有趣的小程序装了上去,在进行狙击任务时很有用的。如果有需要和我说一声,既然是同行,理应相互照顾。”k露齿一笑,把两把手枪插到腰间,开始清点自己的探测器和手雷。 “感觉身体好沉啊……”摘掉自己的大帽子,魔理沙说,“而且,胸前好像有些紧……” “这身防弹服已经是最轻的了……我靠你这是想要找死吗?”看到魔理沙的样子,葛祎伟一个手滑差点儿把手中的03式扔到地上,“单兵外骨骼?还不启动辅助动力?丫是不想活了吧!你们的任务是吸引足够多的注意力,到时候什么反甲导弹了什么机关炮了什么火箭弹了什么云爆弹了只要是普通步兵班能够使用的东西会往你们这里统统招呼,结果你给自己选了一套单兵外骨骼?你早晚会体验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可是,你们穿的不就是这个东西吗?”听到葛祎伟的描述,魔理沙很快就提出反驳。 “那是因为我们的任务是潜入基地内部,打室内战,遇到的大部分都是轻火力,使用单兵外骨骼可以很好的保护好我们。你们不一样,你们的任务是在基地外围开嘲讽,到时候这里面驻扎的所有大杀器都会朝你们冲过去……”说到这里,葛祎伟把脸别了过去,“做好死的准备。遗书什么的都写好了吗?” “写那种东西干什么?我们是肯定要活着回来的!” “盲目乐观留下来的只有遗憾。”葛祎伟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准备好,现在立刻写下来。直到现在还没有认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吗?我们所面临的敌人是精锐中的精锐,和一路上那些普通士兵根本没有可比性。我、吉姆队长和k还好,你们三个则是站在冲突的第一线,这和送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所以,现在,立刻留下你们的遗言。” “……说这种话干什么?”魔理沙低下头,身子似乎有些颤抖,“听上去,好像我们现在就已经死了似的……” “没错,现在我就当你们三个已经是死人了。这是注定的事情……”葛祎伟吸了一口气,然后扇了自己一巴掌,“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啊……三位,活着回来。” “……” 正在给早苗穿上防弹衣的灵梦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那,你可也别死了。医药费,屋顶的修理费,你还欠着神社不少钱呢。” “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只能说,尽量争取吧。”给自己扣上单兵外骨骼的头盔,葛祎伟点点头,看了看显示在左上角的时间,“今天晚上十一点任务正式开始,对吗,吉姆队长?” “嗯。”通讯频道里传来吉姆轻声的回答。 —————————————————分割线——————————————————— “你不是说不会交代任何关于幻想乡的情报吗,小姐?”葛成志仍旧进行着向地面和墙壁上喷洒自来水的工作,“可是看看这两天来从你的嘴里我都知道了些什么:幻想乡的大体地形、势力分布、一些妖怪的能力、最近的的天气状况,甚至那个叫人间之里的地方鸡蛋的价格波动你都告诉了我。这和你之前的话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你……你这个……”箱子里面,藤原妹红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居然套我的话!” “在专业上,这叫诱导询问。况且,你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情报实在是太多了,我可以先经过简单的推测得到一个猜想,然后,我出来这个猜想,通过你脸上的表情判断它是否正确。”葛成志的语气显得十分轻松,“出于对女性的尊重,美丽的小姐啊,这个过程昨天我就告诉你了,可是你还是让我得到了那些情报,不是吗?” “你……你……”妹红这是第一次感到,与别人说话也会这么费劲和令人痛恨,“等老娘能够出去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烤成焦炭!把脸转过来,让老娘看看你到底长着一副多么丑恶的嘴脸!” 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葛成志心里却在滴血:真没想到,居然能够拉这么大的仇恨……这名女性性格直爽到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地步。要不是因为任务,我怎么会干出这种让人鄙视唾弃的事情呢?该死的老头子,你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吧!你就是想看我痛苦的样子吧!混蛋! 作为补偿,就答应对方的这个要求吧。 内心深处叹了一口气,葛成志把头转向那个大箱子,摘下了口罩:“真的很高兴认识你,藤原妹红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这是为了情报而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叫葛……” “葛祎伟!”突然,他听到了箱子里发出一声巨响,那应该是藤原妹红直接撞到通气孔上发出的声音,“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现在很高兴了?就像你说的。幻想乡正在被撕成碎片!灵梦死了你知不知道!灵梦死了啊!还有魔理沙、早苗和转转!而现在你就是来嘲笑我的对不对?哈,当初看了天狗的报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坚强的人,结果说到底不过是个连几句牢骚和质疑都受不了的懦夫而已……大家,大家受了那么多苦……明明也没想赶你走的……没想赶你走……” 葛成志手里的喷洒器“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箱子里面,妹红的声音仍然没有停止: “当然,我也没有指责你的权力,你确实在之前帮了幻想乡……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有疑问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你既然是指挥,就应该耐心回答大家的疑问才对,这一点紫做的不就很好吗?为什么不能向她学学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刚才,你叫我什么?” “葛祎伟,不是吗?难道我念错了?” “不,没错,很对。”葛成志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他捡起地上的喷洒器,把口罩戴好,慢慢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也很难受吗?毕竟和灵梦生活过了一段时间……”妹红很明显是误解了什么,“不过,都晚了啊,都晚了……不知道现在辉夜在做什么呢?” —————————————————分割线——————————————————— 爱尔柏塔打开窗户,呼呼的风吹在她脸上,让因为各种应酬而已经有些疲惫的精神得到了小小的放松。现在,她仍然未脱下那一身黑色的长裙,胸口的白花还在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 抬起头望向夜空,今天是新月,漆黑一片的天空上只有遥远的星星们在几年、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几万几百万年前发出的光亮。爱尔柏塔想起了在小时候和父亲说过的一个传说,: “爱尔柏塔,你知道吗?人死了之后,会上天堂或下地狱。而那些上天堂的人,上帝就会赐给他一颗星星,让他注视着地面上自己爱的人……” “这个说法已经很老了哎,爸爸!”爱尔柏塔当时还是童言无忌的年龄,“有好几本书里都说过了!而且,星星不都是在离地球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一颗颗会发光的大球吗?” 那么,现在,你究竟是在哪里注视着我呢,父亲? 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准备关上窗户,却被一个黑影按住了手,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自己的皮肤上,让爱尔柏塔突然打了个哆嗦。 “谁?”在那一瞬间,她想起了那个刺杀父亲的凶手,以及自己在应酬中所得知的,英国当前混乱的情况,“果然是针对舍利家族的吗?你……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别紧张小姑娘。”出乎爱尔柏塔的预料,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能让我先进去吗?伤口……稍微有些疼,可能是又裂开了。” “您是……”看着灯光下那张苍白的脸,爱尔柏塔急忙把对方让进来,“海伦娜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您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在爱尔柏塔的搀扶下,海伦娜一步步移向床边坐了下来。她深呼吸了几次,咬着牙揭开了已经黏在皮肤上的绷带,一个形状骇人的伤口出现在她的下腹部,“有什么急救箱之类的东西吗?刚才通过安保设施的时候还添了一些新的伤口……” “啊,我马上就拿过来!”两步走到柜子前面,爱尔柏塔从里面翻出一个急救箱,“需要我把家族的私人医生叫过来吗?伤势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不用。尽量别叫别人。现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熟练地抽出棉签,海伦娜开始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就像你刚才说的,舍利家族被人盯上了。这帮王八蛋想要通过英国的独立来彻底瓦解欧盟!不仅仅是舍利家族,政府里的许多高职人员都在刺杀名单之中……” 爱尔柏塔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特工。从分别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方究竟从哪里知道了一些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必须立刻离开欧洲!请相信我吧!” “离开欧洲?我们要如何离开欧洲?我们家的私人飞机根本就……” 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巨大的爆炸从门口处传了过来。海伦娜拿起绷带胡乱地往伤口上一裹:“这帮混蛋来的还真快……先去机场!我有办法,赶快走!” —————————————————分割线——————————————————— 走出那个空旷的大房间,葛成志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地加速。他不断加快着自己的脚步。脑门上沁出一丝丝细汗。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马停了下来,打开一个全息窗口。 没错,仍然是失踪状态。但是,到了明天,葛祎伟的状态就会转为“待确认阵亡”,政府的烈士证就会被寄到自己现在的那个家里去…… 为什么,从那名俘虏的口中会出现自己弟弟的名字? 而且,帮了幻想乡?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干了些什么? 葛祎伟名字的突然出现让葛成志现在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看过了资料的他很清楚幻想乡的危险性,而自己的弟弟又…… 关心则乱。由于自己莫名其妙的“死亡”,葛成志一直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家人,这种愧疚感让他对他们的事情格外上心。他现在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过了半天他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的清扫任务还没有完成。 赶快工作吧,不要胡思乱想了。就算小伟确实进入了幻想乡,那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就像二团一样,是误入而已。而且,那名俘虏不是也说了吗?他已经离开那里了。 可是,如果离开了,为什么现在的状态仍然是失踪?他把自己的作战单元遗失了吗? 冷静下来,冷静,葛成志。不要胡思乱想。小伟他现在很安全,一定很安全。 走到设备间,放下喷洒器,葛成志拿起墩布和水桶。他今天的任务还有三楼b区走廊的清洁没有完成,而距离下班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那么一大片面积,一个人这么短的时间还真是相当紧张的。 “哟,”突然,肩上搭上了一只手,“慌慌张张的,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抱歉,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虽然想装作平静,但现在葛成志的声音还是有些走调。现在,他终于可以明白杨祖在临死前的感觉了。 “让我猜猜。”把葛成志的身子转过来,王玉琳皱起眉头,“能让你慌张成这个样子的……伯母,伯父,还是小伟?” “……”仔细思考了一下,葛成志最终还是没有决定不说实话。本来,告知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让她从群众升级为知情者他就已经感到很内疚了,如果再让她知道更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抱歉,小姐,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事情。” “……看样子是我帮不上忙的事情了。”王玉琳松开手,把手放进衣兜里,脸上的笑容透露出一丝无奈,“不过啊,有些事情光一个人苦恼也不行,找别人帮帮忙吧。” 找别人帮帮忙? 葛成志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对啊,组织上会不会有更多关于小伟的情报呢?哪怕只有一点,只要能确认小伟安全就可以了…… 最近的联络点是在哪里来着? 第六十八章 “安全。继续前进。” 吉姆的命令伴随着“沙沙”的电子噪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学着走在旁边的k的样子,葛祎伟猫着腰,在黑夜和单兵外骨骼所营造的红外信号遮蔽的掩护下穿过一片开阔地。在那里,穿着厚重的防弹服的幻想乡三人组正等待着他们带回来的侦查信息。 “怎么样怎么样?”最先跳出来的仍然是魔理沙。说实话,没有那顶标志性的大帽子,葛祎伟总觉得少点儿什么。她抢过葛祎伟手里拿着的望远镜,摆弄了一会儿又扔了回来,“什么啊,这些图像我根本看不懂……到底怎么样了?” “和计划中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葛祎伟在空中投影出一幅地图(单兵外骨骼内的全息屏幕投影装置体积相当之大,因而可靠性达到了一个可以军用的标准),呼出一口气,水蒸气遇冷所形成的白雾清晰可见,“守备兵力被分成了两个集中的重点,好像这个基地还在承接什么其他的任务。所以,你们的行动也需要有相应的改变:必须兵分两路,同时牵制东面和南面大部分敌人才可以。也就是说,其中一个人必须孤军奋战。”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这个人选,由你们三个来决定吧。” “你不能过去,魔理沙。”抢在所有人之前,灵梦首先说话了,“你的近战能力弱到一塌糊涂,脱离的时候必须要进入建筑物内部限制住敌人的追击兵力吧?如果你单独行动,到建筑物内部反而更加不利,不是吗?” “那,就让我……” “早苗你也不行。”灵梦摇了摇头,“你的符卡技能并不是那种可以充分引起别人注意的类型。虽然小伟说这说明你浪费的能量比较少,但为了保证潜入成功,我们必须牵制住敌人不是吗?也就是说,不能长时间脱离出大部分敌人的视线,这就要求符卡技能足够华丽。如果仅靠你自己的身体的话,要想办到这一点未免太过困难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司,听到你的这种语气我微妙地感觉到了一丝不爽。”听完灵梦的话,葛祎伟皱了皱眉,他总感觉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本来就是跟你学的。”听到葛祎伟的评价,灵梦吐了吐舌头。 “作为局外人我说一句。”k半跪在地上,摆出一副警戒的姿态,“如果博丽灵梦小姐说的都是真的,那她分析的相当有道理,这也应该是最为合理的方案。没有什么时间,尽快决定。” “这样的话……我没有异议。”早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那,就这么办吧。”魔理沙点了点头,然后用扫帚捅了捅葛祎伟,“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小伟?我们能答应这个方案就真的这么令人惊讶吗?” “……不,这是我的问题。我的思想没有跟上潮流。”葛祎伟摇了摇头,“原本以为你们至少还要犹豫一阵的……战争真是一个恐怖的东西,从各种意义上。” “是啊,从各种意义上……”魔理沙的嘴角翘了翘,“灵梦,可记得一定要活下来!” “那是当然,在成为真正的富翁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为什么一个巫女的理想会是成为富翁?”葛祎伟叹了口气,“槽点太多了,都无从下口……不过幸好,幻想乡还是存在正常的神社的。所以啊,东风谷小姐,你可千万千万活下来,要不然幻想乡连最后正常的神社都消失了,大家得多伤心。” “附议。”k在一旁举起了自己的手,“三位的死亡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个损失,绝对会有很多人伤心的。那么在上战场之前我再说最后一遍,请问三位美丽的小姐当中有没有人可以接受我的告白……呃!” 灵梦的一个肘击阻止了k继续说下去:“这句话我耳朵都听到生茧子了!” “真是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和你这么聊的来了k,你和我那个死去的哥哥还真像……”葛祎伟扶了扶额,转向幻想乡三人:“那么,博丽灵梦同志,雾雨魔理沙同志,东风谷早苗同志,希望你们能出色地完成任务。祝好运。” 说完,他竖起右手大拇指。对面三人相视一笑,摆出同样的动作,轻轻一蹬地面,飞上天空。 “咱们可真是窝囊啊,居然还要让女人去正面吸引火力,还是三个少女。”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三个人,k用并不算太大的声音感叹了一句。 “少女吗?可能……是这样吧。不过,就算是这种时候,队长还是一如既往不愿说话啊。” “你就少说两句吧,那是他天生的性格。咱们也要做好准备了。” —————————————————分割线——————————————————— “嗯,好累啊……” 伸了一个懒腰,王玉琳将全息屏幕关上。现在是凌晨十二点,由于一些小意外,今天——不,昨天下午的工作进度落后了一个小时。进度表里不允许有任何拖延,为此,她在不影响精度的情况下拼命提高自己的速度,终于在界限到达之前完成了既定任务。 让一直在高速运转的大脑停下来休息一下,端起桌子上仍然在冒着热气的的咖啡,王玉琳突然想到了四年前,自己在刚刚上大学时一件趣事。 那个时候,自己还并不是一名严谨的科学家,最多算是在物理上有所成就并下决心继续沿着研究的路子走下去的少女而已。不像现在,当时的自己虽然在旁人看来对于时尚、文学什么的并不算太感兴趣,但少女内心深处的浪漫主义情怀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考虑到当时她的年龄,这倒也无可厚非。有一天她在图书馆休息,偶尔翻到了一篇小说中的一句话,让她的这种情怀微微触动了一下: 红茶是属于贵族的,咖啡是属于学者的。因为,作为一名学者,最好能远离世俗的喧嚣。 恰巧,第二天,她所在的大学迎来了一名国际知名物理学家的讲座,而作为物理系的学生代表,她有幸获得了三十分钟与这名中国物理界的翘楚交谈。这个三十二岁的陕西人很开朗,双方聊得也很愉快。到了最后,王玉琳终究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冲动,将自己看到的那句话讲了出来,并询问对方的看法。似乎是对于这个突然的问题有些小小的惊讶,对方愣了一阵,然后笑着把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王小姐,我的看法,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王玉琳接过了那个在大街上五块钱一个的大容量水杯,拧开瓶盖,将里面的饮料倒到纸杯里。 凉白开。 “说真的,这就是我的看法。”对方仍然笑着,“我是一个务实主义者。与其考虑到底要使用什么饮料,倒不如用这些时间来工作或思考。另外,白开水在研究中是很实用的,困了或脸脏了可以用来洗脸,头脏了可以用来洗头,渴了可以解渴,饿了只要喝得足够多也能顶饿。既然有这么方便的东西,我为什么还要使用那些必须要在乎温度的饮料呢?” 极端的务实主义,这是中国物理学界,乃至整个中国社会一百多年来形成的一种特殊风格。 这件事情对于少女的浪漫主义情怀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虽然在日后,王玉琳也见过各种各样赞同或不赞同这一说法的知名科学家,但从那天开始埋下的种子让她以后的工作作风也充满务实的风格。 虽然,现在她仍然将咖啡这种不如凉白开实用的饮料当做自己的饮料。 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咖啡,王玉琳将杯子放下,来到床边铺开被子准备睡觉。突然她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睡觉之前还喝什么咖啡? 不过浪费了也不好,喝就喝了吧。工作这么累,就那一点咖啡还不至于让自己睡不着。 脱下一只穿着的白袍,钻到被子里刚准备睡觉,急促的警报声就突然响了起来,就像是催命一样。 最高等级。入侵者终于来了吗? 因为有过很多次的演练,王玉琳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紧张感。就像已经定好的应对预案一样,她很利索地跳下床,披上自己的白袍,小跑着冲向预案中自己应该在的位置。虽说是这样,前几天与争吵还是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现在,我们……我是累赘? 慢慢停下了脚步,警报的红色灯光在漆黑的走廊中不断闪烁。她咬了咬下嘴唇,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我是累赘?不,我也有可以办到的事情! 预案中早就已经提到,袭击者肯定会向反物质的储存地点进发。那么,现在只要赶在对方前面来到存储室,运行反物质的转移程序就可以了…… 如果入侵者的入侵行动在早上那么一两个小时,这个想法是绝对不会成功的。但是,就在刚刚,王玉琳准备关闭全息屏幕的时候,她接收到了工程组传来的消息:用于存储大量反物质而准备的胞体式存储器已经连上了程序,准备在明天正式进行转移工作。这个存储器是专门为了防止大量(鉴于质能转化的巨大威力,所谓的“大量”在该领域最多指0.01克)反物质意外泄露而制作,只要转移过去,对方是绝对没有能够摧毁基地的办法的! 当然,在这个基地里,拥有能立刻进行转移工作权限的,也只有王玉琳这个总负责人了。 警报仍旧在刺耳地响着,走廊上,陆续打开的应急灯映出王玉琳奔跑的影子。 —————————————————分割线——————————————————— “看来这些家伙是早就做好准备了……”看到前方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拉起的封锁线,海伦娜猛打一个方向盘,向着道路外面的原野冲了过去,让坐在旁边正想带好安全带的爱尔柏塔头直接撞上了玻璃,“机灵一点小姑娘,再这个样子接下来的路上你会很痛苦的!” 爱尔柏塔扣好自己的安全带。现在,这名舍利家族的小姐样子十分的惨,那身黑色的长裙被不整齐地撕掉了一大部分变成短裙,胸前的白花也显得有些萎靡:“海伦娜小姐,现在你可以向我说明你的计划吗?到达机场之后我们究竟应该怎么离开欧洲?” “很简单啊,我们直接闯进停机坪,截一架飞机就可以了!” “什,什么?”爱尔柏塔被这个疯狂的想法彻底吓呆了,“闯进停机坪劫机?你确定我们会有这个能力吗?机场的警察怎么办?” “机场的警察?放心吧,后面那群家伙会替我们吸引火力的!”海伦娜用右手把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往后边开两枪,这样他们就有动用武警部队的权利了。” “动用武警部队?难道我们现在正在与整个英国的警察系统为敌吗?” “就是这个样子。英国人绝对已经疯了……当然小姑娘,不包括你。”按下一个按钮,海伦娜打开天窗,“好了,赶快射击!” —————————————————分割线——————————————————— “队长开始移动了,准备打掩护。”趴在k的右后方,放下望远镜,葛祎伟用尽量小的声音说,“目标,b扇区,右50度,两名,手持98式,距离三百。” “明白,b扇区,右50度,两名,距离三百。” “数据核对,风向正东,风速2.3km/h,湿度44%rh,温度5c。” “明白。数据核对,风向正东,风速2.3km/h,湿度44%rh,温度5c,核对无误。枪械状态良好,可以射击。” “看”着视野上的两个红色方框,葛祎伟耐心地等待着。又过了几秒钟,看到哨楼上的狙击手转过身去巡视另一个方向上的情况,他下达了命令:“射击!” 没有声音,甚至连03式枪口的蓝光都没有。虽然中国的军工部门已经不再像一个多世纪以前一样大部分只能靠山寨或合作研究来武装解放军的士兵了,但在某些细节上,他们依然比不过这些老牌的军工强国。最简单的例子,便是枪口的闪光问题。 “正中靶心。转移射击阵地。”“看”到那个蓝色方框成功地闪入建筑物内,葛祎伟缓缓爬了起来,“收起你的狙击枪吧,欧洲人的枪没有03式的电子瞄准镜功能吧?接下来要在建筑物里面好好闹一闹了,你的枪会很吃亏的。不过,我也终于不用再当观瞄手了。” “这是在显示你的03式的优越吗?”k把狙击枪背到背上,拿起一把c-41,同样以尽量小的声音说,“队长应该已经把路清干净了……不过,那三位闹的真够厉害的。” 话音刚落,从东面就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 “要不是这样,咱们三个能这么容易就摸进来吗?不过,”葛祎伟猫着腰,皱着眉头,“她们干的似乎有些太过了……” 第六十九章 使劲一蹬旁边的墙壁,灵梦借助反作用力躲开一枚火箭弹。这次加上了灵力的蹬踢让坚硬的墙壁凹陷下去一大块儿,裂纹向周围蔓延,而随后在旁边爆炸的火箭弹将裂纹继续扩大,建筑材料被重力纷纷剥离下来,最终形成了一个洞口。 而这里是十米的高空。 灵梦听到了被墙壁的残渣所砸到的士兵的惨叫声。不过现在她可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个。在对面的大楼后面,一架直-50闪出身来,机头下方的蓝色光芒疯狂跳跃着,在墙上留下一个个随着灵梦的移动轨迹而移动的弹孔。 “灵符「梦想封印」!” 在凭借比起对方来说相当小的身体躲过各种各样的攻击,灵梦抽出一张灵符,发动了符卡技能。被击中的直-50立刻发生了爆炸,残骸向着地面坠落而去——在经历了几次战斗以及葛祎伟近乎疯狂的知识灌输之后,她已经能够准确地击中直-50的超导电池所在地引起殉爆了。 不过,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好事呢? “还有……”灵梦看了看左腕上那一块传统风格的机械表,闪入被刚才的火箭弹打出的洞口中,“三分钟……” 再坚持三分钟,然后沿着事先定好的撤退路线进行撤退…… 有了掩体,不用再像刚才一样保持高度紧张的飞行状态,灵梦稍稍放松了一下神经,但又立刻紧张起来:在这个空旷的大房间里,一名敌人正站在十米之外一个大箱子旁边。双方对视了一眼,立刻展开了自己的进攻。 可是,士兵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一枚子弹打中了他的身体。 看到对方跌跌撞撞地退到大箱子后面,灵梦松了口气,放下举着98式手枪的右手。就像葛祎伟说的一样,在很多情况下,现世的武器要比灵力弹好用很多,比如子弹速度,反应速度,通用性…… “唔……没有子弹了?我用的用这么快吗?有时间再捡一些……” 查看了一下手里这把原本是葛祎伟的配枪,灵梦自言自语着跑向对面。她现在也必须这么做——刚才的那面墙不知道被什么已经轰塌了。 一个滑步闪到箱子的另一面,随后用近身格斗术漂亮地将那个受伤的士兵击昏,灵梦突然感到旁边的大箱子猛然一震。下意识地趴下的她惊讶地发现,这个大箱子比看上去的要坚硬的多,一串火箭弹轰了上去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哈?”当通过透气孔看到里面的景象时,灵梦惊讶地大叫了起来,“妹妹妹妹妹红?你怎么会在这里?” “灵梦?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映姬又把你复活了?不对,她也没有这种能力吧?”藤原妹红摆出一副比灵梦更惊讶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死了?我什么时候死了?我怎么不知道?”灵梦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啊,我知道了,是紫那个老太婆又胡说了吧?可恶可恶可恶,等回了幻想乡我……我还真不能做什么……算了先放你出来吧!钥匙?还要输入密码?” “喂你不要胡来!这边已经开了一个洞……” 灵梦并未听到妹红的下半句话。在对面的不懈努力下,一枚由直-50主炮发射的穿甲弹最终穿透了这个特制箱子的坚硬外壳,虽然动能已经被削减了很多,但这枚从十米之外发射出的、重量为五十克的弹丸想要穿过她那由碳基骨架构筑的身体,还是绰绰有余的。 灵力盾在一瞬间过载。弹丸从腹部的左下方穿过。灵梦倒在地上。 十秒之后,撤退时间到。 三十秒之后,巨大的火鸟又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与在幻想乡时不同,这次她发出了异常凄厉的叫声。而仍然在对面倾泻火力的解放军,将会迎来最为恐怖的噩梦。 —————————————————分割线——————————————————— 唔……下手还真狠…… 迷迷糊糊的,毛扬州感觉到了地面冰冷的触感。后脑勺还在一阵阵发疼。 好热啊……真奇怪,怎么会这么热…… 热! 眼前的场景让这名士兵立刻清醒了过来:那是……火鸟……藤原妹红!? 不,这不是自己在日本看到的火鸟……她应该不会这样虐杀对方才对…… 看到旁边被损坏的箱子,毛扬州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强忍着恐惧感,右手支撑着地面,左手提起自己的步枪,缓缓站起来。即便如此,双腿仍然在不停地哆嗦。 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藤原妹红出问题了。她正在以一种疯狂的姿态虐杀自己的战友。 “虽然似乎跟你挺聊得来的,但是啊……”毛扬州稳住自己的身体,深呼吸了几次,“我可是有任务的,你就这么逃出来,领导又不会骂你……所以,请再当一次我的俘虏吧。” “在流氓之前,老子!”抬起枪口,毛扬州用全身力气喊着,“首先是个解放军!你个泼妇知不知道!这就是你这几天来侮辱老子的回礼!王八蛋,接招吧!” “另外,这么说可能有些不负责任……就算相处只有几天,老子,喜欢上你这个泼妇了!” 他是哭着喊出这段话的。 —————————————————分割线——————————————————— “区域清空!” “这里应该就是……”k低下枪口,低着腰迈着小碎步来到吉姆身边,“任务目标了吧?比想象中的要小啊……才刚刚造出来十克?” “这已经差不多是人类的极限了。”让k惊讶的是,吉姆一边把炸弹装到那个五米多高的圆球形储存器上,一边回答了他的问题,“十克反物质的威力相当于一颗二百万吨当量的氢弹,而我们必须要在五分钟内跑出它的杀伤范围。” “定时炸弹……不怕有人拆卸吗?” “那样的话炸弹会立刻爆炸。所以,我们的处境现在十分危险。” “十克?”听到k的话,从控制台那一边过来的葛祎伟皱了皱眉:他刚才查看了一下旁边的那台电脑,这个基地是在一个月前开始生产反物质的。如果按照那个欧盟主席所说的,解放军是准备进行“一场”“彻底的”核打击吧?这样算来,他们需要五百克反物质才够用,也就是说,这次打击在两年之后才会到来?那这一群人急急忙忙地过来做些什么? 而且,在自己的印象里,前来阻止发射计划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吧?至少,现场也应该会有一两个投送工具什么的,可是自己连一架大型轰炸机都没看到,更不要说洲际导弹了…… 不,不对。应该是自己太咬文嚼字,而且受那些文学作品影响太深了吧。这个毛病在与欧盟主席交谈中就显露出来了。在这里找不到投送工具说明距离发射还有一段时间,早早阻止了不是很好吗?只要明白解放军是要对幻想乡实施核打击,自己必须阻止这件事就行了…… 解放军要对幻想乡实施核打击……是为了进行新型反物质核武器的实验…… 新型反物质核武器的实验? 刚才电脑里也提到了吧?这个基地承接的只是反物质低价量产化以及大量反物质安全存储的任务,甚至到现在为止任务目标都没有完成,面前这个插满电线的反物质容器也不是可以安全移动的样子,全部用反物质构成的核弹头还遥遥无期。为什么在这种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时候,中央已经开始细致地计划该如何试验它了?未免太提前了点儿吧? 而且,这项过于提前的计划还被欧洲人知道了?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葛祎伟低下头,苦苦思索着。旁边的k拍了拍他肩膀:“葛,又怎么了?这个基地马上就会被摧毁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跑才行。毁了它,咱们也算完成任务了。回去之后……” “毁了……它?咱们的任务不是阻止反物质武器的发射吗?” “你在说些什么?我们的任务不是摧毁这个基地吗?哪来的什么反物质武器?”k仍然摆着一张笑脸,“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我记得你的作战单元里可是存着不少呢。” 什……么!?任务是摧毁基地? 如果没有反物质武器发射的话,这件事情能和幻想乡有什么关系?只是单纯需要协助的话,直说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拐这么大的一个弯子?有必要吗? 泥沼。困住中国的泥沼。就像是……呃,二次大战中困住日本的中国,越南战争中困住美国人的越南一样…… 那,还需要些什么,才能让中国真正陷到里面去? 难道说,欧洲人是想…… 葛祎伟急忙抬起了自己的枪口。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装好炸弹的吉姆直接向他冲了过来,漂亮地将其一击击昏。甚至,用的格斗技都和灵梦击昏毛扬州的一样。 “队长?”k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干什么?” “完成任务。”吉姆看着倒在地上的葛祎伟,“很抱歉一直瞒着你。我们的任务是:摧毁这个基地,在这之后,杀掉与我们在日本汇合的四个目标。” 说完,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枪。 —————————————————分割线——————————————————— 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天军第一地面指挥中心。 金永军把水瓶子里的纯净水倒在手上,然后洗了把脸。在他的周围,三百多号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也正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自己提神,但所有人有一个动作都是一致的:他们的眼睛没有一秒钟离开面前的全息屏幕。 原因,在于欧洲人在两个小时之前的一个莫名其妙的通报:奥丁三号空间站在变轨活动中遭受到了不明袭击,与地面指挥中心失去联系。现在已经证明,这个倒霉的空间站已经断成了两半,并脱离了轨道向地球表面坠落。鉴于空间站内保存有宝贵的“科研实验”资料,欧洲政府及时公布了这一消息,并希望各个有能力进行拦截的国家不进行拦截活动,让欧洲政府能够完成资料的回收和恢复工作。 本来,这并不是什么会让整个指挥中心紧张的事情。除了之前天宫五号似乎遭受过莫名生命体的袭击这件事情似乎与那个“不明袭击”可能有些关系之外,中国所需要做的最多也就是卖欧洲人个人情顺便拐过来一份资料备份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而已。但是,当那个残骸的坠落地点被计算出来之后,解放军就像是被踩了鸡眼一样跳了起来:这两块残骸,直接奔着那片新出现的陆地,也就是幻想乡西南部去了! 先不说民间环境保护组织各种各样的抗议与不满,万一这两个东西上有什么大杀器,正在室户市前线战斗的军队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虽然高层并不认为欧洲人有那种能够在坠落点爆炸还能对室户市的部队造成有效杀伤的超极武器(就算有,仅仅为了在那狭窄的进攻面展开的最多两个团的部队暴露国之重器?脑子正常一点都不会这么干),而且经过网络部队的各种远程入侵的努力,已经确认两块儿大东西不再具备变轨能力,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所以,现在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眼睛红的都跟铃仙一个模样,生怕突然出现什么问题。 “还有……多长时间?” “已经开始进入大气层了,”旁边的一个同事回答了金永军的问题,“空间站的两个个变轨喷口一直在起作用,让它的坠毁速度慢了不少。到底是装了聚变反应堆的最先进空间站。这样算起来的话……应该还有两个多小时吧。” “两个多小时啊……”金永军扭过头,继续盯着全息屏幕上的那个用红色线条画出来的轨迹,“这实在是太痛苦了。该死的欧洲人究竟想干些什么?” 第七十章 比在幻想乡时更为巨大的不死鸟仍然在基地上空盘旋咆哮着,她袭击着所能看到的一切,比在幻想乡时更为巨大的不死鸟仍然在基地上空盘旋咆哮着,袭击着所能看到的一切,而与之周旋的军队则拼尽一切保护着正在实施人员撤离工作的车队。地面上布满了残骸,直-50、04式、吉普车,甚至还混杂着很多辆电子战车辆。那些电战部队的战士们在临死之前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在前线还十分有用的方法,在这时却没有任何用处了呢? 透过武器舱那个被烧穿的大洞,毛扬州小心翼翼地扭转了炮口:“……三号弹,放!” “不要这么突然好不好!”内部送话器里传来驾驶员的咆哮,“提前一点让我有个准备啊!你认为控制机体姿态稳定这件事情很容易吗?在以前有计算机辅助的时候就已经很难了,更别提这架直-50的电子设备已经瘫痪了几乎一半了!” “老子又不是装甲兵,哪懂你们那些破规矩!我只知道要开炮就对了!有能耐你自己一个人开啊!看妹红……那只鸟把你变成北京烤鸭!”毛扬州立刻不甘示弱地骂了回去,“喂喂喂,攻击又来了,赶紧躲开啊你这个混蛋!……靠稳一点不行吗?你这是打击报复!” “有能耐你来驾驶!你以为驾驶员很好当吗混蛋!”驾驶员同样回骂了回来,“现在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可是看见过,下飞机的时候你和那个家伙聊得挺好的!” “办法……我能想到的办法他们已经全都试过了!”虽然对方看不到,但毛扬州还是指了指下方,一副伤脑筋的表情,“该死的,没想到这个泼妇撒起泼来这么厉害……” “那咱们两个还打个毛啊,等死算了!她又要冲过来了!” “要冲过来了吗……”又一次听到那个凄厉的叫声,毛扬州攥起拳头,一咬牙,“我有办法了!既然她要冲过来,那咱们也就冲过去!” “冲过去!?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现在这个时候你就算想要命命也不打算要你了!听我的,让我和那个家伙说说话!” “说话?……你果然是受刺激受太大了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了吗?” “你个笨蛋!你认为这个家伙现在正常吗?我这是要尝试对话知不知道!至少,就算让她逃走,也不能让她在这么胡闹下去了!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也是人类啊!!!” “人类……”毛扬州听见了驾驶员磨牙齿的声音。对面,不死鸟又成功抓住了一架直-50,他可以想象,现在那在里面的车长和驾驶员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说得对,就算是让她逃掉,也绝对让她不能再这样胡闹下去了,妈了个巴子的居然连科学家的撤离车队也袭击,让我们这帮驻守部队面子往哪里搁!保住那群知识分子要紧,坐稳了!” 直-50的两台发动机开到了最大的功率,毛扬州顿时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把自己按到了座位上。顶着巨大的压力,他艰难地站起身子,打开已经只剩下一半的武器操纵舱舱盖。滚滚热浪迎面扑来,让他差点脚步不稳就这么直接掉下去。 “抓住机会!再来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专门调来守卫这个基地的部队毕竟是精英,直-50猛的一抬高,闪过抓过来的爪子,抬升到比对方的脑袋稍高的高度。毛扬州看着那被火焰包围的巨大头颅,以及淡黄色的眼睛,突然从心中萌发出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 然后,他笑着纵身一跃,向那一团火焰跳了过去。 火焰很快爬上他的身体,全身感觉到钻心的疼痛。虽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毛扬州拼命保持着大脑的清醒。仍然感受到重力加速度的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很快就穿过了最外面的火焰层,毛扬州拼命伸出胳膊。真的很幸运,他能感觉到,自己够到了藤原妹红的肩膀,停止了下落。在接触到对方的一瞬间,身上的火奇迹般的渐渐熄灭了,烧焦的皮肤已经完全裂开,流出黄白色的脓汁。还好,穿越火焰层的时候用双手护住了面部,让他现在还能看得到东西。对面,有着银色长发的女孩双眼没有一丝焦点,不过当自己扒住她的肩膀时,似乎又有了一丝丝的神智。 “你这个家伙啊……”刚一张口,刚才被高温空气灼烧的呼吸道就感觉到一阵阵疼痛。费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毛扬州用右手撑住身子,左手碰了碰对方的脸,“果然哭了呢……” “不过,下面都是我的战友,不要再为难他们了行不行……作为交换,你可以不当我的俘虏了……不是一直吵着放你出去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吧……” “毛……扬州……是你吗?” “啊,没错……赶紧离开吧……带着朋友,我看了看,她应该还没有死……”看到对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思维,毛扬州又笑了,“你刚才没有听见吧……我,喜欢你……” 说完,他松开了自己的手,向着地面坠落而去。 “别……喂!不要这样擅自去死啊!你死了谁和我说话啊!喂!” 这一次穿过火焰层的火焰没有熄灭。毛扬州坠落到地面上。因为真皮层已经被完全烧掉,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伴随着这种奇怪的体验,他的意识逐渐消散。 天空上,巨大的不死鸟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之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扭过头,向着原来关押她的建筑冲了过去。在场的战士们发现,她离开的时候,似乎有一串小火星从眼睛那个部位洒向地面,就像眼泪一样。 —————————————————分割线——————————————————— “你的这种软弱迟早有一天会害了自己的。”吉姆开着拐过来的一辆吉普车,以二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奔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身后并没有什么追兵。那三名少女应该很成功地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吧。k这样想着。 但是,再有四分钟,她们就会不明不白地死在那个事先确定好的撤退点了。 “我并不是对于任务有什么异议,但是,我下不了手。”k的声音十分低沉,“将他放在那里效果是一样的。就算他醒过来,也绝对逃不出那些反物质的杀伤范围。” “一切皆有可能,意外随时都在发生。你这种任性的行为让你在中东失去了自己的观瞄手,这件事情你已经忘了吗?” “……而这次任务,让我失去了新找到的观瞄手。” “那个中国人是不可能成为你的观瞄手的。他有着自己的目标,这从眼神就看的出来。” “我根本就不明白,这次任务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只用毁掉这个基地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杀掉他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当然不是。那个中国人在一开始就说过了,我们现在只是合作,也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至于同伴……”吉姆踩下油门,“还差得远呢。” —————————————————分割线——————————————————— “早苗?”看着远方已经消失的身影,魔理沙惊讶地拍了拍早苗的肩膀,“那个……是不死鸟?应该是妹红吧?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这个……”早苗歪了歪头,“我也不是很清楚……的确,除了妹红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那咱们追上去吧!” “这可不行!不是已经和葛先生说好了要在这里等着吗?”早苗一把拽住了想要起飞的魔理沙,“再说了,再消耗这么多灵力,万一发生战斗怎么办啊?” “可是,如果那真的是妹红,我们不就可以又有一个很好的战斗力了吗?再说了,我们也可以先留下已经离开的信息,然后再追上去啊!”魔理沙争辩着,“我想,就算是小伟在这里,他也会同意我的想法的!因为,妹红可是并不弱的!” “葛先生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这种胡闹的!”早苗把脸鼓了起来,可随后又认真想了想,“不过……能够增加团队的战斗力,如果是葛先生的话,似乎……” “对吧对吧!”魔理沙在旁边点着头,“绝对是这样的!咱们赶快追上去吧,要不然妹红她就走太远了咱们就追不上了!” “喂,等等啊魔理沙!”看着二话不说直接飞上天空的魔理沙,早苗叹了口气,“唉,脾气还是那么急……不是还说要留一个信息的吗?真是的……” 从抽屉里抽出来一张纸和一支笔,早苗写下几个字,又立刻划掉:“不对,葛先生是中国人,能看得懂的日文并不是很多,要都写成汉字才行……” —————————————————分割线——————————————————— 终于来到了存储室,王玉琳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一次的危机度过了之后,自己一定要多加锻炼才行,想当初高中时我也是马拉松运动员啊…… 暗暗下定决心,她站起来,走进储存室,却没想到地上躺着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物。 “小伟?小伟!你醒醒!你醒醒啊!” 小跑两步来到葛祎伟身边,王玉琳蹲了下来,摇晃着他的身体,可对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王玉琳皱了皱眉,然后抽了抽鼻子——一股**的味道。 紧接着,她抬起头,在存储器上看到了一个最不希望看到的东西:炸弹。 “可恶啊,还是太晚了么,如果能跑得再快一点……”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那个炸弹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东西,没有倒计时的显示,只有一个在不断闪烁的红灯和一个没有亮起来的绿灯,必须立刻启动转移程序才行! 她急忙放下葛祎伟,来到控制台前。但现实又一次打击了她——控制台上的电脑已经一梭子子弹被完全破坏,根本无法使用了。 现在该怎么办?想要在炸弹爆炸之前跑出反物质的有效杀伤范围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要不要试一试自己把炸弹拆除呢? 不行,根本就不可能!这颗炸弹是完完全全的黑箱构造,指不定在自己打开外壳的时候就会提前爆炸。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方面的专业人员,不能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 一滴冷汗顺着王玉琳的脸流了下来。她伸手擦了擦,让大脑继续飞速地运转着。 我想想……既然炸弹的爆炸已经不可避免,那至少要让自己和小伟逃出去才行!十克反物质的杀伤范围大概在九公里左右,自己必须保证两人能够以尽量快的速度抛出这个圆圈! 炸弹上的红灯仍然在不停地闪烁着,这让王玉琳有了一丝错觉,似乎灯的闪动频率在不断加快。她焦急地环视着四周,试图找到可以让自己和葛祎伟脱离险境的东西。 这个时候,一个布满灰尘的图标映入了她的眼帘,让她差点惊喜地叫了出来:电磁弹射逃生装置!没有想到,这个东西有一天真的能够派上用场! 她曾经听说过关于这个设施的传闻。据悉,这个基地的设计师是一个相当奇怪的人,经常会做出一些完全不切实际的东西。那个时候正逢电磁武器取代传统火药武器的大潮,这名习惯性地浪费政府钱财的设计师就提出了这样的一种设想:“我们可以制造出一种特殊的电磁大炮,将士兵们发射到一个足够的高度,然后通过简易伞包降落在敌人战线后方进行突袭。这种新型的步兵部署系统可以在作战中让我们拥有很大的优势……” 理所应当的,这个从马戏团里得到灵感的主意并没有得到实践。这种疯狂的东西在战场上根本一无是处:发射装置太小,连人都塞不进去;就算发射装置变大,那为了保证能够移动,也最多打出去一千米,大体积还意味着慢速度和容易暴露目标。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自然不会得到那些极端务实主义的军队领导的支持。 但这名设计师并未停止他的“人间大炮”的梦想。于是,这座基地的“电磁弹射逃生装置”便诞生了。这门被冠以逃生装置名义的巨大电磁炮可以让被发射出去的人很快地在十千米之外完成空降,对于一个以反物质为主要研究方向的基地来说,似乎是很有用的东西。但是在平时,没有一个人认为它会派上什么用场,甚至就连王玉琳自己都多次申请拆掉这个东西。 但是现在,它却有可能就王玉琳和葛祎伟一命。 将昏迷中的葛祎伟塞到弹射舱中并成功发射出去。一切正常。王玉琳松了口气,开始设置自动弹射的倒计时。然后,她急忙来到弹射仓前准备躺下去。在这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炸弹。 红色的灯光不再闪烁,绿灯亮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那是观察者第一次上他的课。 “那么同学们,今天我们所要讲的,是宏观量子态的相关内容。”他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转过身来,“在宏观量子叠加态现象被发现之前,量子论里有一句十分经典的话,‘观测者的观测行为导致波函数的坍缩’,但在这一现象被发现之后,这句话被改为‘观察者的观察行为导致量子叠加态的坍塌’,谁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台下鸦雀无声。很显然,下面这一群物理系的学生对于这位不惜一切代价阻挠、破坏世界上所有时间理论研究的物理家显然并没有什么好感。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叹了口气,继续讲着他的课: “首先,之所以‘观测’被改为了‘观察’,是因为对于宏观量子叠加态物质而言,我们并不需要刻意地用特殊仪器去测量什么。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看一眼,它也会由量子叠加态转化为坍塌态。这个词语的改变仅仅是为了将宏观量子叠加态的‘宏观’属性进行强调而已。然后,另一个问题,”他又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与微观物质所展现出的量子叠加态不同,宏观量子叠加态物质展现出了多种令人吃惊的特性。举个最为简单的例子:对于一个呈现量子叠加态的电子,一般而言,我们所需要考虑的只是两个物理量:位置和动量。但是,一旦量子叠加态呈现宏观化,只考虑位置和动量便无法很好地解释我们所看到的现象。宏观量子叠加态物质在意想不到的方面表现出了确定性:比如如果一块长方体的板呈现出了宏观量子叠加态,那么虽然我们的观察可能让它的材质发生改变,让它的空间位置发生改变,但它却始终是一块长方体的板,不会因为每个粒子空间坐标的不确定性而四散开来,也就是说,它的物态和形状并不会发生改变。这种诡异的特性让当时所有的物理学家都大为挠头,因为这意味着,单纯的在微观上十分适用的卡尔斯方程(注1)的多粒子扩展似乎并不适用于宏观量子叠加态的物质。所以,一套新的经验方程就被总结了出来,它在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都表现出了良好的适应性,卡尔斯方程也成为了它在新加入的项可以忽略不计时的一个特殊情况。这个时候,‘波函数’这个概念已经不再适用于该方程,而且‘坍缩’这个词语,指的是观测行为导致电子的波函数图像在那一瞬间坍缩成了一个尖峰,这个描述明显已经不适应新的理论——至少当初那些人是如此认为的。为此,人们便使用了‘坍塌’这个词语。当然,要想弄明白二者究竟有什么不同,就必须深入了解通用概率方程的数学形式以及它所代表的物理意义才可以……” 台下仍然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低头看着自己的书,没有人去听他讲的课。观察者看着他在黑板上写下公式以及证明过程的动作,忽然感觉对方有些可怜。不过随后他就笑了:自己居然会可怜这个阻止物理学发展的家伙? “对了,既然提到宏观量子叠加态,就必须要提一下那个让卡尔斯普鲁学派(注2)头疼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那只猫才可以,这也是对于宏观量子叠加态最早的猜想之一……可惜的是,到了最后,奉行实证主义的卡尔斯普鲁学派还是在众多理论中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虽然多宇宙理论在最近似乎又有死灰复燃的事态,但他们仍然缺乏决定性的证据……” “教授!”一位学生不满地站了起来,“请不要如此断言一个理论的正确与否!凭什么说卡尔斯普鲁学派已经获得了最终胜利?难道就是因为他们的理论现在所出现的问题最少吗?这种态度在物理学上是绝对不可取的!” “啊,”听到这段话,他的神色有些暗淡,“对不起……” 观察者无意之间瞥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教授的态度有些奇怪。他现在的表情就像你回到古代告诉那些人脚下的大地是圆的而被对方拿一套莫名其妙的理论反驳到哑口无言的地步一样,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对于刚才不负责任的言论表示道歉,”他继续说着,“的确,作为一名研究者,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盲目断言一个理论的正确与否是根本不理智的行为,无论是退相干历史理论还是多宇宙理论,都仍然具有相当强大的生命力。那么……” “教授,你忽略了一点!”刚才那名同学仍然没有坐下,“我希望你能够就阻挠时间理论的研究工作对在场的全体物理系学生道歉!不,你应该向所有研究物理、热爱物理的人们道歉!” 整个教室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名学生愤怒的吼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关于这件事情,”过了一会儿,他说话了,“我是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的。时间这种东西,是任何智慧生命体的禁忌。你……我们迟早有一天会被这种研究毁灭的。” “这是极端的科学宗教主义!为什么时间理论就不应该被智慧生命体所触碰?完全没有丝毫道理可言!既然宇宙已经制定好了规则,我们凭什么不能去了解它?” “宇宙……制定好了规则啊……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他笑了笑,“抱歉,同学们,我的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吧。” —————————————————分割线——————————————————— 即便是有两个变轨喷口在一直做着聊胜于无的减速工作,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奥丁三号的两块残骸仍然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速度。外壳与空气摩擦所产生的几千度温度让最外层的烧蚀材料纷纷热解、融化、蒸发,发出的光亮清晰可见。作为一座可回收式空间站,奥丁三号早就被赋予了返回地面的功能,这也是各个国家相信欧盟发出的那份通告的原因——如果最后剩下的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残骸,那还有什么可回收的? 望着天边的那两个光点,八云紫一惊,一股悲伤的情绪在心中弥漫开来:他们,失败了啊。 与葛祎伟不一样,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那个欧洲老男人的话。反物质武器的试验场?没错,是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对方并没有向自己出示足够的证据,仅仅是一面之词而已,有什么理由相信他?因为学习物理使思想有些僵化且人生经验尚浅的葛祎伟可能会因为这套理论的合理性而被忽悠住,但八云紫可不会。 人际交往与物理不同。一个理论,它符合我们所获得的实验数据,并能准确预言我们会得到的实验结果,那我们就可以认为这个理论是正确的。但在人际交往,或者说,政治当中,你要面对的并不是会将所有信息毫无保留展现给你的实验,而是会欺骗与隐瞒的人。 不过,就算是假的,又能怎么样?对方只不过是要让自己幻想乡派出几个人去一起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而已,对于整个幻想乡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而且,八云紫也不认为对方有能力将葛祎伟一行人灭口。 她相信他们。 当然,这并不是她没有告知葛祎伟他们这一猜想的原因:如果那个反物质武器的发射计划是真正存在的,谁知道会不会因为她的话导致这个临时组成的小团体内部产生种种猜忌,最终导致任务无法完成?到时候,承受最终惨痛结果的,只有幻想乡。 这个思考过程在她偷听葛祎伟与马格努斯谈话那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完成了。但是,很可惜,因为对于外界了解的并不深入,她仍然出现了思考上的漏洞。这个漏洞是致命的,它的最终后果,就是马格努斯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计划。 至少,即将要成功完成自己的计划。 八云紫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起了分别前与葛祎伟的对话: “八云小姐,如果十颗赫鲁晓夫炸弹在使用间隙能力转移到一半儿的过程中爆炸,那会是一副什么景象?” “我也不知道,应该,”她低着头,重复着那时自己的话,“会很壮观吧……” “你打算做些什么?”在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两个光点,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那是,会毁了幻想乡的东西。”感觉到对方走到自己旁边,八云紫点了点头。 “毁了幻想乡?……我并不关心其他的事情,但是,他们是绝对不能毁掉我的花田的。要怎么做?” “你么……用你的魔炮打过去就可以了。不过,距离上似乎,”八云紫手搭凉棚,语气变得有些挑逗的意味,“有些远呢。” “所以啊,左边的那个就交给你了,右边的就让我来吧。” 风见幽香转过头,在刚才八云紫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把阳伞。 “似乎是被小瞧了啊。”她自言自语着,“不过,这个距离,还真是有些远呢。” —————————————————分割线——————————————————— 克里斯坦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全息屏幕。在桌子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儿但已经凉透了的红茶。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天军地面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笑出声来:现在,这位在电视上一脸和蔼的欧盟主席做的动作和那些眼睛已经和铃仙一个样子的工作人员简直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双方正在观察的内容都一样:奥丁三号的坠落过程。 不过,克里斯坦知道,这并不是一次意外,甚至根本不是一次空间站坠落。 它,是一次核打击。对幻想乡的核打击。 那两个已经一分为二的“残骸”上,分别装载着一颗五十万吨的核弹。按照落点计算,它们将分别坠落到魔法森林和妖怪山,前者将会对幻想乡的生态系统造成极其严重的破坏,而后者,将会以最大的可能性杀伤那些住在妖怪山的妖怪们。 与前几任欧盟主席不同,克里斯坦上大学时读的是心理学,而让他在这一领域名声大噪的那本书,题目就叫《非人类智慧生命体心理状态分析》。只能说,幻想乡正好遇上了他出任本届的欧盟主席,是完完全全撞到枪口上了。 通过海伦娜给自己收集到的信息,克里斯坦在最短的时间内分析出了幻想乡的妖怪们可能经历的心理状态阶段:首先,她们对于人类应该是一种蔑视的态度,最少,也是轻视的态度,她们对于人类的力量不屑一顾,并坚定地认为自己绝对能打败对方;随后,事实证明,现在人类的实力已经不允许那种自傲的态度存在。于是她们开始恐慌,对于“突然”增强实力的人类感到手足无措。那么,利用这些怪物,自己能做的是什么呢? 还是那个词,泥沼。一个彻底拖住中国前进脚步的泥沼。 但是,要想成为一个泥沼,仅仅有恐惧是根本不合格的。她们必须要拥有另外一种东西才行。 仇恨。只有仇恨,唯有仇恨。 不过,想要带来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必须要有足够多的鲜血才可以。 一个相当大胆的计划在克里斯坦的脑海中孕育而出。 他将会亲自出面与对方的领导谈判,并提出为对方提供空天支援——正好,印度人已经多次看中国很不爽了。在谈判中,他将会提出这件事:中国将会对幻想乡动用核打击,并请求一个特种任务的合作。这样,那个唯一了解外界知识的中国人就可以被调出幻想乡,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自己的计划,也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在这之后,他们将会对幻想乡实施一次核打击。为了保证幻想乡的实力不受到过于严重的损伤,两颗核弹的吨位不会太大,但袭击的主体会是平民。对方并没有外界的情报网络,在事先得到了那个或真或假的情报的情况下,这次核打击所激起的愤怒,会发泄到谁的身上呢? 这就是他的计划。完美无缺。 至于那个基地,那只不过是附赠品而已,是一件必须去做但又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中国人还是一如既往,让那些根本无法移动的设施发挥出了自己最大的余热而并未立刻将相关人员撤出,同时,新的设施肯定已经开工了——而且肯定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建成。他们总是这样,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总是能够在最后一刻保护住那些专业人员,虽然事实多次证明(就连这一次也一样),他们的自信是有道理的…… 新设施的建设最多拖住他们五年。只要人员、资料还在,中国的反物质产业就不会伤筋动骨。所以,这个行动没有多大意义,但却又必须要去做。而且正好能够抹除那名中国人,何乐而不为呢? 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或者马上就要实现了。 这只是第一步,欧洲重回世界王座的第一步…… 他揉了揉眼睛,来到那个古老的播放器前。这种时候,自然要放一些音乐了。 然后,一切都发生了。 那只手按下了播放键,但它的主人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他的大脑被镶入了一颗暗杀者的子弹,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正常工作了。 播放器放出来的,仍然是那首克里斯坦最喜欢的歌: “…… bolsheviks-and-feudal-lords 布尔什维克与封建君主 chivalry-to-civil-wars 骑士精神到内战 fascist-rule-and-genocide 法西斯的统治和大屠杀 now-we-face-the-rising-tide 现在我们面对着新的浪潮 of-new-crusades,religious-wars 新的十字军,宗教战争 insurgents-imported-to-our-shores 叛军打到了我们的土地 the-western-world,gripped-in-fear 在惶恐被夹击的西方世界 the-mother-of-all-battles-here 所有战争开始降临 ……” 注1:观察者所属文明物理名词与人类并不相同。卡尔斯方程,即薛定谔方程。 注2:一个主张与哥本哈根学派相近的学派。 第七十二章 眼皮拥有保护眼睛的功能,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这个保护机能毕竟还是有限,就算闭上眼睛,当光的亮度足够的时候,暂时性的失明仍然会出现。 就像现在这样。 白色,全部都是白色。一切都变成了白色。 强光刺得葛祎伟有些眩晕,但后颈处和全身关节的疼痛却又不断刺激着他的神志保持清醒。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睁没睁开眼睛,但是目所能及的地方,除了白色之外,什么都没有。 触觉逐渐回到身体上。自己的身前似乎有一个温热的东西在不断蠕动。是什么? 在一切都恢复正常时候,白色渐渐褪去,葛祎伟终于看到了周围的东西:自己在一个,呃,应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文学作品里经常可以见到的冬眠舱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个容器显然并没用那么高科技,甚至连一个全息窗口都没有。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联想: 一口棺材。 扭过头,向那个唯一的窗口看去。巨大的蘑菇云已经开始逐渐消散,但根据残留下来的尘埃仍然可以推想出其刚刚形成时的壮观。观察口处的滤光玻璃让外界的一切都透露出淡淡的灰色,如果不是它的保护,恐怕葛祎伟已经因为光辐射而失明了吧。 虽然很是不甘心,可是,欧洲人赢了。他们毁掉了这座基地,并获得了想要的泥沼。 大脑内部又一次传来阵阵疼痛,似乎不断在提醒着自己什么事情。葛祎伟抽出不知道被什么压得有些发麻的右手,开始使劲锤自己的脑袋。 “你不舒服吗?” 黑暗……突如其来的亮光……白色……爆炸…… 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种景象……没错,绝对见到过……在哪里呢…… 矿井……矿井……蒙古……林总司令……林!林! “你还好吧?为什么要一直打自己呢?” “蒙古……是在蒙古啊……那个地方应该是……”没有理会突然出现的声音,葛祎伟低声自言自语着,“温都尔汗肯特省贝尔赫矿区……我想起来了,我在那里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仔细想想,中国开始变得不正常也是从我失忆的时候开始的……那里说不定会有真相……应该去看一看……” “你……你真的还好吧?恋恋觉得你现在好可怕……” 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摸了摸自己的脸,葛祎伟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这时候他才回想起来,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低头一看…… “请问,你丫谁啊?”葛祎伟抽出另一只被压麻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银色短发的女孩,“别乱动,地方本来就小。这应该是单人用的吧?真奇怪,你是怎么挤进来的?” “你终于和恋恋说话了!”小姑娘似乎很兴奋,“一路上恋恋有很多次都想和你说话,可是你都不理恋恋!恋恋觉得很伤心啊,不过没关系,大家以前都是这样……” “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葛祎伟揉着自己的手,“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丫谁啊?另外,一路上?你是从哪里跟到哪里的?” “恋恋就是恋恋……啊,对了,要把名字说全才可以。”小姑娘摆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古明地恋,住在地灵殿,古明地觉是恋恋的姐姐。一路上,就是从幻想乡一路上跟到这里啊。” “从幻想乡一路跟到这里……不对啊,那你是怎么度过日本海的?” “就是和你们一起坐那条黑色的大鱼啊!恋恋还是第一次到鱼的里面去呢!” 听到这个欢乐的声音,葛祎伟心中一惊,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女孩究竟是谁了: 空想上的人格保持者,古明地恋。拥有操纵无意识的能力。直到她的身影进入视线范围内为止,没人能够察觉到她的存在。也有就算她的身影映入眼中,仍然会觉得她并不存在。当她从视线范围消失,就会立即忘掉。曾被葛祎伟称为最为优秀的潜入者。 更为重要的事情是,人类友好度——几乎没有。 —————————————————分割线——————————————————— “准备起飞了!”海伦娜重新翻出一卷绷带,简单处理了一下新伤口,冲着旁边的爱尔柏塔大声喊道,“数据什么的都正常吗?” “我……”看着在空中浮现的一个个小型的全息窗口,爱尔柏塔差点哭出来,“我只学过小型私人飞机的驾驶啊!这种大型客机的仪表怎么可能看得懂!” “这倒也是……告诉我,三号、四号、五号窗口的数值!” “196,123,025!” “不错,还在正常范围之内……”抬头看了一眼跑道,海伦娜狠狠砸了一下控制台,“装甲车?这群王八蛋!连驻扎在英国的部队都已经控制住了吗!” “那是警用的装甲车。”爱尔柏塔瞟了一眼,“如果军队已经被控制住了,那驾驶大型客机飞上天空的我们不是找死吗?他们又何必这么着急地在地面上拦截?” “看不出来小姑娘在这种时候判断力倒是很强啊。” “不要把政治家族出身的都当作废物,虽然我也见过不少。”爱尔柏塔擦了擦脸上的汗,把一缕头发整理到耳朵后面,“直接开过去可以吗?起降轮的结构强度足够?” “就算是不足够,那也必须直接开过去才行啊……”海伦娜露出一个笑脸苦笑,“他们可真是想赶尽杀绝啊。要是能早一点发现异常就好了,说不定……” “这种后悔的话是应该现在说的吗?” “那现在应该干些什么?”在爱尔柏塔惊讶目光的注视下,海伦娜放开了手中的操纵舵,“所有数据正常,起飞程序已经载入,现在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坐下来吧小姑娘,让我们一起向上帝祈祷这架飞机能够起飞成功。” “听天由命?这种感觉我并不是怎么喜欢啊。”听了海伦娜的话,爱尔柏塔也坐了下来,看着外面急忙闪躲或试图拦截这架飞机前进的那些人,偶尔还能听到子弹打到飞机外壳上的声音,“砰砰砰”,就像是沉闷的敲鼓声,“天佑欧罗巴。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分割线——————————————————— 芙兰朵露·斯卡雷特,吸血鬼,红魔馆家二小姐,能力:毁坏几乎任何物品程度的能力,危险度:极高,人类友好度:极低。 这是葛祎伟在森近霖之助的电脑中查找到的基本信息。在看到对方的能力时,他曾经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但后面的危险度指数与友好度指数让他最终放弃了调查其能力真相的打算——虽然,通过观看了几本所谓魔导书和对战场残骸的调查,他已经有了初步猜想。 她的年龄据说是四百九十五岁,比红魔馆的主人,大小姐蕾米莉亚·斯卡雷特还要小上五岁。但是,两个人之间气质的差别却并不像有仅仅五年差距:虽然都很孩子气,但蕾米莉亚仅仅是不时地表现出任性而已,在关键时刻,那在五个世纪长的寿命所积累的经验让她仍然可以对事情拥有清晰明了的判断,并果断地下达决定;芙兰朵露却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对于一切的事物都表现出满满的好奇心。这原本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与她尚未形成的善恶观念与可以破坏一切的能力相结合,带来的只会是相当可怕的后果。 孩子是单纯的,但从来不是纯洁的。没有善恶观的他们只会将一切当做玩具,将自己的所有行为当做一场游戏。有人说孩子是扮演魔鬼的天使,而实际上,孩子是扮演天使的魔鬼。 芙兰朵露就是这样的魔鬼。一个掌握了力量的魔鬼。 但是,还是要说但是,就算是孩子,就算是魔鬼,也有已经确立的观念,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而他们的单纯,则往往让其表现出出人预料的力量。 “喂,你这个大家伙!不要再往下飞了!”看着头顶上发着光不断变大的奥丁三号“残骸”,芙兰朵露大声喊道,“你要是再往下飞,就会砸到大家的!不如在这里陪我一起玩吧!” 奥丁三号自然不会回答她的话。它仍然忠实地沿着自己的轨道,以将近七倍音速的速度向幻想乡砸去。变轨喷口仍然在做着最后徒劳的努力,红色火球中的两个小蓝点异常显眼。 事实上,这两个小小的变轨喷口在奥丁三号刚刚过去的三百多千米的旅程中做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贡献,否则的话,这个庞然大物将会以将近八千米每秒的速度砸向幻想乡,而不仅仅是现在的七倍音速,仅仅两千三百多米每秒了。 残骸在芙兰的视野中逐渐变大,刚刚过了几秒种,它就从一个小亮点变成了公交车大小。看到对方根本就没有——也不可能有——停下来的意思,芙兰有些生气:“你为什么就不能陪我在这里玩呢?如果你砸下去会伤到姐姐她们的!芙兰必须在这里拦住你!” 说完,她象征性地摇了摇身后的七彩翅膀,小小的身躯向庞大的残骸飞去。在对方恐怖的速度面前,芙兰飞行所带来的这一点点相对速度简直不值一提。奥丁三号仍旧以自己的速度在她的视野中变大。逐渐地,芙兰可以看到了空间的细节:破破烂烂的太阳能板,因为与空气的摩擦而看上去一片漆黑的外壳,本应与另一半连接起来,但现在只能无力地向后摆动的电缆与光缆,未能展开成功的降落伞,还有…… 还有贴在舱室观察口处的,一张已经完全变形扭曲的人脸。 在计划施行之前,空间站的宇航员们并未收到任何通知。他们只知道,站内有价值的东西在最近几天都陆陆续续撤离了。曾经有人怀疑是上层想要舍弃这个没有任何军事用途的空间站,但被大家当成了玩笑:就算是科研用的,这里面毕竟还有一个大型核聚变反应堆,上层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舍弃它呢?而且,就算要舍弃,也一定会先转移人员的。 可惜,他们都猜错了。为了防止被各个国家的间谍人员,尤其是中国的间谍人员知晓他们的目的,马格努斯最终还是下了狠心,舍弃了这些宝贵的空间工作人员们。 这里是距离地面十七公里处,对流层与平流层的分界处。芙兰向残骸伸出了自己的小手:“真没有想到你有这么大呢……所以,果然不能让你到地面上去啊。” —————————————————分割线——————————————————— 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时,八云紫顿时愣住了:芙兰为什么会在这里? 随后,她立刻意识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很快,她就会与那个东西撞到一起的!就算是拥有破坏一切物体的能力,突然破坏这么大的物件,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为了留有足够的力量来使用隙间转移这个大家伙,她并没有选择使用瞬间转移,而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飞了上来,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完全说不上英明! 为什么自己没有考虑到别人擅自行动的情况! “芙兰,快闪开!”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八云紫喊着,“让我来……” 晚了,一切都晚了。很明显,对于七马赫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速度,八云紫并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所以才干出了这种试图用声音传递信息的愚蠢举动——另外,潜意识也是不能忽视的一个方面。毕竟奥丁三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根本反应不过来的程度。 芙兰并没有接触到奥丁三号,这是绝对肯定的事情。在距离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残骸周围所包围着的数千度的高温气体就能直接将她的身体部位瞬间气化。就算是吸血鬼,碳基生命体的基础生命结构还是从物理上决定了她的脆弱。 就和在几分钟前,被穿甲弹打穿身体而重伤的灵梦一样。 葛祎伟的那句话应该修改了:在战场上,所有生命体都是平等的,不管你是一名普通士兵,一名装甲兵,一名特种兵,还是一名子弹打不死的非人类。 但是代价是值得的。就在芙兰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右小臂的时候,那个庞然大物,消失了。 芙兰成功地抓住了它的“目”,并破坏掉了它,彻彻底底,不留一丝痕迹。 就像是相互呼应一般,一道白色的光线从地面上升起,击中了另一边的那个火球。爆炸产生的巨大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八云紫接下向下坠落的芙兰,擦掉她脸上不知何时蹭上的黑。 就这样,这个孩子在她的怀中睡着了。 第七十三章 在大结界崩溃,解放军发动主动进攻之后,永远亭就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被改造成了一个庞大的前线野战医院。就算是现世大型医院里的医生到了这里也只能赞叹:这所医院中设施齐备到一个叹为观止的地步,很难想象这一切都是在短短一个晚上之内建造起来的。月球人的快速建造技术,这个为数不多的仍然远远领先于人类的技术(由于与纳粹的合作,她们的生物技术已经被以艾伦为代表的地球上疯狂的科学家们所超越)让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在蓬莱山辉夜的命令下,迷途竹林中本来一直蔓延着的白雾也已经完全消散,兔子们砍掉一些竹子,开辟出一条直通永远亭的路以便于伤员的运输——飞行的稳定性很容易让伤员遭受到二次伤害。战斗进入白热化之后,原本有些崎岖不平的道路已经被基本上完全踏平了。现在,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生命通道”。 “让一让让一让!重伤员!” 亲自在前面开路,八意永琳招呼着后面的两只兔子赶快跟上来。很快,她们就来到了永远亭。 作为一个野战医院,和其他的医院一样,这里到处都是急急忙忙的兔子医生、兔子护士以及各种各样受伤的妖怪和妖精们——由于妖精的复活周期被大幅度延长,乡防部下达了绝对的命令不允许她们再用那种毫不畏死的疯狂冲锋,对她们伤势的治疗也成为了最为棘手的工作之一: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妖精还需要治疗的。 “铃仙!有没有空下来的手术室?” 一边给自己带上口罩和手套,永琳一边拽住忙忙碌碌的铃仙,问道。 “手术室……啊,三号手术室空着!” “你赶紧去竹林口照顾一下紫!一下子瞬间移动超过五十公里,她已经有些虚脱了……”永琳回过头,招呼着那两只小兔子,“你们两个来帮忙!说什么也要把她救下来!” 永琳很清楚,虽然担架上的芙兰看上去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仅仅是那失去的右臂有些吓人,但是她现在正处于相当危险的境地。她的能力听上去十分厉害,但这伴随的是相当高的消耗。现在,在一口气破坏了那么巨大的东西之后,她体内的魔力已经透支到一个耸人听闻的地步,以至于不得不消耗肉体质量来填充如此巨大的能量输出,身体的各项生命系统处于完全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就这样死去。 “心跳……居然连心脏的质量都动用了?她的身体究竟糟糕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永琳继续着手上的工作。芙兰已经出现了大量失血的迹象,皮下脂肪含量大幅度下降,各种内脏器官完全瘦了一圈,就连心脏也显得有气无力,明显是将能够所有挤出来的质量全都挤出来了。而现在永琳所要做的,就是将她身体内部除了大脑的所有器官用克隆出来的新东西都替换一遍! “质能转化系统这样不要命的用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芙兰的能力,在《求闻记事》中记载的是破坏几乎一切物体的能力,但和大部分记载一样,这仅仅是一种表面现象而已。芙兰能力的本质,是高纬度空间的宏观化。弦论要求宇宙拥有9+1个维度,其中有六个空间维度蜷缩在微观之中,而m理论要求宇宙拥有10+1个维度,其中七个空间维度蜷缩在微观之中。为此,高纬度空间的宏观化,先不管究竟采用了什么手段,从理论上至少是可以被理解的。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高维空间的宏观化为什么可以达到破坏的效果? 这里举一个可能并不算太恰当的例子:一张纸,我们认定其为一个二维物体。现在它并没有厚度概念。我们在上面写上一些字,这些字表达这个二维物体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固体,液体,气体之类的物态以及组成元素等等等等。然后,我们需要让它进入三维空间,这就强迫其必须拥有厚度概念,就像在空间直角坐标系中坐标必须是(x,y,z)而不是(x,y),哪怕这个z是零,它也必须存在。 我们需要让这张纸拥有厚度概念,怎么做? 很简单。将它融成纸浆,再铸造出一个三维模型就可以,不管是锥形还是长方形,它拥有了厚度这个概念——虽然在实际上过程要复杂得多以至于根本无法想象,只能借助数学工具进行描述,但这应该是最为接近的比喻了。 那么,在这个三维模型上,我们还能看到在纸上留下的字迹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还记得之前说过,这些字迹代表着什么?它代表着物体的状态。也就是说,在进入高维空间之后,物体的状态必须被洗白,回归可存在的最为基本的东西。它究竟是什么,每一个维度都有所不同:我们生活的3+1维空间里是基本粒子(但我们看到的对外表现应该是原子层面,这又要涉及到海森堡能量-时间不确定性原理允许短时间的能量借贷问题了),在弦论所描述的9+1维是“弦”,m理论中则变成了一个10+1维的“膜”。只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物体原来的状态被完完全全破坏了,完完全全,不留下一丝痕迹,就像它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一样。 但是,我们的世界宏观上仍然是3+1维的,并不会因为芙兰的能力滥用导致它变成宏观更高维度的空间。套用一句时间悖论中的俗话:整个宇宙都会阻止时间旅行者改变过去。这句错误的话安在这里却刚刚好相当合适:三个空间维度的宏观表现是宇宙所允许的极限,当更高维度出现宏观表现时,它将不可避免地蜷缩至微观。用数学语言的话,就是方程在宏观呈现高维度时会呈现出一个复数解,而众所周知的,复数解在实际的物理现象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因而我们只能通过一个演化方程来保留其实部,最终还是让维度数退回3+1维。于是,在外人眼中,芙兰的能力就变成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破坏了这个物体”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似乎是大脑为了方便能力的使用,在想要破坏一个东西时,芙兰总会在“被她认为是一个”的物体上看到一个类似于眼睛的东西,而只要她破坏了那只眼睛,那个“被她认为是一个”的物体就会被“破坏”。再举个例子,如果使用仪器影响她的潜意识,让她认为所用空气是一个物体,那她就可以看到空气的“目”,并让所有“空气”破坏——在能量足够的前提下。这就要涉及到了质能转化系统对于脑神经的逆向影响,暂且不表。 “克隆机!把克隆机拿过来!”永琳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微笑,“难度这么高的手术,真会给我出难题……不过当然,我一定会成功的。” —————————————————分割线——————————————————— “砰”的一声闷响,葛祎伟终于在有另外一个家伙的添乱下,打开了这个狭小的如同一个棺材一样的舱室。外界的新鲜空气被他吸入呼吸道,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古明地恋身上是有一种特殊的香气的,味道……很难以形容,只能说是香就对了。 “该站起来了。”葛祎伟晃晃对方,坠落过程中的交谈让他知道,对于人类来说古明地恋并没有那么危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还有事情要办。” “唔?打算怎么办?”古明地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继续跟着你了。” “继续……跟着我?明白了。”葛祎伟环视了一下四周,皱了皱眉。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可以说是相当不好——这座基地的位置相当偏僻,六个人在准备出发的时候总共使用了五个小时才切实到达基地的位置,那个事先定好的汇合点是除了基地群之外附近唯一的人造建筑物,看风格显然是大约十年前因为一起极为严重的民间探险人员遇难事故新疆政府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内部建造的众多所谓“求援点”之一,里面全都是为迷失在沙漠中的人准备的水和食物,以及一个发电机和求援用的电台,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巡逻队光顾。当然,对于这些求援点民间褒贬不一,比较被大多数人所认同的说法是国家只不过是想要为在新疆新修建众多军事基地而调动大批建设车队进入沙漠所找的借口而已——在这个空间技术已经高度发达的时代,各个大国之间想要瞒着对方进行人员的大规模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就算你说想要跟着我啊,”葛祎伟从空投舱里站起来,检查了一下手头的东西:98式步枪和单兵作战单元还在,单兵外骨骼不知道被谁脱下来了,估计应该是同样穿着外骨骼的k和吉姆,否则那么重的东西别人可不好脱,“现在我也不知道咱们在哪儿,该向哪里走,又不能太过鲁莽的连上北斗系统,会被发现的……哎?人呢?” 站在沙子上,葛祎伟奇怪地四处扭头:“怎么回事?这么快就不见人影了?亏我还想能有个不错的交通工具,不用在这么走过去了……” “我明明就在这里啊,为什么这样子?”感到衣服袖子被谁拉了拉,葛祎伟回过头去,顿时感到一阵郁闷,“古明地小姐,可以这么称呼吧?刚才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恋恋一直就在这里啊,”松开拽着葛祎伟衣袖的手,古明地恋眼睛里居然有了一些泪光,“刚刚恋恋和你说话,你又不理恋恋了……” “古明地小姐?”葛祎伟使劲揉了揉眼睛,“你怎么又不见了?没有时间再玩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必须要出发了!在这样待在沙漠里面你我会死的!” “恋恋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啊!”古明地恋拼命挥着自己的手,“为什么又不理恋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葛祎伟现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为什么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没人的?莫非这一切其实只是我的幻觉而已,古明地恋实际上还好好地在幻想乡待着?真是奇怪,出幻觉为什么要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幻觉呢?” 又环视了一遍周围茫茫的沙丘,葛祎伟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一个人应该做些什么?那个欧盟主席的计划应该已经成功了吧,幻想乡遭到了一次应该不很严重的核打击——比起全部毁灭来说,不太严重。 虽然可能有些对不起那些逝去的生命,但葛祎伟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它对于幻想乡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够保存下来是相当有益处的。在仇恨的驱使下,那些平时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家伙们绝对会表现出令全世界都惊讶的战斗力,解放军想要取得胜利,要困难上很多啊。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仇恨的对象能够不是自己的祖国多好。 想到这里,葛祎伟心中涌上来一阵酸楚。察觉到这股内心波动,他立刻扇了自己几巴掌。 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做选择的时候就预料到一切。但是,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就绝不能后悔。 “为什么又要这么做呢?”又是这种柔软的触感,“可能,现在哭出来会比较好吧……” 顾不得吐槽那句自己已经听过不少次的话,葛祎伟肿着脸,用惊奇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古明地小姐?这么说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了?那为什么……真是太奇怪了……” —————————————————分割线——————————————————— “芙兰怎么样了?”看到八意永琳一脸疲惫地走了过来,八云紫顶着那张煞白的脸问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有什么事……你还真敢说呢。”八意永琳露出一个苦笑。她搬过来一条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如果再晚一点那就必死无疑了。我几乎把她身体里除了大脑以外的东西全部都换了一遍,就连心脏都不放过。可真的累死我了。” “啊拉,看来真的是很困难呢,毕竟连月之贤者都这么说了。”八云紫用一贯的调笑语气说着,但与那张神色并不算太好脸一点都不搭配,“不过速度还真是快呢。” “所以很累啊,这场本来应该连续三天才能做完的手术我必须在四个小时之内完成,要不然另一个伤员就撑不住了。过去的六个小时里我可是一直在手术台上啊。”永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对姐妹都这么拼命啊。” 她指的是从前线上因为重伤刚刚退下来的蕾米莉亚,后者现在正因为镇静剂而熟睡着。 “那么,”八云紫端起床头上摆着的红茶,“有什么想法吗?” “当然有了,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吧?我并不认为这次袭击会像那个人类所说的那样,否则我们并不会在一开始面临对方如此强大的攻势。”永琳点点头。与马格努斯设想的不同,他的计划并没能完全瞒住所谓“幻想乡的领导人”,但是却仍然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八云紫并未公布那个假情报,这次袭击的罪魁祸首被大部分居民很自然地被归到了解放军头上,“不过,我看好像有两个袭击过来的吧?另一个你是怎么处理的?” “幽香自告奋勇,用魔炮毁掉了。” “毁掉……了?”八意永琳皱了皱眉头,“能够确定吗?” 她的话音刚落,八云蓝和铃仙就一起闯了进来:“不好了紫大人(师匠),掉到妖怪山的那个大东西爆炸了!升起来好大一朵云彩!” 第七十四章 “海伦娜小姐,我们……”爱尔柏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问题问了出来,“我们,真的要去找中国人申请政治避难吗?总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这个决定应该由你来做啊,小姑娘。”海伦娜坐在椅子上,审视着面前大大小小的全息屏幕,“你不能要求一个特工对于政治方面有太多的敏感度,但我现在可以知道的是,如果你被那些英国人抓到,那一切就全完了。至少,欧洲,肯定已经不再安全了啊。” 说着,她向爱尔柏塔招了招手:“看看这个吧,最新消息,欧盟主席和国防部长被人刺杀了。凶手据说是德国人——鬼才会信那些家伙的胡言乱语,德国现在刺杀他们有什么好处?英国政府已经向欧洲议会提出了抗议,估计很快,他们就会提出退出欧盟的决议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爱尔柏塔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啊,到底为什么呢,我还想知道呢。”海伦娜叹了口气,“在一栋市中心的大楼里被一群冷血动物追杀……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啊。” “不过,海伦娜小姐,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向中国申请政治避难呢?” “你忘了吗?我们一开始的确是想要往美国飞的,但是这群王八蛋下手可真狠,”海伦娜调出一个全息屏幕,上面显示着欧洲联盟的大西洋舰队宣布所有通过大西洋的民用航线必须立刻停止,否则就会被击落的警告,“英国人的传统势力范围果然还是在海上……就算英国人的势力并不算太强,世界上能够和他们正面硬碰硬的到底也只有那么几个。现在我们只要在外面待一段时间,随后等着欧洲政府平息了一切之后回英国就可以了。那帮笨蛋肯定闹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那么,既然无法去美国,”就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爱尔柏塔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话语,“为什么我们不去俄罗斯呢?这样一来,距离会近上很多吧?” “呃,俄罗斯啊……”海伦娜别过脸去,眼神在四处乱飘,“你想想是不是,咱们拐的这架飞机原定目标就是往印度飞吧?自动导航也只会往印度导……再说,英国人的势力范围到底有多大我们也不知道,如果那些东欧国家里有他们控制的军队怎么办?” “自动导航的话很容易就可以修改目的地的,”爱尔柏塔歪了歪脑袋,表示不解,“再说了,中东联盟和以色列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吧?盲目地飞入战斗空域是更为危险的事情吧?尤其还是民航客机这么大的目标,左翼现在已经有些破损了吧?能够到这里只能说是上帝保佑,非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提到这里了,还必须要好好感谢一下海伦娜小姐呢,居然能够获得中东联盟的飞行许可,真是了不起的远程入侵技术……” “啊啊啊啊啊,你就当是这样不就行了吗!我编一个理由容易吗我!” “海,海伦娜小姐?”被海伦娜突如其来的一阵不耐烦所震惊,爱尔柏塔瞪大了眼睛,“究,究竟是为什么啊?难道您在中国有自己的关系网,工作起来比较方便吗?” “你,你真的要听?下定决心了?”海伦娜突然把脸凑了上来。吓得爱尔柏塔不知所措:“啊,如果不方便的话您就不用强迫自己说出来了……” “算了,就说出来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海伦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倒确实是在那里有认识的人,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呃,我啊,那个什么,那个什么……” “究竟是什么?” “啊啊啊啊好了我说了!”海伦娜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了出来,“我……我不会说俄语,只会说英语和汉语行了吧!可恶,这又怨不得我,都怪我那个该死的老爸……” “哎?”爱尔柏塔被这个奇怪的理由吓了一跳,“然后呢?这件事情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 “你……你想啊,我做的是欧洲内勤的任务啊!结果一个内勤人员不会说欧洲国家的语言反而会说一个东亚国家的语言,这……这不是很奇怪吗?” 看着海伦娜有些窘迫的样子,爱尔柏塔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怎么会很奇怪呢?您肯定是多想了,海伦娜小姐,就算是不会俄语也不会有人这么想的。” “啊……啊?真的是这样?”看着满脸笑意的爱尔柏塔点了点头,海伦娜愣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起来,“啊啊啊那个姓葛的混蛋居然骗我!而且我居然被骗了这么多年!” “真没有想到海伦娜小姐还有这样的一面呢。不过姓葛的?是那位葛祎伟先生吗?” “虽然长得很像,但绝对不是他……”海伦娜扶着自己的额头,摆了摆手,“没关系,都过去了,过去了,过去好多年了都……呃,爱尔柏塔小姐,貌似出现了一些问题……” “出现问题?出现了什么问题呢?” “左翼的状态现在很不好……该死,立刻回到座位上系上安全带!”海伦娜马上关闭了自动飞行系统,把操纵舵握在手中,“我们现在必须迫降了!” —————————————————分割线——————————————————— “不能再往前走了。”八意永琳拦住了八云紫,“就算是你的身体正常的时候,这片区域的辐射量也太高了。难道你是想检查一下我治疗辐射病的手段吗?” “辐射量……这个词语居然会有一天在幻想乡听到啊。”八云紫笑了笑。现在她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只能让八云蓝扶着才勉强能站起来,“这颗核弹的tnt当量大概是多少?……不要那么惊讶,这样很失礼哎,去现世的时候我还是学了不少东西的,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方面。需要我现在给你推导一下爱因斯坦引力场方程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将最前面四个字去掉,这样我听起来还顺耳一点。虽然对于将各种定理冠以起发现者的名字这一行为我并不算是太反感,但这并不利于两个文明之间的交流。” “嘛,这我就不知道了哦,反正我所学到的是叫爱因斯坦引力场方程……咳咳,”咳嗽了两声,八云紫仍然笑着,“不过其实我也没有学会那个推导过程,实在是太麻烦了……” “看威力的话,”永琳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估计吨位为五十万吨,是特种弹,留下来的辐射量并不算是太多——仅仅是相对而言。对于幻想乡现在拥有的手段来说,这已经是很致命的了。托大部分住民的房屋都在山内的福,死亡人数并不算太多——要知道,人类所使用的第一颗原子弹当量只有一万三千吨,结果就算是最小的数据,也造成了七万多人的死亡。而这一颗将近五十倍当量还是专门用来杀伤人员的中子弹却只造成了两万左右的伤亡……就算是考虑到妖怪身体上的强悍,这也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 “奇迹啊……现在的幻想乡,只能依靠奇迹来生存了吗?” 八云紫的这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永琳没有继续说下去。这颗核弹所导致的后果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它还带来了一大堆的附带性杀伤,比如山体的结构稳定问题,以及玄武之泽和雾之湖的源头是否受到辐射污染。无论两者哪一项出现问题,都意味着大批妖怪或妖精必须被迫离开自己原来的居住地。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她们一直在蔑视的人类。 一个天狗从这三个人的面前经过。除了衣服稍稍有些脏乱,她并受没有什么伤,应该是属于那种并没有上前线战斗也没有直面爆炸的幸运儿。与对方对视了一眼,八意永琳在她的眼睛里发现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物。 仇恨。 “幻想乡正在变得疯狂。”目送着对方远去,八意永琳说道,“就这样放着不管,真的好吗?” “可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疯狂并不是什么坏事。以后,她们统领起来要方便的多。” “也就是说,你并不打算告诉她们真相了?关于,这颗核弹的真相。” “这颗核弹的真相……甚至连你我都弄不明白啊。”八云紫叹了一口气,“究竟是谁呢?” “就我看来欧洲那边嫌疑更大一些,但也绝对不能排除中国人的可能性。不过,就算我们想管,估计也管不了了。”永琳背过身去,看到一群河童正穿着她们自己仿制的防辐射服准备深入爆炸中心。恐怕这些小家伙也不会想到,这种仅仅是仿制着玩儿的服装居然真的会有一天派上用场,“在她们看来,不管是欧洲人还是中国人,都是人类啊。” “可能要加上一个前提才行。”八云紫走到她的旁边,指了指前方,“现世的人类。” 在前方,人间之里自警团的小伙子们正在伊吹萃香的带领下搬运着各种各样的重物。尽管还是不时能听到吵架的声音,但工作仍然在正常进行着。 “在自然保护区即将完全崩溃的情况下,偷猎者和动物保护组织的成员也会携起手来啊。”八意永琳为眼前的景象下了一个精准的定义,“黑色幽默。这是一种完完全全的讽刺。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至少在现在,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说完,她向永远亭的方向迈出了脚步:“永远亭估计会很忙的。我先回去了。” “慢走,我的大医生。”在缓缓升起的太阳的照射下,八云紫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分割线——————————————————— 风见幽香的那一发魔炮确确实实命中了奥丁三号的另外一个残骸,这一点那场由八云紫亲眼见证的爆炸可以作证。只是很可惜,她瞄的还是稍微偏了那么一点点:魔炮命中了空间站实验室的氢气储存舱,这本来是用来进行金属氢在太空状态下合成实验的氢气在接触到魔炮那高能量密度的光束的一瞬间就发生了剧烈的氧化反应。残骸被炸成了一个载着核弹的主体以及一些细小的碎片,主体沿着自己的轨道坠落到妖怪之山,而那些细小的碎片却并没有在与空气的摩擦中消耗殆尽,它们纷纷以七马赫的速度砸向了地面,就像是装载了子母弹的火箭炮一样,让抛物线的终点遭受到一场名符其实的“弹雨”。 很可惜的是,这个终点拥有另一个名称——幻想乡的人类聚集地,人间之里。 “阿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不断劝着面前的壮年,但在外人看来,他只不过是在训斥对方而已,“你究竟是在发什么疯,要与那群妖怪合作?你这是要送命的啊!” “就算是没有与妖怪合作,”金田一光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家乡,“不还是要送命吗?” “当然不一样!你这个混小子,”老者愤怒地用拐杖敲着地面,“你难道想被妖怪吃掉吗?” “就算是被妖怪吃掉,那也比那样痛苦地死去要好。”金田一光的声音很低沉。他的话让老者想起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诡异的“大雨”从天而降,“雨滴”擦着亲人的面部而过,然后就是那种恐怖的伤痕,以及临死前的惨叫…… “你还没有明白吗爷爷?如果是那群妖怪的话,她们只是希望我们保持对其的恐惧而已。而那群侵略者,他们是要彻底灭绝我们!全部杀光,一个不剩!所以,我宁愿冒着被吃掉的危险,也要与那群比妖怪更为凶狠的恶人们战斗!大家,肯定都是这么想的!” “可,可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不能……” “祖上的规矩?”听到这句话,金田一光彻底蹦了起来,“去他娘的狗屁规矩!村子里现在已经死了两千多个人了!在这样下去,大家会死光的!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恶人把妖怪们全部打垮,然后闯进来把村子毁掉吗?作为村长,我第一个不同意!” “但是,就算是我们上去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老者的声音也高了起来,“那种战斗……那种战斗是我们这种凡人能插得上手的吗?” “凡人……凡人又如何!凡人就没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了吗?就算我们没有生存下去的权利,那我们现在还是活着的吧!既然现在我们是活着的,”金田一光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这种事情,不去试一试怎么可能知道!” 看着面前的金田一光,老者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在当初老村长死去的时候,他就并不赞同这个太过于热血的孙子继任新的村长,何况他又是为数不多的被巫女送到现世而又通过“神隐”从无缘冢回来的家伙。他所带来的外界的激进思想一直受到村子里很多老人的反对,比如将有理智的妖怪和无理智的妖怪区别看待——反正都是妖怪,都是不能接近的,为什么要区别看待? “人间之里必须要进行抵抗,哪怕只有我一个也好。”金田一光一拳打到地上,站了起来,“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必须要做。” 老者没有再说什么话。他总感觉,面前这个人迟早会为幻想乡带来些什么改变。是好是坏呢? 另一颗冲突的种子已经埋下。日后,它会开出更令人惊讶的花朵。 第七十五章 “交一下医药费吧。”穿着白衣的护士把付款机推到早苗的面前,“一共四万。” 这里是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南部边缘的安迪尔乡,也是最近十年来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变化最大的乡级行政单位之一。今天来到这里的人肯定已经无法想到,这个繁荣的地方在十年之前仅仅是一个只有一百三十六户、五百五十多人的穷乡僻壤而已。得益于新疆政府提出的“沙漠治理工程”,安迪尔乡在十年之内获得了政府足够多的投资援助,让其变成了新疆治沙最成功的乡镇。如果早苗一行人是在十年前来到这里的话,灵梦无疑是死定了:那个时候,这里只有一个乡卫生院,区区六名医护人员和四个床位,那种伤口是根本没有办法在这种恶劣的医疗条件下处理的,就算是八意永琳亲自到场也完全没有办法。 “四,四万?”早苗有些手足无措,“是指……这次手术的费用吗?” “当然了,可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护士不耐烦地抬起头。当看到早苗那一头绿色的头发和精致的面孔时,没由来的,她的心里生出一丝厌恶,“我们医院可是本着患者的生命着想,所以才先为她做了手术,但手术费也不能一直这么欠着啊。在这样下去,药是肯定要停的,床位也不能让你们一直这么白占着。” “可,可是,”早苗眼里泛出一丝泪光,“能不能再缓一段时间呢?毕竟我们是昨天晚上才到这里来,有的钱也已经全都交给你们了,我们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啊!” “缓缓缓,你让我们怎么给你缓?就算是缓上一段时间,我看你也拿不出来这笔钱吧!”护士一针见血地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本来就对于自己被调到这个地方来工作窝着一肚子火,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发泄的途径,自然要痛痛快快地全都说出来,“你们这群年轻人怎么这样啊?医院又不是什么公益组织,上上下下哪个人不用吃饭?你说我们现在要是留你们下来,本来一张能挣钱的床位就浪费了,指不定就因为这一张床位的事让全院今年出现亏损,所有人的奖金都没了;要是不留你们,那硬把病人赶出去还是人干的事情吗?看你的装扮也像是个大城市的孩子,闲着没事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净会给我们找麻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早苗眼里含着泪,不断向护士鞠着躬,“真的对不起!我们会把医药费补上的,请让我们的朋友在在这里住上几天吧!” “你……这……”看着不断鞠躬道歉的早苗,这名护士也开始反省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把这股火发到一个孩子身上算什么啊,“刚才的话是我说的有些过分,可是关于住院的事情你跟我说我也没办法。最多三天,也只能是三天。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凑钱吧。” “三天啊……”早苗低下头,小声说着,“三天要找到工作凑齐四万块钱……” “好了好了,年轻人这么沮丧干什么?大街上找个活干还不容易?”另一边的一名患者家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安慰道,“再说了小姑娘,你的条件这么好,当模特肯定没有问题吧?就算要求不那么高,当个服务员餐馆肯定会争着要你的……” “谢谢您,我没什么事,只是没有找工作的经验而已。”早苗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站起身,向着两个人一鞠躬,“麻烦两位了。我回朋友的病房了。” “……姑娘,跟你打听个事。”看到早苗走出这个房间,那位患者家属把身子凑向护士——八卦永远是一项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运动,“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啊……”护士与这名家属也算是老熟人了,她的儿子是这一片出了名的捣乱分子,隔三差五就要进一次医院,“就是她的朋友呗,受伤了,很严重的外伤,肚子左边不知道被什么钻了一个大洞……哎呀,想想都觉得可怕。你说这人命还真是顽强啊,那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有死,啧啧啧……” 在她的身旁浮现的一个全息窗口里,解说员正在播出一则新的新闻: “当地时间十一号下午四点钟,本届欧洲联盟主席克里斯坦·马格努斯和欧洲国防部长杰里米·基斯遭到了暗杀,凶手现已被欧洲警方逮捕,系欧洲德国居民,无前科。英国政府在当天下午五点钟正式向欧洲政府提出抗议,并威胁说要进行全民公决决定英国是否脱离欧盟成为主权国家。据本台刚刚得到的消息,美国国务卿加西亚随即就此事召开记者招待会,称对于欧洲联盟内部不和表示极大的遗憾,并呼吁各方冷静看待问题……” —————————————————分割线——————————————————— “病人的身体状态并不算太差,”王顺丰查看了一下身体数据面板,松了一口气,向床边的三个人说,“但是手术后带来的持续性高烧是一个难关,如果烧退了那基本上就不会在出现什么问题了。你们真是很幸运啊,在沙漠里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及时就医可不是很容易的。” “那,医生,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吗?” “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给这个孩子退烧了。”王顺丰看着躺在床上因为高烧而不断说胡话的那个女孩,叹了口气,“一直高烧三十八度五,这种情况下也不能使用什么退烧药……医院里给你们发了脸盆和毛巾了吧?打一盆水给她擦擦身子吧。” “擦身子?要……擦身子吗?”绿头发的女孩看了看旁边的两张床位上躺着的病人,显得有些扭捏,“可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呢……”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大家都是病人,如果谁敢胡来你就直接叫保安,他们都是建设兵团退下来的好手,如果谁想比一比打架的水平就比一比好了。”王顺丰瞥了一眼在十二号病床上正哭爹喊娘的一个小伙子,“或者精神上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在做手术的时候总不能全都让女性医生来吧?至少我这个主刀大夫就是男的。” “啊,我明白了……”绿头发的女孩鞠了一躬,“真的十分感谢您,医生。” “不用不用。当医生的,就是靠干这个吃饭的。”王顺丰摆了摆手,“我先走了,两个小时后会回来看一遍,病人出现什么新的情况的话及时按铃,护士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的。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今天下午就想办法从重症监护室移出来去普通病房吧,要不然你们经济上也有压力。” “真的是非常感谢您医生,”这次道谢的换成了旁边那个金黄色头发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扫帚。王顺丰回给对方一个笑容,走出病房。 真是可怜的孩子啊,这么小的年纪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一边这样想着,他走进一栋房间:“小王?小王?别睡着了,要是病人有个万一怎么办……” “放心吧王大夫。”用手支着自己脑袋的护士用慵懒的声音回答道,“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绝对没有问题,所以让我先睡五分钟……不,三分钟,三分钟就行……” “好了好了,年轻人,要有点儿朝气,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赶紧洗把脸清醒清醒。” “哦,知道了……”护士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那王大夫,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倒确实有些事情。”王顺丰叹了口气,把自己的钱包扔到桌子上,“老样子,我来把十三号床位那个病人的医药费垫了。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可是听见了,那三个女孩没有能力支付吧?” “王大夫?”作为一个医院的新人,护士对于这名院里德高望重的老医生一直很是敬佩,同时又对他的种种出乎人预料的善行感到十分疑惑,“您……您怎么又做这种事情?” “呵,毕竟是在沙漠里,每个人都不容易啊。”王顺丰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热水,“现在这里繁荣了,甚至都能洗热水澡。十年前那会儿,乡卫生院只有我们六个人,当时整天都只能喝那种全都是沙子的水,根本就不用想洗澡的事情,如果不相互帮持着点儿,根本就活不下来啊。就算是繁荣了,发展了,理儿还是那个理儿,老传统可不能丢。再说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膝下无儿无女,养老有国家照顾,留着这么多钱干什么?” “您……”护士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种话从对方嘴里一说出来,她总有种自己变得渺小了的感觉,“您……唉,在这个世界上,好人可是不好活下去啊。” “这样想可不对啊小王,”王顺丰放下手里的杯子,“的确,好人确实不好活下去,可是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的话,那就谁都活不下去了。总有那么一部分人要去当好人,活了这么长时间我也看开了,就当是命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护士总有一种错觉,好像王顺丰脸上的皱纹,有几条就这么舒展开了。 “唉,您说的也有道理。十三号病床的病人啊……”调出付款程序,看到全息屏幕上的的三个大字,护士的眉毛开始一跳一跳的,“这孩子的父母是谁啊?未免也有点儿太没文化了。” “哦?怎么了?”王顺丰把身子探过去,护士将那个全息屏幕转向他的方向。然后,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和护士一样,“这不负责的父母……那么水灵一个姑娘,起名叫李狗蛋?” —————————————————分割线——————————————————— “唔……”坐在床边,早苗用食指轻轻地戳着自己的脸颊,“究竟是谁呢······” “早苗?”搬着椅子,妹红靠了过来,“还是在担心灵梦吗?或者在发愁别的什么事情?” “不,只是,”早苗脸上仍然是困惑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谁把我们的医药费给垫付了……” “啊?把医药费垫付了?”妹红似乎没有明白早苗是什么意思,“这不应该是件好事吗?” “的确是件好事,但是我们在这里又没有什么认识的人,究竟是谁干了这件事情呢?” “这种事情想那么多干什么。”妹红搂住了早苗的肩膀,“既然有人掏了钱,我们接下来不就行了吗?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非分之想,打回去不就好了?” “……也是呢,我们也不是一般人。”早苗点点头,但脸上的阴霾还是没有散去,“可是,我们现在还要想办法回到幻想乡才可以啊,如果想要回去就必须要有资金才可以……” “资金?”妹红突然想到了毛扬州,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强忍住这种情绪波动,她脸上摆出轻松的表情,“我听看押我的人说,我们不是可以去收什么保护费的吗?” “不行的不行的!”听到保护费这个词,早苗连忙摆了摆手,“怎么可以去干违法的事情呢?” “……哦,也对,那家伙是个**。”妹红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跟他感觉挺聊得来的。” “这么说,那个人也……” “是啊,”妹红看了看窗外的蓝天,“和葛祎伟一样,在那场爆炸中死去了……不,看他当时的伤势,在爆炸发生之前恐怕就已经死了吧……” “虽然在事情发生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葛先生真的死去了呢……”早苗脸上的笑容有些凄惨,“总有种,没有实感的感觉……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呢……” 看着早苗的那张脸,妹红根本说不出话来。的确,在那种爆炸中,谁又能活下来呢? 作为替代,她轻轻地拍了拍早苗的后背,从旁边拿过来了一盒纸巾。 “不用,真的不用。”早苗摇了摇头,把纸巾推了回去,“葛先生一直都是这样的吧?默默在内心里忍受一切,绝对不能哭出来,哭出来就输了,要坚强地面对一切才可以……这是他最后留给我们为数不多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扔掉啊。” “而且呢,那边应该有更需要这个东西的人啊。”早苗仍然带着那个凄惨的笑容,指了指另一边,“我……我就先出去找找看有没有我们可以做的工作了。记得不要乱跑啊。” 看到早苗离开了病房,妹红从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抹去了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的魔理沙眼角的那一滴眼泪。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啊。 床上,灵梦还在说着胡话:“小伟你快把神社前面的叶子扫了……” 在她身旁的一个全息窗口里,一名记者拼命报道着:“我现在是在伦敦,这里刚刚爆发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游行,伦敦的全体公共交通工作人员和商店为了表示对于游行的支持开始了全面罢工。大家可以看到,现在英国是凌晨四点钟,但大街上仍然挤满了游行的普通民众,他们要求欧洲政府为本届主席和国防部长的死做出一个让英国人可以接受的解释,并高呼着反对欧洲联盟的口号,有些人群已经开始与警察发生冲突……” —————————————————分割线——————————————————— 不行的,办不到的,真的办不到的。 早苗急匆匆地来到洗手间,把自己反锁到其中一个房间里。 我真的办不到……真的办不到啊…… 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灵梦一直死死攥着的东西,早苗再也忍不住了,捧着这个东西哭了起来。 “葛先生……为什么你就这么死了呢……你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早苗的泪水滴到了那一把98式手枪的握柄处,歪歪扭扭地刻着“葛祎伟”三个字的地方。 第七十六章 “我想我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解释了,”即便是躺在担架床上,这个莫名其妙的欧洲人似乎还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虽然她那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听上去十分顺耳,但葛文豪已经听她喋喋不休说了将近二十分钟了,“那位是爱尔柏塔·舍利,在英国一个很有政治影响力的人物,而我则是她的贴身保镖,我们是想要到中国来寻求政治避难的……” “我想我也做出了足够的解释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葛文豪叹了口气,“我们团现在要实施一项突袭任务,现在这里很危险,到处都是印度人,你却要求我们将你们两个人护送回边境哨所?保镖小姐,你要知道,这是一项可以一举改变中印战争形势的任务,我们每个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一路躲躲藏藏来到这里的,在印度人已经建成了空天监视系统的情况下让一个团的士兵不被他们知道来到这里有多么困难吗?所以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自己走回哨所去,要么就和我们一起参加这项任务,任务完成之后我们也没有必要保持无线电静默了,你们二位的情况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汇报给上级的。” “这位团长,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海伦娜直起上半身,不小心被牵动的伤口让她皱了皱眉,“你现在是在要求一个重伤员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政治家和你们一起去执行一项送死的任务!” “一起去执行?当然不是,选择权在你们。”葛文豪摇了摇头,“你们也可以选择凭借自己的力量穿过正在开战的边境到达中国境内,那里的部队肯定很乐意帮你们联系上级。另外还有一点,你让我如何相信一个能从欧洲绑架一架民航客机穿过中东联盟和以色列的战场空域的两人组合手无缚鸡之力?而且,那名政治家小姐好像对98式步枪挺熟悉的。” “……同样都是姓葛,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您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有,”海伦娜坚决否定了这一点,“绝对没有。您听错了。” “希望两位可以尽快做出决定。”见对方并不想多说,葛文豪也没有深入追究,“我们团不可以在这里停留太久。刚才我也说过了,这里到处都是印度人,还有他们那些铁疙瘩——不过前者可是要比后者好对付多了……” “那我们至少也要知道是要干什么去。”海伦娜说,“任务目标究竟是什么?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让我们如何配合你们完成任务?” “配合?”葛文豪哑然失笑,“对不起保镖小姐,您刚刚是说了‘配合’是吗?” “没错。这又有什么可笑的?” “可笑的地方有很多啊。您刚刚也提到,现在您是‘重伤员’,对吗?”看了一眼海伦娜身上的伤口,葛文豪用鼻子轻哼了一下——虽然伤口的确很吓人,但是要称之为“重伤”未免太过分了一点,“一个‘重伤员’,究竟能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呢?说实话,我现在到真希望二位可以选择凭借自己的力量穿越边境线,这样我们团的负担至少会小一些。” “我可以将这一段话视为,”海伦娜把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葛文豪,可对方仍然是一副轻松愉悦的表情,“对于我的能力的挑衅吗?” “当然不是挑衅,这只是最为基本的判断而已,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 “哦?”海伦娜的眉毛向上挑了挑,“那么,在见识到这件事情之后,你还会是这副表情吗?” 说完,她抬起自己的左臂,在那个比作战单元略小的仪器上用几块的指速操作了一段时间:“原来是这样啊……你们的任务,就是去那些铁疙瘩的主控室修改敌我识别吗?哎?为什么这群家伙在作战日志上开始聊天了?tmd……啊,我知道,这是中国的国骂是吧?” “……海伦娜小姐?您干了些什么?” “没什么,远程入侵了一下你们团的指挥中枢而已。”海伦娜晃着左臂上的仪器,脸上挂着笑容,“那么,团长先生,现在告诉我,我的这项技能对你们修改敌我识别有没有用呢?” —————————————————分割线——————————————————— “唔……” 为什么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自己现在在哪里? 对了,掩护!好像马上就到撤退的时间了……不知道小伟他们有没有完成任务啊…… 嗯?好像有些不对啊?自己在后来应该还经历了什么……好像被不死鸟驮着到了一个地方……是哪里来着?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好像还和早苗、魔理沙还有妹红说了不少话……迷迷糊糊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全身好热啊…… 用尽全力睁开自己的眼睛,灵梦试图坐起来,却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按了下去:“灵梦?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啊,否则伤口会裂开的!” “魔理沙?”看着眼前晃动的金黄色头发,灵梦出声道,“是……是你吗?” 扭了扭头,灯已经被关上了,外面不知道是什么发出的光从窗口洒进来,让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有了一丝光明。周围和自己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什么东西都是白色的,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白色一样。 “早苗,早苗?”魔理沙慌慌张张地推着趴在床上睡着了的早苗,“快醒醒!灵梦醒了!” 这么说,那一切都不是梦了?自己……没能完成掩护的任务并成功撤退吗? 对了,自己不是在基地里还看到妹红了吗?她现在在哪里? “妹红……”灵梦动了动胳膊,用完全没有一丝力气的声音说着,“妹红在哪里?” “放心吧灵梦,妹红她没事,只不过是去打工了而已。”醒过来的早苗一边操纵着手上的全息屏幕,一边回答她的问题。在看到了灵梦的身体数据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按照王医生的话,灵梦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大概五天之后之后就能拆线出院了……” “……王医生说的话真的可信吗?他还说过灵梦的烧要两天后才能退呢不是吗?” “呃,”早苗停顿了一下,“毕竟我们也不是一般的人类了,恢复快一点应该也很正常吧。灵梦,你还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下王医生才可以呢,当时看到你的伤口我都被吓到了……” “的确呢,那个老爷爷不像是什么坏人,确实要好好感谢一下他。”魔理沙在旁边点着头。 “你们都在这里……那,小伟呢?”仍然是用那种虚弱的声音,灵梦问道,“小伟……他在哪里?也是去打工了吗?” 听到灵梦的这个问题,另外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还是早苗说话了:“灵梦,葛先生他……任务失败了,恐怕他应该已经……” 听到早苗的话,灵梦静静闭上了眼睛:“啊,这样,他已经死了啊……真是可惜呢……” “灵梦,你也不要太为难自己比较好……想哭的话……” “没事,我们早就约好了的,”灵梦又睁开眼,似乎在身上摸索着什么,“早就约好了,是不能哭的……早苗,我身上的那把手枪,你看见没有?” “那把……葛先生的配枪吗?”早苗摸了一下胸口,“灵梦,在这种地方把枪拿出来……” “给我。” “灵梦,这样真的不行啊!”早苗摇着头,“中国是禁枪的国家,如果把枪拿出来……” “给我。” “灵梦!” “给我。”直直地看着早苗那双眼睛,灵梦面无表情地说着同样的话。 “灵梦……”犹豫了一阵,早苗掏出那把手枪,放到灵梦的手上,“千万别被发现了……” “啊,我知道。”灵梦把这把手枪放到胸口上,双手紧紧地握着,“这句话他也说过很多次了,在这里是不能让别人发现特殊之处的……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们……先出去吧。”魔理沙拽了拽早苗的衣服,两个人一起走出了病房。在另外两张床上,其它两个患者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仍然在床上做着自己的美梦,偶尔还能听到梦话。 “你这个家伙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灵梦轻轻地说着,那语气就像是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果然就这么给去了呢……你不是还要找所谓的真相吗?真丢脸……” —————————————————分割线——————————————————— 任务开始之前。 “上司?怎么不去睡一觉?”看到坐在那里的灵梦,葛祎伟走到那里搭话,“任务开始的时候可是晚上十一点,要是到时候又开始哈欠连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有些睡不着而已。我又不是紫那个老太婆,说睡就能睡。”灵梦给了坐到自己旁边的葛祎伟一个白眼,“再说了,不是说只剩下五个小时了吗?说不定再有五个小时我就死了呢,死之前必须要好好看看这个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才可以啊。” “呵呵呵,真没想到咱们两个想到一起去了。不过纠正一点,可不是五个小时。”葛祎伟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吉姆队长他忘了修改时差了,我们还有十一个半小时呢。” “十一个半小时?那可真是够长的,看来必须要去睡一觉才行。”灵梦用手把眼前的那根食指扇到一边,“不过啊,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叫现在就当我们已经死了?” “嘛,我不是也反思了么。都说了,一定要活着回来才行。”葛祎伟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要预防万一,万一就真的死呢了?对了上司,从幻想乡是可以到冥界的吧?人死之后是真的到冥界了吗?我总有种相当不舒服的感觉啊。” “冥界确实是有幽灵的,这一点你在上次也见到过了吧?不过呢,”灵梦用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脑袋,“究竟那些幽灵是不是人死之后形成的我也不知道,因为并没有证据证明它们就是从死了的人身上飞到冥界的,我也没有看到过任何死人身上飞出什么类似于幽灵的东西……啊啊啊啊都是你的错,要是以前我怎么可能考虑这些问题啊!” “得了上司,这个世界的秘密还有很多,一个一个去想未免太麻烦了。”突然被葛祎伟拍了拍肩膀,灵梦被吓了一大跳:“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啊!不要那么突然好不好!” “啊,抱歉。”葛祎伟挠了挠头,“不过上司,看来人如果死了,就是真的什么都留不下来了。” “……是啊,这一点连妖怪也一样呢。只有那些妖精们才不怕死啊……” “要我说啊,其实妖精们也是一样的。她们死了之后再复活,付出的代价不就是失去生前的所有记忆吗?这和死了之后又诞生了一个新的生命有什么区别啊。”葛祎伟拧开手中的水壶,喝了口水,“所以啊上司,咱们互相之间留下点儿东西吧。我可不希望你们和我那个哥哥一样,就那么不明不白地在欧洲死掉,收拾遗物的时候才发现出了几张小时候的照片什么都没留下。简直……简直差劲透了,我那个该死的哥哥。” “留下些东西吗?又能留下些什么呢……活下来的只能睹物思人,不感觉太悲惨了吗?” “那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吧?”葛祎伟从腰间拔下自己的手枪,扔了过去,“至少,还能睹物思人不是吗?比想起对方的时候手头上却连一件可以纪念的东西都没有要强……其实啊上司,我感觉,一个人最好的死法就是死了之后立刻就被所有人忘掉,这样也就不会有人在为这场死亡悲伤了不是?不过,” 说着,葛祎伟把脸转向这边:“这种我都办不到的事情,你们也应该办不到吧?所以,就留下来一点儿什么东西吧。就算是为了活着的人着想。” “留下一点儿东西呢……”捧着这把98式,灵梦陷入了沉思,“那,我要留些什么?” “抬头看这边,茄子!” “哎?”被葛祎伟突然的行为弄糊涂了,灵梦一抬头,“小伟?你在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就像刚刚说的,留下一点东西啊。毕竟,究竟是你死了,还是我死了,或者大家一起死了,这种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不是吗?”操纵着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葛祎伟满意地点点头,“嗯嗯,不错哦上司,你还真是挺上镜的。不过答应我件事行不行?” “嗯?什么事?说说看,听完之后我再看能不能答应。当然,让我免了你的债务这件事免谈。” “真是一如既往地抠门啊。当然不是这件事了。”葛祎伟笑了笑,“咱们两个可事先说好,你死了我是绝对不会哭的,所以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可不许哭啊。” —————————————————分割线——————————————————— “我,可是履行了诺言啊。” 仍然抱着那把98式,灵梦自言自语道。 第七十七章 “解放军同志,”设定好了自动驾驶,石华容有一句没一句地向后面搭车的那个人搭着话,“前天晚上沙漠里的那场大爆炸是这么回事?好多像我一样跑运输的都看到了,天际一片片泛白,嘿,是不是国家又在搞什么新的武器?威力看样子肯定不小,真长脸啊。” “……关于那一点我不能过多透露。”即便是已经喝了很多水,对方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一些沙哑,“我只能说和你想象的不同,那仅仅是一项事故而已。我也是因为这项事故慌忙使用逃生装置才被弹射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那个地方……古明地小姐你掐我干什么!” “解放军同志?”通过后视镜看着一个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的军人,石华容感觉相当的奇怪。 “啊,没事,”对方摆了摆手,“皮炎湿疹犯了,挠挠痒痒……嗯,没错,就是这样。” “皮炎湿疹?那估计是很难受的病吧。不过好像湿疹犯了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搔抓的吧?”听到对方的理由,石华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个七岁的小儿子,有很多次小家伙因为皮炎湿疹整晚睡不着觉,只能让他妈妈哄一晚上,“否则容易感染,越挠好的越慢。” “……这倒是,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要是真的忍得话还真忍不住。”后面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像小孩子掉了牙齿说不让用舌头舔一样,谁真的没有舔过呢?” “哎?”石华容仔细想了想,“这么说好像还真是。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抽的人还多着呢。” “其实你们都被骗了。”后视镜里的那个人表情忽然变得神秘起来,“虽然烟盒上都印着那句话,但你们的读法可是一点都不对啊。其实真正的意思是,抽烟有害,但是它健康,懂不?” 听到对方开起了玩笑,石华容笑了笑:“解放军同志,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大老粗一个,高科技那种东西咱也不懂,否则也不会到新疆来跑运输了,你可千万别骗我啊。” “唉,同志啊,你这就没有意思了知道吗?连句玩笑话都要当真。” “解放军同志,话可不能这么说。玩笑话,在什么情况下玩笑话才是真正的玩笑话?那得双方都知道这是玩笑才行。非洲那个小国家,叫什么来着……啊对,巴布亚新几内亚,它要是说要来把中国灭了,那大家都知道这是玩笑话,笑笑就过去了;但是要是俄罗斯政府发表个声明,说要把中国灭了,那还有人敢当这是玩笑话?”石华容打开一个全息屏幕,上面正播送着最新的新闻,“还是那句话,我是个大老粗,如果说的有什么不对就当我没说。” 对方的注意力似乎是被全息屏幕上的新闻吸引了,并没有回答石华容的话,而是在小声地自言自语着:“安提瓜和巴布达、澳大利亚、巴哈马、巴巴多斯、伯利兹、格林纳达、牙买加、新西兰、巴布亚新几内亚、圣基茨和尼维斯、圣卢西亚、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所罗门群岛、图瓦卢、英国、印度……就算过了一百五十多年,老牌国家的影响力还真不小啊,这不是大部分曾经的英联邦国家都聚到一起了吗?好像还差个加拿大……” “解放军同志?在考虑什么国家大事吗?”石华容回过头去,看着对方的脸,“不过还是别瞎想了,我们这群小老百姓,就算考虑了也没什么用,只能眼巴巴看着……” “小老百姓呢。”对方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操纵着左臂上的单兵作战单元,似乎是调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没错,小老百姓呢……” “看什么呢?女朋友的照片?”石华容想把脸凑过去,但无奈两个人之间离得实在是太远,他拼了命也没有看到那个屏幕上有些什么,“我可是过来人,你那个表情肯定不会错。用全息屏幕投影出来让老哥看看成不?” “真是抱歉,单兵作战单元是没有全息屏幕的投影功能的。那套单兵外骨骼上倒是有,但是被脱下来了……另外啊,女朋友?简直是在开玩笑?”对方摆了摆手,“最多算是一起战斗过的战友而已,啊,还是上司……古明地小姐你不要乱动!” “哎?是在和我说话吗?” “啊啊对不起,我……在事故中我的语言中枢出了一点问题,可能会从嘴里莫名其妙蹦出一些意义不明的话,所以尽量别多问了……” “哦?是这样啊……” 看着这名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的军人,石华容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把身子转回前方。 —————————————————分割线——————————————————— “应该说是幸运吗?”看着逐渐远去的车辆,葛祎伟叹了一口气,“在那种爆炸中活了下来,随便选了一个方向飞还能遇上经过的运输车辆……呵呵,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哇!这里的东西好像都很有趣的样子啊!”紧紧抓着葛祎伟的左手,古明地恋的双眼开始放光,“不过看上去人们都不像是在上次那个地方那样有精神啊……” “上次那个地方……是说衡水?”葛祎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按说你没有在衡水好好逛一逛,应该带着你游览一圈才对……但真可惜啊,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呢。” 说起来了,上次倒是和上司她们三个逛了将近一天的街,差点把我累死……唉。 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葛祎伟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上司她们现在在哪里……不,要是这样说的话,我连她们活着没有都不知道……希望她们可以活下来吧。 可能是因为下意识地把那三个人划到了非人类的范围里,所以很理所应当的认为她们三个肯定能活下来,以及想明白了欧洲人的计划、突然出现的新情报和古明地恋让他的脑子有些用不过来,直到搭上车之后,古明地恋问了一句“灵梦她们在哪里呢?”葛祎伟才突然反应过来,对于上司一行人当前的状态,自己完全无法判断! 一旦发现这一点之后,他的内心便不由得焦躁起来。通过质能转化公式的确可以计算出来十克反物质能够产生大约多少焦耳的能量,可是就算得到了数字,他现在也根本就没有一个具体概念:这么多能量释放出来,杀伤半径大概是多少?会危及到撤退地点吗? 按照欧洲人的计划来看,这几乎是肯定的:如果让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回到幻想乡,“任务已经完成”的情报便会被八云紫切实得到,那对于幻想乡的核打击就可以确定是欧洲人干的。这种定时炸弹,以那个欧盟主席的操性,怎么可能留下来。 但还是不确定。对于心中仍然抱有一丝侥幸的葛祎伟来说,他拼命地说服自己,幻想乡三人组是绝对有几率活下来的,就算她们可能没有躲过爆炸,就算她们可能躲过了爆炸却在沙漠里迷了路,但……但一切都仅仅是可能,不是吗?没有证据能证明她们一定已经死了! 不过他也知道,就像以前干过很多次的事情一样,这是在自欺欺人。毫不掺假的自欺欺人。 “真tmd混蛋啊,我自己。” 和以前一样,葛祎伟打算用空闲着的右手狠狠甩自己几个耳光,却被另一双手拦了下来:“不能这个样子!这样下去……伟伟迟早有一天会坏掉的!” “……你成功了,古明地小姐,那个莫名其妙的外号让我突然没有了扇自己的兴致。”葛祎伟把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拨开,有些无语地看着古明地恋,“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嘿嘿嘿,”听到葛祎伟的话,古明地恋笑了起来,“那,我们赶紧去逛一逛吧!” “停!”手上一使劲,葛祎伟把想要窜出去的古明地恋拽回来,然后扶了扶额头——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小孩子啊,“可千万别想乱窜!刚刚不是试过很多次了吗?只要我们两个无法保持肢体接触,我就完全发现不了你了,万一你再走丢了怎么办?” “唔……那我们要怎么做才好?” “怎么做?这倒是个问题哈。”葛祎伟敲了敲自己的天灵盖,“容某仔细考虑考虑……枪已经藏好了,咱们两个就去吃个饭吧。” “吃饭?好啊,先去吃饭!去那里怎么样!”古明地恋有些兴奋地指着一家咖啡厅,“恋恋好像看到过,一个男性和一个女性必须要在有些,唔,有些漫浪的地方进餐才可以!” “……首先,那个词叫浪漫不是漫浪,然后,我没有那个闲钱,再然后,天真的动作掩盖不了残酷的事实:你的年龄都足够当我祖宗了咱们两个还要演一出情侣谈恋爱的戏码?”葛祎伟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所以我才不喜欢谈恋爱,吃个饭都费那么大劲儿……哦,前面有家永和豆浆不是挺好吗?就去那里吧!” 边说着,葛祎伟边拽着古明地恋往永和豆浆的方向走去。在路上,他又看了一眼伫立在街边的巨大全息屏幕,小声嘟囔了一句:“这算是因果报应?你们的主席把整个幻想乡给坑了,现在就轮到别人坑你们了……” 屏幕上,播出的仍然是关于欧洲当前局势的新闻:“当地时间下午四点钟,经过投票,英国议会宣布通过议案,正式脱离欧洲联盟,重新成为主权国家。两个小时后,英国、澳大利亚、印度等众多原英联邦国家宣布成立大不列颠国家联盟,此举被认为是英国政府为了防止欧盟其余成员国对于英国独立进行武装干涉而采取的外交举动。议案通过的消息被宣布之后,在英国各地举行了各种大型庆祝活动。通过一段时间以来屡屡发生的游行示威我们不难看出,英国人对于欧洲政府的不满情绪早就高涨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步……” —————————————————分割线——————————————————— “欢迎光临,您想要些什么?” 将客人要的豆浆和一张大饼——好像那个教自己接待客人的服务员说这种食物叫“馕”——递给对方,魔理沙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问着下一名顾客:“您想要些什么?” 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魔法使还有一天会来做餐馆服务员呢。最初还觉得有些新鲜,不过时间稍微长一点就已经明显感觉到有些累了。果然啊,每行每业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好的。不过没关系,自己昨天下午才开始工作,只要努力是一定可以做好的! 不过,这种情况未免也太…… 对比了一下自己这一队和旁边的那一队的长度,魔理沙心中升起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你们就真的不能往那个看上去人数要少上不少的队里去吗?为什么都冲着这里来了啊! 出生以来的第一次,魔理沙有些怨恨自己这张并不普通的脸了。 “……小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的联系方式?”魔理沙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是……想干什么?” 那个服务员可没有说店里还会出售这种东西啊!这样一来,不就侵犯了自己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个人隐私了吗?这是违法吧?早苗不是说违法的事情是不能做的吗? “莫非是有些不方便吗?”看着魔理沙的样子,对面的男生脸突然红了,让她感到一阵慌张——怎么了?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那,您在下班之后有时间吗?我……我很希望能找个地方请吃一顿饭!” “吃一顿饭?”魔理沙歪了歪脑袋,突然想起了自己前几天看过的小说,“这是……约会吗?” “这……这……不是,不是这样!我只是……只是单纯地想请您吃顿饭而已!”那个男生急忙摇着自己的头,“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请您吃顿饭!” “单纯地想请我吃饭……”又想起了任务开始之前葛祎伟给她灌输的基本常识和昨天下午早苗给自己所的话,魔理沙摇了摇头,“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嘿,小姐,别理这个小白脸了。”似乎是听到了这一段对话,一个从门口刚刚进来的三人组连队都没有排,直接插了进来,“嘛,条子说的就是这个小姑娘啊,姿色确实不错……小姐,今天下班之后要不要一起去酒吧玩一玩呢?” “酒吧?那是……什么地方?不过客人,店里规定是不让随便插队的……” “有什么关系啊,”带头的一个人直接把右手搭到了魔理沙的肩膀上,吓得她身子往后一缩,差点儿下意识地射出去几发魔力弹,“这里的店长也是我们的老熟人了,偶尔给点照应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怎么样啊小姐,陪我们去玩一玩吧,保证很痛快的!” “痛快?什么意思啊?”看着那三个人,魔理沙发现自己的身子居然不由自主地发抖了起来——说到底,她也不过一个刚刚活了十几年的女孩,这种体验以前从来没有过。她现在真的很想甩给对方几发魔力弹,然后转身就跑,离他们远远的。 但是,自己不能那么做,如果那么做了,说不定会引发更大的事件。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努力想把这种莫名的恐惧压下去:“这位客人,请你赶紧……赶紧点单比较好……” “三位,不是我说,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管,可能不能让我先拿到自己的早饭?”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看这队这么长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优惠活动呢,真倒霉……” 魔理沙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她看到那张面孔时,不由得惊喜地叫了出来:“小伟!” “魔理沙!?”葛祎伟瞪大了自己的双眼,“tmd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谢老天爷!你丫还活着!” “小伟!”再也忍受不住了,魔理沙从柜台里冲了出来,扑到葛祎伟怀里,“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呜呜呜哇……你真的还活着……” 第七十八章 “我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 希特勒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茜特勒。他那套最喜欢的衣服沾满了怀中人的鲜血,与衣服原本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看上去异常诡异而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举起颤颤巍巍的手,希特勒将茜特勒脸上的血迹擦去,“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当在我面前?你明明不用这样的……他,他想杀的人是我啊……” “你非要问为什么……”茜特勒的脸上呈现出一个困惑的笑容,“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救你这个刽子手……大概是因为,你,是我的父亲吧……” “不,不,不要,不要!”希特勒把对方的脸埋到自己的胸口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不能这样……你不能死啊!茜特勒,我亲爱的女儿,你不能死啊!不能死!不能死……” “得了吧……你这个……王八蛋……”随着鲜血不断从伤口流出,茜特勒的声音越来越小,这让希特勒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耳边是是从远方传来的天堂之音,神秘而又虚幻,只要稍稍一松手,她就要消失了,“死……不就是死了吗?其实……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不是吗……你……给我松开一点儿啊……这么使劲,伤口……很疼的……”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听到这句话,希特勒急忙放松了手臂的力气,两滴浑浊的眼泪从这个已经活了两个世纪的老人的双眼里流了出来,“你就是我的女儿……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纳粹党党魁,阿道夫·希特勒的女儿……我求求你不要死……你不是喜欢去亚马逊丛林吗?那好,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丛林啊……也对呢……还有好多老朋友没有见到呢……”茜特勒的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生前估计是回不去了……父亲啊,我死了之后,把我埋在那里吧……” “你刚才……叫我什么?” “父亲啊……”茜特勒的呼吸开始变得微弱,“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明白了……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啊……书上描写的你……都不是你呢……你也是因为很孤独,才想要一个女儿吧……你活得也一样很辛苦呢……为了自己的那个梦想……” “茜特勒!茜特勒!不要闭上眼睛!不要闭上啊!闭上就永远睁不开了!” “抱歉……有些累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茜特勒!茜特勒!我命令你,以阿道夫·希特勒的名义命令你!醒过来,不要死啊!” 一切都是徒劳的,茜特勒还是闭上了她那双酷似爱娃·布劳恩的眼睛,停止了呼吸。随后,门口处传来一声巨响,姗姗来迟的卫兵终于打开了那扇被刺杀者封锁了的大门:“元首同志!您没什么事吧!凶手已经在第一时间被逮捕了!” “逮捕了……”希特勒的双手渐渐失去了力气,茜特勒的尸体从他的怀里滑落到地面上,将白色的地毯染上鲜血的颜色,“逮捕了……又有什么用呢……” “元首同志!”从门口冲进来了一个穿着到处都是污渍的白大褂的人。他显得有些匆忙地冲到这里,希特勒甚至从他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元首同志,我们绝对不能再忍受下去了!刚刚凶手已经交代,这一切都是月球人的阴谋!我们必须要展开反击了!” “月球人的……阴谋?凶手这么快就已经交代了吗……”看着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的艾伦博士,希特勒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艾伦博士……你先出去吧,我现在心里很不舒服,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思考一下帝国日后该如何是好……” “哦……”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失态,艾伦咳嗽了一下,“抱歉元首,我没能考虑您的心情……那这里还需要卫兵吗?如果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我可以将卫兵全都……” “……不,让他们都留下吧,我的性命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 “实在是万分抱歉。那么,我先告退了,元首同志。” 艾伦静静地退出房间,在外面轻轻地把门关上。希特勒看了看地毯上茜特勒的尸体,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叹了一口气,打算站了起来。看到这种情景,旁边的那名卫兵连忙想要上前去搀扶,却被希特勒拒绝了。在缓缓地站起来之后,希特勒突然问了卫兵一个问题:“年轻人啊,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元首?您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 “就是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真的,是月球人的阴谋吗?” “这……”卫兵思考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想,既然凶手这么说,那应该是这样吧。” “是呢,你是这么认为的啊……”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希特勒移动到那张办公桌之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那么,就当是这么一回事比较好吧……” 这名并没有留下名字的卫兵可能并不知道,就是他的这一句话,几乎改写了整个德意志第三帝国,甚至于整个人类的历史。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希特勒终于下定了自己的决心。纳粹,这个潜伏在阴影中暗自发展了一百六十多年的古老僵尸,将正式登上世界的舞台。 “联系月球人,告诉她们,现在,是时候算总账了。”希特勒眼中的阴霾让在旁边听着命令的卫兵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担心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黑太阳计划,正式进入第二阶段。” —————————————————分割线——————————————————— 月球,地球卫星,直径约3474.8公里,体积大概有地球的1/49,质量约7350亿亿吨,表面重力约为地球重力的1/6,与地球围绕共同质心运转,共同质心距地心4700千米,其本身不发光,在没有火焰的年代,它通过反射太阳光来为黑夜中的人类送去光明,其平均亮度为太阳亮度的1/465000,亮度变化幅度从1/630000至1/375000,给大地的照度平均为0.22勒克斯,相当于一个100瓦的电灯在距离21米处的照度。 由于月球上没有大气,再加上月面物质的热容量和导热率又很低,因而月球表面昼夜的温差很大。白天,在阳光垂直照射的地方温度高达+127c;夜晚,温度可降低到-183c。这对于人类在月球上的活动是一个相当大的考验。相对来说,另一个同样已经被建立了军事基地的地外星球——火星的环境还稍微好一点。但不同于那个除了和地球有些类似以外几乎一无是处的“战神”,月球上拥有极其丰富的氦-3资源,这种可控核聚变反应堆的理想燃料对于当前世界的价值几乎相当于上个世纪初的石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除此之外,月球上丰富的矿产资源也不是穷酸的火星所能比拟的,无论是月海玄武岩中丰富的钛铁矿还是克里普岩中的稀土资源,以及其土壤中其他的金属矿产含量,都将这颗小小的卫星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必争之地”,各个势力在上面明争暗斗的激烈程度绝对不亚于一世纪中叶的波斯湾。 但让公众一直感到很奇怪的事情是,虽然已经完成了在月球建立基地的目标,但各个势力却严格限制着基地人数,并全面禁止民间资本的投入,在月球的工业被各国政府全部垄断,就连采取了民主制度的西方国家也是如此。这种明显是在隐瞒什么事情的行动让社会中诞生了不少有关月球的阴谋论说法,其中最为喜闻乐见的,自然是“外星人”了。在中国首次宣布向广寒宫基地中驻军时,这种说法几乎席卷了整个世界,几乎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在不远的未来,人类与月球上的“外星人”爆发全面冲突的那一刻。 作为一个天文爱好者,欧阳宇航也听说过不少类似的说法,不过自从在很久以前的一次采矿车护送任务中与这些“外星人”——基地里一般都称呼她们为“月之民”,据说这也是她们的自称——爆发了小规模冲突之后,其他政府自己不知道,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中国政府会下这么大的力气封锁消息。 兔子!敌人是一群兔子! 不,如果说是兔子的话还并不算准确。准确一点来说,对方应该是一群长着兔耳朵红眼睛的,呃,这就是事实所以必须要说出来,美丽女性! 这太tmd匪夷所思了。 很明显,如果得知了这一真相,先不要说那些宗教界的一众人物究竟要如何折腾,光是对方的外貌和中国与对方起了冲突这两点,就足够让不少人炸毛了。那群智商在一百年前就拿去喂猪的外貌协会成员定然会掀起一阵浩大的舆论浪潮,论点说白了只会有一个——萌妹子岂是你们这群“政府的爪牙”所能伤害的?都从月球滚下来让我上去求交……啊不,求婚! 然后会发生什么,就不是欧阳宇航所能想象的了。他只知道一点:这群混蛋会肯定死的很惨。那群兔子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方式都怪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同样是一只兔子,这一只可能只能杀杀步兵,而那一只愣是能掀翻一架月面战车! 还是那句话,这太tmd匪夷所思了。那群兔子的战斗方式只能让人联想到一个词:魔法。 当然,那次任务结束回到基地之后,大家都很默契,谁也没有提这个想法。不知道别人如何想,但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欧阳宇航的想法相当简单: 会魔法又如何?能掀翻月面战车又如何?老子们不是照样打你一个屁滚尿流? 不过,现在的情况总让人感到有那么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还是有一点点,不妙。 “与地面指挥中心已经完全失去联系了!正在尝试切换线路重复呼叫!” “阿蒂米斯基地向我们发出增援请求!” “乔吉卡特利基地发出休战请求,并希望能够共同应对人类当前在月球上面临的危机!” “狄安娜基地在公共频道发出广播,希望在月球上的各个基地可以联合起来,打退月之民的这一波攻势,誓死捍卫人类开发月球、利用月球的权利!” “这样啊……”欧阳宇航考虑了片刻,“我们这些人,已经被完全切断了对外联络吗……” 不过啊,该死的兔子们,你们现在面临的,绝对不是五十年前广寒宫基地刚起步时配备的那笨重不堪的月面战车了,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在战车后面战战兢兢,只能看着战友一个个死去的懦夫了。 “俄国人有回话吗?” “……并没有。在大约十分钟前,通讯频道里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斯维尔德罗夫斯克基地的全部讯息。他们的最后一条信息,就是那条警告。” “虽然感觉对于那群兔子来说,这种进攻似乎有些奇怪……”欧阳宇航睁开眼睛,“但除了那群兔子之外,月球也没有其他势力能造出这么高效率的生物杀伤兵器了……看来,这群畜生吸取的教训还是有些不够啊。” “我,欧阳宇航,以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月球广寒宫基地站站长,和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月球部队总司令的名义下令:所有士兵,”欧阳宇航把手上的杯子往桌子上一砸,“干翻这群混蛋!” —————————————————分割线——————————————————— 蒙古,曼达尔戈壁。 “您回来了,圣女小姐。” 看了一眼向自己行举手礼的女仆,法图麦并没有多说话。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毛巾,仔细地擦拭着身体上的灰尘,然后在对方的引导下来到沐浴室,准备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迹。 这一次与奥斯顿的战斗,毫无疑问地又输了。对方与自己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无论是对于质能转化系统的转化效率,还是战斗经验,法图麦都远远比不上那个神秘的老人。为了研究出能够对付对方的方法,她昨天向组织上申请搜寻奥斯顿的资料,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但最后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就是刚才那名女仆以遗憾的口气告诉她,组织上几乎动员了分布在全世界的拥有高级资料权限的人员,但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就是什么都没找到。这个老人的姓名、出生日期、血型、亲属,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完全是一片空白,好像世界上就根本没有奥斯顿·依兰这个人的存在。组织上的判断是对方在对外交流时使用了假名,但法图麦却不这么认为:就算是假名,奥斯顿·依兰这个名字也说不上特殊,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下,应该有人会起,但为什么他们却什么东西都找不到? 让热水泼洒到自己身上,法图麦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在身后,那名女仆用恰到好处的力度为自己擦着背,那些在身上已经的血被一点点搓下来,露出下面隐藏的洁白的皮肤。 “圣女小姐,”在身后,那名女仆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断试图和法图麦搭上话,“你接到什么通知了吗?好像整个基地都已经戒严了……” “肯定。你的权限并不足以了解这件事情,请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啊……抱歉,我逾越了。” 虽然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女仆的这句话让法图麦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焦躁的情感:“黑太阳”计划已经要进入第二阶段,作为两个立足点之一,在蒙古的行动很快就要开始了。如果在发动进攻之前自己还没有办法完成将军交给我的任务的话…… 法图麦突然站起身,关上了花洒。她以最快的速度擦干了身子,换上那身新衣服。 无论如何,任务,必须要尽快完成才可以。 第七十九章 “干杯!” “干你妹的杯!”下意识地想要狠狠地往高声呼喊的魔理沙头上砸上一手刀,葛祎伟却有些尴尬地发现自己根本就腾不出来手:现在,自己左手端着那杯豆浆,右手则被古明地恋紧紧攥着。他轻声咳嗽了一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大家手上拿的是豆浆不是酒!接下来难道你还想行酒令吗?再说了,上司还是病人,你让她怎么和我们碰杯啊!” “没事没事,”躺在床上,灵梦笑着伸直了胳膊,“把你们的杯子靠过来不就可以了吗?” “就是就是,把我们的杯子靠过去不就可以了吗?”本来已经做好挨手刀准备的魔理沙立刻又活蹦乱跳起来,把自己手上的豆浆碰了过去,“干杯,灵梦!” “小心噎死。”实在是无力吐槽,葛祎伟弱弱地反击了一句,嘬了一口豆浆。 “对了对了小伟,你刚刚说的行酒令,那是什么?一种游戏吗?” “……在遇上我之后你的情绪波动有点儿大啊,魔理沙同志。”把手上的豆浆放到地上,葛祎伟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把魔理沙探出来的脑袋按了回去,“咱们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这间病房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一群人,别的患者难道不嫌烦吗?” “嘿嘿嘿,高兴嘛,高兴不行吗?不仅大家都活下来了,而且小伟刚刚还救了我一次……” “关于这件事情我认为自己已经做出相当完备且详细的说明了,”葛祎伟重新端起地上的豆浆,貌似已经有些凉了,“我真的真的没打算管闲事,只是想要尽快拿到自己的早饭,吃完之后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而已。而且,我的近身格斗也不是怎么好,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一次架都没打过,上了战场也主要是用手上的枪,如果真是打起来自己基本上只有挨揍的份,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从小开始打架的标准地痞**,而且还有三个人……” “有什么关系呢葛先生?”从刚才开始,早苗的脸上就一直挂着那看了之后让人后脊梁发凉的笑容,“反正他们几个人已经得到了教训不是吗?不过警察来得太快,我还稍稍有些可惜呢,一直以来神奈子大人让我学习的防狼术很好用呢,呵呵呵……哎呀不好,有些失态了。” 看着在床另一边的早苗,葛祎伟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小声地问着坐在自己左边的魔理沙:“魔理沙,难道巫女的近身格斗能力都像幻想乡的两位这么高吗?” “……我又没有见过其他的巫女,怎么会知道啊。不过早苗出手的时候实在是太帅了……” “……的确,是挺帅的,但那真的只是防狼术的范围吗?我对此表示相当的怀疑啊……” “咳咳咳,”看到嘀嘀咕咕的两人,灵梦咳嗽了几下,“总感觉你们在说什么很失礼的话。” “虽然看着挺像的,”早苗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妹红突然开口了,“但是只要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不是那个人。真奇怪呢,世界上真的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这正常这正常,世界上人这么多,总有撞脸的时候。”葛祎伟摆了摆手,把吸管从杯子里拿出来,掀开上面的塑料膜,然后揉搓了两下让它在空气中迅速降解,一口气喝光了豆浆。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开始学习自己的喝法,葛祎伟囧了一下,“你们之前就没有意识到这一层是能揭开的?” “店里不让客人那么喝,所以我以为就不能这样呢。”魔理沙回答。 “啊,那是因为……”刚想说出来,葛祎伟就听见自己的右边传来一声小小的“啊”的声音。转头一看,古明地恋用自己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而她的身上,则被洒满了豆浆,看上去总让人有种……不好的联想。 “卫生纸卫生纸!”探出身子,葛祎伟去够另一边的纸巾盒,“藤原小姐,帮个忙!” “卫生纸?要卫生纸干什么?” “古明地小姐把豆浆扣到自己身上了,你们看不见……啊对了,你们真的看不见。”接过递过来的纸巾盒,葛祎伟一拍脑袋,“要是不提起来我都快忘了这茬儿了。古明地小姐搁这坐着呢,只不过……呃,两位抱歉啊,就当我偶尔犯回神经病好了。” 看着另外两个病人收回自己怪异的眼神,葛祎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我还没说呢,古明地小姐从幻想乡一路跟着咱们过来了,现在就在我边儿上坐着!” “古明地……是古明地恋吗?”魔理沙摸了摸葛祎伟的额头,“没发烧,说的应该是真话。” “别闹!”把魔理沙的手拨拉开,葛祎伟继续说着,“另外,咱们现在也该交换一下情报了吧?分开之后几位都经历了些什么?” —————————————————分割线——————————————————— “看到没有?几米之外的那个铁疙瘩?”让身子紧紧贴在地面上,葛文豪问着另外的两个人。海伦娜点点头,将葛文豪的话翻译给爱尔柏塔。看到那名大小姐也点了点头,葛文豪继续用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印度人在这上面下了大力气,最后我们也的确吃了大亏……不过真是可惜,他们的工业体系根本就跟不上软件水准,如果让其他国家接手无人战斗机械的建造工作,恐怕我们的防线根本撑不住四十八个小时吧……” 从名义上来说,这是一次教学,葛成志主要是希望这两个可以发挥的战斗力不要浪费掉,因而主动提出要教给她们一些对付无人战斗兵器的作战技巧。海伦娜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毕竟对于二人在接下来的日子中生存下来,这件事情还是相当有益处的。 “现在我们要进行的,”边说着,葛文豪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三棱军刺,插到那把98式的刺刀槽上,“就是如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做掉它……” “等一等葛团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海伦娜用和葛文豪一样的音量说道,“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做掉它?对方传感器的探测精度可是要比人的五官强多了,你……打算要怎么做?” “所以我刚刚说了,幸好印度人坚持使用自己产的机器,否则事情要麻烦上很多……”葛文豪缩回身子,心中暗暗叹息:刚刚的进攻时机明明很好的,“你仔细看看,那些家伙的外置传感器总共就一个什么东西?烂的相当可以啊……” 听葛文豪这么一说,海伦娜也感到有些奇怪——这三个人在这里趴了这么半天,为什么对方就死活探测不出来呢?她开始仔细观察那个用履带在前方来回转的无人战斗兵器,然后差点“噗”一声笑出来,“上帝啊,印度人有这么穷吗?这么优秀的武器只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和声音探测器当做传感器,简直是浪费啊……” “而且啊,那个摄像头虽然说是有红外夜视功能,但是精度差到一个相当可以的地步,我们的作战服就可以轻松瞒过,连我们头盔上的被动红外探测仪都赶不上。”葛文豪又拿出了他的98式步枪,认真观察着对方的行动轨迹,像一只埋伏已久的猎豹一样,时刻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当然,这只是数量最多同时质量最差的一种,更高级的单位再使用同样的方法就绝对不行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印度人在国产这方面的坚持让这种东西完全配不上它内部配备的优秀软件,那个视觉传感器甚至比不上我们小区门口装的那个摄像头,就算再怎么想省钱,这未免也太……等等,它要过来了,到时候看好了我是怎么做的。” 其实在这一点上,葛文豪还真是冤枉印度人了:无人机器的外置传感器问题曾经困扰过印度工程师很长时间,究竟要如何搭配才能在精度和性价比上取得平衡?的确,在红外观察上,那个不小的摄像头确实并不尽如人意,但是在价格和图像分辨率上它却拥有极大的优势。否则,这些无人兵器也不可能在三千多米的距离上玩儿远程狙击了。 不过,受限于芯片的处理速度,这种量产机的分辨能力比起人类并未高上多少,这也是葛文豪他们三个人没能被发现的重要原因。 小型发动机发出的“沙沙”声逐渐靠近,那架无人兵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哨兵一样摇晃着它的“脑袋”——其实就是那个摄像头。海伦娜有些惊奇地发现,摄像头的轻微摇摆十分有规律性,就像是跟着什么曲子一起摇晃一样。联想到对方的学习能力,她猜测这肯定是一名印度士兵在哼小曲儿时的头部动作被这个无人机器记录了下来。 就在离这片草丛不到半米远的地方,机器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准备转过身去。这个时候,葛文豪“嗖”的一下子冲了出去,98式的三棱军刺精准地刺到了那个摄像头里面。然后,他摸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地将其扎到了那个声音传感器上。 这个时候,机器与人类的不同便体现出来了:当眼睛被戳瞎,耳朵被割掉的时候,大部分手持步枪的人类往往都会下意识地扣动手中的扳机。而对于一台只有学习能力的机器来说,当你断掉了它的一切传感器,也就是外界不再会有输入信息,它只会安静地停下一切动作——当然,人类的工程师也可以编写程序语言让它们在传感器坏掉的同时进行无规则的攻击甚至是自爆,但有鉴于传感器的故障概率永远不可能是零,这种无脑程序是根本不可能被写入的。 “怎么样?”猫着腰重新趴回那片草丛,葛文豪问道,“大概的战术动作就是这个样子了。一开始你们是不可能这么熟练的,不过多来几次就好了。” “您的动作……”海伦娜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过于熟练了吧?” “嗯?是这样吗?”将刺刀卸下来插回腰间,葛文豪看似不经意间回了一句,“可能吧,不过已经十年没有练过手了,动作还是有些生疏的……” “十年?您在十年之前就已经见过这些东西了?” “都过去的事情了,不过那个时候见到的,应该是原型机才对。”葛文豪摆了摆手,“好了,我们必须要回去了,要不然那群小兔崽子非得闹得不可开交。” —————————————————分割线———————————————————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说的真是不错。”葛祎伟叹了口气,“不过,还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谜团啊,像是究竟是谁把我送出来的,给你们几个垫付医药费的是谁……这个神秘的家伙会不会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我估计是你想多了。”妹红拿起桌子上的指甲刀剪着自己的指甲。和葛祎伟的交谈让她感觉不错——至少比起基地里的那个人来说,感觉不错——心情自然也就放松了下来。 “想多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多想想总有好处。”葛祎伟摇摇头,然后看了看正在一旁对古明地恋动手动脚的魔理沙,“魔理沙你就不能安生一点儿吗?本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感慨挺多的,被你这么一搅和兴致全都没有了。” “那还是我的错了?不过好不容易见到一回恋恋,不好好交流一下怎么可以?” “你所谓的交流就是这样挠对方痒痒?”拽住魔理沙的后领子,葛祎伟没好气地把她扥回那把椅子上,“你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神经病知道不知道?还好另外两个出去做康复训练了,要不然真是丢人丢大了,唉……好了,给我老实坐着,现在说正事。” “正事?还有什么正事要说吗?” “当然了。”说到这里,葛祎伟的脸上摆出一副十分正经的表情,“几位,不出预料的话,咱们或许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听到这句话,魔理沙立刻停止了在椅子上的挣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葛祎伟的身上。 “葛先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早苗的脸上挂着疑惑不解的表情,“大家不是刚刚汇合到一起吗?为什么又要这么快分开?” “幻想乡遭受到了核打击,这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从桌子上抓起一把瓜子,葛祎伟极力掩饰着自己有些黯淡的表情,磕了起来,“然后呢,我在这个时候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关于真相的线索应该是在蒙古……接下来的事情,还用我说吗?有聚有散,虽然这段时间还真是挺开心的,但既然你们肯定要回幻想乡……” “等等啊葛先生,就是这一点有问题啊。”早苗打断了葛祎伟的话,“你为什么说,我们一定要抛下你一个人回到幻想乡去呢?” “这……这不是很正常吗?”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一圈人全都用那种不明白在说什么的眼光看着自己,葛祎伟吐出来差点咽下去的瓜子皮,“幻想乡可是遭到了核打击啊!那是你们的家乡不是吗?就算幻想乡还可以顶住解放军的攻势,可家乡遭了灾,不应该回去看看吗?” 一说出来这句话,葛祎伟发现早苗的表情突然缓和了下来。扭头看看灵梦和魔理沙,两个人居然互相对视着笑了起来:“喂喂,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搞得我像个白痴一样……” “什么像啊,你不就是个白痴吗?”灵梦笑着说,“要是回幻想乡的话,不带上你怎么成?” “哎?上司?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上去我好像已经被绑定到你身上一样?” “当然了,你可是还欠着我不少钱呢。”看着葛祎伟有些慌张的样子,灵梦轻咳了一声,正色道,“那么现在听好了小伟,抛去其他东西不管,现在,我们要怎么能进入幻想乡?” “……这貌似还真是个问题,日本的战争还是在继续呢……” “所以是说呢,既然这段时间也不能做些别的事情,倒不如去帮帮葛先生的忙了。”脸上挂着与灵梦相同的微笑,早苗说着,“再说,我的目标可是还没有完成呢。” 不过,后一句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葛祎伟并没有听见。 第八十章 “嘿咻!” 将最后一箱饼干从外面的卡车上搬到店里,吴光吉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一个路过的维吾尔族熟人走进店里,看到这个景象,微笑着用有些生硬的汉语向他打招呼:“哟,老吴,这么晚了还进货?真是不容易啊!家里有客人,我来买几瓶酒。” “当然不容易了,毕竟是小本生意。”看到有客人,吴光吉急急忙忙回到柜台后面,“买几瓶酒?什么酒,啤的还是白的,什么牌子,总共想要几瓶?” “来的客人并不算多,给我两瓶白酒,老样子就可以了。嗯,是不是再来两条烟比较好呢……” “两瓶是吧?拿好。”吴光吉从柜台上拿了两瓶一直以来广受群众好评的酒,递了过去,“要什么烟?既然是客人,再要点儿凉菜回去怎么样?拍黄瓜还剩下一点儿,便宜你两毛钱。” “这样啊……烟就不要了,把剩下的拍黄瓜全都卖给我吧。” “哦?老烟鬼来到我这里居然不买烟,这世道可真是变了。”把剩下的拍黄瓜打好包,吴光吉拿出付款机,“二十四块五,付一下帐吧。” “唉,别提了。不知道因为什么,今天我儿子放学回来非要我戒烟,说是怕自己的身上沾上烟味被别人讨厌。”接过拍黄瓜,维吾尔族兄弟叹了口气,“我一开始感觉挺奇怪:以前都没有这么说过,为什么今天提起来了?是不是在学校有人欺负他?问了他半天,结果……” “哦?”吴光吉来了兴致。他抽出来一只烟,叼在嘴里点上,“小家伙搞什么幺蛾子?” “他说,唉,”看到周围没有什么人,对方凑到吴光吉耳边,“他喜欢上其他姑娘了!” “啊?”吴光吉手一抖,差点把烟抖到地上,“喜欢上女孩子了?他还在上学,早恋不好吧?” “这倒也没什么,他也长大了,对别人家的女孩子有好感也是正常……但是啊,他喜欢上的,偏偏是今天早上在永和豆浆刚刚工作的那个金黄色头发的女服务生!” “这可是大事啊,人家不是有男朋友了吗?好像还是个军人吧!” “所以说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东聊西扯了几句,因为家里还有客人,对方掂着两瓶酒和拍黄瓜回去了。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吴光吉把嘴里的烟头掐灭,摇了摇头:要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随后,他转过身,打算将店铺打烊。可是身后的景象却吓了他一大跳: “嗯!?这是怎么回事?有小偷?不对吧,自己一直在这里站着。难道说……闹鬼了不成?” 就在那个角落里,自己刚刚搬进来的一箱压缩饼干,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分割线——————————————————— 小卖部失窃案发生大约十分钟之后。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呵呵呵呵呵呵……嘿嘿嘿嘿嘿嘿……真是赚到了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上,上司,你别用那种笑声好不好?我瘆的慌。”看着躺在床上嘿嘿奸笑的灵梦,葛祎伟感到浑身不舒服。他扭了扭身子,撕开一袋儿压缩饼干,“咱们本来干的这件事就不怎么光明正大,你这一笑让我感觉内心的自责感更严重了……” “那又怎么了?我高兴,笑一笑都不可以了?管的真宽。”灵梦别过脸去,“可恶,不理你了。” “……你那种闹小孩子脾气的行为是要闹哪样?我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手上的饼干,葛祎伟喝了口水,“不过东风谷小姐未免也太全能了一点儿吧,符卡技能、近身格斗术,居然连开车都会,很难想象啊,她一个生活在那种连电视都连不上网的贫困情况下的人会去学习开汽车,这监护人是得有多么蛋疼啊……” “好了好了,你还敢说呢,按说来到现世你掌握的技能应该是最多的,结果开车这件事情不是还要早苗代劳吗?真是没用啊。”虽然听上去和以往损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区别,但葛祎伟总感觉灵梦的话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怒意,“东西差不多都凑全了没有?” “啊,多亏了古明地小姐把东西全都偷……嗯哼,借了过来,差不多足够了。”葛祎伟拍了拍手,把手上的饼干残渣拍掉,“这一箱饼干应该是最后所需要的东西了。上司,等你两天之后拆线了咱们就出发。唉,要不是藤原小姐没有证件的话,本来不用这么麻烦……” “这也怨不得我吧!又不是我自己想要到这里来的!” “没错没错,”灵梦在床上点着自己的头,表示对妹红的声援,“就算是妹红有证件又能怎么样?我们这几个人到蒙古的路费,你身上的钱够吗?到头来还不是要变成现在这样!” “我也不是说这个,毕竟这里的物资比较匮乏,要就这么随便偷心里总感觉过不去,要是能先到一个大城市收集物资感觉上好一点儿不是……不说这个了。”葛祎伟搬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压缩饼干,“我把饼干放到车上去,藤原小姐麻烦你今天陪上司了。二位,做个好梦。”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去你的车上睡觉吧。”灵梦显得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像是想把葛祎伟赶出去。等到对方走出病房,她才小声嘟囔着:“就不能再陪我一晚上啊……” 正在把椅子们拼到一起当床用的妹红听到这句话,嘴角不经意地弯了起来。 —————————————————分割线——————————————————— “那么,这就算是完了吧……”“砰”的一声把汽车的后备箱关上,葛祎伟自言自语着,“那么,今天晚上该怎么处理呢?这一群人全是女的还真麻烦,搞得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这辆面包车的来历葛祎伟并不知道——就算是拥有无意识的能力,凭借古明地恋一个人想要破解现在的汽车防盗系统也太过困难了一点。在自己提出了旅行计划之后的第二天,早苗就开着这辆崭新的面包车来到医院门口报道了,据说是某些好心人友情赠送的。看着早苗脸上那意义不明的笑容,葛祎伟当机立断决定不再多问了,并在内心深处深深地祈祷,祈祷着名性格温柔善良的美丽女孩千万不要以此为契机走上那种奇怪的道路。 “既然这样,看来还是老规矩比较好。”透过车窗看了看正在将靠背放倒的椅子上熟睡的早苗,以及她右手握着的自己现在根本看不到的也在椅子上熟睡的古明地恋,葛祎伟仔细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在那个前天晚上发现的地方度过这个夜晚比较好。没办法,车里睡的全都是女性,病房里那两个受伤的小伙子前天也出院了,现在躺着的据说是因为一场车祸而受伤的姐妹,为了避嫌,葛祎伟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想办法找睡觉的地方了。 “老板,还开着门吗?”看到一家还没有打烊的小卖部,葛祎伟走了进去,“给来瓶白酒吧。” “啊?……啊,白酒是吧。”老板似乎正在忙着些什么,听到葛祎伟的声音,他浑身一颤,手里一把桃木剑掉到了地上,“十,十块钱,客人慢走。” “哦。”虽然有些奇怪这个老板为什么紧张兮兮的,但葛祎伟也没有多想,接过那瓶白酒,用电子钱包往付款机上一刷,他打了个哈欠,向着今天晚上的目的地走去。 “不管看多少次,这种景色都让人感觉不错啊……”一屁股坐到地上,葛祎伟打开手上的白酒,用瓶盖当作酒杯一口口喝了起来。这里是一片小沙丘,周围零零散散地长着一团一团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在日渐喧嚣的安迪尔乡周围,这片沙丘算是为数不多的能够保证安全却又十分安静的场所了。抬头看着星空,葛祎伟把手上的瓶盖高高举起:“管你是谁,干了!” 一仰脖把瓶盖里的酒喝完,他把视线从星空中移开,投向远处安迪尔乡星星点点的灯光。仍然处于发展阶段的安迪尔乡并不像东部的发达城市一样,晚上到处都充斥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大部分人还是尽量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毕竟,在新疆,太阳要等到九点钟左右才下山,而早上五六点钟就已经升起来了。 这就是自己的祖国。这片土地上,自己的同胞,自己的亲人,正在平凡地生活着。 平凡而又疯狂地生活着。 想起了这几天以来的调查结果,葛祎伟感觉心里有些堵得慌。就算是已经做出了选择,但心中的不服劲让他拼命寻找着一切可以将自己的结论证伪的线索。可是,所有事实到头来都只指向一个结果而已。但是现在,除了一点完全模糊不清的记忆,对于真相,自己一无所知。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混蛋!混蛋! 狠狠砸了几下沙子,将心中那股愤怒发泄出去,葛祎伟长出了一口气,准备再倒上一杯酒。正在这时,自己的眼睛忽然被一双手蒙上,背后传来一个经过变声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干的相当漂亮,在这片开阔地接近我居然没有发现,真没想到你的潜行技术能进步的这么快,明明当初对付变异者的时候还一点儿技巧都不会。但是啊,你貌似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呢,魔理沙同志。”把眼前的着双手掰开,葛祎伟继续给自己满上酒,“我到这里之前可是去过面包车放过压缩饼干,当时可没有发现你的身影啊。” “嘛,失策了失策了。”魔理沙带着她那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在葛祎伟旁边坐了下来,“其实呢,我是想看看小伟到底是不是一个绅士才故意没在车里睡觉的。看来小伟你真的不错嘛,也没有对早苗发动袭击,很好很好,测验合格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刚刚把瓶盖端到自己嘴边,听到这一番话,葛祎伟笑着摇了摇头,又一口把酒喝光,“把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背一遍吧。” “啊,如果函数f(x)满足在闭区间[a,b]上连续且在开区间(a,b)上可导……喂等等等等!”魔理沙突然醒悟过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你难道就不会把那本从不知道哪里淘过来的五十年前的日文版高等数学教材收好吗?”再一次满上一瓶盖的酒,葛祎伟递了过去,“喝一杯不?” “啊……哎?”魔理沙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喝喝喝喝一杯?用这个瓶盖吗?” “……啊,抱歉啊,我还真忘了,你是个母的。”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葛祎伟将瓶盖里的酒再次喝干。这句相当失礼的话招来了魔理沙的不满:“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忘了我是个母的?能不能不说什么母的行吗?再说了,我就真的这么不像一个女孩子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这也应该是战场的可怕之处吧,在上面待的时间长了,性别什么的还真就意识不到了——不,还不仅仅是性别,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屏幕上的伤亡数字和剩余部队数量。毕竟对于指挥官来说,你只不过是屏幕上的一个友军标识而已。”看着星光下魔理沙没戴帽子,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披散在后背的样子,葛祎伟突然感觉这样和她聊天挺让人高兴的。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头,他看着有些受到惊吓的魔理沙笑了笑,“突然就想这么做,感觉挺好的不是?听我句劝吧,高等数学不是你现在这个水平可以接触的,想要好好学得从头打基础才行,光死记硬背把定理都背下来有什么用呢?” “啊,啊,我……我知道了……”魔理沙低下头,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葛祎伟也没有些在意,继续往下说着:“我知道你喜欢在暗地里自己一个人了默默努力,但有些东西可还是要靠别人帮助的,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一个人活不下去。别老是自己一个人在背地里鼓捣……” “小伟最没有说这话的资格了。”魔理沙摇了摇头,“你还不是,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 “这件事嘛……”葛祎伟抬头看向月亮,又喝了一杯酒,“多年的老毛病,改不了了……” “看看看看,这叫什么?这叫悲观主义。只要你说愿意改,大家都会帮你的不是吗?” “多谢好意,但是这样挺好的,都这么多年了,再改起来不是很麻烦吗?” 魔理沙没有接过话茬。一阵冷风吹过,让她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喷嚏。看到这个样子,葛祎伟叹了口气,又喝干了瓶盖里的酒,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葛祎伟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不,说起来不过是大约一个月以前,自己和灵梦似乎在命莲寺前的墓地里有过类似的对话。不过,当时的沉默是灵梦提出了那个自己当时并不想去面对的问题而造成的,而现在这种情况…… “呐,小伟,问你个问题。”正胡思乱想着,坐在旁边的魔理沙说话了,“我听灵梦说过你跟她在墓地说的话了。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事实证明你的战友真的完全正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真的会像当时说的一样,把我在魔法森林杀死吗?” “这种事情……谁能知道呢?时间这种东西又不能倒着流,世界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葛祎伟仍旧仰望着天上的月亮,“不过要是真能选择的话,还真是希望自己能安安生生地在日本战场打仗,大结界也从来没有出过问题,那该多好啊……” “可是这样的话,大家也就不可能聚到一起了吧?” “大家什么的……其实,不就多了我一个人而已吗?就算遇不见我你们不也过得好好的?”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葛祎伟使劲揉了揉魔理沙的头,“好了,回车上睡觉去吧。” “哦……我知道了,衣服还给你。” 不知道为什么,葛祎伟总感觉,魔理沙离去的背影,有那么一丝落寞。 第八十一章 “那种东西……”看着眼前的景象,海伦娜小声嘟哝着,“世界上真的会有那种东西啊……” “这tmd绝对是对解放军的一种挑战。以为有了无人兵器就能天下无敌了?这群混蛋的印度人!”葛文豪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脸色显得很不好看,“自以为是!看老子把这个东西干掉!” 在两人的对面大约有五千米左右的地方,一个庞然大物正缓缓地移动着。在它的周围,无数大大小小的无人兵器正在向葛文豪的军队泼洒着它们的子弹来防止对方入侵,解放军们也没有示弱,双方战成一团,打的不可开交。 “陆地航母。在这之前,我很难想象脑子要进多少水才会造出来这种东西。”海伦娜叹着气,“就连我这个业余的都知道在正面战场上它几乎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空军和天军都会要它好看。不过啊,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印度人还真是做出了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呢……” 葛文豪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海伦娜的话并没有错,印度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这个大家伙上战场,严格的来说,它只是作为一栋可以移动的司令部来被使用而已。虽然少到一个可怜的地步,但这个家伙无疑是拥有机动力的,这可以让对方很难把握司令部的动向,而自身的强大火力以及护卫部队又完全可以保证其自身的生存能力。 当然,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制空权与制天权。没有这个东西,它就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靶子。甚至,它可能还不如那个在海面上漂浮着的移动钢铁城市,后者至少还拥有舰载机,仍然有着夺回制空权的希望。 “被摆了一道呢……不对,自从开战以来,已经不知道被摆了多少道了。”嘴里小声嘟囔着估计海伦娜这个外国人根本理解不了的话,葛文豪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海伦娜小姐,看来是不得不请你帮忙了。你的远程入侵活动需要什么条件吗?” “早就知道你要说这个。”听到这句话,海伦娜笑着晃了晃左臂上的仪器,“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对手是印度人,他们的软件可是不能小觑啊……而且,你不感觉现在这个距离有些太远了吗?我需要有人把我护送到一个离得近一点的地方,然后给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吗?”重新审视了一下战场形势,葛文豪点点头,“没问题,我派部队保证你的安全。不过这么大的动静,印度的人类士兵就算是再没有用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了……我们即将面临无人机器群和人类军队的夹击……感觉真是很不好啊。” “那么,在我正式上战场之前,葛团长,希望你能够先履行自己的承诺。”海伦娜整理着手头的装备。她并不喜欢使用解放军的制式装备,所以身上的武器还是只有那一把从欧洲带过来的手枪,“现在你们已经暴露,可以向上级汇报有关爱尔柏塔?舍利的相关情况了吧?” “……好,没有问题。”虽然现在全团的通讯网络正面临着极大的压力,葛文豪还是咬了咬嘴唇,答应了下来,“听说你是个基督教徒是吗?这样的话,我请你向你所信仰的上帝发誓,一定要完成这次敌我识别的修改任务!” 海伦娜的心中窃笑了一声。她不知道在葛文豪眼中一个基督教徒究竟是什么样子,但自己又不是一个修女,在教堂接受洗礼那是因为很久之前的任务需要,这种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完全没有什么约束力。不过,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海伦娜还是解释了一句:“真是抱歉,葛团长,新约圣经中有过记载,‘只是我告诉你们,什么誓都不可起。不可指着天起誓,因为天是上帝的座位;不可指着地起誓,因为地是祂的脚凳;也不可指着耶路撒冷起誓,因为耶路撒冷是大君的京城;又不可指着你的头起誓,因为你不能使一根头发变黑变白了。你们的话,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若再多说,就是出于那恶者’,所以很抱歉,作为一名基督徒,我是不可以做出起誓这种行为的。” “简直就是胡搅蛮缠。”给海伦娜的话明确地下了一个定义,葛文豪也不再考虑这件事。无论如何,口头上的承诺都是不可靠的,“我已经将你们所汇报的所有资料全部发给上级了,在两点钟方向侦察排的士兵在等着你出发。好运。” “看来说的是实话。”检查了一下连接上的网络,海伦娜点点头,“那么,在我成功之前可千万要坚持住啊,葛团长。” “理所应当的事情。在边防干了这么长时间,对付印度人,我的手段可多着呢。” —————————————————分割线——————————————————— 推开房间的门,华博涛立刻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难闻味道。这让捧着茶叶壶的老人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一伸手,打开房间的灯,然后紧走两步,一把拽起了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老头子?”灯光刺得葛成志有些睁不开眼,散落在地上的啤酒罐里面的液体让他感觉一阵阵地头疼。没费多少力气从华博涛的手中挣脱出来,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来干什么?现在还没到下一项任务的开始时间,我,我现在正在休假,可以自由支配……” “你已经在这间阴暗的房间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拽过来旁边的一把椅子,华博涛坐了下来,“你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作为你的上级,我有关心你的必要。这样下去,你根本就完不成组织交给你的任务。” “任务任务任务,又是任务……”又一次任由自己的身体倒在床上,葛成志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你怎么知道我完不成任务……我的任务有失败过吗?啊,当然有,这一次就失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什么都不想……我能怎么样啊……她已经死了好不好,玉琳死了,连尸体都没留下来……”葛成志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在与华博涛对话,倒不如说他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都没留下来啊……知道我本来打算怎么做吗?我本来想等这次任务结束就向她求婚的……为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计划了很多年了,就从加入组织开始……所以听到组织上要让她成为知情人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高兴的……现在任务结束了,完全结束了,我不用再守卫那个该死的基地的安全了,可是她呢?她现在到哪里去了?” “你tmd混蛋!”这段话似乎让华博涛的最后一根神经完全崩断了。他拽起葛成志脖子上的领带,一巴掌扇了上去,“求婚?我才不要你这么一个懦夫当女婿!” “女……婿?”揉了揉脸上红色的印记,葛成志在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啊,玉琳是你的女儿啊……那又怎么样,她还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不管她是谁的女儿都一样……都一样……” “王八蛋!也算是玉琳瞎了眼,居然看上了你这种人……你这种人……”华博涛又一次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身体似乎因为嫉妒的气愤而有些颤抖。但最终,第二个巴掌还是没有扇下去。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拽着葛成志领带的那只手,无力地坐到椅子上,“把她卷进来我也是考虑了很久啊……没想到,这件事情来的这么快……谁让她是我华某人的女儿……” “谁让……她是你华某人的女儿?你tmd以为自己是谁?居然能说出来这种话!”听到华博涛的最后一句低声呢喃,葛成志忽然自己坐了起来,同样是一巴掌向华博涛的脸上扇了过去。这股力道对于老人家来说似乎有些大,华博涛整个人连同椅子一齐倒在地上。这个时候,葛成志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扑到了对方身上,双手死死地掐住华博涛的脖子,“你tmd以为自己是谁?你谁都不是!玉琳她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有你这么一个父亲,她就必须要去死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干掉你好了!” “去你md!”一拳头打到双眼布满血丝的葛成志脸上,华博涛连忙站了起来。被打到另一边的葛成志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很快就在这间小小的房屋里扭打起来。地上的空啤酒罐被两个人的动作撞的“哗啦啦”乱响,两个人的咆哮传遍了整个楼层: “你以为伤心的只有你一个人吗?自以为是的家伙,她可是我的女儿,女儿!” “原来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女儿啊!那你就像一个完全没有干系的家伙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甚至连一点儿悼念活动都不进行?世界上哪里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你这个混蛋怎么会知道!组织的正常工作还要进行,如果我像你一样这么整天在屋子里喝闷酒,那不出三天共和国的秘密就全部让那群王八蛋偷过去了!” “切,这只不过是借口而已!把工作当做自己的借口,还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我都替你恶心!” “不用你替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没有悼念活动?你究竟是怎么得出来这种完全不正确的结论的?这个鼠目寸光的懦夫!” 双方用尽全力向对方的身体上砸着自己的拳头。原本就已经脏乱不堪的房间变得更加混乱,两个人的脸上也是伤痕累累。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根本没有运动以及昨天晚上喝了太多啤酒的缘故,葛成志居然渐渐被华博涛开始压着打。最后,葛成志终于失去了全部优势,被华博涛以一个漂亮地把脸压到地上,控制住了行动。 “怎么,服不服?”感觉到葛成志还在挣扎,华博涛加大了手上的力气,“tmd,老子一把年纪了,还要教训像你这样的王八蛋……我告诉你,不服是不是?想给玉琳报仇是不是?抢救下来的基地监控视频和上面的人的行踪我发到你的邮箱里了,要去找凶手尽管去,别给我在这里添堵!我可不想进行下一项任务的时候还要看你的脸色,在任务执行之前赶快给老子调整过来,要是再完不成任务,我就调动全部组织的力量全世界追杀你!” 撂下这一段话,华博涛松开压着葛成志的手,留下他一个人走出了屋子。在地上呆坐了一会儿,葛成志缓缓爬了起来。然后,他爬到了桌子旁边,打开了那个全息屏幕投影,进入自己的邮箱,用颤抖着的手指打开了那个新收到的邮件。 上面显示,邮件里还有一个不算小的附件。 “原来,是,你呢,”在看完了附件里的视频,葛成志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亲爱的弟弟……” 说着,他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那些常用的装备:“这样一来,咱们两个也应该算是扯平了……那么,就请你,负起毁掉基地的责任来吧……” “你逃不掉的……我发誓……以你的本应已经死去的哥哥的名义发誓……” —————————————————分割线——————————————————— 日本东部海域,印度舰队。 印度舰队就叫印度舰队,总司令部并没有给它一个特别具体的名字。对于这件事情,作为舰队总司令的辛格?卡普尔在到达这片海域之后发表过不止一次的怨言。毕竟,这支舰队在名义上是要对“一同抗击中国霸权主义政策的日本盟友”进行支援的,无论如何也要弄上一个类似于“远东特别舰队”之类的名字吧? 当然,这也只是辛格一个人的小小抱怨而已。对于印度海军已经有能力进行如此长距离的支援活动,以及自己正是这次活动的指挥官,这位有着很强民族自豪感的印度人还是很高兴的。 从指挥室来到甲板,任由海风吹到自己脸上,辛格感觉相当舒服。为了执行总司令部下达的“尽力维持日本上空的空中优势,同时尽量避免与中国舰队进行交战”的策略,他已经在那个空调坏掉的指挥室里待了很长时间了。在最开始,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自己仅凭手上的两艘航空母舰和舰载机就能对抗解放军空军的战斗机,最初的战果也的确如此,但无人战斗机的学习速度令人大吃一惊,到现在,即便是成绩最差的战斗机也可以轻轻松松地应对三架有人战斗机的围剿了。这样优秀的战绩甚至让辛格有些蠢蠢欲动,他刚刚和手下的参谋们制定了一个主动出击的计划,希望能通过手上的力量一举击溃中国对于周边海域的封锁。这样一来,其他国家便有名义也有能力开始向日本战场进军了。 不过,这也只是痴心妄想而已。作为一名有些纯粹的军人,辛格并不算太懂政治,他想的事情有些太理所当然了:就算这支舰队打破了中国的封锁,在几乎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的情况下,其他国家凭什么不远千里来帮助日本? 正舒服地吹着海风的辛格显然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今天的海况相当好,那些中国潜艇也不敢来骚扰了。望着平静的海面,辛格嘴里不禁开始哼起那首父亲从小教给自己的小调。 然后,一发反舰导弹击中了他所在的甲板区。 “敌袭!敌……等等?各单位注意,发出反舰导弹的是……一架我们的舰载机?” “中国人控制了那些无人兵器吗?舰队撤离!立刻撤离!” 如果正在日本上空的解放军飞行员听到这句话,估计会被气到吐血吧:被我们控制了?那老子在和什么东西打架?难道说这是指挥部给我们附加的额外训练吗? 不过,航母上的一名程序员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并不是中国人控制了无人兵器,而是……失控了!它们全面失控了!” 第八十二章 在辛格正在没有空调的指挥室里犹豫要不要到甲板上去的时候。 “还差一点……坚持住!还差一点!” 拼尽自己的全力,海伦娜用左臂上这台与那个陆地航母完全不成比例的设施入侵着那个大家伙的主控室。作为可以说是所有黑客梦想中的最高境界,在物理断网条件下的远程入侵作业要是在提早三十年那是完全不能想象的,无数的前辈们为此付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努力。最后,在荷兰人马伦·欧文,这位在各个学科分工越来越明确的情况下还能将数学家、物理学家和计算机学家这三个身份完美地结合到一起,被称为“新时代的冯·诺依曼”的伟大人物的不懈努力下,人类终于拥有了这项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新型技术。 不过,即便是在现在,物理断网下的远程入侵仍然还是少数黑客的专利。先不说各个国家对于民间这种行为的封锁打压,光是在进行这种行为时所需要保持的集中力就完全可以逼疯任何一个正常人,而能够在战场条件下完成这种作业的人更是相当稀少。别的不敢说,至少海伦娜并没有这个自信可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身边擦过一颗子弹的前提下干这种事情。 值得庆幸的是,主控室并不是一个完全物理断网的计算机。作为移动的总司令部,与下级单元之间最为基本的通讯联络是必须要保持的。在最初决定采用无人军队的时候,台海战争中台湾军队的惨痛遭遇让工程师们早就考虑到了失去制电磁权时无人军队如何保持自主行动,学习功能也就是为此而被写入芯片的。但是,一个有统一指挥的军队的战斗力自然要比混乱的军队要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正常的联络必须要保持,而正是这一点让海伦娜有了可乘之机:在侦察排的战士的协助下,他们“捕获”了一个“活生生”的最低级作战单元,并在不被计算机认定为阵亡状态的情况下借由它所搭建的那条摇摇晃晃的信息桥梁成功勾搭上了主控室计算机。这种行为就像是你缴获了一个敌人的舰载机电台,然后用它反向入侵了航空母舰的主控计算机一样,从原理上来说这种行为与物理断网下的远程入侵技术几乎没有什么分别。打个比方,物理断网下的远程入侵就像是人类要立刻长出翅膀凭空飞过悬崖,而现在海伦娜干的事情就是踩着悬崖上连着的一根破破烂烂随时可能断掉的麻绳到对面去,困难程度无疑要比前者小,但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几乎不可能的行为! “我们快撑不住了!”在以最快的速度动着自己的手指的同时,海伦娜听到那个已经沾了满脸鲜血的排长向自己大声喊道,“你到底还要多长时间?” “快了!真的快了!但是时间……”眼睛没有离开全息屏幕,飞快转动的脑子也不能停下,这种情况下海伦娜根本就无法估计出剩余时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这么长时间你到底在干些什么!混……” “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吵架!保护好我的安全就可以了!” 看着屏幕上不断滑动的一行行代码,海伦娜的内心也是十分焦急:她明白,在印度已经加入大不列颠国家联盟的情况下,自己和爱尔柏塔一旦被抓到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马上就要好了……马上!马……哎?怎么回事?” 滑动的代码在一瞬间中断了,无论海伦娜如何操作都不再有反应。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这个时候,滚滚气浪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冲了过来,直接把自己和周围的一群人掀翻在地。后脑勺狠狠砸在地面上,海伦娜终于想明白了这种异常是怎么一回事: 印度人启动了自毁程序,那个主控计算机被摧毁了! —————————————————分割线——————————————————— “这是怎么一回事?”把掉在地上的头盔捡起来重新扣到头上,葛文豪指着那一片残骸问着面前有些狼狈的海伦娜,“为什么那个大家伙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任务没有完成吗?” “理论上……应该是没有完成,应该。”海伦娜整理了一下被气浪吹乱的头发,“但是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完成,毕竟那些东西已经没有指挥了,战斗起来应该会很容易才对……” “很容易?光破坏了指挥又有什么用啊海伦娜同志!没错,失去了统一指挥的这些家伙在战略上似乎是容易对付了一点,但是它们还是把我们当做敌人不是吗?你貌似对于印度人究竟在前线派出了多少无人兵器根本就没有一个切实的概念吧!这股力量可不是上下嘴皮一动就能够消灭的了的!况且,对于现在的情况,”葛文豪连续拍了三下桌子,“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现在我们团已经变成了肉夹馍里的肉馅儿了!” “肉夹馍?那是什么东西?听上去好像是一种食物……” “你……就是三明治,说三明治你就懂了吧?在内侧,是那个陆地航母的护卫军队;在外侧,已经发现我们的印度军队正在逐渐向这里靠拢,你想让我用一个团的人去挑战数量如此浩大的军队?我tmd就是孙武转世也办不到啊!” “或许……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看着怒发冲冠的葛文豪,海伦娜用极小的声音反驳着,“一部分敌我识别的设定已经被成功地修改了,但是究竟到了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慌乱了,自毁程序居然连个倒计时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 “可是你现在让我怎么办啊!”认识到在这里乱发脾气也没有用,葛文豪仰天长叹一声,坐到椅子上,“无人兵器,无人兵器,老子跟它们斗了得有将近十年了吧,结果到最后……” 左臂上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感慨。有些不耐烦地打开作战单元,葛文豪立刻瞪大了眼睛,这幅表情和刚才那张“万事休矣”的脸一对比显得分外可笑。 可是现在没有人去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意识到葛文豪接收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海伦娜又一次使用自己的小东西入侵了他们团的指挥中枢:“难道又有什么意外情况了?真希望我们能活着回去……什么?无人军队在攻击往这里赶的印度人?” “啊,啊,”葛文豪僵硬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这个样子。你的入侵的确起效果了,海伦娜同志,或许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包围圈里逃出去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不是什么好消息?为什么?虽然它们仍然将解放军认定为敌人,但是后方大规模的无人兵器暴动应该可以很好地搅乱印度人的战略部署吧?”听到葛文豪的话,海伦娜的思维有些转不过来弯儿来,“这对于解放军应该是有很大好处的吧?” “……啊,没错,对解放军是有很大好处的。”葛文豪扶着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就全都完了啊。” “对于人类来说?葛团长,这层面上升的似乎有些快……” “一点都不快。”葛文豪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把98式步枪,“对于印度人的战略你还是不太明白吧,海伦娜同志?这群家伙,已经建立起来一套从矿井开始的,无人操纵的,无人兵器的生产线与后勤补给体系了。在那些矿井与发电厂被全部攻占,或者矿脉全部被消耗完之前,那些家伙,是不可能停下脚步的。” “这不可能吧,”海伦娜笑了笑,“这些家伙不是普通的机器吗?如果太麻烦,直接使用远程入侵不就可以了?您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完全达到作战目标而吓唬我吧?” “吓唬你?我倒真的希望是这个样子……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团辛辛苦苦带着那些电子战人员从边境线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只要想办法击毁那个大家伙,然后再远程入侵不就好了吗?有必要把这些非战斗人员一起搅进来吗?” “这……似乎的确是这样。可是,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感觉有些奇怪啊。” “为什么啊,”葛文豪闭上了眼睛,“作为一个信息战的好手却没能察觉到吗,海伦娜小姐?” “察觉到……难道说是……” “啊,没错呢。”葛文豪叹了口气,“这一点在看到陆地航母那大到有些不对劲的体积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虽然从下级单元到上级单元的信息反馈还是使用传统的无线电波构建网络,但是上级命令的下达,使用的是量子通讯方式啊……在那个东西已经被毁掉了的现在,除非你用数据线连上所有无人兵器的数据库然后一个个修改它们的敌我识别,否则……” “这……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量子通讯方式不是早就已经证明只能使用在民用网络或者空间站通讯方面吗?为什么……” “你忽视了最为基本的事情。量子通讯方式未被军方采用就是因为主要枢纽的巨大体积,而那个陆地航母完全可以胜任这一点。事实上,航空母舰与舰载机之间的单向数据链也是使用这种通讯方式构建的,我以为你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了……真是的,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葛文豪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还是先跑出去再说吧。” “听上去……确实有这种可能啊……”海伦娜有些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不过也是,还是先……先……先跑出包围圈再说吧。” —————————————————分割线——————————————————— “师匠!”拼尽全力扒开上面的废墟,铃仙把伤痕累累的永琳抱在怀里,“师匠!师匠你没有事情吧!师匠你说句话,说句话啊!” “啊……还好……”永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应该……还是能救回来的……如果是我做这场手术的话……不过还真是可惜呢……” “不要说话了师匠!你一定会得救的!”听到这句话,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泪水,铃仙慌张地大声喊道,“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 “嘛……已经没有必要了……”伸手摸了摸铃仙的耳朵,永琳摇了摇头,“另外呢……我答应你,我是绝对不会死的,这点你就放心吧……就算是我,也会怕死呢……不过,我必须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并不长,只要,只要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二十年之后我会回来的……永远亭光有你们几个,怎么能让我放得下心啊……” “师匠,你真的不要说话了!”把八意永琳平放到地面上,铃仙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儿布,手忙脚乱地把永琳身上还在不断向外冒血的伤口包扎住,“这个伤势……必须要尽快进行手术才可以……手术室,哪里有空出来的手术室……” 两架强-24从上方低空掠过,带过来一阵强大的气流。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两个幸存者,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发动攻击。 几乎是在一瞬间的事情,解放军的飞机又一次占据了幻想乡的天空。 “听好了铃仙,接下来的话……咳咳……很重要……”咳出了两口血,不顾铃仙的阻拦,永琳继续说着,“让永远亭下面那些兵器……全都启用吧……当然,并不是说让兔子们全都去战斗,把那些武器……交给,交给人间之里的人类……并告诉他们使用方法……” “人间之里的人类?” “没错……记得要交给他们说明书……对于力量的渴望会让他们很快就掌握使用方法的……呵呵呵,接下来我就真的要休息了……我会回来的……记得要保护好我的身体啊……”望着已经被黑烟所污染的天空,永琳的声音越来越小,“观察者啊,你肯定又在某个地方静静地看着吧……希望这一出戏,能够让你高兴……” 说完,永琳缓缓闭上了眼睛。 “师匠?师匠——” 飞机的划过空中的声音很快就盖过了铃仙的呼喊。解放军新一轮的进攻开始了。 —————————————————分割线——————————————————— “嗯?” 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葛祎伟突然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 “葛先生?”帮助葛祎伟按住地图的早苗歪了歪脑袋,“有什么事情吗?” “不,只是突然感觉很奇怪而已。”把目光从茫茫戈壁中收了回来,葛祎伟摇了摇头,“以前打死我也想不到,自己还有必须要偷渡的一天……现在我们是在曼达尔戈壁,赶了三天路,离目的地也不远了……再加把劲儿吧。” “嗯,当然了!”早苗小小地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一起加油吧!” 还剩百分之五十电量的面包车又一次踏上旅途。当车辆消失之后,在葛祎伟刚刚看向的地方,一直说不出名字的大型虫子从地下钻了出来,“吱吱”地叫了几声,以此来庆祝自己的新生。 日后,解放军的官方文件将这种生物的代号定为“飞螳”。 第八十三章 捂着自己肩上的伤口,绵月依姬跌跌撞撞地在这条并不算太亮的道路上奔跑着。在她的身后,隐约可以听到人类士兵的喊杀声,以及那种让人生厌的五号生命体爬行而发出的“沙沙”声。 在纳粹的背叛下,月球内部正在以一个相当惊人地速度沦陷着。事情的经过已经完全明了:他们首先切断了月球上各大人类基地的对外通讯,随后释放大批生物兵器进行进攻。作为经常与他们发生冲突的月之民自然而然地就被当成了进攻者。然后,通过手中掌握的到达月球内部的方法,他们利用表面上的节节败退将人类士兵吸引到这里来,再突然反水,协助那些士兵进行突入作战。从其对于月球内部构造的掌握情况、对于各大基地切断对外联络行动的彻底性以及那些虫子的数量来看,整个计划估计在很久以前就应该开始实施了。 当人类攻入的信息传到自己这里的时候,绵月依姬在一瞬间推理出了以上过程。她的脸上挂上了一丝苦笑:到头来,自己还是被那个眼神阴冷的家伙给算计了。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在与纳粹一帮人的政治斗争中,绵月依姬表现的相当出色,她的每一次行动都相当深思熟虑,没有任何可以被指责的地方,现在的失败除了一点点的运气原因之外,也与月之民长久以来僵化的政治体制与思想观念有着很大的关系。对纳粹的轻视,某些家伙的肆意妄为,以及月之民长期对于月兔的奴役导致纳粹恐怖的宣传机构拥有了可乘之机,这些东西都不是她一个人所能改变的。 绵月依姬是个聪明人。她当然不会因为这些而盲目地责备自己。只不过,那个一直在她前方不断前进着的背影实在是给了她太过巨大的压力,让她总是在想: 真不知道,如果是师傅在这里,她会不会做的更好呢? 把这个想法抛出自己的脑袋,绵月依姬转过一个拐角。没有发生的事情谁都不知道,这种无意义的问题想也没有用。就算退一万步说,自己还并没有输的一塌涂地,只要有了那个东西,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是我们的胜利…… 转过了最后一个拐角,看到东西安然无恙地摆在那里,她长出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到底还是没有收回来:从阴影里,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 “欢迎您,绵月依姬小姐。恕我失礼,能否让我猜一猜你打算做些什么吗?”对方手上拿着一把枪,虽然嘴角挂着笑容,但眼神还是和平常一样阴冷,“我并不知道尊贵的月之民给它起了些什么名字,但是在我们这些污秽的地上人的认知里,它的名字叫做,时间机器,对吗?” “你总是那么惹人讨厌。”仔细看了看对方身上的装备,绵月依姬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她能够确定,就算是自己现在的状态,对方也根本无法阻止自己的行动,“污秽的地上人……这个称呼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讽刺。月夜见大人曾经认为污秽是一种实际存在的东西,正是它的存在导致了寿命与死亡的存在。如果他仍然是正确的话,那么现在,沾染了污秽的月球也并不再是一片净土,月之民将会面临死亡的恐怖……这就是你们想要得到的结果吗?不过没有关系,我们还有最后的手段。月球必将恢复成以前的那个样子,污秽的地上人也只能一直生活在地上。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 “污秽?绵月依姬小姐,如果这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你认为我们之间的科技合作能够成功吗?这可是两套完全不一样的理论啊!”拿着枪的男人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而且很多事实都证明了你们的错误不是吗?没错,二元论的世界观让你们在生物学上比我们拥有更为深刻的理解,漫长的寿命让你们的技术水平与科技水平几乎相当,比如那把让我们惊叹不已的能够将物体以分子单位分解的扇子,但在理论物理上,你们差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另外,最后一点,改变不了是吗?”虽然笑声渐渐消失,但男人的嘴角仍旧翘着,“很遗憾地告诉你,绵月依姬小姐,你们最后的王牌,时间机器,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我们搬运到地球上去了。现在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个赝品而已。” “……是这样啊。”令男人惊讶的是,绵月依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张,“不必惊讶,与你斗争了这么长时间,你那种赶尽杀绝落井下石的性格我还是有着充分了解的。不过呢,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你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永远也别想使用它。” 正在外面进行激烈交火的兔子和各国士兵们听到建筑物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爆炸声。不过,对于正做着殊死搏斗的双方来说,谁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分割线——————————————————— 自从那次事件发生,学校将他的课调整为选修之后,前来听课的学生就越来越少了。甚至,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整个教室就只有观察者和他两个人,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可怕。 “这位同学,我希望你能坐的靠前一点。”他轻声咳嗽了两声,“这样,我说话的声音也可以稍微小一点。这几天我的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观察者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着手上整理笔记的工作,没有动地方。 叹气声从讲台上传过来。低着头的观察者差不多可以想象他现在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子。不过这与自己无关:本来,自己来听他的课就已经顶着巨大的压力了。学生们在昨天刚刚讨论了一次,一群人带头希望让大家都不出席这门课程来将他赶出这个学校。观察者仍然记得,在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周围人那种异样与厌恶的眼神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不过那又如何?自己的目标是学者。只要能获取知识,其他的事情,自己并不是多么在乎。 “那么,今天我们要讲的,仍然是有关宏观量子叠加态的内容。”讲台上,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无力,“首先,我们必须将微观量子叠加态的宏观放大和宏观量子叠加态两个概念完全分割开来才可以。这里就必须要使用那只在以前被认为是处于‘又死又活’的叠加态的猫的例子才可以。我们知道,之所以那只猫处于‘又死又活’的叠加态,最终原因取决于那个放射性原子核是否会衰变。但是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当我们打开箱子,并很幸运地发现那只猫还活着。然后,我们关上箱子,这个时候,猫便会又处于‘又死又活’的叠加态之中,下一次观察所导致的结果仍然要使用概率来进行描述;但是,只要打开箱子,我们发现粒子发生了衰变,猫已经惨死在毒气之中,那么我们就算是关上了箱子,再进行一次观察,粒子还是已经衰变了,猫也不可能再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微观量子叠加态的宏观放大效应,它导致如果量子叠加态坍塌到其中一个确定的状态之后,宏观物体便无法再一次回到原本的叠加态表现之中。但真正的宏观量子叠加态却不一样,只要我们不进行观察,它便会一直处于叠加态当中。也就是说,如果那只猫是用宏观量子叠加态物质构成的,那么第一次我们打开箱子发现了一只死猫,下一次我们还是有几率看到活着的猫,甚至可能上一次我们看到的是一只拥有黄白色花纹的猫,而下一次我们就看到了一只纯白色的猫。这一切都会由那个方程所计算出的概率所描述……多么奇特的性质。” “但是,就像之前提到过的一样,宏观量子叠加态还是保留了确定性,这部分性质并没有被概率所描述,它是确定的,无论多少次观察都是一样的。在对外表现上,它就是这个物质的物态和形状,但仅仅从这个过于巨大且模糊的方面描述是绝对不会被科学家们所接受的。他们决定要看看从本质上来说究竟是什么没有改变。于是,我们就必须从它的对外表现逆向推理才可以:物体的物态和形状是决定的。那么,又是什么决定了物体的物态和形状?” 教室里回荡着他提问的声音。一直没有说话的观察者自然不可能回答他。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他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决定物体物态和形状的原因说起来应该会有很多,但是从根本上来看只会有两个:粒子间的相互作用力和粒子本身的能态。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粒子’所指代的范围是分子或原子,对于传统的量子论来说,这些粒子已经可以被归到宏观范围之内了!结果到头来我们或许可以说,所谓的‘宏观量子叠加态’,表现成叠加态的东西还是那些微观粒子——物质总体坐标的不确定性和构成物质的不确定性说到底还是由微观粒子状态的不确定所引发的。这一点可能用通常的语言很难以进行描述,甚至它本身就是超出我们的理解范围的。但是最终我们可以证明,究竟哪些性质表现为准确的,那些性质表现为叠加态,这个区分在数学上是相当准确的。同时,应用数学工具,将其与传统多粒子体系下的量子力学区分开来的‘一体化效应’和‘渐退化效应’也变得很明显了。我们可以列出这样的一个函数,当……” —————————————————分割线——————————————————— 巴西。里约热内卢。 “该死,看来最后还是晚了一步……月球人对我们就有这么大的仇吗?就算是马上要被干掉了还不忘把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给毁掉……” “毁掉?它还是好好地在这里吧,为什么说算是毁掉了?” “跟毁掉差不多了。想都不用想,根据刚才仪器显示的数据,估计是她们把时间机器给部分宏观量子叠加态化了吧……可恶,这种东西到现在我们连概念都没有掌握啊!” “宏观量子叠加态化?……哦,我想起来了,是埃文博士提到过的空间跳跃和原子熔炉技术的根本原理是吗?当时他讲的时候我根本就听不懂啊……” “你听不懂?别说是你了,估计就连他自己都不懂……那根本就不是我们人类现在应该掌握的东西。真怀念经典物理理论所描述的那个确定的世界啊……” “你们两个!现在这个东西已经被封锁了,立刻离开!地球计划的第二阶段马上就要开始实施,赶快过去帮忙,指挥室正缺人手呢!” “你这个混蛋,我们和你一样是理论物理学家,可现在却打算把我们当做普通的程序员用?” “您冷静一点吧,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复兴不是吗?” 在断断续续的交谈中,两个人逐渐离去。埃文吹了个口哨,向周围的士兵下着命令:“你们可小心着点儿,谁敢随便乱动这个东西我就把他送进集中营,不管他是不是雅利安人!” —————————————————分割线——————————————————— “呃,嗯,其实,我想,我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现在应该继续前进才比较好……”葛祎伟挣扎着打算站起来,却还是被早苗按了下去:“这可不行呢葛先生,身体不好绝对不能硬撑着,否则不是会成为累赘的吗?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说了我没有事情……”正说着,大脑忽然又感到一阵疼痛,葛祎伟立刻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额头上,皱着眉,“该死……又来了……这让我怎么相信仅仅是轻微脑震荡啊……” “好了好了,老老实实地躺着吧。”坐在一旁拿着手电筒东照照西照照的灵梦插了一句嘴,“不过,所谓的膝枕不应该是福利吗?你应该好好享受才对吧,为什么要拒绝?” “福利?究竟是哪个王八蛋说的这种话?膝枕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不论是对于枕在上面的还是被枕着的。时间长了,被枕的腿就麻了,枕着的脖子会落枕。现在在这个各种情况都不明了的矿井中干这种带不来任何好处的事情?这不符合我的风格。”接触着冰凉的地面,脑袋的疼痛缓解了一些,葛祎伟又一次打算站起来。自从进入这个黑不隆冬的矿井之后,自己的大脑就开始一阵阵地犯疼,但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想起来。不过,身体的这种表现让葛祎伟更加确定了这里面应该会有什么东西的想法。他用手上的98式撑着地面,勉勉强强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不过我真的没有什么事了,咱们还是快一点儿前进比较好。东风谷小姐我真的没事,不用替我担心了。放心吧,我不会成为累赘的。” “着什么急啊,再休息一会儿比较好。”正在观察墙壁上那些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稀奇古怪的刻痕的魔理沙说着,她把自己的手电筒绑到了那把扫帚上,这样就能把高处的图形照得更加清楚一些,“反正现在时间有很多不是吗?” “时间有很多?等到时候时间不够用了可千万不要再哭啊。”揉着自己的脑袋,葛祎伟重新端起枪,迈步开始向更深处走去,“我打前锋,你们之后一定要跟……” 白色的身影闪过。葛祎伟感觉自己的锁骨旁边似乎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凉飕飕的。随后,一道血柱从刚才感觉到凉凉的地方喷射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差点儿失去了意识。98式掉到了地上,右手下意识地伸了出来,大拇指死死地按住动脉搏动处,喷出来的血把整个手全部染红的同时,血柱的喷射也渐渐停了下来。 “锁骨下动脉出血居然还能被如此简单地止住……好精细的伤口。”仍然按着动脉,葛祎伟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事情似乎麻烦起来了……究竟是谁?” “警告。你们不能再前进了,刚刚的伤口如果得到及时处理并无大碍。请立刻返回城市吧。” 前方,一个有着白发和冷酷表情的女性说。她手上的fk86在黑暗中反射出一丝冰冷的光芒。 第八十四章 “恋符……” “给我停下!你想让大家都死在这里吗混蛋!”奋力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向魔理沙声音发出的方向扔去一块石头,葛祎伟大声叫着,“你那符卡技能的恐怖威力会让矿井塌方的!” “葛先生!请不要乱动,否则伤口出血会更严重的!”早苗那略微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我们马上冲过去帮你包扎!请再坚持一会儿!” “当然了,你以为,”靠坐在一片漆黑之中,葛祎伟的呼吸逐渐开始沉重起来。无论伤口有多么细小,想要用一只手长时间止住动脉出血还是有些困难,“老子是谁啊……” 98式就倒在自己旁边,外挂手电筒一闪一闪地说明着自己的故障。本来还想拿起枪为正在战斗的一群人提供帮助,但现在使用右手按住动脉来止血就已经差不多把葛祎伟的集中力消耗完了。随着出血量的增加,意识又一次开始模糊,他抓住了滚落在地上的绷带,并用牙齿撕下来了一段,试图独自完成包扎工作。 “警告。这名士兵的出血量正在逐渐增多,很快就有可能进入休克状态。为了他的生命着想,希望你们能够放弃进入矿井深处的企图,尽快带他去就医,我将不会加以阻拦。” “别听她胡说,这种伤势,老子……”又一次包扎失败,葛祎伟哆哆嗦嗦地摸出腿上的匕首,使劲一咬牙,向着自己的大腿刺了过去,“撑得住!撑得住啊啊啊啊!” “小伟!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胡来的事情!停下,立刻停下啊!我们回头再来行不行!” “放你奶奶个狗屁!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活到现在的!”就算是在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情况下进行自残,葛祎伟下手还是很有准头的。刺进腿部的伤口虽然给了痛觉神经极大的刺激,但并没有再次造成十分严重的损伤。他现在十分希望自己手头上有盐或者辣酱之类的东西,可以撒在伤口上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惜自己也不是预言师,根本就不可能提前知道这种情况,“不要被她的话语分心!我没有事情……真的没有事情……” “警告。那名士兵现在已经进入了意识模糊状态。在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在此以敌人的身份提出建议,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带他撤退。等到一段时间之后,我绝对不会再阻拦你们进入矿井深处。”白发女子的话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小伟!我求求你了,我们真的不能过一段时间再过来吗?这不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吧!” “这不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吗?……”葛祎伟低声重复着灵梦的话,“好像是这样……确实应该不至于拼命……因为线索本身就很模糊……不过,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对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让你达成了目的,会不会对我的行动造成影响?” “回答。我并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所以也无从判断我的行动究竟会不会对你们造成影响。至于我的目的,这属于保密事项,你们并没有知道的权限。” “没有……知道的权限?”隐隐约约的,葛祎伟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线索,“权限……你们是一个组织啊……这么说来,你们肯定是这里的东西的关系者了……既然如此,那就更要在你们之前能明白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唔……可恶啊……” 脑袋突然又一次爆发出剧烈的疼痛。葛祎伟把自己的头使劲往墙上撞去:“可恶啊……可恶啊……可恶啊……只有这种模糊的感觉算什么!为什么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如果能想起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可恶啊!!!!!” “小伟!你到底在干什么!千万不要乱来啊,真的不要乱来了!” “不可以这个样子啊,伟伟。”一双手忽然抓住了葛祎伟的双肩,“这样子痛苦的就不仅仅是你自己了。姐姐说过,自私的人,可是没有人会喜欢的呢。” “古明地……小姐……”感受着对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额头的触感,葛祎伟停下了撞向墙壁的行为,“你在这里……对了,既然你在这里,请帮我一起把伤口包扎好吧!” “可以啊。不过可是一定要答应恋恋,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正当葛祎伟想要开口指导对方如何包扎时,古明地恋捡起在地上的绷带,开始了作业,“伟伟不用担心哦,恋恋掌握的是无意识的能力,所以只要想着‘伟伟一定要活下来’,身体就会自己动起来呢。” “啊,原来是这样么,听上去似乎……快闪开!” 晚了一步。仅仅一步。 葛祎伟想不明白,明明已经被另外几个人完全纠缠住的那个白发女子究竟要强到什么程度才能从那种包围中再分心攻击这里,关于对方究竟是如何发现古明地恋的也不甚明了。或许,她只是认为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一行人前往矿井深处,所以决定让身为伤者的他先永久沉睡再解决剩下的人,或许,还会有着其他等等等等的可能性……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事实是,对方发动了攻击。 葛祎伟没有看到对方,但他听到了音爆声。这应该是对方的攻击发出的声音。如果是自己挨上了这一招,恐怕现在头已经从脖子上飞了出去了吧。 下一次的攻击并没有到来。葛祎伟扶着墙壁站起来,不断摸索着: “古明地小姐!古明地小姐!你在哪里?回答我!回答我!” “嘿嘿……”手被什么东西握住了,葛祎伟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样看来,这次攻击应该没能击破她的灵力护盾,但很显然已经进入了“一分钟虚弱状态”。那范围明显比子弹要大的攻击速度居然和手枪子弹出膛速度不相上下,真是想不到对方是如何发出这种攻击的。 “你没事……太好了,你没有事情……” “好了呢,伟伟,现在你已经可以自己走了吧?”黑暗中,葛祎伟看不清楚古明地恋的状态,只有从手上传过来的触感让他知道对方就在自己身边,“你不是想要去里面吗?那里应该有着很重要的东西吧?大家都在为此努力呢。赶快去吧。” “警告。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不能进入深处,否则我将出手制止,在这之后我将不会再让步。” 白发女子冰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听上去距离似乎很近。令人奇怪的是,不远处她与灵梦几人的打斗声也传了过来,这让葛祎伟有些闹不明白情况。 “快去吧,伟伟。我会挡住她的。” 对方握着自己手的力度似乎加大了。葛祎伟咬了咬牙,松开了那只手:“拜托你们了,几位!在一切结束之后,你们的手机上会显示出我的坐标,到时候我们再汇合!我先行一步!” “走了呢……”感受着手上残存的温度,古明地恋自言自语着,“是个可怜的大哥哥呢……恋恋应该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吧……那么,恋恋也必须要战斗才行呢。” “本能「本我的解放」!” —————————————————分割线——————————————————— “咳咳咳咳咳……” “还好吗,海伦娜小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递过去一个军用水壶,葛文豪问道,“说实话,这次你还是真的为我们找了一个相当不得了的麻烦啊……” “啊,不过至少安全回来了,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比较好。”海伦娜喝了一口水,把水壶递给坐在旁边的爱尔柏塔,“小姑娘你需要喝些水……啊,睡着了呢。” “怎么了?”虽然上学的时候英语成绩并不算是太好,但“sleep”这个单词葛文豪还是能够听出来的。看着坐在后面一动不动的爱尔柏塔,他苦笑了一下,脱下身上的大衣扔给海伦娜,“给她盖上吧。这里海拔不低,气温不高,这样睡下去身体可能会出什么毛病的。当初我刚刚调到边防的时候可是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啊。” “哦,多谢了。”把那件还带着体温的衣服披到爱尔柏塔身上,海伦娜把水壶还了回去,“这个地方的条件似乎并不是那么恶劣吧?至少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啊。” “这种事情当然也是因人而异,谁都说不准。更奇怪的是,它跟体格还没有什么关系。我有一个战友以前是健美教练,那肌肉练得相当……呃,我已经找不出形容词来了。结果到了这里之后愣是被放倒了一个月,医生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把他调回去了。”葛文豪把身子扭回去,看着前方的不断向后远去的风景,“这个孩子也真是够可怜的,看样子应该还没有二十岁,正在上大学吧?和我的孩子是同一个岁数呢……” “您的孩子?他现在在哪里上大学吗?”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提到这一点,葛文豪的语气明显沉重了起来,“但是那个孩子不听劝啊,非要去当一名普通步兵,紧接着就是中日交恶,他就被派到日本战场去了。算起来,从我接收到他的失踪信息起,大概也应该有两个多月了吧……” “日本战场?”听到这一点,海伦娜的内心出现了一丝波澜,“他……叫什么名字呢?” “葛祎伟。我的学历也不算是太高,名字都是他妈起的。当然了,就和中国的大多数家庭一样,他并不是我们家的独生子。不过那个大儿子就更……唉,说起来都这么多年的事了啊。” “葛祎伟啊……”海伦娜心中暗暗一惊。她没能想到,那个为了寻找真相而背叛的解放军居然就是这名团长的儿子。说实话,对于这名能够抛弃自己以前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寻求那可能的真相的人她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尊敬的——不过,这也是在接触了这群中国军人之后,她切实地了解到这些中国人的异常之处之后才有的感情。本来,对于那个将所有中国人都囊括进去的结论,她的心里还是有着怀疑的:能够让十五亿人全部疯掉,一个清醒的家伙都没有?正常人都会认为得出这个结论的人疯掉了才对。 但是那名叫葛祎伟的士兵是正确的。看着司机和葛文豪的背影,海伦娜的心里升起一阵感慨。这个时候他们表现的是如此正常,根本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疯掉的样子。不过,只要你提及对于日本文化的看法,那种异常极端的想法能够让任何一个正常人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不过,究竟是谁疯掉了?我们,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区别啊。 “我的大儿子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死掉了。”葛文豪继续说着关于他的家庭的事情,“那个时间你应该也知道吧?很著名的,对于法国巴黎的恐怖袭击。他就是在那个事件中死掉的。” “啊啊,当然知道。”听到对方提起了那次恐怖袭击,海伦娜笑了笑:对于那个事件,她何止是清楚啊,那就是自己作为特工接手的第一起工作,她所知道的东西绝对会比这名边防团长要多。而且,也是因为这个事情,自己才遇上了那个姓葛的…… “本来啊,那次学习交流活动是轮不上成志的,但是他们班的另一名学生因为经济原因根本就去不了,没有办法,才让成志去的那里。这事情让那个姑娘内疚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等等,葛团长?您……您刚才说您的大儿子叫什么?” “葛成志啊,有什么问题吗?啊,莫非你听到过这个名字?” 葛……成志? 这么说来,现在这名团长应该就是他的父亲?那个背叛的解放军战士是他的弟弟? 不可能。这名团长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那个姓葛的再怎么说今年也二十岁……了…… 当时好像他的确是一名高中生。而且,好像他的确说自己是来参加学习交流活动的。 “麻烦能问您一下吗?”海伦娜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您是在多少岁有孩子的?” “啊,我和孩子他妈有孩子比较早。那个时候我刚刚十五岁,唉,说起来都丢人啊……”透过挡风玻璃的反射,葛文豪看到了海伦娜不自然的表情。于是,经常被别人说三道四的他立刻误会了,“那都是年轻气盛犯下的错误……” “不不,没事没事。”海伦娜连忙摆摆手。真没想到,自己能和这一家子有这么多的交集。这样想着,她连忙开始转移话题,“说起来,在路上印度人似乎用过几次emp吧?和预想中的不一样,效果似乎还是有一点的啊。” “失去作用的不全都是最便宜的低级战斗单位吗?”见对方给了自己台阶下——至少葛文豪是这么认为的,他连忙搭上茬,“想想它们寒酸的传感器吧……真搞不明白,现在导电电磁材料又那么便宜,电磁屏蔽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印度人至于为了省钱做到这种地步吗?啊,海伦娜小姐,把爱尔柏塔·舍利小姐叫起来吧,你们到地方了。” 推醒在旁边睡着了的爱尔柏塔,海伦娜准备下车,和她一起进入那栋建筑物内,可是,到了门口,她却被一个打扮整齐,一看就不是军方的人拦住了:“海伦娜·伍德小姐是吗?十分抱歉,想要见您的人在另一个地方,请跟我过来吧。” 第八十五章 冷静地接下来向自己脸上打来的拳头,法图麦认真地分析着对方几人的战斗方式。这一段时间与奥斯顿之间的战斗让她又有了相当大的进步,相对来说,对面的三个人的质能转换率虽然相对来说要高上一些,但是要在这样狭窄而黑暗的地域里进行战斗,人的感官受到了极大的限制,高威力、大范围的攻击在相当的程度上被限制了,这让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她能够以一己之力将三个人挡在这里。如果是在开阔地进行战斗的话,可能只要那个金黄色头发的女性使用一招大威力的魔法,自己就会完全败北吧。 不过,更为让她上心的,却是另一边的战斗。那一直在透露出种种诡异气氛的战斗。 向后一跃,与对面三个人拉开距离,在失去光源的情况下对方要费上几分钟才能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感到背后的冰凉,法图麦轻声问道:“询问。战斗情况如何?似乎并不是太顺利。” “疑惑。我根本无法准确地掌握对方的位置。当下判断有几种情况:一、脑科学意义上的隐形者;二、物理意义上的隐形者。第一种情况对我相当不利,希望与本体交换战斗对象。” “赞同。询问。对于那名伤势严重但已经逃跑的士兵有何看法?会不会对任务产生影响?” “否定。他的伤势并不是那种简单的包扎就可以解决的,在奔跑过程中消耗的体力很容易让其进入休克状态。就算是他成功地到达了内部,奥斯顿也不会任由他打扰林的传输工作。” “同意。多谢你的分析,先知之灵。” “无妨。为主体做出应有的贡献是我的荣幸。警告。她们的攻击又一次开始了。” 互换了位置,法图麦认真感知着敌人的方位,脚下一使力,向着前方的黑暗中攻去。 —————————————————分割线——————————————————— “请问,”虽然内心中已经知道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但海伦娜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谁在找我?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总是让我就这样坐着不觉得很失礼吗?” “抱歉,请您再稍等一下。”带自己来到这里的那名男子看了看表,说出了一口相当流利的英语,如果这里有一名旁观者的话,他肯定感到很奇怪:一名明显是欧洲人的女子坚持说汉语,而旁边的黄种人则坚持用英语来回答,而且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畅通的地方,“毕竟那位是很忙的,不过他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哦。不过我毕竟是舍利家族的保镖,如果不让我在大小姐身边的话,她的安全问题……” “这一点你倒是完全不用担心。”门被一只苍老却有力的手打开,“爱尔柏塔·舍利在政治上现在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我们是肯定不会放弃这个重要的筹码的。另外,海伦娜·伍德小姐,你究竟要使用那个假冒的身份到什么时候呢?轻视敌人就是轻视自己啊。” “敌人?您可真看得起我。”海伦娜端起了桌子上的绿茶,将上面飘着的白雾吹散,喝了一口,“如果我现在真的是你们的敌人,那情况可以说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地步了不是吗?您就当这是我最后一点无聊的自尊吧。现在欧洲乱成了这个样子,情报机关的分裂也在所难免,恐怕我们安插在中国内部的不少人员已经被你们铲除了吧?” “不,刚刚得到名单,国内的行动还没有那么快。”捧着自己的茶壶,华博涛坐了下来。因为上次和葛成志的打斗,茶壶的壶身出现了一丝裂纹,但还好并不影响使用,“况且,既然知道了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利用总要比一网打尽要好。情报战可是一项高技术的活儿。” “就这么把你们的对间谍政策告诉我这个外人好吗?说不定我也是欧洲安插进来的哦。” “告诉?我都告诉了你什么?我们可能刻意向你们的间谍提供假情报?一直以来我们互相之间都是这么做的吧?”华博涛把茶壶放到桌子上,“自我介绍一下,华博涛。” “海伦娜·伍德,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吧?你知道的东西可能比我知道的都多。所以啊,我最讨厌和你们这群高层打交道了,那种几乎被扒光了的感觉可真的不算好。” “呵呵,年轻人怎么可以整天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啊。那么,海伦娜小姐,”华博涛摆了摆手,让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出屋子,“有话直说比较好:想见他吗?” “他?”内心微微一动,海伦娜急忙喝了一口热茶来掩饰,“你指的是谁?我不是很明白。” “还能是谁呢?葛成志,那个在巴黎事件中和你合作的普通中国公民。嘛,虽然在那次事件之后,他也就根本不能普通起来了,所以老头子就干脆让他进来了。” “……早就想到你们会这么做,他应该庆幸在任务中没有遇上我,否则……”海伦娜重重叹了口气,但轻轻扬起的嘴角还是没能逃出华博涛的观察,“那么,想让我做些什么?欧洲现在变成了这个烂样子,我们也必须暂时合作了。要好好教训教训那群不听话的英国人才行。” “这件事情应该是稍后的任务,情报部门正在搜集相关的信息。我所希望的是,”华博涛压低了声音,“海伦娜小姐,你在幻想乡击杀了一名美国间谍和一名我们的工作人员吧?” “不。事实是,那名美国人首先翻脸将你们的人员做掉了,我只是趁着他们内讧才能偷袭得手的。否则,我怎么可能冒这个风险呢?这和你要给我的任务有关系吗?” “老头子我并不喜欢说没用的话。这样,你也应该知道,在幻想乡的探索行动上,我们与美国人正处于合作状态,是吧?那么,作为前辈,希望你可以去指导一下几名后辈呢。” “哦……幻想乡吗?那个地方真的不怎么招人喜欢啊。”将杯子里的茶喝到只剩下一个根儿,海伦娜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么说,那个后辈是他?看来真是一个麻烦的任务呢……不过这种情况下,我好像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吧?” “当然不会有的。”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华博涛向门口走去,“合作愉快,海伦娜小姐。” —————————————————分割线——————————————————— 记得曾经在一本急救书上看到过,动脉出血的伤口包扎必须每十五分钟松开一次才可以。那么,从古明地小姐给自己包扎好到现在,大概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松开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扶着粗糙的墙壁跌跌撞撞地前进着,葛祎伟感到自己的脖子下方那条动脉跳动的越来越厉害,似乎马上就又要爆裂开,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了起来。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相当不妙。试图从口袋中拿出那个为了能够互相定位而为几个人购买的手机看看时间,但左手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能成功地伸入那个坠着衣服的兜里。 混蛋啊,不是说人身体的潜力应该很大的吗?现在就给我发挥出来啊!发挥出来啊! 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应该是生命对于死亡本能的恐惧开始发挥了作用,就像是妖梦的那把武士刀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一瞬间的害怕。 就连你也要拦我吗,该死的生物本能?这可不行,你以为我是付出了多少才到达这里的…… 仍然坚持着用自己可以达到的最快速度向前行走着,葛祎伟的意识又一次开始模糊了起来。大脑在以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对于氧气不够的不满,更糟糕的事情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像上一次一样利用制造新的伤口和脑袋的疼痛来保证自己的意识清醒了。 “爸……妈……还有,哥?……你们先别走啊,着什么急啊……”虚弱地自言自语着,葛祎伟仍旧在前进着,“不对……他们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啊,肯定是我看错了……而且必须要快一点才行,上司她们还在战斗……可是就算知道了真相,我死了,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没有其他人想要改变这件事……不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吗?” 是啊,意义……自己一直希望找到真相,可是找到真相究竟会有什么意义?让所有人都清醒过来?这样只会带来更大的混乱吧……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努力啊…… 对了,可能性……是因为那个组织,或者个人拥有的力量太大了,这一次是把十五亿中国人全都洗脑去进攻日本,那下一次会是什么情况?任何独立的意志都必须是自由的……可以间接影响,但决不允许直接干涉……这种胡来的力量……必须要摧毁才行……必须要摧毁…… 不过,间接影响和直接干涉有什么明确的区别吗?似乎区别并不是很明确呢…… 前方的一个凸起的小土块挡住了葛祎伟前进的脚步。“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了。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葛祎伟意外地发现似乎蛮舒服的。 就这样下去吧……这样下去不是挺好的吗?就这样死了多好……死了就真的什么都不用管了,因为反正都已经死了不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真好呢…… “哦?这位年轻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灯光,身体似乎被扶了起来。看来应该是幻觉呢…… “好熟悉的感觉呢……看来,应该是雾雨家的后代和圣女小姐起冲突了。”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奥斯顿把手上的那一盏油灯放到地上,蹲了下来,“不过,现在应该先救人才对……” —————————————————分割线——————————————————— “你又在想些什么事情?这种时候,不应该去战斗吗,为了你所守护的幻想乡?”伴随着脚步声,那一如既往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八云紫并没有回头,仍然是拄着自己的阳伞望着下方。那里,自警团的人类操纵着永远亭提供的武器向天空中的解放军战机射击着。 “现在永琳已经沉睡了,指挥就全都落到了我一个人的肩上。”看到另一顶伞出现在自己旁边,八云紫不经意地笑了,“指挥所负担的任务本来就不应该是冲锋陷阵。倒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场战斗的结果了?如果你加入,我们可能会稍微轻松一点吧。” “在说些什么。我所想要做的,仅仅是守护好自己的花田而已。”风见幽香皱了皱眉,然后就是一道白光。天空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架正在与地面防空阵地斗智斗勇的强-24的尾翼被切割成两半,冒着黑烟向地面冲了过去。一朵漂亮的伞花在空中展开,不过在这个高度上,降落伞根本就无法起到缓冲的作用,那名倒霉的飞行员自然是必死无疑了。 “愣着干什么!你们手上现在也有这种力量,只不过还无法熟练掌握而已!”自警团的临时带头人开始训斥那些看呆了的家伙,“继续!继续!证明给她们看,幻想乡的人类不是废物!” “你的行为让底下那群人产生了不得了的对抗心理呢。从结果上来说,我应该要感谢你。” “不用。真是无聊的家伙。”风见幽香转过身,“我回花田了。” “你啊,”八云紫的手忽然搭住了幽香的肩膀,“直到现在,还是放不下吗,那个人?” “这和他没有关系。就算是有关系,我为什么要放下?”甩开了那只洁白的手,幽香狠狠地瞪了回去,“他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那个滥好人还没有食言过。” “呐,幽香,你刚刚不是问,我在想些什么吗?”八云紫忽然笑了,笑的很——很奇怪,至少和平常那种意味着有谁要倒霉了的笑容并不一样,“其实我在想很多事情呢。看到那些人类的时候我在想,就算做了那么多限制,人类最终还是获得了他们想要的力量啊。然后呢,我就想,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一切对于幻想乡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的表情看上去很奇怪。我必须要回去了。再见。” 正要打算离开,幽香却又被八云紫拦住了:“你认为,这好事还是坏事呢?” “你是征求我的看法吗?,我认为这一切都是一件坏事,因为它让我的花田变得更加危险。” “坏事?倒也并不一定。说不定,有很多问题就能够通过这个契机解开。”八云紫脸上那种奇怪的笑容仍然没有消失,“大结界究竟是什么?它到底是如何达到这种出乎预料的效果的?我所创立的幻想乡究竟被已经死掉的龙神用来掩藏了什么东西?那个谎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最初的妖怪和神必须要用这种手段来保护人类?还有,观察者,是谁?” “你现在似乎很不正常。冷静下来。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去刻意地寻找真相的。” “永琳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她一直在隐瞒,不管我用什么手段也不可能从她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魅魔曾经知道些什么,但是很快她就彻底消失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爱丽丝那个名义上的母亲,神绮也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说过有人进去过魔界了,倒是她们在不断的从魔界里出来……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似乎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立刻恢复正常,然后去进行指挥。我必须回花田了。” “不是我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也是呢。”即便幽香已经离去,八云紫还是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着,“都等了这么久了,这么点儿时间当然也能等下去……我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巨大的欢呼声从下方响起。接手这些武器以来,自警团终于成功击落了第一架战斗机。那名幻想乡的人类英雄被众多战友抛上天空,自豪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 第八十六章 “呃……该死……自从出了幻想乡之后,自己受伤的概率好像大大增加啊……” 脖子旁边的绷带不知道被谁给解开了,摸了摸锁骨下面却没有一点血。自己这是死了吗? 似乎和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啊。双手撑着地面,葛祎伟站了起来。和之前一样,周围还是漆黑一片,这让他的心中有些犯嘀咕:幻想乡内的资料说人在死了之后会到冥界,那里应该有一条名叫三途川的河,以及一个拿着镰刀的死神才对,为什么自己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莫非,幽灵这种生命体其实并没有对外感知的器官吗?越来越值得研究了。 不可能,别瞎想了,西行寺小姐带过来的幽灵一个个不照样上战场?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葛祎伟开始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虚无感,完全是实实在在的。 “看来这是又没死成么……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倒霉还是幸运啊。”摸索着靠到墙边,葛祎伟深深叹了一口气。启动了单兵作战单元,屏幕带来的那一点儿光亮让他感到了一丝心安。抬起左臂,让光照亮周围,葛祎伟确认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还没有到最深处吗?看来必须要继续前进才可以……”看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他判断出了自己来的方向,“不知道上司她们现在还撑不撑的住……没有武器,我回去也是累赘啊。” “年轻人,你要继续向前进吗?”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葛祎伟一跳:“谁?” “放心吧,年轻人,我并没有恶意。或者说,如果我有的话,你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对面忽然发出了亮光,那是一盏老旧的煤油灯。一个打扮整齐的老年人正提着它,慢慢地走了过来。他按了按帽子,微微颔首,“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奥斯顿·依兰,请问你是……” “这么大年纪的人来到这个破旧的矿井想干什么?”想起了那个白发的袭击者,葛祎伟判断自己必须对面前的老年人保持足够的警惕。可自己身上甚至连一把匕首都没有,如果他和那个女人真的是一伙的……这样想着,他的声音有些泄气,“这可不是一个散步的好地方。” “啊,只不过是来看一看朋友而已。”将煤油灯挂在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崭新的铁钩上——葛祎伟记得刚刚还没有的,奥斯顿笑了笑,“年轻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听刚才的话,似乎是你救了我?能够在这种条件下止住锁骨下动脉出血,不是一般人啊。” “不是一般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才对。”奥斯顿摇了摇头,“我所做的只不过是让你身体内的原癌基因起到了自己本来应该起到的作用而已。” “原……原癌基因?这么说来,我现在已经是身患绝症了?” “当然不是。那是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的错误用法。如果应用得当,原癌基因是可以让所有细胞表现出全能性的,其中最为成功的一个例子就是月球人的蓬莱药了。不过,那种东西的危险性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让你的伤口愈合而已。” “所有细胞表现出全能性……而且在基因表现上还是人类……”葛祎伟忽然想到了藤原妹红,那个据说是不死鸟化身的家伙。不过,幻想乡的资料中对于她提到的事情很少,而过了一百多年,外界的那个游戏系列也不可能把所有设定全部流传下来,所以他并没有搞明白妹红所谓的“不死”究竟是什么层面上的不死,“还有,蓬莱药?医生应该会感兴趣吧……” “年轻人,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询问了:你的名字究竟是什么?看你的伤势,似乎在进来的时候受了不少苦,是与圣女小姐发生冲突了吗?而且还是与雾雨家族的后裔一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老人的话让葛祎伟大为吃惊,不过他立刻冷静了下来,“嘛,算了,既然你能知道这么多,估计我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况且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叫葛祎伟,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真相。” “葛祎伟……哦,我想起来了!”奥斯顿的脸上忽然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向前跨了两步,一把握住了葛祎伟的手,“实在是失礼,您就是这一任的非观察者吧?” “非观察……者?”葛祎伟的眉头挑了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称呼…… “我从观察者那里听到了很多你的事情。对于您这样的年轻人我表示敬佩。”察觉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态,奥斯顿松开了手,按了按帽子,“真的没有想到您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追查到这里来……不过真的十分抱歉,您要找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如果想要找寻您口中的真相,您或许还需要回到幻想乡去地灵殿一趟才可以。” “幻想乡?观察者……难道,你,就是那个在我昏迷的时候和我谈话的人吗?” “不,您肯定是误会了,那是观察者,我只不过是他的协助者而已。您不是来找林的吗?” “啊?啊,对,没错,林,这里是应该有这么个人才对……不过他应该已经死了……” “他的数据库已经被转移到地灵殿了,所以您必须要回到那里才可以。”奥斯顿把煤油灯取了下来,在那一瞬间,葛祎伟发现那个铁钩消失了,“如果不相信的话您可以去更深处看一看,那里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了,您也得不到想要的情报。” “这……”老人的话让葛祎伟有些犹豫。他深呼吸了几次,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谢谢您的劝告,我想我还是亲眼看一看比较好……毕竟,我无法就这么盲目地相信别人。” “我当然可以明白。”奥斯顿又按了按自己的帽子,“那么,您就不用再担心您的同伴的事情了,我会让圣女小姐停止攻击的。怎么说,那个人也是我的后裔。” “……那么,这一点就麻烦您了。”不知道为什么,葛祎伟在直觉上倾向于相信这名老者。思考了半天,他将这种感觉归结于对方救了自己一命上,“我也必须出发了。” “祝您好运。” 看着那盏煤油灯发出的光亮越来越远,葛祎伟站在原地考虑了两秒钟,关上了单兵作战单元,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照亮——战斗情况下明显更有用的作战单元电量还是省着用比较好。 突然,腰间被顶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我,举起双手。然后,让咱们算算总账吧,我亲爱的弟弟。” —————————————————分割线——————————————————— 看着窗户外面伦敦闪亮的霓虹灯,克罗夫茨·爱德华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否正确,毕竟自己是借助了英国曾经不共戴天的敌人的力量才走到了这一步。如果没有纳粹演的那一场恰到好处的刺杀,以及他们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为英国政府提供的便利,不列颠人到现在也只能是走上街头进行那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抗议而已。 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真的是正确的吗? 现在,英伦三岛上各种各样庆祝活动已经陆续结束,女王的子民们又要踏上正常的生活轨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日子还要照样过。对于大部分普通的市民来说,除了精神上获得了极大的民族自豪感,和以后抱怨的对象从欧洲政府变成了英国政府之外,这件事情对于他们的正常生活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但是对于克鲁夫茨这个英国新政府的首相来说,事情要麻烦上许多。刚刚成立不久的大不列颠国家联盟还有各种各样的事务要处理,尤其令人头疼的是那场在前任欧盟主席授意下印度和中国的战争。英国自己的军事防务问题也同样不能忽视,虽然欧盟最为强大的海上力量之一大西洋舰队已经完全被控制,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北海舰队已经在旁边虎视眈眈,不知道什么时候欧洲联盟就会对英国开战。对方的空间拦截系统并没有被完全摧毁,基地里的核武器就是一堆废铁。如果真的开战,大不列颠人将会为自己的独立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事情真多啊……”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咖啡,克罗夫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开窗户,想用外面的新鲜空气让自己清醒一下,“独立还真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事情呢……” 但是,窗外的景象却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堵车了?” 国家才刚刚独立,交通就出了大问题,还是在首相府前面?这种事情可不能不管。交通部的那群废物在干些什么事情?等一下一定要好好训斥他们一顿才可以…… 紧接着,他听到了路人的尖叫声: “我的上帝啊,那是……那是从地狱来的恶魔!它们冲过来了,快跑啊,快跑!” 局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相当可怕的东西,无数的人舍弃了自己的汽车,开始向同一个方向飞奔,甚至有些人干脆已经放弃了逃跑,从胸前掏出了自己的十字架,跪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在喃喃地说些什么。 “恶魔?”向着刚才所有人看向的方向,克罗夫茨扭过头去。然后,他也发出了惊呼: “那……是什么东西?” —————————————————分割线——————————————————— “那……是什么东西?” 林田亮太听见耳机里,自己的上级不自觉地低声自语着。随后,他的命令差点震破了自己的耳膜,“开枪!都愣着干什么!现在立刻开枪!把那些从辐射区里冲出来的怪物干掉!绝对不能让它们突破封锁线!都听见没有!” “可是,长官?”根本无法从电子瞄准镜里看到目标,林田亮太鼓起勇气,在频道里说着,“我们根本不能捕捉到目标,它们现在的位置超出枪械射程太远了……” “开枪!开枪!我说开枪就开枪!这是命令!如果它们接近……如果它们接近就都完了!”那名指挥官仍旧在频道里大声喊着,“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我需要向上级呼叫炮兵……” 林田亮太听到有不少士兵都笑了。炮兵?现在的日本真的还有那种东西吗?就算是有,他们肯定已经被派上前线去抵抗解放军的进攻了,怎么可能让一条基本上没有人搭理的封锁线占用宝贵的炮击资源?指挥官不会是已经完全疯掉了吧? 可是,频道里上级突然消失的声音让林田亮太感到一丝不安:“长官?长官?你还在吗?” “嗯?”站在自己旁边的一名士兵向班堡的窗口伸出手,“外面好像下雨了?太阳雨呢……” 如果林田亮太已经知道了这么做的后果,他当时一定会阻止战友这个愚蠢的举动吧。 “混蛋!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甩掉手上的枪,那名战友用仅存的右手握着已经失去了左手的胳膊,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这不是雨水!这……这是什么东西!” 但是这个时候,林田亮太已经没有那个闲心去回答他的问题了。他呆呆地看着瞄准镜里,那些以极快的速度向这里冲锋的怪物们:“那是……什么东西?辐射变异生物吗?” “开枪!”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在通信频道里吼了一声,那因恐惧而变得有些颤抖的声音格外刺耳,“快点开枪!绝对……绝对不能让它们冲过来!绝对不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条闪亮的绿色长线在远处地平线处拉开。纳粹的生物兵器们发出尖利的嘶吼声,它们正迫不及待地准备将那条脆弱防线上的所有生物全部送进自己的消化器官。 —————————————————分割线——————————————————— 拽住扑向自己的那名月兔士兵的长耳朵,欧阳宇航一脚踹到她的肚子上,然后将一发子弹送入对方的眉心处。那具有着美丽面容的尸体从他的怀里缓缓落下,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混合着脑浆的红色液体在脑补旁边扩散,形成一幅异常诡异的画面。与此同时,在下方,一名技术人员尖叫着把刺刀送到了基地里最后一名月兔士兵的胸膛里。 “该死的,连茶都没法好好喝了……”摸了摸自己已经长满了花白头发的头,欧阳宇航把桌子上的那杯茶倒在地上,“真是的,为什么她们的血也是红色的?这样看来,这群畜生岂不是很像人类吗?无论多少次都不习惯啊……” 将尸体从桌子上抱起来,扔到地上,他看了看开始恢复秩序的指挥中心。就在刚刚,广寒宫基地遭到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袭击,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月兔部队突然就闯了进来。这次突袭是相当成功的,指挥中心的损失简直无法估计。而且,这支部队的兔子表现出了相当惊人的战斗力,这简直无法想象——要知道,在月球上,月兔部队往往是被月之民所压迫的一帮生物,在这之前,欧阳宇航从来没有见到过那种坚定的战斗意志会出现在她们身上。 不过,这些问题在欧阳宇航从那具尸体上发现了一个简陋的带着“卐”字的臂章时,就已经全部解决了——很明显,这支部队应该是隶属于一个拥有极端主义信仰的组织。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们选择了这个在地球上臭名昭著的符号当做自己的信仰标志。取而代之的,更为急迫且严重的问题浮上了台面:这个组织,想要干些什么? 虽然现在,或许可以用月球人要联合抵抗外敌来解释这一切,但多年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还是让欧阳宇航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立刻联络前线部队,让他们停止前进,在当前地点建立防线……” “司令!前线部队刚刚发来联络,他们遭到了突然的攻击,现在已经被完全包围了!” 第八十七章 “我现在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看着坐在驾驶席的葛成志,葛祎伟双眼直视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大部分事情我都已经想明白了。现在只问一件事: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目的地并提前在那里埋伏好的?而且,居然还找到了另外一条能够通向地面的路,应该已经事先调查过了吧?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监听器或微型摄像头。” “你从小脑子就快,所以这也让你对于自己太过自信了。如果我所布置的监听器会被你这种外行所发现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在组织里混了。”葛成志也同样没有扭头看葛祎伟,“毕竟,我可是专业的,而且还曾经被你称作‘**’。要对得起这个称号才行。” 在经历了不算短的时间分别后,再次见面时居然是这种情况,葛祎伟并不知道这名做哥哥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到哪怕一丝的悲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沿着自己所认为正确的道路活下去,对方肯定也是在这么做的。 永不后悔。绝不后悔。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副明晃晃的手铐,葛祎伟闭上了眼睛。现在手被限制住,并不能向自己脸上扇耳光,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即将流出的眼泪压回去了。 “接下来是打算用那部手机把上司她们吸引到已经布置好的陷阱里吧?”就这么闭着眼睛,葛祎伟缓缓说着,“尽量不要太小瞧她们。这是对敌人的不尊重。” “当然,我会的。” 风景不断地向车后方飞去,渐渐地可以看见了一些建筑物。感觉自己的心情已经差不多稳定了下来,葛祎伟睁开了眼睛,前方的克鲁伦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让他想起了在釜山登陆的时候,自己背着已经睡着的灵梦,看到的海上日出。明明才刚过去没有多久,但现在回想起来,总感觉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真奇怪,即便是在郊区,这种桥上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还真是少见呢……” “既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那相应的,你也应该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葛祎伟转过头去,却发现自己的哥哥还是注意着前方的道路,“我了解你的为人。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可以舍弃如此之多的东西?” “……如果我说了,你真的会相信吗?不论这个原因多么有颠覆性?”葛祎伟低下头,脸上浮现出苦笑,“你已经看到了,我为此都付出了什么代价……在我的参与下,解放军一个步兵团和一个装甲营的编制彻底消失,国家的反物质研究倒退了至少二十年,玉琳姐也死掉了,而我成为了自己之前最为鄙视的背叛者和汉奸。你真的要继续听下去吗?啊,当然,更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所说的事情,因为我已经做过相应的尝试了……” “无论哪个理由多么荒谬,不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有人理解。” “说的也是呢。不过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必须要一件一件全都说出来才行……” 葛祎伟并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驾驶席的葛成志使劲一打方向盘,整辆车在这座桥上划出一个特别显眼的黑色印记,向着桥边冲过去。一束黄绿色的液体穿过前挡风玻璃,从他的耳朵旁边射了过去,在椅子上留下一个不断“嘶嘶”冒着白烟的洞。 就这样,在一个后轮已经完全脱离桥面的情况下,葛成志终于完全停下了这辆车。当他正想尝试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葛祎伟把自己带着手铐的双手伸到了他面前:“看来原因只有在你我都活下来的时候在说了。我想,你应该需要一些帮助才对。” “……真希望你说的是句错话。”不远处的温都尔汗升起几股黑烟。天空中划过不少体型巨大的绿色生物,刚才应该就是这些大虫子向这辆车发动了进攻。葛成志打开对方手上的手铐,扔过去一把98式。 “居然只有手枪。真是寒酸的配备。”接过这把手枪,葛祎伟发出小小的抱怨。随后,他看了一眼驾驶席座位上的小洞,“这种液体……我似乎在幻想乡见到过。现在怎么办?” 紧接着,这个问题便没有意义了:从天空中冲过来了一架冒着黑烟的小型飞机,它成功击中了大桥那因为莫名的腐蚀性液体而脆弱了不少的承重结构,整座大桥开始从中间坍塌。 “该死的……真是混蛋!”葛成志重新发动了这辆四驱车,尚在桥上的三个轮子把车辆拽回桥面,引擎功率全开,向着比较近但明显不正常的温都尔汗冲了过去。 —————————————————分割线——————————————————— “恢复指挥了?” “是的,恢复指挥了!”面前的参谋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它们对三营的指挥部进行了一次有预谋的袭击,我们不认为仅仅凭借那些无人兵器的计算芯片就可以采取这种程度的战略。” “可是我刚刚才收到印度人对我们的求援信息,他们已经被失控的无人兵器团团围住,动弹不得了!”葛文豪抹了一把脸上的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你是要告诉我,这是他们想要歼灭我们的阴谋吗?印度政府貌似已经和我们讲和了吧?会不会是它们自己进化出了类似于集体人工智能之类的东西?可恶,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并不是这样。我们捕获了一个样本,最终在那些东西的芯片上发现了这种东西。”参谋调出来一个全息屏幕,上面是一张分辨率很高的照片,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那个电子芯片上似乎沾着一些墨绿色的斑点,“技术人员说这应该是一种真菌,它们似乎成功入侵了无人兵器的控制系统。更糟糕的是,这种真菌应该是可以借助风力以孢子的形式进行传播的。而且,这些真菌正在从外界接受电磁信号,并通过这种方式改变着自己的行为。” “也就是说,嗯,那些有组织的无人兵器其实是被感染了?并且还有不知道谁在向它们发送着命令?这听上去真不可思议。”葛文豪有些蛋疼地看着照片,“用生命体去入侵电子设备并控制它……等等?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设备有没有问题?” “这点完全不用担心。资料库里记载,似乎天军遭受过类似的袭击,现在所有设备的防火墙里都有一个小程序来防止类似事件的发生,呃,如果您想听一听更为专业的解释的话……” “不用了。”葛文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究竟是谁干的呢?几乎在一瞬间就掌握了这么强大的力量……而且,明明是很简单就能预防的事情,印度人却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是,如果不是有过先例,我们也不可能想到……立刻把这个发现向上级汇报,肯定又要有大事了!” 就像葛文豪所预料的一样,大事,很快就发生了。 —————————————————分割线——————————————————— “砰!” 又一架没有来得及撤离的舰载机被命中,在不远处爆炸了。用力压住自己的帽子防止它被爆炸产生的气浪吹走,怀尔德·纳尔森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向指挥室跑去。他身上那身洁白的美国海军军服现在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几乎就是一块抹布。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边跑着,他一边向着自己的通讯器大声喊道,“究竟是谁发动了攻击?印度人的幽灵舰队?或者是中国人?他们是怎么穿过舰队的外围警戒圈的?” “长……长官!是迈克尔·墨菲号!它向航母发射了电磁炮和反舰导弹!”在严重的电子杂音中,怀尔德听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舰上的成员叛变了……不,天啊,为什么!帕尔号向苏利文号发动攻击了!纽波特号在向理查德号发射导弹!这到底是怎么……” 通讯就此中断了,耳机里只剩下了“沙沙”的电子噪音。怀尔德暗骂了一声,来到下层甲板。他发现,这个时候很多水手和他一样,都陷入了混乱之中,甲板中不时传来惊叫声和吵架声,谁也不知道这个舰队究竟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怀尔德还不小心把舰上的神父给撞到了。如果实在平时,这名虔诚的基督教徒肯定会毕恭毕敬地将对方扶起然后道歉,可在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他根本就顾不得什么宗教信仰了。 先重新理一下思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怀尔德一边奔跑一边思考着。首先,卫星图片发现了因为无人兵器失控事件而本来应该已经被击毁沉没印度舰队正在向舰队接近,舰队向他们发出联络却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在对方进入可接触范围之后,航母上起降了无人机,结果发现那个舰队的所有战舰全都破破烂烂的,舰体上似乎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类似于青苔一样的东西。舰队里的陆战队成员主动请缨要进入那些根据生命探测器已经没有任何人类在操作的战舰里面探索,,他们顺利地乘坐小艇进入了那些幽灵战舰,但在一分钟后失去了联络,然后…… 然后整个舰队都变成了这幅尿性。 “你们都在干些什么!”打开指挥室的大门,怀尔德立刻冲到了联络器前,抢过联络员头上的耳机,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喊着,“迈克尔·墨菲号!帕尔号!纽波特号!能够听得到吗?立刻给我一个解释,要不然就等着到海里喂鱼去吧!” “长官!我们并没有下达命令!是它们……是舰船自己动起来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 “舰船自己动起来?你在开什么……”突然之间,怀尔德发现除了自己之外,指挥室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怎么了?又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了吗?” “啊,是的,长官。”一名作战参谋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指向最中间的那个全息屏幕,“我想,您最好自己看一看,我们的舰载计算机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一个图片浮现在全息屏幕上:红色长方形,白色的正圆,和在圆中的那个黑色的“卐”字。 —————————————————分割线——————————————————— “五号炮位过热,急需冷却,k21至k36空域出现火力空白,高危目标数量三!” “临时启用十四号炮位对k30至k36空域内的目标进行拦截,剩余空白区由拦截机填补!” 双手在全息键盘上不停游走着,瓦吉姆感到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原本来说,俄罗斯天军的拦截体系是有能力应对数量如此之多的饱和导弹袭击的,但现在的问题是,砸向俄罗斯地面的那些大家伙都不是导弹,偏偏,论危险程度,它们一点都不比有核弹头的导弹小! “这些欧洲联盟的人是想要干些什么?”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瓦吉姆愤愤地踢了一下桌子,这让坐在他前面的人提出了抗议:“不要影响别人工作!想上军事法庭吗?” “当然不想!”带着脾气回了一句,瓦吉姆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环顾四周,在这间并不小的房间内,无数的工作人员正做着和他相同的事情,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紧张的神色,甚至连汗都没时间擦,生怕哪里出现了什么毛病,让天上那些大家伙成功躲过了火力网。 这场灾难发生在两个小时之前。毫无征兆的,俄罗斯空间站侦察到了众多欧洲联盟的空间站以及大大小小的卫星进行了变轨作业。考虑到这段时间以来那个区域并不稳定的政治局势,莫斯科地面指挥中心在第一时间联系了欧洲人,但得到的回答却是他们已经与那些空间站和卫星失去了近一个小时的联系了。察觉到有些不妙的中心在第一时间内发出了橙色警戒,在十分钟之后又将警戒程度提高至红色。 虽然指挥中心已经预料到了最为糟糕的情况,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却让所有人都当场石化了三秒钟:这些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来欧洲人费尽千辛万苦、排除众多困难、顶着极大压力才终于被发射升空的大块头们,居然毫不犹豫地向着俄罗斯的地面飞奔而来! 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瓦吉姆听到了哭声。他回头一看,那是俄罗斯航天部在中心的负责人,他面前的全息屏幕正显示着这一次所坠落下来的所有航天器的总经济价值。 “就算你们不要了,也不能这么对待这些宝贵的航天器啊!实在不行可以捐给俄罗斯啊!” 后来这名负责人直接昏了过去,被中心的守卫部队的几名士兵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真是多灾多难……”瓦吉姆小声地嘟囔着。毕竟,就在几天之前,指挥中心刚刚与月球上的斯维尔德罗夫斯克基地失去联系,现在就发生了这种相当奇怪的事情,很难让人不把两件诡异的事件联系起来。联想到斯维尔德罗夫斯克基地在最后发出的那一则警告,瓦吉姆不由得担心了起来:该不会,月球上的那群家伙真的打算和人类全面开战了吧? “计算机工作不正常,启用备用系统……备用系统无法启动,系统出现错误!” “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天上可是还有十一个高危目标没有被消灭呢!” 紧接着,所有人的全息屏幕都黯淡了下来。现在,那上面只显示着一个俄罗斯人已经并不太熟悉的标志:红色长方形,白色的正圆,和在圆中的那个黑色的“卐”字。 第八十八章 打不过……怎么可能打不过?绝对不可能打不过的! 手臂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刚才又在近距离接下了对方的一发本来是射向魔理沙的手枪子弹。灵梦轻轻揉了揉胳膊,又闭上了眼睛,开始判断对方的位置。在一开始,对方就毁掉了所有的电源,一片漆黑之中战斗对于人类来说是相当不利的,但有过前往地灵殿处理异变的经历之后,她也学会了如何通过细小的声音来察觉敌人的行动。更何况,现在早苗和妹红正在死缠着对方不放,确认位置的工作相应来说会更加容易一些。 她们在……三点钟方向,五米距离! 脚下微微使力,灵梦仍然闭着眼睛仔细倾听着战斗的声音。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盲目地冲上去,否则因为自己的盲目加入导致另外两个人乱了节奏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辨别目标,如果造成了友军误伤就更糟糕了…… 在黑暗中战斗真是麻烦。如果这个时候小伟在的话,他……会想些什么呢?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灵梦心中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她开始调动所有葛祎伟曾经给她讲过的知识,并尝试模仿他的思维去思考:魔理沙的符卡技能攻击力太高,而且近战水平在这种战斗中根本排不上用场,想让她发挥作用必须寻找一片开阔地;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妹红身上,她的不死鸟形态同样需要较大的空间,现在只能利用肉身的修复能力硬拼;早苗……她在战斗中的角色比较尴尬,因为她的力量所引发的奇迹没人知道是好是坏,但是因为练过似乎叫什么“防狼术”的格斗术,她的近身能力要比妹红强;恋恋的话,因为无意识的能力,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里,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她也在这里一起战斗而已…… 这是我们这一边的情报。那么,对于敌人,我们又知道些什么? 精准而残酷。每一次攻击动作都像是设计好了的一样。灵梦想起来了在衡水的那几天玩过的一个叫角色扮演游戏的东西,在那里面角色们拥有一个个固定的技能。白发女子的攻击方式让人很容易就可以联想到这里。但偏偏让人感觉奇怪的是,她的攻击也并没有过于僵化,总是能够应对各种各样的情况…… 我们知道了这些情报,可是现在应该怎么做?指挥果然是一项费脑筋的工作啊。 “早苗!”猛地睁开眼睛,灵梦大声叫道,“向后退,与敌人脱离!妹红,把她逼到一个角落里,魔理沙,不要在那里傻站着了,准备你的符卡,恋恋,如果能听到的话,把正在和你战斗的家伙往相同的角落里逼!所有人做好逃跑的准……” 等等,不行,不能这么做!我怎么忘了,小伟还在里面!如果发生了塌方,他一个普通人…… 可恶!已经战斗了这么长时间,大家明明都很累了…… 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灵梦立刻否决了这个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方案:“不,不对!不要这么做,继续缠住她不要让她有机会往里面去!” “几位,或许你们应该停下来了。”昏暗的黄色灯光突然在黑暗中出现,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灵梦下意识地向那个提着煤油灯的身影发动了攻击,却被对方轻轻松松地闪开了,“灵梦小姐,幻想乡人类的主要作战方式还是弹幕,在狭窄地域的近身格斗并不是你们几个人擅长的领域。这一点,在和星熊勇仪的战斗中你应该已经充分地了解了吧?况且呢,” 说着,对方突然抓住了灵梦的手腕,一股酥麻感从手腕开始扩散到全身:“你们的战斗经验也并不是很多啊。幻想乡内部单调的质能转化系统应用方式让你们根本无法认识到它那接近无穷的可能性。而且,直到现在,你们也并没有弄清楚它们的本质不是吗?” “你……”察觉到自己现在浑身使不上力气,灵梦虚弱地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无论在什么时候,击杀都要比俘获要容易的多,对方既然有能力办到后者,自然也有能力办到前者。仔细回想起来,刚刚的酥麻感应该有些类似于电流的流过,但是对于这种已经能够造成身体伤害的攻击,为什么灵力护盾没有起作用呢?明明小伟也做过实验,电棍什么的对自己并没有太过明显的作用…… “不用思考这个问题了,灵梦小姐。有些东西现在是想不明白的。”对方似乎看透了灵梦的想法,微笑着把煤油灯挂到了墙上的一个铁钩子上。在前方,原本正在战斗的几人已经完全分开,就连古地名恋都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似乎是这位老人让无意识的能力失去了效果,“就像你,灵梦小姐,你真的清楚你自己的能力吗?使用灵力战斗的知识是从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冒出来的,既不像大妖怪等寿命较长的生命那样通过自身时间战斗的积淀,又不像魔理沙这种人类魔法使一样借助了前人的经验和结论,所有的一切似乎在开始就已经掌握,但在回忆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时却又十分模糊,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与被八云紫锻炼出来的格斗技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吗,不称职的舰长小姐?”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缓缓地说出来这句话的同时,灵梦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说不清楚的情感:如果小伟在这里,他是不是可以听明白这名老人在说些什么呢? “啊,这并没有关系。”放开了灵梦的手腕,老人按了按自己的帽子,“那么圣女小姐,我的朋友已经顺利完成了转移,你可以进入深处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这些孩子了。至于剩下的几位,非观察者已经离开了这里,我建议你们用自己手中的手机尽快去找到他,否则……他的处境可能会非常不妙啊。” 白发女子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了解。我将前往任务目的地。” 说完,她就立刻向前方的那一片黑暗中跑去。妹红想要去阻止,却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死死地压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黑暗中消失。 “你……究竟是谁?”突然发生的事件很明显让几个人有些掌握不了情况。见到敌人已经离去,早苗扶起了跌跌撞撞走过来的灵梦,用警惕的眼光看着对面的老人,“你刚才说的离开这里的人,是指葛先生吗?为什么他的处境会很不妙?” “这就不是我能解答的问题了。我叫奥斯顿……”说到这里,奥斯顿明显犹豫了一下,“奥斯顿……奥斯顿·雾雨。很高兴认识几位。魔理沙小姐,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再像今天这样只能在一旁站着了。我在书柜的第三行第五列第263页至第351页中留下了质能转化系统的近战应用,希望你可以仔细学习一下。那么几位,有缘再见。” “等……”还没等魔理沙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奥斯顿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了,只剩下那盏煤油灯还挂在墙壁上,发出昏黄的光芒。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这就结束了?”妹红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左臂上的伤口正在逐渐复原,“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应该干些什么?” “他说了小伟似乎有些麻烦……”魔理沙低下头,小声地说着。或许是因为自己真的在这场战斗中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责的心情。突然感到有人攥住了自己的手,她抬起头,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古地名恋:“不可以露出这种表情的。伟伟就经常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露出这种表情,恋恋跟他说过他也不知道改。这样是不好的。” “嗯……也是呢,还是笑一笑比较好吧。”魔理沙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脸,“那么,现在我们先确认一下小伟的位置比较好吧?不过似乎在这里应该收不到信号……” “这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早苗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现在手机好像已经很强大了……不过我也没有怎么用过呢……嗯?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那个小小的屏幕上,是一个她们并不认识的图案:红色长方形,白色的正圆,和在圆中的那个黑色的“卐”字。 —————————————————分割线——————————————————— 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温都尔汗就彻底变成了地狱。 葛祎伟根本无法相信这就是他不久之前刚刚离开的城市。就算是有过了在日本战场上的经历,他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原本安逸的大街上,到处都是被吃剩下的碎肉块儿和人体骨架,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未干的血液和不知名的黄绿色液体混合在一起与建筑材料起着特殊的化学发应,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中。整个城市安静到一个不像话的地步,连那些大虫子煽动翅膀的“沙沙”声都可以被清楚地听到。 “该死的……”麻利地退下这个空弹匣,葛祎伟从腰间抽出最后一梭子弹,“这些虫子的身子骨可真是硬朗,普通的手枪子弹打上去居然会被弹开?” “这只是你自己的技术水平不过关而已。”静静躲在一旁,葛成志举起一面小镜子,观察着对面的动静,“你的子弹浪费的太多了。记住,对付虫子的时候,瞄准那些家伙的眼睛;对付那些行尸走肉,打它们的脑袋。不得不说咱们真是幸运,他们的病毒并没有进行改进……” “病毒没有进行改进?这话是什么意思?”葛祎伟皱了皱眉,从这段矮墙下面探出身子,在引起一个变异者的注意之前又连忙缩了回来。和在幻想乡遇到的家伙明显不同,它们的进化能力没有那么强悍,至少不可能像在松山机场一样那么快就拥有飞行能力。这让葛祎伟有些不解,本来他已经判定这些事情都是纳粹干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不使用那些进化能力相当凶残的家伙,反而使用明显要低上一个层次的这种变异者呢? “这就要扯到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记得几年之前国家让平民接种的疫苗吗?就是那个东西让你现在不至于变得和它们一样。我在巴黎可是经历过一次相当惨痛的经历啊。”葛成志把镜子收了起来,“具体的事情,等你上军事法庭之前我们再好好聊聊吧。” “军事法庭……真是一个惨痛的名词。如果可能的话真不想去。” “如果你现在还打着想要逃跑的小算盘,我就把单元里存的那些你穿女装的照片全部都发到网上去,让你一辈子没办法见人。”葛成志拍了拍腰间那个挂在葛祎伟的手机旁边的长方体,“我可是知道啊,这可是能让你生不如死的东西。” “……那些东西你居然还留着?你丫疯了?再说这也是你强迫我穿的吧?”葛祎伟的眉毛跳了跳,他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当时是葛成志的生日,他去问这个哥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然后对方说自己想要一个妹妹…… “好了,要跑路了,回神!”给了葛祎伟一脚,葛成志握紧手上的枪,从矮墙下面冲了出去。见到自己的哥哥冲了出去,葛祎伟连忙跟上:“咱们到底要往哪里走?给个目的地!” “市中心的那栋酒店,去找能够离开这里的交通工具!”大街上的两个奔跑着的明显的目标让附近所有的非人生物全都骚动起来。一边以极快的速度顺着梯子爬到一栋平房的房顶上,葛成志一边大声喊着,“跟进了!在上军事法庭之前你可不能死!” 突然之间,街上有一些还没有被关掉的全息屏幕全都像是坏掉了一样变成了黑色。又过了几秒种,一个图案逐渐浮现:红色长方形,白色的正圆,和在圆中的那个黑色的“卐”字。 不过,正在逃跑的哥俩并没有闲工夫去关注这一点。 —————————————————分割线——————————————————— “很高兴能再次见到各位。可能有人知道我是谁,但如果屏幕前的你的历史不算太好的话,那你的心里一定会产生疑问:这个留着一座小胡子的男人是谁?” “接下来容我进行一下自我介绍:我叫阿道夫·希特勒,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党魁,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兼任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在那场所谓由我引发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你们为我安上了无数的头衔:政治家、演说家、组织家、宣传家、思想家、外交家、诡辩家、阴谋家、野心家、权术家、心理学家、作家、画家。对于最后一个头衔我感到很高兴,因为在我的父母去世之后,我就是靠卖画为生的。如果各位感兴趣的话,相信还可以在很多的历史文献中了解到这些事情,甚至比我知道的还要详细。不过,这个话题还是等以后再有机会再谈吧,我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的。” “介绍了我的身份之后,就要来说一说我到底要干什么了。按理说,我应该已经在一百六十多年前死在了柏林元首府的地下室才对。可让很多人失望的是,我活了下来,并在如此漫长的时间中静静地看着昔日的敌人化成一堆白骨,以及这个世界究竟在往哪个方向发展。” “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在如此长的时间之后,你们还是没能走上正确的道路。在欧洲和美洲,资本家们的疯狂剥削从未停止,而在东方,虽然邪恶的苏联已经消失,但共产主义却在另一个国家里生根发芽,并越长越壮。因此我认为,帝国是时候重回世界的舞台了。” “在此,我以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的身份宣布:帝国向中华人民共和国、美利坚合众国、俄罗斯联邦、欧洲联盟正式宣战。我保证,你们将会毁灭。” “啊,对了,如果有幻想乡的居民可以看到这条消息,请做好准备,帝国即将到那里接受神所留下来的宝贵遗产,我们不希望遭到无谓的抵抗。那么诸位,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见。” 第八十九章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关掉面前的全息屏幕,希特勒闭上了眼睛,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而在课堂上犯困的孩子。 他还记得,一百六十多年前,自己以同样的身份、不同的方法拉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序幕。那个时候,他还刚刚只有五十岁,并正在为完成了这德国历史上关键性的一步而激动地颤抖。他沉浸在自己所描绘的那个德国辉煌的未来之中无法自拔,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为了一块洁白的画布,而自己就是那个执笔的画家,可以任意地进行创作。 那么,在做了同样的事情之后,自己应该会有相同的感觉才对。可是,现在心中的这种无力感和寂寞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元首同志。”一个人推门进来了。希特勒睁开眼睛,对他点点头:“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刚刚拦截——不,捕获了几枚向里约热内卢发射的带有核弹头的洲际导弹,关于它们的处置方式问题,军方的人希望能够将它们改装为核地雷并应用到接下来的战斗中,但埃文博士和艾伦博士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们希望将这些装置留下来作为科研样本,艾伦博士手头上有一个关于新型生命体对于核打击的抵抗能力测试,而埃文博士则想要……” “……不是有几枚吗?送一枚给艾伦,一枚给埃文,剩下的进行改装。”希特勒打了一个哈欠,抽出插在胸口口袋的钢笔,在白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命令。由于对于各个大国手中那远程入侵技术的忌惮,信息部的人已经开始着手让十号生命体构建一种与电子科技完全不同的生物信息网络。在他们成功之前,各个部门只能使用人力传话和纸质文件这种传统的方式了。 “还有,元首同志,埃文博士对时间机器进行了相应测量,数据表明宏观量子叠加态化的只是机器没有与箱子接触的上半部分,因此应该是可以进行搬运工作的……” 说完了要说的事,来者走了出去。希特勒把目光投向窗外,已经被彻底改变了的里约热内卢。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吧……” —————————————————分割线——————————————————— 十五分钟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损失报告出来了吗?” 伊凡诺娃总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作为俄罗斯历史上最为年轻的总统,这位现在只有三十多岁的美丽女性一向以自己充沛的精力而自豪,年富力强的身体让她可以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高效率工作,但同时丰富的外交手腕又让人无法轻视这名政坛新领袖。但是现在,就任总统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伊凡诺娃感觉自己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 不过,与其说是物理上的身体体力耗光了,倒不如说是刚刚发生的事件产生的精神冲击过于巨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希特勒突然的宣战宣言震惊了全世界,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完成如此大规模的网络入侵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一百六十年之前的那个恶魔。 “已经出来了,总统……小姐。”国防部长列昂尼德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别扭,就算是已经就任国防部长两年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有一位异性的领导,“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剩余的十一个高危目标全部命中了我们的军事基地,但是人口密集区并没有受到袭击。鉴于在蒙古发生的事件与纳粹之间的可能联系,现在坠落地点已经被严密封锁并接受消毒作业。” “是这样么……报告在哪里?我必须要审阅一下才行……” “我并不建议您这么做,总统小姐。”全息屏幕上的列昂尼德皱了皱眉,“现在您的精神状态似乎并不是太好,将剩余的注意力集中在接下来的决策上比较好。” “啊……也对。”伊凡诺娃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那么,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些什么?大规模的网络入侵这一意外情况已经解决了吗?我们泄露了多少保密资料?” “这倒不用担心。根据技术部门的报告,入侵网络的应该是一种真菌。它的特点之一就是,无法向外界自发地发送电磁信号,只能接受外界传过来的命令,所以保密资料并未遭到泄露。否则,我国的安全形势就岌岌可危了。”安德烈发过去一张照片,上面显示着一个被入侵的电子芯片,“而且,中国人已经向我们提供了能够处理这些真菌的程序,重要网络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恢复的,民用网络可能还要稍微花上一些时间,不过最多二十四个小时。” “程序?我们不需要对硬件设施进行任何的处理吗?” “没错,总统小姐。”回答她的是一名技术人员,“虽然我们尚未弄明白这种真菌的入侵原理,但中国人在一段之前遭受过相应的小规模入侵。在那之后他们立刻进行了相关研究,最后发现这种生物是无法在低脉冲频率的微电流下生存的,所以只需要编写出一个程序,让芯片发出的电子信号低于一个脉冲频率就可以,并不需要升级硬件设施。” “好奇怪的生物……不过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伊凡诺娃点点头,“纳粹……为什么他们又突然出现了?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列昂尼德,军队准备好了吗?” “我们在第一时间发布了******,所有军队都已经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另外,解放军刚刚给了我们回复,同意了我们关于联合进军蒙古的建议,双方的部队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同时进攻。但是,在日本和印度也同样出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他们无法派出如同计划中的兵力,所以蒙古战场的攻势还是要以我军为主。不过……” “不过什么?”看着屏幕上列昂尼德欲言又止的表情,伊凡诺娃问。 “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犹豫再三,列昂尼德还是说出了他的想法,“在蒙古所发生的灾难是由一群未知生命体所引发的,虽然它们可能与纳粹有关,但我们的手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就是他们的攻击。我想,现在军队的任务应该是全面防守才对,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就会使用他们的新花样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必须这么做,列昂尼德部长。我刚刚已经收到了科学院关于那些生命体的报告,如果我们任由它们遍布整个蒙古的话,根本就不用纳粹,俄罗斯民族也肯定会灭亡的。去做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吧,部长。” 没等列昂尼德说出下一句话,伊凡诺娃就关掉了全息屏幕。她靠到椅子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就算如此,这名负责的领导人也没有停下自己的思考。 我们知道些什么?除了俄罗斯被当作了袭击目标以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有多少兵力,准备从哪里用什么方式发动他们的攻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不过,当伊凡诺娃在脑中认真总结了一下所能掌握的情报时,她突然发现,虽然不是全部,但好像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沿着一条模模糊糊的轨迹在运行着。中国和日本的战争,中东联盟和以色列的战争,日本四国岛南部突然出现的巨大岛屿,印度的无人军队体系,欧洲联盟的解体,与月球基地失去联络,俄罗斯遭受到的袭击,巴西、蒙古和英国的灾难,纳粹党的宣战,在机器内部发现的能够入侵电子芯片的真菌生命体…… 随手调出了一幅世界地图,伊凡诺娃认真的思索着。在将所有事件按照地理位置标注在地图上,并在旁边标上时间时,她的嘴里突然说出了那个单词:“6лnцkpnг。” 没错,如果这还不叫闪电战的话,那还有什么战役能够被称为闪电战呢? 看来,自己的直觉是对的。那些巨大的虫子和诡异的生命体确实就是纳粹发动的攻击。 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在战场上只有那些被进食的本能所驱动却又在战略上表现出组织性的残忍生物而已。它们的指挥者现在身在何方? 轻轻地抚摸着面前的全息屏幕,伊凡诺娃皱了皱眉头,接通了和安全部门的通信:“奥列格吗?让你手下的人去一趟巴西和英国,我怀疑希特勒现在就躲在那里。哦,等等,或许……和中国人沟通一下,再派一队人去一趟日本,那个最近新出现的巨型岛屿上。” —————————————————分割线——————————————————— “合作吗?俄罗斯人提出来的?” 一只手端着他的茶壶,华博涛看着桌子上的上所写出来的内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原因似乎提的很正当,想要找到希特勒。不过那里可根本没有什么纳粹党。”喝了口茶水,他低声自言自语着,“真是糟糕,莫非他们和美国人一样也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想到这里,他从座位上站起来,闭着眼睛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拒绝,一定要拒绝。不论他们是不是真的想要到幻想乡找希特勒,在美国人目的不明的情况下,这个变数是不能随随便便加进来的,风险太大了。再有,希特勒的宣战宣言中也提到了,他们要去幻想乡寻找“神所留下来的宝贵遗产”,幻想乡的势力斗争已经足够复杂了。更为糟糕的是,除了掌握了进出幻想乡的途径之外,中国根本不占有任何优势。反正和白头鹰的合作就可以达到我们的目标,那何必又让北边的大熊再来掺一脚呢? “不过,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理由的话,又不好就这么正面拒绝……”又把桌子上的那张纸拿起来看了看,华博涛喝了口茶,额头露出了一道道的皱纹,“该怎么办呢?果然还是和军队那帮人商量一下,让他们办个黑脸,来回踢皮球好了……真是麻烦。” 而且,事情可是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能够处理的了的。俄罗斯的安全机构,就算过了一百多年了,再怎么说,前身也是那个世界三大特务机关之一的克格勃,再加上这些年来他们的主要敌人就是已经将近解体的欧洲联盟,危险性肯定不比cia要小。 “嗯?”突然听到警报的声音,华博涛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门口打开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站在那里:“那个……华先生,可以这么称呼您吗?” “啊,没有问题。”华博涛点了点头,“为什么不敲门呢,海伦娜小姐?” “我真的需要敲门吗?”海伦娜笑了笑,“凭我的观察,至少,您也应该算是中国安全系统里一个不小的领导,如果有人来到你的门前,肯定会报警的吧?” “不小的领导,呵呵,说的不错呢。”华博涛也笑了,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笑。不小的领导……如果对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那么,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我想问一下,不是说想让我带着人去幻想乡吗?那两个所谓的后辈现在在哪里?” “美国那个方面的人还没有派过来,至于葛成志么,他刚刚执行了一个长期任务,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可以。”华博涛把门口让开,示意对方可以进来说话,海伦娜却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邀请,“怎么,就这么着急想见他吗?” “不是不是,只不过是觉得合作对象提前相互熟悉一下比较好。”虽然海伦娜连忙解释了原因,华博涛还是从她的脸上读出了失望的情绪,“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打扰。” 轻轻把门关上,华博涛又把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报告。封锁线是绝对靠不住的,俄罗斯人绝对有能力到达幻想乡。那么,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要尽量赶在他们之前完成目标才可以。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就先要尽快把那个混小子从蒙古弄出来……” —————————————————分割线——————————————————— 主角光环这种东西是根本不存在的。这是每一个观众都应该明白的道理。并不是因为某个人是主角,所以他能经历如此多的事,而是因为他经历了如此多的事,他才能成为故事的主角。因为说到最后,故事,还是由人所创作出来的。 但是,很多人都把这个最为基本的前提搞错了。他们羡慕着虚构或者非虚构的故事中主角的那些不同与常人的经历,喜爱着那些可能曾经存在也可能完全不存在的角色,为着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东西而悲伤落泪。这并没有错误,因为故事本来就是为了达成这种目的而被创作出来的。错误的是更为极端的另一些人,那些为了虚构的故事而去忽视现实的家伙们。 这种人从来没有消失过。从人类能够进行智慧思考以来。社会上的大部分人都在批判他们,“逃避现实”“懦夫”“胆小鬼”,都是对他们的称呼。而他们的回答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这不怨我们。因为,这个故事,讲的实在是太好了。” 在成为观察者之后,原本是一名学者的观察者终于理解了他们。没错,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这个故事,这些故事,讲的实在是太好了。 第九十章 “你还好吧,哥!”看着背上腿已经受伤的葛成志,以及窗外大批的变异者和虫子,葛祎伟焦急地询问着,“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到直升机上我再给你包扎!” “现在……”葛成志蠕动着自己的嘴唇,模糊地说出几个字。他的右腿被一根类似于骨刺的东西刺穿,上面似乎还有某种神经性的毒素,如果不是刚进组织的时候进行过极为严苛的耐药性训练,恐怕他现在已经死了,“把我放下……立刻……” “你在说些什么啊哥!你丫别忘了,我可不是特工,不会开直升机!”向窗外胡乱开了几枪,葛祎伟大声喊着冲过这一段有着落地窗的走廊,无数的黄绿色液体沿着他的冲锋轨迹在墙上留下了它们曾经存在的痕迹,豪华的装饰被液体腐蚀,和街上的尸体一样冒出阵阵白烟,发出微小的“嘶——”的声音,“再说你可是说过,要把我送上军事法庭的!你丫要是真的就在这里挂掉了我可是绝对要逃跑的,指不定还要毁个基地啥的!所以给老子坚持住!” “在我面前你小子还敢自称老子……这么长时间不见,胆子变肥了……” “撑不住就少说废话!你还要给我开直升机呢混蛋!” 绝对……绝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给我好好活下去!再不声不响地就没了…… 似乎是知道葛祎伟在想些什么,葛成志笑了笑:“说的也是……我还要送你上军事法庭呢……再怎么说我也是干特工的,在这里就死了未免太憋屈了……” “你丫知道就好!”猛地把门打开,突然出现的一副骨架吓了葛祎伟一跳。下一秒,虫子们的袭击就到了,他连忙冲进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继续向楼顶冲过去。 这座只有五层楼高的酒店估计是政府在温都尔汗最后的抵抗点,两个人一路上能够陆陆续续地看到被毁坏的封锁线和散落在地上的警察服装。那些虫子明显是要比一般的动物要聪明,它们几乎毁掉了一路上任何一把枪械和重武器,而根本就不可能料到这种情况的葛成志也没有带上足够多的弹药,手枪里的子弹在刚刚到达酒店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没有了。酒店的某些房间里仍然有幸存者,他们大部分都已经精神崩溃,只会缩在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甚至连最基本的求生**都消失了。葛祎伟曾经在战场上看到过类似的情况,但这些之前并没有经历过任何近在咫尺的死亡、神经脆弱的像一张薄纸一样的普通民众情况明显要严重得多,估计就算是成功获救,他们的下半生也只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 “好了,我们……”伸出一只手,葛祎伟用力推开那扇通向楼顶的厚重大门,“到了!” 门口是正对着太阳的,突然出现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用手挡在眼前。不过,脸上感受到的气流和那巨大的声响让他下意识里感到一丝不妙。抬头一看,那架成为两人最后希望的直升机上已经载满了人,它的旋翼缓缓旋转着,随时可能离开房顶,飞向天空。 有人成功破译了直升机的防盗程序,而且看情况,这架飞机已经严重超载了。上边的所有人人都在不断地推搡着,试图把另外的家伙推下直升机,好让自己活下来。 “混蛋!等等我!”一把把门甩到一边,葛祎伟拼尽自己的所有力气冲了上去。但他还是晚了一步,摇摇晃晃的直升机最终还是离开了地面。在最后,上面还是有几个人人被拽了下来,倒在房顶上,一个没能成功坐上去的女性跪倒在地上,她的双眼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 该死!该死该死!怎么能这样!无论如何也要上去才可以! 用已经充血的眼球死死地盯着已经飞到房顶边缘的直升机,葛祎伟发狂一般地跑了起来,穿过在地上哭喊的几个人,脚踩在房顶边缘,右腿一使力,向着对面的直升机跃去。 “给老子——”向着天空上的飞机拼命伸出自己的左手,他大声喊着,“抓住啊!!!!!!!!” 左手感到了飞机起落架上金属的感觉。狠狠一攥,他抓住了。 不过,与此同时,背上那个温暖的感觉却在渐渐离开。 “哥!” 慌忙中又向下伸出右手,葛祎伟感觉身子猛的一坠,手上抓住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似乎是被葛成志没收的,现在插在对方腰带上的那部自己的手机。悬在嗓子眼的心随即放了下来,他脸上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真没用想到,是这个东西和腰带最终救了哥哥一命啊。 这个笑容没能维持多长时间。手上的沉重感随即消失,葛祎伟惊恐地向下方望去:不知何时,腰带上那个插手机的地方与腰带本体分开了。他看到,面带笑容的葛成志向着下方的地面坠落而去。对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说什么,但葛祎伟并没有听到。 “哥!!!!!哥!!!!!!快抓住我的手啊!!!!!” 握着那个还带着对方体温的长方体的右手徒劳地在空中舞动着。直升机渐渐升高,想要抓住的人已经消失在大地的背景之中。葛祎伟忽然感觉,眼里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了。 “喂……别开玩笑啊……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怎么可能再死一次啊……不是还要送我上军事法庭么混蛋……我连未来的嫂子都没有见过呢……欧洲发生的事情你也没有和我说……最近发生的事情我还没有给你讲明白呢……你不是喜欢美女吗?幻想乡有很多啊……” “所以,为什么要死啊混蛋!给老子好好活着啊!!!!!” 泪水还是没有流下来。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了人的说话声,葛祎伟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手上握着铁管的蒙古人。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表情显得已经有些扭曲。 然后,他挥动了手中的铁管。 葛祎伟感到左手一阵剧痛。紧接着,起落架冰冷的触感就从手中完全消失了。 —————————————————分割线——————————————————— 与此同时,蒙古,乌兰巴托。 “快一点……快一点啊……” 看着面前的全息屏幕上那条正在缓慢增长的进度条,bateer不由自主地在嘴中小声说着。虽然在门口警戒的两个战友嘴上并没有说些什么,但bateer从他们不时往这里飘的眼神知道两个人的内心也是十分焦急。除了面前这一个,四周漂浮的全息屏幕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显示着那面曾经被这个国家中的一部分人视为神圣标志的纳粹党旗。说到这一点bateer还感觉到了一丝惭愧,因为自己的父亲曾经是那个蒙古著名的新纳粹主义组织,“白色口十字”中的一员。在父亲的蛊惑下,自己也曾经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一两次的间接协助,但在察觉到事情不对之后立马就停止了。通过俄罗斯人提供的情报,他们正是造成蒙古当前噩梦般情况的罪魁祸首之一,卫星图像上曼达尔戈壁那一片区域绿油油的大虫子的巢穴就是他们的杰作。 讽刺的是,现在,和其他蒙古人一样,这些叛国者也被那些怪物们不加分别的猎杀着。 但是,这帮王八蛋拉上了整个蒙古,四百多万人当垫背的。 进度条已经到达了一半的位置。当进度条走到头的时候,因为那些该死的真菌而瘫痪的整个蒙古民用通信网络将会恢复,这样进入蒙古的俄罗斯军队和中国军队至少就可以知道大部分的幸存者集中在哪个地方以展开必要而且及时的营救行动。 “快一点……求求你快一点……” —————————————————分割线——————————————————— “你……你又要干些什么去,阿廖沙?”看到自己的儿子正整理着手头上的东西准备出门,费多尔·安德列维奇犹豫了一下,拄着自己的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快要吃饭了……” “我突然有事情,父亲。”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整理,阿列克谢用冷冰冰的语气回答了这位已经上了年纪的养父,“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现在就出发。他们还在等着我呢。” “又是新的任务吗?”费多尔生气地用自己的拐杖敲了敲地面,“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应该辞去这份工作了。我承认,国家的安全工作确实很重要,但是你现在已经成家,是时候为自己的家庭考虑一下了。奥夏他还小,现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只能让叶莲娜一个人处理,我不时还要贡献出一部分自己的退休金来贴补家用。而你现在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已经够了,父亲。”阿列克谢打断了费多尔可能的长篇大论,“您是一位伟大的枪械设计师,在很多次任务中都是您的设计让我活了下来。既然您已经为了俄罗斯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又为什么要阻止我去用这种方式向祖国母亲致敬呢?” “就是因为我做出的贡献已经足够了,所以你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拼命了!家里需要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叶莲娜已经在暗地里哭过很多次了,你这样的态度对得起她吗?” “有些东西是必须要舍弃的,一切为了伟大的祖国。”阿列克谢把整理好的背包背到背上,向着门口走去,“就算是您做的贡献已经足够多了,您也不应该阻止我。不要忘了,我是一名因为战争失去双亲的孤儿,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战争带来的痛苦,为了能让更多人尽量多地享受和平,我情愿这么做。叶莲娜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嫁给我的。更何况,虽然可能对不起您这些年来的照顾,但我还是要说——您不过是我的养父而已。” 说完这段话,阿列克谢正打算开开门,走出这个家,刚刚六岁,正在另一个屋子里玩耍的小奥西普忽然跑了过来,拽了拽用自己的小手他的裤子:“爸爸,你又要出去吗?” “啊,是呢。”阿列克谢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他蹲了下来,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脸颊,“爸爸有急事要出去,奥夏在家要听爷爷和妈妈的话,等下一回爸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嗯,没问题!我一定会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的!” 被父亲揉了揉脑袋,小家伙又兴高采烈地跑到一边自己玩去了。阿列克谢看了一眼在身后叹着气的养父,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这个孩子啊,从小是这种脾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学的……”费多尔摇了摇头,正打算拄着自己的拐杖回到屋子里去,门铃却突然响了。 “阿廖沙,是你吗?”费多尔心中一惊,不过随即把那股希望掐灭。他一边加快了脚步来到门前,一边自言自语着,“估计应该是忘带了什么东西吧……粗心大意可不好。会死人的。” 不过,当他把目光投向那个全息屏幕时,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抽动了两下,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最后,他还是按下了解锁按钮,打开了这扇门:“好久不见了,奥斯顿。” 在门口,奥斯顿习惯性地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好久不见了,老朋友。能让我进去坐坐吗?” —————————————————分割线——————————————————— “这些东西到底都是些什么啊!”魔理沙骑着自己的扫帚,有些恼怒地大声喊道。刚刚在矿井近战中排不上用场让她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好不容易来到了空旷的地方,本来打算用一场痛痛快快的高速飞行来排除自己心中的苦闷,可没有想到现在天空中到处都是这些绿色的大虫子,“都给我去死吧!恋符「masterspark」!” “我们应该怎么办?”不像在一旁将心头的怒火发泄到虫子上的魔理沙,早苗精确地控制着自己的飞行轨迹,将空中的一个个水柱和骨刺躲开。她扭过头,问着和自己一样采取保守方式的灵梦,“没有办法确认葛先生的方位和状况,还要面临这么多攻击,刚刚战斗的消耗已经很大了,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有人受伤或……” 说到这里,早苗心中突然一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或许是从在幻想乡的战斗开始吧,自己的脑中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的思维方式。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把之后的话说出来。但是,听到这句话的人都知道早苗要说什么:这样下去,有人,有极大的可能,可能会死。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灵梦的表情有些沮丧。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直到在嘴里发现了血腥味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使的力气过大了。一根骨刺从露出迷茫表情的她旁边飞过,擦过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衣服,左袖子整个掉了下去,洁白的胳膊从破口处露在外面。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像他一样为几个人指出一个前进的方向?为什么自己就办不到像他一样总有着目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 现在,到底该做些什么事情呢?这里不是幻想乡,没有可以让我们休息的地方,必须要行动起来。可是,仅凭现在我们的力量,已经回不到幻想乡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灵梦突然想扑进一个人的怀里,不管是谁都行,然后大哭一场。不过,当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面容的时候,她还是把这股心情生生压了下去:“目的地的话……先回到那个我们之前去过的城市吧,小伟也肯定在想要和我们汇合,那个地方应该是最可能的了。” “嗯,也只好先这个样子了……”早苗的表情也黯淡了下来。灵梦那张痛苦的脸让她想起了不久之前一行人被欧洲人背叛,葛祎伟生死不明,大家也根本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时那段让人压抑的时间。仔细想想的话,现在的情况和当时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现在,她终于可以理解游子在离开家乡,身居异地时的那种迷茫和无助的心情了。 巨大的不死鸟和魔理沙在最前面为几个人开着道路。带着低沉的心情,早苗拽着古明地恋的手,向远处透露着不祥气氛的城市飞去。不经意间,她看了一眼腰上的手机,然后突然惊喜地叫了出来:“大家!手机可以正常使用了,我们知道葛先生现在在哪里了!” 第九十一章 “你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太好。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吗?” “或许是这样吧……不过我活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说起来,你现在已经活了多少岁了呢,奥斯顿?记得我还叫柯林斯,作为一名外围的普通士兵参加对于斯卡雷特家族的围剿战役的时候,你已经是圣骑士团的总指挥,大概有五十多岁了吧?” “关于这一点,其实就连我自己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奥斯顿走到屋子里,把头顶上的帽子摘下来,挂到那个木制的衣架上,“需要一些帮助吗?前段时间我在中东的时候见到了一名吸血鬼,她似乎对于你很感兴趣,并许诺可以给你她的初拥。另外,你所服用的那个东西,现在月球人已经把升级版研制出来了。如果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弄过来呢。” “真的不用了。我刚才说了,我活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有些费力地在沙发上坐下来,费多尔笑了,“另外,为什么你会帮我活下来呢?关于你的事情我一直都不是很清楚。” “为什么……要说理由的话,听起来是相当自私的。”奥斯顿叹了口气,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因为啊,能够和我像这样聊天的人,已经不多了呢。” “就因为这样所以让我和你一样背负长寿的痛苦……的确是一个自私的理由。说起来,我也是知道最近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的。这辈子的大部分时间我的脑子似乎都不是很清楚,所以,我的生活和一个普通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那段时间还多谢你照顾了。”费多尔望着这位外表比自己要年轻上不少的老朋友,“既然提到了吸血鬼,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吸血鬼也是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老,最终死亡的吧?你见过老死的吸血鬼吗?” “老死的吸血鬼?不知道。他们确实也在不断地衰老倒是事实。但是吸血鬼的寿命一般比较长,再加上他们那种实在不招人喜欢的性格,想要老死……应该会很困难吧。” “啊,那真是可惜。留下来吃饭吗?我的儿子有事情出去了,正好多一个人的饭。” “恭敬不如从命。”奥斯顿点点头,然后低声地自言自语着,“有事情出去了……看来,终章也马上就要上演了呢。不知道,他看的还算不算高兴呢?” “你在说些什么?我的听力不是太好,你最好大点声。” “不,没什么。”奥斯顿抬起头,“介意我讲一个故事吗?一个,并不让人高兴的故事。” —————————————————分割线——————————————————— 没有知道这场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当人们意识到的时候,这片浸染了无数鲜血的土地就已经被一层薄薄的白色玉尘所覆盖。逐渐的,地上的积雪开始变厚,所有的事物都被上天穿上了一套亮白色的外衣,让周围的一切都显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气息。这些白色的小精灵们在空中欢腾跳跃,向所有人宣告着:幻想乡的冬天来了。 不过,除了让正在想方设法攻入幻想乡的解放军士兵搓了搓手之外,这场雪根本没有带来任何其他的影响。几乎就在落地的那一刹那,洁白的雪花就被染上了鲜血的痕迹。飞行员们仍然在空中试图从地面防空网的空隙中投下象征死亡的炸弹,自警团的人们还是紧握着防空武器的扳机,喊杀声和爆炸声一如既往地响起,在这种雪景中大家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了很多,就连电磁武器细小的射击声都是那么明显。 静静浮在空中,帕秋莉看着这一片白色的土地,以及那土地上,认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并希望自己永远不被发现的、保持着匍匐姿势一动不动的、披着白色伪装网的解放军士兵们。从视觉上,他们的伪装是相当完美的,没有人可以单凭肉眼发现那片土地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敌人有红外扫描,也会因为伪装网的红外遮蔽效果而产生不了太大的效果。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们所面对的,是使用完全未知的体系所带来的力量。 使用探索魔法大体弄明白了敌人的方位,帕秋莉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指向左边的一片雪地:“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去那里吧。剩下的人我会处理掉的。” 在她的身后,爱丽丝还是抱着自己的那本书,和魔理沙一样的金黄色头发沾上了一些雪,让她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美丽,但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却让人感到一丝可怕。如果仔细看一看,前方帕秋莉的表情也有些相似的地方,只不过后者隐藏的更深而已。 看到爱丽丝开始向自己所负责的那个部分出发,帕秋莉闭上了眼睛,开始低声吟诵自己的咒语。这个时候,那张脸上表情的可怕气氛似乎更加浓烈了一些,如果是拥有丰富人生经历的老人或许只要一眼就能够弄明白那究竟是心中的什么东西所带来的。 仇恨。最为纯粹的仇恨。没有丝毫其他的情感。 另一边,捧着书本的爱丽丝也静静来到了那片雪地的上空。发现因为自己的到来对方已经开始有了骚动,轻松闪过几颗有威胁的子弹,再用护盾挡下大部分,她的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地说着:“就是你们……就是你们这些人,害死了魔理沙……” “虽然,”与此同时,帕秋莉也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并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但是并没有关系呢,因为他肯定是你们的同伴吧?或者,就在你们这些倒霉的家伙之中?” “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只需要……” “把你们,一个一个地,全部都杀掉,不就好了吗?” “光杀掉还是不够的,要让你们,体会到这个世间最为刻骨铭心的痛苦才可以……” “魔光「devilrylightray」。” “水火符「phlogisticrain」。” 并没有像其他的战斗人员一样大声喊出自己的符卡技能,两个人仅仅是动了动嘴唇。霎时间,惨叫声充斥着这片雪地,那些忍耐力最为强大的战士们纷纷用自己的声带振动来向外界表达着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即便是在别人看来,他们其实只是在地上拼命嚎叫而已。 三分钟后,雪地恢复了原样。那一个连的战士们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就连一滴血都没有。雪地还是那片雪地,洁白,无瑕,向外透露着梦幻般的气息。 —————————————————分割线——————————————————— “动起来动起来!如果不想让你的屁股上挨上我的一脚就动起来!”刚刚从滑索降落到地面上,莫索斯就听见了自己队长那个典型的大嗓门的嚷嚷,“我们的任务就是干掉这里一切除了人类以外还能动的东西,听见没有!不想死的话就抬起你的枪,瞪大你的眼睛!” 左手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fk86,莫索斯连忙解开腰上的滑扣。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通过许多视频资料了解到了自己究竟要面临什么敌人。说真的,那种场景他只在电影里见到过,巨大的虫子,还有各种各样从人类变过去的行尸走肉,简直就是一副地狱的景象。 与他很多次在梦中见到的战场不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而不是因为电磁武器发射而带来的臭氧的味道。运输直升机在天上悬浮着,等待着剩下的战友解开身上的滑索。整个城市安静的可怕,似乎什么东西东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原本十分吵闹的由直升机引擎发出的轰鸣声让莫索斯有了一种安全感,即便他的身体还在因为那尚未谋面的敌人而颤抖。 然后,天上的那个大块头就突然左摇右摆了起来。 “闪避!闪避!我控制不了直升机的姿态了!快散开!” 通讯器里传来驾驶员声嘶力竭的喊声,莫索斯连忙转身向着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跑去。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城市里忽然出现了类似于翅膀扇动的“沙沙”的声音,并越来越大。天空上的那架米里设计局最后的骄傲最终还是向着地面砸了过来,超导电池的稳定系统在强力的撞击下失去了效果,爆炸引起的蓝色闪光充斥着每个人的眼睛,有几个动作比较慢没有解开绳索的战友在落下来的那一瞬间就被砸成了肉饼,另外几个没有跑出爆炸范围的家伙则是被高温和冲击波变成了烤焦的肉块儿,这种莫索斯在和大学的那帮损友一起烧烤时经常闻到的味道倒是和他想象中的战场很相像。 “快快!看见没有,动作慢了不仅你要死,你还会拉上自己的战友一起死!别当个窝囊废!”在逐渐加大的“沙沙”声中,队长的大嗓门还是一如既往的突出,“寻找掩体!机枪组准备架设,其他人火力掩……这是一个什么数量!” 听到队长突然的喊声,莫索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当即被吓住了:原本蓝色的天空正逐渐被密密麻麻的绿色所蚕食,看上去让人有一种恶心的感觉。立马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回过神来,莫索斯端起自己的步枪,立刻把自己的身子缩到了墙后面。 “队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等待援军吗?” “笨蛋!你的脑子是干什么用的?被动等待援军怎么可以,和这些怪物打巷战我们的唯一优势就是体积小!不要告诉我在之前看到它们的弱点你现在就忘了!我们可是必须要阻止它们在这座城市里筑巢才行,现在先下楼!” “队长!”另一边的家伙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情况,冲着这里招着手,“游泳池里有个人,好像……好像还活着,应该是幸存者!” “该死的,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算了,赶快把他捞出来扔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剩下的事情就让上帝来决定吧,我们必须要出发了!” “可是队长,识别信号有反应,他似乎就是上级让我们找的那个中国人啊!” “啧,居然真的遇上了……本来以为他应该已经死定了呢,真是命大的家伙。想办法把他弄醒,然后给他一把枪,让他和我们一起去执行任务!我就不信能活到现在他还是个普通人!” —————————————————分割线——————————————————— “可恶,越来越多了……恋符「masterspark」!” 看到从那辆卡车后部流出来一滴滴滴到地上的红色液体时,灵梦忽然感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直到魔理沙用一道白色光柱清空了向这里冲上来的变异者们时才反应过来。站在旁边的早苗一边费力地试图将卡车后面的挂斗打开,一边向着自己大声喊着:“灵梦!快来帮帮忙!光是流一些血不能说明什么,葛先生是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对啊……你这个混蛋还没有把欠我的钱还回来,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将双手搭在早苗的手上,两个人一起使力,似乎已经有些生锈的开关发出“吱”的刺耳声。突然感到手上一松,灵梦和早苗一起跌倒在地面上,挂斗侧面的铁板“咣当”一声砸在地面上,大量染血的白色羊毛从里面洒落出来,在地面上堆成一座小山。看到随即滚落出来的那个身影,魔理沙连忙冲了过去,把他抱起来:“小伟!小伟!你没事吧?” 完全没有反应。看着紧闭着眼睛的那张面孔,魔理沙的心脏似乎在一瞬间停跳了一下。她把正不停哆嗦的手指伸到怀中那个人的鼻子下方,却感不到任何气流的流动。 “天啊,不是吧……没有气息了……小伟他……就这么死了……”魔理沙嘴唇轻轻颤抖着,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就这么轻声自言自语着,“天啊……为什么会这样……” “魔理沙?”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早苗听到了她的话,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你……你刚才说什么?葛先生他……葛先生他怎么了!?他应该没有事吧!告诉我他没事!” “没用啊,没用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也没有练过什么魔法……现在已经没有气了,那肯定是死了……小伟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魔理沙猛地抬头,拼命睁大着自己的眼睛,想要让正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不流出来,但那些液体还是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过她的脸庞,在已经被覆盖上一层淡淡的尘土的脸上留下两道明显的痕迹。 “魔理沙!你自己注意一点!”把正在接近的敌人一拳打倒,妹红看了看倒在地上表情阴暗的魔理沙,“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如果那个姓葛的还活着,他会允许你一个人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怀着悲哀的心情等死吗?早苗你也是!” “没错,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这种事情……绝对不是这种事情!”随后赶到的灵梦把脸扭了过去,不希望另外几个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但是轻微抖动着的拳头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像葛祎伟一样,她举起右手,向着自己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如果还冷静不下来,就这样做,听见没有!人死了……既然已经死了,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说完,灵梦突然抬起了头,从腰间抽出一张符咒:“「梦想天生」!!!!!” 一切都笼罩在了白色的光芒之中。等到能够再看到东西的时候,灵梦已经因为浑身乏力坐到了地上,周围的一切敌人,不论是变异者还是虫子们,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灵梦!”早苗忽然叫了起来,她的眼里现在全是惊喜的泪水,“葛先生还有心跳!他没有死!” 第九十二章 “火力掩护!”向外边探了探头,莫索斯高声喊着,“我要移动了!” 说完,他从掩体冲了出来,向着十米之外的一堵墙冲了过去。几根骨刺钉在他已经走过的路面上,黄绿色的腐蚀性液体还在旁边开了几个小洞。冲到墙角下面,他本想松一口气,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虫子却突然出现在头顶上。急忙想要举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莫索斯就这么看着它身上的那根骨刺即将被对方强壮的肌肉弹射出来…… 他没有死。突然从后方射来的一梭子子弹救了他一命。抹了抹那一脸绿色的血液,莫索斯回过头去,正想要向那名帮助自己的战友道个谢,却发现那个方向上只有一个人。 那名从苏醒以来就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国人。 见对方对自己摆摆手,莫索斯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为另一名将要移动的战友提供火力掩护。 能够那么准确地进行支援,这个中国人的枪法似乎还是不错的……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一边将手中步枪的死死按到底,莫索斯一边思考着。 —————————————————分割线——————————————————— “治疗魔法,治疗魔法,我明明记得书上应该有的……”跪在地上,魔理沙抱着自己的头,一脸焦急地回想着自己曾经看到过的魔法,“明明记得书上有的……可是,可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使用出来啊!我,我记不得了!我真的记不得了!” “没关系,魔理沙,现在,现在必须要冷静下来,你一定是记着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早苗的口气也明显十分的慌张,“我在上学的时候参加考试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感觉什么学过的知识都记不得了,但其实你是记得的!相信自己,不要太紧张!” “可是,可是,小伟他已经快撑不住了!他不是已经没有呼吸了吗?这样很快他就会不行的!”魔理沙用手使劲打着自己的头,汗水顺着她的脸滴到温都尔汗那有些干燥的土地上,“不行的,我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不就和在矿井中完全一样了吗?我完全就派不上用场啊!” “别说这种话!刚刚你不是很好的开出了一条通向这里的道路吗?你能想起来的!” “这些敌人最后全都是灵梦干掉的!我,我的攻击根本就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此时的魔理沙已经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暴自弃之中,“我是根本就没有用的人啊……明明,明明小伟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都坚持下来了,但就因为我太没有用他就要送命……不要这样啊……” “魔理沙!”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把自己的头抬了起来,魔理沙用无助中透露着一丝疑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早苗。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感到右脸火辣辣的,似乎有些疼。 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脸,她有些愕然地扭过头:“早……苗?” “为什么总是要让我来做这种事情啊,无论是葛先生也好,你也好,非要让在一旁看着的人狠狠地刺痛你们才能把事情搞明白……你们知不知道,在一旁看着,也是很痛苦的事情啊……”额头上的刘海让早苗的眼睛蒙上一层阴影,绿色的长发在空中微微飘荡着。她就这么维持着扇完耳光之后的姿势,很久都没有动。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异常,在另一边正协助灵梦简单处理那边正“姓葛的”身上外伤的妹红走了过来:“又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不,没有,只是,魔理沙需要一些教训而已。”早苗放松了全身的力气,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把手搭在魔理沙的双肩上,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魔理沙,你刚刚说自己没有用是吗?其实,其实,没有用的是我才对啊!当初在发现葛先生离开了神社之后,我就在第一时间判定了他已经背叛,在毁掉了那个秘密基地之后也是,嘴上说绝对不能哭绝对不能哭,但私底下还是哭了出来……但是,除了发现了那封信的八云紫,你还再相信着他吧?在看到那个计划之后,也是你首先提出来冒着风险去充当那个危险的诱饵吧?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说不定幻想乡就真的因为对葛先生的不信任而已经毁灭了,我们也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啊!比起,比起我这种人,你实在是要强上太多了啊!” “早苗……不,我,我根本就不比你要强啊……” “相信我魔理沙!你是很有用的一个人,在幻想乡的大家是都离不开你的!而我……在幻想乡,有我没我都差不多啊……虽然我一直在努力,但在解决异变上还是比不上灵梦,在幻想乡巫女的职责不就是解决异变吗?虽然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我,但我知道,作为一名幻想乡的巫女,我根本就不称职啊……” “早苗?不要说这种话啊,幻想乡的大家都必须要在一起才可以……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大家再一起开宴会不好吗?大家一个人都不能走,小伟也必须要留下来才可以啊……虽然说他好像不是怎么喜欢宴会,但是去做饭就可以了……” “所以,魔理沙,求求你,相信自己,试一试吧!”早苗突然抓住了魔理沙的手。这个时候,一声爆炸隐隐约约从远方传了过来,微风吹过,几丝绿色的头发拂过魔理沙的脸颊,“我相信,魔理沙肯定是记得的!这是能够拯救葛先生的最后方法了!” “……好吧,我试一试……”咬紧了牙关,魔理沙站起身,“灵梦,早苗,妹红,还有看不见的恋恋,你们最好退后一些,治疗魔法是生命魔法的一种,而生命魔法中既有治疗又有杀伤……我平时对于破坏的研究比较多,如果出现了什么错误很有可能……” 她并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灵梦看了看她,把怀中的人轻轻放到地上,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你的吟诵应该快一些,恋恋刚才说她已经快要感觉不到小伟的意识了……” 等到灵梦退后了一段距离,魔理沙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吟诵起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咒语。如果帕琪在这里的话,她的木系魔法一定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吧。这样想着,她的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脑中原本模模糊糊的咒文也开始清晰起来。 由于并不打算用于战斗,魔理沙并没有把这个魔法记录在自己的符卡列表里,所以在最后发动的时候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需要宣告出符卡技能的名字。在周围看着的几个人只见到魔理沙停下了吟诵,长出了一口气:“吟诵完了……没有什么错误,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治疗了。” “似乎看上去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应该被一阵神圣的光芒覆盖然后整个人都浮在半空中,等到再慢慢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都治好了吗?”听到魔理沙的回答,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灵梦摇了摇头,说道。 “这又是你从哪本小说里看到的东西吧?”魔理沙扔给她一个白眼,突然感觉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哎呀哎呀,似乎有些太累了……” “喂喂喂,你可没有说过这个魔法的消耗有这么大啊!”看到魔理沙的表现,灵梦连忙上前去把她扶起来,“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如果为了救一个结果又伤了一个那就得不偿失了!” “啊哈哈,治疗魔法里只记得这个消耗特别大但很实用的了。你刚刚那招「梦想天生」的消耗不也是很大吗?咱们两个现在都已经不能飞了吧。而且,要不是当时那本书上这个魔法的旁边还有人用墨水做了些笔记,写着什么原癌基因什么的,再有听到小伟嘴里说过类似的词语,我根本就不会去看治疗魔法呢……”魔理沙露出一个笑容,“不过,反正我现在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消耗大一点就大一点吧,至少救了小伟一条命……快看看他怎么样吧。” “呼吸很正常,连外伤都没有了,恋恋说他应该已经安全了。”看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早苗的右手握着对方看不到的古明地恋说,这段时间以来种种事件对所有参与者的神经强度和脸部肌肉都是一种极强的锻炼,对与早苗来说似乎尤其如此,这个时候她的脸已经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好了,“不过还是没有醒过来,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还需要一段……” “该死的,这样的高消耗还真不是时候。你们有没有办法把地上那个姓葛的弄醒?”负责警戒工作的妹红突然打断了早苗的话,“在有两个人已经有些虚脱的情况下还要带上一个昏迷的家伙,我现在又变不成不死鸟……事情有些不对劲,敌人们似乎都开始发疯了!” —————————————————分割线——————————————————— “咳,咳咳咳……”从地上爬起来,莫索斯不停地咳嗽着。刚才那个炸药包的威力看起来并不小,原本还正在耀武扬威的那只恶心的大虫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地的碎肉,虽然还有些肉块在徒劳地抖动着,但它们应该已经没有再在这个城市扎根的能力了——至少,在来到这里之前,那些给自己讲解的穿着白色大褂的所谓科学研究者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估计是看见他一直在咳嗽,莫索斯感到有人在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后背,帮助自己把气顺过来。虽然很怀疑这种力度究竟能够起到什么帮助,他还是抬头看了看身后:“多,咳咳,多谢。” 是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国人。对方点了点头,继续拍着莫索斯的后背,直到他缓过劲儿来。 任务成功所带来的效果相当明显。在母虫被杀之后,那些大虫子们已经开始了相互厮杀,没过多少时间就只剩下了一半的数量,城市里的敌人现在只剩下了没有智商的变异者,对于部队来说剿灭这些家伙简直就是手到擒来,虽然在打巷战的时候可能遇上一些麻烦…… “多谢,真的多谢。”根据对方的反应,莫索斯认为这名中国人应该是听得懂俄语的。他揉了揉眼睛,把有些歪的头盔戴正,向对方道着谢,“这位……同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中国人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结,又摆了摆手。 “你这是……不能说话?不方便说话?还是不会说话?”根据对方的手势动作,莫索斯给出了自己的猜测,“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吗?” 对方点点头,突然向上方举起了自己的枪。与此同时,队长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又在通讯频道里响了起来:“全队注意!有一个东西向这里靠近了!提起你们的枪!” 莫索斯连忙握好手上的fk86,转过身去看着天上那个逐渐放大的小黑点。不过很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正悬着的一颗心:他们都看到了那个相当明显的八一军徽。 与俄罗斯的运输直升机不同,采用了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能搞明白的特殊飞行系统的直-50没有任何声响地降落到地面上,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国人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了那名中国人面前,用着莫索斯听不懂的语言向对方说这些什么。随后,他转过身,来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的队长面前:“您是这只小队的负责人吗?我们来接我们的人了,这是……” “停。”队长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里直到现在还是战场,我们小队接下来应该还会有别的任务,没时间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队长同志。”来者立刻把自己的脸沉了下来,“我们所提出的要求是在发现目标人员的时候要尽全力保证他的安全直至我方接收,结果现在您连身份证明都不看,如果vip被敌人接走了怎么办?你能承担得起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吗?” “这个问题啊,”队长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本来就没打算放你们走。正好我们小队缺乏装甲力量,既然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好歹也帮完我们再离开吧?” 在听到队长的话之后,莫索斯的表情立刻囧了。环视了一周,周围人的表情都差不多。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前些天在网上看到的中国俗话: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分割线——————————————————— “吓了我一大跳……”手搭凉棚,魔理沙站在房顶边缘,看着脚下城市的情况,“妹红你说有问题的时候我还以为咱们几个人真的要,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交代在这里了。搞了半天,不过是那些恶心的大虫子们看对方不顺眼开始闹内讧了而已啊……” “别说你,我都以为又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了……现在心跳还有些快呢。”妹红拍了拍自己的心脏,露出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不过这座城市里的人还真是惨啊……活了这么长时间,这种景象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与之相比那些大名的战斗简直就是在玩闹啊……” “战争呢……”魔理沙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大家和和气气地生活有什么不好的,有矛盾打两场架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为什么非要闹得你死我活不可呢?” “自然主义战争学者认为,战争的根源在于自然环境和人类的生物本性。宗教战争论者则认为战争是上帝对人的惩罚。种族主义者则认为,战争的起因是优劣民族之间差别。近现代地缘主义政治学者则认为战争是基于地理环境,即为争夺一定的生存空间和自然资源引起的。”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马尔萨斯主义者则认为,人口过剩和饥饿是战争的真正原因。历史唯物主义认为,战争是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 “小伟?你醒了?再歇一歇吧,现在已经安全了!”看到对方试图站起来,灵梦按住他的肩膀,却被对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半响,目光的主人缓缓开口了:“请问……我们认识吗?小伟,那是……我的名字?听上去好像很俗的样子啊……” 第九十三章 “怎么样?”姚英杰看着走进来的全乐山问道,“那个混蛋有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低着个头,‘累累若丧家之犬’啊,就差立刻拿条绳子上吊了。”全乐山坐了下来,语气中满是嘲讽的意味,“一个连的人,被两个敌人给人间蒸发了。他也真是活该,这种脑子进水的计划也真可以弄出来,没有装甲部队,甚至连重火力都不给,就这么让一个连的战士趴在空旷的雪地上准备等主攻开始打侧翼,这简直就是神经病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可惜了那一个连的战士,就因为一个白痴的自娱自乐就这么死了……唉……” “感慨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用。最后一波进攻,现在全日本到处都是虫子,无论能取得什么成果,这波进攻之后这条战线就必须转入防御了。咱们和她们耗不起。”姚英杰用手指在自己的作战单元屏幕上划着,“还是先好好想想吧,一个炮旅的支援要怎么好好用。这次上面可真是下血本了,把支援的决定权下放给我们……那可是炮旅,炮旅啊!咱们可只是一个团!一个团能有炮旅的支援,哎呀,想想我都美……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说起来,轨道轰炸还是不能用吗?印度已经和我们讲和了吧?” “不能,还是该死的虫子。谁能想到这群王八蛋能飞到近地轨道上去?而且好像还在一座空间站上筑巢了……太瘆的慌了。”打了一个哆嗦,姚英杰开始转移话题,“咱不说这个了。关于这次炮兵的支援火力,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嗯……根据现在已经有的信息来看,她们这么拼命,说白了就是想要守护住在这座岛上的两座神社吧?既然咱们有指挥权,那就让炮兵兄弟先把离战线近的那座变成平地再说。”说着,全乐山撇了撇嘴,“以前对那个神社的轨道轰炸、航空支援和炮火覆盖都似乎没有起太大用,这总让我总感觉有些不爽。现在我倒要看看,你顶的顶不住一个炮旅的集火。” “嘿,英雄所见略同。”姚英杰拍了一下自己的巴掌,随即又叹了一口气,“不过,估计这次进攻也是不会有什么成果吧……部队的展开面实在是太窄了,两个团,够干什么去?” “说的也是呢……这群混蛋,就为了两个要毁掉的东西这么拼命,想干什么啊。” —————————————————分割线——————————————————— “小伟?小伟?”看着坐在对面的他在发呆,灵梦在他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喂,想些什么呢?如果你要是不吃的话就给我,累死累活的这么长时间,我现在可是很饿的。” “啊?……啊,如果你想要的话就拿走吧。”对方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看着灵梦和她手中已经空了的饭盒,笑着把自己手里的那一份盒饭递了过去,“反正我现在也不是很饿。而且……脑袋也有些疼呢。总感觉,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应该有一些印象,但模模糊糊的……” “你可千万不要再勉强啊!而且,你也记得幻想乡不是吗?虽然好像是把我们给忘了……”说到这里,灵梦的语气有些悲伤,但很快就消失了,“不过没关系的,只要回到幻想乡,一定会有办法让你恢复记忆的!也不知道大家现在怎么样了,应该都没事吧……” “嘛……在一切之前,我们必须先要回到中国才行。总是在这片灾区待着会给救灾人员添很多麻烦吧。俄罗斯人也说了,等到一切都稳定下来会送咱们回国的,所以现在就安静地等着吧。”他笑着抬头看了看这顶帐篷,“也真是巧呢,一顶帐篷刚好是住五个人,我、妹红、早苗、魔理沙,还有灵梦你,正好五个,分到一顶帐篷,呵呵。” “……为什么总感觉你叫我和早苗的名字这么奇怪……果然还是听你叫我上司听习惯了吧。”端起他递过来的那份盒饭,灵梦小声嘟囔了几句,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我开动了……不过小伟啊,你应该还漏掉了一个呢,恋恋你就不算……啊算了,你失忆了情有可原。” “恋恋?那是谁?也是我们的同伴吗?可是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刚刚说完这句话,他就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回头一看,一个白发的小女孩正笑着看着自己:“恋恋一直就在这里哦……既然伟伟失忆了,那也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才可以呢。我是地灵殿的古明地恋,古明地觉的妹妹,因为能力的原因,在没有摸到我的时候伟伟是看不到我的。” “啊,是……这样?我还认识这样不可思议的人吗?”挠了挠自己的头,他长出了一口气,“真是有意思呢……我对于过去的自己开始越来越感兴趣了,居然可以认识这么不可思议的人……对了,你们都这么厉害,会魔法啊灵力什么的,那我是不是也有什么特别的技能呢?” “关于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魔理沙突然钻进了帐篷。她端着领过来的盒饭坐到旁边,“真是可惜呢小伟,你以前总是说什么‘弄不明白的力量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就使用好’,坚持非要把魔法的力量用你所拥有的知识解释清楚才行,所以直到现在还要用枪才行。” “说,是这样,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感觉挺可惜的……”向旁边挪了挪,给魔理沙空出坐下的地方,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心中一动。把腰间挂着的手机拿了下来,盯着看了一段时间,他抬起头:“对了,几位,我记得好像……好像我给你们买过手机是吧?” “手机?好兆头啊小伟!”魔理沙把埋在盒饭里的脸抬了起来,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这么说,只要给你看看其他什么东西你指不定就能全部想起来了?” “不不不,应该不会这样。这部分记忆我本来就有,只不过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我应该给几个女孩子买过手机,所以我猜应该是给你们买的,作用是……呃,糟糕,”他皱了皱眉,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作用是什么来着……记不太清了……” “想不起来的事情就先不要在费力去想了,葛先生。”这次进来的是早苗。她冲着这边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呢恋恋,你在那里吧?工作人员说一个人只能领一份,所以可能并没有你的饭……葛先生,你失忆的情况应该并不是太严重吧?失去的记忆主要集中在最近一段时间,而且有些事情还是模模糊糊有些印象的。只要我们能想办法回到幻想乡,永琳医生肯定能帮你恢复记忆。现在先不要勉强,我们应该先考虑一下要如何回去才行呢。” “如何回去……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吃完了第二份盒饭,灵梦拿起旁边的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我们在现世里认识的人基本没有……更何况现在还在打仗……” “那就只能等到战争结束了。这样指不定要等上多长时间呢……”早苗也是一副愁苦的表情,她放下手里的盒饭,用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头,这副样子让他突然感觉有些心动,“我在中国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有这个能力让我们几个回去……” “所以说,结果似乎还是一样。”听到这个声音,他抬起头,发现领完了盒饭的妹红也走了进来,“我说姓葛的,你就没有什么好建议?按说这种事情应该是你想才对。” “喂喂喂妹红,这话有问题啊,究竟什么时候这种事情变成小伟必须要考虑的事情了?” “不是吗?我们也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才跑到这个地方来,到头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乱跑了一阵,打了几架,还把他给弄失忆了,这算是什么事。总感觉好憋屈,让人火大。”妹红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坐了下来,取出勺子,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饭盒里的米饭。 “这……可是这也不能全怨葛先生才对,毕竟他也没有办法想到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没打算要怨他,要说的话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做到这个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心里总是有那么一股火想要向外面发泄一下。”一边吃饭,妹红一边反驳着,“如果这个时候有谁可以让我打一顿就好了……真是的,太憋屈了……再说了,当事人不是还没有发表意见呢吗,早苗你着什么急?看看,我一说,他现在不也是开始认真思考了吗?你又没嫁给他。” “啊……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呢妹红,嫁,嫁给葛先生?”早苗的脸“腾”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急忙站了起来,“不,不要开这种玩笑!很无聊的好不好!” “……似乎也不错呢,如果这样的话,反正都已经这一步了,唉……” “葛葛葛葛葛先生,你你你你你你刚才在一个人嘀咕些什么啊!”早苗现在脑子已经热到有些发晕了,“也就是说要结结婚?虽,虽然其实我没什么意见,因为毕竟……毕竟……已经都被看到了,但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回到幻想乡和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的同意才行!” “没错!这件事情必须要等到回幻想乡再说!不,回了幻想乡也要召集大家好好商议一下!为了……为了早苗的幸福着想!你说对不对魔理沙?” “没错!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要重视起来才行!” “你们两个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看着站起来对视一眼的灵梦和魔理沙,妹红把已经空了的饭盒放到一旁,毫不留情地吐槽着,“不过姓葛的你居然还真的有这个想法啊?真要把早苗娶了,就不怕神奈子和诹访子天天找你的事?到时候你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伟伟是要和早苗结婚吗?听上去好漫浪啊!” “嗯?嗯嗯嗯?几位你们在讨论什么事情?为什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他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这一圈盯着自己的人,“现在不是在讨论要怎么回到幻想乡去吗?我刚才仔细考虑了一下,凭借我所认识的几个人,或许真的有办法能回去……” “这件事情无限向后拖延!”“你就这么着急回幻想乡向早苗求婚吗?!” 外面路过的一位蒙古人有些佩服地看了看这座帐篷,然后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孩子你看,这些中国人确实厉害,在这种情况下都能保持乐观情绪,我们真的需要学习……” —————————————————分割线——————————————————— “成志?真的……”海伦娜的表情带着一丝迷茫,“真的是你吗?你变化真大……” “所以我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了,海伦娜小姐,不要借助你原来的印象,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华博涛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小葛,你好歹也回一句不是?” 一个全息屏幕在对方身前蹦了出来,上面显示的是一行中文:的确很久不见了,海伦娜小姐。 “华先生,这是?”有些不解地看着站在旁边的华博涛,海伦娜感觉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奇怪了:如果不是那张脸,她根本就不会把面前这个一句话都没有说的人当做葛成志。 “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情况。说实话,这对于执行任务很是不利,我也不知道这次美国人派过来的家伙究竟看不看得懂中文。”捧着自己的茶壶,华博涛坐了下来,“小葛他去了一趟蒙古,这些天在那里发生的事情你也了解了一些吧?他现在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说不出话来?”海伦娜把目光投向那个全息屏幕,“所以,只能用这种手段吗?” “在他刚刚回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开始考虑要换人了,但是他坚持要求参加这次任务,而且我们也的确没有什么办法了。美国人已经到了室户市,俄罗斯也在一旁蠢蠢欲动,甚至就连纳粹都要在幻想乡的事情上掺上一脚,没有多少时间了……麻烦的事情。” 听上去的确挺麻烦的。不过麻烦你说话速度慢一点,我又不是什么职业的打字员,刚刚我都已经打好了一大段话了,结果你一开口我就全得删掉……o(╯□╰)o。 “谁让你自己找事。如果你不去蒙古不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吗?早知道我就不把那份情报交给你了。真是让人操心的年轻人。”华博涛对着壶嘴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皱了皱眉头,“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的那个弟弟最后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小伟他从直升机上掉下去了。我亲眼看到的,绝对不会有错。那个高度,估计已经摔死了…… “是吗?节哀顺变。不过现在可没有让你顾及个人情感的时间,你必须要尽快调整过来……” “华先生!”海伦娜忍不住插嘴了,“成志他的弟弟刚刚死了,难道就连悲伤的时间都不给他?让他就带着这种悲伤的情绪去执行任务,失败的几率会提高的吧!” 没关系,海伦娜小姐,我已经缓过来了。还是让我们尽快把任务完成吧,接下来请多多关照。 “呵,怎么不和以前一样说那些甜言蜜语了?突然这么正式我还有些不适应呢。” 其实我已经在心中赞美了您一千八百二十遍了,但是如果全都打出来的话手会很累的。所以,希望您能够原谅我的失礼,再次衷心的感谢您的大度……打字还真是麻烦o(╯□╰)o。 “好了好了,叙旧的时间到此结束。接下来是时候带你们去看看新装备了。”华博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毕竟是要去幻想乡那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地方,组织上也很重视,专门把还处于试验阶段的东西拿了出来,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用,要不然那些研究所的家伙能要了你们的亲命信不信?” 还处于试验阶段?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像是莫名其妙地爆炸什么的…… “爆炸?你当我们打算给你穿什么东西,高压锅吗?”华博涛扔给他一个白眼,“只不过是,呵呵,一款简单的宇航服而已……用来打仗的宇航服。” 第九十四章 这个东西……看上去不就是单兵外骨骼吗?或者高端一点,叫动力装甲?有什么用处啊! “这位同志,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把手放在自己那身白大褂儿的衣兜里,霍永思瞥了一眼全息屏幕上的文字,“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动力装甲?你知道动力装甲是什么概念吗?” 动力装甲,这一概念最早由罗伯特·海因莱在他1959年出版的科幻小说《星船伞兵》中提出,原文对这一概念的描述过长我就不打出来了,简而言之就是一种能够同时赋予穿戴者超越普通步兵甚至是装甲部队的火力、机动性、观测与通讯能力以及防护能力的外置式盔甲。 “哦?”霍永思抬了抬他的平光眼镜,“真的看不出来,原来你对这方面也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只是单纯地感兴趣而已。以前看到过一点,就顺便记下来了。 “那我们就可以仔细分析一下了。动力装甲的定义要求它可以让使用者拥有超越装甲部队的能源储存、防御力、攻击力、信息能力和机动性。先不提机动性,这种东西装甲车辆定然是比不过体积要小上好几倍的人类士兵的,我们先说攻击力,现在的科技已经能够发展到让步枪都能拥有直-50的电磁主炮的威力吗?再有,在防御力上面……” 在防御力上,除非有相当逆天的“护盾”,否则单兵装备永远也别想和装甲车辆比谁更加抗揍。再有就是能源的方面,虽然只要用上小型核反应堆的话基本上装甲单位和步兵单位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反正它产生的能量两种作战单位都用不完——但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这种技术。这些我都知道。我想问的就是,这个东西和那些单兵外骨骼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无非就是让我们跑得更快,跳得更高,红外暴露更小,看样子你们似乎还在后面加了一个小型飞行器,但我对于它的持续工作时间表示严重的怀疑,而且刚刚也听到说这个东西是宇航服,这么说来环境适应能力应该也会更强一点。那么,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吗?如果仅仅是这样,那穿着它上战场,我们一样是被反甲火力干掉的命,就像许多曾经试图这么干的士兵一样。甚至,它比外骨骼略大的体积让我们失去了在室内狭小地域作战的优势。你就让我们穿着这个并不比外骨骼优秀多少的东西扎到怪物堆里和她们拼命?我们只有两个人! “是四个人,成志,美国方面还有两个呢。”华博涛轻轻咳嗽了一声。 “稍安勿躁,这位同志。首先,我并不认为高上大约五公分就会让你们失去在狭小地域的作战优势。然后,当初说动力装甲的定义的时候我们可是提到了五个方面呢。的确,现在无论是能源、防御力还是攻击力的提升单兵作战装备都遭受到了瓶颈,这让我们现在的单兵外骨骼成为了完全的鸡肋——建筑工人和城管部门对其的成功应用就让我们忽视吧——唯一完成了真正每个人都装备一套的天军陆战队还是主要是因为作为附属的宇航服功能。其实我一直感觉设计外骨骼的就是个疯子,用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跑步,把好好的路面都整的坑坑洼洼的,你就不知道在脚上加个轮……对不起我跑题了。” 你的确说了一段废话。我现在只想知道与外骨骼相比这个东西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改进的地方?当然会有,怎么可能没有呢?我们对于整个作战系统进行了革命性的革新,其中,最为重要的是,”霍永思推了一下自己的平光眼镜,然后骄傲地挺起了胸脯,这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看着周围的情况,他满意地点点头,大声宣布了出来: “我们,给它,装上了轮子!” ……想死的话就直说,看在组织的面子上我会帮忙的,不用这么委婉,真的。 “停停停!连玩笑都不让开了?”看到对方似乎真的有要动手的趋势,霍永思连忙向后一蹦,“这么较真可不好!我这种高级知识分子要是死了对国家可是个损失你说对不对?” ……但我认为对全人类来说是件好事。好了,赶快说正事吧。究竟有些什么改进? “啊,那回到正题。我们刚刚提到了五个方面,其中机动性基本上再进行提升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方面——信息能力了。” 信息能力……的确是这样。可是这种东西的体积足够让它装上可以超越装甲车辆的信息系统吗?而且总感觉单兵作战单元的功能应该已经绰绰有余了,想要在进一步进行提升…… “想象力不够丰富啊同志。在不考虑造价的情况下,想要提升单兵的信息战能力其实是很容易的。”霍永思笑了笑,“我们,给它装上了小型化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和量子通讯系统。” “什么?”在全息屏幕的文字正在一行一行显现的时候,海伦娜首先惊叫了起来,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得意洋洋的霍永思,“小型化的有源相控阵雷达和量子通讯系统?先确认一下,你所谓的量子通讯系统指的应该是终端而不是基站吧?也就是说还是卫星电话……” “怎么可能呢这位外国小姐。如果是那种已经烂大街的东西,我还有必要专门说出来吗?”不满的瞥了一眼海伦娜,霍永思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我们塞进去的就是基站。” “那个……”一直在一旁默默观看的华博涛举起了手,“跟不上时代的老头子我现在什么都听不懂。霍先生,可以请你给我科普一下吗?基站,终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量子通讯方式现在被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光纤量子通信方式,主要应用于固定终端的信息交流,第二种是使用量子中继器的方式,主要应用于移动终端的信息交流,现在的手机大部分都是使用的这种方案。但是,由于后者需要搭载了量子中继器、体积较大的基站在众多终端之间充当信息交换点,以及通信距离的问题,在解放军的军用网络之中无线电波所构建的网络仍然有着一席之地,具体来说的话,就是可以通过高级大型节点之间的联络一般使用量子通讯,如航空母舰的舰载机之间的数据链交换,就可以使用航空母舰上的量子中继器和舰载机上搭载的小型终端,而由于大体积的地面单位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普通的陆军单位的信息交换仍旧使用无线电波这种传统且相对可靠的方式。我所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听上去,好像还有你知道但不能说的东西?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我怕你听不懂。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继续把我所知道的打出来给你看…… “……算了。总而言之也就是说,他们把一个航空母舰上的信息装备塞到了这件外骨骼里面。难怪造价这么高,都成天文数字了,而且到最后只弄出来两件实验装备。” “在意细节的都是笨蛋。你们提出要求了,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把这些东西给鼓捣出来了。” 强迫症患者表示不服。细节是很重要的东西,它关乎到一个人的人生成败,想当 “这对话有意义吗?”一把打掉了对方正在打字的手,霍永思继续说着,“再说你们有什么好抱怨的?现在我们不是已经转型研究降低车载量子中继器的造价了吗?我们还是来说说这些东西的实战应用价值吧。首先,作为一个基站,这意味着一定范围内的友军单位都可以享受舰载机数据链的交流速度、保密性和稳定性,只要在单元上设置一下,然后使用卫星电话功能就可以——别打我我知道你们只有四个人基本上谈不上友军,但你们四个人之间的信息交流是绝对稳定和保密的……” 总感觉失去了语言功能只能打字的我被完完全全嘲讽了。 “……这是一个误会,相信我。”看着对方阴沉的眼神,霍永思感到身上一阵发寒,继续说着,“不过你们要知道,这么小型化的量子中继器是个极大的挑战,它的作用范围很小,超过两公里你们就必须再使用无线电波了。” “总感觉这种东西装上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卸了它。这该不会是你们这帮人突发奇想自己鼓捣出来然后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实用性的东西吧?”海伦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错觉。接下来要说的是有源相控阵雷达,这东西现在在小型的车辆上已经实现量产化了,直-50的雷达就是这种类型。而且,这种雷达除了能够承担通信任务和侦测目标的任务之外,还可以作为电子战武器和微波武器进行攻击任务,虽然功率所限最多让对方感觉不舒服而已,但这种干扰在小规模的战斗中应该会很有用吧?然后就是飞行系统,这东西我是相当讨厌,因为我本来打算的是把直-50的飞行系统小型化安装到这上面的,可惜预算上似乎有些不够,所以就简单地弄了一个小型喷射式飞行器。这东西在降落的时候很不安全的,不建议你们随随便便就用,不过你们面临的敌人好像是可以随便乱飞的吧?所以如果她们在天上不下来你们就开喷射冲上去打近战就好了,不过还是那句话,降落的时候小心点儿。” 我开始为这套系统的供能系统而深深地担心了起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它真的受得了? “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可以连续工作七天。毕竟,虽然没有装上反应堆,但核同位素电池和超导电池能储存的电量还是不容小觑的。强调一下,是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如果你坚持要一直把雷达的功率开到最大让自己变成一个移动微波武器我也没办法。另外,这种东西毕竟是按照宇航服的标准设计的,基本上你们能遇到的环境它都可以应付的了。现在解放军的作战服内部不是有凝胶层,以保证士兵在各种环境下的作战吗?我们给它整了一个温度适应范围更加广的,你们的敌人经常使用什么低温冰冻或者火焰吧?这样一来,这东西面对低温应该没事,高温的话得看温度和时间才行,所有仪器正常工作不敢说,保你们一命还是没有问题的。说白了,穿上这东西你们就可以直接进火场了。那么,接下来就是重点了!”霍永思使劲儿一拍自己的手,“在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日日夜夜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地研究下,我们一致认为:既然这种东西肯定不能普遍装备部队了,那它就是独一无二的秘密武器……” 是独二无三,谢谢。 “……独二无三的秘密武器,既然是秘密武器,那肯定要有什么绝招之类的东西才可以对不对?所以我们就弄出了这个!”霍永思拍了拍应该是穿在一个人体模型上的“宇航服”,“右臂这里这个小洞看到没有?在必要的条件下,它可以喷出一个持续五秒钟、温度大约为一万至两万摄氏度的高温等离子弧!有这个东西,就算是直-50的外部装甲也撑不住!” 那么,它的作用距离和使用次数呢? “……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作用距离五公分,使用次数,三十次就把电力耗完了。” 究竟为什么现实生活中会有你这种奇葩的存在!你们这群家伙把纳税人的钱都用来干了些什么!居然能搞出来这么一个实用性基本上没有多少、性价比基本为零的东西……。 “已经很不容易了好不好!虽然这个东西似乎确实性价比低了一点,但通过对它的研制我们获得了众多设备小型化的宝贵经验。尤其是量子中继器和等离子喷枪的小型化……”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种老头子听不懂的东西了。”华博涛端起自己的茶壶,喝了一口茶水,“你们要尽量适应这套装备的使用。一下午,明天早上立刻出发,不能再耽搁了。” ……我先上趟厕所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不过我一下飞机就被你带到这里来,然后就和海伦娜小姐见面,连一点儿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你去蒙古那一趟用的就是自己的假期好不好?组织上可没有给你派这项任务。” 对方撇了撇嘴,离开了房间。海伦娜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甩了甩自己的头。 —————————————————分割线——————————————————— “灵梦?”听到身后他在叫自己,灵梦立刻转过身去:“有什么事吗?” “还好吧。”顶着一张有些肿的脸,他笑了笑,把手机递了过来,“刚刚不是说要调整一下你们的手机吗?我弄好了。日文的系统看起来还有些别扭呢。” “真奇怪。你不是说你自己不会日文的程序语言吗?”接过手机,灵梦歪了歪脑袋。 “是编程语言吧?这个概念讲起来很麻烦的。日后再慢慢说给你听吧。哎等等别动。”忽然听到对方这么说,灵梦立刻站直了。他仍旧笑着,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擦去对方脸上的一道黑色,“女孩子在这方面可要注意一些。” “喂……喂,我自己可以做到!”把毛巾抢过来,灵梦转过身去,“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不是说还要和那群人商量一下回中国的事情吗?赶快去吧!” “说的是呢,现在还要考虑这件事情才行。那么一会儿见了。” “啊,一会儿再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个不停,灵梦深吸了几口气。正当她的心情差不多平复下来之后,手中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哎?这是怎么回事?是来电话了吗?”遵循着提示在屏幕上一划,灵梦把手机放到耳边,“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对了,早苗刚刚说过的,你不会就是推销东西的吧?” “……” “听得见吗?或者说我这边的话筒坏……哦,挂掉了。”看了看手中的手机,灵梦满脸疑惑的表情,“怎么回事?这就是所谓的骚扰电话吗?” 第九十五章 “唔,这应该就可以了吧?” 上完最后一个螺丝之后,坐在地上的河城荷取咬了一口左手上拿着的黄瓜,把扳手放回她的那个大大的背包里,拿出毛巾擦了擦汗,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从后方传来一个听上去很近的声音:“荷取?完成了吗?” “啊,已经完成了。”转过身去,她向走过来的铃仙点点头,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博丽神社,“真是的,现在这间建筑物哪还能叫神社,这明明就是碉堡……”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在博丽神社有着事关整个幻想乡安全的要石存在。如果要石有个万一的话,会有大地震的。”走到对方的身旁,铃仙也抬起头,看向这栋已经面目全非的建筑物,“在这之前师匠可是好好嘱咐过了呢,在面临进攻的情况下,要石一定不能有什么问题。而且,就算是已经把神社建的这么坚固了,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它不是还是遭到了很大程度的损伤吗?如果不及时补救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塌掉了吧。” “博丽神社以前似乎也塌过一次吧?就是天子下来引起异变玩的那一次,我看天狗的报纸里似乎说过。”又咬了一口黄瓜,河城荷取叹了口气,“不过,神社的这个位置还真是不怎么样,偏偏是在小高地上,如果是在地下的话防御力是可以大大提升的。我才刚刚搞到了现世的一张地下核防御建筑的设计图,本来还想试验一下它的保护效果究竟如何呢……对了铃仙,要石真的就不能转移一个地方吗?总是在这里我们也感觉很为难。” “这个问题紫大人似乎去天人那里已经交涉过了,但是真的很遗憾,她们说如果想要移动要石就肯定要发生地震。”铃仙动了动她的大耳朵,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无可奈何。 “是这样吗?移动要石就必然会带来地震……我记得传说中地震是因为地底的大鲶鱼乱动造成的吧?而要石也就是镇住那条鱼的石头……说实话,对于我这种接触过一部分现世科学的妖怪来说这听上去挺不可思议的。在地底还能有那么大的生物生存下来吗?不过倒也是有可能,因为好像现世的人类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地震的真正产生原因呢。” “这个嘛……师匠似乎以前提到过在地底真的曾经生存过一条大鲶鱼,或者说是鲶鱼妖,不过已经死去了。或许是因为有人看见过它,最后谣言越传越广,就成了它是导致地震的罪魁祸首了吧。如果师匠还醒着的话……”铃仙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很快,她就抬起头,露出一个笑脸,“好了荷取,永远停应该还有一些建筑物要进行修理。我们赶快过去吧。” “好好,可别忘了给我黄瓜。”把剩下的一小截黄瓜一口气全部塞到自己的嘴里,河城荷取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不过你们月球人就不能把这些东西造的简单一些,就像那些武器一样,人间之里的人类就可以使用多好?还非要要求使用者拥有一定的二进制数学水平……我对于建筑方面又没有多大的兴趣,当初只是因为霖之助那里出现了现世人的计算机我才偶尔接触了一下二进制的……这种东西的人机交互就不能友善一点?” “你向我抱怨也什么用都没有啊,这种东西又不是我设计的……”话刚刚说到一半,铃仙突然停住了。她又动了动自己的大耳朵,然后抬头向天上看去,“荷取,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听见什么声音?”听对方这么说,河城荷取连忙竖起了自己的耳朵,“似乎是有什么声音……开始逐渐变尖了,这么说是多普勒效应吗?” “坏了!”铃仙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快趴下,荷取!” 她的话刚说出口,象征着解放军这次攻势发起的第一发炮弹就直接落到了博丽神社那已经不知道加固了多少次的屋顶上。随后,无数大大小小的炮弹追随着那发炮弹的引导信标向着这片土地砸了下来,120mm、122mm、130mm、152mm、160mm、203mm、220mm、240mm,各种口径的炮弹和火箭弹在所有人的头顶上尖发出尖啸声,试图将这一片小高地彻底从地面上抹平。一个炮兵旅的重火力在这里肆虐着,“战争之神”又一次用实际战果向世人证明着,即便是过了一百六十多年,苏联的那位“钢铁的人”对于自己的夸奖仍然没有过时。 大概五个小时之后,关于这次炮击,射命丸文将在最新一期的《文文新闻》上写下这样一个颇有现世军事学家风范的题目:“范福利特弹药量”覆盖博丽神社。 被上面的铃仙死死地压倒,河城荷取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炮弹带来的爆炸声不断震荡着她的耳膜,冲击波也不停冲击着她的灵力护盾,这让河城荷取有一种胸口闷闷而且眼前发黑的感觉,但被炸起来的浮土向她的脸上打了过来,这种轻微的痛觉让她又保持着清醒。 大约五分钟后,轰炸结束了。河城荷取感到身上的压力消失了,赶忙站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或许是因为所处位置较为特殊的关系,自己和铃仙周围并没有落下一枚足以把两个人撕成碎片的炮弹,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被冲击波撕得破破烂烂的。她看到在不远处坐着的铃仙擦了擦脸上的尘土,然后冲自己笑了笑:“恭喜你活下来了,荷取。” “啊……啊,同样恭喜你也活下来了,铃仙。”看着对方的脸和身上已经和碎布条没有区别的衣服,河城荷取也笑了。她上前两步,正想要把铃仙从地上拽起来,大地却突然又一次开始剧烈地震动了起来,让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大背包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又是炮击……不对,现在地面是在横向摇摆……糟了!”突然想起了什么,铃仙的脸上露出惊恐地的表情。她急忙回过头去,“要石!要石出问题了!” 在原本博丽神社所伫立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分割线——————————————————— 轰炸结束之后大约五分钟,幻想乡东部三百千米海域。 “黑色的雾?海上还会出现这种奇怪的东西吗?”站在船上望着远处逐渐接近的一片黑雾,阿列克谢手搭凉棚,自言自语着,“安德烈,你也是一名老水手了,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你问我?我还奇怪呢。按说你不是正给国家安全部门工作吗,知道的东西应该会比我这种已经有半辈子基本上没有接触过网络的人多吧?难道现在俄罗斯的情报部门已经退步到这种程度了吗?我听上去很是心凉啊。”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斗在扶栏上磕了几下,安德烈给手中这个已经陪伴了他十年的老朋友装上新的烟叶。他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身边的阿列克谢,随即把目光移到远方,“我并不建议你去凑热闹。你打算在中国人的封锁线边缘一口气游到目的地吧?这种高风险的行为必须要节省体力才可以。再说,现在我们脚下的这艘船又不是什么军舰,仅仅是普普通通的小型货船而已,如果产生了什么突发情况可应对不了。” “那你们就没有必要去应对所谓的突发情况。一切交给我就好。”看着在海风的吹拂下船头飒飒作响的俄罗斯国旗,阿列克谢低下头沉吟了片刻,缓缓说,“祖国把我送到这里来目的就是调查这个突然出现的巨大岛屿究竟有什么问题,把这么明显的异常放了过去,说不定会丢失一些线索。如果那片黑雾里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就让我来仔细看看吧。” “阿廖沙?你又想干些什么乱来的事情?想要立刻跳到海里游过去吗?”给自己的烟斗点上火,安德烈用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一切的语气说着,“就在昨天,我接到了你父亲的电话。他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你是要搭我这条船前往那个破岛,那个家伙在电话里拜托我,说至少当你还在我的船上的时候不要让你做什么傻事。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我现在难道不应该尽我的全力来阻止你吗?像是用我手中的这个烟斗把你电晕之类的,我还是能办到的。” 耸了耸肩,阿列克谢一摊手:“当然,像我这种后辈是绝对不可能和世界知名的你正面对抗的。不过既然你有着一身超常的本领,为什么要拒绝在组织上继续任职呢?” “原因说起来很复杂,和你的养父关系很大,”安德烈吐出一口烟,“想要听听看吗?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把故事编的长一点,等到那片黑雾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的时候,你就算是想要追上去也不行了——嗯,似乎是个不错的方法,很有我年轻时的风范,看来我仍然宝刀未老啊。” “我真的很不明白你和我父亲的想法。为国家做出应有的贡献明明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不但自己沉迷在个人的生活之中,而且还要一直阻止我做这些事情呢?不过这些话还是等到我回来再说吧,我必须要出发了,否则那些黑雾真的消失在视线之内我会后悔的。十分感谢你宝贵的提醒让我没有中了你的计谋。” 说完,阿列克谢拽起一直放在旁边的背包,翻过栏杆,向着船下方的大海跳了下去。 看着对方在平静的海面上划出一条泛着波纹的线,安德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斗:“为什么啊……我还想问为什么这么好的年轻人非要急着去送死干什么呢。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代沟?看来我,我们真的有些老了……你说是不是呢,奥斯顿·依兰先生?” “你居然会问我这些事情。”在他身后原本空无一处的地方,奥斯顿就像是幽灵一样突然出现了。他按了按自己的帽子,走到安德烈旁边,“硬要说的话,就是因为年轻,没有经验,才会有那股一往直前的冲劲儿吧,而老年人则总是会因为自己丰富的经验绊住自己的脚步。” “说的可能有些道理。当初我从费多尔的嘴里听到你的事情的时候,不也是傻乎乎地拿着一把小手枪就去挑战你了吗?如果是现在,我肯定没有这个勇气了。”安德烈点了点头,一丝苦笑爬上他的嘴角,“那么,今天你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了。另一出戏剧正要拉下它的帷幕。这次的表演让我很感兴趣,所以我也很想知道结局到底是什么。不过看来来的似乎有些早,有些演员还没有到舞台上呢。” “那他们真的应该感到荣幸。我和费多尔的演出都没有让你这么感兴趣呢。” “需要让我讲给你听吗,这一次的故事之前的发展情况?费多尔可是很有感慨呢。” “算了吧,我的好奇心早就被你的故事消磨光了。”安德烈离开扶栏边缘,向着下层甲板走了过去,“现在,我只想安安心心地开自己的船捕自己的鱼,偶尔帮帮老朋友忙。对了,等一会儿你可要记得付船票,我现在手头上可是并不算太宽裕。” “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向着安德烈的方向微微颔首,奥斯顿笑着说,“我一定会的。” —————————————————分割线——————————————————— “怎么样,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看着正在隔离室床上坐着的那个家伙,欧阳宇航问站在身边的人。对方点了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没错,我们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医生现在正在准备一次检查,想要看看是不是对方在被俘虏的时候神经系统受到了一些损伤。” “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听到这里,欧阳宇航狠狠地啧了一下嘴。从刚刚收到对方被捕获的消息他就明白,这个难得一见的脑袋上没有长着兔耳朵的月之民手头上肯定有什么重要的资料。为了阻止她的逃跑和自杀,月球上的人类联合军付出了相当巨大的代价。由于对方诡异的攻击强度和攻击方式,广寒宫基地的工程部门专门为她打造了这个房间,只要她的一次攻击力度不能达到十万吨级的核弹的水平,就别想从房间里跑出去。虽然欧阳宇航的心里也明白,如果对方的能力真的诡异到了一个地步,那仅凭这个房间是绝对阻止不了她的。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考虑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欧阳宇航叹了口气。虽然能力诡异的兔子和月之民们已经逐渐退出了战场,但那些能够无视月球环境活蹦乱跳的大虫子们却怎么杀都杀不完。就在刚才,广寒宫基地终于成功和地面指挥中心取得了联系,得到的消息让人大吃一惊: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的纳粹党对全世界宣了战,而且地球上也被这群虫子祸害的不轻。是个人都能想明白,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肯定和月之民脱不了干系。 “这样吧,把门打开。”考虑了一会儿,欧阳宇航说,“让我进去,亲自和她谈谈。” “司令?这样不太好吧,毕竟对方不是人类,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怎么办?” “意外啊……说的是,如果她能操纵我的思维就麻烦了。这样吧,准备视频通话。” 两个一模一样的全息屏幕很快就在欧阳宇航和俘虏的面前分别蹦了出来。看着画面上的那张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很漂亮的脸,欧阳宇航吸了一口气:“这位小姐,能说句话吗?我是欧阳宇航,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月球广寒宫基地站站长,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月球部队总司令。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才对,毕竟与你们斗了这么多年,你我都应该对对方很感兴趣。” 对方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看上去就像是没睡醒一样。可是,当看到全息屏幕上显示的人时,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居然是你……呵呵,你已经这么老了……当初饶你一命真是不该啊。” “这位小姐?”虽然对方说话了是一个好势头,但那句话里根本不明确的意义却让欧阳宇航皱起了眉头,“居然是我?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在这之前见过面吗?” “当然见过。忘了吗?”看到欧阳宇航这幅表现,对方的脸上浮现出嘲笑的表情,“也难怪,当时你好像害怕到有些**了……那么再说一遍,我是月球公主,月之使者之一,绵月丰姬。” 第九十六章 在真正进入了这一片海域之后,阿列克谢终于弄明白了黑雾的真面目。它并不是什么无法让人理解还带有神秘性质的东西,仅仅是一些漂浮在空中的黑色孢子而已。由于这些小小的繁殖体在空气中密度过大,远远望去就像是海面上起了一片黑色的雾一样。看到这些东西,阿列克谢在第一时间想起了资料上能够入侵电子芯片的那些真菌,不过当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培养皿和放大镜进行了仔细观察和对比之后立刻否定了两者是同一种生物的想法。 不过,这些真菌孢子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它们从哪里来? 在逐渐深入之后,第二个问题被很好地解开了。望着面前这艘已经被厚厚的不知名植物所覆盖的庞然大物旁边游过,阿列克谢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对方庞大的体积和毫无生机的气氛让他感到十分的压抑,甚至如果不是自己内心坚定的责任感和看到了那面已经有些破败但仍然招展的美国国旗,阿列克谢恨不得立刻调头往回游,并离这个诡异的东西越远越好。向四周放眼望去,虽然无处不在的孢子阻挡了他的视线,但阿列克谢能够想象,在这么一片面积广阔的黑雾之中,究竟隐藏着多少和这艘美国航空母舰一样下场的舰船。 幽灵舰队,名符其实的幽灵舰队。 “看来还是上去看一看比较好。”在海中漂浮着观察了一会儿,阿列克谢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他从一直在不远处漂浮着并通过一根绳子和自己连在一起的背包里拿出来抓钩枪。这个东西在设想中本来应该是当他游到幻想乡边缘的悬崖时进行攀登的用具,考虑到岩石和航母所用钢材的硬度区别,他有些担心在这种情况下钩子不能很好地固定在航母的甲板上。 还好,这种担心被证明是多余的。被发射出去的前端划出一道抛物线,消失在阿列克谢的视线之中。估计应该已经勾住了什么东西,他使劲拽了拽绳子。很稳,没有什么问题,或许唯一的问题就是攀登索的长度差不多要用完了,七十多米的高度确实是有些吃力呢。 左手提起漂浮在水面上的背包背在背上,阿列克谢右手一使劲,整个身子离开了水面。把双脚蹬在航空母舰的侧面,刚刚准备使力,他顿时感觉脚下一滑,因为脚底的触感而有些放松了的右手差一点儿就松开了紧紧抓着的绳索。向刚刚脚蹬着的地方看去,那里露出了一道长长的亮灰色的痕迹,在周围黑色背景的衬托下格外的显眼。 “该死的,就连这里也有吗?我还以为用黑色充当海军舰船的颜色是美国佬的喜好呢。” 暗自抱怨了一句,阿列克谢开始继续自己的攀爬。那薄薄的一层湿润还没有什么摩擦力的类似于苔藓植物之列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凭借着在多年职业生涯中锻炼出来的身体,阿列克谢还是顽强地仅仅凭借自己的胳膊到达了甲板。将抓钩枪回收到背包里,他坐到已经触感有些像皮肤的黑色生命体所覆盖的甲板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真是累啊……”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他开始细细打量这艘曾经的美国海军的骄傲。被击毁的舰载机残骸形成了一个奇怪的造型,十分像那年他在纽约看到的一个所谓后现代主义风格的雕塑。飞行管制室上方,就在那一面巨大的美国国旗旁边,一个小小的红灯在不停闪烁着,向外界证明航母的能源系统还没有被彻底瘫痪。联想到美国人在南美洲陷入的窘迫局面,阿列克谢忽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即便是现在俄罗斯的处境一点儿都不比他们好。 休息了一会儿补充完体力,阿列克谢站起来,重新背上他的背包:“看样子这艘船上应该连一个人都没有了吧……真是奇怪。先去指挥室看一看比较好吧?” —————————————————分割线——————————————————— “很高兴见到两位。”左手捧着自己的头盔,海伦娜与对面的那个美国人握了握手。即便是已经熟悉了一个下午,她似乎还是有些不习惯这套新型的“宇航服”——主要是在听到它高昂的造价之后所带来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因此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而小心翼翼,“我是欧洲……啊,中方人员之一,海伦娜·伍德。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阿克曼·亚当斯,那边的是苏菲亚·克拉克,她的语言功能有些障碍,所以不能说话,还希望两位见谅。不过真高兴见到你们,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了。” “真是十分抱歉,不过我们应该并没有超过约定好的时间吧?”当听到阿克曼对于苏菲亚的介绍时,海伦娜不由得囧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瞥了一眼身后那个被全息屏幕遮住脸的人,“克拉克小姐也是有语言功能障碍吗?还真是巧啊,我的这位搭档也因为一些原因不能说话了。” “……确实是很巧啊。不过,在我们这边,因为一些不方便说出口的小原因,我是可以和我的搭档进行沟通的,可是您的那位搭档究竟要如何与我们进行交流呢?” “呃,我们之间并不存在那些不方便说出口的小原因。”察觉到对方的瞳孔颜色似乎发生了改变,海伦娜的眉毛挑了挑。现在的情况对于自己这一边的两个人来说是相当不利的,有了前一次的教训,美国方面应该也不会再把普通的特工派上幻想乡,他们肯定有着什么底牌,就像是自己身上穿着的这身价格高到吓死人的“宇航服”一样。可是,由于对方的装扮相当普通,她并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但相对来说,这边两个人的穿着很明白地说明了一件事情:我们进入幻想乡就是凭着这身行头混了,“如果是说交谈问题的话,他会使用浮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全息屏幕向外界传达他所要说的话的。哦,对了,还没有介绍,他的名字是葛博文。” “很高兴见到您,葛先生。”阿克曼礼貌地向对方伸出了手,“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愉快。” ……首先确认一件事情,你们看得懂中文吗? “如果仅仅是日常交流的话,当然可以。”看到全息屏幕上浮现出的那一行方块字,阿克曼笑了笑,说的话也从美式英语变成了标准的普通话“不过,难道葛先生并不会英文吗?” 不要误会,只不过用中文打字比较快一点而已,毕竟是自己的母语。那么,事不宜迟,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行动了?我刚刚得到消息,解放军正在对幻想乡进行最后一波进攻,现在的话正好可以凭借战场的混乱潜入。两位意下如何呢? “哦?想不到葛先生还是一个急性子呢,不过真的要现在就行动吗?在我看来,两位的穿着打扮在人群之中应该是十分显眼的。就我考虑的话,还是应该等到夜幕降临之后再行动比较好。”说着,阿克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苏菲亚,“我的搭档也是这么考虑的。” “不过我认为,葛的提议应该是中肯的。”海伦娜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或许应该先挑明了比较好:在不久之前,我已经进入过幻想乡一次,因此我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情况。在幻想乡内部其实是有很多预想不到的野生猛兽的,比如我就曾经见到过人身狼头的怪物,甚至遭到过一种和始祖鸟十分相似的鸟群袭击。因此,我们应该在白天视野较好的情况下尽快穿过幻想乡北部的那片平原,并在日落之前到达位于中部的那片原始森林才可以。否则,一旦在晚上遭到了那里原生野兽群的包围,我们的安全问题就很值得商榷了。” “这么说来,两位是并没有信心能够摆脱它们吗?据我所知,在幻想乡上的那些有智慧的原住民是完全不用担心这件事情的。如果连这些野兽都战胜不了,还如何要试图对抗在幻想乡的高级战斗力呢?” 并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如果能够避免不利的战斗就要尽量避免不是吗?再者,如果有现在的正面战斗掩护的话,我们被野兽群包围也不会引起对方太大的注意,但如果是大战之后的深夜里出现了这么大的动静,傻子都会在第一时间冲过来吧?或者说,您有这个信心能够在那些人物的围剿下突出重围吗?如果是后者,那我真的要怀疑您的人类身份了。 “哦?听上去,葛先生似乎对于幻想乡的战斗力相当的了解啊。” 在蒙古的时候见到过她们中几个成员的战斗,因此有一定的了解。 “这样的话……呵,毕竟我们也没有和幻想乡接触过。”又看了一眼苏菲亚,阿克曼点点头,“那么就按照两位的意思办吧。现在就立刻行动吗?” 当然,时间不等人。真心希望我们这次的合作可以十分愉快。 “当然。不过,我还真是有些好奇呢。”阿克曼把自己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伍德小姐啊,看上去您并不是中国人,而且又曾经进入过幻想乡。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经历吗?” “呵呵,这种情报应该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不是吗?如果能告诉我你的瞳孔颜色变化的奥秘,我付出相应的情报倒也是可以的。这些事情,在进入幻想乡之后再说吧。” —————————————————分割线——————————————————— 调节了一下手电筒的亮度,阿列克谢抓住通向下层甲板的那扇看上去相当门,用力将其打开。顿时,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从里面冲了出来,熏得他连忙后退几步,差一点又掉回了海里。 “我的天啊……这种味道可真是让人受不了。”戴上从背包里翻出的一个口罩,阿列克谢抱怨了两句,举起手电筒,开始向着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即便是在舰船的内部,那些诡异的植物仍然肆无忌惮地繁殖着,甚至有些人的尸体都已经被它们同化。一些全息屏幕在能源系统地支持下仍然没有关闭,但在它们上边显示的全都是同一个标志。这个在不久之前几乎向全世界宣战的政党标志让阿列克谢觉得这次冒险行为还是值得的:至少,自己能够知道把航空母舰变成这个样子的凶手究竟是谁了。 周围一片安静,脚步踏在那层厚厚的有机质上发出的轻微声响可以被清楚地听到,这种环境让人很不适应,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从阿列克谢的心底里升起,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喉咙里也像是噎住了什么东西一样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听,阿列克谢总感觉这艘舰船上似乎还有什么大型的生物在活动着,那种“簌簌”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走过一个拐角,突然迸溅的火化和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光纤吓了他一大跳,手上的手电也随着浑身的动作掉在地上。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之后,他深呼吸了几次,从地上把手电筒捡起来,但弯下腰去,看到被灯光映照出的那个像肉瘤一样的东西时,他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大脑会集,氧气似乎是有些不够用的样子,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在闪亮的灯光之下,一条条红色并且正在跳动的血管清晰可见。 不正常。这一切绝对不正常。 捡起手电,阿列克谢把自己的身子靠到一片并没有植物寄生的墙壁上,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一边认真地思考着。自己虽然赶不上安德烈那种被欧洲、美国和中国长时间秘密通缉的人物,但这些年来的经历并不会让自己因为这种景象就害怕到这个样子。这些植物肯定在释放一些什么神经性的化学物质,并干扰了自己的情绪。回想一下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尸体的伤口,阿列克谢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正是因为这些植物让这艘航空母舰的成员全都疯掉了,才导致它变成了一艘幽灵船呢? 无论如何,在到达指挥室之后,自己必须要马上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如果连那座不知名岛屿的土地都没有踏上就这么死在这里,那未免也太不值当了。 想到这里,他直起自己的身子,把最开始认为应该派不上用场而一直插在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摸到握柄上那熟悉的纹路时,他的心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开始祈祷:父亲啊,希望你所设计的武器可以让我再一次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 在让人感到相当漫长的一段路途之后,阿列克谢终于来到了指挥室的大门前。看着那扇已经面目全非而且虚掩着的门,他咽了口口水,右手握着手枪,缓缓地把门打开。 没有动静。 “呼……吓死我了……”立刻长出了一口气,阿列克谢突然感觉自己的腿似乎有些发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大步走进这间貌似设备仍然基本完好的指挥室,开始在桌子上寻找着一些可能的线索——不过,他的收获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大。 “这里是安全的这里是安全的这里是安全的这里是安全的这里是安全的……” “你,一个人小声在嘀咕些什么呢?”说实话,阿列克谢在最一开始根本没能想到在这种环境下居然还会有幸存者。看着缩在角落里穿着已经完全不成样子的美国海军军服用英语不停自言自语的那个人,他皱了皱眉头,抬起枪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你是来救我的!你是来救我的对吧!哈哈哈哈,我得救了,你们输了混蛋们,我得救了,我得救了!”对方忽然欣喜地跳了起来,举着双手大声喊着。通过他肩上的军衔,阿列克谢估计他应该是舰上的高级指挥官,“你们,你们全都失败了!我活下来了!” “你给我冷静……”话刚说到一半,阿列克谢突然感到整个舰体震动了一下,随后一声似乎是野兽嚎叫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的甲板上,从航空母舰后部一个大型的花苞状物体里,数十个小型绿色圆球升上天空,与从其他舰船从电磁炮口里发射的钻地弹一起,向着它们的目的地扑去。 第九十七章 “慢点吃慢点吃,不用着急,这里还有很多,反正现在钱也没有什么用了。” “哦……这东西是叫饺子是吧?”魔理沙用筷子戳住一个饺子——直到现在,她似乎还是有些不习惯使用这种餐具——在醋碟里蘸了蘸,“为什么在幻想乡的时候也没有见你做过呢?” “你要是问我这个问题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那段时间的事情我记得的不是很多了。不过如果要是说原因的话,应该是嫌麻烦吧,手工包一次饺子毕竟也很麻烦……” “可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根本不会包饺子吧?”灵梦把嘴里的饺子咽下去,“当时你的原话是自己不会调馅儿只会擀皮儿,还问我会不会调馅儿……巫女为什么要学那种东西!” “调馅儿……呵呵,是这样吗?要准确的说的话,应该是只会调南瓜肉的饺子馅儿,但我最喜欢吃的是茴香苗素和韭菜鸡蛋的饺子,所以就一直没有做吧?如果是我的话,撒这种无伤大雅的小谎倒是很正常的举动……” “怎么听着我们像是在讨论别人似的,感觉真别扭。”妹红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了看他,“不过饺子倒还真是挺好吃的……喂,姓葛的,把那盘白菜馅儿的端近点儿,我够不着。” “这可不行,白菜馅儿的我还想吃呢。”魔理沙忽然把那盘饺子端到了自己面前,“这盘饺子我包了,妹红如果你想吃的话让小伟再要一盘去,不是不用担心浪费钱了吗?” “你的胃口还真是大呢,到现在总共要了五盘饺子,你一个人就吃了三盘。而且为什么到饭店来吃饭还要抱着你的宝贝扫帚不放。”看着抱着盘子生怕谁抢走的魔理沙,灵梦咬了咬筷子——其实她也喜欢吃白菜馅儿的,“吃这么多,当心吃得太胖结果以后没人要你。” “没人要我?”又把一个饺子送到嘴里,魔理沙的眼珠子转了转,“没问题!小伟,等以后真的没有人要我的话我就直接赖上你了,反正你还要当灵梦的专职保姆,多算上我一个也不差什么,咱们两个是战友,互帮互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是?” “这是我的荣……”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捂住了自己头的魔理沙,他有些奇怪,“怎么了?” “哎?小伟你为什么不用手刀打我?”魔理沙也是一副惊奇的表情,随后又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哦,我知道了,现在对于你来说我们还应该算是陌生人对吧……” “这……”看着对方脸上有些寂寞的表情,他有些慌了手脚,“对,对不起……” “没关系的小伟,这也不应该是你的错。”魔理沙叹了口气,把端着的饺子重新放回桌子上,“如果当时我能发挥上一些作用,说不定就可以早一点和你汇合了……” “不不不,主要责任还是在我。毕竟,把我搞成这个样子的还是我自己,我应该认清楚现实才对,一个普通人就不要那么逞强了……”他的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容,“现在我还有些后悔呢,你们说,如果当初我并不那么拘泥于魔法的原理而学习了一些,说不定……” 似乎是突然被吓了一跳,从最开始一直在低头思考这什么东西而没有怎么说话的早苗把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发现周围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自己身上,她慌张地左右看了看,连忙弯腰打算把掉在地上的筷子捡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发呆。” “没事没事,不过以后要小心一点才可以。”距离更近的他把脚下的筷子捡了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一张餐巾纸擦干净,微笑着递了回去,然后站了起来,“看样子这些饺子似乎有些不够呢,我现在再去服务台看看剩下的那一些煮好了没有,你们先坐着吧。”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早苗,”看着他离开餐桌,灵梦若有所思地盯着重新低下头去的早苗,“不过既然你一直说想要改变小伟……难道不就是想让小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这,这……我只是想不让他总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而已,葛先生他坚持要一个人承担的事情似乎太多了……可能我确实希望他变成这样,但是还是感觉有着什么不对的地方……” “哦?真的是这样吗?”妹红的嘴角向上翘了翘,“的确,失忆之前姓葛的明显一直在对其他人表示排斥,不过这也让他能以一种比其他人来说相对平等的目光看待每个人。如果真的有人可以让他的内心不再封闭,那个人在他的心里肯定不能再和其他人保持平等了吧……” 妹红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各位,事情似乎有些麻烦,因为这种情况下去日本实在是有些麻烦,我拜托的那位朋友说我们必须要快点出发才行,否则就赶不上了。实在是抱歉,这一桌饭就只能到这里为止了,我们必须尽快出发才行!” —————————————————分割线——————————————————— “真是糟糕的情况,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 手里攥着那张由物部布都撰写的内容有些乱七八糟的报告,丰聪耳神子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显得十分头疼的样子,一方面是在为布都的总结概括能力而苦恼,一方面是为了当下糟糕的形势而烦心,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耳朵灵敏的听力让她“一不小心”听到了该死的地震波,纵波、横波、勒夫波和瑞利波中所蕴含的巨大能量让大脑的听觉神经中枢保护性的自我麻痹了。她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自己就没有戴上那副用来抑制自己能力的耳机呢? “可恶啊……对面那群人类已经知道了博丽神社下面安放着要石了吗?或者像那个人类提供的情报一样,只是单纯地想要摧毁神社而已?”即便是神经已经有些麻痹,神子仍然在以一个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思考着,“既然炮击和正面进攻是在同一时间开始的,而且直到现在都没有进行追加打击,应该可以认定为后者吧……受灾情况的话,主要应该是人间之里方面的人类,其他的住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让河童立刻去进行救援吗?不,主要任务还是要优先恢复永远亭的医院功能,伤员已经积累了不少了,再拖下去不是办法……” “在想些什么呢,神子?”听力稍微恢复了之后,左边传来的声音传到神子的耳朵里,不过显然,穿墙而来的说话者并不算是太遭到她的待见:“霍青娥啊……当然是想该如何应对幻想乡当下的情况了,谁能像你一样整天这么闲,到现在还能到处穿墙乱逛。就真的不怕对面那群人类用他们的武器把你一炮轰死吗?妖怪山的厄神可是已经去冥界了呢。” “这个嘛,当然会有些担心了。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严格意义上讲他们还应该是我的后辈才对,都是所谓的炎黄子孙,同根同源。而且呢,虽然打不过他们的,但要仅仅是一个人跑掉的话我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哟。”霍青娥的脸上带着有些怪怪的笑容,“至于幻想乡啦,人间之里啦,妖怪山啦,他们想要去打下来就让他们去吧,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如果让人类占领了幻想乡那我还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呢,毕竟只有人类才能变成僵尸嘛。而且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居然可以搞出来连我都想象不到的东西呢,把妖怪和妖精都能变成僵尸……真的很希望能够和他们在这个方面上交流一下呢。” 神子瞥了一眼霍青娥,然后又把目光移回手上的报告上:“的确,你和那些人应该会有共同语言。既然很久之前你给过我帮助,我可以告诉你个情报:永远亭现在已经沉睡的月球人似乎认为那些东西应该是在月球人的帮助下搞出来的——就是那个令人吃惊的比你的僵尸要优秀得多的自愈能力。而且她发现了这个符号,有兴趣的话就去现世找一找他们吧,反正现在大结界已经不起作用了。” “虽然的确是很想这么做啦……但是果然还是看看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再说吧,住了一段时间还是有感情的,我也不是什么冷血的家伙啊。”看了一眼神子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划出的符号,霍青娥摇了摇头,“对了,既然你和我说了,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圣白莲那个和尚已经带着命莲寺的妖怪去人间之里救灾了,你就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居然不听从我的命令擅自行动,乡防部不是已经把所有非战斗事项的领导权交给我了吗?那个家伙明明也已经同意了……”听到这个消息,神子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切,顽固而不知变通的和尚。看在做出了正确决定的情况下这次就先放过她。” “不过还有些事情呢。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天上掉进妖怪山裂开的那条大口子里了,记得注意一下哦。”说完这句话,霍青娥眨了眨眼睛,从头发后面取下穿墙之凿在墙上划出了一个洞,溜走了。看着这种有些像小孩子的行为,神子苦笑了一下:“真是不坦率的家伙……总是说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关心,实际上不还是做不到完全的利己主义么……不过,有些东西掉进了妖怪之山附近裂开的大口子里吗?似乎确实需要关注一下……” —————————————————分割线——————————————————— “告诉我,你这个王八蛋到底知道些什么?这艘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剧烈的摇动之后,阿列克谢明显感到了一种异常的氛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在耳边低语,但当自己想要去认真听清楚的时候却又消失了。这让他的心里变得异常烦躁,而面前这个一直在发疯的家伙更加激化了这种心情。用自己的手枪死死顶住对方的太阳穴,阿列克谢用英语大声地对着这名曾经的高官喊道。不过,当这句话被喊出来之后,他立刻察觉到了自己心底不正常的情感。 到头来自己还是中招了吗?不行,必须要先到甲板上去才可以! 一把拽起了还在疯疯癫癫说着什么的美国海军军官,阿列克谢推开又虚掩上的指挥室大门,按照脑海中的记忆顺着原路向甲板上冲了过去。 “你是来救我的对吧!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对吧!你一定就是来救我的对吧!赞美上帝……” “想赞美的话等到我们到甲板上去再赞美!现在我没有这个闲心去听一个疯子的废话!” 墙壁上的植物似乎突然活了,开始疯狂地蠕动繁殖着,向着每一处没有被自己所寄生的地方涌去,最开始被阿列克谢认为是幻听的“簌簌”声此时格外清晰,不知名的神经毒素侵袭让他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脚下的步子也开始不稳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像一个喝醉了的酒鬼。在身后,一个跟着的军官——从他疯狂的自言自语中阿列克谢得知这个家伙名字叫做怀尔德,似乎是整个舰队的司令官——仍然在以极快的语速自言自语着:“我得救了你们都死了我得救了你们都死了我得救了你们都死了我得救了你们都死了我得救了你们都死了……” “该死的你给我闭嘴!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干掉信不信!” 强行抑制住心中越来越浓烈的那股想要把子弹送到对方脑子里看着它就像一个西瓜一样炸开的冲动,阿列克谢拼尽全力向出口方向跑着。途中艇身似乎又有一些摇晃的感觉,但他不能确定这究竟是实际发生的情况还是幻觉,他所能做的事情,不过是奔跑而已。 终于,两个人成功跑出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跑了出来,按说在一路上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阿列克谢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追逐着自己。仔细想想的话,那应该是耳边的声音所带来的恐惧感所致吧。 这种电影一般的经历实在是太奇特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不知道它的恐惧。 破旧的美国国旗仍然在飒飒作响,凉爽的海风吹到脸上,阿列克谢终于摆脱了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情。一屁股坐到地面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右手抹去了一脑门子冷汗。这个时候,跟在身后的怀尔德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嗯?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听好了美国佬,现在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听到那已经正常的自言自语,阿列克谢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还要去照顾一个疯子,然后站起来,用枪顶住了对方的腰,对方也很配合地立刻举起了手,“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是已经表示了投降,怀尔德还是表现出了作为一名指挥官的冷静,“我们舰队的计算机系统被纳粹入侵了,随后所有舰员就开始发疯,用手边的一切东西向周围的人发动攻击,指挥室的人在五分钟之内就减员了一半。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这样么……没关系,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把剩下的事情想起来的。”阿列克谢笑了笑,“不过首先我们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俘虏先生?” “离开?这……如果想要使用快艇的话我们必须要回到下层甲板才可以……等等!”偶尔扫了一眼天空,一个亮点立刻映入他的眼帘,“那东西是……混蛋!那是中国人的反舰导弹!” 话音刚落,那个白色的点就和这艘航母的舰尾重叠到了一起,爆炸声随即从那里传了过来,震得人耳朵疼。因为整个防空系统完全瘫痪遭受了致命一击的航空母舰沉重地震荡了一下,然后开始逐渐倾斜,大量冰冷的海水顺着侧面的大洞冲入甲板内部,准备吞没这个钢铁城市。 “这臭小子,还说要自己负责,”远方,安德烈仍然叼着自己的烟斗。他看着在黑雾中冒出的阵阵火光,叹了一口气,“到头来,还是要让我去救你……” 第九十八章 “是这样呢……”放下手里端着的那杯茶,古明地觉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事情变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有很多原因呢……不过,这样一来,那个人类听上去似乎很倒霉啊。” “是啊……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都是命啊……”林有些苍白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灵殿中回荡着,“就像当初我的经历一样,都是命啊……说到底,人这种东西,想要不认命还真是不行的。我当初刚刚参加革命的时候也是年轻气盛,虽然别人都说我对外显得十分老成,但我自己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我在一些细节上更加细心而已。那时候我也不信命,整天就想着一定要把中国当前这种让人讨厌的局面改掉。但是老了老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回头看看,你就算是想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也不行了。” “还真是令人惊讶呢,和那些现世的军人接触了一些之后,我一直以为你们已经完全不承认命运的存在了。”古明地觉的语气中带上一丝惊奇,“你所信仰的那个学说叫什么来着?啊,对,共产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哲学,这两者不都是反对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别人怎么想我不清楚,但是在我看来,历史唯物主义只是否定了命运是由一个高高在上的意识,就是宗教中的所谓‘神’决定的而已,对于它究竟存不存在,好像我们人类直到现在还没有给出恰当而令人信服的说法。你说它存在,那应该可以表现出一定的规律才对,可是我们却发现人的未来走向毫无规律可言,一个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门被车撞死了;你说它不存在,可人的一生中种种的偶然又无法得到解释——反正我是不怎么喜欢统计学中所谓概率的说法,接受不了。还有啊,不要把共产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放到一起提出来好不好,共产主义指的是一种理想中的社会制度,历史唯物主义是一种审视历史的基本观点,这两个方面完全扯不到一起去,只不过都是由马克思和恩格斯总结出来的而已啊。” “你们人类整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复杂,我能记住几个名词就已经很不错了。”古明地觉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有些不满地说着,“啊,也不对呢,你现在还怎么可能是人类呢?连怨灵都可以被我读取心思。不过我倒真的很好奇你对于这次战斗的看法,作为一个已经死去的家伙,你是怎么看待幻想乡与那些现世的中国人的战斗的?” “战斗?这只是因为一次意外而引发的一个巨大的悲剧而已,虽然估计你们中的大部分家伙肯定是不接受这个说法的……嗯?” “怎么了?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我的传感器捕捉到一个未经识别的信号,不是那只小鸟和猫,看样子似乎是……” “哦?”古明地觉的脸上露出非常感兴趣的表情,“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瞧现世的人类了呢,居然这种时候就能到我的地灵殿来?是时候要好好迎接一下这位客人了。” 看来来者应该是冲着资料来的……到底是被抢先了…… 在内心深处深深地叹息了一下,林继续用自己蔫巴巴的声音说着:“那你最好小心一些。你不正是因为在战场上重伤才撤回这里进行疗伤的吗?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好的感觉?既然对方又不是像你这样的怪物,通过读心我应该还是有胜算的。” 她的话刚刚说完,一个身影就直接从空中飞了进来,重重地砸在她面前的地面上,又挣扎着站了起来:“觉大人……这个人类,一定要小心才可以!” “哦?连燐都说要小心了,看来还真是不简单呢。”看着门口那个有着一头白色长发的身影,古明地觉把自己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仍然打着厚厚石膏的左臂,她让第三只眼漂浮到自己的身前,笑了,“嗯,很单纯的心灵啊……燐,我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有些不方便,必须要麻烦你在努力一下咯。不过放心吧,我会在一边帮忙的。” 就算到达了这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毕竟,自己仍然没有管理员权限啊…… “判定进入生命体,智慧生命体判定完成,赋予对方最低级船员权限,可以进行最基本资料查看与公共区域进出。如需要权限调整,请在至少三名管理员的确认下进行该项操作。” 感受着系统发送过来的判定信息,林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悲凉的情感。 —————————————————分割线——————————————————— “这个东西……是什么?”看着地面上那一道像是巨大伤疤的裂缝以及其中密密麻麻的绿球,飞在天空上的神子皱了皱眉头,“难道是现世的那些人所创造的什么新型的妖怪吗?” “啊拉,这样说来似乎还真是有些像……啊!” 突然在神子旁边出现的黑色裂缝把她吓了一跳,身子在空中晃了晃,她的额头一下子撞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啊疼疼疼疼疼……八云紫,以后你注意一点好不好!这么突然冲出来吓人一跳是很容易发生什么意外事故的!我的额头都被撞红了!” “我也是因为看到你在天上才赶忙赶过来和你商量的啊!如果晚了一点你不是又要抱怨我不尊重你的领导权了吗?再说,你没有听说过牛顿第三定律啊!力的作用可是相互的!”和对方一样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八云紫的眼眶里似乎出现了一些眼泪,“我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乱动呢?如果能撞到一些软一点的地方……哦,看来也是不行的啊。” “喂,你的眼睛在往哪里看!”看着对方似乎相当骄傲自豪地挺了挺胸,神子愤怒地高声喊道,“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如果是找茬的话,建议你赶紧干好自己的本职,回前线指挥!” “哦呀哦呀,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哦,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哦,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而已。哦呵呵呵呵。”用手掩住了自己有些腹黑的笑容,八云紫正了正脸色,“不过呢,神子啊,就你看来,那个东西应该是什么呢?根据在附近的天狗说,掉下来的可是只有一些炮弹和几十个绿色的小球呢。才刚刚过了这么长时间,它们就已经要完全堵住那个口子了。” “在地面上还有些看不出来,不过要是这样看的话应该是……”听到对方才是说正事,神子也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有些像一个个正在孵化中的虫卵啊。” “虫卵呢……人类的技术水准到底是跟不上他们的想象力了。如果进行一些伪装的话,说不定我们就会产生错误的判断呢。”发了一句无聊的感慨,八云紫把自己的那个比河童的手机更好用的魔力通讯器拿了出来,“我刚刚尝试了和地灵殿取得联系,但完全失败了,神社后面原本通向旧地狱的路线也因为地震消失了。还记得前些天妖怪山的电线所收到的那个来自人类卫星的信号吗?我怀疑,这就是那个留着一瞥小胡子的男人……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呃,猛地一说我也有些想不起来,也没有仔细去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神子认真地回忆着,“阿道夫·希特勒,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党魁,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兼任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政治家、演说家、组织家、宣传家、思想家、外交家、诡辩家、阴谋家、野心家、权术家、心理学家、作家、画家。应该就是这样了。” “没错。他不是提到了,德国国家什么什么党要来继承‘神的遗产’,要求我们不要阻拦吗?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们做的事情,那个所谓的‘神的遗产’就在地灵殿里。” “这样说的话,我们必须要阻止他们才可以啊。小胡子明显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说到这里,神子用鄙视的眼光看了一眼八云紫,那意思很明白:你这个大结界的创建者居然还没有一个外人知道的东西多?“很明显,仅仅凭借我们的力量的话,是肯定不会被他们称为‘神’的,既然如此……或许是那些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的家伙们留下来的?” “咳咳。”咳嗽两声演示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八云紫继续说着吗,“不知道。能让他们这么惦记着,那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才对。现在必须要尽快和地灵殿联系上才行……” “和地灵殿的联系?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神子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你不是境界的妖怪吗?使用隙间直接跑到地灵殿不就可以了?” “在使用隙间进行空间移动的时候需要注意的问题是很多的,如果一不小心把出口开在了什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办?现在因为地震,旧地狱的地形已经发生了改变……小心!”说到一半儿,八云紫连忙拉着神子的手腕躲到一个隙间里,并又从不远处钻了出来。一个怪模怪样的绿色圆球自旋着从她们两个人刚刚所在的位置划过,黄绿色的液体从上面甩了出来,溅到八云紫手上拿着的阳伞上,在上面腐蚀出一个小小的洞。 将目光投向地面,两个人发现,一些“虫卵”似乎已经完成了孵化工作,几只叫不上名字的虫子正顶着一个巨大的花苞形状的器官,刚刚就是这个东西向她们发射了绿色圆球。在旁边,十几只有着绿色外骨骼的虫子扇动着自己的翅膀,正在与周围的一些妖怪战斗着。裂缝里面,更多的“虫卵”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准备着自己的孵化工作。 “居然这么快就已经孵化成功了?”神子皱了皱自己的眉头,“这下子事情要麻烦了……” “等等,暂时先不要着急。我可不相信旧地狱和地灵殿的那群好战分子有那么容易就能败下来,就算是留在那里的只剩下了一些伤员。注意到没有?它们似乎并不打算主动进攻,只是想要守住那条裂缝而已。”八云紫摇了摇头,“看来注意力还是要先集中在解放军的正面进攻上才行。神子,这里的事情就先拜托你了,我必须要回前线看一下局势才行。” “总感觉你是把一个烂摊子甩给我了……算了,既然身为领导者,自然要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神子苦笑着点点头,“我会及时封锁裂缝周围的区域的。好好指挥,可千万不要让那些家伙真的攻进来啊。” “那是当然咯,我怎么说也是妖怪贤者嘛。” “是啊,都活了这么多年了,拥有一些经验……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你什么都没有听见!” “是呢,可千万不要忘了人家可是永远十七岁的少女哦……” 听着八云紫的声音逐渐远去,神子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怪不得都说八云紫的笑容十分可怕呢,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算了,赶快做些应该做的事情吧,天啊……” —————————————————分割线——————————————————— “这下子我们就应该安……全……了?” 你的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安全了?等打退这波剑齿虎我非要把它挖出来不可! “嘛,不过这种情况可是要比在那片平原上被集体围观要好多了吧……”看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海伦娜连忙笑着出来打圆场。她看了看正收起狙击枪掏出手枪的同伴和在一旁摆出标准格斗姿势的苏菲亚和阿克曼,同样摆好了起手式,“不过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这几只真的是剑齿虎吗?总感觉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你想象中的应该是刃齿虎吧?毕竟这个物种还是比较接近大众所认可的剑齿虎形象的。 “单手打字还能这么快啊……在下佩服,佩服。我的同伴也是这么想的。”从侧面传来阿克曼的声音。这两个美国人在战斗中的表现让海伦娜感到有些不爽,并不是说他们太强以至于处处抢风头,相反,比起身上穿着中国人专门用来浪费钱的“宇航服”的两个人来说,他们的表现实在是太普通了,甚至在有些时候如果不是海伦娜的及时救场他们很有可能就死在了这里。但是,这种情况反而说明了自己这一边的被动:那两个人明白,在弄清楚他们所寻找的东西之前,自己和葛就算是豁出命去也不能让两个人死去。既然如此,在最后的正式对决之前尽可能地消耗这边两个人的体力无疑是一个相当正确的策略。 真是……不干不脆的任务,让人烦心。不过很奇怪啊,成志的表现…… 算了,这种事情等到摆脱了困境在考虑吧。现在要先想办法摆脱面前的这几只危险动物才行。 盯着面前对几个人虎视眈眈的剑齿虎,海伦娜这样想着。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利用量子通讯系统接通了和同伴的加密通讯:“葛,你的对外联络有问题吗?我的作战服对外联络好像被人为地给切断了。我怀疑应该是那两个美国人干的,最好小心一点儿。” 对外联络?我的似乎也有些故障。不过,资料上似乎写过,只要进入幻想乡,对外联络都会不可避免地出现问题吧?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不,不一样。我来过一次,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看着视网膜投影器投影出的那行文字,海伦娜心中又一次升起了那种奇怪的感觉,“这一次是联络程序被瘫痪了。当然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要黑掉的话应该首先黑掉你我的加密通讯才对……总而言之要小心。” 在同一时间,美国组方面也在偷偷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可能是注意到海伦娜身上微妙的气氛变化,阿克曼与苏菲亚对视了一眼。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的瞳孔同时改变了颜色。 你怎么看,苏菲亚? 如果仅仅是根据现状来看的话,这场战斗……是我们赢了呢。 第九十九章 “哈,哈,咳咳咳……”被安德烈拍着自己的后背,阿列克谢跪在甲板上,吐出几口海水。在另一边,货船上的医生正在为怀尔德坐着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阿列克谢真心认为这个美国佬赚了,因为看那名漂亮的医生看地上他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简直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俄罗斯有那么多好男人,为什么你非看上了一个美国佬啊。 看到阿列克谢的这个表情,叼着烟斗的安德烈笑了笑,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在对方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雇佣女性船员了?” 听到这句话,刚刚站起来的阿列克谢突然脚下不稳,差一点儿再一次摔倒甲板上。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安德烈再也忍不住,取下嘴里的烟斗,捂住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突然的笑声让已经苏醒正对医生道谢的怀尔德满脸疑惑。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已经和破布一样的军服,小心地问道:“请问……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或者说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发誓,以……以这个老家伙的性命发誓。”阿列克谢绿着一张脸向天空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所以说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找我,把他做掉就可以了。” “切,你们这些年轻人是越来越狂了,把我做掉?”又把烟斗塞到自己嘴里,安德烈瞥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怀尔德,从嘴里挤出一声冷笑,“美国人,如果你的大脑还没有因为全息屏幕的辐射而生锈,那在你把屁股从舒适的指挥椅上每天挪开二十三个小时之前就不要考虑刚刚这个臭小子说的事情了。对了,你现在已经多少岁了?” “呃?岁数?”听到这个问题,怀尔德愣了愣,然后看了看站在旁边笑吟吟看着自己的那名“女医生”,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不过,当看到阿列克谢腰间的闪光时,他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摆出一个标准的站姿,十分爽快地回答了问题,“昨天刚刚过了五十岁的生日。” “五十啊……这么说把你称作年轻人还真是对不起了。没办法,平时倚老卖老多了也就习惯了。”缓缓吐出一口烟,安德烈的语气显得有些老气横秋,“不过外表上似乎并不太像啊。” “啊,那个,只不过是整容手术而已……现在在俄罗斯应该也可以做吧……”怀尔德心有余悸地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女医生”,可对方却仍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她”的嘴唇动了动,用只有怀尔德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没关系哦,我并不介意呢。” 随后,“她”的声音高了起来:“那么这位先生,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呢,要不要去船上的医疗室做一个较为全面的检查呢?我想,船长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吧?” “你们两个没意见我就没意见。”安德烈挥了挥自己的烟斗,“玩去吧。” 看着一脸幸福表情被医生拽着向医疗室走去的怀尔德,阿列克谢的脸彻底绿掉了。在心中默默地为对方祈祷了一下,他转过身子,拍了拍一脸淡然表情的安德烈的肩膀:“虽然他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应该没有什么人权,但是啊,这样坑他真的好吗?” “没关系。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倒是你啊,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找什么线索吗?”安德烈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看着远方已经开始逐渐消散的黑雾以及那中间冒出的阵阵火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对于这次任务有用的发现?” “对这次任务有用的发现……还真的是没有呢。”阿列克谢叹了口气,“我现在所知道的东西只有袭击这个舰队的凶手是纳粹那群疯子而已。不过既然成功俘获了一个美国海军的高级指挥官,那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距离中国人设置的封锁线已经不远了,我也是时候出发了。” “给我安安生生在这里等着。”按住了想要立刻跳下海的阿列克谢,安德烈指了指天边已经有些西沉的太阳,“马上就要到晚上了。不管你的体格究竟多么好,既然还是人类,就绝对不能在夜晚冰冷的海水泡那么长时间,会出人命的。还有,对于那些奇奇怪怪的军舰究竟把自己的炮弹发射到哪里去了,你难道并不感兴趣吗?” “它们的目标?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情报的?” “我有我自己的手段。”安德烈松开拽着阿列克谢衣服的手,“如果你坚持要现在走的话我也并不反对,但是情报就不要想了。如果你明天再出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帮帮你这个后辈。” “……切,明天就明天。”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天边,阿列克谢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给我记好你的承诺,老家伙。居然拿这种东西来威胁人……” 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意义不明的话,阿里克谢推开舱室的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安德烈笑了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这你就满意了,奥斯顿·依兰先生?” “怎么可以说满意呢?一切的结局尚未上演,我只不过是为剧本再添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演员而已。”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奥斯顿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甲板上。他还是按了按自己的帽子,笑着说道,“不过你似乎有些为难呢。是因为费多尔的原因吗?” “除了你这样的非人类,谁能坐看着老朋友的儿子往火坑里跳啊。”吐出一口烟,安德烈叹了口气,“真是麻烦……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炮弹的落点的?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不,一点都不不可思议。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你也可以做到这一点,甚至可能比我做得更好。”奥斯顿微笑着摇了摇头,“另外,如果人类并没有建立起如此庞大的空天监控体系的话,我也不可能完成对那些炮弹的追踪作业。它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我再一次认识到了你的非人性。”安德烈又抽了一口烟,不过他这次明显使的力气要大,“不管是在肉体上,还是心灵上。怪物。” 远方的黑雾仍然没有完全消散,但西下的太阳已经可以透过它们将阳光洒在船上。看着安德烈在夕阳下的背影,奥斯顿还是按了按自己的帽子,消失在对方的感知之中。 —————————————————分割线——————————————————— 欧阳宇航还记得在进行第一次护航任务之前,自己所撰写的一篇论文。 “综上所述,有关于月球人的推论,只有以下几种可能性:一、对方虽然在部分技术上比人类先进,但根本没有掌握可以进行跨行星航行的技术,因而只能在月球生活而无法到达地球;二、对方已经掌握了跨行星航行技术,但因为社会结构、文化传统等种种人文原因并未对地球展开任何行动。基于此我们可以判定,月球人已经丧失了基本的进取精神,仅仅是一个在不停腐化中的种族而已,其前进的步伐已经被她们自己所阻断;三、对方的技术并不是原汁原味的自创,而是从别的种族手上继承而来,这让她们在有关技术原理上的认知,即基本物理学方面大幅度落后于人类。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种种情报,笔者认为第三种可能性最大……” 欧阳宇航也记得,正是这一篇论文救了自己一命。那时候,对面的那个女人的面孔还是和现在一样。对方拽住了自己的宇航服,看着窝在里面瑟瑟发抖的自己,长叹了一口气: “真的没有想到,对于我们的研究,人类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么……而我们还一昧地认为你们是所谓污秽的存在,鄙视着你们的技术,你们的行为,你们的进取精神,你们的一切……” 这段话是从自己的通信器里传出来的。说完这些话,对方又把自己扔到地上,仍旧拿着那身曾经属于自己已经死去的战友的宇航服,用那里面的通讯器继续说着:“好了,这位聪明且富有进取精神的人类士兵,回过头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欧阳宇航同样记得,当浑身颤抖着的自己被对方强行扭过头去,看到的那一个残骸——不,说是残骸似乎有些夸奖这个东西了,那只不过是一团废铁块儿而已。如果不是那个仍然还能被依稀辨认出来的标志,欧阳宇航根本就不会把它当做人造物体。 “那,那个东西是……”联想到这里是艾肯盆地,欧阳宇航咽了一口口水,“嫦娥,一号……” “是呢,你们的探月卫星。在大约五十年之前。那个时候,我们的技术水平还能将你们远远地甩在身后,两相比较一下就像是还在使用蒸汽机的家伙和现在你们的差别。但是你们在前进,而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于是,最终,我们还是被追上了……那么,聪明而又富有进取精神的人类士兵啊,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吗?” “五十年了呢。”自己身后厚重的隔离门关上的巨大声音把欧阳宇航从回忆之中拽了回来。看着即便过了五十年仍然没有丝毫改变的那张面孔,他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五十年了呢,绵月丰姬小姐。五十年不见了。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真令人高兴。” “应该说,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能相见。月之民是不会留下俘虏的。这一点,五十年间一直在致力于与我们对抗的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绵月丰姬轻轻摇了摇头,她脸上的笑容让欧阳宇航感到了异常——那是放下了一切,完全解脱的笑容,“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知道吗?我在梦中曾经无数次见到这种情况呢:地面上的人最终还是发现了通向月之都的道路,为了各自的利益,双方的士兵开始了残酷的厮杀……” “我也一样呢,绵月丰姬小姐。不过我曾经还以为自己已经见不到这种场景了,因为按说我在前天就应该乘坐运载工具回到地球卸任了。”欧阳宇航搬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上去,隔离室里的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去看望生病的朋友,“人类和月之民是不同的,人类会衰老,而且会因为衰老而死亡。但这并不是缺点,太长的寿命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其带来的最大坏处就是让人的思想变得僵化,迂腐,顽固,以及固步自封。”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聪明而又富有进取精神的人类士兵?” “啊,没错呢,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为此付出了近五十年的经历,撰写了超过二十篇的将近五万字的论文,还编成了一本仅限于人类月球计划参加者内部流通的书。”欧阳宇航打开了一个全息窗口,上面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方块字,“不过对于你们,我还有很多不清楚的事情呢,像是你们的语言,你们的文化习俗,你们的社会结构……吃苹果吗?这种东西在基地里可是不多见,后勤部门是看在我司令的面子上才多给了我一个呢。” “苹果?嗯,给我来一个吧。似乎有些口渴了。” “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就已经口渴了?这样下去对话要怎么发展啊。”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自己珍藏已久一直舍不得吃的苹果,欧阳宇航笑了笑,拿出水果刀,轻快流利地削着皮,“地外文明对于人类的吸引力总是很大的,因为我们有一种自己很寂寞的感觉。这样广阔的一个宇宙,我们居然只能发现我们自己的存在,这让人类就像是一个孤单的孩子一样呢。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必须要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让我们知道了我们并不孤单。” “感谢的话……倒不必了。我们的士兵应该还在进行最后的抵抗,如果我在这里接受了你的感谢,未免有些太对不起她们的坚持了。多谢招待。”接过那个已经去了皮的苹果,绵月丰姬一口咬了上去,笑了笑,“嗯,很好吃呢。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我们自己种的品种。” “虽然这样和你像老朋友一样叙旧真的很令人开心,但是现实是残酷,让人高兴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那么,让我们进入正题吧,绵月丰姬小姐。”欧阳宇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你打算说些什么,说多少?” “这样呢……果然到了最后还是来审问我的呢。”绵月丰姬想了想,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你突然这么问,我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了。不过真的很对不起啊,虽然我已经成为了你们的俘虏,但是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月之民的抵抗还没有完全停止,如果我现在就把情报都告诉你们,很有可能会让她们的努力白费的。” “也就是说,与月球有关的事情全都不能说出来吗?那咱们也可以聊一些地面上的事情啊。”欧阳宇航叹了口气,“像是,和纳粹有关系的事情。” “关于那些人的事情啊……这倒是可以说一说呢。”绵月丰姬点了点头,“不过呢,因为我对于科学方面懂的东西也不是太多,有关于反制方法之类的东西是没有办法告诉你们的哦。” “我也没有希望能从你身上获得战胜纳粹的关键。或者说,你们的生物技术,真的有所谓的反制方法吗?”欧阳宇航从口袋里取出那个简陋的“卐”字臂章,扔到床上,“这是我们从一支突袭广寒宫基地的兔子部队身上发现的。他们是你们曾经的合作伙伴,对吗?如果你们手里真的掌握着反制技术,在遭到了背叛的情况下为什么不使用呢?” “嘛,大意了呢。真没想到他们还会将一部分兔子煽动起来为他们做事。人类果然好可怕。” “可怕?你们这群怪物才是真正的可怕吧。另外,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哦,我们所能聊的地面上的事情可不仅具局限于纳粹。”欧阳宇航的脸上带上了笑容。他的手指一划,在全息屏幕上调出来了一副地球卫星图像,“绵月丰姬小姐,能不能告诉我,关于幻想乡的一些事?” “幻想乡啊……也可以呢,反正那个小胡子似乎已经知道了。就让我把你们人类之间的内斗这趟浑水搅得更浑浊一些吧,就当做是我小小的报复了。不过,看看当下的局面,似乎我还是先从纳粹说起比较好呢。不是吗,聪明而又富有进取精神的人类士兵?” “真是万分感谢您的配合呢。” 第一百章 真是很幸运。幸好首先让先知之灵前去试探,否则若是在那个巨大的别墅里与对方开战的是自己,恐怕这一次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呢。不过,接下来又该如何行动呢? 通过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项链感知到先知之灵的消失,法图麦睁开眼睛,旧地狱那荒凉的景象又一次映入她的眼帘。由于听到解放军攻打幻想乡的消息,那些因为种种原因(大部分还是因为性格实在是太有个性以至于大部分生物都排斥她们)而定居在这里的妖怪们都欢天喜地地跑到前线对付中国人去了——这可是难得的可以光明正大不守规矩乱打一气还有可能能得到那些大妖怪奖赏的机会,不去白不去。所以现在,往日里总能听到各种各样打斗声的废墟变得相当安静,这让法图麦进来的时候还有一些诧异,本来已经做好了随时可能发生战斗准备的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核对了好几遍资料才确认了这一点。 不过,在得知了战斗结果之后,法图麦心中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沮丧。先知之灵居然被一名已经被打得半死的猫妖和身受重伤的地灵殿主人消灭,这对于前些天在矿井内一挑四成功而有些小小骄傲的法图麦确实是一个打击。感受着据说是一座聚变反应堆所带来的高温,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却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了吗?! 靠在废墟的墙上,她把fk86放在一边,回想起了艾伦博士在刚出生时对自己所说的话: “帝国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战士。意志坚定不移的战士。所以,我们把你做了出来。成为一名战士是你的责任,你的义务,你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你一定要记清楚一点:你的存在意义就是扫平所有阻止帝国复兴的敌人,其他的事情不用管。尤其是感情,虽然我并未完全关闭你的感情模块,但那只是因为我们担心对大脑这方面的过多干涉可能会导致你的智力水平出现问题。所以,尽量不要去接触有关于人文科学方面的东西,明白没有!” 感情。法图麦接触过这个词语。它指的是一种人类对外界刺激所产生的心理反应,以及其附带的生理反应,一种正常的人类都会拥有的东西。艾伦博士关闭了自己的一部分感情模块,但并不意味着自己已经失去所有的感情,这具身体的大脑仍然具有产生悲伤、紧张、恐惧等等一系列感情的功能,只不过被抑制了而已。在学习脑科学的时候她曾经接触过这个方面的知识,据说正是因为大脑思考模式的不确定性才让艾伦博士停止了自己原本塑造冷血杀手——这个词语是法图麦和自己的那名前辈,名为阿道夫·茜特勒的女子接触时对方给予元首的称呼——的打算。 脑子里以前接触过的种种知识突然涌了上来,乱糟糟的,让她有些头疼。这种情况在以前的学习生活中也曾经出现过,据称是为了获得较快的记忆速度而付出的相应代价,艾伦博士将其称之为“脑内存溢出”。靠着身后的这栋墙,法图麦缓缓坐了下来:这种头疼的症状是根本没有办法立刻解决的,必须要等到身体的自动调节才可以。 “哟,”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没有见过的家伙。也是因为负伤了吗?” 随后,对方应该是注意到了自己旁边放着的fk86,“哦”了一声:“原来是人类啊。” 顶着有些愈演愈烈的头疼,法图麦拿起旁边的fk86,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面,一个看上去似乎十分强壮高大的女性捧着自己手中的碗,一边喝着酒一边往这里走了过来;“诶,居然能够到旧地狱来呢……你们这群人类还真是很有趣呢,比我以前见到过的有趣多了。我可是看到过你们的弹幕,真的是很壮观呢,从不知道哪里的地方把弹幕发射到天上,然后让那些铁丸子全都砸下来……啊,不好意思,对于一个敌人来说,我的话似乎有些多了。” “疑惑。既然将我认定为敌人,为什么不进行攻击?” “我星熊勇仪可不是什么卑鄙的家伙。你的身体条件明显不好吧?我可是刚刚疗伤完成,这样欺负别人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干得出来。”说着,自称星熊勇仪的女性又喝了一口酒,“所以说呢,你快一些恢复,等你恢复好了咱们两个一定要打一场才可以。能够闯到这里的现世普通人类,如果不是敌人的话真的很想和你们好好喝酒呢……啊,不过,有些人还是免了。” 奇怪的家伙。在敌人受伤的时候不应该进行追击吗? 看着在自己面前喝着酒的星熊勇仪,法图麦有些可爱地皱了皱眉。 不过,再等一段时间,拖到虫子们可以稳定住外界的局势冲进来是不是比较好呢? —————————————————分割线———————————————————“最后一次攻势就这么结束了啊……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咬了一口手上的压缩饼干咽了下去,全乐山看着作战单元的屏幕上所显示的那张地图。经过了一天的攻势,除了将那片被白雪覆盖的土地又一次染成了红色之外,解放军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本来,当地震监测局突然在网络上发来消息报告说在那片岛屿上发生了很强烈的地震时,他还抱有了一丝小小的希望,认为说不定能够以此为契机彻底打破这群怪物在那个狭窄地域的防守,但是对方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样,根本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倒是解放军这边因为感受到了明显的震感而慌乱了一阵,甚至在军中传出谣言,对面的怪物们已经掌握了核武器,而前线部队踩上了核地雷才导致了这次地震。这个谣言让当时正在指挥的两个人哭笑不得:如果这次地震真的是因为核武器爆炸而产生的,那根据感受到的震感强度判断,部队应该已经全军覆没了才对。 “不过,对面那群可真是够冷静的,遭受了那么强烈的地震居然还能保持秩序……” “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资料上不是说了吗?这个地方是一个,嗯,乱七八糟的地方,经常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她们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吧。”和正吃着压缩饼干的全乐山不同,姚英杰手上拿着的是面包,“不过你说的也是,最后一次攻势就这么结束了,总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接下来我们就要把心思放在怎么对付那群虫子上了,剩下的事情就让今天白天进去的那群特工干吧,军方可是已经没有这个闲心再来凑热闹了。” “全心全意对付虫子……不过背后面临着这么大的威胁,还让我们怎么全心全意。”叹了口气,全乐山喝了口水,“英杰啊,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咱们不至于被她们背后捅一刀?” “真是头疼呢……虽然说这些家伙从开战以来就从来没有主动进攻过,但是她们要真从背后捅刀子压力确实会不小。而且不管怎么说,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啊老全,你说神社这种东西不就是应该被做掉么,为啥她们就非要保护呢?” “我要是知道的话指不定这场仗就不用打了,双方和和平平的多好。”全乐山瞥了对方一眼,没好气地说着,“不过我也感觉奇怪,为什么日本这个国家还能存在这么长时间呢?按说发展了这么多该死的东西,他们早就应该被全世界联起手来灭掉了才对……该死,为什么又开始头疼了……哎?奇怪,我捂着自己的脑袋干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说什么……不是在说要怎么防止对方在后背上捅一刀吗?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事了吧。” “说的也是呢……哎,都这么晚了,咱们两个居然还不能睡觉,真是命苦。”盯着悬挂在帐篷中央的那个灯泡,姚英杰叹了口气,“这么空想也不是什么办法,再说这种政治和外交上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是咱们两个考虑的吧?咱们两个可是军人。” “问题是现在还必须要交给咱们两个来考虑。上级不是说了吗?关于岛上的事情必须要暂时保密才可以啊。没办法,只能在明天让电战连在公共频道先广播一下停战通知了……嗯?” “怎么了?” “一个穿过封锁线的通知,情报组织发来的……奇怪,他们的人不是已经进去了吗?” —————————————————分割线——————————————————— “已经到了晚上啊……真是的。”回头看了看在车后面坐姿东倒西歪已经睡着了的几个人,他笑了笑,继续认真地驾驶着这辆吉普车,“也难怪呢,一下子折腾这么半天,就算是我都有些累了呢……真是苦了她们几个了。不过这里的雪景还真是很漂亮呢……” “这不是废话么。幻想乡可是真真正正没有被所谓科学技术所污染的地方,比现世的环境好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是吗?”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灵梦伸了一个懒腰。或许是因为今天的赶路实在是太急,她的脸上也显露出了一些疲惫的表情,“不过真的很怀念呢……不知道神社那里究竟怎么样了,要赶紧回去看一看才行呢,要是又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没有被所谓科学技术所污染的地方?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双眼直视着前方,他小心地躲避着前方不时会出现的野兽,“妖怪山的天狗和河童不是有风力发电机和水力发电机的吗?地灵殿里应该也会有一个核聚变反应堆吧?这些不都是所谓的科学技术吗?” “啊,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呢。”皎洁的月光从前挡风玻璃穿过,洒在灵梦的脸上,让后者看上去似乎有一种梦幻般的气氛,“科学技术……记得小伟以前说过呢,科学是科学,技术是技术,前者是科学家的事情,后者是工程师的事情,把两者混为一谈是对于双方的侮辱。” 正在转动的吉普车轮子遭受到了刹车系统的阻拦,整辆车在摩擦系数较小的雪地上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随即停了下来。开车的人非常小心,整个停车过程相当平稳,以至于在后面正在睡觉的几个人都没有察觉到,仍然东倒西歪地睡着觉。 “还有呢,你说‘在你的印象中’是吗?那应该是因为你看过现世里的那些资料吧?”见到对方把车停了下来,灵梦从腰间拔出来了那把她一直带在身上的葛祎伟的配枪,顶住了对方的太阳穴,表情仍然没有任何改变,“或者呢,你也可以为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不会开车的人在因为坠落而失忆之后就突然会开车了?真是奇怪的事情呢。” “这个么……的确是我疏忽了呢。小伟他不喜欢汽车,只喜欢骑自行车,因此根本就没有去学。”举起手,他仍然笑着,“这么多年不见了,对方的兴趣爱好有些记不得也是情有可原。况且早苗不是已经很累了吗?所以我想既然要尽快进入幻想乡,就让我来开车好了。”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是谁?小伟他现在在哪里?” “相对来说,我认为你更为关心第二个问题。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认出来的呢?” “从你苏醒的最一开始。的确,你是一个好演员,而且对于小伟的性格似乎也很熟悉,因为高空坠落而导致的失忆也为你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但是在有些地方上,你和小伟太不一样了。”灵梦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苦笑,“小伟的话,才不会这么温柔呢……” “也就是说,你果然还是在期望他的温柔吗?劝你一句,放弃吧。那个孩子……呵。” “闭嘴!现在你应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关心其他的事情!”用枪口使劲顶了一下对方的太阳穴,灵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既然我们已经回到幻想乡了,你就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这里可是我们的主场,如果想让你死的话你随时都会死的!” “真是俗爆了的威胁。是从小说里学到的吗?不过说这种话的一般可都是反派,会被反杀的。而且呢,”感受着枪口的冰冷,他的嘴角弯起一丝弧度,“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你在说些什么!我也已经上过战场杀过人了,为什么下不去手!” “当然会了。用步枪杀死一个二百米之外正在冲锋的敌人,用手枪杀死一个十米之外的敌人,用刀砍死一个就在眼前的敌人,用手掐死一个近在咫尺的敌人,虽然结果都是杀死了一个人,但就心理负担来说,可是一个比一个大呢。”他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持枪的那只手已经有些颤抖的灵梦,“我再问一遍,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当然……当然下得去手!我绝对可以办到的!没有理由办不到……没有理由办不到……” “有些事可千万不能勉强自己呢。”他忽然放下了自己高举着的双手,微笑着看着灵梦,“而且,灵梦,我刚刚可是已经说过了,反派是会被主角反杀的哦。” “什么……”突然涌上来的头晕感让灵梦察觉到了不妙,“你……做了……什么事情……” “做了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你所见,只是反杀而已。否则,我们两个在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后面的几个人还没有醒过来呢?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呢,像是恋恋她并不是人类,会不会发生没有药效之类的事情,结果她却是最早发作的一个,让我省了不少心啊。”看着已经瘫软在座位上一脸不甘心的灵梦,他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容,“放心吧,对于女性我总是会给予相应的尊重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说着,他把手伸向了一个背包:“但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毕竟你们可不是一般的人类,我可不想就这样死掉。二团想出来的办法……看上去,似乎,很好用啊。” 第一百零一章 月光还真是不错呢。躺在地上,海伦娜透过“宇航服”的面罩看着天上的那个月亮,默默地想着。服装凝胶层的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就算是像这样直接躺在已经积了一层雪的地面上,她也丝毫没有感到有寒冷的感觉,不过另外的两个美国人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他们围坐在篝火旁边缩成一团,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到底是已经睡着了还是在利用那诡异的“心灵交流”能力进行着她所不知道的秘密谈话。 当然,这个时候看着月亮并赞美其美丽的她肯定是不可能知道人类的月球宇航员们在上面正进行着什么样残酷的厮杀,也不可能知道欧阳宇航和绵月丰姬那种处处带有交锋性质的谈话究竟已经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不论如何,在三十九万千米之外的地球上,月亮还是还是和平常一样,静静地反射着太阳所给予自己的阳光,并用其温柔地抚摸着大地上的一切。 经过了今天白天的几次战斗,海伦娜的身体已经很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就是睡不着。翻了个身,被压在身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在父亲的农场里玩耍的情境:当时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等到下雪的时候躺在雪地里滚来滚去,听着被自己压住的雪发出这种声音。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经意间,她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说了出来,“真不知道现在在欧洲的家人怎么样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德国肯定不能轻易脱身……” 放心吧海伦娜小姐,你的家人们一定不会有事情的。这样的行为是对他们的一种不信任啊。 “嗯?”看着视网膜投影器投影在自己眼球上的那一行字,海伦娜连忙向事业的左下角瞥了一眼:果然,加密通讯频道是一直开着的。暗暗责备了一下自己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她瞥了一眼仍然披着毯子靠在一起偶尔动一下的美国二人组,并很快发现了蹲坐在不远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发信人,“原来是你……我替班的时间还没有到吧?有什么事情吗?” 全息屏幕的投影坏了,本来在犹豫要不要向你求助,但听到你在自言自语,忍不住就插话了。 “这可真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暂时先不用管它了,你就使用视网膜投影便好,有什么要向美国人表达的东西就让我来转达吧。不过那些工程师们居然没有在这件造价高到惊人的宇航服上装上一套可靠的全息屏幕投影装置,还要你使用那个不可靠的小东西……” 我认为能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集成在一套衣服上其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工程学上的奇迹了。再者说,这套衣服的设计初衷本来就是作为宇航服而使用的,这样的话作战部队定然会每个人都配备一套,因而使用在陆军中技术已经成熟的视网膜投影技术更为可靠。 “可靠……这套衣服上处处透露着不可靠的气质,这种词语用在它上面真的没问题吗?” 这是对设计者的不尊重。事实上它的可靠性是毋庸置疑的,比如现在,使用这套有源相控阵雷达系统调整到x波段10ghz,我们就可以知晓周围的生物呼吸和心跳的频率。 “是这样……”感叹了一句,海伦娜沉吟了片刻,“我说,你其实是葛祎伟吧?” ……被看穿了呢。没办法,我哥那种奇葩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模仿到一模一样。如果是让他来演我的话或许成功率应该会高一些吧。 “原来他还真的是你哥……在印度见到你们父亲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呢。”海伦娜笑了笑,“怪不得你们两个长得这么像……如果你的话可以少一点的话,我还真的分辨不出来呢。这么说来,我的远程通讯系统被黑掉也是你的手笔了?真是一点都不精致的手法啊。” ……你总不能要求一个学物理的懂那么多计算机上的事情。至于话比较多,那仅仅是一名理科生的矜持而已,听到别人在说些自己懂得的事情总是忍不住要去插一两句嘴。不过我的表演看来还是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的,至少那名高级负责人似乎就没有表现出疑惑。 “那是因为你和他相处的时间还是不多,我敢说,只要让你们两个在一间屋子里单独待上半个小时,就算是不说话仅凭举动,他就能弄明白你是一个冒牌货。在这种部门工作的家伙全都不是正常的人类。”看着那行似乎透露出骄傲情绪的字,海伦娜笑了笑,回答道。 那,海伦娜小姐,你接下来打算要怎么办呢?在这种情况下,一名普通步兵是绝对不可能战胜三个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的,更何况你又曾经办到过在我看来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 “相当不可思议?是指那次无声无息的潜行吗?那只不过是特殊情况而已,你身边那个带蝴蝶结的姑娘实在是太慌张了,至于那个金发的女人,要说她没有发现我是肯定不会相信的。”海伦娜又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的也是呢。不过,你认为我会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确切的说,是因为我并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你这个曾经给幻想乡和欧洲联盟牵线搭桥的特工会接受中国派遣的工作,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你刚刚还提到了,你在印度见到了我的父亲,而且在我作为我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所打的招呼明显表现出你和他在以前认识——我真的无法想象你们两个人究竟是如何牵扯到一起的,更令人惊奇的是你居然没有成为他的众多女朋友之一,这是所有事情中最为匪夷所思的一件。 “哦?在你看来,你哥哥讨女孩子欢心的技巧就这么高吗?” 还是不知道。但总是有女生在他跟前转圈,这差一点让我在小时候患上了女性恐惧症。 “还真是可怜的孩子呢……不过呢,你放心吧,我知道你要这样做的理由。”海伦娜想起了自己在印度的时候与那些中国士兵的交谈,“你想要做的,只不过是寻找真相而已,不是吗?在最开始打听到这个不可思议的理由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但是在印度的经历让我知道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和他们探讨日本的东西,他们会说那是必须要毁灭的;问原因,他们会说‘这是常识啊’‘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你和他们一点一点从最根本的地方谈论这个话题试图证明他们的论点是错误的,那在说到中途的时候他们就会完全不记得之前在说些什么事情……这绝对是人为的行为。把整个中国十五亿人全都洗脑了,真是恐怖。” 多谢你的理解。真相很快就能大白了,只要我到达那个地方找到那个人…… “在这一点上,或许你还要感谢一下似乎在那边已经睡着了的美国人。既然你要以葛成志的身份参与这一次的行动,那我必须要给你警告。”又看了看在篝火旁的两个人,海伦娜深吸了一口气,“你要知道,他们可并不是在与我们合作。不出所料的话,你并不知道这次任务的最终目标吧?” 我没有获得那个权限,指纹和虹膜加密以我的水平还是没有办法破解的。我只是知道这个任务的目的地是幻想乡而已,所以当那些人找到我的时候就打算这样下去了。而且之前有一名见过我哥哥的同伴说过我们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同,所以我采取了这种方法来掩饰自己。 “看在你的职业是一名普通士兵的份上,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那就让我来说一次吧。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弄明白美国人究竟想要在幻想乡寻找什么东西,然后干掉他们。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擂台赛,双方要在合作的同时想方设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才行。至于你前面提到的我加入的原因嘛……”说到这里,海伦娜又笑了,“果然,女孩子还是留有一点秘密比较好。就像现在,就算是被认出了身份,你也没有说话的打算,不是吗?” 这个……只是突然感觉这样和你交流有些习惯了而已,一时间改不过来。不过,女……孩子? “啊呀,你似乎是有什么意见吗?” ……您误会了,绝对没有,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啊,这才对嘛……”沉默了一会儿,海伦娜叹了一口气,“事情的发展真是超乎人的预料,没想到我和你们这一家子能扯上这么大的关系。不过,这样说来,葛成志他,已经死了吗?” ……事到如今我不想撒谎,所以还是不要让我说出来了。 “这种很容易引起人误会的回答算什么。” 您也应该替我考虑一下。如果他活着,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联络组织,然后跑到这里来的。根据您最近的表现来看,我可以认为如果他过来,你是一定会帮助他把我带回中国然后上军事法庭的吧?我可不希望,在真相已经处于近在咫尺的距离时功亏一篑。 “……呵,在这一点上你们两个人还真像,都是这么严谨。”说着,海伦娜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好好盯班。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是一场擂台赛,赌上间谍尊严的擂台赛。在原决出胜负之前,我可以不戳穿你的身份,不过呢,如果因为你扯后腿而让我输了,那我可真的饶不了你……嘛,虽然胜率确实不算太高呢。” —————————————————分割线——————————————————— 太阳终于要升起来了。那个一亿五千万公里之外由热等离子体和磁场相交织而形成的理想球体终于不用再借助那颗小小的卫星,而可以直接将自己的光芒散播在地球之上。红橙色的朝霞为水天相接的那一条线骄傲地染上自己的色彩,红色的圆球则在颜色最接近黄色的地方慢慢地向上爬着。最终,就像巴金先生在他的文章里写的一样,“一刹那间,这深红的圆东西发出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它旁边的云也突然有了光彩”。 但是这对于正在攀登的阿列克谢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好事,或许是因为角度的关系,太阳所发出的“夺目的亮光”正好晃了一下他的眼睛,让他急忙停下了攀登活动,用左手挡住了射过来的阳光。闭上眼睛,从背包里取出来一副墨镜戴上,他叹了一口气。一阵海风吹过,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刚刚从海水里出来,果然还是有些冷。 一边给自己打气,他在胳膊上使上力气,脚稳稳地蹬在岩石上,继续向顶端爬去。 在昨天晚上,经过长时间的辩论之后,阿列克谢终于从安德烈的手中取得了炮弹的落点。虽然仍然对于对方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个情报的感到很好奇,但本着对于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前辈的基本尊敬,他还是选择不去怀疑情报的可信性。 而在这之后,等待着他的是长达二十一公里的路程,他需要通过自己的双手游过这片风浪并不太小海域到达幻想乡——尽管听上去几乎不可能完成,但这是唯一一个可能穿越中国军队的封锁线的方法了。就算如此,中国人的封锁做的实在是太漂亮了,快艇部队居然成功发现了自己,要不是那只突然袭击他们的生物,自己现在或许已经在被遣送回国的路上了…… 能够到达这里,真的是上帝保佑。 看着就在眼前的的终点,阿列克谢扒住悬崖顶端,双手一撑,终于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深吸了一口气,让幻想乡冬季的清新气息充满自己的肺部,再将体内多余的二氧化碳排出去,他把背包扔到雪地上,摘下那副墨镜:“这里就是目的地了?倒确实是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希特勒那个恶魔就有可能躲在这种地方吗?” 万事小心为妙,尤其是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指不定从哪里会跳出来什么东西。检查了一下背包,确认应该没有丢失什么装备,他拔出了腰间的那把手枪,向着安德烈在自己的单元上标记的地点开始前进。向前走了几步,阿列克谢忽然感觉一点钟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立刻抬起了自己的枪口:“谁?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给我出来!” 于是对方就从一颗树后面出来了——准确的说,好像是被谁给推出来了。看着面前这个带着双刀的武士少女,阿列克谢的表情明显有些僵硬:“说出来就出来了?感觉好突然……等等?!这群家伙居然让刚刚这么大的孩子来……简直太没有人性了!” “唔?总是感觉你好像微妙地误解了什么东西……那个,我,我是白玉楼的庭师,魂魄妖梦,幽幽子小姐说……啊算了,搞这么麻烦干什么,你是入侵者吧?那就砍了再说!” “喂!你要干什么!”看着对方拔出武士刀就这么冲了过来,阿列克谢吓了一大跳:自己距离对方至少还有五十米的距离,这么冲过来是不想要命了吗?“给我站住!要不然我开枪了!” 看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身影,阿列克谢咬了咬牙:孩子,没有办法,要怨的话就怨那些送你过来的混蛋吧!这样想着,他的食指微微弯曲,一颗子弹从枪口射了出来,直奔目标而去。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下一秒,对方就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 什么?难道是用那把武士刀把子弹给弹开了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阿列克谢目瞪口呆:明明已经冲到了面前,武士刀眼看就可以划破自己的颈动脉,对方却突然倒在了地上:“啊……人类,我输了,你过去吧。” 这叫什么事? 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绿衣女孩,阿列克谢决定还是不去理她了。脸部的肌肉不断抽动着,他从明显没有受伤的对方旁边经过,继续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幽幽子大人。”看到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魂魄妖梦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用不满的语气抱怨着,“为什么要把我推出来啊,为什么要我故意输给他啊,这是对对方的一种不尊重好不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把入侵者放进去啊……” “呵呵呵,因为呢,不是很有趣吗?”用扇子遮掩着自己的嘴,幽幽子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我们总不能所有把发现答案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孩子身上不是。总要有候选人嘛。反正紫也已经同意了,就让他过去吧,一个普通人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候选人?不明白呢……” 第一百零二章 “我反对。” 这里是红魔馆,原本用来囚禁芙兰的那个小小的地下室。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交锋之后,解放军在战斗中丧心病狂的火力似乎已经让一些上过前线的家伙出现了“炮弹休克”的症状,原本自信满满的一帮非人类也终于意识到了地下掩体的重要性。可是,原本通向被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地灵殿的道路已经因为地震和该死的虫子而阻断,妖怪山的结构也因为地震的影响变得有些脆弱,山体滑坡和建设在内部住宅的塌方事件时有发生,一干人等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到了这个狭小阴暗的地方。周围环境气氛的烘托让这帮家伙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反派组织的领导层开会,正准备商讨一些怎么毁灭世界的巨大阴谋。 不过如果她们的手上真的握有可以轻松毁灭世界的力量,那也没有必要来这里开会了。 或者说,其实她们拥有这种力量,只不过是因为种种原因尚未被发现而已? “帕琪?”被对方突然的发言吓了一跳,蕾米莉亚放下手里的红茶,“反对吗?为什么?” “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对面那群人是不是真的想要停战。如果我们因此而放松了戒备,再一次发生像是妖怪山一样的事件怎么办?幻想乡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损失了。”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帕秋莉用似乎毫不在意的声音说着,“人类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们的反复无常与出尔反尔,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小心才可以。自开战争开始,我们就一直处于被动……” “帕秋莉·诺蕾姬小姐,我希望你的言论中不要带上这种偏颇的意见。”金田一光皱了皱眉,轻轻地敲了几下桌子,打断了对方的话,“人类反复无常,出尔反尔,但是你凭什么说妖怪就不是这样呢?况且,在我的印象中,魔女似乎才是这些词语的代表吧?” “都给我少说几句话。人类,你要弄明白一件事情,现在幻想乡的安全仍然主要是由妖怪和妖精守护的,如果不想失去自己赖以为生的土地的话就不要试图挑战我们的底线。”见谈话似乎正在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八云紫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金田一光,对方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拿出从战场上缴获的军用水壶开始喝水。轻轻地为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叹了口气,八云紫又把脸转向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帕秋莉,“帕秋莉,虽然对方确实也有诈降的可能性,但我们已经发现他们正在准备防御阵地,你看过不少现世的书籍,应该也能明白这意味着对方已经转入了固守防御姿态了吧?况且在侦察部队飞到对方防空武器的射程内时,他们也仅仅是进行了警告,并没有发动主动攻击,再结合一下前些天收到的那段资料,现世的人类似乎是在内乱,所以在这种时候提出的停战宣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而且,幻想乡的内部又有了新的威胁,虽然那些古怪的虫子现在并没有进行攻击,但我们并不清楚它们的行为方式和目的。如果真的像是那段资料里所说的一样,那是用来夺取藏在地灵殿里的什么东西……” “但我们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所演出来的一场戏。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类的内乱,这只是他们所想出来的小小花招。那些虫子只不过是用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诱饵,与正面部队相比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等到我们准备转过身去对付那些虫子的时候,他们就会立刻冲上来对我们进行攻击,到时候所有妖怪和妖精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书本,帕秋莉继续用她冷静的声音述说着自己的理由,“所以我认为,现在乡防部的方针不应该是主动讲和,而是派出部队主动进攻他们的防线……” “帕琪,这个结论似乎有些站不住脚吧……”蕾米莉亚把自己的小脑袋靠在撑在桌子上的手上,血红的眼睛眨了眨,“那些虫子们的战斗力神子得出过相关结论,应该并不比……” “我对于丰聪耳神子的结论表示怀疑。人类的一切说法都是不可信的,他们或许在那些虫子上使用了什么新的东西,从而成功地进行了一次战略欺骗,他们的目的仅仅是……” “等等!这种侮辱一般的话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见。”双手一拍桌子,一直坐在另一边露出无聊表情的神子突然站了起来,“怀疑我的结论并不正确?这是在质疑高贵的我的工作能力吗?难道你拥有比我更好的办法可以得到可以支持你的结论的情报?” “没有。但我仍然坚持认为与他们议和是一个绝对错误的决定。我们应当发起主动进攻。” “呵,也就是说把那些虫子们放下不管?真是一个好的结论呢,帕秋莉·诺蕾姬,”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除了因为人间之里的救灾工作而没有在场的圣白莲之外,这里的人员和第一次会议一模一样——神子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什么,然后立刻抬起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对于一个已经被复仇情绪冲昏头脑的魔女来说。” 捧着书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帕秋莉终于把视线从书本上离开,盯着神子的眼睛:“你在说什么?我所得出的一切结论出发点只有一个,也只会有一个,就是想让幻想乡在那群人类的侵略下保存下来并恢复成以前的状态而已。我应该把你刚刚的话当做是一种污蔑。” “污蔑?真的是这样子吗?我可是知道你在战场上究竟是什么样子。死在你手下的敌人全都没有留下完整的尸体,你所用出的法术都是那种能够给予对方残酷精神或肉体折磨的攻击。在对面,你和爱丽丝似乎有着很多不好的传言呢。”神子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容,她的手里晃着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而且,人类全都是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吧?那么在你的心中,那名已经逝去的名叫雾雨魔理沙的人类魔法使又怎么样呢?我觉得你应该向守矢神社的两位神明好好学习一下,至少她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愤怒而失去最为基本的理智。” “……这是污蔑,完完全全的污蔑。”帕秋莉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如果细心一点就可以看到她的嘴角在抽动着。“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她站了起来,摘下自己的那个月亮形状的头饰,拍到桌子上,“如果在乡防部的众位能够放任这种毫无根据的人身攻击,并对于我的意见进行这种侮辱,那我宣布以个人的名义退出这个组织。这是巴瓦鲁魔法图书馆的钥匙和作为小恶魔主人的证明,我希望它的下一任主人能够善待那些宝贵的图书。诸位再见。” “帕琪?”看到帕秋莉准备走出这个房间,蕾米莉亚连忙跳下了对于她来说有些高的椅子想要追上去,却被旁边的大天狗拦住了。环视一下四周,同样想要追上去的小恶魔也被阴沉着脸一直没有发言的神奈子拦住。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面前的大天狗,对方摇了摇头,小声地在耳边说道:“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根本就插不上手。让她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吧。” 用较为复杂的眼神目送着帕秋莉的离去,蕾米莉亚摇了摇头:“可是,作为朋友,什么都不做真的好吗?总感觉很对不起她啊……” “总有些事情是只能让自己来解决的。在这种情况下,你就算是想要劝她她也听不进去。而且你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吧?”大天狗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虽然她可能也已经发现了,但也正是因为把你当做朋友,才没有把身上那个会透露自己位置的魔力通讯器扔掉吧?” “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解决吗……真希望她能快一点恢复正常……恢复正常?呵呵,我怎么说出来这么可笑的话了。”蕾米莉亚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花板,“从那个时候开始,幻想乡中的一切就不可能恢复正常了呢……如果她真的向幻想乡之外去了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会这么做了。不论如何,大家都是一起生活在幻想乡的同伴不是么。” 另一边,看着已经离去的帕秋莉,神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同样进行着这个动作的八云紫,小声抱怨着:“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让我来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嘛,算了,毕竟作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有些事情是必须背负的……” “那么,对于解放军所发出的请求,在场的都没有异议了吧?”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八云紫用众位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既然如此,就让妖怪山发出通讯,我们接受暂时停战。” —————————————————分割线——————————————————— “喂,虽然我并不反对在战斗中进行躲避,但你不要总是乱跑好不好!从正面上来啊!” “反对。正面进攻的话我绝对不能和你硬抗,所以只能通过自身的灵活性进行迂回作战。”再一次闪开了星熊勇仪的攻击,法图麦回头打空这个弹匣里的子弹,向着下一个掩体跑去。她明白,先知之灵在地灵殿主人和猫妖的残酷打击下在一段时间之内都无法使用,如果地面上的虫子们还不能赶到,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赢得这场对决的胜利的,更不要提完成任务了。 法图麦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在她看来,为了尽量拖延时间,自己的表现和当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就在自己仍然和以前一样浑身软塌塌地靠在废墟墙壁上的时候,对方喝完了手里的酒,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站了起来:“看样子你似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吧?那咱们两个就来打一架吧,要不然那群皮痒的家伙就要抢先了。” 这个突然的发言吓了法图麦一跳。当她正要试图通过辩解来说服对方自己并没有完全恢复好的时候,对方忽然靠了过来,在自己的耳边低语着:“看在你是外来人的面子上告诉你件事,在旧地狱,街上突然被谁攻击了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说明对方看得起你,但可并不是所有的家伙都像我一样会进行平等的对决的,你注意一下周围,已经有不少打你主意的妖怪了。所以说咱们两个就先打一场,我会手下留情的——不过之后可要全力进行对决啊。” 虽然对方这么说了,但是……真的手下留情了吗?看那副享受的表情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吧! 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闯入这一片建筑物比较密集的区域,法图麦为手中的步枪换上一个新的弹匣,开始冷静地分析起对方的战斗方式。透过之前掌握的资料以及开始的对战来看,毫无疑问,星熊勇仪是标准的肉体作战者,近身格斗能力强到一个令人恐怖的地步。如果进行格斗战的话,估计就算是一辆主战装甲载具也无法承受住刚刚的那一拳——当然,这个事实成立的前提是世界上有这种白痴的装甲兵会与对方真的打格斗战。 这与法图麦的战斗方式很不一样。由于本身在脑运算量上比起一般人要占有很大的优势,她一般都是先通过试探性的行动找到目标物体的结构性缺点或敌人的战斗规律,然后通过一系列的模糊分析决定接下来的应战方案。这种方式拥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通过单调的质能转化系统应用方式来应对多变的情况,而并不需要耗费过多的时间找到质能转化系统的多种应用方法来达到这个目的。不过,在经历了与奥斯顿的对战之后,法图麦同时也意识到,这种方法不过是取巧而已,质能转化系统的应用精髓之处,仍然在其众多的可能性上。 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又已经接近了,在其发动攻击摧毁这座掩体之前,法图麦脚一蹬地,从墙后面跑了出来,又一次清空了弹匣。看着对方一直采用这种“放风筝”的战术,星熊勇仪明显有些不满。她喝干了碗里的酒,冲着法图麦的背影喊着:“虽说对于你的战术我不应该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啊,这种没用的攻击还是省一省吧,我的那个灵力护盾已经过了什么一分钟衰弱期了,如果仅凭你手上的枪的话,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消耗完我的灵力啊!” “无妨。这仅仅是我的战术而已,这场战斗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哦?真的是这样吗?”星熊勇仪很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毛,“鬼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我们很讨厌用谎言来获得好处的人类。如果欺骗我的话,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法图麦没有继续说话。拼命地奔跑着,她在脑海中思考着接下来应该要进行的行动。既然话已经放出去了,如果真的不能将战斗变得更为精彩一些,恐怕自己就真的会惹怒对方,在没有先知之灵和任何外界支援的情况下,她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获胜。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在拖延时间撑到虫子们能够到达这里的情况下,为对方展现出一场华丽的战斗才可以。 说到华丽的话,幻想乡中所谓的弹幕是无疑是首选,但法图麦并没有掌握如何发出那种顶端带有微量高动能高密度质量还会发光的所谓“灵力弹”。真的要近身去和对方进行格斗战吗? 这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不过也不一定呢。赌上10%的可能性试一试吧! 想到这里,法图麦立刻停止了自己向前奔跑的步伐,在转身的同时给手中的步枪换上新的弹匣,一边扫射着一边向不远处的星熊勇仪跑过去。看到对方终于冲了过来,星熊勇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啊啊啊,终于要正面上了吗?来吧,比一比谁更厉害!” 摆好起手式,她高声宣布出了自己的符卡名字:“鬼符「怪力乱神」!” 不过她的拳头又一次落空了。在跑到面前时,法图麦眼神一凌,扔到了手中的步枪,右手拔出腰间的手枪,一个滑步从对方胯下滑了过去。与此同时,她扣动了扳机。 第一百零三章 魔法森林,玛格特罗依德邸。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氛。 虽然这样说,但如果在魔法森林迷过路而有过不得不投宿在这个精致的房间里的经历的话,恐怕也应该不会感觉太舒服吧。在人间之里围着房间主人看那些人偶戏的小孩子们可能不会知道,在平时,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究竟是一个怎样丝毫不关心他人的冷漠魔法使。即便据说她曾经是人类,除了能够得到借宿一晚的招待,投宿的过客们根本不可能从她身上感到哪怕一丝多余的好意。而且,在最近一段时间,准确的说是从现世的人类开始进攻幻想乡的时候开始,她似乎心情并不是很好,就连最基本的留宿都不允许了。这个言论是一名迷路在魔法森林里但凭借着缴获的现世人类的武器侥幸存活下来的自警团人员说的。虽然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人们的好奇心更集中在他究竟是如何在入了夜的森林里存活下来的事情,但是“魔法森林的人偶使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这件事也随着对方的英雄事迹在人间之里流传开来,甚至产生了种种相当不靠谱的谣言,成为人们在战争之余的一种谈资,与此并列的事情还有像究竟要什么时候选出新的博丽巫女、著名的妖怪贤者似乎与太阳花田的花之妖怪又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防空部队曾有人亲眼看到两个人在幽会)等等等等。虽然这种流言的真实性几乎无限接近于零,但他们难得说对了一次:爱丽丝的心情确实不好。 更为准确一点的话,应该说,简直糟透了。 此时的玛格特罗依德邸并不是只有正在一针一线缝制着人偶的爱丽丝一个人。在她的旁边,帕秋莉捧着她那本唯一带在身上的书,静静地翻着页。这两个人之间散发出来的气氛和平时投宿者所感受到的不舒服的感觉有着明显的区别。如果仅仅是后者,那你最多感受到的是一种对于他人的冷漠,而现在,屋内的空气仿佛已经凝结了一般,让人感到异常的压抑。 “真的很感谢你能够邀请我来到这里。”发现自己已经看完了书的最后一页,帕秋莉合上手中的书,抬头看向正在认真地将线头穿过针眼的爱丽丝,“乡防部的人并不同意我的意见。所以说,接下来的行动似乎还要我们两个一起了。” “的确,”爱丽丝点了点头,“要我们两个一起才可以。不过最好不要误会,我从来没有想要把你当成同伴的想法,你我之间的合作只不过是因为共同的目标而已。” “我很清楚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误会过。”帕秋莉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头发,在那里,原本熟悉的半月形发饰已经不存在了,“只是因为共同的目标而已……共同的目标……” “在此之前,我想你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才行。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根本就无法达成。”停下手里的针线活,爱丽斯突然抬起头来,“不要再去自我催眠了。你所得出的想要进攻他们的想法根本不是为了幻想乡。你和我一样,只不过是想要为了魔理沙复仇而已。” “不。我还是认为,对面的人类一定有着什么阴谋,我只不过是采取我认为对幻想乡来说是正确的选择而已,并不是仅仅为了复仇这种情感……” “就算是现在,你还是不能正面面对自己的感情吗?”爱丽丝用鼻子哼了一声,那张犹如人偶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还总是说我是个傲娇,口是心非,事实上,最为口是心非的人是你才对!如果你还是坚持带着那张虚伪的面具,我就要一个人行动了。让你这种人参与到我的行动之中,这对于我,对于魔理沙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帕秋莉把书夹在自己的腋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最终发出了一声长叹,脸上露出了一种将一切都放下来的表情:“没错呢……没错呢……带着这种虚假的面具去战斗只会是对她的侮辱……我总是说你不坦率,事实上我又何曾坦率过呢?如果我真的可以坦率一点的话,至少……能把这份心情传达出去也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没有人会来听你这种无聊的解释。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情。”打断了帕秋莉的话,爱丽丝一边继续着手里的针线活儿,一边说着,“杀害魔理沙的凶手就在对面的那群人类里面,所以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为了魔理沙而复仇,这是我现在活着的唯一理由。” 说完这句话,爱丽丝忽然皱了皱眉头——手中的针不小心扎破了手指,一滴血在雪白的肌肤上相当显眼。她急忙将手指送到嘴里,心中暗暗责备着自己的大意。 “唯一理由……果然,在这个方面,我无法做到像你一样的干脆。”帕秋莉干笑了两声,又坐回那把椅子上,“除了魔理沙之外你一无所有,但是我还有我的朋友,还有红魔馆……让我扔下她们我确实做不到……或许这就是我要编出来一个理由来欺骗自己的原因吧。” 房间有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过很快,爱丽丝缝好了手中的布偶。将其放在桌子上,她打破了沉默:“你说过,人类都是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至少,那个家伙……就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察觉到有眼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帕秋莉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书本,闭上眼睛。不过很快,她突然睁开了眼,抹去了还在脸上的眼泪,“爱丽丝……似乎,有想要送死的人类在这附近呢。” —————————————————分割线——————————————————— “结果到了最后,我们两个还是中招了……” 这是对于我的抱怨吗?但是,嗯,我认为你的责任应该并不比我要小才对,如果全都怨在我身上的话绝对是一种不公平的行为。况且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何时逃脱,如何逃脱的。当时你也处于意识清醒的状态不是吗?这应该就是他们的杀手锏之一吧。 “杀手锏……就算是对方已经使出来了,我们还是无法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头盔里,海伦娜一脸不甘心的表情,“可恶,居然就这样被耍了……就算是有拖后腿的也不应该……” 或许,对于他们究竟是如何逃脱的,我可能会有一些头绪。不过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哦?有猜测?那也好,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一气要好得多。”顺着在雪地上留下来的那一串脚印前进着,海伦娜点了点头,“说出来看看?” 你应该已经看到过关于幻想乡的资料了吧?上面应该提到过,幻想乡的势力划分中存在着旧地狱这股势力,在那里有建筑物叫地灵殿,里面住着一对姐妹,掌握着有关于意识方面的能力。其中妹妹就拥有所谓“无意识”的能力,我曾经接触过她,这种能力的对外表现就是让没有与她肌肤接触的人自动忽略她的存在。美国人消失的伎俩和那个妖怪的能力似乎有些像,但在效果和持续时间上应该会有一些小的问题,否则他们根本不用和中国合作,,我们也根本没有办法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了。 “有关于脑科学方面的技术?看来美国人还真是很认真呢……”海伦娜皱了皱眉头,“说到底,中国对于这次事件的重视程度似乎并不如对面。像是这种配备了高价值黑科技的人物,在美国政府眼中也应该是最高级别的外勤人员了,如果仅仅是cia的话根本就没有资格调用他们,军方肯定也在一定程度上参与了这种事件……” 如果说黑科技的话,我并不认为咱们两个身上的这一身所谓“宇航服”差多少,我们所前往的那个研究所应该也是解放军的下属部门,这身衣服强到可怕的信息作战、收集、处理能力也很符合这次任务的定位。况且,海伦娜小姐,看着你还有闲工夫聊天的情况下,应该早就有后备手段了吧?或者说,这次行动根本就是你故意将对方放走的? “……嘛,怪不得是葛成志的弟弟呢,思考能力还算是不错,合格了。”看了看跟在身后拿着狙击枪慢慢前进的身影,海伦娜笑了,“没错,是故意的。如果不让他们跑出去,还怎么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找什么啊。不过本来还想吓吓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破了。” 以后请不要在开这种对心脏没有任何好处的玩笑了,我真的会吓死的。 “就当是对于你拒绝说话的报复行为,不可以吗?不过我们必须要快一点,对方也不是什么可以小看的人物,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发现了,准确地把握好时间追上才行。”说到这里,海伦娜不由得“啧”了一声,“真是麻烦的任务。” 听上去的确是很麻烦。但是,海伦娜小姐,你究竟是如何将跟踪器安装在他们身上的? “混在食物了让他们吃下去就好了。现在这已经是很常用的手法了。顺便说一句,我在所有的食物里都加入了相同的东西,所以现在你的消化道里应该也有一个无法被胃酸消化的定位设备——我都说了,这是对于你不说话的报复行为……” ……真是可怕的报复行为。为什么好像女性总是这么小心眼和斤斤计较……哎不对,魔理沙也是女的……换个问题,那种东西在体内真的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明明又不是说话还要把思考过程打出来?你这是在卖萌吗?”又瞥了一眼对方,海伦娜拨开一条碍事的树枝,“放心吧,这种东西绝对安全……哦,貌似有了一些出乎预料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接敌……咱们还真是倒霉。希望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如果可以不发生战斗的话还是要尽量避免才对。不过根据地形来看,可能性似乎比较低a1。”将附近地形的卫星图片调了出来,海伦娜苦笑了两声,“也就是说不得不与之一战了?” 根本就绕不过去……而且,看她们的行进路线的话,对面的两个家伙应该也知道了我们的存在……真头疼,我可是一名狙击手,不怎么擅长打正面战斗。 “那就赶紧去找你的狙击阵地,我在正面迎击,你就在背后打冷枪就好。以她们的战斗方式,还是习惯于在视距战斗,只要做到能探测到但看不到应该就可以完成隐藏了。”说着,海伦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虽然活的都比我长,但外表似乎还是些小姑娘呢……呵呵。” —————————————————分割线——————————————————— “你你你你你你!”被法图麦的攻击方式吓了一大跳。星熊勇仪差一点把手中的星熊杯扔到地上。虽然她并不是人类,但是身为一名雌性,对于对方的攻击部位的基本自觉还是有的,“你在攻击哪里!或者说,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能不动声色地对那个地方进行攻击啊!” “疑惑。仅仅是弱点而已,有什么问题吗?”看着仍然在活蹦乱跳的对方,法图麦的内心中不由得感到了一丝遗憾:看来,10%的概率还是有些太小了,这一次就完全没有赌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陷入了明显的慌乱之中。看着在远处的fk86,她一边与星熊勇仪对话,一边试图将那把应该还剩下半梭子子弹的步枪拿回手中。 “弱弱弱弱点?那个地方算是哪门子弱点啊!”赶快取下身上的酒壶倒了一点酒在星熊杯里,然后一口气喝干给自己压压惊,看着小心翼翼地去捡步枪还不时往这里瞟上两眼的白发人类,星熊勇仪拍了拍胸口,“为什么那种地方会成为弱点!” “疑惑。你真的不知道吗?”把熟悉的步枪握在自己手里,法图麦安心地舒了一口气。但当对方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之后,她歪了歪自己的脑袋,“我还以为,既然幻想乡的诸位基本上都比我活的时间要多一些,那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这个规律了呢……” “发现了……这个规律?”终于让自己稳定了下来,星熊勇仪开始了正常的对话,“你指的是哪个规律?莫非就是所谓的那,那种地方是弱点的规律吗?” “肯定。根据我自身的战斗经验和博士所收集的资料,使用灵力护盾的人形生命体有10%的几率在大腿根部是没有护盾防御的。事实也的确如此,我曾经借助这种手段消灭过比我的质能转化效率要高上一些的敌人。”见对方似乎暂时没有要战斗的打算,法图麦倒也乐得和她聊天——反正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拖延时间。维持着随时能够进攻或躲避进攻的姿势,她用尽量慢但不会让人感到不自然的语速说着,“不过真的没有想到,即便是非人类,在人文伦理方面似乎也受到了人类的影响啊。” “你……”被一针见血地说到这一点,星熊勇仪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沉默了半天,她终于憋出一句话,“你所谓的不会让我失望的战斗,难道就仅此而已吗?” “否定。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以你的战斗方式来看,你所希望的战斗应该是更为激烈而汹涌的正面对抗,这从你对于解放军重火力炮击的赞赏中也可以看出来。但是很不巧的是,作为一名经常执行秘密潜入任务的作战单位,我并不擅长于这种战斗。”说到这里,星熊勇仪发现,对方的嘴角似乎微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几不可察,“所以经过判断之后我认为,让帝国的其他作战单位进行与你的对抗任务才是明智的选择。” “帝国的其他作战单位?这么说还有其他的人类来到这里了?”听到这句话,星熊勇仪立刻又被挑起了兴趣,“这么说也是呢,与其和你打一场并不尽兴的战斗,倒不如和对我胃口的人打一场呢……那么,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把他叫出来比较好吧?” “可能会令您失望了。”提着步枪,法图麦向对面的星熊勇仪鞠了一躬。与此同时,不知何时在远处逐渐大起来的“沙沙”声传到星熊勇仪耳朵里,“您的对手并不是人类,而是虫子。” 第一百零四章 如果真的有人类的环境学家来仔细研究一下关于幻想乡的气候类型,估计他会直接气到吐血,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其他的地方都无法找到这么和人类现有结论格格不入的天气。无论是从海陆相对位置还是从纬度因素来看,这个岛屿是绝对不可能有下大雪的可能性的,它应该和紧靠着的四国岛一样,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气候,春暖旱重、夏无酷暑、秋季凉爽、冬无严寒才对。可是似乎就是喜欢看人类为难的样子,幻想乡的气候像极了大陆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冬寒夏热。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就算是这么一个巨大的岛屿突然出现在了四国岛的旁边,四国岛今年的气候数据仍然处于正常的波动范围之内,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决定性的改变。光是这一个现象,就已经足够把所有人类的气候学结论重新改写一遍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就像刚刚说的一样,幻想乡的气候类型仍然处于人类的认知范围之内,属于大陆性季风气候,绝对不会出现像什么覆盖整个岛屿的大雪或大雨之类的天气——那种场景想象一下都让人觉得恐怖。所以,当博丽神社前方的平原和一部分魔法森林已经盖上了白色的棉被时,幻想乡的大部分地面还是裸露着自己粗糙的皮肤。 就像现在,阿克曼和苏菲亚两个人所处的地方一样。 感受着后背上亚麻色头发女孩身体的冰冷,阿克曼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虽然在理论上这些因素应该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但是老家在新奥尔良的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这里冬季相比之下稍微有些干燥的空气。根据周边的树木判断,他们两个人应该已经处于森林的边缘地带。即便是太阳已经高高地悬挂在半空中,这里仍然透露出一股静谧的气氛,从森林中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的鸟叫,如果可以在这种环境下和苏菲亚一起安静地生活,或许会很不错吧。 急忙摇了摇头,把这种和当前情况完全不相干的想法抛出脑海外,阿克曼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却没想到这么微小的动作弄醒了背上的女孩。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美丽的绿色双眼,阿克曼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你再在我的背上休息一会儿吧。” 我已经没有问题了,精神疲劳已经完全消除,放我下来吧。 “真是个小傻瓜。我们都是一样的,你真的认为你的小小事故躲得过我的眼睛吗?”脑海中浮现出对方发送过来的信息,阿克曼用头轻轻撞了撞对方的脸,“这么轻率地使用还在试验中的功能,不发生意外才很奇怪吧?如果是其他部分出现了问题还可以更换,但让大脑坏掉可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听我的,再休息一阵。” 我真的没有事了。反倒是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抱着我跑出森林应该很累了吧。 “哈哈哈,累什么的……”扭头看向前方的道路,阿克曼脸上露出来苦笑,“我们现在,还真的有可能感到累吗?” 会的。至少,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心会感到很累的。这还要多谢阿克曼呢。 “多谢我……我还要多谢你呢。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们两个能够相互理解了吧。” 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阿克曼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渐渐放慢了脚步,仿佛是希望能够尽量像这样一样和后背上的女孩多待一会儿,至于什么中国人,什么任务,全都不要去管他们了。就这样静静地走着,一股温暖的感觉就能充满整个胸口。 喂,快抬起头看看啊,阿克曼。对面的花田真漂亮啊! 突然接收到了对方的又一条信息,阿克曼抬起头来,一片美丽的向日葵海就这么映入了他的视野。那些将自己的花冠转向太阳的向日葵们似乎完全不怕寒冷的气温,骄傲着扬着自己的头,向世间的一切展现着自己的笑脸。看着后背上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苏菲亚,阿克曼微笑着叹了口气,急忙走了两步来到花田的边上,把对方放到下来,搀扶着脚步颤颤巍巍的苏菲亚走到花田之中。一股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让苏菲亚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阿克曼,原来,向日葵也是有花香的啊! 当然了,向日葵也是虫媒花,如果没有花香谁来给它传粉啊。虽然首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这句话,但阿克曼还是及时地将它咽了下去,微笑着回答:“是啊,我以前也不知道呢。” 哦哦,原来阿克曼也不知道啊!嗯嗯,这指不定还是一个新发现呢!我要记住这种味道才行! 用手将一朵花拽到了自己的鼻子前,苏菲亚闭上眼睛静静地闻着,冬日的阳光从上方撒到她的身上,整个场景美得像是一幅画。阿克曼在旁边欣赏着这幅美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忽然,苏菲亚的脚下一软,向着前方摔去。急忙反应过来的阿克曼立刻再一次伸出手,将对方扶住:“苏菲亚?没有什么事吧?还是因为那种东西的后遗症吗?” 啊,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不过真可惜呢,这朵向日葵…… 收到这条信息,阿克曼才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苏菲亚拿在手里的那朵向日葵,因为这次意外已经被从茎上拽来下来。看着苏菲亚手中那朵尚未枯萎但终将死去的向日葵和她有些黯淡的表情,阿克曼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的,只不过是一朵向日葵而已……” “不。自从你们进入了这个花田之后,它就已经不仅仅是一朵普通的向日葵了。” 突然察觉到的危险预感让阿克曼连忙抱起苏菲亚跳到一旁,手上那朵向日葵也掉落到地上。下一秒,一道光线就射中了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回头一看,阿克曼啧了一下舌:这攻击的威力似乎还真是不小,而且精度也相当不错,没有一朵花受到了攻击。 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那个拄着一把伞的绿头发女人,阿克曼被对方的眼神所激,本能地开始准备攻击:“请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 “因为你们毁坏了那朵向日葵。既然伤害了我花田里的花,就为她们偿命吧。” “真是奇怪的理由……不过没关系。但我可以提出一个请求吗?”把苏菲亚放在地面上,阿克曼皱了皱眉,“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失,我希望你能不要为难我的……我的搭档,可以吗?” “哦?是这样。”将目光投向正试图自己站起来的苏菲亚,绿发的女人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可是呢,你的搭档似乎也想加入战局呢。违背她本人的战斗意愿并不好吧?” “但是她现在并没有战斗的能力。”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苏菲亚,阻止对方的一昧蛮干,阿克曼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如果我败了,她也没有抵抗你进攻的能力,不是吗?” “……看在她似乎对于自己的行为做出了忏悔的面子上,可以。不过呢,”绿发女子的脸上露出一个冷笑,“既然毁坏了他的花,就必须要死才行。”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让我们死了。”将自己左臂上的那一片人造皮肤剥下来,露出下面的金属手臂,阿克曼冷静地回答着,“魔法是吗?还真是没有见过的战斗方式呢。” —————————————————分割线——————————————————— “真是大胆的人类呢……不过我要承认,我的确有些小瞧你们了。本来还认为可以通过首先发现的那一点时间来进行一下突袭,可是来到这里却发现你就这样摆出一副迎接我们的姿态……呵呵,对面派出来秘密潜入幻想乡的人果然都要有一些特别的本领。” “承蒙您的夸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魔法使帕秋莉·诺蕾姬,而在后面的就是人偶使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了吧?能够作为一名普通人类见到两位我真的感到十分荣幸呢。”透过头盔的面罩看着漂浮在半空中有着紫色长发穿着睡袍一样的衣服手上还捧着一本书的女性,海伦娜向着对方鞠了一躬,“我是海伦娜·伍德,原欧洲联盟特工,现在因为种种原因接受中国人的命令前来幻想乡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工作。” “不是中国人吗?但真是可惜,既然你和他们站到了一起,我就必须要把你除掉了.”说话的同时,帕秋莉用目光上下打量着海伦娜,试图通过对方的外表来判断出她的攻击方式,“穿着这么重的一身铠甲来向我发起挑战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我曾经听蕾咪她们和我讲过人类的几次对于吸血鬼的围攻,重骑士往往是死的最惨的那种人。” “关于这一件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这里应该套用曾经的欧盟主席的一句话:太小瞧人类的话我会很苦恼的”在那个单向透光的面罩下面,海伦娜露出了笑容——如果对方保持着这种错误的印象,战斗一开始自己会很有利的,“不过,似乎爱丽丝小姐并不是怎么愿意说话。” “啊,她啊,确实不怎么喜欢说话呢。”看了一眼身后腋下夹着书人偶一般的女孩,帕秋莉点点头,“不过同样,关于这件事情也就不用你来费心了。另外,你的另一名同伴不也已经隐藏起来了吗?啊,莫非是因为太过于胆小所以已经逃跑了吗?真为你感到悲哀。” “这种完全没有作用的激将法您还是不要使出来了,对于你我的智商都是一种侮辱。至于躲起来,那只不过是我们的战斗方式而已.”海伦娜摇了摇头,“不过,帕秋莉小姐,我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呢:你那个后现代分离主义的头饰现在到哪里去了?” “后现代……分离主义……”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帕秋莉的脸上带上了冷笑,“原来如此。你见过博丽神社的那个背叛者?怪不得可以知道我和爱丽丝的名字。” “当然是不可能仅仅是知道二位的名字这么简单,在这一次出发之前我可是有好好地做过功课呢。就算敌人是红魔馆的头脑,会七曜魔法的大魔法使,以及能够让人偶变得像真人一样灵活的人偶使,我也至少有着一战的能力呢。如果你们的破绽过多,能够在这里将二位成功击杀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我刚刚可是已经说过了,太小瞧人类的话我会很苦恼的。”突然浮现在眼前的一行字让海伦娜微微吃了一惊,不过可惜的是帕秋莉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在理解了同伴所传达过来的信息之后,海伦娜稍稍思考了一下,继续开口了,“通过了这一段时间与解放军的战斗,你们也应该能了解人类的实力了吧?” “当然了。对于人类的实力我们很清楚。如果你是在那种被称为直-50的巨大车辆上而且有着其他同伴的配合,我们确实有失败的可能性。但是现在,只身一人向我们发起挑战的你,真的可能战胜我们吗?”十分突然的,帕秋莉提高了音量,“火符「agniradiance」!” “哎呀,居然连话都没有讲完就进行突袭,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借助“宇航服”的助力轻松地跳到五米之外,看着自己原来站立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变化,拔出了自己的手枪的海伦娜皱了皱眉,“但魔法使什么的,不应该先进行咏唱吗?” “你凭什么说魔法使需要咏唱呢?就算真的需要咏唱,你又凭什么说我没有进行咏唱呢?魔法使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进行咏唱,在什么情况下才需要咏唱,怎样咏唱才可以达到想要的效果,对于这些东西你完全都不知道,不是吗?”看着站在那里的海伦娜,出乎预料,帕秋莉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攻击,“嗯,看来你的盔甲不但不会造成移动出现问题,反而会帮助你呢。不过,那把小小的武器和浑身的盔甲似乎很不搭配。” 啊,原来是这样……通过突然的声音提高让自己误认为是有效攻击从而进行闪避动作,然后仅仅凭借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突然攻击就摸清楚了自己原本想要误导对方的事情,而且还能让在一定程度上扰乱自己对于魔法使的咏唱概念。而且,对于言语在战斗中所能产生的心理效果相当清楚,看来伴随着肢体战斗而来的或许还有一场辩论赛……难缠的敌人。 渐渐步入对方的节奏了。看来,原本想要用在关键时刻的方法似乎在一开始就使用比较好。 “小小的武器并不意味着没有威胁,即便我手上我的是一把匕首,它也有着刺穿你的喉咙的可能性。”随时准备闪避对方的攻击,海伦娜把刚刚想好的话说了出来,“至于咏唱的概念嘛……真是抱歉,我可是知道的很清楚。那可是一位金黄色头发带着大大帽子的女性魔法使告诉我的事情,可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刚刚说什么?是……是谁告诉你的事情?” 似乎是起效果了。虽然对方在不断地掩饰着自己的动摇,但通过“宇航服”强大的信息搜集能力,海伦娜发现帕秋莉的心跳似乎开始加快了。本来,如果在关键的时候使用这个方法,她就很有可能产生致命的失误。可惜现在,这种效果无法达到了。 心中带着一丝的遗憾,海伦娜看着左上角显示的对方的心跳数和呼吸频率笑了笑,用极其缓慢的语调说着,就像是要故意气对方一样:“我是说,是一位金黄色头发戴着大大帽子的女性魔法使告诉我的事情。她的性格可是很开朗呢,似乎只要待在她身边就有一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积极心态。而且,她的魔法威力也是很大的,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 “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快点告诉我!” “这种事情,”果然是这样呢,他给的消息还真是及时。不过要不要杀死她,这可是由你的枪法所决定的呢。手中紧握着自己的枪,海伦娜缓缓说着,“在你成功地打败我而又没有杀死我的情况下再问吧。难度似乎加大了一些,不是吗?” 第一百零五章 “该死的……”握着自己的手枪紧跑几步窜到一条不知道是谁挖出来的沟里,阿列克谢急忙恢复了一下因为急速奔跑而有些紊乱的呼吸,“这算是什么事……乱七八糟的。那些长着翅膀的东西是什么?纳粹的新型生物武器?” 应该也不对。如果那些家伙是纳粹的新型生物武器的话,那面前的这幅景象算是什么?生物武器失控所导致的内讧吗?再者,通过那些虫子应该可以判断纳粹的科学家们审美都不算是太好,绝对不可能把手底下的武器造的一个个都长得跟美女似的……嗯,也不对,或许他们是故意造成这样以解决一些生理上的需求,然后就因为这造成了这帮长翅膀的集体反抗? 虽然思考方向似乎已经偏到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去了,但到了最后阿列克谢还是得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不论如何,长翅膀的和虫子们应该处于敌对的立场。通过双方正在处于混乱的对战中这一情况,自己到达目的地的希望应该并不算太小。 “看样子那些翅膀应该也起不到什么实际作用,应该只是装饰吧……不过,不是说纳粹内部的基督徒也是很多的吗?为什么还是黑色的翅膀,设计成像是天使一样的白色翅膀或许应该更好一点吧……”看了一眼天空中飞行并对地上的虫子们发出五颜六色的弹幕的“女性”,阿列克谢一边观望着情况一边小声嘟囔着,“或者说他们的信仰实在是太虔诚了,以至于造出天使一样的女性让人不好下手?好像也不对,对生命进行这种程度的改造应该就属于对于上帝的亵渎了吧……真是的,宗教主义者总是那么多有的没的的事情,烦死人了……” 还好天狗们都没有读心能力,否则如果她们知道在阿列克谢的眼中自己已经成为了纳粹科学家为了解决生理问题而造出来的生命体,估计就算是前方面临着虫子们的威胁,她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侮辱自己的人类干掉吧。 “嗯……目标不远了。”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阿列克谢终于把自己拽了回来。他抬起左手,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自己的位置和安德烈所提供的情报,又抬头看了看前方激烈的战斗形势,“看样子老头子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从航空母舰上发射出来的是类似于虫卵之类的东西……嗯,也就是说,这片岛屿上的新型生命体发生了叛乱,所以必须通过外界力量进行镇压吗?不过为什么虫子们反而像是在进行防守……” 虫子们在防守,新型的生命体在进攻。也就是说,纳粹挑了一个重要地点进行突袭,而现在新型生命体必须要把它夺回来才可以……嗯?似乎有新的资料?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以最快速度浏览完组织发给自己的资料,阿列克谢看着面前的土墙,一脑袋撞了上去:合着自己的猜测全是错误的啊! 事实上这也不能怨他。由于美国和欧盟联手实施的一次异常成功的战略欺骗,在幻想乡最先暴露的时候,俄罗斯人并没有对它给予太多的关心,直到希特勒的宣战宣言中莫名出现了“幻想乡”这个奇怪的词汇(希特勒宣战时使用的是德文,但视频下方给出了翻译字幕)时,俄罗斯的情报部门才真真正正地开始寻找有关它的真实资料。但是当这份资料被完全总结好送到伊凡诺娃总统的办公桌上时,阿列克谢已经把自己的身子泡在了冰冷的海水之中。所以直到现在,苦逼的阿列克谢才终于闹明白了自己究竟踏上了一个什么诡异的地方。 新的命令做出了要求,指出自己要立刻暂停一切冒险的举动,在绝对不能暴露这个大前提下为随后将要到来的更高一级的外勤人员进行适度的情报搜集。看到“更高一级的外勤人员”的时候,阿列克谢沉默了一会,又把卫星图片调了出来。由于安德烈那个老家伙恶趣味,在原本应该是红色三角显示的目标地点上,出现的是一个大大的烟斗。 “更高一级的外勤人员……就像是安德烈那种家伙吗?”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阿列克谢冷笑了两声,“的确,他们的本领要比我强很多,这一点上值得尊敬……但与其靠那种只顾着自己的家伙,还不如靠我自己……而且,只要不暴露就行了吧?看看她们和虫子们的战斗情况,我就是想要暴露似乎都很困难……” 纳粹在视频中曾经提到过要来幻想乡,也就是这里继承什么神的遗产,再加上本土居民这种攻势……也就是说,在虫子们筑巢的地方,应该隐藏着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了? 那么,当下的行动当然要继续了。又一次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枪,趁着双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激烈的战斗上,阿列克谢跳出这道沟,向着原本的目标地点冲了过去。 —————————————————分割线——————————————————— “哦哦哦哦哦!虫子,虫子,都是虫子!”看着对面的虫群一一冲过来撞到自己刚刚编制好的网上,黑谷山女兴奋地高声叫着,“看呐看呐,都是虫子!撞到网上了!啊,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什么都不知道的虫子们莽莽撞撞地撞到我所编织的网上而产生的颤动,发现自己被紧紧缠住无法挣脱而不断挣扎的动作……虽然人类似乎把这种情况称之为肆虐成性,但每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我还是激动的浑身颤抖……啊,简直是太美妙了……” “唔,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这种时候你就会变得特别奇怪。”趴在自己的水桶里扒住边缘偷偷向外看着,琪斯美露出疑惑的表情,“明明和人类战斗的时候都不会这样,但一看见虫子就这么激动……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因为看见同类了吗?” “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可是蜘蛛,是自然界最伟大的猎手,没有之一。”发现自己的网出现了漏洞,黑谷山女连忙上前把洞给补上,“再说了,和人类战斗与捕猎所带来的快感根本就就不一样。瞧瞧这些小苍蝇们扇动翅膀的可怜样子……” “这些虫子可一点都不小。还有,这种外表怎么想都联系不到苍蝇上去吧?明明应该是螳螂。”看着对面一波一波往黑谷山女的网上撞的虫子和修补速度越来越快的大蜘蛛,琪斯美的语气戴上了一丝担心,“山女,你的网真的没有问题吗?我总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这样下去会不会因为数量过多把网给撑破?”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虽然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额头似乎也出现了一层细细的汗水,黑谷山女在嘴上还是逞着强,“绝对没有问题的,就这种数量,再多来一倍都没问题……” “那个,似乎,后面真的又来了一倍呢……”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黑谷山女看到了远方密密麻麻的虫群。那种几乎能铺满整个旧地狱的数量让她差一点晕倒在地上:“我的天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我有密集恐惧症……琪斯美,我估计这张网肯定撑不住了,我先撤,你掩护!” “啊,啊,你先撤……嗯?不对啊山女!”看着帅气地甩下这句话立刻向后方跑去的黑谷山女的背影,琪斯美这个略微有些内向的妖怪差点哭了出来,“不应该是这样!既然那么帅气,不应该说‘你先撤我掩护’才对吗?为什么到最后是这句话!” “不要在乎那么多了!”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黑谷山女向着身后大声喊着,“总而言之就是快跑啦!否则的话你可是真的会被这些虫子们做这样和那样的事情哦!” “这样和那样的事情是什么事情!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琪斯美像这次是真的哭出来了。双手仍然扒在自己的水桶边缘,她立刻飞了起来。下一秒,黑谷山女那张已经漏洞百出的网就被虫群所淹没,这些战争野兽将之前黏在网上的同类的尸体踩在脚下,就像是海浪一样向着前方冲去,“哇!真的过来了!不要做这样和那样的事情啊!” “节省体力赶快跑吧!前边可是有很多很厉害的家伙的,就像是山中四天王之一的星熊勇仪,她们一定没有问题的!”射出一根蜘蛛丝黏在已经快要被虫子追上的琪斯美身上把对方拽过来,黑谷山女转身继续跑着,“只要向前跑就可以啦!快把你的水桶丢掉吧!” “把水桶丢掉?这怎么可以!周围实在是太空旷了,很可怕的!”死死地扒住自己的水桶,琪斯美就这样被黑谷山女抓着,“山女你就不能让它们全都得上传染病统统病倒吗?” “哪里会有那么容!它们可是虫子呢,又不是人类!生命力比普通的人类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呢!”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拽着自己水桶的琪斯美,黑谷山女把自己的眉毛竖了起来,“如果你真的要带上那个破水桶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扔在这里让虫子们对你做……” “哇哇哇,山女欺负我……本来就是山女的错,要不是你说自己的网没有问题我早就……” “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用!赶快……”一边将对方的手指一根根扳起来一边高速飞行着,黑谷山女的右肩不小心被一点虫子射出来的腐蚀性液体溅到,小小的疼痛感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赶快把你的手放开!要不然我们对会死掉的!” “如果让我待在这么空旷的地方那还不如死了好呢!” “唯独在这种事情上你这么坚持干什么……”看着那张已经挂上泪珠的脸,黑谷山女做了几个特技飞行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样一来我们的飞行速度会变慢的……嘛算了……” 还没等她把自嘲的那句话说出来,身后的虫群里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冲击过来的气浪吓了两个妖怪一跳。看这几只身上着了火的虫子,黑谷山女拍了拍琪斯美的木桶:“喂,这是你干的吗?你对于鬼火的掌控什么时候到了这种程度了?” “我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呢……啊,快看!是援军呢,援军!” 听了琪斯美的话,黑谷山女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天空中,然后惊奇地叫出了声:“咦?你不是一直在那个大火炉旁边看管的小鸟吗?为什么到这里来了?” “我也不知道,核聚变反应炉旁边忽然就出现了一个框框,上面显示着一堆红点,都快把整个框框变成红色的了,所以我就过来了……不过好像来的正是时候呢。”天上,灵乌路空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也就是说,那些红点点就是这些挺大的虫子了?嗯,既然是入侵者,反应炉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那就把它们全部都赶出去吧!爆符「gigare」!” “哇哇哇,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呢!所谓的十亿耀斑!” “小鸟啊,我其实一直搞不明白,你的那些招数真的就像名字一样那么厉害吗?”解除了身后的虫群威胁,黑谷山女慢慢飞到灵乌路空的身旁,“在幻想乡前面战斗的时候我偷偷地听一些人类说,好像那些名字如果是真的话,应该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威力吧?” “啊哈哈哈,起一个很有威力的名字不觉得相当的帅气吗?好了要战斗了哦!”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看着对方把虫子们打的落花流水,黑谷山女忽然感觉有些不爽,“哼,我一定要比你杀的虫子多!我可是自然界最好的猎手,没有之一!毒符「桦黄小町」!” “似乎没用什么用处呢,山女……” “不要说废话了,快来帮忙!” —————————————————分割线——————————————————— “休息的怎样,绵月丰姬小姐?”再次推开那扇沉重的们,欧阳宇航向仍然坐在床上的绵月丰姬打着招呼。虽然按说这一次谈话应该在昨天就一次性进行完,但突然闯进来的医生表示绵月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情况,再加上乔吉卡特利基地被攻陷的消息传了过来,欧阳宇航必须要出席一场各个基地之间的联合会议,对于月之民与纳粹关系的叙述就被拖到了现在,“希望广寒宫的床铺你还睡的习惯。” “当然。这里很舒服。不过你们的医生昨天可真是把我折腾的够惨的,到最后什么事情也没有,未免有些太无聊了。”绵月丰姬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你似乎也有些慌张呢。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了吗,聪明而又富有进取精神的人类士兵?” “真的希望您以后不要再使用那么长的称呼来叫我了,听上去让人浑身不舒服。叫我欧阳好了。”给自己泡上了一杯茶,欧阳宇航就像十几个小时之前一样在床边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意外情况……呵呵,只不过是虫子的一些事情而已。不过在谈话开始之前,我还有个额外的问题呢:你们月之民究竟是使用什么语言进行交流呢?根据各个基地汇总的情况,你们跟任何国家的士兵都不存在交流障碍……” “当然是我们所独有的语言了。不过,欧阳,你们人类都已经把我们研究的如此透彻了,我们学习你们的语言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月之民的学习速度可是要比你们快上一点的。”手上拿着一个苹果,绵月丰姬仍然笑着,“虫子的事情……看来我们之间的谈话要尽快才可以,否则这里真的就成了它们的天下了。” “的确是这样。还希望您能尽快呢。那些虫子的幕后黑手,就是纳粹吗?” “呵呵,要说幕后黑手的话,月之民当然也脱不了干系了。对于我来说,这还真是一段悲惨到不愿回忆的经历呢,尤其是那个眼神阴冷的家伙……” 第一百零六章 “喂,你这个家伙究竟知不知道!”左手挡住法图麦的手刀,右手一拳打爆一只虫子的脑袋,看着跳到远方的白发女子,星熊勇仪大声喊着,“我在之前已经说过了吧?鬼是不会说谎的,但是,我们也最讨厌说谎的人类了!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疑惑。在字典中,卑鄙一词指的是人格低下,举止不端,品性恶劣。我究竟做出了什么行为让你认为我是一个卑鄙的人?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对你撒过谎。” “没有撒过谎?真亏你敢说!”挥舞着自己的拳头把两个人之间的虫子们全都一拳打死,星熊勇仪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那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我只是想和你单独打上一架而已,而你却让一群虫子把我完全包围住了,还说自己没有撒谎?” “反对。我的确隐瞒了虫群正在接近的事实。”将将躲过星熊勇仪飞过来的攻击,拳头所产生的风压让法图麦那一头雪白的头发在空气中散开,甚至有几根被那股气流切断,从头上缓缓地飘落到地上。连忙向后跳去与对方拉开距离以保证自己的安全,法图麦继续反驳着,“但是我所说出的所有话都是真实的,并没有编造出谎言来欺骗你——虽然曾经试图这么做!” “歪理!歪理!力业「大江山岚」!”或许是杀的有些不耐烦,星熊勇仪直接使用出来自己的符卡技能,本来将她团团包围住的虫子们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堆碎肉块,绿色的鲜血四下飞溅,还有几滴掉到了星熊杯中。似乎是由于虫子的血液中酒精含量并不算是太低,那几滴血在星熊杯的特殊功能下立刻变成了大米纯酿,“你们人类总是喜欢说一些自顾自的话!本来以为能够闯进这里的勇士应该会有不一样的地方……结果你们总是这样!” “反对。不可能所有人类都拥有相同的性格,世界上很有可能会有赞同你观点并完全不使用计谋的人类存在,而且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并不在少数。”继续不断与对方拉开距离,法图麦仍旧冷静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况且,你也不能说使用相应的计谋就是错误的决定,只要可以达到最终目的,一切手段都是能够接受的。这仅仅是你自己的偏见而已。” “也就是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看来我们两个完全说不到一起去啊!怪轮「地狱的苦轮」!” “提醒。不要在试图抵抗了,虫子们的数量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上不少,凭借这些已经有所损伤的战力是绝对不可能抵抗成功的。地面上的原住民们又面临着解放军的正面进攻,她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派出救援。”拿出那个能够与母虫沟通的手表戴在左腕上,法图麦简单地审视了一下战场局势,向着仍然在试图冲过来的星熊勇仪说着,“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你在旧地狱中应该拥有一定的发言权才对,所以我给出以上建议,希望你能采纳。” “采纳你这种人的建议……怎么可能!我告诉你,就算是所有妖怪都表示要停止斗争,我也一定要和你,和你们战斗到底才可以!”拽起一只虫子向法图麦站着的地方扔过去,星熊勇仪大声喊着,“不论怎么说,我也是……我也是山中四天王之一!” 真是的……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这样做?在蒙古的时候那几个人也是一样。明明已经给出了你们最为有利的道路却偏偏不去走,到底是为什么呢?不可理喻。 再一次闪过对方砸过来的虫子,法图麦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又一次被虫子所包围的星熊勇仪。艾伦博士的话让她试图将自己的好奇心压下去,却迟迟没有成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她刚要开口说话,从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恨符「丑时参拜」!” 这种诡异的感觉……难道是精神类的攻击吗? 突然涌上身体的不适感让法图麦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扭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一个留着金黄色短发的女性手里正拿着一个奇怪的布娃娃。看到法图麦看向自己,对方似乎有些慌乱:“哎……哎?没有作用吗?不应该啊!你难道不是人类吗?” “反对。不论是从生物角度还是从人文角度,我都应该是属于人类中的女性成员才对。”那种不适感很快就消失了。鉴于虫子们似乎对于这种类型的攻击防御力较低,法图麦向母虫发出了警告——或者说应该是命令,但由于帝国内部并没有明确法图麦和母虫的上下级关系,她总是尽量将对方摆在一个与自己平等的地位上看待:虽然那只大虫子明显不这么想——提出希望虫子们尽量远离这名妖怪而交给自己来应对。看着周围的虫子逐渐散开,对面的妖怪似乎更加慌乱了:“哎?为什么不攻击呢?啊,我知道了,你是想要……” “警告。立刻投降,不要进行无谓的抵抗,你的精神攻击对我无效。” “果然是无效吗?可恶,为什么会无效!居然会无效……你这个家伙……”对方狠厉的眼神让法图麦愣了愣,她不明白那眼神中明显的嫉妒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突然,长年培养的战斗本能让她下意识地向左一跳,下一个瞬间,星熊勇仪就挂着满身的绿色鲜血从虫群中杀了过来。看到躲闪到一旁的法图麦,她摆出一个姿势:“本来不想再使用这一招了,但这可是你逼我的啊卑鄙的家伙……四天王奥义「三歩必杀」!” 感受到对方骇人的气势,法图麦立刻将原本正处在修养期的先知之灵放了出来。虽然这样很有可能导致极大的损耗,但那种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恐惧让她不得不这么做。很快,星熊勇仪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在法图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原本已经在身前逐渐成形的先知之灵就像是瓷娃娃一样彻底粉碎了,与此同时,一直以来挂在她脖子上的那个项链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断掉了,浑身上下难受到一个无法忍受的地步。法图麦知道,这是先知之灵的消失给大脑带来的错觉,但她还是无法忍受这种比艾伦博士的各种实验还要痛苦上好几倍的感觉,声带就像是不服从大脑命令一样自己动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尖叫声过后,法图麦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在她身旁,原本身影已经消失了的星熊勇仪也出现了,并和她的敌人一样瘫倒在地上,不过由于她的庞大体型,在倒地的时候,地面发出了“砰”的一声,溅起了不少尘土。 “唔……本来说应该没有打中,看来还是起了一些效果……”看了看身旁的法图麦,又看了看周围的虫群,星熊勇仪笑了,“嘛,也好,反正把你这个我看着不顺眼的家伙重伤了……” “反对……我,根本没有被重伤……”法图麦微微地动了一下嘴唇,轻声反抗着,“我……只是……神经系统出了一些问题……肉体完全没有什么损害……” “这种时候还嘴硬,我可是越来越讨厌你了。居然会和你死在一起……水桥帕露西也跑走了?真是一个胆小鬼……嗯?看样子我似乎还不用死。”疑惑地看着被虫子们带走的法图麦,星熊勇仪把目光移向旧地狱的“天空”,叹了口气,“真奇怪,为什么不杀我呢?……不过嘛,下次果然还是和她一对一决斗一次比较好呢” —————————————————分割线——————————————————— “火符「ringofagni」!” 通过服装强大的信息系统捕捉到对方轻声的吟诵,海伦娜立刻加大了脚下的力气,鞋子上的两个轮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滚动着,让小时候曾经练习了很长时间旱冰的她有些不适应——毕竟旱冰鞋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地面上滑行的。一道火柱——真不明白这种效果究竟是如何达到的——擦着她的身体滑了过去,击中身后的一颗不知道已经活了多少年的巨大树木。凭借着自己树干中储存的大量水分,这棵树顽强地坚持了下来,只不过是表皮部分出现了黑色的印记,但它周围的那些同类就没有它的优势了,被火柱击中之后,火苗迅速窜上了它们的树干,燃烧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寂静的森林响起。 闪躲过这一波的攻击,海伦娜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笑了:“这么说来还要多谢你呢帕秋莉小姐,如果你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开出这么一片开阔地的话,我说不定就已经陷入了窘境呢。” “在战斗中聊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仍旧捧着书本漂浮在半空中,帕秋莉皱了皱眉,“你真的认为我拿你没有办法吗?那也未免太过天真了吧。金土符「gingergust」!” “天真的是我还是你呢?”一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的淡黄色让海伦娜不由提高的警惕。在高速移动过程中挡下几个手中握着像是中世纪重型长枪一样的武器的人偶,她瞥了一眼在“眼前”显示出的信息,“原来是这样呢……怪不得说是‘gust’,通过散播这种粉末来制造大范围爆炸……跟云爆弹的原理完全一样啊。不过在这种地方使用效果是会下降不少的。” 她的话音刚落,已经扩散了一定范围的黄色粉末立刻与这一片区域的空气发生了剧烈的氧化反应,爆炸声传遍整个魔法森林,引起大范围的空气流动,树木的枝条在气流的作用下摇晃起来,大量的积雪被甩落到地上,甚至有些刚刚成长起来的树枝无法承受这样剧烈的摇动,“咔吧”一声折断了,从天空中重重地坠落到地上。 将从手腕处伸出来的匕首死死地插在那颗在刚刚的火柱攻势下幸存下来的大树上,海伦娜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即便是有外面一层贵的要死的服装保护,巨大的爆轰波冲击到身上时还是让她感到有些难受。视野中,一个警告窗口突然蹦了出来,提醒自己在当前环境下一氧化碳浓度过高,服装内部的供氧装置开始自动启用。深吸了两口气,她又一次把目光投向天空中刚刚远离了爆炸范围的帕秋莉:“这种程度可不行,帕秋莉小姐。相对应的,在这方面,人类的创造力可是要比你丰富多了,我们提高了爆心的温度,还在弹药里加上了相应的破片,比起你这种只通过消耗空气和超压场造成有效杀伤的招式来说可是要强上不少……” “的确,在杀伤力方面,这一招是有些小……但是啊,人类,你自称是一名欧洲人不是吗?”帕秋莉的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大结界让幻想乡内的居民之间失去了交流上的障碍,但在很多时候它却显得十分通情达理,像是如果我在对话中说了一句‘hello’,在你耳朵里就会变成‘你好’,但就像你刚刚听到的,我将‘hello’这个词语单独举出来时,它在你的耳中又变成了原本的发音。我曾经对此进行过相关的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很奇怪:严格的来说,大结界并没有进行任何的‘翻译’,它只是将听众的思考语言模式在短时间内改变成和发言人相同的模式而已……” “哦?还真是人性化的设定呢。那么,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对方开始拖时间进行咒文的咏唱了。做出这个判断,海伦娜稍稍放松了一下紧绷着的神经,因为这意味着在一段时间之内对方绝对不会发动攻击——似乎,是这样? “能证明什么?人类,我现在问问你,在英语中,所谓的‘ginger’是什么意思呢?” “‘ginger’?嗯,就是橙色或桔黄色,看上去有点儿像是姜的颜色……另外的意思的话应该是……”突然从脑中划过的记忆让海伦娜不由得浑身一颤,“使……有活力?” “对呢。真是很可惜,在使用这项技能之后,在一段不能告诉你长度的时间里,身为一名使用七曜魔法的魔法使,”帕秋莉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不需要再进行咏唱了。” “水火符「phlogisticrain」!” —————————————————分割线——————————————————— 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仍然浑身无力地瘫软在虫子的背上,法图麦静静地想着。失去先知之灵所带来的后遗症仍然没有完全被消除,脑袋里还是乱糟糟的。轻轻地转动了一下头,她看到了四周正在向着相反方向出发的虫群们。不过,这些虫子已经没有了最一开始铺天盖地的数量。根据从母虫那里得到的信息法图麦知道,第一波攻势马上就要结束了,接下来,它必须要专心产卵才行。 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阻止虫群对那名女性妖怪的攻击? “采纳你这种人的建议……怎么可能!”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这和在蒙古矿井下那名普通士兵的坚持一样,都是不能理喻的。活着才是一切,只要能活下来,生物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似乎以前在和博士交谈的过程中也遇到过相同的情况。博士对自己说过,作为一名战士,一定要舍弃所有情感才可以。但是在之后,他又告诉自己,自己必须永远忠诚于帝国,为了帝国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就算是生命也在所不惜。这难道不是前后矛盾吗? 忠诚。为了帝国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就算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如果自己真的忠诚于帝国,那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已经不再是舍弃了所有感情的战士了吗?忠诚也是一种感情才对。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去问一问奥斯特将军呢?他应该会明白这些问题吧。 无力地把自己的左手抬了起来,又很快放了下去,法图麦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将军在之前说过,现在帝国的事业正处于一个十分关键的时期,在完成任务之前不要擅自联络。、 那么,就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向将军提出这个问题吧。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很好的回答的。 这样暗暗下定了决心,法图麦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第一百零七章 “呼,似乎,还真的挺难缠的。” 用已经变成刀的左臂将缠在身上的花藤全都砍断,阿克曼活动了一下肩膀,将目光投向一直在不远处观看的那个有着绿色头发的女性,皱了皱眉:“仅仅是这样吗?我可不认为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你有资格就因为毁坏了你花田里的一朵花而要取了别人的性命。” “呵呵,看来很有可能会非常有趣。”看到阿克曼成功摆脱了滕蔓的纠缠,女性仍旧拄着自己的阳伞,冬日的阳光从上方洒下,遮阳伞的阴影遮住了她的眼睛,阿克曼只能通过他那被强化过的视力看到对方弯了弯自己的嘴角,“很好,你有和我进行对抗的资格。那么人类,现在立刻告诉我你的名字,否则就这么死去对你来说未免也太悲惨了。” “从最一开始你的发言就让人感到十分的不爽。希望你接下来表现出的实力能够与之相符。”在脑海中静静地询问了一下苏菲亚事情的进度,阿克曼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将自己的左臂重新变回机械臂的状态,摆出一个警戒姿势,“阿克曼·亚当斯,这是我能告诉你的一切,如果想问其他事情的话等打败我再说吧。不过,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你没有必要知道,因为很快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变成一具……尸体是吗?”对方如此傲慢的态度让阿克曼真的开始愤怒了起来。将芯片的一部分计算量分出去去处理苏菲亚废了半天劲搞到的情报,他脸上浮现出一个冷笑,“风见幽香,太阳花田的花之妖怪,以一年内所有时间都有花开放为目标而努力……我想,我所得到的这些情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嗯,攻击方式和出没地点都是很符合的……” “你似乎耍了什么小聪明,人类。”听到这一段话,风见幽香终于把自己的那张脸从太阳伞的阴影下移开,用凌厉的眼神盯着远方的阿克曼,“阿克曼·亚当斯是吗?我会记住你的,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前。就让你留下来充当花田的化肥好了,它们也一定很高兴的。” “从人类的尸体之中得到养分的花定然不会受到人类的欢迎与喜爱,无论它们的花朵是多么美丽,香气是多么吸引人,必然会被人类所除掉。”对方突然消失的身影让阿克曼的内心微微有些触动,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左臂再一次变成那把他十分喜欢的武士刀,挡住在身前出现的风见幽香的攻击,并借助对方的冲击力向后方一跳,再一次远远地拉开距离,“就算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让这些花变成了妖怪……结果也是一样的。” “好自大的言论呢人类。看来你并不是幻想乡中的住民咯。”幽香并没有直接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微微将眼睛眯了起来,“那么,我就更有除掉你们的理由了:幻想乡现在正在与现世的人类开战,作为这里的居民我似乎有这个义务——虽然并不怎么想履行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我总算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会被人类赶到这么一个破地方躲起来不敢出去了。不愿意为集体作出贡献只想着自己的利益的家伙,到头来只会因为集体的覆灭而随之灭亡。从各种层面来说,你都是一个差劲透了的家伙。”处理完了所有苏菲亚传过来的情报,阿克曼迅速制定出了一套作战方案。老实说,对于对方这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战斗方式,他还真是有些不能适应,能够提供一点帮助的经验就只有在德克萨斯州的那次和吸血鬼的战斗,“按照幻想乡的战斗规则来说,战斗的双方不是应该先要确定胜负的条件然后再进行战斗吗?你似乎并没有按照这个步骤来啊。” “那仅仅是针对在幻想乡的住民而已,对于你这种人自然不用遵守什么规则,只要杀死就可以了。”幽香仍旧站在原地,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想要继续攻击的迹象。不过,这个时候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从刚才开始,她就有一种似乎是谁在窥探自己的感觉,这就像是遇到了地灵殿的那个粉毛小丫头一样,不过前者明显要没有后者的熟练程度高。这种好像自己的想法全都暴露在别人面前的感觉相当让人不爽,同时也让她的心情更为烦躁,“再者说,幻想乡的妖怪们之所以遵守规则是因为一旦违反就会遭到博丽巫女的退治。虽然并不是会被打败,但每次都要战斗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我就只能遵守看看了。而现在,因为你们的进攻,巫女已经死去,下一任巫女还没有出现,自然就不用受什么规矩的限制了。” “因为执法者的丧失导致了秩序的全面失衡,但却因为共同的敌人又让矛盾并未完全爆发?听上去似乎是一个有趣的社会现象呢。”又一次游刃有余地用手臂的刀接下了对方突然的进攻,阿克曼并没有像上回一样继续拉开距离,反而是顺着对方击打过来的小臂向颈部砍去,却在中途遭到了什么抵抗。心中暗叫不妙,他急忙想要收回臂刀,但却被对方死死拽住了刀背,动弹不得。而正在面前的风见幽香自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在阿克曼动态视力已经被调到最大的眼中,对方松开了握着阳伞的另一只手,用带着残影的拳头击打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传出重物冲击金属时发出的清脆碰撞声。 切,中招了……不过有那么容易吗? 左臂迅速从一把刀变成了滑溜溜的金属绳索,在第二拳强有力的轰击下,阿克曼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虽然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被植入神经系统的辅助计算芯片在不断地向自己提出警告,腹部的记忆金属挡板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变形,正在慢慢进行恢复,传达控制信号的线路因为强烈的震荡出现多处中断,虽然系统已经自动启用了备用线路,但这种攻击的力度不得不让阿克曼提高了警惕:看样子对方是真的拥有说大话的资本。 轻轻地摸了摸已经恢复原样的腹部,他急忙让左臂变回刀的形态,又一次对在不远处的风见幽香摆出警戒姿态:“十分抱歉,似乎刚刚我对于你的战斗力进行了错误的判断。如果言语中有不尊重的地方请你原谅。” “没有关系。”风见幽香还是那副拄着阳伞的优雅姿态,似乎从最一开始自己的姿势就没有出现过任何改变一样,“对于尸体我一向都很宽宏大量。那么,准备好去死了吗?” “在这一点上还请我拒绝,因为事情并没有发展到我无法存活下去的地步。” 大脑供氧量增加,提高计算速率与肢体灵敏度至极限状态。左臂武器形态变换:远程攻击,反装甲武器,对生物用一号弹药装填。 左臂迅速从金属绳索变成了一个看上去似乎很有搞笑氛围的远程攻击武器。通过对方的表情了解到她并不知道这件武器的射程,阿克曼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左臂:“风见幽香小姐,虽然这样可能有些失礼,但是,你似乎是一直在等着某个人的归来吧?他是……” 在说出那个名字的同时,他微笑着开火了。 —————————————————分割线——————————————————— “水火符「phlogisticrain」!” “这算是什么东西!”高声叫着,海伦娜急忙开始躲避从天空中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的着了火的“雨滴”。如果要明确地进行说明的话,应该就像是无数的油滴从天空上像雨一样向着地面掉落,在途中又被什么力量点燃了一样,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让海伦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些小小的火苗根本无法闪躲,她只能尽量向着密度比较小的地方冲过去,途中还要阻挡那些已经着了火但还坚持攻击的人偶的阻挡。抬起头看了一下在帕秋莉的身后不远处一样漂浮在空中的爱丽丝,她的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疑惑:按照资料来说,这个人偶师不应该十分喜欢人偶的吗?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人偶被烧成这个样子? 不对。资料中也提到过,人偶使的攻击方式中应该存在自爆人偶这种东西,所以这种程度的牺牲似乎还在对方的忍受范围之内……现在暂时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虽然现在在凝胶层的保护下,自己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是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超出凝胶层所能承受的热量极限的话,这身“宇航服”就会变成完完全全的蒸笼…… “phlogistic?指的是燃素吗?这可是人类早就已经淘汰了的落后概念,罗蒙诺索夫早就用自己的试验和理论证明了它的错误,真没有想到你还会使用如此落后的观念,帕秋莉小姐。”冲到一颗大树的背后,用它粗壮的树干将“火焰之雨”这种简直匪夷所思的东西阻挡住,海伦娜暗暗松了口气,向着对面的帕秋莉大声喊着,“落后时代之人必然会被时代淘汰的。或者你想要告诉我,这个单词的意思是‘炎症性的’?” “被时代淘汰?如果时代想要淘汰我,那就抢在它之前将时代淘汰掉便好了。不过人类,我必须要夸奖你一下,在让我使用出了这么多符卡技能都能坚持下来,你已经做的相当不错了。就像是我在图书馆曾经看到的那种黑色的小虫子一样,都是生命力顽强的家伙。”虽然说出来了很霸气的话,但帕秋莉的声音仍然十分平静,“人类,我奉劝你,现在立刻投降,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则我真的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对付你的。” 不是吧?真的要动手了?让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我哪知道那个小女孩还活着没有!心中暗暗叫苦,海伦娜嘴上还必须要硬撑着:“用最残忍的方式?看来您就像是猫一样呢,先要充分将手中的猎物玩弄一番才能杀死对方。不过,您就真的对于那名金黄色头发女孩的现状不感兴趣吗?我手上可是掌握有很重要的资料呢。”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出来呢。不过没有关系,我下手可是很有分寸的。”看着从树干后面冲出来高速接近的海伦娜,帕秋莉高声叫道,“火水符「phlogisticpir」!” 没有任何先兆,巨大的火柱从战斗的场地中间凭空出现,似乎就连空间都有些扭曲变形了——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稍稍懂得物理知识的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空气温度的差异导致空气密度不均产生的一种视觉错误而已。如此壮观的景象突然出现在眼前,海伦娜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当这个壮观的东西向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她的脚使劲一蹬地,把脚底轮子的转速调整到最快,开始在这片开阔地上与火柱兜起圈子来。看着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海伦娜,仍然在天空中飘浮着的帕秋莉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是猫吗?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一只被猫追着到处乱窜的小老鼠……哈哈哈……老鼠……老鼠……” 不过海伦娜可管不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独自在天上黯然神伤的帕秋莉。看着身后逐渐逼近的火柱,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鬼晓得这个东西究竟能追自己多长时间,因为高强度的战斗自己可是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了,在这样下去…… 看都没看出现在前方挡路的小小的人偶,她直接用身体把它们撞飞,继续加快着自己的速度。但是用于场地的限制原因,海伦娜的速度到底是比不上那个移动着的大火柱。没有注意前方的一个小小的凸起,她感到脚下一颤,整个人当即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下一秒钟,一直追在身后的大火柱就直接吞没了她的身影。 “这样就结束了吗?似乎……有些无趣,他们就究竟是怎么制定计划的。算了,至少干掉一个了。”和身后的爱丽丝一起缓缓地落到地面上,帕秋莉看着逐渐减小的火柱,“嗯,进行了相应的保护措施,按照她到现在的表现来看应该还没有死亡,能救回来……” “真是遗憾呢,可不仅仅是没有死亡!”突然,一个浑身上下都成了黑色的身影从火柱中冲了出来,一把保住了里火柱最近的爱丽丝,“而且,还有战斗力呢!” 手上的枪紧紧抵住了对方的脑袋,海伦娜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手上的班级。看来自己是真的误会了那帮中国的研究人员了,这套衣服的可靠性简直高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当火柱追上来的时候就连自己都有些放弃希望了……真是想不到…… 无论如何,先干掉一个再说!那么按照步骤的话,下一步应该是……嗯?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海伦娜有些僵硬的身形,帕秋莉立刻猜到了对方这个时候的表情。她轻轻一蹬地面,再一次飞上空中,“海伦娜小姐,是应该这么称呼吧?你真的觉得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吗?就那样放任你的同伴不管?到底是谁更天真?” “这……这么说……你们……”抱着那个头部已经被子弹穿透的等身大的布偶,海伦娜已经惊讶到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你们……早就已经想到了吗……” “没错,如果对方在目视距离之内的话,我们的确还要使用自己的眼睛来寻找目标的方位,但是,你们这不也是上当了吗?”帕秋莉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既然是入侵者,不出所料的话,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之后,你们也应该知道了我们的护盾的工作规律。所以,计划应该是你近距离贴近枪击然后让隐蔽者进行最后一击?那么现在……爱丽丝!” 怀中的人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出去,看上去就像是它自己挣扎着挣脱了海伦娜的控制一样。在它飞到空中的下一秒,从远处飞过来的一发子弹,穿透了人偶的身体,将它撕成两半。 第一百零八章 愚蠢而自以为是的人类。愚蠢而自以为是。愚蠢而自以为是。就像……那些人类一样。 冷冷地望着那片在刚才开枪的时候微微颤动了一下的“雪地”,爱丽丝从树上稳稳地跳了下来。在她身旁,平时最喜欢用的上海人形和蓬莱人形被她用在通常情况下不可视的魔法四线控制着,在她的双肩上空漂浮。在两个人偶由通常布料所构成的身体上,鲜血的印记清晰可见,形成了一种像是诡异的魔法符号的图案,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像是反派之类的角色。 这些血迹是在最近的战斗中留下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原本并不太喜欢鲜血颜色和味道的爱丽丝在看到这个图案之后并没有将它擦掉,而是将它保留了下来。这个情况在被那名从魔法森林逃生出来的自警团团员报告给大家之后,人间之里的人类便纷纷开始为这名曾经是人类的魔法使——至少《求闻史纪》中是这么说的——而担心了起来,害怕她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了不得的禁忌魔法导致走火入魔性格大变什么的。紧接着很快有人提出,联想到她之前对几乎所有人表现出的冷漠,如果真的性格大变的话,可能还真不是一件坏事。他的言论让大家哈哈一笑,然后就开始谈论更为关心的话题,像是村长之后会提出什么任务之类的,这件大家都明白根本轮不到自己关心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当时,一个染着鲜血的人偶,悄悄地在阴影处退了下去。 “愚蠢而自以为是的人类……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自以为能够隐藏好自己,自以为了解一切,然后自以为是地进行着自己的行动,自以为是地谈论着一切……你们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只有人偶和魔理沙了解我,愿意听我说话……” 提到了那个名字,她的心中泛起了一种温暖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深的痛苦。 魔理沙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她真的死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与自己争夺魔法道具的所属权,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大笑着用一发魔炮搅得住宅四周不得安宁,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明明应该听自己说话却自顾自地打断然后讲自己的事情,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不会再像以前一样…… 有些家伙要为此付出代价。付出代价。付出代价。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你们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上海,蓬莱?” 轻声地问出自己的问题,看着两个根本没有丝毫智能的人偶在自己的操纵下点了点头,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就像是魔理沙一样的,十分阳光的笑容。 “嗯,对呢,看来就应该这么办。那么现在,让我们去杀了那个人吧。” “符之二「dollcrusader」。” —————————————————分割线——————————————————— “唔……为什么睡了一觉还感觉有些头疼……好难受……” 阳光透过车窗从外面射了进来。妹红想要抬起自己的手遮住眼睛,却发现自己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转动自己的脑袋看了看四周,这还是那辆昨天她们登上的叫做“吉普车”的交通工具,另外两个可以被看到的人还在睡着觉,早苗在座位上缩成一团,脸上挂着微笑,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不大的呢喃,显得分外可爱;魔理沙的睡姿则彰显了她一贯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一个人就占据了大部分后座的空间,四只大大地伸展着,甚至还把她的脚伸到了自己的肚子上,真不知道一个坐着睡的人类是如何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的。 “这是……记得我们应该已经进入幻想乡了吧……那这里是哪里……” 妹红并不经常出门。在幻想乡的时候,她一般要么在自己在迷途竹林盖的小屋里,要么在寺子屋和慧音一边聊天一边干一些琐碎的事情,要么就跑到永远亭去和辉夜干架,所以对于现在自己身处的位置她也不是很清楚。虽然现在很想把魔理沙搭在自己肚子上的脚移开,但她还是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关节处还有莫名的酸痛。 “看太阳的话应该已经不早了……哎?真是奇怪,姓葛的和灵梦到哪里去了?去准备早饭了吗?那也不知道先把我们叫醒再说,都已经回来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唔喵……”眼皮动了两下,缩成一团的早苗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咦?这里是哪里?我刚刚不是在神社吗?……啊,是这样,原来是梦……真是很可惜……” 不行藤原妹红,你已经有慧音了,花心是绝对不行的!是绝对不行的! 看着刚刚醒过来的早苗浑身上下所透露出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回家去的气氛,妹红急忙抑制住内心的冲动。她再一次尝试着移动自己的胳膊,却还是失败了。耳旁传来早苗那还有些迷糊的软绵绵的声音:“啊咧?为什么浑身上下感觉又酸又疼的……奇怪,葛先生和灵梦到哪里去了……葛先生和灵梦……葛先生和灵梦!不好了!” 嘴里念叨着那两个名字,早苗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瞪大了眼睛,刚刚那个迷糊的表情也立刻消失了:“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葛先生和灵梦同时不见了!这个是重大事态,重大事态,魔理沙快点醒……唔!” “砰”的一声巨响,想要站起来的早苗重重地砸在座位上里,额头因为撞到了车顶有些发红,眼泪在她的大眼睛里打转:“唔,为什么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不行啊藤原妹红,快一点想起来,你已经有了慧音了,还有一个蓬莱山辉夜,花心是不好的,真的是不好的……话说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我总是会想起那两个人!她们和我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好不好好不好!和早苗是一样的一样的啊! “呐,我说,我和你的状态似乎差不多呢,都是浑身使不上力气……”虽然很想大生喊出来来掩饰自己因为早苗而产生的内心动摇,但因为实在是感觉累的不行,妹红的话刚一出口,就成了没有什么气度的相当虚弱的语气,“是不是因为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的缘故?” “或许应该不是吧……”由于刚刚醒来时相当着急地用较大的声音说了那么多话,早苗这个时候用比妹红还要虚弱的就像是马上要死掉一样的口气说着,“在现世里的学校学习的时候我也曾经坐着睡着过,也没有发生现在这种情况……不过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是,葛先生和灵梦都不见了……他们两个都不见了,都不见了……他们干什么去了?” “我想他们应该不是去做你想象中的事情……”妹红的话刚刚说到一半,魔理沙也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大家早啊……哎呀使不上力气,看来还是再睡一段时间……大家晚安……” “晚安什么啊晚安……”妹红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当一个人想要大声喊出来却根本没有力气的那种憋屈劲儿。忍住心中浓浓的吐槽**,她继续用丝毫没有力气的声音说着,“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们的身体似乎处于一种相当奇怪的状态,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哎?原来你们也是这个样子吗?”轻微地转动脖子看了看妹红和瘫软在座位上动不了的早苗,魔理沙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来还真是有些奇怪呢……奇怪,应该还少两个人吧?” “是啊是啊魔理沙,葛先生和灵梦不见了……”估计是已经冷静下来的,早苗的语速也没有刚才那么急了,“不见了呢……啊,恋恋的情况似乎和我们是一样的……” “就连恋恋也变成这样了?总感觉事情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儿……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先像这样等着了,等着姓葛的和灵梦回来,或者在这之前我们先恢复力气。另外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又看了看魔理沙和早苗,妹红突然发现了她们两个身上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你们在脖子上戴的那是什么东西?” “在脖子上戴的……啊,难道我的脖子上和你们有一样的东西吗?”似乎是力气稍微恢复了一些,早苗说话的声音也略微变大了,“就是那种红色的,像是项圈一样的东西?奇怪,在睡着之前我明明记得脖子上还没有的……莫非是葛先生的什么奇怪的嗜好?天哪,之前还不知道,原来葛先生喜欢这种东西……嗯?魔理沙?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没,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些不太好的联想而已。”虽然对方嘴上这么说,但妹红还是感觉到了魔理沙心中的恐惧之情——更确切的说,是通过她搭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只脚的不停颤抖得知了她的恐惧之情,“项,项圈吗?哈哈哈,应该是我想多了,嗯,绝对是我想多了,这个项圈又没有挂上那一圈手雷……估计只是小伟想开一个玩笑吧。肯定是这样的。哈哈哈。” “嗯……恋恋说她醒的比较早,也没有看到葛先生和灵梦究竟干什么去了。不过,就在刚才,从外面似乎传来一声很大的声音呢,车窗玻璃都有些咔咔作响。”唯一还能和古明地恋沟通的早苗又提供了一项情报。随后,她叹了口气,“可能是哪里在进行什么战斗吧……本来以为回到了幻想乡应该就不会有事情了,结果……” —————————————————分割线——————————————————— “想要做什么呢,人类?不要再抵抗了,我会考虑给你留下一个全尸的。” 看着被玩偶军团团团围住,只能将自己的后背靠到树干上的的那个人类,爱丽丝用不含丝毫感情的语气说着。现在正在进行战斗的那个家伙应该清楚,从战斗开始的那一时刻,等待着他的就只有失败:爱丽丝知道他手中的武器,那个名字叫做“狙击枪”,或者是“03式”的奇怪的长棍子。拿着这种兵器的人类只要被近了身,那只有被乖乖杀掉的下场。可面前这个穿着怪模怪样的士兵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凭借着手中的武器进行了相当顽强的抵抗,甚至有好几次自己玩偶的攻势就因为对方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而失败。在决定慢慢让他体会到死亡的痛苦的同时,爱丽丝也对自己的对手产生了一丝好奇。 “居然能够抵抗到现在呢……是有什么想要守护的东西吗?那快一点告诉我那是什么吧,必须要把它毁掉才可以呢。”相当平静的语气,仿佛就是在说什么根本大不了的小事情一样,爱丽丝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着,“这样的话你应该就可以体会一下我的心情了吧?嗯嗯,然后把你杀掉……用最为痛苦的方式把你杀掉……哦?这又是想要干什么?” 看到对方摇了摇头,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并剥去了身后树干上的一片树皮,在白色的树身上刻着些什么,爱丽丝更加好奇了:“可真是个奇怪的人类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吗?从战斗开始你就一直没有说话……” 当对方将身子闪开,露出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字时,她忽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doyouwantknowwheremarisa·kirisameisnow?” 《求闻史记》中提到过,爱丽丝曾经是人类。对于这一点,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中关于过去的记忆异常混乱,以至于自己根本不知道以前这个名叫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的女孩究竟经历过些什么。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在很久很久之前,自己使用的语言并不是日语,而是印欧语系日耳曼语族中的一种语言,这从她自己的名字也可以看得出来。所以,对于现世中的英语,她还是能够看懂一点点基础的文字的。 “marisa·kirisame”,魔理沙·雾雨。 “你知道她的消息……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看着刻在树干上的那个名字,爱丽丝的心跳有些加快,“她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等等……等等不对!你在撒谎……如果她真的还活着,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幻想乡了……你在撒谎!你绝对在撒谎!你……你只不过是想搅乱我的心情以便于你自己逃跑而已……” 看到爱丽丝激动的心情,对方沉吟了片刻,又在树干上刻下了一个词语:“alice·megatron” “爱丽丝·威震天……没错,她是一直都这么称呼我的全名的……你真的见过她……她还提到了我了吗?那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虽然仍旧保持着警戒姿态,但爱丽丝无疑已经打消了杀死对方的念头,“那,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她在哪……” 看到对方想自己招了招手,示意自己靠过来,爱丽丝咬了咬牙,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走到一定距离的时候,对方突然脚下使力,向自己冲了过来,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爱丽丝感觉眼前的景象逐渐染上黑色,浑身一软瘫在地上,周围的人偶也立刻失去了活力,纷纷倒下。 “提前预备好了这种药物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魔理沙还真是造孽,没想到利用她这么简单就能把威震天同志给搞昏……”看到爱丽丝昏到在地,葛祎伟摘下了一直以来戴在头上的头盔,收好手中的小瓶子,“哥啊,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着干什么。” “好久不见……”背着灵梦的葛成志从一旁走了出来,笑了笑,“好像,也不是这样呢。” “当然,不久之前刚刚见过,不是吗?我还你为你已经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的好好的呢。”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些话,回到军事法**再去说吧。” 第一百零九章 “原来如此……你们早就已经设好陷阱等着我们跳下来了……”穿着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宇航服”,海伦娜低声自言自语着,“真是糟糕的情况……的确,一个狙击手要在正面对抗这种怪物,如果还能成功地存活下来简直可以被称为奇迹了……” “既然知道这种事实,人类,立刻投降吧。”似乎是对于海伦娜的反应有些不满,帕秋莉皱起了自己的眉头,“然后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不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这还真是一句十分耳熟的话。”看到一氧化碳浓度已经降到了一个正常的程度,海伦娜摘下自己的头盔,甩了甩头发,露出一个让帕秋莉倍感疑惑的笑脸,“记得上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应该是非洲的那个军火贩子吧?那个蠢货偏偏把交易地点定在了第戎。当时他正在吃勃艮第牛肉火锅,紧接着我就挣脱了绳索送给他了一发子弹。” “……你这是什么意思,人类?就是说我的下场会和那个什么军火贩子一样吗?”帕秋莉把自己的脸沉了下来,“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能够保持这种冷静。我们已经发现了你那名隐藏着的同伴的位置,而且你也提到他是一名狙击手,在面临必须要与我们这个等级的进行近身战斗的时候存活率几乎可以等同于零。你这边,在没有同伴的协助下,仅仅通过你手中的那把小小的武器根本不可能将我杀掉。你究竟还有什么资格来说出这种话?” “这个问题么……嘛,也的确是一个问题。”海伦娜挠了挠自己的脸,拍了拍头盔和身上的黑色痕迹,却发现根本就拍不掉。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她重新戴上头盔,“不过,帕秋莉小姐,你仔细想想,当我们成功用第一套方案击杀了你们当中的一个时,我的同伴定然会暴露,那么那个时候我们要如何击杀剩下的那个人呢?” “哦?我本来以为你们仅仅想要通过将我们中的其中一位重伤然后逼我们不得不撤退呢,没想到你们居然不自量力到想要把我们两个人全都杀死在这里……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帕秋莉这次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她开始觉得这场战斗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有趣的多,“真是很有勇气的发言呢,这让我抱有很大希望……火金符「st.elmopir」!” “st.elmo……圣爱尔摩火?你还真是很喜欢使用一些完全跟不上时代的名词为自己的招式命名呢。这难道是魔女的其中一个特征吗?”听到服装捕捉到的相当微小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海伦娜又一次开始了她的高速滑行。不出她所料,虽然在宣言中提到的是“火金”,但这个招式实际上仍然是高压电流的指向性放电现象而已。看着打在自己身后的那道电弧以及已经有些糊掉的地面,海伦娜倒吸了一口凉气:像这种惊悚的场面她只在科技馆的特斯拉线圈演示中见到过,当时的景象就已经让天生有些害怕闪电的她吓得浑身发抖了…… 况且,这还是在冬季,空气如此干燥的情况下。如果空气湿度再大一点…… 身体有些发抖。咬着牙抑制住这种不自然的抖动,海伦娜仍就与帕秋莉玩着兜圈子的游戏。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她发现了一个问题:理论上这种放电应该是自动导向附近电阻最小的物体的,但根据自己成功躲过了很多道电弧来看这种电弧的指向明显受帕秋莉所控制,在当前情况下这明显成为了限制攻击命中的根本原因。 真是奇怪,这算是什么?果然魔法产生的现象不能通过科学解释吗? 应该不是这样。科学的存在理由就是解释并预言所发生的现象。如果出现与预言不符的现象只能证明现有理论存在漏洞才对。看来当一切都结束,幻想乡被广为人知的时候,世界上的那些窝在实验室里各种各样的科学家们肯定有的忙了,这里也会很热闹吧…… 不过,似乎是个好机会呢。对方所在的高度,要比刚才低上了那么一点…… “仍旧在打着你们那丝毫不靠谱的小算盘吗?现在的局面似乎和刚才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区别。”帕秋莉看着仍旧在下方拼命躲闪着电弧的海伦娜,摇了摇头,“可千万不要让我的期待落空啊,人类。我在等待着你的攻击呢。不过这个时候,你的同伴应该已经死了吧?” “他可没有那么容易死。否则的话,他也就没有资格当我的同伴了。”估计是因为刚刚被火柱所吞噬的原因,“宇航服”的功能开始出现了一些不正常,捕捉到的帕秋莉的声音有些变形扭曲,“你刚才还提醒我在战斗中聊天不是一个好习惯,现在反而自己主动挑起话题。怎么了,空虚寂寞了吗,跟不上时代的魔女小姐?” 如果贸然冲上去无疑会产生一些问题。资料上提到过她应该有哮喘病…… “不不不,这只是一种战术而已,通过分散你的注意力来让我的攻击更加容易命中。你的这种和刚才一样到处乱跑的表现可是让我很不满意,人类。说大话的家伙必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说着,帕秋莉稍稍降低了自己的高度,“符之一……” “就是现在!”迅速从腰间拿出催泪弹,不顾仍然在劈打着的电弧,海伦娜拉开引信,使出吃奶的力气向着帕秋莉的方向扔了过去。很快,催泪弹中的镁开始剧烈的燃烧起来,白光笼罩了这一片区域,而cs催泪性毒气也很快发挥了自己的作用。为了使用招数而降低自身高度的帕秋莉很不幸正处于作用范围之内,大量的白色烟雾在身旁漂浮,眼睛里涌出大量的泪水,让她根本无法观察当前的情况,喉咙也在这些化学物质的刺激下感到剧烈的疼痛,又打喷嚏又咳嗽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咳咳咳……人,咳咳,人类,咳咳咳,你……” 瞄准好目标,喷射飞行装置立刻启动,感受着服装拽着自己向斜上方飞过去,海伦娜立刻枪交左手,右手一把抓住了在路线上的帕秋莉,然后把枪口抵到她的脖子上:“第一击!” 枪口出现了小小的蓝色闪光。虽然仍然没有从咳嗽和喷嚏的地狱中挣脱出来,但体内那种剧烈震荡的感觉让帕秋莉感到一阵不适,但她仍未丧失信心:“木符「greenstorm」!” 异常强烈的气流吹过,帕秋莉使劲一拽对方的胳膊,海伦娜左手的手枪顿时向地面坠落而去。 好了,现在你已经失去了进攻的武器,又能拿什么来在我恢复之前进行致命一击呢? “真是够棘手的……那么!”耳边传来海伦娜的大喊,“让我们看看这身衣服的绝技吧!” 被对方的右手抵住肩头,帕秋莉忽然感到一阵恐慌。她刚想说话,海伦娜就继续叫了出来:“高温等离子弧!” 护盾在一瞬间被完全击破,肩膀处感到剧烈的疼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冒着蓝紫色火焰的喷射口,突然停止了工作。 —————————————————分割线——————————————————— “把女士搞成这个样子,你是要干什么,小伟?”就像是怕把对方吵醒一样,葛成志将背上的灵梦用相当小心的方式放到地面上,还细心地弯下腰为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该不是要进行什么少儿不宜的活动吧?我可不记得我和爸妈曾经把你教成这个样子。果然是因为这么长时间没有管教你所以和不好的朋友学坏了吗?” “你真的有资格说我?自己还不是一样,通过冒充我的身份把上司给弄晕了。”把头盔抱在腰间,葛祎伟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有些复杂的笑容。这个时候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为亲人的存活而感到高兴还是要对对面的家伙保持警戒,“而且,那是什么东西?项圈吗?我可真的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嗜好,哥。” “这种嗜好?”葛成志的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他看了看灵梦脖子上的那个项圈,又看了看面前“宇航服”上已经出现多处伤痕的葛祎伟,“这种嗜好……难道不是你有的吗?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这种对幻想乡高级生命体的限制方式最早见于35旅第二步兵团,原始方案是一个项圈旁边挂上一串手雷,并设有一个简单的远程遥控装置,而这个方案的最早提出者,就是那个名为葛祎伟的士兵,我只不过对你的方案进行了简单改进而已。” “简单改进……啊,把手雷换成了更为可靠的**啊。也就是说只要你愿意的话下一秒钟我就会看到上司脖子被炸断,脑袋在空中飞舞的景象?果然是个**。” “嘛,既然都被你称作是**了,我自然下手要狠一些才可以。”葛成志摊了摊手,“另外哦,这个装置不仅仅在灵梦身上有,其他几个原本和你在一起的我也装上了,只不过我只是一个人,把所有人都弄昏迷然后再搬过来未免有些困难,所以只能随机挑选了一个人背过来了。还有,为了避免遭受到什么意外事故,如果我的身体机能在一定程度上发生了不正常的运行,那爆炸装置也是会同样启动的哦。毕竟,原本应该配备给我的那套贵的要死的装备现在穿在你身上,一点点必要的防备还是必须的。” “啊啊,我理解,当然理解。幻想乡里怪物满街走,要是没有几张底牌在已经全面开战的条件下混进来至少心里会很没有底气的。”半闭着自己的眼睛,葛祎伟像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了一阵头,“不过,身体机能在一定程度上发生了不正常运行?这种**的字眼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具体标准到底是怎么样?连把你打昏都不行?” “你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们了吧,在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把那种东西装到我的身体上?我可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追着你来到这里的。”葛成志笑着摇了摇头,“但你的问题也有道理,这种**的字眼……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才会导致装置的启动呢?外伤?撞击?是什么?” “开始打哑谜了……真是令人头疼。”葛祎伟挠了挠头,“那么咱们先来确认一下你的目的吧,就这么着急要把我送到军事法**?再等等多好,等到我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保证一句怨言都没有,嗯,我保证。” “这个嘛……弟弟,倒还真的不是我不相信你。问题就在于,就算你说要杀要剐随我便,但是有些人似乎并不这么想。”脸上露出苦笑,葛成志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灵梦,“所以呢,我必须在这群怪物恢复正常之前把你制服住才可以。” “……啊,担心上司她们抱着为了幻想乡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和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这两种想法和你同归于尽,所以最好手中握着一个完全可以控制住的人质……的确,如果我处于你的立场上也会采取相同的选择的。”葛祎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是把我就这么划分到幻想乡的势力范围内总感觉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然后呢?你打算通过控制住我之后再和海伦娜小姐汇合,来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吗?” “当然了。况且现在纳粹已经为我们指明了应该去的地方,这种行动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 “提醒你一句,哥。”葛祎伟拿出水壶喝了口水。经历了刚刚和爱丽丝的战斗,再加上说了这么多话,让他觉得有些口渴,“人质的话,用我估计可以让上司她们打消同归于尽的念头——这些家伙还是挺讲义气的。不过如果让幻想乡真正的领导阶层察觉了的话,在必要的情况下,她可是会毫不犹豫地将我们几个人舍弃掉的。” “杀伐果断的领导者啊……确实是一个麻烦的对手。多谢你的提醒了。”葛成志点了点头,“那么小伟啊,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咱们两个人所希望达成的目标出现了冲突,我的手中握有人质,但你现在拥有绝对可以击杀我的能力……事情似乎很难办。” “啊啊没错,事情很难办。看上去舍弃上司她们似乎是个好选择,毕竟她们生存与否和我是否能达到最终目的没有什么关系”葛祎伟看了看仍然在“睡觉”的灵梦,“如果有时间的话我真想建立一个数学模型来好好分析分析,寡头博弈模型中肯定有适合的……” “还用分析吗?如果你真的能完全放下她们,你还用一一给她们打电话?” “哥你也真够可以的,居然给每一部手机都装上了窃听器,要不是你们组织内部的通话设施有显示当前线路是否被窃听的功能我还真就中招了。” “嗯,要是你说话了的话我应该会更早知道你冒充我的身份进入了组织,在你来到幻想乡之前就能把你拦下来吧……回到正题上,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有个提议要不要听?” “提议?嗯,如果合理的话我会接受的。说来听听吧。” “我也明白,在当前情况下我没有胜率,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就是你试图制服我结果爆炸装置启动我也被你击杀,或者你成功制服了我爆炸装置也没有启动。那么,干脆你我各退一步,让我手上有一些胜率,同时我也保证绝对不引爆装置。”葛成志用手拖着自己的下巴,缓缓说着,“咱们两个来猜拳,我输了就解除一枚炸弹,你输了就脱一部分装备,如何?” “……在验证性方面,这种方式似乎对我很不利。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解除炸弹?”脸上呈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葛祎伟重新戴上头盔,“而且这种方法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不过既然你是我哥,我就信你一次吧。” 第一百一十章 坦白来说,阿克曼并不怎么喜欢使用左臂的远程武器形态,一是因为这个形态的外形实在是太过搞笑,二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体内减震系统抵消后座力所带来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他曾经多次要求政府调拨经费来对这项功能进行改进,但那帮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王八蛋一直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敷衍着不肯执行。在与一名相同等级的老前辈执行任务时,阿克曼不解地向他询问这是为什么,得到的答案简直让人哭笑不得:那群家伙的主管在自己执行了第一次任务之后变成了一名基督教徒,他坚信自己的存在是对上帝的一种亵渎,但阿克曼在任务中的出色表现又让他不能将自己舍弃,于是只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顺便一提,那名老前辈是一名基因改造者。在那次任务结束之后,他就因为那名丧心病狂的主管而被“清理”掉了。然后在又一次任务中,美国政府内的宗教势力被全部清空,阿克曼正是使用远程武器形态终结了那名主管的性命。 与一般的电磁武器不同,左臂的“枪口”所发出的是蓝紫色而不是蓝白色的光芒。特殊定做的对生物用达姆弹向着自己的目标冲了过去。不过理所应当的,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攻击就想要击破对方的防御根本就不可能。在进行射击的同时,阿克曼右臂上的人造皮肤也同时被撕裂,一把闪着寒光的刺刀被转化出来。用腿部机械最大的功率猛蹬地面,凭借着巨大的反作用力,他挥动着自己的右臂,向风见幽香猛地刺去。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仍然站在原地,所做的也只有把原本撑在上方的阳伞挡在自己面前。莫非这个家伙想要用那把看上去轻轻松松就能弄破的伞来挡住攻击吗? “呯”的一声,刺刀与伞面发生了撞击,发出清脆的像是金属撞击一样的声音,这让阿克曼大为不解:他以为至少这把伞应该是凭借自己的韧性来挡住攻击,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利用硬度挡住攻击的可能性:毕竟,这可是一把伞!能够被收起来的伞! 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左臂的形态连忙转换为最初的刀,脚在接触地面的同时利用已经计算出的方案相当巧妙地使力,让身子以刺刀与伞面的接触点为圆心开始画出圆弧,臂刀向着对方的脖子砍去。不过,当看到对方隐藏在伞后面的眼神时,他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慌感。 然后,对方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接住了刀刃,开始弯曲它,似乎试图将其掰断。 大量的警告信息涌入阿克曼的大脑。试图在一次转换成金属滑索形态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却发现因为压力过大左臂的信息传送出现了相当程度的故障。暗暗地在心底里骂了一声,阿克曼将右臂转换成冲击钻头,拼命地和伞面较起劲来。在每分钟八万多次的强烈冲击下,这种不知道究竟是用什么材质制造的伞面也开始撑不住了,一个小小的洞很快被钻开,冲击钻头随即改变了自己的形态,死死地固定在伞面上。阿克曼也开始使力,想要从对方的手里将伞夺过来,这一个人一个妖怪很快就陷入了僵持状态。 “在刚才,我好像听到你的口中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不该说的东西?不就是一名普通的人类而已吗?”看着对方铁青的脸,阿克曼笑了,笑的很开心,“而且,我知道的可不仅仅限于他的名字哦,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像你这种强大的妖怪为什么会看上那种软蛋呢?真是不明白。” 听到阿克曼的话,风见幽香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警告信息在阿克曼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让他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但在手上却丝毫不想示弱,一边拼命向回拽着自己的左臂一边争抢着那把奇怪的伞。 又是一个清脆的响声,这种僵持的局面终于被打破了。在被对方一脚踹向空中的同时,阿克曼用一脸惊悚的表情看着左臂上被掰断的刀身。虽然仅仅是一小截,理论上并不会对于实际杀伤效果造成什么明显的影响,但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感到惊讶了。立刻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阿克曼随即启用了背部的小型喷口,稳稳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看来,”在落地的瞬间,风见幽香的身影就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狼狈地举起自己的左臂迎击,他听见对方这么说着,“你并不应该算是人类呢。” “具体究竟要怎样才算是人类?只要我们自己认为自己是人类就可以了不是吗?”拼命挡住对方用眼花缭乱的速度所发动的攻击,阿克曼冷静地反驳着,“比起我的事情,风见幽香小姐,我更对于你的经历感到好奇呢。这么多年来你就真的一直在等着他吗?要知道,人类的寿命是很短的,以那个时代的医学技术,他现在应该早就已经死掉了才对。” 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突然停住了。下一秒钟,风见幽香的身影就回到了十米之外,仍旧是优美地拄着自己的阳伞,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果不是伞上那两个明显的破洞,阿克曼甚至怀疑这几分钟的经历是自己受到精神攻击而产生的幻觉。 “恭喜你,人类,你成功地激怒了我。”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了那种蔑视的语气,开始变得认真了起来,这或许也是一点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吧,“不仅在伤害了他的花之后还没有任何悔改之意,还通过不知道什么手段知道了这些年的事情,并且侮辱他……我决定了,绝对不能让你这种杂碎当花肥,这会把花田里的花都给污染了的。我要狠狠地折磨你……” “哦?折磨我?这么说来我似乎应该抱有一丝期待才对。你能对一个除了大脑之外已经全身机械化的怪物进行怎样的折磨呢?”听了对方的宣言,阿克曼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十分抱歉啊,我是根本没有痛觉的,因为痛觉神经的接口被那群衣冠**们强制拆除了。我倒要看一看,你究竟要如何折磨一名赛博格!” “想要折磨你其实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风见幽香也笑了,笑的很冰冷,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只要,除掉那一名女性人类就可以了吧?” 苏菲亚? 立刻回过头去看向原本应该还在地上坐着的苏菲亚,一副让阿克曼根本无法想象的光景呈现在他的面前:在那里,另一名风见幽香正抓着苏菲亚的脑袋,那一头柔顺的亚麻色头发现在被弄得乱糟糟的。后者在不断地试图挣扎,但还是没有办法挣脱幽香的手。 紧接着,阿克曼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乒呤乓啷”的声音。 那是植入苏菲亚脑部用以替换颅骨的保护性记忆金属外壳完全破碎并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苏……菲亚?苏菲亚……苏菲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克曼想哭。他真的想哭。但是,那已经被机械化改造了的眼球显然没有赋予他这种对外表达感情的功能。他能做的,只有跪坐在地上,看着远处另一个把苏菲亚的“尸体”当做垃圾一样扔到一旁的风见幽香用一种观赏的姿态审视着自己脸上绝望的表情。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人类。”背后又传来了声音,“现在,你我还在战斗啊。” 一个巨大的白色光柱随即穿透了他的胸膛,在那具已经60%无机化的身体上留下了一个洞。 “在绝望中死去吧,人类。这就是对你种种不敬举动的惩罚。”发觉对方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神色,风见幽香收回了自己的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重新望向了那一片太阳花田,“可惜了,这朵向日葵已经没有办法再活过来了吧……没关系哦,我已经……” “喂,混蛋。”护盾突然遭到了极大的冲击。风见幽香连忙转过身,然后惊讶地看着胸口处流出了不少红色的鲜血,还时不时闪过电火花的阿克曼站立在原来的地方。他的双眼仍旧没有任何神色,仿佛整个人都成为了行尸走肉一般,“你刚才都说了,我们还在战斗啊。” “所以,你这个混蛋,为苏菲亚偿命吧。” 脑计算速率下降,生命维护机能出现故障,能源系统出现破损…… 命令:停止对于生命维护机能的自我维修工作,将所有能源应用于武器系统,将信息收集能力、脑计算能力与肢体灵活度提升至可以提升的最大状态,随时准备最后自爆作业…… 警告:该行为可能会导致战斗结束后的神经系统异常状态,是否继续? 接收到继续指令,信息收集能力、脑计算能力与肢体灵活度提升至最高状态,生命维护机能修复工作停止,所有能源应用于武器系统。极限持续时间:五分钟。 自爆程序准备完成,当接收命令、大脑完全死亡或系统功能破损到一定程度时立刻执行。 “哦?这个样子居然还能进行战斗……所以我才说你根本就不是人类呢。”再一次叫出自己的分身,风见幽香的脸上浮现出认真的神色,“让我见识一下吧,你的全力。” —————————————————分割线——————————————————— “虽然好像差不多可以站起来了,但还是感觉浑身上下好累的样子……” 将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出吉普车,藤原妹红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和在上面高悬着的那个大太阳。一直被魔理沙的脚压迫着的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但身体那种莫名其妙的疲乏感还是没有消除:“真是的,姓葛的和灵梦到底到哪里去了?” 又摸了摸脖子上说什么也拽不下来的那个项圈,妹红的心里现在是异常的烦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第一个恢复体力的,早苗、魔理沙和恋恋仍然在车内动弹不得,而且原本葛祎伟为及个人所配备的手机也全都消失不见了,这一系列的异常情况总是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但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根本没有掌握任何有用的情报…… “不过看来自己还真是有些自大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什么敌人来袭击的话我们岂不是真的要全军覆没?我有不死之身倒是不用担心什么,但早苗她们可不行……”将身体靠在车边自言自语着,妹红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树……这么说这里应该是魔法森林了?” “妹红,妹红……”从车子里面传出来魔理沙的喊声,“到底怎么样,小伟和灵梦回来了没有?我们现在在哪里?还有还有,能不能不要再让我保持这个姿势了?真的很累的……” “谁让你睡觉的时候一直把脚搭在我的肚子上?这仅仅是小小的惩罚而已。”听到魔理沙的求饶,妹红没好气地回应着,“要是不给你点儿教训真当老娘好欺负了,怎么说我也是不老不死的蓬莱人……姓葛的和灵梦没有在附近,这里应该是魔法森林……真奇怪,不应该是走了两个人么,为什么雪地上只有一串脚印……” 灵梦是飞在天上的?怎么可能,如果灵梦是飞着的,那姓葛的又为什么选择在地上走呢?何况他们应该是进森林准备早饭了吧,森林的树比较密集,如果飞着是不可能进行捕猎的…… 嗯?等等,早饭?太阳都已经这么高了,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貌似有些不妙……”踉踉跄跄地走到雪地的足迹旁边,有些费力地蹲了下来,妹红仔细观察着这唯一的线索。凭借着活了这么长时间所积累下来的经验,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这么深的足迹……应该是在搬运重物的时候才会留下来的吧?” 难道说,实际上几个人现在的状态是姓葛的所弄出来的,然后他把灵梦背到了森林里…… 那为什么要把我们全都弄成这个样子?为了不让我们一醒过来就追上去吗?为什么要为我们戴上项圈?为什么要单独把灵梦带走而不是其他人? 难难难难道说,早苗想象的事情是真的?姓葛的真的打算要做那种事情? 而且他还让灵梦戴上了项圈……而且还是在冬季的魔法森林,是在野外…… 想象了一下那幅少儿不宜的画面,妹红的脸“腾”一下子变得通红。 啊啊啊啊啊啊坏了坏了!真没想到姓葛的在失忆之后居然变成了一个**!必须要尽快追上他们才可以!如果去晚了,如果去晚了灵梦会不会被那个**给玩坏啊! “真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身为人间之里自警团的团长和灵梦的好友之一,自己怎么可以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又想象了一下被玩坏的灵梦和站在一旁带着满脸奸笑的葛祎伟,妹红彻底混乱了。随后,她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大声喊了出来,“灵梦你等着老娘一定会把你救出姓葛的的魔爪然后给他正义的制裁的!现在就出发!” 猛地一下子站起来,。妹红又感觉脚下一软,直接摔在了雪地上:“啊,忘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力气……真是抱歉呢灵梦,我现在还不能去救你,请你再坚持一段时间……” “喂喂喂妹红,你看到了什么东西啊为什么突然那么大声地喊出来,是不是葛先生和灵梦出了什么事情了啊!”似乎刚刚恢复了一点力气但还是站不起来的早苗轻轻地敲着车窗,语气很急躁的样子。虽然腿还是有些软,妹红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哭丧着一张脸:“完了早苗,可能你想象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姓葛的和灵梦她……” “什,什么?葛先生他真的和灵梦……呜……” “早苗,早苗你没事吧早苗!不要晕过去啊!卫生兵,卫生兵!……是应该喊这个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石头、剪刀、布!” “越来越觉得这就像是开玩笑了。”已经摘下了头盔的葛祎伟郁闷地看着自己右手所摆出的那个剪刀的手势,叹了口气,将左臂的装备脱了下来。在下了雪之后幻想乡似乎变得有些冷了,左胳膊凉飕飕的还有些不适应。这样想着,他又看了看对面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紧张的葛成志,“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你我亲兄弟之间的决斗,而且还关系着好几条人命吧?应该是赌上一切的战斗才对,可是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伟你想得太多了。亲兄弟之间的决斗?我记得在小时候你我抢棒棒糖吃的时候好像也是用这种方式吧?”不知道为什么甩了甩自己的手腕,葛成志摇了摇头,“其实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哦,你我也是在抢棒棒糖,只不过这只棒棒糖涉及的利益范围似乎有些广泛,所以你的心中出现了一丝犹豫而已。好了,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们赶紧继续吧。” “说说废话有什么关系,咱们两个再怎么说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聊过天了。啊,难道你怀疑我跟你说这些话中有着拖时间的目的在里面?那我还真是很冤,看看,老天爷都感动了以至于在这种经度的小岛上都开始下了雪了不是?”葛祎伟耸了耸肩,一边没有穿着装备一边穿着所带来的不一样的感觉总是让人觉得别扭,“石头、剪刀、布!” “哎呀,真是可惜,我居然又输了一次。这下子就已经失去了三个人质了。”脸上带着复杂的笑容看着右手摆出的石头的手势,葛成志掏出来一个像是很久之前的古董手机的长方体,按下一个按键,“这场雪应该是在你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下下来了吧?这可不能说是老天爷被你的冤情感动而下的。还有,如果幻想乡是小岛,那什么才能叫大岛,台湾岛或者直接澳大利亚?槽点实在是太多了。” “老天爷么,既然都叫做老天爷了,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那自然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要不然他有什么资格被叫做老天爷。所以在过去他预知了未来得知了我的冤情降下了这场大雪……不过你快点赢一把,两边肩膀重量不平衡实在是难受,快点让我把右胳膊上的也摘下来多好。”葛祎伟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工程师们还真一个个都是怪物,居然能把这种服装模块化处理了……果然不服不行。” “我说你,既然难受的话自己脱下来不就行了,还等着我赢干什么。这不就完全成了傲娇了么,这种属性安装在男性身上可是一点加成都没有……嗯,不过如果你要是穿上女装……” “给我打住,这种事情咱们以后都不准再提了知不知道?当时我还小,穿上女装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但现在我都上大学参军了再穿女装你真不怕回头网上有人说在家里供着我的照片辟邪?”给了对方一个白眼,葛祎伟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班里的同学那是有一手技能的**,而你就是彻彻底底的**……” “这样说自己的哥哥可不好,我仅仅是对于女性表达出自己所应该持有的尊敬与喜爱而已。被亲弟弟产生这样的误解我的心里可是很难受的。石头、剪刀、布。”葛成志就像是为不成器的后辈担心一样叹了口气,“啊,借你吉言呢小伟,这一次还真的是我赢了,看来我还是有希望获得最后的胜利的。” “还没有到最后,鹿死谁手花落谁家谁也没有办法判断……当然之前提到的那个无所不能的老天爷不算数。”解除了右臂的功能,葛祎伟解开连接着右臂部分和上半身部分的倒扣,“说到老天爷了……哥,如果你输了,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带你在幻想乡转转怎么样?这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整天找八卦,没有八卦就纯粹瞎编的天狗,家里天天烧灯泡的神……” “虽然听上去很有意思,但还是容我拒绝。如果接受了,岂不是说明我在心底里也认为你会赢了吗?”又看了看躺在地上还没有苏醒迹象的灵梦和葛祎伟身后低着头靠在树干上的爱丽丝,葛成志砸了一下嘴,“就这样让我们这些肮脏的男性来决定如此美丽的女性的命运……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就请原谅我们吧……石头、剪刀、布!” “这次出的似乎很有气势,但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发觉这一次是自己赢了,葛祎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子应该就是我领先了……” “刚刚不是说了吗?没有到最后一刻结果是什么没有人会知道哦。”又按下了一个按键,葛成志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长方体,“看来我手里的人质只剩下在场的人质代表博丽灵梦小姐了……老天爷还真的不站在我这一边吗?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瞧瞧你这句话说的,谁做错事情了?谁也没有做错事情,大家都是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前行着,谁也没有指责谁的资格……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活动了一下获得解脱的肩膀,葛祎伟在原地跳了两下,确认身上的装备即便是只剩下最后的两个部件仍然能正常工作,“嗯,咱们继续……石头、剪刀、布!” “哦,哦——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这应该说是上天的干涉吗?看来所谓的老天爷还真的是很喜欢看十分戏剧性的转折呢。”看着对面正在将上半身的装备脱下来的葛祎伟,葛成志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的两个人变的很近了。心里暗暗感慨葛祎伟果然和分别的时候有了很大改变,葛成志拍了拍自己的头,“接下来就是所谓的决胜了吗?……虽然这种方法是我提出来的但好像太不严肃了……” “原来你还知道这件事……”扶着自己的额头,葛祎伟苦笑着,“不过现在好像也只能继续下去了……好了哥,让我们赶快结束这种无厘头的对决……” “啊啊,也是,让我们快一些结束,我为什么会在一开始提出这种搞笑的对决方式……”葛成志的脸上同样露出了苦笑,“让人感觉像是在进行什么羞耻y……不过好像也没有办法找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就各种情况而言……” “从公平性、可验证性以及时间的限制来说,我确实是想不出来比这种方法更好的方法了,但还是别扭,浑身上下都别扭……”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葛祎伟点点头,“那么,最后一次了,可要认真一点啊哥,端正一下态度!” “喂喂喂,就算是你这么说,除非作弊,否则态度对于猜拳这种活动的影响并不算是太大吧?或者说你是希望我作弊吗?不过说的也是,最后一次了……”同样举起右手,葛成志也没有忘了吐槽,“看看最后棒棒糖究竟会落到谁的手里……” “石头、剪刀、布!” —————————————————分割线——————————————————— “真的没有关系吗?”趴在妹红的背上,早苗一脸担心的表情,“我是不是很重?妹红你不会很累吧?如果你真的很累的话还是把我放下好了……” “你就不要担心这担心那的了,我都没有说什么不是吗?你其实真的已经算是轻的了,虽然我现在状态不是很好但是背你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再说了我和恋恋身为我们之中最先可以走路的,背你们也是理所应当的责任吧?”妹红用一大段话打断了早苗没完没了的问题,紧接着露出来了一个促狭的表情,“或者说,你是想让姓葛的和灵梦再孤男寡女的情况下单独待上一段时间?这样的话估计会是很糟糕的哟……” “拜托你了妹红,尽快找到他们吧!不过真的抱歉,真的抱歉……” “好了好了,一下子态度就改变了。这样的话我可是很伤心的。”妹红耸了耸肩膀,然后“嘿”的一声把早苗的身子向上提了提,“可是有很多头疼的问题,因为树枝上的积雪有很多都掉下来了导致足迹时断时续的,而且有些地方干脆就没有雪,我们现在也只能找一个大致的方向前进。森林这么大,很有可能现在的方向已经和他们完全偏掉了……” “而且,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早苗的话突然从后背上传了过来,她呼出的热气吹到妹红的脖子上,让后者在感觉到短暂的温暖之后冷的稍稍缩了一下脖子,“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葛先生应该是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情的……自从在蒙古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葛先生好像变了……他居然说了一句自己后悔自己没有学魔法……在这之前,就算是做了什么事情,葛先生他,他是绝对不会后悔的……后悔这种事情,后悔这种事情居然会从葛先生的嘴里说出来……可是,灵梦也是怪怪的,我有好几次都跟她提到过了葛先生的奇怪之处,但是她只是微笑着敷衍了过去,还跟我说不要和其他人谈论……” “啊,原来早苗也是这样吗?我也觉得小伟在失忆之后有些奇怪,去找灵梦谈话她也是这么回答我的……”两个人的旁边,魔理沙就这么“凭空”地漂浮在半空中,与她浑身无力的样子完全不搭。再一次感慨了一下古明地恋那奇奇怪怪的能力——好像幻想乡的居民能力都挺奇怪的,妹红听着魔理沙已经恢复了一些活力的话语,“总感觉把我们排除在外了……” “……可能她也有着她的想法。”思考了一会儿,妹红叹了口气,“你想,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我对于蓬莱人的身份也是相当忌讳的,根本就不愿提那件事情……或许,她对于姓葛的失忆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办法接受?或者真的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灵梦应该不会有那么脆弱吧?她再怎么说也是博丽神社的巫女哎,就因为这种事情就接受不了?”魔理沙拼命摇着自己的头,否定了妹红的猜测,“再有她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有表现出慌乱什么的,一直都是平时的样子……唔,说是平时的样子似乎也有些不对……啊就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明确地说出来有什么改变啊!但就是有问题……” “有问题但还不是我所说的那种问题,看来原因应该很复杂。”妹红动了动早苗的身体,把自己被压住的一缕头发拽出来,“那他究竟和灵梦做什么去了?我完全猜不到……” “干什么去了……我们也很想知道。希望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就好了……” “哼,无论如何,擅自脱队是绝对不可以的!等找到他们了一定要给他们教训才可以!” “嘛,也不要这么生气,万一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原因怎……”对于魔理沙的宣言表示了无奈,妹红突然注意到了远处的人影,“哎?前面好像有两个人,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该不会是葛先生和灵梦吧?他们真的出事了吗?”早苗连忙把自己的头搭在妹红的肩膀上,向着前方张望着,“快点过去快点过去啊妹红!到底怎么了!” “等等啊早苗,不要乱动,容易掉下去的!”好不容易让早苗冷静下来,妹红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姓葛的和灵梦?看身影并不太像,在上面的人应该是……” “好像是……”从旁边传出了有些颤抖的声音,让两个人不由得扭过头去看着仍然在空气中“悬浮”着的魔理沙,“那个身影应该是……应该是……应该是帕琪才对吧?” —————————————————分割线———————————————————“坚持下去还真是很困难……”右手握着手枪,阿里克谢靠在这个不知道是谁建在这里的建筑物上,左手使劲儿挤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露出苦笑,“可恶,这都是一群什么怪物……天上飞的虫子们还有点弱点,但那些更大的家伙仅仅凭借轻火力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敲开它们的防御……真是痛苦的经历,和这群怪物战斗。” 而且,根据现在自己的精神状态判断,这些家伙的攻击似乎是附带着神经毒剂的……现在自己搞的连背包都丢掉了,真的要用这幅仍然在普通人水平之内的身体硬撑下去吗? 向外探了探头观察了一下情况,阿列克谢迅速从掩体后面冲了出去,向着他所认为的前方,也就是虫子们越发密集的地方冲了过去。这么明显的动作自然不可能逃过那些感应器官远比人类灵敏的虫子们,一连串的骨刺钉在他冲过来的路上,伴随着一路上基本上没有随处可见的腐蚀性液体腐蚀地面“沙沙”作响的声音。在这种一连串的重“火”力覆盖下,阿列克谢根本没有任何作出反击的机会,能做的只有使劲地向着目标地点跑,这一点和他在美军航母上所做的事情简直一模一样,让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厌恶的情感。 “呼,呼,”又一次成功达到了目标掩体后面,他扶着废墟的墙,将有些紊乱的呼吸捋顺,然后又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要一直往虫子最为密集的地方冲……其实不就是去送命吗?如果父亲知道了又要训斥我不顾家了……” 否则的话,现在退回去,等待命令中所提到的援军到来吗…… 开什么玩笑!国家把任务交给我是对于我的信任,作为一名俄罗斯人,怎么可能就这样退缩! 又一次在自己的心底里打了打气,阿列克谢正准备行动,前方的掩体忽然倒塌。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块掉下来的碎片直接将他砸晕。不过在昏迷之前,他还是模模糊糊听见了一些奇怪的话:“喂,小鸟,这是……从外面闯进来的人类吧?似乎很厉害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看现在的情况的话……”盯着前方那两只几乎要碰到一起的手,葛成志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他缓缓抬起头来,将目光移向葛祎伟的脸,“是我赢了呢,小伟。” “……嗯,的确,看情况的话。”抬起头,葛祎伟对上对方的眼睛,“的确是你赢了,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按照之前订好的游戏规则的话……” “脱掉那个东西吧。我看着也怪难受的。”虽然明显还有一丝警惕,但听到这句话,葛成志明显松了一口气,一直按在手枪上的手也微微下放,“放心吧,虽然军事法庭你是一定要上,但是如果你能把一切都说出来,我和老爹想想办法,尽量让你不要被判一个立即执行的死刑。缓刑两年,在监狱里面好好表现……算了,别提好好表现了,只要不学坏,别染上毒品就行。如果真可以,还真希望你能在里面学会怎么打架……” “这个……不劳您二位费心了。”一边脱下最后一件装备,葛祎伟一边微笑着,“我的量刑会怎么样,法官那里自然会有一个确切的论述的。走后门托关系,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种事情上你就别这么较真了,行不行?”无奈地叹了口气,葛成志摇了摇头,“这可都是为你好。你还年轻,这么年轻就死掉,你让家里人怎么想?” “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在高中就已经挂了的特工同志。”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行了吧。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你是高材生,有文化,不像我,高中都没念完。”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态,葛成志苦笑着,“别总是那么固执……不过反正回去之后我和老爹在外面做些什么你也不知道……” 变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作为一名特殊工作人员,葛成志早就已经处理过了众多的突发情况,拥有着至少超过常人的反应能力。即便如此,接下来这连声招呼也不打就直奔着眼球冲过来的一拳还是让他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急忙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偏脑袋,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然后顺着那股冲劲向前一拽,另一只手狠狠敲到了袭击者的后背上。正要补上几脚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已经蓄势待发的攻击停了下来: “好了,别再耍你那些花花肠子了,什么用都没有。没了装备,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再说一遍,老老实实跟我回国。” “……我说过了,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做。”在对方的目光中两三步爬起来,葛祎伟吸了几口气。明显看得出来,刚刚的攻击给他造成的伤害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等我做完,做完之后我就跟你回去。” “像你这样出尔反尔,你凭什么让我相信这句话?” “出尔反尔?我哪里出尔反尔了?说好的,猜拳输一次我脱一件装备,没错吧?可是……” 说着,葛祎伟闭上眼睛,脑海中描绘出灵梦在近身格斗时的姿态,好好调整了自己的站姿,随后脚下猛地一蹬地,用比上一次要快得多的速度冲了过去:“输了游戏和成为你的人质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吗!?” “……再说这种无理取闹的话,小心……”虽然这次的攻击颇具威胁性,但葛成志仍然漂亮地在对方身体前倾的时候一拳打了上去。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用威胁的语气说着,“我动真格替爹妈教训教训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臭小子!” “怕的就是你不动!”再次从地上爬起来,葛祎伟将嘴里的血吐出去,忽然笑了,“别忘了,葛成志同志,我现在只要当一个牛皮糖彻底黏住你就行,谁说过一定要把你打败了?”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忽然抬起头,用凌厉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对方,葛成志从嘴里挤出来这几个字,“呵,就是一个普通的陆军狙击手,再了不起算是有点儿文化的大学生书呆子,居然想要和一名特工比近身格斗……” “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葛祎伟忽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一击,从胃部传来的疼痛感让他双腿直接一软,跪到了雪地上,眼前冒着金星。身体还没能做出任何反应,接下来的攻击就又到来了——先是脸,然后是后背,最后下巴又挨了一记上勾拳。终于找准机会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想要展开反击,就听见自己的手臂骨骼传来了“咔吧”的一声脆响,整个右手臂软趴趴的,立刻用不上力气了。 “就这,打两下子就趴下来?”最后,直接拽住对方的领子,葛成志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狠狠地往葛祎伟脸上扇着耳光,“刚刚不是挺犟的吗?就这点儿水平,啊?还当一个牛皮糖彻底黏住我……我告诉你葛祎伟,我现在是真的生气了,特别生气,你个混小子,” 突然松开对方的衣领,他一脚将对方踹到对面的树上:“清楚了没有?!” “……我都奇了怪了……”哈,果然和预料中的一样,直接被暴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牙齿好像都被打的有些松了。左手慢慢动起来,稍稍一使劲儿把脱臼了的右胳膊接上,葛祎伟拖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僵尸一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干什么了,你至于那么生气么……明明当初我连国家的基地都毁了,也没见你气成这个样子啊……” “废tmd话!我今天就要彻底把你小子的臭脾气纠正过来才行!”猛然抓住葛祎伟的头发,葛成志直接拽着他,向最近的一棵树的树干上撞去,“砰”“砰”的沉闷响声在森林里回荡着,“我告诉你,人渣,有些时候人要学会放弃,学会向现实妥协才行,懂不懂!给我说话!” “……哈……坚持不懈……不是一个人的良好品质么……” “坚持不懈?你这叫坚持不懈!?你这tmd叫幼稚!无理取闹!跟拿不到棒棒糖就在地上哭的小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又“咣”地一声让对方的脑袋撞上树,葛成志这次将葛祎伟死死按在了树干上,“从小到大,从小到大!你说说,你这个自私的王八蛋,一直就认准了一件事就往前冲,你考虑过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吗?我tm早就看不过去了!我现在让你放弃,主动放弃,主动,懂不懂?给我活得现实一点!” “主动放弃!?绝对不可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听到这四个字,葛祎伟忽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在拼尽全力之前为什么要放弃?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那些事情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我再说一遍,不现实,就像你现在想要打败我,懂了没有!”又开始了手头的工作,葛成志狠狠地说着,“懂了就说话!还有,拼尽全力?你tm还真以为,拼尽全力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我可是知道你所谓的拼尽全力!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然后再把自己搞的一团乱!明明没有人要求你这么做,懂吗?我们所希望的,只是你能好好活下去,没有人让你拼命,也没人想看到你去拼命,懂了没有!……不懂的话没关系,我今天就打到你懂为止!” “……你想说的……就……这么多吗……” “嗯?怎么,”听到对方断断续续的声音,葛成志停了下来,“服了?” “……王八蛋……你们……”忽然,葛祎伟猛然挣脱了葛成志的控制,随后结结实实地一拳揍到了对方脸上,“你们才是tm的一群打着关心我的旗号的王八蛋!凭什么不努力就放弃!如果真的不努力就放弃了……那还对得起谁!” “我们不需要你对得起谁!” “那tmd是你们!所以说,在努力程度这种事情上别管我,明白了没有!连我这个皇上都没急,你们这群太监瞎着急什么!呵,我就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了,直到头破血流把南墙给它撞开为止!你们就别考虑我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等着我把墙撞开或者撞死的那天!我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到目标的混蛋、人渣、杂碎、王八蛋,从来不考虑你们的感受只顾着自己!满意了没有!” “……呵,哈哈哈,不惜一切代价?你tm告诉我你这叫不惜一切代价?那你tm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直接牺牲掉你宝贵的‘上司’!何必把自己搞的伤痕累累的来救她?眼睁睁看着她的脑袋被炸药炸飞才对!” “想救就tmd救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我说过了这种事情你们这群太监别管!” “……我再说一遍,老老实实放弃抵抗。”忽然,葛成志停下了追击的脚步,任由对方后退着靠在另外一棵树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不客气……” “我再说一遍!别怪我不客气!”以最快的速度从腰间拔出手枪,葛成志将枪口对准自己的亲弟弟,“否则我就要开抢了!我只等你三秒!三!” “来吧。谁怕谁啊。开抢了不是正好嘛。” “二!” “你看我也不顺眼,我也不想听你的话,所以就让其中一个消失,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一!” —————————————————分割线——————————————————— “帕琪……真的是帕琪……”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魔理沙慢慢地把身子挪向那两个躺在地上的身影。不过让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她进行独自如此长距离的移动明显有些困难,刚刚走了几步,她就感觉小腿一软,要不是跟在身旁的古明地恋及时将她扶住,魔理沙现在肯定就倒在地上了。即便如此,她仍然顽强地向着前方前进着,“帕琪……应该没事吧?不,她绝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我还有好多借来的书没有还给她……” 终于来到了帕秋莉身旁,魔理沙就像是力气被谁突然抽走了一样坐到了地上。看着不知道躺在谁身上的帕秋莉,她急忙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然后终于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太好了,还有呼吸……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呜……” 我真的受不了了……神呐,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不要在做这种恶作剧了好不好……小伟也是,帕琪也是,不要总是吓唬我……真的不要吓唬我…… 魔理沙开始试图用手擦去不断涌出来的眼泪,让笑容重新回到自己的脸上,但却怎么也止不住。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顶着婆娑的泪眼回过头,她看到的是露出温柔表情的古明地恋:“没关系哦,可以哭出来的,真的可以哭出来的……另外,我们已经回到家里了,不用再担心什么事情了,恋恋知道的……” “啊,哭成了一个小孩子了。看来这一路上她的压力也很大,还要一直保持着笑容,真是难为她了……”妹红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如果真的要比年龄的话确实是个小孩子呢……早苗,你要不要也考虑哭出来发泄一下心里的压力?我可是没有问题的。”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早苗摇了摇头,用像是看自己孩子的目光看着扑在古明地恋怀里哭泣的魔理沙,“哭出来了……哭出来就对了呢。抹去眼泪之后才能卸下来心理上的包袱继续前进。什么时候葛先生也能这样就好了呢……” “哦?葛先生呢……姓葛的扑到早苗的怀里放声大哭?这个画面还真的很难想象……” “为,为什么一定是要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大哭!妹红你肯定是误会什么了吧!” “那也就是说姓葛的扑到别人怀里放声大哭也没有任何问题了?”用肩膀拱了拱早苗的身体,妹红用揶揄的语气说着。不过很快她就转换了话题,“但是看上去有些不协调不是吗?比起魔理沙,恋恋的体型更像一个小孩子吧……而且她们这就不管还在地上的帕秋莉了?”“喂,你们几个小姑娘不要在嘟嘟囔囔的了好不好,上面这个家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被摔晕了而已……”突然传出来的声音让众人把目光投向帕秋莉身体下面那个穿的奇奇怪怪的人,就连魔理沙也也立刻停止了哭泣,“要说有问题,我的问题更大……” “这个声音……您是!”仔细回忆了一下,早苗立刻惊叫了出来,“海伦娜小姐?!” “真亏你还能记得我……呵呵。”头盔下面,海伦娜咳出几口血,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时间不多了我抓紧要的说:你们现在赶紧走,因为高温和剧烈的冲击电池组已经不稳定了,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爆炸……这套装备只能让身上穿着它的人脱下来,也就是说我算是必死无疑了,赶快带着你们的朋友走得越远越好,姓葛的在那边,看到没有,有块大石头……” “海伦娜小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和帕秋莉小姐……” “好了快点给我走!我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能听我的一次!真想陪我……咳咳咳……” “那……把我放下来吧,妹红,你背上帕秋莉小姐,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早苗?你真的没有问题吗?不要逞强,很危险的!” “都说了没有问题了……”冲着妹红露出一个笑脸,早苗拼命稳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怀着复杂的心情看了一眼地上的海伦娜,“那,海伦娜小姐……” “都说了你们快走吧,我可不是那种临死前还要拉上几个垫背的非洲军阀……见到姓葛的让他给我捎个话。”海伦娜的表情十分平静,“……算了,还是替我向他哥哥问个好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啊啊啊又是这种感觉啊……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体会过一次了,真是烦人…… 头好晕……身体好疼……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来着?似乎记忆都有些混乱了……嗯,我想想…… 脑袋昏昏沉沉的。感受到照在眼睛上的阳光和地面的冰凉触感,灵梦想要翻个身,但就和妹红她们刚刚苏醒时的情况一样,她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这让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鬼压身”一样。皱了皱眉以表示对于这种不舒服的状况的不满,她仍旧闭着自己的眼睛,看这架势似乎是还想要继续睡一个回笼觉一样。 为什么这么冷,神社有哪里漏风了吗?必须要让小伟赶紧补好才行,都要到冬天了…… 小伟……小伟……对了,小伟!现在我不是应该和那个冒充小伟的家伙在对峙吗? 等等,手枪呢?小伟的手枪在哪里?刚刚明明还握在手里,为什么不见了?这可是小伟留下来的唯一一件东西……不对,怎么可以这么说!小伟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样说的话不就好像是他已经死去了吗?绝对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在一瞬间涌上脑海,灵梦立刻睁开了她的眼睛,但很快又不得不闭上:正对面太阳的光亮刺得她眼睛疼。等到慢慢适应了之后,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个场景就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在被王子所吻过之后缓缓苏醒过来一样。 不过等着她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英俊潇洒的王子了。轻轻地转动脖子,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很明显,这里应该是魔法森林才对,只不过因为已经进入冬季的缘故,森林里的大部分树木已经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树枝上积着一些雪,看上去总让人生出一种寂寞的感觉。 耳边似乎还传来什么声音,听上去像是两个人在争吵着什么东西……啊,应该就是那边的人吧。意识还有些不太清醒,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观察完周围的环境,灵梦开始试图活动自己的身体。就像自己所猜测的一样,浑身上下都是一种出乎预料的疲乏感。与此同时,原本不太灵敏的感觉器官终于起到了自己应有的作用,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眼前的模糊也开始消去。大脑开始正常工作的灵梦开始认真地分析自己当前所处的情况。又一次认真回忆了一下在自己昏迷之前所仅存的记忆,她叹了口气:这么说,自己还是没有斗过那个冒牌货吗?本来只是想先借助他的力量回到幻想乡来,利用主场优势逼问出小伟的下落,之后再考虑其他事情。但结果确是这种情况…… 我做错了吗?我哪里做错了?如果没有做错,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恶……到底为什么,对付那个白头发的女人也是,对付冒牌货也是,都失败了……” 心中升起一股懊悔的情感。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灵梦轻声低语着。 脖子似乎有一些不舒服,像是被戴上了什么东西一样,想要抬起手来摸一摸却根本没有力气。一阵冷风吹来,让灵梦打了个哆嗦,意识完全清醒了过来,也让她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不远处简直就像是在进行着单方面虐待的两个人影身上。 “冒牌货……不对,那是站着的那个人。还有一个人……那是……”看着被抓住头发已经鼻青脸肿的那个人,灵梦忽然感到脸上有些温暖,同时也有些湿湿的,“哎?我……我为什么哭了啊……真讨厌,这样下来就更冷了,好像对皮肤也不好……现在又不能擦掉……” 那是……小伟……应该没有错,那肯定是小伟……喂你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这样下去眼泪真的止不住了……你不要再打了知不知道…… 一直往树上撞的话,他会很疼的!真的会很疼的!……而且神社还要再添上一笔医药费…… “那tmd是你们!所以说,在努力程度这种事情上别管我,明白了没有!连我这个皇上都没急,你们这群太监瞎着急什么!呵,我就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了,直到头破血流把南墙给它撞开为止!你们就别考虑我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等着我把墙撞开或者撞死的那天!我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到目标的混蛋、人渣、杂碎、王八蛋,从来不考虑你们的感受只顾着自己!满意了没有!” “……呵,哈哈哈,不惜一切代价?你tm告诉我你这叫不惜一切代价?那你tm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直接牺牲掉你宝贵的‘上司’!何必把自己搞的伤痕累累的来救她?眼睁睁看着她的脑袋被炸药炸飞才对!” “想救就tmd救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我说过了这种事情你们这群太监别管!” 你不要在救我的时候用伤痕累累的样子说出这种话行不行,一点也不潇洒……这样岂不是让……让大家更加心疼你吗?心里很难受……心里真的很难受啊笨蛋!你这说的算是什么话!怎么可能不考虑你!怎么可能不管!你这样一说我们岂不是都像是笨蛋一样了吗…… “我再说一遍!别怪我不客气!否则我就要开抢了!我只等你三秒!三!” 喂你要做什么!那把枪……那不是小伟的配枪吗? “二!” 别这样,千万别这样!别这样!!!!! “一!” “小伟,快躲开!!!!!!!!” —————————————————分割线——————————————————— “哦哦,终于走远了……”目送着早苗一行人离开自己的视线,海伦娜把目光重新移回幻想乡湛蓝的天空上,“原来就算是在白天,这里的天空也是这么美……” 说起来自己也算是一名接受过洗礼的基督徒吧?如果自己死了之后真的能够上天堂吗?嘛,不过如果真的上了天堂,见到上帝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和他抱怨一下才可以,这种死亡方式算是什么,简直有些太搞笑了吧……虽然作为一名间谍人员我下地狱的可能性更大…… “我见日光之下所作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他怎样从母胎赤身而来、也必照样赤身而去.他所劳碌得来的、手中分毫不能带去。名誉强如美好的膏油。人死的日子、胜过人生的日子。往遭丧的家去、强如往宴乐的家去、因为死是众人的结局。活人也必将这事放在心上。忧愁强如喜笑、因为面带愁容终必使心喜乐。智慧人的心、在遭丧之家.愚昧人的心、在快乐之家。我赤身出于母胎、也必赤身归回。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取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因为我们没有带什么到世上来、也不能带什么去。只要有衣有食、就当知足。因为他死的时候、什么也不能带去。他的荣耀不能随他下去。” 真是可惜了,就算是在最后还是不能见他一面…… 轻轻念着自己仍然记得的圣经中的文段,海伦娜的心中升起了小小的遗憾。 广阔的魔法森林中响起一声爆炸,几只仍然在活动中的小鸟被惊的从它们原来待着的树枝上飞了起来。身子仍然有些不稳的早苗回头看了看她们几个人来的方向,又把头扭了回去。 —————————————————分割线——————————————————— 他是实验品。是……废物。用纳税人的钱堆起来的废物。 虽然对于阿克曼的改造计划让美国的纳米机器人技术向前跨出了一大步,但计划的成果,也就是阿克曼并不符合军方的预期,尤其是那由纳米机器人构成可以进行变形的四肢,虽然的确拥有变形效果,但也仅限于结构并不算太复杂的冷兵器和几个经过特殊设计的形态,根本无法做到预期中的只要载入设计图就能完成构建的情况。在进一步认识到自己的技术仍旧存在短板之后,他们开始步履维艰地进行纳米机器人以及赛博格的低价化量产工作。从某些方面来说,阿克曼和葛祎伟他们身上所穿的“宇航服”所遭受到的情况是一样的:带来了多项技术的革命性进步,但其本身性价比基本为零。 简而言之,一个废物。至少在遇到苏菲亚之前,他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和苏菲亚在一起了?五年前?十年前?二十年前? 阿克曼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自从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之后,那个有着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就像阿克曼因为肉体改造而导致他根本就记不起来时间太过遥远的记忆一样,作为代价,苏菲亚也永久性地失去了自己的语言功能,想要得知她的想法的话,只能通过手势或者特殊的联络工具才可以。阿克曼隐隐约约记得,当工作人员试图为他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装上那一套工具,而自己的脸上呈现出了明显不耐烦的表情时,在那个人身后静静站着的苏菲亚突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那张脸意外的想让人发笑。 由于印象太过深刻,在那之后,他曾经有很多次问过对方那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苏菲亚仅仅是一脸微笑着看着他的脸,然后轻轻摇摇头,向自己的大脑中发送一个单词:秘密。 而就在今天,阿克曼终于得知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跟对方当时肯定是一模一样的——虽然,可能更加狰狞一些吧。 比起普通人的眼球,他们的机械眼球拥有更坚固的结构,更广泛的探知范围,更灵敏的捕捉能力,同时也去掉了一些对于战斗根本不必要的功能…… 他们不会流眼泪。但是他们,会哭啊。 “人类……不,阿克曼·亚当斯。”风见幽香此时已经把自己的伞收了起来,并用相当轻松写意的方式挡住阿克曼的攻击。虽然看上去她以及她的分身似乎是在被对方压着打,但只有正在进行战斗的两个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属于人类的家伙知道,她仅仅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搜集有关于对方战斗的信息而已,“在某种意义上,真的感谢你为我带来如此精彩的战斗。不过,你还是放弃吧,仅仅凭借这种水平是完全不可能战胜我的。” “战胜……你?”此时,阿克曼浑身上下大部分的人造皮肤已经完全脱离,金属的无机质感混杂在其中的仅剩的肉体让他看上去比对面的两个风见幽香更像一个怪物。以撑在地上的臂刀为圆点,自己的身体为半径,变成铁锤的小腿带着风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圆弧,绕过原本是用来阻拦它的阳伞重重地敲到幽香的护盾上,与空气之间的高速摩擦已经让锤头有些微微地泛红,“不,我根本不用战胜你……我只要,杀掉你就好了,杀掉你就好……” “你的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吗?这两者根本就毫无区别!”感觉对方的话似乎是对于自己的一种侮辱,风见幽香的音量不自觉提高了。主体握住对方的小腿,同时分身向他的后背狠狠地击打过去,她直接将其扔到了十米开外。看着摔到地方发出巨响,又摇摇晃晃站起来再一次向自己发动攻击的阿克曼,她弯了弯嘴角,“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你这么早就放弃了,我也根本不尽兴……不管你是人类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闭嘴!我们在……”过高的速度让阿克曼的声音似乎有些失真。捕捉到袭过来的左臂刀刃,风见幽香突然产生了了一种危机感。来不及多想,她和分身立刻向着后方奋力一跃,但行动还是慢上一些的分身直接被对方砍中,随后化成光粒消散在空中,“战斗啊!” 没有任何砍中什么东西的手感。是对方主动将分身收回去了?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况? 辅助计算芯片持续着那令人吃惊的单位时间计算量以辅助自己分析当前的局势,浑身上下的设备长时间过载所带来的巨大热量让阿克曼的意识有些模糊。让右臂变回人类的手的姿态,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风见幽香,伸出手,将脸上的人造皮肤撕掉。 “啊,倒还是我不对了……也是呢,你我还在战斗,这样的话简直对不起我自己。”对方诡异行动后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风见幽香没能反应过来,胸口处挨上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的攻击,护盾一下子跌入一分钟混乱状态。忍受住身体内部所传来的痛苦感觉,她连忙作出反击,雨伞与臂刀撞到一起,击出点点火星。即便如此,风见幽香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呵,呵呵呵……根据你到现在为止的精彩表现提醒你一下:你有了一分钟的时间哦。” “你的这种高傲的态度很令人讨厌……很令人讨厌!”高声喊了出来,阿克曼撤回臂刀,用右臂的链锯砸向那把伞,刺耳的摩擦声让风见幽香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太吵了。” “没错,我很吵……那来干掉我啊!”终究是没有办法与阳伞的奇怪材料相抗衡,链锯的锯链“呯”的一声崩断了。右臂重新变回刺刀,向着目标刺过去,但又被突然打开的雨伞挡住,等到想要使用冲击钻来应对的时候,对方又突然收起了伞,阿克曼的身体一下子有些不稳,差一点向前摔倒在地上。想都没有想,臂刀再一次向对方砍了过去,却仍旧被对方像前两次一样抓住了。前方传来风见幽香的嘲笑声:“怎么了,连吸取教训都不知道了吗?” 当然知道了……不过只要和你较着劲,你是绝对不会松手的吧,高傲的家伙? 这样的话,我也会有足够的时间,让自爆的倒计时走到最后一秒了。 见到陷阱就会自己往里跳,这种单纯的性格利用起来实在是太方便了……我都给过你提示了啊,自欺欺人的家伙。我没有必要战胜你,我只要,杀掉你就可以了。 “你……”手中仍然紧紧攥着刀尖,看到对方微微上翘的嘴角,风见幽香从心底里涌出了一种厌恶的感觉,“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徒劳的进攻很有趣吗?” “想干什么……很简单。”“看”着系统发送到脑海中的倒计时,阿克曼低下了自己的头,强忍住不笑出来,“混蛋,就让咱们一起去见上帝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说啊,上司……”很奇妙,也许是因为被击中位置有些巧妙的原因吧,在子弹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之后,葛祎伟感觉那个流着血的伤口甚至还不如已经肿了的脸所带来的痛觉要大。倒吸了口凉气,他低头看了看怀里身子软成一团的灵梦,露出一副十分头疼的表情,“以后你真要少看一些小说了,挡子弹这种事情也亏你能做的出来……你看看,你这种突然的行动让我也来不及考虑就转身替你挡住了,其实如果打到你身上根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毕竟你也不是一般的人类,身上还有个叫做护盾的逆天的玩意儿,而我来挡如果你没有护盾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让咱们俩一起下地狱,这个距离想要用人体挡住手枪子弹根本不可能……” “小伟?你……你没事吧……”低头看着葛祎伟身上已经被血染红的衣服,灵梦想要直起自己的身子,但刚刚的冲刺无疑耗干了她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让她只能虚弱地抬起自己的手,却又因为尴尬地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又垂了下来,“你……真的没事吧……” “喂喂,你这个表现算是什么,明明现在身负重伤的是我吧,为什么现在看上去好像是你马上就要死了一样……不过真亏在我的脸变成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认得出来呢。”抽了抽自己的嘴角,葛祎伟使劲眨了眨眼睛,“情况似乎有些糟糕……但似乎又没有那么糟糕……总而言之胜率不高啦,虽然应该还是有希望的……伤口开在下腹部了真是有够难受的……对了上司,让你这身衣服染上血了可别怪我,这是你自己冲过来的。” “不过我想你还是先躺在地上歇一会儿吧,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看了看在不远处持枪站立的葛成志,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嗯,应该很快。虽然最后事情的结局你可能接受不了吧……但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混蛋、人渣、杂碎、王八蛋呢……哎?为什么我骂自己居然这么熟练,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等等!”正要站起来,感觉到对方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葛祎伟无可奈何地又低下头:“又怎么了?上司限你在半分钟之内把该说的话都说完,我哥在那边还等着呢。啊,上司,不会是你在这段时间之内已经被那个家伙攻陷所以让我现在放弃对抗吧?” “你!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听了这句话,灵梦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可是过小的音量让她根本显不出什么气势来,“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吗?你这种家伙实在是太糟糕了!” “嘶——不,在我眼中你很有可能做出更没有节操的行为。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份游戏的资料吗?一百年前的古人都知道博丽灵梦是一个无节操的家伙……”被微微碰到了伤口,葛祎伟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但随即恢复正常,“总而言之给我好好躺在地上,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呢你突然插进来一脚我会很头疼的……要冷了说一声……然后就冷着吧。”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一次用那种弱弱的语气吼了出来,灵梦一脸不满的表情,“什么叫就冷着吧……一点也不温柔……冒牌货比你要好上太多了。” “冒牌货?……啊说的是我哥啊。那是理所应当的,他可是我哥啊,我哥,就是那个葛成志,我家附近最为著名的变……嗯,花花公子?应该是这么称呼吧?可是现在手头上真的没有什么被子之类的东西,我身上的衣服也不算太厚,盖上基本没用……”挠了挠头,葛祎伟叹出一口气,“所以说上司,咱撑着点儿,马上就结束了行不?马上,我保证。”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你的身体真的可以吗?” “还轮不到你替我担心。”把灵梦轻轻放到地上,葛祎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过身,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另一只手举了起来,“抱歉,久等了哥。” “的确等了很久。”这个时候,葛成志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枪,“也难得可以和你这么痛快地吵一架。不过看着自己的弟弟在旁边和别人打情骂俏还真是有一种相当复杂的感情,我想父母在把已经嫁出去的女儿送走的时候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别提女儿,你一提女儿我就又想起来我穿女装的事情了。”或许是因为寒冷而打了个哆嗦,葛祎伟又使劲眨了眨眼睛,“流了点血意识也开始不清楚了……我还要向你表示感谢啊哥,下手真有准儿,要不然那一枪送我上西天完全没有问题吧?” “专挑非要害部位打的。本来如果没有灵梦小姐的横加干涉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才对,但事情紧急,我也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呵呵,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你的东西呢。”看着手中的枪干笑了两声,认真的神情重新回到葛成志的脸上,“那么,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仍然不打算乖乖当我的人质然后回中国上军事法庭吗?” “啊啊啊,当然了,要是被限制了自由我可要怎么达成自己的目的。”葛祎伟点了点头,“看来打一架是必须的咯,看来我打赢的几率并不是很大……真是麻烦。” “你打赢的几率?就不要再想这种事情了好不好,我身为一个特工的尊严都要被你践踏光了。”听完葛祎伟的这句话,葛成志把手枪插回自己的腰间,摆出一个起手式,“你的犟脾气看来要回去慢慢改才行,所以咱们就先打一架吧。接下来我可是不会再放水了啊,绝对会把你直接敲晕的。在我还有胜算的时候。” “看看看看,你这不是又想错了吗?”葛祎伟笑了。他把一直捂在伤口上的那只手移开,也像模像样地摆出了一个起手式,“我之前也说了,谁说我必须要打赢你才算胜利?只要让你的手里没有容易控制住的人质就可以了,所以坚持到上司恢复正常,或者死掉……”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葛成志就忽然冲了过来,似乎是想借助突然的袭击来赢取先机。哎呀,看来我真的惹他生气了,连话都不让我说完。这样想着,葛祎伟做好了随时迎接攻击的准备。不过,当对方脸上的神情映入他的眼帘是,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冒了出来。 不是你首先发动的攻击吗?那为什么这么慌张?真是奇怪。 想象中的冲击并没有到来,反而是被一把抱住了。感受着亲哥哥的体温,葛祎伟心里更加疑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什么新的格斗技?不应该吧! “哥?” 抱着自己的人缓缓倒下。在他的背后,一个身上有着奇怪血迹的人偶正试图把自己的武器从葛成志的身体里,就是心脏所在的位置,拔出来,看上去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哥……哥!哥!!!!” —————————————————分割线——————————————————— “呼……真的好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绵月丰姬接过来那个已经被欧阳宇航削好皮的苹果,“一下子把这么多事情都说出来果然很消耗体力呢……”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先停下来聊一聊其他方面的话题,如果不嫌老头子说的事情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话。”看着面前的这名俘虏,再通过手上的单元看看外面那个已经有些看呆了的卫兵,欧阳宇航内心苦笑了一下:只要不上战场,这些家伙就立刻原形毕露了——不过这毕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不然我也可以给你叫过来几名年轻人。他们的活力要比我强得多,或许你们之间可以找到更多的共同话题?” “这是嘲笑吗?我可是真的要生气了,欧阳,你明明知道我的年龄跟你差不了多少的。” “应该差很多吧,我想我应该比你要小上很多才对。”欧阳宇航摇了摇头,把用手指去戳一戳绵月丰姬装作生气而鼓起来的脸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你现在和你我刚刚见面时候的模样根本差不了多少,而我已经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年人……虽然我之前提到过过长的寿命没有什么好处,但在这一点上你们还真是让人嫉妒。” “如果现在人类把其他方面全部放弃而一心一意发展生物科技的话,不出五年你们就能够达到我们的水准了。而且现在,月球的科学理论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进步了,现在用的全都是很久以前祖先所留下来的宝贵遗产而已……”说到这里,绵月丰姬叹了一口气,“就算是技术上,除了我的师傅曾经研究出一种所谓‘不老不死之药’之外,也很难说有多少突破了……” “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会输的原因之一吧。”欧阳宇航点点头,“不过‘不老不死之药’?你们应该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了吧?” “‘不老不死之药’可不是像你理解中的那么简单。虽然月球人的寿命确实很长,在一生中容貌也基本上不会出现衰老的迹象,但我们的身体还是十分脆弱的,被外界杀伤之后还是会死去,否则你们可能取得如此大的优势吗?”绵月丰姬笑着摇了摇头,“吃了那个药,生命体可是能够自动对伤部进行修复的,这才能叫做真正的‘不死’啊。” “也就是说可怕的自我愈伤能力吗?如果真的遇到了这种生命体……”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自我愈伤的生物兵器还有可能,但绝对称不上‘可怕’的地步。”绵月丰姬直接打断了欧阳宇航的话,“我和妹妹曾经向这个项目发起过挑战,但在神经中枢,更为准确一点是脑部的自我修复上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弱点是脑部但其他部位的修复能力极快?说起来这种生命体我似乎在资料库中见到过,危险等级还是不低的,估计就是你们和纳粹的科学家合作的产物吧?”欧阳宇航点了点头,“不过不老不死……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在研究了月球社会结构之后我对此表示怀疑。” “任何生命体都有存活下去的本能。所以说,在内心深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渴求过这种药,否则没有需求的话,它也就不可能被造出来了——虽然我很奇怪为什么把它制造出来的是师傅而不是其他人,她应该不是追求这种东西的人才对。” “地球人是会变的,月球人也一样。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指不定差别很大,大到就像是两个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人一样。就像我,知道被你放回去的那天晚上我在想什么吗?”欧阳宇航的话似乎引起了绵月丰姬的兴趣,她立刻直起后背,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芒。简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啊,喝了口茶,欧阳宇航这样想着,“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报那一天的仇,让你尝一尝和我一样的羞辱。” “啊呀,没有想到你还是一个这样阴暗的家伙啊,欧阳。我明明放了你一条生路的。” “所以我说人是会变的,我现在不就是再跟你像一个老朋友一样聊着天吗?”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指挥部的那帮家伙……但据说换个人的话这名公主就根本不说话啊。“任何生命体都有存活下去的本能……可不要命的家伙也是不少的,在军队里尤其的多,像是为了救战友而自己牺牲的家伙……而且很多人都是完全在下意识地作用下做出这种行为的啊。” “为了朋友,为了亲人,为了自己所重视的东西而奋不顾身吗?的确,如果从生物学上来说,这简直是不可理解的东西。但是呢,不管是月之民还是地上人,”绵月丰姬又伸了一个懒腰,“只有这样,才能算作是广义上的‘人’啊。” —————————————————分割线——————————————————— 这里是哪里?我……我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莫非一个改造人还能上天堂? 意识一片恍惚。阿克曼想要回头,却发现根本无法感知到躯体的存在。他现在就像是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湖中——不,应该说,他现在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湖,那种平静偶尔会泛起一丝波澜的感觉十分舒服。这种感觉似乎根本没有办法被现有的言语所形容,以至于在很久之后(或者应该加上,以及很久之前?)人类专门创造了一个词语来描述这种状态。 总而言之,很舒服,舒服到要陷进去的感觉。简直棒极了。 阿克曼?阿克曼是你吗?原来你也到这里来了!能见到你真好!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发送过来的信息让阿克曼猛然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观察周围的一切,却发现自己早就失去了眼球这种观察器官,他也只能在脑海中用相同的方式提问着。 苏菲亚?苏菲亚!真的是你!感谢上帝,我们又见面了!原本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阿克曼?为什么要悲伤呢?是因为……是因为刚刚苏菲亚离开你了吗?对不起…… 不不不,苏菲亚没有必要道歉,这根本不是你的错!都是因为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没关系的,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不是吗?而且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妨碍我们了…… 呐,阿克曼,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个女性是一名自以为是的人呢? 哎?苏菲亚给我的情报里不是包含了她过去的经历吗?为了等着一个很有可能已经死了的烂好人软蛋而守着那片该死的花田……听上去很可怜,但是更可恨! 不对哦,阿克曼。我仅仅告诉了你她的名字而已,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有说的…… ……你在开玩笑吧?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呢?好像就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到底是哪里呢?天堂吗?我感觉好舒服…… 那种事情,就不用再考虑了吧。虽然心底里还是有些疑惑,但“听”着苏菲亚的声音,阿克曼立刻将那种事情抛到了脑后。现在,他只想多享受一下这种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是……开玩笑的吧?这真的是开玩笑的吧?拜托谁来告诉我,这是开玩笑的! 这算什么?这是那个混蛋写的剧本?为我挡子弹的有一个傻瓜就行了,为什么又来了一个!没有任何好处的,真的没有任何好处的!我可是个忘恩负义不负责任的人渣! 再说了……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死过两次了吗?怎么又死了?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又打算耍我一遍吧?等我真的以为你死了之后就又突然跳出来什么的……这种事情还要玩多少次?真的对心脏不好的……而且你已经骗不了我了…… 等等?项圈!项圈还没有爆炸,肯定还活着!没错,肯定还活着的! 慌慌张张地抬起头,葛祎伟立刻向灵梦的脖子上看去。恰巧,就在他将视线投向那个地方的时候,原本还牢牢锁定在那洁白的脖颈上的红色项圈发出一声脆响,自动打开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炸药。仅仅是普通的遥控开关的项圈而已。不会爆炸。杀伤力为零。 真像你这种花花公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对待女性的态度和对待男性完全不一样。可真是把我给骗惨了,浑身上下受了这么多伤,很疼的知不知道你这个**……**…… “哈,哈。”抱着那具还有温度的尸体跪在地上,葛祎伟从喉咙里拼命挤出两个语气助词。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靠在书上向前伸出右臂的爱丽丝映入他的眼帘,那个人偶则仍然在向外拔着自己的武器,但动作明显已经有些混乱。就这样又过了三十秒钟,爱丽丝还是没能继续撑下去,人偶从半空中摔到地上,她本人也像是坏掉了一样垂下手。 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未免……也有些太可笑了吧…… 现在我应该干些什么?站起来高声宣告自己的胜利?拿起手枪走到那个昏迷的家伙面前为自己的亲哥哥报仇?或者做一些别的什么事情?别的什么事情又是什么事? 脑袋里真的好乱……好累啊,真的很累啊……最近我到底在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还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家伙……已经害死了这么多人了……但是真是抱歉,我是绝对不会后悔的,就算是错了,我也不会后悔的……所以,对于接下来的选择,我也不会后悔…… 人生就是一场游戏。很幸运啊,我的手里还有握着退出游戏的权利。 手突然触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是葛成志插在自己腰间的那把98式手枪。将它缓缓地举起来,顶到自己的太阳穴上,葛祎伟望了一眼幻想乡的蓝色天空。 “啊,挺漂亮的风景……真的挺漂亮的。真的挺漂亮的……这样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真的……好吗?把一切都不负责任地从肩上卸掉,就这样死了?何况还是,自杀? 好像在很久以前的一些资料中看到过,自杀的人是根本上不了天堂的吧?那岂不是很悲惨。就算是死了之后想要跟战友和哥哥当面道歉也做不到了…… “小伟?小伟你想要做什么?把手上的枪放下,你不是跟我们说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吗?把枪口对准自己有可能会走火的,这是你告诉我们的事情吧?快点把手里的枪放下!”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所以不要再说了好不好。的确,如果现在就在这里停下脚步的话自己肯定会很不甘心吧,就算是死了也一定会很不甘心吧,毕竟还什么都没有知道就挂掉了,让我还怎么去见那些被我弄死的家伙……所以看样子还要稍等一等才行…… 我迟早会让自己付出代价的……当然,还有那个,那些造成这个局面的混蛋们…… 咦?貌似脑袋有些晕……那就先睡一觉好了,指不定其实我是在做梦呢,哈哈哈…… 看到葛祎伟将手上的枪缓缓地放下,灵梦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这口气在松到一半的时候又立刻提了起来:她又看到,葛祎伟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分割线——————————————————— “早苗,你……你真的没有问题吧?”看着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气的早苗,妹红有些担心地问道,“果然有些勉强了吧?这才刚刚走了……唔……大概是……” “大概,已经有一千米了吧。也就是三十多尺。”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早苗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不过没有关系,我没有问题的,肯定没有问题……啊。” “脚步都有些不稳了还说没有问题?赶紧再坐下歇一会儿吧。”连忙扶住对方,妹红脸上浮现出苦笑,“这种时候就不要再逞强了,真的把身体搞坏了可怎么办。” “不行,我们得赶紧确认一下葛先生他们的安全才可以。帕秋莉小姐发生了这种事情,那葛先生和灵梦是不是遭遇了很厉害的对手?刚才也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即便是被妹红强行按在了石头上,早苗还是想要站起来,“再,再说了,我一定要坚强起来才行,这点困难我还是能够克服的,嗯,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所以我们赶快出发吧。” “喂喂喂,坚强和现在的情况好像没有太大的关系吧?给,我,好,好,歇,着,听见了没有?”死死按住对方的肩膀让早苗无法站起来,妹红叹了口气,“再说了,如果姓葛的真的遇上了什么很棘手的敌人,那就凭我们现在的样子过去难道不是为他增添负担吗?” “唔……”看了看另一边仍然昏倒在地上的帕秋莉和挣扎着进行站起来尝试的魔理沙,早苗立刻泄了气,低下头小声地说着,“说的也有道理呢,这样过去的话什么忙也帮不上……” “最近发生的事情可真是多,总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有些处理不过来了……”看到早苗已经不再进行站起来的尝试,妹红在旁边也坐了下来,“想一想还真是感觉有些累呢……” “嗯,确实是这样……记得我和灵梦也曾经说过相同的话题。仔细回忆一下这段时间的经历还确实是感到很累呢……”早苗笑了笑,“可是同时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绝——对绝对不会想要重新经历一遍这种时光了,但心中还是有一种怀念的情感……” “也是。可能是因为以前在幻想乡的日子太过安逸所以在有了不一样的经历之后就会有一种刺激感吗?真是让人难以琢磨的感觉。”妹红脸上露出深表赞同的表情点了点头,“哦,帕秋莉好像已经醒过来了?早苗你不要乱动,我先过去看看。”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像我是个小孩子一样教训我了。不过听你以前说幻想乡现在都认为我们已经死了吧?那帕秋莉小姐会不会在看到魔理沙之后又吓得昏过去?”早苗笑着摆了摆手,“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像是喜剧电影中的事情那可就很头疼了……” “所以我才要赶紧去看一看了……好好歇着,等差不多了咱们必须要继续出发才可以。” “嗯,我知道了。”早苗点点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和葛祎伟在两个并不算远的地方同时看向了幻想乡的蓝天,“葛先生和灵梦……应该没有事情吧?” —————————————————分割线——————————————————— 这个是……鲜血的味道? 安静地躺在地上,手中的阳伞已经完全烂掉,风见幽香用她还能排得上用场的感官感觉着周围的一切。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站起来,也完全不关心这个问题,估计就算是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她也会选择继续躺在这里吧。太阳在不知不觉间爬上了头顶,一天的时间已经有一半过去,估计幻想乡那些需要吃饭的住民们已经开始准备午饭了。如果这个时候可以飞到人间之里上空的话,应该可以看到被微风轻轻吹散的炊烟吧。 应该不是鲜血。至少,绝对不是人类的鲜血。似乎在里面又掺上了什么东西…… 哼,口口声声地把自己称为人类,到头来其实不也是一种妖怪吗? 用这种贬低的想法考虑着那试图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对手,风见幽香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虽然是号称物理上是幻想乡第一强悍的花之妖怪,在这种寒冷的冬天穿着被阿克曼的自爆所撕扯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躺在地上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舒服,更何况不时还会有凉风刮过来。双手撑在地上,浑身上下的肌肉发出痛苦的声音,她直起自己的上半身,转动脖子看了看四周。阿克曼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另一种说法是遍地都是阿克曼——但几个奇奇怪怪的三角形小零件在爆炸中幸存了下来,散落在地上,有趣的是它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形成了一个和它们形状一样的三角形,就连三个角都一一对应上了。看到这种景象,风见幽香也突然起了玩闹的意思。她缓缓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弯下腰去捡起那几个钛合金的小零件。 “哦?看上去似乎很有意思……”抹去上面还挂着的血肉,在手中把玩了一阵,风见幽香自言自语着,“这就是现世的人类所鼓捣出来的小玩意吗?也是那个妖怪的组成部分?看来或许我真的误会他了,在以前他还真的是一名人类……对肉体进行这种改造,真大胆呢。” 不过,居然能够任由别人把这种东西放到自己的身体里,那个人也真是疯狂呢……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他答应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这种程度的改造?真是不可思议。 抬起头看了看,地上还似乎散落着不少东西,应该都是原来阿克曼身体的一部分。回想起刚刚的爆炸,风见幽香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在最后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对方使劲向外推了自己一下。坦白来说,如果不是最后的那一下,她现在即便是死不了,也绝对是站不起来的。 明明是想要与我同归于尽还做出这种举动?真是想不明白。 心中小小的疑惑让风见幽香将地上的那些小零件们一一捡起,仔细观察一阵后又重新扔到地上,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找到其最后诡异行为的缘由。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这种毫不起眼的异常,但心中莫名的冲动还是让她持续着这种完全不符合她形象的行为。不过,她现在的穿着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形象,如果被人看到那绝对是黑历史…… 终于,远处一个反射着光的长方形小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捡起来,擦掉上面的土,风见幽香好奇地端详着这个美国军方为阿克曼所配备的几乎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为坚固的军用识别牌。利用曾经向他学习过的贫乏的英文知识艰难地阅读着上面的信息,她轻声地读了出来:“嗯,代号阿克曼·亚当斯,原名……” “怎么可能?!”惊讶地把狗牌扔到地上,风见幽香后退了两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明明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出来……对,肯定是重名了,他不可能忘了我的……” 又一次捡起了那个牌子,风见幽香将它翻了过来。这时,又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在了她的面前。 在牌子后面,清晰地用有些飘逸的英文刻着一个名字。那是绝对是他的笔迹。 kazamiyuuka,风见幽香。 —————————————————分割线——————————————————— “阿克曼·亚当斯,一九九九年十月二十三号出生,原名……嗯?有些不清楚……上世纪初期政府曾经进行过一项冬眠计划,他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体。十年前从冬眠中苏醒,并在苏醒之后坚持要求政府履行承诺,也就是将他送往幻想乡。当时政府尚未认识到幻想乡存在的真实性,研究人员将其表现视为冬眠而产生的后遗症,也就是一种神经性疾病。在这之后,鉴于他在美国的户籍档案中已经被认定为死亡这一情况的方便性,另一个研究组通过种种欺骗手段让其参与了纳米机械赛博格计划。试验之后出现了记忆功能障碍以及外貌和性格的较大转变等种种后遗症,并同时开始为政府效力,曾经处理过多起十分棘手的事件。搭档苏菲亚·克拉克,脑科学实验研究组的研究品之一,同样通过纳米机械的植入使其拥有精神控制与精神入侵的能力……” 听起来他的人生经历是相当丰富的,如果写成小说的话应该会大卖吧……不过小说的最终结局绝对不会像现实这么凄惨的。 点上了一支烟,菲德勒细细阅读着面前全息屏幕上的资料,脑中不自觉地开始进行了这部小说的构思——估计没有人会想到,这名总统的另一个身份就是美国知名的网络小说作家,他出版的小说在网上广受好评,而且完全免费,书中所描述的那让读者身临其境的场景得到了所有人的赞美。这名神秘的作家曾经在网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动用了政府的力量才挡下了那些好奇心极强的网友们。因为这件事情,菲德勒还遭受到了自己国务卿的严正警告,那个古板的家伙担心自己在小说中泄露了一些秘密情报。对于这件事,菲德勒只能喊冤:他还是能够分清轻重缓急的。 不过最后,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还是叫停了自己的写作工作,那名传奇一般的小说作家也在网上消失的无影无踪。菲德勒仍然兢兢业业地当着自己的总统,再也不提这件事。 “居然已经死了……幻想乡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乱闯的地方。”吐出一口烟,菲德勒皱起了眉,“不过幸好中国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必须要再派一队人过去才可以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好奇怪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些别扭……呃,不对,现在自己应该已经没有身体了才对。但是这种好像有什么额外的东西进来了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感受到了这种古怪,林重新检查了一下程序语言。很快,他就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条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程序突然运行了起来。更为主要的是,这两条程序还占用了很大一部分的计算量,程序本身的复杂程度也让他十分头痛。立刻终止了程序运行,并消除了相关的一切资料,林不由感到神清气爽。 “彪?你在吗?在的话就说一句话,我现在又看不到你……” “在称呼老人家的时候不要只用一个字,这样显得很没有礼貌的。要叫林先生,懂不懂?”老气横秋地回了对方一句话,林利用仍然完好的几个传感器“看”到了说话的那个“人”。不出他所料,果然是古明地觉,“啊,虽然在你面前自称为老人家似乎有些不正常……但是如果从体型上看你还应该是人类的小姑娘才对,一不小心就容易用上教训后辈的语气……” “……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嘲讽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古明地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配上那种蔫蔫的似乎什么都不关心的语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然黑吗?天哪太可怕了……啊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彪,你可真的是很厉害,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把指挥权交给你之后,那些虫子们真的就没有再前进过一步!” “不管怎么说在后世对我的评价里好歹还有一个军事家……虽然如果让我手上握着一支现代化军队打现代化战争的话应该是必败无疑,但是这种不涉及多兵种配合仅仅在地面上的战斗我还是有着一定的信心的。”虽然语气中似乎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奈,但听到古明地觉夸奖自己的时候林还是很高兴的:在如此之长的时间之后,自己还是能够派上了一点用处啊。尤其是当夸奖的话用那种孩子一般的甜甜的语调说出来的时候…… 等等!貌似自己在向一个十分危险的道路上前行着!孩子一般的语调和自己高兴有什么关系! 啊,对了,人老了比较喜欢小孩子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心中经历了如此一番复杂的思想斗争,林同志终于止住了向着萝莉控前进的步伐,重新回到了正常人的轨道上来。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道:“不过兵力差实在是太大了,在这样下去就算你们不是人类又有我的指挥也坚持不下去……我们还是要将希望寄托在外界,是叫幻想乡是吧?她们派过来的援军上。想要用手上的兵力战胜那群虫子,就我是当世诸葛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哎——我还以为你真的可以厉害到那种程度呢,本来还说要等着看好戏呢,结果……” “……你……最好别这样比较好……”透过传感器看到古明地觉当前的动作,一股浓浓的吐槽欲望从林的心底升起,“……很明显这有点儿像小孩子跟大人撒娇吧?咱们两个之间明明有着反向意味的年龄差距……老天爷,社会真是变了……” “可是,我不是从体型上看上去很像人类中的小姑娘吗?这样的话,”古明地觉提着裙子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我也要做出一些符合小姑娘定义的动作吧?是吧,彪,爷,爷?” “……为什么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人类的语言是如此的匮乏,我居然找不出来反驳你的话语……”如果可以的话,林这个时候真的很像仰天长叹,可惜现在他已经没有实实在在的躯体了,“算了,遇上你算我倒霉……不过你真的不担心你的妹妹吗?” 听到林提到自己的妹妹,古明地觉的脸上立刻失去了笑容。沉默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还顺手把抱枕抱进了怀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担心也没有用,我也不能知道她现在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如果那孩子不愿意,谁也找不到她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连妖怪也是一样的啊……”感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气息,林开始有些同情这个外表是小姑娘但实际上不知道已经活了多长时间的非人类了。不过很快,他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说起来,那个被你称作‘空’的妖怪所救回来的苏……俄罗斯人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仅仅是因为外伤昏迷了而已,这种情况在旧地狱是非常常见的。”见林转移了话题,古明地觉把手中的抱枕放下,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应该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苏醒过来了吧。不过彪,你真的确定他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吗?” “当然确定。从正面进攻的那些虫子应该是纳粹党那帮军国主义分子鼓捣出来的东西。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苏……俄罗斯这个毁灭了第三帝国的国家和他们进行合作听上去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当然,仅仅通过历史问题是完全说明不了什么东西的,最主要的还是我的传感器捕捉到了他和虫子们战斗的影像。”重新将影像调出来确认了一遍,林说着,“如果他醒过来了应该会有一部分帮助的,至少他能听懂我的命令是什么意思……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好像我随时都会跳出来把你吃掉一样。” “嗯,我现在就是在担心类似的问题。”摆出警惕的样子,古明地觉环视了一下四周,“你那个所谓的传感器……就是眼睛吧?那你到底都在哪里布置了?不会偷窥了我们洗澡吧?” “……” 虽然没有头,但林还是感觉有些头疼。直接无视了对方接下来自己完全听不懂的发言,他将已经总结好的战场形势图调了出来,认真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绝对不能让资料流出去。这,也是我能为祖国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 —————————————————分割线——————————————————— “你的状态看上去似乎不算太好。需要帮忙吗?”从隙间中跳了出来,八云紫向着跪在地上的风见幽香伸出了自己的手。看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她脸上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然后向四周看了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太阳花田居然会有能够让你变成如此狼狈的样子的入侵者……想来肯定不是幻想乡的居民吧?是现世的人类派过来进行渗透的吗?”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幽香的声音中居然带上了一丝哭腔,八云紫变得更为惊奇了。在她的印象中,或者说在幻想乡所有住民的印象中,这个强大的花之妖怪应该是高傲、冷酷和好战的代名词。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们甚至想要将幽香赶到旧地狱去生活,但在接受了足够的教训之后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想法。因此,现在对方这种狼狈还带着一些软弱的表现与平时的形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以至于八云紫不得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确认自己看到的一切并不是幻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幽,幽香?”看着低声啜泣着的风见幽香,八云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应该采取什么方法来让对方冷静下来,“你,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快一点恢复正常啊幽香!你,你这个样子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没,没关系,让我自己待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哦,哦……”天哪,在平时的话这应该已经算是异变的程度,必须要让灵梦来解决了吧……真的有些吓人。就这样抱着相当失礼的想法,八云紫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风见幽香,逃也似的离开了。魔法森林里好像也出现了什么事情,作为八意永琳沉睡之后幻想乡中唯一一个还算是充分了解现世人类的妖怪,她必须要亲自去一趟才可以。 一道隙间吞没了她的身影。在太阳花田的旁边,风见幽香已经止住了时间不长的哭泣,但仍旧跪在地上,手里捧着那个阿克曼留下来的身份牌喃喃自语着: “你已经全部都忘了吗……而且,还会为了其他人想要和我一起去死……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变成那个样子,我完全认不出来了……在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变化这么大……为什么……” 微风拂过,向日葵跟着大自然的节奏轻轻地摆动着。最终,风见幽香还是站了起来——虽然眼神仍然空洞无物,就像是已经完全死掉了一样。 “现在,我要做些什么才好呢?本来以为还会继续等下去,一直到最后的最后呢……” “就算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没有任何线索……先要去现世一趟吗……” 就这样小声地自言自语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太阳花田的深处。 —————————————————分割线——————————————————— “小……伟!你……你怎么倒下了啊!你这个家伙……可是还没有还给我钱呢!” 魔理沙真的很奇怪,这段她们所不知道的时间里灵梦和葛祎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才会让这样一副诡异的图像呈现在几个人面前:不远处,爱丽丝就像是已经坏掉了一样靠在树干上,在她的旁边,估计是遭遇了和几个人刚苏醒时一样的情况,倒在地上的灵梦正在奋力向前爬行着,汗水顺着她的脸滴落在土地上。而在她爬行的延长线上,则是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伟”纷纷倒在地上,身上全都流着血,一个压在另一个的身上,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大大的十字形,鲜红的血迹说明现在两人的状态都不太妙。 “灵梦!”从古明地恋的背上一下子窜下来,魔理沙差一点儿摔倒。拼命站起来,并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她大声喊着,“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有两个小伟?” “发生了什么……一句话两句话真的很难说清楚的……爱丽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快去看看小伟,他突然就倒下了……”看到对面几个熟悉的身影,灵梦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焦急的神色仍然没有从她的脸上消失,“他本来就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了……” “可,可是,”冲到地上那两个人跟前,魔理沙完全没了力气,一下子跪坐到了地上,“灵梦,你要先告诉我们,到底哪一个是小伟啊!已经有一个……有一个死掉了!” “有一个死掉了……小伟应该还没有死!小伟还没有死!可是他的伤很重……”被随后跑过来的早苗搀了起来,灵梦颤颤巍巍地来到魔理沙的身边,“而且又被冒牌货压在下面了……我们得赶紧把他搬出来并且送去永远亭才行!永琳一定有办法的……” “冒牌货?这又是怎么回事?看衣服的话在上面这个才是姓葛的不是吗?”身上背着肩膀被等离子弧烧穿的帕秋莉,妹红也连忙走了上来,“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那边的爱丽丝真的没问题吗?还有,现在是不是应该给姓葛的做人工呼吸?” “恋恋检查了,爱丽丝什么伤都没有受。小伟还有呼吸,应该不用做那种多此一举的事……” “不过最好先简单地医治一下,至少包扎一下也好,”扶着灵梦在地上坐下来,早苗推开压在葛祎伟身上的那具尸体,开始在自己的身体上摸索着,“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伤口究竟严重到一个什么程度……绷带,绷带在哪里……坏了!刚刚为帕秋莉小姐包扎全都用完了!” “这样的话,”魔理沙咬了咬下嘴唇,“那就让我再用一次……” “不要胡闹!”早苗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好几倍,“你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再使用那种消耗那么大的魔法谁也不知道可能发生什么!这样还不如让我使用奇迹的力量……” “不要争了,不就是对伤口进行紧急处理吗?”在妹红背上的帕秋莉忽然说话了,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了刚刚苏醒并得知魔理沙仍旧活着时的激动神态,彻底变回了那个在图书馆中安安静静看书的学者,“就算是在现世的人类眼中,这能算是什么奇迹吗?还是让我来吧。” “帕琪?你的身体情况……” “仅仅是左臂有些问题而已,施展些小型的治愈魔法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不知道吗?顶着这种脸色说出来的这种话格外没有说服力。”妹红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不过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需要我把你放下来吗?” “别说话了妹红,”魔理沙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摇了摇头,“开始吟诵咒文了。” “哦。”听到了背上的魔法师的低声细语,妹红点了点头,同时放低了自己的声音,“不过我想仅仅是小型的治愈魔法对于伤势应该不会有太大帮助吧?我们还是应该尽快……” “还是应该尽快将葛先生送到永远亭去才可以……可是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没有很好的运输手段。”早苗有些发愁的看抬起头,“以前飞行的时候根本就感觉不到,原来魔法森林这么大,仅仅是几个人的话轻轻松松就会在里面迷路了……” “你们……”这个时候,一个出人预料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 “紫?”看到那个从隙间里探出来的半个身子,灵梦立刻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下子就不用担心困在森林里出不去了,小伟也有救了……我先,睡一会儿……” 说完,她慢慢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个小时之后。迷途竹林,永远亭。 这算是……终于摆脱险境了吗?不过永琳医生居然陷入了沉睡……真是不可思议。 坐在一把竹子做的椅子上,用手撑着自己的头,早苗静静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葛祎伟和灵梦。在八云紫的帮助下,一行人很快就接受了及时的救助,她从来没用想到原来经常在人间之里碰面、药篓里往往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的铃仙居然也会外科手术。还好,葛祎伟的伤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或者应该说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手枪子弹从背后穿过下腹部的时候没有伤及任何内脏或者重要的血管,简单包扎一下甚至就这样上战场都没有问题。至于灵梦,她只是因为太过疲劳,以及精神上受到了一些冲击让她睡着了而已,问题就更小了。 这样不信任铃仙是不是有些不好啊?自己还是吃了对方给的药才完全恢复正常了…… 暗暗责备了一下自己失礼的想法,早苗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来了一本有些破旧的线装书。用自己洁白而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书,几个用相当粗的黑色记号笔写上去的大字映入她的眼帘:“probabilitymechanics,概率结构学”。 “葛先生也是个奇怪的人呢。”轻轻地翻动着那被做满了笔记的书页,早苗的脸上挂上了笑容。这本书是守矢神社在很久之前就传下来的,在古代的时候,神社的巫女就是通过这上面的咒文引发奇迹来为神明收集信仰。在阿求的《求闻史记》上,“东风谷早苗”这位现人神的能力被登记为“引发奇迹”,这也是早苗按照这本书的描述对于自身进行锻炼所产生的后果,“居然把人家祖传的书变成这个样子,到处都是看不懂的符号……如果那些前任的巫女知道了这些事情,会不会气得又活过来跑到这里来惩罚我呢?” 虽然对付普通的怨灵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知道是自己的祖先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发出匀称的呼吸声。从表情上来判断的话,两个人应该都没有做什么噩梦才对。掖了掖葛祎伟身上的被子,早苗把这本书摊在床上,陷入了回忆之中。 —————————————————分割线——————————————————— 那是在二团的大规模入侵事件已经结束,博丽神社和守矢神社举行祭典前几天的事情。 “我的能力?”接过来葛祎伟递过来的水,早苗喝了几口,又整理了一下因为飞行而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嗯,就是引发奇迹的能力啊,有什么问题吗,葛先生?” “所以我已经说了,这个描述不是很准确。奇迹,究竟什么叫做奇迹?如果按照我的作战单元上的字典所给出的解释,就是极难做到的、不同寻常的事情,不平凡的事,前人无法去想象的事,不能做到的事。这个描述实在是太过于笼统,而且会随着人的观念改变而改变。理科生的自尊让我不允许这种东西的存在。”一脸严肃地靠在旁边的直-50上,葛祎伟表达着自己的观点,“森近霖之助你要是敢再把系统程序搞得乱七八糟我绝对会把子弹送到你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脑袋里……这种不准确的描述在人间之里的资料,也就是《求闻史记》中比比皆是,像是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操纵命运,键山雏收集厄运,以及你的引发奇迹的力量……虽然我也不是说不相信这些记述了,但一个强迫症患者总是希望能够找到更为准确的描述方式。莫名其妙因为人类的主观意识导致客观事实的突变什么的……” “你提到过的量子论里不是到处都是这种现象吗?” “那不一样。因为观测行为导致的波函数坍缩和这种描述区别太大。”葛祎伟摆了摆手,“观测行为让电子的波函数坍缩,但不可能让电子指哪打哪。而像这些描述就有些类似于指哪打哪了……所以东风谷小姐,对于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啊,如果这样说的话,引发奇迹的方法都是在很久之前就记录下来的。”忽然想起了什么,早苗掏出了那本书,“我只不过是按照上面的方法进行锻炼而已……” “哦?是这……”接过来书和水壶,葛祎伟又抬头看了一眼早苗,“就这样交给我真的好吗?不怕我偷师学艺什么的?这好歹也算是秘籍之类的东西吧?” “这个,葛先生,如果你真的要学的话,”早苗有些腼腆地笑了,“那,那就要,就要先……” “好了你不用说了。”莫名地打了一个哆嗦,葛祎伟立刻低下头翻起了书,“呃,全都是日文……真该死我看不懂……森近霖之助,今天晚上我在香霖堂住下了!” “啊,是要找一个翻译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霖之助点点头,“不过为什么不找灵梦?”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挤在一起研究一本书?我怕那个专门搞狗仔的天狗又让我上头条。” “那两个男人大半夜挤在一起研究一本书就真的不会被文文写上头条吗?”眼睛射出一道反光,霖之助说出了相当危险的话语,“如果这样的话会更加糟糕吧。” “唔,葛先生和霖之助先生……两个人在晚上,紧贴着彼此的身体……” “……”看着似乎已经陷入妄想之中的早苗,葛祎伟扶了扶额头,“东风谷小姐其他的方面都挺好,就是有时候想象力太丰富不听人说话……喂,四眼儿,你惹的事,负起责任。” “责任?什么责任?照顾你下半辈子的责任吗?放心吧我一定会拒绝的。” “瞧这个漂亮的额头,我想我的98式手枪中的子弹一定会十分渴望将它钻开的……” “我明白了。放心吧,只要等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她会恢复正常的。” “哦,那东风谷小姐,书我先借走了,明天训练的时候再还给你。我在书上做一些笔记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放心绝对不会弄坏的。我先回神社做饭了。” 第二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啊,取消了吗?”原本想出了一套新的战术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早苗有些失落。不过当看到了葛祎伟和森近霖之助脸上的黑眼圈时,她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是这样……看样子你们昨天晚上很累呢……怎么样,我的书有帮得上忙吗?” “这种事情不要问我,”霖之助打了个哈欠,指指还在翻着书思考什么的葛祎伟,“问他。” “葛先生?”小心地碰了碰对方的肩膀,早苗问着,“我的书,有帮助吗?” “啊?嗯?”像是刚醒过来一样,葛祎伟的眼神有些朦胧。抬头看了看四周,他挠了挠头,“这是哪儿?哦应该是妖怪山……奇怪,我什么时候到妖怪山来的?” “葛先生!”稍稍用力敲了敲,早苗把脸鼓了起来,“不要无视人家!到底有没有帮助啊!” “啊?哦东风谷小姐……有没有帮助?当然有。怎么可能没有。虽然前边基本上看不懂,但这本书的后面描述了一套全新的完美自洽的数学理论。在描述混沌现象的时候要比传统数学工具方便的多。”眼睛捕捉到了早苗的身影,葛祎伟立刻从思考中脱离出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那些不确定的‘命运’啊‘厄运’啊‘奇迹’啊都有可以解释的猜想了……但是虽然应用很方便,想要完全理解凭借我现在的水平还是有些困难。运算量虽然比传统理论要小上不少,但还是很大,我估计前边就是叙述如何用魔法手段来短时间提高脑计算量的吧……” “啊,有帮助呢,那实在是太好了……” “所以我给这套数学理论起了一个名字。”说着,葛祎伟把书翻到第一页,“probabilitymechanics,概率构成法,或者说是,概率结构学。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可以正确地预测许多看起来是随机发生的事件——虽然混沌现象仍旧是那么乱七八糟……” —————————————————分割线——————————————————— “现在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呢。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光景。”看完了最后一页,早苗将书合上,看着葛祎伟的睡脸,“我还是看不懂你到底做了什么笔记……但应该会有能看懂的那一天吧。我们可是都已经吃过午饭了,再不醒过来就没有了哦。” 这时候他应该在做梦吧。做的是什么梦呢?脸上仍旧挂着笑容,早苗想着。 —————————————————分割线——————————————————— 葛祎伟的确做了一个梦。他知道这肯定是一个梦,绝对不可能是真实的情况。他现在应该正躺在幻想乡那片异域他乡的土地上才对,而绝不是坐在桌子前面静静地等待着全家开饭。 但是他不愿意醒过来。打心底里不愿意醒过来。 有多长时间没有和全家人一起吃顿饭了?仔细回想一下的话,上一次和母亲两个人一起吃饭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如果再将父亲算进来,这个时间就要推回两年前;如果把哥哥也算进来,那时间无疑就更长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家里的人都很忙,忙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父亲成为了边防军官,身上的责任相当的重,母亲是学校的老师,整天为班上的学生跑上跑下也情有可原,哥哥在自己刚刚上高一的时候就已经因为意外事故“死”了——虽然现在自己知道他是跑去参加秘密组织了,但葬礼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至于自己,因为选择了外地的大学,同时也是因为懒,基本上只有节假日才会回一趟家,下半年又因为全国的紧急******和自己决心放弃物理系国防生的待遇从一名普通步兵做起的选择让葛祎伟拿上了步枪,时间相当紧迫的训练导致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家。种种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让全家人聚到一起好好吃一顿饭成为了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可是葛祎伟记得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在以前,全家人每天都会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 就像现在这样。就像现在这样。 “今天晚上吃的是什么啊?”一边无聊地发着呆,旁边的葛成志随口问了一句。坐在旁边应该是在浏览新闻的葛文豪连头都没有抬:“做什么吃什么,有意见的话就自己做饭。这么大个人了也应该学会自力更生了知道不知道?不要整天给我们惹麻烦……” 父亲又开始滔滔不绝了。明明才三十多岁,为什么说话的口吻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样,而且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一边这样想着,葛祎伟发现对面的哥哥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厨房里传来初夏的声音:“小伟,成志,饭做好了,过来端饭!” “哦——来咯——”关掉面前的全息屏幕,葛祎伟慢吞吞地回答着。来到厨房,从母亲的手中接过饭碗,他有些迷糊地向着餐厅走过去。耳边,母亲的嘱咐也没有停止:“小伟你端碗的时候注意一点,千万别扣了,也别烫着了啊。” 就像现在这样。就像现在这样。 “小伟?”估计看到自己停了下来,走在旁边的葛成志似乎有些担心,“又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连忙摇了摇头,葛祎伟继续向餐桌走去,“书看多了容易头晕。今天的米汤里加的是南瓜……可能会有些不合我的胃口。” “长这么大了可不能挑食,要是你真的一个人出去生活了,做饭这种事情都要一个人来了。”从后面跟上的初夏用温柔带着些责怪的语气说着,“你总不能让妈妈跟你一辈子吧?” “做饭这种事情要一个人来……放心吧,我肯定能应付的了的。”将手中的饭放到桌子上,葛祎伟笑了笑,“而且,就算是再添一个人都没有任何问题,绝对的。” 就像现在这样。就像现在这样。 “再添一个人?原来你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了啊。”将筷子摆好,葛成志冲着自己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这还真是不容易。我记得是谁在小学的时候就说要单身一辈子的?” “我好像还记得某个人曾经向自己的母亲告白,如果传出去的话……” “好了好了,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你们哥俩就不要互相拆台了。”初夏连忙打断了两个人的话,然后又用有些埋怨的语气说着,“孩子他爸,你也不知道到厨房帮帮忙。” “啊啊,真是对不起啊。”葛文豪挠了挠自己的头,拿起了筷子,“看到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就忘了……不过今天的菜质量好像很高。心情不错?遇上什么好事了?” “嗯嗯,买彩票中奖了……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也没有中多少。”初夏苦笑着拿起了筷子,“就一百块钱……不过倒也足够幸运了啊。” “那也比我要强得多了,我连一百都中不了,到头来还只是浪费了五块钱……” 就像现在这样。就像现在这样。 梦是不用讲究合理性的。所以作为典型的左脑型思维者,葛祎伟并不太喜欢这种东西,多次在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很快就将梦中的内容遗忘只记得那种模糊的感觉的经历让他更坚定了这种想法。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突然发现,就算可能很快会忘掉,做梦,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它可以让人在思维的角落里好好休息一下。 梦是迟早会醒的。如果醒不了那就说明自己成了“缸中脑”之类的东西,在其他人看来应该是很恐怖的经历吧。不过,就算是虚假的东西,只要感觉很舒服,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当假的东西让人分辨不出来,又凭什么不能说它是真的呢? 眼前逐渐泛出白光。餐桌离自己越来越远。很难想象在梦中也能保持这么清醒的意识,不过在苏醒之后这些东西就应该全都忘掉了,只剩下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了。真是可惜。 笑着,葛祎伟这样想。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魔界一向是很安静的。虽然在各种文学作品中这里被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语言描述成了一个从各种方面看上去都相当糟糕的地方,但真实的魔界其实相当简单:井然有序,安安静静,每一个生命体都在老老实实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如果硬要说糟糕的话,宇宙中比这里要糟糕的地方有的是,至少,这里还是允许复杂的智慧生命体生存的。 对于魔界,或者说对于“xx界”之类的地点,大部分人还有一个明显的误解,就是它们应该是独立于自己所在的宇宙而存在的另外一个宇宙。这种说法简直可笑,可笑至极,至少作为名义上的魔界之主,神绮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种观点的:一个完整而独立的生态圈的形成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大的空间,幻想乡的本体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一个岛而已,突然就擅自给了“xx界”一个半径上百亿光年的宇宙,不觉得实在是有些过于空旷了吗? “今天的魔界还是像往常一样啊……”在审视了一遍精神网络中各个单元的工作状态之后,神绮喝了一口桌子上摆着的颜色十分漂亮的饮料,“像往常一样就好……” 对于魔界,大部分人还有另一个共识:这里是危险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观点完全没有错误,甚至如果所有人都能够知道真相的话,这句话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废话一样。但很可惜的是,由于那个现在神绮已经记不起来名字的人所实施的计划,真相早就已经被人所遗忘了,只能在资料库中找到一星半点儿聊胜于无的线索。或许在幻想乡、月球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还留有更为全面的资料,可作为这里的主管,神绮是绝对不能擅自离开魔界的——心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责任感让她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不过,真相什么的,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人类已经在这个原本陌生的星系定居下来,并在遗忘一切之后做着那些相比而言简直就是小孩子玩闹一般的政治与战争游戏。在记忆被那个该死的家伙消除了之后,谁敢说这不是她们来到这里的原本目的? “呃……” 因为脑袋突然的剧烈疼痛,神绮不小心将饮料打翻在地上。旁边的梦子静静地把一切收拾好,低声问道:“您看上去不太舒服。需要什么帮助吗,吾主?” “没什么。”神绮摆了摆手,“记忆反溯,老毛病而已。为什么当初那个家伙不把事情做漂亮一点啊,害得我在这么长时间里都要遭受这种苦难,真是有够难受的……” “那,这次回忆起的东西,需要由我录入魔界的备份资料库之中吗?”旁边的梦子仍旧弯着腰,向神绮毕恭毕敬地询问着,“这样的话您很有可能能够通过这些碎片拼凑出……” “你想的太简单了,梦子。真相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神绮苦笑着摇了摇头,“与其回想起那些对于现在来说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更希望能够想起技术层面上的知识……作为魔界的缔造者,我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把它造出来的都忘了……唉。” 叹气归叹气,还是仔细想想自己这一次究竟想起了些什么吧。接过梦子为自己重新倒上的饮料,神绮开始反复咀嚼刚刚在脑海中浮现出的记忆片段。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神绮。” “是的。在代号……的星系所实施的实验性时间机器建造工程中发生了极端恐怖主义组织所制造的骚乱,他们试图阻挠工程的进展情况。我已经列出了几名可能嫌疑人……” “哦?你所列出来的首要嫌疑人居然是他?功课似乎做的还是不够啊神绮。” “功课不够?他在学术界的观点一向是不赞同时间机器的建造的,在警备网络中有好几起极端的刺杀事件似乎都有他参与的身影,虽然最后似乎因为证据不足而没能成功抓捕……” “不对不对。的确,他对于时间机器的极端偏见是存在的,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在前一段时间到偏远星系执行任务所以可能不知道,这次工程的总负责人就是他。如果他想要破坏工程,根本没有必要使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啊。况且,这次恐怖主义行为明显是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背后为他们撑腰,但他的人际关系网并没有那么广泛啊。” “啊……哦,抱歉,这一点是我疏忽了……” “没关系,毕竟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来,有一些疲劳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没有人会指责你的。或者说,我这个一点也不体恤下属的领导才应该受到批评吧。而且你也是刚刚从工程师转到我们这行没过多长时间,经验不足在所难免……总而言之,这个任务还要拜托你多多努力。” “是!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任务的!” “对了,魔界需不需要整修啊?我看她的状态似乎不是怎么好,去保养一下吧。正好还有一些参加这次任务的人还没有到,你最好还是等上她们一段时间……” “还有一些参加这项任务的?莫非……都是我的前辈吗?” “前辈不前辈的,其实在这里并没有分的多么清楚。像是忒弥斯和雅典娜她们和你的入行时间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啊,她们都要待在魔界里过去才行……” “待在魔界里?为什么?是因为什么比较复杂的原因吗?” “看来你是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特殊性啊,神绮。对自己的工程技术有信心一点,魔界可是我们在现在的情况下所拥有的最为先进的设备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羡慕嫉妒恨在背后里说你闲话吗?如果不是你是她的建造者和设计者,上面是肯定不会让你担任管理者的。” “……是这样吗……看来我还要多多努力,让上级认可我的工作能力才可以……” “那样的话估计闲话就更多了。你这种全能型人才简直就是专门用来嫉妒的对象啊。作为一名前辈警告你一下,工作的时候千万要小心,指不定会有人做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情……” 记忆到此就戛然而止了。初次经历记忆回溯的人很有可能不习惯这种像是电视机突然断电黑屏一样的情况,不过对于神绮这样的“老手”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又优雅的喝了一口饮料,她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右手搭着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表面上看来,这次回溯的信息量似乎很大,但事实上神绮根本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自己以前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时间机器的建造工程是什么?有人想要破坏它,那又是谁?忒弥斯和雅典娜,自己和这两个人似乎是同事的关系,她们又是谁?自己又在和谁说话?更为重要的是,这段对话说明自己来到这个星系似乎是因为有敌人在这里。那么到达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究竟要有怎样的经历才能让这个星系变成现在的样子?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无穷无尽。真相仍然是一片朦胧,让人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看来还是先把这段记忆上传到资料库里吧。”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神绮睁开眼睛,“梦子,我会把经过处理后的信息发送给你的,就拜托你进行备份的工作了。” “遵命,吾主。愿您能够早日回想起所有的一切,并带领我们赢得未来。” “带领你们赢得未来……说实话,我还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我以前也不是领导者啊。” —————————————————分割线——————————————————— “……把你手里的绷带放下,把我手上的绳索解开,让我自己来包扎就好。”用警惕的视线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正在给自己脑袋包扎的怪物——用这个词语形容这位长相还算不错的女性似乎有些失礼,但阿列克谢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把一名额头上长着一只像独角兽一样的角的家伙看做人类——他向着对方伸出自己的双手,“你的包扎一点也不专业,在某些情况下这种完全外行的行为会让我丢了命的。快点解开。” “丢了命?如果不是我们你现在早就没命了。”包扎者明显有些不耐烦,“要不是那个根本看不到影子的声音说你对我们有用我还不想管你呢,直接往虫子堆里一丢就完事了……” “我也没有说不允许你这么干。不过既然想要寻求我的合作,这种最低等级的信任还是要给我的吧?”阿列克谢的手还是没有放下,“如果换一个人的话,他肯定没有办法忍受你的包扎,很疼的你知不知道?把绳子松开,把武器交给我。” “这可不行。我可是刚刚才见识到了人类的狡猾,果然要相信你们是绝对不行的。”看着对方的眼神里那种深深的不信任,阿列克谢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见识到了人类的狡猾?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能让你对人类整体抱有如此深的偏见?” “这跟你没有关系。”脑袋上突然挨了一巴掌,阿列克谢不由得咧了咧嘴:“好疼……虐待俘虏?没想到你们也没有从人类那里学到什么好东西啊。你们真的想要得到我的帮助吗?如果你们保持这个态度我可是绝对不会帮忙,就让你们都被那群虫子们干掉好了。” 当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阿列克谢的这番言论肯定是谎话。不过现在他也挺郁闷:好不容易终于到达了被虫子所包围的地方,但对方居然将自己当成了敌人,还给绑起来了。也就是说自己苦哈哈地一路窜过来就是来当俘虏的……怎么想怎么憋屈。 “你们到底打算让我怎么样?就这样限制住我的行动什么都不做有意义吗?”忍受着伤口因为不当包扎而产生的疼痛,阿列克谢继续向那个“人”搭话,试图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这样的话仅仅是平白无故给你们增加了一个伤员而已,没有任何帮助的。” “……不知道。这种事情你问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长着角的女性端起了手中造型相当朴实的大碗,将里面的液体倒到自己的喉咙里。抽了抽鼻子,阿列克谢突然感觉很难受,空气中弥漫的酒香让他身体里的酒虫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喝酒了?嗯,上一项任务结束的时候刚刚下定决心要戒酒……但是…… 忍住!要忍住!绝对不能在喝酒了!自己必须要坚持原则才可以!更何况这里很多事情都不合常理,对方是敌是友也还没有明确的结论,如果她们使用了特殊的药品怎么办? 这一点定力自己还是有的。平心静气,阿列克谢抛出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什么都不知道?看样子不像吧,这里的人……呃,住民好像都很尊敬你,再怎么说也是领导层……” “鬼是绝对不会说谎的。”对方摇着头,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随后把那个大碗突然端了过来,“你……是犯了酒瘾了吧?要不要喝一口?”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美酒就摆在鼻子下面喝不到固然很难受,但阿列克谢也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考虑到对方似乎并不喜欢别人对她撒谎,这个俄罗斯汉子最终决定还是说实话,“虽然,呃,虽然我确实很想喝……但是果然还是不喝了吧。” “喝吧喝吧,正好我也看看现在人类的酒量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和萃香犯酒瘾的时候一模一样,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不,我真的不喝了。”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坚持,阿里克谢更加加深了这碗酒里有问题的猜想,“真的不用,你……嗯,怎么称呼?” “星熊勇仪。叫我勇仪就可以了。” “啊,勇仪小姐,”刚刚还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这么积极啊,“不用浪费了,我……” “叫你喝你就喝啊,干什么这么不干脆!”应该是不耐烦了,星熊勇仪直接攥住了阿列克谢的衣领,开始往他的嘴里灌酒,“对于我的酒的品质有怀疑吗?那就喝喝看啊!” “唔唔唔唔……” 酒的味道出乎预料的不错——但相比之下阿列克谢还是更喜欢他们家隔壁商店里卖的伏特加,价格公道,而且绝对安全,不用担心喝下去会出现什么其他问题。 “咳,咳咳咳……”被灌了满满一碗酒,阿列克谢剧烈地咳嗽起来。看到对方这个样子,星熊勇仪开始斟酌着自己的力气拍他的后背:“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身体各处都没有什么异常感觉。意识也清醒的很。暂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谁能知道…… “不要总是怀疑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俄罗斯人。”一个蔫蔫的声音突然在四周响起。阿列克谢立刻看了看周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旁边的星熊勇仪却是一脸淡然的表情:“别想找了,我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不过据其他妖怪说,这个家伙的指挥给了她们很大帮助,所以我就暂时相信他好了……你不是有什么问题吗?问吧,他应该会回答你的。” “在此之前,星熊勇仪,你最好还是先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比较好。我们现在应该处于一个对等的地位,是要合作起来对抗那群虫子的战友……” “啊我知道了知道了。看在喝了一大碗都没有醉的情况下,就给他松绑好了。” “那么,或许我们需要进行一下相互之间的情报交换。”“看”着手上的绳子被解开,甩着自己的手的阿列克谢,林继续用那种让任何人都提不起劲的口气说着,“我是林,应该算是……嗯,人工智能吧。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永远亭那竹子做的天花板和在上面孤零零挂着的没有亮起来的一个灯泡。应该是因为采光的问题,这间病房显得有些昏暗,但奇怪的是并不阴森。本来打算按照起床惯例进行枪械整理的葛祎伟四处摸索着,可就是找不到那把熟悉的03式狙击步枪,反倒是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嗯,手感还算不错…… “葛先生?你已经醒过来了吗?”起床后的低血糖让葛祎伟耳边传过来的声音有些朦胧。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他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摸着那个东西,“那个,不要再摸我的头了……” 五。四。三。二。一。 “啊,东风谷小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葛祎伟看着在床边坐着的人,“这里是……永远亭?这么说的话,我哥是真的死了啊……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本来就应该已经死了……” “那个,葛先生,在说话之前,”早苗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奇怪,好像是……带着一丝不舍?“能不能先不要再摸我的头了……虽然,虽然确实感觉很舒服……” “……啊,抱歉,我起床的时候有低血糖,意识不太清醒。”把手收回来,葛祎伟挠了挠后脑勺,眼睛盯着天花板,“刚刚似乎做了一个梦,让人挺高兴却又感觉有些悲伤的梦……不过必须要振作起来才行……东风谷小姐,现在是个什么情……东风谷小姐?” “葛……先生?你想起来了吗?全都……全都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什么意思?”看着近在咫尺的早苗忽然凑上来的脸,葛祎伟吓了一跳,脸也有些红,“为什么你的语气听上去好像我曾经失忆过一样……哦,是这样啊,又要和我那个该死的老哥扯上关系……真是的,事情要是解释起来似乎会非常的麻烦啊……” “葛先生的哥哥?啊!那个已经死了的……”想起了灵梦口中的“冒牌货”,再结合这几天来“葛祎伟”的异常表现,早苗立刻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难道……” “就是那个难道。”葛祎伟点了点头,“在蒙古发生了很多事情,结果导致我和我哥互换了身份,这几天和你们一起行动的就是他……真的死了啊,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毕竟医生的技术还是相当信得过的……算了,都说了没有什么关系了,就让一切过去吧。” “葛先生……” “好了,咱不说这件事情了。”及时制止了早苗的话,葛祎伟开始试图转变话题,“啊,上司也睡着了啊?是因为太累了吧,那种状态明显不妙还要扑过来。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海伦娜小姐和帕秋莉小姐?在我摘下头盔之前她们应该还在战斗才对……” “……帕秋莉小姐重伤,肩膀上烧出了一个大洞,连骨头都没有了,仅仅通过一点点的皮肉让胳膊没有脱离身体。铃仙说幸好抢救及时,要不然就算她是很厉害的魔法使也很难存活下来,不过左臂的功能是不可能恢复了。”明白葛祎伟的性格,早苗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回答下去,“至于海伦娜小姐……似乎是因为她穿着的铠甲出了问题,最后……” “爆炸吗?真的是很惨的结局啊。”抚摸着腹部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葛祎伟苦笑了两声,“不过你刚才说铃仙?医生到哪里去了?” “永琳医生她……她有些事情离开幻想乡了,估计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 “离开幻想乡了啊。呵呵,是这样。我明白了。”听到这句话,葛祎伟脸上的苦笑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脸的平静,“离开了呢……未免有些不负责任了啊,医生。” “葛先生,永琳医生她并不是不负责任,她只是……” “我明白。我明白。我都明白。以后真的能够去冥界的话还要去看看她呢。咳咳。”轻轻咳嗽了两声,葛祎伟继续说着,“东风谷小姐,麻烦你用手里的,那个应该是通讯器吧?通知一下八云小姐,幻想乡里现在有两个美国来的间谍,让所有妖怪和妖精都小心一点。然后……虽然应该还有很多正事要办……唉,东风谷小姐,可以陪我聊会儿天吗?” —————————————————分割线——————————————————— “阿里克谢先生,是吧?呃,对于您刚刚的遭遇我表示道歉,但这只是个人行为……” “我明白。”仍旧活动着自己的手腕,阿列克谢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生存的家伙有排外性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好在这里还有你这么一个……嗯,人工智能是吗?” “您不用在称呼上这么拘谨,就像是和正常人类一样和我交谈就可以了。另外,很抱歉的是,我也并不是这里的原住民,事实上我到这里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林的声音听上去仍然蔫巴巴的,“不过应该怎么说呢,很幸运,我说的话她们还能听得进去。” “这的确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啊。”阿列克谢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星熊勇仪,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满,“如果真的有人能听我说话的话,我也犯不上遭这么多的罪了。” “我不是让你喝了我的酒了吗?这就当赔罪好了。”星熊勇仪摆了摆手,显然没有把这回事放在心上。她现在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能够喝一碗酒还不醉,果然人类的酒量变好了……” “……唉,既然她这么想,那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算了。”而且那碗酒的味道确实不算差。想到这里,阿列克谢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不是说要进行情报交换吗?让我们开始吧。” “我想,情报交换的话,应该从您那里开始才对。您现在想知道些什么?” “想知道些什么……这里奇怪的事情似乎有很多,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就这样和一个自己看不见的人工智能交谈,这种感觉确实有些奇妙。这样想着,阿列克谢说,“那群虫子,也就是纳粹党,他们究竟来到这里找什么?这里果真有‘神的遗产’吗?要如何将其带走?” “‘神的遗产’啊……呵呵呵。很抱歉,这项情报,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或者应该说,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如果你硬要逼问我的话,我的选择只能是现在就将你抹杀。” “……既然如此,我想我应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本来,我就处于半俘虏的状态下,如果你不给我机会我基本上也不能怎么办。”听到**的话,阿列克谢摊了摊手,“那么,这回换你了。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很简单。我只想知道对付对面那群虫子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林的声音突然覆盖上了一层寒意,“当然,如果你隐瞒了我想要知道的情报,我不介意就这样杀你灭口。而且,当你的国家派出后续人员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妖怪也不会欢迎他们。” “……都威胁到这种程度了我似乎也不得不说了。就算是为了俄罗斯好。”真是一个棘手的对手啊……或者说自己本来就不擅长这种心理战?“的确,我知道要如何对付那些虫子,只要找到巢穴把母虫干掉,它们就会陷入混乱……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情报。” “母虫吗?它的外观与其他虫子……啊,对不起。” 对方突然的道歉让阿列克谢有些摸不到头脑:“对不起?你……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当然。为了让你放心,我是不会向你询问母虫的外貌的。这样,你就拥有了让我们必须让你活下去的把柄,不是吗?口头协议一向不可靠,除非违反协议会付出代价,这应该是基础中的基础啊。”不过自己不是应该是下手更狠的人才对吗?果然过去这么长时间自己已经变了啊……心中暗暗感慨了一下,林继续说,“所以,拜托你明天和几个妖怪一起去巢穴吧。” “……多谢你的照顾。不过,应该可以把我的手枪还给我了吧?否则心里有些不踏实。” 果然自己不擅长心理战吗?接过那把自己的佩枪,阿列克谢有些沮丧地想着。 —————————————————分割线——————————————————— “每次看到在文学作品中有所谓的暗之能量什么光之能量的时候在心中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吐槽:你们这群作者究竟知不知道‘能量’这个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在物理定义上,能量是一个间接观察到的物理量,它往往被视为某一个物理系统对其他它物理系统做功的能力,所以谁能来告诉我暗之能量和光之能量的基本定义是什么?还有啊,能量指的是一个系统所拥有的能力,是系统的特有属性,也就是说这种东西必须依附于系统而存在,就算是真空零点能也要有空间在那里才行,那么那些主角们究竟是如何完成‘发射出一道能量’‘手里攥着一道能量’‘感受到能量在体内运转’的?好吧在这一点上可能是我太咬文嚼字了,主角们其实操纵的就是体系只不过为了文学加工描述上看上去像是把能量变成了一种物质让主角操纵了……但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能量这种本身就是一种属性的东西也会有属性?什么光啊什么暗啊的,而且就这还要有正义和邪恶之分……谁来告诉我光能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热能呢?更有问题的是为什么两种拥有所谓‘相反属性’的能量碰到一起会产生莫名其妙的反应?我们说的是能量又不是物质!很难想象热能和光能凑到一起结果产生了其他能量的世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光照到身上原本相对静止的物体它就突然动起来了?” 真吵啊。能不能安静一点。 “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挺讨厌自己的这种性格,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较真,这样活着的确很累的……刚刚进入幻想乡的时候我整晚整晚睡不着觉,这里未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让我不得不寻找一套能够和现有的科学体系结合的理论。很幸运能够得到森近霖之助的帮助,但是这向任务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完成——我一个人的水平到底是很有限啊。再说了我也只是一个对物理学略懂皮毛的学生,这种工作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不要这么说啊葛先生,你不是还把我的能力搞明白了吗?” “什么啊,把你的能力搞明白?那估计是下辈子的事情了吧。现在只能说你的祖先将一套相当有水平的数学工具传给了你,而我现在连那套理论都没有弄明白……无地自容啊……” 真吵啊。能不能安静一点。 “……简单来说啊,简单来说。坐标系你学过吧?那好,在数轴上,也就是一维坐标系中,我们描述其上面的一个点需要一个坐标,平面坐标系也就是二维坐标系需要两个坐标,空间坐标系,三维坐标系需要三个坐标。以此类推,四维坐标系就需要四个,五维坐标系需要五个,n维坐标系需要n个……喂你现在不要去考虑超过三维的坐标系究竟是什么样,总而言之知道它上面的点可以被数据描述就可以了,就是说,n维空间中的一个点可以用n个变量来唯一描述,反过来,n个变量也可以用一个n维空间的点来涵盖,能明白不?” “嗯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可以听明白的——葛先生也不要太小瞧人家啊。” “好好好不小瞧你……这个时候让我们把物理放进来。如果我们想要描述时刻t时一个粒子的状态,所需要的是位置坐标(x,y,z)和它的动量p。动量p是一个矢量,在三个维度上都有分量,所以描述它还要用三个变量:p1、p2和p3。那么描述粒子状态的时候,我们用到的就是六个变量,它等效于在六维空间中的一个点。然后,还是类推,描述一个由两个粒子所组成的系统在时刻t的状态就需要十二个变量,等效于十二维空间中的一个点;描述一个由n个粒子所组成的系统在时刻t的状态,我们需要n个变量,它等效于6n维空间,我们称为相空间中的一个点……当然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在数学上描述一个相空间中的点的运动要比描述普通空间中n个点的方便的多。经典物理中,我们使用哈密顿方程……” “呜……葛先生你等一等,我有些头晕……果然葛先生懂的东西好多啊……” “……我这已经是按照科普的水平在进行讲解了好不好,如果到这里你就晕了的话到后面描述mwi和dh理论——啊啊我知道了你听不懂!就是多宇宙理论和退相干历史理论,后者可以看做是前者的加强版本……话说这米粥谁做的?味道还不错啊。” “喂你们两个!”实在是忍不住了,灵梦一下子坐了起来,“真的很吵知不知道!能不能安静一点啊!没有看到这里还有一个人在睡觉吗?” 不过天不遂人愿,刚刚说完这句话,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葛祎伟向着脸有些泛红的灵梦举起了碗:“得,端起你的碗吧上司,咱俩干杯!” “你!你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啊!饿了肚子会响不是很正常吗?我连早饭都没有吃啊!” “我也没说不正常啊,我只是说让咱俩把这碗米粥干了,先干为敬。”说完,葛祎伟一仰脖,把碗里剩下的米粥全喝完了,“如此甚好……不过稍微稀一点儿就更好了。” “啊,葛先生比较喜欢喝稍微稀一点的粥吗?” “其实我最喜欢喝的还是白开水,但问题在于那个东西不能填饱肚子……唉。”叹了一口气,葛祎伟把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上司也醒了……我想也是时候办正事了吧。果然啊,不管什么时候,人还是必须要面对现实才可以……东风谷小姐,谢谢你跟我聊天,至少现在我的心情要好上一点了……上司,想吃饭就赶紧吃饭,吃完饭之后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们呢。” 第一百二十章 “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一帮人类与非人类们,葛祎伟咽了口口水,说出第一句话,“我相信你们的心情应该也是一样的。而且我知道,你们现在心中的疑问一定会比我要多,不过还是让我先说一句吧:真高兴诸位还活着。” 呃,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冷场了?好歹来个人接着我的话说下去啊,说什么都可以……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刚死了哥哥的人啊,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现在的感受吗你们这群冷血的…… 冷血?刚刚死了哥哥就在这里和凶手一起开会的人似乎也没有权利去指责别人啊…… 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另一边紧紧攥着魔理沙衣服的爱丽丝,葛祎伟的心中涌上了一种酸楚的感觉。不过很快就低下头苦笑的他没有看到,当注意到他的目光时,那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女孩立刻用充满敌意的眼神反瞪了回来,仿佛不是她杀了葛祎伟的哥哥,而是反过来一样。 “那么,就没有人想要问什么问题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葛祎伟再次抬起头,“像是我在时隔这么久之后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为什么我回到这里时没有被八云小姐当做敌人一样立刻控制住反而是紧急召开了乡防部的会议,为什么原本已经登上阵亡名单的上司、魔理沙和东风谷小姐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八云小姐你做的真是够绝的啊,居然直接把三个人说死了,如果不是和东风谷小姐在来到这里之前聊过一段时间的天我还不知道呢。” “啊拉,人家可是就当时的情况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呢。按照小伟的性格,应该是不会指责人家的才对吧?”八云紫放下茶杯,悠闲地在一旁说道。立刻拦住了站在自己旁边看上去好像想要发作的灵梦,葛祎伟点了点头:“我当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的选择的确是正确的。那么,可以请你介绍一下现在幻想乡的情况吗?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遭受到了核打击吧?” “妖怪山,五十万吨当量的核打击。看来果然是欧洲人做的吗?” “当然。不过事到如今,这件事情的真相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吧?”伤口处仍旧传来微微的痛感。轻轻地按了一下下腹部,葛祎伟回答道,“还有,八云小姐,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你召开乡防部会议的目的。难道说你是想要在这里公布真相吗?那样的话恕我不能奉陪,我所希望的是能够尽快地到达地灵殿,而不是在这里无所事事地听你们扯皮!” 对于葛祎伟的话,在场的几名现在幻想乡实质上的领导阶层表现出了相当不同的反应。蕾米莉亚把自己手中盛有红茶的杯子放到了托盘上,“啪”的一声在这个有些昏暗的地下室里清晰可闻;圣白莲轻轻吟诵起了经文,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丰聪耳神子叹了口气,作为在场的少数能够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家伙,她突然感到了一股不小的压力;而另一边,金田一光则是露出了有些兴奋的表情:在过去的几次会议中,作为人类的代表他经常处于和葛祎伟类似的情况,态度很强硬但往往被妖怪们压了回去。因此,对于这名有一定发言权而且还可能成为自己盟友的现世人类,他立刻表现出了兴趣。 “真是抱歉,我并没有要将真相公布于众的打算。就像你说的,现在告诉她们一切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葛祎伟的正对面,八云紫仍旧是一脸沉稳的表情,“但是小伟,不,葛先生,现在召开会议是相当有必要的,因为通往地灵殿的路途已经被封锁了。” “给我等一下。我认为你们还是先告诉一下我们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被隐瞒的感觉可并不是怎么好啊。”从身下的那把经过特殊加高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蕾米莉亚站在咲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她脚下的小板凳上,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身子。不过,她这个时候的视线却是格外的锐利,“八云紫,我想你也不希望红魔馆在现在退出这个组织吧?” “当然。在会议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是现在,还是让我们讨论一下应该如何应对那些虫子比较好。”即便是对上了那道锐利的视线,八云紫的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另外,葛先生,你的目的是进入地灵殿不是吗?那么你就只有选择和我们合作。” “被虫子封锁了?”通过对话做出了正确的猜测,葛祎伟也不由得皱起了眉,“连幻想乡都没有逃脱?……它们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外星物种吗?” “葛先生?”站在身后的早苗拽了拽葛祎伟的衣服,压低了声音说着,“你没有收到那个奇怪的视频吗?那个叫希特勒的男人说要到幻想乡来找什么东西,我想那些虫子应该……” “希特勒?纳粹党?”联想到在最初进入幻想乡时发现的纳粹的影子,再想了一下在温都尔汗的逃亡过程中偶尔瞥到过一眼的视频图像,葛祎伟立刻将一切线索都穿了起来,“想要到幻想乡找什么东西……啧,这么说还必须要阻止他们才行啊。不过东风谷小姐,你不是应该和八坂小姐她们坐在一起吗?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站着不累吗?” “啊,这个……给葛先生添麻烦了吗?” “要说麻烦当然是有了,那两个神……不过算了,你愿意在这里待着就待着吧。”结束了和早苗小声的对话,葛祎伟转过头来,“这么说的确没有看到古明地觉小姐啊……也就是说,现在地灵殿已经被纳粹的虫子们完全封锁了,这次会议想要讨论的就是如何应对,是这样吗?” “没错。”在另一边,已经安抚完蕾米莉亚的丰聪耳神子给予了肯定的答复。由于不用再扮黑脸,这个时候她的表情比上一次葛祎伟看到她时要友善多了,“我们认为,当下最为紧急的事情应该是先和旧地狱和地灵殿那里取得联系。在那里的多半是伤员,她们应该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的。我们必须要知道里面是一种什么情况,才能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取得联系……通讯器已经失效了吧?也就是说让一个小队杀进去再杀出来吗?嗯,成功的几率还是有的……”用手托着下巴,葛祎伟思考着,“即便如此,仍然是十分冒险的行为啊。而且很奇怪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叫上我?让古明地小姐一个人……” “葛先生,虫子是不会受到无意识能力的影响的。”身后的早苗又一次提醒着。 “就像早苗说的一样。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比较稳妥的家伙担任小队的领导,而这个时候你就冒出来了,更巧的是偏偏你想要去的地方就是我们想让你去的地方。”神子缓缓地说着,“幻想乡原住民中那种懒散而自由的性格可不是经过几次战斗就能完全抹消的。” “这种口气听上去像是谈判。有必要吗?你们应该知道,我是根本就不可能拒绝的。”葛祎伟笑了笑,又叹了口气,“感觉真是麻烦啊,头还有些疼呢……” “还有其他的原因哦,小伟。”八云紫的话让葛祎伟一愣,“你为什么要到地灵殿去吗?” “……为什么……因为有不可靠的消息说那里会有真相。这是我手中所拥有的最后的线索了,所以我必须要去一趟才可以。”葛祎伟带着奇怪的语气回答,“然后呢?” “不感觉有些偶然吗?纳粹说那里有‘神的遗产’,你的线索说那里有真相。这真的仅仅是巧合?还是你们所寻找的其实就是一种东西?”八云紫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葛祎伟又一次陷入思考,“而且,不要忘记我曾经说过的你的特殊性啊,大结界就像是把你迎进来了一样……我感觉这和所谓的‘神的遗产’应该也会有瓜葛才对。” “直觉。我讨厌直觉,但它往往会将结论导向正确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葛祎伟再一次开口了,“从一开始,事情就一直在沿着我所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着,不论是我进入了幻想乡,二团进入了幻想乡,大结界崩溃,还是纳粹的全面反击……到现在居然还把神给扯出来了,还有所谓的什么遗产……果然我这种人还是适合待在屋子里老老实实研究自己的物理。” “啊拉,听上去小伟你好像很愤世嫉俗的样子。这次行动的参加人员应该都确定下来了吧?” “我……” “真是很抱歉啊红魔馆的大小姐,你是不能参加这次任务的。”还没等蕾米莉亚把话说出来,葛祎伟就断然摇了摇头,“并非瞧不起你,只不过像你这样的高级战斗力对方应该也是保持高度的注意力的。你们已经发起过一次攻势了吧?原本参与其中的很厉害的家伙突然消失了,就算是脑袋里开了一个洞也应该会想到我们在做些什么吧?虽然到最后肯定不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但是能够保持隐蔽的时间自然是越长越好。所以,能够参与这次任务的就只有我、上司、魔理沙、藤原小姐、古明地小姐和东风谷小姐了。真的十分抱歉。” “我不明白你在那里擅自道什么歉。”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神奈子开口了,她的背后还是浮现着那个环形的麻——呃,注连绳。她的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种闹别扭的感觉,“不让我们参加正好说明了我们比较厉害不是吗?不过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们家早苗才可以……” “对于这件事情我无法做出承诺。如果遇上了只要牺牲东风谷小姐就能让剩下的人都得救的情况那我是绝对不会犹豫的。或者说,无论是谁,只要面临这种情况我都会做出牺牲她/他的选择,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自己。”葛祎伟那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这次任务的其他几名参与者脸上同时浮现出了苦笑。在他的身后,一直站着的早苗轻声自言自语着:“这才是葛先生啊……不过听着他说出这种话还是稍稍有些伤心呢。” “啊啊,同感,为什么他能当着一个人的面说出像是‘如果必要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去死的’这种话啊……”灵梦十分赞同地点着头,“果然一点也不温柔……” “那么就这样吧?”直接无视了早苗和灵梦的话,葛祎伟看了一下在场的几个人,站起身来,“此次任务的候选参加人选为我,上司,魔理沙、藤原小姐、古明地小姐和东风谷小姐……” “不对,你并没有把所有可能的人选全部计算在内。”突然,一直紧紧地拽着魔理沙衣服的爱丽丝忽然说话了,“我也没有参加对于地灵殿的攻势,所以这次任务……” “否决。绝对不会让你参加的。”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爱丽丝一下子窜到了葛祎伟面前,用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葛祎伟的脸,“你必须要给我个理由,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把魔理沙交给你这种危险的人的!” “理由……是吗?”稍稍低下头思考了一下,葛祎伟笑了,“理由很简单:这是我作为个人对于你杀掉了我的哥哥这件事情的打击报复。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小伟?”随后冲过来的魔理沙表情有些迷惑,“你……” “闭嘴。我可没有宽宏大量到别人宰了我的亲哥哥还一点也不动怒。虽然在表面上你的攻击似乎让我和上司都得救了,但你当时想要杀掉的人其实是我,不对吗,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小姐?”笑容从脸上彻底消失,葛祎伟说着,“另外,在必要的条件下,你似乎是会为了魔理沙而反抗我的命令吧?将你这种不稳定因素放到队伍中是绝对不可以的。” “那魔理沙也不能参加这次任务!我绝对……”爱丽丝的眼神里满是坚定的神色,“我绝对不会再让她陷入那么危险的情况中了!” “既然如此,比起跑到我这里冲我吼一顿,你应该还有一个更简单的选择吧?”葛祎伟显得有些头疼地用右手扶住了额头,“你去劝劝魔理沙,让她别跟过来不就行了?反正我打算是遵循自愿原则的,没注意参加人前面的‘候选’两个字吗?” “哎?”本来已经做好和对方大吵一架的爱丽丝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想要让魔理沙不再陷入那种危险的情况中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去给我亲自说服她,当我问她想不想参加这次任务的时候让她可以回答‘不’。听明白了没有?”将胳膊枕在脑袋后面,葛祎伟向着出口走去,“铃仙小姐刚刚说我明天早上大概四点左右还要再换最后一次药,所以我只等到那个时候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那套‘宇航服’应该还能用……” —————————————————分割线——————————————————— “干!”与对方一碰碗,星熊勇仪将酒灌了下去,“真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啊……” “酒量好那是理所应当的。你这种酒的度数要比伏特加小上太多了……不过还真是好喝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此时阿列克谢的脸已经有些泛红了,“干杯!” “啊啊真是的,你这种人类才值得交朋友嘛!上午遇到的那个小姑娘根本就没法比!” “那……那当然!我在这么说,也是俄罗斯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比小姑娘要强是自然的!”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酒,阿列克谢“啪”的一声将自己的手枪拍在地上,“虽然在组织里还不是最厉害的特工,但我也不是那种吃软饭的文职人员!要比枪法我可是很有自信的!” 如果按照战斗资料来看,你的枪法是绝对比不过那个纳粹的小姑娘的。目睹了这一切的**暗暗腹诽着。不仅如此,战斗经验,战斗能力,你都是绝对比不过她的。 “哦,果然很有自信啊!来,干!” “干!”又将碗里的酒喝光,阿列克谢点点头,“那当然!我也算是见识过这个世界的人了!没有一些能力的话,还要怎么更好地为伟大的祖国效力啊!来,为了俄罗斯!” “虽然不知道俄罗斯是哪里,但能够孕育出你这种人一定是一个好地方!为了俄罗斯,干杯!”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也许我们仍然不能从哲学意义上去真正理解量子论,但她的进步意义依旧无可估量。虽然我们有时候还会偶尔怀念经典时代,怀念那些因果关系一丝不苟,宇宙的本质简单易懂的日子,但这也已经更多的是一种怀旧情绪而已。正如电影《乱世佳人》的开头不无深情地说:‘曾经有一篇属于其实和棉花园的的土地叫做老南方、在这个美丽的世界里,绅士们最后一次风度翩翩地行礼,骑士们最后一次和漂亮的女伴们同行,人们最后一次见到主人和他们的奴隶。而如今这已经是一个只能从书本中去寻找的旧梦,一个随风飘逝的文明。’虽然有这样的伤感,但人们依然还是会歌颂北方扬基们的最后胜利,因为我们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更大的力量,更多的热情,还有对于未来更执着的信心。”仍旧戴着自己的帽子,仍旧提着自己的皮包,仍旧拿着自己的书本,奥斯顿就这么看上去毫无防备地在幻想乡的土地上走着。突然,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相对而言,在科普书籍中,这本书是我比较喜欢的一本。虽然它里面所描述的物理知识还处在一个比较浅的层面上,但如果仅仅是作为科学普及的角度来看的话却是相当合格的。不过对于这一段话我却并不是太赞同呢……人类迟早会知道,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们所能获得的仅仅是绝望而已。在尽头等待着物理学的,是由它亲手创造的末日,因为,这个宇宙中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不确定啊。” 说完,这位老人合上了那本书,放回自己的皮包里,把身子转向身后的一个方向,微微颔首按了按自己的帽子:“我真的很希望您能够听懂我刚才在说些什么,不过看样子……” 在他目光的延长线上,一个带着两把武士刀穿着绿衣服的少女从一颗树后面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呃,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让另一位也出来吧,魂魄妖梦小姐。”笑了笑,奥斯顿抬起头,“西行寺幽幽子小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家里反而要尾随我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头子……” “啊拉啊拉,没有尾随哦,没有尾随。”手里拿着扇子,幽幽子满脸笑容地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只不过是在家里待着太闷了嘛……出来散散心而已……顺便吃些小吃……” “吃……些……吗……”站在她旁边的妖梦身形一抖,“吃……些……没关系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真的没关系……呜呜……看来幽幽子大人的食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对于一名幽灵来说,进食真的有意义吗?如果仅仅是为了补充质量,空气应该就够了吧?” “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当然是有意义的啦,是有意义的。”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幽幽子这样说着,“用不同的东西进行补充感觉上是很不一样的呢……” “啊……原来是这样。真的十分抱歉,对于幽灵这种生命体我的了解还不够深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奥斯顿点了点头,“不过如果仅仅是散步的话,两位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在路上走着,为什么又要躲躲藏藏的呢?莫非,这也是幻想乡的规矩吗?” “嗯……嗯,对啊对啊,这也是幻想乡的规矩呢。”明显有了一个思考的过程,幽幽子使劲点着自己的头,“外来人自然是不可能理解的了……不过,今天的客人还真是多呢。” “客人真是多……的确,因为已经要拉下帷幕了,演员们全部都聚到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情。”“哎……原来那些人都是你安排的演员啊……那谁是观众的?是你吗?” “怎么可能。”奥斯顿笑着摇了摇头,“我也只不过是一名试图见证结局的演员而已。观众只有一个,也只会有一个。想要成为观众……我们还差得远呢。” “啊拉,居然是只为一名观众所上演的戏剧呢……那么,那名观众是谁呢?”不经意间,一丝冰冷划过幽幽子的眼睛,“就是……那名所谓的观察者吗?” “适可而止比较好,西行寺幽幽子小姐。我们想要做的只不过是见证结局而已,这个过程中我们并没有进行过多的干涉。”轻轻松松地挡住了对方无形之中的攻击,奥斯顿看着几米之外脸色忽然有些不好的幽幽子,“观察者并不是演员,也不可能成为演员。观察是他唯一的工作,所以他不可能参与演出,宇宙仅仅给予了他一部分喝倒彩的权利。我能够想象到你和八云紫小姐所推理出的真相,但它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错误的。不过这也怨不得你们,你们所知道的情报还是太少了,也无怪乎你们将在八意永琳沉睡之前所提到的‘观察者’与纳粹党在视频中提到的‘神’划了等号。对此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只能说,真相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它所带来的影响也异常巨大……得知它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一个已经过去了相当长时间的古老故事能带来什么影响呢?” “西行寺幽幽子小姐,看来虽然身为白玉楼西行寺家的大小姐,你对于现在冥界高层们所抱有的观念是一点也不清楚啊。当然,这个冥界所指的是广义上的冥界,其中包括了地狱、彼岸……等等等等,总而言之就是处理幽灵这种特殊生命体的一整套系统吧。”说着,奥斯顿转过身去,似乎想要继续前行,“即便是你,在面临成千上万的幽灵围攻是也不可能幸存下来吧?不知道为什么,冥界的高层们似乎是继承了那位先生的遗志……这种发展还真是奇怪。所以真的很遗憾,如果我在这里遇到的是八云紫小姐,说不定还能将我所知道的告诉她。不过作为冥界的关系者,这种事情,您还是尽量少知道一点比较好呢。” “你……”让自己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幽幽子看着奥斯顿的背影,“究竟是谁?” “你可以叫我奥斯顿·依兰。一名路人而已。那么,再见,西行寺幽幽子小姐。” “等……幽幽子大人?”看到自己身体前面的那只手,本来想要上前阻拦的妖梦发出疑惑的声音,“为什么要拦住我?我们已经放进去了一个入侵者了,再放进去一个……” “你打不过他的。”另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幽幽子的脸上露出了妖梦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的神色,“你绝对打不过他的,就这么过去阻拦他简直就是送命……既然他说了在这次事件中他只会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那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幽幽子大人?可是如果他说的是假话……” “就算他说的是假话,我们也没有任何阻止他的手段。一点都没有。”说到这里,幽幽子叹了口气,“果然有些太自大了么……世界大的很啊……” “幽幽子大人……”目光不由得被幽幽子那张哀伤而美丽的脸所吸引,妖梦紧握着刀的手渐渐放松了,“那个人,真的会有这么强吗?强到连幽幽子大人也……” “不对哦妖梦,如果想要阻止他的话我还是可以阻止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西行寺家的大小姐哦。”把一只举着的胳膊放下来,笑容又回到幽幽子脸上,“所以妖梦,让我们去吃饭吧!” “幽幽子大人?你不是刚刚把人间之里那一家包子铺的存货全部吃光吗?幽幽子大人!” 冥界……看来还有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啊。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一边听着身后追上来的妖梦的呼喊,幽幽子一边想着。 —————————————————分割线——————————————————— “刚才我应该已经提到过了,在经典物理中我们可以使用相空间的手法来描述一个系统的状态。同样的,在量子理论之中,我们也可以使用类似的手法,需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把经典的相空间改造成复的希尔伯特矢量空间而已。具体细节要是用你当前所掌握的数学工具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了:一个复杂系统的状态可以看成某种高维空间中的一个点或者一个矢量。比如咱就说你吧,你现在的状态就可以对应于某个希尔伯特空间中的一个态矢量,在那个空间里东风谷早苗可不是现在这个端庄美丽的少女的样子,而是一个在坐标表象中被一串字母和数学符号所描述的函数而已……直到这里你还能够听明白吧?” “呃,嗯,大体上还是能听得懂的……然后呢然后呢?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多宇宙理论?” “早着呢,别着急。”为早苗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的强烈的求知欲望叹了一口气,葛祎伟思考了一会儿,“真是的,接下来应该怎么说啊……科普果然是一项技术活儿啊……” “葛先生?”看到葛祎伟有些发愁的表情,早苗似乎有些不安,“我是不是……太烦人了?” “烦人?那倒不至于。只不过我的语文水平实在是太渣,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喝了一口摆在桌子上的茶润一润喉咙,葛祎伟敲了敲自己的头,“唉,实在是对不起啊东风谷小姐,难得你这么有兴趣,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用了葛先生,你不用责备自己的!”听到这段话,早苗连忙摆了摆手,“我也只是突然很感兴趣才问一问而已,也并没有打算真的弄懂它……” “也就是说,你原本对于学习物理的热情就这样被我掐灭了吗?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是这样的葛先生!你真的没有必要自责的,我……我……” “得了你也别着急了,什么时候连玩笑也开不起了?”一口气把摆杯子里的茶喝光,葛祎伟伸了个懒腰,“嘛,这应该也是最后能够休闲一下子的时光了吧……明天可是会很忙的。” “明天……真的就这么着急吗?如果再缓一缓是不是比较好呢?我们刚刚克服了那么多的困难回到幻想乡,就又要上战场了……这样会让人感觉很累的。” “想要不去就可以不去啊,我已经说了,这次任务的选拔工作遵循自愿原则,我不会强迫任何人。”浑身瘫在椅子上,葛祎伟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慵懒,“甚至,我已经做好迎接最为极端的情况的准备了:除了我和古明地小姐之外一个想要参加的人都没有……嗯,有点没底啊。” “可是有些可惜呢,我哥他已经死了。”还没等早苗开口,葛祎伟忽然感慨了起来,“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名特工,如果能把他争取过来的话,说不定会有些帮助呢……” “葛先生,你……你现在还是有些怨恨爱丽丝吗?” “怨恨?那又有什么用?难道我现在能立刻提起枪去把她的脑袋崩了吗?就算是可以,现在把她杀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葛祎伟脸色平静地说着,“不过他可是今天早上刚刚死了,如果要说一点情感波澜都没有那绝对是假话。但人毕竟都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咦?这句话我似乎在以前说过啊……啊,对了,和上司的谈话里提到过。”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想起了在医院里灵梦将葛祎伟的手枪放在胸口时的模样,早苗轻声重复着对方的话。看到这种情景,葛祎伟笑了:“东风谷小姐?这挺俗的一句话为什么你这么一表现让我感觉像是某个伟人所说出来的名言一样?” “的确呢,确实是一句俗话啊,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活着的时候……”早苗忽然抬起头,“葛先生,能让我现在就表态吗?我希望能参加这次任务。” “参加这次任务?不反悔了?”看着早苗认真的表情,葛祎伟点了点头,“啊,有帮手我当然很高兴了……不过东风谷小姐,想要反悔的话也是可以的,最终的决定时间是在明天凌晨四点我换完药之后。这件事情我想你还是和八坂小姐她们商量一下比较好。再怎么说你也是守矢神社的巫女,她们也算你的上司吧?就这样擅自行动……” “葛先生还不是一样。你的行动获得过灵梦的许可吗?在我的印象里好像一次都没有吧?” “情况不同,情况不同不是。”葛祎伟摆了摆手,“我那只是……只是,唔,怎么说呢……” “不用想借口了哦葛先生,事实就是这样。虽然你在口头上把灵梦叫做上司,但却一次都没有听过她的话。这叫什么,啊,无组织无纪律,不听从上级指挥,对不对?” “你……”看着早苗脸上露出的恶作剧一般的笑容,葛祎伟扶了扶额,“你这是对于我刚才玩笑的报复吧?一定是吧?真是的……就故意看我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很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了,真的很有意思的。”早苗点了点头,“但是葛先生,真的要那么着急,明天刚刚换好药就开始吗?我想,或许等把伤完全养好比较好吧?” “地灵殿里的妖怪们可没有那个时间了。她们可是在被大军包围的情况下还苦苦坚持着啊,如果再拖下去会增添更多的变数的。而且,我也想早一点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葛祎伟站起身,“那么,东风谷小姐,虽然可能有些晚了,但是——” “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哎?葛先生?”看着面前鞠下躬的葛祎伟,早苗连忙站了起来,“不要这样啊!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做这种动作真的可以吗?” “啊啊,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对于擅自把你们扔在蒙古这件事……” “那也不是葛先生的错啊!因为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总而言之不是葛先生的问题!” “……你这样一说反倒显得我有些小心眼了。那,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直起身,葛祎伟笑了笑,“我还有些事,就先出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凌晨见,东风谷早苗……同志。” “……嗯,明天凌晨见,葛先生。” 第一百二十二章 幻想乡。八云家。 如果论神秘程度的话,估计幻想乡里不会有其他生命体比的过八云紫这位自称“永远十七岁”的妖怪贤者(闲者?)了。作为传说中幻想乡的缔造者,两次月面“战争”的主要参与者,现在将幻想乡的各个势力联系起来对抗外敌的关键人物,以及其他种种种种听上去就很了不得——至少对于幻想乡的住民来说很了不得——的身份,她成功赢得了大部分妖怪和人类对其的敬畏。关于这位“少女”的住所,也有着种种的流言,有人声称八云一家应该是住在妖怪山山脚的废弃村庄,被称作“迷途之家”的地方,理由是八云紫的式神,猫妖八云橙经常从那里跳出来,也有人说八云家的位置应该是在每次她出现的时候都会伴随在身旁的那个黑色而且似乎有很多眼睛的“隙间”里,而在俾田阿求的《求闻史记》中还可以看到一种说法,就是八云家和博丽神社一样建立在“幻想乡和外面世界之间的境界上”。在大结界崩溃之后,后者就紧挨着现世的说法被证明是完全错误的,而八云家的具体位置也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从红魔馆的小黑屋里开完了会之后,八云紫就回到了这个位置神秘莫测的住所,闭着眼睛坐在一张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沙发上。对于一名有着冬眠习惯的妖怪来说,这一段时间的操劳和幻想乡逐渐降低的温度都对她身体的生物钟提出了巨大的挑战,以至于她不得不像这样挤出所有能挤出的时间来休息来保证在处理正事的时候绝对不会出岔子。 不过,很多人可能都会有类似的体会:当你工作的时候,你会感觉很累,可当你有时间休息的时候,你又发现自己的大脑完全停不下来。现在,妖怪贤者大人就正处于这种状态:虽然她很想打个盹儿甚至是睡上一觉,但脑子里不停翻滚着的思绪让她根本就睡不着觉。没有办法,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审视着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 明天……自己究竟能够知道一些什么新的情报呢?所有问题都能得到解答吗? 睁开眼睛,八云紫望着头顶上那熟悉的天花板,忽然笑了。所有的问题得到解答?自己未免也有些太贪心了一点吧。先不说别的,就是葛祎伟一行人究竟能不能安全地到达地灵殿现在都是个未知数。即便是到达了地灵殿并知道了一些事情,留给自己的谜团也只会越来越多。 知道的越多,就越迷惑,因为没有一个标准可以判断入手的情报正不正确,完不完整。心中产生的感慨让她突然想起了以前听到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一段话:“历史记录往往是模糊的,残缺的,甚至是错误的,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影响:对于当下的人来说,历史的作用就是避免他们犯类似的错误,避免走弯路,并通过具体分析来洞悉系列事件的发展规律。只要其中所混杂的真实能够起到这种作用,我们又何必要求所得到的历史是完全正确无误的呢?” 啊,想起来了。这是葛祎伟在与上白泽慧音的一次争辩中提到的事情。前者在刚刚进入幻想乡的时候似乎旁听过几次寺子屋的课。当时,一名不知道是谁家的人类小孩子偶尔提出的一个问题成为了那场辩论的导火索,极端的实用主义者和对历史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热爱情绪的白泽兽进行了一场口水大战,其结果以葛祎伟用一句“那上白泽小姐你的能力不就是进行虚构历史的作业吗?按照你的思路来说,这本身就是对于历史的一种不尊重吧?”把慧音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为结束。后来,葛祎伟还当门道歉,才让这场小小的风波平静下去。 想来在当时,自己还是有一些赞同他的话的。不过这就产生了矛盾:如果自己是真的赞成对方的话,那只要接受当前自己所获得的“模糊并有些错误的历史”就可以了,至于大结界究竟是什么,谎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最初的妖怪和神必须要用这种手段来保护人类,这些问题完全是可以不计较的。这样一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没有意义了? 关于这个问题,还是她的好友,西行寺幽幽子回答了她:“啊呀,可不能这么想呢紫。你想想呢,小伟提到的‘历史’应该是指那些只能够提供经验教训的事情,而你所寻求的直到现在还在产生着很大的影响。这样一来,那就不应该叫‘历史’了,而是叫做‘真相’呢。” 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应该指的就是这样吧。 “嗯?”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全息屏幕在身旁窜了出来。这个设备并不是八云紫从外界带过来的吗,而是八意永琳赠送给她的月球上的设备: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很不想承认,但是毫无疑问的是,现世人类与月球人那建立在经验主义和逻辑实证主义上所总结出的自然科学体系比起现有魔法理论拥有更强的包容性,而由其衍生出的技术也相对来说更加具有普遍实用性,甚至就连灵力通讯器也只不过是利用体内的灵力/魔力进行驱动而已,其建立通讯的基础也仍然是电磁波…… 想的有些多了。真的有些多了。看来自己真的有些累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八云紫伸出手指,轻轻一划。随后,屋子的门“啪”的一声打开了,一个幽灵缓缓地“飘”了进来:“阿紫——人家好饿啊——妖梦不让人家吃东西——” “啊拉,是幽幽子呢。”看着一脸不愉快的幽幽子,八云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居然来到八云家了……这可真是少见呢。以前你可是从来没有到我家来做过客啊……” “因为没有什么好吃的啊——还不如在白玉楼赏花呢——”就这样飘着,幽幽子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没力气,“阿紫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啊——我很饿的——”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呢。不过妖梦在哪里呢?” “啊咧?是哦,妖梦那孩子到哪里去了?”幽幽子的脸上露出了有些迷糊的表情,“明明刚刚还就在后面的……哦,对了,好像是被那家餐馆的主人拽住了呢……” “你呀……你这样可是会给妖梦添很多麻烦的哦,小心那个孩子不当白玉楼的庭师了。” “不会的哦阿紫,妖梦她是不会离开白玉楼的。再说了,阿紫也不能说我哦,在以前你也给蓝添了很多的麻烦不是吗?很多事情都是她出面去做的呢……小心她不当你的式神了呢。” 对上彼此的目光,两个“人”都笑了出来。或许她们也觉得,只有当和对面这位已经结识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好友在一起的时候,身心才能真正放松下来吧。 —————————————————分割线——————————————————— “是不是和东风谷小姐聊天的时间有些长了?”走出房间,关上门,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色,葛祎伟挠了挠头,“不过心情似乎真的要好了不少啊……” 至少,在睡醒了的那次谈话之后,自己终于能够冷静下来思考究竟该做些什么了。如果在醒来的同时就被拽去开会,恐怕自己会冲着周围的人乱发脾气吧,那样问题可就大了…… “那么,打起精神吧。毕竟还有很多事呢。”走在用竹子做成的长廊中,葛祎伟小声自言自语着,“先要去检查一下拜托铃仙小姐进行的‘宇航服’的回收工作完成了没有……唉,那么好个东西在救助我们的时候居然没有带上。魔法森林那么大,估计很难找到了吧……” 真是遗憾。如果有着那套服装,就算是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只有自己和古明地觉参加任务,那成功的概率也会大大提高的。说白了,现在的自己和一个累赘没什么分别,因为对手是虫子,对现代装备的熟悉也排不上了用场。估计丰聪耳小姐所谓的“需要比较稳妥的家伙担任小队的领导”也只不过是来安慰我的吧,更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不靠谱的直觉…… 使劲摇了摇脑袋,把这种自卑而且消极的想法抛出自己的脑袋,葛祎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形状很奇怪的东西。对于八云紫将这个东西交给自己的原因以及对方的最终目的,他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些猜测。此时看着手中的小东西,他的心中居然升起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和著名的妖怪贤者同病相怜,自己肯定还不够格吧。 “姓葛的?”前方传来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口袋里,葛祎伟抬起头,止住自己的脚步,“藤原小姐?有什么事吗?” 此时的妹红正抱着肩,让整个身体靠在墙壁上,一只脚也蹬在上面,看上去就像是在专门等着他一样。看到葛祎伟停下脚步,她也让身子离开了墙壁,然后拍了拍头发:“确实有些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叫住你了。我想说啊,就明天的任务……” “啊,关于明天的任务,如果你不过来我还想去找你一趟呢。”发现妹红和自己似乎要谈论同一个话题,葛祎伟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话,“藤原小姐,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真是抱歉,如果是其他事情的话我肯定会答应的。”妹红摇了摇头,“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你我至少也应该算是半个朋友了,但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 “我希望你能退出明天的任务,可以吗?” “我必须要退出才行……哎?”听到对方的话,妹红惊讶地看向葛祎伟,“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我希望你能够退出明天的任务,可以吗?” “……真是奇怪,为什么你这个任务的领导者会主动要求符合条件的人选退出?”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妹红有些奇怪,“照例说应该让所有人都加入才对吧?” “当然不是了。”听到这句话,葛祎伟笑着摇了摇头,“任务这种东西也是有相性这一说法的啊。有些人适合潜行,但有些人就适合抄起枪向前冲,你非要拿特种部队打阵地战就是找死,因为后者就不是干这种任务的料,搞敌后突袭斩首行动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认为像我这种人并不适合潜入这种比较考验水平的任务?” “说话不要那么带刺儿啊,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只不过我想,在不死鸟形态之下你应该可以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吧?这样的话最好还是将你安排在正面战场发挥的作用会大一些。”看到对方似乎有一些生气,葛祎伟连忙解释着,“毕竟巨大的火鸟实在是太显眼了。当然,我现在其实也很头疼,因为如果根据那些文学作品中所描述有所谓的精神网络的虫族来说的话,基本上只要被一只发现那就会被完全包围,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潜行不潜行的了,必须要一路杀进去才可以……所以我也很难取舍,为此考虑了半天……” “……呃,抱歉,看来我的话说的有些偏激了。”看着扶着额头的葛祎伟,妹红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跟我计较啊……不过我是真的不想参加这次任务了。” “没事。本来我还打算就蒙古的事情向你道歉的,这件事就两清了吧。”奇妙地发现自己看着对方做出这种像是同性朋友之间的动作居然没有任何违和感,葛祎伟愣了两秒钟才继续说下去,“不过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你做出这种事情?居然主动退后……” “这个……”脸上的表情有些悲切,妹红笑了笑,“实在是抱歉……因为,慧音她……她在今天上午的战斗中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手术室昏迷不醒……” “上白泽老师?她怎么可能受重伤?我记得在乡防部之中她所负责的任务不是战场信息的筛选与整理吗?莫非……有人让她上前线了?”有些愕然地叫了出来,葛祎伟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愤怒,“她的能力明显就不适合正面战斗!究竟要愚蠢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出这种决定啊!原本以为在经历了和解放军的战斗之后幻想乡的战术水平应该……” “是她自己要求上去的。” 妹红平静的声音制止住了葛祎伟的吼声。皱着自己的眉头看了对方一会儿,葛祎伟点了点头:“是这样……如果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那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等她醒了之后希望你能帮我转告她,我能够理解她所感受到的那种别人在前方奋战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但是,幻想乡的情况还没有严重到必须让她上前线的地步。既然能够在其他的地方发挥出更大的价值,就不要仅凭一时的任性毁掉这一切。这种牺牲,很壮烈,但毫无意义。” “还真是严格呢,姓葛的。” “自然。上白泽老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史官,同时在信息的真伪辨别上也有着很强的能力。虽然可能观念上面有些死板而且不近人情……” “但是请让我再说一遍道歉。”长出一口气,妹红继续说道,“我并没有像你一样想的那么多,只不过知道慧音她现在还在手术室里躺着我就根本没有办法安下心来战斗……也就是说无法参加任务完全是出于我自私的原因。我……” “我已经说了没关系,好好守护你的挚友吧。”把手放到了口袋上,葛祎伟摇了摇头,“况且,说不定卷入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呢。谁知道在那里究竟会有怎样的真相等着我们……” “啊啊,把事情说出来就感觉心里舒坦多了啊……”又把自己的手搭在葛祎伟的肩上,妹红的表情有些神秘,“不过姓葛的,我想你现在应该先去看看灵梦。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 “上……司?”葛祎伟歪了歪脑袋,“她又出什么事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永远亭,另一间病房。 “伤势看来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啊。”目光扫过坐在床前的两个人,帕秋莉用轻松的语调说着。现在,她的左臂已经被一件名字长到听一遍根本记不下来的东西结结实实地包裹着。根据铃仙的说法,这种治疗方式是唯一一种还有可能让那条被等离子弧烧穿的胳膊恢复它应有的功能的方法——虽然成功几率相当之小,“如果我知道事情随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当初看到那个昏迷的人类的时候就应该直接用攻击法术杀死他而不是帮他处理伤口。” “帕琪……”此时坐在窗前的魔理沙脸上已然失去了她平时的阳光笑容。叹了一口气,她看向坐在旁边的爱丽丝,“爱丽丝……你们,真的不让我去吗?” “绝对不行!”一反常态的,爱丽丝此时的态度异常坚决,“要和能够轻轻松松说出那种话的人一起战斗……魔理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你去参加这次任务的!如果你一定要参加的话……我就让人偶军团限制住你的行动!就算你可能因此恨上我我也一定会这么做。” “爱丽丝……”有些被爱丽丝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气势吓到,魔理沙一脸惊讶的表情,“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一定要阻止我参加这项任务呢?而且,小伟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可以随随便便牺牲同伴的人,刚刚灵梦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吧?他……” “不行,真的不可以!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绝对……” “爱丽丝?”发现对方居然哭了出来,魔理沙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抬起对方的脸,用手指抹去眼泪,她的语气有些急切,“你,你不要哭啊!事情应该还是有其他解决办法的不是吗?实在不行我们去求一求小伟,让他允许你参加不就可以了吗?我想他应该一定会……” “一定会当场否定的。”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帕秋莉在床上坐了起来,“居然在我面前秀恩爱啊,你们两个……而且似乎又有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呢……” “帕秋莉?”听到病人在小声嘟囔着什么,魔理沙转过头来,“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是说,那个人类是一定会拒绝你们的请求的。”摇了摇头,帕秋莉说道,“魔理沙,你和他相处的时间应该比较长,他的性格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就算是没有见过几次面,通过传闻我也知道他是个相当固执的家伙。想要让他改变决定……应该会很困难吧。” “这……”魔理沙的表情黯淡了下来,“确实是这个样子啊……” “虽然我已经无法体会那种心情了,但以人类的观念来看,现在他和爱丽丝完全敌对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吧?”帕秋莉仍旧以那种冷静的语调叙述着一切,这让魔理沙隐隐有了一种错觉,“从各种方面来说,他的决定应该是很合理的,甚至那个所谓的‘作为个人的报复’也应该是一个借口而已。任何一个领导者都不会允许自己的队伍中出现过大的不稳定因素吧?不过,魔理沙,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情吗?” “啊?啊……”见对面的爱丽丝似乎意识到了帕秋莉要问什么,睁着还有泪光的大眼睛看向自己,魔理沙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如果我能回答的话我会尽量回答的。” “那好。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好像自己表现出一定要参加这次任务似的?”盯着对方的脸,帕秋莉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你并不一定要参加吧?既然能够说出那种话,说明那个人类应该已经做好了应对最糟糕局面的准备。相对而言,你的符卡技能大部分都在追求破坏力,隐蔽性是很差的,与这次任务的需求并不算是太相符……他的队伍里并非缺你不可啊。” “可,可是,原本能够参加的人选就已经很少了吧?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的话,到最后岂不是只会剩下他一个人对付那些虫子吗?这样一来就根本没有办法……” “对于这项任务来说,多一个人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帕秋莉摇了摇头,“至少,能够确定人类和地底的妖怪一定会去吧?事实上即便是只有他们两个,也是有着成功完成任务的几率的,而且还并不算太小。人手增加确实会让整个小队的实力增强,但也会让小队的灵活性与隐蔽性降低。这实际上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呢。” “帕琪……”表情有些苦闷,魔理沙看了看身旁的两个人,“也就是说,你也不赞同吗?” “当然不是。我和那边的死傲娇可不一样。”帕秋莉看了一眼已经停下哭泣的爱丽丝,“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我所能做的,就是把现状摆在你的面前而已” “我和小伟应该是战友的……战友难道不应该并肩作战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战友是不可能一直在一起作战的。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位置。既然没有特殊的原因,那就根据现实进行合理分配比较好。至少,就符卡技能来看,还是将你安排在正面战场……” “还是将你安排在正面战场发挥的作用更大一些。”从门口处飘进来的葛祎伟的声音和帕秋莉的话重合到了一起。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魔理沙看到了正在谈话的葛祎伟和妹红。看样子,葛祎伟似乎是在劝说对方退出明天的任务,“毕竟巨大的火鸟实在是太显眼了……” “毕竟巨大的光柱实在是太显眼了。”向爱丽丝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关上门,帕秋莉几乎是接着葛祎伟的话说着,“就刚刚的情况来看,我想那名人类应该也有类似的想法吧。” “……也就是说,小伟也并不想让我参与才会说出那种话吗?” “嗯,应该是这样的。”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帕秋莉说,“所以,你还是在明天的正面佯攻上和爱丽丝一起努力吧。这也是在为他们的行动做贡献——你们是战友,不是吗?” 你们是战友。不知道为什么,魔理沙突然感觉这句话格外的刺耳。有些失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轻轻点着头:“啊,是啊,我们是战友……所以应该努力战斗才对,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作战。不管在哪里,一切都为战斗服务……” “还是下不了决心吗?”帕秋莉把自己的目光投向那扇已经被关上的门,“那你可以去那个人类那里问一问。虽然是利益关系者,但我想,他应该会给你最为合适的答案的。” 房间外传来葛祎伟的喊声,隔着门听的很不真切。和帕秋莉一样将自己的头扭向门的方向,魔理沙显得有些犹豫:“……我想还是不用了。这件事情还是让我自己考虑吧。” —————————————————分割线——————————————————— “真是的,铃仙小姐的事情未免太多了吧……”背上挎着自己的03式狙击步枪,手上端着从铃仙那里拿过来的冰袋贴在脸上,葛祎伟有些不满地抱怨着,“不就是脸肿了么,又没有什么大事,只要不碰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干嘛非要拿个冰袋给我啊……” 算了,人家也是为了我好,就不要瞎抱怨了。不过大冬天还要敷冰袋,脸上真是有些凉啊…… 这样想着,葛祎伟把马上要从肩膀上滑下去的03式整理好,开始继续自己的行动。虽然在和妹红说话的时候对方在最后似乎提到了灵梦心情有些不好,但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决定先去铃仙那里把自己的03式拿回来。在婉言谢绝了对方“让我们再对03式进行一定程度的改装吧”的建议,并鼓捣了半天终于和一名河童从缴获品里拼出了一套完整的解放军单兵作战系统并完成了程序破解之后,他才终于想起来了这件事情。抬手一看那个不知道是哪位烈士的作战单元的屏幕,时间是下午五点半了,如果现在就睡觉明显有些太早。挠了挠头,葛祎伟还是决定去找一下那名据说“心情不好”的上司。 “说起来从解放军的信息网络中独立出来之后,单元上的时间可能会有些不准……”一边沿着小道在竹林中寻找着对方,葛祎伟一边小声说着,“那名河童叫什么来着?河城荷取是吧……水平还真的不能算低呢……不过天色完全黑下来了啊。” 仔细想了想,他叹了口气,扔掉手里的冰袋,从腰间取下来98式,打开了枪头外挂的手电。 “可千万别走得太远啊上司,我又不会飞……” 刚刚走出去还没有三百米,葛祎伟就发现了那个标志性的大蝴蝶结。即便是换了很多省衣服,灵梦也坚持不摘下她头上的蝴蝶结,至于为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看到坐在石凳上的那个身影,葛祎伟垂下枪口,走过去,把手枪拍在石桌上酒壶的旁边,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哟上司,好兴致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哎?” 月亮都出来了?表上显示不是才五点半吗?月出时间公式是什么来着?我想想…… 呆呆地看了一眼挂在天边的月亮,葛祎伟有些发愣,随后很快陷入沉思之中。灵梦似乎也并没有想要搭话的意思,在看了对方一眼之后仍然一杯杯地喝着自己的酒,两个人就这样在这种奇特的状态之中保持着沉默。过了一会儿,葛祎伟的大脑终于过载了,正当他打算用手指沾着酒在石桌上列公式的时候,对面传来一个听上去阴森森的声音:“别碰我的酒。” “嗯?”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葛祎伟有些奇怪,“又咋了上司?你这生的哪门子气啊?” “生的哪门子气……”把手中的酒喝了下去,灵梦的表情有些苦闷,“我怎么知道……不对,我根本就没有生气,肯定没有生气。你凭什么说我生气了?拿出证据来。” “拿出证据?行,你没有生气,但就凭你说的这些话,你现在的精神状态绝对不正常对不对?”把脑袋中的三角函数全部扔出去,葛祎伟趴在了石桌上,盯着对面的上级,“能告诉我到底出了啥事不上司?就算我为上级分忧了……当然你要是不想说我也没办法。” “那,”又看了一眼,灵梦把酒壶推了过去,“陪我喝酒。” “喝酒?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明天还要出任务啊,天色也不早了,”可惜忘了幻想乡的经纬度,要不然应该可以算出来……不过绝对不是五点半了。又想起了刚刚扔出脑海的公式,葛祎伟摇了摇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我都负不起这个责任对不对?上司你还好,你有自由选择权,想去的话可以不去,我可是必须要去地灵殿一趟啊……” “喝酒。不喝酒我就不告诉你……不,不喝酒我就赶你走。” “……得,喝就喝,谁怕谁啊,据说俄罗斯人在开飞机之前还喝伏特加呢。”看来她应该是有些醉了吧……明天的任务估计参加不了了。观察着灵梦的状态,葛祎伟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不过咱先说好我可不能多喝,毕竟身上还有伤口呢。杯子呢?” “这不就是杯子啊。”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放到对方面前,灵梦往里面倒满了酒,“喝了吧。” “……你确定咱俩要用一个杯子?”囧囧有神地看着面前的酒杯,葛祎伟抬头看了看灵梦,“上司咱可不能这样,你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的不是?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可不像你……” “你别说这种话!”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打断,葛祎伟吓了一跳:“喂喂上司你别灌别灌我自己喝就行了我喝还不行吗?!你看我喝了啊!我真喝了啊!” 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全都喝下去,葛祎伟向灵梦展示了一下已经空了的酒杯,“你看我喝了吧?都喝干了对不对?别瞪我!我都喝干了你瞪我干什么!” 不过这酒的味道还算是不错的,只不过会不会上头啊?明天可真的还有正事要做…… “嗯嗯,你喝完了该我喝了……”直接把酒杯夺了过去,灵梦给自己满上酒。看到对方的架势,葛祎伟立刻伸手拦住了:“上司咱别这样成不?你说要喝酒就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喝酒的时候还是要说说话的对吧?你刚刚说了什么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刚刚说了什么……我刚刚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摇着自己的头,灵梦头上的蝴蝶结也开始乱晃了起来,“对了,神社的修补费用和你之前的医药费还没有还给我呢……”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居然还记得?”看到对方终于开始说话,葛祎伟也不拦着她喝酒了,“你是对于金钱的执念很深还是完完全全就是看我不顺眼啊?还有,你凭什么把博丽神社的倒塌赖到我身上啊?又不是我干的,想要赔偿找炮兵去啊!”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到幻想乡来了才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连这你也怨上我了?你以为我真的想来这里吗?说实话,的确,可能会有很多人把这里看成天堂,因为这里的人很有个性,事物很有个性,大部分女性,或者说雌性长得很符合人类审美,但我可是打心底里不愿来到这里!”被完完全全戳到了痛点,葛祎伟使劲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吼道,“我在自己家生活挺好的,在实验室里搞研究挺好的,在日本战场打仗挺好的,安安生生的挺好的!这种权利要是能转让的话我早就转让出去了!” 不行,我瞎发什么火啊。真是的,是因为酒的问题吗? “但是没办法,谁让我赶上了呢……”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一下,葛祎伟又坐了下来,“谁让我赶上了呢……而且都前进到这里了,只能继续前进了……” “小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灵梦的声音变小了,“对不……” 抢过对方的空杯子,葛祎伟给自己满上酒:“少废话。喝酒。”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两个人用一个杯子喝酒的唯一坏处就是没有办法干杯。”将杯子放到桌子上,葛祎伟重新倒满,“这样的话明显就没有了气氛。你说对不对,上司?” “没错没错。不能用酒杯和另一个人狠狠地撞上一下总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发泄不出来。”端起酒杯,灵梦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又一口把杯子中的酒全部喝完,她同样往里面倒满酒,把杯子推了过去,“而且高声喊出来‘干杯’的时候也会很高兴……” 从半个小时前,葛祎伟和灵梦就已经开始用这种方式“推杯换盏”了。起初的几分钟,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轮流喝着自己的酒,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随后,究竟是谁起的头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他们就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没关系。要是想喊的话很容易啊,几百年前李白那个家伙也是找不到酒友所以只能冲着月亮喊‘干杯’,他多凄惨。至少现在咱们两个还有对方来陪着不是?所以说上司,”葛祎伟端起酒杯,冲着灵梦的方向一举,“咱们两个干杯!” 说完,他用最快的速度喝干了酒,然后再倒满把杯子塞到灵梦的手里。点了点头,灵梦也举起酒杯:“说的也是,至少我们还有对方陪着……干杯!” 喝完了酒,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灵梦这次并没有满上酒,反而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样感觉好像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到了最后不还是没有碰上酒杯嘛,真是幼稚的行为……” “幼稚?幼稚好啊幼稚!有句话说无知是福你知不知道啊上司?凡事难得糊涂,难得糊涂!”没有注意到杯子里根本就没有酒,葛祎伟向着天上的月亮高高地举起酒杯,“为了糊涂干杯!糊涂万岁!无知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耶!耶耶耶耶耶耶!哎,上司你为什么不倒上酒啊?” “嘛,偶尔忘了一两次就不要计较了对不对……在意细节的都是琪露诺啦!”同样向月亮举起了只有空气的酒杯,灵梦高声喊了出来,“为了琪露诺干杯!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行不行不行!你,居然不按照规矩倒酒,该罚!一定要罚!不罚不符合常理对不对!” “那小伟也一样该罚!你刚才还说什么糊涂万岁,平时最较真的人不就是你吗?” “平常较真是平常的事情!现在不是在喝酒么,喝酒!所以说的话都不算数!不过……不过没有关系!”倒上酒,葛祎伟把杯子递给灵梦,然后自己拿起酒壶,“来,一起挨罚!” “干杯!” 陶瓷做的小酒杯和酒壶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喝完之后,葛祎伟看着手里的酒壶:“你说我怎么早就没有想到这一招,这样的话不就能够避免酒杯不够的问题了……” “那是因为小伟是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哈哈哈哈!” “不许说我笨蛋!你没这个资格!”摆出生气的表情看向哈哈大笑的灵梦,葛祎伟把手中的酒壶重重敲在石桌上,“连导数的概念都不知道的家伙没有资格这么说!敢不敢单挑啊上司,比一比做高数题的正确率和速度?我们可以把正确率与做题时间的比值作为衡量标准……” “好了好了,高数?那是什么?这种东西你去和紫谈!喝酒喝酒!再干杯!” “哦哦,干杯!让我们都化身伊吹萃香吧!喝不痛快不要停啊不要停!” 酒杯和酒壶再一次碰到一起。喝下那因为冬季的寒冷已经变得有些冰凉的液体,葛祎伟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就像是一个雕像一样暂停在了那里。这样突然的表现让又一次喝下空气的灵梦有些反应不过来:“喂,小伟?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啊,我现在可受不了……” “……没事,只是突然有了点儿感慨。”把酒壶放到石桌上,葛祎伟有些安静地笑了,仿佛之前的大喊大叫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这样可真的不像咱们两个平时的样子,上司。” “……是啊,真的很不像你我平时的样子。”手里还拿着空的酒杯,灵梦把目光投向了酒壶旁边闪着光泽的手枪,“你换了新的手枪了?好像上面加了一点东西。” “新手枪?不,这是早苗从我哥身上拿来的那把手枪……应该就是在之前我给你的那一把没错吧?上面还刻着我的鬼画符呢。”从桌子上把手枪拿起来,葛祎伟打开了它的手电筒,一束强光照到地面上,“加装了一个手电筒。说实话,我这身行头大部分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想要凑齐还着实费了很大的劲儿呢。不信你闻闻,现在衣服上还有血腥味儿。” “我不要。那种味道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习惯。”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灵梦让自己的身子稍稍远离了葛祎伟一点,“不过这样看来,你现在和初次见面的时候还真的很像啊。” “现在?啊,没错。除了脸是肿的,嘴角有淤青这两点之外我应该没有什么变化。倒是你啊上司,你现在可是变了不少。”上下打量了一下灵梦,葛祎伟笑着说,“刚刚见面的时候你穿的是什么来着?哦对,那个时候你好像只有一套衣服对吧,就是那一套露腋巫女服……” “怎么可能只有一套衣服。我好歹也是博丽神社的巫女,正规的巫女服也是有的。”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灵梦扶着自己的额头,“还有呢,只有一套衣服未免也太穷酸了吧?至少还要有一套换洗的吧?而且女孩子的衣服应该多一点才对……” “东风谷小姐教你的对不对?我以前可是每天都要往人间之里跑,基本上没有见过路上的人换衣服。”看到对方将酒杯放到桌子上,葛祎伟满上酒,“这明显就是现世才有的观念……” “还有还有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的可不是那套衣服,应该是……”可能是因为酒的作用吧,葛祎伟发现灵梦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应该是……” 努力地挖掘了自己的回忆,葛祎伟立刻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说的也对。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应该是在睡觉才对吧?不过上司你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我基本上什么都没看清就昏过去了……呵呵,当时我还怀疑你是日本军人,想要杀了你……” “啊啊没错,我的头上还起了淤青呢,过了好几天才消了……对了,这也应该要算作医药费的一部分吧?”边说着,灵梦边点了点头,“嗯,没错没错,小伟你的债务可是又增加了。” “……上司你真的不至于吧?还是那个问题,你究竟是对金钱的执念太深还是瞧我不顺眼?能老实一点儿回答我不?”送给对方一个白眼,葛祎伟的语气带上了不满,“究竟是怎样的童年才会带来像你这样的性格,你的奇葩指数可是和我哥哥有的一拼……” “你的哥哥……就是那个冒牌货?怪不得长得这么像。”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灵梦说着,“虽然和他只相处了这么几天……不过他的性格可是比你温柔多了知不知道?” “他那不叫温柔,叫谄媚。对于所有女性他都一个样……唉,一个男性的女权主义者。” “喂,人都已经死了还在背后说他坏话不太好吧?就不拍半夜他来找你吗?” “来找我?那正好,我也可以和他商讨一下明天任务方案的问题。作为一名特工,这种事情他应该比我有经验多了。”虽然还是没有办法掩饰住脸上的落寞,葛祎伟还是关上了强光手电筒,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别的不敢说,现在我的阅历可是要比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要大很多了。和会用魔法的家伙并肩战斗过,还见过货真价实的幽灵……这种时候就算是说上一句‘吾辈此生已无遗憾’都不算过吧?” “‘吾辈此生已无遗憾’……听上去你好像马上就会死掉似的,真不吉利。” “这是事实,明天的任务不拼命肯定完成不了,我现在已经抱着丢掉命的觉悟了。”把枪插回腰间,葛祎伟伸了个懒腰,“不管是我的还是其他人的。” “明天的任务呢……”为自己倒上酒,灵梦却没有喝下去。看着倒映在酒杯中的月亮,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液化的小水珠在空气中形成一阵白雾,“总感觉我们的行动好像很没有意义啊,到头来只不过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开始的时候,不也是跑去妖怪山打怪物吗?” “意义不明。现在的敌人能和那个时候相比吗?虽然变异者的进化速度很快,但弱点也相当明显,在对抗装甲部队的时候完全就是移动的靶子。而现在,我们所面临的敌人却是大量的虫子……不过按说这种生命体在文学作品中应该是人类进入宇航时代才遇上的敌人啊,为什么还在这种时候就已经冒出来了……纳粹肯定是从哪里找到黑科技了。” “又在自言自语说些别人都听不懂的话了。对于所谓的科学,你就真的这么喜欢?” “啊,没错,就真的这么喜欢。确切的说是喜欢物理。”葛祎伟爽快地点了点头,“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虽然不确定性让它已经不再像经典物理时代那样统帅一切了,但作为能够对日常发生的现象进行解释的一项知识,它可以极大地满足我的好奇心……人总会是有一点好奇心的不是吗?上司,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弄明白周围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当然想过啦,不过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些让人看上去就头晕的东西啊。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这就是我的世界。这就可以了。”灵梦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而且,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总会有我们弄不明白的东西不是吗?不过总感觉遇上你之后我的观念好像变了……” “人总是在相互影响的嘛。更何况青春……话说上司你到底多少岁啊?我从来没听说过呢。” “多少岁?我也记不得了……” “我的天啊!”差点儿从座位上掉下来,葛祎伟一脸惊恐的表情,“原来上司你的年龄也这么大吗,以至于当事人都记不清楚了?我还以为至少你应该是个正常的少女呢!” “什么跟什么啊!我又不是紫!我当然是少女了!货真价实的人类少女!”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御币狠狠敲了一下葛祎伟的脑袋,灵梦气冲冲地喝下了手里的那杯酒,“只不过幻想乡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太多波澜所以我对于时间概念没有实际感觉而已!你以为我以前每天过得都和最近两个月一样,成天忙个不停吗……说到底这都怨你!”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好好好怨我怨我行了吧!我要是刚刚进幻想乡的时候直接照着自己的太阳穴来一枪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是想这么说对不对?也就是说你就是想让我死?” “怎么可能让你死!你的债务还没有还清呢,在这之前不允许死啊听见没有!” “行行行,我不死!我尽量不死成了不?为了你那点儿钱至于吗……”为对方递过来的杯子满上酒,葛祎伟闭着眼睛开始点头哈腰,“那咱再干一杯?” “好啊,再干一杯……干杯!” “唉,走到现在这一步是真的很不容易……”再次放下酒壶,葛祎伟叹了一口气,“想想最近发生了多少事情……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都可以直接去写回忆录了,绝对能卖不少钱。下半辈子这就算是有着落了……不过或许借助大结界的翻译功能去当个翻译更好是吧……” “别想跟我抢工作。这件事情是我先想出来的知不知道?即时翻译是能赚不少钱的吧……” “那当然。想当初我们学校的老师就当过即时翻译公司的员工,为一款软件提供人工即时翻译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可是相当高的……” “嗯?那他为什么还要去当老师啊?那份工作不是挺好的吗?” “废话,即时翻译即时翻译,要是没有大结界这种黑科技的辅助这项工作能累死你!他上班的时候每天工作两个小时,据说是因为根据调查显示,这项工作的工作时间每天超过两个小时人体的寿命就会大幅度下降……那其实和当兵没什么区别,每天都是拿命在博。”咂了咂嘴,葛祎伟又看向月亮,“外面的世界确实,啥都方便,但真是比幻想乡累多了……真是的,每天在桌子前面安安静静地搞研究其他的什么都不干多好……”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每天在神社安安静静地喝茶其他的什么都不干多好!干杯!” “还干杯啊。咱歇歇吧上司,之前我也说过了,明天我还要出任务,而且我的腹部还有伤呢,可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瞥了一眼对方,葛祎伟把酒壶捂在怀里不让灵梦抢到,“上司你的腹部不是也受过伤吗?而且好像比我的严重多了吧,还有一条动脉出问题了……” “啊,感觉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似乎才刚刚半个月左右不是吗?”看自己抢不到酒壶,灵梦缩回探出的身子,右手下意识地放到了原来伤口的位置,“听魔理沙说我那时受的伤好像很严重呢……结果现在居然连一个伤口都没有留下来。” “没有留下来伤口那不是好事吗?尤其是对于你这种女孩子。听语气你好像还有些不满?” “不满……我也有些不清楚。或许还真的有吧。”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下,灵梦把自己的脸别了过去,“不过,你的伤口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种事情问铃仙去。对于自己的身体,医生比你更清楚。”葛祎伟摆了摆手,忽然站了起来,“哦,对了上司,我还忘了一件事情……” 说着,他深深弯下了自己的腰:“抱歉上司!把你们扔在蒙古真的很对不起!” “那件事情啊……没错,你确实应该向我道歉。知不知道一路上要一直演戏对我来说有多难。”苦笑了一下,灵梦伸出手,“把酒给我就原谅你。” “……你们怎么都这样,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道歉的……”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把酒壶放回对方的手中,灵梦举起酒杯,“继续喝酒!”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把扇子?你真的确定?”为自己冲开一杯速溶咖啡,欧阳宇航将杯子端起来,轻轻地吹着上面的热气,然后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就为了一把扇子,那些虫子就像疯子一样追着那几名士兵跑?这未免也有些……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在月球上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多着呢,比如这该死的重力加速度。说起来我最近似乎还有些骨质疏松。”一点儿都不打算跟对面的老朋友客气,陆旗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回答着。估计在这个基地里,敢用这种有些瞧不起人的口气对欧阳宇航说话的人就只有这位在月球人的社会研究领域中国唯一一个堪称专家级人物而且还以性格古怪暴躁闻名的老头子了。看到对方还在轻轻地吹着咖啡,一股无名火从他的心头升起,“你个老王八蛋不要在这里闲着了知不知道!既然发现了那种东西就赶紧交给我的小组研究!这可是宝贵的资料!” “可是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对于这名老朋友的性格已经完全习惯了,欧阳宇航不紧不慢地说着,“你应该也知道,就在刚刚我还在和……” “和月面上那个小美妞聊闲天对不对?为老不尊的家伙!”毫不犹豫地插了句嘴,陆旗的语气似乎还没有消掉,“你这样还叫一个司令吗?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被那个没长兔耳朵的家伙俘虏叛变投敌了?看你那没羞没臊的样子!你也是有孙子的人了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我孙子现在还在三号阵地上和虫子们打仗呢。”放下手中的咖啡,欧阳宇航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叛变投敌?我怎么可能叛变投敌。你这是对于我的不信任,还是对于中央上级领导看人眼光的不信任?” “我……唔……这个……”熟悉陆旗的人都知道,虽然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怪,动不动就在奇怪的地方发火,但只要用上 “中央”“上级”“领导”之类的字眼他总是会退缩——虽然即便是真正当面面对“中央上级领导”的时候他照样我行我素,“但是你要给我证据!证据对不对?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投敌叛变?”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疯子?算了,和你较真就算我输了。”看到咖啡的温度已经差不多了,欧阳宇航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不就是想要研究资料吗?虽然那个月面公主的嘴确实很严,但是我还是多少获得了一些月球社会的资料的……拿去吧。” 在桌子上轻轻一划,欧阳宇航把已经经过删减的视频资料传送了过去。看到自己收到的资料,陆旗不禁面露喜色,不过他很快就把自己的脸沉了下来:“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欧阳!现在我们要说的是关于那把扇子的问题,扇子懂不懂!你必须把它交给我们小组才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把那把扇子的研究权利全权交给你们小组负责就行了对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欧阳宇航又在桌子上划了两下,“本来和那个月球公主打嘴仗就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会儿你这个家伙又来添乱……” “什么叫添乱!什么叫添乱!我这是为了自己的研究事业而勇于挑战权威你知道不知道!”欧阳宇航的抱怨立刻遭到了对方的反击,“小心我状告你!名义就是污蔑!” “比起这一点,我可是已经给了你们小组授权了哦?”欧阳宇航那相比之下有些小的声音立刻让陆旗停止了吵闹,“真的不赶紧去研究一下吗?” “不早说!你就是想故意看我出丑是吧!”抓起了自己放在一旁的白袍,陆旗急匆匆地冲了出去。门口处传来他的喊声,“姓欧阳的你等着,我记住了!” “啊啊我等着我等着,我一定好好等着……”不住地点着自己的头,欧阳宇航用这种方式发泄着自己的无聊,“不过你也就能在嘴巴上说说吧……嗯——终于能好好歇歇了——” “不过那个扇子究竟是什么东西?还真是有些好奇……” 嘴里轻声嘟囔着,欧阳宇航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儿。 —————————————————分割线——————————————————— “上司,你确定这酒没有什么问题吗?”倒了倒已经完全空了的酒瓶,葛祎伟满脸疑惑地问着旁边趴在石桌上的灵梦,“口感上来说尝起来应该是酒没有错,至少也应该是酒精饮料才对……可为什么就是喝不醉?两个人都已经喝了这么多了……” “没什么问题……我想应该会没有什么问题吧……我还专门问过铃仙的,绝对没有问题。” “那估计应该是有问题了……”听到铃仙的名字,葛祎伟叹了口气,“铃仙小姐到人间之里买药的时候药篓里的东西似乎经常被谁换掉……上司你忘了上次的教训了?我明明买回来的是跌打损伤的药,结果到最后成了……往事不堪回首……” “的确,那种事情还是早点忘掉比较好……” 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想起了当时误服了那服药的魔理沙凄惨的模样,然后几乎在同时打了一个寒颤,点了点头:“嗯,没错,必须要尽快忘掉才行。” “那上司,现在咱们两个人也该回去睡觉了吧?月亮可是已经升起来很高了。”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葛祎伟说,“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提,我明天还要出任务,早一点睡觉比较好不是吗?要是在任务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呐,小伟,先别走。”看着拿起来03式起身准备走的葛祎伟,灵梦忽然叫住了他,“坐下来,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问你呢。” “有事情想问我?那你就问吧,”把狙击枪跨到背上,葛祎伟回过头,“我站着回答就行。” “哎呀叫你坐下你就坐下啦!”站起身把葛祎伟按到下来,灵梦回到座位上坐下,把酒壶和酒杯收好,“看着你站着我总有种像是我在审问你的感觉,完全就不像是在聊天了。” “这倒是。据说如果站着说话的话人总会感觉对方好像随时会走,而只有坐下来才会让人感觉到安心。”左腿跷到右腿上,葛祎伟点了点头,“不过这只是我自己道听途说的东西而已,究竟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还有待商榷……那么上司,你究竟想问什么事?” “在喝酒的时候你一直在提明天任务的事情。”见对方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灵梦露出了稍稍安心的表情。随后,她把脸转向前方那已经被黑暗所笼罩的竹林,“看来你很重视啊。” “……当然要重视。或者说,不得不重视。”沉默了一下,葛祎伟说,“上司,你仔细思考一下就应该会理解了……这是我现在能够找到真相的唯一希望。为了这个东西,我背叛了战友,亲手打乱了国家的战略,还让我的亲人死无葬身之地……直到现在我哥哥的尸体还是没能找到呢。不过这也怪不了其他人,魔法森林面积那么大,找一具尸体当然会很困难了……而且里面野兽那么多,估计是已经被吃光了,只剩下一副骨架了吧……” “所以我当然要重视。再说一遍,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抢在灵梦想要说些什么之前把话说出来,葛祎伟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真相,只有找到真相,才能对得起那些因为我的选择而逝去的生命们。这是我用来赎罪的唯一方式。” “不会觉得……这实际上是一种伪善吗?” “伪善?我管它是不是伪善。我认为这么做是对的,那我就这么做就可以了。”葛祎伟摇了摇头,“关于善恶的标准问题人类争了几千年,并且肯定还要继续争下去。上司你要知道,我曾经说过吧?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悲伤也好,对得起他们也好,赎罪也好,其实这只是我自己为了寻求心理安慰的一种方式而已。也就是说,我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仍然是为了我自己,懂不懂?呵,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混蛋、人渣、杂碎、王八蛋……” “……”看着脸上露出苦笑痛骂着自己的葛祎伟,灵梦低下头去。半响,她说话了,“那么小伟,在一切都结束之后,你打算要怎么做呢?” “一切都结束?上司你什么意思?”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葛祎伟问着,“我不是很明白。” “就是说,如果在明天你知道了真相,那你会怎么做?回到现世去还是留在幻想乡?如果你现在回到现世的话生活肯定会很困难吧?日本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回到现世了。”挠了挠头,葛祎伟回答道,“造成这个局面的人肯定是在现世的吧?那种力量是一定要除掉的才可以,要不然地球未来就变成反乌托邦了。当然,我也有可能要和八云小姐保持一定的合作关系,对方能够完成如此的壮举想必也有不少的力量。不过明天在八云小姐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之后我对于她应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用价值了……这确实是个问题呢,光靠我一个人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你……唉,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你什么好了。”灵梦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坚持认为自己是一个人啊……算了。不过我并不是想问你这个问题,我想问的是,当一切真正结束之后,就像那个什么黑幕也被干掉了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在某个比较满意的地方定居然后写自己的回忆录或者当翻译维持生计,然后……然后像平常人一样娶妻生子?” “做掉黑幕?然后娶妻生子?上司你扯的有点远了吧?”葛祎伟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能够做出这种事情,黑幕的力量可是一定要比你想象中的要大上很多的,我早就做好了一辈子投入到与他们的对抗当中去的觉悟了……至于娶妻生子,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说实话,其实我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一辈子光棍儿的打算了,而且现在也没有想要改变这一个想法的打算……恋爱结婚什么的未免有些太麻烦了吧……” “……还真的很像你做出的回答。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早苗要下定决心改变你了,她是在做好事。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灵梦笑了笑,“你就是个疯子。估计在你的眼里,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应该是在坐标表象中被一串字母和数学符号所描述的函数吧?” “什么啊上司,原来刚才那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感觉错了呢。”感觉一时似乎有些模糊,葛祎伟连忙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这是……有后劲儿吗?果然这酒有些不正常……对了你一说我才想起来,藤原小姐说你心情不好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看……唔……确实,这个时候开始头晕起来了,还真是有一点儿难受……”同样扶住了额头,灵梦说话也开始有些不清楚了,“就是我自己……自己犯傻而已……小伟其实你……你不仅仅是个疯子……你还是一个……你还是一个……” “上司……你说什么?”眼前的景色开始旋转起来,葛祎伟使劲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最好大点儿声,我根本就……根本就听不清楚……” “你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折不扣的傻子……” “砰”的一声,两个人同时保持着坐姿倒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分割线——————————————————— “嗯,嗯?”感觉有一个人在不停地摇着自己,欧阳宇航立刻醒了过来。把放在桌子上的军帽戴好,他急忙回过身,“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紧急情况?虫子们又有了什么新的动作?还是月球人那边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月球上不符合常理的地方还真是多……” “不,不是的司令。”他面前的那名参谋似乎有些紧张,“在战场上应该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情况,只不过陆教授他们的小组似乎发现了什么新东西,所以让我立刻向您报告……” “嗯?陆旗?”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时间,欧阳宇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才过了半个小时好不好!只有半个小时他能搞出什么新花样来?这个家伙的脾气啊……” “不是的司令。陆教授他们真的发现了一些东西。他们……他们好像成功地启动了那个扇子。”参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生气的欧阳宇航,“他已经在线上了……” “我知道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欧阳宇航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不让这个狂妄的家伙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是绝对不行了,这样想着,他把实验室的视频信号接了过来。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屏幕那一边的陆旗就说话了:“姓欧阳的你管管他们!他们居然侮辱我的作业!我的翻译明明没有任何错误!这个全息屏幕上明明写的就是……” “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说话的是另一位以顽固而著称的工程师,不过后者温和的脾气让他的评价比陆旗要好上不少,“将一定范围内的物体净化为基本粒子之风?这个东西的技术含量根本没有那么高,它就是一个通信器而已!愿意的话我可以立刻投入一条生产线量产它!再说了如果有这种能力那她们为什么不在战斗中使用?白痴吗?” “这可不一定!你想想,在进攻的时候我们与对方一直处在胶着状态,她们可能是担心……” “附带杀伤?不要开玩笑!你的翻译还告诉我们这个东西的攻击没有距离限制!” “那可能是因为……” “好了,不要再争了!”欧阳宇航的话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将一定范围内的物体净化为基本粒子之风而且没有距离限制?这样的话试验一下不就行了吗?陆旗,瞄准乔吉卡特利基地,想要证明你的翻译没有错误就让它从月面上消失!” 第一百二十六章 “确认外部控制终端连线。初级量子算符加密验证通过。第二级量子算符加密验证未通过。赋予该终端最低一级操作权限。准备接收外界指令。” “指令接收成功。确认程序运行:2365a、2456c、8921v、0489i。准备下载外部程序。” “外部程序下载中……程序下载完成,临时编号9637ox,准备运行。” “程序9637ox强制终止运行。警告:发现接收程序基础语言出现错误,底层协议与计算机不符,继续运行可能会导致系统出现无法预测的故障。是否继续?” “外部终端信息接收模块故障,操作者无法收到完整的申请信息。根据第30541号基础协议,该判断将于一个单位时间之后自动转交至计算机附属高级人工智能。” “检索中……未发现附属高级人工智能存在。程序9637ox将在三个单位时间之后强制重新运行。全面崩溃风险预估为四级,系统警戒程度全面提高。” “程序2365a强制终止运行。” “程序2456c强制终止运行。” “警告!程序9637ox被判定为病毒程序,强制终止运行……终止失败……强制终止运行……终止失败……强制终止运行……终止失败……” “程序8921v修改中……设备执行动作异常……系统错误,错误,错误,错误,错误……” “系统将于十个单位时间之后强制重启。限制程序9637ox动作……” “系统重启完成。删除程序9637ox,对远程控制终端实施反制措施。检索系统漏洞……” “质量标记系统出现漏洞。系统修复程序开始运行。检索中……未发现相应补丁……” —————————————————分割线——————————————————— “咕……”感觉到了轻微的触感,葛祎伟伸出手,往自己身后一抓,“谁啊……大晚上的不要吵别人睡觉行不行……明天我还要出任务……出任务……” “小,小伟?原来你没有睡着啊?”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只不过是看你和灵梦在这里睡觉容易着凉,所以想给你们盖上个毯子而已……明明刚才怎么都摇不醒,为什么现在突然醒过来了?不,不过醒过来了也好……” “啊?”睁开自己的眼睛,葛祎伟抬起头,看到正被自己抓着手不知道在小声说些什么的魔理沙,“哦……魔理沙……不过你为什么不睡觉要到这里来……唔,这酒后劲真大……” “啊?啊,那个,只不过是我想要散散步而已。你想,月光下的竹林不是很漂亮吗?所以我就想出来转一转。结果散着散着步就到这里了。”把脸别过去,魔理沙慌乱地解释着,“然后就看到你和灵梦睡在这里……嗯,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是这样……想不到,想不到你还挺有情趣的啊魔理沙同志……嗯,挺好挺挺好,相当好……”应该是因为醉酒的原因,葛祎伟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话语中明显的不自然。突然,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抓住魔理沙手的那只手一把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啊啊对了魔,魔理沙同志!我,我差点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跟你说!” “小伟?!”在肩膀上被那只手搭住的一瞬间,魔理沙的身子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目光看向对方那双还有些迷蒙的眼睛,她咽了口口水,“等,等等!小伟你想要说什么事情!先不要说!我也有事情想要说!等我说完了我想说的事情你再说……” “谁先……谁后不都一样嘛!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说的!”另一只手也按到对方肩膀上,葛祎伟胳膊一使劲儿,压着魔理沙的肩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魔理沙同志……真是,真是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们扔在蒙古不管的……” “……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件事情。”像是有些放心似乎又带着一些失落地把自己紧绷着的肩膀放松下来,魔理沙摇了摇头,“没关系啊,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 “不许说没关系!”葛祎伟突然的吼声让魔理沙惊讶了一下。看了看他的身后,披着毯子的灵梦还在安心地睡觉,她重新把目光放在面前的醉鬼身上,“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周围基本上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很害怕的感觉……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连最基本的目标都没有……肯定会非常难受才对吧?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因为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但是最初体会到寂寞的滋味的时候肯定是很难受的……的确,从客观上来说不能全怪我,这我当然知道了,我做出的选择也是正确的……但这不代表我不用向你们道歉啊!必须向你们道歉才行!要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说着,葛祎伟又缓缓地坐到椅子上:“啊啊没错……我不是因为认为自己做错了才道歉的……就算是做错了我也绝对不会道歉的……我是因为自己心里不舒服才道歉……” “……这哪里是我们的感受,”沉默了一会儿,魔理沙苦笑了一声,“这明明就是小伟你自己的感受吧……而且应该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一直憋在心里?应该会很不好受吧……真奇怪,为什么我能知道的这么清楚,明明我是很难理解其他人的想法的……” “这,这谁能知道……”口齿不清地嘟囔着这些话,葛祎伟把脑袋垂了下去,好像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人总是会在有些时候做出没有任何理由的事情……这全都是因为人类思维模式的不确定性而导致的……要冷静,要理智……让自己前进的方向尽量不会产生错误……在这个前提下再去做让自己心里能好受一点的事情……” 又一个突然,葛祎伟“唰”一下子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魔理沙。虽然从表情看上去他似乎清醒了过来,但仍然有些不清晰的言语却说明他仍旧处于醉酒状态:“对,对了魔理沙同志……你不是说还有事情要找我么……你有什么事情……” “啊哈哈……”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魔理沙笑了笑,“好像就算是喝醉了酒小伟的脑袋也一点儿也没有变迟钝……是啊,是什么事情呢,我也有些忘记了……” “忘记了啊……是这样,原来忘记了……为什么总感觉你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害怕?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害怕!”仍旧保持着笑脸,魔理沙拼命摇着自己的头,回到幻想乡之后从自己家里重新翻出来的帽子也随之摇摆着,“我怎么会害怕!” “真的……没有在害怕吗?那就好……”又转过身去趴在了桌子上,葛祎伟上下移动着自己的头,“那就好……那,到底,有什么事情……赶快说出来吧……” “……小伟,”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魔理沙稍稍握了一下拳,“那我想问你个问题:明天的任务,你希望我参加吗?或者说,我应该参加吗?” “这种事情就让你自己来判断……”把头埋到自己的胳膊里,葛祎伟的声音几乎小到了听不见的地步,“因为任务的参加是遵循自愿原则的……所以你应该自己去考虑才对……” “让我……自己去考虑吗?说的也是,这种事情,当然应该是让我自己去考虑了。”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魔理沙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些闪光的东西,“必须要我自己来考虑……我和你是战友,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以战斗为最主要的……嗯,没错,以战斗为最主要……” 从葛祎伟的那里传来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看来,他又睡着了。 “睡着了呢……也是啊,安心睡吧。”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披到葛祎伟的身上,魔理沙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这里离永远亭不算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东西的袭击。我也该回去睡觉了吧……明天可一定要笑出来才可以。一直笑着的才是雾雨魔理沙。” 可是心中总感觉有点儿难受。睡醒了应该就好了吧。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魔理沙拾起放在地上的扫帚,踏上了迷途竹林里那条狭窄的道路。 —————————————————分割线——————————————————— 由于自身质量的问题,月球表面的大气层远低于地球海平面大气层密度的百兆分之一,因此在一般意义上,这里被认为是被真空环绕着的。因此,在月球上,除了通讯器里同伴的说话声之外,自己的耳朵应该是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有种错觉,好像周围充斥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爆炸声? “欧阳平水!不要发呆,现在你是在战场上!如果还想要活着回去就用你手中的步枪向冲上来的那些该死的虫子们狠狠地射击!王八蛋,要不是因为你是欧阳司令的孙子……” 听到班长在通讯频道里的怒吼,欧阳平水马上反应了过来。发现自己的副手已经为机关枪换好了弹鼓,他连忙调整了枪口。蓝色的火舌不停喷吐着,那些正一波接一波地想要爬上这个高地的大型节肢动物纷纷倒下,天空中大量的绿色虫子成为了旁边防空阵地的高射武器画出弹道的终点,它们的尸体从高空中坠落下来,在松软的月面上掀起一阵尘土。偶尔,这些尸体还会砸到一些倒霉的地面上的虫子,被搅乱了步伐的它们只好和那具尸体一样被身后的同伴们踩在脚下,从此变成月面的一部分。 但是一切都是没有声音的。就好像是在观赏一部残酷而血腥的无声电影一样。 “撑住!撑住!下一轮炮火支援马上就来了!”班长声嘶力竭的喊声震得欧阳平水耳朵有些疼,不过里面所包含的内容却让人燃起了一丝希望。向视野的左上角看去,上面确实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下一轮炮击的准备结束倒计时。对于这些纯粹是以绝对数量压到敌人的虫子们,大范围的炮火覆盖无疑是最为有效的办法。甚至在难得的休息时间里欧阳平水还听到有人讨论,说如果人类联军这里拥有几枚核武器应该就能决定战局了。在听到了这个谈话之后,欧阳平水苦思冥想了一个下午,把爷爷在小时候交给自己的那些知识全部都用上,最终却得出了相反的结论——如果人类联军有核弹的话,人类方面倒是有更大的可能陷入内乱。如果允许月面驻军拥有核武器,那定然是每一个势力都完成了配备。这样的话一旦开战,各个势力就会在究竟是否要使用的问题上扯皮,首先被入侵的肯定不会允许核武器的投放。而且,这还是没有考虑到月之民她们的情况…… 不过,当他将自己的结论在公共频道里说出来之后,赢得的却只有嘲讽:“是啊,欧阳司令的公子自然是要比我们这些平民的眼光长远的多,我等自叹不如……” 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他经常遇到类似的事件。不过和以前不同,现在,那个总是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训斥他们然后安慰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死于突围战之中。欧阳平水最后看到他的背影的下一秒,虫群就淹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手中的机枪仍旧微微颤抖着,欧阳平水感到有一滴汗钻进了自己的脖子里,凉飕飕的有些难受。正想要松开手隔着衣服摸一摸脖子那里,他忽然看到那个正在飞速下降的数字:“三……三班火力组!弹药告竭,准备更换弹鼓!” “三班火力组更换弹鼓,一班填补火力网空缺!” 排长那很有底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出来。在副手的帮助下收起三脚架,摘下弹鼓,把枪管放到专用的处理设施里,欧阳平水忍不住看了一眼阵地下方。虫潮仍旧没有停止,不过天空中原本密密麻麻的绿色已经变得稀稀疏疏,地面上的节肢动物们也显露出了颓势。虽然它们已经冲到了胜利就近在咫尺的地方,不过接下来的炮火覆盖还是会将它们毫不留情地碾碎。 “三班火力组,弹药更换完毕!” “火力布置在g4至h6区域,立刻开始射击!” “欧阳我警告你,如果你在发呆的话我就把你扔下去喂那些虫子知道了没有!” 想都不用想,后面的这一句话肯定是班长说的,平时总是酷酷的排长可不会说这种废话。嘴上回答了一声“明白”,并让手中的机枪再一次震动起来,欧阳平水心中却有些不满:这叫什么话!按照现在这个虫子的数量,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射到,而且分配到的火力封锁区域所需要移动的射角又不是很大,发一小会儿呆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平时性格懦弱的公子哥是绝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的。仍然扣着扳机,他把目光投向了虫潮之后,远处已经被不知名的植物所覆盖的乔吉卡特利基地像一个安静的怪物。现在,那些虫子的控制者们就安静地坐在那里观赏着这场血腥的无声电影…… 想到这里,欧阳平水按住扳机的手指更加用力了,仿佛是想要将扳机扣断一样。 你们这些……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你们有什么资格作为人类活着,全部给我去死吧!死吧! 作为一个从小就接受了良好而严格的家庭教育的人,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为恶毒的诅咒。 而下一个瞬间,最多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欧阳平水的眼前就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个坐落在大地上的巨大身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仅仅是一座“沙丘”而已。 这里或许可以引用葛祎伟在很久之后说的一句话:“治病救不了中国人,麦克斯韦妖和拉普拉斯之魔救不了决定论。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两者,都是相当有用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的天啊……”看着桌面上显示出的无人机图像,欧阳宇航的身体有些颤抖。很快,多年的军旅政治生涯就让这名老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把左上角那个小窗口扩大到整个桌面上,他对着屏幕那边的几个人大声吼着,“立刻把那个东西毁掉!立刻!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批准!立刻毁掉它!” “毁掉?你疯了吗姓欧阳的?”脾气暴躁的陆旗在第一时间跳到了最前面,“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命令你的人毁掉我的研究对象?你果然已经因为那个月球上的女人投敌叛变了!我要向党中央检举揭发你!开除你的军籍、党籍和户籍,让你声名涂地!没错一定要这么做!” 先不管思考模式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样的陆旗,在听到了欧阳宇航的命令之后,实验室的其他人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一阵窃窃私语声中,刚才与陆旗发生争吵的工程师首先站了出来:“司令?我想你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当然了!就在刚才,”将自己收到的无人机图像传送过去,欧阳宇航有些气急败坏,“乔吉卡特利基地的一半儿变成了个大……大沙丘!攻击生效了!” 该死!我还是太过低估这些月球人了!虽然性格不太招人喜欢,但陆旗好歹也是中国研究月球文化最权威的专家,怎么可能在他最重视的语言翻译工作上发生什么问题! 这下事情有些糟糕了……如果各个势力知道月球人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联军内部不出现点儿问题才真是有鬼了!本来就矛盾重重的……况切被毁成那个样子,乔吉卡特利基地应该完全无法使用了……必须在引起更大的问题之前把事情完全处理好才可以!否则就全完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最恰当的选择还是毀了它……虽然可能有点儿太可惜了…… 可恶,我还是太过急躁了吗?这会不会是那个月球公主对我的意识动了什么手脚的原故? 有些无力地瘫倒在座位上,欧阳宇航的心情极其烦躁。这一点也同时体现到了他的语气上:“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毁了那个东西!我给你们所有想要的权限!” 直到这个时候,对面的几个人才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还在高声喊着“看到沒有看到没有我的翻译是绝对不会有错的”的陆旗之外,其他的人都开始了自己的行动。显得井然有序却又掺杂了一丝慌乱的讨论声传了出来: “就结构而言想毁掉它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手上有合适的工具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适合的工具?究竟什么叫适合的工具?一把剪刀,还是一门电磁炮,或者是一颗核弹?” “安静一些王仁志同志!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耐心听李工说完!” “不,我说的确实有不严谨的地方,请容许我更正一下:只要手上有个铁锤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摧毁它。但现在的问题是摧毁的不彻底是否可能导致更大的灾害发生……” “没错。刚刚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不想让广寒宫基地变成那副惨样我们必须要慎重才可以。我的建议是使用基地内已经完成了的军用小型高能激光来瞬间汽化它。我们已经成功地进行了几次实验,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才对……” “什么叫‘应该’、‘才对’!这个方案未免太不稳妥了!” “这么说来你应该可以提出更好的方法了?别忘了这个东西的危险性王仁志同志!” “让你们小瞧我!我的翻译是完全正确的!”刚刚还在一边发神经的陆旗突然挤进了几个人之中,“还有,你们不用再讨论什么方案了!那个像扇子一样的东西……已经被毁掉了!” “被……被毁掉了?”陆旗的这句话让实验室的所有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就连正在闭目沉思的欧阳宇航也立刻直起自己的身子看着桌面的大屏幕。所有人的表情上都带着对于这名一点儿也不值得尊敬的学者的疯狂举动的震惊与愤怒,以及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灾难的恐惧。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欧阳宇航立刻用自己的权限向整个广寒宫基地发布了警报:“基地内所有人员注意!全员最高级别警戒!立刻进行撤出作业……” “没有必要,姓欧阳的。”陆旗那带着得意语气的声音从屏幕那一边传来过来,“没有必要的。那把扇子是自毁的,看,就在桌子上,那一滩沙子就是。而且在最后时刻全息屏幕上似乎出现了一些信息,根据里面的内容判断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什么差错了。” 听完陆旗的话,实验室的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但欧阳宇航却仍然是一副紧皱着眉头的表情。他现在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严厉:“陆旗同志,你真的能够确定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如果发生了意外你我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无论如何,疏散行动必须要继续!” “姓欧阳的我已经说了没有必要了!”不出所料,陆旗又蹦了起来,“用你那颗榆木脑袋想想,乔吉卡特利基地的摧毁和我发出命令之间有多少时间差?那把扇子自毁到现在又过去了多长时间?如果真的会发生意外那早就发生了!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但是我还没有混蛋到会随随便便拿这么多的人命开玩笑!更何况这些人命里面还包括我自己的!” “……疏散行动取消,基地警戒状态调整至橙色。”沉默里一会儿,欧阳宇航下达了取消命令。眼睛紧紧盯着另一边的陆旗,他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那么陆旗同志,现在立刻告诉我,在自毁的最后时刻那把扇子的全新屏幕上浮现出了什么信息?” “切,你不是很能吗?有能耐别问我。”抱起了双肩,陆旗向身后的几个人努了努嘴,“你不是不相信我吗?问他们去,少来烦我。” “陆旗同志!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右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欧阳宇航“嗖”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双因为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时显得格外恐怖,“我以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月球广寒宫基地站站长,和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月球部队总司令的名义命令你,把你知道的所有情报都说出来!否则的话我有权利……” “你有权利干什么?真是抱歉,我就是一个研究月球文化的学者,不隶属于军队系统,你的命令对我无效!”气势一点儿也不必对方差,陆旗立刻反瞪了回去,“官僚主义那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我不想说谁也别想让我说,懂不懂?居然敢和我较劲……” “你不想说谁也别想让你说?宪兵!”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从外面闯了进来。重新坐回座位上,欧阳宇航面无表情地向两个人下达着命令,“把陆旗同志请到审讯室里!谁也别想让你说?吐真剂这种东西可是在1920年就已经被人类搞出来了……” “你这是……你这是侵犯公民的人身自由!我要起诉你!姓欧阳的我看错你了!”一边挣扎着,陆旗一边大声叫着,“我们再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那就回忆一下你这几十年来做没做过对得起朋友的事情!宪兵,把他带走!” “那,那个,可,可以让我说句话吗?”突然,一个稍显柔弱的声音在正闹的不可开交的陆旗和宪兵身后响起,“其,其实,那个内容我也看到了……” 看着屏幕上说话的那个女孩儿,欧阳宇航皱了皱眉。他曾经见过对方几次,是一名不久之前刚刚来到月球基地的性格似乎有些柔弱的年轻女生,据说在绵月丰姬被俘虏之后最先接触对方的人就是她。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她似乎有一些紧张,连声音都变调了:“那,那个内容我也看到了,所,所以不要再让陆教授为难了……” “等等小张。”最开始的那名姓李的工程师站了出来,“就算是你看见了,但是那段信息应该是用月球的文字显示的吧?我记得你根本没有系统地学习过那种语言才对……” “不,不是的,”出乎预料,女孩用手中的一个终端掩住了自己的嘴,用试探的目光看了看周围,轻轻地摇了摇自己的头,“那种文字不是月球人的语言……嗯,我想应该不是,我也多少看到过她们的文字,上面所显示的应该……不,肯定不是,区别实在是太大了……” “也就是说,”欧阳宇航把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下面,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稍稍缓和了下来,“是一种全新的文字了?到头来你们还是什么情报都没有得到不是吗?” “嗯,虽然是一种全新的文字没有错……”很快,从女孩的嘴里,更为出乎预料的话冒了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可以明白它所表达的意思……” “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但你却可以知道它的意思?”听到这句话,欧阳宇航看对方的目光立刻变了,“抱歉小姐,或许在这之后你要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没用的姓欧阳的!”被两名宪兵控制住了动作,陆旗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来,“你难道认为这个女生很特殊吗?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因为我也看得懂那些文字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说完,他奋力地回过头去:“喂,你!你所看到的是什么意思?” “哎?啊……”看表情,那名女孩似乎有些担心陆旗的脖子——毕竟对方的岁数已经不小了。不过很快,她就回忆起了自己所看到的内容,“嗯……记得是病毒程序……系统错误……反制措施……嗯,只有这几个是有意义的,剩下的应该全都是乱码……” “全都是乱码?在没有完全掌握一门语言的情况下能够断定剩下的内容全都是乱码?” “啊……”被欧阳宇航语气中的严厉吓了一跳,女孩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我,我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剩下的就是乱码,只有那些有实际意义……” “没错!有意义的只有那三个词语,病毒程序,系统错误,反制措施,剩下的全是乱码!”陆旗高声喊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兴奋,“哈哈哈姓欧阳的知道了不?只有三个词!三个词!我看看你能从中得到什么情报!” “……把他送到禁闭室里去,关三天。”摆了摆手,欧阳宇航扶着额头向宪兵下达了这样一个命令。在宪兵走出实验室之后,他看着剩下的几个人,“好了,大家先忙去吧。那位小姐,刚刚说过了,日后有调查或许会让你配合一下……” “哦,哦……那我先走了……” 回答问题的女孩像是逃跑一般地窜出了实验室。将视屏窗口关掉,欧阳宇航再次放松自己的身子,让后背靠到椅子上,并闭上了眼睛。不过这一次,他可没有闲工夫再打盹儿了。 病毒程序……系统错误……反制措施……只有三个词语的话还真的判断不出来什么…… 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手中掌握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不过,还是把已经知道的东西先写下来吧,这样应该也有助于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 睁开眼睛,挠了挠自己那一头花白的头发,从旁边的笔筒中拽出来一支笔,打开桌面的写字板程序,欧阳宇航开始仔细回忆起对于那把扇子,自己所能掌握的一切情报。很快,随着手中笔的舞动,在洁白的屏幕上,一行行标准的黑色正楷字浮现了出来: 情报一:月球人未在战斗当中使用该武器。推论:她们尚未掌握使用方法(划掉);该武器正处于试验之中;该武器已经完成了验证,但在使用之后可能会产生一些严重后果。 情报二:该武器在使用之后自毁,自毁之前全息屏幕上显示出一种用未知文字表达但却可以被两个人类看懂的信息。推论:该武器可能由一个未知文明制造,并且这个文明应该会与月球人和人类都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月球人自称从地球而来——两者共同的祖先?) 情报三:最后的信息:病毒程序,系统错误,反制措施。推论:“系统错误”,可能就是使用该武器所带来的后果,“反制措施”,可能就是武器自毁的原因。 “当前所能知道的应该就只有这么多了吧……”写完了之后,欧阳宇航紧盯着屏幕,左手熟练地转着笔,“真的只有这么多吗……会不会有什么被漏下的情报……” 被漏下的情报……被漏下的情报……被漏下的情报…… “这个东西的技术含量根本没有那么高,它就是一个通信器而已!” 姓李的工程师的怒吼在欧阳宇航的脑海中划过。突然,就像是抓住茫茫黑暗中一闪即逝的光芒一样,欧阳宇航将笔尖放到了情报三的“病毒程序”四个字上,并喃喃自语着: “它就是……一个通讯器而已?一个……等同于月球人所展现出来的技术水平的通讯器?” “三、对方的技术并不是原汁原味的自创,而是从别的种族手上继承而来,这让她们在有关技术原理上的认知,即基本物理学方面大幅度落后于人类。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种种情报,笔者认为第三种可能性最大……” “呵,呵呵呵呵,”将一切都串了起来,欧阳宇航扔掉手中的笔,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真是老了啊,居然连自己以前写在论文里而且原本坚信不疑的结论都给忘掉了……如果仅仅是应用的话,不一定需要知其所以然……” 看样子要再试图从月球公主的嘴里套出来一些话才行。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看了看桌子上显示的时间,欧阳宇航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在经历了那样惨无人道的酗酒之后你们居然还能起来……”林蔫蔫儿的声音在这栋空旷的建筑里回荡着,“星熊勇仪是妖怪我还可以理解,但阿列克谢同志,在我的认知里你应该是正常的人类吧?莫非俄罗斯人的身体构造真的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吗?” “关于这一点我知道的就不是很清楚了。”检查了一下手枪的状态和插在腰间的弹匣,阿列克谢摇了摇头,用很轻松的语气回答着,“不过昨天所喝的酒量根本就算不上酗酒吧?仅仅是很平常的大家聚在一起喝喝酒而已。如果真的要说酗酒的话……” “……唉,就算是过了这么长时间,苏联……俄罗斯人还是这么能喝吗?”叹了口气,林调整了一下传感器的方向,将正在做准备的阿列克谢的身影收入到自己的视野之中,“果然不愧是老大哥……那么现在的感觉如何,阿列克谢同志?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如果对于这一点抱有疑问的话是肯定不能完成任务的。”正了正脸色,阿列克谢举着自己的手枪严肃地回答,“为了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更是为了为了伟大的俄罗斯母亲,我一定会把那只丑陋而昂脏的虫子做掉的。以一名光荣的俄罗斯特工的荣誉起誓!” “光荣的……这个形容词安在特工身上似乎会有那么一些不恰当。”在心里摇了摇头,林把注意力放到了另一边,“那么,星熊勇仪,以及那只负责看守核反应炉的小鸟,是叫……空是吧?你们两个准备好了没有?如果这次的任务能够成功的话,那些虫子就一定可以被剩下的妖怪从旧地狱里驱逐出去的……是这样吗阿列克谢同志?” “没错,根据我所收到的资料来说应该是这样。俄罗斯军方已经在蒙古成功地进行了一次驱逐活动,在消灭了母虫之后虫子们出现了自相残杀的情况。据悉在美国方面也是这个样子的。”阿列克谢点了点头,但随即犹豫了一下,“不过我们还没有确定母虫的位置……” “关于这一点应该不会存在什么问题吧?”星熊勇仪摇了摇头,“既然被称作母虫,那定然是在虫子最密集的地方。我们只需要照着那里玩命儿冲就可以了吧?多简单的判断。” “呃,这个,我想事情是不会像这样简单的……”阿列克谢的脸上露出苦笑——虽然很对自己脾气,但这名地底的非人类想法未免太过简单了一点,“虫子们的数量你们应该已经见识过了,一旦我们被包围,那就没有办法闹明白究竟哪里最为密集。我们手头又没有什么比较方便的侦查工具,不确定一个大体的方向的话应该是没有办法……” “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回答阿列克谢的仍然是林的声音,“虽然已经损坏了很多,但是这里还是有不少传感器的。我会对虫子们的数量进行感知然后告知你们的。不过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们也正在有组织的破坏那些可以破坏的传感器……我所可以提供帮助的地方大约就是在这个范围之内,再往里面就要靠你们自己努力了。” 说着,一个全息屏幕浮现在了空气之中,上面显示着旧地狱和地灵殿的内部构造图,其中有一大片被红色所覆盖。这个屏幕的让阿列克谢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安全感:无论如何,当与对方说话的时候能够有一个可以看着的东西总是好的。 “只可惜我们手头并没有什么移动的定位设备。要是我的背包还在手里就好了。”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否则在这种情况下行动应该会方便许多的……还真的是很可惜。” “没有意义的话还是少说一点比较好。”又喝了一碗酒,星熊勇仪摇了摇头,“不过这回杀到它们的老家去的话应该又会遇上那个白头发的小姑娘吧……这回一定要堂堂正正和她对决一回才可以。既然在最后放过了我,想必她也一定有所触动吧……” “喂,你这样这可不行,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杀掉母虫,而不是和某个人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骑士对决。这种中世纪才会发生的事情就让它死到一边去吧。”阿列克谢急忙否定了对方的话,“在完成了任务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要遵循大前提才可以。” “啊?啊,真是麻烦。”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星熊勇仪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烦,“还有这个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是吧……喂,那边的小鸟,杀虫子的事情就交给你和阿……阿……阿克谢雷了,行不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嗯,没问题!就交给我吧!”不远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灵乌路空向这里点点头,“把所有异物全部从反应炉里排除出去是我的使命!我一定会完成好的!” “不要随随便便就把任务目标抛弃!还有你,也不要随随便便就答应!你们的性格怎么就这么随便!”阿列克谢扶着自己的额头,“该死的,原本我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你们的战斗力确实很强……不过现在看来我实在是有些太过乐观了……” “不要那么死板啊阿克谢雷!”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星熊勇仪的语气显得有些毫不关心,“拿出你昨天和我喝酒的那种气势来!我们只要一路杀进去就可以了!当虫子死的足够多的时候,那个什么母虫和小姑娘自然就会出来了,到时候我和小姑娘一对一对决,你和小鸟去把那只虫子做掉,两全其美,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死的足够多?那个数量的话,就算是把你累死也不可能吧……”听了对方的话,阿列克谢显得更加没有信心了,“我们必须要确认一个大体的方向才可以的……而且哪里会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到时候的局面究竟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万一你已经负伤了怎么办?最后,我的名字不叫阿克谢雷,我叫阿列克谢,给我好好记清楚!发音准确一点!” “阿……阿……阿列客鞋?是这样发音吗?” “……算了,我放弃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阿列克谢摆了摆手,“不过还真是奇怪,没听说过俄罗斯你们居然都能听的懂俄语,还会说,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要误会了小伙子,我想这里的家伙应该没有一个会说俄语的。”林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具体是怎么一回事等你回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好了,所有人都到了吧?” “我想应该是这样。”看着走过来的灵乌路空,阿列克谢点点头。 “咳咳,最后确认一下行动方案。”咳嗽了两声,林开始了行动开始前的最后发言,“其实也没有什么方案,在一段距离内我会指引你们三个向虫子最密集的地方进发。在一段距离之后我将会和你们失去联系,你们必须凭借自己的判断找到它们的母虫在哪里并击杀它。这是一项相当危险的任务,不过完成它之后当前的危机会立刻过去,希望你们能够胜利!” “一切为了伟大的俄罗斯!一切献给伟大的俄罗斯!” “嗯,我一定要把试图一切进入反应炉的异物全部清除干净!这是我的职责!” “呜啊,似乎很有气势的样子……”星熊勇仪看了一眼在旁边一脸严肃表情行军礼的阿列克谢,“这样的话我应该就可以把任务放心地交给你们两个找小姑娘对决了吧……”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执着!就不能优先完成任务吗?!” “啊?啊,当然要执着了,她可是很厉害的——虽然性格上很讨厌,但在战斗上确实是很厉害的。这样的话,不堂堂正正地和对方打一架不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吗?上次的战斗一点都不公平,根本就不算数,所以必须要再来一次才可以!我想,她之所以在最后放过我,也一定是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吧!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辜负她的心意了!” “这和完成任务又没有什么矛盾!给我先完成任务再考虑打架的事情!那边的那一个,你也算是这次行动的参与者吧?那就好好劝劝她,让她把心思放在任务目标上!” “嗯?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啊,又有什么关系……完成了任务觉大人会夸奖我吧……” 看着吵吵闹闹的一人一妖一鬼,林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怜悯的情感:真是难为他了。 算了,不要考虑这些无关的事情了。赶快为对方寻找出要走的道路,这样他们存活的几率也就更大了。这样想着,他开始调动起所有可以使用的传感器,投入到工作之中。 —————————————————分割线——————————————————— “又见面了呢,绵月丰姬小姐。”推开厚重的大门,欧阳宇航又一次面带笑容地走进了这间隔离室。这个见面的招呼不禁让坐在床上的绵月丰姬苦笑了一下:“没错,又见面了呢,欧阳。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啊,只留给我这么短的休息时间。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应该算是病人,就已经做好了在榨干我之前绝不停止的打算吗?真是鬼畜的想法。” “不要使用那些招人误会的用词。”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欧阳宇航还是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听到绵月丰姬的话,他不由得想起了现在应该被关在禁闭室的陆旗,“这样传出去的话影响会相当不好的。虽然这个基地里估计没有人会相信那些没有来头的谣言……” “哦呀,欧阳,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呢。”把目光从面前的全息屏幕上移开(稍稍瞥了一眼之后,欧阳宇航发现上面显示的是自己以前撰写的关于月球社会研究的论文),绵月丰姬笑了,“我的国家可是已经被你们摧毁了,这就是我小小的报复行为之一哦。” “……呵,这样说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制止你了。”这次轮到欧阳宇航苦笑了。在两个人的对话中,这种带有玩笑性质的交锋时有发生,而大部分情况都是以他主动退后收场。不动声色地思考了一下要如何引入话题,欧阳宇航看向对方手里的全息屏幕投影装置,“刚刚在看我的论文么,绵月丰姬小姐?对于你会有什么看法我感到十分好奇啊。” “嗯,没错。”绵月丰姬点了点头,“不过如果说看法的吧,应该是感觉……有趣中混杂着一点可笑吧?你想想,地面上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不是吗?一个文明体系的学者去研究另一个文明体系的文化……因为思考模式的不同,总会有一些很不一样的地方吧?尤其是关于社会风俗的方面……不过这样可以站在另一个角度来了解我们自己,自然会感觉很有趣了……” “就没有一些惊讶的感觉吗?”对于对方的回答有一丝微妙的失望,欧阳宇航提问道,“像是‘地球人居然是这样看待我们的’之类的感想,就真的没有吗?” “……要说没有的话,肯定是谎话吧。但在这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呢,本来还说能够吓你一跳的。” “想要吓住我的话……可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手指在全息屏幕上一划,绵月丰姬把头转了过去,“明显带着确定目标和随口聊聊的区别我可是能看出来的,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出来吧。我不想说的,不管你怎么逼迫都不会说;我想说的,只要你问了肯定会说的。” “我在不久之前刚刚听到了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欧阳宇航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他把目光投向墙上那个孤零零的摄像头,然后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块古老的机械表,“应该没问题了……乔吉卡特利基地,就是那个被纳粹占领的基地,被我们摧毁了。” “……呵,就算是面前有着共同的敌人,你们也没能达成完全的团结一致吗?”同样把目光移到摄像头上,绵月丰姬笑了——她听对方说过,按照规定,她在这间屋子里的活动是要被“人类联军”二十四小时监控的,“告诉我,你现在是谁?聪明而又富有进取精神的人类士兵?地上人的全权代表欧阳?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寒宫基地站站长欧阳宇航?” “我就是我,中国军人欧阳宇航。这一点,自始至终都不会变。”欧阳宇航的表情依旧严肃,“虽然现在,或许在头衔上不得不加上一个政治家的名号了。” “当政治家?你还不够格啊,宇航。”微妙地变化了称呼,绵月丰姬摇了摇头,“你还没有肮脏到那个地步……不过敌人的力量被削弱,这难道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 “当然是一件好事。”小声腹诽了一下,欧阳宇航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不过也不是一件好事——我们所使用的武器是从你们那里得到。一把……一把扇子。” 听到最后四个字从欧阳宇航的嘴里吐了出来,绵月丰姬的身体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关上了面前的全息屏幕:“告诉我你所能得到的结论。” “……我想,它应该是一个终端,对不对?”欧阳宇航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个,用和武器主体的技术水平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技术所制造的,相当粗糙的,终端。” “这个终端能够完成和武器主体的链接并发送命令。”见对方没有说话,欧阳宇航继续说着自己的观点,“但也仅仅是这样而已。更糟糕的是,你们并不了解主体程序的构造,在摸索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所能进行的就是发送一条很有可能让系统错误的病毒程序来启动武器……当然,这是一项创举,因为双方的技术水平相差太大了。你们所做的事情相当于把现在的一台计算机送回二十世纪的地球,然后当时的人用物理层面上的手段完成了开机密码的破解并用它完成了一项任务,而其结果就是计算机的系统崩溃了。后者就是你们为什么没有在战争中投入这项武器的应用的原因。我说的对吗,绵月丰姬小姐?” “……有一点不对。我们没能破解密码,那是从某个地方得到的。”思考了一会儿,绵月丰姬抬起头,“我明白你接下来想要问什么,不过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这个故事很长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葛先生?葛先生?醒一醒,是时候换药了,换完药你们就应该出发了……” “葛先生和灵梦为什么还不醒啊……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病了吧?……嗯,也没有发烧……铃仙小姐,你知道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吗?葛先生和灵梦他们的身体没有出现其他的问题吧?” “这,这,我也不知道……明明昨天看上去还没有问题的……” “伟伟?醒一醒啊,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送恋恋回家的,睡懒觉可不好……” “嗯?嗯……”睁开感觉相当沉重的眼皮,葛祎伟缓缓地从桌子上爬起来,然后把一直放在旁边的的03式顺手拿起来,从上面拽出数据线,开始按照惯例检查枪械状态,“我看看……嗯,枪械状态良好,应该没有产生什么需要调整的毛病……手枪手枪,手枪在哪里……啊——感觉好困——好像是在腰上……没错就是在腰上……” “葛,葛先生?”困惑地弯了弯她的大耳朵,铃仙看着面前一副迷糊样子一边检查枪械一边低声自言自语的葛祎伟,“你听见我们说话了吗?是时间换药了,换完药之后……” “啊——”又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葛祎伟把已经检查完毕的手枪插回腰间,把03式放在自己的双腿上,抬起头用朦胧的睡眼看向铃仙,“铃仙啊……早上好……今天天气不错,你看那个大太阳……啊还没有升起来是吧,没关系迟早会升起来的……” “葛先生?您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吧?明明没有发烧为什么开始说胡话了……” “铃仙小姐,我想应该不会有事了……”站在对方身后的早苗连忙拽住了想要仔细检查一下葛祎伟身体状况的铃仙,“葛先生起床的时候是有低血糖的,所以这个时候他的意识可能还不是太清醒,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也很正常吧……应该,也很正常吧……” 五。四。三。二。一。 “嗯?铃仙小姐,东风谷小姐,古明地小姐,你们都来了?早上好啊。”活动着自己的脖子,葛祎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真是糟糕,昨天居然就在这个地方睡着了……” 记得好像魔理沙来过一次?迷迷糊糊的记不得了,估计应该是梦吧…… “啊,啊,早上好葛先生。”对于葛祎伟身上的气氛变化,铃仙似乎显得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她就让自己的表情恢复了过来。把手上提着的医疗箱摆到旁边的石桌上,她熟练地整理着里面的器械,“也就是说灵梦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吧……葛先生,现在应该换药了。” “换药是吧,”抬头看了看仍然一片漆黑的天空,葛祎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因为坐着睡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没问题没问题,赶紧换药,换完了药赶紧跑到虫子堆里玩儿命去……说起来伤口似乎还有些疼,不过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那个,葛先生?”看着张开双臂让铃仙解下腹部绷带的葛祎伟,早苗向他搭着话,“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你和灵梦会在这个地方睡着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倒也没什么事情。”将目光投向仍然在睡觉的灵梦,葛祎伟摇了摇头,“只不过是陪上司喝了一会儿酒而已……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陪灵梦喝酒喝醉了吗?”早苗歪了歪自己的头,目光在仍然睡着觉的灵梦和葛祎伟之间来回游走,然后突然松了口气,“呼,还好,看样子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葛祎伟狐疑地看了这位想象力异常丰富的少女,“东风谷小姐你认为我和上司发……生……了……我靠你想的未免也太歪了吧!大冬天就在野外不嫌冷啊!” 说到冷了在这个天气里把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受…… “不,不是的!我当然没有想象到那个地方去!绝对没有!绝对!葛先生绝对是误会了!绝对!”一连用上了好几个“绝对”,早苗满脸通红地否认着,“这……这都是葛先生的错!” “……居然连东风谷小姐都开始怨我了……记得昨天晚上上司似乎说了好几遍这种话……嘶——”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葛祎伟倒吸了口凉气,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和他的记忆中上药时感受到的疼痛不一样,“算了,怨我就怨我吧,事情走到这一步我肯定是有责任的……” “伟伟?恋恋一直忘了问你,人类受伤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右手突然被一个软软地东西握住,低头一看,葛祎伟差点儿爆了粗口:古明地恋用正用剩下那只手戳着自己的伤口。感受到上面的目光,对方也抬起头,一脸好奇的表情,“应该和妖怪不一样吧?是不是很舒服?” “……究竟是有了怎样的经历才会产生这种程度的误解。”仰天长叹一声,葛祎伟伸手制止了古明地恋的行为,“古明地小姐,虽然我不知道妖怪受伤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我估计人类在受伤时和妖怪应该是一样的,都是很疼,很难受,严重一点还会死掉……不对,明明你的年龄要比我大才对为什么我要用教育小孩子的口吻?” “葛先生,已经上好药了。”下面传来铃仙的声音,“请把手抬高一点,我要缠上新的绷带。” “哦——”算了,这种事情就算是不习惯也要习惯才行。举高自己的胳膊,葛祎伟突然感觉鼻子痒痒的,“啊——啊——啊——得没能打出来……” “葛先生……”早苗有些担心地看着葛祎伟的伤口,“实在不行我们去说一说,还是延后一段时间吧,至少也要等到伤口完全愈合了再执行这种任务比较好……” “没事没事,这伤口看上去似乎很严重但实际上什么事都没有,动脉内脏都好好的,就是身子上被穿了个洞而已,最多算是轻伤。”看到已经包扎好了,葛祎伟摆了摆手,把衣服整理好,“比上司以前受的伤要轻多了,她现在不是照样活蹦乱跳的?好了,现在的时间是……谁有表?单兵作战单元上的时间不准……” “现在应该是三点五十分了。”铃仙在一旁回答道,“我考虑到葛先生要执行任务所以特意早了一点,但是并没有在永远亭找到,出来的路上碰上了早苗和恋恋……” “啊,是这样,那多谢了。”挠了挠头,葛祎伟向铃仙道着谢,随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也就是说,参与任务的就是除了铃仙小姐之外在场的了?” “葛先生,灵梦她似乎还在睡觉……”早苗看了看还趴在桌子上的灵梦,“要叫醒她吗?” “这倒没有什么必要。”葛祎伟摇了摇头,随后转过身去,“上司起床了,别装了就你的功底还是太差知不知道?想当初为了晚上能够看小说我都必须要瞒过我妈的眼睛,等到她检查完确认我已经睡着了之后再偷偷地把东西拿出来,这方面你是绝对比不过我的……” “……这有什么好自豪的。”看到演技被戳穿,灵梦立刻坐正了自己的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过原来你也喜欢熬夜看小说……哎呀糟糕,腿麻了,谁过来扶我一把……” “你没想到的东西还多着呢,毕竟咱俩才认识多长时间。”走过去伸手把灵梦拉起来,葛祎伟把03式背到背上,“好了上司,现在告诉我,这次的任务你参不参加?” “当然要参加了。”很不满地瞥了葛祎伟一眼,灵梦用更不满的语气说,“首先,虽然神社被毁掉了但我还是博丽巫女,幻想乡有异变当然要让我去解决;第二,你还欠着我不少钱呢如果你要是死了这笔钱我找谁要去;第三,我本来就瞧那些虫子不顺眼……” “第三次了啊,第三次。”在灵梦眼前竖起三根指头,葛祎伟晃了晃,“从昨天晚上开始都第三次了,你就不能不提钱的问题?还有,幻想乡有异变当然要让你去解决?在我的印象里,似乎有某个人在最一开始就打算将异变的解决问题推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身上……” “反正到最后我也帮忙了不是吗?要不然指不定你就死在妖怪山了!” “嘛,说的也对,所以咱就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葛祎伟点点头,“最后确认,任务的参与者,博丽灵梦同志,东风谷早苗同志,古明地恋同志,还有我,葛祎伟同志。” “咦?”看了看周围,早苗忽然叫了起来,“魔理沙为什么没有来?” “估计是爱丽丝小姐的口才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吧。不过我们可是没有再等下去的时间了。”说着,葛祎伟看了一眼竹林,但随即就收回目光,“八云小姐的佯攻很快就会展开。虫子们所守护的地方是因为地震而产生的一个东西走向几百米的裂口,乡防部的大范围佯攻方向是裂口的东南方向,而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她们的掩护下用尽可能不引人……引虫注意的方式潜入。不过这种行为是相当危险的,因为我们并不算是太了解虫子们的战斗方式、联络方式等等诸如此类的情报,所以大家要随时做好被大量的虫子所包围的准备……” “再次重复一遍我曾经在乡防部会议上说出的话,无论是谁,如果遇上了只要牺牲她/他就能让剩下的人都得救的情况,我都会做出牺牲她/他的选择,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自己。所以我不会对你们的生命安全做出保证。明白了吗?”看着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葛祎伟继续说着,“听好了,我们必须要抱着不死人闯不进去的决心去才行,这样才最有可能存活下来……东风谷小姐,古明地小姐,在此希望能向二位提出一个要求可以吗?” “葛先生说吧,我会尽量答应的。”听到葛祎伟严肃的语气,早苗不自觉地直起了腰。 “嗯,恋恋也会尽量照着伟伟所说的去做的。这都是为了送恋恋回家是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是这样吧。”怎么有种欺骗小孩子的感觉……算了,她的岁数又不算小,怎么能算欺骗小孩子。这样安慰了一下自己,葛祎伟挠了挠自己的脸,随后正了正脸色,“那个,如果有些为难的话就算了……因为是在战斗中,下达命令必须要争分夺秒,所以说能让我直接称呼你们的名字吗?总是像现在这样叫实在是不太方便……” “那个……”等了两三秒,见葛祎伟不再说话了,早苗小心翼翼地开口了,“葛先生,你想要拜托我们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吗?” “……啊,就是这件事情。”看早苗的表情,葛祎伟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难道……真的有什么问题吗?不过也应该没什么关系,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应该也可以用编号的,直接一二三号的叫或许能够更方便一点,这样的话上司就是一号,东风谷小姐就是二号……” “不不不葛先生你误会了,”连忙摆了摆手,早苗立刻制止了葛祎伟的编号工作,“只是这件事情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你突然用那么正经的语气说出来吓了我们一跳……” “不是什么大事?”看了看周围的人的表情,葛祎伟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吗?我记得……我记得……呃,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小伟,以防万一我问一句,”灵梦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你不会是因为认为叫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所以直到现在还称呼霖之助为‘森近霖之助’的吧?” “……错觉,这是错觉。”把手放到了额头上,葛祎伟突然感觉有点儿无地自容,“不,应该说这是文化差异……中国人的名字没有那么长,所以称呼的习惯都是全名或者姓氏加上小姐先生之类的东西……嗯,文化差异文化差异,可以原谅,你们说是吧?” “……” “咳,咳咳,”面对沉默的全员,葛祎伟实在是尴尬到了一个地步。在用咳嗽声掩饰过去之后,他转过身去,“那么几位,就让我们出发吧。铃仙小姐,真希望还能活着见到你。” “不要那么悲观,葛先生。”铃仙收拾好了自己的医疗箱,笑了笑,“一定可以的。” “借你吉言。不过咱们还是要飞过去是吧?”紧了紧跨在肩上的03式,调整好单兵作战单元的状态,葛祎伟点了点头,“上司,东——抱歉实在是不习惯,所以在战斗开始之前还是让我这样称呼你吧,东风谷小姐。来帮我一把,在这次任务中我可是相当彻底的废物。” “自悲可是不行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拉住葛祎伟伸过来的手,灵梦摇了摇头,“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一会儿你就这么办,我会替你收尸的。”葛祎伟一脸平静地回答,“如果还能找到尸体的话。” 左右臂渐渐感受到了力道,身体慢慢升上天空。回头看了一眼下方,当地上的两张毯子映入眼帘时,葛祎伟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落寞的感觉:魔理沙到底是不打算过来了。 嘛,都说了是自愿了凭什么要求对方一定参加。就像是妹红一样,她一定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吧。这样想着,葛祎伟将目光重新投向前方。 地灵殿。在那个地方,究竟会不会有自己所期待的真相呢?还稍微有些紧张呢。 —————————————————分割线——————————————————— “嗯,就这么办吧。”躲在竹林里,看着几个人的离去,魔理沙握紧了手里的扫帚,点了点头,新帽子稍稍有些大的帽尖也开始随之摆动,“我也一定要努力才可以。” 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魔理沙揉了揉自己的脸,让笑容重新回到那张脸上。雾雨魔理沙是一定要笑着的,否则那就不是雾雨魔理沙了——就连小伟的资料上都是这么写的,不是吗? 毕竟,只是战友啊,只是战友。 第一百三十章 “该死的,是新形态的虫子么……”暗暗骂了一声,阿列克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握着的小小的手枪,不由的有些灰心丧气。他明白,现在这把武器只不过是自己聊以**的东西而已,它根本就撬不开现在那些虫子身上那厚重的外骨骼,最多也就是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然后让那些虫子们发现自己猎物的所处位置,“明明闯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费劲的……虫子们也开始讲究兵种配合了?这不就和文学作品中的越来越像了……” 或者说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造出来这些东西的也是人类,或许就是因为借鉴了文学作品才能将这些东西全部造出来吧……而且他们居然完成了操控,真不可思议…… 地面忽然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上下跳动的尘土用肉眼都能看清。心里暗道一声不妙,阿列克谢立刻从这个废墟中窜了出来,向着已经提前找好的目的地疯狂地跑去。一滴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黄绿色的腐蚀性液体溅到他的衣服上,在上面制造出一个小小的洞来。 “谢天谢地,这里不是什么平原……自己昨天究竟是怎么闯进来的……”钻到建筑物内,及时的刹住车,让整个身子靠到一面破旧的墙壁上,阿里克谢松了一口气,“建筑风格还真是奇怪,为什么到处都是废墟啊……还都是用这种古老的建筑材料……” 另外两个家伙应该没有问题吧?仅凭自己是根本没办法完成任务的,又没有什么**……嗯,她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人类……而且就到目前为止的表现的话…… 想到这里,阿列克谢不禁感觉有些头痛:从这次任务的最一开始,小队中的三个家伙就展现出了完全不相同的前进方式。就像自己的性格一样,星熊勇仪一直横冲直撞的,将路上大大小小的虫子甩开,相当直来直去的方法;灵乌路空,也就是据说是这个名叫旧地狱的地方的一个核聚变反应堆的看守者,似乎对这些虫子们有着极端厌恶的情感,所以总是在不遗余力地用自己的攻击将每一只虫子都完全杀死;而对于战斗力最弱的阿列克谢来说,他所能采取的唯一方法就是一边躲藏一边前进。幸运的是,另外两个同伴的彪悍作风很好地拉走了虫子们的仇恨,所以这种方法还是相当好用的。不过,随着小队的深入,虫子的数量明显开始增多,星熊勇仪和灵乌路空拉仇恨的能力显然已经有些不足了,他也开始显得有些狼狈了起来。 可恶……自己就真的有这么废柴吗? 有些不甘心地捶了一下墙壁,阿列克谢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刚刚地面出现了明显的震感,估计应该是有什么大家伙过来了……算了,还是看一眼吧。 打定主意,阿列克谢握紧了手枪,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向外稍稍探出头去。很快,一幅超现实主义的光景映入他的眼帘,让他差一点没有躲过随后射过来的几条骨刺:刚刚自己所在的掩体已经完全倒塌,而在那上面,一只一眼看上去很像恐龙但有着明显区别的生命体正奋力要将自己的嘴合上,而在那张嘴里,星熊勇仪正脚蹬着对方的下颚,一只手撑住上颚,另一只手——端着碗在喝酒? “哟,终于开始……使力了吗……”意识到这个废墟也已经不再安全,阿列克谢连忙开始了又一次的转移。在跑路的途中,他听到了同伴虽然已经开始有些吃力但气势丝毫不减的声音,“这么一个大个子有这种力气也很正常……想合上嘴就让你合上吧!” 估计是成功离开了那张看上去就恐怖的血盆大口,星熊勇仪的喊声又飘了过来:“虽然很想留你比一比力气但果然还是打架更有趣,所以我必须要去找小姑娘了!力业「大江山岚」!” 一个滑步冲到一栋墙壁下面,阿列克谢迅速出枪,连射三发。虽然前两发都失败地敲到了天上追击虫子的外骨骼身上,但第三发终于成功命中了对方的眼睛,剧烈的痛感让那只虫子混乱了起来,直接撞上了它身边的同类,并一起掉落到地上。与此同时,从阿里克谢的背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爆符「petare」!” “喂喂喂,这招式名字起的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举起手挡住迎面吹来的气流,阿列克谢眯起眼睛看着对面那被一场大爆炸轰击过了的地面。的确,威力很大,相当大,这从地上那些虫子们的尸体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如果说耀斑的话,面积不应该是超过三亿平方米吗?把五分之三个地球完全毁掉都没有问题吧?” 记得小时候因为和同学打赌输了所以抄了一百遍,这个知识点,现在还记忆犹新……真是可惜,如果打赌能赢的话明明就可以让他请我吃一顿饭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既然是招式的名字,起的当然要显得比较有威力才可以啊!”上方的声音把阿列克谢从回忆中拽了回来。连忙责备了一下自己不应该在战场上走神,他退下这个弹匣,换上了一个新的。很快,大量的虫子——在看到了那只“恐龙”之后,阿列克谢对于这个称呼有些没有信心——又一次扑了上来,不过刚刚冲到一半,这些可怜的家伙就被一个巨大的黑影压在身下,沉闷的落地声让他的耳朵有些发疼。 “哈哈,真是抱歉了,死了之后还要用一下你的尸体。”不出所料,那个黑影就是被星熊勇仪扔过来的“恐龙”的尸体,“不过是你们多打一在先的哦。” “这叫什么理论……”阿列克谢有些哭笑不得,“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明明是最基本的战术思想,它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做错……可能你这种性格是不会理解这种思想的吧……” “不过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听到阿列克谢的话,星熊勇仪用鄙夷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明明喝酒的时候感觉挺好的,为什么一到战斗就躲躲闪闪的?” “我已经说过了了我的战斗力并不像你们一样强悍。掰手腕的时候你也证明过了吧?所以说这就是我的战术……虽然确实相当让人不爽。”“啧”了一声,阿列克谢又一次举起枪,“切,如果带上了重武器就好了……都注意一点,这些家伙又冲上来了!” 浑身上下都挂满了绿色鲜血的星熊勇仪又一次抡着拳头冲了上去,灵乌路空也扇了扇翅膀稍稍提升了自己的高度。再一次从掩体中冲了出来,阿列克谢边跑边高声喊着:“林先生!给我们指一个冲刺方向!” “三点钟方向!”林的声音引起了一些虫子的注意,这一次攻上来的那一部分虫子里分出去了一部分,“这是极限区域,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努力了!” “明白!”又干掉了一只虫子,阿列克谢喊着,“放心吧,一定……会成功的!” 话音刚落,一种不祥的预感就突然从他的心中升起。刚刚跑到一栋已经塌了将近有一半儿的建筑物里,一个黑褐色的东西就带着尖啸声狠狠从空中砸了下来,因为自旋而甩出来的腐蚀性液体溅射到阿列克谢的手背上,疼的他差一点儿把手中的枪丢到地上。 这东西……虫子中的炮兵吗?似乎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听着众多音调逐渐升高的声音,阿列克谢有写焦急地这样想着。 —————————————————分割线——————————————————— “又开始下雪了啊……”伸出手去接住从天上飘下来的雪花,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丝丝凉意,魔理沙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据说想要保存住一片单独的雪花似乎会很困难……” “这种事情可以让冬之妖精或者琪露诺帮忙吧?我想她们应该是很乐意的。”旁边的爱丽丝看了一眼在旁边嘻嘻哈哈的大妖精、琪露诺和蕾蒂她们,又低下头,继续缝制着自己的人偶,“不过最好多加几件衣服,否则会很冷的,容易感冒……” “嗯嗯,我会注意的。”魔理沙点了点头,随后又拍了拍自己的头发,低下头自言自语着,“还真是不习惯,如果是小伟的话这个时候又要说一些听不懂的东西了……” “嗯,好了。”停下手里的缝制工作,爱丽丝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人偶拿起来,仔细观赏着,“魔理沙,这个人偶是不是看上去很不错?这可是我到现在为止最满意的作品之一……” “嗯?我看看?”接过爱丽丝手中的人偶,魔理沙轻轻地摆弄了一下它的胳膊,然后疑惑地抬起头,“爱丽丝,我为什么总感觉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我仔细想想……” “怎,怎么可能见到过!啊,不对不对,怎么可能没见到过!”不知为什么,因为魔理沙的一句话,爱丽丝忽然陷入了慌乱之中,“也不对……唔,到底要说什么好……” “啊,我想起来了!”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魔理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在哪里见到过这张熟悉的脸,“我记得好像在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哎?也就是说……” “不对不对不对!”急忙将魔理沙手中的人偶抢了过来,爱丽丝慌忙地摆着自己的手,“才不是按照你的样子制造的这个人偶呢!绝对不是,绝对不……啊,也不对,确实是按照你的样子……唔到底要怎么样说才好!魔理沙你讨厌讨厌讨厌!” 看来,距离将自己的傲娇属性完全消除,少女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爱丽丝!不要再挠了……哈哈哈哈……不要再挠了!”被对方搔到了痒处,魔理沙差点儿把眼泪都笑出来了,“真的不要再挠了啊爱丽丝!我真的有些……哈哈哈哈……受不了了!” “哼,那这次就饶了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爱丽丝红着脸把头扭了过去。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魔理沙苦笑了一下:“不过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魔理沙今天的笑容很不像自己哦。”听到爱丽丝的话,本来以为会得到一个其他答案的魔理沙顿时愣了愣:“不像我自己?你不要开玩笑了爱丽丝,我就是我,怎么可能……” “我也说不很清楚。”抱着人偶,爱丽丝背对着魔理沙,抬头看向从空中飘落的雪花,“但是……今天魔理沙给人的感觉有些不一样。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当然没事了。”犹豫了一会儿,魔理沙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是那个阳光般的笑容,“爱丽丝,你这个时候制造新的人偶是想要做什么用?上战场吗?” 没错,我们马上就要上战场了。一定要好好努力才可以,否则小伟那边会很危险的。 “怎么可能让这个人偶上战场,魔理沙真是的。”将话题转到了人偶上,爱丽丝将它高高举起,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当然是好好保护起来啦,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就算是魔理沙不在我身边我也可以感觉很温暖……啊啊啊我说了什么!魔理沙都是你的错!” “呃,呃,为什么又变成我的错了?我……”正想要辩解什么,魔理沙挂在腰间的魔力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明显遭到严重干扰以至于根本无法分辨是谁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个,爱丽丝小队,你们的任务目标是充当左翼的先,唔……蓝大人这个字怎么读?” “啊我看看……嗯,爱丽丝小队,你们的任务目标是充当左翼的先锋,在进入混战之后以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多地吸引虫子们的注意力……” “爱丽丝,她刚刚提到……小队?”魔理沙似乎有些吃惊的样子,“就我们两个人吗?” “嗯,没错,”爱丽丝点了点头,她的怀里仍然抱着那个人偶,“就我们两个人。” “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好吧?”看着对方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魔理沙用试探的语气说着,“你想想,我们两个的近战能力都不算太强,如果有敌人在比较近的距离上……” “那样的话就把它们在远处全都打倒不让它们近身就可以了!”爱丽丝的语气中忽然透露出了一丝顽固,“就是这个样子!所以魔理沙,让我们赶快过去吧!” “啊,啊……”看着急急忙忙飞上天的爱丽丝,魔理沙立刻拿起了自己的扫帚,“看来是和小伟在一起时间长了受他影响了吗?总觉得有些不太踏实……” —————————————————分割线——————————————————— “对于个体力量强大的渴求是一种很正常的**,我们应当给予肯定。” 这是难得的一次师生之间的闲聊。所谓闲聊,专业一点就是没有一定中心地谈无关紧要的话,通俗一点就是瞎扯淡,所以平时和他的聊天都无法被称之为闲聊。不管是观察者还是他,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名学者,因此对于没有中心话题的聊天会感到很不适应,聊天内容往往会紧紧地围绕这一个明确地中心话题展开。这样的谈话很专业,很有用处,思想碰撞很激烈,但是无疑的,会很累,相当的累。 人总是需要休息的。所以他们之间也肯定会出现闲聊的。而现在,不知道为何,话题就落到了关于个人英雄主义的问题上。这是观察者在看了一部文学作品之后发表的感想。 “就连我,在最一开始的时候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否则,我也就不会把这些东西都搞出来了。”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资料,“你应该知道,整理出只适用于观察者的规律,很累的。” “不过习惯的力量还真是很强大。”话题很快就转变了,“就算是已经有了精神网络,人们还是习惯于面对面交谈;就算是有了相当多的替代工具,用石头、木板和纸张来记载信息的方式还是没有灭绝;就算是有了相当厉害的基因技术,人们还是习惯于保持人的外形,最多加上些类似于翅膀啊,角啊之类的小装饰什么的……习惯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啊。” 这是他和观察者的最后一次闲谈。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在幻想乡的正面战线全面展开的同时。大裂缝的另一侧。 “又开始下雪了啊……”发出和魔理沙一样的感慨,灵梦甚至就连动作和魔理沙都一样,伸出手去接住了飘落下来的雪花,或许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不同就是一个站着一个趴着了。不过,她伸出去的那只手立刻被另一只手拍了下来:“上司你别捣乱!好好趴在地上行不行!” “怎么了!我不过是想要伸手接一下雪唔唔唔唔唔……”还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出口,灵梦的嘴就立刻被葛祎伟堵上了:“给我小点声吧我的小姑奶奶!咱们要是被虫子们发现了怎么办!” “喔,伟伟是在和灵梦玩什么游戏吗?恋恋也要一起玩!” “古明地小姐你也不要乱动!要是乱动了过一会儿不给你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嗯,恋恋一定乖乖的,所以伟伟过一会儿一定要给恋恋糖吃!”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年龄明明比我要大不知道多少的妖怪会表现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还要糖吃!古明地小姐你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所以失忆了?” “好,好了灵梦和恋恋,”可能是葛祎伟那种明明想要大声喊出来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早苗明显是一副忍住笑的表情,“就不要为难葛先生了……恋恋是想要糖吃吗?请转告她,我的身上应该还有一些,如果表现好的话就给她哦……” “太唔唔唔唔唔……” “都说了小点声了!要是被虫子们发现了怎么办!那样的话任务就会困难上很多了!” “唔,恋恋会听话的,所以等一会儿一定要给恋恋糖吃才行……” “好了东风谷小姐,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听完古明地恋的话,葛祎伟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趴在最左边捂住了自己嘴的早苗,“上战场的时候为什么要带上糖!” “哎?这个,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松开自己的手,似乎是从葛祎伟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丝责备的意思,早苗稍稍带上了道歉的语气,“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会有什么困扰吗?” “几块糖的话倒还不至于。”平静下来之后,葛祎伟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前方,“不过这些虫子还是不算太傻,并没有把所有兵力都调到正面去……它们也会有防守这种概念吗?” “比起这个,小伟,”动了动自己的身子,灵梦问道,“我们身上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伪装网而已,应该也是缴获的物品。这种东西可以让我们的红外辐射大幅下降,在视觉上的隐蔽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否则的话,你认为咱们几个真的能够不被虫子发现接近这里吗?”手搭凉棚,葛祎伟看着远处那好像是在休眠一样的虫子,随后又看了看天空,“不过我一开始还担心雪地的足迹会出卖我们呢,没想到八云小姐她们的佯攻这么有效……” “缴获品?”听到这三个字,灵梦立刻闻了闻伪装网上的气味,“有股血的味道……果然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吗?好恶心的感觉……” “将就着用吧。看样子应该是这样的,网上不是还有个弹孔吗?”葛祎伟的语气带上了一些不耐烦。又向下看了看,他大体摸清了附近的情况,低声自言自语着,“看来是必须要从最高处跳下去才能不被发现了,幸好有飞行的能力……这样的话最好偷偷干掉那两只虫子……嘛,不就是狙击么,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我的专业……” 现在,他们几个“人”正趴在这条大裂缝边缘的一片白色的雪地上。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在裂缝所裂开的位置上,正好有是旧地狱的高地,这样现在裂口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地下通道入口那样的缓坡——虽然长达几百米的地下通道入口几乎没有人见到过。现在的天色仍然是漆黑一片,这条裂缝看上去就像一只怪物的大嘴一样,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又要狙击了……上司,古明地小姐,东风谷小姐,做好准备。”从旁边摸出自己的狙击枪,架好三脚架,葛祎伟提醒着旁边的同伴,“等我狙击完了之后咱们就偷偷转移到那个地方,然后用尽量安静地方法跳下去。能办的到吗?” “当然没有问题。不就是降落么,很简单的事情。不过你到时候可要抓住我们。” “当然。如果在这里摔死了那不是太可惜了么。古明地小姐先不要乱跑。”松开了一直握着的手,葛祎伟端起了狙击枪,视网膜投影将环境信息投影到了他的眼睛里,“风速0km/h,湿度79%rh,温度4c。枪械状态良好,准备射击。” 考虑到虫子们的外骨骼,或许转换成反甲模式会比较好吧?这样想着,葛祎伟轻轻扳动了那个开关,然后稍稍等待了一段时间,将作为目标的虫子纳入到狙击镜之中。 这样看上去还真的是相当的恶心啊,虫子这种东西……不过呢,还是请你去死吧。 扣动扳机,枪口冒出一阵蓝光,子弹以相当高的速度向着那只看上去像是在沉睡的虫子飞过去。锥形的子弹很快就钻透了目标最外层的外骨骼,并开始在它体内翻滚起来以产生巨大的空腔,尽可能地让它的肉体遭受到更大的损害。 “有效命中,转换目标。”看到目标身体里流出来一股绿色的血液,葛祎伟将一直憋着的这口气呼出来,轻声地嘟囔着。正当他想要移动枪口的时候,旁边的灵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伟,小伟?你……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听见什么声音?可能会有什么声……糟糕!”在灵梦的提醒下,葛祎伟的耳朵很快就捕捉到了那种不注意的话几乎完全听不到的声音——一种似乎什么要苏醒了一样的声音。 该死的!这样说来,纳粹真的已经实现了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的精神网络吗? “三位,赶紧站起来向那个地方跑!不出所料的话,我们应该已经暴露了!” 话刚出口,几根骨刺就直接插到了葛祎伟的身前的地面上。想都不想直接端起枪向上方开了一枪干掉最先跑出来的那只虫子,他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将身旁的灵梦也拽起来:“快跑快跑快跑!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就照着那里跑就行了!” 设想中的第二糟糕的情况……接下来要怎么办?就这样往虫堆里扎?我们可是连具体路线都不知道!像无头苍蝇在里面乱窜是会很快就被干掉的! 算了,豁出去了,反正是一定要下去的,这种事情等到下去了之后再想! 很快就到达了最高点,估计是因为刚刚苏醒的缘故,这个时候虫子们的攻击还不是那么密集。望了望下方,葛祎伟抓住灵梦的手,另一只手抓住03式:“好了几位,咱们往下跳!记得落地一定要缓,可千万别摔死了!还有落地之后直接进入战斗状……” “没时间说这么多话了!赶快跳吧!” 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什么力量一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处于半空中了,而正下方就是正和自己一起坠落的灵梦。再然后,胳膊又感到一个力道,接下来脚就已经接触到了那已经被未知的植物所寄生的有些软的旧地狱地面了。 “和想象中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自由落体。”又端起了狙击枪,葛祎伟抬起头,视网膜投影自动生成了红外图像,“好了三位,前进前进前进!活着到了地灵殿就是胜利!” —————————————————分割线——————————————————— 静静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腿,任由那一头一尘不染的银白色头发散落在身后,法图麦目无焦点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如果现在她的身旁并不是那些虽然战斗力很强但就正常人类的审美观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的虫子们,这个姿态应该可以迷住不少男性。身旁,那把她最喜欢用的fk86正躺在地上,彰显着俄罗斯人暴力美学的黑色枪身和周遭的景象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忧郁的美少女(至少看上去是这个样子),猎取生命的武器,会让人不舒服甚至恶心的背景,整个画面似乎只有在所谓超现实主义的画作中才会见到,却又实实在在出现在了现实当中,相信如果有人能将这个画面用相机捕捉下来的话,一定可以获得一些奖项吧。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摄影师在拍完相片还能活着回去。 “先知之灵”被毁掉所造成的后遗症比想象中的要大上一点,直到现在法图麦的头还会不时地有些疼痛。看到她的这幅情况,拥有低级智慧的母虫用它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关心——毕竟,法图麦应该是它在完成孵化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生命体,而且又拥有命令它的权利,在本能上它将对方当做了母亲一样的存在。不过显然,以它的智力水平并没有办法意识到自己和法图麦之间的区别,在考虑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之后,后者还是很果断地拒绝了前者的关心。 战况推进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仅仅凭借母虫和自己来完成任务的几率要小上不少。虽然做出了这种判断,但法图麦在打算联络奥斯顿向他申请调过来一个指挥机构对虫子们进行指挥的时候却突然有些犹豫:自己原本就已经将“先知之灵”损坏,又无法单独完成任务,在这个时候提出求援申请会不会让将军生气呢? 想到这里,那种胸口闷闷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似乎比以前还要严重。摸了摸脖子上挂的那个已经变的空荡荡的项链,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联络。 “赞同。博士说的果然没有错……”将头埋在双腿之间,法图麦的声音显得有些柔弱,“帝国的战士果然是不需要感情的……陷入失控状态,还会做出非理智的判断……” 估计在回去之后,自己应该会因为判断失误,更是因为出现了感情这种因素而被杀死吧。在丧失了作为帝国战士的资格之后,自己已经没有生存的意义了…… 不过至少,先要把当前的任务完成才可以。不能辜负了将军的信赖…… 手表忽然有了微微的震动。根据振动频率,法图麦立刻判断出了母虫所要传达的信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幻想乡里侧的原住民和外侧的原住民发动了对虫子们的进攻。 那么,自己也必须要行动起来才可以…… 拿起来身旁的fk86,法图麦从地上站起来,检查了一下枪械状态,她向着旧地狱的方向望了一眼,忽然从心底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既然自己已经无法再成为一名合格的帝国战士了,那么,如果在这次突入地灵殿夺取神之遗产的途中遇上了那个名叫星熊勇仪的妖怪,就按照对方的意愿,堂堂正正地战斗一场如何?这样顺着感情行动的话,或许至少可以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因为感情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吧? 做出标准的战斗姿势,法图麦开始向着目标奔跑起来。但是,心中的激荡却仍然没有停下: 如果自己真的在回去之后帝国被处死,那,将军会不会因为自己而伤心呢? 不要再想了。这些事情,在和星熊勇仪对决,并了解到那个原因之后,自己一定就可以得知问题的答案吧……一定,可以知道的,一定可以。 就连法图麦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她的目标就悄悄发生了改变。 —————————————————分割线——————————————————— “为了避免制造出一个弱智,我们不敢过分抑制实验体的情感处理模块,但感情所带来的不理智判断是我们所不希望的。艾伦博士的想法是,既然如此,我们就向实验体灌输一种的观念,既要让实验体对帝国保持忠诚,又要让她不会受到情感因素的影响。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但是,这个观念从最一开始就存在矛盾:如果让实验体没有感情,又如何让她保持忠诚呢?更何况,她能够接触的人类几乎没有一个人是能够完全抛弃感情的,这种环境让她迟早有一天也会拥有感情。虽然我十分尊重博士在这项实验上为帝国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但在这里我不得不说:艾伦博士的做法在一开始就有问题。再这样下去的话,那个代号为法图麦的圣女迟早会摆脱我们的控制,这简直不可避免的事情。即便是我们在萌芽阶段就通过处死对方断绝了这种可能性,但这对于帝国来说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对于实验体的感情问题?” “当然,我伟大的元首。对于感情,我们必须要让实验体充分的接触才可以,一个有着情感的人类可比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容易控制多了。随后,我们可以再用种种安排让她的身上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抹除她的怜悯心和其他情感,变成一个只忠于帝国的人形兵器。这样的话,要让她再一次拥有其他情感可要比让一个本来就没有情感的实验体困难多了。” “听上去似乎很不错。不过不出所料的话,这个方案的实施时间会很长吧?而且只要这件事情暴露的话,她对于帝国的忠诚反而会起到反效果,不是吗?” “我们当然考虑到了这种情况。请您放心,我的元首,我们的方案是完美无缺的。” “既然如此,三号生命体的培育工作就交给你们小组吧。”说完,希特勒摆了摆手。来者很识相地退出了房间。看着门被关上,他靠在椅子上,望着房间里的落地窗自言自语着,“艾伦……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让他退休了呢……” 他的目光所落的地方,正是过去,茜特勒经常站立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二章 “阿……阿……阿什么,你没事吧!”连忙冲到那栋已经坍塌了的废墟上,星熊勇仪甩开扑上来想要缠住她的两只虫子。在前者奇大无比的力气下,那两只虫子被重重地甩到地上,抖了两下翅膀,死了,“居然这么容易就死了……你不是从外面闯进来了一次么!” “不要随随便便就说别人已经死了!”从地上爬起来,阿列克谢抖了抖身上的土,随后连忙抬起枪,将星熊勇仪背后一只想要偷袭的虫子击毙,“你难道看不见吗?虫子们的数量和质量都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而且它们现在还……可恶,又来了!立刻规避!” 直接拽住星熊勇仪伸过来的手,阿列克谢连忙拉着对方跑到另一栋看上起还算安全的平房里面。刚刚跑进来,一发“炮弹”就打穿了房顶落在他的面前,这吓了一人一鬼一大跳。值得庆幸的是,和现在正常军队装备的火炮不同,虫子们的炮弹最主要的杀伤力来自于其在空中自旋而甩出去的腐蚀性液体,不会像榴弹一样在将要落地的时候爆炸而产生数量巨大的破片和威力同样不能小觑的冲击波,所以即便是落在面前,只要不沾染上那种该死的液体,它是一点儿威力都没有——本来,阿列克谢是这样想的。不过,当已经有一部分砸进地面的“炮弹”突然在他的面前舒展开变成一只虫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由炮弹变成的虫子很快发动了自己的攻击,一束细小的液体从它的应该是嘴的器官喷射出来。这与其他虫子们用来攻击的黄绿色的腐蚀性液体有些不同,它看上去是深绿色的,而且应该没有腐蚀性,但是毒性明显很大,就连耐性极强的虫子们沾上这种东西都会死掉,要不然炮击过后基本上没有损坏的废墟建筑群和遍地的虫尸就没有办法解释了…… “快闪开!”身后的声音让阿列克谢立刻反应了过来,不过在他行动之前,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将他的身体推到了一边。撞到墙上所产生的巨大痛感让他眼前不禁一黑,等恢复视野的时候,他所看到的就只是被一拳打扁的虫子和保持着出拳姿势的星熊勇仪了。 “喂,你做了什么蠢事!”连忙从地上跳起来,阿列克谢冲到对方面前,“你不知道那些虫子的毒液有多么厉害吗?居然直接一拳头打上去了,想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不要把我当成傻子。”不满地撇了撇嘴,星熊勇仪把那个拳头伸到了阿列克谢的鼻尖地下,“给我仔细看看!打架要动脑子,这一点我可比你清楚的多……” “这是……手套?”看着对方手上戴着的东西,阿列克谢发出迷惑的声音,“这个手套看上去好像很熟悉的样子……等等,这不就是我的手套么!” “啊?这是你的东西啊,戴上去还挺舒服的。”星熊勇仪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嗯,现在这个东西归我了,就当是我就你一命的谢礼怎么样?就这么定了!” “……算了,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既然你的近战能力更强的话,它应该能给你不少帮助。”阿列克谢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投向了两个人冲进来的门口处,“不过现在怎么办?这可真是很糟糕的局面,对方拥有了超视距的武器,以我们几个的能力……” “超视距?那是什么东西?听不懂。” “……就是说,对方可以在我们看不到它们的距离下对我们实施攻击。”退下又一次被打空的弹匣,阿列克谢向星熊勇仪解释着,“这样岂不是很麻烦吗?你看不到对方,但对方能够打到你,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它们用射程优势死死压制住的……” “再等等,如果它们看不到我们又用什么办法打到我们的?” “前线的步兵锁定,空中侦察,卫星侦察——不过对于它们来说应该就是那些杀也杀不完用来充当炮灰的虫子吧。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完成各个作战单位之间的联络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采用像是它们一样的方法?”或许真像她说的一样,打架也是要动脑子的,星熊勇仪的理解能力比阿列克谢想象中的要强多了,“我冲上去把那些家伙全都揪出来,然后让小鸟用她的符卡技能把它们都轰掉不就可以了?不对,只要我冲过去……” “你忘了那个前提吗?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哪里……居然这么快!”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阿列克谢立刻发现了又一次冲上来的虫子,“赶快进行转移!” “哈?转移?你在开什么玩笑?为什么要转移?”星熊勇仪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不就是说我们怕了它们了吗?我知道你是一个普通人类,但我可不是!” “你现在还不明白?这些虫子的任务已经完全不是来进攻的了!”虽然对方确实拥有很强的进攻能力——对于我这个人类来说,“它们是来侦查为炮兵定位的懂不懂!不转移的话只要被发现炮弹还是会砸到我们头上的!”虽然对于这些估计是有红外感官的虫子们来说转不转移都差不多,它们应该是已经发现了我们了,“所以我们……唉……” 星熊勇仪是听不到阿列克谢在内心里的自我吐槽的,所以她有些不明白对方最后叹的那口气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说,连战斗都没有就逃跑是不应该的!” “真是顽固的家伙!”窗外传来了爆炸声,估计是灵乌路空在清除那些冲上来的虫子们,这个时候再不战斗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咬了咬牙,阿列克谢举起了自己的枪,“好,战斗!正面硬碰硬!我也就豁出这条命陪你们这些非人类一次,老是这么躲躲闪闪的我早就受够了!” “没错没错,这才是我欣赏的那个家伙!一起去奋力战斗吧!” 和星熊勇仪一起冲出了这件平房,后者很快就向着冲上了的虫子冲了过去,把它们搅的一团糟。虽然嘴上说要和虫子们正面硬碰硬,但阿列克谢仍旧保持着找掩体——射击——转移的步骤进行战斗,如果不细心的话是绝对看不出来他的行动已经向积极进攻的方面转变了。当然,阿列克谢心里明白,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多大意义,三人小队中他还是最没用的那个家伙。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思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 怎么办……怎么办!只要不能找到这些家伙的炮兵阵地,队伍就会被死死地限制在这里! 拼命调动着自己的脑细胞,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相处一个可行的方案。注意力被思考和前方的敌人吸引住而没有注意自己的脚下,刚刚冲到一栋墙壁下面,阿列克谢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到在地上,手枪也滑了出去。 “真tmd倒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又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去够那已经滑出掩体之外的手枪,几根骨刺钉到地上证明自己已经被虫子们盯上,抬头看了看,自己和手枪的延长线上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掩体,不能再捡起手枪之后冲过去。总而言之,这一切都糟透了。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躲在这里等着虫子们上来把自己弄死?或者向正在奋战中的两个同伴求救?果然,自己面对虫子就不能采用主动进攻的手段! 在心中责备了一下自己的莽撞,阿列克谢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他刚刚摔倒的地方。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自己陷入到这种糟糕的境地之中。不过,当那个黑色的近似长方体的东西映入他的眼帘时,阿列克谢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把它捡了起来。 “无人机的控制终端!它居然没有坏掉……无人机也没有坏掉!”有些欣喜地叫了出来,他立刻操纵了起来,“这下子就能知道我们究竟要往哪里走了!不过可惜没有装备重武器,上面只有能够致晕的超声波武器和两枚……算了先叫过来再说!” 毕竟是能够单人携带的小型款式,要求太多了也不行……想到这里,他把那个控制终端戴到左臂上,操纵着无人机的同时,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被液体腐蚀了的手枪。 看来,在这次任务里,你的发明是没有办法继续保护我了,父亲。 引擎运作时发出的微小声音很快接近,有着四个涵道式风扇以提供升空动力的小型无人机在阿列克谢的操控下飞到了他的头顶上。抬头看了看这个自己现在唯一拥有的武器,阿列克谢叹了一口气:“唉……无论如何,先要试一试声波武器对虫子的威力才行……糟糕!” 直接向前打了个滚躲开身后虫子那奋力挥下的镰刀,阿列克谢踉跄地站了起来。与一直往上冲的星熊勇仪不同,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上和虫子遭遇,对方那张实在是说不上能看的脸让这名特工心中忽然升起了恐惧之情。看着又一次挥过来的镰刀,他下意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直放在操纵屏幕上的右手立刻划了一下…… 距离有些太近了,估计自己也会受到冲击吧…… “嗡——” 理所应当,超声波武器所发出来的声波人耳是听不到的。但是,作为一种有效的攻击,那种由声波带来的突如其来的不适感却能够被人感受的真真切切,这种痛苦的感觉往往会让人产生一些错觉——比如说,现在一直在阿列克谢耳边回荡的耳鸣声。 即便是已经接受过了相应的抗性训练,阿列克谢还是有些无法忍受。捂着胸口半跪到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然后抬起头,看向就近在咫尺的敌人。那只虫子仍旧保持着准备将镰刀挥下去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它的时间已经定格在了发动攻击时一样。 又过了两秒钟,这个大虫子雕像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姿势显得有些可笑。 “呼……呼……呼……看来是有效果的……”解除了自己的生命危险,阿列克谢忽然感觉腿有些软,身上也出满了汗水。费力站起来,他立刻驱动自己的身体向着两个同伴的方向冲了过去。仅凭这架小小的无人机就想摧毁炮兵阵地,未免也有些过于自大了。 —————————————————分割线——————————————————— “一个幽灵,量子论的不确定性和非连续性幽灵,在世界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科学的一切势力,宏观动力学和热力学、卡拉姆和鸿平(注1)、光学的以太和哲学的决定论与因果律,都联合起来了。 有哪一个学派的反对者不被它的经典理论学派的敌人骂为量子论的研究者呢?又有哪一个学派不拿量子论这个罪名去回敬更进步的科学研究者和自己的敌对学派呢? 从这一事实中可以得出两个结论: 量子论已经被科学界的一切学派公认为一种科学理论; 现在是量子论学者向全世界公开说明自己的观点、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意图并且拿他们自己的宣言来反驳关于量子论不确定性和非连续性幽灵的神话的时候了。 为了这个目的,各地量子论学者集会于此处,拟定了如下的宣言,并公布于世。” “这就是《量子论学者宣言》最开始的部分。”今天要讲的是科学史。就算是和他的关系已经亲密了不少,课还是要继续上的。而如果连当前的理论都掌握不了,就更不要提掌握只适用于观察者一个人的理论了——为了学习后者,他甚至让观察者学习了数论这门在他看来相当枯燥无趣的课程。不过,观察者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究竟有多么大,所以只有咬牙忍了下来。为此,对于观察者来说,能在上课时休息的时间就只有稍稍显得不是那么重要的科学史的课程了。但是很显然,讲桌上的那名严厉的老师并不会让观察者轻松达成目的,从精神网络中感受到自己似乎有些困意,他特意发送了一个信息刺激了一下自己,“好了,我知道你很累,但如果不想让自己在学习量子论的时候更累,我还是建议你听一下科学史的有关课程,这样至少可以很大地增加趣味性。我可警告你,千万别睡着。” “哦……哦。”没有办法,观察者只好打起精神,准备认认真真听老师讲课。平心而论,他讲的课还是很不错的,比较通俗易懂,而且自己原本也就对于科学史比较感兴趣,只不过是因为最近的体力消耗太大才不得不挤出来一切可以挤出的时间来休息。 “……就像宣言中所提到的,当时,新生的量子论几乎遭到了科学界的一致抵制,就连卡尔斯本人都被赶出了所在的科学院,他还算是比较好的,在卡尔斯普鲁学派中,那些当时唯一一群研究量子论的物理学家,下场一个比一个惨。”与最初上课时的表情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已经有人理解自己了,他不再不时地叹气,课堂的气氛似乎也变得有些活跃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当时的科学界看来,量子论简直就是一个怪物,非连续性让原本优美的物理学面目全非,不确定性甚至已经开始动摇近代科学的根基——决定论。他们肯定会想,如果量子论是真的的话,那物理学家们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因为不论是谁都可以指着他们的鼻子嘲笑:‘看呐,这是一名物理学家!他们连一个电子的位置和动量都没办法同时确定!’这对于当时在社会上地位相当高的物理学家们简直是无法接受的事情。他们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地来批判量子论,当时的科学杂志上几乎全部都是相关的内容,甚至今天我们能够证实,有些人,像是盘武,最初研究黑体辐射问题并得出了那个‘紫外灾难’公式的科学家,还采用了暗杀的方式……量子论学者的待遇简直惨不忍睹。” “而在后来,承认非连续性的相对论也加入了声讨量子论的阵营。伏克本人是一名坚定的决定论的支持者,他完全无法忍受量子论将上帝描述成了一名赌徒……” “作为领导者,卡尔斯自然不会坐视这种情况。于是,在被赶出科学院的同一年,他就召集了那些志向相同的同志们,像是女瑟,这名相当著名的女科学家……” “不确定性……”灵光闪过,观察者忽然站了起来,“老师,我有一个想法!” 谁也不知道观察者究竟是如何从不确定性想到时间骗局的。是因为《量子论学者宣言》(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它看起来或许仅仅像是那篇《共产党宣言》劣质的仿造品。想到这里,观察者忽然感到一阵悲哀)的煽动性言语?还是仅仅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小念头?没人知道。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很多人的命运就都被改变了——如果在这个宇宙中真的有所谓的命运的话。 注1:两者都是观察者文明的知名科学家。 第一百三十三章 “恋符「master_spark」!” 随着魔理沙的高声宣言,一道白色光柱从黑雾中划过,将那一条直线上的虫子们全都清理干净。虽然如此,但事实上这一次攻击并没有对虫子们造成多么大的损伤:与对方相对而言庞大的数量进行比较,仅仅是这一点损失完全不够瞧的。 战场局面在第一次冲锋之后就很快进入了混战,这也是乡防部最一开始的意思。她们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尽量吸引虫子们的注意力来掩护葛祎伟一行人能够成功地进入地灵殿并返回而已。另外,如果按照幻想乡的妖怪和妖精们这种能力千奇百怪水平参差不齐的情况来看,想要像人类的军队一样执行统一的指挥是很没有意义的。所以,分散成小队,划给她们一片区域以减少冗杂度,各组自由发挥乱打一气,对于她们来说也是最能发挥战斗力的方法了——事实上,在面对解放军的时候乡防部也是这么干的,效果虽然不算是格外突出,但也不算差。 骑在扫帚上在虫子们的奇怪液体和骨刺所构成的“火力网”中穿梭着,魔理沙稍稍感到一丝了吃力,更何况现在对方似乎使用了什么奇怪的方法来让黑雾将这里笼罩了起来,视野范围变得相当狭窄。周围的景象让她想起了红魔馆一行人刚刚来到幻想乡时所引发的红雾异变,可身边的这些黑雾和虫子们明显要前者更加让人讨厌。 就算是太阳被这种雾遮住了,蕾咪也肯定不会高兴吧…… “战操「doll‘swar」!” 相对而言,本来就是使用人偶的数量来在一对一战斗中取得胜利的爱丽丝要更加吃力一些,她的人偶的数量与虫子们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而在质量上一个人偶似乎也并不比一只虫子的战斗力高上多少。而在防御力上面,少数经过特殊处理的除外,不管怎么说,人偶都是用布和针线缝制出来的,而虫子们身上却裹着一层厚厚的外骨骼。这样说来,人偶们的优势似乎只有无论破损到了什么程度,只要有魔法丝线连接就可以**纵和体积小这两点吧。 在其他众多同伴的配合之下,一个手持骑士长剑的人偶成功地将手中的武器狠狠刺入了一只虫子的眼睛里。紧接着,在爱丽丝“牺牲「suicidepact」”的宣言下,它,手中的长剑,和虫子的脑袋这三者一同爆裂开来,绿色的鲜血溅到了剩下的人偶身上,而在爱丽丝的操纵下,这些没有自我意识的小家伙居然还厌恶地拍了拍衣服…… 如果是在现世的话,爱丽丝这种患者是一定要接受系统的精神疾病治疗的——或者干脆所有该专业的医生都将手插到兜里表示“这孩子没救了”…… “可恶……什么都看不见!”按住自己已经被钻出了一个小洞的帽子,魔理沙有些怨恨地自言自语着,“这样的话万一它们都撤回去了怎么办……恋符「masterspark似的手电筒」!” 就像符卡技能的名字一样,这一次所发出来的光柱不再呈集束性,而是像手电筒中发射出来的光一样在射出后不久就开始发散,将黑雾中的景物稍稍照的清楚了一些。但是就算如此,这项技能的杀伤性仍然存在,被照到的虫子的外骨骼开始逐渐脱落,这些智商并不算太高的大家伙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从光亮下逃跑。 “居然都跑掉了……果然是想要撤退吗?”很成功地误解了虫子们的举动,魔理沙逐渐焦急了起来,“绝对不能让它们撤退……必须要追上去才可以!” 加快了自身的飞行速度向着她所认为的前方冲了过去,身后爱丽丝的喊声传到了魔理沙的耳中:“魔理沙!不要太着急往前冲!如果我们被近身的话……” 只可惜,这个警告似乎已经有些太迟了。 在惯性的作用下和一只虫子撞到一起,高速所带来的冲击力和对方那坚硬到一定程度的外骨骼让魔理沙的灵力护盾差点进入一分钟虚弱状态,而随后从空中掉落到地上则让护盾的防护能力被削弱了一大半。看着自己身体上方的这个丑陋的家伙,本能的厌恶感让魔理沙开始挣扎了起来:“你给我让开……这个怪物!” 柔嫩的双手奋力地按在虫子那有些干燥的外骨骼上,魔理沙使尽力气想要将它推开。不过,这个动作似乎并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反而是让坠落下来意识有些模糊的虫子很快清醒了过来。魔理沙看到,对方那双没有一丝理智,只有猎杀的生物本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脸,它的左臂缓缓举起,那个镰刀从这个角度看去分外可怖。 这是……想要杀了我吗?不行……不行!我不能死! “给我让开!让开!恋符……” 这时候在进行符卡技能的宣言明显有些晚了。黑雾中看不清楚颜色的镰刀向着魔理沙的脑袋落了过来,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后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从左侧飞过来了一个庞然大物,一下子将这只虫子撞飞出去。 “哎?自己这是……得救了吗?”再一次睁开眼睛,魔理沙的表情有些惊讶,因为不管怎么想,面前这个外表一点都不科幻相当土气的东西都不可能出现在这片战场上,而随后看到的八一军徽让魔理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是……直-50?” 不,应该,或许,还是有可能性的…… 就像她猜想中的一样,驾驶舱的舱盖很快被打开,那个戴着眼镜还有些柔弱的半人半妖从里面探出身子:“呼,真的是好险,情急之下想出来的攻击方式看样子还有些用……” “霖之助?你……”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森近霖之助和直-50,魔理沙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这辆直-50是怎么……不对,首先应该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一扶鼻梁上的眼镜,森近霖之助反问道,“不和葛祎伟他们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赶紧上车,现在想要追上他们还来得及!” —————————————————分割线——————————————————— “到底还要让我们等上多久!”又成功地让一只虫子的脸完全塌陷下去,星熊勇仪活动了一下手腕,向着窝在掩体里操纵着无人机终端的阿列克谢喊道,“你那个能飞行的小东西到底行不行!真的能找到那个所谓的什么虫子炮兵吗?” “当然可以!你先安安静静地做好我的护卫工作吧!”连头都没有抬,阿列克谢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无人机的操纵上面,右手食指始终没有离开过终端的屏幕,“按理说炮兵阵地应该都是不小的,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或者说应该是在更远的地方吗?” 现在的电磁环境并不是太好,对方手里应该会有类似于电子干扰设备之类的东西,马上就要到了无人机和终端的极限通讯距离了,如果再找不到的话…… 眼睛紧紧盯着屏幕,阿列克谢不由得啧了一下嘴:“切,这群该死的玩意儿……” “……虽然我这么说,但是你也不要太紧张——一边去!”闪过射过来的骨刺,同时又将一只试图接近的虫子踢飞,星熊勇仪的语气忽然变得冷静了下来,“如果太焦急的话可是什么事情都办不好的哦。还有,可千万别用人类的思维去衡量它们,因为它们——” 说着,她一垫步,挥着拳头向着不远处的一个成员数量不少的虫群飞奔而去: “——是虫子啊!鬼声「坏灭之咆哮」!” 就像是游戏中使出了大招的人物一样,用人耳无法听到的声波将虫子们全部震昏,星熊勇仪用快到几乎看不清楚的攻击将它们一个个打飞出去,并与后面还在向前冲的虫子撞到一起,大虫子倒下所带来的冲击让旧地狱地面上的尘土全都飘了起来。 “嘿,从那个妖怪那里学的这一套打的还真是很过瘾!不过就是……”看着不远处重新爬起来的虫子们,星熊勇仪挠了挠头,“杀伤力似乎低了一点……嘛,那个妖怪也说过,这一套本来就不是杀伤用的,所以出拳出腿的力气要轻……果然不符合我的性格啊!” “刚才那场表演真的很厉害!”飞在天空中的灵乌路空也高声夸奖着,“真的很厉害呢!” “不要以人类的思维去揣测虫子们……”眼睛仍然没有离开终端屏幕,一边操纵着无人机,阿列克谢一边思考着,“那究竟要如何揣测它们……它们能把炮兵藏在哪里!” 对于炮兵这种远距离杀伤兵种,自然是要藏尽量远一点利用射程优势对敌人进行杀伤了!只要是稍有常识的人都会按照这个思路进行思考……吧…… 稍有常识的人……人?!莫非,这些虫子的思考模式真的和人类不一样? 联想到“炮弹”们那几乎垂直落下来的轨迹,阿列克谢咬了咬牙:反正再远就直接出了操控范围了,既然如此,就仔细检查一下附近的区域吧! “你们再稍等一等!我马上就把接下来的行动确认下来!”如果在找不到的话,就只有先找一个方向进行突围了!不过在被炮兵压制的情况下行进速度肯定会很慢的……这样想着,阿列克谢让无人机直接转掉了一个头,开始一边巡查一边向他现在所在的位置飞了回来,“真不应该直接让无人机往远处跑……请你们再坚持一下!” “这种话就不用再重复一遍了!很容易分神的!”星熊勇仪的话音刚落,已经听了很多次的尖啸声就又一次传入她们的耳朵。急忙甩掉缠住她的几只虫子和灵乌路空一起窜到阿列克谢所待的掩体之中。看到对方仍旧紧紧盯着屏幕不放,一股无名火从星熊勇仪的心中升了起来。不过她刚想开口,阿列克谢就忽然兴奋地跳了起来:“找到了!我找到……” 这一次发射的炮弹似乎又有一些不同,剧烈的爆炸声忽然掩盖住了他的喊声,整个地面也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让人感觉像是回到了幻想乡地震的时候。略显激动的阿列克谢没有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但他的右手食指还是没有离开那个屏幕。 几秒钟之后,地面的震动已经明显停了下来。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阿列克谢低声骂了一句“这帮被诅咒的纳粹份子”,随后立刻抬起头,神情激动地看向对面的两个同伴:“两位,我已经成功找到了这些家伙的踪迹了!实在是对不起花了这么长时间,它们和我认识中的炮兵相差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把它们当成了建筑物……” “这都没有关系!它们现在在哪里?连面都见不到就被攻击了好几次,太讨厌了!”打断了阿列克谢毫无意义的道歉,星熊勇仪把脑袋凑到了对方的旁边,“这不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啊!” “这是红外图像,以正常人的视角当然不可能看清楚……”阿列克谢把大拇指放到屏幕上,“无人机上带着烟雾信号弹,在投下去之后我必须操控它及时撤离,否则我们就有可能失去这个引导我们继续前进的信标……灵路乌空,可以这样称呼吗?” “嗯!有什么事情吗?” “在红色的烟雾升起来的时候麻烦你向那个地方使出自己最强……不,稍微强一点的攻击,大家伙看上去外骨骼装甲应该会很厚……星熊勇仪,麻烦你继续担任掩护我的工作!”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你指挥了,明明一路上都躲躲闪闪的……” 直接无视了星熊勇仪的抱怨,阿列克谢又一次将目光移到屏幕上:“那么,两位,做好行动准备,我马上就要投弹了!” —————————————————分割线——————————————————— “考虑的怎么样了,绵月丰姬小姐?”又一次推开那扇门,欧阳宇航显得已经相当习惯地坐到了那把床边的椅子上,“你要知道我的难处才可以,我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啊拉,还真是心急呢,宇航。”感觉到对方走进这个房间坐下来,绵月丰姬把目光从对面的那堵墙上移开,露出一个笑脸,“男人太心急的话可是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的哦。” “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绵月丰姬小姐,现在不是时候。”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欧阳宇航并没有顺着绵月丰姬的话说下去。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摄像头,他的语气在不经意之中带上了严厉,“我说过,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请您尽快开始,可以吗?” “如果你这么着急的话……我倒是无所谓。”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绵月丰姬仍旧用调笑的语气说着,“不过你只给了我这么少的思考时间,我现在只考虑了一部分什么事情不能说,像是那个武器究竟是什么啦,在哪里啦,这些我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就算是死也不能。而至于什么能说,什么能给你们一些提示,我还都没有想好呢……不过就在刚刚你闯进来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好的想法,要不要听一听呢?” “您请说。”主动权一直握在对方手里的感觉真不好,但也只能这样了……咬了咬牙,欧阳宇航闭上了眼睛,“只要得到的情报有足够的价值,我一定会答应的。” “啊啊,当然我是不会说出‘把我放了’之类不近人情的要求了,所以不要摆出那种表情啊。”摆了摆手,绵月丰姬在全息屏幕上一划,“既然我没有考虑好应该说什么,那干脆,就用竞技的方式来决定不就可以了吗?这就是我的想法。” “……竞技?怎样的竞技?” “出于对你们的尊重,我选择了一项对你比较有利的活动呢。”绵月丰姬刚刚说完,一副象棋的棋盘就在两个人面前完全展开了,“中国象棋。当你吃掉了我的棋子的时候,我会依照棋子的价值高低提供相应的情报,而如果你被吃掉了棋子……嗯……就陪我聊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消耗时间以示惩罚,不允许不回答不允许反问,如何?” 看着面前的棋盘沉默了一会,欧阳宇航点了点头:“这么划算的买卖……当然接受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霖之助?”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下,魔理沙低下头,让帽子遮住自己的脸,“……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我现在的任务应该是在这里战斗,而不是和小伟一起……” “我不知道是谁让你产生了怎样的想法让你做出这种决定,”直接从直-50上跳了下来,霖之助走到魔理沙面前,“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这么做,对不对?你的父母把你托付给我照顾,如果连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那我这名监护人未免太失格了吧!” “我……” “回答我的问题!”平时总是很温和的霖之助这个时候的语气显得格外强硬,“你不愿意这么做,是,还是不是?这里是战场,我们可没有多余的时间!” “……是又怎么样……是又怎么样!”猛地抬起了头,魔理沙对上了霖之助的眼睛,对方那种温柔的眼神让她原本已经提高的音量又不自觉低了下来,“可是,我和他只是战友……如果只是战友的话,只要能够战斗的话又何必在一起……他也劝过妹红了,说她在正面战场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既然如此的话我想他一定也是……” “他对于你也是一定这样想的?”强硬的口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特别的温柔,就像是一个和孩子谈心的家长一样,“他亲口这样对你说了吗?或者从侧面表达过这个意思?” “……没有。但是他说了,要让我自己做出选择,我想他一定是相信我能做出正确的……” “错了错了,完全错了!”听到这里,霖之助脸上表现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如果他真的希望你能够来到正面战场,那他应该像妹红一样直接跟你说才对不是吗?仔细想想看,他那种人是会做出这种不干脆的决定的人吗?既然他说了让你自己做出选择,说明他就是希望你能够根据自己的心情做出选择!他的那句话还真有道理,这种情况下人容易想多……” 根据……自己的心情做出选择?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吗? 那,我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魔理沙!”身后传来了爱丽丝略带哭腔的喊声。刚刚的事情也吓了她一跳吧……其实我是明白的,那个人偶究竟是什么意思…… “赶快做出选择!这么犹豫可是一点也不像是我认识的雾雨魔理沙!” 犹豫……不像是我自己……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一直不像是我自己了…… 啊啊啊啊啊!就是啊,想那么多事情干什么!这一点都不像我自己!有什么事情,应该在做了之后在考虑才对!自己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么办的吗?又何必在这里纠结! “好……”脸上重新露出从心底里发出的阳光笑容,魔理沙握紧了手中的扫帚,转过身去,向着正飞过来的爱丽丝一合掌,这个突然的动作让还在天上的后者愣了一下,“抱歉了爱丽丝!虽然我现在也解释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但我果然还是想要去帮小……灵梦他们!所以,小队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实在是很抱歉!” 说完,她直接跳上了直-50的武器操纵舱:“走吧!既然说了能够赶得上,那你就一定能赶上,是吧,霖之助?一个撒谎的监护人可是不合格的哦!会教坏小孩子的!” “当然!”看到魔理沙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霖之助的动作也丝毫不含糊。跳到操纵舱坐好,盖上舱盖,他已经恢复冷静的声音从内部送话器里传出来,“不过我估计你也不会使用这上面的武器吧?所以最好站稳了,我们可是需要你的masterspark来开路!” “站稳……你的驾驶技术可一定要好一点!如果真的出现什么让意外我可不负责!” “目标群一,数量五,三点钟方向!”启动了直-50的飞行系统,让尾部的引擎也开始运作,霖之助戴上头盔,扫视了一下雷达扫描到的敌人,“群二,数量三,一点钟方向;群三,数量五,十一点钟方向!新型维稳程序载入……魔理沙,戴上头盔,准备攻击!” “没问题!看我的吧!”摘下帽子把头盔扣到自己头上,魔理沙这个时候的打扮有些不伦不类,“哦,还真是很方便呢!恋符——「masterspark」!” —————————————————分割线——————————————————— “碍事的家伙!”看着从黑雾中突然向自己扑过来的虫子们,爱丽丝急忙向回退了一段距离,让身后的人偶前去迎击,“步兵「suicidesquad」!剑符「soldierofcross」!” 魔理沙……她还是选择追过去吗?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心情变得愈发急躁,**控的人偶的攻势同样变得凶猛起来。加大了手中的力量抱紧了怀中那个模样酷似魔理沙的人偶,爱丽丝闭上眼睛,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其实自己已经想到了类似的结果不是吗?就在帕秋莉的病房里…… 是谁的错呢?究竟谁有错呢?是那个人类的错……一定是那个人类的错! “不过,你们也全都有错!如果不是你们……我就能追上去了!”突然睁开眼睛,爱丽丝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喊着,几滴洁白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散落了出来,“有错的家伙……必须全部都要死!去死吧!聚焦「tripwire」!人偶「没有灵魂的集体舞」!魔操……” “冷静一点爱丽丝!这样毫无节制地使用符卡技能可不行!”从身后突然搭到她的肩膀上的手让爱丽丝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不过仅存的理智还是让她分辨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咳咳咳……真是让人讨厌的黑雾……木符「greenstorm」!” 不知为何染上了绿色的旋风在地面上刮了起来,周围区域的黑雾立刻消散一空。转过身去看向自己身后,爱丽丝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帕秋莉……帕秋莉……” “情况似乎不是怎么好。看到森近霖之助往这里赶我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咳咳咳。”黑雾对于呼吸道的影响似乎仍然存在,在说话之中帕秋莉总是不时咳嗽两下,“不过看样子我还是没有赶上呢,真是有些可惜……快闪开!” 急忙拉着爱丽丝远远躲开了一只虫子的自杀式袭击,帕秋莉的身形稍稍有些不稳。被拽过去的爱丽丝这个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操纵剩下的人偶迎着虫子们的攻击冲了过去为两个人的谈话争取一定的时间:“帕秋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应该是在永远亭……” “得知了这个小队只有你们两个人之后我就用最快的方式赶到了这里。我明白你想要和魔理沙在一起的心情,但是这种选择实在是太过莽撞了,我放心不下。然后在路上看到了霖之助那个家伙……那个时候我就差不多想到了事情的结局了。”帕秋莉的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这让爱丽丝原本很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不过当后者刚刚想要展开正常的对话,她就看到了对方空荡荡的衣袖。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帕秋莉脸上露出一个似乎是想让对方安心下来的笑容,“放心吧,就算是用那个东西我想获救的几率也不大。为了能够尽快过来,没办法,就让铃仙给我安排了一个简单的截肢手术……现在还稍稍有些疼呢。” “帕秋莉……”爱丽丝又一次低下了自己的头,“那个人类……必须让他……” “这可不行……日符「royal re」!”没等爱丽丝的话说完,帕秋莉就及时打断了她。一边用一个符卡技能袭向周围涌上来的虫子们,她一边继续说着,“你想做什么?让那个人类付出代价吗?那就说明我们已经认输了!再说了,魔理沙又做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是选择和那个人类一起战斗而已,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不是吗?没有硝烟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没有硝烟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低声重复了一句帕秋莉说的话,爱丽丝用手背抹去了眼角剩余的眼泪。随后,那种平时除了和魔理沙说话之外她所特有的冷漠又一次回到了她的声音之中,“你的口才似乎相当不错啊,帕秋莉。不过我可没有向你认输的打算。” “如果这样的话你最好要小心一些,因为你的对手可是在人类之中恶名昭著的魔女。”虽然帕秋莉的声音起伏变化不大,但如果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够察觉出一点欣喜的意思,“在你我进行最终对决之前,让我们先完成现在的任务之后脱离这片危险的地方,然后合力把那个人类从魔理沙的心中赶出去吧——不择,一切手段。” “不愧为魔女呢,看来那个人类似乎招惹上了不能招惹的对手了。”把眼睛眯了起来,爱丽丝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丝嘲笑,“但是不要忘了我曾经说过,不要误会,我从来没有想要把你当成同伴的想法,你我之间的合作只不过是因为共同的目标而已。战符「littlelegion」!” “我很清楚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误会过。”给出了和当时一样的答复,帕秋莉碰了碰自己的头发。现在,那个半月形的头饰已经回到了它应该在的地方,“火符「ringofagni」!” —————————————————分割线——————————————————— 三,二,一……在心中暗暗倒计时着,阿列克谢用大拇指使劲在屏幕上一划,“发射!” 远方的无人机立刻打开了自己小小的弹舱,一枚微型烟雾式信号到落到地上,随即爆炸,一道浓烈的红色烟柱在远方升起。和阿列克谢所预料的一样,在投弹之后,警觉的虫子们立刻发现了无人机的存在,现在他必须要投入比之前还要强很多倍的集中力去从虫子们的攻击中找到能够让无人机存活的路线。与此同时,望着远处的烟柱,灵乌路空立刻举起了自己手上那个像是大炮一样的东西:“就是那里对吧!热符「breakprominence」!” 剧烈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就连无人机都因为爆炸所带来的冲击波而变得有些无法控制。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站在这里的阿列克谢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从目标地点那里吹过来的热风。在看到摄像头传过来的图像之后,他立刻松了一口气:“目标已被完全摧毁!根据侦查状况,我们接下来应该往那个方……这是怎么回事?” 抬起头,眼前的景象下了他一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虫子们全部都消失的一个不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和之前激烈的战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在操纵无人机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愣了两秒钟,阿列克谢急忙向站在一旁的星熊勇仪问道,“虫子们撤离了吗?它们为什么要撤离?” “嗯……我也不清楚……”头顶上传来灵乌路空迷惑的声音。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白色的身影映入了阿列克谢的眼帘:“她是……人类?纳粹的战斗人员?” “纳粹?应该是吧。反正她和虫子们是一伙儿的。”站在旁边的星熊勇仪小声回答了他。随后,她举起手,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和对面的女性打着招呼,“又再见了呢,小姑娘。既然让你的虫子同伴全都撤走了,也就是说你想要和我进行一对一决斗吗?” 在明显犹豫了一下之后,对面的女子缓缓地点了点头:“同意。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听到你这么说我确实很高兴。”放下手,摆出一个警戒的姿势,星熊勇仪此时身上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同,“不过,谁又能保证你所说的一定是实话?你已经欺骗过我一次了。鬼从来不会说谎,但是在与人类的解除之中我们也学会了对你们保持足够的警惕。” “否定。再一次重复,我从来没有对你撒过谎,仅仅是隐瞒了一部分真相而已。”感觉到对方的警戒,白发女子同样稍稍抬高了手中那把fk86的枪口,“而且这一次我是真的抱着进行一对一骑士般的决斗的目的前来的,因为我想这样一来应该可以弄明白一些自己内心的困惑。如果这样,可以请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解除你的不信任吗?” “……让我的两个同伴离开。既然想要决斗的话,这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吧?” “等等勇仪?”听到这句话,阿列克谢立刻有些不淡定了,“你到底……” “如果她配合着虫子们向我们发动进攻的话局面会变的更加糟糕,使用这种方法来绊住她的脚步反而对我们有力。”摇着自己的头,星熊勇仪此时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可靠,“真的以为我完全没有考虑任务目标的事情吗?再怎么说,旧地狱——” 说着,她重新将目光放在对面的敌人身上:“也是我的家。谁要是想毁掉它,那也要先问问我,山中四天王之一,星熊勇仪答不答应。” “虽然你的这句话听上去很让人感动,我这样说可能有些破坏气氛,但是……”阿列克谢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把自己的目的就这样都透露给敌人真的好吗?” “鬼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无妨。就算这样,我也会和她实施一对一的决斗的。” 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他叹了口气:“怪不得呢,这么像的两个家伙……” “像?怎么可能,我和她可是一点都不像!她可是会撒谎的!” “否定。我的行事风格与她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不不不,你们两个当然很像。”让已经有一个涵道风扇有些损坏而微微颤抖着的无人机回到自己头顶,阿列克谢摇了摇头,“至少,都是这么单纯。” “那么二位,”突然,阿列克谢一并脚跟,行了一个军礼,“请允许我向你们的战斗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从现在开始,这片战场只属于二位,灵乌路空小姐,让我们去做我们的事情吧。” “……咕,一直插不上话好郁闷……不过就这么办吧……” “呵,这话听上去很帅。”看着阿列克谢离去的背影,星熊勇仪双手叉腰笑了笑,“不过,他说的话似乎有一定的道理呢……你怎么想,小姑娘?” “同意。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叫我法图麦。”立刻抬起枪口,法图麦开始弯曲自己放在扳机上的手指,“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东!掩护上司和古前进!”将瞄准镜中的那个明显和周围的虫子不一样的高危目标用一枪撂倒,葛祎伟向着另一边的同伴们高声喊着,“上司,一定要及时确认古的位置!” “葛先生!再这么叫我我真的要生气了!真的!”鼓起自己的脸,早苗挥动着手中的御币,向着蜂拥而上的虫子们发动着攻击,“奇迹「白昼新星」!” “现在是说这种问题的时候吗?”急忙把自己的头缩到掩体下面躲过几根骨刺,葛祎伟为手中的03式换上了一块儿新的电池(不同于其他枪械,狙击枪的电池和弹匣是分开的),“切,早知道拿上一把短突了……上司,我要移动了,给我打个掩护!” “交给我吧!”另一个掩体下面传来灵梦的声音,“灵符「梦想封印」!” 无数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产生攻击效果的白色光弹向着葛祎伟附近的虫群砸了过去。趁着它们因为灵梦的攻击大乱的功夫,葛祎伟端起03式从掩体后面冲了出来,向着自己的目的地飞奔而去。不过,即便是被攻击所扰乱,那些虫子们仍然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猎物,黄绿色的液体沿着他的移动轨迹喷射了一地。在前者马上就要追上后者的时候,葛祎伟拼命向前一扑,闪到已经看好的那面墙之后,随后立刻站起身,将枪口从墙边探了出去:“移动完毕!东,你向我这里移动,我、上司和古会给你打掩护的!” “葛先生!真的不要再那样称呼我了!!!!!”在葛祎伟的左侧,早苗的语气中似乎已经出现了一丝抓狂的味道,“我会生气的!我真的会生气的!如果我真的生气的话对葛先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奇迹「神之风」!” 突然产生的强气流让地面上的尘土全都漂浮了起来,随后,借助这股气流冲过来却又因为烟尘遮蔽了视野没能掌握好方向的早苗就狠狠撞到了葛祎伟身上。眼看两个人的头就要出现在这个狭小的墙体之外暴露在虫子们的攻击下,葛祎伟使劲推了一把早苗,然后连忙松开03式,反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下一秒,一根骨刺就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拉我一把!”在已经稳定好身形的早苗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葛祎伟捡起自己的03式,“全员准备,还是老套路,先干掉它们一部分再继续前进!” 消灭前进路线上的一部分虫子——交替掩护前进——重复第一步,自从进入了旧地狱之后,葛祎伟这支小队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节奏进行着推进。虽然如果第一个步骤执行时间过长的话很有可能导致前后夹击的局面,不过在经历了几次交锋之后,葛祎伟也渐渐摸索到了敌人那有些僵化的进攻规律,指挥起来相应也得心应手了一些。 到底是虫子而不是人类吗?根本没有一点战术意识,只知道一个劲儿向前冲……重新将狙击枪的枪口探出墙角对着对面的虫子们进行点名作业,葛祎伟想着。幸好这里到处都是建筑物,虽然大部分已经明显有被废弃的痕迹了,否则面对它们的数量我们可以说一点胜算都没有……根据丰聪耳小姐做出的推测路线来看,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不过地震为地底带来的地形影响根本无法预测,路线也有可能是错误的…… “葛,葛先生?”突然,早苗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刚刚真是对不起……” “在战场上可没有时间给你道歉用。”退下这个被打空了的弹匣,葛祎伟用刻意营造出的冷酷语气说着,“作为惩罚,直到战斗结束之前我都称呼你为‘东’。” “……葛先生欺负人……” “如果对这个称呼有任何不满,就把这种情绪发泄到你面前的敌人身上……该死的,那是个什么东西!”把眼睛从瞄准镜上移开,葛祎伟狠狠啧了一下舌。很明显,正在向这里移动的那个生物应该不很容易对付,“上司,有大家伙来了,交给你了!我们会清理外围杂兵的!”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来做这种事情!”虽然语气上有所不满,灵梦还是遵循葛祎伟的指挥。飞上天空,在使用近身战和灵力弹击退了几只围上来的虫子之后,她同样捕捉到了正在接近的那个身影,“喔,真是了不得的家伙。宝具……切!” 正当灵梦想要完成宣言的时候,一个黑色的球体突然从那个长的像是什么建筑物的身上发射了出来,周围还飞溅出了什么液体。连忙躲闪过这一次攻击,看着已经被腐蚀了一大片的袖子,灵梦突然愤怒了起来:“你这个家伙!这是新的衣服啊!神社毁掉之后就只剩下这一件了知不知道现在被你毁成这样!神技「天霸……” 宣言又一次中断了,但这一次的原因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恋心「doublespark」!” 两道光柱漂亮地命中了地面上的那个大家伙。骑着扫帚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魔理沙逐渐降低高度跳到葛祎伟面前:“嘿,小伟,我来帮忙了!” “感谢这些虫子拥有精神网络吧魔理沙同志,如果我们现在正处于潜行状态你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我们全员暴露事后我绝对饶不了你!”眼睛没有离开瞄准镜,葛祎伟相当狠厉地说着,“既然到这里了……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啊,啊哈哈哈,”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魔理沙含糊不清地说着,“处理完了……当然是处理完了,应该算是处理完了吧……总而言之我就是来帮忙了!” “处理完了就好!”瞥了一眼后方的直-50,葛祎伟的嘴角翘了翘,“嘿,搞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东,古,上司,魔理沙,给掩护,让我登上直-50的武器操纵舱!” “葛先生为什么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啊,明明都叫魔理沙了……神签「暴乱神签连掷」!” “掩护没问题,但这身衣服的钱就记到你的账上了!记得一定要还钱!宝符「跳跃的阴阳玉」!”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这回事?我应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立刻起身向着后方跑去,葛祎伟双脚一跳扒住已经敞开了的武器操纵舱,纵身翻了上去,然后“砰”一声合上舱盖,把头盔戴上,“真奇怪,为什么头盔里有香味儿……好久不见,森近霖之助。” “好久不见,葛祎伟。”内部送话器中,霖之助的声音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新型维稳程序停止运行,转入普通模式——终于正式踏入战场了啊,我们这两个自学成才的装甲兵。” “我可还没有同意改变自己的兵种呢,至少单兵作战单元里我还是一名步兵,平民。”整理好自己的狙击枪,葛祎伟的双手握上了面前的操作器,“不过居然从丰聪耳小姐那里搞到了我们的路线图,还在明知道我们可能因为现实原因调整路线的情况下追过来,你对魔理沙还真是很照顾呢……一号弹,主炮预备,放!” —————————————————分割线——————————————————— 阿列克谢清楚地记得,在某一项任务完成之后,他那个精通冷兵器的同伴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实际上比起现代武器,冷兵器之中的多人对战要简单得多,因为不论双方的战斗人数有多少,你所需要注意的也只有你的前后左右四个人而已。” 不过现在想来,这句话估计是那个家伙在喝醉之后说出来的胡话——只用注意前后左右四个人?究竟是谁规定了你的每一个方向都只能站一个人的? 更何况,现在自己的近战对手还是不论哪像身体机能都要比人类更适合战斗的虫子们。 “明明刚刚见证了两个家伙要进行骑士一般的对决,结果自己就成了骑士了吗……这种事情,真的不能算是幸运啊。”挥舞着手中的穿甲剑,阿列克谢低声自言自语着。这把不知道是那个妖怪在什么情况下丢在地上的冷兵器在一路上发挥了远超他的预料的作用。在头顶上,因为越来越严重的电磁干扰而只能在三米范围内盘旋的无人机正在按照设定好的模式跟随着他,并以每五分钟一次的频率使用着指向性声波武器对一定距离外的敌人进行着攻击,“使用剑的骑士,拥有远程攻击手段,目标是一个大boss,如果可以杀怪升级就好了……” “我们快要到了!”把手上的那把穿甲剑从面前的尸体中抽出来,阿列克谢连忙一回身,挡住另一只虫子发动的刺击。随后,凭借自己不多的冷兵器实战经验,他挑开对方的“武器”,一击刺穿了对方的眼睛——以他的力气还做不到使用刺击刺穿对方那连手枪子弹都穿不透的外骨骼,“母虫就在前面!再努力一把就是胜利!” “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一直纠缠不清!”听声音,空中的灵乌路空似乎遇上了什么难缠的对手,以至于对方现在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根本无法前进哪怕一步,“核热「人造的……不行人类说了大招要用来对付头领……鸦符「八咫乌俯冲」!” 可恶,已经到了目视范围之内了,就死活都不能接近一步吗? 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个长得像是大脑一样但还有一些伸出来的——应该算是触手吧——和地上的庞大地基连到一起的肉瘤,阿列克谢脸上露出相当不甘心的表情。就像所有文学作品中都提到的一样,越接近母虫,虫子们就越多,前进就越发困难。当在屏幕上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和资料中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时,他本来认为任务将要结束了,可是周围的虫子亲卫队们却活活把他们拖在这里拖了四十分钟! 再这样僵持下去我们迟早会因为体力的问题被虫群淹没的…… 从额头上滴下来的冷汗与虫子们绿色的鲜血混合在一起,让阿列克谢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变得有些狰狞。稍微一个不留神,一束黄绿色的液体成功命中了他的左腿,在那上面腐蚀出一个可怖的伤口。与此同时,灵乌路空有些恐慌的喊声从上方传了过来:“人类!你快看看,那个东西是不是想要逃跑?它动了!” 想要……逃跑?tmd怎么可以让你跑掉! 抬起手中的剑格挡住虫子的又一次攻击,阿列克谢瞪大自己的双眼看着远处开始逐渐从巨大的地基上一根根剥离的触手,以及漂浮在空中并开始移动的巨大肉瘤。艰难地站起身再一次挑开面前虫子的武器,他迅速摘下左手上戴着的无人机终端。 真是对不起了老朋友,替我开一下路吧……祖国会记住你的! 大拇指在屏幕上用力按了一下,右手再一次将穿甲剑送到虫子的身体里,阿列克谢挥起左臂,将终端扔到面前的虫群之中,已经有了多处损伤摇摇欲坠但仍然执行着跟随模式的无人机立刻跟随了上去。两秒钟之后,一个说着标准俄语的清脆女声响了起来: “camoyhnчtoжehne_пpoгpamma_3aвepшehnr_3aгpy3kn.(自毁程序载入完成。)” 剧烈的爆炸摧毁了阿列克谢和母虫之间的一切障碍,老式超导电池又一次显示出了它的威力。迎着强光和冲击波,阿列克谢拖着一条已经半残的腿用尽全力向着母虫的方向跑去。伸手一抓,将其中一根触手死死握住,因为上面所携带的液体而产生的痛觉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对方带着走,另一只手反手一插,将穿甲剑死死固定在地面上。身体被撕扯的力道折磨着,阿列克谢用自己的最后一点力气大声喊着:“快点儿……干掉它!我……快……撑不住了……”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灵乌路空那有些疲惫却更多是急切的声音从空气中传了过来,“你这个家伙不要一直缠着我!我还有……爆符……”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模糊。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雪白。阿列克谢能够明显感觉得到,又有几根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骨刺嵌入了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一切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痛苦,只有痛苦。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肉体在哭诉: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任务就能够完成了……一切,为了伟大的俄罗斯! 不过很痛……的确很痛……这个时候要怎么办啊…… 对了,唱歌……痛苦的时候只要通过唱歌来转移注意力就可以了…… “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用喉咙发出除了自己以外没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阿列克谢断断续续地唱着这首自己最喜欢的歌曲,“冰河,上,跑着三套车……” 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 小伙子你为什么忧愁,为什么低着你的头——是谁让你这样伤心,问他的是那乘车的人…… 脑海中响起了父亲的声音。列娜和奥夏的脸也出现了。我这应该是要死了吧? 对不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能再照顾你们了…… 一滴眼泪从阿列克谢的眼眶之中滚落了出来。紧接着,左手的最后一根手指被液体腐蚀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固定在地上的穿甲剑也终于无法忍受这种力道,“呯”的一声折成了两段。已经有一部分浮空的身体砸在地上,让原本已经钉在致命部位的骨刺更加深入。痛觉神经已经在强烈的刺激下完全麻痹,鲜血洒满了地面。 不过,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阿列克谢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那个期盼已久的声音: “核热「人造的太阳黑子」!” 空中的肉瘤轰然倒下。红色的鲜血和绿色的鲜血混杂在一起。不过与光的三原色不同,两者在溶在一起之后,呈现出的不是黄色,而是,彻彻底底的黑色。 在遥远的俄罗斯某个普通的家庭里,叶莲娜突然感觉心脏一痛。抬头看看了窗外飞舞的雪花,她摇了摇头,端着已经做好的饭向餐厅走去。把饭端到桌子上,为所有人摆好餐具,她向着餐桌上那个空着的位置微笑,低下头,在费多尔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轻轻说了一句话: “开饭了,亲爱的。”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终于到了。”看着全息屏幕上的那个不停闪烁的红点,八云紫轻轻地自言自语着。虽说她作为乡防部的重要人物与最高级战力之一却没有出现在此次的战场上的这一举动遭到了不少乡防部成员的诟病(主要是以金田一光为首的人类),但在这个仍然以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为基本准则的幻想乡里,也没有人能拿八云紫怎么样。点了点头,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接下来的举动可能会很危险啊……不过在之前已经做过很多危险的事情了,再多一件也算不上什么吧……” “紫?”这时,一只雪白的手带着些许的凉意搭到她的肩膀上。回头看了看目光里充满担心的幽幽子,八云紫回给对方一个笑容:“放心吧,不是什么过于危险的事情。不过,既然幻想乡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一点报酬的话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不是吗?” “紫……”搭在肩上的那只手仍然没有放开。看到对方的这个举动,八云紫脸上露出了稍稍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转过身,给了这名陪伴自己度过了无数岁月的好友一个拥抱,她闭上眼睛,在对方的耳边轻轻吹着气:“真的不是什么过于危险的事情,相信我吧,很快就会回来的……又有新的情报可以入手了,这个时候不应该高兴吗?我们可是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嗯。一定要回来才行。说好了的事情,可一定不能反悔。” 突然,八云紫的嘴唇感受到了一阵冰凉。立刻睁开眼睛,她却发现对方的嘴唇已经离开了刚刚所在的位置。面对这个样子的八云紫,幽幽子笑了:“刚刚这是西行寺家的幽灵大小姐亲自下的诅咒哦,如果你不能安全回来的话可是要遭受到非——常非常严重的惩罚的,真的没有骗你,是相——当相当严重的处罚……啊咧?处罚是什么来着……” “不管处罚是什么,既然是西行寺家的幽灵大小姐亲自下的,那一定是非——常非常严重的处罚,”身体与对方分开,八云紫看着幽幽子的眼睛,“所以我一定会回来的。” 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了寻找那模模糊糊的真相的行动呢?应该已经过去很久了吧,甚至到现在连原因都有些模模糊糊的。回顾一下,这还真是一条不算是很轻松的道路呢,从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妖怪成长为现在的妖怪贤者,从孤身一人地努力到现在终于收获了宝贵而坚贞的爱情,许多人因为自己而改变,自己也因为许多人而改变。现在,唯一能够知道的事情是,自己在未来仍然会和许多人一起,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为了让真相真正大白于天下,为了守护自己所热爱着的幻想乡,为了……为了这一切的一切。 “回来之后一定要冬眠一段时间才行,这段时间还真是有些累呢……”让一道隙间出现在自己身后,八云紫笑着说,“那么,幽幽子,再见了。” “早点儿回来。”向八云紫优雅地行了一个礼,幽幽子回答道。 —————————————————分割线——————————————————— “降落引导程序接收完成,开放机体控制权限。”冷静地重复着在屏幕上看到的语言,霖之助终于松开了那一直紧紧握着已经渗入了一部分汗水的操纵舵,让直-50在引导程序的操纵下缓缓下落,他终于忍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开始用内部送话器向葛祎伟提问,“葛祎伟,你真的能够确信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是可信的吗?”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解下腰间的水壶喝了口水,葛祎伟摇了摇头,“不能了。” “什么?!”惊讶地叫出了声,霖之助急忙将马上就要从鼻梁上滑下去的眼镜扶好,“再不能确信的情况下就轻易相信了对方的引导?如果这是一个敌人的阴谋怎么办?”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内部送话器中,葛祎伟的声音充满无奈,“八云小姐猜的一点都没有错,旧地狱的地形确实因为地震而产生了变化,事实上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迷路了吧?就算是不接受引导,我们也只会困死在无穷无尽的虫群之中而已。相对而言,相信引导能够让任务成功的可能性反而大一点——我原本以为这种程度的思考你自己是可以完成的,难道还一定要让我说出来吗?我对你很失望呢,森近霖之助。” “……抱歉,我的头脑似乎有了一些迟钝。”晃了晃脑袋,霖之助的声音显得有些郁闷,“或许是因为最近的研究实在是太累人了吧……现代科学和魔法想要结合到一起……”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那是我们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事情,现在想要做到完全结合是完全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葛祎伟摇了摇头,“而且,如果说一点证据也没有倒也不是,我也是在对方自报家门之后才决定相信他的……” “自报家门?哦,记得那个声音称自己为……林对吗?” “啊啊,没错,就是林。他和我此行的目的有很大的关系。不过如果想要听故事的话还是等到手头上的事情结束之后吧,这些经过实在是太错综复杂了,连我都有些不相信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谈到这里,葛祎伟的话中带着一些唏嘘的意味,“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或许这真的是一场梦也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幻想乡存在,也没有什么魔法……对,没有魔法多好,这样也就不用为了两者的结合而头疼了……” 刚刚进入旧地狱的时候产生的幻觉也是他吗?那种机械一般的声音……不过管理员权限是怎么一回事?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战斗局势不很妙就忽略过去了…… “说到底你自己也是一直在头疼这件事情,还有资格说我?”霖之助的话中似乎带着些许的讽刺,“还有,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不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了吗?” “真实,虚假,这玩意谁能区分开?不行不能再深入了,再深入就又到了令人头大的哲学层面了。”摆了摆手,看到屏幕上的高度数字,葛祎伟打开武器操纵舱的舱盖,从已经平稳停在地面上的直-50里跳了出来。跺了跺脚,他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立刻向着前方的空气伸出了手。下一秒,八云紫就从旁边一道离地面稍稍有一定距离的间隙中走了出来,正好被他扶住。看着对方稳住了身形,葛祎伟松开手,挠了挠脸:“我猜的果然没错。可还是有个问题,八云小姐,为什么你不能用隙间提前查看好安全的地方然后过来呢?” “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哦小伟。”环顾了一下四周,八云紫笑了笑,“所以如果就这样模糊地回答你似乎有些不妥不是吗?等回到地面上我再向你说明吧。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因为这个东西可有可能是不符合相对论的……” “仅仅是这种程度就想要让我退缩吗?太小瞧我了八云小姐。”双手叉腰,葛祎伟笑着摇了摇头,“接受力强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优点之一……但真是一个冒险的举措啊,就这样冒冒失失地瞬移过来。先不提上司曾经和我讲到过的你们和旧地狱的妖怪之间的条约,就算是我的位置和魔力通讯器已经处在一个比较近的距离上,如果我正处于什么危险的境地就突然过来,或者我身边就是一堵墙你给瞬移过来了,岂不是会非常不妙吗?” “真没想到你已经把那个东西的工作原理猜出来了,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呢。”故作惊讶地掩住了嘴,八云紫仍旧用调笑的语气说着,“如果小伟真的处于什么危险的境地,那我过来正好可以帮上忙。至于后者……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当风险值得去冒的时候自然要去冒一点。在刚刚与旧地狱失去联系的时候我也没有冒着将隙间开到墙里的风险来这里,对吧?” “嘛,说的也有些道理。”上司她们应该已经到地灵殿了吧?这样想着,葛祎伟赞同地点点头,“但有一点我可要说明,那个东西的工作原理是那边的森近霖之助讲给我听的……” “不要把事情往我的头上扯。按说在将魔理沙送到之后,我的使命就应该结束了。”从驾驶舱中下来,霖之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你好,紫大人。” “嗯,你好,霖之助先生。”向着对方点了点头,八云紫再一次将目光转移到葛祎伟身上,“既然你问了我个问题,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才行呢。你是怎么判断出我要在你身边出现的?而且似乎有些准确过头了啊,小伟。” “这个……”挠了挠头,葛祎伟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情况,“我只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白色的雾而已……应该是错觉吧,还是不要提这件事情了。” “白色的雾?”突然,一个蔫蔫儿的声音在四周响了起来,“这就是你被称为非观察者的原因吗……不过未免也太奇怪了一点,白色的雾。” “按照常理来推断的话……”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只有几个走来走去不知在忙些什么的妖怪却看不到说话的人,葛祎伟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谨慎起来,“您就是……林元帅吗?” “……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呢。”突然甩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对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叫我林先生就行了。现在,我也只不过是那个四野的林总司令留在这个世间的幽灵。至于那个野心家**,早就因为坠机事故死在蒙古了。” “幽灵的话,”旁边的八云紫突然说了一句话,“是要在冥界生存才对哦。” “这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因为严格的来说我也不是什么幽灵。当然,不是妖怪,不是妖精,不是天人,不是仙人,更不是人类。”林的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无奈,“只不过是一个人工智能……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要说下去时间就长了。” “我们本来的目的也不是想要知道那些故事。我们只是想……”看了一眼八云紫,发现对方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眼色,葛祎伟继续说,“只是想得到真相而已。希望那名老人没有耍我。” “奥斯顿当然没有耍你。你所想得知的真相我可以解释,但这位小姐想要知道的我也只知道一部分而已。”说到这里,林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沧桑,“不过小伙子,做好心理准备,有时候,知道真相……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尽我所能的。” 奇怪了,刚刚升起的那种不安情绪是怎么回事?一种……直觉吗? “到地灵殿来吧,我会尽量给你们想要的答案的。哦,正好你们的同伴已经到了……” 林的声音逐渐隐去。两两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人一妖一半人半妖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前方迈出了自己的脚步。故意让八云紫走在最前面,葛祎伟悄悄地对霖之助说着:“看在朋友的份上,森近霖之助,建议你还是不要参与了,事情可能会变的……” “这只是单纯的好奇。就让我旁观一下吧。当我不存在就可以。” “……唉,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越是接近地灵殿,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剧烈。听到霖之助的回答,葛祎伟叹了口气,“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分割线——————————————————— “真是一场漂亮的战斗。”双手死死地控制住了对方的身体,星熊永仪对面前的法图麦说,“但战斗总有结束的时候。很抱歉,这一次,是你输了。” “同意。”法图麦爽快地点了点头,“这是一场完全公平的战斗,你我使用自己的力量进行对决,在最后,因为自身的力量不足,我输了。你现在要杀了我吗?” “这……”听到对方忽然突兀地说出来这句话,星熊永仪有些犹豫。随后,她松开了手,“如果杀了你的话又少了一个好对手实在是有些可惜……所以还是不杀你了吧。不过,如果你还想继续和那些虫子们一起与旧地狱为敌的话,下一次见面……” “明白。那么,可以让我问一个问题吗?” “问题?”稍稍愣了一下,星熊永仪点点头,“你问吧……如果我能回答你的话。” “那么,请你告诉我,”忽然抬起头,法图麦用自己的那双眸子盯着星熊永仪的眼睛,“为什么,你一定要坚持一对一的决斗,而且对于欺骗行为表现出厌恶,而且即便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坚持这一点呢?我一直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可真是一个古怪的问题。”挠了挠头,星熊永仪抬头看向旧地狱的天空,“或许是因为……喜欢这样做吧?毕竟,喜欢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疑惑。喜欢是……没有理由的?” “对对。如果硬是要说理由的话……当发生一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就是讨厌。反过来,发生一些事情的时候心里舒服,就是喜欢。这算不算?” 发生一些事情的时候心里觉得不舒服……觉得胸口闷闷的……这是讨厌。 那么反过来,就是喜欢……就是,爱吗? 听到将军夸奖别人就感觉胸口闷闷的,听到将军夸奖就感觉心里很舒服; 看到将军皱着眉就感觉胸口闷闷的,看到将军露出笑脸就感觉心里很舒服; 听说不能和将军在一起就感觉胸口闷闷的,和将军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心里很舒服…… 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依照感情行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原来是这样啊。确实是这样啊。确实,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理由的啊,就像是—— 自己爱上了将军这件事情一样。 但是帝国的战士是不需要感情的。所以我无法成为帝国的战士。将军会失望的。 “感谢。”抬起头,努力向星熊永仪露出自己一生以来的唯一一个笑脸,法图麦说,“感谢。” 随后,她咬碎了那颗有着剧毒的牙齿,保持着那副笑容,缓缓倒在地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永远亭。地下室。 没人能够知道八意永琳和蓬莱山辉夜在搬入幻想乡的时候究竟从月球上搬过来了一些什么东西。在月都万象展上,她们展出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吸引住所有人和妖怪的目光;在与二团的战斗中,她们提供了许多快速建造设施和医疗设施。本来大家认为这就应该是她们的全部了,可是在八意永琳“死亡”之后,铃仙为幻想乡展示的东西让所有生命体的下巴都难受了一边:她向人间之里的自警团展示了一个有着大量军火堆积的地下室! 当然,出于种种考虑,这个地下室并没有对自警团开放,所有自警团成员只有在上战场的前一刻才能拿到自己被分配到的武器。防空部队的人或许还好一点,他们随时都可以摸到自己所操纵的炮弹合一的防空系统,不过这个事实是建立在那些东西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是绝对没有办法进行搬运和移动的残酷前提之上的…… 这些限制人类的规定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相当严密了。但可惜的是,任何规定都是有空子可以钻的。更可惜的是,不知道在现世究竟有着一些什么样子的经历,人间之里的现任村长,观点明显有些激进的金田一光,就是一个相当会钻空子的人。 “队长,你说我们真的可以成功吗?那些可都是妖怪,会吃人的妖怪。而且……” “闭嘴。妖怪又怎么了?在以前,自警团又不是没有退治过一些想要扰乱村庄的妖怪……” “那些都是小妖怪,和普通的野兽实际上也没有太大差别,退治起来很容易的……但是现在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些很厉害的妖怪吗?而且她们可是都有智慧的……” “厉害的妖怪?博丽神社的巫女也曾经退治过很多厉害的妖怪不是吗?再说了,在面对现世的人类的进攻的时候她们不是一样会受伤会死亡吗?现在我们手上有了和外面那群人不相上下的武器,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你想想,只要能够把这里的东西夺过来,我们就再也不用看那些妖怪的眼色行事了!这也是为那些死于妖怪手中的人出一口恶气!” “这,这不太好吧……我和博丽神社前一段时间来的那些外来人聊过几次,根据他说的,那些没有理智的妖怪根本就不应该称作妖怪,应该也是一种野兽才对,让村子里产生伤亡的主要是它们才对……我,我想,他说的应该是对的……” “他说的应该是对的?简直荒谬!一个外来人又懂什么,妖怪就是妖怪……” “但,但是啊,村长所接受的不就是外面的人类的观念吗?明明你一副很赞同的样子……” “不要把村长大人和那个人进行对比!村长大人的智慧我们这种人又怎么能知道……” 幻想乡的社会构成还真是有些奇怪呢。妖怪们不能灭绝人类,因为她们坚信自己需要人类的恐惧才能存在,对于她们而言,这个信条就像是圣经对于中世纪的基督徒一样,绝对是正确的。但是,她们又不能让人类的发展就像是外界一样太过强大。与此同时,人类虽然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种生活,但与生俱来的反叛精神又让他们寻找着一切能够揭竿而起的机会,更何况看样子他们又有了一位强有力的领导人和永远亭提供的力量…… 一个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畸形社会。 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这个社会建立起了自己的经济制度和相当简陋的法律制度——后者好像被称为符卡规则?实际上就是一种减轻了残酷性的丛林法则而已,再漂亮的掩饰也改变不了其本质——并按照自己的道路在表面上欣欣向荣地发展着。 根本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这个社会。如果硬要说的话,恐怕应该是危险吧。在失去了外界的威胁之后,一但谎言无法再维持下去,或者人类切实获得了不受限制的能够与妖怪对抗的力量,表面上的一切都将垮塌。而且,已经盯上了这里的各个地球的势力恐怕也会介入…… 不过,还是先阻止一下他们吧。帷幕的落下是不能够被打搅的。 想到这里,奥斯顿习惯性地按了按自己的帽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请问,几位是想要占领这个地方吗?如果是的话,恐怕我不得不出手阻止了。” “谁?” 十几支反射着微光的月球武器立刻同时指向了奥斯顿,甚至还有一名太过紧张的人类走火了。让那颗子弹缓缓地在自己面前停下,奥斯顿的脸上带着微笑:“我能够理解诸位想要摆脱妖怪们压制的急切心情。的确,凭借着根本无法完全掌握的力量,人间之里能够战胜妖怪的几率简直微乎其微。但很抱歉的是,诸位,我不得不阻止你们……” “你……是谁?”一个满脸警戒的中年汉子说话了。通过音色,奥斯顿判断他就是刚刚不断用强烈的语气反驳同伴的那个人,“村子里没有你这么一号人……难道是妖怪吗?” “不,我是人类,货真价实的人类。”将手中的皮包放到地上,奥斯顿摇了摇头,“真的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关于这一点,我想在那里的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小姐就可以证明。”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所有在场的人类都看到了那个无论如何都不想在这个地方看到的吸血鬼。不过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比这些入侵者更惊讶的表情,就连那只小小的手中的杯子都掉到了地上,那像是鲜血一样的液体在地面上四处流淌。 “奥斯顿……”呆立了一段时间,她缓缓叫出了奥斯顿的名字,“你说,你叫奥斯顿……” “没错的,斯卡雷特家族的大小姐。就是我,奥斯顿·依兰——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采用了这个名字了吧?”向着对方行了一个相当古老的礼,奥斯顿点了点头,“根据您和我的后代相处得似乎不错这一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 “奥斯顿·依兰……你是奥斯顿·依兰……”身体颤抖着向后退了两步,蕾米莉亚看了一眼旁边的十六夜,努力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或许稍后在回答您比较好,因为有些人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这样平静地说着,奥斯顿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紧接着,两个人类的头颅就从他们的脖子上掉了下来,“过去的恩怨先放下,让我们暂时合作吧,绯红恶魔小姐。虽然,如果仅仅是十几名手持轻武器还有些不熟练的步兵的话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应该都可以轻松对付……” 真是有意思的事情。虽然在战斗上主要还是使用意识方面的入侵,但在另一个方向发展的质能转化系统却出人预料的少见——应该说有人能知道可以向这个方向锻炼质能转化系统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吧。记得月球人也应该做过类似的实验,与扇子计划同时进行的……那名实验者现在也应该在幻想乡才对…… 估计,也会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吧,在这名人类身上。 将目光投到蕾米莉亚身旁的十六夜咲夜身上,奥斯顿笑了笑,这样想着。 —————————————————分割线——————————————————— 地灵殿很大,相当的大。葛祎伟几乎可以确定,如果不是有那只猫妖带路的话,自己是绝对会迷路的。这种感觉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前往红魔馆寻找那双母亲的筷子的时候。记得当时自己曾经很气急败坏地想到在退役之后前往拆迁办然后将所有二百平米以上的房子全部拆掉,现在看来,这个不靠谱的想法是几乎不可能实现了。 又摸了摸已经空荡荡的上衣口袋,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一切都不是徒劳无功的……对吧?马上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了…… “不过还是去当翻译或者写回忆录赚钱赚得更多……”一边走着,葛祎伟一边小声嘀咕,“但我是绝对不会买这么大的房子的,房子什么的够住就行了……” “这个决定的前提应该建立在你真的买得起的情况下,否则说什么也没有用。”听到他的自言自语,跟在身后的霖之助一推鼻梁上的眼镜,毫不留情地吐槽着,“如果放到现世的话,地灵殿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别墅了吧?它可是和红魔馆一样有着军事防御用途的建筑……” “……那正好。你不是说过吗?我是个实用主义者,钱什么的够花就行了,赚的太多也不好。”让手指划过地灵殿的墙面,葛祎伟有意无意地回答着,“军事防御用途吗?放到中世纪的时候或许还可以,但是放到现在完全不够看。用这种传统材料建造起来的建筑,现在也只能在某些专门让文学家们用来怀古伤今的地方可以见到了。” “事实上在你到来之前妖怪山正在实施工业化的运动,据说大天狗好像想把城市化运动一起进行完。你看到的那些风力发电机,有很多是最近才搭建起来的。” “呵,果然谁都没有办法抵御住先进生产力的**……或许那些号称无欲无求的天人可以?对了,八云小姐?”突然叫住了走在前方的八云紫,葛祎伟把背上的03式向上拽了拽,然后紧走两步到对方身旁,“既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件事情?” “事情?”停下脚步,八云紫转头看向葛祎伟,“有什么事情想要问吗,小伟?” “当然。”葛祎伟点了点头,“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在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想了。八云小姐,在理论上,冥界和有顶天仅仅是与幻想乡建立了通道而已,事实上它们并不属于幻想乡没错吧?那么,这两个地方究竟在哪里呢?” “这个……呵呵。”又一次迈开脚步,八云紫丢下一句话,“还要小伟自己去探索才行。” ……算了,反正也仅仅是一点好奇心而已,既然不想说那就别打听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葛祎伟咳嗽了两声,继续跟上前方的两个妖怪。 —————————————————分割线———————————————————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遇到他呢?明明只是收到了丰聪耳神子的通知,说可能会有几个人类来这里闹事,正好虫子们又开始了自相残杀,所以就过来了…… 可是为什么会遇上他呢? 就如同奥斯顿所说的,在这些规格外的家伙面前,十几名只有轻火力掌握还有些不熟练的人类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战斗仅仅进行了五分钟,然后地面上就多出了十几具尸体。 “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神经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蕾米莉亚警戒地看着对面的老人。她明白,如果对手是他的话,自己获胜的几率相当的小,就算是加上了十六夜咲夜,甚至是加上芙兰,这种情况也不会有很大改变,“最好不要试图糊弄过去。” “那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蕾米莉亚的话,奥斯顿盯着地上的尸体,缓缓说着,“皇帝亲自下令,派出圣骑士团对斯卡雷特,这个曾经和皇室保持长时间合作关系的吸血鬼家族进行清剿。清剿作业进行得异常艰苦,外围的普通士兵损失惨重,而作为主要力量的圣骑士团几乎全军覆没。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这种牺牲是值得的,斯卡雷特家族仅有两名成员在逃,其他吸血鬼被全部成功击杀……” “……我在问你的话。” “……但可惜的是,这项纪录被冥界的相关人员抹除了。原因倒并不是很难以理解……” “不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回答我的问题!” “……仅仅是想要见证结局而已。”按了按帽子,奥斯顿把脸转向蕾米莉亚,“老人家的一点点好奇心,仅仅是如此而已。请放心,蕾米莉亚小姐,我的这次行动没有任何的敌意,如果您向我实施复仇行动的话我也仅仅会防御而已,绝不会主动攻击的。芙兰朵露小姐的身体还好吗?我记得她应该刚刚接受了多次的器官移植手术才对,一定要好好恢复才可以……” “你是怎么知道芙兰的事情的……”虽然这个疑问被毫不犹豫地问了出来,不过蕾米莉亚很快就停了下来。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名老人的身上就一直有一种神秘的气质,这让他的所作所为全都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几乎没有人能够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是绝对不会扰乱二位的生活的。”看了看蕾米莉亚的表情,奥斯顿再一次做出保证。忽然,他抬起头,脸上的微笑似乎有了一丝改变,但又让人无法具体区别出来,“对了,这个问题应该会很有趣……蕾米莉亚小姐,你能否告诉我,对于所有有智慧的妖怪、妖精、吸血鬼或者其它非人类生命体都大体上呈现人类外形的这一点,你有什么看法吗?” “嗯?”对方突然的问题让蕾米莉亚愣了一下,“因为我们都是必须要依靠人类的幻想才能存在,所以人类把我们想象成和他们差不多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标准的回答呢。这样的话,那些为此付出了无数努力的人也应该可以瞑目了。”捡起一直放在地上的皮包,奥斯顿又按了按自己的帽子,“那么,有缘再见。” 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蕾米莉亚忽然叹了口气,随后转过身:“回去吧,咲夜。芙兰应该还在等着我们呢。” “是,大小姐。”潇洒的女仆低头回答。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种气氛真是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葛祎伟向坐在旁边的魔理沙小声搭着话,“为什么那两个人……那两个妖怪的表现这么别扭?” “小伟你是不知道,”同样压低了声音,魔理沙把手中的扫帚放到一旁,为葛祎伟做着解答工作,“地底的妖怪原本是不能到地面上去的,地面的妖怪也不能干涉地底妖怪的事情。不过自从那一次因为间歇泉的出现我和灵梦几个人一路打了下来之后地底的妖怪也经常到地面上,不过妖怪贤者亲自来到地底也不是一件小事……” “原来是这样啊……理解理解。”看着对面的古明地觉和八云紫,葛祎伟点了点头,“但是地灵殿的主人的眼睛好像有些红,怎么回事?” “应该是见到恋恋的时候哭了吧,我们也没有看见。她也是很担心自己的妹妹的……” “嗯哼,事实上你们根本没必要搞得像是特务接头一样。”旁边,灵梦的声音响了起来,“对面一个是读心的妖怪,一个是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老太婆,你们的话都是瞒不住的……” “哦呀?灵梦,我刚刚似乎听到你说了什么事情呢。”目光忽然从古明地觉转向灵梦,八云紫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我没有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 “……上司在婚后肯定是个妻管严。”看了看八云紫和灵梦,葛祎伟准确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在一旁,魔理沙拼命点着头:“没错没错……” “葛先生,”站在葛祎伟身后,早苗发出了抗议,“不要这样说灵梦,她也太可怜了……” “的确是很可怜,一个被八云小姐死死限制住的上司……唉。”明显是误会了早苗的话,葛祎伟叹了口气,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先确认一件事情,刚刚好像是说纳粹那些虫子的问题已经被解决,是这样吗,古明地小姐?” 也就是说除了早一点到达了地灵殿之外,自己这些人的战斗完全没有意义,就连八云小姐冒的风险也是这样……感觉真是有些……蛋疼。 看到对面胳膊上还打着石膏的古明地觉缓缓点了点头,葛祎伟这样想着。很快调整好心态,他继续问:“那么,林先生,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吗?我和八云小姐都有些问题想问……” “我一直就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四周突然响起了那个听上去蔫蔫儿的声音。听到这句话,葛祎伟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出来见我们一面吗?仅仅通过这种广播设备进行交谈还是有些不习惯,如果可以的话……”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提到了,现在的我仅仅是一名人工智能而已。传感器中确实拥有全息投影设备,但形象设定实在是太麻烦了,我根本闹不明白。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直接提出来吧。我会尽我所能进行解答的。”这种事情居然交给我了……唉,罢了,这种时候或许应该庆幸在现世人类中是他第一个能够安全地在地灵殿中行走吧……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林缓缓地将说出这些话,“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接受我所叙述的事实。” 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又一次出现了。甩甩头将那种东西赶出去,葛祎伟将目光移向另一旁的八云紫:“这样的话……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您先吧,八云小……对不起我说错了,是女士优先,女士优先,这也是一项礼仪对吧……” 为什么我总是记吃不记打!关于八云小姐的年龄问题是禁忌啊,禁忌! “啊拉,那真的要多谢小伟呢。”逐渐将脸上那幅带着寒意的微笑收起来,八云紫闭上眼睛,“我要问的问题实际上有很多呢。不过,如果从中挑选林先生所能解答的东西的话……” “那么,你能否告诉我,大结界,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呢?” “这确实是我所能回答的。但因为在之前我是一名现世的人类,所以在回答的时候可能会带有现世的语言习惯,尤其是中国人的语言习惯。”林平静的声音在古明地觉那惊讶的表情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突出,后者或许没有想到,原来这名幻想乡的创立者之一连大结界的本质都没有搞清楚,“您能够听得懂吗,八云小姐?” “这一点无须担心,请继续吧。” “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从头说起了,”稍稍顿了一下,林继续说,“想要弄明白大结界的原理,必须先要从幻想乡说起才可以。实质上,幻想乡……” —————————————————分割线——————————————————— “幻想乡,”在欧阳宇航的注视下,绵月丰姬缓缓地开口了,“是宇宙飞船哦。” “宇宙飞船?也就是……外星人很早之前光顾地球所留下来的吗?”听到对方的话,欧阳宇航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口吻仍然很平静,“马九进七。” “外星人?到还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绵月丰姬摇了摇头,“留下它的……或许是人类的祖先。至少,有很多证据都是这么说的。炮3退4。” “人类的祖先?那些猴子们吗?这还真是令人吃惊,猴子们居然也能够将到现在我们都无法建造的宇宙飞船造出来。这个事实是会让地球上的工程师们很愧疚的。”虽说听语气,欧阳宇航似乎将对方的话当作了玩笑,但是那眼神中的一丝认真却没能逃过绵月丰姬的眼睛,“然后呢?有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提示吗?炮八进二。” 刚刚下完这一步,欧阳宇航就有些后悔了:这一招有些太过急躁了,很容易引起对方的回击,如果走成车六进七的话自己应该还能够保持先手。可是,落子无悔是任何棋类运动的基本准则,违反规则的行为无疑是绝对有问题的。 “进一步的提示?没有了哦,因为你下的这步棋坏了我的心情。正好,我想,应该到了惩罚时间了吧?”看到欧阳宇航稍稍有些变了的脸色,绵月丰姬微笑着说,“你现在有了女朋友了没有,宇航?这可是一个我十分好奇的问题,一定要认真回答才可以。士6进5.” “我现在可是连孙子都有的人了,怎么可能没有伴侣呢?”心中稍稍一惊,欧阳宇航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请不要拿这种问题来开玩笑行不行?马八进七。” “撒谎可是不好的,真的是不好的。”摇了摇头,绵月丰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真是很高兴呢,当你向我的这个小小的移动设备上开启了有限制的网络功能之后。然后呢,我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基地的论坛,上面全——部——都是有关于八卦的消息哦。据我所知,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寒宫基地站站长直到现在还没有娶妻,他唯一的一名孙子是从孤儿院收养的一名孤儿,对于这个新闻你有什么解释吗,欧阳宇航先生?炮1进5。” “……唉,这或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是不是在退休之前整治一下那个论坛的风气呢?叹了口气,欧阳宇航点点头,“没错,我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妻子。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的话能够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现在已经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为老不尊了,这种影响是相当恶劣的。至少,现在我们与纳粹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我不希望基地内部因为一些误会掀起什么不必要的风波。马七进五。”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呢……那好吧,在这盘棋结束的时候我就不会再为难你了。顺便说一句,如果你赢了我还有意想不到的奖励哦。不过如果你输了的话,你们就再也没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了。”点了点头,绵月丰姬将目光移向棋盘,“惩罚时间继续!那么欧阳宇航先生,你究竟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娶妻呢?炮1平3。” “……没有遇到合适的而已。顺便,新的要求似乎有些强迫人……但我接受了。马五进七。”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莫非不是因为对于一个人太过喜欢所以终生非她不娶之类的?” “就是这么简单。”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欧阳宇航突然抬头,看向绵月丰姬,“我想,现在我们应该继续正题了吧?幻想乡是宇宙飞船,然后呢?” “……总是这么心急。既然如此,就让棋局先停一停吧,我把被吃掉的棋子的价值一口气说完。”将当前的局面保存下来,绵月丰姬忽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刚刚已经说过了,幻想乡是宇宙飞船。但是,在那个日子之前,你们是从来没有发现过它的。对于这一点,你难道不感到奇怪吗?” “根据资料显示,幻想乡似乎是被一种称为‘大结界’,或者叫做‘博丽大结界’的东西所隐蔽了。关于这个东西我们的学者有过很多猜想,但都暂时无法验证。” “主要问题还是幻想乡内所发生的事实不能被揭露吧?不合格的政治家。”虽然这句话仍然有着挑衅的意味,但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欧阳宇航顿时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我接下来要讲的,就是那个隐蔽了幻想乡的大结界的具体运作原理哦。” “当然,你不是什么学者,所以我会使用尽量通俗的方式进行讲解的。”看到欧阳宇航点了点头,绵月丰姬继续说着,“首先,飞船的主人是谁我们先不管,现在要提出的问题是,他们的技术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水平?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这个神秘的文明技术水平要远远高于我们——月之民和地上人——当前的阶段。他们能够掌控重力,能够完成超光速的通讯和移动,能够做出很多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的事情。” “能够理解。”欧阳宇航点了点头,“我是专门从事宇宙航天工作的,同时也是一名科幻爱好者。对于一个宇宙文明来说,能够做到这些事情应该都是很正常的。” “……啊,接受力真强呢。我稍稍有些失望哦。”一耸肩,绵月丰姬的脸上果真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么,大结界,事实上,就是一套由几个分系统所组成的相当复杂的欺骗系统而已。别的不说,对于一个已经能够掌控重力的文明而言,光学欺骗和电磁波欺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甚至,如果愿意的话,你们也可以做到这种事情,不是吗?” “那样的话投资实在是太大,得不偿失。不过这倒是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在那个日子之前卫星看不到那个巨大的岛——我是说宇宙飞船。” “啊,骗过了你们的眼睛和摄像工具,接下来,就要欺骗你们的实际感觉了。也就是,空间隐蔽系统。”绵月丰姬走到床边,又坐了下来,“事实上,如果这套系统的另一个分系统发生损坏,你们应该会有这样的感觉:在接近那片区域的边缘时,你就突然出现在了另一侧的那片区域的边缘,起始点和所在点的连线呈沿你们的运动方向的线段。而在幻想乡之中,如果一个人或者妖怪从其边缘再向前走,则会到达另一侧的边缘,就像幻想乡是个球体一样。” “空间隐蔽系统……”思考了片刻,欧阳宇航抬起头,“也就是说,使用的是空间移动,或者说是瞬间移动的技术将物体传送到目标地点吗?能耗方面应该不会算是太小吧。” “他们的供能技术处于一个只在我们想象中的水平。根据资料来看,那些能量获取装置似乎是可以转化真空零点能的。也就是说,几乎无穷无尽。当然,不知道为什么,飞船中似乎也配备了传统的反物质反应堆和聚变反应堆,我想应该是备用的吧。” “听上去真是恐怖,真空零点能的应用。肯定是基础理论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差距吧?否则怎么可能对系统可能持有的最低能量出手。”欧阳宇航的脸上稍稍出现了一些向往之情,“如果人类能够掌握这项技术……咳,可是,仅仅凭借空间移动是没有办法完全欺骗我们的感觉的吧?我们会发现地图上有这样一片异常的区域,卫星图像可以照到,但是却永远无法在物理上到达,不是吗?” “不错,仅仅有这些系统还是不完善的。不过不要着急,接下来就是它们的补充。”绵月丰姬的表情忽然显得有些神秘,“宇航,你认为,一个这样的文明,是不是可以做到一些比较耸人听闻的事情呢?想想你们的文学作品那些疯狂的科学家……” “耸人听闻的事情……如果再和这个所谓的大结界结合起来的话……难道说是……”立刻想到了什么,欧阳宇航的脸忽然沉了下来,“精神控制么……” “完全正确!就是精神控制哦!”绵月丰姬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一个分系统,就是精神干扰系统了。它会让所有经过那里的人都无法发现那个地方的异常,甚至还会有人认为自己曾经在那片海域打过鱼,或者进行长时间的停留……不过暂时还不需要担心,这套系统只能应用于隐蔽欺骗,而且根据资料,在他们那个文明中,每个人都为自己的意识建立了最为基本的防火墙——也就是说,它是拥有防范措施的。最后,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水平,想要破解这套系统的运作原理,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的,甚至还不如直接发展自己的精神控制技术来得快。所以,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想象中的事情完全不会发生哦。”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皱着眉,欧阳宇航说,“也就是说……” “好了,和棋子等价值的事情已经讲完了。”手指一划,绵月丰姬又一次让棋盘出现在空气中,“让我们,继续这个棋局吧。帅5平6。” 第一百三十九章 “……飞船?”眉毛跳动了两下,葛祎伟喃喃自语着,“嗯,倒还真是一种可能的情况,远古文明,听上去真的很俗……不过这种只有在文学作品当中才会发生的事情突然出现在身旁还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而且如果说是飞船的话实在是有些……” “有些太大了吗?确实,无论让谁想象都没有办法认为这样一个巨大的岛是……” “太大了?不不不您误会了。”连忙摇了摇头,葛祎伟向林解释着,“我一点都不认为这个飞船的体积有些大了。可以知道的是,这个文明并没有发展出类似于空间折叠或者随身空间之类的根本没有办法解释或者解释了之后就会发现完全得不偿失的东西,如果按照殖民舰来考虑的话,这个飞船的体积应该是恰到好处的。我想要说的是,这艘飞船的结构实在是有些超乎我的想象。根据大结界所隐蔽的范围来看,地面上的也应该属于飞船的一部分,就算是现在幻想乡直接飞到宇宙之中妖怪们也不会有任何困扰吧?很显然,这艘飞船不适用于我之前见到过的人类幻想中的任何飞船。我们可以把幻想乡的地面当作居住区,那么地下就应该是属于——工作区?地灵殿就是中心控制室?而且这个文明的科技水平已经高到了我们完全察觉不出这个岛屿就是一艘飞船……这样的话应该是使用重力场的操纵完成了大气层的制造,并且还有一套能够完全脱离外界独立工作的生态循环系统……” 说着,葛祎伟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嗯嗯,没错,按照这个情况来看的话应该是这样。外界的电磁波应该是有办法透过来的,因为在这里也是可以看到太阳和月亮的,而且卫星定位系统和卫星电话也是这个样子,我可以接收到信息但没有办法向外界发送信息,或者说向外界发送的信息被这个系统干扰了……照理来说应该是后者才对,因为定位系统仅仅是出现了问题而并没有完全失效……不,也不对……或许是有区分性……” “不需要再掩饰了。你在害怕。”古明地恋忽然说话了,“不允许否定。通过转移话题来掩饰,在神社的时候你就有过类似的表现,不是吗?而且——在场的人都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了。” “都已经……发现了?”停下了手舞足蹈,葛祎伟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低下头。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害怕……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这样吧……” “和你在神社的表现简直一模一样,就算是不会读心也能够看得出来了。”灵梦站起身,突然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好了,不要再担心了……就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精神干扰系统是不是?没关系的,刚刚不是提到了吗?这套系统只能用于隐蔽欺骗,所以它不可能是罪魁祸首不是吗?而且,这同时也证明了那个黑幕所掌握的东西并不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这是好事,意味着只要能把东西毁掉那他们就不可能再造一个出来了……” “对啊对啊,就像灵梦说的,这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魔理沙也从座位上跳了下来,“都到这里了还要害怕什么啊小伟,明明真相已经在眼前了不是吗?” “葛先生……” “好了好了,不用再来安慰我了。真是的,我居然到了需要别人安慰的地步……是不是有些堕落了。”苦笑了两声,葛祎伟转过身,走到自己的座位面前,“精神控制啊,这种东西在世界上居然还真的存在,而且似乎还是不留痕迹的广泛控制,这可比坊间传闻中所谓的洗脑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了,至少后者基本上都有副作用……不过我还是要确认一遍:那个系统是真的只能用于隐蔽而不能用于其他的地方吗?您真的能够确定?” “……如果仅仅是这一套系统的话,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任何一个系统都无法单独工作,而且这个系统的精神控制只能产生隐蔽幻想乡的作用。”林做出了肯定的答复,“这在程序上是完全不可更改的,就算是最高级的权限也不行。” “……嗯,这样的话我就稍稍安心了一点。但这样说来的话,这个世界上应该存在着另一套机器吧,”在座位上坐下来,葛祎伟此时的声音显得格外冷静,“一套能够自由确定洗脑内容的,精神控制机器,对吗?否则事情就没有办法解释了。” “没错,确实是这个样子……” “等一等,先不要往下说。”突然,灵梦打断了林的话,“小伟,现在应该是紫在提问吧?这样擅自就打断别人的提问过程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不是吗?” “的确很不礼貌……但我并不认为你是为了八云小姐着想才拦住的,上司。”看了灵梦一眼,葛祎伟叹了口气,“你也想问问题是吧……那么八云小姐,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其他的问题……”思考了片刻,八云紫抬起头,看了看在场的人和妖怪,“我可以认为,林先生是已经打算在地灵殿长期定居了吗?” “没错。不过应该说是,除了这里,我也没有其他的容身之所了。”林的声音中带着无奈,“蒙古的设备已经被完全摧毁……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却仍然想要活下去,这种感觉实际上挺奇妙的……所以不管谁愿不愿意,看来我是必须成为地灵殿的一份子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剩下那些问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再继续提问也一样呢。”说着,八云紫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古明地觉,“以后可能会多多打搅了,地灵殿的主人。” “……唉,既然地底的妖怪也经常到地上去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脸上浮现出有些苦恼的表情,古明地觉点点头,“只要你不干涉地底妖怪的事情,来做做客的话还是可以的……不行我要先走了,和彪聊天时间长了突然又能读心稍稍有些不适应……” “……彪?”用诧异的目光看了看四周,葛祎伟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真没想到林总的技术水平居然这么高……或许这应该算是人工智能的先天优势?”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啊小伟。”把脑袋凑了过来,魔理沙在葛祎伟的耳旁轻声说着,“你认为他们能成吗?其中一个可是连实际身体都没有,就算是对于妖怪也有些……” “不对啊魔理沙,只要有爱情一切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你说是吧葛先生?” “不知道。”仍然低着头,葛祎伟回复着,“但感情这种东西的不确定性确实很大,这种不确定性可是由量子理论和混沌理论联合构成的啊……不过我想应该是可以的。你想想啊,在现世里可是有这样一群人啊,他们所喜爱的是完完全全虚构的东西,并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林总至少能对外界行为做出一个智慧生物应该会有的反应,而他们所喜爱的那些东西可是连这一点都办不到……就算这样这这些家伙还能为了它们去死……” 果然,那些人的想法像是我这种务实主义者永远没有办法想明白啊…… “喂,在那边谈论八卦的!”突然,一根御币敲到了葛祎伟的头上,“刚刚情绪不是还有些低落吗?这么快就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的,变化未免也太快了吧!” “……否则呢?我应该一直一脸苦兮兮的样子?冷静下来了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啊。”葛祎伟正了正脸色,“好了上司,你要赶紧说你的问题才行。” “切,幸好读心妖怪已经走了,要不然你可真有苦头吃。”收起御币抱着肩,灵梦重新坐下来,“林……彪,是吗?事实上就像小伟说的,我也有些想要问的问题……” “请讲。”或许是没有听到葛祎伟他们的话,又或许是听到但故意忽视了,林的声音一如往常,“你拥有最高的权限,所以只要是你的问题我是必须进行回答的。” “……拥有最高的权限?”灵梦愣了愣,“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系统中,博丽灵梦这名个体被登录为本舰舰长,拥有最高级的权限。”林冷静地回答着,“本舰的所有资料库,除了部分高级机密之外,对你是完全敞开的。按理说这个资料库本来应该已经和你的精神达成联网,但是似乎是因为系统的老化故障,只有一部分模糊地上传到了你的大脑之中——如果你想要获取完整的资料库的话现在可以进行有线联网。因为其它两名管理员权限空缺,当你发生危险的时候本舰将会调用所用可以使用的系统保护你的安全。除此之外,你现在对本舰拥有绝对的命令权,其中包括战术动作命令、航行命令、攻击命令、自毁命令等等等等。不过,因为实在是过了太长时间的原因,本舰的状态现在并不是怎么好,能源系统、生态系统、防御系统和航行系统仍然能正常工作,但武器系统和战略欺骗系统已经出现了损坏,尤其是前者,损坏率已经高达98.5%……” “停停停停!”突然伸手喊停,灵梦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啊啊,原来是这样,所以说在大结界内博丽巫女是最强的么……每次来旧地狱的幻觉也能解释明白了……那个人所谓‘不负责任的舰长’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恶,我到底哪里不负责任了,明明很辛苦的,如果你行的话你来啊,退治妖怪什么的明明很累的……” “再等等。”这次突然出声的是葛祎伟,“上司,你刚刚说,来到旧地狱的时候,你也产生幻觉了?是不是就像是有谁突然在你耳边说话一样,而且明明周围很嘈杂却听得相当清楚?” “没错……难道,小伟你也有这种感觉?” “我想林先生应该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将双手十指交叉撑住自己的下巴,葛祎伟紧皱着眉头,“而且……只剩下了一名管理员,就是上司对吗?可是,在进入旧地狱的时候,我所听到的声音里明明也有着‘管理员’这个词语……” “……因为你被赋予的权限是临时管理员。”沉默了一会儿,林的声音再度响起,“名为葛祎伟的个体在系统中被判定为工程师——由于那个文明的工程师在很多情况下需要成为维修工,所以除了不能发出带有攻击性质、航路确定等重要的系统命令,以及命令级别低于飞船领导层之外,这些人拥有的权限几乎和管理员一样,这种权限被称为临时管理员权限。” “……维修工吗?这样八云小姐的另一个疑问应该就能够解除了。”葛祎伟一副深思的表情,“她提到过,我刚刚进入幻想乡的时候大结界就好像是想要把我迎进来一样。我想,那是因为当时大结界,也就是隐蔽系统出现了故障,所以系统在发现一名身份认定为工程师的人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让我进来了对吧?而且,在一个之前完全没有操纵过飞机的人的毫无水平的迫降之后我还能存活下来,这也应该是这艘飞船干的好事才对……” “猜的不错。虽然当时我还在蒙古,但通过网络联动,我还是能够对低级的信息进行查阅的。”说着,林忽然笑了笑,“‘已将维修员安全迎入,等待维修中。’这就是我当时在网络之中收到的信息。当时我就知道,你肯定已经到达幻想乡了。” 不过当时的我可没有想到,随后的事情居然会变得这么复杂,以至于…… “那么,您接下来要对我说的,就是有关于我究竟是如何获得这个身份的故事吧?”咽了一口口水,葛祎伟有些紧张地说,“这件事情应该发生在中日正式开战前的三个月,那个时候我正在蒙古,记得应该是作为一名国防生参观军演……接下来的事情我就全都不知道了。这和除了我以外的中国人从那之后以来表现出的偏执也有关系……” 说着,葛祎伟低下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的手:“这也就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在付出了无数代价之后,所要寻找的那个事情的真相,对吗?”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么……这种空前严重的不安感又是怎么回事…… 握成拳头的手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冰凉,肩膀上也感觉到了一丝力道。抬起头,向着为自己默默鼓劲儿的三个人回以一个“放心吧”的微笑,葛祎伟在心底里为自己打了打气。 有什么好怕的。就像魔理沙说的一样,这种时候,应该高兴才对! “……没错,这应该就是你所寻找的那个真相。唉……”叹了一口气,林的语气中有些犹豫。不过,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有得知一切的权利……” —————————————————分割线——————————————————— “雪终于停了啊。”看着窗外,费多尔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在沙发上坐下。在他的前方,奥西普正在摆弄着一把手枪——作为一名枪械设计师,他能够为自己的孙子所提供的玩具也只有解除了杀伤力之后的这种东西了,“奥夏,来,到爷爷这里来。” “嗯!”答应了一声,奥西普立刻扔下了手中的玩具,活蹦乱跳地坐到费多尔的旁边。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如果叶莲娜回来了看到他又把玩具乱丢肯定会训他吧。阿廖沙这么大的时候,他还和他的亲生父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呢……在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边境上…… 这样想着,费多尔听到孙子那稚嫩的童声:“爷爷,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啊?” “快了快了,他很快就回来了……咳咳。”这样轻声迎合着,费多尔咳嗽了两声,“奥夏啊,要不要听爷爷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不怎么让人高兴的故事。” 第一百四十章 中日开战前三个月。蒙古,温都尔汗肯特省贝尔赫矿区某处。 “联合军事演习……说白了,虽然理论上是东道主,但蒙古应该仅仅是个陪衬而已,这次演习的大头还是在中国和俄罗斯两个方面……不对,这个时候我想这个问题干什么!”挠了挠自己的头,葛祎伟抬头看向自己上方的那个洞口,“这个时候我应该考虑的问题是怎么脱身而不是在回去之后如何向网友报告军演中的所见所闻吧!” 这样进行着自我吐槽,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用手摸了摸周围的墙壁:“嗯,看来应该是很困难的啊,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想要爬上去的话。求救的话手头也没有什么好的工具,而且在这个地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吧……手机也没电了……” 这种情况还真让我碰上了,简直不可思议。可惜了这辆我刚刚租的自行车,明明操控性还是不错的……而且违约金可怎么办……真可惜不怎么结实。是不是租车老板的阴谋呢?双手叉腰看着另一边已经被摔坏了的自行车,葛祎伟有些愁苦地想着。 他是在三天前来到蒙古的。虽然名义上来说,这次行动是参观军事演习,可是只要看看那些同行的学生的种种作为就能知道,大部分人实际上就是把它当作了一次旅行而已,甚至就连带队老师似乎都默认了这种做法,或者说,他们反倒是这种观点最为积极的实践者。不过,倒也没有人能够指责这些学生们:本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在上完大学课程之后进入军队系统为解放军的各种技术专业提供帮助,因此除了痛快和增加民族自豪感之外,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从观看军事演习之中得到任何有帮助的东西。至于那些日后应该会上战场的专业,像是电子战系的苦逼们,则是被分到了另一个队里,直接参与了军演。葛祎伟曾经在温都尔汗见过他们,那条件是完全按照战场标准来的,每人每天被分配了多少多少任务量。虽说现在还不能将重点任务交给这些仍然略显稚嫩的学生,但打打下手之类的工作这些人还是能胜任的。就算只是打下手的工作,这些可怜的同学们还是被累得死去活来…… 作为一名物理系的国防生,葛祎伟向他们表示沉痛哀悼。 不过忙也有忙的好处,至少,那些人不用像葛祎伟这样在旅馆里发愁那么多空闲时间应该用来做些什么。他不喜欢像那些同学一样到城里到处闲逛,但是整天窝在旅馆里又觉得有些可惜。看了看电子钱包的余额,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在这里租一辆自行车出城逛一逛。 一路上思考着自己的手头上还没有写完的论文,他骑着自行车,驶过那座温都尔汗外记不住名字的桥,随便找了个方向就骑了过去。等到终于摸索出了论文的头绪,并且拟定好了大纲,葛祎伟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果断发现——自己迷路了。 迷路了倒不要紧,在这个网络几乎覆盖了地球的每一个有人类存在的角落时代,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除了葛祎伟老妈那种极品路痴之外。不过,当他正准备掏出手机查看一下自己所在地的时候,稍稍一不注意,自行车就沿着一个坡度很陡的下坡冲了下去。几秒钟之后,他就连人带车,一起摔到了这个不算深但足够能困住他的洞里。 “想要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又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洞口,葛祎伟彻底打消了凭借自己的力量回到温都尔汗的打算,“就算是爬出去了自己也很难回到旅馆吧……估计发现我不在了他们应该会过来找我的,但是应该也找不到这个地方来……” 就算是让我自己再来一遍,恐怕也找不到这里了吧?毕竟是在考虑论文的时候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骑到这里的,连个明确的大体方向都没有……好蛋疼。 “这么说的话,方法应该只剩下一个了?”扭头看了看前方那个漆黑的洞口,葛祎伟从衣兜里掏出军训的时候教官送给他们的小手电,“可能有一些接触不好……但是还是可以用的。真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真的要感谢你啊杨教官。”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伸了一个懒腰,他举起手电,将前方的路照亮,“葛祎伟的神奇大冒险……呃,这个恶俗的名字我是怎么想到的……” —————————————————分割线——————————————————— “爷爷爷爷!”刚刚讲到这里,奥西普就开始用自己的小手摇动费多尔的大腿,“那个大哥哥就不害怕吗?天黑的时候我都是很害怕的,不过妈妈说爸爸就不会害怕,因为爸爸是男子汉,所以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害怕……那个哥哥是不是和爸爸一样?” “这……其实每个人都有害怕黑暗和孤独的时候哦。”摸了摸奥西普的小脑袋,费多尔摇了摇头,“就连你爸爸,也是会有害怕的时候的……” “咦?爸爸也有害怕的时候?爸爸不是男子汉吗,他为什么会害怕?” “阿廖沙也不可能一生下来就是男子汉啊。”眼前浮现出了那个扑在自己父母尸体上放声大哭的小小身影,费多尔苦笑了两声:不知道如果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如果知道这个孩子现在成长为了这个样子,是会欣慰呢,还是会怨恨自己呢?“所有人都有小的时候,你爸爸也是从你这个年龄长起来的。所以奥夏一定要快快长大,长成像是你父亲那个样子的男子汉才可以,知道了没有?然后呢,奥夏再遇上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孩子……” “遇上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子?为什么呢?” “因为奥夏要组建新的家庭才可以……这种事情很复杂,奥夏还太小,不用去考虑。”欣慰地笑了笑,费多尔从桌子上端了杯水,喝了下去,“那就让我们继续讲故事吧……” —————————————————分割线——————————————————— “这个地方还真是够深的……”晃着自己的手电筒东照照西照照,葛祎伟有些好奇地看着这条隧道的景色。虽然他已经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在这个空旷的地方还是形成了不小的回声,总让人感到稍稍有些恐怖,“看样子应该是矿井?设备真够老的,应该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废弃了吧……哦,还有些设备……” 看到了放在墙边的造星有些奇特的矿工工具,葛祎伟连忙跑了过去:“如果能用的话照原路返回或许应该能爬上去也说不定……啧,早就应该料到是这种情况了。” 甩了甩手上的铁锈,他有些不满地嘟哝着:“刚刚不是已经考虑过了吗?就算是爬上去也没有什么用啊……嗯?这里好像刻着一行字?什么东西?” 让灯光照到墙壁上,看着那行好像是谁在慌张之中刻下的字迹,葛祎伟仔细端详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果然还是算了吧……我又没有学过蒙古语……” 很慌乱呢,这行字迹的主人刻下它的时候。是因为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了吗?这或许也是这座矿井遭到废弃的原因吧……会不会突然从里面蹦出来一个僵尸或者幽灵什么的?那样的话估计又有新的研究对象了……可惜我是搞物理的不是搞生物的,专业不对口…… “对了,说起来了,要真的有什么幽灵或者僵尸的话我还有些麻烦呢。”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葛祎伟连忙又把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嗯……有没有什么比较方便自杀的东西啊,要是遇上什么怪物至少能死得痛快一点……” 或者说我能有这种技术,用指甲刀或者钥匙也能很方便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吗?看着自手上的东西,葛祎伟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挠了挠头:“这还真是麻烦了……要真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但死得不痛快还有可能被利用出去祸害别人……” “在这种时候先考虑怎么自杀?”突然,在一片漆黑之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般人应该是先考虑怎么保命才对吧?你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出乎我预料……” —————————————————分割线——————————————————— “在那种情况下先考虑会不会遇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能捕捉回去的话怎么研究,然后考虑如果跑不了怎么自杀。”听着林的话,灵梦扔给葛祎伟一个白眼,“听上去确实挺荒诞的,但是总感觉如果是你的话这一切就都很正常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看了看周围的人和妖怪的表情,葛祎伟显得有些无语,“你想想,在废弃矿井中一个人慌慌张张留下来的字迹想要说明什么?自然就要往比较偏的方向上考虑了!如果有解释不清楚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研究一下了!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痛苦,所以如果无法逃掉的话自然要考虑自杀的问题了!” “……呜啊,好奇怪的思维方式,明明井井有条却总感觉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魔理沙思考着,“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葛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与魔理沙不同,听完了葛祎伟的话,早苗的脸上则是露出了有些惊恐的表情,“仅仅是这种情况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你之前不是也说过了吗?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对对,就是这里不正常!”魔理沙连忙点着头,“小伟你不能太轻视自己的生命!”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的确,我是说过这话。”葛祎伟的脸上显得相当平静,“但是既然必须要死,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痛苦一些的死法呢?轻轻松松地死掉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就一定要死呢?明明还是有存活下来的希望的不是吗?” “几率很小吧?想要从怪物手下逃生,你以为你是冒险小说的主角吗?”说着,葛祎伟摊了摊手,“所以我当时就那样考虑了。反正这个世界上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啊,我的亲人们应该会伤心的,对于这一点我必须表示道歉才行——不过啊,” 说着,葛祎伟低下头,脸上露出了苦笑:“谁让我是一个自私的混蛋、人渣、杂碎、王八蛋呢。知道了么,东风谷小姐?你想要改变的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我劝你还是……” “不会放弃的。”早苗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坚毅,“绝对不会放弃的。” “呵,那就算了,反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无权干涉。”挠了挠头,葛祎伟把肩膀耷拉了下来,小声嘟囔着,“东风谷小姐这是跟谁学的,这么固执……” “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哦,小伟。”在另一边,八云紫幽幽地说了一句话,“在我们这些旁观者看来,早苗就是和你在一起时间长了才会变得这么固执的。坚强的人往往是固执的呢。” “时间长?这才多长时间……再说了,坚强的人?有些奇怪,我可是那种就因为承受不了痛苦就会主动自杀的家伙,”葛祎伟的语气里带着疑惑,“这种人也配被说成是坚强?” “敢于直面自己的死亡,这当然也能算是一种坚强了。很多人都是没有这个勇气的。” “……真的是这个样子吗?我总感觉自己实际上是个懦夫呢。坚强什么的,和我确实有些不搭的感觉。”虽然疑惑没有被消除,葛祎伟还是选择停止了闲聊,“那么林先生,咱们就继续正题吧: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和你接触的吗?在蒙古的也是一艘宇宙飞船?” “嗯,对。不过与幻想乡相比,那艘宇宙飞船要小上很多了。”林回答,“因为我只会说汉语,而且只能发出声音,那里又没有翻译系统,所以似乎被很久之前的那些蒙古人当成什么妖魔鬼怪了……当时自己还感觉很冤枉。那艘飞船的损坏程度也比幻想乡要严重得多,传感器也只剩下几个能用了,甚至连向外发送信号的装置也已经严重损坏,我连周围的环境都看不见,每天也就只能通过信息接收装置在那个小小的网络上浏览一下几乎不怎么变的信息,所以突然出现了一个能和自己聊天的人我还是很高兴的……” “网络?什么网络?是指我们的互联网?那应该一点都不小吧?而且每天的信息量也大到了一定地步才对。如果连这种信息更新速度都能算作是几乎不怎么变的话……” “当然不是那个网络了。那应该是一个相当小的网络,估计是那个飞船、幻想乡和还有另外一些地方的遗迹所组成的吧,几乎不会有新的信息,那些资料库里的东西凭借一名人工智能的权限也大部分都无法浏览……那段日子过得到还真是很痛苦。” “啊啊,想想也够痛苦的——尤其是想死都死不了,这简直太糟糕了。” “小伟你不要再提死的事情了,要不然我会给予相应的惩罚的。” “表情似乎有些恐怖……惩罚?上司你能给我什么惩罚?用御币敲我的脑袋?” “……我会增加你的债务的,增加到你一辈子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时都还不完。” “……啊好可怕——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既然如此那我干脆就不还了,反正债多不压身。”无语了一阵儿,葛祎伟咳嗽了两下,“林先生,请您继续吧,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下来……呵,接下来呢。”终于算是要到正题了。这样想着,林用自己那仍然蔫蔫儿的声音说着,“接下来,你提出要去那个飞船的主控室去看一看……”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里就是飞船的主控室?”用手电来回照着四周,葛祎伟的语气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失望,“和想象中的未免差别太大了吧,一点儿科幻风格都没有……” “据我所知,那是因为他们的技术水平高到了完全不需要有科幻风格的存在。在这艘舰船的主人看来,似乎自然一点比较让人舒服。”**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回荡着,“冷冰冰的金属风格与他的性情不相符……虽然似乎也有这样的飞船存在。总而言之,这个古老的文明所造出来的飞船可以说是千奇百怪什么样子都有……就像是这个样子也很正常。” “我倒是很惊讶为什么飞船里面会配备一个广播器。难道他们的习惯仍然是通过空气震动来传递信息吗?既然技术那么高,使用电磁波进行对话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吧?”随便摸了摸这里,一个全息屏幕忽然蹦了出来,吓了葛祎伟一跳,“我靠……这还有全息屏幕?他们就没有什么精神网络之类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就完全不需要这些了吧。” “精神网络……当然是有了。不过这艘飞船的资料库已经遭到了严重损毁,另外一些可以连接的节点的资料库也只剩下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资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仍然使用这些东西,”林的声音里也带着困惑,“或许……是因为长时间以来的习惯吧?” “我不怎么喜欢这个解释。”皱了皱眉头,葛祎伟开始端详面前的全息屏幕,“如果让我猜想的话,应该是精神网络的危险性比较强所以做出了一定程度的限制才对。就像是意识头盔在十年前出的大岔子一样,十万多人都成了植物人,所以联合国立刻就把它叫停了……虽然叫停之后又有不少人自杀了……幸好军队一开始就对这东西的可靠性表示怀疑,要不然估计现在还缓不过劲儿来呢,就像是以色列一样,这几年来似乎被伊斯兰国家欺负得够呛……哎?真是奇怪。林总,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将手电筒的光柱指向全息屏幕:“为什么这上边的文字我明明从来没有见到过,却能够读得懂它们的意思?这仅仅是我自己的幻觉吗?这么准确的幻觉到时第一次见……” “幻觉?我想应该不是这样的。”林给出了否定的答复,“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所看到的意思应该是正确的才对。如果你想知道具体解释的话,或许……” “等等,这样的话应该先让咱们两个核对一下所得知的信息是不是一样才对。不过我想应该不可能吧。”笑了笑,葛祎伟把自己所理解的文字的意思说了出来,“‘身份识别完成,判定为本飞船主人,职业工程师,在网络中赋予其临时管理员权限’……” “没错,”林回答着,“我所收到的信息也是这样表达的。” “你看我说吧……什么?!”突然吃了一惊,葛祎伟手一松,手电筒顿时掉到了地上。连忙弯下腰捡起来,他带着奇怪的表情说,“林总你确定?真的不是在逗我吗?就那个什么什么飞船主人之类的东西……你不会突然给我发布一个任务让我开着飞船打小怪兽去吧?” “这艘飞船的武器系统已经完全损坏了,你就算是想用它为国效力恐怕也不行了。”林仍然显得很平静,“而且要说为国效力的话我也做过了……刚刚也说过,这艘飞船损毁严重,所以估计身份识别功能也出现了问题。恭喜你,现在成功成为了这艘已经不知道度过了多长时间的破旧古老宇宙飞船的主人,并且获得了临时管理员权限。”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啊,不过如果有了临时管理员权限应该就可以浏览一些你浏览不了的资料了吧?”想到这里,葛祎伟忽然有了兴趣,“嗯嗯,这些资料库里究竟有什么还真是比较好奇呢……嘛,操纵起来看样子还是相当人性化的,真是不错……” “可不仅仅是这样。想当初我为了获得这个权限可是废了不少力气的,而且直到最后还没有成功。你居然只用来浏览资料库……”**的声音带上了苦笑,“这个临时管理员权限可是有着特别大的作用的……我问你,你难道就不希望统治全世界吗?” “统治全世界?没兴趣。”摇了摇头,葛祎伟继续查看着那些资料,“那样的话未免太累了……而且政治什么的我也不是很喜欢。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安安生生搞研究吧。当然,如果国家有需要,我还是很乐意在不违背自己的原则的情况下做出我的贡献的。” “那也可以啊,自己搞研究,而且全世界都必须要配合你。”林此时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一个诱人堕落的恶魔,“我不知道这个飞船之前的主人究竟做了些什么,不过在这里面我发现了一条似乎是与另外一个节点所连接的后门程序。当按照一套复杂的密钥编码发送过去之后,那个节点上的一套被隐蔽的系统就会被启动。在资料库中,那套系统被记载为——” “广域洗脑系统。” 听到这个名字,葛祎伟正在全息屏幕上操纵的手停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继续了下去:“那好,请编写这样一条命令吧,让那个系统立刻自毁,或者让它永远没有办法工作。” “……自毁?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呢。这种力量摆在面前,你居然要自动放弃?”林叹了口气,“真的是有些无法理解你的想法。我之前的努力好像都是开玩笑一样……” “不用说这么多,编写成自毁命令就可以了。”葛祎伟的脸色稍稍沉了下来,“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就是反乌托邦——没有任何理由。在我看来,这类似于一种生理上的厌恶,或者说精神洁癖。任何人的意志都应该是自由的,其他人没有进行直接干涉的权利。” “干涉?这话有毛病,通过宣传改变一个人对一件事情的看法就不算是干涉了吗?” “那属于间接干涉。我所知的直接干涉,是指从物理层面和生物层面上进行干涉。反正我是没办法接受这一点。”耸了耸肩,葛祎伟继续看着资料,“刚刚的话或许有些冲,请您原谅我,但这一切都是我的真实想法。虚伪也好,其他的怎么样也好,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也打算要这么做。这就属于我在前面所说的原则之一。” “原则……这还真是足够单纯的想法。如果再有了足够的人生经验之后你还能够保持这样的看法,或许你就是对的吧。”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是就这样让那套系统自毁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样吧,如果你要在离开之前还能够保持这样的决定我就执行这条命令,如何?” “……我也能理解你那种心情。的确,如果这种机会落到别人头上或许应该能够发挥出它应有的价值吧。但是真的很抱歉,我很讨厌通过这种手段来赢取一些利益——如果说理由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仅仅是单纯的讨厌而已。”在又蹦出来的一个全息屏幕上操纵着,葛祎伟说,“那就等到我离开的时候再说吧。您能确定那个方向的道路能够让我安全地回到地上吗?” “当然了。虽然传感器大部分都坏掉了,指一条正确的路我还是可以办到的。” —————————————————分割线——————————————————— “就这样呢……咳咳咳。”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看来,这个漫长的人生真的快要结束了吧。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两口,费多尔顺了顺自己的气息,声音却逐渐微弱了下来,“就这样呢,我们的主人公在第一次选择中战胜了力量的引诱,坚决地拒绝了恶魔的建议。” “喔!这位大哥哥真是很坚定呢!”奥西普突然跳下沙发,举着自己的小拳头欢快地满屋子乱跑,“如果我有了那种机会恐怕就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呢……嗯,我一定要努力才可以!努力成长为一个像是爸爸和大哥哥那样坚强的男子汉才行!” “是啊,奥夏迟早有一天可以成长为男子汉的……”男子汉……这也应该是阿廖沙小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词吧……呵呵。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费多尔的意识忽然开始有些模糊。察觉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他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奥夏啊……爷爷,有些累了……想要先睡一会儿……所以能不能先把故事暂停在这个地方呢?就只要休息一下下就可以了……等到爷爷休息好了,有力气了,再把这个故事继续讲下去……好不好?” “唔……这个……”虽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情愿,但在看到费多尔现在的状态的时候,奥普西还是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爷爷好好休息吧……不过等爷爷醒过来的时候,一定要把故事讲完才行!不,还要讲更多更多的故事才行!这是爷爷答应我的,绝对不能反悔!” 这个故事……奥斯顿,你应该正在见证结局才对吧?阿廖沙不知道怎么样了…… “好好好,一定会讲更多的故事的,像是阿廖沙小时候的故事……”头稍稍垂了下来,费多尔的声音越来越小,“所以呢,就让爷爷……先……稍微睡一会儿……” 随后,俄罗斯史上最伟大的枪械设计师之一,费多尔·安德列维奇,永远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窗外,纷飞的大雪,又静悄悄地下了起来。这个时候,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在一旁玩耍的奥西普则用自己稚嫩的声音轻轻哼起了那首父亲教给他的歌曲: “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 —————————————————分割线——————————————————— “……林总。”目不转睛地看着全系屏幕上的资料,葛祎伟紧皱着眉头,“这里有没有电源?要220v50hz的。如果有的话,我想要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 “给手机充上电?是想要再回到地面上之后与同伴取得联系吗?”林疑惑地问着,“手机……是指的移动通讯工具?这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名字。不过很抱歉,虽然能源系统并没有完全损坏,甚至还绰绰有余,但是这里应该没有能够为你提供电量的接口。我在系统中发现了一个无线充电的选项,你的那个设备能够承受得了吗?” “无线充电……我个人来说更习惯于使用有线充电,因为还能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虽然应该是错觉。”听到林的回答,葛祎伟有些失望地抓了抓头发,“而且在不知道具体参数的情况下盲目进行无线充电有可能会导致手机发生爆炸的……可恶,这下子就必须凭借我的记忆力来把这些东西全部记住吗?这实在是有些困难……” “怎么了?发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想要把它记录下来?”葛祎伟的反应无疑调动起了林的好奇心,“那是什么?是一些科学研究方面的东西吗?知识分子和我们果然不一样……” “科学研究?别开这种玩笑了林总,那些技术资料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天书一样,完全没有办法理解。”有些烦闷地敲了敲太阳穴,葛祎伟重新将目光放到全息屏幕上,“这倒也没什么,因为事实上我的学业也主要是在理论物理方面,具体的技术实践看不懂也就罢了……可是这些物理理论我也就只能看个结果而已,证明过程完全看不懂!很明显是用了什么新的数学工具……自信心被严重打击了,真的……” “这……”察觉到对方言语中的落魄之情,林连忙安慰着,“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吗?首先比起人类来说,他们的文明都发展了多长时间了对不对?还有,这是一个宇宙飞船,又不是什么学校之类的东西,不可能给你提供从基础打起的全套教材对吧?” “万一这就是一个小型的教学舰怎么办……事实上我确实在这艘飞船的资料库中发现了一段教学录音……”葛祎伟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怨念了。不过很快,他就振作了起来,“但是通过录音也能知道那次教学应该是一次高等教学才对……这也证明了这不是一次恶搞活动……而且,透过那些非技术资料,我隐约推测出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虽然现在人类还接触不了那个边界,但总有一天……所以我必须要将资料和我的推测记录下来才行……” “呃,小伙子。”听着葛祎伟有些近乎自言自语的话,林忽然出声了,“你说的是什么?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事情?总感觉很神秘……” “……哎?林总你看不到吗,那些资料?”愣了一下,葛祎伟反问道,“如果那些资料都是真的话,事情的真相可是相当惊人的啊!在社会上应该会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才对……” “那个……我在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吧?我的权限是不足以浏览那些资料的。”听上去**似乎有些无语,“所以我完全不明白你想要说些什么。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是这样,真是对不起,我完全忽视了这一点了。”挠了挠头,葛祎伟道着歉,“要是具体解释的话话就要说上很长时间了……毕竟如果只是说记录这个方面的话,资料库里的东西还是比较杂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航行日志啦教学录音啦什么都有,没有看过那些资料想要三言两语说清楚几乎不可能,更何况事实上我的总结概括能力也不是太强……” “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别呀老爷子,一边聊天一边看这些东西还是挺高兴的。”连忙挽留了一下对方,葛祎伟打开一个新的窗口,“嗯,这应该是网络上的另一个节点的资料库了……哎?能够使用最低权限操作的几乎都被删掉了?啊,还有因为存储器的物理原因没有被删掉的,我看看……” “嗯!?这个东西!!”突然,葛祎伟变了脸色,“该死!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资料。”眼睛仍然看着棋盘,绵月丰姬的嘴里突然冒出了这两个字,“这就是我刚刚说的可能让你想象中的事情发生的那把钥匙。炮4退3。” “资料?什么资料?”在另一边,欧阳宇航则是紧皱着自己的眉头。自从经过一番兑子之后局势在双方子力相等但绵月丰姬处于先手的情况下从中局走入残局阶段,他就一直感觉被对方压着打,特别是刚刚的一步臭棋让局势更加恶化。仔细想想,如果那一次的象五进七改为马二进三叫将的话,现在的情况可能还会稍稍缓和一些,“莫非是……有关于精神控制的技术资料吗?马二退三。” “没错没错,给你加十分哦。”点着头,绵月丰姬活动了一下肩膀,“一份技术资料,有关于精神控制的,而且,凭借你们现在的技术完全可以进行应用的,还有反制措施资料的丢失……可惜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我们没能将其实际应用出来,要不然这场胜负究竟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马3退4。” “这可真的是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也就是说,因为资料上没有记载本来应该在研发过程中被一同研究出来的反制措施,所以即便是在不懂原理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简单地进行仿造,然后利用这个东西建立一个基本上不可能被推翻的反乌托邦吗?”欧阳宇航仍然是不动声色,“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是这里会有问题,那个资料库是能够轻轻松松就能够进入的吗?如果擅自进入,我们难道不会变得像那一把扇子一样,成了沙子吗?炮八平六。” “这就要涉及到系统的权限判定的问题了。事实上,像幻想乡这种遗留下来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它们还是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网络。在网络中,权限有高有低,所能进行的动作也有所不同。像是我们,因为得到了一些意外发现而获得了稍稍高一点的权限,所以能够对其他节点的资料库的技术资料进行查阅,而最低级的权限就无法通过远程操纵的方式查阅技术资料,只能收到航行日志或者系统在网络上发布的公开信息而已。如果你们能够成功进入幻想乡的工作区,那么就能够凭借智慧生命体这一点获得这种权限。”说着,绵月丰姬捋了捋头发,“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够得知幻想乡的秘密。马4进6。” “那还是没有办法。最低级权限不是不能查阅技术资料的吗?所以说这条情报没有用,因为我们不可能获得高级权限,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这项技术资料爆发像你们那样的政治内乱了。”一针见血地指出她们没能应用这种技术的原因,欧阳宇航动了动他的帽子,“炮六平四。” “这可不对啊宇航。”忽然,绵月丰姬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仅仅是说,最低权限没有办法远程查阅,可没有说没有办法到那里查阅。所以说呢……” 忽然站起身,她将身体探出去,贴近了欧阳宇航那张脸:“这就是,我对于你们这些人的小小报复哦。兵5进1,将军。” 冷汗沿着欧阳宇航的额头流了下来。作为一名对政治局势有着深刻了解的军人,他相当明白,如果这条情报被流露出去的话,会在世界上掀起怎样的风波——一个能够将人类社会变成反乌托邦的技术资料,而且到现在还没有反制措施。首先,地球上的各个势力都会展开争夺,即便是被其中一个势力夺取,恐怕在势力内部也会产生天翻地覆的影响吧…… 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欧阳宇航忽然笑了:“不过,绵月丰姬小姐,即便是你将这条情报告诉了我,人类社会要想发生大乱,也是很有些困难的。” “嗯?”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绵月丰姬很可爱地问着,“为什么呢?” “要说的话其实很简单:在纳粹的宣战视频之中似乎提到了“神之遗产”,指的就是这件事情吧?这样的话,他们或许已经向幻想乡派出相关人员了。只要我不把这条情报上报,他们总是能够取得资料的。”欧阳宇航叹了口气,“然后,人类社会就能避免斗争了。” “然后,让整个人类社会陷入由他们统治的反乌托邦之中?这种想法真是有些奇怪。”突然用双手捧住了对方的脸,绵月丰姬看着欧阳宇航的眼睛,“你会这么做吗,宇航?” 当然不会。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自己是一名中国军人,自然不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种我们人类的内部事务还是先不要谈了。”拨开对方的手,欧阳宇航将目光移到棋盘上。安静地端详了一段时间,他摇了摇头,苦笑着举起双手:“真的有些遗憾,绵月丰姬小姐,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这盘棋,是我输了,我技不如人。” “啊……”坐回床上,绵月丰姬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你,承认自己输了……” “是的,我承认自己输了。啊,恰好,黑掉摄像头的时间也快到了。”抬手看了看时间,欧阳宇航站起身,“按照约定的话,我不会再问你任何问题……” “不对哦,宇航。”脸上带着安静的笑容,绵月丰姬轻轻摇了摇头,“不对的。如果按照约定的话,可不仅仅是你不再问我任何问题这么简单的事情哦。” “嗯?”听到对方的话,欧阳宇航愣了一下,“不是这样吗?在中局阶段说好的不是吗?如果我赢了就会有特殊的奖励,但我输了的话就再也没有办法得到任何情报……” 突然,一个不好的想法闪过他的脑海:“难道!” “真是聪明的家伙呢……就是那个难道哦……”被冲过来的欧阳宇航一把抱住,绵月丰姬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恍惚,“都说了再——也没有任——何办法获得情报了——那么,除了死去之外……又有什么办法能够保证这一点呢……甚至就算死了也无法保证吧……” “绵月丰姬小姐!振作一点!”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欧阳宇航连忙向这个房间的外面喊着,“外面是一直有我们的医疗人员的!你一定能活下来!医……” 这个词语的下一个字并没有说出口。绵月丰姬用仅剩的力气把欧阳宇航的嘴捂住了。 “可不能不遵守约定哦,宇航。”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绵月丰姬说话声逐渐小了下来,“明明都说好了的……我的国家已经被毁掉了,就让我随着它一起去吧……” “唔唔唔唔唔唔!”嘴被捂得严严实实,欧阳宇航根本说不出来话,“唔——” “惩罚时间哦——最后一个问题了,要说实话才行……能不能告诉我,”手上的力气在逐渐减小,绵月丰姬说着,“你在着急什么呢?是因为重要的俘虏要自杀了,还是……因为个人对我的关心呢?如果是后者的话,我,真的会,很开心的……” 听到这个问题,欧阳宇航突然沉默了下来。露出有些遗憾的样子,绵月丰姬继续说着:“是不清楚?还是清楚了不想说?临死前的最后一个问题居然没有得到回答,我现在可是很生气哦,对于我们的总司令大人。那么,就让我再做一些小小的报复吧。” 狡黠的笑容又一次出现在脸上,她凑到欧阳宇航的耳边,用最后一点力气说着: “那场,胜负,的,奖励,是什么,想要知道吗?就是……” “我,会做出决定,嫁给你这个万年单身汉啊。” 落到床上,那只洁白的手终于没有力气再阻止欧阳宇航说话了。看着怀中的已经死去的月球公主,欧阳宇航沉默了一会儿,将她放到床上,站了起来,正了正自己的帽子。 “这样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啊。”沉默了相当一段时间,他低声说着,“明明我是很恨月之民的……经常畜生畜生的叫不是么……可是这又是怎么了,感觉有些悲伤……为了自己时间如此之长并且还要继续一直到死的光棍儿生涯而悲哀吗?真是个,”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为老不尊的家伙。” —————————————————分割线——————————————————— “你……真的确定吗,小伙子?”在经过葛祎伟的解读之后,林的声音在无意识中也严肃了起来,“我记得你曾经提到过专业对不对口的问题。你一个研究理论物理的人,为什么能够判断在得到这套资料之后人类就可以在不知道原理的情况下造出这种东西?” “我的知识面还是比较广的……或许应该说这一点恰恰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紧皱着眉头继续浏览全系屏幕上的资料,葛祎伟回答着,“一个非专业人士都能看出来这种东西以人类现在的技术水平能够造得出来,那如果让专业人士来的话,他们说不定还能进行一系列的改造呢,像是轻量化、小型化、量产化……不过在无法得知原理的情况下想要让这东西的精神控制效率改善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即便如此,资料上也提到,对于并没有为自己的意识建立完整防火墙的智慧生命体,这种精神控制几乎可以说是有着百分百的成功率……” “防火墙?我似乎在自己的系统里发现了这个东西。”安静了片刻,林又一次开口了,“在那个文明之中,它应该是在每一个智慧生命体诞生的时候所要历经的必要程序……” “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像现在的软件厂商肯定会给电脑系统安上防火墙一样。”葛祎伟点点头,“可恶,开头的警告明明说为了防止资料流失为低级文明造成损害这种资料必须要和反制措施共同保存才对……可是为什么我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反制措施!想要删除也因为存储器的物理原因删除不了……王八蛋!为什么这个资料库的其他地方这么干净!” 重重一拳砸到旁边的墙壁上,葛祎伟不甘心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挂在脖子上已经被关掉的小手电在空中晃悠着,只有面前的全息屏幕发出幽幽的蓝光,照在他那张沾满泥土狼狈不堪的脸上,仿佛在嘲笑着他此时的无力一样。 “小伙子,没有必要这样。”林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你只要当成一切都没有发生……” “别说这种废话。”葛祎伟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知悉真相者有义务对这个真相负责。与其有时间说这种废话,倒不如帮我想想要如何处理这个事件……” “……的确。况且那个节点的位置还临近日本,如果让他们首先掌握了……” “现在不是讨论民族主义情绪的时候,林同志!”提高音量打断林的话,葛祎伟那带着明显的发泄情绪的声音在附近回荡着,“不论是临近于哪个国家,这个资料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它会为国际社会带来巨大的骚乱!而在骚乱之后等待着人类的还是由胜利者所带来的反乌托邦!这种鸟事简直太tmd糟糕了……等等!”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林总,确定一件事情:你在之前提到的那个广域洗脑系统是只能由这艘飞船的主人,也就是那个临时管理员权限的拥有者使用吗?” “……嗯,没错。”很快猜到了对方的想法,林回答道,“那条后门程序被设置成了这个样子……想要通过广域洗脑系统让所有发现了这个资料的人都在第一时间销毁它吗?” “对。那个节点的资料库自我修复系统似乎因为处于什么什么隐匿状态停摆了很长时间了。”手指飞快地操作着,葛祎伟说,“我会用权限强制启动它修复无法删除的问题……不过应该会对这个战略隐匿系统造成破坏……算了不管了。这样一来就能够实施删除作业了,然后就像你说的一样。这样情况总会好一点……当然如果你认为这是我不想让其他人获得和我一样的力量我也没有办法。在我看来,这个办法应该是最有可行性的。” “我当然不会那么想。你确实在做正确的事情,但是……实施起来有很大困难。” “困难?”停下手里的动作,葛祎伟歪了歪头,“为什么?” “因为你打算摧毁它所以刚刚我并没有提到,这艘飞船的对外联络系统出现了严重损坏,我之前曾经试着长时间启动过一次,但也仅仅是将资料库中的一套大气层内飞行系统的设计发送了出去而已。而恰恰,命令的操纵个体数量越多、覆盖范围以及复杂程度越大,所要编写成的密码就越长,所需要保持对外联络的时间也就越长。但是,我估计这套对外联络系统在启动之后能够保持稳定的时间根本不允许这条命令被发送出去……” “等等,对外联络出问题了为什么我能够浏览网络上的资料库?而且还成功……” “因为发送的命令太短了,只要联络系统在瞬间启动一下就可以。这是我为了浏览资料库所做的设置。仅仅这样的话并不会让系统崩溃。”林的声音此时听上去格外冷酷,“但是,我所发送的那套资料相当的大。十分遗憾的是,因为密钥的复杂性,就算明码是简单的命令,形成的密码也会相当繁杂。最糟糕的的后果,在传送过程中系统出现问题,传送过去的命令和你想要发送的命令出现了部分不一致……那样的话发生什么事情……” “该死!这什么破玩意儿,就不能方便一点儿吗?”啧了一下嘴,葛祎伟摸了摸下巴,“那,拜托您了林总,能不能将命令的操纵个体数量、覆盖范围给一个具体数字?事情应该还没有到完全没救的地步……为什么啊,我明明只是跑到蒙古来看一次军演,现在却必须要努力思考怎样拯救世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应该交给美漫英雄么,实在是倒霉透顶……” “事情应该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就我来看,世界应该是不会被这份资料摧毁的。” “在我看来,成为了反乌托邦的世界,”葛祎伟摇了摇头,“还不如被毁掉呢……您先计算着,我再找找其它的资料库中有没有反制措施……”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结果了。” 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葛祎伟立马从滚动着的资料库目录中移开目光,用双手大拇指按了按太阳穴:“有结果了?这实在是太好了……我这边也得出了一些结果,虽然对于眼下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帮助……事情越来越糟糕了。我本来以为这些事应该全部怨到那个未知的文明身上,结果,呵呵,一切说成是人类自作自受也应该没有什么错……” “自作自受?你又看了些什么东西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本来就有这个结论,只是在看了一些新的东西之后更加确定了而已。”甩了甩脑袋,葛祎伟伸了个懒腰,“算了,都说了这对于现在的事情没有帮助……不过圣经中说人类要为亚当和夏娃偷吃智慧果赎罪,这样看来和现在的事情是这么的像……结果是什么?” “使用语言来说明太麻烦了。”见对方无意谈论这个话题,林立刻按下了自己的好奇心,“我整理了一份文件发送到了你的窗口里,仔细浏览一下吧。” “编号0977432的文件吗?”看到窗口里新增了一个文件,葛祎伟立刻将其打开,开始浏览了起来,“不过您就不能起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吗?像是《命令编写说明》之类的,看上去也比较有感觉不是吗?唉,在文学作品中这些上古文明留下来的东西明明应该能够给主角带来很多好处的,为什么我偏偏遇上了一个搞不好就能引发世界大战的烂摊子……” “你这个小伙子说话真奇怪,它又不是不能给你好处。”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口反驳道,“明明是你自己拒绝了使用系统满足自己愿望的权利不是吗?说不定在你老了的时候,临死的时候回忆起这段年轻时的经历,还会因为没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而后悔……” “后悔?我?您老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手指在全息屏幕上滑动着,葛祎伟使劲摇着自己的脑袋,“能让我这种人后悔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现呢。” “话不要说的太满,年轻人。”显然,对于葛祎伟的话,林并不赞同,“等你有了人生经验之后迟早会知道,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有那么两件后悔的事情的,谁都一样。” “呵,那就和那个已经后悔了的我去说吧,反正我现在是不打算后悔的。”将文件看完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葛祎伟点点头,“嗯,比起最糟糕的情况来说还是要好一点的,我本来以为只能精神控制一个人了呢,那样的话变数太多了……但是编写规则也不是单纯地由操纵个体数量和范围决定的,还真够复杂的。既然如此,或许应该借助最可靠的力量才行……” —————————————————分割线——————————————————— “够了。”突然,葛祎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够了,林先生,讲到这里……讲到这里就可以了。我想,我应该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小伟你知道了?”同样站起身,灵梦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葛祎伟,“你……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不,根本就不用恢复记忆。”不知道为什么,葛祎伟的声音又忽然平静了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不是吗?只要稍稍推断一下……” “等等葛先生!”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早苗出声道,“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还是听林先生把话说完再说吧,我想事情应该不会像葛先生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的!” “不会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或许吧,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葛祎伟黯然地点了点头,“那么,干脆我把我的推测说出来,然后再和林先生核对一下就行了。我想,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疑问的……嗯,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疑问的。” “我提到了借助最可靠的力量,那么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最为可靠的力量,无疑就是自己的祖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选择,如果是从人数和范围上来说的话,让其他三股势力联合起来执行这项任务应该更有胜算,但是根据林先生提到的我说的话,编写命令似乎还会有其它的规则限制住了这一点,让我只能选择中国。” “然后呢,我就发布了命令:通过该系统,让中国的国家机器开始寻找幻想乡的资料库,并让所有中国人在发现那条资料的时候都会在第一时间将其删除。是这样吗,林先生?” “嗯,”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痛苦,“确实,这就是我所接收到的命令。” “对外联络系统很快就启动了。但是,广域洗脑系统所接收到的命令却完全变了样。”葛祎伟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着,“人数没变,范围没变,但是最后的命令却变成了——” “将日本文化,从这个世界上,完完全全地,不留一丝痕迹地,抹除掉。” 一字一顿地,葛祎伟将这句话用宣告犯罪的语气说了出来。但是,与周围几个人惊讶的反应完全不同,作为当事人的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仍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然后,既然命令变了味儿,那对外联络系统定然出现了问题。如果事情没有错的话,当时应该发生了一场爆炸。我虽然在爆炸中侥幸逃生,但却因为轻微脑震荡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无视了其他人的慌乱,他继续讲着,“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能记得的事了。中国和日本在一夜之间完全翻脸,中国从各个方面围追堵截她的邻居,甚至在世界各个地点引发恐怖袭击来抹除日本文化的印记,直到蒙古之旅的三个月之后,中国对日本采取军事行动,总参谋部下达0007号命令,我作为解放军的一员来到这片战场。一个月之后,松山战役,我驾机迫降到幻想乡,并在大结界的帮助之下成功幸存,并在雨夜到达博丽神社……” “剩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一切的经过就是这样。我说的对吗,林先生?” “嗯,”林用苦闷的声音缓慢地做出了肯定的答复,“没错,就是这样。” 听到林的回答,葛祎伟点点头:“那么……” “葛先生!”连忙冲过来,早苗把手搭在葛祎伟的肩膀上,“不要再说了!” “小伟!”另一边的魔理沙也立刻站了起来,“早苗说得对,你不要再往下说了!” “……综上所述。”看了对方一眼,葛祎伟把那双手拨开,把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面对着面前的几个人和妖怪,“一切,都tmd是我干的。” “是我干的,全都是我干的。我修复那个存储器的行为让大结界,也就是空间隐匿系统产生了不稳定,这一点最终导致了幻想乡和解放军的全面冲突;我试图借助中国的力量来删除这个资料却又因为没能琢磨清楚密码编写规则而导致命令超出了安全范围的行为最终导致全体中国人都成了偏执狂,导致了中国和日本的全面开战。甚至,就连纳粹的出现以及现在正在进行的第三次世界大战都可能和我的那个决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切都tmd是我干的。数以万计的牺牲,流离失所的难民,被破坏的家庭,被打碎的和平,被侵略的国家,被毁灭的文化,都tmd是我干的,都tmd是我干的,都tmd是我干的……” “冷静一点小伙子!”林忽然提高了声音,“不要把所有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我……” “我曾经在二团和二营的墓前发过誓,”根本不听林的话,葛祎伟继续用他那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述说着,在这种情况下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一定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的……一定会有人付出代价的。那么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所以,现在,” 说着,他使劲一并脚跟,摆出标准的立正姿势,随后以极快的速度从腰间抽出那把一直带着的98式,并抵住了自己的脑袋:“应该到了某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分割线——————————————————— “嘶——” 立刻放下手中的菜刀,初夏将受伤的手指头含在嘴里。等到伤口已经不再出血,她又将手指伸出来,嘴里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着:“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难得想要亲自动手做一次菜,早知道今天也让厨房做就好了……医药箱在哪里……” “唉……”叹了口气,年轻的母亲又拿起菜刀,继续切着菜,“孩子他爸和小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爸还好,昨天还给了联络,可是小伟究竟在干什么……” —————————————————分割线——————————————————— “你们干什么。”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夺下手枪的早苗和在身后控制住自己的霖之助,以及急忙赶过来,看到他这副样子露出安心表情的灵梦和魔理沙,葛祎伟的声音听上去相当虚弱,“你们想要干什么。不要多管闲事好不好。你们看八云小姐,不仍然安生地在那里坐着么。向她学习一下好不好。把枪还给我,让一切都结束,让我去死。” “不给,绝对不给。”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早苗把手枪紧紧捧在怀里,“葛先生……葛先生现在一点儿也不冷静,容易做出错误的事情。所以绝对不给。” “说什么呢。我现在明明很冷静的。我只是想要履行自己的诺言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所以赶紧把枪还给我,让一切都结束,让我去死。”说着,葛祎伟用微小的力气挣扎了两下,“森近霖之助,放开我。你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这种情况下必须限制住你的人身自由。”仍然死死按住葛祎伟的手,霖之助回答,“就像早苗说的一样,你现在很不冷静。还有,不要认为紫大人什么都没有做,否则我是如何来到你的身后的?从你打断了林先生的讲述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你的不正常了。” “啊,是这样……本来还以为八云小姐应该不会管我的事情的……” “怎么可能不管你这个混蛋。”嘴里第一次吐出脏字,霖之助好像还有些不习惯,“我可是知道你想做的事情。死了之后然后把所有科学和魔法理论的统一工作全都交给我?门都没有!” “我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要单纯地完成自己的承诺而已,只是这样。”目光游离着,葛祎伟漫无目的地说着,“魔理沙?你想想,仔细想想,帕百科小姐的那条胳膊可是因为我的原因丢掉的,所以赶快帮我一把,让我赶紧去死……” “小伟你真的很不正常……在这件事情上我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你们这些家伙……”低下了头,葛祎伟的声音越来越小,“……欺负人。” “哎?”拿着枪的早苗愣了一下,“葛先生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欺负人欺负人欺负人!”在双手仍然被控制的情况下,葛祎伟突然坐到地上,用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像是小孩子胡闹的声音说着,“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讨厌讨厌讨厌讨厌!你们都讨厌!讨厌!以后……以后不和你们一起玩儿了!讨厌!” “葛,葛先生这是……”看到葛祎伟的表现,早苗顿时慌张了起来,“这是……打击太大……” 话还没说完,在地上的当事人忽然抬起头:“有破绽!” 伴随着这句话,在所有人都因为葛祎伟的反常表现而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他用力挣脱了霖之助的控制,猛地蹿起来夺过早苗怀中的枪,然后和众人远远拉开距离,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又一次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嘿嘿嘿!成功了!成功了!” “给我老实一点!下属!” 眼前闪过一道红白色的身影,肚子忽然感到一阵疼痛,双腿也一软跪倒地上。等到意识清醒了葛祎伟才发现,原本已经夺回来的手枪不知何时又跑到了灵梦的手上。抬头看向前方跪下来将身体和自己放到同一高度的上司,葛祎伟的声音又恢复成了最开始那种虚无缥缈:“干嘛啊上司,好不容易才成功了的。不过你的近身格斗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呢。” “你……”闭上眼睛,灵梦把枪收了起来,“你不允许死,知不知道?” “因为那些债务?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啊上司。你想想我为幻想乡造成了多大危害。妖怪山还遭受到了核打击,到现在还有污染区呢。还有那些死去的妖怪。都是货真价实已经死了。如果你说妖怪的事情你不管的话,我们也可以提一提人间之里遭受到的损失。这些可都是我造成的。这应该算得上是异变吧。作为博丽神社的巫女,你应该……” 葛祎伟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他的嘴忽然被一个凉凉的东西给堵上了。感觉真的有些凉。而且,似乎……牙齿还咬到了什么东西吗?感觉上来说有些软,像是什么肉类…… 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愣在那里,葛祎伟从喉咙里挤出来两个字:“上……司?” “你不允许死,知不知道?”上方传来灵梦的声音,“我不允许你死,知不知道?现在,可不仅仅是债务的问题了。你欠我的债务,一辈子都还不完,知不知道?” “上司……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用逞强了。真的不用再逞强了。你都说了吧?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抱住葛祎伟的头,灵梦说着,“所以,现在,应该可以哭出来了。没人会怨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 那个倔强的孩子,终于,哭出来了呢。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八云紫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总是憋在心里,真的是会坏掉的……但是有些孩子似乎感到了寂寞呢。 那么小伟,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自己了。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里……是哪里?又是在做梦吗?似乎除了这样也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吧…… 看了看周围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葛祎伟的脸上浮现出了苦笑。 既然意识这么清楚……那就来细数一下自己这名罪人的罪状吧。从最小的说起,嗯,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在自己的指挥下成功让二团和二营的战友以及大量的妖怪死亡;让人间之里遭到了严重破坏;毁掉了了大结界让幻想乡完全暴露;让妖怪山遭到了核打击,基础设施几乎全毁,工业化进程完全终止;摧毁了中国研究反物质的大型基地,让中国原本在这方面的领先优势完几乎全消失;让中国和日本、中国和幻想乡、中国和印度、中国和纳粹进入全面战争状态,就算是不说另外的势力,单单说自己的祖国,现在就已经面临着三线作战的问题。在理论上,第三次世界大战或许应该是被自己挑起来的才对…… 当然要死。必须要死。不得不死。一定要死。不死的话,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 “但是,你原本是本着好意去做这些事情的不是吗?仅仅是好心办坏事,应该可以被原谅。” 不。这不能用来当作借口。过失杀人也是杀人。我确实是有着对所有中国人洗脑的念头。所以我必须要承担其这个责任。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但是,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就这样去死吗?真的……可以吗,就这样去死? 死亡对亡者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已经死了。赋予死亡意义的,只有他身边的人。他们的伤心或开心,损失或获得,讲述着他的死亡这一事实对于现实的影响。这才是死亡的真正意义。 “对哦,就是这样。那么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死亡会有什么样的意义?科学界会失去一名很有潜力的研究者,就算他可能并不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但是这肯定是一种损失;中国人民解放军将会失去一名狙击手,即便他在庞大的基数中微不足道,但是这肯定是一种损失;你的家庭会失去未来的顶梁柱,即便你的父母还相当年轻,再生一个也是可以的,但这肯定是一种损失。然后,能够获得的……基本上没有,除了损失的反面所造成的获得。” 没有意义。所以我才活到现在的。因为在可以忍受着活下来的时候去死,没有意义…… “然后,感情层面呢?如果有谁可以享受复仇的快感,那你的死亡也算是有了意义。但是没人能够这样。相反的,有很多人……都会为此悲伤的。他们希望你活下去,不对吗?” 希望,我,能活下去么……爸,妈,哥,还有……上司。 举起颤抖着的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刚刚的触感仍然保留在记忆之中。葛祎伟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是仅仅为了让自己获得一个情绪爆发点而做出的突如其来的举动,就像自己的装傻一样?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意思?不明白。不清楚。不晓得。不了解。 真的是不明白?或者是……自己一直,在逃避吗? 逃避又有什么错?没什么错的,遇到害怕的东西,当然要逃避了。逃避……没什么错的。 所以,用死亡逃避当前这个我无法忍受的现实,也应该是……没什么错的…… “这才叫做你应该付出的代价哦。忍受着这个现实活下去,让其本身成为一种惩罚。这样,才会对得起那些因为你的行为而逝去的生命,不对吗?所以,活下去。” 让活下去……成为惩罚吗?听上去好可笑……不过却真的是这个样子…… “那么,现在我们应该聊一些其他问题了。像是,”说着,葛祎伟缓缓地抬起头来,“你是谁?”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身影——只能这样说。能够看得出来那是一个人类的身影,但是当葛祎伟想要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楚,身高、体形、模样,全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完全无法感知,只能通过声音勉强判断对方应该是男性。不过,既然能够拥有如此高超的欺骗手段,使用变声器什么的也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哦?还真是可怕的恢复速度呢,一下子就从那种情绪之中脱离出来了。”听到葛祎伟的问题,那个人很愉快地笑了,“明明还想要多观察一会儿你那样的状态呢。” “这还多亏了你的引导呢,否则我想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过来吧。”葛祎伟的声音听上去仍旧带着苦闷,“当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忍下来还是没有问题的。多谢了。” “谢我?这倒不用。就算我没有说话,你也应该能够凭借自己的逻辑分析将上述结论得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来者的话语中总是透露着轻佻的意味,“如果要感谢的话还是去感谢你的上司吧。如果不是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你能把情绪发泄出来,你也不可能进行理性思考,我说的这些话自然也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再说,我也并不是为了救你才做出这种事情的。” “不是为了救我?那你是想……” “个人的兴趣而已。虽然这样掺上一脚很有可能会出问题呢……啊,果然,熵值又不稳定了,真让人头疼……”来者的语气中出现了明显的无奈,“必须好好调整观察才行……” “熵……值?你是……之前出现过的那个观察者!?”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葛祎伟又打量了一遍面前的这个“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这一幕故事将要落下了,来慰问一下演员而已。因为某些不老实的家伙我知道了一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片段,所以我期待着哦,”对方语气中带着笑意,“期待着你接下来的精彩表现……不过那估计要等一段时间了啊,你率军毁掉幻想乡的时候。” 剧本会继续按照自己所知道的方向奔下去,还是因为自己的小动作发生偏移?我所做的,究竟是像往大海里到了一桶油漆,不会有任何影响,还是作为掀起风暴的蝴蝶,扇动了自己的小翅膀呢? 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 “那么,后会有期,非观察者,葛祎伟。” —————————————————分割线——————————————————— “哭累了就睡着了……”看着仍然被灵梦抱着头但已经不再发出声音的葛祎伟,早苗轻声说着。前者还轻轻地打着拍子,嘴里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摇篮曲,“葛先生最近两天总是给我一种小孩子的感觉。好奇怪哦,明明他应该是很坚强的一个人……” 是啊,好奇怪哦,真的好奇怪哦。明明葛先生已经哭出来了,这应该是自己想要让他做出的改变才对吧?那么应该高兴才是……心里这种酸酸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早苗?”旁边传来了霖之助的声音,“你……你还好吗?为什么……” “没事的霖之助先生,没事的。”连忙摆了摆手,早苗掏出手帕,将顺着脸颊留下来的眼泪擦去,“我……我只是有些太高兴了。葛先生终于哭出来了,他在心底里一定压下了不少痛苦吧,哭得这么厉害……不用管我的,真的不用管我的。一会儿就好……” “不要哭了早苗。”仍然拿着自己的扫帚,魔理沙把帽檐拉低,遮住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应该能够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不要再哭了。否则的话……” 说着,她逐渐放低了声音:“总感觉,自己好像也会一起哭出来的。” “这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正要感慨,霖之助忽然听到了林的声音,“因祸得福?不幸中的万幸?呵,不过这样看来,接下来他的日子可能会不怎么好过。” “不怎么好过吗?我可不这样认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霖之助看了看身边的两名少女,摇了摇头,“可能您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所以不会了解,他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情,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的选择估计很可能是……” “喂,小伟,”突然,灵梦口中的摇篮曲停止了,“你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吧?” 从下方,一个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的沉闷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着:“啊,我想应该是醒了。” “那,那,”听到这句话,灵梦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那,那你赶紧起来!这,这样的姿势,感,感觉,感觉很害羞的……所以既然没事了就赶紧给我起来!啊对了,不允许再寻死了知不知道?否则的话……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直接把你敲晕了!” “直接用阴阳玉把我砸死不是很好吗?你过瘾,我省事,节约能源,环保无污染……” “胡说些什么!现在枪在我手里别想夺走!早苗,赶快把03式藏好,不能再让他夺过去了!” “是,是的!”听到灵梦的话,早苗连忙跑了两步把椅子上的03式紧紧攥住,“好了!这一次绝对不会让葛先生再抢过去了!葛先生你真的不能再寻死了!” “什么跟什么……以为手上没枪我就不能自杀了?”葛祎伟的声音仍旧显得那么沉闷,“太天真了啊少女们……对了东风谷小姐,记得一定要把我的尸体红烧了,千万不要清蒸……” “葛,葛先生!”早苗的声音听上去相当尖锐,“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葛先生必须活下去才行!” “对了,灵梦,限制住小伟别让他动!”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魔理沙摘下自己的帽子,从里面拿出一本书,“那个,催眠魔法……第286页……唔,似乎有些复杂……” “啊,居然要使用催眠魔法。魔理沙你不会在不让我死的同时又灌输一些奇怪的观念吧?” “哎?也可以这个样子吗?这么说或许也能让你把刚刚和灵梦接吻的事情忘掉了?” “好了,不要再胡闹了。”说着,霖之助把锐利的目光投向葛祎伟,“既然有心情开玩笑那肯定是没有了自杀的心思了吧?赶快站起来,你肯定已经想到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了。” “这句话倒是相当正确。”葛祎伟的回答让正处在慌乱状态中的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放松了抱着他的头的力道,灵梦立刻掏出御币,向着那个脑袋狠狠打了下去:“你这种玩笑会让人急死的知道吗?好了赶快站起来……那个,这种姿势的话真的很……” “站起来倒是不难。”葛祎伟说,“但是我的腿麻了。东风谷小姐,魔理沙,来扶我一下。” —————————————————分割线——————————————————— “呼——”吹了吹茶上面的热气,葛祎伟喝下一口茶,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后突然抬头,目光正对上看向这里的灵梦,“上司,从刚才开始你已经向这里看了很多次了,有什么事情就应该直说对吧?现在除了你是个男的之外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接受了。” “你说什么呢你!我,我怎么可能是男的!如,如果我是男的又怎么可能做出刚才那种事情!” “这倒还真是不一定,现在两个男的之间……喂喂东风谷小姐回神了,赶快从糟糕的妄想中脱离出来。”把手在早苗眼前晃了晃,葛祎伟大声说着,“上司是女的!”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早苗都被你带坏了!”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灵梦突然又放低了音量,“而,而且,都做过那种事情了为什么还能保持这样的镇静啊,笨蛋……”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更色,这才是我追求的境界。”葛祎伟平静地回答道,“说起来我要向你道歉啊上司,刚刚似乎咬了你的舌头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当然我也应该没有什么责任,明明是你在别人说话的时候突然做出这种举动还把舌头伸进来的……” “你,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早知道就让你去死好了,为什么要拦你啊可恶!” “喂,小伟,灵梦。”这个时候,魔理沙突然插了进来,听她的声音似乎有一些闹别扭的样子,“不是说要谈正事吗?那现在就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秀恩爱了好不好,开始谈正事吧。” “谁和他秀恩爱了!” “好,谈正事是吧。”伸了个懒腰,葛祎伟站了起来,“谈正事是吧……确实应该谈正事了……” “小伙子,我想你首先要做的应该是,”林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使用这套系统,改正之前的错误吧?现在绝对不会再出现因为联络装置的故障而产生什么意外了……” “改正错误?就是指让除了我之外的中国人的那个偏执的观念消除吗?”低头想了想,一句令人惊讶的话从葛祎伟的嘴里说了出来,“对不起,我并不打算要这么做。” “不打算要这么做?也就是说要让错误继续下去?为什么?” “我是一名务实主义者。在我看来,错误是永远没有办法改正的。在作出了选择之后我们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尽量消除错误所带来的糟糕后果而已。”在座位前踱着步,葛祎伟解释着,“那么,在现在这个局势下,让这种偏执的观念消失,所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 “对日本的战争的动机将会遭到怀疑,政府的威信会严重下降,原本因为这个执念所产生的民族凝聚力将会彻底消失甚至造成反冲击。在纳粹已经宣布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当下,这一切都是不利于中华民族生存的。而且事实上,而且事实上,从解放军踏到这片土地上开始,日本这个国家就已经名存实亡了。如果能够以中国在大战中的严重不利来换取日本文化的重建我也可以认可,就当作是侵略者的赎罪了,”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两声,“整个中华民族为了我一个人而赎罪……但事实上这根本办不到,不是吗?除了让我精神上获得安慰外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它?”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林回答着,“我会接受的。” “啊啊,虽然这样说很对不起那些仍在抵抗的军人们,但是日本,是真的亡了。”说着,葛祎伟看了早苗一眼,“真是对不起,东风谷小姐,我不能拯救你的国家了。不过,请让我对于这个在小小岛国上奋斗了如此长时间的民族表示尊敬:你们是伟大的。” “……嗯,没关系的葛先生。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表情黯然地点了点头,早苗忽然笑了,“不过让我代表全日本……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他们应该会高兴吧,让这么一名可爱的女孩子当日本代表。”脸上露出有些释然的笑容,葛祎伟把脸转向灵梦,“那么上司,接下来,让我们……把这次异变,彻底解决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异变……彻底解决?”对上葛祎伟平静的目光,灵梦的语气有些诧异——虽然从表情上看得出来,她应该也想到了什么,“小伟你……你是什么意思?想要干什么?” “解决异变而已。事实上,从我来到幻想乡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将其归纳为一次异变也未尝不可,不是吗?”摊了摊手,葛祎伟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我不会解除所有中国人的洗脑,因为那不会带来任何好处。但可惜的是,幻想乡虽然名义上不属于日本,但它的社会文化中处处充斥着日本文化的影子。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解放军和幻想乡的冲突绝对不可避免,一场对于双方来说都无法获得任何好处的战争又会开始。那么我们就必须要想个办法避免这一切才行……对了林先生,你刚刚也提到过吧?这艘飞船的飞行系统……” “完好,处于随时都能启动的状态。”同样想到了葛祎伟想要做些什么,林随后又加上了一句,“生态系统也完好。不过听说月亮和太阳这两个天体对于妖怪们很重要,我可以通过纳米机器人和重力场操控设备完全模拟它们对于飞船的影响参数,不会有任何影响——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舰长使用自己的权限下达了相应命令。” “那还真是方便。”点了点头,葛祎伟拍了拍自己的脸,“那么,作为临时管理员,我也应该要做些什么才行……将所有人类关于幻想乡的一切记忆完全抹除,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这样一来影响范围应该就可以降到最小了……” “命令编写可能会有些麻烦,不过完全没有问题。这艘飞船的计算能力要强得多。” “等等啊小伟,”魔理沙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葛祎伟,“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让一切在最小影响下结束……这是根本目的。”走回座位上坐下喝了一口茶,葛祎伟说,“具体措施就是,我不会解除洗脑状态,利用飞行系统让幻想乡从地球脱离,到达一个人类真正无法找到的地方,再使用广域洗脑系统抹除幻想乡的存在,让你们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呵,或许上白泽老师的能力也和这套系统有什么关系?不过后门程序只有临时管理员权限才能开启……林先生,其他节点上真的没有精神控制设备了吗?” “……我将这句话当作了命令进行搜寻,结果显示,完成登陆的精神控制系统确实没有了。” “……也对,上白泽老师还能够将文字记录也一同消除掉呢……看来这种事情也只能成为一个迷了,还是交给我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来解开它吧……” 听到葛祎伟的自言自语,灵梦的脸一下子又变红了。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早苗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葛先生,刚刚我就注意到了,你说……让你们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 “啊啊,注意到了?敏锐的观察力。不过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是吗?”葛祎伟又喝了一口茶,“就是你们,没有我的事情。我这种人……还是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比较好。” “小伟!?你……”魔理沙吃惊地喊了出来,“你不打算要留在幻想乡吗?” “留在幻想乡?我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我tmd现在是个罪人,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奢求能够平静地在这里生活?凭什么?”葛祎伟摇了摇头,“再说了,如果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当作一场异变的话,那归根到底,我应该就是这场异变的引发者才对,而且我又给幻想乡带来了这么大的危害,你们几个都应该毫不犹豫地将我退治了……” “可这一切不应该都怨葛先生才对!再,再说了,就算是异变的引发者,也可以在幻想乡生活的。”早苗有些急切地想要劝服葛祎伟,“事实上大部分在幻想乡定居的都引发过……” “把我和那些规格外的家伙相提并论?太瞧得起我了东风谷小姐。我是个人类,普普通通的人类,一板砖能拍晕一菜刀能砍死的人类,固执到无可救药的人类,判断力弱到不可思议的人类。”低下头,葛祎伟苦笑着,“而且……还tmd是个叛徒,因为自己的愚蠢而背叛了的叛徒……哎呀,这么一想自己的人生可真是悲哀……” “后悔了吗,小伙子?” “后悔?不,当然不。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相信我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的,在获得了那种情报的那种条件下……当然如果你让我穿越回去就要另说了,手中掌握的情报量不一样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仍然笑着,葛祎伟说,“至少我绝对不会再被欧洲的那个老头子骗了对吧,原本以为只是去阻止发射结果直接把基地炸了……非揍他一顿不可。” “煮熟的鸭子嘴硬。”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霖之助说,“而且你不是固执到无可救药,是固执到有些中二,而偏偏在其他问题上又相当变通……矛盾的性格。” “人本来就是矛盾的。至于中二嘛……这个词语太古老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有办法反驳。我这种人还是适合安安生生搞研究,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这么多事情别人肯定不会这样说我。”葛祎伟挠了挠头,“所以就拜托了上司,在幻想乡启航的时候让我回到日本战场吧——这个地方呢,不需要一名解放军的存在。” “……你这个人啊,简直……”看着在自己面前浮现出来的那个全息屏幕,灵梦的眼睛里出现了泪光,“简直糟糕透顶……糟糕透顶……” “早就说过多少遍了,我就是个自私的混蛋、人渣、杂碎、王八蛋,现在或许还要加上疯子傻子和那个语义不明的中二。如果这件事情被写成小说发到网上,肯定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不爽我的作为……似乎扯的有些远了。”停顿了一下,葛祎伟抬头看了看地灵殿的天花板,“不过我就确实这么做了……让我回去吧,上司。幻想乡不是我的家,那里才是……” “可是葛先生!你应该考虑一下!”早苗忽然有些激动地抓住了葛祎伟的肩膀,来回摇晃着,“如果你这个时候回去的话,生活……生活会很困难的不是吗?而且,中国的特殊行动部门应该已经盯上你了吧?你回去之后是一定会被他们逮捕的!” “逮捕……嗯,说的有道理,我应该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才对。”轻轻拨开早苗的双手,葛祎伟仍然笑着,“然后被审判判出来个什么罪名……或者是直接被他们秘密处决,这都是有可能的。而且他们一定会认为能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情报,所以审讯过程也是绝对无法避免的,还可能遭受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刑罚。关键问题还在于,就算是我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而且我冒充我哥哥的时候给他们的情报是我已经死了,就这么再次出现的话……哎呀哎呀,这确实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对对,就是这样!所以说葛先生……” “不过就这样也好。造了这么大的孽,也应该受些惩罚。当然,放心吧,我也会尽量活下来的——不,我向你们保证,我肯定会活下来的。”抬起头,葛祎伟看向面前的早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肯定会活下来的,所以……别摆出那种表情了,高兴一点。” “高兴一点……为什么会高兴啊!为什么要高兴啊!”声音中带着哭腔,早苗忽然抱住了他,“为什么会高兴啊……明明是要分别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高兴啊……” “……嘛,因为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不是吗?”脸上露出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葛祎伟耸了耸肩,拍了拍早苗的后背,“真的要结束了。幻想乡会变成原来的那个幻想乡的。” 说着,他将早苗轻轻推开,又环视了一遍周围的几个人,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之前,提起03式背到背上,背对着众人:“虽然因为我的原因让祖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这段日子挺让人高兴的,这是实话。真的感谢几位能让我有这样一段回忆。东风谷小姐,异变结束之后的宴会或许我没有办法帮你的忙了;魔理沙,你想要学的数学我恐怕也没有办法再帮你了;森近霖之助,魔法与科学的结合工作也只能赖给你一个人了,好好努力吧,反正你的寿命比一般人类要长,说不定真的可以把这些东西闹明白;然后就是……” 说到这里,葛祎伟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上司,这样看来我欠你的东西真的不少,就像你说的,用一辈子还都还不完……抱歉了,这次就让我赖帐吧。如果还能见面的话……” “说什么呢小伟。”突然,一个小小的拳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抬头一看,魔理沙的脸上还是那副阳光的笑脸,只不过眼睛似乎有些红,“什么叫如果还能见面,一定……一定还能再见面的不是吗?既然你说肯定会活下来,那么就一定可以的。” “啊啊,一定能再见面的,一定能。”沉默了一会儿,葛祎伟伸出拳头,对了上去,“那个时候我可要检查你的自学进度的,做好准备啊。” “放心吧,我可是相当刻苦努力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收回拳头,转过身去刚想说话,一个全息屏幕忽然在葛祎伟面前蹦了出来。对面传来灵梦的声音:“想要到哪里去自己选吧。不过先说好,之后要是还能见面的话,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这样占了便宜就逃跑了……居然赖账,天底下绝对不会有比你更糟糕的家伙了……” “……多谢,上司。”轻轻说出这句话,葛祎伟仔细看了看全息屏幕,随后又笑了,“不过还真是大手笔啊上司,一下子就准备冲出太阳系了……” “你不是说要尽量不让地球上的人发现吗?这是这艘飞船所能行到达的最远距离了……” “……最远距离?”动力系统应该没有问题吧?那么一艘星际飞船居然只能跳跃一光年左右的距离?这有些不正常……算了,可能是出于各种各样的问题吧,像是地球的重力井影响之类的,毕竟再先进的技术总会有一个极限的……这样想着,葛祎伟又一次出声了,“林先生,延时命令准备好了吗?在幻想乡启航之后消除所有人有关于幻想乡的记忆,然后……” “执行自毁作业吗?我想还是由你自己来输入命令比较好。”说着,另一个全息屏幕又出现在了葛祎伟身旁,“密码编译程序和权限认证已经设定好了。直接将命令输入就可以。” “多谢了。那么……这样一来就方便多了……抹除所有关于幻想乡的记忆,忽视所有关于幻想乡的资料,还有……”手上立刻开始了动作,葛祎伟刷刷两下将想要输入的命令输入完成,那个全息屏幕随即关闭。手指滑到另一个全息屏幕上,他最后一次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几个人,一并脚跟,行了一个军礼,“那么,几位,后会——有期。” 不过,还是永远不要再见面对于你们来说比较好吧……平静地生活下去吧,幻想乡的诸位。 八云小姐……应该不会怨我吧,做出这种了不得的行为? 下一秒,葛祎伟的身影就从地灵殿之中,彻底消失了。 —————————————————分割线——————————————————— 半张着嘴,欧阳宇航呆呆地坐在指挥中心那张熟悉的指挥桌前。在面前的那个巨大屏幕上,国家主席那张熟悉的脸显得格外清晰。就在刚才,他紧急拨通了这条专线,想要直接向对方汇报一条重要情报…… 这条情报,是什么来着?明明应该很重要的,相当重要的……可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来了? 嘴一张一合的愣了几秒钟,他终于想起来那条情报是什么了:“主席同志,我们刚刚发现了月球人的一个威力十分巨大的武器。它直接摧毁了半个被纳粹占领的乔吉卡特利基地……” 对,就是这件事情。自己所得出的关于这条武器的推论,以及绵月丰姬的死亡…… 就这样,在太阳系的众人的记忆之中,幻想乡,完全消失了。 —————————————————分割线——————————————————— “这样……就算是一切都结束了吗?我们已经来到太阳系之外了吗?”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灵梦忽然感觉有些脱力。迈着有些摇晃的步伐走到座位前坐下,“感觉……感觉好累……” “这一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们了。”林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过……还是忘了他吧。就算是说了一定会再一次见面的,在这种情况下……唉……” “忘了他?啊,你是说小伟吧?”灵梦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说忘了就忘了——” 耳边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头似乎有些疼……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吧? “哎?林先生?”突然抬起头,灵梦询问着林,“我们刚刚在谈论什么话题来着?” “谈论什么话题……应该是接下来种种的善后事项吧?虽然妖怪们应该感觉不到,但……” “嗯嗯,”早苗也点着头加入了谈话之中,“必须要四处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才可以……” “这样的话我也一起来帮忙吧!然后大家就一起开开心心地开宴会……” “神社可是已经被毁掉了!先盖好神社再说开宴会之类的事情……不行,这两笔开支都要让乡防部出才行,否则我就真的吃不上饭了……” 就这样,在幻想乡的众人的记忆之中,葛祎伟,完全消失了。 尾声 五年后。澳大利亚,悉尼。 “我现在是在悉尼前线。”手中拿着话筒,爱尔柏塔面对着面前飞行着的自律式摄像机井井有条地用仍然有些生硬的中文进行着报道。在不远处的街道中,不时传来一些爆炸声,解放军士兵们声嘶力竭的喊声以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奇怪声音,“昨天上午,第38军奉命对悉尼市展开总攻,现在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攻入了市区,但是似乎遭到了纳粹所率领的虫子们的顽强反扑,局势已经完全进入对峙局面……啊!” 突然,一个庞然大物从空中坠落了下来,下了爱尔柏塔一大跳,同时还把在空中悬停着的自律式摄像机砸了个粉碎。连忙向旁边一扑躲开这只已经死掉的飞龙随后砸下来的翅膀,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可惜地看着面前的巨龙:“肯定是坏掉了……这下子又要用自己的工资买一个新的了……明明很贵的……” 自己可是英国著名的舍利家族的后继者,以前什么时候为钱的问题担心过……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在当时选择当一名战地记者而不是政治家呢?而且这种生活也不错呢。 “唉……”叹了一口气,她抬起左臂,看了一眼那个专门为战地记者准备的单兵作战单元的屏幕,从腰间将枪拔了出来,“安全区的话应该往那个方向走……无论如何先回去再说吧。” 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立刻举起手枪,用英语大声喊着:“谁?出来!不然我开枪了!” “去死吧,和中国佬在一起的家伙!”话音刚落,一个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白袍的身影就从一个角落窜了出来,直接将她扑倒在地,“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可……恶!”身子被死死地压住,爱尔柏塔奋力挣扎着,“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子!” 这里是战场,就算是大声求救也不可能有人来救我的……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不许动!”就在爱尔柏塔马上就要失去力气的时候,一个让她又重新燃起希望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放下武器,我们优待俘虏!” 听到这个声音,男人急忙站起身想要逃跑,却被连忙端着枪跑过来的一名解放军战士一脚踹倒。被控制住之后,他的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你们……你们……你们这些可恶的中国佬!你们一定会全部变成我的实验材料!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元首一定会来救我的!” “好了,艾伦博士,想要骂的话请用英语或者德语骂,这样谁也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而且我们也不用忍受你那实在是蹩脚的发音。”在后方,一个稳重的声音传过来,“另外,你的元首估计是不会来救你了,否则,他怎么可能把你扔在这里不管呢?” 随后,一只手出现在了爱尔柏塔的眼前:“没受什么伤吧,记者同志?” “啊,没有……”握住那只手站了起来,爱尔柏塔把目光投向面前的这名军官,然后又突然叫了出来,“你!是你!你的名字是……” “爱尔柏塔·舍利小姐?!”对面,葛祎伟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我叫葛祎伟,现在是——” 说着,他抬起头,看了看蓝天:“参与本次作战的一名技术型军官。” —————————————————分割线——————————————————— 博丽灵梦坐在一把躺椅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啊,真是和平啊……今天幻想乡的天气也很好啊——” “灵梦早上好啊!”就像是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从天空上,一个人掉了下来,“在干什么呢?” “当然是休息喽——嗯,真是舒服啊!”喝了口茶,灵梦闭上一只眼看着走过来的魔理沙,“又想来干什么?今天早上的早饭可没有你的份儿,我已经吃完了。” “别这么说,我来神社又不是一定要蹭饭的。”说着,魔理沙晃了晃手上的报纸,“天狗的报纸哦!似乎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啊?又出事了?明明昨天才和林先生调整完幻想乡的状态,怎么就又出事了……”接过魔理沙递过来的报纸,灵梦快速浏览了一遍,“什么啊,这不是没有什么大事情么……发现现在幻想乡内流通的语言和以前似乎不一样,这又不会产生什么异变……寺子屋的老师和那个月面公主的能力似乎消失了……连咲夜的能力似乎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这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发现的事情吧?既然过了这么久都没事那肯定也没事……” “不是啊不是啊,我说的是这件事!”连忙把报纸抢过来,魔理沙翻到其中一页,又递给灵梦,“你看!妖怪山要举办一周年纪念大会呢!身为重要的参与者我们应该参加吧?” “啊?参加这种活动?不要,太麻烦了。”一口回绝了魔理沙的邀请,灵梦放下手中的报纸,“不过已经过去一年了啊,那件事情……” 没错,已经过去一年了。幻想乡完全离开地球来到太空之中,冥界和有顶天与幻想乡之间断绝了联系,都已经过去了一年了。妖怪山的核辐射也差不多要清理到安全值了吧…… “……这样的话,或许确实应该参加一下这个活动,说不定还能收一些钱到手里……” “灵梦,魔理沙,早上好!”外面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缓缓落在地面上,早苗走到了院子里,“在做些什么呢?” “商量要不要参加妖怪山的纪念活动。早苗也一起来吧?” “这个……神社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脸上带着苦笑,早苗摇了摇头,“恐怕是不行了……不过魔理沙,昨天你讲的问题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懂……” 说着,她掏出了一本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高等数学符号的书。看到这个东西,作为幻想乡中为数不多的掌握了高等数学的住民的魔理沙立刻凑了上去:“哦哦哪里不明白呢?实际上这个东西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还真是奇怪,这个‘概率结构学’……” “语言跟以前不一样啊……以前似乎用的都是日语吧,现在都用成汉语了。但是文字还是日本文字……我们是什么时候学会汉语的啊……而且有了翻译系统是怎么发现的……确实有些奇怪。”稍稍思考了一下,灵梦立刻放弃了,“嘛,那场异变之后反正奇怪的地方多着呢……” 确实,多着呢。看了看桌子上那把刻着一个人的名字的98式,灵梦忽然又感觉有些头痛,这种事情每当她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都会发生。 对,就是那个人名,“葛祎伟”。 完全陌生的名字。可是为什么会头痛呢?一边把手枪收起来,灵梦一边想。 然后,异变,又一次发生了。 —————————————————分割线——————————————————— “警告,质量标记系统出现故障,无法对新进入智慧生命体的构成质量进行标记。启动2603号预案,将生命体转移至宜居地点,并抹除所有构成其身体的质量标记……” “嗯?”把狙击枪背在背上,k手里握着手枪,皱了皱眉头,“队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同伴的话,吉姆做了一个手势。向对方点了点头,k为手枪换了一个特殊的弹匣,然后举起它,朝着那个异常的地方扣动了扳机。神经紧绷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没有任何反应……我们是安全的。” “你应该找一个新的观瞄手了。”吉姆做出一个前进的手势,“这种事应该是他做的。” “这些年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么……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行不行?不过这个诡异的地方实在是太压迫人的神经了……”看了看周围昏暗而又可怖的环境,即便是穿着能够维持体温的宇航服,k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将特殊的弹匣退下,他低声自言自语着,“真的无法理解,作为人类,他们是怎样率领一群虫子和我们进行战争的……就算是技术上完全没有问题,在心理上他们是怎样接受的啊……那群该死的民族主义者。幸好我们手上的技术能够防御基因武器,要不然世界早就变成他们的了……” 仍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吉姆提起枪,保持着警戒姿态走在前方。看到自家队长的这个样子,k叹了口气,继续小声嘟囔:“现在人类共同的敌人不应该是他们么……为什么我们要和俄罗斯开战,为什么中国和美国又打起来了……高层们在想些什么简直无法理解……” “情报,”忽然,前方的吉姆说话了,“还安全吗?” “绝对没问题。”摸了摸那个存储器,k点点头。就是为了这个小东西,刚刚他们和俄罗斯与美国的特种部队进行了一场混战,最终的结果就是来到这里的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这里面究竟记载了什么重要的情报啊,各个势力好像都很重视……” “嘻嘻嘻,大哥哥,想要知道吗?可以告诉你其中一部分哦。”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传来,“那里面,记载着时间机器的所在地哦。不过真的很可惜呢,元首似乎已经打算将它和父亲一起舍弃在那里了,或许现在它已经被中国人毁掉了也说不定呢。” “谁?”立刻举起枪,k向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大声喊着,“立刻滚出来,不然开枪了!” “不对哦大哥哥,如果法图麦手里有枪的话你现在就已经死了哦。”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看样子对方似乎还只是个孩子,但头发却很长,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几乎和她的身高完全一样,那张精致的面孔上挂着相当可爱的微笑,但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让人感觉越发诡异,“而且呢,法图麦又回答了大哥哥的问题,大哥哥不应该给法图麦奖励吗?” “所以,请两位大哥哥把尸体和情报留在这里吧。”微笑着,法图麦说,“那里面的其他东西,可是不能让你们知道呢。” —————————————————分割线——————————————————— “喝口水吧,舍利小姐。”从净水器中接了一杯水,葛祎伟递给在一旁坐着的爱尔柏塔。现在,两个人正位于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之中,“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叫我爱尔柏塔就可以了。我也没能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喝了口水,爱尔柏塔回答道,“你居然还成为了一名技术型军官……你之前不是一名普通士兵吗?而且……”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爱尔柏塔小姐。现在你不也是从一个需要护送的大人物变成了一名战地记者了吗?人都是在变的。”笑了笑,葛祎伟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杯子,“再说了,就算是五年前,我也是一名大二物理系的国防生,只不过因为战争突然爆发,响应国家的号召才成为了一名义务兵的。至于后面的话……呵,你要知道,爱尔柏塔小姐,” 说着,他摸了摸胸口那些仍然保有印记的伤痕:“我也是经过了重重考验才保留了军籍的。政治审查什么的……呵,剩下的事情应该就涉及到保密条例了,我还是不提为妙。” “……这样啊,你的经历听上去真的很丰富多彩呢。真想好好采访你一下。”坐到一把椅子上,爱尔柏塔用好奇的视线打量着面前的人,“在日本分别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在日本分别之后……”低头思考了一下,葛祎伟笑了,“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然后就是作为一名普通士兵在战场上战斗并同时接受了一年左右的政审,随后就去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了。读了硕士之后就像现在这样,进入了一间研究所工作……不过理论物理和军队的相性还是比较差的,军队方面更加注重于实际应用,这一点还真是感觉有些遗憾呢……” “理论物理?”听到对方开始讲话,就像之前进行过的很多次的取材一样,爱尔柏塔在自己的作战单元上用极快的手速打着字,“一个理论物理硕士为什么要到悉尼前线来?” “有情报说这里或许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要我们研究所帮忙,所以就让我先过来打前哨。正好我也有在部队的经验。”葛祎伟挠了挠头,“看了资料之后真的觉得是很厉害的东西,而且疑点也很多……当然,这东西是什么我是绝对不能告诉你的。然后,四年没摸枪了,听到战斗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跟他们要了一把03式……” “真的还是很年轻啊,居然还能热血的起来,葛先生。” “葛先生……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葛祎伟也坐了下来,“说起来,爱尔柏塔小姐,我在学校的时候可是经常关注你的报道的。” “哎?是,是这样吗?” “不要做出这种反应啊,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能接触到的最好的战地记者之一了。尤其是你写的短评,政治眼光可真是高,真不愧是当过大人物的人。在我们这些后方人员中你可是相当受欢迎的。”说着,他忽然叹了口气,“虽然某些属于外貌协会的支持者压根不看报道……” “外貌协会?”仍然没能完全掌握中文的爱尔柏塔满脸疑惑,“那是什么?一个俱乐部?” “这个……很难解释,听过就算了吧。”打个哈哈把这个估计会很麻烦的话题绕了过去,葛祎伟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嗯,爱尔柏塔小姐,他们应该已经找到……” 事实上,即便是人类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和精力想要否定这一点,但有些事情是永远只能通过“偶然”来解释,这种一点在人类的历史进程中已经被无数次地证实了。而现在在葛祎伟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则又为其提供了一个论据。即便是在很久之后回忆起这时发生的事情,当事人们还是唏嘘不已:为什么,事情就会这么巧呢?如果当时没有发生这些,随后,事情将会向着哪样的方向前进呢? 当然,当事人之一在随后的日子里狂买彩票然后几乎没中过就推脱说是因为自己的运气在当时就全部用完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提了,实在是有些跌面子…… 刚刚想站起来,葛祎伟的腿部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让他一下子又坐了下去:“怎么回事?爱尔柏塔小姐发生了什么?有东西砸……上司!!!???” 看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那个人,葛祎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他立刻看了看周围:“魔理沙!!!???东风谷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头又开始痛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应该是一名解放军军官吧……他好像认识自己?扶着自己的头部,灵梦表情有些痛苦,“你是谁……” “……啊,看来那个系统应该没有出现什么故障。”看到灵梦的表现,葛祎伟露出稍稍放心的表情,“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那么,初次见面,我叫……” “小伟……”“是……小伟吗?”“葛先生……是葛先生吧?” 没等葛祎伟把自己的名字说完,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了那个熟悉的称呼。又看了看她们已经从痛苦转到激动的表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和自毁命令间隔时间过短可能会导致其中一条命令效果不好,没想到系统提示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亏我还在中间掺了一个修改语言来降低受到影响的概率呢……啊,在你们说中国话的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了……” 说着,葛祎伟忽然在心里感觉到了一股温暖。脸上露出笑容,他抬起头,对着三人说:“那现在,话就应该这么说了:” “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真的……又见面了呢。真好,不是吗?” —————————————————分割线——————————————————— 一切都已结束? 笑话。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序 非观察者很忙。非观察者正在死亡。 先不管这句话是否有抄袭巴普洛夫先生的嫌疑,如果能够给面前的画面加上一个旁白或者注释的话,观察者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最合适的了。现在,瘫在地上的那团东西正在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前进着。这应该算挺不可思议的吧?碳基生命体也能做到这种事情什么的。 唔,反正在出发之前,他和他的战友们就已经认定了自己要死了。虽然迎来结局的方式有所不同,不是预测中的辐射病,可是既然结果一样,那作为演员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何况非观察者现在还不能死,否则就发展不下去了。 观察者其实挺不喜欢自己的称呼的,毕竟其实这是个烂大街的称呼,何况理论上所有智慧生命体都是观察者,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专门给自己冠上“人类”的头衔一样,显得特别滑稽可笑。为了消去这种别扭的感觉,观察者在最初还在这个名称后面加上了一串不长但也不算短的编码,好像和自己对等地位的家伙还有多少多少一样。但令人绝望的现实是,这场名为宇宙的戏剧,观众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而已。 难怪他会做出那种事情。太无聊了啊。而且面前还有那么大的诱惑在。 有了戏剧才有观众。没有观众的戏剧虽然毫无意义,但总归存在,可是没有戏剧,或者说,没有观赏对象的观众却是一种矛盾的概念,就像不是电磁波的光,没有对应关系的函数一样,是个笑话。所以观察者才不是上帝,也不会是自然神论中的神。观察者只是观察者而已。 所以有时候观察者也会怀念那段日子,那段自己还不是观察者的日子。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虽然现在观察者并不算珍惜什么吧,但对原来不理解的、不清楚的、不明白的地方,现在也能模模糊糊地找到一点根源了。这真是了不得的成就。 嘛,老生常谈的东西了。每次都拿出来嚼一遍,我也真是不嫌烦啊。莫非实际上我比较适合去当一头会反刍的哺乳动物吗? 这样嘲笑了自己一番,观察者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的“戏剧”上。非观察者正要进行最后一项工作,随后再稍等一段时间,这场戏剧的第二幕就算被彻底拉开了。这样来规划的话,他们的重逢应该算作开幕式一样的东西才对。到现在为止,自己那小小的行为还未能造成太离谱的影响,一切都在照着原本的道路发展……可是随后呢? 已经没有那个余力去联系婆落梯哥了,影响范围太大,否则有了他们的社会学模型这种简单的微扰预测应该不在话下才是。说起来,和奥斯顿的联系也只能建立在太阳系这个大前提之下。所以说,对观察者的限制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呢。 但是不确定的未来才是未来。完全翻过了剧本再来看戏剧就完全没有意思了。无论如何,作为观察者,这种时候该做的事情,应该就是向我们的演员送上自己的祝福吧? “那么,祝你好运咯,非观察者葛祎伟。希望第二幕不要太无聊。‘时间旅行’快乐,呵呵。” 努力想象自己微笑的样子,观察者对根本听不到的葛祎伟这样说。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章 一段时间之前。澳大利亚,悉尼。 葛祎伟现在感觉很是头疼。作为5201研究所派过来的专业人员,部队上给他的待遇可以说好到简直没法想象了:一个单人的野战帐篷,自己独享一台净水机,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要知道,这可是在战场,能够为一个团级以下的人提供这些东西简直可以说得上不像话。但正因为如此,这种时候再去向后勤处的同志们开口把这台被某位魔法使砸坏了的净水机换掉就显得格外不要脸了,再加上某些特殊情况,他严重怀疑自己定然是要吃一个大过处分的。 “小伟?小伟?”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啊?有什么心事吗?” ……算了,刚刚的说法都是逃避现实用的。更严重的事态明明是自己面前的这三位。叹了口气,葛祎伟把手上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将脸正对向面前三个自己不得不去面对的巨**烦。 博丽灵梦。雾雨魔理沙。东风谷早苗。 葛祎伟不明白她们三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所有的事情早在五年前就应该已经了结了,幻想乡与地球不会再存在任何可能的纠葛,因为那个地点完全迁移到了一光年之外,而任何被留下来的有关于幻想乡的资料全部在广域洗脑系统的作用下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只存在于幻想的东西。或许在这之前还会有人认为幻想乡真的存在,但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哪怕是精神病院里面的病人也会一口咬定幻想乡只存在于一个世纪之前那名游戏作者的脑海中。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改变让葛祎伟那原本就因为各种事情而格外脆弱的精神有些恍惚。他想起了所长在选自己当作此行的人选之时的表情,那副虚伪的笑容已经足够透露出了很多事情:虽然有很多比你水平更高更适合的人,但是他们都不愿意在那个媒体称呼为“悉尼前线”的地方送掉性命。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只能拜托你了,政治犯同志。 “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悉尼等着我的会是你们三个啊……”苦笑着摇了摇头,葛祎伟给出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怪不得今天出门就听见乌鸦叫了。” “……哼。” 等待他的只有从鼻孔里面挤出来的一个声音。 显然,对于他五年前的所作所为,身为葛祎伟上司(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的灵梦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在这次意外相逢所带来的种种剧烈冲击的情绪消失之后,这种不满情绪很快就显露了出来:最为直接的证据就是,直到现在,别说说话了,她连正眼都没看过一眼对方。 葛祎伟自讨了个没趣,只好晃了晃手里盛着仅剩的那一点儿纯净水的杯子。脸转向另一边,虽然没有灵梦的冷战气场那么浓厚,可早苗这里面带寒气的微笑却一点儿也不会让人有向她询问的勇气。看来,和灵梦一样,这位风祝对于自己的决定也持否定态度。的确,被别人在精神上动手脚是很让人接受不了的东西,不过我这么一个扫把星,明显还是不要扯上关系忘得干干净净更好不是么…… 算了,说这么多给谁解释去,反正那两个又不会听。苦笑里带上了自嘲的意味,葛祎伟将目光投向了现状下唯一一个还能够搭上话的人:“魔理沙,你能给我讲讲……” 他的话立刻被一声像是纳粹生物兵器中的一种没有官方代号也没什么威胁性的、官兵们俗称“咕噜虫”叫声的声音给打断了。眼睛正好看着魔理沙的脸,就这么盯了两秒钟,葛祎伟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根能量棒:“先垫垫,现在悉尼城还没被清洁过,炊事班不敢在城里开伙,热饭大概得等到明天下午了。” “啊,谢,谢谢……”红着脸收下了那根能量棒,魔理沙一边像是松鼠一样地慢慢将其吃下去一边窥视着这边。这种和五年前的她相处时稍有些差别的气氛让葛祎伟这边略微感到了不自然。同时,就算他瞎了也能看出来,灵梦和早苗那边明显更加险恶了。明白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他立刻站起身,用力揉了一下魔理沙的脑袋算是打个招呼:“我去附近的指挥部一趟,想办法搞到你们的通行证明。你们仨好好待着,军营待三年母猪赛貂蝉,就算纳粹被赶出去了悉尼城现在也是兵荒马乱的,出去乱跑的话谁也不知道能发生点儿什么事。魔理沙,说好了再见面我考你高数的,等回来做好准备啊。” 站起身快速走出野战帐篷,葛祎伟用食指敲了敲天灵盖。虽然科研人员的身份能够提供一定的方便,但是突然要三个非战斗人员单元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现在,自己必须要想办法从军队的战时行政网络上找到几个空子……嗯? “你们三个。”皱着眉头转过身,葛祎伟看了看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的三个人,“不是说好在帐篷里待着吗?跟着我捣什么乱?回去回去。” “……哼。”又是一个从鼻子里挤出来的声音。不过,这次似乎还有下文,“谁知道你会不会又甩下我们自己跑了?毕竟已经有过前科了。” “按照葛先生自己的说法的话,还不止一次呢。蒙古的事情也要算。” “得得得,你们俩别在这儿跟我一唱一和的。”看着周围士兵的目光似乎都逐渐聚集过来了——毕竟有三个这么招人眼球的雌性生物——葛祎伟不得不用上了稍微强硬一些的口吻,“我知道,我五年前办的事情不怎么地道。可是现在和那时候的事咱得分开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总不能扔下野战帐篷里的所有东西吧?” “葛先生你还是不要费力气了。灵梦和我都是很固执的人,”不卑不亢地将葛祎伟的话反回去,早苗稍稍低下头,摆出一种虽然谦恭但毫不退缩的态度,“更何况这种固执也完全没有用错地方。” “……好吧。魔理沙你呢,又是怎么回事?……慢点儿吃,你要吃能量棒也能噎到,那可就真是人才了。”看到对方似乎急于回答自己的问题而一改之前慢慢送的食用方式反而开始往嘴里硬塞,葛祎伟连忙摆摆手示意对方停下,“嗯?怎么样?” “咳咳,咳,小伟我是这样想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因为噎住了而咳了两下,魔理沙正了正自己的声音,“待在那个野战帐篷里反而更危险吧?毕竟那个帐篷没有什么特殊标识,又和其它一模一样的排在一起,万一被其他士兵误入,我们三个人立刻就要暴露。还不如跟着你,这样就算见到了你也已经想好了借口了是吧?” “……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硬啃高数也算啃出点儿逻辑水准和观察力了。真不愧是勤奋家啊。”说完这句话,葛祎伟一拍巴掌,依旧是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小东西,“好,既然你们要跟着去,那就拿上这玩意儿吧。到了地方机灵这点儿就行。” “嗯?这个是……” “欧洲人帮你们办的假身份。”转过身,用刚刚让三人能听见的声音,带着完全隐藏不住的寂寥情绪,葛祎伟说,“当初想着再怎么样也见不到了,所以打算留下来当个纪念……谁承想,在这里派上用场了。你们还真是幸运。” —————————————————分割线——————————————————— “老姚,醒醒。”一边伸了个懒腰,全乐山一边晃了晃在椅子上打着盹儿的战友,顺带把原本扣在他脸上的军帽捡了起来,“该到你盯班的时候了,醒醒醒醒。” “啊?都这个点儿了?”与其说姚英杰在睡觉,倒不如说他在闭目养神。听到对方这么一说,他立刻在座位上挺直了腰板,“奇了怪了,旅长说要下去转一圈,带着警卫员就出去了可现在还没回来?对了,副旅去哪儿了?” “你还咱们旅的参谋长呢,搜集信息这种事情应该是你来办的啊。”稍微吐槽了一句,全乐山让自己的身子在椅子上放松,“去上厕所了,好像是大的。估计是昨天晚上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了吧,今天早上脸色就不对劲,能硬撑着把战斗打完转移到这里就不错了。” “居然连拉肚子都能忍,果然咱们解放军的战斗意志不是盖的……” “行了,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等我休息完了赶紧开足马力干活儿吧……真不知道旅长他是怎么回事,咱们都快精疲力尽了他还活蹦乱跳的……”说着,全乐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作为咱们旅的政委,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呢……” 正在这时,那扇因为炮火轰击而只在门框上挂着将将没有掉下来门忽然有了动静。“砰”的一声,这扇不知道什么木材制作的门终于轰然倒塌,只留下一个摆出敲门动作的人影嵌在门框里发愣。看到里面的两名长官也有点儿傻眼,他立刻慌张地敬了个礼:“报告!我是打算敲一下门再喊报告的,可谁知道……” “好了葛祎伟同志,你不用给我们解释。”还了个礼,全乐山忍住这个哈欠,“是准备要完成你的任务需要人手了吧?还是请稍微等等,我明白你的心情,可因为那些纳粹,悉尼市需要一场全面清洁……” “嗯,关于这件事情我明白。这次来是想说其他的事情。”点点头,这名从国内调过来的科研人员稍稍闪过身,“实际上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我碰上了三个熟人……别担心全乐山同志,她们三位是国人,因为有些原因被困在悉尼一直没能回去。这次碰上了,她们没啥地方住,我想让仨人住我帐篷里,顺便没人搞一份咱们军队的非战斗人员单元来保障一下安全。军队里我认识的人不多,也不知道该找谁,只能麻烦你们了……” “哦,担心生面孔会被战士们怀疑是吧?”把自己的作战单元摊开放在桌子上,姚英杰在那四毫米厚的柔性屏幕上滑了划,“行,不过他们有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管护照也好或者其他什么也好……嗯……个人基因图谱不行,因为现在前线这边没完全和国家总库连上网,资料调不到。……嗯?是三个女孩子啊?” “有有有,她们仨都带着身份证呢。”看着姚英杰正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自己,葛祎伟连忙把话题顺了下去。不过托这件事情的福,对方似乎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早苗和魔理沙的头发属于天生而不是染的。为了继续让他们的注意力转移,他紧接着开始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灵梦进行介绍,“那我先介绍一下,首先第一位……第一位……噗……” 突然意识到了那件分外好笑的事情,葛祎伟最终还是没能把那张严肃的脸维持到最后。咽了口唾沫,他勉强掩饰住笑意:“这位是……李狗蛋小姐……噗哈哈哈哈……” “喂小伟!”一听到这个名字,灵梦有两秒钟没反应过来,但随后立刻用寸拳捅了一下他的腰,那张脸因为愤怒已经涂满了红色——当然,更后面两名从幻想乡来的同伴微微泄露出来的笑声让她感到更加羞愧,“这这这这这是什么名字啊!?我可从来不知道……” “咳,李狗蛋小姐,请不要动手动脚的,影响不好。”看到同样一脸诧异的全乐山和姚英杰,葛祎伟连忙抛出一个借口,“您要知道,全乐山同志,姚英杰同志,现在中国还是有些地方有着比较浓厚的传统风俗的。李小姐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农村,她父母秉承的一个观念就是‘贱名好养活’……” “……啊,我了解了。”带着茫然的表情点了点头,姚英杰把递过来的三张身份证在作战单元上扫了一下,“去后勤领三个单元吧。还有,李小姐啊……你的长相配这个名字,可惜了。” 太好了,看来头发和长相的问题到最后也没有被追问。因为身上的一个重担卸了下来,葛祎伟不由长出了口气,然后摆摆手,示意三人尽快撤退:“那我就先走了,两位。对了,下午的清洁行动能不能让我们也参加?我有工作先不提,她们三个白吃白喝的……”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清洁又不涉及什么军队机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打算把当地居民全都动员起来呢。” “多谢。” 正在葛祎伟寒暄完毕,准备从这个临时的指挥部返回帐篷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带着字正腔圆的京腔:“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老全,老姚,好消息啊!那个叫艾伦的,把该交代的全交代出来了。真没想到,虽然是个技术人员而且也算性格坚毅,但脑子这么不好使,话一套就出来了……” ……看这个样子,还要在指挥部耗上一段时间了。那么,对于这名对自己算得上知根知底的旅长,又该怎么把上司她们三个人的事情糊弄过去呢? 把手放在额头上,葛祎伟拦住想要出门的三人,在心里默默打着小算盘。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二章 无论如何,悉尼也算是海滨城市,风中自然充满着海洋的气味。深吸一口气,葛祎伟百无聊赖地站在街上,面对着下面忙忙碌碌的各色人等。由于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三十八军的司令员迫不得已选择了让这支装甲旅在饱和炮兵和空军火力支援下对悉尼进行了占领工作,因此这座城市现在的样子完全可以说破破烂烂的,再加上纳粹那些不知名的生物的点缀,这里的惨淡场景就像刚刚遭受到了核打击的废土一样。 不过如果真是遭受到了核打击,反而比这种情况更干净才对。想到了五年前自己穿着防辐射衣漫步在被三相弹毁灭的东京街头的经历,他挠了挠后脑勺,然后转过身:“东西都领到了吧?知道怎么戴不?你们胳膊那么细,戴起来或许还有点儿麻烦呢。” 依旧是李狗蛋,不,灵梦带头,三名幻想乡的来客捧着刚刚获得的非战斗人员单元,似乎是因为感觉葛祎伟正在思考什么而没有上前打扰。阳光在柔性屏幕上产生的全反射让葛祎伟看不到站在最前面的灵梦的表情,可对于对方现在正在想什么,他倒是挺有谱:“我说,别跟谁死了似的哭丧着脸。旅长哪儿说错了?我的所作所为扣上一顶汉奸的帽子毫无违和感。要是连这点儿实话都这么纠结,这几年身边的流言蜚语都能把我压死了。唯一想不到的是旅长他直觉真够敏锐的。你知道么上司……” “对不起。”没等他说完,早苗忽然往前迈了一步,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葛先生。刚刚我们不应该……不应该乱发脾气的。” 看到早苗做出这种举动,慢了一拍的灵梦也急忙跟上。看着那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真像个蝴蝶一样飞了下去,葛祎伟按住两个人的肩膀,抢先说了话:“你们啊……你们真应该跟魔理沙学学,适当的时候没心没肺一点儿。这些事跟你们有一块钱关系?都是我自找的不是。” “可是……那个旅长他,应该……” “旅长就是旅长,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哟,魔理沙同志干得不错啊,自己把单元带上了?”话头一转,葛祎伟指着魔理沙左小臂上覆盖着的单元,“不过你看,裹得明显有些松了。你可以这样,看到这个白杠中间的缝没?可以让屏幕从里面穿过去,然后绕一圈再挂上。” “唔……”照着葛祎伟的说法,魔理沙调整着自己的小东西,“这个样子吗?” “嗯,干得不错。来来来上司,东风谷小姐,你们俩也赶快戴上,这就是你们这段时间在驻地用以安身立命的东西了。”看另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直不动,葛祎伟一把把俩人的单元拿了过来,“来,伸胳膊别墨迹。哎对……好了,大功告成,启动一下试试吧。” “哦……啊,画面出来了!……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调一下语言,魔理沙。”比起第一次接触的魔法使,在幻想乡就已经基本上玩转葛祎伟的作战单元的灵梦立刻出手进行了指导,“对了小伟,你说是不是找个时间让我们学一下中文?现在你那么一搅和,幻想乡语言文字都配不上套了……” “嗯……你们还会说日语吗?”对于灵梦终于回到了自己印象中的样子,葛祎伟感觉有些欣慰,转过头来进行了常规事务的询问,“想学中文也好,既然看样子你们对于自己怎么过来的也不算太清楚,这个议题就往后靠靠,先能正常生活下去再说……” “没有办法啊葛先生。有一点浅薄的印象,但是想要流利地说出来……” “有浅薄的印象就够了。干那件事之前我查了查,语言的更改并不是把原有语言的记忆全面抹消了,那样不仅效率低而且效果也不好。所以努把力,你们应该很快就能把中日双语玩转了。就是认字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抬起胳膊,查收了一条部队上来的消息,葛祎伟点点头,“好了三位,既然没办法改变环境就想办法去适应它,我保证让你们安全回家。现在先让我们迈出崭新的第一步好了,” 说着,他双手一叉腰,面向太阳的方向:“组织电令,从现在开始全旅战士进行悉尼市的战后清洁工作,清除各种尸体残骸以及纳粹的寄生植物。去指挥部的时候我也说了,你们仨不能白吃白喝,咱们出发!” —————————————————分割线——————————————————— “……旅长,”看着自从那四个人走后,一直紧锁眉头望着这个临时指挥室的门框的旅长,全乐山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感觉自己身为三十二旅的政委,对于这种人际关系方面的问题还是要管一管的,“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葛祎伟同志的经历,我也知道一些,但最终那些人不还是……” “还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经过一年的政治审查之后为他恢复了名誉。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心情没有丝毫要变好的样子,旅长摇了摇头,“但是,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绝对瞒着什么事情,而且是什么能让他接受自己是个卖国贼的事情。” 当这句发言从旅长嘴里冒出来的时候,全乐山和姚英杰两个人着实吃了一惊。要知道,一年多相处下来,他们都认为旅长这个人的性格还算相当随和的,虽然有些时候很刀子嘴豆腐心吧。根据这一年多的经验来看,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不顺眼”这三个字,已经是相当严重的事态了,更何况对象还是那个葛祎伟…… “……老姚,你想个办法成不?”悄悄地躲过旅长的注意,全乐山猫下腰和姚英杰商量着,“旅长这样下去……说真的,要是有什么突发事件的话,我很担心他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决策啊。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好想法、goodidea?” “没有。要我看,除了旅长嫂子,谁也没办法把旅长拽回来。”叹着气摇了摇头,姚英杰先是瞥了一眼旅长,随后故意提升了自己的音量,“既然指挥部这边有你们两个,我就去看看参谋部那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旅长,老全,趁最后这点儿时间好好休息啊,等副旅长拉完肚子回来咱们就要老老实实工作了。” 得,你小子跑的倒是快,留下我一个人守着这尊瘟神是吧?毫不犹豫地仍给利索地戴上帽子和作战单元撒腿就跑的姚英杰,全乐山开始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将对话继续下去。不过这种异常耗费脑力的思考很快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全乐山同志。不过你的担心是没有道理的……希望你至少给你的战友和搭档一点儿最基本的信任。”不知何时抄起桌子上表面已经斑驳不堪的铁缸子喝着茶,旅长略微叹了口气,“这是我和那个王八蛋之间的私事……我不会让它影响任何一个人的正常工作的。不过,对于那三个姑娘还是盯紧一点儿比较好。那孙子肯定搞什么鬼花样。” “还能搞什么鬼花样?”不解地看着不知为何对那名科研工作人员丝毫没有一丝信任的旅长,全乐山无奈地用力一拍脖子,“好,既然如此,指挥所转移吧。那三位里面要是真有敌人,肯定是冲着指挥所来的。正好这破门也掉了。我去厕所找一下副旅,旅长你和警卫员收拾一下东西。你们就别等我了,找到副旅之后我找各团政委安排一下工作。小张我带走了啊。” “啊,走好。对了,清洁工作应该已经开始了,里面混着当地居民,你还是多带一个警卫员以防万一吧。” “也行,我也不想这种时候被混在里面的残敌干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全乐山招招手,“那就一会儿见。” —————————————————分割线——————————————————— “……同志。”看了看身边这位一米九的大汉,葛祎伟放下手里的工作,从地上捡起来那本原本放在对方衣服口袋里的枪械说明,“你掉东西了。” “……哦,多谢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葛祎伟的错觉,但从对方的表情上,他明显看出了失望的成分混在里面。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葛祎伟继续用配发的小铲子奋力铲除着建筑物上所附着的奇怪生物。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记得隔壁520所的人曾经给自己讲过,但葛祎伟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所以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记得是真菌还是苔藓类植物来着…… “那个……这位先生!”五米之外,早苗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紧张,“这个……这个本子是你的吧?请收下!” ……为什么你的语气让我想起了情人节给男朋友送巧克力的小女生?不过,怪不得刚刚自己给他捡起来那位那么失望了,合着是想合理地寻找跟东风谷小姐搭讪的理由?……这样说的话,因为搞完了自己那片就跑过来帮忙的自己明显差点儿搅了人家好事啊。 “哦,多谢你了,这位小姐!我还正琢磨我的枪械说明到哪里去了呢……等等这位小姐,你这样用铲子是不对的,既费力又不容易把墙壁清理干净……” “是吗?可是,我在家就是这样用的……” “纳粹的这种植物跟家里的一般污渍不一样,你看后勤不是连清洁剂都没发么。首先,不能双手紧握着,右手就行,而且姿势要放开一点。对,把双肩打开,胳膊伸直……” 嘛,至少看样子也是个聪明人,对话内容找的还算不错。或许已经是老油条了?好像每次从纳粹手里攻城略地总要搞一搞大扫除,那种时候用来勾搭当地的小媳妇小寡妇什么的似乎恰到好处的样子?反正应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部队纪律会要人好看的。 抬起头四下里望望,果不其然,就像早苗被成功搭讪了一样,其他两个在人群中相当扎眼的女性身边也出现了正在和她们聊天的战士,灵梦这懒货甚至连活儿都不干了,直接让来搭讪的家伙组成了一个临时小团体,看在她也算领导有方再加上士兵们也愿打愿挨,葛祎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对于这种情况,他也算是有过预想,毕竟还是那句话,军营蹲三年母猪赛貂蝉,何况是真的貂蝉来了呢。为此,对于三人的身份事先也已经编好了能够糊弄过去的理由,可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不叫李狗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叫我狗蛋司令!!!!!!!!!!” 身份证上的东西到底也没法儿改。要恨就去恨欧洲人去吧上司,谁知道他们哪根神经搭错了给了你一个这样的化名。掩住嘴边干活边窃笑,葛祎伟的目光又向魔理沙那边瞥了瞥。看样子,或许是因为早苗散发出的气氛更加文静,属于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类型,所以靠近的人并不多(在这方面葛祎伟倒是认为那头和自身不论身材也好容貌也好都完美协调的绿发并没有起到什么负面作用),而魔理沙原本就是那种阳光的类型,金黄色的波浪长发加上贴近东方审美的面孔让她看起来更容易搭话,这一切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她几乎在最短时间内就和这些个毛头小子们打成一片。嗯,这么一看的话,这三人和五年前基本没区别么,就是灵梦的领导潜质比起那时候发挥得更多了。 这样一来,有许多五年前根本没有想过的事情自己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毫无疑问,她们突然在悉尼出现,定然有自己的责任。有关幻想乡的事请还是必须得去找那名通缉犯,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我靠魔理沙你在干什么!?” 一个没留神,葛祎伟忽然发现魔理沙不知何时窜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方。那是一栋即将倒塌的三层楼,建筑物已经毁去了一半,承重墙摇摇欲坠着。当然,对于能够飞翔的魔理沙来说,这理应并不是什么危险的环境,但在下面就是一群起哄的解放军士兵。要是魔理沙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三层楼掉下来还平安无事…… 自己的那个吼声起到了预想不到的作用。为了回过头来看这边,魔理沙的身体出现了大幅度的倾斜,再加上原本那里落脚的地方就不多,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掉下来。急忙丢下铲子边跑着边在面前用力一挥右手——五年前约定好的“不要暴露异常”的手势,希望她还记得——葛祎伟一个滑铲来到了判断中的落点。随后,一个并非太过剧烈的冲击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应该是看到手势后再进行的自由落体,所以冲击力被大幅削弱了。误打误撞地碰上了最好的情况,还算不错。 “这位同志你没事吧!?” 这场意外让原本在围观的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使劲一揉眼睛,葛祎伟摆摆手让还发着楞的魔理沙从自己身上下去,正打算直起腰回答一句“没事”的时候,一阵几乎痛到脑髓里的疼痛忽然让他浑身一颤,左手直接按住了脑袋。 混蛋,偏偏是这个时候!?镇静剂……糟糕,全都洒了! “小伟?你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太好……” “别靠近我!”在一瞬间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同时出声制止住要再次凑过来的魔理沙,葛祎伟的右手迅速掏出一副手铐,想都没想就铐住了自己。把钥匙用力远远扔出去,他摇晃着站了起来,“东风谷小姐和上司也是,千万别过来!魔理沙,还有其他人,给我离远一点!” “小,小伟?”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大跳,刚刚跑赶过来的灵梦声音里透着不解,“你怎么了?你的样子很奇怪啊!” “所以才tmd不让你们凑过来!”把原本不经思考就要爆出来的一句“信不信你们过来老子就把你们干了”咽到肚子里去,葛祎伟向后退了两步,把背靠在那栋摇摇欲坠的承重墙上,“好了,听我说同志们……叫军医过来,要快,带上镇静剂,α2531……至少我还不希望因为做了什么蠢事而必须被你们开枪打死……越快越好!快去啊你们这群王八蛋!”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三章 “……” 看着面前这位除了左臂上带着一个红十字的袖章之外与一般战士并没有两样的军医铁青着脸,灵梦感觉很是不舒服。她不知道葛祎伟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对方这样的表情让她内心的慌乱更上一层楼。为此,下意识地,她让手在背后和早苗还有魔理沙重合在了一起,希望能够从其他两个人那里获得一些勇气。但执行了这个动作之后她才发现,另外两个人的状况似乎比她更糟糕。 魔理沙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而早苗的嘴唇已经被咬到发白了。 “你们三个……”终于,打破了这漫长的沉默,军医缓缓开口了,“是葛祎伟同志的家属,或者至少是关系亲密的伙伴,我可以这样认为吧?” “嗯。” 面对这个问题,三个人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表现:虽然依旧面带深深地内疚,但魔理沙用最快速度点了点头;早苗的脸上有些迷茫,可最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而灵梦……当她用这个问题去询问自己的内心时,却发现自己很害怕做出回答。 就算是之前的小伟,自己也没有理解多少。现在,他究竟有什么新的经历?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改变?这样的自己……有资格声称是他的同伴吗? “好,我明白了。”最终,沉默成为了灵梦的回答。对面前的三位少女点了点头,军医稍稍思索了一下,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这边两位小姐,如果你们对葛祎伟同志,以及我抱有足够的信任的话,请不要再追问这件事情了。他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件事,而过多地刺激患者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当然,如果还是不放心,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他自己,我相信他的理智足以让他自己做出作为恰当的判断。二位请先出去吧。” 灵梦看到,其他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蕴含着浓厚的不解。但最终,两个人还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顶野战帐篷,早苗在走出去之前还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拉上了门帘。目送完二人的离去,她将目光重新放在军医身上,此时对方已经站了起来,面对着墙上挂着的准则一样的东西:“我必须要为自己的患者负责。既然你们根本不清楚他的病情,说明至少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你们没有接触过了,对吧?” “没错,因为一些意外我们的确分开了很久……” “我想着也是为什么患者不希望将自己的情况透露给你们的原因。他的症状很罕见,而且得这种病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是没有隐情的。但是总得有个人去开导开导他……”摇着头说出自己的构想,军医再次坐下来,“我想,我应该可以对你抱有这种信任。至于为什么……呵,刚才那个问题,也算我从医多年的经验了。我相信自己多年培养起来的直觉。” “应该是……”轻轻动了动身子,灵梦试探性地问着,“心理学测试一类的?” “谈不上,但或许很像吧。好了,咱们说正题。葛祎伟同志所患的病,是间歇性躁狂症的一种特例——或者说是继发性躁狂发作的一个特例。对于这种疾病究竟是躁狂症还是继发性躁狂发作国际上还有争议,现在在学术界一般将其称作海格拉姆躁狂症,为了纪念第一名发现这种躁狂症的医生海格拉姆。” “也就是说……跟一般的间歇性躁狂症或者继发性躁狂发作不一样吗?” “对。首先,就躁狂症的诊断标准来看,躁狂症的患者应该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高采烈或易激怒,伴随思维奔逸、意志行为增强——后者大概就是指滔滔不绝、自我感觉良好、精力旺盛、过于乐观、行为草率、做事有头无尾等等,而且躁狂状态往往持续一周以上,这一周的时间也是患者是否患有躁狂症的具体判断标准。而海格拉姆躁狂症的患者则只会单纯地表现出极端愤怒与急躁的情况,与之伴随的现象还有**增强、性行为轻率、言语凌乱、行为紊乱,且躁狂症状持续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左右。” “请等一下,”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灵梦打断了军医的话,“既然躁狂症的判断标准是持续一周以上,那这种特殊的躁狂症又是如何被划分到这个归类里面的呢?” “这就要和继发性躁狂发作有联系了,”或是感到灵梦认真听了自己的话而且理解很快,军医的语气有些欣慰,“继发性躁狂发作与躁狂症的区别在于,前者有明确的脑器质性疾病史、躯体疾病史,有药物和精神活性物质使用史,而且可出现意识、记忆、智能问题,患者的情感症状随原发疾病病情好转而好转,随原发疾病病情的加重而加重。虽然海格拉姆躁狂症的患者一般不会有后两项特征,但是他们的某些大脑皮层区域的病变是相当明显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看到军医犹豫了一下,灵梦连忙追问,“是和之前提到的‘隐情’有关吗?” “……啊,没错。”再三犹豫了一会儿,军医最终还是说出了具体情况,“海格拉姆躁狂症的致病原因只有一个,而海格拉姆医生也正是世界上第一个制造出那个致病原因的人……l-023吐真剂,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精神类危险药品名单》中一种被限制使用的大分子蛋白质精神类药物。只有一次性过量服用这类药物,才会患上海格拉姆躁狂症。对于服用了大剂量吐真剂这一点,患者本人……葛祎伟同志他也亲口承认了。说真的,那个剂量……除了他本人经受过极为严苛的拷问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分割线——————————————————— “看你又露出来这种表情,上司啊,军医把我的病情都告诉你了?” 用从对方手中拿过来的钥匙把手上的手铐打开,葛祎伟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这次事故完全是在他预料之外的,如果能行的话,他甚至希望在提供了镇静剂之后那位军医能够什么都不问,这样一来事情或许能轻松得多。但是,医生的职责摆在那里,为了避免再次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他必须完全了解病人的情况,这边也没办法推脱。幸好对方对自己的情况表示了理解,否则要是打扫现场的事情捅到指挥部那里,那位一直就看自己不顺眼的旅长说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事情。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低着头,灵梦的语气又回复成了刚从指挥部里出来时的样子。不,应该说更为糟糕——葛祎伟总感觉她要抬起脸的话自己说不定都能看到一双红色的眼圈,“原因肯定在于幻想乡,对吧?” “无论是幻想乡还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错。这都是我自找的。” “不要再骗人了。你难道要说,是自己不小心吃了l-023吐真剂吗?我都问过医生了,那可不是能够‘不小心’吃下去的量。” “……嘛,是,我是被政审了一年。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我就交代清楚了。”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葛祎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的这位上司。作为当事人,他其实对那些事情不怎么在乎,可突然来了一位对这些事情在乎到这种程度的人,究竟该做出什么反应他还真不知道,“只不过,国家秘密机关的政审,你们认为会是什么样子的?啊,跟公安局审犯人一样,给你关在小屋里,对面说一句你答一句?公安局还有刑讯逼供的呢。” “……然后,因为你最后为了保护幻想乡做的工作,你就算说了实话他们也完全不相信,只会当做你是意识模糊而在胡言乱语是吗?”说到这里,灵梦似乎已经忍不住了,直接捂住了脸蹲坐在地上,“天呐……早知道无论如何也得让你留在幻想乡……怪不得你的背上有那么多的伤,我还以为……” “……你怎么知道我后背上有伤的?” 听了灵梦的话,葛祎伟顿时感觉后背一僵。按说,对于这些伤痕,他的掩饰应该十分到位。为了不让他母亲初夏发觉到而心痛,对于怎么把伤痕藏好他可是格外费了一番心思的。可谁能想到,刚见面没几个小时就被这位上司给完全看透了…… “当然!”忽然抬起头,灵梦让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最开始,我摔下来的时候,我摸到你的后背了!之前你可是一点儿伤都没有,可这次一摸上去就感觉坑坑洼洼的!” “呃……上司你能不用坑坑洼洼来形容别人后背不?听着跟月球表面似的……” “那你就不要受那么多的伤啊!” “这话说的,”对于这种毫无道理的反驳感觉哭笑不得,葛祎伟摇了摇头,“说的就像我愿意受这些伤一样,你知道多疼……” “你就是愿意!否则的话,当时你为什么不留在幻想乡?你就是想要受到惩罚不是吗!?” “我……”感到喉咙一堵,葛祎伟发觉对于这句质问,他居然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语。望着抬着头表情显示出倔犟的灵梦,他不由地把目光移开了,“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干什么。除了那一年的政审之外,其他四年我过得都挺好的……” “……除了一年的政审还有四年?”很快,灵梦那张还挂着泪珠的脸变得惊愕起来,“不对啊……我们不是只分开了一年的时间吗?” “只分开了一年?!”听到灵梦的话,就连葛祎伟的表情也开始变得险恶起来。话题的走向被瞬间扭转,狠狠啧了一声,他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下来,“看来你们的这次回归或许带着很多很多不正常的地方啊,上司。现在对于你我时间记忆的差异,我有两种猜想:第一,或许是因为幻想乡所处的运动状态或者引力场的原因,换而言之就是时间膨胀效应。第二,上司,结合到目前为止咱们的种种经历,我们必须把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摆在最大位置上,”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睛里开始出现了坚毅而又危险的光芒:“你们的大脑,被谁动过手脚了。” —————————————————分割线——————————————————— 她感觉有些累。将对面那张因为解放军的狂轰滥炸而落满了灰尘的椅子清理干净,她坐下来,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房间外面有些喧嚣,好像这座城市的新的占领者在进行什么大型的活动。估计是在清理战场吧。伸手将放在一旁的水壶拿过来,然后把宝贵的纯净水直接浇在头上,她这样想。 啊,纳粹那边刚刚递过来了橄榄枝,想要寻求合作。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接近那个东西的时候,自己必须是孤身一人,否则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们绝对不会容许她达成自己的目的。在付出了这么多之后却连目的都达不到,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容许的,无论是她那强大的战斗力还是高傲的自尊心,都绝对不允许。 “当当当”,忽然想起来的敲门声。盯着房间原主人的尸体看了看,又想了想当地解放军的大概实力,她选择不开门:“是谁?” 首先传过来的是一声惊呼:“哎!?是华人吗?” “不,不是,只是会说中文而已。现在除了你们,也不会有人敲我们家的门了。”故意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实际上也的确很不耐烦——她回答,“到底有什么事情?” “哦……女士,你的汉语说的真好……”轻声嘟囔了一句,门对面的那个人很快提高了音量,“是这样的,我们旅现在正在对悉尼市区寄生在墙壁和道路上的纳粹植物进行清除作业,人手不是很够,如果您有这个意愿的话,可不可以……” “抱歉,我现在很累了。”稍微顿了一下,她立刻寻找出了一个可以彻底断绝对方可能进行的纠缠的借口,“而且,我没什么心情义务劳动。我的丈夫刚刚被你们的炮击震死了。” “哎!?……抱歉,夫人。我并不是故意要……” “不要再说了。我理解,这就是战争。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义务劳动,你能明白吗?” 门的另一边再也没有传出声音,看来那名解放军是带着内疚的心情离开了。无论如何,也算避免了一个麻烦。不过,丈夫啊……实在是有些讨厌能够毫不犹豫地拿这种事情当做谎言的自己。一边握着那个世界上最坚固的身份验证牌,她一边决定想些无聊的事情来缓解缓解因为罪恶感和过去的记忆而刺痛的内心。 在外界的传言中,自己的职业似乎是佣兵,还有一个很骇人的称呼。这样的传言也不错,至少行动的时候,接触情报贩子们要轻松多了。解放军刚刚占领悉尼这可以说是个天赐良机,等到明天晚上动手吧,现在为了防止悉尼市内可能存在的残余纳粹军那帮戴着八一红星的神经还很紧张。万一和之前很多次一样,这次又是个假情报,那好歹要能及时脱身才行。 所以现在……唔,睡一觉吧。 打定主意,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就这样靠着墙壁睡着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四章 “是这样……嗯,你们所掌握的情报我大概了解了。”将抽出来的电子笔再次插回去,葛祎伟把作战单元在桌子上铺开,整理着所搜集到的信息,“说实话,东风谷小姐,根据现有情报,我的意见偏向于有人消除了你们这四年间的记忆。你看看,瞬间移动,以及从博丽神社到悉尼这段路程的记忆断层,比起你们从一光年之外瞬间移动到了这里相比,这个观点明显要更切合实际一点……” “嗯,我明白的,葛先生。”支着左臂,用食指点着太阳穴,早苗的声音显得有些落寞,“的确,如果仔细想想的话,也只能认为是我们三个人失忆了……” “然后,不是我危言耸听,东风谷小姐,幻想乡当下的情况或许不会太好。”摇了摇头,葛祎伟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你们三位,可以说算是幻想乡保卫人类势力的三个最关键的顶梁柱。幻想乡里面的其他力量者要么不是人类,要么不会和人类站在一起。这种想法虽然阴谋论了一点,但绝不是空穴来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啊……嗯,我知道。”点点头,早苗叹了口气,“不快点儿回去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凡事欲速则不达。我会尽力帮忙的,不过我现在也不是什么自由身,跟之前一样到处乱窜肯定不行了。回去的方法还要靠你们三位努力奋斗。”说到这里,葛祎伟站起身,轻轻拍了两下早苗的肩膀,“上司那边我已经提过了,她说让她自己一个人思考一下。你需不需要?需要的话我这就出去走走。” “那个,葛先生!”就在葛祎伟将要走出帐篷的时候,早苗忽然叫住了他,“我,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 “嗯?”转过身来,葛祎伟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眸子,“什么事?……是想问,今天下午我发病时候的事情吗?” “这个……”面露犹豫之色,早苗避开葛祎伟的目光,语气吞吞吐吐起来。不过,在经历了反复的思想斗争之后,她最终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不,不是,我并不想打听这件事。如果葛先生不说的话,我想一定是有道理的。刚刚那名军医也说了,相信葛先生的判断。” “嘛,感谢你的军医同志的信任吧……”抱起肩,葛祎伟笑了笑,“那的确不是我想要主动说的事情,可你要想问的时候也别有过多的犹豫,大大方方问出来就行,否则一直在那里纠结心情肯定也不舒坦。那,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什么想问的?” “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这时候,早苗终于抬起头,正对上葛祎伟那双略显混沌的眼睛,“如果,我们真的很快就找到了回去的办法……葛先生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幻想乡吗?” “我?我去幻想乡?”稍稍惊讶了一下,葛祎伟立刻摇起头,“真的不是我说,东风谷小姐,虽然我五年前的话显得特别幼稚而且有些自以为是,但道理应该是不变的。退一万步说,过去的事情都算过去了,我又为什么要过去?是,我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走得近的人,但我还有自己要去履行的责任。我现在在研究所工作,那里的人手并不算多,虽然我没什么用,但多一个专业的职员帮忙总是好的;我的哥哥已经死了,我成了家里的独子,将来必须肩负起给父母养老的重任。幻想乡如果有了问题,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忙的,可是……” “幻想乡不是你的家,是吗,葛先生?” “……这句话你还记得啊。”看到早苗的情绪再度低落下去,葛祎伟忽然伸出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咱俩刚见面的时候你二十二,你的记忆力是只过了一年,现在二十三,而我现在已经从十九长到二十四了,所以我比你大算你长辈。作为长辈我说几句话作为人生忠告你记住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生就是由相聚和离别构成的,所以要学会享受这两个过程。再者说,这刚刚见面就想着分的时候怎么样,你是有多讨厌我啊。” “不是这样,当然不是这样!”听到这句话,面前的少女赶忙奋力摇了摇头。看到对方这种表现,葛祎伟乐得更开了:“还是和之前一样不会听玩笑话。对了,魔理沙跑到哪里去了?” “啊,魔理沙她,刚刚有一群兵拉着她说是要去拉歌……” “这样?我靠有这等好事这家伙居然不叫我?走了东风谷小姐,咱们叫上上司一块儿踢她场子去!”立刻扭过头抓住早苗的手腕打算冲出帐篷,葛祎伟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对了,这种时候应该这样说才对:亲爱的东风谷小姐,您是否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去找那位魔理沙女士——踢场~~子呢?” “噗,哈哈哈,”因为葛祎伟最后那声搞怪的颤音,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的早苗终于笑了起来。稍稍想了一下,她决定小小地反击一下,“葛先生,邀请女孩子的时候,可不能用那么奇怪的声音哦?” 他应该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之间进行的对话吧? “啊,这样说的确是这样。”出乎早苗预料的,耳旁传来的并不是什么“我承认你是个母的”之类讽刺的话语。慌张地抬起头再次看向对方,葛祎伟的眼神却表明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打算,“尤其是在邀请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的时候,这样做是很不礼貌的。那么请允许我更正自己的言辞: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姐,能否容许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呃,不行,这种恶心的语气我实在是学不过来……我认输东风谷小姐。咱还是别闹腾赶紧走吧,省得到时候占不到好位置了。我记得上司说自己要在哪儿走走来着……” “……真是的,葛先生实在是……”轻轻嘟起了嘴,早苗一步不离地跟在葛祎伟身后,小声抱怨着,“说完多好……” 不过,应该也没关系。让笑容回到自己的嘴角,她忽然感觉心情轻松多了。 —————————————————分割线——————————————————— “呼,”就像燃烧殆尽一样呈一个“大”字直接躺倒在草地上,魔理沙大汗淋漓地感慨着,她的嗓子已经出现了一丝沙哑,“好累啊~~但是好高兴啊~~” “奶奶的,这是我经历过的最high的一次拉歌。干什么啊,红蓝两组都跟疯了一样,到最后连调儿都没了就是对吼。”一屁股坐下来,葛祎伟这边更多的则是抱怨,“都怨你魔理沙。要不是你把气氛都带起来了,就算今天晚上是大家安安生生在悉尼过的第一个夜晚也不会高涨成这个样子。就算是庆祝彻底解放悉尼,也太过分了。” “话是这么说,蓝组里面喊得最响的还不是你。” “你可没多大资格指责我,上司。”把灵梦正拿在手里的水壶一把抢过来,葛祎伟咕咚咕咚灌了两口,“你的声音听起来可是一点儿不比我小,我就是心想不能被你盖过去才拼命喊的。” “是吗?我倒是不觉得。你看我的嗓子又没哑。好多时候我可是光张嘴没出声。”一如既往地发挥了她那绝佳的偷懒风格,灵梦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就算这样也很高兴,果然还是舒舒服服地在什么地方喝茶晒太阳比较好呢……” “一边喝茶一边看星星也很好啊。这是从军医那边收到的茶叶。”这时,早苗端着托盘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把上面的茶分给三个人,“灵梦你看,今天晚上的星空多漂亮。” “那是,悉尼被炸了个稀巴烂基本上没啥光学污染了,能不漂亮么。”这边也是和往常一样扔了个不合时宜的吐槽出来,“啊~~啊~~星星啊~~大三的时候为了凑学分选了一个据说导师很松的天文学课程,谁承想那位导师因为工作原因去外地了,换了一个特别严苛的老师,现在抬头看星星的时候,总能自动脑补出那位的脸的轮廓……实在是可怕。” “想象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的确感觉很可怕……”不知道究竟脑补了一个怎样的脸,魔理沙很明显地打了个哆嗦。但很快,她就把话题绕到了其他地方上去,“对了小伟,你以前的时候不是还强调我们的衣服怎么怎么样么,为什么这一次就没有问题?” “啊,也算是你们走运吧。要知道,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特别激烈的僵持战,很多居民甚至都来不及撤离,到最后战斗结束了,没衣服穿的难民一大把一大把的。”挠了挠胳膊,葛祎伟的声音有些慵懒,“而正好,有人在某个地下室里面意外地发现了很多明显是被遗弃的衣服。后来调查了一下,那间服装公司的主人应该是已经跑了,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旅长干脆把那些衣服送给难民。唯一一件不好的事情在于,那堆衣服里面千奇百怪,几乎什么玩意儿都有:女仆服、水手服、燕尾服、西服、晚礼服……所以你现在在悉尼城里面遇上几个衣服怪怪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穿的怪总比没衣服穿要好太多了吧。” “嗯嗯嗯,没错没错。要是没衣服穿的话肯定会很困扰的。”不知道为什么像个傻瓜一样地在那边点着头赞同,魔理沙打了个滚,沾的浑身都是草,“啊啊好舒服……真想就这样直接睡过去啊……” “嗯,同意……刚刚那个唱歌活动真是很累……那帮人居然喊‘李狗蛋来一个’,什么和什么啊,我又不是真叫李狗蛋……” “得了上司,反正你最后也没唱,倒是东风谷小姐上去唱了一首下来了。话说回来东风谷小姐的嗓子真不错啊……”虽然很不明白你是从哪里学到的中文歌。正这样想着,葛祎伟忽然发现刚刚还活力四射的魔理沙安静了不少。对旁边两个人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了还在草丛上躺着的目标。 果然睡着了。 “真是的,让你刚刚闹腾的这么欢,到底是累了吧。”语气里面丝毫没有讽刺的意思,葛祎伟朝灵梦和早苗招招手,“来吧上司,东风谷小姐,咱们得想个办法把这位搞回帐篷才成。” “啊啊啊好麻烦……直接把她踹起来让她自己走回去不就完了……”嘴上这么说着,灵梦还是站了起来,拍掉衣服上的草,和早苗一起把可以说在五秒内陷入梦乡的魔理沙扶到葛祎伟的背上。随后,她和早苗将茶具收拾好,跟在葛祎伟的身后往帐篷那边走去。或许也是因为太累了吧,她对于回去的这段路程感觉迷迷糊糊的,唯一的印象就是葛祎伟嘴里哼着的那首歌的旋律。到最后,不仅仅是她,甚至连睡梦中的魔理沙都跟着一起哼了起来: “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 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甜蜜的梦啊,谁都不会错过, 终于迎来今天,这欢聚时刻—— 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 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 在阳光灿烂,欢乐的日子里, 我们手拉手啊,想说的太多—— 星光洒满了所有的童年—— 风雨走遍了世界的角落—— 同样的感受给了我们同样的渴望, 同样的欢乐给了我们同一首歌——” —————————————————分割线——————————————————— “也就是说,”依旧熟练地在单元上打着字,爱尔柏塔问着面前的这位长的很朴实憨厚的战士,“解放军的枪械附赠的纸质枪械说明,是为了纪念一支在半个世纪前的台海战争中做出巨大贡献的英雄部队?” “大家都是这样传的,但是也没人去具体找过究竟是要纪念谁。或许实际上那支部队根本不存在吧。”依旧进行着对面前的垃圾山的分拣工作,战士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停下手头工作的话肯定不好,但一边工作一边接受采访也有些没礼貌。看出了对方的想法,爱尔柏塔立刻停下打字的手,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多谢你协助我工作,士兵先生。我相信这个传言肯定会成为一个好报告的优秀素材的。” “啊,啊啊啊,那再见了记者小姐……” 士兵的声音里面明显带着不舍。对于转行干了战地记者的爱尔柏塔来讲,这应该是见惯了的现象,反而是今天早上对葛祎伟的采访那种突然的结束比较不正常。 夜已经很深了。虽然采访已经结束,而且大半夜的在这座刚刚经历战争洗礼的城市乱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爱尔柏塔暂时还是不想返回记者安全区。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她找到一块还算平整的地方坐了下去。星空很安静,城市也很安静。市内的电力还没恢复,那些摇曳的灯光大部分都是传统的蜡烛之类的平常只能用来营造情趣的东西——不,即便是现在它们的主要工作变成了照明,被烛光妆点的悉尼市也的确别有一番情趣。 埃达现在在做什么呢?丝达祾呢?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金发女孩几乎和丝达祾长得一模一样啊,怪不得感觉有种即视感。她们两个过得还好吗?英国现在已经成为了欧洲与纳粹战斗的最前线,舍利家族的辉煌也一去不复返。中国人似乎有利用自己这个家族名号的打算,但我真的已经不想再接触高层政治了…… 托着下巴,望着星空,她静静地想着,仿佛自己的心也融入了无穷无尽的银河中一样。 这种静谧在一瞬间被打断了。不远处传来的惊恐的喊声让爱尔柏塔站了起来:“防化连!防化连就在附近对吧!快把他们叫过来,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三个核……” “haben–einen-sch?nen-tag, meine-freunde。(祝你今天愉快,我的朋友。)” 伴随着最后这声似乎是从扩音器里播放出来的德语问候,爱尔柏塔的知觉在一瞬间就被庞大的光、热还有动能冲击波淹没了。甚至,最后在悉尼上空腾飞的那朵蘑菇云,也没来得及在她的大脑中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象。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五章 “核爆炸的震动,将军!母虫感知到了!”当那名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指挥官——奥斯特并不喜欢费多余的力气去记那些略显复杂的军衔——满面激动地冲进来的时候,后者正满满斟上了一杯红酒,打算安静地享受一下夜晚,“我们在悉尼留下的核弹被成功引爆了!” “……被成功引爆了?”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奥斯特的举止依旧显得很淡然。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请先冷静下来,这位同志。我们在悉尼市留下的三枚核弹所能造成的杀伤很有限,毕竟帝国手中并没有像敌人一样的核武器小型化技术。……请致电中心,先利用导弹对敌方在坎贝尔敦的防线实施打击,虫潮和炮兵不要动,让特种部队开始准备对市区进行渗透。天军方面,希望他们能够尽自己最大努力拖住红色中国方面的空间站,对其实施轨道轰炸进行阻碍行动,同时海军方面,请求他们尽力缠住游荡在东海岸的中国舰队……嗯,暂时请先做出这些部署吧。” “等等,将军!为什么我们不趁这么好的机会进行全面反攻?悉尼绝对会重新纳入帝国的管辖范围之内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奥斯特,这名指挥官大声嚷着,“我们应该立刻用炮兵、导弹部队和空军对地方的防线实施饱和轰炸,然后利用一次虫潮充分撕开裂口,让后方的部队成功涌进悉尼市!他们在市内只配备了一只装甲旅部队作为主要防御力量,只要能够冲到利物浦一线,在坦克虫……” “是四号,同志!不要用从资本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那里学来的外号称呼我们宝贵的兵器!” “遵命,奥斯特将军!在我方四号数量为敌方直-50一点五倍以上,步兵人数更是远超敌方的情况下,只要冲到利物浦一线,进入建筑物密集的城镇区域……” “你认为你想冲就能冲过去吗?你认为这支装甲旅是吃干饭的吗?” 终于,差不多可以到反驳的时候了。将高脚杯狠狠拍在桌子上,奥斯特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对面这位愚蠢的家伙:“我们的核弹究竟摧毁了敌人多少有生力量?悉尼机场还能够使用吗?他们的防空阵地被成功摧毁了吗?甚至我们基本上能够明白,指望我们的天军获取制天权是极为不现实的,那么他们是不是下一秒就有可以使用的轨道轰炸?如果悉尼机场未遭重创,同时他们的野战防空反导系统依旧在发挥作用,那么帝国宝贵的空中力量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这种时候,一旦遭到敌军反扑,我们就不得不撤退去寻求与第六军的汇合,搞不好连堪培拉都会落入红色中国的手中!” “但是将军!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我们……” “我才是由元首亲自任命的澳洲地区的总司令,同志!请你不要忘记这点!如果你依旧认同自己是第三帝国的军人,就服从命令!”这次直接通过把桌子上的高脚杯拍到地上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奥斯特的言辞却突然又缓和了下来,“请你放心,同志,悉尼定然会是我们的。这一点在那三枚核弹被引爆之后就已经注定了。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耐心地、一步步地目睹那些愚昧之徒的末日而已。” “……我明白了,将军。”闷闷不乐地行了一个举手礼,这名直到现在依旧未被奥斯特记住军衔和名字的军人走出这间屋子。望着地上四散的红色液体,奥斯特沉默了半响,按下了桌子上的小铃铛。过一会儿,一名明显是欧洲风格打扮的仆人默默走进屋子,将玻璃碎片和污渍清理干净。在她即将出去的时候,这名纳粹的将军又冷冷地说了一句话:“我应该已经提到过了,在见到我的时候请行举手礼,女士。” “……”倔犟地咬住了下嘴唇,这名似乎是法国女性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快步走出屋子。眨了眨眼睛,奥斯特把军帽摘下来,又按下了另一个按键:“维斯孔蒂同志吗?四号失格了。回到堪培拉的时候,请将她送到集中营里面去。” 对面的回复当然只会有肯定。点了点头,奥斯特伸了一下懒腰,重新拿出一只新的高脚杯与红酒,再次为自己斟上了一杯。 “为了即将获得的胜利,”高举着酒杯,他说,“干杯,元首阁下。” —————————————————分割线——————————————————— “情况大体是这样的,旅长同志。”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姚英杰在作战单元上密切关注着参谋部传递过来的情报,“核弹的引爆地点在距离港口大约八百米的地方,二十分钟前防化连已经接到了发现核武器的报告,但随后就被引爆了。爆炸产生了大量的放射性沾染,估计危险范围为以爆炸点为中心的方圆四公里的区域。根据报告中的体积来推算,这么大的污染范围,或许是进行了相应的脏弹改造。好在今天并没有大风,二十四小时内海军方面就可以派出一支防化部队协助我们进行放射性清洁,应该可以将受灾范围控制在最低水平” “对核武器实施脏弹改造?这帮孙子……”皱着眉头听姚英杰报告完毕,旅长极其厌恶的骂了一句,“部队的损失情况怎么样?” “……我们失去了炮兵阵地,旅长同志。所有防化连的战士也全军覆没了。悉尼机场的修复工作还没有完成,所以只有其他地方我们的两个简易临时机场驻扎了几架战斗机,不过防空阵地依旧能发挥功能,仅仅是损失了两辆‘极光’系统的发射车而已。刚刚堪培拉方向的导弹已经被成功拦截下来了。” “虽然是这么说,接下来时间可不好过……”用力一拍桌子,旅长的眉头越皱越深,“纳粹肯定是要杀个回马枪。仅凭现有的空中和地空力量,就算有海航同志们的帮助,能够坚持住不被夺取制空权就不错了,不需要考虑利用空对地打击……对面还有虫潮可以用……” 虫潮。顾名思义,就是利用如同潮水一般的虫子对防线进行冲击的战术。在以各种超乎一般水准的生物科技以主要军事技术的纳粹军队中,虫潮或许也能算做最常见的手段之一了。不过,与一般人想象中的不同,虫潮并非是纳粹的主力以及主要作战手段,因为就算母虫的繁殖速度再快,为了让冲击具有一定的战术宽度,虫潮不可能是连续不断的——除非像是纳粹宣战时的情况一样,用已经积攒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虫子(然而对原本就是一次性消耗品的这些代号“飞螳”的生物而言,只要进行一天的保存从作战效益上来讲便已经得不偿失了)进行战斗。因此,虫潮的根本作用就是用瞬间的冲击力撕破防线,然后让后续部队涌入其中扩大优势。虫潮的规模和冲击持续时间因部队规模而异,而对于这只已经在悉尼进攻战中交过手的纳粹军队来讲,指挥部已经很清楚他们的虫潮规律了。 按照坎贝尔敦的目前的战场宽度,两次冲击之间间隔至少为四小时,一次持续半个小时。 “虫潮很快就会来了,对面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放过去的。而且无论是赢是输,战斗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结束,否则市区的放射性沾染会很难处理。两边都不会希望看到一个被永久性摧毁的悉尼市区。”将悉尼的地图呈现在挂在墙壁上的大型超清柔性屏幕上,旅长默默点了支烟,随后又迅速将其掐灭,“攻击地点应该是坎贝尔敦。只要那里被攻破,悉尼的大门前我们就只有利物浦可守了。现在坎贝尔敦的战士们能够迎接虫潮的冲击吗?” “……会有压力。我已经让四营调上去了。而且我们作为防守方的弱点在于步兵兵力严重不足,要是机步旅的话压力肯定不会这么大……”看到旅长将烟掐灭,姚英杰也很自觉地掐灭了自己嘴上的那根,“退守利物浦和放弃悉尼可以说是完全相同的。” “而且港口已经被污染了,就算想要撤退也无路可退。背水一战啊。还好纳粹方面的侦查手段不多,电战的同志们也在第一时间放出了干扰,否则刚刚就不会是几枚可以被拦截下来的导弹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要是能有舰炮支援就好了……”背着手站在地图前,旅长忽然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你是对面的,打算怎么打,参谋长?” “呃,对面有明显的优势,所以只要采取保守一点的方法就好了。”犹豫了一下,姚英杰说出自己的想法,“用炮兵持续不断地饱和轰击坎贝尔敦的防御阵地,利用虫潮对防线进行冲击,常备部队前出骚扰但不去寻求强行突破,等虫潮打开口子之后立刻扩大优势。此外,旅长,没有舰炮支援是怎么回事?” “啊,对面的指挥官看来级别很高啊,纳粹的海军动作很快,立刻就缠上来了。我们最多能获得海航的支援,舰炮这边是抽不出来的。轨道轰炸可用,可只有一门炮,两个小时一次,使用时机我决定交给前线的刘副旅长判断。也就是说,关键在……嗯,纳粹的大虫子红外隐蔽特别好而且转移得比自行火炮还快,很难摸到位置……拳头能不能打出去,打出去了能不能迅速打痛、打死,这都是问题……” 正当旅长嘴里的话变成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理解的片段时,两个单兵作战单元和墙壁上的地图突然开始闪烁红光。相互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一个地点。 “果然是坎贝尔敦。希望他们能撑过第一波虫潮。”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姚英杰又看向另一个地方,“悉尼港口的幸存摄像头发现了蛙人?……只有十五个人,是特种部队想要挖掉防空阵地和指挥部吗?” “似乎不对。搞渗透为什么还有一只大家伙跟着?担心自己不够显眼吗?而且也不是母虫……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种虫子……” “海陆两栖的,似乎是用来运货的,代号忘了。”补充了相应情报,姚英杰还是一头雾水,“那他们到底过来干什么?” “旅长同志!”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忽然闯入了这里。似乎是被警卫员拦了下来,他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喊,“我需要人手去辐射区!在现在的情况下,我必须去摧毁我的任务目标!” —————————————————分割线——————————————————— 核爆炸刚刚发生的时候,葛祎伟还处在熟睡之中——虽然因为噩梦而睡的不怎么好。爆炸产生的亮光很快惊动了位于班克斯敦的这片驻地的战士,帐篷外面一瞬间热闹了起来。起床熬过了五分钟低血糖时间,他看着就算这么热闹依旧睡得东倒西歪的其他三个人,揉了揉太阳穴,打开了作战单元查看警告内容。当看到了旅参谋部发布的放射性沾染范围时,他的脸顿时铁青了下来。立刻抄起03式披上衣服,一路上到处打听,他争分夺秒地来到了指挥部的门前,却被两名警卫员拦在门外。幸而,喊声没有白费,旅长让警卫员把他放了进来。擦了把脖子上的汗,他一脸严肃地重复了一遍: “旅长同志,我刚刚听到,敌方的一队蛙人带着运载工具到了污染区?他们肯定是冲着我的任务目标去的,那个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重新被纳粹收入手中!” “请你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葛祎伟同志。我们的防化部队已经全灭,现在没有能力前往那片区域执行任务。”看到旅长的脸色不怎么好,姚英杰出面解释,“而且,前线的情况很紧张,哪怕多一名战士也好。虫潮正在冲击坎贝尔敦的防线……” “我明白。但是我再重复一遍,我的任务目标绝对不能重新落入纳粹手中!所以我申请组织敢死队。我是学物理的,在那种辐射下,按照单兵外骨骼的三防能力,一般人在二十小时之内是绝对能够保有作战能力的……” “你是想让我把士兵当做对面那种用完就扔的虫子吗?”沉着一张脸,旅长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客气,“我告诉你,这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拿自己士兵的生命去开玩笑!” “那你打算拿全中国的命运开玩笑吗!?在那里的东西绝对绝对不能重新落入纳粹手中!这是临出发前军委副主席同志亲自下的命令!”好像就要把自己的心脏喊出来了,葛祎伟拼命扯着嗓子,“敌人有十五个,外加一个可能会有武装的虫子,我自己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战胜他们!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自己冲过去了!” “那你必须告诉我们,那边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完全可以拒绝你组织敢死队的请求!” “……咕……”紧紧地咬住牙,葛祎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我不能说,旅长同志。这是保密条例,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用力一挥手,旅长的拒绝之意依旧明显,“这是我的底线!” “……旅长同志!!葛文豪同志!!!爸!!!!!你还想让儿子再背叛一次祖国吗!?” 紧握着颤抖的拳头,发狠地盯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八集团军第三十六装甲旅旅长葛文豪,葛祎伟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喊着。 这也是醒来发现葛祎伟不在而出来寻找的灵梦三人首先看到的景象。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六章 她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纳粹那边给的情报是真的,核爆炸的确发生了,悉尼市的解放军显得很是混乱。她相信,如果能够成功窃听到他们的作战通讯,那肯定能够听到类似“纳粹军队从xx方向发起了进攻”的话。 当然她根本没有能力完成这种窃听。在过去曾经有过的被无聊的人称作“合作”而实际上大部分都只是扔过来几个拖后腿的家伙的行动中似乎有人能办到这种事情,可她隐约记得在自己找到的住处附近存在着解放军的电战部队。这样一来,就算那些人也根本别想着要搞什么黑客入侵了——雇佣兵的电子战水平在各个大国的默契下基本上被控制在了落后正规军十到二十年的范畴。这就是为什么纳粹的人类部队在电磁方面如此羸弱。 还好也没必要,自己应该不会受到解放军的过多关注。那片区域已经变成了污染区,最多最多只会有一个连的中国人作为敌人出现在那里,而且还穿着防辐射服。纳粹方面的人数只会更少。如果是真货的话,那完全可以说,目标已经到手了。 又一次紧紧握住了那个就算是洗澡也绝对不离身的身份验证牌,她的心情开始因为兴奋而高昂起来。每一根神经都在热切期盼着任务完成的那一刻的到来。 “啧。”拼命压抑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摇了摇头,继续迈步前行着。按照情报,现在她所在的位置就应该离开了核辐射沾染区的边缘地带,而逐步步入核心了。身体或许真的感觉到了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可谁也不敢说这不是心理作用。三枚小型核弹的当量总和是九万吨——如果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势力来建造都不会仅仅是这种程度。从这个侧面上,纳粹对于除了生物之外的技术短板便可见一斑。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动,她将警惕的目光透射过去,两三步走到那里。 “……幸存者?”看着躺倒在地面上的人手上握着的98式电磁步枪,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和某人谈话获得的知识,目光不由得带上了鄙夷,“愚蠢……如果好好待在地下工事里的话,你的情况还是有救的。……当然,也要有人来救你才行。” “虫卵……”意识或许已经不清醒了,这名士兵喃喃自语着,“在实验室的虫卵……孵化了……虽然测试的是,咳咳,没有生理活性,但卵再次孵化了……幸存部队全灭……” “唔,从核辐射区里冲出来的虫子们。这不就是他们在东京干过的事情吗?” “不,是意外……纳粹,纳粹也没有料到……”状态越来越不好,士兵的话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和东京的种类不一样……它们不能忍受放射性……也没有组织……正在往外跑……咳,咳,咳,救我……” “哦,感谢你的忠告。不过最后一个请求我是办不到的。”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她用自己的武器——或许仅仅是个装饰品吧,但拿在手里感觉比不拿要好——当拐杖站起来,“也就这点儿数量吗?害得我白担心一场……看在四年前我也算卖了你们一回,还还人情好了。……虽然这个数量就算冲过去也造不成太大影响吧……” 将最后一句话自言自语地说完,听着耳边传来的虫子们兴奋不已地想要捕获猎物并分而食之,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嗜虐的微笑。 —————————————————分割线——————————————————— “也就是说,你最终还是承认自己曾经背叛过祖国了,”依旧用他那狠厉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儿子,葛文豪问道,“葛祎伟同志?” “不,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旅长同志。当您用‘汉奸’这个称呼来对我进行辱骂的时候,我从未进行过任何反驳,不是吗?”摇了摇头,葛祎伟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沉稳,“而且我也把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全都供出来了。无论是专业的刑讯逼供还是l-023吐真剂,都不是我所能承受得了的。唯一可惜的是,由于一些原因,那些人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再加上证据不足,我就被这样释放了。” “……你哥哥的死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有。啊哈,我哥哥……没错,我想起来了。他曾经说过,如果不说出来的话永远不会有人相信,但我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人们或许会相信一个精神病的胡言乱语,但绝对不会相信我说出来的真相……”自暴自弃地苦笑着,葛祎伟低下头,“所以,爸,我该怎么做?你想知道的两件事,一边是说了也没人信,另一边是绝对不能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灵梦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幅父子对峙的局面。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地灵殿,那时候葛祎伟因为惊人的事实而完全崩溃,已经进入了一心寻死的境况,而现在他的表情和那个时候是如此的相似。正当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忽然捕捉到了葛祎伟的眼神。这小小的细节让她心头一凛,然后又产生了落寞感:葛祎伟的眼神很平静,并没有被绝望染上一丝一毫的色彩。他只是单纯地对自己所处的情况感到了小小悲伤而已。 对于他来说,这五年的时间一定很长吧。他真的已经不是五年前的葛祎伟了。 “那么,就这么两句话的事情,”本来预想中要持续很长时间的沉默并没有到来。略有惊讶地抬起头,灵梦看向葛文豪,对方的声音并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充满威严,“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出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问你你也什么都不提。我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你说的这两句话就够了!我可是你爹!你连对你爹不会老是纠缠你这点儿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我……”一时语塞,葛祎伟很快再次把惊讶的表情换成苦笑,“抱歉,老爸。我这种人就是个白眼儿狼,谁对我好我总是没啥感觉,别人的担心也老是察觉不到……让你费神了。” “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现在也没时间听你把过去的经历全讲一遍。”摆了摆手,葛文豪一脸的不耐烦,但灵梦明显能感觉出来,之前这对父子之间一直有着的什么就因为这几句话完全消融了,“关于进辐射区那件事……老姚,”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将对话的对象转向了屋子里的参谋长:“你对自己的枪法还有自信不?” “嗯?怎么了?”有些不明白旅长想要做什么,姚英杰挠了挠头,“98式二百米胸靶十发九十环以上应该没问题。” “干得不错,我现在也最多保证八十五环以上了。”点点头,葛文豪重新把脸对准自己的儿子,“去跟警卫连的同志们解释清楚情况,如果有愿意跟你走的,你就带走好了。……虽然我说这种话不太妥当,但警卫连里面有两个不要命的疯子肯定会跟你去的。还有一个失恋了的,整天要死要活的,估计也会跟过去。” “……这说的我好像趁人之危一样。”翻了个白眼,葛祎伟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很忙,但再耽误你两分钟,老爸……” 说着,他忽然转过身,两三步走到原本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灵梦三人面前,然后伸手将她们一个个拽过来:“这三位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们,我欠她们仨一条命的。” “等……!小伟!?你又想把我们三个留下来?” “葛先生!你在说什么?我们当然要跟你一起……” “小伟,我们两个是战友对吧?还有你要给我出的高数题……” “别看她们三个是母的,实战能力肯定比我从你这里拐走的警卫员要强,如果遇上紧急情况把她们仨当直-50调上前线都没问题。”无视了三个人抗议的声音,葛祎伟强行推进着和父亲的对话,“嗯,你猜的没错,她们三个就是关系者,身份证件是欧洲人办的假货。本名……发音比较复杂,你就当没有吧,回头给她们仨起个化名就好。关于我隐瞒起来的事情可以问她们,如果你试图挑战广域洗脑系统的话。” “当直-50用?广域洗脑系统?”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葛文豪点点头,“看来你还真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我明白了。从今天起她们就是我的女儿了。丢了你这么个混小子换回来仨女儿,也算值了。” “好,我相信你能够说服我妈也这么想的。”点点头,葛祎伟在灵梦说出下一句抗议之前弯下腰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交代,“记清楚,上司,在适应现代社会之前不要寻找回幻想乡的方法。你们必须经过社会的洗礼才能完成这项任务,否则绝对会有人盯上你们的能力把你们坑的很惨。一般情况下不要随便彰显自己,有什么问题或需要就找我爸我妈。我希望你能担任起你们三个的领导,可以吗?” “……就这么不想让我们跟过去?”嘴唇颤抖了片刻,灵梦的声音里面充满苦涩的放弃,“好吧,你做出的决定我们从来不可能阻止……我明白了。” “很好。东风谷小姐,跟和欧洲人出来的时候一样,你是三个人里面唯一一个充分有在现代社会生活经验的人,所以引导工作非你莫属。不过记清楚两点,”转向早苗的时候,不知是否是错觉,灵梦感觉葛祎伟降低了声音而提高了语速,“第一,中国和日本的风俗习惯有很大不同,所以有不确定的事情必须问我爸妈;第二,广域洗脑并没有解除,千万不要暴露自己日本人的身份和你们三个日本形式的姓名,懂吗?” “葛先生……不,不行,我不明白!”拼命摇了摇头,早苗忽然反扣住葛祎伟的胳膊,“我绝对不能让葛先生一个人去冒险!” “当然不会是一个,根据我爸的推测,至少有三个傻蛋会陪我的。”轻而易举地就挣脱了早苗仅仅是因为情绪激动而做出的毫无章法的举动,葛祎伟立刻把脸朝向魔理沙,“那么魔理沙同志,魔理沙同志!你的任务是最为困难的。我不晓得在前方等待你们三个人的究竟会是什么,但如果你们三个关系出现了裂缝,或者情绪到达了最糟糕的境地而放弃了希望,你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不是基本上一直在笑吗?拜托你就这样一直笑下去吧。” “小伟我……我……你叫我同志了吧?我是你的战友吧?所以我应该……” “好了,兵贵神速,我必须要走了!”风风火火地拿起带过来的03式,葛祎伟一挥手,“老爸,别让我失望!我可一直在地狱里面盯着你呢!” “不……葛先生!”猛然抬起头来,早苗想要和葛祎伟一样冲出指挥部的大门,“等等……” 然而她的动作在中途就被终止了。看着拿出毛巾紧紧捂住早苗口鼻的葛文豪,灵梦心里打了个颤。明显察觉到她的动摇,葛文豪看向这边,试图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可却比哭还要难看许多:“没办法。我既是他的临时长官,又是他的父亲。不能言而无信啊。” 灵梦看到了眼泪。在眼眶里面,十分不容易察觉得到。那应该是作为一名父亲的眼泪吧。感觉就这几分钟像过了几年一样,直愣愣地坐到沙发上,她想。 —————————————————分割线——————————————————— “我必须要再次重复一遍,同志们。”利用装甲车内部的传声装置,葛祎伟坐在车长的位置上对车内的所有人说,“现在或许还有机会后悔。只要再深入一段距离然后下了车,以我们现在的装备,就算活着逃了出来,在两到三周内也……” “好了车长小哥,事到如今了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很像那些会临战脱逃的懦夫吗?大家可都是信得过你,认为能让你跪下磕头的东西肯定对国家很重要而且你不会用大家的性命开玩笑才跟你出来了,现在唧唧歪歪什么?” 乘员室里的不满声音让葛祎伟愣了愣。现在的情况比预计可以说好太多了,有六个人愿意帮忙,连长还默不作声地给了一辆04式装甲车。葛祎伟本来的打算是开他爸爸的吉普车去,但毫无疑问,装甲车无论是火力还是三防能力都要比吉普强太多了。轻轻咳了两声,他打算换个话题:“既然如此,请大家一定记清楚,下车的时候一定要带好微光夜视仪,不要让夜视仪和皮肤之间留有空隙,防毒面具……” “车长同志,我们不是没有做过防化演习!”这次的声音是个北方人。在出发之前,葛祎伟曾经表示虽然不擅长记名字,但他依旧想要把他们的名字记住,但所有人都表示既然对这方面比较棘手那还是优先把代号记明白比较好。这件事情让葛祎伟的心里有着很深的愧疚之情。在听到声音变了却依旧无法把脸对应上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嘛,不过之前防的都是病毒细菌毒气什么的,对核辐射有没有作用就不知道了……” “好了诸位。既然你们有如此的觉悟……”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心,葛祎伟清了清嗓子,“根据保密条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们的协助等级已经从二级变成了一级,我必须要把这次任务的目标清楚地告诉你们才行。啊,对了,如果真的活着回去了,哪怕你是身患白血艾滋癌也必须把保密协定签了,听见了没有?” 这个略显沉重的笑话还是让战士们稍微轻松了一下。等笑声平息下来,葛祎伟的声音再次在传声装置里面响起:“太过专业的话我就不说了,直奔主题。我们现在是要去摧毁一个东西,它最直接了当的称呼就是——” “——时间机器。” “两点钟方向,接敌!所有人下车!” 第七章 “洞四,对超市方面进行火力压制,争取把它们的活动范围限制在楼的后面!”摸了一把脸,晃晃脑袋把恶心的感觉赶出去,葛祎伟对在街道上移动的装甲车下着命令。随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立刻从这个废墟的掩体后面探出枪口,试图找到刚刚与之对峙的目标,却被对方打了个先手。骨刺“当当”两声钉在墙壁上,他急忙把身子缩了回去,“计算错误?它的骨刺应该用完了……果然是新的种类?还是又有一只盯上我了……洞两,向你的十一点钟方向五十米处,洞三,向你的两点钟方向六十米处,两个人一起扔出探测器!” 班级指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尤其是在葛祎伟从来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课程培训的情况下。但是在之前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之后,他却发现比起其他五个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家伙,自己好歹有指挥幻想乡三人组的经验。为此,不得已的,他只好同时担任起了精准射手和班长的职责。微光夜视仪下的夜景到处都是绿茫茫的,相比而言红外图像的夜景或许对于精神卫生更好一点,可在作战中倒是没有什么人敢把主视觉画面切换成红外图像的。一般的军队普遍装备了红外隐身设备,而纳粹……节肢动物有温血的吗? 实际上据说,有些部队已经换装了新型的单兵套装,其中头盔的被动红外探测系统已经被取消,多出来的厚度被新型的芯片阵列占据,提升了运算速度和抗干扰能力。那个阵列没记错的话应该是320所的产品吧,前年去参观的时候…… 该死的,在战场上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简单地将这个现象归咎于高辐射环境对于神经系统的影响,葛祎伟敲敲头盔,又把有些歪的防毒面具整理好。洞两和洞三扔出的探测器所探测到的已经呈现在了作战单元上。用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戳了戳屏幕,葛祎伟思考了一下:“洞四干得很好,请继续保持压制;洞两、洞五,去东栋二层寻找射击位置架设机枪,清空停车场西侧开辟通路,然后提供火力掩护,洞三洞六准备**,在停车场被清空后迅速跃进,对仓库里面藏着的大家伙实施爆破!” 和这伙虫子已经打了有两个小时的拉锯战了。对于这些虫子究竟从哪出来的,葛祎伟至今是一头雾水,因为情报里提到的纳粹军队应该是人数为十五的小型人类部队,最多有一个当做运载工具而出现的虫子才对,而面前这队则是明显的进攻非炮灰型的小队。幸好,这些家伙虽然不像飞螳一样脆,但也没有硬到被敌方当做主要装甲力量而使用的坦克虫的地步,如果进行类比的话,大概就像装了榴弹发射器的吉普车。利用种种手段终于把它们限制到到这个由四栋建筑物合围而成的超市停车场,透过无人机影像,葛祎伟基本断定这个小队的指挥就是仓库里面那个大家伙。可惜的是无人机在刚刚进入仓库几分钟就被击毁,以至于现在对于仓库内部的情况六个人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这些家伙明显没有什么战斗经验,要不然只凭我们六个没有支援的家伙还真对付不过来。虚晃一个身影躲到十米外的破水箱处,葛祎伟在确认到了残破的金属被穿透的声音之后迅速出枪。这持续了五个回合的对抗终究以对面的失败而告终,一发经过反甲模式蓄能的子弹撕破它厚实的外骨骼,将其生命完全终止。东栋那边干的也很出色,打着急促的三点射的机枪成功送西侧的两只见了上帝,爆破组趁这个空档立刻冲到了仓库的门前。终于松了口气,葛祎伟靠在作为水箱支撑点的铁架子上。他原本想要喝口水润润嗓子,可当手放在防毒面具得上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不能把这东西摘下来。这种意识刚一出现,原本已经消失的恶心感又一次涌了上来。 “他奶奶的……”嘟囔了一句,他伸出拳头砸了砸胸口,“辐射这玩意,还真不是能轻易忍住的东西……咳,咳咳咳咳……洞四,保持警戒!你小子看来说不准能成为我们六个里面唯一一个完整活着出去的家伙,到时候特级战斗英雄肯定有你的份……” “得了吧,洞幺,用你们的命换来的特级战斗英雄我才不要。”在耳边传来的声音带着笑意,“对了,在那边藏着的真是时间机器?” “这种时候了我骗你们干什么。只不过纳粹似乎遇上了什么问题,没法儿用它。”得尽快恢复体力,等指挥官被爆破之后立刻上车。目标已经不远了,那里应该还会有几层地下建筑……“这种危险的玩意儿果然还是不能乖乖还回去啊。” 好了,休息时间也差不多了。为什么仓库那边还没有动静?从地上猫着腰站起来,葛祎伟将洞四说的话自动过滤掉:“洞三洞六,什么情况?遇上困难……” 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大的爆炸就直接掀掉了原本就残破不堪的仓库屋顶。下意识地伸手去挡涌过来的热浪,葛祎伟听到那边传来呼救:“洞幺,洞六重伤了!混蛋,这只大虫子待的地方堆积了大量的易燃物!因为室内太黑了我们没能看到……” “我tm说爆炸怎么这么厉害!”这间超市的主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在超市堆积易燃物干啥?虽然脑海中冒出了这样的疑惑,可现在明显没办法把真相探明了。伸出左臂瞅了一眼平面图,葛祎伟拍掉肩膀上的火星,“洞两洞五,和我一起接近爆破组!洞三,洞六的伤势怎么样?是烧伤还是外伤?” “都有,不过外伤更严重,现在已经昏迷了……操!” 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洞三在最后爆出一句脏口,随后传来的是燃烧和作战皮靴与地面密切接触的声音。急忙拉下名单一看,葛祎伟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洞六已经阵亡了。 “洞幺,是纳粹的狙击手!”洞三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我找不到他在哪里……燃料的燃烧对夜视仪的干扰很严重,我建议我们尽快摆脱他们。” “英雄所见略同。洞四,注意准备接我们……估计是没时间把放射性沾染从衣服上抖下去了,所以你就等着受辐射吧!”下命令的同时也不忘开玩笑,葛祎伟拿起狙击枪,两三步从这个二层的废墟上跳下来,看了一眼在十字路口东北角封锁着超市停车场出口的那辆04式,向着自己之前看好的几个狙击阵地随手打了几枪,“洞两洞三洞五,走了走了!注意着点儿别被点名了!路面太硬也没法潜土,要不然……” 还没等他说完,又一声比刚才略小的爆炸声传了过来。急忙扭头再次看向十字路口的东北角,葛祎伟顿时咬住了下嘴唇:“洞四!洞四你怎么样!?” “还活着,但是车肯定没法用了!这帮家伙应该就是那群蛙人了……龟儿子,他们带着毒液巨蜥!洞幺,给我个掩护,我需要包扎左臂上的伤口!” “毒液巨蜥?我tm从来没听说过爬行动物在海水里面……”急忙跑起来一个滑铲窜到另一个掩体后面,葛祎伟举起枪,很快在瞄准镜里面锁定了一只那种可怕的怪物,送给它一发子弹,“真行啊,等着我们和虫子打完之后坐收渔翁之利是不是……” “来吧孙子!”通讯频道里面,已经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传了过来,“嘿,跟你爷爷我拼近战,还早了三百年呢!洞幺,毙敌一……” “快回到掩体后面,洞三!” 再次瞥了一眼视野的左上角,葛祎伟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刚想要提醒洞三注意安全,那个代表着他依然存活的标识随即闪烁了两下,然后变成了黯淡的“x”。将头缩回来躲过两发子弹,葛祎伟的心情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四名已经在辐射区无防护战斗了两个小时以上的步兵,对十四名有完全保护措施带着毒液巨蜥的特种部队。要怎么样才能赢? —————————————————分割线——————————————————— “……居然碰上认识的家伙了。真不可思议。” 站在这附近唯一残留下来的一个制高点上,她俯视着下面的战斗,情不自禁喃喃自语着。 这或许的确是一种奇妙的缘分,但绝对构不成自己伸手帮忙的理由。按理说,自己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应该是和之前的纳粹军队一样,在旁边围观的同时默默地把陷阱全部设好。三方争夺的目标近在咫尺,就在两百米之外的那栋建筑物的地下,另外两边的争斗当然是自己所乐意看到的。但是她此时的心情却不想这么做—— 刚刚在与虫子的战斗中,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没办法随心所欲地发挥。这种事情让她是很恼火。是因为该死的放射性沾染吗?我应该没必要怕这种东西才对。 因此,在这种心里窝着火的情况下,她是肯定不会对就在眼皮子低下发生的战斗袖手旁观的。那么,问题就在这种时候出现了:帮那一边比较好? 在战力对比上,解放军是绝对的劣势。不过想想自己在四年前在印度所做的事情可能招致的怨恨,她心里就不怎么想帮这边。仔细思考了一下,她点点头:这样一来,事情就很简单了。应该说,原本就打算这么办的。 把两边都杀干净就好了,反正时间机器必须是我的。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她纵身一跃,从这个制高点跳下来,然后立刻扭断了在下面开枪射击的两个纳粹士兵的脖子。原本就在周围与两个人配合的士兵立刻意识到了她的存在,一只毒液巨蜥长着血盆大口冲了上来,却只被凄惨地穿透了腹部。 子弹立刻全都向这边倾斜了过来。虽然不躲也没关系,但是毕竟会造成一点儿伤害……心里面不情不愿地移动自己的身躯,她又接连击杀了两个人——似乎有一名解放军?嗯,似乎是这样,不过都是人类,杀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她的突然加入让局势变得混乱起来。子弹在黑夜中不停飞舞着,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德语和汉语的喊声。为了躲避机枪的射击点,她向后猛地一跳,后背却撞上了预料之外的东西:“卧槽什么鬼东西?” 撞上人了?真奇怪,这并不应该啊。果然辐射的影响真让自己的身体变钝了。 刚想转身直接用手刀击杀对方,一发反甲模式下的子弹逼迫她不得不停下这个动作。这种距离下,速度如此之快的子弹威胁性还是异常大的。稍稍退后了两步,她将目光投向之前发出那个熟悉的声音的人。如同想象中的一样,对方正处在极端的震惊之中。 “风见幽香,居然会是你……你居然得到了消息……”绷紧了浑身的肌肉,葛祎伟的枪口仍然对准她,不过看样子如果她不进行攻击行动的话他不会把那枚子弹射出来,“混蛋,你这个最棘手的对手居然出现了……” “要聊天的话,等我把其他所有人的杀死之后,我们可以慢慢聊。争取成为你们当中最后一个活着的吧,人类。” 甩下这两句话,风见幽香再次起跳,闪开又覆盖过来的机枪点射,身影很快隐没在夜色当中。 —————————————————分割线——————————————————— “三小时五十分钟了,旅长同志。”看了看表,姚英杰对忧心忡忡地坐在椅子上的葛文豪说,“再有十分钟就是新一轮的虫潮了。” “到现在为止,纳粹的举动都在预料之内。持续性的饱和炮击,然后小股部队骚扰等待虫潮冲击防线。”点点头,葛文豪深吸一口气,“很保守的打法,但同时也是最有效的……炮兵也是一直在机动,卫星侦察没办法及时确定阵地的位置。要是炮弹弹道雷达还在的话绝对不会这么被动……老姚,你认为,我的方案能够有效吗?” “这个方案是目前能够守住悉尼的最具可能性的方案了。但是几个关键点也很难把握的住,只要有一环出了差错就彻底完蛋。”听到葛文豪这样问,姚英杰也有些没底,“而且我们估计也只有一次机会。所要利用的……唉……希望防空阵地能不被摸掉吧。” “……只剩十分钟了,虫潮还没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老实到简直不正常。” “这的确很不正常……如果是我的话……”察觉到有些不妙,葛文豪有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他恍然大悟一般地一拍手,狠狠地骂了一句,“糟糕,对面估计是想要攒足够数量的飞螳然后争取一口气突破防线!那样一来,坎贝尔敦肯定不可能撑下来的!狡猾的王八蛋!” “……啧,的确,为什么之前没想到这种可能性?”目光往地图上的坎贝尔敦一瞥,姚英杰的表情也扭曲了起来,“那样的话,我们的时间就更少了……必须在第二次虫潮到来之前实施方案!” “……没错,通知部队加快速度!……但是千万注意,绝对不能让对方察觉到我们的意图,防空阵地这个保命用的东西也必须要守住。” “他们应该不会那么没轻没重……” 这种工作的要求实在是太细致了……我们的部队真的能办的到吗?就算这一点办到了,接下来的步骤也能成功完成吗? 看着墙上的地图,葛文豪拍了拍脑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悉尼市区的辐射区。六个人已经只剩下葛祎伟一个了,显然,任务的失败是必然。他忽然想到了在出发之后葛祎伟又发过来的邮件。在那里面,他告诉了葛文豪一个情报,并告知要在那三个女孩真的能够适应社会并且表现出要回家的时候才能告诉她们…… 希望她们三个能做个好梦吧。 —————————————————分割线——————————————————— “人丢了?” “是的,全政委,就在刚才还……” “一群大老爷们连三个小女孩都看不好,像什么话!……不用去找了,也别告诉旅长,现在我们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这种事情上。她们三个的事情我从老姚那里听说了,等旅长事后怪罪下来,就告诉他是我把那三个人放走的!” “……可是,政委,明明是我们放……” “多什么话,我放走的就是我放走的!真想让旅长扒了你们这身军服吗?服从命令!” 第八章 “咕呃……” 因为身体的平衡没有掌握好而摔了个跟头,好在有03式撑着,不至于直接摔个狗啃泥。继续气喘吁吁地跑向预定好的下一个掩体,葛祎伟伸手抹了抹从嘴角流出来的血。防毒面具不知道被什么时候被谁给打掉了,因此虽然现在他很想做几个深呼吸,但对放射性粉尘的忌惮还是让他打消了这种想法。拼命将呼吸放缓并尽量不张嘴,葛祎伟的状态已经濒临崩溃了。 濒临崩溃好歹也算没有崩溃。因此,他还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更何况在葛祎伟的心里面,他还是有赢面的……嗯,或许有吧。 纳粹那边的人死没死完他并不知道,但是解放军这边只剩下他一个了。超市仓库那边的大火依旧没有停,在夜视画面上亮闪闪的,刺得他眼睛生疼。再次将头探出掩体,葛祎伟开始试图在那个强大的干扰源存在的情况下找到敌人的位置,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这仅仅是徒劳:一发小小的、许久没有见到过白色光柱从距离他肋下向左十厘米的地方穿过掩体。 打葛祎伟从魔理沙那里见到这个东西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这种“光柱”绝对不可能是高能激光束,因为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靠热能产生的有效杀伤,而是很奇怪地依靠动能。此外,如果是激光的话,在空气中留下这种轨迹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空气所属分散系又不是胶体,怎么可能会有丁达尔效应?如果说是电离空气而产生的电浆效果,那至少也应该会有臭氧的味道才对…… 但是现在,他却无比希望这道光束真的是高能激光。对于幻想乡众人的热机效率和使用魔法对外做功的极限他做过一个很是粗略的计算,如果这真的是高能激光的话,按照风见幽香这种浪费的用法,只要再撑一会儿她肯定得累趴到地上任人宰割。 然而和认为自己有赢面一样,这也仅仅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猫捉老鼠的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 察觉到对方正在急速逼近是两秒钟之后的事情,视野边缘被视网膜投影指示出的那个红色箭头出现了微妙的角度变化。葛祎伟肯定跑不过那个恐怖的袭击者,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举起手中的枪拼尽全力用瞄准镜搜索对方的身影争取击中她而已。在反甲模式习下蓄能多时的子弹从枪膛出发,沿着基本上没怎么弯曲的抛物线冲出去的时候,葛祎伟却绝望地发现,花之妖怪就站在十米外,用像英国绅士一样的姿势拄着阳伞,脸上满是嘲笑。 “风见幽香,”端着自己的狙击枪,葛祎伟眯起眼睛,看着站在远处的那个身影,“自从四年前在印度见了一次面之后,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呢。你这个抛弃了幻想乡来到现世的家伙还是和那时一样,到处游荡然后兴致一来,就进行无休止的不分阵营的屠杀吗?” “我可不是什么嗜杀者。何况,貌似我的所作所为,”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风见幽香的语气显露出一如既往高傲,“还轮不到你这样一个叛徒来评价。” “呵,那又如何?确切的说,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连我这个叛徒都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正好说明了你这个家伙有多么糟糕吗?不过,连任何防备都没有直接闯到这里来,还真是不长大脑。真的就那么想让自己染上辐射病吗?” “这句话送还给你,人类:那又如何?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一件事情,”目光忽然变得锐利,风见幽香的身影在下一秒立刻从她刚刚站立的地方消失了,“跟你说了这些话我感觉心情很不好。所以,你必须死。” 脖子,又是脖子。脖子被那只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有这么大力气的手狠狠地钳住了。她到底是多喜欢掐脖子?五年前刚刚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不过对方似乎还不想立刻杀死自己,证据就是自己不但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甚至还能正常说话。拼命活动眼珠让视野的最下边纳入风见幽香的脸,葛祎伟感觉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我现在还对两件事情感到很奇怪,你能回答我一下吗?” “你认为我在等什么?等你因为恐高而吓死吗?” “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葛祎伟忽然感觉到因为辐射而产生的恶心感又一次涌了上来。再次强制将其压下去,在说出第一个问题的同时,他一瞬间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在印度,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战友,又为什么要放过我?” “因为你们这些中国人骗了我。那个老头子告诉我那里有时间机器,我才答应与你们合作,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现。至于你……唔,不知道。”明显是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的态度,风见幽香说,“报答你帮过幻想乡吧?” “在你的脑子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过人权这个概念。”因为说了一句废话,葛祎伟察觉到对方的力气加大了,这让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好,第二件……你为什么一直追着时间机器跑?辐射沾染对你应该是有影响的……” “这件事情我不想回答。……啊,当然,也要感谢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了解到了情况,否则现在我或许依旧在花田吧。”嘴角抽了两下,估计是想要冷笑可又不屑于这么做,风见幽香看了看周围,“就这样吧,我没耐心了。最后照顾你一下,想怎么……” “死”字还没有说出口,她的眼神忽然一变,就像扔大型垃圾一样直接把葛祎伟扔了出去。自从进了辐射区之后一直没有切实消除过的恶心感终于在这个剧烈的加速度下爆发了,来不及考虑自己究竟撞上了什么东西,葛祎伟腿一软跪到地上,一张嘴将今天的晚饭全部交代到了地面上。整个肠胃似乎都挤到一起了,眼前的画面都闪烁着星星。根本察觉不出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能够分辨出耳边传来的声音: “……先生,葛先生!快喝口水!” “喝什么水!不能让放射性烟尘进消化道……等等,”看到眼前出现的绿色发尖,葛祎伟忽然抬起头,和眼前的少女对上目光,“东风谷小姐!?你tm怎么在这儿?” “记清楚一件事情,小伟。”这次出现的是一个大蝴蝶结——看在灵梦嘴角挂着的鲜血,她似乎结结实实地挨上了风见幽香的一击,被打飞过来了。揉着肚子轻轻哼了一声,她转过脸,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你做出的决定我们从来不可能阻止,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做的事情,你也别想着能轻易就能否定!” —————————————————分割线——————————————————— 格林·格洛曼感觉有些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这是自己从事了十年的佣兵事业,再加上作为雇佣兵家族的后代所积累起来的经验直觉。可是他并不太信任自己的这种直觉,毕竟正是因为这种直觉,自己才犯下了他这辈子最为重大的错误:加入了原本阿尔迪福克集团旗下所属的冯·卢克纳尔公司。在他进入公司并服役了五年之后,也就是德意志第三帝国这个僵尸再一次复活,并几乎对全世界宣战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了这个公司名字背后的含义,也才真正明白这个公司究竟是做什么的。 冯·卢克纳尔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一位使用三桅帆船海鹰号多次劫持协约国商船的传奇官方海盗。而这个公司的真面目,就是新时代的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党卫军。 在五年前纳粹对全世界宣战的时候,公司内部就已经只剩下了纳粹主义的信徒和真正只对钱感兴趣而对于政治完全无所谓的雇佣兵了,而且大部分的后者正在被逐步转化成后者。对于后面这个现象格林是异常惊讶的,因为就他所知道的几个例子来看,纳粹并没有使用外面传的耸人听闻的药物控制。而且那些雇佣兵也是什么出身都有,他们究竟为何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一种以日耳曼人为主体的种族主义思想呢? 格林感觉自己永远也不会搞明白这个问题。所以他选择了放弃思考,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把自己的名字录入了纳粹党员的名单,然后同样例行公事般地每天对万字旗行举手礼。好在纳粹的这帮人至少是会看军功的,他现在终于也算混到了一定地步,得到了信任,甚至能够直接听从澳大利亚地区纳粹军队的总司令官的命令。 这次的命令也是他,奥斯特·米勒亲自交代的。渗透共产党人的防线,找到他们的防空阵地或者指挥部,然后引导炮兵端掉。因为对面的中国人部队是装甲兵,渗透理应相对而言要容易一些,可部队还是付出了很大的牺牲。出发时总共有十支小队,而最后只剩下自己这一队进入了悉尼城,而且还付出了两名战士的性命。 “确定,是他们的指挥部?”再次询问了一遍那名刚刚回来的士兵,他看着对方点了点头。敲了敲太阳穴,格林提起手上这把c41突击步枪,还是决定要亲眼看看才算放心。 目的地很快就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在这个距离上,电战部队已经没有办法隐藏电磁信号的大量输入输出,而周围站岗的也看得出属于警卫人员。根据侦查所得,距离这个屋子二十米的地方就是参谋部,只要能够将这些人摸掉,这个旅就失去了呼叫那奥斯特将军至今没有摸清轰炸间隔的轨道轰炸的能力,而失去了参谋部之后位于坎贝尔敦的防线必然会在下一轮虫潮冲击下彻底崩溃。 “长官,敌方的最高指挥官出来了。” 听到手下士兵的提醒,格林用瞄准镜看着那个走出来的中年男人。他的动作显得很急躁,在门外走了两步,似乎又对士兵气急败坏地吼了些什么,然后就回到了屋子里面。格林看清了他的军衔,长相也同之前奥斯特给他的相片上的人一样。看来,这里的确就是目标。 “长官,我们要不要再去找寻一下防空阵地和电战部队的位置?” “不了。”考虑了片刻之后,格林遗憾地摇了摇头。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中国人在海面上游曳的舰队如果成功摆脱了纠缠,那这支部队很快就会获得舰炮支援。对于双方的实力平衡而言,这是毁灭性的,“给指挥部发送炮击坐标。” 要是有激光引导炮弹就好了。那帮神通广大的纳粹科学家为什么不能给他们宝贵的大虫子加上这一功能呢?明明在给希特勒续命这件事情上显得那么热心。将与后方进行联络的通讯工具拿出来,格林暗自腹诽着。 —————————————————分割线——————————————————— “将军,是敌军指挥部的坐标。格林上校成功地完成了帝国交给他的使命。” “……等等。这个坐标的话,炮兵如果想要进行有效轰击恐怕阵地的选择位置会很微妙吧?前面的几栋高层建筑遮住了有效的射击面,一次炮击的效果应该会很差。如果无法对敌军指挥部造成彻底有效的杀伤……” “没有问题的,将军阁下!炮兵的同志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高地,恰好能够完成对那个坐标的饱和打击,瘫痪敌方指挥部的概率高达94%,属下认为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卡姆登的小高地?……哈,哈哈哈,上帝保佑德意志!让炮兵立刻准备,轰击完成之后让虫潮进行最后一次冲击,我们要在天亮前重新掌控悉尼!” —————————————————分割线——————————————————— “你们这三个混球,王八蛋,傻逼玩意儿,不服从组织原则,一点儿没有党性,卑鄙无耻下三滥……求你们了还句嘴成不?”一边靠在墙上恢复体力,葛祎伟一边哀求着围在旁边警戒的这三位,“别一直摆出一副微笑的样子看着我,我tm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是小伟的不好。救了你一命还这么多话。” “没错,要说没有党性的应该是葛祎伟同志才对——党性是什么东西?” “的确是葛先生的错。” “……魔理沙同志,你的新称呼我很中意,关于党性的问题既然你都自学了高数了我觉得抽空也应该教教你马哲毛概。至于上司你,反正咱们四个都必死无疑了还提谁救谁的命干什么?不带防毒面具穿着露腋巫女服和裙子往辐射沾染区冲,没见过你们这么疯的。”针对性的提出驳论,葛祎伟用力一挤眼睛,“好了说正事,既然你们来了就让我利用到底吧。我们必须除掉风见幽香,或者在她之前毁掉我的任务目标,都明白了没有?” “我们比你明白得多。不过花之妖怪啊……”轻轻啧了一下嘴,灵梦皱着眉头,“怪不得觉得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原来是根本没在幻想乡……你和她为什么要战斗?” “……长话短说。任务目标是时间机器,她想用那东西,但我必须毁掉它,就这样。” “就不能再多说一点儿吗,葛祎伟同志?”魔理沙似乎有些不满。两三步走过来,她忽然一个手刀轻飘飘劈到葛祎伟额头上,“嘿,这是抛下战友的惩罚。” “我又不是当逃兵了……好了,先完成任务吧。”嘴里嘟嘟囔囔的,葛祎伟撑着03式站了起来,“知道那个家伙在哪边吗?” “具体位置不知道,但绝对在附近窥视。她对于我们三个联手也是有所忌惮的。” “那我们的行动就要快了,”低下头开始操作单兵作战单元,葛祎伟咬破自己的下嘴唇,让大脑从刚才出现的一时眩晕中清醒。辐射的影响逐渐显露出来,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你们想办法捡回来三个作战单元和头盔,我有班长权限可以将状态重置,这样指挥信息共享以及侦查要方便的多,花之妖怪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这一点实在是太好了。随后不要管对面,快速突入目标所在的地下建筑内。我倒要看看,” 说到这里,葛祎伟的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这个挑战,我能不能对付的了。” 第九章 “不要冲得太快,上司,我快跟不上你们了!” “那是你的事情!这里到处都是障碍物,碍手碍脚的,速度已经比平时慢多了。”在林林总总的大型机械和围在它们旁边的铁栏杆之中穿梭着,灵梦同时还要对付对面甩过来的魔炮和葛祎伟在通信频道里的絮絮叨叨。在戴着蝴蝶结的情况下还要往脑袋上扣一顶头盔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穿着,大蝴蝶结的上边的部分被头盔紧紧压在头发上,虽然温度并不太高可还是让人感觉有些闷,“这里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某些电器的制造工厂。主人的资本应该不是很多,使用的机械臂还是最传统的液压式。”自从他发布了第一个命令——寻找作战单元和头盔——之后,灵梦就感觉葛祎伟的声音似乎充满了之前所没有的活力,“呼,真是有点儿累……” “小伟你之后可要好好锻炼锻炼了。决定了,就让我来帮你吧!” 魔理沙的声音倒是一直精神满满。往旁边一看,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已经成功和自己汇合了。更远处,用肉眼看视线会被挡住,但视网膜投影明确地告知了灵梦,早苗就在大概十米远的地方向同一个方向前进。和葛祎伟相反,这名风祝在作战开始之后周身的气氛就突然冷冽起来,话也变得少了,前进的过程中似乎在小声嘀咕什么,但是能听清的只有她在发动进攻时用正常音量说出的东西:“奇迹「白昼的客星」!” 灵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早苗,而对方变成这样的原因也并不明确。较为激烈的追逐和战斗让她并没有心情追查这种不正常背后的原因……不,应该说她其实对那个原因已经有点儿心知肚明了:毕竟早苗接下了被风见幽香甩出去的奄奄一息的葛祎伟,看到后者那副样子…… “我说,现在你们能不能说符卡名才能发动进攻?反正符卡技也就是用基本单位灵力弹以及其他的东西的组合而已……” “要是习惯那么容易改就好了。”顺手抽出一张灵符,灵梦一个侧身闪过扔过来的铁制小零件,“灵符「梦想妙珠」!” 在十五分钟之前,按照葛祎伟的设想,他们四个人在无视了风见幽香之后突入了这个地下工厂。这里的面积比灵梦之前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且似乎因为预防措施做的不错没有受到核爆太大的影响。进入这里之后没多长时间,风见幽香就转变了暗中窥视的态度主动发起了进攻,但在三个人联合的情况下并未占到什么便宜。而且,一旦战斗开始,有着被动红外探测的她们就再也没有跟丢过在视野中标记出的目标。在决定转变方针追杀风见幽香之后,葛祎伟直接把指挥权交给了灵梦,他的原话是:“在魔法对战的战术方面你们明显比我有经验。我现在只用发挥狙击手的作用,隐匿身形同时在适当的时候给你们支援就好。” 这种信任让灵梦的压力有些大。和花之妖怪的战斗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结局都是不了了之,没法真正地分个胜负,而且在幻想乡的话博丽巫女的身份也会保证她绝对不败的地位。对于对方的实力,她从八云紫那里听说过很多,但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老实讲,虽然她们这边有三个人外加一个或许会有用的狙击手,但灵梦只敢认为现在两边的实力恰好对等。所以在她看来,一旦这种穷追猛打的势头丢失了,那么局势可以说立刻就会逆转。 “躲到门后面去了?”看了看不远处的铁门和视网膜投影显示出的菱形方块,灵梦又下意识抽出一张符卡,和旁边的两人对视一眼,“魔理沙,我把门撞开然后就向左扑,之后你就直接用自己的火力轰过去就好。” “没问题,交给我吧!” “好!”握紧了拳头给自己鼓了鼓劲,灵梦迅速翻过前面这个被当做掩体的红色管道,用一往无前的气势向那扇铁门冲了过去,“神技「天霸……哎!?” 怎么回事?视野当中的菱形方块消失了!?她并不在这个房间里吗?这是个陷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灵梦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犹豫。但下一秒,铁门就被轰开了——只不过,是从里侧被轰开的。 灵梦看到风见幽香冲了出来,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近了因为刚刚的乍停无法做出任何动作而露出了极大破绽的自己的身。她的身上披着一件没见过的衣服,应该就是那个东西让探测器无法探测到她。换句话说,之前一直暴露着踪迹就是为了这一下子突然消失让自己露出破绽而做准备吗? 花之妖怪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准备像刚刚过去的两个小时里面一样收割生命而已。她的拳头很快就能接触到灵梦的身体,而后者定然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样一来,原本在实力对比上存在着优势的这边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劣势方…… 幸而,在那个拳头到达之前,灵梦眼前的身影就直接被从不知道何处射出的03式反甲模式下的子弹打飞了……不,并不是打飞了。她清楚地看到了风见幽香身前闪烁出的灵力护盾试图阻挡入侵的弹头,而为了尽量减少伤害后者不得不沿着子弹飞行的方向跳出。这次规避究竟有没有成功她并不知道,因为风见幽香在落地之后就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回过神来之后,灵梦立刻让另外两个人跟自己一起追上去。在失去了红外踪迹之后,唯一能够追踪对方的,也只剩下她们的眼睛了。 “小心一点,上司。”通信频道里传来刚刚灵梦救命恩人的声音,“在弹幕游戏里面我可以保证你们三个肯定能赢,但现在是以命相搏的战斗,我们的战斗经验比她要少太多了。” “嗯,我明白……相当明白。”不甘心地咬着下嘴唇,灵梦点点头,“对了小伟,刚刚在射击的时候,你究竟在哪里?” “哈,哈,哈,”夸张地笑了三声,葛祎伟给出一个废话一样的回答,“狙击手的位置要是会轻易被别人发现,那可是会出大事的,上司。好了,不要分神,注意力集中!刚刚吃过敌人的亏了,别再吃了自己的亏!” —————————————————分割线——————————————————— “果然是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老油条了。”将枪口再次放低,葛祎伟摸了一把汗。刚刚的情况可以说真是千钧一发,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完全无法有完全的自信来能够命中风见幽香。幸好后者并不是打算借助破门而出的冲劲儿攻击灵梦,而是在近身之后稳住脚跟才出拳,“要上司真被一拳打飞了,接下来就是逐个击破的时间了……” 那个房间应该是这里的监控室。也就是说,在破门行动发起之前,这边的行动对面了如指掌。如果破门方式选择的是魔理沙的魔炮,那她应该也有相应的应对方法。之前还以为在地形上应该是这边有优势,但是这一招下来,绝对是她比我们了解这里了解的透彻才对。她是以佣兵身份在国际上活跃的,也就是说……情报来源是纳粹方面吗? “这可是个巨大的教训哦,纳粹的指挥官先生,风见幽香可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嗯,印象里纳粹的军官没有女的才对。”擦了擦刚刚咳出来的血,葛祎伟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又拿起手上的03式。他知道,不管是时间还是机会,自己都已经所剩不多,所以必须要尽快采取下一步动作。 让我想想啊……之前的大哥交给我的中国精准射手独有的秘技,要怎么用来着? —————————————————分割线——————————————————— 等待的过程是痛苦而让人感到不耐烦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格林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这些人接下来的任务:第一,在远处盯准指挥部和参谋部,如果在炮击后还有人员幸存,必须进行彻底剿灭;第二,炮击完成后的十分钟内虫潮将对坎贝尔敦的防线发动冲击,介时他们要想办法在帕拉马塔或者利物浦搞一些声势浩大的破坏活动。这件事情让格林很是为难:他们的手头上并没有携带高爆物,想要声势浩大的话…… 算了,到时候再说,总会有办法的。但是距离坐标发出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炮击为什么还没有到? 刚刚冒出了这个想法,格林就听到了炮弹群划破空气的声音。与其他势力炮兵的电磁炮不同,纳粹的大虫子们发射出来的炮弹是实打实的生物,它们行进的速度相对于那些炮弹而言比较慢,但在空中时却会向周围挥洒腐蚀性液体——也就是说,在弹道下方的目标全部都会遭殃——弹道的变化也比较多样让拦截系统无从下手。而在即将击中真正的目标之前,根据之前选择的“弹种”,它们会以不同的方式爆炸,以达到类似于穿甲弹、榴弹等等炮弹的威力。这些“炮弹”们身上的很多谜题甚至连纳粹自己的科学家都没有搞清楚,不过对于军队来说,只要知道它们很好用就够了。 目标的命中相当成功,爆炸声顿时覆盖了被当做指挥部和参谋部使用的建筑物,地上的烟尘将那片区域完全覆盖住了。旁边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喊声,格林听不懂那些中国人在喊什么,不过应该都是警卫连的人吧。 “各单位注意,”压低声音,他给自己的步枪装上红外瞄准镜,“搜索幸存者,绝对不能放过一个,但也绝对不能暴露我们的目标!动作要快,在中国人到来之前!” 负责搜索的区域是之前就划分好的,因此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用完,他们就完成了搜查。炮兵做得很彻底,没有一个幸存者留了下来,尸体横七竖八地在瓦砾中躺着,景象很是凄惨。冲着自己的手下点点头,默无声息地,格林迅速撤离了这里。 这次的战斗,能在自己的军功记录上留下很光彩的一笔吧。如果可以得到一笔奖金就好了,某些装备已经到了不得不更新换代的时候…… 啊,好像这样一来,悉尼市就又回来了吧?希望米兰达的那家酒吧还留着。那里的主人可是个好人,经常给自己一些折扣的。不过眼下要头疼的事情应该是如何搞出一些大声势。让我想想,帕拉马塔这里有没有燃料库之类的地方? 思考着这些问题,格林领着剩下的人,把已经被炸成废墟的那两栋建筑抛在身后。 —————————————————分割线——————————————————— “灵符「梦想封印」!” 借助身前的这架大型机器作掩护挡住灵梦的招式,风见幽香快速将两只胳膊套进身上这件自己一直披着的纳粹军服里,然后拉上拉链。在她原本的那身衣服外面这样生硬地套上这件军服绝非一个好的搭配,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在脑海中努力思索着如何反击,她回过身甩出一发魔炮,再次开始用地形周旋起来。 那个人类的反应速度不慢,也不算太笨。如果自己的对手仅仅是面前的这三个,那现在的战斗早就应该以自己的胜利而告终了。而现在,仅仅加上了他一个人,主动权就明显到了对面,刚刚那个原本能够将巫女重伤的计划也反过来给自己留下了伤势。感受着那次狙击在身体上留下的疼痛感,风见幽香稍微皱了皱眉。她没能想到那次跳跃最终还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被护盾衰减了动能的子弹还是命中了身体。看来,辐射的影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自己的实力或许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变弱。但对面的缺点也很明显:这个优势必须依靠四个人一起来保持,只要少了一个就很难与自己对抗。因此,只要有任何缝隙能够钻过去…… 稍微等一等。为什么感觉这个思路在哪里存在着问题? “恋符「master spark」!” “切,粗劣的仿品。”思考被对面的攻势打断,风见幽香不得不啧了一下嘴,再次让自己的身体活动起来。她早就知道这三个在幻想乡里面就总是搞武力镇压的家伙实力不低,因此在战斗中也不敢有丝毫的分神。不过,在幻想乡中喊出符卡名称这个绝对称不上好的习惯让她们的劣势扩大了不少,可这一点却被另一个人的异状弥补了回来。 “守矢神社的风祝么,”冲出去与那个家伙近身对上几个回合,风见幽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在离去之前轻声留下一句话,“杀气不错,可惜你针对的是我。” “你……!” 那个转身奋力劈过来的手掌理所应当地打空了。心底里泛起了对这位的嘲笑,风见幽香自然能够理解这名风祝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在开始战斗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打算利用这个异常来进行谋划。不过,现在首要的任务还是摆脱纠缠让自己的踪迹在她们眼中消失,之后再进行反击……嗯? ……原来如此。那个该死的人类在心中所谋划的是这样吗? “差点儿中招了……不,已经中招一段时间了。幸好还来得及能扳回一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风见幽香开始在脑海中勾画出这栋地下建筑物的地形图,“这样看来的话……” 就在那个地方,乖乖迎接自己的死亡吧,人类。 第十章 当,当,当。 伴随着每一声军用作战靴的后跟与铁质的阶梯发出的碰撞,葛祎伟的心跳都要加快一下。哪怕是他的动作再小心谨慎,这种在周围安静环境衬托下格外响的声音依旧没有办法避免。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周围任何风吹草动,他再次握紧了手里的03式,又在心里提醒了一遍自己:敌人是那个风见幽香,一个活了有自己几倍以上时间的妖怪,必须要做好随时面临最糟糕情况的准备。不能盲目相信自己的运气,或者相信对方的疏忽大意…… “呼,真是操蛋,”低声骂了出来,葛祎伟摇摇头,“自己的心理素质果然还有的练。当指挥官的绝对都是怪物,尤其是我那个老爹。” 对了,如果完成了任务,临死前给他发封通信好好谴责一下他玩忽职守的情况吧。连儿子留下的遗言都办不到,可真是个无能的父亲……算了,他现在的处境也不太妙。 葛祎伟并非对军事方面一窍不通,不管怎么说也当了两年的步兵,判断局势这种事情还是能够办到的。悉尼市的炮击让这个旅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两个炮营,在空中也没有办法占到便宜。空袭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八成在完成空袭任务后执行任务的战斗机永远都无法返航了。对面的数量优势自然也不可能忽略,这一切加起来虽然没有形成压倒性的劣势,但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指挥上绝对不能有任何疏忽,而且凭葛祎伟这个半吊子的军事思想,他至今也想不出要如何守住悉尼。 总之或许可以说,悉尼解放军的情况和自己这边很类似。对了,纳粹的人类步兵原本就是从雇佣兵转过来的,执行特种作战的能力比起一般步兵来说要强很多。要是万一帕拉马塔被渗透了,他们摸到了防空阵地或者指挥部,然后呼叫炮兵全都炸上天…… 不会吧。我爸绝对还没有点儿背到那种程度。他要死也是死在好大喜功,非要自己亲自带队冲锋上。把不好的预感抛到脑后,葛祎伟甩甩脑袋,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滩血从他的口腔中飞出,飞溅到脚下的铁板上,摊出一朵红花。 “哎呀哎呀,”再次摇了摇头,葛祎伟一耸肩,“居然是吐血这么夸张的事情,这不应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或者积劳成疾的标志么。……不过这副身体也快撑不住了……” “是,我预计你会在一分钟之内死去,你认为呢?” 这个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让葛祎伟的神经随即紧绷到了极点。在大脑对这个信息进行处理的同时,他立刻一个前滚翻,什么都顾不得地滚下剩下的台阶,然后单膝跪地转身射击。第一枪打空了,而第二枪的确命中了目标,而是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但这也仅仅是葛祎伟作为一个一般人类在花之妖怪前的最后挣扎了。 03式那坚固的枪管在一个挥击之下就弯过了九十度角,从那里绝对不会再射出对风见幽香构成威胁的子弹了。再一次地,就像之前一样,后者钳住了葛祎伟的脖子:“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在你的诱导下我都忘了双方的目的应该是时间机器,而只顾想办法杀掉那三个人了。可惜你没能一直骗过我,去死吧。” 啊,的确很可惜。原本的战略计划,就是用上司三个人将你缠住,在隐匿我的位置的同时彰显我的存在感,让你认为我仅仅是要作为一名狙击手隐藏在暗处攻击,在你逐渐适应了这个节奏之后悄悄溜走去破坏时间机器。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有什么后手呢? 让我再复习一下……不,是亲身实践一下,只有中国的精准射手才能用出的绝技,只属于中国的精准射手的光荣弹,到底要怎么操作? 脖子想来在下一秒就会被扭断了。右手食指终于够到了哪怕怎么痛苦都没有放手的03式的扳机,葛祎伟让那根指头进行了恐怕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的弯曲。弹匣里的子弹按照惯例被送入枪膛,然后开始加速,可已经完全弯曲了的枪管无法让它完成加速过程,这次射击很遗憾地以失败而告终。 仅仅是这样就结束了吗?不,当然不会。 这时,原本在两发反甲模式下就已经过热了的枪管由于这第三次射击终于走向了彻底报废——虽然之前就已经报废了。最终让局势全面崩溃的是枪管与后部的处理电路连接处的两根电线,因为枪管处传递来的高热而溶断了的它们在那狭小的空间中搭在了一起,然后造成的后果自然是恐怖的:位于狙击枪后部,大约枪托处的超导电池,成功被短路了。 常温超导电池的短路问题分析起来实际上非常复杂,因为结构上的原因,这时它的负载并不是电池内部的超导体,而是某个内部的结构部件。具体分析这个问题会变得复杂起来,但其产生的现象却只需要“爆炸”两个字就可以阐明了。 何况,常温超导电池内部,可是有金属氢的。 在发现葛祎伟究竟打着怎样的小算盘之后,风见幽香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反应,还站在台阶上的她奋力把葛祎伟往下方砸了过去,在这股强大的冲击下,下面一层不知道用什么搭建的平台被葛祎伟的身体完全砸透。当然,这对于后者的身体同样造成了极其严重的伤害,不过在昏迷之前,葛祎伟的反应也并不太慢。像是甩棍一样,他用力甩动手上这剩余的“半截”03式,这让爆炸前夕超导电池正好处在了风见幽香的胸口位置。他并不知道对方已经吃过了一次自杀式爆炸的亏,否则的话肯定会对自己能够让这个老油条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表示足够的自豪之情吧。 这次的爆炸不会杀死她,但加上刚刚命中的那次,足够让她重伤了。听到爆炸的声音,另外三个人肯定能够充分把握住风见幽香的位置,何况在单元上自己还是死亡状态。最后还有些不确定的是,上司啊,拜托你,把时间机器毁掉吧,拜托了…… 葛祎伟的身体坠落到了下一层的地面上,还反弹了两下。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大腿,血在身体下面慢慢地扩散着。 —————————————————分割线——————————————————— 帕拉马塔,格林一行人离开一分钟后。 “咳咳咳……混球,居然还过来检查一遍。要不是老子机智没有立刻窜出来真就要交代到这里了……哦不好不好,得赶快作出部署才行,好不容易第一步算成功了……” 就像是鬼魅一样,在刚刚格林检查过绝对没有生还者的指挥部废墟上,葛文豪拍了拍身上的土,扔掉一直盖着的伪装网,望着夜空深吸了一口气。待到肺部终于不用因为周围的烟尘困扰,他马上抬起来左臂,在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上戳来戳去:“海鹰海鹰,这里是猎豹,休渔期已经结束,重复,休渔期已经结束,请在四分钟之内完成作战任务,祝你们好运!” 对面的回复带着杂音,不过还算清晰:“海鹰明白,作战即刻开始!” 完成了对海军航空兵的情报传递,他顿时感觉浑身都瘫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废墟上,葛文豪深深打了个哈欠:“啊——还好,天还没亮……副旅那边的通知就交给海航的同志吧。用了你们的尸体真是对不起,同志们。还有小伟,你爸我算是成功完成守卫悉尼里需要我完成的任务,接下来可是就看你了……” —————————————————分割线——————————————————— 卡姆登,纳粹军队炮兵阵地。 对于纳粹的这群大虫子而言,位于卡姆登的这个小小的高地并不是特别舒服的地方。这里十分拥挤狭窄,大家都挤在一起的话需要费尽力气通力合作才能完成一轮发射。不过对于虫子而言,并没有什么满意与不满意的情绪,它们只需要乖乖地遵守命令就可以。 事实证明,乖乖遵守命令带来了好处。虽然虫子炮兵们没有满意和不满意的情绪,但最基本的高兴还是会有的。现在,在执行了发射任务之后,神经网络所传递来的信号让它们体内分泌出了能让它们产生高兴情绪的化学物质。这是在完成任务时,它们所能获得的唯一也是最为至高无上的奖励。几乎所有的虫子都在沙沙地颤动着身体,对外表明自己的喜悦。 当然,这在旁边那群纳粹的人类部队看来,只会是一副毛骨悚然的现象。无论在怎么宣传,一般人对于大型节肢动物的厌恶总是没有办法完全消除的,这或许就是人类的远古祖先在趋利避害时留下的宝贵经验吧。擦了擦浑身的鸡皮疙瘩,其中一名士兵决定先去上趟厕所。在跟他的战友打了招呼之后,他背着自己的枪,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这个偶然的举动救了他一命。 就在虫子们享受着喜悦,并开始苦恼如何从小高地上一只只撤下来的时候,四架从悉尼附近海域的上海号航空母舰起飞的歼-62正以几乎贴近地面的距离快速接近着这里。这是一次极其危险的突袭行动,因为纳粹方面的空军力量要高于解放军方面,在这种情况下执行空对地打击,也只能采用低空突袭这种技术难度较高的方式,而且突防率也很值得怀疑。但是就现在轨道轰炸无法就位的情况下,只能采取这个在方案中作为备用的选择了。 “海鹰一,海鹰二,准备接敌,海鹰三,海鹰四,执行轰炸任务!” 雷达上出现了红色的敌军标识。很明显,纳粹不是傻子,低空突袭并没能完全隐藏住,而编队的四机配备也是为此而存在的。两架原本在编队两边飞行的歼-62迅速拉高,在他们的对面,就是纳粹用不知道怎样的技术(有学者猜测应该它们体内会有翼龙的基因存在)而制造出来的可以进行亚音速飞行的大气层内战术空军。此时那些庞大的生物已经和它们体内能够作为导弹使用的喷射式飞行生物一起做好了准备,要为地面自己的同胞撑起天空保护伞。 剩余两架歼-62并没有辜负他们战友所作出的努力。十五秒钟之后,他们的雷达上清晰地出现了这次突袭行动的目标:那仍旧在高地上没能完成撤离的大虫子们。 “海鹰三,海鹰四,准备投弹!” 集束炸弹从战斗机的内部挂载点中倾泻而下。地面的阵地上面爆出大大小小的火焰。 “猎豹猎豹,这里是海鹰,第一网获得大丰收,重复,第一网获得大丰收!我将尽力返航,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分割线——————————————————— 米拉达西部森林。 “我以前可不知道旅长同志喜欢打左勾拳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第三十六装甲旅的副旅长坐在指挥车里,点了点头,“之前和他打架的时候他净出腿来着。” 至此,葛文豪的全部计划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首先,通过放入敌方的特种部队,进行小心的诱导,让他们错认为假的指挥部是真货。为了进行良好的伪装,他们不得不在假的指挥部里面放置了之前牺牲的战友的尸体,在门口摆放了两个气球假人充当警卫,还让葛文豪这个一旅之长作为切实的诱饵在那里出现,其余作战部队为了能让特种部队瞄准假指挥部而不是防空阵地和电战部队也做出了许多努力。在这之后,敌方肯定会使用炮兵对假指挥部进行轰击,而假指挥部特殊的地理位置会将它们的炮兵阵地限制在卡姆登那个狭小的高地上。在原方案里,这种时候应该使用轨道轰炸,但由于时间把握的不好,只能让海航进行攻击。与此同时,或者说在此之前,三十六旅的装甲部队会在米兰达以东坎贝尔敦以西的地带进行集结,夜色和浓密的森林给了部队很好的掩盖,让侦查手段并不丰富的纳粹军队根本无法察觉到。而在海航成功端掉了威胁最大的敌方炮兵之后,副旅长需要做的事情也就剩一件了。 “各单位注意,咱们这记左勾拳必须要打痛,甚至要直接打死对方!别忘了现在在坎贝尔敦只有两个步兵营的弟兄,而他们能活下来多少全要看我们的速度!”冲着通信器吼了这么两句,副旅长一握拳,“全军出击!” 这是一个风险极大的方案,但同时也似乎是唯一一个能够守住悉尼的方案。所有环节都要死死地咬住,无论是对于特种部队的诱导,还是海航的强行突围,都有着失败的风险,而一旦失败就意味着完全无法翻盘。现在,计划只剩下了风险最小的那个部分:装甲部队全面出击,从侧翼攻击纳粹军队,用最快速度击溃他们。三十六旅的装甲兵们对此信心满满,斗志高扬。他们当然不会认为对面数量是他们一点五倍的坦克虫很好对付,但他们同时也对自己将会取得这次战斗的胜利坚信不疑。这是他们的自尊,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军魂。 装甲洪流开动了,带着必胜的信念——可惜,他们永远都无法取得那原本近在咫尺的胜利。这不是因为任何战术或者战略上的失败,而只是因为一个谁都没能预想到的因素,甚至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而言,这或许还并不是一件坏事…… 第十一章 疼,好疼。疼痛感犹如汹涌而来的江流,将一切都淹没了,最后甚至连痛苦的感觉也变得麻木。实际上不得不说,在很多情况下,神经系统出自自我保护而产生的意识模糊才是人们在剧痛下还能够进行行动的原因,如果这层限制被除去,那再坚定的意志也没有任何用处。对于后面描述的这种感觉葛祎伟曾经体验过,就是在那时间不短的审讯中,那些专业人士绝对不会让你通过意识模糊来躲避痛苦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或许比那时候要好得多……? 葛祎伟现在没有办法进行如此明确而复杂的判断。意识模糊所带来的后果当然不可能仅仅是疼痛感的减弱,还有大脑各项机能的下降。他甚至连刚刚那段记忆,也就是自己如何落得这步田地的都没有办法清晰地回想起来。大脑给他的信息直观而简单:他的后背在疼,大腿在疼,胳膊在疼。大腿那里的疼痛和其他部分都不一样。 这一层很黑,唯一的光亮是从上面的洞透过来的……啊,还有九点钟方向透着隐隐的光。周围是有声音,但是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一样。葛祎伟感觉自己没什么力气说话,而且每伴随着一次呼吸,胸口都会变得火辣辣的。肯定,有肋骨骨折然后扎到肺里去了吧。 “咳,咳,咳……咳,咳……” 不想咳嗽,因为咳嗽起来会更疼,但是身体这种时候根本不听使唤。嘴里充满了某种液体,咸咸的,完全不好喝。必须得行动起来啊,不能光在这里待着。但是要干什么来着? 葛祎伟强硬地翻了个身。这种动作理所应当的,很疼,差点儿让他晕了过去。这时,原本就蒙上了一层薄纱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变化。那是什么?不知道。应该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吧。可惜是从上面传过来的,我现在到不了上面……啊,不过那个地方有光,上面也有光。照那里爬应该没有错。 那就……走吧……走吧!唔…… 在做出了爬行的动作之后,葛祎伟才真正认识到了身体究竟糟糕到了一个什么地步。还是疼,特别的疼,左胳膊在疼,大腿在疼,后背也在疼,而且是疼得最厉害的。左胳膊很疼……啊,左边的小臂没有了啊。怎么没有的?根本不知道。骨头断面白花花的……应该是白花花的,要么就是自己的幻觉。脊柱肯定已经断了,说脊椎神经没受到影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裤子那里一片湿漉漉的,除了血之外肯定还有尿液存在,也就是说小便**了。但是下半身的部分还有知觉…… 爬,继续爬。不管怎么样什么都不做肯定是错的,那么能做的只有往前爬了。被蒙上薄纱的声音强度有加强的趋势,但还是分辨不出来它们之中传递了怎样的信息。啊,对了,是哭声吧?和自己哭的时候不一样。当然,自己没有哭,肯定就是别人在哭了。好了好了,不能哭懂不懂?有什么撑不过去的非得哭啊,生活是很美好的。 爬,继续爬。衣服的布料蹭着地面的感觉还能感受到。右胳膊似乎还是完好的,这真令人惊讶,但也是好事。终于到了,光芒发出的地方……啊,是个障碍物。沿着上去,应该能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吧?总在地上趴着像什么话,上去吧。 爬,继续爬。慢慢沿着这个东西上去了。有些凉。对了,自己根本只爬了三四米吧?……这里看上去是个集装箱里面?装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啊,是白雾……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的白雾……白茫茫的……呜…… “确认外部控制终端连线。初级量子算符加密验证通过。第二级量子算符加密验证通过。第三级量子算符加密验证通过。最高级别权限赋予。准备接受外界指令。” “指令接收成功。确认程序运行:0001a。主系统全面启动。质量标记系统正常。质量分类系统正常。质量重组系统正常。检查具体功能模块……模块658、模块547状态异常,需进一步进行检索。是否进行?” “外部终端操作者意识模糊,无法做出有效判断。根据第30541号基础协议,该判断将于一个单位时间之后自动转交至计算机附属高级人工智能。” “检索中……未发现附属高级人工智能存在。检测系统信息反馈:模块658、模块547异常状态不影响程序0001a运行。程序运行继续。” “请求外部输入。需求参数:参与者及参与系统。参数输入之后需要经由质量分类系统进行再度分类,所需时间较长,请耐心等待。” “外部终端操作者意识模糊,无法做出有效行为。根据第30541号基础协议,该输入行为将于一个单位时间之后自动转交至计算机附属高级人工智能。” “检索中……未发现附属高级人工智能存在。依照默认设置输入参数。对终端附近区域进行扫描。智慧生命体数量:五。设定为行为参与人员。无参与系统。” “检索质量分类系统所有数据,对重点注意项进行调整。调整完毕、。” “根据2603预案,对质量分类系统数据进行再次检索。发现未标记智慧生命体,数量:三。默认为行为参与人员。剩余未标记质量判断为生命体附属系统,一同参与行为。” “默认人员与原人员出现重叠。重新规划参与人员名单。规划完成。” “所有参数输入完成。程序0001a进入启动阶段,行为代号‘时间逆流’,将在五个单位时间之后开始。” —————————————————分割线——————————————————— “队长,我发誓这次我绝对不是产生了错觉!那该死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一直打转,而且我还能够充分地理解它的意思!五个单位时间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后背紧紧贴着这个掩体,k的心里出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显然,对面那名已经追了两个人快要一整天的名为“法图麦”的白发小女孩理应是这个恐惧的一部分:她早在交战开始的十分钟内就摧毁了他们想要带回去的情报,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一直在玩弄他们。这种精神压力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得了的,对面真的很闲吗? 而恐惧的另一部分,自然就是那个十分钟之前就开始在脑海中慢慢浮现的声音。那不是听觉,也不是视觉,而是好像直接铭刻在了记忆里一样,这种脑子被未知力量动了手脚的感觉……可以说简直糟透了。 “集中注意力活下来,不要多说话。”吉姆队长依旧寡言少语,但这和他已经疲劳的身体也不无关系。对于那位法图麦,两个欧洲特种部队的男人杀也杀不了,闯也闯不过去,失败所带来的自然不可能仅仅是自尊上的伤害,“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嗯?”刚想站起来,k忽然一拍脑袋,“又来了?这次是什么?” 他的大脑接收到的信息是这样的:“行为‘时间逆流’准备完成。即刻开始。” —————————————————分割线——————————————————— 观察者发现自己开始越来越多地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了。虽然二十万年的时间并不短,能够冲淡不少记忆,但他却惊奇地依旧能够记得事情的某些细节。这种情况谈不上好,也不能称为差,不过如果这种情绪被漫长的时间积累起来的话,对于观察者的身份而言绝对会是一个致命的事情。或许自己该认真考虑接班退休了? “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设计如此复杂的质量系统呢,老师?”在进入了这个并不知名的星系进行工作之后,他终于能够在大庭广众下张嘴称呼他为老师了。主动承接时间机器的修建计划这一点让他在联盟中的名声终于好了一些,“而且还准备了数量如此庞大的预案。” “意外总是会发生的。”这样说着的他神色中透露着疲惫,“哪怕是在概率学上,概率极小的情况一般被认为不可能发生,但实际上它依旧是可能的,这就是生活的奇妙之处。将后备措施准备的充分一些终归不会是什么坏事。反正我们有的是质量,有的是体积,同样也有的是运算量。你的计划乍一听上去很天马行空,但或许也是最可行的东西。那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要力求完美……能拖多长时间拖多长时间。” “这种想法我并非不能理解……但是我认为没有必要在这么短时间里面完成这么多任务。” “还不懂吗?这应该就是我的告别演出了。说真的,我敢发誓你绝对不会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会是一个多么恶趣味的家伙。而现在……感觉有点儿累,所以我打算歇一歇。”这样说着的他松了松眉头,“好了,2603预案就这样就好……” “歇一歇?您打算要怎么歇?”对于这个问题产生了好奇,观察者提问着,“刚刚我按照您提供的系统理论重新进行了一次计算,您的确已经……” “啊,我的确已经回不去了。这件事情我清楚。不过,回不去是回不去的事情,不代表我们没有办法营造一个类似的环境。看在最后的份上,我动些小手脚也是无伤大雅的吧……” 那是的观察者还很稚嫩——当然,这里指的是心态上的稚嫩。不管是时间逆流系统在后面所会导致的一系列事件,还是他的言语中所透露的事情,观察者都没有预料到。在听到了他的一番话之后,观察者的内心仅仅涌起了自己不靠谱的计划对他造成的沉重负担的愧疚而已。这样想来,自己当初……果然是足够幼稚啊。 “对了,”观察者记得,当自己即将离去的时候,他还吩咐了一件事情,“我考虑来考虑去,果然还是有一个有最高权限的移动终端在比较好。这样就算破绽被发现了,我们也能及时地将其消去……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总感觉又看到了之前为了阻止时间研究而不择手段的您的影子。” “那本来就是我,我也没有改变什么的,谈什么影子不影子。嗯,不过还有些事情有问题……”情绪忽然又变愁苦,他叹了口气,“算了,先做出来再说吧……问题总是能解决的。” 问题总是能解决的。当初观察者认为这只是盲目乐观者的说法而已,但是当观察者成为了观察者之后,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问题总是能解决的。因为问题所要面临的,是名为“时间”的力量。 他们试图驾驭,但永远不可能驾驭的力量。 —————————————————分割线——————————————————— 葛祎伟忽然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背着把03式,而在上面裹着的是破布一样的防水枪套。印象中的痛苦就像是骗人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情况出奇的好。视野的前方,是单兵作战单元的屏幕,上面的显示彰显着03式那不错的枪械状态。屏幕上沾着水滴,而脸上也湿湿的,应该是下雨了……嗯?我不应该是在室内吗?就算是下雨,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声炸雷突然响起,作战单元屏幕上的图案有些扭曲变形,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这时,葛祎伟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野外的某处。在他的印象里面,悉尼附近应该没有类似的地方……当然他也没能把整个悉尼市全部转完,说不定这里会是自己没转到的哪里吧。 那时间机器怎么样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对了,悉尼保卫战打得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左臂的单兵作战单元此时能够提供多少丰富的信息。立刻再次抬起左臂,他退回大主界面,打算检查一下战场信息,却因为一个更震惊的异常而在当地愣了那么两秒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制天权都丢了?” 北斗系统的连线是正常的。但是在屏幕上,自己的地理位置是……日本海? 这个场景似乎似曾相识,但是葛祎伟已经想不起来了。了解到手上的东西已经处在异常状态,他放弃了进一步查看单兵作战单元。四下里看了看,在黑色的雨幕背景下,他很快发现了或许能够获取进一步信息的办法:“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 三个人好像已经昏迷过去了,就这样在被雨滴噼里啪啦打着的松软地面上躺着,她们的衣服也已经完全湿透。连忙按照远近距离一个个确认了生存状态,当葛祎伟蹲到灵梦的身前时,他忽然皱了皱眉:“上司,你干嘛要装睡?要睡觉找个干净的地方,在大雨里躺着不怕感冒?魔理沙和东风谷小姐都昏过去了,快过来给我搭把手!” 听到了葛祎伟的话,灵梦的身体明显一僵。睫毛抖了抖,她最终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葛祎伟分辨不是很清楚,但似乎那双眸子有什么不对劲:“小,小伟,我,我有点儿事想说……” 灵梦接下来的话被一道闪电和紧接着的雷声所打断。然而,就是在这道闪电所提供的光亮之下,葛祎伟发现了更加让人目瞪口呆的东西:就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建筑的影子。 他不可能认错那个东西。他怎么可能认错?在那里面生活的那段时光还历历在目,并且是属于想忘都忘不掉的东西。但是这并不合道理,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理由发生的—— 那栋建筑的名字,叫做博丽神社。 第十二章 今天是个好天气。托昨天晚上刚刚下过大雨的福,空气显得也很清新,就算太阳充满活力地在天空上高高悬挂着,也丝毫没有闷热的感觉。正因为如此,早早就起来打理大大小小事务的守矢神社的风祝东风谷早苗决定把神社内的被子全部抱出来晒一晒。不过,正当她已经支好了临时的竹竿,正把被子往上面搭,并想象着它们在阳光下晾干后所拥有的那种独特触感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名她没有预料到的客人。 “灵梦小姐?”用手拍打着面前的诹访子所盖的杯子,她歪了歪头,“有什么事情吗?啊,莫非是终于打算要把退治妖怪的任务分给我一部分了吗?我一定会不辜负这份信任努力去完成好工作的!” “啊……那件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就算是现在这边也一直没有钱,我怎么可能主动把工作让出去。”晃了晃手里的御币对早苗的说法予以否定,灵梦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勺,“不过,这次来找你的确是因为异变的事情。但是……总之来博丽神社一趟吧,有个人要让你见见。” “嗯?既然是异变,那肯定是某个妖怪在作乱吧?”灵梦模糊不清的说辞让早苗更疑惑了,“按照灵梦小姐之前的作风,不应该是立刻到处退治那些引发骚乱的妖怪吗?”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那只狸猫在捣乱,但是打了一场之后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后来找到了那只妖怪,对方也说了和自己没关系了。”越来越快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灵梦的表情特别苦恼,“这件事要说起来也并不是小事……也是那个人建议我说先把事件的相关人物聚集一下。不过他还让我去找紫那个老太婆,我哪里会知道她在哪儿?真是烦人……” “让灵梦小姐也这么苦恼的人类吗?看来是很强的人呢。”完全误解成了另一种情况,早苗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强壮的大汉形象。伸出食指点着自己的脸颊,她认真思考着,“唔……光是想想就感觉很难对付,不过我会加油的!” “都说了不是那么回事,让你过去不是要对付谁的……唉,早知道和那个家伙说的一样,把他带过来就好了。”扶着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灵梦那原本就没多少的耐心看样子是彻底用完了,“算了算了,总之还是请你来博丽神社一趟吧,我还要抓紧时间找紫……” “哦。要马上就去打扰吗?我想先晒完这些被子,再为两位大人准备好早饭……” “早饭的话你可以来博丽神社吃。”忽然一挺胸拍了拍胸脯,灵梦的样子显得很自豪,“不过记得带上伙食费,还有一套你的衣服。就这样了,等等再见!” “……哦,再见,灵梦小姐。” 由于灵梦的话里实在有太多的谜团,再加上中途放弃干到一半的家务实在不太好,早苗最终还是决定忙完手头的工作再去博丽神社一探究竟。等到把所有被子全都搭在竹竿上,并为家里的两名还在睡觉的神明大人准备好早饭——这时她对于是否要按照灵梦说的带上早餐费和衣服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拿上了——早苗便向着博丽神社出发了。 博丽神社在外表上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本来,在听到灵梦说发生了异变的时候,早苗心里就已经对神社发生了异状这一点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因此当看到那栋建筑物好好地立在那里,一点儿损伤都没有受到的时候,她甚至还有些惊讶。从空中缓缓地降落到地面上,早苗发现庭院里并没有人。按照礼仪走入正殿,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着: “打搅了……灵梦小姐,你在吗?” 正殿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慢慢地打开通往居室的门,早苗发现后面似乎情况也是如此。这种静谧的感觉让她心里有点儿发毛。不过很快,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就让神社里人存在的迹象彰显了出来,但是伴随着脚步声的女声让她感到了一股熟悉感: “葛先生?葛先生!灵梦她们说如果饭再不上来她们就要饿死了!葛……哎?” 面前的女性的这张脸应该在哪里见过。穿着博丽神社的巫女服,她是谁呢?看着因为见到自己而停在那里的绿头发女性,早苗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灵机一动:“请问,您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或者妹妹吗?我叫东风谷早苗,很高兴见到您!” “不不不,我并不是您的姐姐或者妹妹。”面对着弯下腰鞠躬的自己,对面的女性很是尴尬,而且还害羞地对着食指,果然是自己误解了?“那,那个,您说自己是东风谷早苗对吧?其,其实,我想,我也应该是东风谷早苗……吧?” “……为什么,最后会是疑问句呢?” 就这样,两个面容一模一样的绿发巫女在博丽神社的走廊上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过了一会儿,从厨房那边传来的声音终于把这份尴尬完全冲走了:“东风谷小姐你刚才说什么?那四个要饿死?真是的,吃饭又不是催命,一个个这么猴急干什么,早饭我还经常不吃呢……呦呵?” 走过来的是一名军人,至少早苗认为他头上戴着的应该是头盔,身上穿的应该是军服。不过现在,这名军人正手上端着早饭,面带纠结地打量着自己。看了有那么十秒钟,他点点头:“嗯,看样子正主都到了,八云小姐那边我也不指望啥了,过一会儿她自己应该就能窜出来。呃……早苗小姐是吧?……东风谷小姐你别给反应,我这是为了便于区分……” “呜……葛先生就从来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咋?你对于‘东’这个代号很中意是不?没关系,在这方面我很大方的,那东啊……” “唔唔唔唔唔……葛先生欺负人!!!!不理你了!!!!哼!!!!” 看着面前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巫女耍小性子一样地跑开了,早苗把目光移向站在旁边的这位军人:“这位先生您认识我吗?不过,我感觉一见面就称呼女性的姓名不是很……” “我了解我了解,不过还是请您理解一下吧,早苗小姐,我也说过了这是为了区分来着。对了,还没吃饭吧?”说着,对方又迈开了步子,“走吧走吧,到了地方边吃边聊,大家整合一下情报,总结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实讲,虽然有个大概轮廓……但对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我也迷迷糊糊着呢……” —————————————————分割线——————————————————— “嗯,嗯,没错的教授,您的中文水平的确越来越好了。”左手处理这自己必须在出发前整理好的文件清单,王玉琳微笑着跟以前曾经教授过自己天体物理的那名老师谈着话,“听说您患了抑郁症的时候我还担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看到您这么精神实在太好了。” “是吗?不过我可不感觉自己多么好,王。”教授的声音里带着苦笑意味,“就在刚才我调阅星图的时候,发现那些图像和自己印象里的无论如何也对不上。更奇怪的是,我的几个记忆力比较好的同事们也是这样感觉的。可是当我们慌慌张张地和你们、俄罗斯还有美国的同行寻求数据库核对,然后又紧急进行了一次观测之后,发现是我们全都记错了。我想你应该认识拉尔夫,他对这件事情感到特别沮丧。我相信你的安慰应该会起到很好的效果的,王。” “呃……”王玉琳当然清楚地记得拉夫尔是谁。两年前自己在德国学习的时候,这位拉夫尔·古德斯坦先生曾经对小他七岁的王玉琳展开疯狂的追求,而这份热情甚至到现在也没有冷却,而他的导师,也就是现在与王玉琳对话的教授则一直有撮合两个人的意向。不过,曾经患过超忆症的拉夫尔也有记忆错误的时候,的确是一件让人莞尔的事情,“替我向他问好,教授。还有,我必须要出发了……” “一路顺风,王。我期待你获得更多的研究成果。” “……嗯,我会努力的。” 对于最后教授的诚恳祝福,王玉琳实在是给不出一个没有违和感的回答。在对外界的宣传中,她是要负责进行中微子的相关理论研究,但实际上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她是要前往新疆的某个基地担任反物质低价量产工程的总负责人。原本,这个总负责人的重任应该是她的导师来担任的,但是那位导师的身体却在这种时候出现了问题,要想恢复至少要两年之后。在斟酌了许久之后,她的导师选择了她作为自己的临时代替者,这是包括王玉琳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毕竟,虽然王玉琳的物理天赋没有人能够否认,可除了半个多世纪前的那个特例,物理界何时出过只有二十一岁就能够服众的人物? 但是后来,在王玉琳去医院探访了导师之后,后者的一席话解开了她的疑惑:“玉琳啊,你听我说,这个工程看着很庞大,可你要是过去之后大概也就是需要拼命半年左右,等第一阶段一过,你就可以有充分的时间搞搞自己的研究了,后面忙起来的那是我的事情。而且,这是军队工程,你虽然没有什么资历,但军队内部纪律严格,说闲话的人要少很多,只要这两年过去,你在国内的声望基本上就能竖起来。我相信你也明白,女性和年轻这两样给你带来了多大的事业阻力,如果你现在是个中年男性,凭你的能力绝对能在国际物理学界拥有发言权。我可不忍心你非要等到那个岁数才能完全发光,但也不希望你成为日本那位那样的科学偶像的人物。所以,咱们就要在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同时,投机取巧一点儿,明白吗?” “科学偶像啊……”长出一口气,王玉琳望着天花板,让声带不费力地颤抖着,嘴里发出类似“啊”的小小颤音。这是她打小以来最喜欢的娱乐方式之一,“啊……的确我不想成为那种人。明明自己有实力,却只能凭借外行在圈内获得话语权,搞得像自己不行一样……” 冈崎梦美么。不过上天真是宠幸她啊,先是赐予了她学习物理的天赋,然后赐予了她在年轻的时候就一举成名的机会,这两者可是很多人一生都可望不可求的。但是在那次四月物理学会后不久居然就失踪了…… “唔,好了好了,不要想东想西的,”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拍了拍脸,王玉琳嘴里嘟囔着,“接我的人也快要到了,赶快收拾……也不知道杨祖的政审过了没有……” —————————————————分割线——————————————————— “嗯哼。”装模作样地清了声嗓子,葛祎伟看看周围,在确定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之后——慢慢地端起汤,试了试温度。 “……小伟你喝口汤干嘛一惊一乍的?”这个扔过来的白眼来自灵梦。将这口汤咽下去,葛祎伟慢条斯理地来了一句:“我刚刚是想说话,但忽然感觉有点儿渴喝口汤都不许?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你得有包容性上司,知道不?” “我要是没有包容性,早就被你气死了。”知道自己说不过对方,灵梦扶着额摇了摇头,忽然发现——呃,那边的灵梦在看着自己,“呃……你看我干什么?如果是因为这张脸的话,你不是早就看过很多遍了么。”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年多后的自己话这么多。”略微有些闷闷不乐地回答,那边的灵梦咬了口吐司。这时候,魔理沙——这边的魔理沙回了一句:“毕竟接下来发生了好多事情啊。要说灵梦一点儿都不变,那她——呃,你岂不是就成了石头人了。” “要是石头人的话,不是早就被解放军的火箭弹炸成稀巴烂了么。”又插了一句话进来,葛祎伟说,“灵梦小姐——上司你别给反应——灵梦小姐,依我看……” “啊,对了!”忽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边的早苗从包袱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灵梦小姐,这是早上说让我带过来的早餐钱……”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了那边的灵梦。其中,魔理沙二人组在一开始还看错人了,结果这边的灵梦伸手一指:“不是我,是她。”两个人才齐刷刷地把目光转了过去。沐浴着众人的目光,那边的灵梦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钱收下了:“谢谢你啊早苗……嗯?你怎么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年多前的自己可以如此的厚脸皮。”模仿着刚刚的句式,这边的灵梦掩面长叹,而这句话却立刻遭到了葛祎伟的吐槽:“不不不上司,在这一点上你现在一点儿都没有变好吗?难道如果早苗小姐——东风谷小姐你别给反应——是把钱给你你就不会收了吗?” “当然会。钱又没有什么罪过,失去主人的它们难道不是很可怜吗?” “……你们看,”向除了两位灵梦外的人一摊手,葛祎伟说,“我说吧!” “……” 这边的早苗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耍着脾气,看到葛祎伟的目光移了过来便“哼”一声别过脸去。意识到如果再不进入正题恐怕饭就要吃完了,后者晃了晃脑袋:“那咱谈谈正事吧?首先得自我介绍一下,呃,我现在的身份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一九旅第一步兵团三营一连七班精准射手葛祎伟,而这边的三位理论上应该是一年多后的你们。好,那么第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葛祎伟扫视了众人一眼:“在场的人里面,有没有人见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换句话说,假使我们真的启动了时间机器,那么这个时间点的博丽灵梦、雾雨魔理沙、东风谷早苗都在,可,这个时间点的葛祎伟呢?” 第十三章 “嘿上司,”把最后一口汤灌到肚子里面去,葛祎伟咂咂嘴,忽然伸出手指,“看那边的东风谷小姐。有没有什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咱俩这次重逢刚刚见面的时候你就这样。” “……她这么生气是谁的错啊。”再次扔给葛祎伟一个大大的白眼,这边的灵梦也一点点地把剩下的饭清扫干净,“你就不能主动道个歉?” “嘛嘛,看着她玩得不也挺高兴的么——我就不道歉把她憋死你能把我怎么样?那副样子可是个乐子,我后半辈子就指着这玩意儿活了我告诉你上司。” “葛先生你……你!”听到葛祎伟这一番话,刚刚一直就在别着脸的这边的早苗立刻有了反应。脑袋一下子转了过来,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好像随时都可能扑上来一样,不过葛祎伟对此心知肚明:要这位真生气起来,对外表现反而应该是像刚刚见面的时候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葛先生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把手放在胸口上咱凭良心说话啊东风谷小姐,我一共欺负过你几回?”端起旁边的茶杯吹了两下,葛祎伟点点头,然后直接连茶叶一起把茶喝了下去,“不好意思啊让几位看了笑话,但这样一来总算是所有人都能加入对话了。早苗小姐——都说了东风谷小姐你别给反应!早苗小姐,有问题的话你可以跟东风谷小姐说点儿悄悄话,别老憋着怪难受的,这边的话你也别落下就行。” “啊……”看到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那边的早苗脸稍微有点儿红,然后看了另一位自己一眼,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那么再确认一遍,在场的所有人没一个见到另一名葛祎伟的存在,”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葛祎伟向前探出身,“对吗?” “嗯,没错。在我的印象里,小伟你的所有言行都是统一的,并不像我们一样。”给出一个统一性意见的是这边的魔理沙。看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葛祎伟叹了口气:“的确,就算关了北斗,单兵作战单元上也没有显示附近任何友军存在,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说到这里,他两只手拿起摆在自己面前的那双筷子,“啪”地一敲:“上司,记得这个不?” “嗯?的确看着很眼熟……啊!”目光扫到那双暗红色的筷子上作为装饰的龙凤,这边的灵梦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是伯母送给你的那双筷子?你没有把它带到悉尼是吧?” “当然了。这双筷子应该在我家的厨房里好好放着才对。”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葛祎伟盯着手上这两根筷子,“我身上的其他东西和那个时候的情况也一样。探测器只剩了一个,03式的瞄准镜需要校准,头盔的内置耳机在睡眠发生了八小时之后准确地响起了军号声。甚至,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时光机应该是让我回到了在博丽神社之前查看作战单元的时候,因为在清醒的那一刻我的目光正好对住了屏幕,周围的环境也的确是在下大雨……” “……下雨……啊,葛先生,你还没有换衣服吧!”丝毫没有了刚刚耍脾气的样子,这边的早苗就像意识到了极其严重的问题一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明明都淋了一晚上雨了,要赶快换一身衣服才行,要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别激动东风谷小姐,先坐下。军服是有速干功能的,基本上放在地上用手用力一挤水分就出来的差不多了,所以我现在穿着的衣服最多有点儿受潮。”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葛祎伟继续说了下去,“也就是说,我本身是带着‘未来’——暂且这么说吧——‘未来’的记忆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但是上司你们的情况却是……” “也就是说,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扭了扭身子,那边的灵梦显得有些不自在,“我们这边原本是应该不存在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我这边才是特例,而你们才是正常的情况。不过,在时间机器启动之前,我的意识里应该接收到了一些信息,虽然因为是在那种情况下记忆已经有些不清晰了,但是某些地方还是很引人在意的。”这样说着的葛祎伟忽然看了看这边的灵梦。实际上,还有一件他比较在意的事情:关于晚上他的上司装睡的情况,等到过了一夜之后,对方居然说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印象。但是很明显,对话的时候她并不是意识模糊……这和时间机器也有关系吗?“至少,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到,那个被称作‘时间逆流’的行为,参与者难道不是五个人吗?” “老师我有问题!”这时举起手想要踊跃乱发言的是那边的魔理沙,看起来自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能插上话让她终于有些受不了了,“说是在‘那种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啊?” “啊……勉强说明一下的话,”说到这里,葛祎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脊柱。嗯,完好无损没有断,“就是被风见幽香揍得马上就要死了。” “……抱歉,让您想起不好的回忆了。”沉默了半响,那边的魔理沙忽然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请原谅我的冒昧发言。” “怎么忽然搞得这么夸张……喂,怎么连你们都一副怜悯的眼光?等等,又改成钦佩了?”抽了抽嘴角看着过去三人组的举动,葛祎伟尽力避开那种目光,“雾雨小姐——魔理沙你别给反应——你们什么意思?” “不……感觉,能被花之妖怪打得马上就要死却还能够保留意识记住一些东西……”语气中真的带上了钦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边的早苗眼睛有些闪闪发亮,“这位先生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类吧?果然很厉害吧?” “可不仅仅是这样,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还没等葛祎伟说话,这边的早苗就像是夸耀自家孩子一样兴奋地说了起来,“幽香她已经受了重伤了!办到这件事情的葛先生可真的只是一般的人类,一点儿灵力都没有哦!可我们三个最后还是没能突破她的拦截去救葛先生……” “别说着说着情绪就降下去了啊东风谷小姐……受伤的野兽往往最凶猛,那个时候风见幽香也是必须拼命了吧,一时半会儿没突破不怨你们。”出言安慰了两句情绪低落下去的早苗,葛祎伟把话题转了回来,“我想大家也明白情况是怎么回事了。那么,一起去太阳花田走一趟如何?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是之前的还是之后的风见幽香我都很容易被直接打死。” 说着,他的眼睛向视野中有薄薄的白雾存在的地方一瞥:“当然,八云小姐肯定会一起来吧?” —————————————————分割线——————————————————— “之前杀过人吗,特工先生?” 突然被坐在自己旁边拿着枪的伙伴这样一问,约纳斯·德克肩膀顿时缩了缩。腰上带着重量的手枪时刻,提醒着他这次行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不知所措了一会儿,这位已经有些紧张过度的德国cia人员战战兢兢地回答:“当,当然没有,中士阁下。最多也就是用枪对付过比较凶狠的野生动物而已。您要知道,我可是个探险家。” “但我感觉你的胆子比较小啊,和我印象中的探险家似乎并不太像。” “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依然缩着肩膀,约纳斯伸出手指抠了抠自己的脸,“如果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某个深不可测的洞穴或者攀登某个高山的话,我绝对不会像这样害怕的。我可是已经征服过很多的高海拔雪峰了。” “哦,是这样啊。”中士对于这件事似乎没有太大兴趣。让自己的身体随着车辆一起颠簸,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慢慢抚摸着自己的配枪,“那,死人总是见过的吧?” “嗯。”脑海中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暴风雪中丧生的同伴,约纳斯的心里泛起一阵绞痛。再看看身旁这位以收割生命为职业的军人,他忽然生出某种感慨,“明明人类要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为什么却要互相剥夺彼此的生命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这件工作让我的一家人全都有饭吃,有房子住,而且可以享受美好的生活。每次感觉自己受不了的时候,只要想想他们,总是能挺过来的。”淡淡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中士的手在瞄具上停住了,“之前我见过一个叫格林·格洛曼的佣兵,他说我的这种想法很适合去当雇佣兵,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他。我想,或许星条旗在我的心中还是有着无法被撼动的地位吧。” “……我从小是看着蓝底黄星旗长大的,但也没有从心中生出这种感觉。” “那是因为欧盟的结构整体比较松散吧。政治上的事情,我也不懂……”挠了挠头,中士说,“总之,接下来我们要面临的是中国人。三个小时之后日本人会进行轨道空降,而我们有两种可能的方案,第一是骚扰阻击他们的作战部队,第二是突袭他们的电战部队。就实施的可能性来讲,二者应该是等价的,不过如果选择了方案一队长可能就要把你扔下了。” “哎!?要让我一个人行动吗?这这这这这是不行的!这里是战场!”差点儿直接蹦了起来,约纳斯发出的声音甚至引起了前方司机的注意,“要让我自己一个人在战场存活下去?中士阁下,我绝对办不到的!” “不要那么大声。就当来旅游好了。”转过头望向窗外的风景,中士说,“不过中国人的102电战部队是我们的既定目标,如果这次不去攻击他们的话,大概四十五天内肯定要发起一次进攻的,那次行动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一定要带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 “让你尽快学会杀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中士说,“我们不可能一直带着个累赘。既然甩不掉你,那就把你变成不是累赘的家伙就好了。” “啊……杀人啊……” 约纳斯的手指碰到了腰间的手枪。从他选择加入cia的那一天起,就有无数的人在他耳边念叨着这件事。现在,这个时刻终于要到了……可是面临敌人的时候,自己下得去手吗? “不要想太多。”明显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中士拍了拍约纳斯的肩膀,“别忘了,这里是战场。到时候,就算你不想,也必须要开枪了,毕竟生存与反击可是人类的本能啊。” “哦……哦。”僵硬地点了两下头,约纳斯的目光也开始飘向窗外的风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应该……是个去探险的好天气。为什么这里会是战场呢?而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呢?我只是想要找到爷爷留下来的那些资料所揭示出的,那个名为“幻想乡”的梦幻之地啊…… —————————————————分割线——————————————————— “唔……唔唔唔唔唔……” 或许很少有人知道,实际上,太阳花田的大妖怪风见幽香有赖床的习惯,不过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没有几个胆子肥到拿这件事情开玩笑。而现在,这位在幻想乡甚至可以拿来止小儿夜啼的花之妖怪,就很不成体统地在床上挣扎着不愿离开。她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找着借口: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而且还被那个可恶的人类算计了一把,我现在是重伤需要休息,嗯对,我要安安静静地养伤…… !?重伤?现在的身体,哪里有一点儿重伤的样子!? 意识因为这点异状被发现而打了个激灵,风见幽香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摆好了应敌姿势,但目所能及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有偏差。这里不是悉尼市的地下建筑,也没有随时要取自己性命的三人,而是……自己在幻想乡的家。 是幻术吗?不,没有必要。自己因为那个人类最后的爆炸已经受了重伤,为什么要使用幻术来对我进行迷惑?纯粹多此一举。 用两秒钟搜索了一下周围确认基本上没有危险,风见幽香一边把身上的睡袍换下来,一边沉思着。拿着阳伞走出房门,迎接她的是那广袤的太阳花田,一朵朵向日葵挂着昨天晚上从天而降的水珠,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让她感觉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莫非是一场梦吗?所经历的那离开幻想乡为了救他、为了弄清真相而寻找时光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我依然在这里,守着这片花海,等待着那个人的回归?如果是这样,就连他的离去也是梦的一部分该多好…… “昨天晚上的雨看起来下的真够大的。”抚摸了一下其中一朵花,风见幽香自言自语着,“希望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全都是好天气吧……” 要不要让守矢神社或者博丽神社的巫女去求晴天?反正不过是和她们打一场,有一段时间没有活动了,玩玩那个巫女规定的符卡游戏也好。 “看起来你今天的心情不错,”突然,还是像往常一样神出鬼没,她的身后钻出来一个让她感觉很讨厌的身影,“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滚开,八云紫。”那段经历并没有出现当然算是好事。厌恶地摆了摆手,风见幽香压住心头直接把八云紫按回隙间里的想法,“如果你出现了,哪怕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嗯,你说的没错。”嘴角挂上了意义不明的笑容,八云紫让整个身子都从隙间里面出来,同样拄着阳伞,走到她的身边,“所以,我就来把你的好事变成坏事了。看,来找你的人。” ……果然是把好事变成坏事了,你这个只会装嫩的老妖怪。 “不要露出像是我上了你老婆一样的表情,风见幽香小姐。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们应该互帮互助。”十米外,那个讨厌的人类耸着肩向这边走了过来,“不过你这样一来我倒是感觉比较容易区分了。在我面前站着的是在悉尼把我差点儿打死的风见幽香,对吧?那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我从八云小姐那里听了你的故事,也大概猜到了你寻找时间机器的原因,所以给你一个忠告,” “如果你想去现世救你的老情人,和我合作可是会快得多哦。” 抱住双肩在五米远的地方停住,葛祎伟说。 第十四章 还好还好,算是赌赢了,否则不仅仅是面子上,性命上也会有极其大的危险啊。和之前一样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叶和茶水一块儿喝下去,葛祎伟静静看着面前或许是因为他浪费了好茶而皱着眉头的风见幽香。从外表和实际行动还真看不出来,这位居然会是个情种,活生生等了将近一百年啊…… 在来的路上,葛祎伟故意拖延了一些时间,目的一是跟八云紫分享一下自己掌握的情报,第二就是思考如果风见幽香真的是第五名参与者,那该如何说服她不要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看着他一脸发愁的样子,在旁边一起慢悠悠一步步往太阳花田走的八云紫用“自言自语”的方式提供了“风见幽香这近一个世纪之所以一直守在太阳花田是在等爱人”这个关键性情报,而葛祎伟立刻联想到了风见幽香对于时间机器的坚持。有很大可能,这名花之妖怪之所以会走出幻想乡并满世界地找时间机器,应该和那个家伙有关系,因此用这个作为突破口来说服她不采取进攻性行为的成功率还算靠谱。不过,八云紫说那个人是人类,那应该早就死了吧?要不然就是变成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了…… 得想办法把那边的事情问清楚,否则接下来不好谈。眼神四处乱飘着,葛祎伟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开启接下来的对话,却被旁边的声音搅得不得安宁:“呜,呜呜呜……” “好了你们三个,啊不对,你们六个够了没有!”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一拍桌子,葛祎伟支着03式直接站了起来,冲着在那边抽抽搭搭的六个人叉腰一指,“你们已经哭了一路了好吗?一个个没完没了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咱们这队伍一开始还能算是郊游踏青,等八云小姐把事情讲完,好家伙,成我和八云小姐拐卖良家妇女了!还都是姐妹花!快快快都说说你们打算卖多少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们找个好人家!” “那,那个!”听到这句话,这边的早苗忽然抬起了脸,面色有点儿红润,眼角还挂着泪珠,“如,如果葛先生……小女子不才还请多多关照!” “成,跟我蹬鼻子上脸是吧?行,你们真行!”得了得了,我脾气这么大干什么,要是躁狂症又犯了怎么办——啊对了现在我还没患上躁狂症才对。一拍脑门儿再次坐了下来,葛祎伟的语气软了不少,“抱歉,我声音有些大了……不过你们能不能忍忍尽量别哭了?要不然这边完全不是谈事的气氛对吧。” “可,可是啊,”这次发言的是那边的灵梦。抹了抹眼泪,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幽香的故事实在是太感人了……我们,我们之前根本没想到幽香她……” 说到一半,她还扭过头去看了看这边的灵梦,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一起用湿润的大眼睛看向了葛祎伟这边,吓得后者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快伸手倒了杯茶把这种感觉压一压,他转而向这边的魔理沙发问:“魔理沙同志,按理说我可是对你抱有足够的信心的,可你怎么都一起来凑这个热闹了?” “啊?看大家都哭我们两个感觉……啊不,”偷偷地把辣椒水藏起来,这边的魔理沙把说到一半的实话咽了下去,“幽香多可怜啊!小伟你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 “可怜?我的老天爷!”仰天长叹一声,葛祎伟伸手一指对面,“当事人就在这儿,人家一没说苦二没说累三没说后悔,你们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她?换句话说,人家这个皇帝都没急,你们这群太监瞎起什么哄?脑子坏了是不是?” “你的这句话说的颇合我胃口,人类。”忽然,似乎是品完了茶,风见幽香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睁开眼睛,“听好了,巫女和魔法使们,我不需要你们来可怜我,我做的事情还没有卑微低贱到这个地步。所以不要让我看到你们的那种表情,否则,” 这时,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的颜色:“别怪我下手没有留情。” 就算是这样,情感的溢出也不是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啊,何况一般而言女性比男性更感性。有些头疼要怎么处理眼下的局势,葛祎伟忽然看到之前一直不动声色的八云紫向那边的六人做出一个“赶快走”的手势,但对面有些犹豫,把目光投向了他这里。急忙轻轻点了点头让她们行动,葛祎伟在心中衷心地感谢了一下八云紫的救场,却随后又差点儿被那冷不丁响起的风见幽香的声音吓得心脏骤停:“……你们的小动作我都看到了。既然在我这里很无礼地退场了,那么人类,作为交换,给出你现在对我的看法吧。依据答案,我会决定接下来将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啊啊啊,真是惹了个**烦。所以说上司你们控制一下不就好了…… 这种时候说实话吧。也没必要说谎,那样没啥意思。在心里总结了一下,葛祎伟点了点头,将目光迎上风见幽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果询问的是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的话,我敬佩你的举动,认同你的行为,风见小姐。我想,能在一个地方等一个人等如此长的时间绝非一般人能够办到的,哪怕赐予那个人如此漫长的寿命。如果说我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感慨那绝对是撒谎,但这份感慨并没有足够变成怜悯那种无耻的感情的程度。因此,就算没有其他理由,仅仅是出于这种敬佩和认同,我也愿意帮助你,风见小姐。这并不是出于那种从上往下俯视而给予的狂妄自大的施舍,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希望能够伸出的援手。更何况,现在有利益的因素掺杂在其中,我更要这么做了。” “……你的这番话的意思是,”低下头伸手去拿茶壶,风见幽香问,“你不会有任何怜悯吗?” “我可不会自大到那种地步。只要是人,肯定会有怜悯这种感情的存在。嗯……举个例子吧,假如一个浑身破烂的残疾人在大冬天昏倒在我家门口,我应该会想办法送他去医院,并在他醒来之前去探望几次,这是出于怜悯的举动。”想了一下,葛祎伟双手十指交叉,说,“但如果在他醒了之后我得知他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好吃懒做并且还打算继续下去,那我绝对不会再帮他任何一点儿。自助者天助之,而我的意愿和老天爷一样,愿意去帮那些能够自助的人,至于那些消极的、无法站起来的、只等着别人的施舍的——等他们积极起来、站起来、能够自我奋斗了再说吧。” “你完全可以说的更直白一点:‘就让他们自己腐烂吧’。” “所以我说了,我是有怜悯之心的人。”一摊手,葛祎伟笑了,“而用了比较委婉的言辞,就是我的怜悯所导致的。” “嗯……”又品完了一杯茶,风见幽香身子向前微微探出来,用试探的目光上下扫着葛祎伟,“你真的没有在撒谎吗?” “询问这个问题是没有什么意义的,风见小姐,毕竟如果我刚刚在撒谎,那我也不可能主动承认,一切的判断……咳,咳咳咳,”没把话说完,葛祎伟就因为茶叶梗被呛到了。咳了有十几秒,他终于把进入气管的茶叶梗咳了出来,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抱歉抱歉,所以说,咳咳,一切判断还得交给您自己。” “……你和他的性格差别挺大的。”不用说葛祎伟也能想到,风见幽香提到的“他”应该指的就是她的爱人了。这句话原本让他的心里有些打鼓,毕竟如果“他”是风见幽香喜欢的标准的话,差别很大哦,难道不就意味着自己这个人很让她讨厌吗?不过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人稍稍放心了,“所以,我绝对不会对你有好感,不管是哪个方面的。但如果是当合作伙伴的话,倒是恰好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求之不得。”能让这么高傲的人如此死心塌地地喜欢,那个“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性格?嘛,或许正好相反是个温柔的老好人吧,柔可克刚可是一贯准则来着。心里暗暗揣测了一下,葛祎伟点点头,“这样一来,双方的合作意向算是确立下来了。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开始,进行情报交换吧?八云小姐也在一边等了很长时间了。” “啊啦,”放下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杯的茶,八云紫的话语中暗暗带刺,“原来你们两个还知道我在这里吗?真是荣幸呢。不过看对话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我依旧仅仅会是一个旁听者的样子。能请你们快一点说到我能插话的地方吗?” “……我尽量,尽量。”承受着那隐约的怒气,葛祎伟缩了缩肩膀,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 —————————————————分割线——————————————————— 公文,公文,公文。漫山遍野的,全都是公文。 四季映姬感觉自己的手已经酸到连笔都握不住了,但再望了望那成堆的公文之后,她还是咬牙为手上的笔蘸满了墨。冥界的公文批改要使用毛笔或者羽毛笔,这个规矩是从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早就没人记得了,不过基本上没人会去更改这个惯例。使用钢笔、铅笔、碳素笔或者其他类型的笔的工作人员不是没有,可那些家伙不是默无声息地消失了就是真的很有能力能够藐视这些规矩。四季映姬不想成为前者,也不认为自己是后者,所以只好选择了两者之中自己比较喜欢的毛笔来办公。 她的书法造诣是很深的,至少整个冥界很少有人有自信向她挑战。是非曲直厅上面的匾就是她提的,五个大字方方正正,对外显示着这个机构所拥有的威严…… 但就算是书法家,用笔时间过长也会出现很多问题的。 实在是忍受不了肩膀和手指的酸痛,四季映姬放下手里的笔,用力甩了甩,娇小的身躯靠在那把类似太师椅造型的大椅子上,长舒一口气:“为什么工作会有这么多啊……” 这句话就是废话。现在地球的人口基数大,单位时间内的死亡人数也多,幽灵的产率自然会提高,需要处理的相关事务量应该比之前多了十倍不止,可冥界这边的劳动力增长速度却完全跟不上,这种事情在冥界工作了如此长时间的老牌人员四季映姬自然清楚得很。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脸上露出完全放弃的表情,翻开下一个公文,却突然脸色大变:“什么!?时间机器的使用新记录!?” 真是出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会是谁?月都的?的确,如果面临着极其严重的事态的话,那个绵月依姬肯定是会不顾惩罚而擅自动用时间机器的人。但也有可能是…… “纳粹……该不会,月都人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了一口吧。”随手调取了其他的资料,四季映姬皱着眉,“啧,渗透不深么……毕竟最近才收到他们崭露头角的消息。剩下的方法只有和高层直接接触了……要真是以前的德意志第三帝国,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不,稳妥起见的话,还是不要自己随便下判断了。思考戛然而止,四季映姬提起笔,在公文后面写下批复,字体一反其以往风格,龙飞凤舞潇洒异常,却又透露着压迫感: “速报那位大人,急!” —————————————————分割线——————————————————— “……居然是那个美国人,而且那个美国人居然是赛博格……”一脸震惊,葛祎伟慢慢咀嚼着风见幽香的情报,“不过,他记不得你了吗,风见小姐?” “嗯。所以我希望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样一对比,你那边需要搞明白的事情看起来更多。”风见幽香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因而在讨论开始之后,她那种扎人的高傲感明显散去了一些,“真的没有任何头绪吗,人类?” “没有。我们甚至连上司那种情况是正常还是我们的情况是正常都搞不明白,至于她们三个是怎么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就更不知道了。而且还有的问题是,时间机器是什么时候制造出来的?纳粹为什么不去使用它?”一筹莫展地摇摇头,葛祎伟忽然转变了态度,“现在去问那么多也没用。重点在于,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当然是去现世。但是听起来,你似乎并没有可以帮助我的地方。” “不不不,难道风见小姐你打算还是和以前一样出了幻想乡之后以日本为起点像没头苍蝇一样满世界乱窜吗?”急忙摆了摆手,葛祎伟说,“至少,幻想乡在咱们脚下的话,我就有办法把你直接送到美国去。然后,他们是特殊工作人员,你在寻找他们的时候,总是会……呃,应该会和我的目的有交集的。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你的目的?是什么?” “尽可能地……降低纳粹宣战的突发性。也就是这样了。”有些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葛祎伟忽然站起来,“好了,八云小姐,抱歉让你久等了,但接下来就到了你能插话的时候了,不过咱们必须得换个地方谈。我相信对于接下来我要提供的情报您肯定会很感兴趣,所以,能先引荐我们去一趟地灵殿吗?” 第十五章 “噫!” 突然被一发射向这边然后被掩体的墙角弹开的子弹吓到,约纳斯的身子顿时僵硬住了,口中也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十分丢人的声音。看到这名特工如此不争气的样子,就在刚才在车上与他同行的那名中士直接抓住他的衣领:“振作一点,特工先生!我们现在有着绝对的优势,不要害怕,向对面开枪,开枪!那边只有一群懦弱的……”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中士阁下!”经历过一瞬间的僵直之后,约纳斯的腿已经完全软掉了。哆哆嗦嗦地躲在这个掩体后面,他拼命摇着头,“我做不到……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杀人!求你了中士阁下,让我,让我回去吧!” “现在放你出去和让你去送死没什么区别!”很显然,在战场上进行这样的对话,哪怕对面再弱也会被引起注意。发现这里已经被集火之后,中士对不远处的战友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把约纳斯扔到地上,“听我说,现在你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捡起你的枪,然后向那边射击!” “不要逼我,中士阁下!我真的不想杀人!”立刻往后缩了缩,约纳斯的表现一如既往,“啊,上帝啊,我们都会下地狱的,都会下地狱的……” “没错,特工先生,我们都会下地狱,哪怕你现在什么都不做也一样!”绞尽脑汁试图劝服约纳斯,中士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既然如此,在下地狱之前,请你为了自己肩上的职责做出一丝贡献!该死的……a组,向左……” 突然,中士的声音中断了。 约纳斯一开始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整个人是处在抱着头缩成一团的情况下。不过很快,他就从手上的湿润感中察觉到了异常。没错,手上溅上了什么东西,略微有些粘稠。将抱着脑袋的手慢慢松开,约纳斯看到,手背上沾满的是温热的红色液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约纳斯几乎要疯了。现在,除了面对着已经倒在地面上的中士的尸体发出不成样子的惨叫,他什么事情都办不到。而这怪异的声音显然引起了敌人们的注意,子弹更加汹涌地打在他前面不知材料的掩体上,发出奇怪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耳机里,中士战友的叫嚷声与训斥声此起彼伏,可约纳斯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声音:“捡起你的枪,然后向那边打!” 这似乎是脑袋已经被穿了一个洞,在呼呼向外流血的中士说过的话。不,这或许是他正在说的话。没错,他正在对自己这么说,那个被穿了洞的脑袋下方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声音却分外流畅:“捡起你的枪,然后向那边射击!” 这是幻觉吗?约纳斯不知道。他的颤抖和惨叫声似乎停了下来,而伴随着这种现象的出现,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约纳斯的世界静悄悄的,所剩下的只有一个声音,那是很典型的美国西海岸的发声腔调:“捡起你的枪,然后向那边射击!” “啊啊……我知道了……”恍惚间,约纳斯的喉咙里吐出这种依然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捡起我的枪,然后向那边射击……” 捡起我的枪。这件事情很容易,只要站起来——不,要猫着腰才行,否则那个射杀了中士的敌人肯定也能射杀自己——猫着腰把枪握在手里就好。心里的一切虽然依旧模糊,但约纳斯却感觉到了清楚而明确的行动指令。他的动作十分专业,无论是捡枪、握枪还是紧靠掩体,专业得甚至不像话,完全看不出像是一个第一次上战场之前从没有杀过人甚至从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外行。 是中士在死之后依附到了我的身上吗?或者,现在控制自己身体的是一名恶魔?又或者……现在,约纳斯这个人本身,已经成为了一名恶魔? 约纳斯在心中对自己质问着。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躲在掩体后猫着腰的那具躯体依旧准确无误地执行着动作。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是射击,射击很简单,只需要扣动扳机就好,关键在于要如何通过扣动扳机让子弹完成自己有效杀敌的任务。首先要索敌…… 不知何时背景已经变成电子瞄准镜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脑袋,红色的方框标识显示着他属于敌人。移动自己的胳膊,约纳斯将手指搭在扳机上。射击的时候需要稳定,身体上的稳定和心理上的稳定。约纳斯或许有些胆小,但他是一名探险家,一名从五岁开始就和父亲征服各种险境的知名探险家。在需要沉着与冷静的时候,他的身体会自然而然地告诉他怎么做。 然后,他开了枪。 肩膀上有略微微小的震动,这和以前冒险时用来防身的老式**感觉并不一样。约纳斯看到瞄准镜中的脑袋消失了,耳机里仍旧嘈杂,可他听到了那个战友向自己汇报敌人已经被击毙的声音。他的心中涌出了一种空虚的实感:啊,原来夺取别人生命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他忽然回忆起了一封遗书,那是自己爷爷的好友,著名电子工程师马伦·欧文所留,因为自己的爷爷是事件当事人,所以他在小时候阅读了上面所写的一切。爷爷同样是在日本死去的,当时他,帕特里克·德克的目的是来此寻找幻想乡,他们两个人找到了一件偏僻的神社,以及居住在神社中因为新生命的诞生而喜气洋洋的一家人,可这都被追随着马伦的恐怖组织所粉碎了。就算当时约纳斯还小,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在描述自己的爷爷为了救那名婴儿而与主谋一起被杀死时透过纸面传来的愤怒。那应该也是马伦第一次面对这种毫无道理的死亡,他选择了愤怒,可是约纳斯—— ——仅仅是单纯地感觉悲哀。 或许真的有什么恶魔附到自己身上了吧。一边机械地重复着收割生命的行为,约纳斯一边昏昏沉沉地想着。明明——明明我和爷爷都只是来寻找那个名为幻想乡的美妙之处的。这应该是一场激动人心的探险,而不是充满血腥的悲哀厮杀。 耳机里面的声音已经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了:“……我们的心理医生在吗?那名cia的特工在战斗结束之后需要心理咨询,否则他会自杀的。” —————————————————分割线——————————————————— “为什么今天地灵殿会有这么多客人?”看到带着头走进来的八云紫,古明地觉放下手里的书,很没有精神地问了一句,“而且,八云紫,你答应我不会干涉地下的妖怪的。” 事出突然嘛,因为新的异变很是奇怪,有人提出只有在你这里才能解决说明。具体如何,你去看一下跟在我身后的这个男人的内心如何? “哦……”点了点头,古明地觉连同她的第三只眼一起转向了八云紫的身后,“这次异变的引发者是你吗?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么。” 如您所见我的确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且这次的异变也并不是我引发的。不过……唉,一路上跟八云小姐解释了那么多,到了这边还要解释一遍么……真是麻烦…… “唔,我收回前言,你是一个比较聪明的普通人类。”收到清晰地传进自己内心的这些话,古明地觉点点头。能够掌握住用在脑海中的思想与自己对话的人类,从数量上来说自己遇到的并不算少,但就比例而言的确算少的了,“怎么,八云老妖怪的姘头吗?可千万不要被她那张装嫩的脸骗了,她的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说吧你想怎么死?我想想,被大石头砸死怎么样? 请不要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发言,激怒八云小姐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妈蛋,后背有点儿痒痒,这有没有痒痒挠什么的……算了等会儿让魔理沙用扫帚帮我戳两下…… “……” 所以实际上,读心能力并没有外界想象中的那样方便。首先,就如同这次一样,某些原本不应该被说出来的杂念一旦在对方的心里形成了有条理的念头,读心之瞳是没有任何过滤机制存在的,这些杂念很烦人:虽然有些时候它能够暴露某些人隐藏在言语下的某些企图,可大多数情况下它只能起到影响对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的正确理解这一负面作用。第二,读心所读到的信息必须是在对方心中清晰明确的,如果对方对于自己要干什么一样迷迷糊糊,那读心所能读到的东西也只能是迷迷糊糊的,什么用都没有。 “好了,八云紫你冷静一下,不要总是因为年龄问题而暴走。”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古明地觉看到她身后的男人耸了耸肩,“那么,这个人类,能请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吗?” 葛祎伟,中……呃,这样想的话应该换个更直截了当的身份……嗯,时间穿越者,来自五年之后,这么说的话应该算简单易懂吧?要怎么把接下来的事情有条理地传达到呢…… 啊哈,你这个该死的读心妖怪……算了,以正事为重,该怎样想办法说服她呢,有什么不该说的…… “……给你一个建议,八云紫,在和我的谈判中这个人类或许比你更适合与我谈话。至少他到现在为止仅仅是在烦恼如何正确地传达信息而并非怎么通过隐瞒信息获得优势。”又不得不转过头去看向八云紫,古明地恋淡淡地说了一句,“时间穿越者吗?没有撒谎的念头,看来说的是实话,不过我可没有打算如此简单地相信这个情报的真实性。有什么证明?” 证明?上司和灵梦小姐,魔理沙和雾雨小姐,东风谷小姐和早苗小姐……呃,不行,可以是克隆体以及后塑造的记忆……不,如果连我们的记忆都信不过了那真是没有什么证据。或者说,古明地小姐你认为怎样的证明能够说服你? “……这种事情你应该在穿越之前就想好,人类。” 但可惜的是这次穿越只是一次意外,甚至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它是如何发生的。不过,花之妖怪和妖怪的大贤者两个人的共同担保能够让您相信……不,不用相信,能够让您允许我们暂且在地灵殿住一段时间吗? “唔……”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厌恶的表情,古明地觉看了看远远地躲着这边的那六个人。虽然刚刚这个自称葛祎伟的男人进行了自我否定,但如果看到这三对的话,说他们是穿越过来的证据或许也足够了,而且听上去解释起来似乎会很麻烦。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因为被读心而完全是无奈姿态的苦笑着的八云紫,和另一边拄着阳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仅仅向外散发着淡淡威压的风见幽香,她思考了一下,“真是讨厌……可仅仅是住在这里的话,虽然每天都要被你们那些无聊的心理活动打扰,既然如此有分量的两个妖怪都作出要求了,我这边也可以忍耐。重要的是,你们打算住几个人?” “……糟糕,大意了。”几乎和他的心声同时,男人的嘴里面吐出这句话,“八云小姐快快快,大家聚一起开个会,把暂住名单商量出来。我刚刚跟你提过吧,博丽巫女的特殊性?可现在问题就是,这个时间点的幻想乡会承认我那个时间点的上司是舰长吗?” ……看来是他们自己的计划出了点儿乱子。慢慢商量吧,反正我没什么兴趣。唉,要是能碰上一个无法被我读心的就好了。 冷眼看了一眼跑回去的人类男子和行了个礼慢慢跟在后面的八云紫,古明地觉摇摇头,把自己一共三只眼睛的目光一同放到之前看着的,那本名为《心理及大脑疾病种类汇总(附范例)》的做满了笔记的书上。 ……嗯,这个。海格拉姆躁狂症,是由于…… —————————————————分割线——————————————————— 102电战部队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只军直属的电战部队,现在只剩两个人活了下来。 在等待了一段时间感到周围安静了下来之后,彭鑫与袁烈才从已经严重变形的柜子里钻了出来。这个前线驻扎点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几乎能被破坏的东西全都被破坏了。空气中并不存在两个人之前推测的可能存在的血腥味,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空气流通性还算不错吧。 之前硬把他们塞到柜子里的连长坐在地上,如果离远一点看,他甚至还像活着一样。看来,就是因为这具尸体遮住了视线,敌人才没能发现这个柜子还是能够打开的,从而让两个人活了下来。 要哭吗?不,根本就哭不出来。 握紧了拳头,面对着已经变得冰冷的曾经的战友,彭鑫忽然看到了一个东西。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他拿起那把98式步枪,很不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剩余的子弹,然后端起枪,向门口走去,却被袁烈拦了下来:“你干什么去?” “……去报仇。再怎么说,也要让战友们黄泉路上有个伴儿才行。” “那么你拿错东西了。”袁烈的声音很沉重,完全没有他平时的活泼感。拍了拍一台便携式军用电脑上面的血,他伸出手将其递到这边,“这才是我们的武器。” “现在用这个破玩意儿有什么用!”一把拨开袁烈的手,彭鑫的心忽然乱了起来,“它现在什么用都没有!它不能用来杀人,不能用来报仇!就tm和刚刚的我们一样,什么都……” “放你娘的狗屁!”忽然一巴掌扇了过来,袁烈依旧沉着那张脸。俯视着摔到地上瞪视着自己的彭鑫,他在对方有所动作之前说话了,“现在,拿起电脑,通告附近驻扎的部队有关袭击者的情况,然后对袭击者的位置保持时刻紧密追踪。这是我们能办到而且应该办到的事情!别忘了入伍前连长告诉我们的话……在这里,我们可以发挥的作用更大!” “……呸,狗嘴里吐出了点儿象牙来。”把血沫吐出来,彭鑫很快将这台军用电脑打开,拿出一根烟,然后抬起头,皱着眉看了看同样进行着这个动作的袁烈,“你不是戒烟了吗?” “破戒了。”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后者回答,“这儿又没有东西,总得给连长他们上个香啊。” 第十六章 “快快快,大家聚一块儿开个会,主要是商量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面都要有谁暂住到地灵殿,而且现在有了俩博丽巫女俩魔法使俩风祝的事情还没闹大,或许咱还得考虑一下封锁消息的事情。凑近一点儿凑近一点儿,等回头发指示了听不到……不,我是说你们一群女的凑近一点儿不是拼了老命往我这里挤魔理沙同志东风谷小姐!” “左拥右抱呢小伟,坐享齐人之福啊。” “抱你个大头奶奶,再说这种屁话信不信我削你啊上司——好了,一个个严肃点儿,不许笑!这儿开会呢,指不定可是决定幻想乡命运的会议成不?等将来是要丹青留名的,按照习惯被命名为‘地灵殿会议’,与遵义会议在中国革命史上的地位……” “太聒噪了,人类,请你们安静一点。” “实在抱歉打扰您了。” 看着立刻深深低下头朝着风见幽香鞠了一躬道歉的葛祎伟,八云紫的心里面升起一种小小的郁闷。可以说,今天一整天,她都一直处于极端被动的情况,而主动权则一直握在这个今天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手里。虽说仔细想想,对方手中握有的情报明显要比自己多,而他所感兴趣的东西这边则是什么都没有,何况他还表露出合作与积极交流情报的态度,之所以一直是这个情况仅仅是因为时间不够而已。这种人,再加上那种死都不会开口的人,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任何谈判技巧对他们都没有用。或许,在最开始就采取强硬措施限制住他的行动,等他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之后再还给他自由比较好? “唉。”嘴里不由得露出了叹气声,八云紫略显烦恼地纠缠着自己的手指。现在说这些话为时已晚,风见幽香已经表明了立场,和她作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现在,也只能贯彻最开始就选择的旁听原则,默不作声地将新情报消化完了。 根据葛祎伟的话,大结界即将崩溃——不过他的记忆不是很确切,最后在同样穿越回来的幻想乡三人的帮助下才算确定了崩溃的确切时间:大概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在透露了这个情报之后,他解释了关于幻想乡的本质和博丽巫女的身份以及他现在的身份这种事情……说真的,那个情报听上去极为荒谬,可综合现在手上所拥有的信息,八云紫必须要承认那的确是一种无法否定的可能性。随后,大结界崩溃的严重后果是,被那个广域洗脑系统影响的中国将会与幻想乡全面开战,到最后各个势力都会来掺一脚,甚至还有核打击…… 真是足够复杂的故事。如果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面,幻想乡可以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想到这里,八云紫在心中当真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她倒是隐约设想出了一个可靠的方案。只要和葛祎伟所叙述的他在最后做的事情一样,让幻想乡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永远地脱离地球,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葛祎伟赞同这一提案,不过这样做代价很巨大。据另外三人所言,不仅仅是幻想乡和现世的联系,幻想乡与冥界、有顶天的联系也要完全中断。对于幻想乡而言,这种事情不会有太大影响,可是这可以说说是几乎完全断绝了追寻真相的道路。自己究竟要怎么选择? “咕噜噜~~小伟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魔理沙同志你当我傻吗?居然用嘴来模拟肠胃蠕动的声音?不过,嘛,也是,都快一点了……那让我再确认一遍,上司,你在这次进入地灵殿的时候,没有收到那种‘舰长通知’,但是灵梦小姐却准确地受到了,对吗?” “嗯。我最开始还奇怪呢,为什么别人不会有这种感觉,原来是因为博丽巫女的原因啊……” “我的确没有收到。那个声音每次都很响,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真好呢,灵梦小姐有大结界的守护,所以退治妖怪的事情总是处理的这么好……呜,我也要多多努力工作,才能成为优秀的巫女,才能让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满意!” “啊……葛,葛先生和大家不要听……感觉听着之前的自己说出这种话,好害羞……” “因为被之前自己的单纯闪瞎了眼吗?东风谷小姐也真是辛苦……那么,灵梦小姐,麻烦你和我一起在地灵殿这里暂住一段时间吧。东风谷小姐和魔理沙没什么地方住,如果随便乱走也容易引发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干脆也留在这边,风见小姐就回家静候佳音……” “等等小伟,那我呢?我要怎么办?” “听我说完上司。早苗小姐和雾雨小姐只需要和往常一样活动就好,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还是不要多嘴,要是被妖怪山那只八卦天狗得知了风声那咱们就彻底没得清净了。至于上司你,唉,博丽神社总要有个人照应,既然根据刚才所说,你不被这个时间点的幻想乡承认为舰长,那就只能去……” “为,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在地灵殿蹭吃蹭喝,我却必须要代替她去工作?明明这个时间点上的博丽神社应该是她负责的!” “啊……咱们两个就不要分那么清楚了嘛,反正博丽神社一天也来不了几个人,扫扫地就可以了。对了,现在博丽神社每天的收入可是有……” “不要妄图在这种地方欺骗自己,过去的我。博丽神社在这段时期明明一点儿收入都没有……啊,对了!我怎么忘了!小伟你还欠着神社钱呢!” “什么?这个人欠着咱们神社钱?欠了多少?按照每天100%的利率……” 那边听上去是又一次把话题完全偏了。看着夹在两个灵梦中间苦恼不已力图说理的葛祎伟,八云紫忽然感觉刚刚那种郁闷与烦恼的心情舒缓了许多,原本挂在嘴角的苦笑也变成了微笑。转过头去看风见幽香,她发现虽然花之妖怪表情依旧冰冷,但面部的轮廓也柔和了许多。 不论其他的事情,似乎如果在这群人里面加上名为“葛祎伟”的调节剂,对话便有趣多了。可这改变不了这个人依旧是有威胁的危险分子这一事实。他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吗?……就没有,什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隐瞒的东西?逻辑关系上的关键要素的确已经具备充足,不过……细节方面,可是很容易被动手脚的。 “八云小姐?”正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八云紫听到葛祎伟叫她,“关于幻想乡的出路问题……您打算什么时候作出决定呢?” “暂时先不用着急。按照你所说的,或许我们应该先把妖怪山某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清除一下。此外,”回过头看了看地灵殿,八云紫回答,“你的一切行为都是在那个叫做**的人工智能的帮助下完成的,那现在,你和灵梦到底能不能正确地完成指令,还要打个问号,不是吗?” “也对。”听到这番话,葛祎伟低头小声嘟哝着,“也没个操作终端在外面露着,鬼晓得系统要怎么接受主动指令……我还是先尽快把这方面的事情弄清楚吧……” 嗯。在你被这些事情缠住的时候,我或许……也需要用新情报去八意永琳那里探探底了。 —————————————————分割线——————————————————— 结果到最后,由于跑题跑的太厉害,这一帮人到底也是没吃上午饭。等到葛祎伟终于在地灵殿的核反应堆前成功找到了一个可操作终端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该吃晚饭的时候了。本着能蹭饭尽量蹭饭的原则,这边的灵梦很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八云紫和风见幽香两位则没有那么不要脸,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那边的早苗也要忙着回守矢神社安抚两位神大人。尽管如此,地灵殿的餐桌上一口气多出来了六个人,人口数量暴增一倍多,气氛自然是要比原来热闹不少。这种乱糟糟的晚饭似乎地灵殿的主人似乎并不喜欢,因而古明地觉早早地就退了下去,只剩下这边的魔理沙在用自己从葛祎伟那边淘到的知识碎块向地灵殿的小鸟与猫妖和那边的魔理沙科普核聚变反应堆的原理,这边的灵梦一脸不满地拉着那边的灵梦在角落窃窃私语,接受过良好教育在晚饭的时候尽量不说话的这边的早苗,以及愁眉苦脸的葛祎伟。 和印象中在蒙古接触到的那个小飞船不同,这里的终端操作方法一点儿也不人性化。不,或许是林总司令这个额外的人工智能的处理让操作人性化了吧?没了他的帮助,想要摆弄好那些东西还真是困难…… “唉,”要走的路还很长啊。看来,之前想的边搜索资料库边制定命令程序简直是天方夜谭,还是把后者放到优先位置比较好。挠着头叹了口气,葛祎伟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餐巾擦了擦筷子,然后将其插在口袋里面,“我吃饱了,去反应堆转转。对了,地灵殿的伙食谁负责的?味道不错值得夸奖,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在反应堆那边忙,带点儿水和能量棒或压缩饼干给我就行,或者芥菜疙瘩配馒头……呃,一个个都没反应?” 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周围这一圈人,葛祎伟忽然明白了一个让他嘴角不断抽搐的事实:这一桌伙食……都是那个有无意识能力的古明地恋做的!? 那自己说这么一堆话也没啥用,对方就算打算给回应如果没有肢体接触我也收不到。又叹了口气,摇着头,葛祎伟背起一直放在旁边的03式,往反应堆的方向走了。 这个聚变反应堆离地灵殿的主殿并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在到达的时候,葛祎伟就差不多对这个大家伙做了一下初步的评测:一代聚变堆,托卡马克式,安全措施似乎没啥问题,要想再看出点儿别的门道只能让学核工的来了。三两步走到刚才发现的唯一一个交互终端前面,他深吸了一口气:“……临时管理员葛祎伟,申请意识接入。” 用意识接入而不是物理键盘编程是一个特别痛苦的经历,葛祎伟敢发誓,哪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伟大的电子工程师都没有尝试过这样干。在挑战了五分钟(对于接入了意识之后的情况来讲,这已经算得上极长的一段时间了)之后,他便捂着脑袋退出了接入状态。等到头部的疼痛渐渐消退,葛祎伟往地上一蹲,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用忧郁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这个东西,那副光景特别像一位回家种地的大学生在担心今年的收成,就差手里拿着个烟袋了。 “怎么了,葛先生?在发愁什么事情吗?” 瞧瞧人家,再瞧瞧你,葛祎伟同志,为啥人家蹲着就能有股青春靓丽的范儿,你蹲着就感觉邋里邋遢的像个回家务农的?在心里狠狠吐槽着自己,葛祎伟点点头:“啊……的确,正好你过来了东风谷小姐。有个问题,我想应该跟你商量一下,而且现在也只能跟你商量了……” “嗯?跟我商量吗?”听到这句话,早苗看上去很高兴地点了点头,“是什么事呢?” “是大事。关于……你的祖国的事。”做了个深呼吸,葛祎伟把原本还存在于心中的犹豫全部抛出去,“我们现在回来了,回到了如果解除洗脑,日本这个国家就能够……不被中国人搞死的时间点,但是我对于是否要解除洗脑这件事情还感觉有些踌躇……能听听理由吗?” “……请讲吧,葛先生。我知道,对于这个问题,葛先生应该不是会只因为自己的国家而在这种抉择上受制的人。” “你把我想的也太高尚了……嘛,不过的确有其他的理由。”苦笑着摇了摇头,葛祎伟扭过头去瞥了一眼早苗,“老实讲,让我犹豫的原因,第一在于,我五年前说过了,解除洗脑意味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崩溃。我……我真的不忍心这么干,虽然我的确应该这么干。第二就是……如果我真的解除了洗脑,解放军全面撤离了日本……” “是在担心纳粹吗?”早苗淡淡的一句话让葛祎伟不由地惊讶地转过头。感受到葛祎伟的举动,前者轻轻地笑了,“不要总以为我没有任何进步哦,葛先生。战略什么的,现在我也稍稍懂了一点了。” “……啊,这样。没错,就是因为纳粹。在日本的各地都已经潜伏着纳粹的兵力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初期,他们差点儿就把解放军赶到大海里面去。我想了想,或许这是因为日本私下里和纳粹也有过接触吧,所以纳粹势力在这里能扎下根,松山市的生物兵器应该是最直接的证据。”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葛祎伟点点头,“那群种族主义者的行径……算了,总结一下说,日本落到现在的解放军手里很惨,但要落到纳粹的手里更惨……” “一切就交给葛先生判断了。我信任葛先生。” 声音斩钉截铁,丝毫不容置疑。 “……你这可是把这么重大的责任直接扔到了我身上哦,东风谷小姐?” “那葛先生不也是想要把那么重大的责任扔到我一个女孩子身上吗?”带着俏皮的神情,早苗笑着说,“好了葛先生,多相信一下自己的判断吧。我说过,葛先生不是那种会只因为自己的国家而在这种抉择上受制的人。有我这个日本总代表这么信任你,还不够吗?所以,不要再愁眉苦脸的了,不笑的话,幸福会溜走的哦?” “……真是的,从哪儿学的这么酸溜溜的句子。肯定又是上司教的吧?”沉默了一会儿,葛祎伟把嘴角扬了起来,“一个个的跟文艺少女似的,我这个粗人在你们身边可怎么待得下去。” “葛先生的文化水平比我要高吧?至少,是大学生呢。” “硕士,硕士生啊,我都已经在研究所干活了,别随随便便降低我的学位。”伸出手敲了一下早苗的头,葛祎伟撇撇嘴,“只是学士学位的话工资会低的。也是,时间还有富余,就让我再仔细考虑一下吧……对了东风谷小姐,我还有件事想问……” “停!今天葛先生的提问时间就到此为止了!”忽然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早苗一下子站了起来,“所以,不许再发愁了!现在快去睡觉,明天早上起来,还要努力!” “等等,东风谷小姐?好了好了别推我,我自己能走……” 抱歉啊葛先生……如果可以的话,那件事情,能等我自己得出答案之后再问吗?放心吧,我的动作很快的。嗯,会……很快的。这两天我过的很愉快,先是遇到了葛先生,然后又回到了大家都在的幻想乡,甚至还有之前的自己在,真的很高兴…… 在那张笑脸之下,东风谷早苗的心情如此起伏着。 第十七章 “去他大爷的!那个姓孙的还是不是个军人!?”气冲冲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二团团长江流的怒火直冲天花板,“昨天102部队被端了,被端了!他tm居然在收到消息之后一动都不动!按照纪律,这是贻误军机,是应该立刻拖出去枪毙的!你让那两个幸存者怎么看咱们旅?让兄弟部队怎么看咱们旅?三团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老江你冷静一些。孙永明同志的装甲营在昨天是替咱们团和三团殿后的,在已知敌特种部队摧毁了我军电战部队的情况下,更应该加强后方防御才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虽然嘴上这么说,薛正伟明显对三团装甲营的举动有所不满。不过为了安抚住自己这名一点就炸的搭档,他强行把不满压了下去,“如果贸然追击,正好中了招,102部队幸存者追踪到的信号是诱饵,对方踹咱们屁股怎么办?” “那他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不!上!报!这点军人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 “别忘了老江,昨天那个时候咱们已经被地雷阵、游击队和被破坏的公路困住了,要不然松山的一一九旅也不可能打得这么惨。”听到江流在怒火之中吼出的话语,薛正伟沉重地叹了口气,“当时三团长来你这儿也是拍桌子瞪眼睛的,让你赶快开路……” “你别提这件事情,一提我火更大了!tmd,二团是纯步兵团,反倒是三团有个装甲营,要说的话装甲营应该打先锋,结果那个姓孙的也不知道怎么忽悠的,愣是让他的装甲营殿后去了!唉……”说到这里,江流把屁股往椅子上一扔,“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什么叫无条件服从?提这种意见,真不嫌害臊!”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狠,老江。人家也是有着人家的战术考量的……” “考量个屁!他孙永明的装甲营自从踏上日本的土地之后,战斗伤亡几乎是零,这件事情可是全军都知道了!知道外面给他取的外号是什么吗?‘孙缩头’!没错,他就是个缩头乌龟,只知道一直缩着缩着,等到最后抢战功的时候才仗着直-50机动性好一股脑冲上来了,部队纪律呢?你看看,他今年多少岁?你敢说他的资历对得起营长这个职务?我当兵当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年轻的装甲营长!”越说火气越大,江流的手指在桌子上“哒哒哒”地敲着,“长得就像个娘们儿,办啥事都透着一股阴气,明显是当佞臣的主儿!” “好了江团长,我们就事论事,不要对友军部队的指挥官进行人身攻击好不好?”有点儿对江流这种小孩子脾气感到哭笑不得,薛正伟劝着,“你对孙永明营长的资历和战术指挥风格有意见,我很明白。我也有意见啊!可你别拿人家的外貌做文章,这玩意儿毕竟是爹妈给的,又不是自己想长什么样就长什么样,扣‘莫须有’的帽子可是犯纪律的。” “我……唉,政治上的事情你这个政委说了算。的确,我犯纪律了,我检讨。”一下子垂头丧气了起来,江流的眉毛也耷拉了下去,“请求组织给予处分。” “好,我代表组织给予江流同志口头警告一次。”也立刻坐了下来,薛正伟顺手抄过桌子上的茶壶,“那接下来怎么办?是先想办法打松山,还是先把后面这伙烦人的老鼠搞掉?” “看旅长的决定吧。让底下的做好两手准备。对了,三营长的伤应该好了吧……嗯?”正当江流打算用单兵作战单元登上军用医务网络查看三营长伤势的时候,那薄薄的柔性屏幕忽然震动了起来,“真稀奇,居然是远程联络……呃……” “怎么了?”看到江流表情突变,薛正伟喝了口茶,问,“谁来的?不是家人吗?” “算是……战友吧……”看着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上“华博涛”的名字,江流小声嘟哝着,“这个老家伙,碰上他准没好事……不过还好是正常线路,应该没什么大事……” “别忘了,江流同志,我的权限可是能够让通话强行接通的。”忽然,屏幕上出现的那张老脸把江流吓了一跳,“别紧张,我只是接到报告说袭击102电战部队的人里面有cia在才突然想到这边还有个认识的家伙在,所以想来叙叙旧。别老拿我当瘟神一样对待好不好。” “……你说102电战部队的袭击有cia的人?你不会也要插手这件事吧?” “不会不会,要是这么小的事都要我插手,那老头子我总有一天得累死。”笑着摆了摆手,华博涛说,“我真的就是忙里偷闲来叙叙旧的。最近过得怎么样?” —————————————————分割线——————————————————— “那么,你来这里干什么?”盯着明显不怀好意的鸦天狗,灵梦——被赶到博丽神社的这边的灵梦一副看到丧门星的表情,“《文文新闻》的售后服务吗?我不接受,所以快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哎等等等等,”手直接搭上转身要走的灵梦的肩膀,射命丸文试图用言语劝服住对方,“不要那么冷淡啊灵梦,我只是来采访的。酒馆里有个流言,说昨天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博丽巫女,还有两个金色波浪长发魔法使和两个守矢神社的风祝,旁边还跟着妖怪大贤者和一个满脸色相的男人……” “那是谣言。”听到对方的话,灵梦抬起头试图想象了一下满脸色相逼近过来的葛祎伟,却感觉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于是斩钉截铁地回答,“满脸色相是什么东西?而且怎么可能会有两个我?两个魔理沙和两个早苗就更奇怪了……” “嗯?再等等啊灵梦,”忽然,射命丸文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眼睛里面射出来的光证明她已经有了一部分把握,“为什么你先否认的是一脸色相?明明两个博丽巫女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吧?你绝对隐瞒了什么……” “哎呀你好烦啊!我现在正不高兴,别惹我。”皱着眉,灵梦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你要是想玩弹幕游戏的话我奉陪,正好出出气,不过我可不会拿你一直说的什么‘真相’当赌注,因为那就是个谣言而已。快,要不要打一架?” “嗯……”一脸看到稀奇物的表情,射命丸文上下来回看着已经随时准备开始战斗的灵梦,她背在背后的那只手拿着小本子上下晃着,“巫女心情不好呢……不过,我看你的表情,应该是为情所困吧?难道昨天传言中的那个男人是你的……” “呸。”虽然一开始被说的时候灵梦明显感觉自己的脸发热了起来,不过她立刻想到,这种时候必须采取和葛祎伟一样的态度才能摆脱纠缠,于是就按照她想象中后者会采取的言语回敬了过去——虽然依旧低着头红着脸,“我为情所困?你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要我说,是你在想男人吧?是不是时候到了,鸦天狗的发情期也要来临了?” “哎呀呀,灵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幸好,就算是身为记者,射命丸文也没有特别厉害的察言观色的能力。看到对方这幅态度,她立刻后退了两步,“我居然猜错了么……算了,巫女火气这么大,我还是去找魔法使采访吧……” “等……”一想到那边的魔理沙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灵梦急忙想要出声挽留八卦天狗,却没想到对方直接飞走了,“……啊呀,希望那个魔理沙能撑住吧。” 真是烦,太烦了。为什么我一定要在这个神社守着?那是那个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应该已经明明白白地完成了才对。而且啊…… 一想到那个在昨天察觉到的事实,灵梦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低落了下来。秋天到了,神社的院子里到处都是落叶,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心情去干活——虽然她是那种有心情也不会去干活的人吧。纠结来纠结去,灵梦最后还是锁上了神社的门,望了望天空: “既然神社也没什么事,就去地灵殿看小伟吧。” —————————————————分割线——————————————————— “早苗?”看着从外面匆匆忙忙走进来的早苗,这边的魔理沙上前两步打了个招呼,又犹豫了一下,“呃,你是……哪个早苗?” “这样还真是不方便呢。”听到这句话,早苗苦笑着摇了摇头,“魔理沙同志,这样够了吗?” “啊啊啊,果然是和这边一起的,我一看就知道,只不过因为没什么自信所以要确认一下。对了,为什么你今天早上没有来吃早饭呢?”用笑容冲破了刚刚那个问题的尴尬,魔理沙问,“小伟也没有出现在饭桌上,似乎早早地就去钻研那个东西了。也不让我去一起看看,明明我都自学过了高数了,那操作方法什么的肯定学的比他快才是……” “葛先生主要是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吧。”听了魔理沙的抱怨,早苗笑了笑,“你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呢?” “唔,这里的我说要一起学高数,那我想教教她也好啊。不过现在这里没有书,只凭记忆的话我也不知道能教到什么程度,真是让人头疼……” 又随便说了两句话,早苗点头微笑着跟活力满满的魔理沙做了告别。看着后者远去的背影,她忽然感觉有种……寂寞的心情。如果是一年前——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自己遇上了目前这种处境,又和魔理沙进行了这样的对话,她或许会对魔理沙能够什么都不懂而一直欢笑着的钝感表示羡慕,可在和这些人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她明白,这个女孩子其实什么都懂,也明白了在魔理沙笑容背后的那种坚强与脆弱,这让她的心情只留下了纯粹的尊敬。 肯定,和之前一样,这是魔理沙在用自己的方式在给大家支持吧。 早苗今天早上的缺席,是因为去守矢神社了。她意识到了昨天葛祎伟想要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所以便去确认了自己的答案。实际上,答案昨天一天的经历已经足够了,可她感觉自己还需要某些残酷的现实来推自己一把…… “啊。这一点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刚刚走到反应堆前,早苗忽然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这让她的心脏猛地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躲到了阴影里面。伸出头望过去,早苗看到了标志性的大蝴蝶结,但根据跟葛祎伟相处的态度来看,那明显不是这个时间点的灵梦,“这个幻想乡并不是我们的容身之处……嗯,就是这样来着。” “你说的真是轻松啊,上司。嘛,不过也是,有些残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看上去就残酷的不行,可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会有种‘就那么回事’的感觉。”在灵梦的旁边,葛祎伟正一只手拿着馒头一只手拿着芥菜疙瘩啃着(这里早苗有些惊讶于地灵殿伙食负责人古明地恋的博学多识,馒头和芥菜是什么东西她是在去了一趟衡水之后才清楚地知道的),看样子是他工作告一段落正在进食的时候灵梦来到的,“所以你应该能理解一点为什么最后我会选择离开幻想乡了吧?理由中有一部分就是因为你们现在的感觉哦。” ……原来如此。幻想乡不需要一名解放军……不仅如此,幻想乡也不需要第二名博丽巫女,第二名雾雨道具店的魔法使,第二名守矢神社的风祝。 早苗相信,这个事实昨天三个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了,不过她刚刚依旧去了一趟守矢神社,所以那种落寞感在她心中留下了最为深刻的痕迹。有现在的自己存在的守矢神社很好,一切都井井有条,两位神明大人也是一样,在那里不会有自己的位置的…… 可是,早苗感觉得到,现在在她眼前的情景……或许,比那个事实,更能增强心中的落寞。 “放心吧上司,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以后就我罩着你了,你就跟我混。我不知道纳粹是什么时候把时间机器搞出来的,不过既然他们搞出来了,我们就绝对能够想办法,”说着这些话的葛祎伟拍了拍手,把上面馒头的残渣拍掉,“回到那个能够成为你的容身之处的幻想乡。这事儿你就交给我了,毕竟是因我而起。不过你得想办法帮我问问东风谷小姐和魔理沙同志,她们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只要你们三个有需求,我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拼了这条命送你们回家,何况我这条命还是你们给的。” “啊?她们两个根本不用问,想想就知道跟我是一个想法。” “这可不成上司,昨天晚上我想问东风谷小姐这事儿的时候明显被她避开了。好了,我饭也算是吃完,该老老实实干活了,你也该干嘛干嘛去,这个季节神社里叶子那么多给我老老实实扫一扫,别老借口过来看我然后偷懒,而且我想着自己也该进入全面工作状态了……” 灵梦走在自己前边了。明明,只要昨天晚上自己不逃避的话,这些对话应该是发生在自己和葛先生之间的。这不是什么大事啊,但总感觉……输了一城似的,心里不好受,而且不甘心。 默默地转过身去,早苗心情阴郁地这么想。 第十八章 “那么,这位小姐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呢?”双手摆在椅子的扶手上,阿道夫·希特勒看着虽然被三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进来却依旧坦然自若的女性,试探性地问着,“我看了他们拍下来的录像。很显然,您并不是试图取我性命或者来拿什么东西的,而只是在单纯地展示自己的实力,是吗?” “如果那些政治家知道大名鼎鼎的冯·卢克纳尔公司一直隐秘在背后的总裁的面孔是这个样子,您认为他们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泰然自若的气势没有消退,这名有着较高的身高、匀称的身材和淡黄色头发,身穿晚礼服的雍容女性上前一步,甩出一个问题来对应希特勒的问题,“这些人亲爱的元首大人,阿道夫·希特勒先生?” 她的话刚刚一出口,作为希特勒的近卫兵的三名士兵眼神立刻变得凶恶起来,“咔咔”两声解除了枪械保险,他们似乎时刻打算开枪将面前这位知情者杀死。挥了挥手让士兵们把枪口放低,希特勒把自己的声音放低沉了下来:“这位小姐,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的话,我是没有办法放你走的。” “我承认,你在这里的配备可以让我无法完成任何任务,哪怕现在你在我面前,我都没有办法刺杀你。但是,如果我想逃跑,你同样是拦不住我的。”刻意露出了自己的两颗尖牙,女人表情里带着嗤笑,“就和你们无法拦住月都的人一样。” “吸血鬼……吗?” “不要用你那种带着明显偏见的目光看我,阿道夫,如果你还是一名绅士的话。” “那是英国那个该死的胖子才会遵从的礼仪,而他现在早就化成灰了。德意志人不需要什么绅士礼仪,我们有的是血与剑——敌人的血和骑士的剑。”眼光变得凶狠起来,希特勒这样说,“那么,在基督教徒眼中不洁的邪物啊,你究竟是敌是友?” “果然,你只是一个满脑子只有战争的狂人。我的血统可以说比现在地球上存在的任何一个人类都要高贵……唉,我就知道这些话在你们这帮不懂礼仪而又粗俗的人面前没有任何作用。”看到其他三名士兵都向自己投来鄙夷的目光,女人的叹气与其说是在遗憾,倒不如说是在嘲讽,“那就说一些你们感兴趣的东西。我是代表冥界过来的,如果想知道冥界是什么的话,去问月都人,我准许你们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再展开谈话。” “……不用了,小姐。我们在月都的资料里面了解过你们,虽然可能比较片面。”脸沉得更深了,希特勒说,“你们是我设想中的最后的敌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将冥界作为敌人,也不想知道。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来看……” “你想说我们一定会失败,就像共济会一样?不,当然不。共济会的失败之处就在于,它一直试图隐藏在阴影之中,所以不可能调动足够的力量来对抗你们……” “我并没有那么说。我想说的是,你肯定误解了冥界的根本目的,至少是不了解。实际上,他们都是一群道德异常高尚的卫道士,或者清教徒而已” “……你们道德的高尚与否我并不关心,而且也靠不住,你们拥有颠覆与控制的力量,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啊啊……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个跑腿的,只负责传达信息。或者说,希特勒先生,”微微向前探出身子,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尖牙,“你,并没有与狼共舞的胆量吗?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哦。” “……好吧。或许在与你们最终决战之前,我们可以达成暂时的和解甚至协作关系,就像我和英格兰的爱德华家族的关系一样。”刻意没有提到和月都的关系,希特勒点点头,“你们想要向我传递什么信息?” “小心一点。或许,在你的队伍里,”忽然把嘴唇靠近希特勒的耳朵,女吸血鬼轻声用极具魅惑性的声音说,“有用时间机器从未来来到这里,试图改变历史的叛徒。” —————————————————分割线——————————————————— “呼啊……”将一直围在脸上的那块黑布摘下来,一身黑衣打扮的这边的魔理沙如此这般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伸出手去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好累好累……真是的,小伟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让我们围上这块黑布,还不能穿以前穿的衣服……” “葛先生是不希望暴露我们是从未来穿越过来这件事情吧。如果有人落实了有两个我们的情况,幻想乡肯定会有不小的波澜的。”同样是那种夜行者的打扮,这边的早苗将提到葛祎伟时眉宇之间的落寞掩饰好,同样把黑布放到桌子上,“紫大人和古明地小姐是必须要知会的人,是绝对绕不过去的,所以主动透露身份的时候要真诚,但对外面还是尽量瞒下来……” “啊……总而言之麻烦死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边的灵梦抱怨着,“搜山啊,搜妖怪山啊,还不能让天狗们知道。他和紫认为这件事情很容易吗?” 距离葛祎伟这几个“时间穿越者”出现在当前的幻想乡已经过去了三天,而葛祎伟在发现舰长权限对于他现在想要搞明白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用处之后,思索了片刻,便和八云紫一商量,委托六个人将隐藏着的威胁——日本人的生物武器铲除掉。根据他们的经历推测,那个漏网之鱼应该是在某个时间点出现在了妖怪山,所以在出现更为严重的事故之前进行秘密地大规模搜山势在必行。到目前为止,六人小组已经发现了两只那种东西,都是新的变异者,母体的下落至今不明。八云紫已经决定,如果再过三天还是没能发现母体,那就必须向妖怪山警备队提出交涉,共同戒严了。 “但是你们这样的打扮很酷哎,”似乎是没能听见那边的灵梦的抱怨,那边的魔理沙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穿着夜行衣的三人组。放下了自己的扫帚,她跑到这边的魔理沙身边团团转着圈,“我要是穿上这身衣服也会是这个样子吗?好像很有之前你跟我说的大侠的氛围……” “不,金毛老鼠穿上这一身,怎么看也只会是大盗而不是大侠。”稍稍拧了一下脖子,这边的灵梦无情地吐槽着,“啊对了,我忘了你好像次次都是明抢,所以不是大盗,是绿林好汉。” “绿林好汉?那是什么?” “就是拦路抢劫的山匪,一般躲到商队的必经之路两边的草丛里,商队只要从这里过,就突然跳出来,提着一口五虎断门刀,大喊几句:”看到那边的自己一脸不解,这边的魔理沙立刻解释。说到这里,她摆出一个架势,“‘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一刀一个不管埋!’然后这时候主角就出来和他过上几招,然后他就被打趴下,跪到地上可怜兮兮地说,‘大侠,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孩童……’一般而言这种角色只有这两句台词,之后就没有他的戏份了。” “……魔理沙,”看着在那边耍宝的魔理沙,这边的灵梦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配合着这身衣服倒是的确很像山匪老大在为手下的智商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从哪儿听来的?” “当然是从小伟那里!当初在去蒙古的路上我说让他讲故事解闷儿他就说了这些东西……” “对了,提到那个人了,”忽然,似乎有了什么好主意,那边的魔理沙看了看周围这五个人,兴奋地点了点头,“你们说,他会不会把咱们搞混?有时候如果不靠衣服来区分的话,我根本就分不出来谁是未来的谁是现在的。” “印象里那位先生似乎从来没有认错过……”被这样一说,那边的早苗用御币敲了敲头,仔细回忆着,“嗯,这样感觉好奇怪啊……” “那咱们就赶快来试试吧?来来来,未来的我,”听了那样的话,那边的魔理沙更高兴了,“咱们换换衣服,然后你进去装成我的样子,怎么样?” “等等你不要硬拽啊……” 在经过一场强行脱衣与强行穿衣(更惊奇的是进行这种争夺的两个人可以说就是同一个人)之后,这边的魔理沙略微有些不满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拍了拍胸口:“唔,胸口似乎有点儿紧……明明是自己的衣服才对啊……” “那不是你胸口紧,那是你在紧张,魔理沙同志。”十分不满地盯着她的胸口看了一眼,这边的灵梦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快去快去快去。嘛,其实我对结果也并非那么感兴趣,但小伟这几天的确没有认错过……” “啊,灵梦的语气变成和爱丽丝一样的了,感觉好奇怪。”歪着头看了看对方,魔理沙点点头,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扣上那顶大帽子,朝着反应堆的方向走了过去,“好了,就让你们看看我那精湛到足以以假乱真的演技!……虽然只是扮演自己而已……” 没有两三步就走近了反应堆,魔理沙并没有直接向那个终端走去,而是扒在一个墙边,仔细向里面观察着。葛祎伟此时依旧处在工作状态,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这种在意识连接状态下的工作看上去很像是精神病人在犯病。确认了目标的状态,她小心翼翼地慢慢接近了过去,却被前方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干嘛呢魔理沙同志?蹑手蹑脚跟做贼一样,想把整个反应堆都偷走?” “……嗯?不对啊,你怎么发现我的?”差点儿把习惯性的“小伟”叫出口,魔理沙在关键时刻成功改了口,“你不是在工作吗?而且,我不是魔理沙同志哦,我是雾雨小姐才对。” “……”默默睁开眼睛,带着不耐烦的表情往这边瞥了一眼,葛祎伟的声音格外没好气,“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玩角色扮演游戏,到底有什么事?看我心情正不爽所以来当出气包了?欢迎欢迎,站那儿不管我做啥都别动,让我好好发泄发泄。” “发,发,发泄!?”一听这个词,魔理沙吓得脸色大变,“小小小伟你想干什么?” “看样子是什么事都没有,那赶紧滚滚滚滚滚,胡闹有个限度就得了啊,再继续就过分了。还有,我跟你说了搜山的时候穿夜行衣,是不是又和雾雨小姐交换了?”又闭上眼睛,葛祎伟说,“赶快换回来,否则出了问题我可不负责。” “呜……哦,我知道了……” 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大家所在的地方,魔理沙把帽子摘下来,坐到椅子上。一见她的表情,那边的魔理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珠子转了一圈,她恍然大悟一般地一拍手:“啊,我知道了!这次未来的我之所以失败,肯定是因为我们两个因为时间的原因相差有些大,所以这时候就要选择相差不明显的两个人……” “还要玩啊?一次就够了吧,今天很累了。”说着,那边的灵梦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现在只希望在这里蹭一顿饭,然后回房间睡觉……魔理沙你就不感觉累吗?” “不能放弃啊灵梦!今天我一定要把葛祎伟是如何识别我们的这个秘密探究出来,而这必须要经过实验!”颇为凛然地在空气中一劈手,那边的魔理沙穿着夜行衣,昂头挺胸,“所以,现在,就应该让不管怎么看都可以说完全没有分别的早苗二人组出马了!” —————————————————分割线——————————————————— 法国,普罗旺斯埃克斯市。 “怎么了,庄渝同志?”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慌慌张张地冲进自己这个一个人影都没有的酒吧,葛成志随即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立刻关上门,挂上“close”的牌子,他回到柜台后面,压低声音问着自己的这名同事,“出什么问题了?我记得按照计划,你应该是在十几天之后才会从巴黎来到埃克斯的。” “我们有很大可能性已经暴露了。”来不及擦掉脑门上的汗水,庄渝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克罗艾博士被除掉了。幸好我事先感觉到不对劲儿没有去接头,否则我现在也肯定落到了欧洲人手里。现在我们必须立刻撤退……” “直-50的资料销毁了吗?如果那东西还在欧洲人手里,我们必须要先把它毁掉!” “没有毁掉,不过已经彻底锁死了,多亏了克罗艾博士的小动作。那个程序需要我或者博士的指纹和虹膜才能解锁,否则会自动销毁资料。博士的尸体我已经妥善处理,不过阿姆斯特丹的那些人应该很快就能知道我的指纹和虹膜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欧洲人现在是你的疯狂追求者了?哎呀,情敌看样子一点儿也不弱呢,想要把你这种美丽的小姐抢回去果然会有点儿困难。”点点头,葛成志把窗帘拉开一个缝,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克罗艾博士已经遇害,俄罗斯人的要求我们是没办法满足了,走白罗斯肯定不行。现在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在盯着我们,绝对不能擅自和上级联络……走,去机场!” “机场?你要启用‘军服’同志?”拉住葛成志的胳膊,庄渝皱了皱眉,“而且要往以色列那条备用路线跑?先不说以色列和中东联盟现在的情况,‘军服’同志已经潜伏了二十多年,他的职位决定一旦我们这次启用了他……” “别小看‘军服’,他肯定有办法对付欧洲的审查机构的。现在我们唯一的脱离路线就是‘军服’的航班。唉,可惜了那位美丽而又多才的博士没有办法帮助我们了……”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葛成志在柜台下面拿出一把98式,“我只有一把枪,所以必须得小心了庄渝同志。‘希望东方’号预计什么时候离开塞得港?” 第十九章 博丽灵梦感觉到很紧张,心脏砰砰地跳着,手心也略微渗出了汗。她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仅仅因为一个那边的魔理沙即兴想出来的恶作剧而产生如此大的反应,不过当察觉到这边的魔理沙隐藏在垂头丧气下的一丝高兴的波动时,在回头看看从反应堆那边回来之后情绪有着被压抑住的小小高涨的这边的早苗,她想自己或许找到了紧张的原因了。 的确,这只是一场游戏,但这场游戏却很能说明一些问题。葛祎伟是否能够和他一起战斗过的博丽灵梦与没有和他一起战斗过的博丽灵梦,这种事情……不就是去确认,那段一起度过的时光对于他来说,究竟有没有意义吗? 有时候这种答案或许不知道比较好,对双方都比较好,可某个冲动在灵梦的心里呐喊着,不断鼓动她去做出这种尝试。所以,当过去的自己把蝴蝶结解下来,递到这边的时候,她还是在犹豫了一小下之后,接了过来。而现在,就是……必须要去确认那个答案的时候了。 在这种时候心情当然会很忐忑,这可以说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逃过去的。就这样一步一步挪到了反应堆这边,灵梦原本也打算先探出头去看看情况再说,却在探头的时候正好和葛祎伟朝这边望过来的目光碰了个正着——这让她立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个!我,我我我……” “我不记得你说话结巴过啊,上司。”脸上挂着极其纠结的表情,葛祎伟深刻地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你们整的破事儿,我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工作了,总感觉过一会儿那边就得来个人……玩这种游戏很有意思吗?按理说咱得再一再二不再三才是啊。” 当听到对方叫出了那个正确的称呼之后,灵梦的心脏当真“噗通”地剧烈跳动了一下,然后差点儿就停住了。不过很快,她冷静下来,尽量摆出一副不知所谓的态度:“啊?你在叫谁?现在的博丽神社可不需要什么新人员……” “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立刻脱鞋狠狠削你。”无奈地叉着腰,葛祎伟瞪了灵梦一眼,“好了好了,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无聊的话到哪儿玩不好非得来打扰我,不晓得我正因为编程的事情发愁呢吗?” “你……你在说什么?”移开自己的目光,灵梦决定逞强到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来看看这个大家伙而已,那个魔理沙说了很多关于它的……!?” 被突然凑近的那张脸吓了一跳,灵梦在最短的时间内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说真的,葛祎伟这张脸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是很好,因为熬夜出现的黑眼圈在眼眶周围彰显着自己的存在,眼角还有部分逃过了清理的眼屎,可唯独那个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坚决果断。被这么突然一突袭,灵梦顿时感觉血液全都涌到了脸部的血管里,一段她一直努力淡化的回忆此时格外清晰:“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呀呀呀呀呀!!!!!!!” 啊,力气是不是用的有点儿大了? 听到“咚”的一声响之后,灵梦才发现自己原来直接把葛祎伟推了出去。现在,后者正蹲在地上,将头盔重新戴好,然后抬起头:“怎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上司?三人里面你算是嘴最硬的一个……啊对了,风祝那组过来的是早苗小姐,所以或许应该说你和魔理沙?” “你……你也把脸和早苗贴的这么近了!?” “别嚷嚷,给我冷静。我都说了你是最嘴硬的一个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妈蛋要真被人误会了我就算是有十万张嘴都说不清。”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葛祎伟再次将双手插在腰间,“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想干嘛?要真是单纯找乐子那我不打你们一顿都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 “我……我……”虽然脸上的红潮已经褪去大半,可灵梦说的话依旧吞吞吐吐的,“我……我们只是想,你都把自己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 “这么长时间?老天啊,这才过了三天而已好吗?这算时间长的话,啥叫时间短?”对灵梦临时找到的这个借口感到哭笑不得,葛祎伟摇了摇头,又摸着下巴想了想,“不过也是,我正好出去有点儿事……上司,你拜托一下灵梦小姐,我得跟你一起出去一趟,跟她说在咱俩回来之前现在地灵殿待一会儿。” “啊?一,一起出去吗?”忽然听到这句话,灵梦急忙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又摸了摸大蝴蝶结“那我是不是换身比较漂亮的衣服比较好?那个,那个,果然还是要去跟早苗借……” “你脑子有坑啊,上司?”无语地看了看这个状态的灵梦,葛祎伟拍拍脑门,“咱俩又不是说要出去约会,换啥漂亮衣服?我是去找个人,不过得靠博丽巫女这个身份给我引荐一下……嘛,那位的话,就算是看出来也不会搞出什么乱子吧……” —————————————————分割线——————————————————— “报告!” 当孙永明听到营帐外面的报告声时,他——不,这里应该用她——她正准备摘下那个作为假喉结而贴在脖子上的变声器。一听到这个声音,因为潜意识作祟,她重新打开变声器开关和作出回应几乎是同时的,这让她的声音显出无法言喻的怪异:“谁?有事等吃完晚饭再说吧!” “报告!22号车车长聂胜国,驾驶员死佐军请求见营长一面!” “……进来吧。”认出的确是老聂的声音,孙永明长出了一口气。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她把变声器再次摘下来,坐到行军床上,摘下帽子,然后抬起头看着走进来行了一个军礼的两个人,“你们两个,终于肯来找我聊聊天了?不过为什么搞得像是封建官僚为民请命一样,还说什么‘请求见营长一面’……” “……咳咳,营长同志。”咳嗽了两声,聂胜国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这个……我想,这个时候,你还是穿上原来那身军装比较好,我们俩也算比较习惯……” “我穿成这样又怎么了。本来我就是刚和夏副营长开完会想要放松放松,要不是你们两个,我肯定不会让警卫员放你们进来的。”伸手端起摆在面前的茶杯,孙永明的语气完全没有平时的威严,“来喝茶喝茶,大家都是老同学,别这么紧张。” “啊哈……我就说吧老聂,这股劲儿肯定得一见面就泄一半儿。”首先放弃坚持军人做派的是死佐军。肩膀一耷拉,他也直接坐在马扎上,“好了老聂你也坐吧,绷着反而不好说话不是。不过我说老孙,我感觉你还是换回那身营长的军服好,再戴上变声器,这样我们就能催眠自己说我们的营长就是跟我们是老同学而且大家可以开开心心地说话,你这一换女装……我的妈呀,有种叫异性意识的东西一下子就横亘在你和我们之间……” “那你们想怎么样?真就在这儿把我上了?”听到这句话,穿着女性军装的孙永明露出嗤笑的表情,用那比用变声器时明显要高而且清脆的声音说。翘起二郎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就这样让自己的大腿暴露在两个人的视野之中,“我可先说好,你们要来真的那我的一世清白就算毁了,其他不提,警卫员听到了动静一上报,咱们仨的军服党籍肯定一撸到底,而且要牵连不少军队系统里的人。你们以为我这么些年体检都是想什么办法混过去的?” “……不会吧,全都靠掏钱?” “怎么可能,性别这么严重的问题可不是只靠掏钱就能压下来的。……嘛,也是有优势来着。”说了句不清不白的话,孙永明喝了口茶,“你们就别打听了。” “得了得了得了啊,老孙,你就别再跟佐军开玩笑了。”看着死佐军明显因为孙永明的话想歪到了不得了的方向,聂胜国急忙出来打了个岔,“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其他的不说,政治方面的事情门儿清,肯定是在这方面耍的手段吧?还有,把大腿给我收回去,你就不怕晃瞎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的眼睛?要勾引也得等咱们都退了役再说啊。” “……唉,我也就只能勾引勾引你们了。但要说果然是都这么多年了啊,你们明显就没拿我当女的看。虽说我从小就是被当成男人养的,户口上也是男性,可这样还是感觉自己挺失败的。”说了几句略显寂寞的话,孙永明忽然摆正坐姿,茶杯也放了回去,“好了,你们两个到底想说啥?我可不认为你们真是来找我聊天的。” “关于今天晚上去和步兵兄弟一起搞掉敌人的特种部队的事情。”明白对方算是进入谈正事的模式了,聂胜国也挺直了腰板,“为什么没给我们安排战斗任务?我和佐军的意见都是我们应该被配置在……” “这事没得商量,你们给我老实歇着。”还没等对方说完,孙永明就摆了摆手,“想干嘛?搞个人英雄主义那一套往前冲啊?我告诉你们,现在我是你们的营长,我有我自己的考虑,你们只要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就行了。” “你……老孙你可不能这样!你说说啊,我和老聂都以为来了日本之后好歹能经过几次实战了,可结果呢?”一听孙永明的话,死佐军明显有点儿激动,“我们到现在连一个战果都没有!这,这不是开玩笑呢吗?啊,军人跑到战场去,一个敌人都没杀就回来了,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我说了,我有我的考虑。”眉毛明显抽动了一下,孙永明站起身,背对着两个老同学,“组织纪律,无条件服从,好了你们快走吧。” “我说老孙,你……” “再不走我就喊了!”扭过头来,神情异常的坚决,孙永明说,“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被开除军籍,你们看怎么样?” “……唉!”奋力一拍拳头,聂胜国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出了帐篷。看几个人之中的老大哥这个样子,死佐军用担心的眼光看了看孙永明,也连忙追了上去,只剩下最后这位穿着女性军装的装甲营长一个人轻声自言自语: “让你们上前线去送死这种事情……我可是办不到啊。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这支部队被调到日本来了呢?” —————————————————分割线——————————————————— “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是来看病的。”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来者一眼,八意永琳吐出一句话,“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这里也该打烊了。” “别啊医生,我知道这么晚打扰不好,可……就算看在博丽巫女的份上,”丝毫不客气地直接坐了下来,葛祎伟同样瞅了瞅面前的月都大贤者,“和我聊聊成不?说不准你能有点儿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聊天吗?嗯,只是聊天的话。”合上手上的那本病例,八意永琳把麻花辫甩到背后,“倒也是没什么问题,问题就是,你想跟我聊些什么?” “既然您这么说那咱就直奔主题吧。我是来和您交换情报的,主要是有点儿事情一直想搞清楚,可是却一直搞不清楚,想来想去估计也就您能给我讲明白这些东西。”点点头,葛祎伟十分干脆地说,“当然,我也想着总是单方面索取太厚颜无耻了,所以也算是准备了些对您可能还算有用的东西。” “……想知道什么?对了,在这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背过身子去拉开一个抽屉,八意永琳取过旁边的秤,似乎打算称一些药材,“你是外界来的吧?虽然人间之里的人我认不全,但你的气质明显就不一样。” “啊,没错,外界来的,而且专业是物理学,可惜还没读博。”索性在相关方面交了个底,葛祎伟抻着脖子想要看到八意永琳正在称重的药材的名称,“至于军装和这杆枪的事情说起来就要复杂得多了。至于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是一件——啊不对,准确来说是两件,” 心中掂量了一下该如何表达,葛祎伟继续说:“就是魔法相关的事情,还有八云小姐的隙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嗯,就是这两件事情。” “可真是两个复杂的东西。你要让我诠释理论吗?这我可办不到,因为我也就是摸个大概。” “没事,我想听的就是那个大概,毕竟不是用来搞什么工程科技创新的,只是想把心里的疙瘩解掉,科普水平就相当足够了——啊,不过如果太外行的话未免有点儿……”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下秤,八意永琳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直接坐到葛祎伟的对面,“那,你能给我讲点儿什么东西?” “这个嘛……有点儿抱歉,我只准备了一个东西,最近在忙,就是实验调阅操作的时候瞥了一眼,而且数据库破损的厉害……”故意露给对方一个能够推测自己身份的缺口,葛祎伟笑着挠了挠头,“量子算符加密验证的原理,您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默默地抖掉了刚刚掉在医师袍上的中药梗,八意永琳点了点头,“你先表示出一些诚意,怎么样?当然,这是闲聊不是谈判,如果你让我先讲的话,我也没意见。” “说的也是,这就是闲聊。”总感觉是不是自己选错路子了……用这种装得神秘莫测的方式来问东西好像让医生燃起对抗意识了?心里稍微有点儿后悔,葛祎伟默默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这种有着唇枪舌战气息的闲聊,“但诚意也是很重要的,所以还是让我先来吧。” 第二十章 “仅仅是原理层面的说明的话,量子算符加密技术应该算是比较容易解释的。这项技术的简易叫法应该是‘量子口令’,也就是系统在验明使用者身份时所采用的方法。”清了清嗓子,葛祎伟把单兵作战单元里面自己保存下来的资料调了出来,“呃……医生,你知道约翰·惠勒提出的延迟实验吗?” “……我想我应该能猜到那是什么。不过,”话锋一转,八意永琳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地球和我们在科学用语上存在差别,而且实验原型也可能不一样,你还是具体介绍一下吧。” “哈,让我想想啊……我应该能背过的。当初考试的时候……”敲了敲脑袋,葛祎伟奋力回想着这个实验的相关一切,“首先,电子双缝干涉实验的基本我们应该已经非常熟悉了:电子束,双缝,当我们不去探究电子究竟过了哪条缝的时候,干涉;当我们探究时,干涉条纹消失。而惠勒的基本实验思路就是,用涂着半镀银的反射镜来代替双缝,电子束也换成光子,将反射镜与光子的入射路径摆成四十五度角,这时发生一个量子随机过程,光子一半可能性直飞一半可能性被反射。然后我们巧妙地安排一些全反射镜,将这两条分开的岔路交汇在一起,然后在终点观察,这样我们能够确认光子是从哪条路径飞过来的——被反射的a路径还是透射的b路径。” “继续。你们的原型实验的确和我们不一样。”端起茶杯,八意永琳说,“我倒是对于你打算如何用自己的言语和逻辑技巧向我说明这个实验产生了些许好奇心。” “啊哈……这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耸了耸肩,葛祎伟继续陈述着,“可是,如果我们在终点处再次插入一块呈四十五度角的半镀银反射镜并仔细安排位相的话,完全可以达到让从ab两条路径中一个方向上的光子呈现反相而完全抵消,没有光子,另一个方向则发生了加强,也就是说,光子此时发生了自我干涉,为此它必须要同时沿两条路径而来——这个事实等同于电子的干涉条纹意味着它同时通过了双缝……” “你的叙述有问题。单个电子从来都不可能同时通过双缝。”皱了皱眉,八意永琳出声反驳道,“改变的不是单个电子通过的路径数,而应该是它们的位置波函数才对。在这里你应该说,如果不加入半镀银反射镜,那大量光子形成的应该是类似机枪点射的子弹通过双缝的单纯叠加图像,而如果加入了半镀银反射镜则是经典波的干涉图像,两条路径上的光子的概率波发生了互相干涉。”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的用词的确太不恰当了。的确,原子性啊原子性,atomicity很重要……”低下头诚恳地道了歉,葛祎伟说,“那么我们这样讲,如果终点没有半反射镜则两条路径上的光子没有干涉项,如果有则有干涉项。但是问题在于,是否插入反射镜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在光子通过了第一块半反射镜,已经快要到达终点的时候才决定。换句话说,大量光子在两条路径上是否有干涉项这件事情,可以在它们已经经过了那些路径之后再决定。就像玻尔的那句话一样,‘任何一种基本的量子现象只在其被记录之后才是一种现象’,在这个实验中,我们不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事实,但我们可以延迟决定过去‘应当’怎样发生。” 呼,真是累死了。稍微喘了口气,看到八意永琳正等待着自己的后话,葛祎伟连忙喝了口茶,继续说:“然后,量子算符加密技术就是建立在这个实验所揭示出的事实之上。在实际设计口令验证系统时,我们让被验证端是否符合身份这个问题等价于被验证端是否有那个‘半透镜’,而在设计光子路径时,我们可以让两条路径先相交于a点,最后再相交于位于被验证端的终点b点。这样,如果被验证端存在半透镜,那我们在a点看到的也应该是经典波的干涉图像,而如果没有,我们就只能得到机枪点射的子弹密度分布图像,借由此来完成系统对于外部终端的身份验证。” “听上去如此大费周章,可是好像没有什么实际价值。费力搞出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了,医生。在这套加密口令系统中,系统本身不会接受任何外界的信息输入,而仅仅主动向被验证方发送信息。这也就是说,被验证方根本不可能使用什么暴力破解或者病毒程序破解。这就像是一把绝对不可能被撬开或破坏的锁,只有那把钥匙能够打开它。” “但是钥匙那边却很危险。如果仅仅是一面半反射镜的话,仿制起来可以说是太容易了。” “但最顶级的加密里面,作为钥匙的半反射镜似乎变成了借由量子态物质设计出的小机关所取代,其独一无二性被量子不可克隆原理所保证,唯一的坏处就是你永远不可能同时拥有两把钥匙。” “而且钥匙只要开一次锁就得坏一次,必须每次都要再造一把。”说到这里,八意永琳抬起头,对上葛祎伟疑惑的目光,“我猜的。毕竟如果想让量子不可克隆原理派上用场,这个独一无二的量子态肯定要被探测——然后被破坏。波函数图形也被用来加密了吧?系统这边发射出来的光子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 “啊,您的直觉真是强大。”据说幻想乡的舰长认证走的就是这套程序。换句话说,时间逆流并未能打破量子不可克隆原理,现在,上司身体里不知何处存在的用来当做舰长证明的量子态和灵梦小姐是绝对不一样的。点了点头,葛祎伟把昨天的出来的结论在心中过了一遍,“那么……医生,魔法究竟是……” “质能转化系统。” 由于八意永琳的话实在是太过干脆,葛祎伟最开始甚至有些愣神。等他反应过来,等着对方的下文的时候,那位穿着医师袍的白发女性却开始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似乎并不愿过多透露什么。看到这幅景象,葛祎伟抽了抽嘴角:“医生?你只说这么一句,我根本搞不明白……” “搞不明白就问,有什么问题我尽力回答你。”睁开眼看到葛祎伟一头雾水的样子,八意永琳叹了口气,“算了,我引导一下。质能转化系统,系统这个词在生物学上的意义你明白吧?” “啊,当然。个体生命水平上,细胞、组织、器官、系统、个体,是按照这个层面走的。”稍稍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思路,葛祎伟回答,“如果系统这个词是严格按照科学定义来的,就是说它和泌尿系统、呼吸系统、消化系统、循环系统、免疫系统等一样……” “就是这么回事。魔法是生物学现象,由生命个体内的一套系统进行调节。细分的话特别复杂,你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面把所有魔法现象的原理都阐明清楚,就像你不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绘制好一个人的基因图谱一样。举个简单的例子,河童的控水能力,她们体内就有一种合成特殊有机物的生物酶,合成的有机物一端表现亲水性一端表现疏水性,通过对于这种物质的精确控制达到控制水的目的。再比如,魔法使的雷系法术,是通过在空气中阶梯状散播低电阻物质形成电流传播向目标的路径。魔法现象中所需要的特殊物质都是由于对基因表达的调控从而调整生物酶的合成,进而间接调整代谢而得到的。不要说这些控制太精致了根本不可能办到,实际上做这些控制和你灵活运动自己的手指一样,认真分析起来似乎很难,但对我们的大脑来讲就是小菜一碟。”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八意永琳再次朝这边看过来,“关于这些事情,这两个例子已经足够了,你让我再详细说的话,做好在这里待上十几年的准备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啊,有!”虽然为了用最快速度理解对面说的一大堆话而迟缓了一阵,葛祎伟还是及时地问出了自己所找到的关键性问题,“质能转化是系统的能量来源吗?这是怎么回事?比结合能?总不能让我相信会魔法的体内都有一个裂变堆或者聚变堆吧。原料是打哪儿来的?我可没见过上……灵梦小姐她们要补充铀-235或者氕氘氚。” “霍金辐射。你们应该是这么叫的。再加上类似光合作用的辐射能量转化过程,这就是原理。” “不,的确,霍金辐射是黑洞通过减少质量释放出来的,也算是存在质能转化现象,类光合作用转化辐射能量我也能相信,可你告诉我每个会魔法的体内都有黑洞在?这比她们体内有反应堆更加让人无法相信……” “极小尺度下的粒子的引力场问题你们解决了没有?就是说,关于如何确定一个粒子的引力场的问题……” “喂,医生,请不要强人所难,这个问题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拉锯战一直持续了这么长时间,总不会我想解决就能解决了吧?那样的话我肯定就去拿诺贝尔奖了。” “……这样,你们还没有解决啊,真是遗憾。那我就没有办法给你讲出更多的东西了。” “……这句话听着真是伤人。”无奈地垂下头去,葛祎伟看了一眼仍旧一脸淡然的八意永琳,“您就不能用比较委婉的表达方法吗?算了,纠结这个干什么……关于八云小姐的隙间的问题,您能给我解答吗?” “但是时间不早了啊。”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八意永琳皱着眉回答,“再这么让外面的博丽巫女等下去,我担心你稍后会有不小的麻烦。而且,隙间那种东西必然要涉及到宏观量子叠加态、负能量和暗能量相关,而且深入一点的话还要讲‘渐退化效应’和……” “老天。宏观量子叠加态?您是指,猫态粒子吗?”立刻捂住了头,葛祎伟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痛苦,“负能量和暗能量都扯上了,这实在是……” “纠正一点,猫态和宏量叠是两回事……啊,这就要仔细讲了。对于这些东西我懂的也不多。是真的不多,只有浅层的原理。既然你是学物理的那也应该知道,有质能转化方程和造出来核弹之间究竟隔着多大的差距。” “……质能转化方程只需要一个洛伦兹变换对经典理论修正一下就完全能推出来了,想要造核弹的话则必须要走原子微观结构。总感觉这应该是两个不仅发展水平有差距而且内容不太相干的领域啊喂。”苦笑着摇了摇头,葛祎伟说,“举这种例子可真不像医生您的作风。” “因为我知道很多人都抱有质能转化方程是核弹的基础这个不怎么正确的认识,所以就拿来用了。可事实就像你说的,质能转化方程的简单推导只需要洛伦兹变化对经典力学进行修正。”点点头,八意永琳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所以今天我估计是没办法把隙间的相关内容讲给你了。等下一次你再过来吧……啊,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想问一下的。” “……什么事?您尽管讲。” “在此之前,既然你刚刚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我也应该这么做才对。”低头望向摆在桌子上的茶杯,八意永琳轻轻地笑了笑,“时间机器现在在纳粹的手里。之前这东西是由月都保管的,所以相应的消息我还能收到。就这样。” 葛祎伟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几拍。 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件事情?自己是时间穿越者暴露了吗?不,不应该。按照已有的情报,八意永琳最多能够推算出自己属于幻想乡隐情的知情者而已……那么这是一次试探?她想要试探我什么?就算试探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大意了,绝对是大意了。这个人应该有自己没有了解到的消息渠道。啊对了,会不会是八云小姐主动透露出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 “您指的是什么?时间机器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呢?”经过一瞬间的思考之后,葛祎伟立刻得出了结论。无论如何,表面上是必须要否定的,至少要向对方透露自己不希望身份被泄露的态度,“那么,您的问题是……?” “啊,我只是对你这个人稍稍有了点儿兴趣。”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八意永琳也没有过多地追问,“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当然了,我指的是……” 说到这里,她伸出大拇指,指了指地面:“大方向上的打算。” “……其实,我和八云小姐都认为,有些东西现在处在不应该在的位置。所以,”通过手势明白对方是要询问自己对幻想乡的处理,葛祎伟毕恭毕敬地回答,“为了避免即将要到来的危险,有必要让那样东西挪挪窝儿。您觉得怎么样呢?” “喔。大概要往哪里动呢?” “还没定好。也就是……一光年左右吧。” —————————————————分割线——————————————————— “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刚刚将葛祎伟送走的八意永琳转过身。太阳已经西斜,两个人在地面上的影子被拖得老长:“……抱歉,公主。有些事情我真的只能一个人做打算。” “但是你的某些行为真的让我很不解。”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蓬莱山辉夜叹着气摇了摇头,“比如这一次。量子算符加密技术的原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抱歉,真的很抱歉。”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做,八意永琳依旧低着头。实际上,她也根本想不出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我只是不希望你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着。”语气松缓了下来,蓬莱山辉夜看着面前这位月都的大贤者,无奈地微笑着,“我明白我帮不了你什么。……好了,我要去用膳了。啊~~啊~~啊~~今天的晚饭会是什么呢……” 公主还是和以往一样。这实在是太好了。 一个人伫立在夕阳之下,八意永琳望着辉夜慢慢走进屋子的背影,又回过头去看了看葛祎伟离去的方向,最后安静地看向在地上自己孤单的影子。 第二十一章 “呼……这种恶心人的战斗我们究竟还要打多长时间?”在收到了前方战友发来的安全信号之后,乔良松了松头盔的带子,带着抱怨性质的向旁边的梁宏轩问,“我记得前几天二团的副团长来的时候说咱们俩不是要编入二团打松山市的复仇战吗?” “你说付正景付副团长?好像是江流团长认为这样随便转变编制不符合纪律所以给否了。”提着自己的枪,嘴里随时都在哼着小曲的梁宏轩耸了耸肩,“江团长的脾气就算是你想必也很清楚,所以咱们俩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真是乱来……既然这样最开始就别许诺啊,白期待了半天。”狠狠啧了一声,乔良一边按照命令前进着一边警戒着周围,“这帮人……国外的特种部队是吧?跟泥鳅一样到处乱钻,还时不时有阴枪。明明这边的武器、兵力和地理位置都占优势……” “事到如今说这些干什么,比起松山市那些粘糊糊的会动的尸体而言,敌人是人类这一点已经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哈哈,我倒是宁愿对付那帮连大脑都腐烂了的东西,毕竟它们不会打阴枪设陷阱。”苦笑了一声,乔良忽然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从腰间掏出了多功能匕首,“停。反步兵地雷,你等等我拆掉它……” “我们的敌人还有多少?他们似乎是把102部队全灭了是吗?”十分默契地端起枪为蹲下去拆除地雷的乔良警戒,梁宏轩问,“奇了怪了,三十五旅——啊,现在是咱们旅了。咱们旅咋会留出来这么一个空子活生生让他们钻过去了?” “我上哪儿知道去……”正当乔良成功解除了地雷,打算提起枪站起来的时候,黑暗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不对,传过来的是一连串的大大小小的爆炸,被夜视仪覆盖的视野立刻变成了一片纯白,“靠,怎么回事?甲组……” “没有甲组了,甲组触雷了,连环雷!”耳机里传来一个这样回应他的声音,“趴下,快趴下!两两车,前方一百米低层建筑,火力压制!”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乔良立刻按照这个战友的建议采取了行动。在视野恢复之后,他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低矮墙体在20mm电磁机关炮的打击下很快塌成了一堆建筑垃圾,以及依旧躲在那堆建筑垃圾后面的几个枪口闪光:“老梁,还活着没有!” “活着!但是咱们班的班长好像阵亡了!”匍匐爬行了两步来到乔良的身边,梁宏轩抬了抬他的头盔以获得更好的视野,“混蛋,那边有电磁压制,友军位置显示都没了……除了后面那个大家伙,咱们这边能用枪打出来响的还剩几个?” “按照我这边的观察,就剩咱们仨了!对面至少有二十个人!真tm是场漂亮的伏击……可惜不是咱们的!”伴随着严重的杂音,耳机里面出现了刚刚那名战友的声音,“两两车,千万小心敌方的反装甲火力,你自己要先行规避,不必在意我们!至于另外两位同志,我们在……你们俩的三点钟方向,那个掩体那里汇合!” “了解!”翻个身检查了一下98式的状态,乔良甩出去一枚烟雾弹,然后和梁宏轩一起从地面上窜起来撒丫子开跑。身后,子弹从烟幕后面射过来打在两人周围的土地上,很幸运的是没有一发命中了他们的身体。等到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目标掩体后面,梁宏轩随机掏出水壶灌了两口:“这可真算是……要是被打中可就太倒霉了,背后中弹可是军人最大的耻辱……” “你妹,军人最大的耻辱不应该是就算死了也连一个都没带走吗?”本想探出枪口进行还击却被密集的弹雨逼回来的乔良一听见这句话,想到没想直接回了一句,“背后中弹算什么?又不是说所有背后中弹的都是在逃跑,也有可能……嗯!?” “友军,别攻击!”在乔良的那枚匕首割开来者的喉咙之前,从黑暗中传出来的那个声音成功地让他避免犯下愚蠢的错误,“两位,你们的弹药情况怎么样?” “满弹药,一发都没击发。你们怎么搞的,刚刚打了一个照面就被全灭了?” “别提了,你们应该也能看到,地雷里面估计是加了镁条或者其他什么玩意,眼花缭乱了好一阵子,回过神来基本上死得死伤得伤。王八羔子们……”咬着牙给自己的枪换上一个新的弹匣,新战友恨恨地骂着,“自从高中的时候教训了二中那帮混蛋之后,我毛扬州就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毛扬州同志?再耽搁几分钟他们就包抄上来了!”再次向外面一探头,乔良问,“我可不想当瓮里面的王八让人给炖了。就听你一句话!” “听什么一句话不一句话的,咱还没绝望到那种地步呢啊!两两车,你的情况怎么样?”在毛扬州问完话之后,一个听上去略显深沉的声音出现在通讯频道上,“电战系统正在进行自主运作,但敌人的设备比想象中的强大不少,如果大部队那边也在努力的话需要十五分钟才能取得正常联络。车体无损,弹药充足,人员状态良好。” “好好,哥几个现在就得靠你对付那边那群杂碎了……” “我说,”听着装甲车和这位毛扬州同志商量着作战计划,梁宏轩一边寻找着射击的机会一边向乔良偷偷搭着话,“我怎么不记得咱们这帮人有装甲力量伴随来着?三营营长不是扣得跟铁公鸡一样……” “靠,集中注意力老梁!”忽然一缩脖子,乔良的脸色全都变了,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他的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对面tmd有狙击手!” —————————————————分割线——————————————————— 约纳斯·德克很冷静,冷静得完全不像他。 这次的伏击其实就是他向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建议的,而后者原本的打算是直接撤退,或者说难听一点,逃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作为一个探险家,约纳斯身上具备着成为万金油的良好素质,这一点从他对地雷进行了简易的改造并布置了连环雷阵就看得出来,挑出一个好的地点与一个好的设伏对象这件事情同样是他完成的。美国大兵们为此感到很是惊愕,因为这和他之前表现出来的东西完全不一样,至于找心理医生…… 算了吧,大兵们这样说,现在的约纳斯·德克才有个特工的样子。我们可不需要之前那个懦弱到不敢杀人的胆小鬼。 对于这种话,约纳斯也不知道是对是错。特工的样子?这就是特工的样子吗?如果只是简单地收割人命的话,只要动动脑子很容易就能办到。就算是手里没有武器,凭借自己的水平约纳斯也有自信能够弄死那些中国人——啊,炸药还是必须的。真是愚蠢,为什么自己之前就没有发觉呢?死亡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对别人。 中士阁下说得对,我们迟早都是要下地狱的。那么干脆多拽几个人下地狱吧,否则到了地狱冷冷清清的怎么办,将来还怎么反攻天堂啊。 不过,约纳斯的自信似乎有些过头了。他没能想到,在这队步兵的后面跟随着一辆直-50,这和利用黑客技术得到的他们的作战方案并不一样。对于这种钢铁包裹着的大块头,约纳斯本人束手无策:他之前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玩意。总不可能按照对付一般车辆的方法,打轮胎或者打司机什么的,来对付那个东西吧? 所以自己会这么快地面临死亡的威胁也是他没能预料到的事情,当然,他身旁的那些专业人士更应对此负责,因为约纳斯在这里承担的责任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可惜,那些本应该承担责任的专业人员们不是都已经跑了就是躺在那边…… 咦?对哦,自己不是应该已经跟着他们一起撤退了吗?为什么会回到这边来了?在想什么? “喂,下士阁下。”察觉到自己想不明白这件事情,约纳斯向躺在那边的下士问,“我回来是想干什么?寻死吗?” 那名黑人下士没能回答他,反倒是中士的声音出现了:“捡起你的枪,然后向那边射击!” “唔……”约纳斯伸出手给自己的双眼搭了一个凉棚。光太强了,太强了。有三个是步枪上的手电筒挂件,还有一个强大的光源来自于在头顶上飞翔的大块头,从扩音器里面扩散出来的声音是英语,说是让自己投降? 啊,对,这种情况当然要投降。脑海中清晰地得出了这个结论,约纳斯点点头,然后蹲下去放下枪,朝着那三名士兵举起双手。可就在这个时候,扩音器里面的声音变了,变得完全不一样,那是中士的声音:“捡起你的枪,然后向那边射击!” 约纳斯的身体照办了。就像,他们把102部队杀了个干净的那次一样。他捡起枪,把近在咫尺的目标纳入瞄准镜的范围之内,然后简简单单地扣动扳机…… “喂,你在做什么!?你这样会被中国人处决的,绝对会的!” 这是自从突袭102部队之后,约纳斯第一次在脑海中听见自己的声音,那个软弱到懦弱的声音。或许之前它也曾经出现过,可中士的声音明显要更胜一筹,将其完全压了下去。但就在此刻,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力量,这个依旧懦弱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响:“你会死!会死!会和中士一样变成冰冷的尸体!这不是你想要的,这真的不是你想要的!你来到日本只是来寻找幻想乡的,战争不是你的责任!你应该做的事情是老老实实投降!” 但这明显已经晚了。手指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扳机反弹回来的力道,而且明显已经到底了。子弹肯定会沿着枪膛射出去,然后夺取某人的性命。事情发展到这里,和约纳斯这个人还没有什么关系,但在这之后,他敢用自己的全部家产赌,那辆直-50一定会把自己撕成碎片。 天呐……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能死,我不应该死,我绝对不应该死!凭什么是我去死?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开枪杀人,不该设伏,不该……什么都不该!总之让我回家,让我回家让我回家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分割线——————————————————— “……这美国佬是在发什么神经?”挂着满脑袋问号,毛扬州向旁边的两名战友问道,“突然朝直-50打了没用的一梭子,然后手舞足蹈地跑了?这种情况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开枪了。” “应该就是在发神经吧?被战场逼疯了也说不定。算了,把他放走吧。”同样摇了摇头,乔良给出了自己的猜测后这样说,“战俘营里面要是多了个疯子那可真受不了。而且看他的衣服,也不像军事人员,莫非是随军记者什么的?” “妈呀,深入敌后的特种部队居然还带了一个随军记者当累赘,这部队是有多蛋疼。而且,其他的不说,采访之后内容是打算往哪儿公布?美国人可还没跟咱们宣战呢乔良同志。” “少说句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啊梁宏轩同志。”一巴掌拍在梁宏轩的后背上,乔良撇了撇嘴,“反正这家伙放跑了也没啥大事……好了就别理他了,咱们得去跟大部队汇合了。” —————————————————分割线——————————————————— “唔,时间旅行者……在幻想乡?”手里拿着文件,四季映姬疑惑地思考着这里面的信息,“而且居然……啧,真不算是一件小事啊。” 既然是经那位大人确认过的情报,想来应该不会有虚假的可能性。名为葛祎伟的人类……而且似乎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家伙,否则那位大人不会做出先静观其变一段时间这种打算。也就是说,她也有办法确认危险事态不会再这段时间内发生咯……? 算了,那位大人值得信任。既然对方如此吩咐,定然会有其用意在其中,自己还是不要操心了。需要让我作出决定的事情是……关于已经发现了时间旅行者这件事,要不要与纳粹共享情报呢?事实上,希特勒那个男人对于这件事非常重视,他甚至在今天下午就让以色列和中东联盟的战火燃了起来——按照月都那边的情报,这应该是在半个月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很明显,为了让那位“时间旅行者”不会对第三帝国造成损害,他的战略部署出现了改变…… ……那就不要知会他了。毕竟,与其一切都按照那个人的计划走,还不如让他们因为这个未知的存在而自缚手脚。嗯,就这样吧。 点了点头,四季映姬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按住太阳穴看了看时间。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今天的工作,就先到这里吧。精神过于疲劳的话,只会造成判断失误而已。 “唉,”离开了工作席位,这位亚玛萨那度大人的步伐明显很沉重。叹了口气,她小声嘟哝着,“多事之秋吗?对了,地球的北半球现在正好是秋天,多事之秋啊……地球的事情一多,冥界也会不得安生……人手这么紧,我也没办法找个助手来帮忙……” 第二十二章 “唔……”伸出手遮住从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风见幽香颇为慵懒地翻了个身,嘴里念念有词着,“不想起床不想起床不想起床……” 赖床不是个好习惯,这一点风见幽香清楚得很,可是某些事情是无法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回想以前的话,和勤快的博丽巫女,单纯的八云紫,以及性情温和的藤原妹红一样,不会赖床的花之妖怪也是存在的,可是时间这个东西总会在生活中留下它的痕迹。至于开始赖床的契机,风见幽香已经想不起来了,或者说就算能想起来也懒得去想。作为太阳花田的主人,这样做和最喜欢阳光的向日葵着实有些不符,对于这件事情…… 啊,又触及到伤口了。好奇怪,这六天以来感受到的心痛感比离开幻想乡后经过的五年都要多。因为花田就在门口所以睹物思人吗? 这样想着,风见幽香把手搭在额头上,穿着睡衣,两只眼睛如此这般看着天花板。半响,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脱掉丝质的睡衣,用自己一直以来基本上没有换过的搭配覆盖住身体,顺手拿过阳伞走出门去。今天是回到这里的第七天,七天前的大雨在太阳花田之中已经没有了一丝痕迹。按照惯例伸出手去抚摸花朵,风见幽香叹了口气。 “格子裙呢,我感觉苏格兰人喜欢这样穿。和花田很配哦,但是别叹气啊。这么阳光而生机勃勃的花田,难道不应该微笑吗?” 记忆中的他是这样向自己搭话的,而一百年前的自己又是因为什么而在花田旁边叹气的呢?这种久远的记忆似乎也已经消散了,唯一铭刻在脑海中的是自己的回答:“滚。我的脸要摆出怎样的表情,还轮不到一个人类来决定。” 而那个人是这样回答的:“既然如此,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让画中人露出笑容咯。” 这样说的他掏出来的是一套颜料和画笔,还有画架和画布。风见幽香对于当时自己的宽容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激——要是当时自己不耐烦地随便处死了这名不请自来的访客,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也就全都消失了。但让人遗憾的是,那副说好了的画他倒是至今也没…… “到地灵殿去看看吧。”把自己从忧伤的回忆中拔出来,风见幽香看了看太阳,“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那个人类居然什么都没有做吗?” 花之妖怪的决定往往很果断,而且很有持续力,但同时有一个缺点就是有时候不会仔细考虑,完全随心所欲,而究竟是她的实力让她养成了随心所欲的性格,还是正因为想要随心所欲所以才锻炼出这么强的实力,也和之前的赖床问题和叹气问题一样完全无解。好在,这种随心所欲一般只表现在小事上,对于大方面的事情,风见幽香倒是从来没有含糊过: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威严比起某个红魔馆的大小姐要强上太多了。 在旧地狱生存的生物一般有两种,第一是喜欢打架的鬼,第二是比较穷凶极恶被“放逐”至此的妖怪,这两种都是喜欢找事的主,可是风见幽香这号人物却基本上没人敢惹。这也为上次葛祎伟一行人成功到达地灵殿以及这次她的路程基本畅通无阻的最强有力的保证。感觉一直用飞的有些无趣,风见幽香轻轻落到地面上,刚刚打算接下来的路程就用脚走过去,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忽然带着极大的冲力飞了过来。直接一挥手把那个东西拍到一边,风见幽香发现那是一名居住在旧地狱的鬼族,他的脑袋因为前者的拍击已经完全废了。估计又是鬼们在打架吧,不过究竟是谁这么不要命,居然往我这里扔人?没有长眼睛吗? 如此这样心情有些不爽,风见幽香收起阳伞,将不耐烦的目光投向那名鬼族飞来的方向。在那边引起大混乱的家伙很快就被她认了出来:“哦?……红魔馆的人?你在这里胡闹什么?” “啊!”听到这个声音,那个背后有着七彩石悬挂翅膀的身影回过头来——与此同时顺便把又一位冲上来的鬼变成散落在地上的肉块,“你是……想起来了,太阳花田的阿姨!你也是来陪芙兰一起玩的吗?芙兰听说地灵殿有个大哥哥可能会有芙兰认识的人的消息……” “……阿——姨?”太阳穴旁边立刻暴起了青筋,风见幽香脸上浮现出极其不自然的笑容。原本,她也不是八云紫,所以这个称呼在她这里并不是什么禁语,但从刚起床的悲伤回忆到刚刚被扔了“垃圾”,这几件事情的不爽堆积起来,已经足以让名为“风见幽香”的火山彻底爆发了,“被四百九十五岁的吸血鬼叫做阿姨,看来我的确应该尽到一个长辈的义务才行。玩是吗?当然可以,不过我这次并不打算手下留情哦?” “啊……”一反风见幽香对芙兰朵露的印象,这名吸血鬼居然罕见地表现出了犹豫,“这可不好……要是和阿姨玩得太累了,芙兰就没有办法去地灵殿问大哥哥事情了……所以,那位阿姨,能再帮芙兰一下吗?”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风见幽香的背后就挨上了她甚至根本没能察觉到的、严重的一击。 —————————————————分割线——————————————————— “好了同志们,”咳嗽了一声,葛祎伟看了看在座的几个人,然后朝着正对面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党旗举起了自己的酒杯,“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鲜艳的党旗下,我们……” “总之,庆祝我们终于把妖怪山的怪物全都消灭干净了!”还没等他说完,魔理沙就突然插了进来,“来,大家一起干杯!” “魔理沙同志!上级发言的时候不要插话知不知道?这是党的纪律!你要是在哪个公司的庆功宴上来这么一出那一辈子都别想涨工资了。”想也不想直接一个手刀劈到这边的魔理沙的脑袋上,葛祎伟看着后者呛到了拼命咳嗽,仰脖喝掉杯子里面的果汁,“啊~~幻想乡里面有种苹果这我知道,不过河童也生产榨汁机吗?还是说这个苹果汁是用传统工艺榨出来的?” “小伟,啊不,葛祎伟同志,你不要搞突然袭击好不好!”不满地抬起头,魔理沙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在鲜艳的党旗下,你难道想要谋杀我吗!?” “能被果汁呛死是你的荣幸,心存感激吧魔理沙同志!还有,党旗只不过是我搞来装个样子的,在这里还谈党什么的不觉得自己太迂腐了么。”十分不要脸地无视了之前自己说的话,葛祎伟一脸鄙夷的模样,“又不是说你们要搞入党誓词啥的意思意思就得了……” “嘛嘛,葛先生和魔理沙就不要吵了。”苦笑着看着两个人斗嘴,早苗出声安抚道,“不过另外三个人都没有来真是遗憾啊……” “遗憾?哪里遗憾了。”撇了撇嘴,不知为何对这个时间点上的自己涌出了奇怪的不满,灵梦把手中的苹果汁放到桌子上,“她们要来的话我们不就得准备更多东西了吗?本来做这么一桌子饭就已经够累了……” “噫——完全没有出力的某人在旁边说准备饭很麻烦呢——真是要脸啊——” “我这不是关心你……关心早苗和魔理沙吗?要是累到了她们怎么办?”看着依旧围着围裙,不再攻击魔理沙转而攻击自己的葛祎伟,灵梦出声反驳着,“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把自己关在那个什么终端前面不眠不休的……” “睡得晚和不睡觉可是两回事,你再这样说我可告你诽谤啊上司。”又给自己的杯子里面倒满了果汁,葛祎伟掏出筷子,往嘴里夹了口菜,“我又不是我爹,那种能三天三夜不睡觉认真工作努力干活的人,我本人可是很嗜睡的。初中高中的时候考试,要是我睡眠不够八小时那绝对的会砸。所以,觉我是一直有好好睡的哦。” “但是却不好好吃饭。每天只知道吃什么芥菜……那东西我也尝了尝,除了咸就剩咸了,怎么能吃啊。”不知不觉把话题转到了对葛祎伟最近几天工作态度的不满上,灵梦的话似乎有着逐渐增多的趋势,“早苗也一直担心你……” “停停停,你又不是我老妈,管那么多干什么啊。再说了,就算你是我老妈,说这么多我也不会理你的。”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葛祎伟摆摆手,“上司你听我说,还记得在悉尼我去执行任务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我说让你当三个人的领导。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了解,你这个人懒……啊不对,淡薄,清心寡欲。要想当个好领导,至少是对集体有益的领导,这点很重要,你看我这人就不行……” 正当葛祎伟打算再次开展自己的长篇大论,最终将落脚点停在让灵梦不再对自己的饮食方式发表意见时,从门口处传来的异常动静让他停了下来:“怎么回事?为什么乱糟糟的?我记得殿主喜欢的是安静……哇!” 没能躲开,一个巨大的黑影直接飞了过来。被狠狠地撞到了墙上,葛祎伟感觉自己刚刚喝下去的苹果汁被直接挤了出来,连带着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液体,五脏六腑乱作一团,视野也直接变得一团漆黑。缓了两秒钟,他伸出手拨开压在身上的重量:“咳咳咳……到底是怎么回事……咳咳咳……风见小姐!?” 急忙伸出手检查了一下对方的呼吸和脉搏,葛祎伟用惊恐到有些扭曲的表情看着就在自己面前的伤势不轻的风见幽香。作为一个最后靠自爆才能把这位伤到这种地步的普通人,他不由得去想象了一下刚刚风见幽香的对手会是谁:“上司,把枪给我!……tmd绝对来者不善!三位,做好战斗准备,东风谷小姐带风见小姐去恢复!” 地灵殿……该死。暗自骂了一声,葛祎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旦进入地灵殿内部,这里的掩体便急剧变少,这对于他葛祎伟而言可以说简直是噩梦般的地形。接过03式的同时打开被动红外探测仪,他做了个手势表示让其余两个人进入攻击状态,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上司,魔理沙,你们的东西拿到了没有?我的频道里没有你们!” “还没打开。”说这句话的时候,灵梦伸出手摸到了在太阳穴上方的一截东西,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她的头上正带着一个类似半圆形发箍的东西,只不过是水平戴在了头上,主体被大蝴蝶结遮住了,“好了,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有个目标冲过来了,你们先冲过去,我在这边狙击!”看着红外视野所显示出的东西,葛祎伟做出了大致判断:在东边厮打在一起的几个红外目标或许是地灵殿和入侵者?不知道,反正冲过来的这位应该是跟着风见幽香一起过来的。拜托河童给上司们做了数据链共享和视网膜投影终端,没想到这么快就起了作用……“三,二,一,应敌!” 子弹应声出膛,可因为葛祎伟对冲击方向的误判而没能命中来袭者。相反,埋伏在门口的两个人则是结结实实地,一人给了对方一脚,等到对方的身影终于清晰了起来,葛祎伟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脑门直接灌到了脚底:“tmd,谁把这孙子放出来的!?” “啊,镰刀和铁锤!”与此同时,被击飞出去的芙兰朵露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在场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看到装饰在餐桌那边的党旗,她忽然笑吟吟地拍起了手,“果然芙兰没有来错!大哥哥,那是你的东西吧?芙兰想要问一下,你认识王……王……哎?王什么……的说?” “……你是来找人的?”看到这位吸血鬼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反击,葛祎伟示意前面两个人不要追击,“找谁?你只说一个姓,我可不知道是哪一个。” “对哦,王是姓……那名字是什么?名字,唔……”有些困扰地思考了一会儿,芙兰摇摇头,“芙兰忘了……没关系,反正有镰刀和铁锤的大哥哥肯定知道!所以芙兰只要把大哥哥绑走就好了!” “上司,魔理沙,拖住她!”谈判很干脆地破裂了。一边后退到早苗在的地方,葛祎伟一边试图理清这个混乱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风见幽香似乎苏醒了过来。挣出早苗的搀扶,她直接站了起来,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舒服:“人类,那两个家伙的目标应该是你!” “是我?莫名其妙!”因为烦躁的情绪下意识回了一句,葛祎伟拼命一砸拳,“想要什么?时间机器的下落?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吸血鬼小孩子甚至来找我打听人?……啊,风见小姐!?你的身体没大碍吧?” “没事,只是因为被偷袭了所以状况略有下降,所以才让她们占了便宜。”活动了一下肩膀,风见幽香在冲出去之前摔下一句话,“立刻解决这些事情,人类,否则你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东风谷小姐,跟上去!别让她逞强!”目标是我?但到底是为什么?风见小姐说“她们”,看来芙兰应该是被人教唆的。在敌人的目的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我怎么做判断? 混乱的思绪填充了葛祎伟的大脑。忽然,感觉到或许抓住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红外视野中另外一群正缠斗到一起的家伙。她们的位置……在逐渐逼近反应堆那唯一一个终端? 没错,是在有目的地往那边逼近,并非无规则的在打斗中的移动。……假设我知道的一切对方都知道,那么她们想要引爆反应堆?想要阻止我脱出幻想乡?想要阻止幻想乡脱出太阳系?究竟是哪个? 没时间想这么多了,既然没办法判断,就把所有可能性都掐死就好!反正程序已经编好了!唯一需要赌一把的是那个老化的系统能不能联系上这里的博丽灵梦,否则没有管理员权限,光靠我一个临时管理员无论是转移还是起飞程序都没办法启动…… 在思考这些的同时,葛祎伟已经开始往终端那边飞奔。其余人的牵制作用发挥的格外好,所以他并没有遭遇什么阻碍。迅速来到终端前,轻车熟路地进行了意识连接,他立刻启动了用了几天功夫才编程好的命令:“给我连上给我连上给我连上……给我连上!” 终于,意识里出现了那个期盼已久的声音:“啊?这是怎么回事?什么许可?” “灵梦小姐,现在地灵殿正在遭受攻击!”凝聚精神将自己的强烈念头传递过去,葛祎伟的额头布满了汗水,“我必须立刻执行这些程序!啊,反应堆的保护程序运行完成了……所以请你同意!不用做多余的事情,只要想‘同意’就行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大声音!同意是吧?好好好,同意……” 悬着的一颗心立刻放了下去。长出一口气,提起自己的枪,当葛祎伟正准备在传送完成之前再去给战斗帮帮忙时,他忽然感觉到左肩传来了剧烈的痛楚。 是一只箭。弓箭。肩膀被扎透了,似乎没有伤到骨头,但意识正在变得模糊,箭头上被涂了药了吗?不,比起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 还带着血的箭头完全没入了终端里面。 —————————————————分割线——————————————————— “嗯。太好了。”点了点头,四季映姬的表情有些哀伤,“虽然我们付出了失去那位大人的代价,以及其他代价,但跃迁失败了。不是被终止,而是失败……这个收获,已经足够了。” 第二十三章 “圣女小姐呢?她怎么不在?” “敬请放心,圣女小姐已经睡着了。”习惯性地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奥斯特放下手中的书,“真少见,你居然会在我的住处之外和我联系。之前也是,急急忙忙地让我登上了来到耶路撒冷的旅途,但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你感兴趣的东西了。” “啊呀,被察觉到了吗?的确,耶路撒冷战役的大背景,因为某些原因我已经很清楚了。”声音里面带着意外,观察者诚恳地回答,“可是,舞台的主场这次换到了这里,所以我想着,你也在这里是不是更好一点。啊对了,什么时候离开你自行判断就好,可是不要去伦敦了。如果按照那家伙的性格……嗯,替我在里约热内卢转一转吧。” “唔,某些原因呢。你的用词总是那么含糊。”点点头,奥斯特用自己的文明杖点了点地面,“无法前往伦敦了实在是可惜,那边的反欧盟骚乱从一年前开始就愈演愈烈,我早就想要去转一转了,可惜舍不得书柜里的老朋友。” “……唉,真是可悲。”忽然冒出一句这种话,观察者的情绪很低落,“果然,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察觉到啊……这已经到了第二幕了啊,第二幕。嘛,的确,就算是我窥到了那些片段,把发生顺序和因果全都串联起来也耗费了很长时间……直到现在,一百多年前把冈崎梦美和现在的年代搞混这一耻辱我还记得呢。时间机器哦。” “时间机器呢,”奥斯顿轻轻重复着,“时间,机器呢。” “啊,没错,时间机器……呢。” —————————————————分割线——————————————————— “这不应该是我们的错,先生!是你们,是你们的政府提供的情报发生了错误!”再次重申了这件事情,葛成志面前这位以色列人明显有些没有耐心了,“是你们告诉我们,阿拉伯人要等十几天之后才会发动全面进攻,可现在呢?耶路撒冷已经完全被他们包围起来了!” “但我们的消息也是从什叶派反政府武装那边得到的。”和庄渝对视了一眼,葛成志摇摇头,略显无奈地回答,“你们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赌注全部压在我们的请报上。摩萨德应该不会有这么不堪吧?” “好,关于政府的那些决策我们先不谈。现在以色列的情况很糟糕,如果不是看在‘希望东方’那船军火的面子上,我真的不想现在在这里处理你们两个的事情。埃及的新政府在试图收回西奈半岛,而黎巴嫩政府也在向我们求助……上帝啊。”抱着自己的脑袋,以色列人显得很是痛苦,“而你们,你们居然说让我想办法把你们送去塞得港!” “我们也明白您的难处,拉宾先生。”面带难色看着这位负责人,葛成志摊开手,“但是您也提到了‘希望东方’上的军火,我相信那些东西对于目前的战局肯定会有帮助的。如果我们两个出现了什么问题……” “就算这样,你想让我怎么把你们从已经被围得像铁桶一样的耶路撒冷送出去?我话放到这里了,只要你们能从耶路撒冷的城区突围,”说着,以色列人用力一拍桌子上的大屏幕,然后把一个文件甩到已经接入无线连接的两个人的个人终端里面,“这是许可,任何以军都不会攻击你们的。后面是仓库,枪和弹药随便拿。我给不出再多的东西了!” “……多谢您的帮助,拉宾先生。祝您好运。” 很有礼貌地一鞠躬,然后退出屋子关上门,葛成志和庄渝又对视了一眼,而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出了疲惫。轻轻拍了拍庄渝的肩膀,前者苦笑了一下:“果然从邪恶的恶魔手中保护公主是一件苦差事呢。不过请放心,作为您的骑士,我……” “好了,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开玩笑。”把肩膀上对方的手拨掉,庄渝的神情有些沮丧,“阿拉伯人的阵地几乎毫无漏洞。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 “不要太沮丧,我的公主殿下。”依旧微笑着,葛成志晃了晃手上的个人终端,“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就在刚才利用以色列的军用频道,我和国内取得了联系。看来老头子猜到咱们往这边逃了,所以已经和俄罗斯人谈妥,后者派人到耶路撒冷来接咱们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城里面。” “来自俄罗斯的救援?这太不可思议了。”略有些惊讶,庄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博士都已经死了,老头子是用什么办法才说服他们继续和我们合作的?” “不知道。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能说服俄罗斯人,否则就直接往俄罗斯那边走了。老头子没批评我的决定,估计他自己的把握也不算大。”耸了耸肩,葛成志拿出一根能量棒,“比起这个,欧洲人的追兵肯定也到了这边。他们对以色列也有支援,所以咱们到过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被发现,得在此之前摆脱以军的追踪才行。” “以军还有这个闲工夫追踪我们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将能量棒迅速送入胃里,葛成志两个人来到了前面以色列人提到的仓库门前,“想好自己要用什么武器了吗,公主殿下?作为您的骑士,我肯定是要拿起一把加特林机枪,胸前挂着两个粗大的弹链,然后掩护着您一路杀出……” “在这种时候还能耍贫嘴,我真要佩服你的乐观。”推开门走了进去,庄渝立刻拿起了一把带着榴弹发射器的fk86,“唔,似乎有点儿旧……战利品吗?” “当然,否则这里怎么会有俄罗斯人的东西。”与庄渝的动作相反,葛成志则是直接走到了手雷那里,随便挑了几颗塞到腰间,“你还真是喜欢俄式风格的武器啊。” “请你订正一下,我喜欢的是安德烈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作品。传统的俄罗斯风格明显更适合你们男人,我怎么会喜欢。”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庄渝又穿上一件防弹衣,又插上几个弹匣,“你呢?还是一如既往坚持只使用手枪?” “这才是一名特殊工作人员应该使用的武器。”掏出自己的手枪,葛成志检查了一下,忽然冒出来一声感慨,“唉,没想到啊,以色列如今也落到了这步田地……呵呵,这么短时间,耶路撒冷兵临城下,果然世事难料。能源革命之后,穆斯林文明算是拼尽了全力要把犹太人拖下地狱,看样子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 “你对这场战争的局势是这么想的吗?我倒是感觉,不管怎么说,以色列也是有核国家。何况国际上几个大国都是谴责中东联盟而支持这边的,要是出了太多问题,联合国军不会进行仲裁吗?”提出了自己的反驳意见,庄渝整理好自己挑出来的装备,“所以犹太人也仅仅是一时被压制住了而已,他们没可能那么轻易输。” “呵,或许吧。不过联合国……中日战争这最后一颗稻草早就把联合国压垮了。现在,那个机构仅仅是一个空壳子而已。”嗤笑着这么说了一句,葛成志看了看时间,“走吧,庄渝同志……咱们或许得先把伙食问题解决了才行。” —————————————————分割线——————————————————— “一,二,三,四,五,六……十一,十二,十三,十四……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数数的声音从听上去十分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那个声音葛祎伟感觉自己应该是知道的,不过大脑貌似没办法一下子就想起来。嘴唇那里感受到了温暖的某个东西,而后又突然消失,耳边传来的又是数数的声音: “一,二,三,四,五,六……十一,十二,十三,十四……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反复循环。在停止之前循环了多少遍来着?三四五遍还是十几遍……不行,想不起来。好在意识慢慢被取回来了,可浑身上下冰冷异常。又过了几秒种,左肩那里的疼痛感也传达到了神经中枢,当然,与之同时到达的还有后颈处皮肤温觉感受器的神经冲动。 “咕……呃,伤口化脓了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空中被硝烟遮住了一些的太阳,然后就是左肩上的伤口。箭的前后端都被折断了,但是射入血肉的部分还没有拔出来。发现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严重,葛祎伟想要坐起来,身子却直接被一团温暖覆盖住了:“葛先生!你醒了!” “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葛祎伟的反应慢了半拍,有点儿傻乎乎的,“是,我醒了东风谷小姐……等等,醒了就醒了吧你别抱我了行不?现在这是怎么个意思?” “怎么个意思?我们怎么知道。”这个声音是从上方传过来的,“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你占了早苗的便宜,绝对的。” “不是上司咱怎么说话呢……靠,有点儿疼……”立刻想要反驳,葛祎伟在早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本想伸出左手去拍灵梦的肩膀,却直接体会到了受伤与不受伤之间的差别,“我占什么便宜了我?我葛祎伟一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儿行得端做得正我……” 稍等片刻葛祎伟同志。刚刚那个成功被自己察觉到的循环,是……数三十个数,然后……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 “是,心肺复苏吗?”僵硬地扭过脖子,葛祎伟一脸难以置信地问着低下头的早苗,“来东风谷小姐,大声告诉我你刚才没对我做心肺复苏,否则我的良心会不好受的……” “葛,葛先生……”此时的早苗声音明显扭扭捏捏的,“请,请不要这么大声地说出来……” “我的妈呀东风谷小姐,我一没溺水二没休克三没心脏骤停最多算昏迷了你给我做心肺复苏……我我我我我我……”已经有些口不择言的意思,葛祎伟脸上的表情顿时丰富多彩起来,“你我我你我我你……咱得爱惜自己知道不!?除此之外,咱也得努力去掌握正确的知识知道不?不掌握知识和掌握正确的知识都没问题,可掌握了错误的知识是绝对会出大事的!你你你你这……哎呀我的妈呀!” “好了好了,明明占了便宜了,小伟就不要这种样子了。”看着葛祎伟在这边捶胸顿足,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的魔理沙一拍他好的那边的肩膀,“不过,咱们现在在哪儿?” “啊对了,这的确是个问题。”被魔理沙这么一提醒,葛祎伟的思路终于回到了正题上。如果一切都正常运转的话,按照自己编写的命令,现在应该是在……“等等,我想最好找个人问一下……嗯?……趴下上司,敌人!” 直接冲过去把灵梦压在身下,在一串子弹从身体上方飞过去之后,葛祎伟试图立刻捡起地上的03式朝红外视野中敌人标识的地方攻击,可左肩的伤这种时候又起到了阻碍作用。狠狠啧了一下嘴,他右手捡起狙击枪:“找掩体!快,找掩体!先躲起来再考虑反击!” 魔理沙的神色不是很妙,似乎已经挨上了一两发子弹。只有一个敌人向这边开枪?但是这并不正常,如果这里是目的地的话……可恶!难道又一次跳了时间点? 一连串的思考还没能得出结果,一道光束就直接从葛祎伟没能想到的方向射了过来。刚刚还在向这边开枪的那名士兵定然是死了。一个带着血的标准阿拉伯人的头颅被扔到了他面前:“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人类?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变得和他一样。” “……耶路撒冷,风见小姐。你在当佣兵的时候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咽了口唾沫,葛祎伟拄着03式抬起头,“而且,更糟糕的是,中东联盟和以色列之间的战争提前爆发了,我们就处在双方的交火线上。” —————————————————分割线——————————————————— 杨祖不希望承认自己的失败,可毫无疑问的是,他的确失败了。葛成志和庄渝是在他的手底下逃脱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现在只能这样狼狈不堪地,接受着那个伪君子的批评。 “我想你知道,‘fork’,我给你的信任足够充分。否则,你认为凭借你的身份,能够接触到我这个水平的领导阶层吗?”在屏幕上,欧洲联盟的主席,瑞典人克里斯坦·马格努斯丝毫没有他在媒体上表现得那样文质彬彬,“但这份信任似乎并没有调动起你工作的积极性。” 信任?得了吧。你打的就是所谓“用中国人对付中国人”的算盘。机密文件我一个都没有接触过,只是和你视频通过几次话而已,这能叫信任?你不放心欧盟的特务机构,所以只好暗自发展自己的私人特工,随时能扔而又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你头上的特工。为了稳住我们,你才不得已必须用“直接通话”这种事情来笼络人心……真是奇怪,明明是个欧洲的统治阶级,为什么表现的像中国以前的传统帝王一样呢? 杨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由于马格努斯对中国传统心理的误读而装出来的样子——后者其实也很讨厌这样,但他认为这样更能让中国人服从。清了清嗓子,杨祖回答:“抱歉。但是,这次的潜伏任务我一定会完成的。” “希望如此吧。” 该死的,葛成志,我的老同学,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赢过你……该死的…… 面对着已经回到待机界面的屏幕,杨祖紧握着拳头,可脸上却是有些懦弱的苦笑。 第二十四章 “嘶——啊……”握住还露在伤口外面的箭柄,将其一口气拔了出来,葛祎伟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幸好,伤口还没有感染,而且和子弹不一样,弓箭没有办法翻滚造成空腔,单纯的穿透伤处理起来要轻松得多——虽然也就是处理起来要轻松得多吧,“混蛋……估计有段时间不能用左胳膊了。偏偏咱们还是在战场上……啧。” 耶路撒冷。之所以把这个地点定为转移出来的位置,葛祎伟是根据从八意永琳那里得到的情报作出的决定:时间机器在纳粹手里,之前则由月都保管。这个情报解决了他的很多疑惑,像是纳粹不使用甚至在悉尼很干脆地放弃了时间机器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搞了五年都没有搞清楚时间机器的使用方法,而且那个东西是由月都“保管”而并非“制造”,或许它和幻想乡出自同一批人之手? 围绕在时间机器上的谜团太多了,而想要解决其的第一步肯定是要把它找到。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之前,地球上总共进行着两场战争,中日战争和中东战争,而五年后的所有资料都表明,中东战争是纳粹势力在背后一手操纵的,此外还有英格兰的独立等等大大小小的事端。在这个时间点上纳粹究竟在哪里就算对于从五年后来的葛祎伟来说依旧是一个谜,所以他只好选择现如今和纳粹关联程度最高而且作为一名士兵最容易获取情报的地点。 “没记错的话,纳粹现在的军事力量应该是全都隐藏在一个私人军事公司下面的,”一边让早苗帮忙把伤口包扎好,葛祎伟一边努力思考着,“但是那个公司叫什么我可是完全不知道啊……风见小姐,你当过佣兵,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而且,我也不是雇佣兵……算了,说了你也不信。”忽然瞥到了葛祎伟脸上的表情,站在窗口边的风见幽香一脸厌恶的表情,“我只和情报贩子接触过,接触方式是在可以杀人的地方杀人,然后他们就自己找上来了。你似乎辜负了我的期待,人类。” “……是,我必须要承认这一点。对此我十分抱歉。”举起一只手表示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葛祎伟无奈地点点头,“不过按照刚刚从单兵作战单元上收到的新闻,耶路撒冷已经被阿拉伯人团团围了起来。为了行动方便,您还是和我们在一起比较好。……嘛,看到在日本失踪的士兵突然出现在了耶路撒冷,真不知道指挥中心会有什么反应……” “好啦葛先生,你现在不要考虑那么多,安安心心养伤,伤养好了才能想其他事情不是吗?”给纱布打上一个让葛祎伟感觉有点儿无语的蝴蝶结,早苗从跪姿改变为站姿,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其他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的。” “哦,不过我还有几句要嘱咐:第一,东风谷小姐,这里的地板又不是榻榻米别随随便便就用跪姿,中国有句古话,‘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女平等这么长时间了所以也适用于女性,我从小听到的观念是,下跪表示的是臣服,就是跪天跪地跪祖宗或者不要脸出卖尊严的时候用,你这么一拜我我总感觉欠你什么一样。”用这么一句近乎没事找事的话当做铺垫,葛祎伟接下来的话则是切实的严重问题了,“第二,你说让你们想办法……好吧,我就问一句,我们今天的早饭在哪里?咱们是大概天亮的时候苏醒的,被阿拉伯人赶着上蹿下跳了这么久,太阳也算快要正当头了,伙食问题可是一点儿都没着落。” “唔……我记得那边不是有个超市吗?啊,那栋建筑是不是超市?总之是卖东西的地方。”抬着头想了想,早苗忽然指向一个方向,“我们可以去那边找食物。” “但是这里又不是灾区,这里是战场来着。那里原来应该是个超市,不过现在变成了以军的关键据点。嗯,不错,里面肯定有吃的,因为犹太人要长期驻扎在那里,弹药物资应该备好了,可惜的是,对于我们而言,占据那里唯一可能的方案就是趁着以军和阿军激烈冲突进行突袭,凭借你们的战斗力成功几率不会太小。可是啊,”看了看早苗指的方向,葛祎伟摇了摇头,“超市一旦被攻陷,以军的防线会出漏洞,阿军肯定会增强攻势。到时候,我们这五个人需要在超市里面面临以阿两军的夹击。你要知道,东风谷小姐,你们四个个体实力强大,可以类比成尖刀,尖刀在进攻的时候可以一下子捅进心脏,可是打防守战……啧,劣势太大,我们能守过以阿各一轮冲击就算好的了。” “那……那我们不一定非要跟他们战斗啊!”忽然一拍巴掌,像是突然冒出了个好主意一样,早苗的眼睛闪闪发亮,“只要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停东风谷小姐。别说咱们了,就算是耶路撒冷的犹太难民以军都不一定会把可以归类为战略物资的粮食分出来吧?……啊也不对,要真这么耗上太长时间,比如阿拉伯人要围点打援的话那肯定要开放粮仓……反正你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分食物给一伙来历不明的东方面孔就对了。”叹了口气,葛祎伟解释着,“就算你们想充分发挥性别优势也不可能:我问你东风谷小姐,你的英语水平已经到了能和以色列人交流的地步了吗?现在大结界那便利的翻译功能可是已经没法帮我们了。我的英语水平最多就是说两句日常用语。所以,在下一波阿拉伯人的进攻到来之前,我们没办法跟任何一方达成友好关系。” “……这么说,等下一波进攻到了就可以了?” “啊,那时候只要站站队就行,想在战斗中的士兵表示友好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攻击他的敌人,然后等战斗结束举起双手走到他们面前。在这之前,我们能做的事情只有……” “去尸体上搜集食物。真是的,说出来感觉胃口就没了。”忽然,葛祎伟的腿上被扔了一包速食食品,“我和魔理沙刚刚往前走了两步找到的。味道有点儿怪……” “没伤到吧?”撕开那个东西的外包装,嘴里叼着那块饼干,葛祎伟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灵梦的脑袋,“真心可以啊,上司,能考虑到这个层面了。不过你们没捡个水壶回来?刚刚我检查了一下,附近停水停电,这里又是中东……唉。” “这个地方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小伟?”摘下帽子放在地面上,然后整理了一下头上那个发箍终端,魔理沙一甩头发,指着这个临时的休整点,“看上去蛮不错的嘛。” “呵,以军的封锁线穿不过去,阿军的封锁线也穿不过去,能做的只有在交火线上找这么一个破烂的掩体了。”苦笑了两声,葛祎伟啃了一口饼干,“看现在的情况,耶路撒冷的战事已经要开始从野战转变为巷战,所以咱们的睡眠和休息可完全不敢保证,要是突然被炮火叫醒了可千万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啊。” “这场战斗看样子会拖很久。”出乎所有人预料,一直安静地在一旁站着的风见幽香突然主动说话了,“双方的兵力差不多,而且这座城市城区面积大,建筑密集,很容易打成胶着战。进攻方那边似乎也不急于占领城市……人类,你刚刚说了‘围点打援’是吗?那是什么?” “经典战术。唉,要是林总司令在的话,他肯定能给你一个详细的解答。”耸了耸肩,葛祎伟的话里面没有体现出要详细解释的意思,“阿拉伯人是在等埃及的动作,同样也是为了消耗以色列的有生力量。耶路撒冷很重要,政治宗教经济文化中心,城区大建筑密集是肯定的,我甚至怀疑光是在这里拉锯战打上一个月都有可能。在‘五年前’,这场战斗是因为中子弹的突然出现才结束的……” 抬起头看了看天,他将饼干的最后一块放入嘴里:“接下来,咱们的任务:第一,赢得以色列人的信任,至少能争取与与一小队士兵并肩奋战;第二,密切注意阿拉伯军队方面任何有雇佣兵特征的人……要抓活的,我们要试图从他们嘴里挖到纳粹的情报。” —————————————————分割线——————————————————— “阿廖沙?阿廖沙!醒醒,阿廖沙!”察觉到有人在晃自己的身体,阿列克谢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到耶路撒冷了。”这样说着,他此行的战友其中的一名,奥西普——可笑的是,这名战士和阿列克谢的儿子的名字是一样的——摘下了他背上的苏格兰长弓,“接下来要穿过阿拉伯人的阵地。不过,这耶路撒冷看样子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奥夏,你能不能帮忙说服沃罗诺夫,让他扔掉那个沉重的手风琴?”听到这句话,阿里克谢跳下车,从后备箱里面拿出自己的武器,然后略显不满地看了看另一名战友,“我们又不是军乐队,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伟大的俄罗斯母亲而战斗的!” “好了阿列克谢,请不要对我的手风琴抱有偏见,伟大的俄罗斯母亲是不会介意在战斗过程中有浪漫的音乐妆点的。”将自己一直很宝贝的手风琴装到盒子里背在身后,沃罗诺夫拿起了属于自己的那把pf轻机枪,“啊,安德烈设计师的作品总是这么……” “那是我父亲的作品,他的名字叫做费多尔·安德列维奇,安德烈只是他为了纪念父亲和老友而用的化名。”忍不住出言反驳了一句,阿列克谢略有些愤懑地检查了一下手上这把fk86的情况,“唉,我的父亲……” “怎么,他还是对你的工作不支持吗?”因为对阿列克谢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奥西普一边拉了拉弓弦一边问,“你们两位应该好好沟通一下。” “沟通了很多次了。他总是在反复强调叶莲娜的生活多么辛苦,奥……我儿子是多么寂寞,可这些我都明白!算了,在执行任务之前提这些毫无益处。”看着奥西普又拔出了自己的双手长剑用丝布擦拭着剑刃,阿里克谢挠了挠头,“奥夏,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冷兵器呢?与电磁步枪相比,长弓并没有什么优势啊。而且你又坚持不使用机械弩……” “弓箭从来都不是我的主要武器,这把长剑才是。”把剑竖在面前,奥西普端正的脸上反射着冷冽的银光,“这不仅仅是我的爱好,也是我想要证明的事情:兵器并不是能够决定生死战斗的主要因素。战斗的主体还是人,也永远会是人……” “嘿,兄弟们,我们或许该出发了。”在奥西普继续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沃罗诺夫说,“其他七个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话说,你们认识他们八个吗?” “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耸了耸肩,阿列克谢如此解释,“但是这次行动我们必须合作,毕竟这里是中东,是已经爆发了战争的耶路撒冷,是他们的专场,有很多很多我们不熟悉的东西。中国人究竟为什么要从法国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自然是为了摆脱一直追着他们的欧洲人。听上头说,要不是那些中国人很聪明地选择了空中路线,在中间他们肯定就被重重设卡的欧盟特种部队射杀了。”“噌”的一声将剑入鞘,奥西普回答,“走吧。崭新的阿拉伯帝国的军人……会不会给我意外的惊喜呢?” —————————————————分割线——————————————————— “嘿,吉姆,加斯克尔!真高兴能在这边看到你。”收起自己的狙击枪,k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的两名战友,“你们为什么回来到耶路撒冷?我记得你们应该是在狙击中国间谍……” “他们逃到耶路撒冷了。”异色瞳里面闪着妖艳的光芒,加斯克尔回答,“倒是你,k,和l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那名国际通缉犯……” “不行,完全找不到符合目标特征的女性。不过这才过了几天,耶路撒冷这么大,找不到应该是正常现象。”很积极地耸了耸肩,k这样回答,“看了看她的履历我还是感觉很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杀手?专门挑发生战争的地方,而且杀人还神神秘秘的,要不是有那么多已经疯了的士兵的目击报告,我才不相信会存在这号人物呢。” “美国人好像已经追捕了这名罪犯很多年了。但这应该是国际刑警的事情,为什么会交给我们?”这时,从被黑暗笼罩的门的那一边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这名逃犯的悬赏金够高,老板打算用这笔资金来更新装备吧。”打了个响指,k这样跟自己的观瞄手开着玩笑,“好了l,你就那么喜欢黑的地方吗?队长和加斯克尔都在,你也应该出来给他们两个热烈的拥抱才对吧。” “……狙击手本就应该与黑暗为伴。倒是你,太向往光明了,k。” “你什么都好,但就这一点太死板了,l。”耸了耸肩,k伸了一下舌头,“好了,吉姆,加斯克尔,咱们的新目标是谁?传到我的终端上吧。” 默默地点了点头,吉姆放下那挺班用机枪,熟练地操作了两下终端,然后做出了补充说明:“一男一女。男的可以杀掉,女的要留活口。” “嗯……留活口呢。也就是说,只需要留活口就可以了,对吗?”扶着下巴想了想,k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有些意思呢。” 第二十五章 对于一名吸血鬼而言,最方便的猎食场所是哪里? 答案当然是战场。至少,刚刚作为冥界特使去向希特勒传递了情报的这名吸血鬼是这样想的。战场上没有秩序,死亡是家常便饭,对于吸血鬼这种需要人类的血液来养活自己的生物来说,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地方了。所以现在,在完成了冥界交给自己的任务之后,这名女性吸血鬼——这里暂时取个方便,按照美国通缉令上的称呼叫她“简”好了——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耶路撒冷,这片是非之地。 当然,吸血鬼按说是可以圈养血奴的,可是简却并不喜欢这个传承了比她的寿命还长的时间的传统方法。她喜欢猎食人类,尤其是捕猎的时候所能够拥有的精神上的快感,相比起来血液对于她而言反而属于微不足道的东西。她也并不热衷于制造同类——对于她而言,初拥这种东西或许就像初吻一样,要找到足够适合她的奴隶才能给出去。何况,要她把那些被追杀过程中吓得屁滚尿流的懦夫变成同类?算了吧,适合猎物的下场唯有一死。 吸血鬼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从他们不得不开始向外透露自己的存在并用恐惧来阻止人类接近与侵蚀他们的势力范围开始就已经过去了。简依然能记得当初,吸血鬼家族甚至能够和人类皇族正面叫板的时候,可是现在…… 一昧回味过去的辉煌已然毫无意义,看着天敌们自相残杀然后趁机捕猎,这样的生活也算不错。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简转过身,向刚刚就已经发现的人打着招呼:“嘿,圣骑士团长殿下,我相信你这次不会是来狩猎我的吧?” “请不要再用那个头衔来称呼我了,吸血鬼小姐。哦,这时候应该叫简小姐是吧?”合上手里的书,奥斯顿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对斯卡雷特家族的围剿并非我的本意。能够在这里相遇真是我的荣幸。您这次来到耶路撒冷,还是和以前一样是来觅食的吗?” “请将这种行为称作狩猎,依兰先生。不要把这样高贵的行为称呼的如此低俗。”脸色微微变了变,简舔了舔自己的尖牙,“或者,你有兴趣陪我玩一玩吗?” “不,我并不希望引起争端。而且,引起争端的话对您并不会有什么好处。”微笑着摇了摇头,奥斯顿将书放进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我到这里来有着别的任务,之所以出面搭话仅仅是因为您看上去想要和我聊一聊而已。对了,如果有兴趣的话,我还有一位朋友,在对斯卡雷特家族的围剿战中作为一名外围士兵参加了战役。您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唔,的确,从那个时候活到现在的越来越少了。如果有的话是应该去看看。”摸着自己的下巴,简略显妩媚地思考着,“等我在耶路撒冷呆腻了吧。看样子这里应该会很对我的胃口。” “那我还是期望您可以尽快,我的那位老朋友剩余的寿命并不算多了。”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放着这么一个可以聊天回忆过去的玩具就这么死去,简直太浪费了。”不满地瞥了奥斯顿一眼,简摇摇头,“他的血统怎么样?如果合格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将自己的初拥赠予他。嘛,我也是时候把初拥给出去了……” “这种事情还是请您自己考察吧。对了,容我略显不礼貌地问一句,”忽然转过身,奥斯顿用手中的文明杖指向一个方向,“在那边的两位,应该是您的敌人吧?” 他的话音刚落,一发子弹就划破空气向着简的头射了过来。幸好由于奥斯顿的出现而提高了警惕,这位吸血鬼勉强躲过了这次攻击。看到远程攻击没有奏效,那边的敌人立刻冲了上来,一个下段踢袭向了简的下盘。身体一收,打了一个滚与对方拉开距离,后者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该死的美国小鬼,早知道就在五年前直接把你们弄死在德州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明白对付这名吸血鬼不能大意,在意识里与战友迅速商量了一下战术,这名美国的特种工作人员用力一甩双臂,让其变成了他最惯用的刀的形态,“没能在德州把你杀死是我和苏菲亚最大的遗憾。考虑好自己的死法了吗,吸血鬼?” “我被杀死?被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有着和海盗一样怪模怪样的愚民?不要再开玩笑了。”冷笑了一声,简伸出手稍稍敲了敲自己的脖子,“阿克曼·亚当斯,我知道你的机油一定不会太好喝,不过我现在倒是十分想要将你那副破烂身体全都拆开。” “就看你能不能办到了。” 慢慢放低底盘,阿克曼如此回答。 —————————————————分割线——————————————————— “又发生什么了,我亲爱的朋友?”用刀将盘中的牛排轻轻切开,克里斯提安用试探性地目光看了看在桌子对面唉声叹气的艾伦博士,“好像每次你我见面的时候,你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莫非你是把我当做你的私人心理医生了吗?” “这并不是我的错,亲爱的克里斯提安。你要知道,在我这个职务上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端起桌子上的红酒品了一口,艾伦依旧穿着一身白大衣。他的脸有些微微发红,看起来有些醉了,“元首信任我,所以我要时常担心自己是否没有辜负这种信任。月都的人在时刻窥视着帝国的利益,我必须将这一切都守护好……” 在我看来,有你这么个守护者还不如没有。心中暗暗冷笑了一声,克里斯提安不动声色地吃下一块牛排:“那么,到底又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相信,为自己敬爱的帝国进行日常职务的工作应该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发愁呢?”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应不应该说出来,朋友。”露出了明显苦恼的神色,艾伦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应该保守帝国的秘密。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头痛了,或许我需要谁来帮我个忙。我的那些助手一个个都是饭桶,他们根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 “放松一些,艾伦。如果连你都病倒了,帝国的很多事务可是都会停下来的。” “停下来?这倒不至于,我们的准备基本上都已经做完了……”嘴里面嘟囔出一句让克里斯提安感到心惊胆战的话,艾伦再次拿起酒瓶,为自己的高脚杯满上酒,“而且元首要求提前,尽可能的提前。出大事了,克里斯提安……真的出大事了……” “大事?是什么大事能让我们敬爱的元首如此急切地推行计划?”这句话刚一出口,克里斯提安就有些后悔。他明白,虽然艾伦这个人情商很低,而且现在又是醉酒状态,但这么急切的问题还是会引起警觉的。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小小失误,他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话,“当然,如果涉及到什么秘密事项的话,还是不要对我说了。我现在并没有加入帝国的行列……” “别这么说,我亲爱的朋友!你只是为了能够不被怀疑地为帝国工作而不得不这么做而已!”忽然一把搂住了克里斯提安的肩膀,艾伦奋力摇着自己的头,“你的功劳和贡献有目共睹!唔,但是这件事情……或许也没什么关系吧?毕竟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在哪里……” “什么?你已经有些醉了,艾伦。”将对方缓缓推开,克里斯提安再次表达出了拒绝的态度,“而且我也提到了,现在的我并没有接触你能接触到的机密的资格……” “哈!?当然不是!你比埃文那个该死的家伙有资格多了!”嘴里出现了克里斯提安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艾伦的言语开始变得有些骂骂咧咧的,“那个头上不长毛的老混蛋……只知道浪费帝国宝贵的资金!他的研究有什么用?什么用都没有!现在帝国的一切可以说都是我们生物组提供并且支持起来的……时间机器放到那种人那里有什么用!” “时间机器!?”差点儿惊呼出来,克里斯提安扶住看上去快要摔倒的艾伦,“那是……字面意义上的时间机器吗?” “嗯,至少月都的态度应该是这样。这件事情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五个人知道……而具体位置就只有埃文和元首知道了……”舌头已经开始大了,艾伦的声音哆哆嗦嗦的,“更糟糕的是,有可靠消息说,时间机器已经被使用过了……被使用过了!也就是说有个人从未来穿越回来了!而他知道帝国在将来的一切计划!我们现在必须大海捞针一样地去找到他……哈哈,怎么可能找得到啊……” “有人穿越回来了吗?”心里又是一惊,克里斯提安将艾伦慢慢放在椅子上,“对于帝国而言,这的确是糟糕透顶的情况……那么那个人是谁?” “不,不知道……哈哈哈,新来的那个臭女人还认为能骗过元首,能神不知鬼不觉……哈哈哈,怎么可能!她一到耶路撒冷,我们就知道了!别忘了,阿拉伯人……阿拉伯人……” “唔,也就是说……”看着在椅子上因为醉酒而慢慢昏睡过去的艾伦,克里斯提安站起身,用精炼的目光看向窗外,“时间穿越者在耶路撒冷吗……必须尽快行动了。” —————————————————分割线——————————————————— “hi,friend,i-save-you-again。(嘿,朋友,我又救了你一次。)” 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艾东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自己手上的步枪有没有什么问题。在确认了这个自己在这里赖以生存的东西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他看了一眼在旁边笑吟吟伸着手的那个东方面孔,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同样一巴掌拍了上去:“yes,my-friend。you-save-my-life-again。(是的,我的朋友。你又救了我一命。)” 艾东奈的这名在战场上新交的朋友很古怪——就算是现在艾东奈能够称呼他一声“朋友”也改变不了他很古怪这个事实。这名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穿着没见过的迷彩服的狙击手现在似乎只能使用一只胳膊。他第一次出现在这个阵地是昨天早上,那时他用一枪点掉了对面阿拉伯人的重机枪火力点来证明自己的友好。他会一点英语,但正如字面意思而言,仅仅是会一点而已,进行最基本的对话或许还可以,再深入下去就完全没办法了。就在刚才,阿拉伯人实施了一次突如其来的炮击,如果不是这名古怪的狙击手将艾东奈推入班堡,后者定然已经粉身碎骨了。而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一只毒液巨蜥已经将艾东奈推倒,同样是这位陌生的朋友及时用刺刀让那只从科莫多巨蜥改造而来的怪物一命呜呼救了他一命。所以,艾东奈认为,至少在短时间内,自己还是能够信任他的。 他称呼自己为葛(ge)。艾东奈怀疑他是一名与自己的战友走散了的雇佣兵。除此之外,后者不知道对方的任何消息:不是葛不想交代出来,这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毕竟,有很多事情都并非是只靠手势就能交代出来的。 这轮进攻过后,防线上的损失很大,就连艾东奈他们的班长都阵亡了,预计要不了十分钟后续部队就会再次填满这道防线上的空缺。以色列人已经在对面的猛烈进攻下抵挡了一天半的时间,艾东奈相信,按照这个势头下去,他们还能再坚持很多个一天半,直到战争胜利。 掏出水壶喝了两口水,艾东奈看到自己的新朋友在发呆,拄着那把看上去很是炫酷的狙击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把手里的压缩饼干递了过去,他却收到了对方的摇头回绝。感觉这种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艾东奈挠了挠头,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will-you-betray-us?(你会背叛我们吗?)” 这种时候问出来这种问题或许有些不恰当,但艾东奈感觉,这种事情最好尽快搞清楚才行,而且他也感觉对面的这位朋友不像是会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的人。明显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葛低下头,稍微思考了一下:“if-i-must-betray-you,i-will-tell-you-before-that。i-promise。(如果我必须背叛你们,我会在那之前告知你们的。我保证。)” “a-ha,you-promise。i-know。(啊哈,你保证,我知道了。)”伸出拳头朝着对方的肩膀打了一拳,艾东奈脸上露出微笑。 然后,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几乎要把所有人的耳膜都撕破的吼声。他的微笑凝固了。 “what!?”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那个东西的正体是什么,艾东奈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拿上步枪跑出班堡,一副惨烈的画面映入他的眼帘:在经过刚刚的炮击和阿拉伯人冲击之后幸存下来的战友正与一个庞然大物奋力战斗着。那个四米多高有着双翅外形酷似龙的生物将太阳完全遮住,它的嘴里叼着一名可怜的士兵,上下颚一用力,那名死不瞑目的士兵的尸体应声变成两截,掉在战壕里面。 被这幅场景所带来的恐惧所笼罩,艾东奈回过神的时候,那个身上带着腐臭气息的生物已经距离他只有一米距离了。他感觉自己根本举不起枪,因为这个庞大的怪物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从喉咙里面挤出几个字:“we……we-need-support……” “上司,照它的脑袋来一下子!”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吼声让艾东奈的精神清醒了不少,虽然他根本听不懂对方在喊什么。意识到危险就近在咫尺,他立刻想要趴倒,却又听到了一个简直像是错觉的优美声音,而那个怪物则伴随着这个听上去年龄不大的娇喝一起消失了: “神技「天霸风神脚」!” 在这连续的几个突然之后,艾东奈的意识实在是跟不上这种变化了。他有些发愣地看着将狙击枪在班堡的废墟上张开三脚架,仅借助右臂向另一边的代号为“冷血战神”的怪物射击的葛,以及那个带着大大的蝴蝶结,迎着怪物的面发动进攻的黑发少女。在他终于开始拿起自己的枪进行协助的时候,少女的同伴们也出现了——她们的存在与其敌人的对比让这里看上去根本就不是战场,而是某些给小孩子讲的仙女故事当中的场景。 “are-they-angles?(她们是天使吗?)”在扣动扳机进行第一次射击的时候,艾东奈听见自己的嘴里冒出来这么一句愚蠢的疑问。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愚蠢的疑问居然得到了回答:“of-course-not。they-are……(当然不是。她们是……)” 回答的人是葛。他的声音里带着犹豫,但很快就消失了:“……my-friends。the-ones-whom-i-can-give-my-six-to。(我的朋友。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 第二十六章 “刚才踢的那一脚不错啊,上司。”右手里拿着水壶往手上一点一点地浇水,葛祎伟轻轻地拍打着灵梦那被舒展开的长发,将其慢慢沾湿,“有机会的话介绍你去踢足球,保证能拿个世界冠军什么的,嘿,到时候咱们就牛逼大了……” “比起这种事情,这就是你说的所谓奖励?”手上玩弄着自己一直戴在头上的那个大蝴蝶结,灵梦的语气略有些不满,“没有办法洗澡也就算了,就连洗头也得这么节省,连头皮都湿不了……真是的,你知不知道头发对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啊小伟。” “不知道,所以你跟我说说,”看湿润的差不多了(其实是水用的差不多了),葛祎伟掏出一直放在衣服口袋里的筷子,用它把灵梦的头发卷到一起,“先不说你这头发就算平时没护理我都完全没见变得多差过,这头发对你还能有什么特殊意义不成?对了咱别讲故事啊,你要开始讲故事了我可懒得听。” “……当然有特殊意义。头皮湿一湿的话,不会感觉很清爽吗?更何况是在这种气候下……” “知足吧上司,你以为这是哪儿?耶路撒冷,虽然名义上是几大宗教的圣城吧,但供水照样有严重问题,而且现在是在打仗,就是咱们用来喝的水,我都得从刚认识那哥们的配给里借。”将头发完全卷好,然后插上另一个完全别住,葛祎伟颇为满意地拍了拍手,“得,成了,你这好歹是头发湿过一遍了。就这么着保持着点儿湿气,然后过一会儿解开,找个干的软毛巾擦擦就成。筷子记得还我啊,我吃饭还用呢。” “……你真的不嫌恶心啊,”因为这句话而明显有些生理性的厌恶,灵梦扭了扭身子,“明明刚刚给我卷过头发,然后你就拿去吃饭……” “当然得仔细擦干净了再说啊。不过真是有点儿可惜啊,上司。”望着不远处魔理沙和早苗互相整理头发的情景,葛祎伟摸了摸左肩上的伤,“雇佣兵在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 “你这是想埋怨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吗?”感觉葛祎伟整理的头发有点儿别扭,灵梦把手伸到脑袋后面,费尽全力将其掰正,“真是的,一个人跑到军队里面舒舒服服安安全全的躲着,让我们到处乱跑去搜集情报,就算你说要先跟以色列人搞好关系,带上我们又能怎么样?……也省得我们为你的安全担心啊笨蛋……” “啥?上司你最后说啥?”眨巴两下眼睛,葛祎伟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哦,不带你们是吧?废话,要想的话我也想把你们这一个个人型坦克带在身边来着,多有安全感。可谁让你们是女的呢?你们要是男的也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这和男女又有什么关系?小伟你这可是赤裸裸的性别歧视啊。” “别老是扣帽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一掌轻轻拍到灵梦头上,葛祎伟一耸肩,“女性在这种情况下的确很尴尬这是实话。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以色列这边吗?因为伊斯兰教对于女人的严格束缚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上司。即便如此,在以色列的军队里面,你们的女性身份会使我们面临两个问题:第一,**,这一点以军男女比例并不算太大或许发生几率要小得多,可一旦发生了是会严重影响双方关系的。第二,对你们实力的低估。其实,第一点发生的基础也是建立在第二点上的,而第二点造成的严重情况就是,你们没办法通过和咱们的盟友的配合来增强实力,双方还有极大可能互相拖累。如果我就这么直接带着你们四个和他们接触,对方的第一印象会是什么?一个带着枪的军人和四个手无寸铁的少女,从危险的意义上来说每个还都秀色可餐。但是现在,我采用的办法是自己先融入他们,然后让你们中途参战,这样对方就会立刻有‘你们有强大实力’的印象,比起在可能会送命的战斗中逐渐磨合,这样做不是要好很多吗?” “那,我认为还有一个好办法。”一皱眉,灵梦提出了异议,“我们可以一起在阿拉伯人攻击的时候一起出手帮助他们……” “行不通啊上司。除非在一个战壕内,否则在战斗过程中没人知道你是敌是友。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在他们认清楚我们是来帮忙的之前我被以色列人一枪崩了,你们难道认为自己还能和他们达成盟友关系吗?”摇着头,葛祎伟认真解释着,“而我一个人的话,由于能够拥有的行动自由度和,呃,至少不像你们那样与战场格格不入的氛围,我可以十分灵活地选择接触时机。就像这次,我就是预估了一下,在阿拉伯人即将发起进攻前的十到二十分钟与以色列人进行接触。这样,我首先走上去展示友好的态度,然后在他们得出对我的处置结果之前阿拉伯人就攻了上来,我就可以顺势跟他们一起卷入战局。当然这个方案的唯一危险就是,要是那帮犹太人坚持认为我是阿拉伯间谍攻势上来应敌之前一枪崩了我那我都没地喊冤去。就算是这样,在我看来,这也是风险最小的方案了。” “……真是够拐弯抹角的。来帮忙还要费这么大力气。” “谁让咱们根本没办法和人家进行正常沟通呢?” “……等等等等,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有点儿不正常?”仔细回味了一遍葛祎伟刚刚的叙述,灵梦忽然向她投去质疑的目光,“你又是怎么知道阿拉伯人什么时候发动进攻的?” “……老兵的直觉。”低头想了想,葛祎伟抬起头,带着坚毅地目光回答,“我打过的子弹比你嗑的瓜子都多,上司,判断这种事情简直小菜一碟。” “啊,幻想乡就太阳花田那边有向日葵,可是那里有风见幽香在,所以我根本没磕过瓜子,只听说过。”看着葛祎伟的眼睛,灵梦继续问,“那么实话呢?” “我让风见小姐帮忙侦查以及挑拨的。” “我就知道……”抬起头用鼻子哼了一声,灵梦抱起双肩,“其他的不说,你为了排除风险都摒弃了那么多方案,老兵直觉那种不靠谱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当做计划的关键点……” “嘛嘛嘛……”挠了挠头,葛祎伟别过脸去,“说起来,阿拉伯人的进攻还真是不温不火的,像刚才,科莫多龙变种和毒液巨蜥的组合就能对承受了一次常规进攻的这里的防线造成严重威胁,要是装甲部队配合步兵直接在这里压上来的话……啧啧啧,凶多吉少。” “有这么糟糕吗?我倒是没有太大感觉。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现在不那么做?啊,你该不会说是因为他们的指挥官比你要蠢吧?” “哎,值得表扬啊上司,分析局势的时候做假想和找到你的假想没有成真的原因很重要,而最重要的是不要认为任何指挥官比你蠢这种心态。”忽然一转身,葛祎伟的手指飘到了灵梦的鼻子前面,“阿拉伯人没有抽出装甲部队来进攻这里的原因我在两天前和风见小姐的对话里面已经说过了,他们在等待埃及人在西奈半岛的攻势。此外还有一点需要注意,我之前还说过,现在的局势位于野战与巷战的过渡阶段。也就是说,如果这道防线被攻破,以军退守城市建筑密集区,那么巷战的惨烈程度会是无与伦比的。由于宗教上的意义,除非迫不得已,在耶路撒冷的战斗中双方基本上都不会主动收缩防线,那么在这里尽量多地消耗掉犹太人的有生力量无疑是特别明智的选择。” “你这样一说我就更想不明白了。”眉头还是没有解开,灵梦的目光仍旧带着批判,“既然如此,以色列的指挥官真的迂腐到因为你口中的‘宗教意义’而不选择主动撤退吗?” “因为以色列人也在等啊,在等援军。缩小防线意味着占领面积缩小,这一点则意味着与援军的接触时间延长。此外,他们属于内线作战,如果能够尽量少的波及城区那自然最好。再有,过渡阶段对于以军的帮助在于,他们的装甲部队也能够利用比步兵高的机动力发挥救火队的作用。嘛,不过我也不知道阿拉伯人是不是要玩‘围点打援’这种容易玩脱的高级玩法,不然有犹太人受的……唉,真是的,要是中东联盟没有纳粹保证的战略导弹安全的话,局势原本应该是反向的一边倒才对……” 空中传来激烈的突破音障的声音,在这里可以看到远处有几架战斗机爆炸的火花,但无法区分他们所属的阵营。听着葛祎伟对局势的见解,灵梦慢慢解开已经充分吸收了水分的头发,将大蝴蝶结重新戴回去。不过一个多星期而已,自己原本那平稳的日子又被打破了。果然和小伟碰到一起就没有好事,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估计会很苦啊。这样想着,她忽然有些诧异地摸了摸自己那弯起来的嘴角,然后从坐着的地方跳下来。 “好了小伟,咱们也应该吃饭去了。对了,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赌阿拉伯人会不会让咱们好好吃完这顿饭怎么样?赌输了的就得完成对方的一个要求。” “没问题,我赌这顿饭咱能吃完。顺带一提,如果我输了我会立刻毁约的,就这样。啊东风谷小姐魔理沙同志给我抢份看上去多一点儿的——” “喂等等怎么能有你这样的不要跑——” 嘛,换个说法,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会比想象中的还要苦。追赶着说了一半话就撒丫子跑路的葛祎伟,灵梦把手探进口袋,触摸到那个冰凉的金属块,依然微笑着。 —————————————————分割线——————————————————— “对于刚才目睹到的战斗,庄渝同志,”小心翼翼地举着手枪,葛成志问自己身旁的战友,“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天……那两个人不是人吧?”嘴里面冒出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写实的叙述,庄渝松开从刚才开始一直保持高度紧张握着的fk86,活动了一下手指,“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对了,那个女的似乎被称为吸血鬼?是真货吗?” “……我想应该是真货哦,公主大人。” “哎!?”原本是用来开玩笑缓和气氛的提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庄渝惊讶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葛成志的后背,“这……怎么可能?吸血鬼?葛成志,你是不是看那个人是个美女就彻底昏了头了?那明显是雇佣兵或者其他国家的……也不像……” “怎么可能呢,在我的身边就有如此美丽的女神,其他女性的美貌是完全不可能进入我的眼睛的。”讲话风格从严肃忽然转变回平常的略有些不靠谱,葛成志拍了拍庄渝的肩膀,“但是我们或许应该再跟她一段时间。这也可以算是意外收获吧……” “果然你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了,”目光立刻变成了鄙夷,庄渝扭过头去,“你想去就去,我可是不会奉陪的。俄罗斯人应该也在找我们……啊对了,你是想趁机让我自己一个人走,然后甩掉我好摆脱危险吧?不用撒谎,被自己人背叛的经历我又不是没有过。如果你有这种要求的话,我倒是并不介意……” “你在说什么,庄渝同志!你这是在侮辱我葛成志吗!?”对方的勃然大怒是庄渝完全想不到的。完全被吓愣地看着葛成志,后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里是耶路撒冷,是战场!你想让我背后被戳戳点点,说我是一个只能靠丢掉女性战友才能活命的懦弱小人吗?不要忘了,我的父亲是一名军人,而他应该有的东西,我身上一点儿也不少!” “……抱歉。”被这种气质上的转变所震慑住,庄渝过了很长时间才吐出两个字。她忽然感觉,自己平常或许真的一直都过于误会这名老同学了,“我,我不是有意……” “我希望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怎么样?另外,庄渝同志,”咬着下嘴唇,葛成志的脸色完全没有舒展开,“提高警惕……我总感觉有什么危险要发生。” “嗯,虽然是个东方的贱民,但直觉倒是挺敏锐。你的血我要定了……” 这样的语句传入葛成志的耳朵。慌忙做出应敌的姿势,他四下搜索着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这是完全的徒劳无功。能够听到的只有那用标准普通话说出的结句: “放心,不会痛的哦。” —————————————————分割线——————————————————— “噌”的一声,箭离弓弦,然后准确地穿透了一百米之外的那个哨兵的身体。 “喂,奥夏。”有些不满地看了看身旁举着弓箭的奥西普,阿列克谢抱怨着,“不是说好的这名哨兵交给我吗?你干什么又给抢走了?” “这又不是说统计杀敌数目然后发军功章的事情,让给我就让给我吧。要不然我的弓技都生疏了。”把长弓挂到背上,奥西普拔出自己的长剑,“我准备好了……为了俄罗斯母亲!” “所以说我才不想把这个哨兵让给你……”盯着从隐蔽处跳出去,用利索地动作解决掉另外两个哨兵然后杀进建筑物内的奥西普,阿列克谢扶着额头,“接下来的敌人基本上都会被你一个人杀干净……啧,算了,赶快进去抢两个吧。” “但是阿廖沙,你真的确定我们要占领这个以色列人的电战节点吗?”跟在他后面,沃罗诺夫提出自己的疑问,“这样做看上去风险很大。要是我们没办法用最快时间迷惑他们,用不了几分钟上百号人就会把建筑物包围住,而且这也会对他们指挥官的判断产生严重的干扰。如果阿拉伯人攻了进来,任务目标……” “没关系。我们会骗过他们的,特种部队的那个电脑专家以祖国之名对我发过誓了——喂,不要一副看傻瓜的样子,我只是开玩笑。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么大的城里面打转,和目标汇合需要一些技巧。”来到矮墙下面,阿列克谢放下枪,屈膝给沃罗诺夫一个落脚之处让他冲过墙去,然后被他再拉上去,“我们有他们终端的电子指纹,所以有个节点要方便的多。” “呼,那就这样吧……”耸了耸肩,沃罗诺夫点点头,“也能有个建筑物当做据点。我应该能够好好拉一拉手风琴了……” 第二十七章 “呼,资料里的东西没有骗我真是太好了。”退下这个已经打空了的弹匣,葛成志换上一个新的,然后喃喃自语着,“吸血鬼……嘛,前辈们能用一把手枪对付,没理由我不行啊。” 在一段时间之前,葛成志曾经浏览过那些按照自己的权限级别其实尚且不能浏览的内部资料,现在来看的话那次明显是华博涛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的授意。无论什么时候,无法解释的所谓“灵异事件”总是存在的,而广义上的中国政府组织将其中的某些事件作为事实严肃对待应该是从北洋政府时期开始的,进行系统化地处理则大体要延后到十年动乱结束之后——当然,也有可能是动乱摧毁了很多资料让之前的系统化处理无迹可寻。他依旧记得曾经有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发生在二十一世纪初期的案例,虽然用官方叙述写起来很正规,但实际上就是一段狗血三角恋剧情,只不过其中一个参与者不是人类而已…… “庄渝同志,我再强调一遍,这名吸血鬼盯上的是我,所以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自保!趁我出去吸引注意力赶快跑!”深吸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葛成志猛地从掩体后面侧翻出去,朝着刚刚敌人所在的位置开枪。当然,他的对手不会白痴到待在原来的地方让他打。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那里,简从另一个阴影里冲出来,两三步接近了她的猎物的身体,手掌照着脖子劈了过去。及时做出了应对,葛成志伸出左手挡住这次攻击,在明显感觉到小臂处的阵痛之后立刻向后脱离出对方的攻击范围。迅速环视了一眼,刚刚还一直像牛皮糖一样死赖着不走的庄渝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是终于想通了吗? 对方迅猛的攻击让葛成志没什么时间思考这种事情。看到再次贴上身来的敌人,他再次举起枪口进行了两次威慑性射击,然后右手一转把枪口转向胳膊内侧反握住枪把,把手枪当做小型的t型拐棍照着简的太阳穴就磕了下去,却被对方一低身成功闪躲,腹部遭到了极其严重的反击。强忍着没把胃里面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葛成志趁这个空档用已经恢复过来的左手摘下腰间的震爆弹,狠狠地拔出引信扔到地上。 吸血鬼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都比一般人类要强,所以这种类型的武器对他们格外有用,这是在浏览了那些资料之后葛成志得出的初步结论之一。虽然这种本来就是用来对付人类的非致命武器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对他自身同样造成了不算小的伤害,可曾经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他恢复速度总比简要快。在意识已经足够做出准确的逃离判断时,葛成志在第一时间又一次脱离了危险范围躲到事先就看好了的建筑物群当中。 “虽然胳膊很细,但是要说力气真是个怪物……”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便是腹部的剧烈疼痛感。不得不用一只手按着肚子,葛成志靠在墙上,浑身汗涔涔的。按照计划的话,接下来必须要把这个怪物引到以色列人的驻防点去,这样或许还能有点儿胜算,“可惜今天阴天……要是太阳能帮我个忙就好了……” “可那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贱民。” “啧!” 对于吸血鬼而言,只要他们的声音到了,那么他们的攻击也基本上就到了。这是葛成志在浏览的那些资料之后得出的第二个初步结论。于是,连思考的过程都没有,他就奋尽全力一拳向前打了出去,可这种鲁莽的攻击明显是不可能奏效的。轻松地伸出手接住葛成志的拳头,简将他的手腕用力一掰:“你应该注意一下你的手段,贱民。对一名贵族女士如此粗鲁是……” “嘿小姐,打断你真是抱歉。”葛成志很懂得怎么讨好女人,这句话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同样意味着他懂得怎么激怒女人。露出贱贱的微笑,他决定在死之前恶心对方一把,“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可我从来没见过哪个贵族是自己亲自来跟贱民打架的啊?看来您的身价和我应该差不多才对。” “你……嗯?” 看到敌人突然又弯下了腰,葛成志以为这又是什么新花样,可随后钉入身旁墙壁上的几枚子弹让他意识到事情或许并非如此。随后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不许动!否则下次我可是会瞄准的!” “啊哈,你是这个男人的情妇吗?”看着在不远处端着枪的庄渝,简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然后一把掐住了葛成志的脖子,“你认为你手上的武器打中了我就能成功伤到我吗?果然贱民就是贱民,永远的贱民……” “我可没说我要打死你。不过……你应该是不会喜欢喝死人的血的吧?”手上握着一发与刚刚葛成志使用的款式相同的用来逃跑的震爆弹,庄渝端着那把fk86,“那我就把他打死。既然他注定要死,那就彻底恶心一下你好了。” “……果然,不是贱民,而是愚民啊。” 葛成志脖子上的束缚忽然松开了。下一秒,他看到简用最高速度冲了过去,在慌乱之下开枪的庄渝没有做出任何有效命中,就直接被一脚踢倒。随后,那名吸血鬼单手拿起fk86指向这边:“站住贱民。如果你老老实实看我处死这个愚民,或许在满足了我的胃口之后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但可惜,你或许没有放他生路的权利。” 新的声音在附近响起。还没等葛成志反应过来,一道巨大的光束就直接淹没了吸血鬼的身姿。惊讶地合不拢嘴,他看到,局势在一瞬间逆转了: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绿色短发女子用和刚刚简几乎相同的姿势掐着后者的脖子,眼神异常冷冽:“他的敌人吗?吸血鬼,后悔自己选错了敌对者吧。” 就这样,在刚才还让葛成志庄渝两个人几乎完败的吸血鬼挣扎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葛成志沉默地盯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步步接近,但随后对方说出来的话又一次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这么愚蠢才对,人类,毕竟你曾经让我重伤过。”皱着眉头,打着阳伞的绿色短发女性这样说,“你把巫女们调到哪里去了?而且,那边的女人是谁?” —————————————————分割线——————————————————— 在成功击杀了这名吸血鬼之后,风见幽香的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如果没有偷袭这个先发优势的话,和她的战斗不会太过轻松,至少打完之后需要少许的休息才行。把那具很少见的吸血鬼的尸体扔到地上,她来到自己的盟友面前,皱了皱眉:“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这么愚蠢才对,人类,毕竟你曾经让我重伤过。你把巫女们调到哪里去了?而且,那边的女人是谁?” “……我并不能理解你的话的意思,美丽的小姐。”出乎她的预料,事情似乎在某些方面出现了小小的偏差,“这应该是我和您第一次命运的邂逅才对。莫非,我有这个荣幸,在前世或梦中与您有过怎样的因缘吗?” “……我从未想到,这副面孔居然会有一天对我说出这种愚蠢的话来。”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站着的人,风见幽香的疑惑愈加深厚,“你的大脑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或者说,这就是你的本性?如果这样的话你应该去找巫女或者魔法使奉献你的甜言蜜语,我相信她们一定会在因为恶心与不习惯而呕吐之后很高兴的。” “但我还是无法明白您的话语究竟透露着怎样的信息。或许我们应该先交换一下各自的身份?”抛出一个试探性的问题,对面的男人说,“您不是人类,对吧?” “对话的方向越来越愚蠢了。果然……唔?”正想要继续说下去,风见幽香忽然感受到了耳边的震动。那应该是葛祎伟为她寻找到的通讯用的耳机:“风见小姐?风见小姐?你听得到吗?我们要开饭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尽快和我们会合。” “……人类,你现在在哪里?巫女和魔法使呢?” “就在之前提到过的以色列人的防线啊。上司她们就在我身边。”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耳机里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怎么了,风见小姐?出现什么意外了?” 不是他?嗯,也对。仔细看的话,的确有着一些差别看来是认错人了。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如此就不要管这些多余的闲事了。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把目光从那个和葛祎伟长得一样的男人身上收回来,风见幽香淡淡地陈述着自己的观点,“我找到我想找的人了,所以之后我会跟着他。你我的合作关系就到此为止吧另外,我感觉你的那张脸越来越恶心了。” “呃,等等风见小姐,那个美国人这个时间点是在耶路撒冷?他来做什么来的?还有,你为什么突然对我的长相有意见了?我……” “啪”地一声挂掉通话,风见幽香再次瞟了一眼那个已经把自己的装备整理好并且正在为女同伴疗伤的男人:“我收回前言。以一个普通人而言,你做得已经很出色了。……虽然最后似乎差着那么一点,很可惜。” “啊……请问这位小姐,”看风见幽香转身要离开,男人连忙叫住了她,“我还不知道我的救命恩人的名字呢。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想应该是能够报答您的。” “风见幽香。不过你我不会再见了。” 阿克曼·亚当斯,现在你用的是这个名字。那么,我究竟能否得知,你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并再次站到你的身边呢? 有些痛苦地这样想着,风见幽香拄着阳伞,慢慢走远了。 在以色列人的阵地上,一脸苦涩地葛祎伟敲了敲自己的头盔,郁闷地把从艾东奈那里拿到的食物送进自己的嘴里:“奶奶的,真是无组织无纪律,说走就走这还得了?算了,咱也不能期待过多……” —————————————————分割线——————————————————— “或许我们不得不让阿拉伯人加快进攻的速度,将军。”放下手里的笔,希特勒对屏幕上的奥斯特说,“计划必须要快,越快越好。时间穿越者的存在让帝国暴露的风险一天比一天大,那么我们必须赶在那个人的前面。” “这样的话,我们在中东很难站稳脚跟的。”奥斯特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为难,“就算耶路撒冷战役会变成巨大的绞肉机,它对于中东联盟和犹太人的军队消耗都不会高于在城区引爆中子弹。爱德华家族没有办法这么快做好准备,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如果太过仓促,说不定露出的破绽会让他们彻底暴露……” “那或许符合帝国的利益,将军。彻底暴露将让他们不得不提前进行英格兰的独立运动。那是我们就没必要让两名优秀的日耳曼人为了英国佬的独立事业而去做出刺杀欧盟高官这种愚蠢的工作,而在这种情况下独立出来的英格兰也会比按照他们的计划来的脆弱。”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欧盟的削弱会十分有限,元首同志。” “那样不是正好吗?如果欧盟被削弱地过于厉害,首先获利的会是俄罗斯人,我们的手被英吉利海峡阻断了。”微笑着点了点头,希特勒如此解释着,“而就算欧盟主席和国防部长被刺,也没有办法对这个政体起到伤筋动骨的打击。所以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坏处,我之所以在原本的计划里面没有采用这种方案,主要是担心……” “月都可能不止在我们这里投资了。”理解了希特勒的想法,奥斯特附和着,“爱德华集团也是一个很好的投资对象。但我想,那帮家伙应该没这么聪明。” “小心翼翼一点总是没差别……但可惜,现在更大的威胁出现了。对了,圣女依旧在监视着冥界的吸血鬼和观察者的仆人吗?” “是的。再等十五分钟她会送来定期联络。” “这样……让她小心。对美国人的监视也不要松懈。” “我明白了,元首同志。那么,我会催促英格兰方面并告诫圣女的。heilhitler!” “看来你并不满意我的做法,亲爱的。”关掉面前的屏幕,希特勒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那个背影,“是因为什么呢,我的女儿?” “不要用那个恶心的称呼。至于为什么……”依旧冷言冷语,茜特勒回答,“我只是单纯讨厌你的一切罢了,没有多余的理由,也从不需要。” —————————————————分割线——————————————————— “……任务又增加了一项。”苦笑着看了看视野右上角的任务简报,阿克曼叹了口气,“时间穿越者在耶路撒冷……就算这么说,我们又怎么能找到他呢?” 或许……我可以帮忙?入侵大脑记忆的话,我应该现在可以办到…… “可是那样一个个入侵你会累死的,苏菲亚。”摇了摇头,阿克曼看向身旁自己的搭档,“唉,在耶路撒冷这样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而且那个该死的吸血鬼也不知道在哪里藏着。” 没关系,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我们是最强的,耶! “啊啊,说的是啊……会是这样的吧……”感受到搭档传送来的略带少女风格的信息,阿克曼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看向天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是这样的吧? —————————————————分割线——————————————————— 时间穿越者在耶路撒冷……必须把这个情报汇报给将军。那是帝国正在寻找的目标…… 在某个角落,阿克曼与苏菲亚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法图麦默默点了点头,这样想着。 第二十八章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着浮现在半空中的那个让人很不爽的面孔,绵月依姬那张漂亮的脸蛋几乎要扭成一团了,“四季映姬,月都的事情我们自己能够管好,现在你就这样发过来一个联络然后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几句讽刺的话,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你们自己能够管好,我也就没必要费这个力气跟你联络了。这是我可是出于私人友情给的一点优待。”眼睛甚至没有看向这边,四季映姬的手握着她常用的那只毛笔,看上去依旧在批改文件,“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们没有能力管理好时间机器,那么冥界会帮这个忙的。没有能力的人没义务也没资格承担这种沉重的负担。” “从你的这句话里面,我仍然没有听出任何有意义的东西。你很清楚时间机器已经由月都守护了多长时间了。它在我们手里被保存的很好,过去很好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很好。”因为气愤,绵月依姬握住自己爱刀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你我都明白时间机器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要月都没问题,那么它就不会有问题……” “不要太自信。说这句话的你似乎忘记了一个例外。唉,你真的能够胜任月都警备队队长一职吗?”叹着气,四季映姬摇了摇头,“要是你师父的话,绝对不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咕……”紧咬着牙握紧拳头,绵月依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四季映姬的确在试图向自己表达什么,但究竟表达的是什么?如果是师父的话,是师父的话会怎么想?会怎么…… “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想到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在绵月依姬灵光一闪,想要出声的时候,四季映姬抢在了她的前面,“冥界有冥界的立场。我这样通知你就已经冒着被处罚的风险了。好了,我还有工作,事情交给你自己处理了。” 浮在半空中的四季映姬的图像就这么消失了,可绵月依姬的怒火却并未随之一起消失。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止住了颤抖,可在绵月依姬的内心里,理智早就已经被愤怒所吞噬,随之相伴的还有自卑:师父是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的,师父是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的,师父是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的…… “的确,师父是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心中暗自下了决定,绵月依姬让刀的护柄部分与刀鞘碰撞了一下,发出极大的响声,“要到地面上去才行。” 这件事情定然需要姐姐的帮助,否则那些人是不会同意的,而仅靠自己的力量也完全无法掩盖住。一旦暴露,在政治立场上自己和姐姐都将会处在极其不利的地步。现在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亲自出马把原本属于月都的东西抢回来了…… —————————————————分割线——————————————————— “你还在想那个神秘女人的事情吗?”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贴上了一个有些凉的东西,葛成志抬起头,看到在篝火映衬下的一张不满的脸,“该不会,又是因为人家很漂亮所以念念不忘吧?或者让你念念不忘的是那个吸血鬼?” “请千万不要嫉妒,我亲爱的公主殿下。在你安全之前,我永远只会是你的骑士。”微笑着接过那个装着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冰水的水壶,葛成志拉过庄渝的手,刚想在手背上亲上去就被甩开了。看到她表示出的明显的拒绝态度,前者耸了耸肩,“我的确是在考虑那位短发女性的事情,而且她的确很美。可是请您放心,那是一位已经芳心暗许的带刺玫瑰,而君子不夺人之美,她有着她应该回去的地方。”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我只能看出来她很冷酷。肯定是佣兵吧?也不对,既然你说吸血鬼是真货,看来那位也不是什么人类。”在葛成志的旁边坐下,庄渝把一根小柴火扔到篝火里面,“呵,吸血鬼……突然一下子就接触到超现实的东西了呢。我在进行这种工作之前一直幻想着这种职业就是用来和这些打交道的,谁想到居然真让我碰上了。” “我也没想到。看来我们的运气应该不算很差,接下来或许会发生什么好事。” “好事?能有什么好事。以色列人忽然爆种把中东联盟的兵按在地上暴揍一顿?或者一发带着核弹头的导弹绕过了德兰黑的拦截系统成功命中了目标?哈,这种奇迹真的可能出现吗?”带着挖苦的意思,庄渝问,“目前而言,对咱们来说叫好事的也就这种东西了。啊对了,咱们在白天的战斗里搞丢了原本的终端,现在俄罗斯的救援力量想用电子指纹追踪咱们的位置也不可能了。这或许算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呢……呵呵。”苦笑了两声,葛成志不置可否地把话题转移了,“咱们说回原来的轨道。我的确在思考那位短发女性的事情,原因就在于,耶路撒冷已经成了围城之势,那么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是不是还会遇到她?关键在于,遇到她的时候,我们会是和这次一样的立场相同,还是相反?” “思考这种问题是毫无意义的,葛成志同志,因为我们绝对不可能战胜她。”摇了摇头,庄渝说,“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避开她。其他的一切……看运气吧。就像我们是否能在丢了终端的情况下和俄罗斯人汇合一样,都是运气。希望就和你说的一样,我们运气会不错。” “接下来,果然还是要去战争的最前线啊……” 看着“噼里啪啦”往外蹦火花的篝火和面前已经将民用电力完全停止的耶路撒冷城区,葛成志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闭上了眼睛。 —————————————————分割线——————————————————— “可千万不要因为那几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而无法扣动扳机哦,加斯克尔。”趴在事先找好的一号狙击阵地上,k在瞄准镜里观察着这次的目标,在通讯频道里面如此调侃着,“那样的话,队长肯定会很生气而且伤心的。” “你就不能不拿我和队长的关系开玩笑吗,k?你明明知道我是直的。”几乎能看到加斯克尔那对异色瞳中透出的无奈光芒,k听见对方这样回答,“l,作为观瞄请管管你的狙击手。我已经受够了他这种捕风捉影的八卦了。” “……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听到了吗,加斯克尔?l已经默许了,不,应该说就连l都已经认识到你和队长之间的关系了!”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做出了支持自己的回答,k向左边l的位置竖起大拇指,“不要害羞了,完成这次任务之后就和队长结婚如何?” “不要再说这种胡话了!目标已经进入任务区域,进攻要开始了。” 接收到加斯克尔不耐烦的回答,k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金发,然后把眼睛再次贴到瞄准镜上:“唔,不得不说,还真是三个美人呢。杀了她们未免太可惜了……” 这次的任务是吉姆队长临时作出的决定。经过昨天对这片阵地的观察,吉姆判断在这里以色列的实力或许过强,甚至到达了能够对对面的阿拉伯人进行反攻从而让包围圈出现一个小小漏洞的可能。虽然这种小漏洞扩大最终导致包围圈崩溃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且以色列人依旧秉持着消极防御的态势,可是如果阿拉伯人一个不小心,漏洞可能就会扩大到足够让任务目标从耶路撒冷逃出的地步。为此,对双方的实力进行平衡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而这三个任务目标则就是双方实力出现不平衡的主要原因。 三个人成为一个小阵地上攻守双方实力不平衡的主要原因,这听上去有点儿匪夷所思,但实际上却是极其可能出现的,比如一边是三十三名新兵,而另一边是三名老兵带着三十名新兵,那在战斗中就能体现出很大的差别。可是,这三名女性带来的实力差别却并非是经验和指挥上的差别。她们是名符其实的实力强悍,这让双方的差别感觉就像……三十三名新兵对三辆坦克带三十名新兵一样。 这么危险的人物当然要除掉。但是世界上还真的有着这种人呢……用“魔法”战斗的人。 这个惊讶的事实在k心中溅起来的波澜在昨天晚上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任务仅仅是消灭对方而已。枪械是可以对她们产生威胁的,否则她们没必要采用高速规避或者隐藏在掩体后这些方式来与阿拉伯人对抗,直接冲过去就好。问题就在于,她们究竟能承受得住多少次枪击呢? “恋符「masterspark」!” 伴随着定向声音采集器捕捉到的声音,阿拉伯人的一个机枪火力点被白色的光束消灭了。不过看得出来,那名带着大帽子、拿着大扫帚的金发女孩应该是受了伤,她的脚步有点儿跛。可这点儿小伤并没有阻止她进攻的步伐。跳到了刚刚那个机枪阵地里面,她趴下去,在瞄准镜中消失,估计是在寻找下一个可以被当做目标的敌人。 然而与此同时,她也早就一脚踏入了他们小队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当中……嗯?加斯克尔为什么还不开炮?他的单兵迫击炮出什么问题了吗? “k,转移阵地!”耳机里面忽然传来了带着痛苦喘息的加斯克尔的声音,“有名狙击手发现了咱们的计划!我现在已经从射击阵地撤出,并留下了诱饵,迫击炮……” 突然,在原本预定好的炮击阵地发生的剧烈爆炸声掩盖住了他说的话。是那名狙击手的射击引爆了弹药……不,不是,是阿拉伯人发现了诱饵而用一枚火箭弹轰塌了阵地。那么,加斯克尔提到的那名狙击手在哪里? 刚刚想到这个问题,一发子弹忽然从k的身边擦过,那个被自己扣了顶头盔上去的酒瓶被打得粉碎。立刻从地上窜起来,k对旁边的l一招呼:“转移,二号阵地,是同行!” 哈哈,同行,是同行……狙击手之间的战斗。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太令人兴奋了! 我会赢的……我一定会赢的!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观瞄手,与最精湛的狙击技术……会是谁呢?是一个以色列人?不,刚刚的射击不像是以色列人的狙击步枪,那应该是…… 03式狙击步枪。是中国人?哈哈哈哈哈,是一名参加了耶路撒冷战斗的中国人?也就是说,可能就是我们的任务目标吗?是那名女性还是男性?我,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与一般士兵可能有的反应并不相同,k感觉到自己的热血沸腾了起来。他的胸中涌出了对即将发生的这场战斗的无比憧憬与渴望。内心狂笑着,他驱动着自己的脚步,感受着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就连他手中的枪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感情,微微颤抖着。 —————————————————分割线——————————————————— “狙击小组……糟了,我一个人可对付不了他们两个啊。”心中一凉,葛祎伟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转移到另一栋废墟的墙角,暗自嘟囔着,“人家可是专业的,咱就是个精准射手,说白了主要就是炮兵观察员……” 越说越没信心,他挠了挠自己的脸,然后把03式那块已经快用完的电池换上一块新的,慢慢伸出头去瞥了一眼刚刚陷入危险,现在却依旧浑然不觉的魔理沙那边。在幻想乡三人组的主要支撑与犹太人的奋战下,阿拉伯人的正面攻势被完完全全地阻挡住了。后者没办法在这个阵地上推进哪怕一寸,甚至还有被反而拿下了一个地理位置较为关键的高层建筑物。显然,如果能够上到那里去对敌人一个个进行点名对于狙击手而言肯定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可惜老子得想办法守住他们的后背啊。摇了摇头,葛祎伟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让自己的后背对着其他人冲锋的方向。真是大意不得,没想到敌人的狙击手居然混进来了,还带着单兵迫击炮想要杀掉魔理沙……啧啧啧…… 肩膀上的伤肯定还没好利索,但是忍着痛进行准确度较高的击发已经没问题了。从昨天开始耶路撒冷就一直阴天,看上去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虽然估计也下不了太大的雨,毕竟这里可是耶路撒冷来着。太阳光的减弱对于搜寻目标产生了一些影响,对面有一名专业的观瞄手,因此这边的劣势格外的明显。该怎么想个办法对付这颗按在这里的不定时炸弹? “啪。” 正当葛祎伟认真思考着的时候,他对面的墙壁忽然被打上去了一个弹孔:正好在两节断掉的管道之间小小的缝隙上。显然,这是对方用射击技术在向自己挑衅了,同时也是在宣告,他知道我躲在这里。真是的,狙击手还这么没有耐性,小心我一个伤病员把你们两个都做掉哦? 掏出来一小面镜子,通过弹道大概确认了对方的藏身范围,葛祎伟嘴角翘了翘,俯下身子,背好自己的狙击枪,以废墟仅存的矮墙作为掩护向另一个自己看好的狙击阵地移动着。 嘛,战场上本来就是这种你死我活的事情……既然对方挑战了,我不迎战未免太说不过去了。总不能,跌咱们中国军人的份儿吧。 第二十九章 “真是帮该死的王八蛋。”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现在正在谈论的那些欧洲的叛徒的厌恶之情,海伦娜一挥杆,将那个圆圆的高尔夫球用力打出去。现在的她穿着一身粉白色的运动服,发型则是一个单马尾,看上去很有运动气氛,“如果不是您,敬爱的先生,我还被他们蒙在鼓里……但是,您真的不打算向欧盟的高层反映这些事情吗?” “不,原因有三点,”看到海伦娜向自己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她身后站着的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第一,我们仍然无法知道爱德华集团究竟在高层内部布下了多少棋子,这股疯狂的英格兰独立势力甚至在欧盟完成军事一体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布局,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就连您,海伦娜小姐,都是我测试了将近两年才才最终决定选择相信的。我不得不慎重。第二……嘛,为什么您会认为我的背后没有安插欧盟的高层呢?我总不可能只靠一个人和他们对抗,这又不是好莱坞的电影。第三,” 说到这里,这名男子耸了耸肩:“我们证据不足啊。或许,刚刚的那些已经足够说服您来相信我,可是那些高层们是不会因为那些略显贫瘠的东西来对英格兰这个欧盟火药桶动刀的。” “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去搜集更多的证据。他们总会露出马脚的。” “您认为我对这些可以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马脚’已经找了多长时间了?”哑然失笑,墨镜男摇了摇头,“但是只有那些。那里面的很大一部分还是在昨天出现的,他们的节奏似乎被什么外界的突发事件打乱了。不过话说回来,三枚中子弹的弹头……” “是想要在欧盟的主要城市进行恐怖袭击然后强迫政府承认英国独立?”看到跟上来的对方对自己的看法没有发表意见,来到落球点的海伦娜又打出一杆,“哦,或者想要卖给恐怖分子来赚取资金?在这方面我的想象力很匮乏的,先生,可以给些提示吗?” “老实讲,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真的。三枚中子弹头,在威力上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位置太尴尬了。但唯一肯定的是不是什么好事。”一摊手,墨镜男回答,“如你所见,我的人手很缺。所以,能帮我一把吗,海伦娜小姐?” “如果你肯告诉我你的名字的话,或许,”把高尔夫球杆递给站在一旁球童,海伦娜忽然检查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枪,“我可以看在欧洲未来的份儿上帮你一把。” “请别这样,亲爱的小姐。我相信我的名字不会比欧洲的未来更有价值。” “好无礼。英国人的绅士风度都让你丢到哪里去了?” “我倒是同样在您的身上看不到德国人的严谨——以至于死板,反倒是看到了青春的活力。” “啊啊啊~~反正你是不会告诉我你的名字了是吧?好好好,那我就不追究了。”将手枪插到腰间,海伦娜脸上的表情有点儿无奈,“我会去的。不过,军事基地啊……还是自己家的,啧。最让人讨厌的执行任务地点呢。” “请您谅解……啊,对了,接下来我会去争取舍利家族成为我们的盟友,相信在您进行任务之前他们就应该可以提供很大的帮助了。”向离去的海伦娜优雅地鞠了一躬,墨镜男在告别的时候补充道,“那么,祝您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分割线——————————————————— 日本那个逃跑的美国特工已经没什么必要去追了,他的价值应该不会很大,是用完就扔的那种人吧?毕竟美国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虽然有些奇怪cia为什么要把手伸到日本去……是去看他们的生物武器吗?根据生物所的报告,那些东西上面的确有些让人惊叹的技术。可是总感觉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自己漏掉了什么吗? 摩挲着手里面的这张纸,华博涛再次陷入思考当中,不过并没有得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叹了口气,他拿起另一份情报,但很快又放下了:那是关于在新疆秘密基地反物质低价量产化计划的守备工作的相关文件。 原本打算让姓葛的小子去,可没想到他困在耶路撒冷了。回来的时间估计不会太过乐观,要是俄罗斯方面突然翻脸那就会变得更糟糕。那个基地需要人手……啧,原本还说想要成全一下女儿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单相思,看来是不行了。 很可惜地摇了摇头,华博涛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份文件。那是军方委托他们处理的事情:在耶路撒冷出现了一名已经在日本失踪了约一周的普通士兵的信号,经过检查之后北京指挥中心发现那既不是系统错误也不是黑客盗用的身份,而说是那名士兵从日本跑到了耶路撒冷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他们将这件事情委托给了情报部门,但优先级是很低的——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没必要分配那么多国家资源。 可是这个情报却引起了华博涛的关心。他也不得不去关心这件事情。 “葛祎伟……是姓葛的那小子的亲弟弟啊……”皱纹皱成了一团,华博涛的心里可以说完全是五味杂陈,“应该做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 算了,毕竟是他的亲弟弟。把这个情报告诉俄罗斯人,让他们在遇上他的时候告诉他一声吧。老头子我做到这种程度,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事情……看你们兄弟俩的造化吧。那家伙对自己的亲人还是很上心的…… 这样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华博涛想着。 —————————————————分割线——————————————————— “啧……你tm能不能不这么烦人?”因为刚刚想要伸出头去却被一发子弹吓了回来,葛祎伟小声抱怨着,“跟牛皮糖一样……而且还藏得那么深。敢不敢站出来咱俩单挑?当然了,你要站出来了那我肯定不会和你一样傻……” 左胳膊的活动还是有点儿不自然,葛祎伟甚至有种伤口里面那些被自己亲手注入的淡蓝色透明凝胶在轻轻乱晃的错觉。愈伤凝胶这种东西特别方便,注射到伤口里面几分钟就能完成止血,而且还能够通过体积填充来降低伤口撕裂风险,加速伤口的愈合,但是除了战场急救之外基本上没人会用这些东西,原因似乎在于它有着附加的毒理作用,用多了的话极有可能造成慢性肾衰竭。所以,在使用凝胶的时候的基本原则是,只能是用在四肢伤口上,而且每人仅配发一支,被裹在消毒纱布里面,置于军服左臂口袋。又摸了摸表面已经开始结痂但因为射击动作脱落下来的伤口,葛祎伟将纱布重新盖上去,叹了口气。 状态不行,很明显不行。虽然能够知道刚刚自己发现的几个所谓“目标”其实是假目标,但是按照以前的状态的话,命中是绝对没问题的才对。比预想当中的还要糟糕啊…… “卧槽,别在我感慨命运的时候添乱成不成?”刚刚想到这里,又一发敌人射过来的子弹从掩体的薄弱点直接射了进来,吓得葛祎伟一个哆嗦。再次掏出侦察用的小镜子,他仔细地浏览着任何一个敌人可能存在的地方。前线的爆炸声似乎离这边越来越远了,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这和战场的气氛实在是不搭调。集中注意力,紧皱着眉头,葛祎伟忽然变了变表情,然后拿起枪,匍匐着向左侧爬去。 能在哪里呢?从最开始的区域跑到了这里,能够用作狙击阵地的也就是那么几个。总结一下的话,九点钟方向五百米处的矮墙,二点钟方向三百米处的木质挡板……那是挡板吧?还有就是十一点钟方向七百米处的一个高点。如果我来安排的话,把观瞄手安排在高点上应该是通常会做出的选择,但是高点处视野最好的同时也最容易受到攻击,虽然距离这一点会造成一定困难,可那个风险是不能随随便便冒的…… “砰”,又是一次击发。对方的心理学应该学得不错,每次都能找准时间点来中断自己的思考。换句话说,主动权始终在对方手里面握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主动权夺回来? 没有。自己现在和大部队脱离开了,和他们的狙击小组进行单挑在战术方面而言是个愚蠢的决定,可从战略方向来看,利用对方的好斗精神将他们从魔理沙的身上引开绝对是值得的,但这也就意味着我本身就是个诱饵的角色。指望诱饵进行反杀……不怎么现实啊。 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葛祎伟感觉到了浓厚的悲哀。离了幻想乡三人组,他果然在战场上什么都做不到。这样一直在掩体后面当缩头乌龟也完全不行,那样一来对方会很快失去兴趣,再次对前方的大部队构成足够的威胁。死死地吊住他们的胃口,这是自己唯一要做的事情。 “大爷的,要是老子现在手里还握着空中支援或者火炮支援,还会怕你?”口中又一次冒出了抱怨的话语,葛祎伟收起观察用的小镜子,拍了拍膝盖上的土。他在刚才成功发现了那名狙击手的位置,此时必须要往他的掩体或者假目标上射一枪……啧,对方明显对于这种像是故意挑衅一样的方式很中意,也只有这种方式能够吸引住他,“或者说,给老子一个班的跟随人员,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解放军步兵班丧心病狂的火力……” “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呢,葛先生?跟随人员的话,有没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还能说些什么?抱怨呗,抱怨……嗯?”在击发成功之后急忙一回头,葛祎伟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东风谷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和大部队一起冲锋吗?” “不要以为我总是想不到葛先生的想法哦。”蹲在地上笑吟吟的,早苗的脸近在眼前,“我现在可是比以前聪明多了呢。” —————————————————分割线——————————————————— 啊~~啊~~虽然没有撒谎,但也等同于撒谎了吧…… 心头笼罩上了一层阴云,早苗从一个掩体后面冲出来,在那名隐藏于阴影中的狙击手射中她之前再次将自己置于掩护之下,一改与葛祎伟相遇时的笑脸,颇为有些悲伤地这么想。 首先发现葛祎伟的声音在频道里面消失了的不是她,而是灵梦。当时的她正在被一个有火箭筒的火力点死死地压制着,脑子里完全被如何才能把对面的机枪手置于死地的念头填满。到最后,她用奇迹「弘安的神风」掀起灰尘遮蔽了他们的射击视野,然后抓住机会冲上去用神签「暴乱神签连掷」让那个火力点哑掉之后,灵梦淡淡的声音在频道里面出现了: “早苗,小伟可能遇上了些麻烦。数据链共享也关了……你回到后方去找一下他,前线这边我和魔理沙顶着,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 这让早苗心里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让她回忆起了在地灵殿的事情。原本,葛先生是要向自己第一个提出那个问题,可是这个机会却因为自己的胆怯而溜掉了。现在,又是灵梦首先观察到了葛先生的异常…… 这种难受的感觉有些奇怪,早苗能够感觉到它的黑暗,但是似乎没什么好的办法将其抑制住,所以只好强忍着不快来执行任务。现在自己应该做的,是作为葛先生的搭档除掉那两个据说盯上了魔理沙的混到后方的狙击手。他们很危险。 ……如果,刚刚没有葛先生成功地阻止,他们真的射杀了魔理沙的话,是不是说自己就能更多地,嗯,更多地…… 不行,不能想这种东西,东风谷早苗!先完成葛先生的吩咐! 努力摇了摇头,早苗咬着牙,逐渐向自己的任务目标逼近着。 —————————————————分割线——————————————————— “怎么样,阿廖沙?”耳机里,那个估计现在正坐在节点的电脑前不知道吃着什么东西的电脑专家模糊不清地说着,“找到他们了吗?” “和预估的一样,他们丢掉了终端。啧,这下可真是大海捞针了。”从地上把那个被埋在尘土里的小玩意捡起来,阿列克谢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似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个区域有两个狙击手,或者说,两个狙击小组在对战。” “别开玩笑了,”这次的声音换成了同队的狙击手,“如果是真正的两个狙击小组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对战,你这个外行怎么可能能够看得出来?” “有趣的事情就在这里。这两个小组里的狙击手明显……很聒噪。或者说,很想彰显自己。”感觉到自己的语言有些匮乏,阿列克谢挠了挠头,“他们通过射击对方的掩体来恐吓或者挑衅敌人,这样的来回似乎已经经过很多次了。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是他们的确做出了这么奇怪的事情。是在相互牵制对方吗?我现在突然想凑个热闹了。” “不要节外生枝。如果你是专业的狙击手,我倒是能够允许你的请求。”说话的是这次特种兵们的领队,阿列克谢记得那是一个两米高的大汉,“但是你是一名特工,甚至都不是军人。你对战场并没有那么熟悉。” “……真不想承认你说的是实话。好吧,我这就撤退。”语气略有些不满,阿列克谢挂断了通信,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建筑群,“嘛,也是,打扰对决中的骑士是不礼貌的行为。希望这场神圣的决斗能够顺利,别被其他的东西干扰了。” 第三十章 又加入了一个人?算了,从刚刚的射击情况来看,对面明显不是专业的狙击手,好几发奔着假目标去的子弹都打空了。可能是因为战争不得不拿上狙击步枪的普通士兵吧,表现真是出乎人的预料,至少在狙击阵地判断上是这样。虽然对面的援军是三个目标女孩之一,双方的战力对比一下子就颠倒过来了……嘛,挑战更加有趣了,不是吗? 难掩脸上的笑容,k看着那个绿发女孩又一次让自己的命中落空,让自己的身影被废墟的墙壁吞没。那名女孩是目标之一,k深刻地了解她的战斗力,因此这位的加入足以颠覆刚刚对面那名狙击手的劣势。迅速把身子收回来,k听到身后的墙壁被子弹狠狠嵌入发出的响声,默默地退下这个已经打空了的弹匣。 “l,新出现的目标现在在哪里?我是说,那个女的。” “你的前方十点钟方向二百米处。那名狙击手也前进了,现在有很大可能到了木质挡板正前方的灌木丛里面,可我不能确定。”耳机里,l用沙哑的声音诉说的情报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我建议你立刻转移。他们的策略很明显,是想要让……” “让狙击手在旁边提供支援,然后女孩冲过来杀了我。”抢过l的话头,k自信满满地说,“放心,我不会愚蠢到让敌人如此轻而易举的达成他们的计划。那名女孩受伤了吗?我应该有过一次有效命中了。” “受伤?……如果是刚才的观察结果的话,我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任何明显的伤势,但是从胸部起伏来看呼吸应该急促了一些。”沉默了一会儿,l这样回答,“你能确定自己肯定命中过她吗?如果能够确定的话,不管哪方面都是相当不妙的情况。” “啊,没错……嘿!”从一个已经扭曲变形的铁制框架下面穿过,k站起来,猫着腰,用小碎步向前前进着,“不管是我的手感判断出现了问题,还是那名女孩就是刀枪不入,都不是什么好的情况……咱们看来必须要要支援了。队长,你还在吗?” “……火力压制?” “对,火力压制,但是要慢慢来,把我和离我更近的那个目标的距离控制住。我得先试探一下她的能力。”队长还是一如既往不愿意说话啊。苦笑着摇了摇头,k从腰间摸出一发特种弹,塞入特种送弹口,“对了,加斯克尔怎么样了?” “……很好,不用关心。” 话音刚落,k就听到了c系列的班用机枪三点射打到墙壁上发出的声音。终于到达了预定位置,他立刻趴下立起狙击枪的三脚架,在瞄准镜里认真观察着刚刚冲过来的敌人所躲藏的地方,可吉姆队长的机枪子弹射在无机材料上溅出来的火花却产生了一些干扰。稍稍皱了皱眉,k操作了一下自己的终端,将利用后期处理将瞄准镜中的火花消除,再次观察了起来。 对方不敢探头,说明机枪的火力对她能够造成一定的威胁。这个时候,敌人的狙击手应该在忙着转移阵地位置以跟上这名突击手,同时转而寻找消灭吉姆队长的机会。第二件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吉姆有能力掩护好自己,所以我现在就能安心的…… 稍等,似乎漏掉了什么? 心里突然打了的一个冷战让k的身体产生了一股恶寒。从头来一遍,敌人现在的组合是一名突击手外加狙击手,在狙击上他们不如这边,所以要追求突击手努力接近,狙击手掩护,最终让突击手达成击杀效果。然后,我启用了队长利用重火力压制住突击手的前进,逼迫狙击手将目标转向吉姆,而后由我来寻找对方的破绽最终完成击杀。 这个方案看上去很完美,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是自己多心了吗?还是真的存在着自己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带着疑惑,k再次让自己的眼睛贴上瞄准镜,同时给自己的观瞄手下着命令:“l,寻找那名狙击手的踪迹,他现在肯定在试图向吉姆发动攻击。他的位置范围应该是你的一点到四点方向。03式的枪口焰虽然很明显,可敌人也能考虑到这种问题,一定要当心误导。” “了解。”这是从这片区域的那个制高点传过来的l的话,“我是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的……啊,我找到他了,就在……嗯!?糟……” 这是k的观瞄手在这个世界上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在这之后,从他的两点钟方向,一发致命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观瞄设备,射入他的大脑,让他的身体当场停止了生命活动。 k最一开始看到瞄准镜左上角的阵亡提示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那个清除火花的小程序出了点儿小毛病,l应该是碰上了一些小麻烦,但很快就会解决的。可当l迟迟没有汇报出敌人的位置时,他终于慌了神:“l?回答我l,敌方狙击手的位置呢?” l的声音已经永远不可能再次出现了。通讯频道里面只传来了队长的命令:“立刻撤退,k,l阵亡了。阿拉伯人的攻势已经结束,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必须面对以色列人的围攻了。” “不,队长……不!l当然没有阵亡……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不可能阵亡!” “撤退,k。立刻撤退。我们没有时间让你这样闹情绪。” “……”从吉姆的声音里面听出了怒意,k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半响,仍处在恍惚状态的他点了点头,“啊,是,撤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绝对会,会见到l的……” —————————————————分割线——————————————————— “……跑了?呼,还好跑了,要是因为我崩了他们的狙击手忽然发起疯来我就真的惨了。”从腰间取下探测器扔了过去,葛祎伟浏览着自己的视野,在没有发现任何除了早苗的生命反应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左肩的疼痛还是让他皱了皱眉,“该死,该不会伤口又撕开了吧?果然不应该强制让自己的身体这么劳累……” 该死该死,越说似乎越来劲了。凝胶那玩意的副作用?不,应该是单纯岔气了…… 忽然感觉左腹部一阵疼痛,葛祎伟立刻把手按在那里弯下了腰,右手把狙击枪扔到地上,脸上的表情从皱眉转变成了痛苦。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好了一点,他把左手放在膝盖上,伸手去捡地上的03式,正准备把那个探测器回收的时候,在他的视野里,一双脚轻轻地落地了:“葛先生,你是想要回收这个东西吧?” “啊,多谢。”伸手接过早苗递过来的探测器,葛祎伟把它重新别到腰上,“真没想到那位就这么中计了,啧啧啧……还真以为我是个外行,只会消极地给突击手打掩护?要不是肩膀的伤老子……嗯,好像也没办法消灭他们小组,估计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对峙局面……” “葛先生,我们是不是去检查一下你刚刚说打死的那位观瞄手的尸体?”在葛祎伟自言自语感慨的时候,早苗忽然提出了一个建议,“万一没能命中……” “没什么必要。不是说我对自己的命中率有信心,而是他们既然已经完全撤退了,咱们也没必要纠结一个观瞄手的生死。观瞄手,狙击手,只要有一个活着,狙击小组就不会消失,所以他们应该还会出现的。”摇了摇头,葛祎伟表情有些微妙,“根据那位狙击手显示出来的性格,他肯定会找我报仇。幸好,艾东奈也要走了,咱们正好和他一起行动。” “这样好吗?因为我们三个,这个方向上的阿拉伯人兵力已经有了明显加强了吧?”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早苗看向远方,“要是我们走了,他们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很难吗?” “不仅仅是很难了,东风谷小姐。这个阵地肯定要丢。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又不是犹太人花钱请来的。”耸了耸肩,葛祎伟把手放在仰起脸用清澈的大眼睛询问着他的早苗,“阿拉伯人攻下耶路撒冷对于咱们来讲并不是什么坏事,别忘了,咱们的根本目的是寻找跟纳粹有关的雇佣兵的信息。” “……就这样放弃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这……感觉有点儿无法接受……” “呵,真没想到东风谷小姐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以色列军队产生认同感啊。”开始轻轻抚摸早苗的头,葛祎伟的语气似乎变得和蔼了一点,“要是解放军能有这个荣幸该多好……的确,就这样放弃他们是有些让人无法接受,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做呢?说到底,东风谷小姐,我举一个你可能会不高兴的例子:我在五年前会帮助幻想乡,与我们现在在帮助以色列人的性质是一样的。的确,这些人是我们的战友,但是,” 说到这里,葛祎伟的手停了下来:“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啊。这里没有我们应该捍卫的东西。仅仅凭借这么几天、几次战斗建立起来的战友情,并不足以让这里成为我们的归处,所以当这里变得更加危险时,我们要离开。明白了吗?” “……葛先生帮助幻想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嗯。”故意无视了早苗问这句话时寂寞的表情,葛祎伟点点头,“当然。关于这个问题,魔理沙比你问得要早得多啊,东风谷小姐。” —————————————————分割线——————————————————— “爸爸?”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两名卫兵,爱尔柏塔·舍利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您,您这是要干什么?我现在必须出去!” “不,你当然不能出去,我的女儿。不要以为我并没有看穿你想要干什么。”带着悲怆的表情摇了摇头,她的父亲说,“你的朋友已经被我从机请到这里了。抱歉,我亲爱的女儿,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你必须处在卫兵的保护之下。” “……为什么呢,父亲大人?”听到这句话,爱尔柏塔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换上了社交场合使用的冷淡但彬彬有礼的言辞,她问,“我只是想要前往日本去把我的朋友接回来。您不应该阻止我的,父亲大人,我承认日本战场很危险……” “什么!?我的上帝,怪不得你要我给你定去台湾的机票,还要走了我在那里的私人机场的使用权!你是要去日本?”出乎爱尔柏塔的预料,她的父亲似乎并不知道她打算去日本接回丝达祾的打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位舍利家族目前的顶梁柱嘴角抽动着,“我还以为你只是打算去台湾度假……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这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不要忘了,中国人在日本上空设立了禁飞区!” “……是的,这些我都了解。但我的朋友在那里,我必须要去救她。”尽管情况和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爱尔柏塔依旧摆出了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必须,父亲大人。没人可以阻止这件事情。” “你在说胡话。我是你的父亲。” “但是我的父亲这个身份并不能成为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的理由!我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父亲大人,请你明白,这是女儿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也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听好了,我和你现在都很危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她的父亲严肃地说,“我们随时都可能被当做人质,或者是直接被灭口,原因就是我们光荣的家族。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明白吗?” “我不会出意外的。如果我现在去日本救我的朋友的话,就更不会。”倔犟地反抗着对方,爱尔柏塔摇摇头,“任何政治阴谋都不会带到战场上来。因为在那里只需要铁和血……” “所以我才不会让你去那里!铁和血?这是你应该接触的东西吗?你没有铁,所以只会看到血!自己的血!”暴怒地一挥手,她的父亲整理了一下燕尾服的领子,“好了,接下来我还有一个宴会要去参加——在这段时间内你不准踏出这栋宅子一步,直到我允许!” “你……你这是……” “卫兵都听好了,如果她要出去,我允许你们使用武力,只要不伤及性命!再见!” 呆愣着望着父亲大踏步迈出门的背影,和在门口荷枪实弹的两名卫兵,爱尔柏塔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瘫软到地板上:“他不是我的父亲……他绝对不可能是我的父亲!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分割线——————————————————— “怎么了,灵梦?”在灵梦因为疑惑而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的时候,她的耳机里面传来了魔理沙的声音,“啊,我知道了,在考虑反攻的事情吗?不行哦,刚刚早苗跟我联系说,小伟打算等等就撤退,我们还是尽快和他们汇合……” “哦,知道了。”收回自己投向远处的目光,灵梦点了点头,“我马上就到。” 是自己看错了吗?就算不是,现在也丢失了她的身影了。不过,总感觉,那个人此时此刻应该就在某个地方窥探着这里…… 那个在蒙古曾经差点儿杀死小伟的白色女人。毫无疑问,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跟纳粹扯上关系的。但是如何才能找到她呢?嗯,或许…… 脑海中模模糊糊有了计划,灵梦抬头望了望天空,继续向前走去。 第三十一章 战争是一个很无聊的游戏。与国家机器向公民们展示出的形象完全不同,战场的生活极其枯燥无味,毕竟在士兵待在战场上的所有时间当中,战斗这种或许可以让人热血澎湃的事情只占有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在大部分时间里面,他们或者在绷紧神经警戒巡逻,或者在颤抖的工事里面躲避敌方的炮击,或者在肮脏泥泞的战壕里面拼尽全力休息,或者在医疗兵的担架上挣扎求生。总之,战争是一个很无聊的游戏,而更糟糕的是,它还可能让你付出生命。 所以,在参加如此不值当的游戏的时候,士兵们需要自己来寻找一些乐趣。至少沃罗诺夫这个人是这样想的——虽然他实际上是一名特工人员,但由于被分配到了特殊的部门,他一般活跃在有着战争或者地区局势紧张的地方。出于以上原因,再加上他以前的音乐老师这一身份,沃罗诺夫每次都会背着他的手风琴去执行任务。对于这件事情,不要说是第一次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人,就连他的老战友,阿列克谢和奥西普都多次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但他每次都是不置可否地敷衍了事。 “但是我们还是觉得,与其带上这个手风琴,你还不如背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弹药或者一把fk86。”于是,今天晚上,修整着自己枪械的阿列克谢又一次这样说着,“看在伟大的俄罗斯母亲的份儿上,不好吗?我们不希望你因为这种愚蠢的行为而死去,沃罗诺夫。” “这种担心并不成立,因为这种行为并不愚蠢,而且我也绝对不会简简单单地死去。”耸了耸肩,沃罗诺夫又调整了一下自己手里好像出了些小小故障的手风琴,然后拉了几个音,“乐趣,我亲爱的阿廖沙,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们都要寻找乐趣,而音乐就是上帝赐予人类的最大的乐趣。你不这么觉得吗?” “完全不……好了奥夏,你真的不能帮我劝劝他?”收起自己的枪,阿列克谢瞥了一眼用丝绸擦拭着自己双手长剑的奥西普,“手风琴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是在剧场里的吗?为什么要带到战场上来啊……那就是个累赘。” “嗯,这是沃罗诺夫的自由,阿廖沙,我们不应该干涉。”很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上那银光闪闪的剑身,奥西普摇了摇头,以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说着,“他有能力在携带着手风琴的情况下驾驭好那把pf轻机枪,这就足够了。问一问你的记忆,沃罗诺夫有任何一次没能成功地完成自己的任务目标吗?” “……的确没有。但是……” “那就足够了。何必需要什么但是呢?沃罗诺夫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把自己的宝贝剑送入剑鞘之中,奥西普说,“‘伟大的俄罗斯母亲是不会介意在战斗过程中有浪漫的音乐妆点的’。他是一名音乐教师,这是他的爱好。好了沃罗诺夫,来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如何?经典曲目呢。” “……我更喜欢三套车。这是我父亲从小就交给我的歌,而且我儿子也会唱。”见到劝说对方丢下自己的手风琴已经成为了不可能,阿列克谢索性自暴自弃地进行了跟风,“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 “唔,三套车?不感觉太忧伤了吗?”打断了阿列克谢的清唱,沃罗诺夫似乎终于调整好了手中的手风琴,“而且,仅仅我一个人唱你们这几个听,士兵们还忙着休息不会给我鼓掌,太寂寞了。别忘了这里可是有着一个以色列的电子据点的哦?” “你想干什么?”听到这句话,阿列克谢的警戒心理立刻给出了响应,“你该不是想要向所有人广播你的个人演唱会吧?那么胡来的想法……” “怎么会。”在沃罗诺夫吐出了这三个字之后,阿列克谢顿时感觉松了口气。他甚至还在内心中嘲笑了自己的愚蠢:也对,沃罗诺夫再怎么也是个战士,不会这么胡来的。不过,对方随后的话却结结实实扇了他的脸,“只有我自己演唱太寂寞了。在当音乐老师的时候,我可是有过一个创举的——你们听说过用对讲机来唱卡拉ok的吗?” “等……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这里有这么一个小程序。”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存储器,沃罗诺夫的脸几乎笑成了一朵花,“可以让这片战场上的公共频道变成我们的卡拉ok厅。能够发言的设备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在每节节奏点的最开始按下通话键的。哈哈,这真是个创举!” “不会有人配合这种无聊的游戏的,沃罗诺夫。”不知为何,原本还支持沃罗诺夫的奥西普此时却表示了反对意见,“你选的曲子总共能有几个人会唱?而且,退一万步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游戏规则?” “这很简单,最一开始把规则广播出去不就好了?啊,程序已经开始载入了……” “喂喂喂,”有些担忧地看着胡来的沃罗诺夫,阿列克谢皱了皱眉,“这样不会让我们的位置暴露吗?我可不想被以色列人或者阿拉伯人围攻……” “换个积极一点的想法,阿廖沙。我们这样在公共频道里面大闹一通,那两个**说不定就会主动找上门来!哦,规则播送完了……嗯,手风琴没有什么问题……”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沃罗诺夫做好了演奏前的一切准备,“那么现在——来狂欢吧!” “这是……”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刹那,阿列克谢和奥西普立刻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点了点头,“喀秋莎!” “pacцвetaлn-r6лohn-n-гpyшn,(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Пoплылn-tymahы-haд-pekon;(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Выxoдnлa-ha-6epeг-katюшa,(喀秋莎站在俊俏的岸上) ha-выcoknn-6epeг,ha-kpyton.(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Выxoдnлa-пechю-3aвoдnлa(喀秋莎站在俊俏的岸上) Пpo-cteпhoгo3oгo-opлa,(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 —————————————————分割线——————————————————— 在耶路撒冷的战场上,夜晚绝对是休息的时候。这倒不是因为交战的双方达成了什么如同“请你们先开枪,对面的英国绅士们”一样迂腐的君子之约,而是因为一个异常现实的原因:阿拉伯人缺乏夜战设备,而以色列人缺乏进攻的兵力。因此,每当夜幕降临,这片在白天打得如火如荼难舍难分的战场就会变得格外安静,再加上城内的电力管制,让这座著名的圣城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死城一样。 “呵,瞧着小蹄子,真嫩呵,剁下来扔锅里炖俩小时……等,魔理沙同志你别踹,还想不想让我好好给你揉了?”因为错误的发言招致了“蹄子”主人的反攻,葛祎伟连忙把对方乱晃的脚按在自己的大腿上,“都受伤了还不老实,嫌伤的不够是不是?” “还不是小伟你的危险发言让我有种不安全感,担心你要是真按住了我然后把脚剁下来炖汤怎么办。”破有些不满地絮絮叨叨着,魔理沙再次老老实实地把脚放下来,“小伟你的话有时候真的分不清楚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这点很可怕的。” “得,开个玩笑你们分不出来还怪我了是不是?”把手放在魔理沙那个扭伤的脚上,葛祎伟轻轻地按了起来,“自己的判断能力应该自己负责,怨到我头上一点儿都不心胸坦荡。还有,你没听出来我刚刚说那句话啥意思?” “不知道,啥意思?” “就是说你脚上的皮肤嫩呗!一半夸奖意义上的一半批评意义上的。我可告诉你魔理沙同志,像你这样的,啊不,就算比这再粗糙一点儿的脚,在军营里面那绝对是被笑话的份儿。”似乎对魔理沙的回答略显失望,葛祎伟摇着头解释着,“别的不说,光说五公里武装越野吧,想要达到标准脚上肯定得有几个血泡,最糟糕的情况是结痂的时候和袜子黏到一起了,那时候你还必须硬挺着把袜子脱下来,那酸爽劲儿……唉,所以说你们还是没经过锻炼的小姑娘啊,虽然说战场上过了,人杀过了,但吃的苦受的难简直太少太少……” “……说的就像小伟你受的苦多多一样。”不满情绪越发高涨,魔理沙又顶了一句嘴,却正好被葛祎伟抓住了破绽:“哎你别说魔理沙同志,把你扔到中国的特殊工作机构政审一年试试怎么样?……唉,提到这件事了,为什么我是那种**型的装逼者呢?感觉心里总有用那段时间受的苦来装逼的冲动,果然是受苦还不够?要是能像上司一样清心寡欲就好了……” “小伟你说话怎么感觉好奇怪的样子。”实在是感觉心里有点儿别扭,在一边的灵梦挺起后背,“我知道你说我清心寡欲是在夸我,可是说自己是**型的装逼者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上司。说真的,我花了足足两年时间才认识到自己是个怂货,无可救药的怂货。其实我特别喜欢出风头你知道吗上司?”看到灵梦摇了摇头,葛祎伟苦笑了两声,继续揉着魔理沙的脚,“也对,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还记着我五年前在地灵殿被你们救了之后的表现吗?” “……你是指,你在贬低自己?” “没错。记清楚一点,上司,不符合事实的贬低和夸奖一样,都是太拿自己当根儿葱的自傲表现。”冷哼了一声,葛祎伟脸上的苦笑愈发纠结了,“换句话说,骂自己是个疯子的家伙基本上都是一群特别矫情的家伙,他们只不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从而出风头而已。谁tm会管你是不是疯子?你说这种废话给谁听呢?当然是吸引眼球用的。同样,那时候的我也是这帮孙子里的一员,而且直到现在似乎都没脱离出去,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似乎更有自知之明了。” “那谁又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贬低自己来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是个怪圈,上司。所以我现在能做的,仅仅是正确地表现出自己所持有的观点而已,这个怪圈我绕不出去。不过我现在也不打算绕了,有什么说什么就好。”耸了耸肩,葛祎伟说,“劳心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就和上高中的时候愚蠢地思考人生的意义一样。妈蛋你人生才过去了多少就考虑人生的意义?这和那帮小学数学都没读完就想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王八蛋一样。有些问题需要积累才能得到答案,像是人生意义或者我刚刚提到的怪圈一类的东西,需要的就是人生经验的积累。等到你的见识与经历足够了,答案自然会水落石出。” “……总感觉,葛先生似乎已经走到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去了……”静静地听完了这番言论,早苗把挂在篝火上的头盔摘下来,准备为这里的几个人舀上头盔里的汤。点点头同意了早苗的观点,魔理沙也叹了口气:“的确,小伟感觉已经成了大人了……” “别说这种话。我说了,这只是见识和经历的问题。这也就是为什么幻想乡的老家伙们值得尊敬。此外,要论思想境界,说不准你们三个在桃花源里生活的比我要高,只不过你们不会表达而已。对了,你们还要记住一点,物极必反,过于丰富的见识和经历有时候反而会束缚住你的发展。”接过那碗汤,葛祎伟继续说着,“顽固、迂腐、教条主义,这都是很成问题的事情。在这里必须得提一句,幻想乡在解决这些问题上的做法实在是……唉,我真的希望而且愿意去认为是有其他的原因导致了幻想乡的封锁,因为至少八云小姐和医生的价值观并不是那种盲目的保守主义……” “神奈子大人提到过,幻想乡建立的目的。”手稍微抖了一下,早苗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感。看来,葛祎伟对幻想乡的批评似乎让她有些不舒服。这也的确,因为按照葛祎伟的理论,她这个主动从外界在幻想乡定居的风祝就成了拒绝变化拥抱迂腐的家伙,“为了维护……维护神和妖怪的存在需要人类的信仰或恐惧的谎言。” “什么?”对于这句话,反应最大的是灵梦,“那是……谎言?……嘛,果然在小伟身旁,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神奈子说的啊?看来应该是实话。” “是啊上司。要不是东风谷小姐说我都快忘了,那个毫无道理的谎言……究竟是谁编造的这种东西?目的又是什么?真是太奇怪了……”拖住了自己的下巴,葛祎伟陷入沉思,“幻想乡是宇宙飞船,时间机器,还有这个谎言……该死,我都能脑补出三百多万字的阴谋论了……嗯?什么声音?” 略显惊讶地按住了自己的耳机,葛祎伟把手上的汤放下:“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你们听听,公共频道在说什么?……啊,是多语种重复吗?下一个就到汉语了……嘿!?有人在公共频道里搞卡拉ok?那个孙子想出来的?真tm是个创举!” “小伟?你怎么突然兴奋起来了?” “难得战场上有个乐呵,怎么能不兴奋起来?不过只打算说一遍规则吗?看来参与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嘴角处勾起了微笑,葛祎伟一副乐呵呵的样子,“音乐响了……手风琴拉的喀秋莎!真是好曲子!第一段是俄语演唱……好了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咱们一起……” “等等小伟,”就在此时,灵梦忽然想到了白天似乎看到了圣女的那件事,连忙打算将他打断,“我有事……”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在灵梦把话说完之前,原本就处在兴奋状态的葛祎伟按下通信键,并放开自己的声音: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她在歌唱亲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她在歌唱亲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第三十二章 k现在并不能搞明白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愤怒吗?不,完全愤怒不起来,好像还差着什么东西。悲伤吗?不,也不是这种感觉,因为悲伤伴随的应该是心痛。硬要说的话,现在的心情……唔,苦闷吧,有点儿空落落的。毕竟原本一直存在的东西消失了。 或许如果自己能够直面l被射杀的尸体,一切应该就能明朗起来。空虚将会化为悲伤,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将人吞没,然后这庞大的悲伤的力量将会转变成复仇的怒火,成为接下来k做出的一切行动的动力——就如同他目睹了自己的全家老小尸体的惨状,尤其是怀胎八个月的妻子被剖开的腹部的时候。可是,多米诺最关键的那一张牌并没有倒下,因此随后的连锁反应完全无法发生。他只能梳理了一下自己金黄色的头发,然后拄着狙击枪发呆。 “……吃点儿东西吧。”加斯克尔递过来了食物。这个人有很奇怪的自尊心,因此在k和吉姆回来的时候正暴跳如雷地诅咒着那个打伤了他的“连侦察部队都不是的垃圾炮灰”。不过,在得知了l的死讯的时候,他的暴怒一下子就消失了——k知道,这名战友是因为真心实意地把自己当做战友,不想刺激他才这么做的,“已经到了晚上了啊。” “嗯,是啊,已经到了晚上了。”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东西,k的声音里面完全失去了以往的活力。我丢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观瞄手,因为我的愚蠢。在内心里重复着这句话,他把食物送到嘴里咀嚼着,“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复仇。”耳边传来的是吉姆那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的声音,“一定要复仇。敌人用的是03式狙击枪,是吗?” “没错。l和我的意见是一样的,对面用的就是03式狙击枪,因此是任务目标的可能性有很大。”点了点头,k表达着这只队伍的狙击小组的意见。或许值得庆幸吧,在提到那个已经阵亡了的战友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心里终于出现了一点痛苦,“但是,现存的问题是,目标应该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而我们无法弄清楚狙击手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如果是女性的话,是必须要抓活的的。” “……在战斗中不必顾忌这件事情。如果变成了可以选择的情况,要选择抓活的,但如果没有选择权,当场击毙,不能容许逃跑。” “队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吉姆,加斯克尔眨着他那双异色瞳,随后沉重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在这里,复仇的优先级高于任务,是这样吗?” “对。”仅仅说了这么一个字,吉姆就再次沉默不言了。k感觉原本空虚的心开始变得烦躁起来。抗命吗?不过按照敌我对比的话,敌人那边那三名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女性比这边要强力的多,所以告知后方“因为不得已的情况而将目标击毙”也是可行的方法之一…… 但是抗命的感觉不可能太好。钢铁小队已经成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他们的任务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五。鉴于欧盟国防部对于他们四个人的特殊偏爱,这个成功率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这样想下去,k的心里越来越烦。忽然,他发现公共频道里面似乎出现了一则面向区域内所有人的广播——会是什么?阿拉伯人要求犹太人弃城投降的通告吗? 如果是的话,那绝对是无用功。耶路撒冷是圣城,基督教的圣城,犹太教的圣城,伊斯兰教的圣城。这三者中的任何一个势力占据了耶路撒冷都不可能做出“弃城投降”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耶路撒冷的驻军将领就是一名犹太教徒吧…… “嗯?这是……手风琴的音乐?” 将频道接了过去,预想之外的声音让k愣了愣。听着耳机里面欢快的音乐,他似乎又从心里挤出了一丝苦涩的感觉。听介绍的话,似乎有谁在搞什么活动,借用公共频道在进行歌唱游戏。如果是平时的话,像是这种热闹k是一定会去凑的,说不定还会拉上摆着一张臭脸的l一起。不过,现在的他显然是根本不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却也不打算关掉耳机。 曲子是喀秋莎。尝试着回忆了一遍这首特别老的老歌的歌词,k闭上眼睛,低着头,想要休息一会儿,可似乎上帝并不希望他在这种时候休息:在经过了一段俄文歌唱和那短短的前奏之后,普通话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 k立刻抬起了头。中国人,这绝对是一位中国人——如果说前面的俄语还有可能是去俄罗斯学习过的阿拉伯人的话,这次的普通话能是谁?去中国学习过的以色列人?虽然不敢保证没有,但是能够精确掌握汉语那种声调变化的,要么是学习汉语十年以上并且在中国长期定居的,要么就是原装的中国人。在当前的耶路撒冷,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要大上太多了。 幸运的是,他的两个战友都注意到了公共频道的汉语歌声。k看到吉姆点了点头,也就是说默认了他们的行动,而加斯克尔则是掏出了小型电脑:“把通讯频道的话语权抢过来,我会定位究竟哪里在玩这场歌唱游戏,而在那个电子据点我能在中国人唱歌的时候定位他们。唱点儿什么,否则我们可能被主办方发现是来捣乱的。” 抢过来?没问题,我对自己的手速还是有信心的。要复仇了吗?比起为自己家人复仇的时候,这次似乎冷静的有些过分啊,没什么实感。 中文歌声已经消失了。按照之前在频道里面广播的规则,似乎需要在小节节点的时候按下通讯键,这样就能获得“话筒”。听着按照节拍演奏的节奏,k默默地打着拍子,然后在起唱点的时候准确地按下那个应该按下的按钮: “oh-my-song,song-of-a-miden’s-true-love(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 to-my-dear-one-travel-with-the-sun(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to-the-one-who-katusha-loves-so(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bring-my-greetings-to-him,one-by-one(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to-the-one-who-katusha-loves-so(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bring-my-greetings-t-him,one-by-one(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分割线——————————————————— “你真的没有什么计划吗?可是又一天过去了。”撕开面前这包速食食品的包装,庄渝叹了口气,“唉,一直吃这个,往后肯定有一段时间要便秘吧……而且再有一段时间,说不定连这种东西都没得吃了。真想要点儿新鲜蔬菜什么的……” “……又找了一天,还是丝毫没有俄罗斯人的线索啊。”在前面探着路,葛成志的声音也显出了一丝小小的疲惫,“你找到了咱们的终端了吗?” “没有。咱们现在已经接近了以色列军队的防线边缘了吧?”把食物一点一点地放到嘴里,庄渝摇了摇头,“为什么晚上也要出来找呢?打着手电筒的话,我担心以军会在不确认的情况下开枪射击。在终端已经丢了的现在,咱们连之前获得的护身符都没有了。” “嗯……搜索完这个高地咱们就停吧。折腾了一天,我也很累了。”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葛成志继续打着手电筒东照西照着寻找着那已经丢失了的终端,“当时我是想掌握住那个吸血鬼的行踪,所以先往高地上跑,然后朝那边跑。刚刚那边咱们已经仔细找过了,要是这个高地也找不到的话,估计就没有多少希望了。” “然后咱们就必须要两个人穿过阿拉伯人的包围圈,并且一路向南跑到塞得港?在没有任何额外支持的情况下?”翻了翻白眼,庄渝的声音听上去已经完全绝望了,“我的老天,我敢说没人能做到这种事情。如果我们太慢的话,船很快就会离港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要这么轻易就泄了气。积极一点想,咱们在拿装备的时候拿了两个对讲耳机,远距离的时候好歹能用以色列人的频道交流。今天早上的时候咱们不就是差点儿走散吗?”摇了摇头,葛成志手上手电筒的灯光忽然照到了一个显得有些大的物体上,“嗯?这是什么东西?……啊,士兵的尸体啊。” “这不是很奇怪吗?这里可是防线之内来着。”听到葛祎伟的话,庄渝立刻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凑了上来,“阿拉伯人渗透到防线之内来了?……不像是中东联盟的军服啊。葛成志,你能判断出他是哪里的士兵吗?” “这套军服在欧洲和南美洲到处都有用,身上又没有什么显眼的标志,这样看的话我完全看不出来。”伸出手把那具趴着的尸体翻一个身,葛成志上下摸索着,“没有狗牌啊……这个装备应该是狙击小组的观瞄手,枪是一把c-41,欧洲人也给了一些军援给以色列人。看脸的话,明显不是阿拉伯人……啧,我有不好的预感。” “追杀咱们到这里的欧洲人?” “这是最靠谱的猜测了。死亡原因应该是远距离狙击,你看,只有一个弹孔,而且明显不是手枪造成的。这个人似乎卷入了和以色列狙击手的战斗中,看来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触以色列政府啊。”点点头,葛成志说,“是个好消息。在真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或许还能回到以军的总司令部躲着。” “唔,这样……”蹲下来抚摸着这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庄渝将她的短发梳理到耳朵后面,“不过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不知道你学没学过枪伤鉴别,葛成志……” “我当然学过,就在两年前。不过老师说我在这方面没什么资质,所以最多也就是辨别出手枪伤口和步枪伤口而已。像这种脑袋中了一枪的是明显的狙击伤,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啊,我不是要推翻你的这个结论。我在枪伤鉴别上的天赋据老师说还算不错,因此在这门课上我投入过很多的精力。”放下手里这把fk86,庄渝摆了摆手,然后用刀子慢慢剖开了伤口,查看里面因为子弹翻滚而形成的空腔,“我想说的是,嗯……这个伤口应该是咱们国家的03式狙击枪造成的。” “03式?不可能,‘希望东方’上的军火还没运到这里来,莫非是有军火贩子走私过来的吗?”提到了这个问题,葛成志不由得想起了在场的两名特工的同学,皱起了眉,“会是‘馒头’干的吗?我的印象里,能够动03式的走私军火商也就是他了。” “‘馒头’的生意应该还没有渗透到这边来。而且,之前我也和他见过几面,他那时候还跟我抱怨,国内的03式在国际市场上完全根本没有竞争力,高端用户用欧洲人的,低端用户用俄罗斯的,中端用户用美国人的,狙击步枪的市场基本上饱和了,他根本插不进去腿。”表达了否定的意见,庄渝耸了耸肩,“当个国家指定的黑市走私军火商还真不容易。对了,据他说只要03式射击一次老手就能认出是这把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枪口焰的问题吧。为了配合反甲模式,03式的设计有些不一样,所以枪口焰比较大。这么说,这把03式是不可能被走私过来的咯?”草草解释了一句,葛成志又把话题转回原来的轨道上,“那它是怎么出现在耶路撒冷的?这或许是个严重的问题。” “然而这不应该由咱们两个朝不虑夕的特工来操心。等回去之后报告老头子吧。”一屁股坐到地上,庄渝瞥了一眼对讲机,“公共频道有人在广播什么东西啊……” “是游戏,唱歌游戏。……为了及时接受战场信息我的对讲机一直开在公共频道,十几秒前播送英文的规则说明的时候我就了解了。”看到庄渝投来怀疑的目光,葛成志一耸肩。似乎是因为前者的放弃,他现在也不是皱着眉认真思考的模样了,又变成了那个花花公子,“规则讲完了……唔,这个调子,喀秋莎……俄文的?” “想到一起去了。”对上葛成志向这边投过来的目光,庄渝点点头,“俄罗斯人在找我们?” “有可能性,但是也许是个诱饵,欧洲人的诱饵。能定位吗?” “怎么可能。我们应该讨论的难道不是要不要给出回应吗?可这就相当于在公共频道公布自己的位置啊。就算这不是诱饵,欧洲人会不会也关注了这个游戏……啊?普通话!?” “……在耶路撒冷的中国雇佣兵吧。”相比庄渝的惊讶,葛成志反而显得不动声色,“你应该见过那些人的资料。我感觉最好还是给出回应,但只要让他们认为这边是他们找的**就好。位置的话,源头那边应该能够定位。” “啊哈,毕竟有个抢麦设定么,每次只会有一个发信端发送过去再进行广播。……等等,又换人了……巴黎腔的英语!”忽然咬住下嘴唇,庄渝显得有些紧张,“绝对是那些欧洲人!他们想要干什么?” “……如果让我猜的话,我猜应该是刚刚那名中国雇佣兵在白天杀了他们的战友。”指了指两人的脚下,葛成志回答,“他们抢麦是想反向定位俄罗斯人的地点,然后找到那名中国雇佣兵。可怜的家伙,本来只是乐乐呵呵地想要凑个热闹而已,却被盯上了……” “那么,我们要不要回应?如果回应,要怎么回应?” “也就是说,必须要让俄罗斯人将我们和之前的中国人区分出来。欧洲人那边倒是不用考虑,他们要先找到俄罗斯人的据点才能定位我们……”摸了摸下巴,葛成志思考了片刻,“……俄语普通话交替着来。你会俄语吗?” “不会。所以,你唱。” “遵命,我的公主。……嗓子有点儿干……”清了清嗓子,葛成志把自己的精神沉到节奏里面。欧洲人也在抢麦,所以自己必须要比他们快才行。为此,任何杂念都是不需要的…… 对,任何杂念都是不需要的。像是,刚刚那个声音为什么那么像自己的亲弟弟这种事情…… “pacцвetaлn-r6лohnn-гpyшn(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Выxoдnлa-ha-6epeг-katюшa(喀秋莎站在俊俏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Выxoдnлa-пechю-3aвoдnлa(喀秋莎站在俊俏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 第三十三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热闹起来了!”一边拉着手上的手风琴,沃洛诺夫一边十分开心地听着在那个公共频道里面飘扬着的歌声,各种不同的语言和不同的声音让他很有自豪感,“你们两个听听,刚刚是谁再说不可能有人跟我一起凑热闹?是谁在嘲笑我的战场娱乐?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啊,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和你们一样无聊的……等等,你们在干什么?” “现在我没时间和你扯淡,沃洛诺夫。”直接一扬手表示自己在忙,阿列克谢继续把注意力投送到面前的电脑上。既然电脑专家需要休息,这种事情也只能让他来做了,“……啧,不行。除非那个中国歌声再次出现,否则我没有办法找到他们的位置。比起这一点,现在在公共频道里面唱歌的是英文?” “毫无疑问是欧洲佬。”想都没想,奥西普直接甩过来一句话,“听那个声音,标准的巴黎腔英语——法国人居然没有说法语,他们不是一向很有自尊的吗?” “你对法国人的印象是不是还停留在法德争做欧盟老板的时候?现在早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白了奥西普一眼,阿列克谢继续在全息键盘上敲打着,“那帮人在反向定位我们……嗯,大家的意见是什么?要不要让他们过来?我不认为咱们现在没有实力应对他们的冲击。” “我同意。”这时表达了自己意见的是特种兵们的队长。拄着自己的突击步枪,他笑了笑,“我听出那个人的声音了,是钢铁小队的狙击手。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没能割下他的脑袋是一件很值得惋惜的事情,所以我们要洗刷耻辱才行。” “嘿,你们不能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破坏游戏规则!”奋力摇着头,沃洛诺夫似乎因为慌乱而弹错了一个音,“这场游戏是面向战场上所有因为战争的无聊而饱受其害的士兵与指挥官的,它不是你们用来谋求国家利益与进行政治斗争的工具!我们应该……” “闭嘴沃洛诺夫,拉你的手风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把双手长剑搭上了沃洛诺夫的脖子,让后者吓得差点儿把手风琴扔到地上,“如果你再说出那种废话,不用阿廖沙,我就先替俄罗斯母亲给你的动脉放放血。” “……你这是武力胁迫,就不怕我事后打击报复吗?着急了我直接投靠美国……” 看着沃洛诺夫一脸不情愿但依旧老老实实拉手风琴的样子,阿列克谢不由得笑了出来。从认识开始,这个人就时不时地爆出像是“我要投靠敌人”这种言论,在很多时候甚至让他的两位老朋友都为此捏把冷汗,生怕某一天国内的某个势力用这种他开玩笑的话让他永远消失。但是在过了很多次之后,两个人也明白,担心也是白担心,这位前音乐老师原本就是那种……追求自由的人,任何人和势力都阻挡不了他随心所欲地胡说八道。摇了摇头,阿列克谢活动了一下手腕:“在你叛逃美国之前,你的父亲肯定会先送你一把枪的。” “啊,父亲给的礼物我肯定会收下的。”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你的家族好歹也是传统的间谍家族了,那是让你自杀用的。”戳破这种装傻也能算是这三个人之间的一种默契了。把自己的剑从沃洛诺夫的脖子上撤下来,奥西普再次坐到地上,“呼……嗯,新的掌麦者是用俄语……中文……俄中混合!?” “我尽最大努力进行定位!”双手立刻又回到了全息键盘之上,阿列克谢感觉浑身都冒出了冷汗。俄中混合,而且唱的是和这边一样的第一节,想都不用想这应该是很明显的回应这边的信号,至少可能性比刚刚的纯中文要大得多。刚刚定位的经验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在在场的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瞪大着眼睛,终于在最后一个节拍响起的同时完成了工作,“好,找到了,我传到终端上面去!” “所有人,准备好夜视装备!”在队长的一声令下,原本都躺在地上休息的特种兵们齐刷刷站了起来,“……a组跟我一起去接人,b组在这边驻守等着欧洲人自投罗网!” “等等,让奥夏一起去吧。”拦住了急急忙忙想要出发的众人,阿列克谢从背后推了好友一把,“因为一直用冷兵器的缘故,他的观察力和隐蔽能力比某些狙击手还要强,绝对能够帮上你们的忙的。还有,小心这是欧洲人分而击之的陷阱!” “我明白。你们也要小心,至少欧洲人的定位是实打实的。提高警惕。”点点头,队长往上提了提自己手里的步枪,“我们出发了。” “……这一脸诀别的样子,感觉他好像这一走就真的回不来了一样。”站在旁边说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沃洛诺夫继续拉着自己的手风琴。在被阿列克谢狠狠瞪了一眼之后,他缩了缩脖子,“啊,快听,这次是阿拉伯人……不,也可能是以色列人,这地方的惯用语就是阿拉伯语……不过,好像有点儿跑调?”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分割线——————————————————— 艾东奈明显感觉,现在自己甚至比之前直面那个四米高的庞然大物的时候还要紧张——没错,哪怕那个巨大的怪物会散发出神经性毒素,也没能让他变得如此口干舌燥。扭过头看看,周围他的战友们几乎所有人都是临战状态,所有人都要么在手上要么在心里打着节奏,打算和对面的阿拉伯人在这个不知道是谁发起的游戏上一决高下。 民族自尊心这种东西总是可以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显示出自己的威力,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这场歌唱游戏了。在听到了中东联盟士兵的演唱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艾东奈居然从心底里察觉到了一种……挑衅的意思。那名士兵的歌声应该很正常,带着军人应该有的豪迈和战斗的余兴,以及一点点的跑调。但很明显,无论对谁来讲,敌人的高兴就是自己的不幸,何况就是在白天还你死我活地厮杀过的敌人。谁知道,现在正在唱歌的那个人,会不会应该为自己的某位好友或者亲人的死负责呢? 所以阵地上的所有犹太人都团结了起来,而目的仅仅是在歌唱比赛中胜过阿拉伯人。这似乎并不仅仅是某个人用来娱乐的一个歌唱游戏了,而变成了两支军队关乎尊严的胜负。 毫无疑问的是,在今天晚上的歌唱时间中占据主要份额的一方在明天的战斗中定然士气会高昂起来,原因自然是出自人类那无法捉摸的心理。节奏在缓慢地推进着,阵地的紧张气氛也愈发浓厚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艾东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平常的时候,大家习惯使用的似乎也是阿拉伯语,英语的份额也有。那么,究竟怎样的语言才能代表以色列呢? 可惜,还没等到他想出一个结果,那首在世界范围内广泛流产的喀秋莎的旋律就逼近了下一节。来不及多想,他急忙按下了通讯键——然后发现,自己抢到了。 上帝保佑,自己居然是如此的幸运!可是问题依旧没有解决,我应该怎么唱? 在大脑的一片空白之中,艾东奈的歌声脱口而出。他的嗓子出乎预料所有人预料的好,喀秋莎的旋律伴随着希伯来语的发音,一下就与前面阿拉伯语的版本拉开了差距: “???-????,???-???(姑娘唱着美丽的歌曲)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啊)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啊)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分割线——————————————————— “呼,真没想到这个战场上手速快的人这么多。”擦了把汗,葛祎伟甩了甩有些疼的手,叹了口气,“连续两次了都没能抢上……算了,这两次先歇歇。刚刚听见那个不唱第四节的是中文和俄语混杂着唱,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我们又听不懂俄语,怎么知道。”没好气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灵梦向另外两名少女征求着一件,“你们说是吧?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兴奋的……” “喂喂喂,不要混淆视听啊上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连忙摇了摇头,葛祎伟打断她的话,“要是魔理沙和东风谷小姐表示了赞同的话,她们不就被你直接观点绑架一同赞同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兴奋的了吗?居然敢在我面前耍这种小手段。” “啊居然被发现了好糟糕。”一听就是完全没有起伏的棒读,灵梦无聊的在睡袋里面翻了个身,“不要烦我。本来说想要和你提一提正事呢,结果你居然不理我……伤到本小姐脆弱的公主心了,睡觉睡觉。” “又是从哪儿学的莫名其妙的词,”站起来蹲在灵梦的睡袋旁边,葛祎伟戳了戳她的肩膀,“好了上司,是我错了行不行?真的对不起,我因为别人瞎搞的一个游戏去凑热闹,东……啊好像睡着了,魔理沙看在我给你按摩了脚的份上帮我说说好话怎么样?” “啊?”昂起头来,魔理沙一副迷茫的样子,“什么?啊小伟,你怎么停了?我的脚现在还疼着呢。话说最新来唱歌的这位是什么语言?” “阿拉伯语……唉,算了,你我是指望不上了。”看着似乎一心沉浸在喀秋莎的歌声中的魔理沙,葛祎伟叹了口气,“上司~~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家还就不要和我这个怂货一般见识了好不好?说正事不是吗,是有纳粹的消息了吗?” “……啊,没错。”在睡袋里面闷了一会儿,依旧背着身子,灵梦终于给了个回应,“还记得蒙古那个一身白的女人吗?我们和她打了很久的那个。” “当然记得,她差点儿把我打死我怎么可能不记得。”点点头,让刚刚不正经的表情从自己的脸上消失,葛祎伟回答,“你在这里看到她了?是在哪儿?” “我不确定是不是她,而且就算是她现在我们也不可能再找到了。只不过我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从对方的声音里面听出葛祎伟的认真,灵梦翻过身,在睡袋里面坐了起来,“纳粹是中东联盟,也就是咱们对面的军队的幕后推手对吧?” “没错,要不然我也不会闲的蛋疼把目的地定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放开手脚进攻?”一摊手,灵梦窥视着葛祎伟的表情,“我们现在这样被动地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也说过,中子弹的轰炸迫在眉睫,如果在那之前我们不离开耶路撒冷,会有很大危险。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帮助以色列人进行反攻吗?只要我们对阿拉伯军队造成了威胁,破坏了双方平衡,纳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而且我们有这个实力。一个坦克排的编制足够作为对对方局部防线有威胁的尖刀了。”忽然一拍脑袋,葛祎伟点点头,“真是的,我的脑子是不是完全锈住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明白!唔,要是风见小姐还在就好了,那样声势可以更浩大一点。……不过我们还是要配合以军的节奏来。太过引人注目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嗯?这,这是……” 和刚刚听到音乐游戏开始时的反应一样,葛祎伟又一次按住了耳机:“喂,没开玩笑吧?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上司你,那魔理沙?不对,也就是说……东风谷小姐?” 葛祎伟看到,在另一边,原本他认为已经睡着了的那个身影慢慢坐了起来,转过头向这边微笑着,像是在说“这个礼物还满意吗?”一样。伴随着她的口型变化,从那边和公共频道里面传来的声音叠合到了一起,优美的让人窒息: “カチューシャの歌声(うたごえ)(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 はるかに丘(おか)を越え(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今なお君(きみ)をたずねて(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やさしその歌声(うたごえ)(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今なお君(きみ)をたずねて(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やさしその歌声(うたごえ)(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分割线——————————————————— “你不感觉这一切简直就像奇迹一样吗,圣女小姐?”听着从那个老式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歌声,奥斯顿按了按自己的帽子,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不同国家,不同势力,使用不同语言的人们,在唱着同一个旋律,同一首歌曲,他们当中还有互相敌对的人……这真的是奇迹,圣女小姐。我应该向这个奇迹的营造者致敬,他完成了一项创举!” “……” “啊,依然不想和我说话吗?老人家的心都已经被伤透了。”遗憾地摇了摇头,奥斯顿叹了口气,“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和另一位聊天了。风见幽香小姐,你为什么要留下种种线索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我只是想让阿克曼完成自己的任务。他们在找时间穿越者,我就带他们找时间穿越者。”沉默了一会儿,风见幽香从黑暗中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影,这让圣女法图麦立刻进入了临战状态,“我从来没想到你们两个跟屁虫会跟的这么紧。既然你叫我出来……” “嗯,没错的,风见小姐。”又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奥斯顿说,“请按照您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也就是说,来战斗吧。” 第三十四章 “真的……不会是假线索吗?”心怀疑虑地望着在以色列人的阵地上不知在做些什么的那些人,阿克曼的心里满是疑虑,“像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什么人留下来的线索指向……我总感觉会是哪里的人留下来的陷阱。” 不要担心那么多嘛,阿克曼。留下线索的人不是把吸血鬼的尸体留给我们了吗?我知道的,阿克曼之前一直就想替自己的前辈报仇吧?虽然不是亲手,但那位前辈的仇终于报了……愿他在天堂生活的快乐。 “天堂吗……”被这个单词深深地刺激了一下,阿克曼抬头望向耶路撒冷那漆黑一片并且有着点点繁星点缀的天空。他深刻地记得,身为叛国者与原教旨主义者的自己的那位上司在临死之前是如何诅咒他和他的那位前辈的。他说,像是他们这种人类侮辱上帝的产物灵魂永远上不了天堂,只能永堕地狱最深之处,承受无法言状之苦。他本想用略带讽刺的语言将这些反驳说出了,可当看到亚麻色头发下面的那张笑脸的时候,阿克曼不得不让自己把说到一半的话咽了下去,“是啊,他绝对会在天堂过的很愉快的。” 苏菲亚的经历是……很常见的悲剧。用这种话来形容并不是想要贬低什么,而是纯粹地因为在阿克曼他们能够接触到的大概可以算部分脱离人类的“同志们”来讲,她的经历是很普遍的那种:早年父母双亡,在孤儿院成长到一定阶段之后被领到了研究机构之内。无论中国的、欧洲的、俄罗斯的、美国的还是其他什么地方的人,能够接受大范围军事化赛博格改造的总共也就两种,第一是在战场上变成了残疾人的士兵,第二就是因为没有户口而毫无人道主义压力的孤儿。不得不说,在这种问题上,所有的政治家都如出一辙的无耻。可惜的是,现在仍在进行军事化应用的赛博格恐怕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其他的要么已经因为身体或者战争原因死亡,要么……就已经被彻底销毁了。 即便机械义肢早就完成了医学上的实用化,但是赛博格的军事化还要等待技术进一步的进步。在诞生了无数的悲剧之后,某些人似乎终于认清楚了这一点。新的赛博格的研究计划早在五年前……或者更早之前?该死的,我的记忆总是这样,千疮百孔…… 怎么了,阿克曼?是不是又头疼了? 估计是看到了自己痛苦地按住脑袋的样子吧。真是不像话。“听”到苏菲亚传送到大脑中的关心的话语,阿克曼露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不,我没关系的。” 嗯,阿克曼一定会没关系的。不用勉强,总有一天阿克曼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约翰逊叔叔也说,会尽量努力帮助阿克曼的!所以,我们要一起加油才可以! “……啊,一起加油吧。” 阿克曼记得苏菲亚在之前曾经不小心说过,自己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一名修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够很轻松地想象出穿着修女服的苏菲亚的样子。或许,天真和善良这种东西真的已经铭刻到了她的基因里面了吧,苏菲亚总是习惯性地把除了最显而易见的玩笑之外的话语全部当真。曾经,在依然对她的态度很不友好的时候,阿克曼曾经找到过那名研究员——就是刚刚提到的“约翰逊叔叔”——询问他们为什么派给了自己一个那么“蠢”的搭档。而“约翰逊叔叔”的回答是这样的: “是因为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参与了试验了吧。你要知道,为了训练她将目标大脑皮层的潜意识活动和杂念全部剔除出去,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接受了长时间与别人的大脑保持有线联系的同时信息单向透明的训练,所以或许她潜意识里认为自己面临的所有情况都和当时与志愿者通过经过小小改造的意识头盔进行直连的时候一样,别人的心思是完全无法隐藏的。” 也正是因为在年幼时期进行了这种高强度的实验,苏菲亚才会丧失语言功能。至于其中的因果,那群穿白袍的废物似乎至今都没有搞明白。 阿克曼又在发呆,又不理苏菲亚了。这样,苏菲亚给阿克曼唱歌好不好?在电磁波编织的空间里面,苏菲亚可是最强的哦? 在最一开始,阿克曼并没有意识到苏菲亚在说什么,因为他的注意力被另一处异常所吸引了。不过,很快,他的精神便集中到了苏菲亚接下来做出的令人惊讶的举动之中:公共频道里面的唱歌比赛是两个人之前就注意到的事情,他们最开始就是当做背景音乐来听的——在战斗的同时利用脑内芯片放些bgm这种事情他们并非没有做过。而就在苏菲亚说出了这些话之后,一个磕磕绊绊的、有着明显机械音特征的女声在公共频道里面迎合着旋律,听上去就像是哪里的电脑产生了自我意识而唱的歌一样: “let-him-know-that-i-am-true-and-faithful(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 let-him-hear-the-love-song-that-i-send(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 tell-him-as-he-defends-our-home-that-grateful(勇敢战斗保卫祖国) true-katusha,our-love-will-defend(喀秋莎的爱情永远属于他) tell-him-as-he-defends-our-home-that-grateful(勇敢战斗保卫祖国) true-katusha,our-love-will-defend(喀秋莎的爱情永远属于他)……” 旋律停止了。看来,短暂的游戏时间到这里就结束了。等到明天,笼罩在战场上的依旧会是战神带来的死亡之翼,这微笑的娱乐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多么惨酷的事情啊,但是又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不管是时间穿越者还是可能在身后存在的跟踪者,还是放到明天再去考虑吧。夜已经深了,或许应该到了休息的时候了。慢慢闭上眼睛,阿克曼这么想。 —————————————————分割线———————————————————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应该发生而又发生了的。比如说,这场战斗自己不应该只与对方打了个平手,再比如说,站在那个人身边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的心跳变得平缓,风见幽香紧咬着下嘴唇。从她的所处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阿克曼和苏菲亚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身影。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这种事情让她分了心,她与面前这名并不认识的老先生之间的战斗并不会是这样的结局。诚然,对面站着的那名人类很强悍,可如果让这场持久战继续下去的话,首先灯枯油竭的肯定是对面。 但是精神上和心理上的打击让风见幽香放弃了争取那自己基本上没有一次不收入囊中的胜利。她感觉自己的一切毅力都被消磨干净了。等待成为了一种玩笑,毫无意义。真是怪,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像这样懦弱了? “这并不是懦弱,风见小姐。”和另一个几乎打败了自己的人类使用着同一个称呼的老人慢慢走了过来。他的眼睛很是深邃,像是能够直接看透她的内心一样,“这绝对不是懦弱。如果你把这称作懦弱的话,你就是在否认感情的一切美好。想想看,感情是美好的,不是吗?” “……我不想听一个活的时间还没有我的零头长的人教育我这种情感经验。”这不是废话吗?感情当然有着美好,但同样有着苦涩。让人根本无法摆脱的苦涩,越想要挣脱越是挣脱不开的那种。直接举起阳伞指向他,风见幽香冷冷地回答,“我没能杀了你,所以你赢了。对于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当然不。如果这场战斗并没有让我获得与您交谈的机会的话,那它便是毫无意义的。啊,对了,首先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奥斯顿·依兰,观察者的协助者——他把您的所有事情都告知我了。”按了按帽子,奥斯顿行了一个相当古老的礼仪,“此外,如果我的年龄连您的零头都算不上的话,那您或许已经活了几十万年了。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事实,对吗?” “我的判断告诉我你是人类,不过看来是皈依了某个喜欢给人好处的神明的人类。观察者?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家伙。”带着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奥斯顿,风见幽香摇摇头,“是哪个神明会给自己按上如此庸俗的名字?而且,他又能告诉你关于我的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他当然知道的,谁让他是观众呢。”苦笑着摇了摇头,奥斯顿回答着,“他什么都知道。不管是您和那边的非观察者以及船长小姐、风祝小姐、魔法使小姐一样是时间穿越者的事情,还是您那艰苦卓绝的恋爱,他都知道。毕竟,他可是观察者啊。” “你这让我想到了一句话:八云紫怎么可能有不知道的事情?她可是八云紫啊。但事实证明,八云紫明明被八意永琳牵着鼻子走,在很多事情上。”眼神变得更加冷酷,风见幽香迈步打算离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啊,我想起来了,观察者是吗?八云紫应该在找他。如果那家伙是你的主人,告诉他去见见八云紫吧。” “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啊,也不对,应该要怎样解释呢……”脸上露出明显苦恼的表情,奥斯顿皱着眉,“因为,唔,非观察者的所作所为,和跃迁失败,八云小姐已经……” “我没有兴趣听你的任何解释。再见。” “请等一等,风见小姐!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连忙叫住了风见幽香,奥斯顿终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您为什么迟迟不去在阿克曼先生的面前现身呢?只需要把一切都和盘托出,阿克曼先生至少会选择去探清真相的……” “那太危险了。他不应该被置身于这种危险之中。”果断拒绝了奥斯顿的提议,风见幽香连头都没有回,“真相由我一个人查明就够了。不过现在,我要优先确保他的安全。所以我要在暗中跟他一阵子,等到理清了他周围的所有人际关系之后再动手。” “……这样,我理解了。祝您以后的行动顺利。” 又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奥斯顿目送风见幽香的背影被黑暗吞没,然后转过身去。 —————————————————分割线——————————————————— “俄罗斯母亲保佑,真的是你们!”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阿列克谢看着面前这两个带着疲惫神色的黄皮肤黑眼睛的面孔,“看队长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在中途遇上了那群该死的欧洲人……” “他们没有对这里进行攻击吗?”紧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队长在满脸疑惑的任务目标发言之前问道。随后,他转过身,向那两位大体解释了一下现在这个据点的处境,在看到两个人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之后又回过头,“或许他们放弃了?” “或许他们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我不认为那些人抢到的时长不足以让欧洲人进行定位。”摇了摇头,阿列克谢回答,“要不是沃洛诺夫已经累趴下了,我还希望这场音乐游戏能够更加持久一点呢。果然在战斗中还背着手风琴消耗了他的很多体力啊。” “不要总是纠结这件事情了,阿廖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奥西普叹了口气,“就算你再对他的手风琴不满,也应该适可而止。对别人的爱好指手画脚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什么时候站到那一边去了,奥夏?”忽然想到了自己远在莫斯科的儿子,阿列克谢差点儿没忍住加上了一句“爸爸和妈妈都不记得这样教过你哦”。心里憋着笑,他努力维持自己一本正经的表情,“我们让中国的朋友说一说,在战场上携带手风琴这种累赘是什么好事情吗?那个葛……葛成志先生?” “啊,没错,您的发音很标准啊。”默默向前迈出一步,葛成志看了看争吵中的两人,“但是坦白来讲,我应该没什么资格对二位的争论进行仲裁……” “没错,阿廖沙,你过分了。怎么可以把客人推到如此两难的地步上?”再次提出了反对意见,奥西普耸了耸肩,“如果客人的脾气有些暴躁,他们可是有可能认为你是在为难他的。” “……抱歉,我承认我刚刚有些冲动了。”挠了挠头,出乎葛成志预料的,阿列克谢低下头认了错,“但是!这不代表我会认同沃洛诺夫把手风琴带上战场这件事情!我肯定不会认同的!……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想要说,葛……唔,嗯……成,成……” “可以的话,叫我葛就好了。”微笑着看着结结巴巴的阿列克谢,葛成志心里升起了一丝疑惑: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和自己扯上关系呢?但是这种疑惑很快就被接下来阿列克谢所传递的信息带来的惊讶——不,严格来说应该是惊慌——完全取代了:“你们的人让我们给你带来一个消息:你弟弟的单兵作战单元的信号出现在了耶路撒冷,而且确认不是假信号。” “……什么!?” —————————————————分割线——————————————————— 将自己的脸埋在双手里面,早苗把身子缩成一团,因为害羞而产生的红润依然没有褪下去。她没有想到仅仅是一首歌就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莫非,葛先生是属于那种特别容易被美妙的歌声攻陷的类型吗? 脸突然就凑上来了,像是扑过来一样。虽然随后就退了回去,可是那个距离,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会发生的事情应该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早苗忽然升起了一个疑问。一个把她吓了一跳的疑问:自己喜欢葛先生吗?如果是,那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喜欢的又是什么呢? 害羞与喜悦一下子被迷茫和惶恐冲散了。把脸从手中抬起来,早苗睁着自己的大眸子,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当中。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睡袋中的灵梦气鼓鼓地嘟着脸,小声嘀咕着什么——令她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这种“气愤”似乎并没有直达内心深处,因此她很快就睡着了:做着在神社边喝茶边看葛祎伟扫叶子的梦。至于全程装作听音乐的魔理沙,则是闭着眼睛想要努力睡着,却发现思绪很是杂乱,刚刚亲眼目睹的一切依旧在眼前浮现着,让她心里堵堵的。 而最后一位,三人混乱的根源葛祎伟,却是在痛苦地抱着头,努力压抑着颤抖的身体。 刚刚直达脑髓的疼痛,以及随后的冲动,是什么似乎没有任何疑问了。但是……不可能啊,我这个时候还没有得海格拉姆躁狂症……唔咯……算了,希望犯病时间能短一点吧。嗯,虽然二十四小时才能确诊但症状持续时间为八小时的情况也是有的…… 第三十五章 约纳斯·德克遇上了命运中的邂逅,在这值得诅咒的日本战场上。 在扔掉了手里的枪、逃离了解放军之后,他就一直沿着能走的路向北方狂奔,而且用尽了所有能用的交通手段——最开始是用脚,后来他发现了废弃的插着钥匙的汽车,在电被用完之后又用脚,然后找到了一艘看上去像是公园里面娱乐用的小型木舟,渡过了水路之后找到了一辆摩托车,在电又一次用完之后……总之,他在一直向北,一直向北,拼尽全力地向北。 但即便是一名探险家,一名饱经考验的探险家,身体也是有着自己的极限的。不睡觉或许还好说,但是进食与喝水方面的问题却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终于,因为这几日里比正常水准少太多的摄入与不眠不休的赶路所带来的严重消耗,他终于累垮了。 这是他逃离那里的第五天。这是一座因为战争而在大街上已经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的城市。进入耳朵的只有刺耳的防空警报声。拖着已经疲惫到极致的身躯,约纳斯仍然在往前走着。中士的声音,以及其他各种人的声音不停地搅乱着他的思绪,脑袋像是随时就要炸开一样。 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散发着热气。是发烧了吧? 天空中似乎降下来了一些清凉的感觉,打在脸上慢慢散开,然后被热气冲散。抬起头,用混沌的眼球盯着灰蒙蒙的天空,约纳斯用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下雨了。雨滴有点脏的感觉,当然也有可能是皮肤上本来就粘着有点儿脏的土。啊,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这是当然的。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在约纳斯的耳边低语着。你会死,而且死之后还会下地狱。你们都会下地狱。你剥夺了我的性命。我不想死的,我本来也是不应该死的,但就是你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死去。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眼前逐渐浮现出了一张黄种人的面孔。他的表情诉说着自己对约纳斯的憎恨。去死吧,去死吧,然后在地狱里面为自己的罪行赎罪吧,从那张脸上下一张一合的嘴唇里面吐出的全都是恶毒的诅咒。这让约纳斯痛苦不已。 “我,我没想杀了你们……我不想杀人……”在这种极端的痛苦之中,约纳斯喃喃自语着,“我只是想来寻找幻想乡……我不想杀了你们啊,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人……” 黄种人的面孔慢慢扭曲了,最终变成了约纳斯的爷爷的脸。得了吧,你个伪君子,那张脸这样说着。你早就知道加入cia意味着什么。你就是想踏在由我们的尸体铺成的路上进入那个名为幻想乡的伊甸园。你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玷污它。而且,你的目的根本就是不纯洁的。你只是醉心于记录中所描述的那个新的伊甸园中的女人而已。你这个衣冠禽兽,你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更没有资格到达那里。 “我……不,我……我……”在已经逝去的至亲的幻觉前,约纳斯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最终,他直接倒在了地面上,很难看地哭了出来,“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没错,我没有资格,完全没有资格,不仅没有资格去玷污幻想乡,更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我不应该活着,就让我这样死了算了。没错,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异国的国土上,因为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会以我为耻吧?一个懦弱的、默默无闻的、还杀过人的探险家…… 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约纳斯感觉身体终于完全放松下来了。啊,没错,终于到了放松的时候了,虽然到了地狱可能会有着更为糟糕的经历,不过现在不用想那么多。这样想着,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慢慢沉入了深层的黑暗当中。至于身旁传来的声音,肯定与自己无关吧。 然后,约纳斯·德克遇上了命运中的邂逅,在这值得诅咒的日本战场上。 —————————————————分割线——————————————————— “先生?这位先生?”拄着伞慢慢地靠近了那位躺在地上的男人,雾雨·丝达祾把有些湿了的金发拨到耳朵后面,“这位先生您还好吗?您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先生?” 看面孔就知道肯定不是日本人,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因为战争滞留在日本的侨民吧。因为对方和自己相同的遭遇而对昏迷的男人感受到了一丝责任感,丝达祾把手提包跨在肩膀上,慢慢蹲了下来。在雨天,而且是战争威胁可以说已经近在咫尺的名古屋(有谣言说解放军已经全面占领了四国岛,明天就会登陆本州,而日本因为兵力不足放弃了大阪与神户的防御,所以挡在名古屋前面的就只有京都防线了),会出来到处走动的只会有有着特殊情况的人。丝达祾今天是去机场再次查看一下有没有离开日本的可能性的,结果自然是令人失望的“no”。不过,这个或许是同胞的男人又是因为什么才会躺在马路的正中间呢? “要是装甲车从这里过的话,可能会被压死的。”很是担心地说了一句,丝达祾再次推动起男人的身体,“先生?能醒过来吗?先……啊,身子好烫!” 完全超出了正常的体温范围了!原来如此,是因为身体不好晕倒在路边了吗? 丝达祾的第一反应是把手机拿了出来打算叫救护车,但很快她就明白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完全是无用功。上帝是不会允许我放任这样一名病人在雨中而见死不救的。心中确立了这样坚定的信念,她抬起头,确定了周围没有任何能够帮忙的人,然后收起手机,直接把伞扔到了路边,咬着牙将这个大男人背了起来。 出来的时候居然穿了高跟鞋。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这样三摇两晃的要什么时候才能赶回家去?这位先生的病情会恶化的更厉害的! 在尝试走了两步但发现完全不稳之后,丝达祾回过头去看了看扔在路边的伞,又咬了咬牙,果断把脚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甩了下来。脚面接触在淋了雨的马路上感觉有点儿凉,但还好没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确认了一下之后,她把男人的身子提了提,抬起头,艰难地前进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耳边传来的是男人虚弱的呼喊声。太好了,是英语,至少能够进行正常交谈,“妈妈……我想要活下去啊……” “放心吧,先生。”似乎从那个能让所有女性心动的单词里面获得了力量,丝达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不会让你死的。请好好休息,好吗?” —————————————————分割线——————————————————— “哟东风谷小姐,魔理沙,看得出来你们两个昨天晚上也没睡好啊。”看着顶着熊猫眼的两个人,葛祎伟感觉现在自己的情况应该不会比她们好到哪里去,“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不会是想家了吧?” 葛祎伟昨天晚上可以说是度过了有生以来最为痛苦的一次睡眠。海格拉姆躁狂症的症状让人极其痛苦,完全凭借意志力将其压抑住八个小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要不是有一天的战斗所积累下来的疲劳,他肯定已经化身疯子把整个阵地掀上天了——啊,掀上天或许不可能,更有可能的是早就死了,凶手可能是受到袭击的三名少女或者惊慌失措的以色列人。 “如果要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好了……”有些幽怨地看了葛祎伟一眼让他一脸迷茫,早苗用手遮住嘴巴,小小打了一个哈欠,“倒是葛先生又是因为什么而没有睡好呢?不会是因为在思考怎么完成灵梦所提出的那个方案吧?” “哈,哈哈哈……”干笑了两声,葛祎伟忽然一指天空,“哎今天天气不错啊,魔理沙你说是不是?太阳又大又圆……啊不对,这两天一直阴天看不到太阳是吧。没关系没关系,反正耶路撒冷基本上不可能下雨,所以下午云彩散了肯定就能看到太阳了……” “这个话题转移的太没水平了吧,小伟。”扔给葛祎伟一个白眼,刚刚拿出了早餐走到这边的灵梦看样子在昨晚的睡眠上与三人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放心吧,我理解,我们都理解。” “请等等上司,啊,还有东风谷小姐和魔理沙同志,你们不要一脸‘我懂’的样子好不好?”眼看着对方的话有点儿不对劲,葛祎伟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你们懂什么了你们就懂了?你们能懂什么?” “……男性荷尔蒙没办法发泄,对吧,”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候魔理沙插进来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淡的气息,“葛祎伟同志?” “呵——所以说你们懂个毛线你们懂?跟事实真相完全不一样好不好?我昨天晚上多难受你们是完全不知道啊,还在那边脑补什么荷尔蒙……”捂着脑袋蹲了下去,葛祎伟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你们认为海格拉姆躁狂症很好忍是不是?” “海格拉姆躁狂症?”迅速两两对视了一眼,在对面站着的三位少女不约而同地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应该已经从她们身边消失了的单词。但是显然,不了解情况的魔理沙和东风谷小姐还加上了一句话,“那是什么?” “啊……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你们只要知道,这种时候我应该还没有得上这个病就对了……可是昨天的症状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解释了。”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葛祎伟感觉自己的精神明显还是因为缺乏睡眠而有些不好,“突然脑壳就开始疼,回过神来自己直接把东风谷小姐扑倒了,就tm跟只野兽一样。我真庆幸自己没做出更多出格的事情,要不然非得自杀以谢天下才行。” “……那样的话其实只要葛先生负起责任来的话……唔,嗯……或许也能接受……” “啊啊~~小伟真是没有担当呢,居然直接给自己安上了一种从来没听说过的病来逃避。早苗,可真的不能接受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哦?” “海格拉姆躁狂症吗?”比起另外两位搞错了重点的同伴,灵梦的回应明显正经得多。皱着眉,她挠了挠头,“你的身上出现了本应五年后才会出现的疾病?” “一年后,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年后,就是我接受政审完之后而不是在悉尼遇到你们的时候,不要搞错了时间啊上司。”纠正了对方的错误,葛祎伟点点头,“也就是说,事情越来越不正常了。整理一下到目前为止的疑点的话,第一,你们和我的时间经历差别:一年和五年;第二,时间机器产生的效果差别,现在的你们存在,却不存在现在的我和风见小姐;第三,在幻想乡突然进行袭击的迷之人物;第四,就是现在在我身上出现的,海格拉姆躁狂症。” “但这对于咱们现在的行动方向应该造不成什么影响。”摇了摇头,灵梦说,“找到纳粹的下落,从而找到时间机器,你还能想出比这更好的路线吗?” “呃……其实是有的,上司。我们或许能够去蒙古碰碰运气。林总那里或许有更多的线索,但也只是或许。”叹了口气,葛祎伟摇摇头,“就把握而言,我还是更想赌在时间机器这边,毕竟直接联系比较多。” “哈……如果让我做选择的话应该和你一样吧。那么也就是说……” “好啦好啦二位,打扰你们商讨咱们的战略行动方向真是不好意思,”忽然插在了两个人中间,魔理沙摆了摆手,“但是咱们可不可以先吃饭呢?明明昨天晚上已经没睡好了,就……” “了解,明白,rogerthat。”立刻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葛祎伟把对方递过来的食物握在手里,“吃个饭猴急什么?这些玩意儿又不会长腿跑了……” “但是说不定下一秒阿拉伯人就冲上来要和咱们拼命了,所以还是抓紧时间把饭吃了比较好不是么。”把吃的东西放在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魔理沙回答,“对了对了小伟,这么说的话,你昨天晚上一下子扑倒早苗身上是因为生病咯?” “啊对,没错。否则你真的认为我会在这种随时会丢了性命的战场上荷尔蒙无处发泄?”耸了耸肩,葛祎伟哼了一声,然后端起狙击枪,准备校准瞄准镜——因为脱离部队的那四年,他起床五分钟矫枪的习惯完全消失了,“不过的确,以前咱们都是被阿拉伯人叫醒的,今天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妖……提高警惕,说不准……似乎没必要说不准了。” “准备战斗!阿拉伯人的装甲部队上来了!这tm是要进行总攻了混蛋!” —————————————————分割线——————————————————— “呼……终于来到他们的老巢了。时间机器会在这里吗?” 站在里约热内卢的土地上,绵月依姬伸了个懒腰,正了一下自己腰间的刀,喃喃自语着。这里的景象对于她来说有些新鲜,但是更让她有些不适应的是这里的气候。不过她回头一想,月球那种温度湿度完全都适宜的人为设定的环境自然不可能在地球上出现。想到这里,她感觉稍稍有些不合常理的自豪感,挺起了自己的胸,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寻回被纳粹偷走的时间机器定然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所以,第一步要从哪里下手?希望那个眼神阴暗的男人不会注意到我已经消失了…… 这次的行动必须要成功。等到回去之后,想个办法……报答一下姐姐和四季映姬吧。这个人情欠的可是真不算小。要不是前者,自己不可能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来到了这里;要不是后者,自己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整理好了自己的行动思路,绵月依姬苦笑了一下,脚下一用力,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向着里约热内卢的最高点飞奔而去。现在,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熟悉这座城市的地形地貌,为接下来和纳粹的斗智斗勇做好充足的准备。 第三十六章 在犹太人的防线前全面展开的是由俄罗斯t-720坦克所组成的装甲洪流,这是中东联盟自从成立以来就用从化石燃料时代积累下来的巨大财富所采购的庞大军购的一部分。这款坦克在出世之时曾经引起过装甲车辆工程专家们的极大争议,原因倒不是其一贯结实耐操容易量产的车体,而在于它所装备的特殊炮弹。欧美中的坦克设计专家们一致认为,它的炮弹应当归属于炮射导弹的范畴,同时受限于《联合国常规武器发展限制协议》中炮射导弹的规定,可俄罗斯人却坚称,由于该炮弹并没有制导能力,仅仅是加装了几个矢量喷口让炮弹能够打出弧线弹道而已,连末敏弹都不算,仍旧属于炮弹范畴,而其中一人创造的名词成为了现如今军事工业内对这种炮弹的称呼:“拐弯炮弹”。 在电磁炮那高到可怕的出膛速度下打出弧线弹道听上去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些炮弹的造价甚至比某些国家一般炮弹的造价还要低就更不可思议了。不过,依照葛祎伟从隔壁听来的话,这些炮弹的成功应用似乎与t-720坦克那门线圈炮的某些他完全听不懂的特殊设计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这些倒是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在于…… “就算tmd用03式的反甲模式,”蹲在战壕里面惆怅地自言自语着,葛祎伟叹了口气,“也绝对不可能把它们的装甲穿透……果然班组里面精准射手在反甲火力上的作用只是补充,真正的主力必须要靠火箭筒组啊……” 倒不如说,无论什么时候步兵在野外遇上装甲单位也是脆弱的,正面手撕坦克的梦想估计自己这辈子是绝对实现不了了。感慨了这么两句,他等到这一轮火力齐射过去之后,立刻探出头,想要利用自己的红外头盔定位一下对面的坦克位置,却突然发现一辆坦克的炮管恰巧对准着自己的方向。 “卧槽……” 还没等葛祎伟把头缩回去,那辆坦克里面的阿拉伯人就一炮打了过来,用的似乎还是穿甲弹。还好,这名炮手似乎因为大意和慌乱而没让系统调整之前的炮弹射击参数,那枚穿甲弹在风压擦着葛祎伟的身子的情况下打出一个上行的弧线,直接击穿了他身后一栋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低矮建筑的承重结构,原本在战火中幸运生存至今的平房轰然倒塌,变成一堆建筑废料。 “上司,四号车!”标记了一部分但没有标记完……心中有些懊悔,葛祎伟伸出左臂,把已经浮现在屏幕上的坦克做上编号,“东风谷小姐,魔理沙,优先保证安全进逼一号车,战术动作的话……双机芭蕾!” “哎哎哎哎哎哎哎!?那种东西真的很困难的!”耳机里响起了魔理沙惊讶的喊声,“原本保持十米间距不变就很难了!还有,真的要飞过去吗?悄悄走过去更好吧!” “你认为那些坦克上的相控阵雷达是吃素的吗?又不是一百年前的玩意儿了!”对面的火力齐射又一次展开,葛祎伟在大地的颤抖声中跌跌撞撞地前进着。他刚刚待的位置已经被轰塌了,“服从命令!这轮射击结束立刻出击!要守住这个阵地就靠你们三个了!” 对面应该是十五辆坦克的样子,刚刚以色列空军的支援击毁了……两辆?要么就是三辆,不能再多了,毕竟很快就和敌机缠斗在一起了。现在被标记上的有六辆,剩下的坦克在哪里? 冲到一个班堡里面,葛祎伟四下看了看,失望地发现反坦克火箭筒已经被抢光了。看着在观察口向外射击以及已经死亡的以色列军人,他扒开其中一具尸体,扛起了在下面压着的一具发射器:“妈蛋,美国货?用着真不习惯。电子瞄具还是英文的……” 把03式背在背上拎着发射器再次撒丫子跑了起来,葛祎伟听到耳机里面传来灵梦的抱怨声:“小伟你给我定的什么目标!四号车……咕咳……四号车这明显是个有经验的优秀驾驶员啊!每次射击都是千钧一发……梦符「幻想一重」!” “以后发大招之前瞎喊这个毛病给我趁早改了!”来到了早就看好的位置,葛祎伟手脚麻利地扛起发射器,将眼睛靠在瞄具上,“你大爷的尝尝这个……啊嗖!” 在葛祎伟的配音下,美国制造的导弹拖出一条白线向着八百米之外的目标冲了出去。就像是受到了吸引一样,在这枚导弹发射出去两秒钟后,又有两枚导弹从不同的地方朝同一个目标射了过去,被定为目标的那辆坦克的位置随即发生了爆炸。待到硝烟散去,葛祎伟再次在瞄具里面观察了一下它,随后不满地撇撇嘴:“该死的激光近防,居然只炸断了履带……东风谷小姐,魔理沙,先后撤!上司,不用拖住四号车了,尽快和其他两个人汇合,在他们变换阵型保护好一号车之前让它趴窝!” 直-50上是没有激光近防系统的,04式装甲车上的激光近防系统和没有差不多,日本的装甲力量基本上被装甲部队的包圆了完全轮不到步兵来对付,在印度对付的基本上是略显逗比的无人机器,所以葛祎伟根本没能料到激光近防系统对于步兵反甲力量能有这么大的削弱作用。如果,这三枚导弹的目标是一辆直-50的话,虽然有一定几率被后者的战术机动全部甩掉,可要是近身到激光近防系统能够起作用的范围——十米,那它可就凶多吉少了:至少,应该不会是被炸断履带这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说,直-50是明显的进攻型武器啊,碰上装甲对抗能凭借飞行优势进行碾压,碰上步兵能利用火箭巢和机炮来屠杀,可一旦碰上力求全身而退的情况,啧啧啧……”扔掉发射器用狙击枪点了下车修履带的一名车组成员的名,葛祎伟自言自语着,“唉,我又不是武器设计专家,担心这玩意干什么……上司!你们三个行不行!我都把一号车的车组人员点了名了!” “喊什么喊!我们被困住了!”听声音就知道,耳机对面的战斗肯定很激烈,背景音乐中似乎还掺杂着魔理沙和早苗声嘶力竭的喊声,“十辆坦克,几乎要完全把我们围住了!混蛋……” “我靠,猜错了!?”一听这句话,葛祎伟的脑门上不由地冒出了冷汗,“我还以为另外六辆不应该在那边,该死的玩意儿……上司,你们撑住,我来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咕呃……早苗,魔理沙!不管怎么样,先一起搞掉一辆再说!”通话中灵梦的声音明显有自暴自弃的感觉,“宝符「跳跃的阴阳玉」!” “我干他大爷!犹太人的装甲部队呢!?都死光了是不是?”一拳打到地上,葛祎伟站起身,拼命思索着解决方案。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坦克车组都没凑齐,手上的03式又没有办法对坦克造成足够威胁,要怎么样才能给上司她们解围? “你大爷的……你大爷的你大爷的你大爷的……”神色越来越慌张,他用力一拍脑袋,“上司,给我坚持半个小时!我去打劫一辆坦克……” “hi,friend?”这时候,他的耳机里面忽然出现了让人意外的声音,“itseemsthat……youneedshelp?(看起来……你需要帮助?)” —————————————————分割线——————————————————— “不行,我们撑不下去的。”回过头直接喊了一句,葛成志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阿拉伯人这次是想要发动总攻,你看看,坦克都开上来了!” “所以这种时候就不要再试图伪装成我们全都是以色列人了!”一把把趴在电脑上的那个电脑专家拽起来,阿列克谢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抓狂,“给,拿好你的枪,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就给我起来战斗,而不是趴在电脑前面,像一只懒猪一样!” “我原本就在战斗!电脑和我的智慧就是我的武器!”伴随着这名电脑专家的嘶吼,一发子弹将窗口一位手持狙击枪的士兵打死。他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如果我能够通过这个节点来修改阿拉伯人的敌我识别的话,我们就可以被他们当做友军,大摇大摆地混出去!” “你是傻瓜吗!?还大摇大摆地混出去!?在这个距离上,只要用眼睛就能进行敌我识别了!”一巴掌把这名电脑专家打翻在地,阿列克谢着急地大声喊着,“你是有阿拉伯人的军服,还是长得一副中东人的面孔?祖国母亲会为你的智商感到可耻的!” “阿廖沙先生,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这次冲着这边喊过来的是庄渝。手持fk86,她看上去着急的满面通红,“刚刚我发现了不明的无人飞行器,怀疑是……” 没能等她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一发炮弹就直接射到了这栋建筑的某个墙壁上,产生的剧烈响声让所有人都觉得耳朵疼。因为从天花板上震下来的灰尘而咳嗽了两声,庄渝继续说了下去:“怀疑是欧洲联盟希米尔主战坦克的配备!欧洲人应该也打算向这里进攻了!” “主战坦克?开什么玩笑!”听到这句话,刚刚射出一根弓箭的奥西普狠狠啧了一下嘴,“那种东西可不是用弓箭或者长剑能够对付的!他们是怎么在这里搞到主战坦克的?” “欧洲联盟对以色列有军援,这里会有一辆希米尔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时,这群人当中唯一一个还算冷静的葛成志回答了这个问题,“也就是说,我们算是被欧洲人和阿拉伯人前后包抄了?而且对方还都有装甲力量?” “所有人注意!我们现在必须撤出大楼!”声嘶力竭地叫嚷着,特种兵的队长拄着枪喊道,“刚刚已经发现了欧洲人的无人机,那么现在在他们的雷达上肯定已经有了我们的方位!说不定下一秒,穿甲弹就能穿过墙壁掀开我们的脑袋,所以必须撤退!” “报告!我发现了欧洲人的坦克!在东北方向,大约一千米远的地方!” “请等一等……请等一等……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电脑前面,那位电脑专家快速地敲了几个键,然后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我成功修改了阿拉伯人的敌我识别!现在在冲出去之前,我们最好先把冲上来的阿拉伯士兵清理一下,这样的话或许……” “我有个好点子,我们可以让t-720和希米尔来场大战。”窜到了队长的身边,阿列克谢一拍对方的肩膀,“装甲兵一般是不怎么瞧得起步兵的,碰上了同等重量级的对手当然会想要一较高下。我们就可以利用这种心理让他们来场狗咬狗!专家,既然能够修改敌我识别,你也肯定能让被我们发现的希米尔出现在阿拉伯人的雷达屏幕上对吧!?” “或许是个好主意……但是如果欧洲人和阿拉伯人没办法形成相持的局面,我们也没有办法溜出去。”点点头,队长冲着在对冲上来的步兵进行火力压制的沃罗诺夫喊了一声,“沃罗诺夫,敌方的坦克有几辆能不能进行确定?” “两辆……三辆,最多三辆!不会再多了!”把已经被打干净的弹鼓卸下来,沃罗诺夫换上一个新的弹鼓,然后继续着自己火力压制的任务,“但是这边有步兵配合,欧洲人肯定不可能同时对上步坦协同的阿拉伯人,他们会被秒杀的!” “该死的……我们清理步兵不就好了?” “那我们怎么跑?现在欧洲人、这个据点和阿拉伯人正好是个钝角三角形,我们就处在那个钝角上面。一旦我们脱离,步兵很快就能去清理干净欧洲人的坦克然后……” “……留下几个人来殿后。”沉默了一会儿,队长如此做出了决断,“剩下的人掩护任务目标撤离!阿列克谢,奥西普,沃罗诺夫,你们这些特工和b组一起撤离,a组留下来殿后!” “真是抱歉了队长,我相信你们需要一个班级的重火力在。所以我是殿后不可或缺的人选!”用果断的声音反驳了队长的安排,沃罗诺夫说,“所以,我和我的手风琴自然是要留下来的!阿列克谢,奥西普,你们带着任务目标和b组一起撤离!” “我们可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懦夫!” “服从命令,阿列克谢!”一句话镇住了似乎马上就要发作的阿列克谢,沃罗诺夫的脸已经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通红,“你还有老婆孩子和长辈在家里等着你,而除了我的手风琴之外,我一无所有!这种人就是用来牺牲的!为了伟大的俄罗斯母亲,立刻撤退!” “……队长,撤退组暂时由我代理指挥权,没有问题吧?”咬了咬牙,看到队长对自己的提问点了点头,阿列克谢换上一个崭新的弹匣,“好,b组,奥夏,中国朋友,和我一起撤退!” “对了,还必须要告诉你件事情。”在他们迈出大门的时候,阿列克谢听见沃罗诺夫对他说——他相信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微笑着的,“记得打开公共频道。你知道是哪个频段的。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或许会有惊喜出现哦。” “去你娘的,我不要惊喜,你给我活着滚回莫斯科就好!我要听你给我拉三套车!” 这样撇下一句话,阿列克谢继续着自己前进的步伐。 第三十七章 “为什么我们刚刚不适用炮射导弹把目标炸死?”手里紧紧握着无人机的操纵柄,k显得很是不满。现在,他们屁股下的这辆以战神之父命名的坦克车正披着沙漠迷彩,潜伏在距离葛成志所在的那个节点东北方向一千米远的这里。当然,k他们无意隐藏自己——确切的说,无意在俄罗斯人面前隐藏自己,因此他们只针对另一边的阿拉伯人采取了隐蔽措施,“那毫无疑问是绝好的机会。现在,我们已经因为无人机的出现而打草惊蛇了。” “但是我们也必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k。”摇了摇头,加斯克尔在炮手的位置上用内部送话器回答着对方的问题,“炮射导弹的出现会让阿拉伯人察觉到我们的位置。对面的t-720有三辆,而且还有步兵跟随,我们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当然不是!在炮射导弹成功命中目标之后我们可以以最快速度逃跑,不是吗?俄罗斯人的东西追不上我们的‘坦克女郎’的。”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座位,k的语气显得有些懊恼,“我们应该对这位小姐有足够的信心。” “好吧,k,这是我的判断失误,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言语中丝毫没有认错的意识,加斯克尔摇了摇头,“但你现在是我们的车长,在刚才你应该向我下达开炮的命令才对。此外,我们三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复仇之战,可是希望复仇的怒火没有冲昏你的理智。” “……咕。”k忍住了。可以说,刚刚的那番话是加斯克尔那自傲性格最直观的体现,正是因为这种性格,他的容身之处才仅仅剩下了钢铁小队。深呼吸了几次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k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么现在,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吧。” “中国人和俄国人可能已经在谋划放弃据点逃跑。”此时发表了意见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吉姆。由于在三人中,只有他学习过装甲车辆的驾驶,所以驾驶员的职位只好让本应是车长的他来担任,“我们或许应该尽快谋划进攻。” “阿拉伯人的强势可不是我们能够克服的。这只突击队一口气突破到了这里,事情应该正旺。就地形上面来讲,他们居高临下,数量和兵种搭配还占有优势。”k的声音里面带着满满的无奈,“如果让无人机去想办法清除掉那些步兵的话,一对三我们或许还能有一点儿胜算……但就算这样也太低了。……总而言之,现在以逸待劳才是最好的策略。阿拉伯人总不会因为受到了神助而发现咱们吧?” 这并不是k想要做出的选择,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十分想要下命令让整车冲上去碾碎对面的敌人。可是,在战场上,战术目标永远只有两个: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保存自己是明显优先于消灭敌人的。而且,k现在也不敢再做出太过冒险的决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正是因为他没能考虑到中国人的目标选择而盲目让l进行索敌,后者才会被一枪毙命…… 正是因为如此,绝对不能再让战友因为自己的盲目决策而出现意外了。不知为何又想到了自己被杀死的一家人,k感到胃里一阵绞痛。晃了晃脑袋,他集中精神盯着无人机的摄像头传递过来的画面。阿拉伯人依旧在对那个电子据点进行进攻,照这个势头下去,大概要不了半个小时,那里就会被彻底击破了。 “嗯……”抿着嘴自己思考着,k忽然下达了命令,“加斯克尔,对阿拉伯人三辆坦克中的任何一辆射击!吉姆,向他们的方向进行规避式前进!他们要发动进攻了!” “k?你疯了吗?我们为何要主动暴露自己?他们明明还没有发现我们!”对命令提出置疑的是加斯克尔,此时他的表情肯定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们……” “当然不是,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k的话音刚落,屏幕就突然闪了两下,然后变得一片漆黑,“果然我猜的没错……加斯克尔,开炮!无人机已经被他们发现了!趁三辆坦克还在调整战斗队形,快开炮,说不定我们能废掉一辆!” “就算是无人机被击毁了,也不代表我们被发现了不是吗?” “你个白痴!”有些气急败坏地骂了出来,k把眼睛贴到车长观测镜上。此时,似乎明白了k的思路的吉姆已经开始了蛇形规避前进,“他们当然不可能主动发现我们,但是俄罗斯人占据的可是一个电子据点!他们只需要稍稍开放一下情报共享,就能够把我们的位置暴露给阿拉伯人!开炮!” 虽然这些话的表述还有些不完全,但加斯克尔此时也想到肯定是k在无人机的图像中发现了什么端倪才会做出如此果断的判断。急忙在行进中把炮口转向目标地点,他的动作完全没有了从容。在希米尔的炮弹从炮口飞出去的同时,一辆动作较快的t-720几乎在同时开火了。 两辆坦克之间相隔的距离对于从电磁炮中发射出来的弹药几乎可以说不存在。很快,t-720前方的反应装甲被引爆,让其原本整齐的外观变得破破烂烂的,还带着穿甲动能的炮弹随后在其经过精心设计的外形上面发生了跳弹;而射向希米尔的这枚,则是在任何人都没能预料到的情况下,于坦克前方五十米处被及时——不对,这种情况应该说,“恰好”赶到的激光近防系统所击中,完全丧失了穿甲能力。 “赞美上帝!”和对面的阿拉伯车长一样摸了一把冷汗,k的脸都因为刚刚的紧张而憋得通红,“书呆子们把希米尔的近防系统的范围扩大到五十米果然有些道理……打起精神!打起精神!吉姆,向十一点钟方向高速前进,占据那边的制高点!” —————————————————分割线——————————————————— 看得出来,以色列人真有些捉襟见肘的感觉。艾东奈这种纯粹的只学过开车的步兵都临时转行开坦克了,现在这条战线的情况究竟糟糕到了一个什么地步?真是难以想象…… 不过这也不是我应该想象的事情。上司她们正在被十辆t-720包围,而且从刚才开始就失去了联系。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她们从包围圈里面救出来…… 大体熟悉了一下这辆m4r5考伊丝主战坦克的各项操作,葛祎伟用右手砸了砸胸口,给自己鼓了鼓劲。艾东奈能够把这辆部队刚刚配发给他用于这条防线支援的坦克让了出来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仔细思考一下,这或许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对面的阿拉伯军队有的是十二辆坦克,而这边派出来的只有一辆,驾驶员还是个外行,这种情况和送死没什么两样。既然有这么一个人急急忙忙抢着送死,那自己为何还要去送呢? 葛祎伟承认这种想法把艾东奈这个人想得太过卑鄙了,他或许真的只是想要帮帮自己这名救过他的命的朋友的忙,但至少无论是高尚的理由还是卑鄙的理由,艾东奈把坦克借给自己的条件是充分的。想通这一点能够带来的好处就在于,自己不会再在战斗中胡思乱想了。 “操作面板全都是英文……算了将就着用。”用一分钟把这辆世界上智能化程度最高的坦克启动了起来,葛祎伟将双手放好位置,挺直了腰版,“希望还不算晚……给我坚持住,上司!” 刚刚也提到过,m4r5属于这个世界上智能化程度最高的坦克,没有之一,这也就是为什么它能够达成车组人员只需要有一个人就足够这种奇迹。曾经有评论家称,美国的这种武器将骑士精神重新带回到了陆军战场上,使其不再是空军的专利。在开上了这款坦克之后,葛祎伟开始觉得这种说法或许有点儿意义了。 和直-50并不太相同的操作方式是个不小的麻烦,但智能化程度最高自然是不会仅仅体现在能够一个人驾驶上面,以色列军队放心大胆地让步兵开起了坦克也说明了这一点。从单兵作战单元上拽出连接线插到看着似乎能插进去的接口里,无视了角落里的两个警告,经过一系列的暴力操作,葛祎伟成功把刚刚对阿拉伯人坦克的定位导入到了坦克的系统当中。高速运转着的相控阵雷达很快又一次扫描到了这些敌人的位置。瞥了一眼,葛祎伟冷哼一声,降低了冲刺的速度,同时把炮口慢慢转向了呈现包围趋势的t-720们。 “仔细想想这倒是第一次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坦克战,以前开直-50打的都是些奇怪的玩意。”在系统提示瞄准完成前这么说了一句,他看着电子瞄准镜中的十字框变成红色,“痴呆玩意儿,大爷我在这里呢!滚过来啊!” 电磁炮弹在轨道上开始了加速,并以极高的速度冲出了那门轨道炮的炮口,向着自己的目标飞奔而去。待到这枚炮弹成功打爆了一辆t-720的后部引擎之后,那些几乎围成了一个圈的坦克们才如梦初醒一般地纷纷调转炮口,并将引擎功率提升了上来打算进行战术规避与还击。正当葛祎伟因为自己的首发命中而感到得意洋洋之时,车身忽然的震颤让他心头一惊。屏幕变成了一片血红,但那些专业的英文他一个都看不懂。知道自己被命中了,他赶忙提升了速度,一看雷达,三个代表敌军的红色三角就位于自己坦克后方不远的地方。 “该死,四号车的履带这么快就修好了!?”察觉到了这三辆坦克就是刚刚被打断履带和提供掩护的三辆,葛祎伟狠狠一拍大腿,“我怎么把这三个给忘了!” 当前的主要任务是和上司取得联系,在四个人的配合之下或许还有解围的办法,否则就只能被逐个击破。就在他紧张地思考着的同时,雷达上面的敌军标识突然又少了两个。为灵梦她们的积极战斗感到了欣慰,葛祎伟让坦克停到一个能够阻挡敌方射界的山坡后面,继续想着对策。上司她们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把终端丢掉,那么就是说附近存在着电磁干扰?是谁? 染成一片红色的屏幕终于有一部分转化成了绿色,也不知道是自我修复系统起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看到三个刚刚踹了他的屁股的坦克追了上来,葛祎伟慌慌张张地再次启动了引擎,同时调转炮口,让轨道炮再次射出炮弹,可惜一发都没能命中。虽然如此,似乎最开始爆掉了引擎的那一发让三辆t-720有些犹豫,这几发炮弹起到了明显了吓阻作用。现在,他们摆开了一个v字的阵型,小心翼翼地向这边推进着。 你们的谨慎过头对我而言当然是好事了。大概了解了对方的心理情况,葛祎伟立刻马力全开,开始撒着丫子边绕着山坡逃跑边还击。幸运之神这次似乎终于眷顾了他一次,从步兵阵地上再次射出的几发导弹让其中一辆坦克轰然爆炸。趁着这个机会,葛祎伟用最快速度回头甩了一炮,那枚炮弹虽然没能引起坦克的爆炸,但明显击毙了一名车组成员或造成了损伤,让其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下子只剩一辆了。我的老天爷,三打一我居然快完成反杀了?这真是一个离奇的事实…… 然而离奇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是事实,至少不会一直延续下去。在葛祎伟出了一口气,准备专心致志地面对最后那辆t-720的时候,坦克的雷达再次捕捉到了一个目标。把吐出去的那口气又急忙吸了回来,他立刻让新目标的光学图像出现在了屏幕上,然后愣了两秒钟。 帕拉丁武装直升机,美国海军陆战队独立研发的一款武装直升机,同时也是美国军队在卡尤加武装直升机对外禁售之后唯一一款能够出售给“友好国家”的武装直升机。为了满足海军陆战队的作战需要,这款武装直升机采取了传统的双扇叶旋翼,尾部涵道风扇的设计,火力相对较弱,但挂载点可以搭载多个不同的模块。看这架的情况,通常是火箭巢的部分明显换成了用于电磁压制的电战舱…… 即便如此,这玩意也是一个有着八枚反坦克导弹和20mm机炮的坦克杀手! “王八蛋美国佬,卖给中东联盟这种玩意干什么!”急忙来了个紧急制动,葛祎伟感受到自己的坦克来了个紧急甩尾,证据就是他几乎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了,“这时候要是我开的是直-50非把你们都打哭不成……混蛋!” 八枚导弹,刚刚差不多三枚导弹造成的结果是t-720履带断裂,就算美国人在激光近防上面水平高一点也最多提升到四枚,那基本上五枚齐射就能保证击毁了…… 怎么办,等死吗? —————————————————分割线——————————————————— “恋符「masterspark」!” “做得好,魔理沙!”完全不顾形象用袖子擦了一把汗然后高喊了一句,灵梦让自己的飞行轨迹往右一偏,逃离了一枚拐弯炮弹的诡异弹道。躲这种炮弹对她们而言是最辛苦的,因为弹道的弯曲完全让之前那种只要枪(炮)口没正对着就绝对不会被命中的想法成了笑话,“早苗,还是联系不上小伟吗!?” “联系不上!依旧只有杂音!”同样是气喘吁吁的,早苗的疲劳程度丝毫不亚于其他两个人,“但是请相信我,灵梦,刚刚那辆坦克一定就是葛先生!” “我也很想这么认为……但是仅凭直觉盲目做出这种判断小伟会狠狠批我一顿的!”回过头去看了看那辆正与另外三辆t-720周旋的她没见过的坦克,灵梦果断这样回答,“所以……” 土里突然窜出来的一名士兵打断了她的话。一把抱住了飞的不高的魔理沙的下半身,这位双腿似乎已经报废了的阿拉伯人成功搅乱了三人的节奏。此时,他拿出一枚手雷,刚想用牙齿拉开拉栓,一发手枪子弹就打碎了他的脑袋,让这个动作无果而终。 “没事吧,魔理沙?”举着从怀中掏出的刻着葛祎伟名字的那把98式,灵梦又一次躲过一辆t-720自动武器台12.7mm机枪的点射,“所以我们要抱着那辆车不是小伟的念头向他靠近!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加油!” 第三十八章 是时候加入战场了。 法图麦的心里稍稍有些焦急,但是多年来的训练让她成功将其压抑了下去。她并没有这个资质让这些应该是属于她的队友的阿拉伯人留个活口,因为很明显在面临那三名时间穿越者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这种余韵,或者说,优势来这么做。将军的命令是带活的回去,所以自己自然要至少将一个完整地带回去。 但是她并没有正面对抗装甲力量的信心。从生下来开始,她就是被作为超级步兵培养的,而不是超人,她的攻击对于有机生命体是最有效的。虽然曾经有一次侥幸将实验中的新型材料装甲劈开了……但那也仅仅是侥幸而已。 不可能去对抗那些装甲兵们。所以唯一能做的,自然就是……在她们被杀死之前抓住一个了。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好,可现实总是不会如人所愿。由于那身在耶路撒冷黄漫漫的背景下格外显眼的白色服饰,她的身影似乎被那个戴着蝴蝶结穿着很奇怪的衣服的女性发现了。看到对方即将抬起手枪射击的姿势,抢在她前面,法图麦手中的fk86吐出了蓝色的火焰,伴随着一股臭氧的味道。来不及看清楚这次射击有没有命中,她直接就地一滚,飞快地跑了起来——朝着两个方向。 先知之灵。法图麦周围的人似乎没一个能解释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教授她驾驭这位平时隐藏在项链中的战友的老师说,这是将法图麦自身灵魂的一部分抽送出来而形成的,但这个解释明显遭到了她的制造者,艾伦博士的不满。为此引发的争执曾经诞生过无数次,每次法图麦都是只能呆呆地看着,然后低下头去按照老师说的方法驾驭先知之灵。这自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最后还是在一场开颅手术的帮助下才成功完成。 一个分身在战场上的帮助是毋庸置疑的,何况是一个像鬼魂一样几乎不死的分身。眼看着敌人被这种方式迷惑住,法图麦刹住脚步转身准备杀一个回马枪,但一个来自不知道哪辆坦克的机枪点射又将她的反击中断,就像是在宣扬这些猎物是自己的一样。 但先知之灵成功缠上了三人当中的那个金黄色长发的女孩,切实命中了她腹部的一次攻击让这位看上去并不擅长近战的少女难受得不轻。正当先知之灵打算追击的时候,绿头发的女孩及时出手进行了援护。这种乱象最终让“围观中”的t-720们赢得了可乘之机,还没等分出个结果,剩余的七辆坦克突然进行了火力齐射,拐弯炮弹们所编织出的诡异火力网迅速掠过四名战斗人员所在的位置。 先知之灵没有问题,依然处于那片空域,但似乎是被气浪波及,蝴蝶结女孩从空中掉了下来。在第一时间扔出一枚手雷用爆炸掀起来的沙土遮住最有可能最快做出反应的坦克的射击视界,法图麦朝着坠落点冲了过去。毫无疑问,如果想要捕俘,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但可惜这次行动又不得不中止了,这次的原因倒不是t-720坦克们,而是在耳边传来的螺旋桨的声音。抬头一看,法图麦发现了一架帕拉丁武装直升机,正调转机头朝另一个方向飞去。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它短翼上面悬挂着的电战吊舱。 必须回收先知之灵!电子吊舱到这里的距离太近了! 作为一个几乎没有任何缺点的战友,先知之灵的唯一缺陷就在于无法在过于复杂的电磁环境下持续太长的时间,否则法图麦的本体就会遭受到剧烈的头痛。捏住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几乎是强制性地完成了对先知之灵的回收工作,然后……被一拳打倒。 几乎在背部接触地面的同时翻身起来,法图麦后退两步稳住身体平衡,提起手上的fk86,在对方的枪口指向这边的同时抬起了枪。 “我想你也不希望这样僵持下去。”看到当下的情形,蝴蝶结女孩这样说,“我们一起丢下枪,然后用拳脚打一场怎么样?” “否定。法图麦不是傻瓜,自然不会做出那种愚蠢的选择。” 这样说着,她直接扣动了扳机。 —————————————————分割线——————————————————— “大爷的,伤口裂开了?”在通过上次的意外少许掌握了甩尾技巧之后,葛祎伟便开始将这种机动方式应用到了实战当中。可惜,这样大的身体活动似乎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看了一眼似乎又开始向外渗血的左肩,他咬住了下嘴唇,“用最快速度解决战斗!” 这辆m4r5的状况还是老样子,红色的警告占据了屏幕的绝大部分,在终于分神搞明白是坦克的能源系统出现问题之后(为此差点儿被追在后面的那辆t-720一发入魂),葛祎伟发觉这辆坦克估计只能在持续运行半个小时了。看着雷达屏幕上快速移动着目前只是使用机炮进行试探的帕拉丁武装直升机和紧追不舍的t-720,他的汗水完全浸透了军服。 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曾经了解过m4r5的对空措施的,这是美国人为了针对直-50而特地搞出来的东西。但是,那是什么来着…… 再次让轨道炮送出一枚炮弹,打偏在t-720的左侧,葛祎伟又一次利用甩尾技术躲开机炮的扫射。虽然理论上用机炮进行攻顶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可这辆已经伤痕累累的坦克最好还是不要受到任何太过严重的打击,要不然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意外。说起来,美国人没有给这辆凸显骑士精神的坦克配备炮射导弹吗? 还真是没有。这帮自傲的家伙。轨道炮了不起了?不就维护方便设计简单吗?你怎么不说炮管寿命还短呢?给轨道炮设计炮射导弹又不是什么难事,你们怎么这么懒? 丝毫不顾忌m4r5的设计用途和美国军队的战略需要,葛祎伟将自己的怨气一股脑地推给了远在大洋彼岸的某个坦克设计团队。正在这时,在空中盘旋着的帕拉丁似乎终于找好了进攻的时机,如同将要捕猎的老鹰一般忽然低下了头,不过冲下来的自然不会是它的机身,而是悬挂在两翼上的四枚反坦克导弹。 被锁定的刺耳警告一下子就响了起来,比叫人早上起床的闹铃要吵得多。一闭眼,葛祎伟又让坦克把自己的屁股甩了过去,在地面上留下如同精神病人涂鸦一样的线条痕迹,然后马力全开朝着不知道哪个方向猛冲过去。一发导弹被激光近防系统机会,残骸砸到地上噼里啪啦乱响,剩余三枚则是拐了一个弯继续尾随着这辆倒霉的坦克。 “再甩一次尾!搞三次的话绝对没问题!” 将想法喊了出来给自己鼓劲,葛祎伟忽然收到了一个回复,那是从坦克的无线通讯器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异常机械化的女声:“没错,就这样做,我会进行干扰。” 这句话一字一顿的,听上去就像是某个劣质的语音系统,但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来不及管传递信息的是敌是友,葛祎伟立刻重复了之前的行为。伴随着身体的严重摇晃,左臂的出血量似乎更大了,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毕竟都是在生死关头的人了,大脑哪里还会去管什么疼痛? 坦克再次漂亮地做出了甩尾动作,葛祎伟敢说那些在f1赛道上的专业赛车手们也不一定比他做得好到哪里去。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如同长了眼睛一直跟在坦克后面的导弹就像突然瞎了一样,纷纷沿着笔直的线条冲了出去。刚想松一口气,葛祎伟就忽然看到了闪动着的那两个敌军图标,这让他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再次发动了屁股下面这个大家伙。 “告诉我,你们是谁?或者是谁派来的?上帝?如来佛?观音菩萨?真主?无量天尊?伟大领袖毛爷爷?亚历山大大帝?”嘴里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葛祎伟向着对讲器对面的家伙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我姑且能相信你们也想把这帮阿拉伯人搞掉吧?” “并非如此,时间穿越者。”一字一顿的语音让葛祎伟听着相当心烦,不过让他吓了一跳的还是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我们想带你回美国。有事情要问。如果你配合的话,我们会帮忙。” ……嘛,之前也和欧洲人一起合作过。虽然那可以说是一次可耻的背叛,而且两年后中美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当中开战了……但是和他们合作也并不是不能考虑的事情吧? “保障我的人身安全,救出那里被t-720们围攻的我的同伴,而且我不会参与任何我不想参与的行动。”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留下了可以不再一次背叛祖国的退路,葛祎伟忽然因为坦克的一动咬了一下舌头。急忙在牙齿上划了两下减缓疼痛,他继续说,“别以为你们能强迫我。中国的特种机构的审讯花样不会比你们少我都挺过去了,当心我海格拉姆躁狂症犯了之后变成疯狗带我的朋友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明白了。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些东西。”不知道是葛祎伟的硬骨头还是他被中国特种机构审讯的经历赢得了好感,这次冒出来的是一个听上去拥有决定权的男声,用坚决和许诺性的语气说着——但明显是处理过的,“我们答应你的要求。” “那就老实战斗吧。我需要干什么?” “抬起你的轨道炮的仰角,把那架武装直升机打下来。” “你疯了吗?一个坦克炮的仰角能提多高?你居然打算让我用它把武装直升机打下来?” “你似乎并不熟悉考伊丝,”伴随着对方的话,葛祎伟终于想到了自己之前曾经了解到的武器知识究竟是什么,“那门轨道炮的最高仰角是九十度,调低功率之后直接就可以当做防空炮来使用。用来对付共产党军队的直-50的。” —————————————————分割线——————————————————— 果然刚刚自己看到的景象并没有错,进入坦克的就是那名时间穿越者。而且,听刚刚对方的话,似乎他对于这个称呼接受的很理所当然,而且受到过共产党的严酷**。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讲都是很有利的条件。 挂掉了通讯,看着迅速摇起炮管迎战帕拉丁的m4r5,阿克曼点了点头,方向略微有些偏地这样思考着。现在,以色列人已经放弃了这个防御阵地而全面后撤,与这剩余的八辆t-720和一架武装直升机进行战斗的只剩下了算上他和苏菲亚一共六个人。不得不说,就算其中很多人都不是正常人类,这也是一个颇为绝望的战力比。 绝望就绝望吧,反正比这更为绝望的战场都见到过。这种情况说不定很轻松就能解决呢。 “准备好了吗,苏菲亚?”解除了变声,阿克曼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搭档,看到对方点了点头之后便将刚刚放到脚边的炸药包扛了起来,“我去去就回,等我啊。” 阿克曼的计划很简单:让苏菲亚黑掉t-720的雷达,然后自己扛起炸药包,冲到那辆坦克上,掀开盖子,把炸药包往里面一扔,简单快捷高效,保证一个人都活不了。用自己无机质的双腿奋力奔跑着,他看着在视野中逐渐变大的目标,忽然加快了双**替的速度:对方的炮塔正在转动。真是够机灵的,没有雷达居然都能发现我? 和炮塔的转动速度比谁快是一项惊心动魄的竞技活动,阿克曼可不想去确认在挨上了一发主战坦克的炮弹之后自己这副“钢铁之躯”还能不能坚持住。被机枪的点射干扰着直线的路径,他奋力来了一个史上最快的前滚翻,成功滚到了刚刚转到这边的炮管之下——射击盲区。 “真是抱歉,”三下五除二地跳上坦克,他一把掀开坦克盖子,冲里面惊恐的阿拉伯人说着英语,“这场死亡竞赛是我赢了。” 随后,炸药包被直接扔到了车长室里,剧烈的爆炸直接把整个炮塔掀上了天。拍了拍手回过头,阿克曼耸了耸肩:“谁让你们太慢呢?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做个好梦。” 说完这句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话,他扭过头,开始欣赏那边m4r5对战帕拉丁的战斗。可以看出,发现了轨道炮仰角秘密的时间穿越者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但命中天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两者之间的战斗就像是持弓猎人对战老鹰一样,颇具观赏性。 “啊,好……梦幻的画面。虽然不是很美。”嘴上说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慨,阿克曼摇了摇头,“要是给我画布和画笔,把这个场景记录下来……” 奇怪,我又不是画家,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莫名其妙,是时候回去了,苏菲亚在等着。接下来要去救时间穿越者的朋友们才行。 把奇怪的念头甩出大脑,阿克曼刚刚回过神,一个阿拉伯人送来的大礼就直接穿透了他的下腹部,巨大的冲击波让他一口气飞出了十几米远。脑海中一下子冒出来数量巨大的警告信息,在他的意识因为系统自动保护陷入昏迷之前,阿克曼忽然察觉到了这是从哪里来的袭击。 时间穿越者之前打中了一辆t-720,但它只是停了下来,并没有发生爆炸。也就是说,不管是修复的可能性还是充当固定炮塔的可能性都存在…… 在他还能够留下记忆的画面中,一道白光在远处引发了爆炸。随后,一切都变成了黑暗。 第三十九章 “唔……呃……”从迷迷糊糊当中醒过来,约纳斯感觉到头还是有着明显的痛楚,但身体那种沉重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不少,原因应该是被雨淋湿了的衣服被完全换下来了吧。一抬手,他不小心触碰到了放在额头上的冰袋,“这里……是哪儿?” “啊,先生你醒了!”耳边传过来的是一个略显欣喜的英语女声。约纳斯能够认出这种口音,和他的家乡口音很像,“请不要勉强自己起床,你现在的身体还很弱。我刚刚熬了一些菜粥,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饭了吧?赶快吃一点吧。” “啊,唔,这样啊……”目光涣散地看到了伸到嘴边的勺子,约纳斯让自己的脖子稍稍一用力,将里面的内容物含住,喉结上下一动咽了下去,“很好吃……” “请小心一点,先生,你的烧还没有退,而且虽然饿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要吃得太急哦。”似乎是因为自己的饭菜受到了表扬而显得很高兴,面前这名金黄色长发的女性微笑着为约纳斯擦去嘴角上的残渣,“先生你也是德国汉堡人吗?叫什么名字呢?” “约纳斯·德克……”几乎是无意识的,约纳斯缓缓吐出自己的名字。一种温暖的感觉从他的体内开始萌芽,但却被突然回忆起的那段糟糕的战场经历扑灭了,“不……不,不!我不想杀人!是中士说,中士说不杀死他们我就会死!我不想死!我会下地狱的,我会下地狱……” 他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仿佛面前的女性突然变成了冥府的使者一样。胡乱摆弄的手脚打翻了那碗粥,让其洒了一地,清脆的碗与地面碰撞的声音让约纳斯的身子又是一缩,他立刻抱住头缩到了床的一角:“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但请不要带我走,我还想要活下去,还想要活下去……我不应该加入cia,对不起……父亲,爷爷……” “请您冷静一下,先生,这里没有人想要让你死的。”忽然,感受到有人轻轻揉着自己的头,约纳斯用浑浊里面带着恐惧的、如同被吓到的小孩子一样的眼神抬头看向对方,“cia和杀过人都没有关系的。被杀死的人肯定不会想要让你死的,他们都是好人而且……” “不,不不,他们在说话!他们想让我死!非常想!我能听见他们从地狱里面传来的哀嚎……” “那是您的幻觉,先生。他们都体会过了死亡的痛苦,所以绝对不会想要再往别人身上施加这种痛苦的。如果还有抱有这种罪恶想法的人,那上帝绝对不会允许。”如同从天而降的天使一般,这个美妙的声音慢慢抚平着约纳斯的心灵伤口,“您说您叫约纳斯·德克是吗?我记得的,汉堡有一个姓德克的家族,他们家代代都是探险家……您是那个家族的后裔吗?” “探险家,对的,我是个探险家……”这次涌上心头的是爷爷的好友所留下的遗书,“我,我犯了和那个中国人以及马伦·欧文一样的错误……吗?我的爷爷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孙子变成现在这样的,我玷污了德克家族的家徽……” “不会的哦,约纳斯先生。”忽然,约纳斯的脸颊贴到了某个软软的东西。即便是处在意识混乱之中,他也认识到了这是面前的女性把自己抱在了怀里,“您的爷爷会对您感到骄傲的。真正的败类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良心。您是一名正直的公民,所以无法接受除了像是寻找腐烂的肉的秃鹫一样的军人之外没人受得了的战场规则……” “但是,但是我杀死了那些人……杀死了他们,我,我……” “好了,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好吗?现在你很累不是吗?请先休息吧,如果感到饿的话我可以再做些食物来的。”一只温柔的手在约纳斯的后脑勺上轻轻拍着,让他感觉很舒服,“在你睡着之前我都会在这里哦,那些想要向你复仇的恶魔都会被我赶跑的。我叫克瑞萨姆·丝达祾,克瑞萨姆是姓氏哦,丝达祾才是名字,请千万不要搞错……” “嗯,克瑞萨姆小姐……请千万不要离开……” 这样呢喃着,约纳斯再次在因为发烧而始终不清醒的感觉当中慢慢睡了过去。 —————————————————分割线——————————————————— “唉,奥斯顿你啊……真是给我搞出来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这样自言自语着,观察者有些头疼。确切的说,他目前面临的难题并非奥斯顿带来的,可是克瑞萨姆毕竟是他的家族。大结界的语言翻译系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被受众接受的信息会随着说话者主观意愿的不同而改变,克瑞萨姆这个姓氏就是如此。毫无疑问,奥斯顿在蒙古向三位少女自我介绍的时候,她们接受到的是“奥斯顿·雾雨”,因为前者的主观意愿就是表明自己与魔理沙的亲缘关系,可丝达祾的自我介绍就变成了“克瑞萨姆·丝达祾”…… 那么,在观察者试图用最古老的方式——文字来记述这或许是他所欣赏的最后一出戏剧的时候,他究竟应该怎么把这种微妙的事情写明白呢? “啊,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算了,反正才到第二幕。何必如此着急地思考这些事?一切离结束还远得很。先静静看戏吧。 想通了这一点,观察者原本烦躁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分割线——————————————————— 风见幽香感觉,自己刚刚或许又一次体会了这个世界上最绝望的感觉。第一次的时候应该是……应该是在幻想乡,那个人自爆之后,自己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要说这两次事件的共同点,那毫无疑问只有一个——他死了。 “不,别……不要……”在用蓄势待发的那发魔炮清理了那边的固定炮台之后,她拄着阳伞愣在原地,眼里浮现出大滴的泪珠,以至于在三秒钟之后才冲了出去,“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为什么我要躲起来?如果直接站出来,站在他的身边,事情或许就不会发展成这样……只不过是一辆坦克而已!我能对付的!为什么要把这么危险的工作交给他!? 风见幽香其实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阿克曼的作战行动,她也在第一时间猜出来了对方想要干什么。不过,她明显同样忽视了那辆能够充当固定炮台的t-720,而这种疏忽所导致的致命后果已经凸显了出来。在风见幽香飞奔向阿克曼的路途上,被考伊丝的高仰角轨道炮成功击毁了的帕拉丁武装直升机的残骸坠落了下来,可她想都没有想就又是一发魔炮轰了过去,让其发生了二次殉爆,完全炸成了各种小的废弃金属零件。直接跪在沙地上,她把阿克曼的身体抱起来:“醒醒!快醒醒啊!你不能死的……你不能死!我等了你一百年啊!你的画呢?我还没有看到你完成的那幅画,起来画给我看……” 阿克曼的身体没有流血,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多少血。他的有机身体早就被那些研究人员完完全全做了替换,可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成为了钢铁战士——不,应该说,就算是钢铁战士,被一发坦克主炮发射出来的炮弹直接命中也不可能活下来。把所有能想到的话全都说出来之后,看着阿克曼身体下部那蹦着电火花的大洞,风见幽香捏紧了手里握着的身份证明牌,然后茫然无措地保持着把他抱在身前的姿势。 “yuuka(幽香)……”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连忙再次抬起脸,风见幽香拼命点着头:“没错,是我,是我!我是风见幽香啊!你没事吧?我……我……” “……作为昔日的盟友,风见小姐,我给您一个建议。”这次插进来的声音明显变了,变成了一个最近经常听而在当下情况很让人厌恶的声音。风见幽香一扭头,看到从驾驶室里探出半个身子的葛祎伟。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恐怕后者早就被扒皮抽筋了几千次了吧,“另一个美国人告诉我阿克曼先生当前的状态是脑休眠,也就是说多亏系统应急机制及时地启动,他的大脑还有活性,但也最多只能撑六个小时了。现在你应该立刻跟位于那边的美国人汇合,然后在她的指引下前去寻找……”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发炮击直接从远方射到了坦克偏左十几米的地方。惊恐地一回头,葛祎伟的语速立刻加快了:“去寻找有至少能让他的大脑保持活性的设施的地方。大爷的,被那边察觉了……传话就到这里,我还要救上司她们,就不废话了,好自为之!” 望着开启引擎向另一个方向冲过去的m4r5,风见幽香眨了眨眼,然后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抱着阿克曼冲到了葛祎伟口中的“那边的美国人”——躲在掩体后面一脸急哭了的表情跌跌撞撞向着边跑着的苏菲亚身前:“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救他!?” —————————————————分割线——————————————————— “上司,情况怎么样?我已经被你那边的阿拉伯朋友们亲切问候了一炮了!” “都说了没关系我们撑得住!刚刚你及时打中的那一炮很有帮助,主动权虽然没有易手但也在僵持了!”连续几个后空翻躲开法图麦的点射,在最后一次手一撑地面飞上天,灵梦看了一眼左上角葛祎伟共享过来的战场数据(那应该是他所乘坐的坦克的雷达所侦察到的),回答着,“比起这件事,你刚刚似乎停下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系统告诉我引擎需要一分钟进行一次重启要不然就要爆,我趁此机会给某个迷途的羔羊以指引顺带还了个人情。”听到灵梦的话,对面葛祎伟明显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要是这一分钟里你们仨死了一个我非都内疚一辈子不可!” “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之前提到的女人已经被引出来了,现在主要问题是怎么和阿拉伯人分开!”后背和魔理沙撞到一起,然后双方凭借反作用力再次前冲。听着后面传来“魔炮「finalspark」!”的声音,灵梦一脚奔向法图麦,在踢空之后一俯身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98式,想要射击的时候却发现子弹已经用光了,只得侧身一个滚翻到掩体后面去躲对方的还击。一串机枪弹打在她靠着的掩体上,震下来的灰落满她的头发,“别告诉我你想全歼他们!” “全歼?我倒的确是想……咕……”耳机里面传来了葛祎伟略显痛苦的声音,“有什么好方案?七辆t-720,两个坦克排……我是彻底黔驴技穷了。” “以色列人呢?他们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增援?” “这还用问?防线收缩了。该死,我这边的状况也越来越不好,再有十分钟这辆坦克就要废了!现在那些坐在坦克里面的阿拉伯人肯定也是又惊又怕,毕竟他们已经损失了一半,指挥车也挂了,光你们三个会飞的人类活生生敲掉他们两辆坦克,还持续战斗了这么长时间……可惜咱们不会阿拉伯语,否则肯定能吓住这些伊斯兰教的狂信徒让他们撤退……” “有道理,但毫无用处!”又是一串后空翻,灵梦擦了一把汗,忽然瞥到了一具反坦克导弹。想都没想直接扛在肩上扣动了扳机,她却没能意识到自己完全把这个武器拿反了。或许是因祸得福,那发跑反了的导弹居然成功在一辆坦克的装甲上引发了爆炸。应该是被炸坏了什么东西,那辆坦克并没有发动反击,而是灰溜溜地笔直从战场撤退了,“跑了?……还剩六辆!” “……硬着头皮干下去吧,上司!这个数目可以拼一拼!或许在全歼之前能够让他们成功丧失战斗意志而撤退也说不定。刚刚那辆不就逃跑了吗?以色列的军队已经全面收缩,这个阵地早就不重要了,他们不会有援军的!” “明白,安心应对你那边的两辆,我们在这边与这四辆背水一战!”虽然言语一点儿也不虚,但灵梦的脸上早就难掩疲惫之色。一个不留神,fk86的子弹就从暗处打到了她身上,虽然有护盾帮忙,可冲击感还是让灵梦眼前黑了片刻。咬着牙挺了过来,她继续喊着,“早苗!魔理沙!坚持住,现在的局势比最开始已经好了太多了!灵符「梦想封印」!” —————————————————分割线——————————————————— “三枚中子弹,是的。”按下耳机的通话键,一身紧身衣的海伦娜看了看身旁那个标有“危险核设施”标志的箱子,在这个箱子的周围,陆陆续续散布着五具军人的尸体,“你要知道潜入一个军事基地有多费劲,要不是你帮忙我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松……没错,再等五分钟就是下一班另外五个人了,那时候警报一定会响的。我虽然精于电子设备的入侵,但对于军用设备也就最多瞒下五个人了……安装炸药吗?没问题。” 二话不说挂断了通话,她从腰间拿下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炸弹,设定好时间,然后往箱子上一黏。这三枚中子弹头英格兰独立势力究竟打算用到哪里呢?总感觉怎么用都不算明智。难道就像猜测的一样,他们真的和某些其他力量勾结起来了,这是要卖出去的东西? 好了,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反正他们的中子弹即将被销毁,而剩余的英国境内核武器暂时动不了。回过头看了看这三个危险性极高的玩意,海伦娜扔出一个飞吻:“那么,大不列颠的荣耀,日不落的辉煌,再见咯。你们就慢慢尘封在历史里面吧。” 做完这最后略显俏皮的“告别”,她立刻朝着预定好的撤退路线跑了过去。在东南方向,一队并不知情的士兵——或许还夹杂着一个或几个梦想着恢复英格兰荣光的“反欧盟分子”——正荷枪实弹慢慢向这里巡逻着。 第四十章 不得不承认的是,葛成志在撤退行动中显得格外无精打采,至少也是积极性不高。在进入俄罗斯人早就准备好的穿越阿拉伯人防线的地道前,他明显恋恋不舍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耶路撒冷城,然后叹了口气,举起枪加快了脚步。 “在担心小伟的事情吗?” 突然把这个问题点破的是庄渝。她是葛成志的老同学,自然在某种程度上明白他对于自己家人的愧疚——而且她也参加过面前这位战友的葬礼,姑且算是明白他的死对那个家庭究竟有着怎样的影响。手捧着fk86跟在葛成志的后面,她这样问了一句。 “……是。”虽然平常一直是一副没谱的样子,但在面对自己对于家人情感方面,葛成志一向不会隐瞒什么,“小伟的单兵作战单元信号在耶路撒冷?要不是老头子特意通过俄罗斯人的嘴把这个情报传送过来,我肯定以为这是个玩笑……” “但是老头子也只是说单兵作战单元的信号在耶路撒冷啊。他并没有提你弟弟一定在耶路撒冷,不是吗?”说出不知道算不算安慰的话,庄渝小小地叹了口气,“小伟之前在哪儿?” “日本。他似乎放弃国防生待遇应招入伍了,国家为他保留学籍,等他两年后回到大学继续读书。战时大学生临时入伍的流程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个傻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葛成志还是不由得为自己弟弟的愚蠢行为而摇了摇头,“你知道吗?他一直有种偏执狂的倾向,好像做选择的时候哪种更有挑战性他就楞要选哪种……父亲居然没有阻止他,真是……” “你的爸爸不是在中印边境吗,怎么阻止?”耸了耸肩,庄渝拍了拍在右手上的手环,“小伟这孩子其实挺招人喜欢的,至少聪明,领悟力强。他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可是还留着呢。小的时候倒是什么事情都喜欢超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好久没联系了。” “我和他没联系的时间比你要长多了,不是吗?其实我感觉,基本上能断定小伟就是在耶路撒冷了。你或许印象已经不深刻了,不过我可是记得很清楚……”说到这里,葛成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之前在公共频道里面听到的那个我说是中国佣兵的声音,和小伟的几乎一摸一样。所以我敢说,他现在应该就在耶路撒冷的某个地方……” “……是么,真是糟糕。本来日本就已经够糟糕的,他居然还来到了耶路撒冷。”很识趣地避开了“他是怎么来到耶路撒冷的”这个敏感的问题,庄渝随口说着些似乎能继续延续话题的话,“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你的生日宴会上吧?那时候他还在上初中,感觉小小的一只,没想到现在也是扛起枪上战场的男子汉了……” “……小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男子汉。他身上的责任感意识可是很强的,至于这是不是好事或许就有些微妙了。”接受了对方的好意,葛成志默然地点了点头,顺着说了下去,“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学着开直-50了,在父亲的工作地点。” “啊,这样。听上去真是了不起的孩子呢。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出了不起的范围了。” “会开直-50但是完全不会开车,这就是小伟。我父亲当初从工作单位回来,还格外奇怪地嘟囔了一句‘这孩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原本是想在基地教会他开车的。” “哈哈,看来果然是骨子里面就流着军人的血啊,对兵器什么的格外亲切吧。” 随之而来的是沉默,因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话,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而带来的沉默。脚步声在地道里面格外响,或许也有特种兵们的脚步特别整齐的原因,而那位叫做阿列克谢的特工似乎就是特意要打破这份整齐一样把自己的脚步声插了进来,但却让人感觉就像和弦一样,并没有失去那种整齐的感觉。 “……不打算回去找找他吗?说不定能够找到呢。” “不了。活下去是组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而且耶路撒冷这么大,怎么可能找到啊。”摇了摇头,带着强烈的寂寥感,葛成志说。 —————————————————分割线——————————————————— 子弹看样子是打光了,一颗不剩。自己或许应该反省一下作为班级支援火力手的火力倾泻方式了。现在所有人都没有多余的枪,没有多余的子弹,自己似乎在一瞬间从地位举足轻重的机枪手变成废人了,果然是命运难测,造化弄人啊。 沃洛诺夫他们最开始的任务就是拖住阿拉伯人,防止在欧洲联盟的坦克与三辆t-720的对抗当中因为步坦协同被秒杀,从而让vip获得充足的时间用来逃跑。从定下任务的那一刻起,这就注定了是一场自杀性的行动。人数上的差距,重火力上的差距,除了或许有掩体之外,他们这边是不存在任何优势的。被全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简直就像是上帝为我创造的机会一样。把手上的轻机枪扔到地上,听着那重量不小的东西发出“砰”的声音,沃洛诺夫笑了笑。这听上去很像是开场鼓嘛。 沃洛诺夫曾经是个音乐老师,而再往前,他是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的学生,再往后的话,他就成为了一名俄罗斯特工,然后还曾经真正的叛变过。阿列克谢对于这件事情曾经有过很深的芥蒂,也对于他身体里面冒出来的自由(根据情况或许要加上一个散漫)气息而感到厌恶,可是两个人最后还是成为了朋友。沃洛诺夫向往自由,特别向往自由。 但是他永远不可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 他曾经有一个梦想,梦想自己有一天成为了像是中世纪的吟游诗人一样,带着一把乐器——对于他而言,当然是宝贵的手风琴——然后做着无止境的旅行,在各地的酒馆卖唱赚钱。或许在最后,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赢得一些名声,然后开开演唱会? 要是开演唱会的话我一定不会收钱的,因为音乐本来就是应该供给大家自由享受的东西,就像是大自然所赐予我们的一切一样。没有人会为天然长在路边的果树的果实付钱,不是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沃洛诺夫拿起了他的手风琴。这个手风琴是他父亲在他入学的那一天送出来的,他并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但毫无疑问的是和他的相性很好,他很喜欢。这么多年来,他再也没有找到过比这个手风琴更适合自己的乐器了。 “答应好阿列克谢的告别演出呢……”明白队长他们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奇怪举动,沃洛诺夫把对外广播的程序调好,“但是用三套车来告别实在是太悲伤了点儿。换首曲子吧。” 搭在手风琴上的手指灵活地动了起来,跳动的音符搭载在电磁波上,以这个电子据点为中心,在那个公共频道里向四周宣告着沃洛诺夫诀别的演唱: “Пo-3eлehыm-пoлrm,пo-tehnctыm-caдam,(郁郁葱葱的田野,树影婆娑的花园) Пo-aллerm-hoчhыm-n-вecehhnm-двopam(夜阑中的林荫道,春日融融的小院) Вhoвь-пponдy-r-oдnh,hnkoгo-he-вnhr.(我再次一个人走过这里,没有把谁抱怨) 3дecь-hemhoгo-ectь-paдoctn-n-длr-mehr,n-длr-te6r,(这里曾有我们些许的欢乐,对于我,也对于你) Лю6nmar-mor,лю6nmar-mor.(我亲爱的我亲爱的你)” 略显悠扬的旋律,伴随着伴奏程序里面的和声,构成了整个曲子的开头。战斗中的双方似乎进入了一个比较缓和的阶段,双方都需要松口气,来缓解之前的疲劳。不过大家都明白,在这短暂的沉默之下隐藏着怎样的事实:阿拉伯人已经逼近了建筑物,甚至就在这些俄罗斯战士的脚下,而特种兵们也慢慢地做好了准备,将刺刀缓缓插在步枪上。 将这种局势打破的是一声手雷的爆炸,与节奏中的突然出现的快节奏鼓点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手指的动作开始更加活跃,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动作: “Пo-3eлehыm-пoлrm,пo-tehnctыm-caдam,(郁郁葱葱的田野,树影婆娑的花园) Пo-пpoceлkam-глyxnm-n-6oльшnm-гopoдam(僻静的生活小区,繁花似锦大城市) r-пponдy,длr-te6r-cвoe-cepдцe-xpahr.(我走过这里,捍卫自己的心脏,为了你) 3дecь-hemhoгo-ectь-paдoctn-n-длr-mehr,n-длr-te6r,(这里曾有我们些许的欢乐对于我也对于你) Лю6nmar-mor.(我亲爱的你)” 阿拉伯人对建筑物的一层实施了突入行动,嘈杂的脚步点以及不明的喊声让沃洛诺夫的演奏受到了一丝影响,但很快就被消除了。依旧在建筑物外面的敌军仍然对窗口的士兵进行着压制性射击,子弹从窗口射入,打碎了那个巨大的吊灯,掉在地上完全摔碎。一个电线从被损毁的墙壁里面露了出来,这种程度的损毁似乎对伴奏程序造成了一丝影响,杂音从耳机中跃出,可并没有破坏沃洛诺夫演奏的流畅性。在音乐学院的时候自己可不是这样啊,那时候哪怕有一丝杂音自己也没办法继续拉下去的。这样想着,沃洛诺夫迎来了下一段唱词,依旧是略显快速的、喧哗的节奏: “В-эtom-mnpe-he-3pr-ectь-3akat-n-3apr.(落日和朝霞并非白白出现在这个世界) tak-пpnдymaha-жn3hь,гдe-3emлr-n-mopr.(有海洋有陆地,生活就是这样设计的) Эto-ctapшe-плahet,вышe-вcex-o6лakoв.(比星球更古老,比云彩更高远) Эto-вce-ha3ывaem-mы-пpocto-лю6oвь,(这些都被我们简单的称之为爱) Лю6nmar-mor.(我亲爱的你)” 一层似乎完全被占领了,沦陷的速度超乎想象。沃洛诺夫看到一名胳膊受伤的战友抬着一只手坚持向下射击着,就在楼梯口。他应该会收获很多战果吧,因为那个有利的地势。队长在另一个位置狙击着阿拉伯人的后方增援,他们已经完全把沃洛诺夫这个唱着歌的疯子排除在外了。在别人眼里,自己的所作所为又算是什么呢?是怯懦?失职?还是纯粹的发疯? 总之,沃洛诺夫的心里有一件事情是很明白的:他早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点了点头,他开始了这首曲子里面特别长的一段说唱: “Пo-3eлehыm-пoлrm,пo-tehnctыm-caдam,(郁郁葱葱的田野,树影婆娑的花园) Пo-пpoceлkam-глyxnm-n-6oльшnm-гopoдam(僻静的生活小区,繁花似锦大城市) r-пponдy,длr-te6r-cвoe-cepдцe-xpahr.(我走过这里,捍卫自己的心脏,为了你) hnkomy-эty-paдoctь-he-в3rtь-y-mehr:(这片小小的欢乐,谁也抢夺不去) В-hen-пoлet-вoльhыx-пtnц,в-hen-pвeta-poca,(欢乐中有自由小鸟飞翔,有黎明露珠闪亮) otчnn-дom,дetn-maлыe,в-mae-гpo3a.(有我们的家园,孩子和五月的大雷雨) Эto-гpeet-вhytpn,дaetлы-дышatь,(让人心中充满暖意,给人力量呼吸) moe-cepдцe-c-tвonm-в-oдhom-pntme-ctyчatь.(我的心脏和你的一起跳动着同一个旋律) Эta-вepa-mor-гohnt-в-вehax-kpoвь,(这个信念澎湃在血脉里) Эto-вce-ha3ывaem-mы-пpocto-лю6oвь.(这些都被我们简单地称之为爱)” 位于楼梯口的战士被击杀了,他的死亡很干脆,没有一丝痛苦:子弹穿过了大脑。队长跑过去弥补了他的空缺,却正好撞上了冲上来的阿拉伯人。刚刚上好的刺刀在这里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一刀毙命,白进红出,鲜血溅了队长一脸,而那个已经死去的阿拉伯人还替队长挡了几发子弹,尸体沿着台阶滚了下去,把下面的人像保龄球一样砸倒。 外面传来了什么大的东西突破音障的声音,然后就是剧烈的爆炸。谁的空袭?以色列人还是阿拉伯人?都有可能——但是都没什么用。 “В-hen-пoлet-вoльhыx-пtnц,в-hen-pвeta-poca,(欢乐中有自由小鸟飞翔,有黎明露珠闪亮) otчnn-дom,дetn-maлыe,в-mae-гpo3a.(有我们的家园,孩子和五月的大雷雨) Бe3otчethar-вepa-mor-вhoвь-n-вhoвь(我本能的信念一次又一次让我想起) Эto-вce-ha3ывaem-mы-пpocto-лю6oвь,(这些都被我们简单的称之为爱) Пpocto-лю6oвь.(简单的爱)” 队长撑不住了,他的胸口处中了一弹,狠狠地。又一次涌上来的阿拉伯人一脚踹到了他,然后扑上来的是一头蜥蜴,被中东联盟的军队当做军犬使用的东西,那个大家伙直接扑上去撕咬队长身上的肉,然后吞下去。现在,距离自己和敌人之间,什么屏障都没有了。 结束的时候到了。 “Пo-3eлehыm-пoлrm,пo-tehnctыm-caдam,(郁郁葱葱的田野,树影婆娑的花园) Пo-aллerm-hoчhыm-n-вecehhnm-двopam(夜阑中的林荫道,春日融融的小院) Вhoвь-пponдy-r-oдnh,hnkoгo-he-вnhr.(我再次一个人走过这里,没有把谁抱怨) 3дecь-hemhoгo-ectь-paдoctn-n-длr-mehr,n-длr-te6r,(这里曾有我们些许的欢乐对于我也对于你)” 结尾的旋律回到了最初,悠扬漫长,像一首动听的民谣一样。沃洛诺夫的脸上露出微笑:无论如何,他和他的音乐都获得了最为独一无二的终结方式。在这片战场上,有谁是唱着歌走向死亡的呢?恐怕只会有自己吧,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这似乎不应该是一个正常人的选择。但是,自从把手风琴和pf轻机枪一起带上战场的那一刻起,沃洛诺夫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去做一个正常人了。音乐与自由,他这辈子最渴望的两样东西。得不到后者的话,至少,可以伴随着前者一起死去。 啊,说错了。阿列克谢,他的好友,如果他在临死前的话,也肯定会唱那首父亲教他的三套车吧。但是不一样,他的音乐里面蕴含着羁绊,可沃洛诺夫有的,只是音乐而已。 阿拉伯人的子弹穿透了沃洛诺夫的身体,他倒在了地上。手风琴奇迹般地并没有摔坏,但是被那些人一脚踩坏了。那头大蜥蜴又一次扑了上来,看样子队长的肉并没能喂饱它。 “Лю6nmar-mor,лю6nmar-mor.(我亲爱的,我亲爱的你)” 于生命的最后一刻,伴随着耳机里渐渐衰弱下去的旋律,沃洛诺夫完成了他的演唱。 耳机里面似乎传来了掌声。是谁的呢? —————————————————分割线——————————————————— 无趣的人生往往会逼人干出有趣的事情。哪怕仅仅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也好,这种死亡方式比起被一枪打死要有趣的多,至少观察者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向这名音乐老师表达了自己的敬意,用对方无法听见的掌声。 “呼……这种时候,也不知道非观察者那边什么情况……我可不希望看到烂尾的戏。” 又低头自言自语了几句,观察者抹去嘴角的微笑。 第四十一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沙子里把自己的脸抬起来,葛祎伟就像个疯子一样,张着大嘴朝着耶路撒冷的天空爆发出一阵阵笑声。在他的身后,是那辆因为能源系统而自爆了的m4r5,而离这个他曾经的坐骑的不远处,则是一辆t-720的残骸。更远处,四辆已经草木皆兵的t-720正向东南方向逃窜着。现在应该不是大笑的时候,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阿拉伯人的援军就会出现,然后再把他们四个已经精疲力尽的家伙包围起来。 但是葛祎伟仍然想要痛痛快快地大笑一通,同时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直接抱着另外三个人一起笑,甚至在随后几天里面可能做着梦都会笑醒。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喜悦,完全不亚于当初他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虽然人已经变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可这种心情却是一模一样。葛祎伟现在并没有胆量去靠近在另一边累瘫了的灵梦三人,否则他怀疑自己有可能克制不住直接上去照脸上啃两口。 好吧,最后那句话是在胡说八道。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最终的死法是死在牡丹裙下。 左肩的伤口已经被扯开了,可看样子仅剩的理应早就丧失功效的愈伤凝胶们和葛祎伟他们一样,拼尽全力完成了止血工作,不过在接下来的一段不断的日子里葛祎伟是别想再强行活蹦乱跳了。撑着一直没有离身的03式站起来——突然响起了警报的单兵作战单元还让葛祎伟吓了一跳,结果发现是枪管进了沙子——他迈着虚脱的步伐,一步步往另一边走过去。 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没有任何如同诸葛再世一般的奇谋妙计,也没有缜密到天衣无缝的优秀指挥,在处于被包围的不利状态下,三个人外加一辆坦克完成了对十三辆坦克的毁灭性打击。敌我的兵力堪称悬殊,因为灵梦三人虽然不是一般步兵,可在对抗装甲力量的时候优势最多就是能够滞空与较小的体型,先不说后者在当前的地形基本没什么用,于火力上她们甚至还存在劣势:之前的战斗经验只让她们掌握了对直-50弱点的准确攻击,而除了魔理沙这种火力型选手之外,另外两人的大多数攻击是无法撼动t-720的正面装甲的。 所以这是一场堪称奇迹一般的胜利,值得让葛祎伟为之自豪并放声大笑的胜利。它的到来并非是因为老天爷的眷顾,或者灵梦她们突然觉醒了什么东西(就像很多描写英雄的作品一样),而是用纯粹的拼了命的战斗换来的。这种在努力过之后赢得了结果的感觉很好,相当好,再加上对手灰溜溜地逃跑了,感觉更好。 “呼呼……哈哈哈哈哈……”一拐三摇地晃到了因为过度劳累而背靠着背坐到地面上的三个人,葛祎伟依旧难掩笑意。也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直接把手搭在了灵梦的肩膀上,“哎呀……笑得有点脱力。不管怎么说,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你们干得漂亮,相当漂亮!超乎我想象的漂亮!我为你们骄傲!……啊不对,我又不是你们的教官,好像没这个资格……” “葛先生做的也很好哦,肯定是拼了命过来的吧?”虽然说出了话,可是早苗那气若游丝的声音让人感觉她已经完全没有说话的力气了,要不是葛祎伟在来之前就确认过三人都没有受太过严重的伤,前者可能还会认为早苗命不久矣了。因为极度劳累导致的大脑缺氧,她微闭着眼睛喘着气,大脑有些昏沉,感觉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就是因为知道葛先生过来,才会……鼓起勇气才会一直坚持到现在的……真是太好了……” “呵,合着咱现在已经成了政委的角色了?回头可得好好补补马哲毛概,要不然怎么给你们做思想工作。”把脚上的军靴脱下来倒了倒沙子,葛祎伟揉了两下脚,然后又把鞋穿上,“啊,累成孙子了……真的累成孙子了……刚刚坦克要自爆的时候我跳那一下好像扭到筋了……” “以后别脱鞋,你的脚现在肯定很臭吧。”在鼻子面前无力地挥了挥手,灵梦似乎连皱眉都懒得皱了,“我再也不想进行这种战斗了,绝对。再来一次肯定要死的,嗯,肯定要死的,不可能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能不绝对,绝不可能对,对不可能绝……奇怪我在说什么?” “让我猜猜你现在的状态,上司。你现在想睡觉,很想睡觉,恨不得立刻躺下就睡,对不对?” “唔,根本不用你猜啊小伟,”说到这里,魔理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整个人也是一副被灌了迷药的状态,不过和其他两个人不同的是,她依旧努力睁大眼睛,甚至忽然一下子凭借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来到葛祎伟面前,让剩下两个人差点儿因为后背的三角稳定支撑损坏而直接倒在地上,“大家现在都想睡觉,你也想,我也想,但是似乎还不能睡。需要我帮个忙吗?” “啊啊,你说得对,以及,多谢了。”伸出手去握住魔理沙的手,葛祎伟点点头,借力站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土,“嘛,要是可以的话真不想让你们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将要发生,将要发生什么?”挂着满脑子问号,魔理沙跟在葛祎伟的身后,看着他整理了一下军服的领子,慢慢向前走去,“需要我帮忙吗,小伟?” “不用了魔理沙同志,你的力气最好留一留,说不定等一会儿我们两个需要背着那边的两个人跑出耶路撒冷。也是,要加快了,否则阿拉伯人说不定会马上合围。”……十分钟吧。十分钟问不出来的话就撤退。抬手一看时间,葛祎伟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向下一伸手,将看起来已经不能动弹的法图麦的白色长发狠狠拽了起来,随后把她的头用力往地上一扔,蹲了下来,“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我不想太费事,可是如果你想让我把曾经施加在我身上的审讯过程全都复制粘贴过来的话,我勉强也可以做到。总而言之,” 说着,葛祎伟在法图麦能看见的沙地上画出一个卐字,随后在这个图形下面敲了敲:“tellme,wherearethey……no,whereareyou?” —————————————————分割线——————————————————— “咳,咳咳咳咳咳……” 因为烟雾而导致的剧烈咳嗽迟迟无法停止,k灰头土脸地从坦克里面跳下来,扶着另一边的一堵墙,差点儿把隔夜饭全都咳出来。回头一看,那辆曾经被法国的武器评论家称为“坦克女郎”的希米尔坦克早已风光不再。虽然根据系统的描述,它应该依然能够被开动,可刚刚与三辆t-720战斗所造成的损伤让车组成员根本不可能待在车里面。过了几秒钟,k看到加斯克尔和吉姆也从各自的位置冲了出来,前者拼命眨巴着自己那双异色瞳的眼睛,后者则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可被烟熏出来的眼泪在脸上留下的痕迹让人感觉分外滑稽。 “似乎没有敌人了。”端起枪确认了一下周围,k习惯性地打出一个安全的手势,“嗯,没有敌人了,最远的应该在……那个电子战的据点。” “……也就是说,目标已经跑了吗?我们没办法再给l报仇了?” “只能这么想了。”不可思议的,在准确地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k感到了一丝解脱。这让他有了很深的罪恶感,“……任务失败了,毫无疑问,目标不是被俄罗斯人带走就是被阿拉伯人杀了。损失了一个人,还没能完成任务,这可真是钢铁小队最糟糕的一天……” “回去吧。”最终发布撤退命令的是吉姆,而在这里也只有身为队长的他可以发布这个命令,“我们最终会再次胜利的。就让俄罗斯人得意一回吧。” “……啊,就让俄罗斯人得意一回吧。”抬起头看向天空,连一向自尊心甚高的加斯克尔的嘴里也吐出了这种话,“刚刚如果不是那次空袭,或许钢铁小队就真的完全被葬送在耶路撒冷了。真是……可怕的事情。” 没有再说一句话,三个人收拾好武器,开始向犹太人的防线撤退。在那里,他们有着自己的撤退方式。k感觉到,在l死之后的那种空虚感又一次侵占了他的心头,空落落的感觉很是让人难受。或许,应该尽快找一个新的观瞄手比较好,就算是为了小队。 可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合适的观瞄手让你遇上。我应该去哪里找呢? 耶路撒冷的天空没能给出k答案。只得低下头,他挠了挠那因为尘土而略显黯淡的金黄色短发,又一次弓下了腰,轻声跟在另外两名战友的身后。 —————————————————分割线——————————————————— 塞得港三号泊位,“希望东方”号货轮。 “船长,咱们隔壁的船在做些什么?”用墩布擦着甲板,一名水手终于忍不住,指着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那艘船,向刚刚路过的船长,他的舅舅打听,“为什么进出的人那么多?我记得,应该是从巴西来的船吧?” “……一只盯上了战争的腐尸的秃鹫而已。记住,千万别和那艘船上的人扯上关系。”皱了皱眉头,颇有文艺范儿的船长警告了一下自己的外甥,“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你去玩玩也无所谓,但这次咱们运的东西特殊,还要接人,要是捅出什么篓子的话,不仅我这个船长没法干了,恐怕,咱们全船上上下下,都得……” 船长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他只是伸出手,在脖子这里比划了一下。虽然这种恐吓的确起了一定的作用,可它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年轻人那热切的好奇心:“舅舅,那艘船究竟是干什么的,还会找上我这样的小人物?您见多识广,一定知道的吧?” “……赫伯特·伦纳德,**上的人,在世界上来看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可应该有自己的地盘,似乎在洗罪证方面特别有一手,好多国家的警察都拿他没办法。这次……”压低声音凑到自己外甥的耳边,船长轻轻说着,“这次应该是看以色列打仗,所以想趁这边的政府没时间管他的破事来做几笔生意吧。” “做生意?在这里能做什么生意?……莫非,是军火?” “我也不知道。不过同行都说,他的船停港的时候,有一项生意是肯定要做的。”摇了摇头,船长继续说着,“女人的生意,还有人口买卖。这次,应该是瞄准了战争难民了吧。” —————————————————分割线——————————————————— “请稍等片刻,葛先生。”忽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阻止了葛祎伟的进一步行动。急忙回过头去掏出手枪,后者却惊讶地一愣,让前者有足够时间把剩余的时间把话说完,“请不要对圣女小姐做出太过激的举动。至少,在这段时间的相处当中,我对这名少女还是有一丝好感的。” “……奥斯顿·依兰先生,是你吗!?”嘴一张一合过了两秒钟,葛祎伟终于想起了这名面熟的老人的名字,这身标志性的装扮当初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蒙古温都尔汗曾经……啊,抱歉,这都是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不,当然是已经发生过了,葛先生。”习惯性地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奥斯顿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微笑,“观察者已经向我透露过了必要的信息,我想,除了细节方面的事情,您所知道的事情我大体上都已经知道了。” “观察者?……他到底是谁?连时间旅行都不能对他造成影响吗?”皱了皱眉头,葛祎伟很自然地提出了这两个问题,“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曾经和他说过两句话,在梦里面。他的目的是什么?我总感觉这个人很危险。” “请不要太过担心,葛先生,观察者仅仅是一名观众而已。观赏戏剧是他最大的爱好。在这方面,我真的不能再提供更多的信息了,否则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的。”摇了摇头,奥斯顿拒绝了葛祎伟的提议,“不过相反,因为观察者不喜欢看烂尾的戏剧,也为了您能够放过圣女小姐一马,我愿意向您提供纳粹的资料。他们现在就在里约热内卢,而且时间机器也在那边。如果您和幻想乡的三人想要到达那里的话,请前往塞得港吧,我就在刚才发现了一辆汽车。” “……准备的未免太周到了,奥斯顿先生。虽然您之前,啊不对……算了,姑且这么说,之前救过我的性命,但我很难这样盲目地相信你。” “可是圣女小姐直到死都不会吐露出任何消息的。她就是这样被设计与教育的,您所学到的审问手段并没有什么用处。”摇了摇头,奥斯顿笑着回答,“至于准备,那辆汽车真的是我在无意中发现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刻意准备什么。不信您可以去看看,车上面还有弹孔。如果要我准备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这么没有礼貌的。” “好吧,我就接受你的好意了。称呼是圣女是吗?你可以把她带走了。”思考了片刻,葛祎伟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开了开m4r5,不知道算不算能开车了……魔理沙,咱们得……魔理沙?你……找奥斯顿先生有事情吗?” 看着魔理沙直勾勾地盯着奥斯顿,葛祎伟这样问了一句。猛然回过神来,前者先是拼命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在犹豫之中点了点:“我只是想问个问题……这位老先生,您之前提到您叫,奥斯顿……” “奥斯顿·雾雨,那是我最初的名字,只不过后来改成了奥斯顿·依兰。”走到法图麦的身边,奥斯顿并没有看魔理沙一眼,“……那么,看来我提到的书是已经遗失了。真是遗憾,再见了,雾雨魔理沙小姐。当你再次见到你哥哥的时候,替我向他问好。” “哎!?”震惊地眨了眨眼睛,魔理沙轻声重复着,“我……有个哥哥?” 第四十二章 五天后。塞得港三号泊位,“希望东方”号货轮。 “好久不见了,葛成志同志。”依旧捧着自己那个从景德镇淘换的五十块钱一把的小茶壶,华博涛的立体投影向完成了任务的下属问着好,“你的脸色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差,看来耶路撒冷之旅还算愉悦,对吗?” “你的老年痴呆症是不是愈发严重了?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就在北京,你可以去看看。”果断反唇相讥了回去,葛成志盯着那张脸,“中介费就按治疗费的百分之五十来算,怎么样?” “不要总是坑老头子那为数不多的工资了,我还要慢慢攒钱给自己养老呢。” “为数不多?呵,如果说咱们这群人都是国家养的狗,那统治阶级扔过来的骨头肯定是先让你舔一遍才轮得上我们,你的工资会不高?”充满火药味儿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葛成志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好了,没必要说这些废话了,于你于我都是在浪费时间。新的任务?我记得是要把我调到大西北待一段时间是吧?” “这倒并非如此,你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我另外安排了人手。”摇了摇头,又慢条斯理地喝了杯茶,华博涛划出一个屏幕,“我们大使馆那边传来了一个消息。对了,你还记得离鹤轩同志吗?他现在可是在大使馆当扫地僧呢。” “唔,蛮适合老师的,不是很不错吗?”点了点头,葛成志把左腿搭在右腿上,“老师传回来了什么消息?” “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美国人在南美洲的行动变得很频繁,而且从那里传来的情报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到了很高的级别,我们的人甚至接触不到,这一点你是知道的,现在离鹤轩同志终于搞到了美国人在巴西埋下的家伙。”又一打响指,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的身影,“克里斯提安·路德维希,当然这是一个假名,美国人在巴西获得的高级别情报几乎都是从这个人身上得到的。你得想办法把他带回来。” “带回来?策反是基本上不可能的,审讯也不可能有任何收获,你们打算做些什么?”让手指划过大致浏览了一下这个人的基本资料,葛成志稍微思考了一下,“cia是在调查某个处在暗处还没有浮出水面的势力吗?我们把他抓住只是要制造介入的借口,除此之外我想不到理由。……是那个诡异的玩意儿?” “是不是还没有办法确定,也可能是其他的组织,比如,复辟的纳粹主义者?原教旨共产主义游击队?都有可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语中的说对了隐藏在巴西的巨大阴影,华博涛把手里面的茶壶放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先入为主。” “不管怎么样,你总算是让我介入和那东西或许有关系的任务了。也不枉我在耶路撒冷遇到了一名吸血鬼。” “啊,你给的报告我看过了。你能够确定最后击杀吸血鬼的那名女性的特征吗?尤其是,绿色的短发?我浏览了一下资料,至少近一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绿色头发这一说了。红色头发的倒是有,好像还参加过红军。” “……天啊,参加过红军的妖怪?感觉就像入了党的上帝一样,好奇怪的搭配。”脸上浮现出微妙的表情,葛成志耸了耸肩,“总而言之,接下来‘希望东方’号将会把我和庄渝同志运向里约热内卢,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啊,就是这样。很抱歉还不能让你们休息。但相应,活动资金我会让上面多发一些的。” “活动资金?不能是工资吗?要是活动资金没花完的话还得交回去,不够的话用自己的工资补还不给报销,而又不能到处乱花,否则我们就有生命危险了……啧。” “你们的工资就是用公款发的,所以有什么好抱怨的。别想着去像隔壁的船主那种洗钱专业户那里洗钱,要是把我们都当笨蛋你迟早有苦果子吃。”说着这句话转过身去,华博涛忽然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对了,你弟弟怎么样了?” “……那里是耶路撒冷。或许某个时间也应该让你来战乱中的耶路撒冷出一次外勤任务,然后让你的儿子或者女儿的单兵作战单元的信号出现在那里。”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葛成志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脸不崩坏,“然后,我就可以在事后问你一句,你孩子怎么样了。” “火气倒是不小。好了,老头子我撤了。” 全息投影在空气中消散。依旧坐在椅子上,葛成志忽然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这让一个人坐一会儿也好,让我自己静静吧。这样想着,他弯下腰,用胳膊撑住头,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角偷偷溜出来的眼泪抹掉,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分割线——————————————————— “好了,上司,东风谷小姐,我有了一个重大发现,所以必须要找你们商量商量。”把脸凑近两名少女,葛祎伟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这让灵梦和早苗自然有了很大的好奇心。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让两个人震惊到有些恐慌的话语突然窜了出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魔理沙同志明显是恋爱了有没有?” “等,等,等等葛先生!魔理沙她怎么可能恋爱!”红着脸大叫了起来,早苗的心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向着海的那边看了一眼,她显得很是手足无措,“魔,魔,魔理沙从来都是别的女孩子迷上她,绝对不会迷上男性的!所以葛先生肯定是错觉,是错觉啦!” “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情,你才让我们轮流跳下海洗澡,而且让魔理沙优先?”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可灵梦周围的气氛也明显紧张起来,甚至就连以前翻惯了的白眼也没做出来,浑身也像是不舒服一样不自然地扭动着,“既然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当然,你们说啊,从耶路撒冷到塞得港,咱们马不停蹄走了五天,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心不在焉地托着下巴,每次叫她都要慢半拍,这不是恋爱了是怎么回事?”用极为胸有成竹的语气这样说着,葛祎伟拍了拍胸脯,“你们俩可能没见过恋爱中的人,但我可是见过啊!妈蛋就跟她一个模样,整天神经兮兮的……” “那那那那那也不一定啊葛先生!”声音都开始哆嗦了,早苗拼尽全力否定着,“说不定……说不定是女孩子的那几天来了!对,没错,肯定是这样,魔理沙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精神不好!毕竟虽然魔理沙很吸引女孩子但并不是男孩子啊!” “啊,我当然考虑过这种事情了,魔理沙她的确是个不能站着撒尿的主……上司你看什么看,有能耐你站着撒一次尿让我瞅瞅?那样的话我立刻跪地下磕仨响头喊你声‘奶奶’,否则的话你跪地上给我磕仨响头叫我‘爷爷’怎么样?” “……有意思吗?这种无聊的赌注。要是被你叫成奶奶,我都多大岁数了,又不是八云紫那个老太婆。不赌不赌,你继续说正事。” “啊对,正事。”点了点头,葛祎伟把被灵梦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大提琴背包装起来的03式换了个方向摆放,“正事正事。我也知道,你们不会站着撒尿的……好吧,我不这样说了成不?别瞪了。你们这帮上面有下面没有的每个月都要有特殊的日子,可是特殊的日子我记得应该不能着凉水吧?那魔理沙怎么可能痛痛快快地跳到海里面去?” “明明是被小伟你一脚踹下去的。” “明明是被葛先生一脚踹下去的。” 看到对方与自己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异口同声的吐槽,灵梦与早苗这两个巫女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而且居然说连身子带衣服一起洗了,真是太过分了!” “……在部队有时候教官整你就是这么整的,洗澡洗衣时间五分钟,谁不是穿着衣服冲一下就完事?而且我再说一遍,虽然咱们到了海边上了可是这里还是中东,有的洗就不错了你们关心这么多干嘛?”用丝毫不亚于对方的功力反吐槽回去,葛祎伟说,“好吧等等你们随意行了吧。现在咱们主要还是讨论魔理沙同志的恋爱问题。总而言之,魔理沙八成是恋爱了,应该没跑,关于这一点三方达成了一致意见没啥问题吧?” “当然有问题!” “好,有啥问题上司你提出来,咱们继续讨论!”不满地瞥了一眼灵梦,葛祎伟拿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说啊,啥问题?我的判断在哪个环节出现了缺漏?” “这,这个……”顿时有些哑口无言,灵梦眼神忽然飘向了旁边,“女人的第六感!” “切,直觉那种东西没办法当做论据。”毫不在意地一摆手,葛祎伟果断地得出了结论,“我敢说,魔理沙肯定是喜欢上在耶路撒冷见面的奥斯顿·依兰了!可惜我没听清楚他们两个人讲了什么话,但我估摸着按照魔理沙同志的性格,她说不定已经告白了!” “……啊?葛先生,你是说……”一下子陷入了迷惑当中,早苗眯起眼睛,“魔理沙居然喜欢上其他人了?” “啊,我敢说她喜欢上奥斯顿了。当然不排除有其他隐情的情况,可是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小。”点点头,葛祎伟似乎没能听出早苗话中的潜藏意思,“说真的,那位老人家的确挺潇洒的,而且彬彬有礼,更主要的是特别神秘,现在不是有好多小女生好这一口吗?可惜就是岁数有些大了。要是能年轻一点儿……” “不可能不可能。”还没等葛祎伟说完,对面的二人组齐刷刷地摇起头,否定的异常坚决,那股气势一下子就把前者震慑住了,“如果是魔理沙的话,绝对不可能。”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万一,万一魔理沙就真的喜欢这种感觉呢?不对,怎么能说万一啊,她有很大几率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没错的!”再次稍稍提起了气势,葛祎伟开始试图和对面铜墙铁壁一般的否定进行对抗,“要不然,这几天以来的奇怪状况……” “女孩子的心情小伟不懂。应该是小伟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吧。” “女孩子的心情葛先生不懂。应该是葛先生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吧。” “……我靠,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正式组成巫女双人组要出道是不是?”张着嘴愣了一会儿,葛祎伟站起来,在两人面前来回转着圈,“我做什么不对的事情了?我肯定没有得罪魔理沙啊!这个屎盆子可别往我身上扣啊,我不接着。我都说了,证据确凿推断明确逻辑清晰,魔理沙她肯定是这个情况!不信的话,” 说着,葛祎伟忽然往后一伸手,把躲在身后面的魔理沙拽到前面来:“魔理沙同志,来你说说,你是不是……啊等会儿,我从死人身上拔下来这身衣服是不是有点儿大啊?” “……你就不能改改从死人身上扒东西的习惯吗,小伟?”不像上次,果断干脆地扔过去一个白眼,灵梦翘起二郎腿,“这可是对死者的不敬,当心遭报应。” “没关系,等他的灵魂来找我的时候我想办法介绍他入党,虽然我也不是党员但是我爸是党员来着,他有介绍资格。”立刻表示自己的立场与观点,葛祎伟看着魔理沙身上这身宽大的t恤衫,“有点儿太大了……这袖子都能去唱花旦了。” “但是小伟你只拿了这一身衣服啊,裤子根本穿不上,我只好只穿上衣了,正好能把全身罩住。”前后看了看,魔理沙有些无奈地这么说,“而且下面也有点儿凉……” “魔理沙你……!?” “好了好了,忍耐一下,等你的衣服干了就好了。”打断了早苗惊讶地喊声,葛祎伟说,“咱们这是已经到了塞班港了,按照那位老先生的说法应该能找到往巴西走的方法。对了魔理沙,刚刚我们一直在讨论个事,你喜不喜欢奥斯顿先生?恋爱意义上的啊。” “啊?恋爱意义上的?原来你们刚刚再说这件事情啊。”眨了眨眼睛,魔理沙随即打了葛祎伟的脸,看样子还有些气鼓鼓的,“当然不了。唔……小伟为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他?” “要不然你这几天为啥一直这么不正常?” “因为,那个人说,嗯……”犹豫了片刻,魔理沙还是说了出来,“我好像有个亲哥哥。我这几天就一直在想,我的哥哥会在哪儿呢?他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种事情问你爹妈啊。哦对了,你爹妈现在在幻想乡……” “不对哦,小伟。我的父亲母亲不在幻想乡的。”摇了摇头,魔理沙平静地说,“他们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是个孤儿。” —————————————————分割线——————————————————— 赫伯特觉得自己这次似乎有些判断失误。作为一个专业的——人口贩子,尤其是他这种国际性的人口贩子,他一向是很会把握时机的,但这一次他把握的时机明显有些不对。或许是因为犹太人在历史上的长时间流浪以及这个国家的来之不易吧,以色列人对国家的归属感很强,以至于像他那个“免费(低价)偷渡移民”的陷阱根本没多少人中。他相信,这绝对不是自己手下用于行骗的团队们办事不力,因为他们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很有经验了,甚至就算是美国人都能骗过来。所以究其原因,还是在于中东地区本就长期骚乱,以至于让以色列的社会根本就没有恐慌阶段,直接开始全面同仇敌忾了吧。 这种情况应该会改观的。在中东联盟拿下耶路撒冷之后……可是他们未免也太慢了。照这样下去,再打一周耶路撒冷也不可能被中东联盟打下来。 在这处没多少人的海岸边散着步,赫伯特发愁地望向海平线。他已经给自己定下了目标,三个,如果再能找到三个女的,姿色中上,自己就收手。该怎么办呢? 让海风吹到自己那张具有明显美洲原住民特征的脸上,赫伯特沉重地叹了口气。 第四十三章 “唉……” 停电了。这次停电估计就是永久性的了吧。幸好水还没有停。真是再次明确地认识到了,这里是被中国军队侵略中的战场啊…… 叹了一口气,约纳斯拧开受龙头,清洗着两人份的餐具。他被丝达祾救下已经有了一些时间了,而光是烧就因为缺乏药物足足发了三天,到最后还是凭借身体硬抗过去的,直到现在还略有些不适的感觉。虽然如此,因为内心对于自己的懦弱而产生的愧疚和对救命恩人的感谢之情,他依然坚持着做了一些家务。理所应当的,将约纳斯视为病人的丝达祾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可处在这种环境下,丝达祾所承担的家务事实在是太多了,总会撑不住的。于是,趁着她在进餐途中不知不觉睡着了的时候,约纳斯偷偷地把餐桌收拾好,并进行了餐具的清洁工作。而就在这个时候,灯忽然灭掉了。 ……当然,还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份想要帮忙做家务的心情里面,应该存在着恋爱的意思。异性之间的吸引,或者吊桥效应,不管是出于什么情况,约纳斯开始喜欢上这位救了自己的女性了——至于对方的容貌究竟获得了多少加分,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唔……丝达祾小姐要是一直睡在椅子上也不好吧。”翻来覆去找到了一根蜡烛,约纳斯想要寻找火柴或者打火机,却忽然想到了昨天目睹的丝达祾用手指上的火苗把蜡烛点燃的画面。那应该不是魔术吧,丝达祾小姐不像是在这种时候都有玩魔术的心情的人,关于这件事情等等去问一问比较好,“要做点儿什么才行啊……” 小心翼翼地用炉灶把烛台上的蜡烛点着,然后来到餐厅将其放在桌子上,约纳斯重新坐在椅子上。在他的对面,丝达祾因为繁重的家务,或许还有战争所带来的心理压力已经睡着了,散落的金发垂到椅子背上,虽然这是什么不雅的姿势,但配合上她的那张脸却让人并不感觉多么失礼。不,或许说成一看就是因为很努力而睡着了的情况更为恰当,让人生不起气来。 “很努力了啊,丝达祾小姐……”提到这件事情,依旧没有克服内心懦弱的探险家的情绪挂上了一丝阴暗,“哪怕是在这种毫无道理的战场上也在拼命努力,真的一个坚强的人……不像我,只因为杀了人就完全失去了自我……” 回想起自己从第一次开枪射击开始之后的种种,约纳斯不由地感到了深深的羞愧。他当真为自己脆弱的心灵而感到惊讶,而现在,这颗心灵上的一切伤口都被坐在对面上安静地睡着的那个人对一位陌生人的温柔所抚平了。如果是丝达祾小姐遇上了和我类似的遭遇的话,她一定能振作起来吧,至少不会像自己一样发那样的神经…… 又叹了一口气,约纳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他决定振作起来,先将自己的救命恩人抱到床上去再说。这样想着站起身,抑制住砰砰的心跳,约纳斯用双手将丝达祾那并不算太沉的身子慢慢抱起来,往卧室走了过去。 丝达祾小姐真是很轻呢,身材也很好,但是不像是在刻意控制体重。身上的味道也很香……用的是薰衣草的香水吗?记得妈妈应该有一款一样的,小时候经常闻到这个味道。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约纳斯忽然听到了怀中的丝达祾无意中吐露出来的梦话:“没关系的哦,约纳斯先生……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嗯嗯,我会照顾你的。” 砰砰砰砰砰,约纳斯的心脏开始以最高的频率跳动起来。在丝达祾小姐的梦中出现的依旧是我吗?真的,真的是我吗?我,我我我我我…… “嘻嘻,好可爱呢……” 那个……丝达祾小姐,再怎么说,用“cute”形容一个男人也太奇怪了一些吧。 虽然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约纳斯就和自己的父亲一起在全球各地到处探险,而正是拜此所赐他才养成了在接触有关人的事情的时候那种腼腆到懦弱的性格,但欧洲的传统文化依旧影响了他不少。至少,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绅士或者骑士般的男性,可是“cute”…… 约纳斯身为男性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打击。就这样垂头丧气地抱着丝达祾来到卧室,并慢慢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他坐在床边,身子看向摆在床头柜上的自己的那个军用个人终端,第三次用叹气的方式增加了空气中的二氧化碳。 “在叹什么气呢,约纳斯先生?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讲出来给我听哦。” “因为……等等等等丝达祾小姐!?”因为这个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而深深震惊了一下,约纳斯猛地抬起头,看着双手撑住床坐起来的丝达祾,“你你你没有睡着吗?” “唔……刚刚被放下的时候醒了。”食指点着嘴唇,像是用力回忆了一下,丝达祾微笑着回答,“那么,约纳斯先生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呢?可以帮忙的话尽管说出来吧,毕竟在这个情况下,要两个人一起努力才行的。” “啊,啊,嗯……”紧张地渗出了汗水,约纳斯不敢对上丝达祾的目光,“其,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呃,实际上是这样……” 该怎么办才好?要说些什么?等等,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我不能再因为懦弱犯下错误了!嗯,没错约纳斯,你现在需要勇气,勇气……这种勇气,一定要拿出来! “丝达祾小姐!”把头转过来盯着丝达祾的脸,约纳斯忽然单膝跪下,脸红的像刚刚喝过酒一样,“从这里出去之后,请你,请你嫁给我吧!我爱你!” 这时,完全看不懂氛围的冷冰冰的机械——约纳斯的个人终端里面出现了一个夹杂着电子噪音的声音,在因为其主人突如其来的告白行动而陷入了短暂沉默的房间里面回荡着:“特工2570,听得到吗?这里是鹰巢,请汇报你的当前方位以及你和其他士兵的情况!重复,请汇报你的当前方位以及你和其他士兵的情况!……如果和卫星定位显示的一样,你们在日占区的话,我们会立刻联系日本政府派人接送你们到相关地点,让你们回到美国!” —————————————————分割线——————————————————— “真是让我吃惊啊,杨祖。”一边处理着应该处理的众多数据,王玉琳一边和作为工程师团队中一员的同班同学进行着通话,“你我在程序处理细节上居然有这么多一样的地方!本来在程序这方面我还没多少自信,可是看到你和我的习惯有这么多共同点,不知道为什么,自信心一下子就涨上来了……” “嘛……优秀的老师一般都会有一些优秀的习惯,而这些优秀的习惯也会被优秀的学生继承,这是很常见的事情。”挠了挠头,好像高中的时候一被夸奖就会脸红的习惯依然没有改,杨祖别过头去回答,“说明你我都是优秀的学生嘛。对了玉琳,我记得你做的不是理论吗?为什么会来负责这种工程?” “啊哈哈哈哈……我当初修的可是双博士学位,而且导师也是为了增加我在国内科研界的发言权才让我接下这个工程的前一部分。接下来的事情是导师他的任务了。”停下手里的动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王玉琳笑了笑,“再怎么说我也太年轻了。就算是朗道,在这个岁数也还在以研究生的身份在欧洲各国进行出访与学习,接下这种国家级别的工程……” “但是冈崎梦美那个日本人不是十八岁就获得教授职称了吗?” “啊,果然你也知道冈崎梦美啊。她的成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学来的。”摇了摇头,王玉琳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导师跟自己说的话,“遇上的好多机遇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可是饱受幸运之神眷顾的科学家……” “唔,不过好像终身未嫁呢,只领养了一个女孩儿。据说是台海战争的遗孤?” “她的女儿很低调的,而且也没有涉足科学领域,好像一直不希望让冈崎梦美的名声过度地影响自己的生活……毕竟,嘛,既然你知道到了这个程度,梦美教授最后的结局……” “啊啊啊,不过真是羡慕你啊,居然是双博士学位,我考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博士就已经累死累活的了……”察觉到话题走向不对,杨祖及时将其纠正了过来,“果然你很聪明呢。” “好了好了,你就别夸我了。我下面的任务得集中精神,再见了啊。”看着屏幕上的人挥挥手表示告别,王玉琳将那个全息屏幕关闭,又喝了一口咖啡。 冈崎梦美么……记得当初曾经在《科学》上面看到一篇水平很高的论文,第一作者的名字是“冈崎樱”,不知道和那位在半个世纪前格外活跃的天才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分割线——————————————————— “吱呀”。 轻微的响声从古典的棕色木门的转轴处响起,与此同时的还有“叮铃”一声,那是装在门上的小铃铛。很快,从门外进来的有着淡紫色单马尾、英气十足的女性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些人在看了一眼之后很快低下头,去忙着解决自己的早饭或者看报纸,而还有一些人则是依旧毫不犹豫地将包含各种正面与负面感情的眼神投送过去,直到她在一个位子就坐。 这件事情让绵月依姬很是困扰,不,应该是相当困扰。在这几天对这座城市的打探中,她总算或许明白了自己的面孔引人注目的程度,虽然到不了什么夸张的地步,但也足以对她的工作造成某种程度的干扰了。甚至,自己之所以能在这里用餐,原因就是店主的恳求,说她的存在能够增加客流量。可惜的是,根据绵月依姬的观察,这间餐厅的客流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增加了多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个店主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或许是这样吧。坦白来说,关于两性情感方面的知识,绵月依姬全都是从她姐姐那里学来的,所以对于这种判断并没有什么自信。不过,对于这种事情,她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第一是至少一天三顿饭不用发愁了,第二是除了这间之外也找不到能让自己把刀带进来的餐厅,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理由—— 这里是监视纳粹的科研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艾伦·安德森的重要地点。 几乎每天一次,艾伦博士都要出现在这里的二楼房间,早中晚餐都有,通过监听器可以得知,每次都陪着他的那名男人似乎叫做克里斯提安,两个人很是要好的样子。而今天,两个人也是在二楼享用早餐:听上去很是奢华的早餐。 然后两个白痴都完全没能发现绵月依姬,哪怕她就带着自己的刀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 “感谢你给我的建议,克里斯提安。我和那名下属好好谈了一下,他果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抱歉,这件事情对他本人来说是个耻辱,我不能向你透露。”艾伦的声音很高兴,应该是刚刚解决了和下属的纠纷,“我告诉他,把那个侮辱他老婆的人狠狠揍一顿就好……” ……有时候,绵月依姬真的不想承认艾伦博士是一名生物技术上的天才,因为他在另外的所有方面的表现都太过白痴了。和她的师父完全不一样。 “嗯,嗯,这样真是太好了,艾伦。你们又能联手为帝国的伟大复兴服务了。”这是克里斯提安做出的回答。说真的,绵月依姬对这个人已经生出了一种尊敬感,因为他居然每次都认真地解答艾伦·安德森带来的在人际关系或者政治上的过分愚蠢的问题,至少这几天来从来没有不耐烦过。要是绵月依姬的话,估计一次还能忍,第二次就要发飙了,“来,让我们为了你们两个人的和好而干杯!” “啊,抱歉,我必须要走了。元首同志昨天晚上让我早一些到。”然而这都已经快八点半了,你还说早些到?强忍住插嘴的欲望,绵月依姬继续听了下去,“再见,克里斯提安!” “嗯,再见,我亲爱的朋友!” 又是没有任何营养的对话,几乎什么关于时间机器的线索都没有。轻轻出了一口气,绵月依姬看着盘子里的食物,决定先放弃这些东西,赶快跟上艾伦,却在将要起身的时候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为何要着急走呢,这位小姐?浪费粮食是不好的。我想,我们应该聊些事情。” 坐在她对面的位子上,克里斯提安微笑着说:“比如说,您那小小的窃听器。这几天以来的白痴对话听得如何?请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艾伦那个傻子的,因为我根本就不是站在纳粹那边的人。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我对于跟你交谈没什么兴趣。”冷淡地摇了摇头,绵月依姬差点儿就将在和其他月都高层中不得不经常使用的“低贱的人类”这个称呼说了出来,“不要试图跟着我,否则你会吃苦头的。再见。” “……”望着绵月依姬离去的身影,克里斯提安沉吟片刻,掏出了手机,“07吗?派两个人跟上刚刚走出餐厅的那个女人。别废话,我雇佣你们这群流氓不是让你们对我的事情问东问西的,懂吗?你们当中要有一个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就全部滚蛋!没得商量!” 第四十四章 “他的情况现在怎么样?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看向那扇门,菲德勒低下头,问着面带忧虑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或者工程人员,“我能看出来,如果阿克曼·亚当斯状况不好的话,他的搭档肯定也是不会出动的。国防部在他们这个组合身上投入了不少预算,要是如此辛苦地通过国会审批的预算就这么浪费掉了,我会很难办的。” “这种玩笑话对我的心脏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总统先生,请您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了。要仅仅是这些钱就会让美国总统难办的话,我会对祖国的未来很担心的。”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从脑门上留下来的汗水,这位专业人员清了清嗓子,“……阿克曼的情况很糟糕。因为应急保护机制,他的大脑保存了生命活性,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将他从休眠状态中唤醒。换而言之,他现在的状态很像是……” “植物人,是吗?”皱了皱眉,菲德勒点点头,“这个残酷的事实对于房间里面的两位女性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啊。希望她们能受得了。” “恕我直言,总统先生,我对于苏菲亚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她从小一直生活在机构里面。但是另一位……”说到这里,白大褂有点儿犹豫,“……就像一只易怒的雌豹一样,太恐怖了。” “或许我会跟你有一样的感受吧,先生。”笑着点了点头,菲德勒伸手示意了一下,“请打开门吧,我必须和她面对面谈一谈。” “这太危险了,总统先生。您根本不知道当我们说出对阿克曼的诊断结果的时候她那发疯一样的表现,我们已经损失了三名保镖,还有上百万美元的机器。如果您坚持要跟她相处在同一个房间里的话,我建议至少跟随着十五名以上的持枪人员,您本人也需要……” “好了先生,虽然她的确是个怪物,不过现在怪物的弱点可是掌握在我们手里。”说到这里,菲德勒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好让房间里的人听见,“如果你看到我受到了什么威胁,立刻停止阿克曼的生命维持设备,明白了吗?” “……是,总统先生!” 就算阿克曼是可以归属到超级英雄那一类的军方特种人员,他也完全没有这个资格让一国的总统亲自关心,就算菲德勒对他的经历很感兴趣而且打算用这个素材来创作小说也是一样。很显然,能够让菲德勒如此关心的,只有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物,或者说她拥有的双重的身份。 时间穿越者,幻想乡的花之妖怪,风见幽香。 应该算是巧合吧(就算是阴谋美国也必须要一脚踏进去才行),无论是时间机器还是幻想乡的广域洗脑系统以及洗脑设备的相关技术资料,美国政府都是从纳粹那边获得的消息,而克里斯提安从艾伦博士嘴里面抠出来的这些又全是从纳粹的合作对象,月都那里得到的。而现在,风见幽香的身份则恰好将这两者完全重叠了。对这种从当事人那里获得的自我陈述保持怀疑虽然有必要,可就目前所显示出的种种现象来看,她说的应该是真话——至少有一点能够保证,其战斗力是货真价实的。 “请不要对我一副警戒的样子,风见幽香小姐。请你不要忘了,阿克曼先生现在是因为我,以及我背后的国家才能活着,而且也是我将苏菲亚小姐调离出去的,否则你现在还只能和她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看着那只如同护住幼崽一样将床上的伤者护在身后的“雌豹”,菲德勒的脸上挂上职业性的笑容,“我相信您对这件事情很清楚。” “当然。我对另一件事情也很清楚,那就是他是因为你,以及你背后的国家才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敌意,风见幽香用令人意外标准的英语说,“你也是来告诉我,现在你们不能让他醒过来吗?” “您的英语说的真好。” “当然。托你背后的国家所赐,我杀死了他:或者说,他因为我而死。”说到这里,风见幽香的表情露出了明显的痛苦神色,但很快又消失了,“为了将这一切挽回,我奋力在这个肮脏的土地上寻找时间机器,并在五年内学会了汉语、英语和德语。然而当我终于回来了之后,却又变成了这幅样子。我是不是应该让那个理应毁灭的国家付出一些代价?” “您一个人是无法对抗一个国家的,虽然您有在五年内学会三门外语的聪慧以及令人生畏的妖怪的力量。”摇了摇头,菲德勒说,“和我们合作才是您应该做的事情。” “我也可以选择和另外的人合作,中国、欧盟、俄罗斯、纳粹、月都,任何一处都会欢迎我的加入,甚至说不定纳粹和月都不会像你们这样无能,连让他醒来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但是阿克曼先生的性命现在掌握在我们手里,杀死他我只需要一瞬间。您也不希望看到这种玉石俱焚的下场,不是吗?而再带着一名重伤员的情况下您也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静下心来,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的。” “……咕。”咬紧了下嘴唇,风见幽香明显不甘心地低下了头,“你想谈什么?” “很简单,我们各取所需。我们需要很多情报,”看着局势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菲德勒点点头,“时间机器的情报,接下来世界局势发展的情报,幻想乡的情报,尤其是幻想乡里面的广域洗脑系统和其位置的情报……” “真是抱歉,这些事情你们应该去问那个姓葛的中国人,我对此一点儿都不关心。”令菲德勒特别失望的是,风见幽香给出了这样的回答——更糟糕的是,他能够断定这些话都是实话,“我唯一知道的是,接下来你们应该发生了战争,纳粹、欧盟、俄罗斯、中国,你们在进行世界大战。就是这样。” ……刚刚情报部门还发过来报告,说去日本寻找幻想乡的那名特工已经被找到了,对于那个人,美国政府给出的寻找幻想乡的理由是探寻让其隐匿的设备。看来,还是尽快让这个人回到美国,另外安排任务吧。 “这真是很遗憾。既然如此,您口中的那位姓葛的中国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耶路撒冷。他应该已经死了吧。我亲眼看到了他的坦克被击毁的景象。” “……好吧,不过我们的合作仍然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展开。”感觉真的很是失望,菲德勒垂下了头,“您对纳粹和时间机器都有一定的了解吗?这样一来,您或许可以帮助我们的特工人员在南美洲针对纳粹的行动。” —————————————————分割线——————————————————— ……好了,葛祎伟。你最后给我建议的人情,我已经用撒谎说你死去的方法帮你摆脱美国人的纠缠来偿还了。从现在开始,你我就算彻底两清了。 看着菲德勒离去的背影,风见幽香叹了口气,关上门,坐到椅子上。花之妖怪或许的确冷酷,可是有来有还这种最基本的事情她还是会去办的。否则,风见幽香也不可能陷入了长达一个世纪的苦恋当中了…… 望着依旧躺在床上,外表看不出任何伤口和异常的阿克曼,风见幽香明确感觉到了心痛的感觉,但随后嘴角又勾起了一丝冷笑。时间机器?也好,我会过去的。不过,我何必要在最后还要协助你们?想办法得到时间机器的下落,然后再一次—— 再一次,让时间往回走,不就好了吗? —————————————————分割线——————————————————— “唔,是这样。怪不得你这几天都是这么奇怪。”略有所思地点点头,葛祎伟一巴掌拍在魔理沙的头上,“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还是血亲,的确会想很多事情。所以,你在这一路上都想了些啥?” “想些什么?也就是哥哥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啊,长得什么样啊,在哪里生活啊,从事着什么样的工作啊这样的事情。”丝毫不介意葛祎伟的手在自己的头上摩挲着,魔理沙回答,“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有一个出色的哥哥呢……” “呵,来讲讲啥标准?眉清目秀虎背熊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富可敌国智商高达二百五身怀二十五个博士学位的全能型人才?”一耸肩,葛祎伟又一次开始满嘴跑火车,“……不是?也就是说我没抓住重点?是个妹控就好了吗?” “不,是因为我想了这么长时间,但还是没能掌握住一个大概。”摇了摇头,魔理沙的表情略显困惑,“哥哥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灵梦,早苗,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呢,我也没有兄弟姐妹。”遗憾地摇了摇头,早苗将自己羡慕的目光从葛祎伟的手上移开,“葛先生应该知道的吧?因为葛先生是有哥哥的。哥哥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难道葛先生的哥哥就是一个弟控吗?” “啥?那个花花公子?女权主义者?哈哈哈哈,他是个妹控我信,虽然压根没有妹妹。”笑着摆了摆手,葛祎伟一副“你在说什么啊”的表情,“因为只要是女的长得好看他都喜欢。他是个弟控这种事情,几率比有不长眼的家伙暗恋我都小,懂不懂?” “……嗯,懂了。”不知为何摆出了深刻的表情,灵梦点了点头,“看来,小伟的哥哥果然是个弟控。不过他在幻想乡的时候明明把你打得那么惨……” “……唉,那时候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他是在为我着想,不过可惜,我当时是真的不能听他的话啊。”摇了摇头,葛祎伟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不是在谈论魔理沙的哥哥的话题吗?说到底,魔理沙你到底想让自己的哥哥是个什么样子?” “对了魔理沙!”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早苗有些兴奋地说,“该不会,你认为哥哥应该就像是葛先生这样的吧?也就是说,魔理沙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把葛先生当做哥哥来看待的,所以才会……嗯,对的,对的……” “一个人在那边兴奋地嘀咕什么呢,东风谷小姐?你现在样子有点儿可怕啊。”把手从魔理沙的头上收了回来,葛祎伟因为早苗的表现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冷战,“不过魔理沙同志,仔细想想,咱俩的确是能够称兄道弟的交情啊,就是不知道咱们两个谁岁数大。你要是愿意的话,抽个时间,咱们烧黄纸拜把子……” “嗯,谢谢啊小伟,不过肯定不是这样的。”摇了摇头,魔理沙微笑着回答,“哥哥是小伟什么的,完全没有想过。因为,我们不是战友吗?一直都是的哦。” “……嘛,的确,结拜兄弟和血亲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啊。从很多意义上都有区别。”伸出拳头对上魔理沙的拳头,葛祎伟忽然一拍脑袋,“对了魔理沙同志,咱们老是对拳头多单调,我多教你点儿花样。你看,对上拳头之后,上下分别碰一下,然后变成掌击在一起,明白了没?好嘞,演习一边啊,一二三走——!” 碰拳,上边,下面,击掌。也不是什么困难的动作,很顺利地就完成了。 “啊~~打招呼什么的还要什么特殊姿势,果然战友情浓于血啊。”从旁边传来的话有些酸溜溜的。葛祎伟扭头一看,发现灵梦正把玩着手里的98式手枪,“但是上司和下属之间就没有这么浓厚的感情呢~~” “灵梦你就已经够好的了,葛先生直到现在都不肯直接叫我的名字……” “停,我有点儿正事,咱们等等再说这个话题。”话说这两位是不打算去洗澡了吗?“上司,你那把手枪从那里捡过来的?耶路撒冷还有用98式的兵?” “这不就是你的那把吗?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呢,你看。”指着枪柄上的歪歪扭扭的“葛祎伟”三个字,灵梦回答,“你忘了吗?” “不,当然没忘。可是这个时间点上我的手枪应该是这把啊?”从腰间把自己的手枪拔出来,葛祎伟一脸疑惑的样子,“那三个字应该是我在给你之前才刻上去的……也就是说,这把手枪跟你们三个人一样,都是出现了两个时间点上的事物同时存在的现象咯?” 葛祎伟所提出的问题并未得到回答,因为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将其打断了:“请问,四位……是从耶路撒冷来的吗?一名军人带着三名女士,想必是很艰苦的旅行吧?” “……你会说汉语?”站起来疑惑地瞥了来者一眼,葛祎伟提高了自己的警惕,“你是谁?” “啊,是这样,我叫赫伯特·伦纳德,正在寻找能够取代自己的船上因为意外而死去的保安的人,因此看到了这位应该不属于以色列的军人先生,才上前来搭话的。”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来者说,“啊,对了,如果您愿意帮忙的话,我也会尽自己的义务,带三位远离这片是非之地的。报酬也很丰厚的,毕竟货物很宝贵,而且我的时间也很紧。您能否考虑一下呢?” —————————————————分割线——————————————————— “……你是说,全都死了?” “对啊!全都是被砍掉了头,六个人。”电话那一边,流氓的头头语气里面带着惶恐,“以后我们是绝对不会再去招惹那个女人了!钱你愿给谁给谁,至少我们是绝对不会为了钱把自己的命都搭上的!就算是再多也一样!” “我明白了。”果断地挂掉了电话,克里斯提安望着里约热内卢的天空,深深皱起了眉,但随后又笑了出来,“神秘而又强大的美丽小姐吗?真是没想到,我的特工生涯居然能够遇到和电影里面一样的事情……至少,这样要有趣多了。” 根据刚刚在据点从接头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几天之后,国家会给自己派来的另一名助手也是女性。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四十五章 “西北欧,地中海-南美洲东海岸航线,这就是我们要走的路。不过这次老头子也够放宽心了,居然能够让我们安安生生在大西洋上漂二十天。”指着浮在空气中的全息地图,庄渝对葛成志讲解着,“途中我们应该会在加纳利群岛和佛得角群岛的航站停一停,停靠时间的话我并不了解,想知道就去问船长好了。” “我跟那个船长不熟。”耸了耸肩,葛成志挠了挠头,“而且他也明显一直在敷衍我,故意凑过去问这种问题的话,两个人的面子上都会过不去的。我们这艘船的安全有人能够保证吗?要是能赶上护航什么的……” “货轮吨位的确是够,来的时候也是咱们的海军一路护航过来的,但那是因为有军火在船上。回去的时候,应该是只能靠自己了。”耸了耸肩,庄渝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不过也不用担心什么,船上有几个集装箱是……消防火箭弹。” “……我的天啊。看起来以色列这笔生意是真不小,连这种东西都给民用船只装上了。”摇着头叹了口气,葛成志看了看舷窗外的海面,“巴西,里约热内卢。还真是会找地方,那个城市的气候很难受的……对了,听说隔壁的船要跟我们伴行?” “没错。好了,我知道你瞧不起那个在南美洲混的小黑帮,但是他用的名义是保证双方船只的安全,你也了解现在大西洋上最大的威胁是什么。那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解决的东西。” “欧洲联盟的大西洋舰队么……”摸着下巴,葛成志忽然一转身,把双手撑在桌子上,“英国人想要独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记得档案里说,当初咱们的智囊团预测的结果就是英国不会同意完成欧洲的政治军事一体化,结果他们居然没有退出,当初这一点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说,如果他们真的要独立,大西洋舰队会有多少被掌握在英国手里?” “很难说。但是必须要承认,为了维持欧盟政治实体的稳定,近来几届欧盟主席对不列颠人做出的妥协太大了,到了这一届才开始持强硬的紧缩趋势。想都不用想,大西洋舰队肯定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不过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种东西?”坐到沙发上与葛成志拉开距离,庄渝打开一瓶饮料,“无论大西洋舰队会有多少跟着不列颠的复兴步伐,一旦英国决定独立,正在演习中的那支舰队肯定会进入战备状态。如果有隔壁帮忙的话,我们把那几个集装箱的东西瞒过审查的几率会大大提高的,所以我们有必要和他一起走。” “……呵,一个人口贩子,一个妓院老板……他简直就是天生的我的敌人。”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嫌弃的表情,葛成志啧了一下嘴,“那么他为什么要主动要求和咱们一路走?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希望东方’号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想要开辟中国市场了?” “他应该没那个胆子吧?现在中国这种产业的最大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谁。”竖起食指做了个暗示,庄渝浅浅喝了口饮料,“这种小卒子敢来这边抢生意吗?估计是想想个什么办法做这边的生意吧。毕竟这么大个货轮,上面这么多人呢。对了,好像他也卖男人?” “……和你相处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不知道你喜欢在外面花钱找男人……” “别误会,我就是问问。现在我兜里一分钱都没有,想找也不可能啊。”把左腿搭在右腿上,庄渝笑了笑,“对了,要不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在船上找个人解决一下?” “女性要自爱,庄渝同志。当然,如果你有这个意向的话,你也明白,我是不会阻止你的。”忽然直接坐上了桌子,葛成志让自己的腿来回晃着,“我永远不会强迫女性顺从我的意愿,但我仍然会给出我认为正确的建议。” “嘛~~也是呢,你在欧洲那边保持的关系说不定在西方文化看来反而是异性的好朋友之间应该有的情况。我感觉你或许更适合去做一名情感分析师而不是特工,葛成志同志。”一打响指,庄渝明显笑得更开了,“怎么样?我相信你应该会对这个职业有兴趣的。” “你应该去向老头子提交申请。从耶路撒冷的吸血鬼事件你就应该能够知道,我所阅读的资料某些已经远远超出我现在所拥有的权限了。从五年前的巴黎开始,老头子就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把我死死拴在这个职位上。”一摊手,葛成志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所以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从这个可悲的命运中间逃脱了。反倒是你,美丽的庄渝小姐,你的希望比我大多了。” “但是我喜欢这个职业。以前我认为这个职业很酷,而实际上这个职业的确很酷,让人心砰砰跳,还能挑战自己的极限。”从椅子上站起来,庄渝把饮料放在桌子上,“所以我喜欢这个职业。唔,这样的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居然是玉琳那种学术型人才,真是不可思议……” “你还在跟她保持联络吗?在她的印象里我早就死了,所以要是一见面这个职业定然会露馅。真是可悲。” “嗯嗯嗯没错,真是可悲真是可悲,你就在那边慢慢羡慕我吧。太阳也快下山了,我先去洗个澡。”走到门口,庄渝停住脚步,“还有,别摆出那副表情,真不适合你,你怎么感觉我倒是不关心,可是那种表情看得我难受。我知道你喜欢玉琳,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藏了。抽空给自己开导开导,毕竟……你和她结合的几率,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吧。” “……哎!?” 摸了摸自己的脸,葛成志惊讶地看着慢慢离去的、不知为何带着一种爽快感的庄渝的背影,在房间里面呆愣着。 —————————————————分割线——————————————————— “那么,我再重复一遍。”在房间里面来回踱着步,葛祎伟忽然站住了,抬起头对坐在床上的三名少女嘱咐着,“在船上的时候,注意一切异常事项,吃的东西尽量使用我们自己带的压缩食品,水的话一定要自己从供水系统里面接,不允许喝任何从他人手上接过来的水。尽量不要脱衣服,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是一样,这二十天内不要洗澡……” “小伟你这是想干什么?就算在耶路撒冷那么危险的地方,也没有见你这么紧张啊。”打断了葛祎伟已经重复了十遍的话,灵梦明显不耐烦地皱起了眉,“遇上赫伯特先生我们多幸运,你为什么总是一副坐不住的样子?” “当然就是因为太幸运了,幸运过头了,所以我怀疑有点儿猫腻。而且我的直觉也告诉我,那个叫赫伯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别看他文质彬彬的,但是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绝对不是那么回事……呃,嗯,好吧,我根本没感觉到什么气质,这都是我胡说八道的。”被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葛祎伟最终还是说了实话,“但那人绝对不像表面上显示的那么简单。再加上,你们三个想想,遇上我之后你们三个遇上过任何好事吗?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子就转运了,碰上这么一位好心人免费送咱们去里约热内卢,就让我当二十天的保镖?” “咦?好事?”眨了眨眼睛,魔理沙把自己的大帽子放在床上,“遇上小伟你不就是最大的好事了吗?还需要其他的好事吗?” “唔……这句话的杀伤力好大……”不知为何忽然缩起来身子的早苗小声喃喃自语着“果,果然不亏是魔理沙呢……这种让人害羞的话都能说出来……” “我说,我说?东风谷小姐?说真的,这段时间让我最担心的第一是魔理沙,但她的问题是在思考自己的哥哥所以我这个心结算解开了,而我第二担心的就是你了。最近感觉你的表现有点儿异常啊,”手在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的早苗眼前晃了晃,葛祎伟真实地露出了担心的表情,“是不是这段时间这么多起起伏伏的,身体和精神都受不了了?上司,魔理沙,刚刚我说的注意事项你们两个帮我照顾一下东风谷小姐,让她好好歇歇。” “不,我没事的葛先生。”连忙摆了摆手,早苗露出一个微笑,“只是,嗯,只是最近需要想的事情发现好像一口气多了起来,就是从再次遇上葛先生开始……啊,我不是说这些事情是负担,我对于再次遇上葛先生是很高兴的!我……” “……嘛,好吧,我也不会强迫你的,东风谷小姐。”看着对方语无伦次的样子,葛祎伟点点头,“不过我给你个建议。有些事情不要刻意去想,放松一下心情。我知道感觉想不清楚的时候会感到痛苦,但那时轻轻放过去。等休息了一阵之后,说不定你就能真正找到想清楚事情的思路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么。” “是……这样吗?”低下头,早苗轻声问着,“先把痛苦轻轻放过去吗?嗯……既然葛先生这么说了,我会试试的……” “嗯哼,”狠狠咳嗽了一声,灵梦不满地瞥了一眼葛祎伟,“比起这种事情,小伟,你现在是不是要去进行巡逻了?要是你现在真正的上司发现你干活儿偷懒的话,说不定会直接把我们丢下海的。” “啊,那倒是件麻烦事,不过你们三个应该不用担心,毕竟会飞,我可就不行了。虽然会游泳,但在大海上又漂不了多长时间。”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葛祎伟端起枪,站起来,“总之,尽量不要留下任何别人可能偷袭你们或者掌握威胁你们的把柄的机会,具体行动就像我说过很多次的那样做就可以……” “好了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站起身伸出双手把葛祎伟往外推,灵梦说着,“我们做什么自有分寸!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这里可是三名少女的闺房,现在天都黑了你身为保安还不赶快去巡逻吗?” “好好好,你别推我自己能好好走……” —————————————————分割线——————————————————— 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心中居然产生了寂寞的心情,这是灵梦万万没有想到的。实际上,从再次遇见葛祎伟开始,她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逃避那个问题:现如今,葛祎伟早就不再属于博丽神社了,而“上司”这个称呼,听着也越来越只像一种讽刺。 不如说,从始至终,自己就没有真正当过那个男人的上司,虽然一直被“上司”“上司”地叫着。那么,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 对于由于不太关心大部分事情所以烦恼一向很少的灵梦来讲,葛祎伟或许都可以被称作她的烦恼之源了。他在悉尼交代后事的时候,让早苗作为三人融入现代社会的引导者,让魔理沙作为三人出现矛盾时的调和剂,而自己……则是三人的领导,指明方向、制定战略的角色。 那是葛祎伟现在所处的位置。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以及是否意识到,这个四人小集团的行动方略完全是他引导并定下来的。而他试图将这个位置让给我……这么来推理的话,在葛祎伟心中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难道不像是老师和学生吗? 这个推论让灵梦的心里真的有些……难受。至于为什么,恐怕除了被当做学生而让自尊心有些受不了之外,其他层面的原因还占着绝大部分吧。魔理沙明显是累了,在刚刚就躺到了床上,而早苗估计是在慢慢反刍葛祎伟刚刚提出的建议,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坐在床边。看到这两个人都不太好去打搅,灵梦叹了口气,一头倒在了枕头上。 睡觉吧睡觉吧。我为什么要想这么多事情?麻烦死了。以前根本不用想这么多,不是照样在幻想乡活的很不错嘛。所以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啊,跟小伟给早苗的建议似乎不谋而合了。既然这个建议好用,那就拿过来用就好了。小伟不也说过“拿来主义”么…… 就这样慢慢地思考着,灵梦逐渐步入了梦乡。 —————————————————分割线——————————————————— “怎么样?”看着手下负责相关工作的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赫伯特问,“那三个上等货色有什么反应吗?她们可比你们要值钱得多,好好看着。” “没有,老板。但是那个男人的警戒心特别高,一直在贴近向她们嘱咐着什么东西。而且直到现在,她们三个连一丝破绽都没露出来。”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这名手下回答,“要这样下去的话,完成对那三个女人的训练几乎是不可能的啊。” “……训练日程表先不要变。今天晚上,争取把男人除掉。记住,做得要漂亮,别有破绽。对上等货色的训练方法你们是知道的。”从抽屉里面取出一支雪茄,赫伯特将其叼在嘴里,“武力强迫的方式会造成预料不到的损害,所以一切要轻而快。我们只有二十天,至少在二十天内要让她们愿意跟我们走。” “真的要这么心急地除掉那个男的吗?老板,其实我感觉,不杀死他而是拿他当人质或许更好。那三个女人明显很在乎这个中国佬。” “呵,所以说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脚踏三只船的贱货……”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赫伯特摇摇头,“按我说的做,除掉他。当人质的失败率总比杀死要高,要是失败了,我们就要面对更严密的防御措施了。明白了吗?” 第四十六章 葛祎伟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嗯,没错,就是直觉,但说句实话,他其实从来都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这玩意儿似乎从来没有准过,反倒是他周围的人的直觉全都准到可怕,让人不由自主打哆嗦那种。所以自从上船之后,他有很多次都思考,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多虑了?是不是自己倒霉了二十多年,终于迎来一回运气爆棚的事情,路遇好心人帮助了? 但是多防着点总没坏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将这个当做基本原则应该是没有错的。这种思考方式从各种意义上都很可悲,但这里毕竟不是位于中国河北省的那个自己熟悉的家。人在江湖,不得不防啊。 “不过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个保安会被干掉了。”敲了敲头盔,然后操纵着单兵作战单元将红外视野完全矫正过来,葛祎伟叹了口气,“这么黑呼呼的路径居然只有一个人巡逻,还不给配个手电……管这方面的人脑子被驴踢了吗?” 提高警惕,提高警惕。那个老板提到了货物,而且因为这个货物某些人已经胆大到直接跑上船抢了,再加上给出了运送四个身份不明的人脱离战场从地中海到北美这种明显代价不低的条件……葛祎伟甚至感觉自己或许应该随时做好下一秒钟一个风见幽香式的人物忽然跳出来抢东西,然后他不得不联络幻想乡三人组的准备了。 由于——或许是由于——这片区域是货物区,所以相比那边的住宿区相比,整体环境安静的略有些可怕,而据赫伯特所言,原本存在于这边的探照灯因为战局导致的混乱所波及而完全损毁了。可是,在路过的时候抬起头看了看那个残骸,葛祎伟越想越奇怪:埃及人的确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收回塞得,所以进行了炮击或者空袭都有可能,但那个损坏方式……怎么看都是步枪打的啊? 或许这一切都能证明对于货物的抢夺行动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这些集装箱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他现在的老板又究竟是什么人? 葛祎伟是一名军人,一名上过了战场的职业军人,而且也接触过能够让政府逼他签保密条例的内容(虽然绝大部分都是有关政治审查的),他自然懂得如何压制住不必要的好奇心。于是,除了检查了一下集装箱是否保持了完全的封闭状态之外,就像平常班长让他去当流动哨的时候一样,他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地将巡视点一个个走完,而完全摒弃了对于货物究竟是什么的探究活动。终于,看到前方宿舍区的亮光,葛祎伟长出了口气,心里想着,这趟路线总算走完了。 但是这口气立刻就又吸了回去。看着红外视野上提示的慢慢从背后向自己接近的两个“敌对目标”,他咽了口口水,先是有些慌不择路地打算卸下背在身上的狙击枪,随后又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慢慢向腰间那把98式手枪摸去。 这艘船离开塞得港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在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葛祎伟专门熟悉了一下白天各区域的保安配置,除了自己负责的靠中央的部分出现了人员空缺以外,其余部分全都严防死守,像铁桶一样,而这艘船所迎来的新人也只有自己一行四个。如果像之前所想,敌人是风见幽香一类的任务的话,至少不会偷偷摸摸想要袭击我。看来……有内鬼咯? 什么都不要说了,争取抓活的! 打定了主意,葛祎伟猛地出枪转身,不管对方听得懂听不懂,直接大声喊了出来:“不许动!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放下武器,我们优……总之不许动!” —————————————————分割线——————————————————— “那个……约纳斯先生?他们这是……”看着依旧站在门口的日本军官,丝达祾有些迷惑不解地向已经坐到了车里的约纳斯问着,“这是要做什么?” “您认为我会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扔在这里吗,丝达祾小姐?”探出脸去露出一个尽量显得比较可靠的微笑,约纳斯回答,“请您跟我一起先前往美国吧,至少那里比这里要安全得多。否则,我会很不安的。” “啊,是这样……”有些犹豫不决,丝达祾玩弄着自己的发尖。老实讲,在约纳斯的终端收到了来自他的组织的来信的时候,她就已经认为到了两个人分离的时刻了,这让她的心里出现了一丝不舍与遗憾。但是,当得知约纳斯打算带她一起前往美国的时候,想到了那个因为突发事态而没能给出的回答,她的脸有些红,“唔,那,多谢您的好意了……” “上帝总是会帮助那些善良的人,而这就是上帝因为您的善良所给出的回报。” “看来您就是上帝派来帮助我的天使了,约纳斯先生。”困惑的表情终于转换成了微笑,丝达祾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这栋老友的房子,然后锁上门,坐到了车里面,“但是,关于那个回答……请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希望自己能够在路上想清楚自己的想法。” “啊,啊啊,好的,没问题。”虽然在刚刚表现出了足够的绅士风度,可一提到这件事,约纳斯的懦弱一面又立刻体现了出来。现在他恨不得在地面上找个缝直接钻进去,“您,您应该花时间考虑一下……但我是认真的!真的是认真的!” “是的,我当然知道,约纳斯先生。”看到约纳斯又变成了通常的样子,丝达祾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我也必须要认真地思考这个提议,不是吗?” 脸上露出了想说什么但完全没办法说出口的表情,约纳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叹了口气。汽车平稳地发动了起来,载着因为在战场上的相遇而已经慢慢走近的两个人,向着远离战场的、安全的道路进发着。 —————————————————分割线——————————————————— “怎么回事?”风风火火地闯到了舰长室里面,葛成志在立定的同时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向里面的所有人问着,“是我们的邻居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没错,同志,他们的甲板上似乎发生了枪战。”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船长这样向在他眼中绝对不能惹的姓名保密的大人物汇报着,“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您说,会不会是某些人想要抓住我们运送军火的证据而登错船了?要不要用这边的设备帮助一下?” “现在情况还没有定论,不要随便出手……枪战已经到了影响赫伯特对船只的控制的程度了吗?”摇了摇头,葛成志进一步询问着情况,“赫伯特的主要用处,就是帮助咱们突破可能会成为不稳定因素的大西洋舰队,所以如果这件事情只会重创而不会对他的航行造成毁灭性影响,那完全没有必要去帮他。不要惊扰洞两同志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就好。我们是如何发现那里发生了枪战?发生位置又是哪个地方?” “是一号监视位发现的。我知道赫伯特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特地嘱咐了手下的人用望远镜时刻注意那边的动态,省的出现什么差错的时候咱们不能反应。结果,一号监视位首先是发现了甲板上的大批人员出动,担心事情不对的他们使用了无人机飞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枪战。发生的位置应该是货运区,靠近住宿区的部分。” “货运区?该不会是住在集装箱里面受迫害的女性们反抗,抢了保安的枪暴动了吧……”一提到这件事情,葛成志就感觉到自己的愤怒有抑制不住的倾向,“把无人机的画面接过来,我得看看才行!” —————————————————分割线——————————————————— 杨祖感觉到了,作为一个长期在欧洲以“fork”的代号与葛成志进行对抗的特工,他感觉到了,中国的相关人员已经锁定了他。被揪出来,应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谈到自己对于祖国的背叛,或许能够出乎一些人的预料——至少会出乎王玉琳的预料——杨祖是完全感觉问心无愧的。我背叛了什么?我只不过是背叛了一个烂透了的刚愎自用的共产主义国家罢了。它真的烂透了,完全烂透了,完全——烂透了。 之所以说这样的想法会出乎某些人的预料,那是因为在高中时期,杨祖还是很爱国的。嗯,没错,他真的是很爱国的,这应该是他留给高一时第一次见面的同学们除了腼腆以外的第二印象才对。他曾经热血过,澎湃过,青春过,希冀着某一天自己可以为一直憧憬着的祖国做出自己的贡献……然后这一切被某些东西所击垮了。 在这之前,杨祖是从来不了解自己的偶像,马伦·欧文对于中国的敌视态度的,或者说就算知道也只认为那是外国人对中国的一般性错误认知而已,直到他终于耐下心来,将有着大量史料,尤其是各**伦·欧文的亲笔信在内的他的个人传记读完之后,他才终于明白那种敌视情绪是怎么一回事。他的敌视有理由,有原因,更糟糕的是杨祖本人完全无法用言语进行反驳。从那一刻开始,杨祖的信念就开始出现了裂缝,然后被现实的打击趁虚而入,将其毁灭的一干二净。 所以杨祖并不向往西方国家,因为他自然知道西方国家的情况,那没什么好羡慕的,至少他认为如此。杨祖只不过和自己的偶像一样,单纯地敌视中国而已,敌视这个将自己脑海中的伟大祖国形象完全摧毁了的、将自己的偶像拖入痛苦的深渊当中的、现实生活中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而已,唯一不同的就在于后者的敌视范围还要加上所有的中国人。至于现在的身份……他只不过是碰巧离欧盟的特种工作机关比较近。就这么简单。 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斗过一个国家的,而一个直到现在为止还只能被当做棋子、甚至还被当作弃子扔到这里的人更不可能。杨祖已经放弃了,很久以前就已经放弃了。他的复仇将会持续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但同时永远也不会成功。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早啊杨祖。怎么样,昨天没熬夜吧?我专门吩咐他们给你的工作量调低一些的。” “嗯,早啊,”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人所挂上的笑脸,杨祖点点头,“玉琳。” —————————————————分割线——————————————————— “该死的,你们这群饭桶,究竟是怎么办事的!?”拳头直接砸到了桌子上,赫伯特脸上的表情已经狰狞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两个人除不掉那个中国男人就算了,毕竟看来他是货真价实的军人,可是你们居然让关在集装箱里的货物给跑出来了,还让那个贱女人的手里有了枪!?要是让那三个女人知道了真相,她们就要直接从高等货降一级!我把她们招待到船上来,可不是希望最终收了三个靠武力胁迫得来的中等货!白费了那么好的原石!” “但是老板,我们真的已经……” “闭嘴!现在立刻在引起那些人警觉之前把跑出去的下等货抓回去,死的活的无所谓!” “是!就在十分钟之前我已经让他们带上枪去找人了,现在应该已经有了确切消息,应该……不,绝对不会影响到对新货色的训练计划的!” “好了,滚出去!”冲着面前的手下吼了这么一声,赫伯特感觉嗓子有点儿干。喝了口茶,他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真是一帮饭桶……我养他们干什么……” 赫伯特当然知道,自己刚刚的辱骂完全可以视作无理取闹甚至是恼羞成怒,但事实证明,这种无理取闹在管理流氓和亡命徒方面是很有用的,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认为你已经出光了牌了,黔驴技穷了,这种适当的无理取闹作为测试忠诚的手段特别好用。 而且还能发泄不良情绪,何乐而不为呢? “中国人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啊……啧。”看到周围已经没有人了,赫伯特的脸上恢复了平静的神态,“这么好的原石,一定不能浪费,所以必须想办法解决他……” 用武力胁迫会降低女人的等级,必须利用精神方面的东西迫使她们自己张开双腿才是正确的方法,这是赫伯特所拥有的有些诡异的观念,不过不得不说也有一定的道理。利用武力进行胁迫的话,产生的怨恨会比精神方面慢慢地循序渐诱大得多,这让一来毫无疑问,她们自己彻底堕落的概率要下降一大截,而且使用后面的办法甚至有极大可能完全扭转赫伯特本人在她们心中的形象。这才是他们这种职业应该达到的最高境界。 当然,至于那种连脸都没有的低端货色,直接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好。反正那些也只能用来做小打小闹的生意,没必要费那么多的精力。 “真是的,虽然是个脚踏三只船的混账东西,可要是想解决他似乎还不容易啊。”闭上眼睛仔细思考了一阵,赫伯特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到底,应该怎么办呢……等等,他是一个脚踏三只船的混账,这么说的话,弱点或许是在……” 忽然睁开眼睛,赫伯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要试试,必须要试试。成功几率……应该不会太小才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关系,我们的旅程还很长……” 第四十七章 “停停停停你别这样疼……轻点!”终于憋不住直接吼了出来,葛祎伟强行把魔理沙慢慢揉着自己右手腕的手推开,“你想干什么魔理沙同志?在耶路撒冷的时候我对你的小蹄子可没下什么狠手吧?你也不应该打击报复啊!还是说我在别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对,对不起……”老老实实低下头道歉,魔理沙缩了缩脖子,开始有些笨拙地控制自己的力气,“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算了吧,我自己用左手揉吧。”盯着对方看了两秒钟,葛祎伟叹了口气,停下了明显不熟练地整理着已经拆开了的03式的左手,“本来说正好看你在门口瞎晃悠拉你进来帮帮忙吧,结果越帮越忙……要是东风谷小姐应该对力道这方面掌握的比较到位吧……” “……啊,真的对不起了,不是早苗。”忽然把葛祎伟的手一甩,魔理沙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的意思,“小伟,在女孩子面前说另一个女孩子的好话可是会引起很大的问题的哦?你应该不是那种刻意想要引起问题的人吧?要不要我现在回去把早苗叫起来?” “别,搅了人家美梦多不好意思。”急忙拦住起身要出屋的魔理沙,葛祎伟摇了摇头,“此外你这种说法完全不客观不理性,我只是正确地表述了事实而已。很明显,东风谷小姐在细致的工作上做的应该比粗枝大叶的你要好,虽然我怀疑她有时候可能会有些方向性错误吧。对了,话说你半夜不老老实实睡觉在我门口晃悠干什么?还自己备着枕头。来通奸啊?先说好我可不欢迎,老子刚刚巡逻回来还经历了枪战简直累成狗。” “怎么感觉小伟你开的玩笑越来越不中听了。” “那是因为我拿你当自己人,所以没谱的玩笑才敢乱开。要真是同船的只有一面之缘的女性抱着枕头来找我,我自然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啊,当然,人家也不可能大半夜抱着枕头来找我来。”挠了挠头,葛祎伟把话题绕回来,“那么魔理沙同志,你到底来干啥?要跟我探讨一下高数题目的解法吗?基础的东西我还是能点点你的。” “不是,我可没想那么多……”连忙摇了摇头,魔理沙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只不过……你看,在之前你不是说了很多……很多要注意的事情么。我躺下之后,越想越感觉心里发毛,就像是有谁时刻在背后盯着要杀我一样……对,和在耶路撒冷的感觉完全一样。所以没办法只好……只好过来找你了……” “……这可不是我的错,魔理沙同志,你不能怨我。这是明显的战场综合征。”看着声音逐渐低下去的魔理沙,葛祎伟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这段时间你也算紧张坏了,跌宕起伏的。仔细想想,从你们在悉尼遇上我开始,也就又一次回到幻想乡的几天安生过,其他的时候一直绷着,橡皮筋绷得时间长了就缩不回去了,人的精神状态也一样。啊,你可能要提咱们往塞得赶的这一路,那不能算,因为你的神经还是绷着的,潜意识里面认为这里是战场,可一到了船上……啧啧。” “……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立刻变成了愁眉苦脸的样子,魔理沙把自己带来的枕头抱在怀里,“这可是我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睡不着觉啊……” “果然还是太年轻。此外,话别说得太满,你怎么知道你婴儿的时候睡没睡着过。”一耸肩,葛祎伟开始试着用左手把拆分好的03式装回去,“我爷爷告诉我,人生当中有三件事算是最痛苦的,失眠牙疼和类风湿性关节炎,这都是能活活把人折磨疯的东西。前两样,后者小的时候我经历过,前者现在还经常光顾,至于最后一个估计得等我岁数大了吧。对了,你也注意着点儿,别为了漂亮冷的时候不多穿,到老了肯定老寒腿。” “啊,但是我们现在在说失眠的问题啊……就真的没办法睡着吗?” “完全没有。别数羊,这种情况越数羊越精神,我当初数到了两万五千匹,然后天亮了。当时我就感觉脑海中的两万五千匹羊全都在嘲笑我的愚蠢。绷紧的潜意识可不好战胜着呢。想睡得着啊,好办,找上司去,请教请教她。” “请教……灵梦?”一头雾水的,魔理沙摇了摇头,表示完全不懂葛祎伟什么意思,“要说的话,应该请教早苗吧?毕竟她是能引发奇迹的风祝……” “不,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与其指望奇迹倒不如脚踏实地。这就是个心态的问题。你看我之前说上司清心寡欲是当领导的料,你当我胡说的吗?这种时候就明显体现出来了。你看她不就睡得死死的,屁事没有?” “可是我也没见你夸过早苗清心寡欲啊,她也是在安安稳稳地睡觉……” “二团进攻幻想乡那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不?在那之后,东风谷小姐可是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来着。虽然貌似与世隔绝,但东风谷小姐再怎么说也是接受过现代社会教育的公民,因此会饱受杀人所带来的负罪感折磨,这种折磨带来的紧张与惶恐和你的性质类似,但要严重得多……帮我把那个零件递过来,对就那个。”接过魔理沙递过来的零件,葛祎伟继续说,“再者说,她最近的状态有点儿奇怪啊……有好几次我心里莫名其妙发毛,回过头一看都是东风谷小姐微笑着向我这边看。我也没做啥亏心事啊……” “……嘛,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眼神开始往旁边飘,魔理沙突然问了一句,“对了小伟,我们……是战友吧?” “事到如今了说这种无聊的话干什么。我要说不是,那良心岂不是让狗给吃了?在地灵殿可是你们三个救了我的命。”一咧嘴角,葛祎伟干脆利落地给出了回答,“好了好了,你既然来找我了,是想让我陪你唠嗑是吧?没问题,我的单兵作战单元里存着点儿高数的东西……” “我是想好好睡觉啊!心里感觉在这边睡应该会踏实一点……你想,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在幻想乡你不是一直睡我附近吗,”连忙补上一句理由,魔理沙说,“所以会不会只要你在就能让我在紧张的情况下睡着?” 啊,没错,我不知不觉晃到这里,肯定是因为潜意识就是这么告知自己的,嗯。在心里,魔理沙又默默地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呵,我忽然发现你找的这个关键点貌似挺准,毕竟我算是个麻烦制造器,你们仨跟我在一起准没啥好事。”考虑了一下,葛祎伟苦笑着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睡床我打地铺怎么样?……貌似打地铺都没东西,我直接睡地板好了……” “……不,我睡地板好了。毕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无理要求。” “得了吧魔理沙同志,之前都确认一遍了咱俩是战友,那还客气什么?你这战场综合征不也是因为我搞出来的么。所以说,你老老实实睡床,我睡地板。”打了个哈欠,葛祎伟把03式放到地上,看样子真就打算席地而眠,“再说你还是个女的呢,真要传出去我不是要被人笑话么。帮我看看外面那群人折腾完了没有。真是的,明明那两个人我已经收拾完了,还要搞什么彻底搜查……呃,睡着了啊……”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魔理沙,葛祎伟从地上站起来:“哎呦喂我的大小姐,在这里睡可是不行的哦……看来我还真是解决她失眠的灵丹妙药啊。睡着的样子还真挺像睡美人的……” 把魔理沙慢慢抱起来,他尽量放轻手脚,同时不让扭到的右手腕感觉太疼,然后在把前者放到床上之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那个四旋翼的小型无人机,露出略显嗤笑的表情,摆摆手示意对方飞走,躺到地板上。 嘛,反正这边你也绝对拍不到什么东西。就是担心上司那边有没有好好按照自己的嘱咐去做……总而言之,这个赫伯特有问题是肯定的了。 —————————————————分割线——————————————————— “洞幺!”出于保密条例的要求,庄渝现在没有办法直接称呼葛成志的名字,只能够使用代号。奋力拦住想要立刻冲出的后者,她喊着,“你冷静一点!你现在想要干什么?想要立刻冲到赫伯特的船上面去吗?” “当然。不然你想让我怎么做?”此时的葛成志眼神就像是一头激怒但冷静的野兽一样,“小伟在那艘船上,我的亲弟弟在那艘船上!你我都知道赫伯特是做什么生意的,那么我的一奶同胞在那边,这意味着什么?我必须要去救他!” “所以我都说了你冷静一点,现在小伟的情况并不像是被人口贩子绑架了,否则他的手里面怎么会有03式?”再次按住抬腿欲走的葛成志,庄渝说,“这么说来,在耶路撒冷的中国雇佣兵就是他了……不对,他不是参加了对日登陆作战吗?日本早就设立了禁飞区,可如果是走海路的话,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来到中东?” “……不知道,所以才要找他问清楚!要是他和赫伯特同流合污了……我这个当哥哥的有必要去把他揍醒!所以不要拦我,洞两,我必须去那条船上面一趟!” “但是不行,绝对不行!”眼神里面透露出比对方更为坚定的意志,庄渝摇着头,“我们今天下午刚刚分析了情况,现在‘希望东方’和赫伯特处于不能亲密接触的合作状态,大西洋舰队的不稳定性相当高……” “但是英国佬在二十天内发起独立运动的概率很低!”挣脱了庄渝的束缚,葛成志摇了摇头,“抱歉刚刚用力可能大了一些,请你谅解。大西洋舰队如果没有英国独立的号召的话,是没有理由封锁并未在其演习区域内的航线并强行登舰检查的。就算这一切都发生了,为什么我们就倒霉到在这漫无边际的茫茫大海上被大西洋舰队撞上了呢?毕竟现在还没有开始封锁,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我们怕的不就是个可能性吗?所以说,冷静一点,两艘船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我们完全可以在里约热内卢再去询问他们,对吧?” “……好吧。那么,就这样吧。” 垂头丧气地坐到椅子上,葛成志长长叹了一口气。 —————————————————分割线——————————————————— 几天后,巴西,里约热内卢。 绵月依姬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她来到这座城市已经有一周多了,被跟踪的情况只有三次,第一次和第三次是某些不识好歹的小流氓,第二次虽然也是流氓,但应该是在艾伦身边那个叫做克里斯提安的男人所雇佣的。对于这些家伙,绵月依姬一直都没有客气,直接绕到了小巷子里,用刀斩下了他们的脑袋。对于里约的市民来讲,这或许又是毒贩之间争夺市场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造成的悲剧吧。 但是今天这次的感觉明显不同,跟踪者要强悍不少。这虽然只是一种类似于直觉的东西,但绵月依姬对其算得上是很信任与依赖了。皱了皱眉,再次三拐两拐,摆脱路上一个一看就是瘾君子的纠缠之后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她立刻拔出刀,指向自己身后:“跟了这么久很累了吧。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没必要鬼鬼祟祟的。” “……如果是月都警备队的队长,这种实力的确也是应该拥有的。”从拐角处慢慢走出来,跟踪者举着一顶阳伞,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目中无人的气息,“我其实只有一个问题,你这个月球人肯来到地面上,也是来寻找时间机器的吗?” “!?”听到对方提出了那四个字,绵月依姬提起了刀提高警惕,“你到底是谁?……啊,我想起来了,姐姐让我看过幻想乡的资料。你是风见幽香,对吗?” “没错,是我。”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风见幽香这样与对方对峙着,“轮到你回答我了,你是来寻找时间机器的吗?……我想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是,对吗?” “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时间机器在这个地方的?” “现在是我的回合,应该你回答我的问题才对。我从哪里获得的情报,和你有什么关系?”露出明显不耐烦的神色,风见幽香用明显的攻击性姿态向前迈了两步,“你是来寻找时间机器的,是或不是,回答我!” “你有什么资格强行要求我回答你的问题?”丝毫不见退让,绵月依姬同样向前迈了两步,“在这之前,先告诉我,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情报!按道理来说,你应该连时间机器的存在都不知道才对!” “……我已经不希望这种无聊的斗嘴游戏再持续下去了。不过没关系,你的话里已经有了我想要的答案。既然你的确是来这座城市寻找时间机器的,那么……”眼神一凌,风见幽香单手一摆,被拄起来的阳伞立刻收好,“你的目标就和我有冲突,你就是我的敌人。” 这句话刚刚说完,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绵月依姬的面前,一拳袭向后者的脖子,但被及时反应过来的刀身挡住。一个后蹬浮在空中,身旁的魔炮刚刚成型马上就要射出,风见幽香忽然一按耳朵,狠狠啧了一声:“……该死的人类,这么快就用把柄么……不陪你了,绵月依姬。” “你以为,你想走就走得了吗?” 闪过如同闪电一般连续劈下来的几刀,风见幽香一蹬旁边的建筑物拉开距离,看着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绵月依姬,轻轻点了点头:“嗯,当然。事实也会是如此。” 随后,她再次冲了上去。 第四十八章 “……真奇怪,这次那个外国人又想耍什么鬼心眼?”一脸疑惑地看着对面兴高采烈地试衣服的三个人,葛祎伟抽了抽眉毛,抱着怀里的枪往床上一坐,“邀请咱们吃晚饭——啊不对,据说是晚宴,因为在西班牙的某个港口停靠了所以给上来的新乘客举办晚宴……一货船哪里会有举办晚宴的地方?还让我一蹭船的保安去?” “别这样总是疑神疑鬼的嘛小伟,你一直说让我们小心,结果这两天我们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对着镜子看着穿上赫伯特送来的衣服的自己,灵梦冲着后面摆了摆手,“这种衣服我倒是从来没有穿过……出席晚宴都要穿这种衣服吗?” “我哪儿知道,活到现在我就没参加过哪怕一次晚宴,参加的全都是聚餐,你就算穿着拖鞋乞丐装去都没问题。”耸了耸肩表示对这个话题无能为力,葛祎伟回答,“不过参加晚宴要穿正装这的确是人尽皆知的一种风俗习惯,对于你们这群女的来讲,所谓的正装也就是晚礼服这种玩意,对于我来讲选择倒是很多……” “但是葛先生并没有穿送到房间去的燕尾服呢。”语气中似乎有一丝失望,早苗回过头来,她的绿色裙摆也因为身体的动作微微摇晃着,“明明手上也没有西服吧?” “谁规定非得是西服或者燕尾服了?”听到这句话,葛祎伟立刻从床上蹦了下来,中途似乎还碰到了他几天前扭到的手腕,表情一下子变得呲牙咧嘴的,“我现在穿的这身,是标准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专用服饰,为了表示对宴会主人的尊敬我连臂章和八一军徽都戴了!……嘛,虽然军礼服才是这种场合军人应该穿的东西,可现在的我连个军官都不是,哪里来的军礼服。所以说,让我参加晚宴的话,这身服装肯定是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你打算扛着枪一起去?”冷冷地扔过来一句吐槽,灵梦转过身来。虽然因为对高跟鞋还有些不习惯所以看上去颤颤巍巍的,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你就不怕把那些人吓到?” “在这艘船上我有持枪权,这点你们是了解的,带不带枪是我的自由。”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葛祎伟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觉得自己办的事情不对的感觉,“你们三个厉害,啥都不带,甚至急了连衣服都不用穿就能单挑直-50,但我不行啊……” “小伟你是不是真的像灵梦说的一样,想太多了?我总感觉赫伯特先生真的是个好人啊。”忽然从灵梦的肩膀后面探出头来,魔理沙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不过真羡慕你呢……要不然我也穿着自己原本的衣服去吧?这身后背露的太多了,感觉没什么安全感。” “你以为晚礼服这种东西设计出来是为了什么?”给出一个或许不算解释的解释,葛祎伟把抱在怀里的枪背到背上,“话说你们三个,高跟鞋能不能穿?累的话直接脱了算了,咱们没必要给赫伯特这个面子。至于你们认为我危言耸听杞人忧天……啧,魔理沙同志啊,你是最不该说这种话的人。刚登船那天晚上你来我房间睡觉,窗户外面可是一直有个无人机搞着监视的,只不过你没发现而已。” “哎!?那种时候房间外面有一台无人机吗!?” “哎!?刚登船那天晚上魔理沙去葛先生的房间睡觉了!?” “哎!?这么说等我找到在你房间里面的魔理沙的时候无人机已经不见了!?你赶走了?” 关注点完全不在一起,三个人异口异声发出了带着惊讶的疑问。点了点头算是同时对两个问题做出了回答,葛祎伟迈步往房间外面走:“所以你们别放松警惕,这艘船上绝对有鬼,我现在几乎能确信了。到时候真要遭殃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等等小伟,高跟鞋不好走路,肩膀借给我一下。” 回过头去看着踉踉跄跄三两步跑过来然后扶住自己肩膀的灵梦,葛祎伟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另一边——伤口刚刚愈合好的左肩——同样被施以相同的力道,还有些疼。把脸扭到这边,他看见早苗微笑着:“多谢了,葛先生。不过葛先生的身高比我高,这样扶着似乎不太好扶……” “那咋,让我背你们去赴宴?”一脸没好气的样子,葛祎伟撇撇嘴,“好了站在我身后的魔理沙同志,不要试图窜上我的后背,否则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甩到海里去?你们这帮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都松开松开,累死个人……” —————————————————分割线——————————————————— “我……我并不想责备你的行动,风见幽香小姐。”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克里斯提安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责备对方,“你我现在是搭档关系,所以我只是站在这个角度上提出一些建议。绵月依姬,对吗?本来,她和我们的立场虽然不同,但现在目的明显有相同的部分。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进行暂时合作呢?” “和那个靠出卖色相来换取一日三餐的警备队队长合作?那或许会是你的选择,人类。但是对于迟早会演变成敌人的目标,我的看法是,尽快铲除,越早越好。” “但是这样的行事作风会让我们树敌过多的。”叹着气摇了摇头,克里斯提安看着风见幽香的背影,将餐座上的酒杯端了起来。和往常一样,他刚刚和艾伦吃完饭,而给风见幽香安排的身份则是自己新招的秘书,不过后者过于高冷的性格似乎引起了艾伦的一丝怀疑——能让那个情商几乎为零的家伙怀疑,这或许已经足够说明风见幽香作为秘书究竟有多么不合格了,“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孤立无援。我明白,风间小姐的实力很是强悍,但再强悍的实力也没有办法和隐藏在暗处的整个纳粹帝国对抗,何况现在正好他们和与之合作的月球已经产生了足够大的裂痕……” “愚蠢。你真的认为,你有可能和月都的人进行合作?”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风见幽香转过身来,“我并不知道纳粹是如何办到这一点的,但是我知道,如果按照你的想法,那绵月依姬绝对不可能接受你的橄榄枝。你难道已经忘了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她的态度了吗?” “……只要我们努力,合作这种事情,总是能办到的。” “痴人说梦。既然你已经愚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我也没打算进行过多的解释,那只会是浪费口舌。我想跟你说另一件事情。”拉出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风见幽香死死盯着克里斯提安的脸,“我不允许你再用他的事情来威胁我,否则我就在你向那个该死的美国总统传递信息之前杀死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我答应那个混蛋来这边寻找时间机器,但可没有答应对你们的命令无条件服从。好了,我回去住处了。” 说完,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风见幽香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望着这位花之妖怪离去的背影,克里斯提安愣了一会儿,只好又叹了口气:“唉,这朵带刺的玫瑰,真不是一般的扎手……为什么自己之前就没能想到这种事情呢?还像个傻瓜一样高兴……” —————————————————分割线——————————————————— “……感谢你的帮助,奥斯顿先生。但因为我的身份问题,我所能说的话也只有这些了。”尽量把内心的激动压抑下来,希特勒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谢谢您能够将法图麦送到这里来。看起来,她的确已经重伤了。” “并非如此,希特勒先生,圣女小姐所需要的仅仅是一场安稳的睡眠。之后,她又将会成为您手下的得力战士。”习惯性地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奥斯顿摇了摇头,“此外,请允许我声明一点,圣女小姐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如同外界传言中的那样,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暴君吧?” “如果您说我是一名独裁者或者反犹主义者的话,我会很乐意地承认这种事情,因为那就是我认为正确的道路,德国在二战前所获得的一切成就也说明了这一点。就算你说我神经质,我也不会反驳。”点了点头,希特勒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带上了一种高傲感,“但是我绝对不会冷酷无情。法图麦已经尽到了自己的全力,这点我很明白。没能完成任务的处罚会有的,但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进行销毁。帝国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 “这样的话我便放心多了。”略显欣慰地点了点头,奥斯顿说,“圣女小姐与我很是投缘,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结交她这么一个朋友。此外,帝国对于我的防备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会做什么,不过观察者的意愿仅仅是在一旁观看而已,他并没有任何插手的打算。作为一个明智的领导人,我想您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很高兴能够听到你这么说,奥斯顿先生。但是帝国的计划是不允许有任何误差的。您手里所掌握的情报量对于我们而言,的确是一个很实在的威胁。”做出遗憾的样子,希特勒摇了摇头,“我们要保证局势处于控制之下,帝国的控制之下,而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能够明白。这么说来,我有个提案。”慢条斯理地说着,奥斯顿又一次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在你们的计划完成之前,我就一直在这里待着,哪儿都不去,如何?” “……您最好不要在这栋大厦待着,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信任,希特勒回答,“我们可以为您安排一个外面的房间,您看怎么样?” “当然没有问题。这个行动本来就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所以请您任意安排吧。” 看着对方一口应承下来,希特勒的心里仍旧有着不安。他现在总感觉,奥斯顿的微笑里面,隐藏着什么致命的危险。 —————————————————分割线——————————————————— “依然穿着军装?来参加晚宴?没有穿我送过去的燕尾服吗?”听完手下的汇报,赫伯特的眉毛立刻皱成了一个疙瘩,“而且枪不离身……这种男人究竟是怎么把那三个上等货色聚集到身边的?莫非全是英雄救美救回来的吗?” 葛祎伟的预感似乎又一次命中了,这次的晚宴本身就是赫伯特专门为他安排的一场鸿门宴。考虑到了他身边的三名目标,这艘船的主人似乎认定了他是一个脚踏三只船的登徒子,可是在前几天晚上又证明了自己的警戒心和战斗力。赫伯特希望达成的结果,是在不被灵梦她们发现的情况下除掉葛祎伟,然后再下手;赫伯特现在所拥有的资源,是他手下的人和“货物”们,那么应该做的事情便很明确了。 ——用女人来对付男人,不是最简单而且成功率最大的手段么。更何况,他又是专门从事这项工作的,没理由不去这么做。 “说不定……这个家伙只是想要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以吸引目光?”想来想去,赫伯特只能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应该是这样吧。让那些人去想办法套一套他的话,看看他希望听到的是怎么样的赞扬。我想,他应该不至于戒备心严重到连一点儿破绽都不露出来。” “那么现在就开始晚宴吗,老板?我们已经成功让三个目标与那个男的分开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赫伯特点点头,“看来今天晚上终于能让浪费掉的时间有所意义了……走吧。一切就按计划中的来。” 这次肯定能够成功的。正好针对那个人的弱点,然后这方面我的人经验又丰富到没话说,完全没有失败的可能。如果真的失败,或许就是上帝不肯眷恋我吧。 满怀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异常自信,赫伯特显得有些骄傲地抬起头,嘴角提起一丝微笑,向着晚宴的会场慢慢走了过去。 —————————————————分割线——————————————————— “渐退化效应……这是宏观量子叠加态进行实际应用的一种极其重要的效应。”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他在讲,观察者在听,没有一丝互动,“对于这种效应而言,最为重要的一项实际应用,便是原子熔炉技术了。这项技术在实际应用之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东西,因为在那个时候,想要做到对质子和中子的结构重组只能通过两种方式:裂变与聚变。然而这个效应的发现,无疑对这种曾经被公认为物理事实的情况进行了改写。”“就如同之前讲过的,在物理事实上,修改过后的概率方程总共新加入了两个变量的影响,负能量密度和暗物质密度,实验证明,这两个对于当时的科学界而言崭新的概念并不仅仅能够在势能项上对概率函数起到影响,在新的项中起到的影响要远远大于势能项,而这些新东西也是宏观量子叠加态之所谓被冠以这个名称的原因。渐退化效应则是宏观量子叠加态所表现出的又一个与微观量子叠加态不同的东西:在从宏观量子叠加态转化为通常物态时,叠加态性质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表现在原子核尺度,也就是说,是很多个小的概率云互相影响,但依然处在原子核这一宏观尺度。物质的这种状态又被称为‘宏微观量子叠加态’,在这种状态下,原子之间可以通过负能量与暗物质对于波函数的调节来进行转化。除了原子熔炉技术之外,该效应同样可以应用在对利用宏观量子叠加态进行的空间跳跃的遏止上:如果跳跃到某个目标的某物体组成元素被改变,它当然会损坏。需要注意的事情有两点:第一,原子熔炉技术当中无能量释放但质能守恒,即,因为比结合能的缘故,重核与轻核物质转变为中核物质是会出现质量亏损,中核物质转化为重核与轻核物质时会出现质量增加;第二,原子熔炉必然有损耗,物质必然不纯,这是由其根本性质所决定的……” 冗长的导论是观察者最反感的东西,这些言语仅仅是为了将抽象的概念具体化,却没有任何数学在里面。但他的讲课风格就是这样,安心听下去就好。这样安慰着自己,观察者压下心中的困意,继续进行着课程。 好在数学很快就来了,而且是那种能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数学。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观察者才意识到这次的授业已经结束了。他在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 “下次……进行一个小测试。希望你能通过。” 嗯,我当然能通过。作为唯一来听你课的学生。否则,还如何成为学者呢? 第四十九章 “所以说我不喜欢宴会或者其他什么集体活动……真的很不喜欢。”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出了宴会会场,葛祎伟吹着海风,如此这般小声嘀咕着,“吃饭就是吃饭,你说要是熟人凑到一起吧还能顺带聊聊天,晚宴什么的……看上去不就是一群陌生人互相臭显摆么,而且一个个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说到这里,他将腰上别着的手枪正了正,四下一看没什么人在,又一次像是犯神经病一样说了下去:“认识朋友怎么能在这种场合?崇高的革命友情那是要在共同劳作中培育出来的。简直不明白这种社交场合对于我这种小老百姓而言有什么意义。你要说我是个商人,是个政客,再不齐是个军官也好,那也能算给自己找找门路……” 终于,在说了这么多之后,葛祎伟停了下来,又环视了一遍四周,叹了口气。他其实明白这些话都仅仅是一个无法融入陌生环境的可怜家伙的牢骚而已,就如同他曾经在幻想乡宴会上的表现一样——这种时候如果能够作为一个幕后劳动者进行参与的话,至少他个人的心情会轻松得多。所以在幻想乡的时候,他是厨师,而这一次,他是保安。 这仅仅能算是他穿着军服别着枪的微不足道的理由之一而已。起到更大的影响作用的,还是船主赫伯特所表现出的诡异。作为一名老兵的直觉告诉葛祎伟,现在在暗处绝对有几道目光在盯着这边,时时刻刻准备对可能会有异常行动的他动手脚。在这四个人所组成的小团体之中,他是绝对的弱点。至于灵梦她们,基本上只要说一句“注意点”,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在这艘船上,赫伯特究竟要有什么大杀器,才能够将三个从十辆t-720坦克的包围里面杀出一条血路来的少女制伏? 当然要承认的是,那批阿拉伯人战术水准有点儿渣也的确是个事实。根据耶路撒冷的战况分析来看,四个人仅仅是占了阿拉伯人战略胜利所以不想在这边耗太多的光,否则剩余的几辆将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们玩死应该没什么问题。 “曹孟德你休要絮絮叨叨,只气得关美髯怒气难消,”实在是找不到事情干,肚子也在刚刚一进宴会场就已经填的差不多了,葛祎伟压低声音,直接开始唱起来西皮快板解闷儿,“关平周将一声叫,为父言来听根苗。绳索与我安排好,顷刻叫尔魂魄消——” ……接下来曹操的词是什么来着? 敲了敲头盔,作为一个半吊子票友,葛祎伟死活是忘记了枭雄曹操在这出《华容道》里面接下来的词是什么了。在栏杆旁边转来转去憋了半天,他最终只想起了关二爷在最后的那段唱。刚刚想要张嘴,背后的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位先生,为什么不在会场里面呢?” “……这里才是一名保安应该在的位置。至少,在我的思考里面是这样的。”默默打开了手枪保险,葛祎伟转过身,“您会说汉语吗?” “当然,否则我们在用什么语言交谈呢?”微微一笑,这位陌生的穿着黑色旗袍的女性端着手里的红酒,“而且,我可以把您的话视作一种幽默吗?赫伯特先生在晚宴开始的时候明明向所有人都介绍了我们的英雄。如果不是您,他的货物现在已经被那些原本被他特别信任的人摧毁了吧?” “英雄?英国的狗熊吗?”看到对方并没能听懂这句话的含义,葛祎伟摇了摇头,“赫伯特先生太小题大做了。我只是尽职责,任何一名被雇佣的保安都应该这么做。倒不如说,现在这种正常的行为居然会受到这种层次的重视,保安行业的风气究竟差到什么地步了?” “您的这一番说辞会让很多人都无地自容的。” “那是他们活该,不负责的混蛋们……您原来会用成语吗?真是了不起的中文水平。” “您谬赞了。其实我的母亲就是中国人。”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显摆——反正葛祎伟可耻而且阴险地这样揣测了——对面的女性一撩自己那头金黄色的长发,品了一口红酒,“刚刚和您的三名伙伴聊了很多,您的经历让我很感兴趣……” “但是我却没有什么兴趣把这些经历当做故事来讲。”直接用明确的话语拒绝了对方试图进一步拓展话题的意思,葛祎伟向会场里面一伸手,“您似乎是时候回去了,这位小姐。请放心,会场的安全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好的。” “其实我对里面的人并不感兴趣。”忽然邪魅地一笑,这位女性扔掉了手里的酒杯,嘴直接凑到了葛祎伟的耳边,两只胳膊也环上了他的脖子,“所以说……在这个晚上陪陪我,怎么样?我的房间就在那边哦。” “……咳,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啊。”面不改色地瞅了一眼对方,咳嗽了一下来改变自己的语气,葛祎伟悄悄把手放到手枪上,“不感觉热吗?反正我是挺热的,所以我建议在我准备任何过度暴力动作之前你主动下去。” “热的话,脱掉衣服不就好了?其实呢,我现在已经有些醉了呢。” “来人啊,这里有神经病……”看对方油盐不进,刚刚想扯开嗓子大吼一声,葛祎伟忽然感觉浑身一哆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原本被重量悬挂着的脖子就立刻轻松了下来。伸出手揉了揉,他抬起头,“哟,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吃饱没?没吃饱回去接着吃,别管我这边的事情啊,我自己能照顾好……喂,你们三个听人说话。” “啊早苗啊,刚刚似乎有谁在跟我们说话,你听到了没有?”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将葛祎伟身前的最后一丝缝隙用身体填满以把刚刚来搭话的女人挤出去,灵梦如此这般地说着,“是不是我产生了幻觉了?” “哎,没错的灵梦,我想那的确是幻觉。”虽然脸上是笑容但是眼神一点都没有在笑,早苗回答,顺带又往里挤了挤,让葛祎伟的后背不得不紧贴着栏杆,“应该是哪里的幽灵在作祟吧?你我身为巫女可不能不管呢。” “喂喂喂你们无视就无视我别往里挤成不成?非让我掉海里?魔理沙同志你……啊,抱歉,看样子你也不像是想帮我的心情。”看到将头扭到一边去的魔理沙,葛祎伟就知道这个助攻算是没戏了。哀叹着自己时运不齐命途多舛,他小心翼翼地防止自己不掉下去,“我说你们一个个什么意思……” “啊呀早苗,果然驱灵工作要及时进行才好。”没等葛祎伟把话说出来,灵梦忽然背过身,然后用高跟鞋一脚踩到了他的脚面上,“否则这艘船上的大家岂不是都很危险吗?” “我说你们一个个别这样,我现在本来就浑身带着伤,左肩伤口刚好,右手腕的扭伤……” “对啊对啊,所以灵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他的话又一次没能说完,这次换成了早苗——而且跺上去的那一脚明显更狠,眼神依旧是那种像是被抽走灵魂一样的深不可测,“有害的灵什么的,必须要尽~快~驱除掉哦?就像是消灭害虫一样呢……” “****你们大爷的一个个没完了是吧!”终于忍不住了,直接爆出来一句粗口,葛祎伟奋力想从两个高跟底下把脚抽出来,“给我安生点儿成不成?别净添乱!你们认为刚刚那女的是怎么回事?啊,是我欲望太强想要发泄了?tmd我守着你们三个想发泄欲望的话找谁发泄不好还偏偏找个陌生人!?直接趁你们仨不注意三闷棍上去然后绑住我不是想干啥就干啥?何况魔理沙的金发质量比那位高多了好不好!别我努力做一正人君子你们还死活不领情行不行,行不行!?你们真认为我会是那种和不认识的女的随随便便搞上的那种男人?我不叫葛成志,我叫葛祎伟!我的生活作风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们摸着良心想想,啊,仔细思考一下,我在你们那边要是连这点儿信誉都没有,在心情上还怎么让我拿你们当可以托付后背甚至能够随时舍命相陪的人!?就算我求求你们,成不成!?” 这两句话刚刚说完,他忽然感觉身体的平衡在一瞬间崩溃了,原因就在于两只同时从高跟下面解脱的脚。一个平衡没能掌握好,他眼看着就要往海里掉,幸好及时被三只手拉住了——虽然这三个算是救了他的手造成了莫大的痛苦。 “疼疼疼疼疼疼疼我的手腕啊还有我的肩膀啊刚刚好得快差不多了……”眼角泪花都要寄出来了,葛祎伟一边慢慢活动着右手腕一边缩起左肩膀,“伤口要再裂开肯定是你们的问题,注意一点我要追责的!” “抱歉,葛先生……”眼神里的黯淡明显褪去了,早苗立刻低下头道歉,“那个,刚刚我们不应该……不应该做出那么任性的……” “……这次的确是我做错了,我道歉……”另一边,灵梦也开始慢慢张口了,“不好意思,太孩子气了……但,但是啊,你想,我可都是已经把……” “啊?什么?刚刚?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脸故意装傻的表情,葛祎伟整理了一下军服,“我不管刚刚发生了什么,总而言之咱们一笔带过啊,一笔带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不过看样子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几个如果都吃饱了的话打声招呼回房睡觉吧——别脸红我绝对不敲你们闷棍。好了不提了不提了,说好了不提了的,看你们穿高跟鞋我都累得慌,早点去歇着吧。我去跟船长打声招呼。” 说着,葛祎伟迈步就要往里面走,却忽然被某人拽住了袖子。回头一看,是似乎有些扭捏的魔理沙:“我,我说,葛祎伟同志,嗯哼,有件事情我想确认一下没有关系吧?看在咱们两个是战友的情面上,你得跟我说实话。” “啊,行,说。当然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这可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那个,你刚刚说,我的金发比那个女人的好。”先是低声嘟囔了一句,魔理沙立刻有些急切地问着,“是真的吗?” “废话,理所当然的,但凡是长眼睛的都会给出这个回答。不信你问问上司和东风谷小姐。” 刚刚想要伸手去指另外两个人,葛祎伟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妥。灰溜溜地放下手,尽量不与被点名的两个人对上眼神,他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背着一后背的鸡皮疙瘩飞快地去找赫伯特了。 —————————————————分割线——————————————————— “那么我的女儿,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看着刚刚从某个国际性的动物保护组织的会议上回来的茜特勒,希特勒立刻收起了自己作为领导者的表情,“组织的预算出了什么问题了吗?那样的话,我想我是可以……” “闭嘴,刽子手。”明显心情比平常的时候要烂的多,茜特勒一张嘴就是这么一句。怒气冲冲地回到那个属于她的落地窗之前的位置,她忽然又扔过来一句话,“你让妹妹她回来了?” “法图麦并不是你的妹妹,我的女儿。在血缘上,你们不存在任何关系。”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希特勒如此说着,“你们两个人唯一的一点关联点仅仅就是从培养液里面出来之后共同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她也早就已经忘记你了。” “当然,我们也不应该忘记这是谁指示谁干的好事。艾伦博士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进行这件事情的,不是因为他性格好,而是因为他完全不会想到那种方面去。”恶狠狠地反驳了回去,茜特勒说,“而且那个无趣的名字是怎么回事?啊,就像你给我取名为茜特勒(hir)一样的恶心吗?” “法图麦可是******教圣女的名字,如果你对其进行这种侮辱的话,在中东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要求你赔罪的。而且,父亲给你取的这个名字目的是让你记住希特勒这个家族。因为我的原因,这个姓氏已经……” “灭绝了才好,你这种屠夫世界上只需要有一个就够了。”似乎终于把自己的一腔怒火完全发泄完毕,茜特勒微微叹了口气,“居然把妹妹她当做你用来肆意挥舞的屠刀……你这种人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我两个星期之后要去亚马逊雨林。我不允许你使用自己的手段阻止我们的安排,听到了没有?” 甩下这样一句话,茜特勒又风风火火地提起扔在沙发上的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深刻了解女儿性格的希特勒知道,她肯定是又去试图偷偷见上自己的妹妹一面了。自打她们两个五岁分开之后,她就一直很关心法图麦。按下一个专门设定的按键让警卫们阻止“公主”的肆意妄为,希特勒又从抽屉里面抽出一张纸,翻看了两眼:“亚马逊雨林……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真的不能去啊,我的女儿。” 反正你那句话的意思就是,使出的手段不会被你发现就可以了,对吗?既然如此的话,冯·卢克纳尔公司的拿手好戏,也就是那么几样了。 “唔,原教旨共产主义的游击队……真是让人讨厌的东西。”忽然皱起了眉头,希特勒语气中略带厌恶地嘟囔着。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很久之前德国共产党对于纳粹的挑战,他表情立刻阴险了不少,“给点儿东西然后让他们把那个小村庄的人杀光。这样一来,那片热带雨林就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成为禁区了……” 这些小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现在的主要问题在于“黑太阳”计划究竟要提前到什么地步来进行。换了一张文件,他这样思考着。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五十章 “又失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晚宴一结束,赫伯特就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左思右想,他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那个中国人没有把自己主动送上去的肉吃到嘴里面,“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老板,那个中国人的拒绝态度真的异常坚决。当时他甚至已经喊出来了,否则三个女的的注意力一直被我们控制住,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那边。”同样是一脸困惑的神色,他的那名手下回答,“这样想的话,只有可能是咱们之前的判断是错的。” “简直见了鬼了……那小子能让三个人对他都有意思,我还以为肯定是个花花公子,没想到这种万年处男真的会有走这种桃花运的时候。”认真皱着眉头,赫伯特着实开始头疼了起来,“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时间已经明显来不及了……要想一套说辞,让他们到了里约热内卢之后还能和我们在一起,然后再慢慢来。总之,这三个绝对不能放跑……” “老板,干脆直接与那个男人摊牌如何?”见自己的老爸一脸发愁的样子,那名助手立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事前咱们认为他是花花公子的判断错了,那说不定他是在钱这方面很容易被攻陷呢?如果能把他拉入伙,那三个女的自然就可以……” “……这就是最终手段了。要是等到靠岸的时候还没有想出能够留下他们的好办法,就这么做吧。”叹了口气承认了自己已经有黔驴技穷的倾向,赫伯特有些明显地灰心丧气,“莫非真是伟大的上帝怜惜三名可爱的少女,所以不让我成功做成这笔生意吗?到了里约热内卢之后我一定要在基督像下忏悔自己的罪过……” 最主要的交易地点就是在基督像附近的一个酒店里面,而且那名老客户是一名有些接近于狂信的基督徒——至少表面是这样,我当然要去走一趟。至于忏悔不忏悔罪过,这种事情或许可以再议。不过自己都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了,伟大的上帝不会真的要阻止我吧?《利未记》里说过,明知犯罪而去犯罪是不会被赦免的啊…… 完全无法抹去胸口不知道为什么产生的不安,赫伯特挥手示意那名手下出去,然后在胸口默默画了一个十字:“有些人你们要从火中抢出来,搭救他们……伟大的主啊,如果你真的要从犯罪的烈火中拯救我,请让无可抵抗的力量来阻止我,那样我定会迷途知返,从此之后永侍主的左右……” —————————————————分割线——————————————————— 静静地将最后一个按键敲下去,杨祖缓缓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旁盘子里最后一片苹果放入口中。他感觉自己已经足够镇定了,至少他所知道的大部分人都没能达到他的地步。可是这种镇定明显还有些不完美:苹果片在被咬了一口之后就因为手的颤抖掉到了地上,而且他的声音同手一样,也在颤抖着:“请问,是谁?作为一名程序员,我还是希望拥有隐私的。” “那是在你没有违反相关法律的情况下,fork。”来者的声音令人惊讶的苍老而和蔼,而且并不是情报中那个自己熟悉的家伙。立刻惊讶地站起身转过去,杨祖嘴唇颤抖得比之前还要厉害了:“你……你是谁?在这所基地里面存在的特工人员不应该是你,应该是葛成志才对!葛成志到哪里去了?” “真是抱歉,他现在应该在前往里约热内卢的路上。”就像是真的遗憾一样地摇了摇头,华博涛手里拿着那个已经可以说成为他的标志的茶壶,说,“至于老头子我的身份……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不要看我老,你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我明白,从进到这个基地一开始我就明白。不,从玉琳找我的时候开始,我就有了这种预感了。现在的我就是一枚弃子,可有可无,但对于你们来讲属于垃圾,要彻底清扫掉。”已经呈现出面如死灰之色,杨祖又瘫坐在椅子上,“我只是希望最后能够对我的人生进行最终审判的是他葛成志,让我明白,我是彻彻底底地输掉了,一点儿都没有其他的意思。” “从高中一见面开始,你们两个,不,应该说你就在心中把他当做自己的对手了,对吗?”窥视着这名“叛徒”的表情,华博涛笑了笑,“按理说我并不应该管你这个敌特分子的心理问题,不过既然这其中存在我女儿的事情,那我必须要问问清楚了。” “女儿?你……” “有些窗户纸还是不捅破的为好。你也应该明白,死亡是对于我们而言最好的掩饰了。” “……就算你愿意听我说话,我也没有什么心情说了。”虽然华博涛表现出了这种态度,可杨祖的脸上只有苦笑,“你的存在就是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我所追求的这个国家里面唯一能够让我产生好感的人的父亲却是我的敌人……” “就算我是一般平民,又能怎么样呢?按照你的说法,你敌视的是这个国家除了玉琳以外的一切。”表情平静如水,华博涛此时越看越像一个在劝导后辈的老人,“会有很深刻的理由吧?不,或许理由也会很简单。但是我要说一句,在间谍这个特种行业里面,fork是远胜于葛成志的。那个小子还没有成熟,而你已经有这个资本成为弃子了。” “你说的好像成为弃子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情一样。”嘴角抽动了两下,杨祖最后发现他真的已经笑不出来了。对于死亡的恐惧慢慢侵蚀着他的心灵,“但是多谢你的评价。至少,我终于有了胜过他的一个方面了,即便是在玉琳看来应该是很不光彩的。” “你的脑子里应该有很多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忽然话锋一转,华博涛轻轻喝了口茶,用悠闲的语气这么说着,“所以我不会让你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毒牙是大部分特工人员的必备物品,但我能救活你,信吗?” “不可能,你绝对在开玩笑。”这次杨祖是真的笑了,“现在在我的牙齿当中的毒性物质……” “昨天下午你喝了玉琳给你倒的一杯茶。”对于杨祖的话不以为然,华博涛依旧静静地叙述着,“你根本就没有确认茶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当然,就算你确认了也不会确认到,否则我们的水平未免也太低了。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什,什……什么!?玉琳她……” “嗯,她已经知道你是一名欧洲人的间谍了。我相信你不会想要知道她对你现在的态度。”此时此刻,华博涛似乎终于开始表露出身为老牌特种工作人员对待敌人残酷的一面,“所以你又为什么要用神经性毒剂呢,fork?如果是其他东西的话,我们想要预防都没有办法。好了,陪老头子我回去喝杯茶吧。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谈,谈各种我想要谈的东西。” —————————————————分割线——————————————————— 既然冲突是迟早的,那就要必须做好相应的情报准备工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时间机器这件事情上,纳粹已经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敌对态度。他们什么时候会反咬一口?会在哪里反咬一口? 待在自己的闺房里面,绵月丰姬此时所展现出的气场完全不像是用来示人的那种天然到无脑的感觉。再又一次如同日常吃饭喝水一样地骚扰了人类各势力月球基地的矿井之后,她处理完月都内部的那些应酬,回到房间里,像是下意识一样地开始思考起一直没能让自己放下心来的东西。 能够让他们动手脚的地方只有月兔。月都上层的迂腐不化在这种时候反而正好成为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阻止着那群人类的渗透。不过,同意了在地球培养傀儡势力却又放弃自身的发展,这个决定简直可以说是蠢到家了……! 一想到这个令人相当不快的地方,绵月丰姬就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或许,说是自己的那个提案将月都置于了如此危险的境地当中也并没有什么错误。如果她不去思考什么进步,持有的是和那些家伙一样的绝对保守的态度的话,那—— ——那也只不过是让月都苟延残喘而已。人类迟早会追上来的,而且很快,相当快。如果故步自封,月都面临的下场到头来只会有一个。挣扎一下,或许还会有救。 现在作为警备队队长的依姬已经去地球探查有关时间机器的相关线索了,而为了两姐妹不会被群起而攻之,那件东西失窃的情况必须要隐瞒起来。本身,做这种事情已经很是吃力了,可是现在还要腾出手来防御纳粹可能的倒戈…… 事情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候,然而二姐妹却没有任何除了自己的势力之外可以携手的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讲,这都可以算作是绵月丰姬所推行的政治理念的失败。如果说真的可以合作的家伙的话,绵月依姬的心头倒是涌上了一个人名。 但是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两个人是敌人,名符其实的敌人,甚至就连昨天自己策划的骚扰都可能让他减寿了一年。所以……自己怎么可能以这种身份去见他?自己见到他的时候,要么是失败者,要么是胜利者,要么是合作者。求助者的身份,会让自己失望,也会让他失望的……嗯,肯定会让他特别失望的。 “欧阳宇航……”忽然感觉心头一热,绵月丰姬嘴里吐出了那个名字,“我要不要去找你求助呢?你能不能告诉我啊……” 但是,距离那次见面都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啊。他还记得我吗?或许,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就算是这边,从看到放他回去之后那些缴获来的他们的资料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也不可能强求他的记忆里一直保留着那时的画面。 心情忽然急转直下了,坐在自己的床上摇着扇子,绵月丰姬垂下头,完全放弃了对于接下来两姐妹以及月都出路的思考,幽幽地叹了口气。 就像是一名怨妇一样。 —————————————————分割线——————————————————— 不知道算不算是姊妹两个心有灵犀,在姐姐于月球处思考冲突问题的时候,妹妹也在里约热内卢这个热带城市思考着相同类型的东西。不过,比起绵月丰姬的问题,依姬所需要思考的事情明显要少很多:该怎样应对风见幽香呢? 时间机器的藏匿地点已经逐渐逐渐有了些眉目,可是情报还是模糊不清。冯·卢克纳尔公司,也就是纳粹势力在当下所使用的一个马甲,在这座圣徒之城的好几个地方都派驻了自己的保安部队,将目标范围逐渐缩小明显还需要一段时间,急不起来。因此,相比起来,风见幽香的事情无疑显得比寻找时间机器急迫多了。她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寻找时间机器并使用它。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呢? 一边享用着自己的牛排,绵月依姬一边几乎是想破了脑袋,但是好的点子依旧是一个都没有。本来,她就不适合思考这种问题,因为这一般都是交给姐姐去做的。她的姐姐是帅,而她只是个将,这才是姐妹两个的合理分工。更糟糕的是,因为风见幽香明显是与克里斯提安以及其背后的势力达成了合作关系,两个人在这座餐馆里面几乎是天天都要见面,这着实让绵月依姬的精神压力大上了不少…… 或许是时候放弃这家店主人所提供的伙食了。仅仅是一日三餐的话,就算是出去抢劫也是没有问题的。但这样或许太过招摇了?把牛排放到嘴里,她有些痛苦地思考着。 “噔噔噔”下楼梯的声音。这个声音应该是克里斯提安而不是艾伦,后者下楼梯一般不会有这么急促。刚刚思考到这里,绵月依姬的身旁就闪过了一个身影,还带着嘲讽的语句:“依然在这里享用着不劳而获的伙食吗?还真是有自尊的警备队队长呢。” ……忍耐,要忍耐。如果在这里大打出手,那肯定就要打草惊蛇了。风见幽香的目的明显也是如此,否则她可不是那种会多嘴多舌说这种话的妖怪。用因为气愤而有些颤抖的手握着叉子,绵月依姬抬起头,尽量用平常的眼光目送着花之妖怪离去,以及克里斯提安带着道歉意味的笑容——她已经不敢表示出自己的愤怒了,因为之前因为自己的表现店主曾经有禁止风见幽香入店的意思。那样一来,艾伦与克里斯提安说不定就会换一家餐馆进行固定就餐了。至少,这种程度的监视还是有必要的。 啧,虽然你为我提供了最近一段时间的伙食,但毫无疑问,你依旧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这样想着,绵月依姬又狠狠扎了一块牛排,放到嘴里。就在这时,又一组踏着楼梯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认识到这组脚步的主人是谁,她不动声色地想办法处理掉了食物。而后为了不因为店老板的过分注意而引起风波,绵月依姬等了十分钟才提起刀,想办法追在了艾伦后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踪狂也成了我的例行工作呢。一边奋力朝艾伦离去的方向追赶,绵月依姬一边在心里暗暗苦笑着。 第五十一章 博丽灵梦在梦中看到了葛祎伟的尸体,冰冷的、已经没有了呼吸与心跳的尸体。动手的人是他自己,时间是……呃,对穿越者讲时间是一个很容易混淆的概念,总之地点是在地灵殿。没错,她阻止葛祎伟自杀失败了。 “我想知道,对于这种事情你会有什么想法。”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抬起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以及一套熟悉的装扮,“如果葛祎伟死了,你会有怎样的感觉呢?至少不会很好受吧。” “为什么我自己会在梦里对自己提出这种问题?”疑惑顿时涌上心头,灵梦眨了眨眼睛,问着。不过这种事情很快就被她放过去了,“……因为这段时间的胡思乱想吗?呵,我也真是的,为什么非得要想那么多……” “你或许可以把我的出现当做你的理性部分在逼迫自己得出一个答案。你瞧,我的语气就比你理性多了。”张开双臂转了一个圈,理性的灵梦——暂且这样称呼她好了——如此这样介绍着自己,“至少没有那种动摇。如果你想要将这种事情扔到一旁不管彻底无视的话,最好还是坚决一点。就像葛祎伟一样,接受并努力维持现状。” “小伟他?这……” “我们现在在谈的应该是,名为博丽灵梦的个体的事情。”用这句话驱除了对方想要进行反问的勇气,理性的灵梦说,“不要期望我给出答案,答案必须要你给出来才可以。否则,博丽灵梦是不会接受这种那个答案的。” “……很难受,当然是会很难受了。小伟他如果真的在那个时候就死了的话,他的人生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是自己的内心已经看不下去自己现在的态度了吗?那就……尝试着去直面一次吧。接受了对方对于对话的引导,灵梦诚实地回答了问题,“而且……我也不想让他死。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死。” “为什么会不想让他死呢?嗯……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理性的灵梦来到了葛祎伟的尸体旁,随意用脚踢着那个躺在地上的肉体。看到这幅景象,灵梦忽然感到莫名的痛心和愤怒,但又摇了摇头,压抑了下去,“你究竟想要让自己和葛祎伟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呢?别忘了,你都是吻过他的人了,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关系?……这个……”没想到问题一下子直指核心,灵梦楞了一下,随后开始努力遣词造句起来,“我不想束缚他……他也不是那种能够被我束缚的人,唉。我只是想能够看到他很好,不对不对,我只是想,想,唔……要说最理想的状态,果然还是他刚刚到幻想乡的时候了,我可以把一部分神社的事务交给他,有更多的时间用来放松和喝茶,然后他呢,也会把神社这里当成一个归宿。虽然可能会有麻烦吧,但是两个人一起总能挺过去的,就像是妖怪山的那些东西,最后不也是很完美地解决了吗?我肯定也会去帮他的。所以就是那样……” “按照你说出来的关键点的话,不就是共同支持家庭的夫妻关系吗?” “哎!?当当当当然不是!”立刻慌乱地否定着,灵梦拼命摇着头,“绝对不是那样!我可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说我们那段时间很像夫……夫妻啊?我只是想要回去到那种状态而已!” “因为你当时根本没有这种意识,所以别人自然也就不可能看出这种东西,只会把葛祎伟当做单纯的吃闲饭的而已。但是你现在有了这种意识了,要是回到当时的状态……”说到这里,理性的灵梦一摊手,“自然像是夫妻了。而且,是那种已经缔结了深厚的信赖关系,亲情里面带着爱情的夫妻呢。” “也就是说我……”似乎是放弃了抵抗,灵梦的肩膀耷拉了下来,“果然是,喜欢上小伟了吗……真奇怪,他到底哪里能让人喜欢了?根本看不出来……” “承认这种事情就好。另外,给你个建议吧。不要太冒进……在这种事情上,你可没有在被否定之后继续坚持的勇气。”就像是人生导师一样,理性的灵梦用似乎已经看透一切的语气诉说着,“要是葛祎伟传递自己心情的方式太笨拙,你真的会一蹶不振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就会被拒绝啊。”听到这种论调,灵梦颇有些不满地嘟囔着——虽然她心底里面也感觉,如果现在就表白的话,或许真的……“我又不是说长得不好看,而且,而且也救过他好多次了,他对我也得有好感才对吧……” “因为其实我就是葛祎伟,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听到了忽然转变的声音,灵梦猛然一惊,立刻抬起头,却发现葛祎伟的那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相当近的距离上。她就这么满脸通红地看着面前那个男人慢慢向这边接近着,而目标明显就是自己的嘴唇…… 然后灵梦就醒了。阳光从舷窗外面射进房间,显得还有些刺眼。从另一边,传来了并不算太好听的歌声:“陆军土,海军洋,空军牛逼会飞翔,武警是个大流氓,流氓头子是消防,电战指挥旁边藏,天军轨道上面放光芒,放呀么放光芒~~七不隆咚锵咚锵,放光芒~~八不隆咚锵咚锵,放光芒~~上司你醒了?” 看到用手里的筷子打着鸡蛋的葛祎伟两三步来到床边,灵梦才算想起来自己睡之前是个什么状态: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引起的高烧。呆呆地看了一眼原本在自己的额头上搭着现在掉到地上的凉毛巾,她看着葛祎伟,突然随手拿起了身后的枕头就扔了过去。 “干啥上司?烧昏头了?我这打着鸡蛋呢!”连忙一闪身让了过去,葛祎伟明显是吓了一跳,“你要扣了一身鸡蛋你舒服是不?……算了算了,到底怎么了?身体没什么事情了吧?” “没事了。”低下头把自己已经红透了的脸藏了起来,灵梦用尽量冷淡的声音说着,“但是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先出去吧,没必要再来个人看护我了。” “那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先走了啊。等等来我房间吃午饭,魔理沙她们正剥虾呢我看看搞好没有,等会儿炒个虾仁炒蛋就饭吃。”听到对方明显要赶自己出去,葛祎伟倒也没啥额外反应,直接交代了两声然后就端着那碗鸡蛋走了出去,还顺带哼着歌,看上去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fallingdown,fallingdown……” “……笨蛋。” 听到歌声慢慢远去,灵梦悄悄抬起头,嘴里面吐出两个字。 —————————————————分割线——————————————————— “负能量:真空中的量子涨落具有能量,即真空零点能,如果某物质的能量低于周围空间的量子涨落能量就说这个物质具有负能量,即这一片亚稳态真空的基础能级低于周围空间。这个定义中的负能量所指的是狭义上的负能量,即在卡西米尔效应中两个平行金属板之间的真空所具有的“伪”能量,它并不符合“在物理学中,能量是一个间接观察到的物理量,可以视为某一个物理系统对其他物理系统做功的能力。”这个能量定义,只是说这片空间的能量与周围空间的量子涨落能量存在差值而已,其数值表现为该载体与周围空间真空零点能差值的绝对值,因而不包括引力势能。由上述叙述可知,卡西米尔力是由真空零点能产生的而并非负能量,因为负能量本身并没有办法作为能量进行做功。” “真空零点能的利用方式:由于在新修正的理论当中,真空的亚稳态能层并非如同传统理论所预测的一样只有一个,反而是相当之多,且能级间相差能量较少,因而通过部分空间的真空衰变可以获取到能够进行应用的能量,同时满足对该部分空间进行概率方程中负能量所能影响的项的调节。需要注意的是,由于负能量的‘扩散’现象,即拥有负能量的空间会逐渐将周围空间以至于整个宇宙的真空零点能数值拉低直至负能量数值为零……” 观察者努力在意识网络中回答着他留给自己的这些问题。前两道是最基本的概念叙述,而接下来终于要迎来真刀真枪的计算了,这让并不善于将抽象概念具体化的观察者很是高兴。急匆匆地回答着问题,观察者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在做些什么。 直到观察者将所有的题全都答完了,准备交卷的时候。 他的意识接口开着,但是本人却睡着了。这可以说是致命的破绽了,如果观察者现在想要置他于死地的话,几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同样的,意识防火墙上留下的痕迹可以让执法人员以最快速度锁定凶手。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交卷吧。这样想着,观察者启动了交卷的程序,准备完成这百无聊赖的考试。 但是错误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突然。观察者已经忘记了当时自己究竟是在哪个步骤上出现了问题,唯一能够在记忆中留下来的就是,当时他脑海中庞大的记忆数据从对面流送了过来,几乎要把观察者的大脑撑爆——如果不是他及时苏醒了过来,或许这件事情真的就发生了。 当时,在大脑迅速解读了流进来的种种情报之后,观察者的心里面出现了怎样的东西呢? 不甘。这两个字应该是最恰当的。他不应该承受现在的一切……虽然手段极端,但他是为了整个联盟好!时间……时间不是现在他们应该触碰的东西! “……我很庆幸你没有把我当做一个疯子或者某个邪教头目。如果我把一切公开的话,社会上肯定会对我做出这样的认知的。你也明白,这就是科学界的自尊心。它是有益的,因为它让科学不断地修正错误并前往正确的方向,虽然在这同时又延缓了修正错误的速度,正如量子论横空出世的那段日子,可这是可以接受的东西……在除了这件事情之外的地方。我脑海中的这些资料会激起科学界更大的触碰禁忌的欲望,导致在正确的结论得出之前,你们就会犯下大错。”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观察者的眼睛,“谢谢你能够接受我的记忆所叙述的一切。还有,对不起了,似乎你没办法再敌视我了。” “不,不,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敌视您……”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观察者最终说出了自己认为他现在应该最希望听到的词语,“……老师。” —————————————————分割线——————————————————— “你我的合同终于要到期了,葛先生。”心可以说是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赫伯特表面上依旧一脸平静。总之,三个上等货色能不能保持住上等货色的情况,就要看这次摊牌了——不过这三个女的自己一定要收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的船现在已经靠上了里约热内卢的港口。我想,这应该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么,您在这种时候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明显皮笑肉不笑,葛祎伟说着这种客套话,“我们想立刻下船,因为还有些急事要做……” “在这之前,我想,自己应该向你道歉,葛先生。”努力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赫伯特说,“我向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实际上……” “不必继续往下说了,赫伯特先生,因为我对于您的身份并不感兴趣。我感谢您将我们从塞得不远千里运到里约,但同样的,我也付出了相应的劳动。”明显是认识到了什么,葛祎伟嘴里吐出拒绝的言辞,“这都是建立在双方同意的前提上的。所以,你我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最后,我很感谢您能够载我们这一路,就这样。” “先等等,葛先生。明说了吧,我其实是做女人生意的……您应该明白那是什么。”立刻让手下拦住抬腿就要离开的葛祎伟,赫伯特终于把自己想要说的东西说了出来。看到对方的眼神明显变得锐利起来,他感觉基本上已经预料到了事情的结局,心中不由为三个好货色的浪费而惋惜,“我认为您的三位异性朋友在我的行业上很合格。您有兴趣和我合作吗?我的人脉很广,所以接到的客人……” “好了闭嘴。想要让我做这种把她们三个卖掉的事情?”冷笑爬上了葛祎伟的嘴角,“其他不提,她们至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绝对不可能把救命恩人往火坑里推的……啧!” 虽然是当兵的,但是近身格斗可真的是很弱啊。看着明显试图先发制人掏出手枪杀出去结果被轻轻松松一拳打倒然后被控制住的葛祎伟,赫伯特摇了摇头:“我没能想到您的态度是这么坚决……现在这把手枪里面有一颗子弹,您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吗?我能够开出的条件真的很丰厚的。” 回答他的话果断而干脆:“呸,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承认我因为已经靠港放松警惕所以被你钻了空子,但是想让我干下三滥的事情?没门!” “真是可惜,可惜啊……”不知道是在为葛祎伟的生命还是为自己失掉的三个好货色而可惜,赫伯特叹了口气,举起手枪,让枪口慢慢逼近葛祎伟的太阳穴,“希望你能上天堂,葛先生。你是个好人,但是好人是斗不过坏人的。我会把你埋在这圣徒之城的,愿主保佑你。” 在这句话结束之后,他默默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砰!” ——不知道何时,被扔到房间里面的震撼弹爆炸了。 第五十二章 “控制住场面,庄渝同志!注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货船上的火箭弹,这毕竟是巴西。”一边把自己那被震撼弹炸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弟弟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拽着他冲出房间,葛成志一边对外面的战友嘱咐着,“撤退道路保持住了吗?” “没什么问题,赫伯特毕竟只是地方的黑势力,”耳机里面,典型的火药式武器的声音已经编织成了一首不怎么好听的背景音乐,“都是些老家伙……啧,你最好快一点,我能撑住的时间不算多!他们人太多了!” “明白了!”庄渝守住的那个下船口离这里也就是几十米,但是往甲板上冲显然会耗掉大部分时间。掏出不知道什么东西往葛祎伟的脸上一抹让他加快速度清醒过来,葛成志右手持枪干掉了一个冲下来的保安,“嘿,醒醒!你没有在军队里面做过相关的训练吗?” “当然做过,但那都是三年前的……哥!?”因为脑筋一时没有转过来差点儿说出实话,葛祎伟愣了愣神,然后立刻离开葛成志的肩膀摘下背后的03式,两人的奔跑速度因此也加快了很多,“原来这个时间点你在里约热内卢吗?我的手枪呢?” “你的这句话就像是说你知道未来我会到哪里一样。”敲掉了两个集装箱的锁把里面的女人全放出来以让情况更加混乱,葛成志退掉手枪里的空弹匣,“手枪应该是扔到刚才的房间里面了。你注意后面,赫伯特的保安们应该快恢复过来了。不用我教你战斗技巧吧?毕竟是经历过日本和耶路撒冷都能活下来的士兵。” “卧槽,真不愧是干特工的,我的消息你咋摸得这么清楚?”03式在这种情况下最多也就是个半自动步枪,完全不好用啊。啧了一下嘴,从特种送弹口塞进去自己仅存的一发麻醉弹,葛祎伟把枪口朝着被逃窜的女人所冲乱而向天放枪的保安,“好了不废话了,你带路,从现在开始我跟你混了!” “等下了船我可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的,不过看样子你没跟赫伯特那种人渣同流合污,暂且饶你一命吧。”再次用手枪敲开另外几个集装箱的锁,葛成志确认了一下前进的道路,往前面冲了过去,“只可惜没能干掉那个王八蛋……跟上跟上!” 就像之前庄渝提到的一样,无论怎么说,赫伯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黑恶势力而已,甚至连武器都是老式的火药武器,所以在一个专业特工和一个战场老兵的配合下显得明显力不从心。基本上没什么悬念地来到了下船口,急忙用几发子弹支援了陷入苦战的庄渝,葛成志向后做了个手势,从腰间摘下另一颗震撼弹扔了出去,然后直接扑到了下船口那边,从舷梯上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港口的陆地之上。 港口的工人们似乎对于船上爆发的枪战并不感到惊奇,他们做出的唯一反应就是远远地离开了赫伯特的这条船,看上去这条船在港口发生点儿事故应该算是常有的事情了。毫不意外地确认了另外两个人都跟了上来,葛成志掏出终端,果断引爆了舷梯上面的小型炸弹,然后迎着气浪转过身:“这里应该是船上的射击死角,而且舷梯被炸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希望东方’号已经离港了吧,庄渝同志?” “离开了。希望咱们这次贸然行动不会给他们增添太大的麻烦。” “好,那咱们就先去找接头的吧。”点点头,葛成志把手枪收起来,皱起了眉头,“那么葛祎伟同志,你暂时先跟着我,等时机恰当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国的。五年不见,本事真是涨了不少,先是在日本突然失踪,然后一下子在耶路撒冷冒了出来,随后又和赫伯特勾搭上了,最后居然还知道我的工作身份……” “停,哥。我们现在就撤退?”依然没有解除战斗状态,葛祎伟忽然提出了异议,“这可不行,坚决不行!我还有三个……三个救命恩人在船上,我可绝对不能扔下她们不管!无论怎么说,让我先联系一下……” “救命恩人?女的?”一打量葛祎伟的表情,葛成志心里对发生了什么有了个底:八成是赫伯特利用手底下的女人演了一出美人救英雄的戏码,然后自己的弟弟就这么被忽悠上船了。摇了摇头,他语气显得冷淡了很多,“先不要去管她们,你得首先确认自己的安全。联络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就走吧。” “……一看你的脸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把上司她们彻底想歪了。”嘴角抽了两下,把枪背好,葛祎伟有些无奈,“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总之先让我联系上她们再说。凭她们的实力自己杀出来应该没问题……上司?听到了?我现在在……” “啧,幼稚的家伙。”看着自己一行的位置马上就会暴露,眉头皱得更深了,葛成志出其不意地在葛祎伟的脖子上一个手刀打了上去,然后托住陷入昏迷的他,“这种时候能不能别添麻烦了?没看到事情已经够多了么……” “你倒是完全不听别人解释呢。”看着把葛祎伟往自己背上拽的葛成志,庄渝用完全听不出批判还是赞同的语气说着,“先说好,我来帮你可仅仅因为接下来的行动还是以你为中心展开的,对于什么你这种人和小伟重逢会是什么样子以及好几年没见他了之类的想法可是完全没有的,明白吗?”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说话风格,我美丽的公主殿下。”听到这番话,葛成志原本一直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平时显现不出来,只有在不经意中才会出现的明显口不对心发言,而且本人完全没能意识到,意外地给您的魅力增添了很多分呢。” “……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 “哎,这样再好不过了呢。我也认为像是这种想要把葛先生突然就带走而且明显不想让我跟在一起的人一枪打死就好了。如果这位小姐下不去手的话,我可以代劳哦?”就在这时候,一个两个人都感到一阵冷气的声音在他们的前方响起。因为感觉到了敌对的气息,葛成志立刻再次掏出了枪,然后抬头确认了目标。似乎是明白两个人都向这边看过来了,那个绿色头发的少女摆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带着脸上的血迹,“所以呢,是葛先生的哥哥是吧?您是打算怎么选择呢?是把葛先生交出来,还是被我杀死之后不得不把葛先生交出来呢?要是后者的话,我真为葛先生有这样一个哥哥感到可怜呢……” “这个服装……”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葛成志打开了枪械保险,“日本人?……抱歉,我可不打算把自己的弟弟交给一个日本人,何况还是从赫伯特船上下来的日本女人。” “日本人?日本人怎么了吗?日本人有罪吗?日本人就不能在葛先生的身边待着了吗?东风谷早苗就是个日本人,可是葛先生都没有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出决断呢?这不是很荒谬吗?明明你们才是侵略者才对,为什么日本人要承受这种歧视?啊,对了,你们现在因为葛先生的失误变成神经病了呢,跟神经病理论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虽然对面的少女表情依然是微笑着的,可是一步一步逼近过来的她所拥有的气势却让葛成志不得不一步步后退着,“呵呵呵呵……但是这不是葛先生的错哦,真的不是,这只是失误而已,伟大的失误,因为要是没有这个失误的话我根本遇不上葛先生的……呐,葛先生会理解的吧?一定会理解的吧?因为神经病要把葛先生带走,还不让我跟上哦,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肯定会被原谅的吧,呵呵呵呵呵……对于完全不能理解后辈的哥哥呢,就让我来给出小惩罚吧。” 望着对面如果不去关注说出的内容和脸上的血迹完全感觉不到不正常的那个身影,葛成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用左手托着葛祎伟不让他掉下去的同时,将食指放在了扳机上面:“想要明抢吗?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好了。” —————————————————分割线——————————————————— “早苗那是……那是怎么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边的剧情发展,灵梦感到现在如果插进去的话绝对是一个最差的时机,因此果断选择了和魔理沙先躲起来。蹲着一辆叉车后面,她向那边慢慢窥视着,“完全变了一个人啊!果然就像小伟说的,是因为最近积聚了太多压力吗?偏偏找到了这样一个最差的宣泄口……” “现在咱们要做点儿什么才行啊,灵梦。要不然小伟的哥哥肯定会被杀掉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明显也陷入了慌乱当中,魔理沙不停地戳着灵梦的后背,“那样的话等小伟醒过来我们可要怎么面对他?虽然他好像对你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可小伟也说了,他那也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为了小伟好啊!”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那件事情!但是早苗明显已经暴走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颇为苦恼地挠着头,灵梦感觉自己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真要跳出去阻止她吗?那样会不会让局势更乱啊,毕竟现在他的哥哥还是敌视日本的状态……” “不管了,我要冲出去了!”没等灵梦来得及拦截,已经有些按耐不住的魔理沙直接一蹬地朝着局势飞速发展的那边冲了过去。挽留的手留在半空中,灵梦呆呆地看着冲过去的魔理沙,忽然有些歇斯底里地双手一撂:“干什么啊这是!明明都已经靠港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么麻烦的事情!小伟你也太脆了,你这种时候要是醒着的话肯定能把事情处理好吧!为什么你还不醒!……算了,破罐子破摔,我也过去好了!” 但是过去之后帮哪一边明显是个棘手的问题。应该做的事情是,第一让早苗恢复冷静,第二争取让小伟和自己在一起,否则三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连个目标都没有,肯定会再次变成当初在蒙古的时候,迷茫而不知所措的样子。大体捋了一下思路,灵梦在冲入人群中的一瞬间打歪了朝着新加入的魔理沙开火的那把枪,然后把因为葛成志身形不稳而被扔到地上的葛祎伟一把搀起来:“小伟你给我醒醒啊!大家别打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话吗?” “好好说话?你们摆出来让人好好说话的态度了吗?”进行反驳的是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然后将地上的手枪重新握回手里面的葛成志,“我警告你们,立刻放开我的弟弟,现在你们三个人都处在我和庄渝同志的火力打击范围之内,不要逼我们开枪!” “没错灵梦,赶快把葛先生放开!”另一边,似乎仍然没有从不正常的状态里面恢复过来的早苗带着空洞的眼神和浑身的戾气逼了过来,“葛先生是我的,是我的!你们都不许跟我抢!” “净瞎扯淡,我又没签卖身契凭啥算你的?人口买卖犯法你不知道啊!?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分分钟告你上法庭?” ……不得不说,小伟啊,刚刚苏醒过来的、凭借这句下意识的吐槽将整个混乱的局面都给镇住的你,在某种意义上,真的算是很厉害了。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了,看着依旧保持着被搀扶姿势的葛祎伟,灵梦在心中暗暗这样想着。 很明显,在葛祎伟的这句话吼出去之后,现场的情况发生了明显的改观,至少早苗是绝对清醒过来了,虽然似乎又陷入了另一种奇怪的状态:红着脸低着头,一边小声嘟囔着“啊啊啊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唔唔唔唔唔唔唔……”一边快速后退,却依旧保持在能够参与事态发展的距离之内。而葛成志看上去则是一副警戒心态依旧没有放缓的姿态:“葛祎伟同志,我想你应该知道哪边的选择是正确的。不要再被那边的日本女人迷惑了,立刻离开她们!你想清楚了,至少,你亲哥哥绝对不会害你!”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态势?”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葛祎伟低下头,压低音量问着灵梦。而后者只甩给了他一个似乎有点儿不高兴的回答:“看你被打昏了早苗发飙,然后把她是日本人的情况给透露出去了。说到底还不是你害的,什么广域洗脑……” “你这抱怨可完全没在点儿上。真是的,净会给我惹事儿。”离开了灵梦支撑着自己的肩膀,葛祎伟挠了挠头,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举着枪的葛成志和庄渝,“再怎么说,和自己亲哥哥以及庄姐起冲突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毕竟他们两个可以说是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唉……但是这种事情看样子也不是能解释清楚的情况。脖子后面还有点儿疼,我哥下手是真狠……” “你的意思是,目前的方案只有一个咯?” “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上司。” 和灵梦对视了一眼,然后相互点点头,葛祎伟先是在不引起另外一方注意的情况下向魔理沙和早苗招了招手,然后忽然一抬头,摘下03式就开始朝着船上开枪:“妈蛋,哥,赫伯特的人追上来了!不管怎么说咱们先跑吧!” “哎!?不可能,应该没那么快啊!?” 趁着葛成志和庄渝回头看情况的机会,葛祎伟一把环住灵梦的脖子,差点儿把后者勒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快快快立刻起飞走了走了走了!” 第五十三章 “……该死!”又一次将酒瓶拍在桌子上,葛成志的嘴里面再次吐出了这两个字。自从来到了接头地点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我那个该死的弟弟啊……唉……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真是,太让人操心了……” 看着他这幅颓废的样子,在一旁的庄渝略有些不知所措,第一在于她并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第二在于她从来没见到过葛成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毫不客气地说的话,就是一副“人生败犬”的样子。从高中的时候开始,葛成志就一直是朝气蓬勃而自信满满,在关键时刻又会严肃起来的人——虽然之前她一直认为那种严肃认真是他装出来的,在心中他的本质依旧是那种花花公子式的不靠谱男人,但是耶路撒冷的经历让这种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了。旁观了半天,庄渝最终只能想出一句她自己都不知道算什么的话:“……要我说,你才是你们家最操心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失踪了五年,而且还有国家开出的死亡证明,比起你弟弟而言,你明显做得更加过分吧?”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感觉不能让弟弟走错路啊……我们家现在基本上只能靠他了,就我现在的年龄,距离退出这个行业还遥遥无期呢不是么。”似乎有点儿喝醉的意思,葛成志以不规则的动作摇晃着自己的头,“唉,我的弟弟啊……他的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的这句话在这种语境下听上去像是小伟之前很听你的话一样。本来,我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你们两个就是近似平等的关系嘛。”耸了耸肩,庄渝这样说着,“难道不对吗?” “……只是有点儿伤感而已。小伟有他自己的主见,这种事情我比所有人都清楚。”又给自己灌了口酒,葛成志继续叹着气,“他有自己的情况,我也知道……但是毕竟是兄弟重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偏偏用这种像是耍小孩子一样的办法……”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会为这种事情伤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葛成志的对面,庄渝用手撑住自己的脸,“比我想象中的更重视家人啊。” “因为我欠他们的啊……我欠他们的。”声音里面带上了苦涩的东西,葛成志这样说着,“我真的欠他们。莫名其妙就被老头子拉下水,然后所有人的认为我死了,我还得努力去让他们认为我真的死了,呵呵。其实我一直想去偷偷看看爸妈,就在远处稍稍瞥一眼就好,至少知道他们过得还好。结果,我第三年祭日的时候,老头子允许我去了,他们三个人一起去扫墓。我第一次看见我爸哭。那可是我爸啊,铁骨铮铮的军人啊,当初他的左脚被砸了,要砍掉大拇指保住整只脚的时候,一点儿麻药都没打他都没哭出来。我啊……我真是罪孽深重……” “……我是没办法体会你的心情的,毕竟我是通过正常渠道执行的这份工作。父母知道的只是我去海外出差了。”手搭在葛成志的肩膀上,庄渝心里也涌出了不少的感慨,“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先把任务完成啊。一边完成任务一边找小伟吧,肯定能找到的。” “啊啊,肯定能找到的。希望到时候我们找到的是一个完整的大活人……”把酒瓶子里面剩下的酒倒进嘴里,葛成志的话语有些模糊不清,“呵呵,克里斯提安是吧?好,看我,看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解决掉!然后我说什么也得把小伟带回去,哪怕带回去的只能是他的骨灰,否则我绝对不离开耶路撒冷!” “别顶着张乌鸦嘴到处胡说了行不行?小伟肯定能保护好自己的!”把葛成志从椅子上扶起来,庄渝说,“先说好,我会帮忙,不过可是看在小伟的面子上,跟你这个因为弟弟不听话就喝醉了的家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明白了吗?” “嘿,嘿嘿嘿嘿嘿……又傲娇了。不要总这样口是心非好不好……” “好了好了,你喝醉了!给我回到床上睡觉去!醒酒汤等等我会端过去的,老老实实待着吧!我告诉你,等明天你要是起不来的话,我可就要一个人去跟踪克里斯提安了!” 嘴上不停嘟囔着,庄渝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身影略显跌跌撞撞地搀着葛成志往房间走。 —————————————————分割线——————————————————— “要是说在里约热内卢的雇佣兵公司的话,肯定就是冯·卢克纳尔公司了。不过我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了,毕竟对于我来说接触那个玩意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葛祎伟在自己单兵作战单元的资料库里面拼命翻找着,“现在我不敢接卫星网,否则被我哥定位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唉,东风谷小姐你究竟是抽了什么风啊……” “那个那个,我……唔……我也不知道……”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又放弃了,早苗低着头,扭扭捏捏地对着双手的食指,“当时,当时不也是葛先生的错吗?中断通话之前应该早些把事情交代清楚啊!要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怎么能做出正确地应对?” “……算了,争吵这种事情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唉,要是现在能和我哥合作,情报方面的事情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毕竟咱们只有四个人,四个人能干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葛祎伟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司,那个背包给我洗好了没有?” “洗好了洗好了!真是的,一开始你还只是在死人身上捡东西,现在居然沦落到去垃圾场捡东西了……”一脸厌恶地用指尖捏着葛祎伟从垃圾堆里面拣出来的背包,灵梦走到这边,将其丢在地上,“肯定还有味道,只靠水绝对不可能洗掉的。为什么非要捡这么一个东西?我们又不是没有包,食物也还有一些……” “那些包又装不下03式,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找一个更大的东西了。”耸了耸肩,葛祎伟把被扔到地上的湿漉漉的背包捡起来,然后用拆成两部分的03式比划了一下,“嗯,这就应该没问题了……里约热内卢的治安的确不好,可是这不代表咱们这些外国面孔就能随便带着枪在街上随便乱逛。我还得想想自己这身衣服的问题……” “我还是希望咱们三个人能早点儿离开这里,要不然本来就有段时间没洗澡了,又沾上什么奇怪的味道的话……”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灵梦望着十几米外的大型垃圾堆摇了摇头,“小伟你可记住了,我们都是女孩子啊!女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你们都应该长大了。”把枪装进背包里面背上肩,同时摘掉肩章臂章,葛祎伟活动了一下脖子,“好了,魔理沙同志在哪儿待着呢?咱们怎么说也该上街看看了。在搜集到足够的情报之前就先当旅游吧……虽然一分钱经费都没有,嗯。里约热内卢号称圣徒之城,再怎么说那个耶稣像得去看看……喂,魔理沙同志!” 远远看到了魔理沙的身影,葛祎伟两三步跑了过去,然后一巴掌拍在对方肩上;“怎么了?看上去有心事啊。想什么东西呢?” “啊?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在想小伟的哥哥而已。”从发呆中回过神来,魔理沙眨眨眼睛,摆了摆手,“小伟你这个哥哥是从你出生的时候就陪着你的吧?真好呢……刚才他说了一句话让我感觉特别帅,‘想要明抢吗?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好了。’啊呀,小伟你果然是有一个好哥哥呢……” “……嘛,在这种事情上我不否认就对了。至少在原则性问题上,葛成志同志的确能够成为哥哥的良好表率,当然在这种时候咱们不能把生活作风问题纳入考虑范围之内。”或许是预计到对话要延长一段时间,葛祎伟在她旁边蹲了下来,然后朝身后两个人摆摆手,让她们也休息一下,“那样的话他就彻底沦为一个人渣了。咋魔理沙同志,对我嫂子这个竞争激烈轮流上岗的职位有兴趣吗?” “哎?不不不不不,小伟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在想,我那个从来没有见过一面的哥哥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呢?”脸上又一次出现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魔理沙这样说着,“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对了小伟,你之前还没有明确告诉过我呢,有个哥哥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哎呀,你愣要我说我怎么能想得出来怎么跟你形容啊……”挠着后脑勺,葛祎伟的表情显示出他对这个问题有些头疼,“有个亲兄弟的话,最大的好处就是小时候一直有玩伴。不过我倒是感觉在这一点上一个孩子和俩孩子没啥区别,真要称上热闹的话那要往三个以上生才行。除此之外似乎就是净添麻烦了……” “真好呢,小时候能有血亲的玩伴,至少亲人之间的沟通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吧?” “鬼晓得,反正我是没感觉出来啥区别。但要说的话,魔理沙同志,有个哥哥总比孤身一人强,你说是不是?”摘掉魔理沙的那顶大帽子把手放到她头上,葛祎伟使劲揉了两下,这让原本还整齐的金发一下子变乱了,“指不定还能知道你爹妈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怜天下父母心,既然你有个哥哥,我想你爹妈年少轻狂生出来你这么个女儿然后把你抛弃的可能性不大,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才对。” “……这种事情也无所谓了。”忽然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脸,魔理沙摇摇头,“我只是想找到自己的亲人,然后……想要认清楚,有亲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感觉。” “嗯,的确,像我这种家里人除了一个假死全都健在的人是没办法理解孤儿的心情的。总而言之,心里面能有一个归宿,这人才能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个根。”抬头望向蓝天,葛祎伟用唏嘘不已地口气说着,“人能有根这是好事,哪怕叶落不能归根,也比没有强到没影儿了。” “小伟一下子变成哲学家了呢。” “啥哲学不哲学的,愣要扯哲学信不信老子给你扯个千八百字的一点儿不成问题,什么民族文化图腾崇拜土地情结宗族体系啥的全都整出来,把你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拿起魔理沙手里的帽子给她戴好,葛祎伟伸手挂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老老实实干正事,咱们得想办法靠我这个半吊子英语去搜集情报。所以打起精神来魔理沙同志!出发了!” 说是这么说吧,可接下来要怎么做?之前上司提出的设想是开北斗把我哥引出来然后玩反跟踪,但那怎么可能……人家可是专业的,我们这帮小虾米的跟踪技巧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被看透了……那个雇佣兵公司的资料也不是四个外来者能随随便便搜集到的。唉,没有情报网,说什么也白搭,还是要想办法抱别人大腿才行。要不,去小街小巷里面揍几个流动的小毒贩去引起注意? 发愁地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葛祎伟默默叹了一口气。 —————————————————分割线——————————————————— 有些时候,幸福总是来的很突然。约纳斯之前一直不相信这样的道理,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去相信这种听上去很是荒唐的事情了。 就在一周之前,雾雨·丝达祾小姐接受了他的求婚。在美国德克萨斯州某处的一个小教堂里面,他们二人于上帝面前宣誓结为夫妻,不离不弃,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约纳斯有理由相信自己这名在战场上结识的太太有能力办到这种事情,就算是两个人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这是多么奇妙的姻缘!赞美伟大的丘比特,感谢你能够将如此完美的妻子送到我的身边!顺带还附送了一次国家补偿给自己的南美洲蜜月之旅! 当然,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天上既然可能掉馅饼,自然也就可能掉****,而且是跟着馅饼一起掉下来。再来到了里约热内卢,准备享受自己的蜜月的时候,约纳斯被cia总部发过来的一个通讯浇了一头的冷水:由于里约热内卢的一名重要线人近期可能遭遇变故,所以一旦他的单线联系者出现了问题,约纳斯本人要作为这名线人的备用联络线路来进行情报传递,这就是隐藏在这次蜜月之旅下面的黑暗。之所以选约纳斯这名新人作为备用线路,原因就是他没做过什么任务,不容易引起怀疑。 想到出发之前他的上司送给他的“新婚礼物”到了这里拆开后居然是进行过层层加密的通讯终端,约纳斯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既然这种东西是能够单人携带的,那干脆就直接让那名线人带着不就好了吗?何必还要经这么一道手? “不行的,约纳斯。我们之前的一名特工,他之所以被怀疑然后最终遇害,原因就在于他的那部终端。”在通讯中,他的上司这样解释着,“实际上,也有很多特工正是因为在搜查中敌人没能找到这种加密终端才成功躲过一劫。所以,一人搜集情报一人发送情报这种配合作战是很宝贵而正确的经验。你明白了吗?” “哈,”虽然感觉对方的理由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可约纳斯还是决定不要多管这档子闲事了,“也就是说,我的蜜月之旅变成了一场你们逼迫我执行任务的阴谋?” “不要使用这种言辞,约纳斯。对于我们而言,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二者并无区别。抱怨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好吧,那等我从这里回到美国之后,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辞了这倒霉催的工作。我又不是美国人,凭什么给你们尽忠? 抑制住把那张脸从屏幕里面拽出来揍一顿的想法,约纳斯这样想。 第五十四章 虽然已经吃了这么多次了,但是绵月依姬在今天中午依旧选择了这家餐馆的七分熟牛排。店长的决心似乎并没有那么轻易地被消耗完,所以今天那位依旧在柜台后面一边忙着工作一边看着这边。丝毫不介意那种目光,绵月依姬轻轻切下来一块肉,然后用叉子将其送入口中,品味着这块牛排的口感。 有新的……人来了,虽然并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和绵月依姬的目的无疑是完全一样的。这种判断来自于直觉,十分敏锐的……活的长的生物几乎都要依靠的直觉,就连一向可以被看做理性派的她的师父八意永琳也不例外。在过去,直觉所导致的错误判断曾经让绵月姐妹吃过大亏,不过她们总是下意识地去依赖这种用起来很方便的东西。在很久之前,八意永琳仍旧在月都的时候,她曾经调侃说,这或许就是长生种们的劣根性也说不定。 但是就两天以来的情况来看,这次直觉的判断应该是不错的。在墙角的那对男女,看上去很像是来旅游的亚洲情侣,而且似乎也向服务员提供了他们的预约订单,不过人在窥视什么的时候定然会露出一些破绽,哪怕是最为细小的,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何况,他们两个的情况,与其说是一对情侣,倒不如说是男的在纠缠女的——如果不能明白两个人的身份,外人眼中肯定是这种情况。但在绵月依姬看来,事实便简单到一定境界了:老手带新手,男的演技很好,而女的,说句实话,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演技存在。 但是他们和自己的目标应该有着明显的区别。他们盯上的是克里斯提安,而不是艾伦博士。会是谁呢?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不,被前者入侵当中的后者现在应该没有这种余裕,而亚洲的其他国家也不会有把手伸到美国后院的魄力。当然,黄种人的面孔并不能说明这么多事情,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受到欧洲或者俄罗斯的雇佣呢?甚至,最为危险的想法就是,他们是希特勒派过来的,克里斯提安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比起这种事情,或许还是关心一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丝毫进展的自己比较好。啊,要说丝毫没有也不恰当,但是就当下的这种情况…… 这一叉子叉得似乎有些用力了,明显能感觉到叉子嵌进了盘子里面。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将其拔了出来,并再次把肉送到嘴里,绵月依姬端起旁边的咖啡,慢慢品了一口。此时,楼上并不常见的“噔噔噔噔噔”略有些混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毫无疑问,这是艾伦喝醉了。或许这次醉酒还会让他在接下来的工作中遇上一些麻烦,然后下次吃饭他又会向克里斯提安抱怨并且寻求建议……固定的套路了。 这次看来不要跟着艾伦比较好。等等克里斯提安,然后跟在两个新加入游戏的玩家后面探探虚实吧。毕竟,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他,也没有什么收获……姐姐还在月球等着我回去啊。 似乎是有点儿想家了,绵月依姬叹了口气,然后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依然在那边小声自语的“情侣”二人。看到自己看了过去,两个人微笑着朝这边举了举杯,以示好意。 —————————————————分割线——————————————————— “喂,不要看见美女往这边看目光就移不动地方了啊!”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依旧保持向那名紫发美女微笑的葛成志,庄渝把杯子里的果汁喝掉,然后压低了声音——谁也不能确定附近有没有能听懂中文的人在,“没感觉那个人很奇怪吗?不像是一般人。” “这点是理所当然的,我不认为里约热内卢会有随身带着长刀这种冷兵器上街的一般人。如果是防身的话,瑞士军刀这种选择要好得多。”虽然低下了头说起来这种对他人评头论足的话,不过葛成志笑的却是更开了,这种表演效果让两人立刻变成了在交流女方什么小秘密的人们,“而且,黄种人面孔还有……那是苗刀吗?” “这种时候相信自己的直觉吧,葛成志同志。此外,你回去应该好好补一补兵器方面的知识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庄渝回答,“那就是武士刀。唔……仅凭刀鞘来看的话是这样,但说不定没那么简单……刀形式的特种枪械也有可能,外形只是用来麻痹敌人的。” “糟糕的情况呢。昨天她就是跟踪了和克里斯提安一起吃饭的那个人。记得是……艾伦·安德森是吧?曾经在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任职,现在是冯·卢克纳尔公司的员工。雇佣兵公司吗?美国如果想要加强对于南美洲控制的话,和他们进行私下接触的确比和巴西政府强多了。”举着杯点了点头,葛成志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毕竟这里的毒贩割据势力……啧,说起来都感觉烫嘴啊。以前还好,感觉像是自从冯·卢克纳尔出现之后,巴西的毒贩就越来越猖獗了……他们取代了原本应该是维和警察的位置,还大言不惭地接受着巴西政府的拨款。啧,怎么搞的。” “或许有什么联系,但是我们在这里的情报网一直遭到美国人的强烈封锁。你刚刚提到的那个雇佣兵公司甚至都在和我们作对,老头子是这么说的。”一耸肩,庄渝重新直起身子:按照昨天的情况进行大概估算的话,差不多到了克里斯提安下来的时间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到哪里去玩呢?计划可都是应该你安排的。” “当然,没有问题,我亲爱的女士。我绝对会给您一个惊喜的。”听着楼梯上传来的声音,葛成志从座位上站起来,做出一个标准的邀请手势,“能够与您一起共同游览里约热内卢是我一生的荣幸。请交给我吧。” 在两个人的手握到了一起的时候,一个穿着深灰色大衣的背影在他们身后匆匆走过。相互对视了一眼,葛成志和庄渝立刻与其一起走出门去,但是在这之后却刻意与这名目标保持了距离,让自己尽量淹没在人群当中。 “有没有感觉?克里斯提安这次的表情、神态、动作,无论是什么都比昨天更加紧张。能这么明显,不像是资料中所描述的那样老成世故啊。”这样说着,庄渝皱了皱眉,“而且,昨天和他在一起的那个绿头发女人没有在。” “啊,那可是现在我们需要第二号注意的人物……又是一个从耶路撒冷来到里约热内卢的。她会不会和小伟有什么关系?”同样皱起了眉,葛成志点点头,然后手伸到腿旁边确认了一下武器的存在,“此外注意,咱们的后面也被人盯上了。不能判定是敌是友,所以先慢慢放过比较好,快点儿跟上去了……居然能让克里斯提安这么慌,会出什么事情?” —————————————————分割线———————————————————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必须要把这个情报尽快地转交回国内! 克里斯提安有感觉,自己绝对是被盯上了,被除了那位紫发美人之外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盯上了,这种感觉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着,完全无法散去。然后,可以说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刚刚的饭局当中,喝醉酒了的艾伦终于将他这段时间以来梦寐以求的情报吐了出来——他知道了时间机器的下落。 当然,在艾伦将要说出这个情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风见幽香被他赶了回去,而紫发美人的监听器也被他做掉了,因此现在应该只有他知道这个情报。但是这样一说的话,现在这种被未知人员跟踪的情况就相当危险。谁知道是不是那些该死的党卫军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打算立刻除掉自己呢? 但是现在他并没有东绕西绕然后甩掉跟踪者的时间,因为风见幽香的联络器上面有他的位置。在引走风见幽香之前,艾伦就已经有了透露时间机器所在位置的想法,因此那个恐怖的女人是肯定知道现在自己成功取得了情报的。能够威胁她的东西在美国政府手里面,可是克里斯提安并没有随时和后方进行联系的办法,也就是说,风见幽香完全可以在现在找到他,刑讯逼供之后杀他灭口,再把这件事情推到他们共同的敌人头上。 所以必须要用最快速度到达联络点,一是为了尽快传递情报免得夜长梦多,二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安全,至于未知身份的跟踪者……啧,就当下的情况来看,这个风险也只能冒一冒了! 于是,焦急地走在自己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的人行道上,克里斯提安用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慌张,向外释放着不安的气氛。熟悉的地标性建筑物在视野中向后慢慢移动着,很快就要到了那个联络点了,很快…… —————————————————分割线——————————————————— “时间机器的情报被泄露了,元首同志。”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奥斯特如此汇报着,“我曾经建议过您,千万不要将如此重要的情报告知艾伦那个白痴,否则肯定会出问题的,现在的话果然如此。就在刚才,我想办法除去了接近他的那名美国特工的上级联络点,但是他本人的行踪现在还没能掌握到。” “但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将军。不过,果然让你回来暂且负责一段时间内的谍报工作是个正确的选择。”与之相反,看上去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希特勒如此说道,“我的原意就是通过艾伦这个窗口将美国人的间谍揪出来,同时根据美国政府的反应来推测他们有没有获得时间穿越者的情报,可你的行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当然,我并不是说你的行动如此之快打乱了我的战略部署,这是一种表扬,将军。” “……嗯,我明白。我很荣幸能够受到这样的表扬。”稍稍低下头,奥斯特表现出自己谦恭的一面,“那么,我们究竟要做出哪些调整,可以请您告诉我吗?至少,我想要能够让自己的步调配合上您的意图。” “唔,很难说的,将军同志。这种微调都是我凭借自己的直觉进行的。无论如何,我也是活了二百多年了,所以我相信建立在如此长时间的经验上的我的直觉。”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希特勒这样说着,“真是很抱歉,可能会让你在一段时间之内有所慌乱了。” ……这是元首同志对我的不信任吗?为此,不能告诉我具体的战略部署?我所负责的中东方面无法如同计划中的一样用中子弹同时完成对双方的消灭,这应该是直接原因吧? 诚惶诚恐地揣测着希特勒的意图,奥斯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开始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比较好。工作已经汇报完了,直接说一句“我明白了”然后出去?还是继续追问元首帝国的战略部署?在对这种事情犹豫不决的时候,反倒是希特勒主动打破了这种略显尴尬的沉默:“茜特勒呢?又去找她的‘妹妹’了?” “是的,我的元首。您的女儿今天依旧坚持去看圣女,但还是没能突破卫兵的阻拦。似乎因为亚马逊雨林的考察工作因为您授意的那场恐怖袭击意外终止,她的心情很差。”看到对方主动扔过来了一个台阶,奥斯特顺势就走了下去,“圣女的回复状态良好,今天就能够执行战斗任务。至于目标人物奥斯顿,他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什么过于出格的奇怪举动,老实到让人有些……害怕。” “唔,从这方面看的话,观察者的仆人果然很遵守诺言啊。呵呵,最初遇上他并且听到他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神经病……”自言自语地说了这么一句感慨,希特勒的话锋忽然一转,又一次偏向到了大洋彼岸,“英格兰的人应该是今天宣告独立吧?记得是前天进行的公投,今天打算出结果,不是吗?爱德华家族应该有在好好干吧……” “是的,没错,元首同志。接下来,那位克罗夫茨·爱德华就要享受为时不长的英国首相荣耀了。您的意思是,我们在英国的行动,也要抓紧时间进行了吗?” “不,我的意思是,唔,”点了点头,希特勒忽然笑了。奥斯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希特勒的笑容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就像是装出来的一样,“等等,你们肯定是要去抓那个美国间谍的是吧?叫克里斯提安的。既然如此的话,因为时间穿越者存在原本的预案可以说完全废了,我们就在今天,吹响帝国迈入黑太阳计划第二阶段的号角,如何?” “……我依然搞不懂您的意思。应该在哪方面采取行动?月球?外层轨道?或者是,蒙古?” “不不不,我指的是,既然无法完成突袭,那我们就应该一步步地走路。所以说,要先注视眼前……”叹了口气,希特勒站起身,用严肃的表情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就在今天,先暂时不用第三帝国的名义而是冯·卢克纳尔公司的名义,将巴西纳入明面上的掌控之下。为了帝国的荣耀,将军!我们终将获得一切,一切的一切!让敌人在我们的愤怒中恐惧吧!” 第五十五章 约纳斯总感觉,福祸相依这句话说的简直已经正确到无可辩驳的地步了。所谓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打开一扇窗,但当上帝主动给你打开一扇门的时候,那扇门通往的路绝对不会太容易走的。这或许从某些方面也能够被想成是“神选之人所要承受的痛苦”? 真是乐观的想法,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身份提高了不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约纳斯看着依然满面愁容,但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左手的丝达祾,自己的妻子,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烦躁感。这次的事情更让人讨厌:丝达祾的父亲来了电话,他坚决反对这门婚事,并且明确表示不会出席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丝达祾!我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你爷爷的下落……如果你再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家族就真的……真的……早知道我就应该阻止你去日本出差的,至少要跟着去才对……总之,你不允许在美国定居,更不允许和cia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任何解释也没有办法将他说服。这件事情让这对新婚夫妇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而其中以丝达祾为甚:“他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没有管过我而是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父亲,等到我要有自己的生活了的时候却开始把我当做他的孩子,就像是有被害妄想症一样……我已经受够他了,真的……” 虽然嘴上全都是这种话,但从那张带着悲伤的精致面孔就能够看得出来,丝达祾对于父亲不赞同自己的婚事这件事情是很伤心的。就算这或许真的是她之前的想法,但在见识了蛮横的战场会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怎样彻底撕碎之后,就算是再坚强,作为一个并不是粗枝大叶的女生,丝达祾也会想念自己的家人才对。 约纳斯很想做些什么,但是又担心自己所选择的方式不对会更进一步地伤害自己妻子的心。所以,他只能在那个联系之后,笨拙地提出要不要出去转一转,然后被丝达祾所接受,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完全没有度蜜月心情地在里约热内卢的街上游荡着。 约纳斯在这时极其痛恨自己的懦弱与无能。看到自己一直憧憬着的笑容在丝达祾的脸上消失,但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这种令人纠结的感觉撕扯着他的心灵。就在他试图想出自己究竟能够做些什么的时候,他的个人终端忽然传来了一个紧急联络——完全不用他操作就完成了接通工作的联络:“二号,是二号吗?这里是纽约本部,我们发现之前建立的里约热内卢一号传递线路已经遭到了全面摧毁,提醒你及时履行其自己的职责,并注意自身安全。” “等等,被摧毁了?”立刻反应过来这句活说明了怎样残酷的事实,约纳斯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在激动起来之前先回过头去用抱歉的目光看了一眼默默松开手的丝达祾,他把终端掏了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之前承诺过我……” “承诺?我们跟你签合同了吗?”看样子,另一边的接线员似乎已经忙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为此他的心情极差,这一点从那完全不想多说话的语气里面就听得出来,“如果你认为我们做错了什么,请联系你的私人律师然后去联邦法院告我们去,但在此之前,请注意自身安全并完成情报的传送任务!” “但是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谁会来找我!而且,对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也完全没有一个头绪,你就在这种情况下忽然告诉我在你们的话里面坚不可摧的第一条联络线被摧毁了?你们想就这样毁掉我的蜜月?我告诉你们,就算是我再好欺负再懦弱,也不会……” “你的目标应该已经往你的方向去了。记住菜鸟,千万不要弄丢这个终端,否则我相信你是不可能从那群法西斯的毒气室里面走出来的,祝你好运!” “等等,你……” 甚至根本没来得及撂下一句狠话,通讯就被对方单方面挂断了,正如对方强制将其单方面接通一样。动作僵到了空气中,约纳斯忽然从心底里涌出了想哭的感觉:而事实是他的确哭出来了,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并且,的确像个孩子一样,在他还没有完全哭出来之前,约纳斯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环绕住了。 “好了好了,约纳斯,不要哭哦。”虽然自己仍然处在心情很差的地步,丝达祾此时仍然开始安慰起自己的丈夫。似乎从约纳斯在日本苏醒的那一刻开始,两个人之间的这种角色就已经定了下来,“工作是吗?没关系的。不过你要答应我,等回到美国一定要解除合同哦。” “啊,那个……我知道了。”心情一下平静了下来,约纳斯抬起头,在丝达祾的脸上落下一个吻,“那么你先回旅馆,我先去找找我的那名同事。等我回来。” “嗯。”轻轻地踮起脚然后回了一个吻,丝达祾点点头,“祝你好运。” 既然有自己妻子的祝福,那我当然会好运了。好了,等回国之后取消了和cia的合同之后再和岳父商量一下吧,大不了我们回到德国去。就这样,刚刚的烦恼都像是开玩笑一样,约纳斯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回头看了一眼丝达祾的背影,挺起了胸膛。 然后迎面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尾椎骨和地面的碰撞所带来的疼痛让约纳斯立刻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先,先生?请问,您有什么急事吗?” “约纳斯·德克是吗?”出乎他的预料,对方居然用低沉的声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瞪大眼睛看着这位把自己撞倒在地的男人,约纳斯点点头:“嗯,是我。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先生?” “废话,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事情?”一把把他拉起来,男人的动作慌张而又急躁,“我是克里斯提安,纽约总部应该有我的身份验证方式。好了,咱们先去你准备的安全屋去吧。” “安,安全屋?”迷惑地摇了摇头,约纳斯给出了一个似乎要把男人气死的反应,“那是什么东西?抱歉,我真的没有准备……” “上帝啊,这次总部给我配的助手怎么一个个都是这样子的?一个虽然强大但是却不能信任,一个是完完全全的菜鸟……”露出一副被逼上绝路的表情,男人忽然从腰间掏出了手枪,“我刚刚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时间就这样被浪费了!巴西的警察机构里面有他们的人,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听,他们已经到了!” 听着逐渐逼近的警笛的声音,约纳斯原本因为丝达祾的包容与祝福而有些昂扬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对抗警察吗?我的上帝……等等,你在做什么?这,这是……这是犯罪!明明警察已经在接近了,你不应该……” “我tm只是想尽全力完成我的任务!”将自己拽出来的那名出租车司机扔到地上,然后朝着他的腿打了一枪,克里斯提安又随便朝人群中开了两枪,引起一阵惊呼和四下逃窜,“快点儿上车,我们要等到一个安全的环境再进行情报交换……混蛋,那东西是什么!?” 看见克里斯提安面对这天空露出了惊诧的表情,约纳斯下意识地想要抬起头去看,却被对方一把塞到了车里:“不要去管天上的东西了,给我坐好!别tm指望我当你的保姆,明白吗?好了,车子要发动了!” 就这样,还没等在后排的约纳斯屁股坐稳,这辆被临时打劫过来的出租车就像风一样用最高的加速度冲了出去。在这其中,约纳斯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丝达祾的身影,但仅仅一晃就过去了。窗户外面传来了人们的尖叫声与慌乱的脚步声,还有警笛的声音。努力稳定住自己的姿态,他回过头一看,发现这辆车的后面跟随着三辆警车,以及—— ——警车的正上方,明显有配合姿态的,外形不得不让人联想到翼龙的巨大生物。 —————————————————分割线——————————————————— 糟了,那群人要动手了! 在看到天空中的巨大生物的时候,绵月依姬就狠狠地啧了一下舌。自己的动作看来还是太慢了,一旦希特勒他们能够光明正大地建立政府机构,时间机器的下落无疑只会被保护得更加严密。把手中的刀深深地插到了水泥里作为刹车的工具,她果断决定放弃继续对克里斯提安这种无意义的追踪,而是转换了方向,直接向冯·卢克纳尔公司大厦冲了过去。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那就干脆直接去大厦里面把阿道夫·希特勒那个人劫持了好了,那样一来时间机器的消息肯定能够打听出来。月都所需要的只是时间机器,而非其他什么东西,纳粹将要引起的战争应该说恰好是绵月姐妹计划中的一部分。 街上到处都是慌乱的人群,恐慌应该是来自警察局、飞机场、港口、政府部门和里约的驻军方向冒起的黑烟,某些似乎也借此机会搞起了小规模的骚乱,聚集起来冲击政府机关,但很快就都被另外一群明显训练有素还穿着制服的士兵镇压了下去。 与他们同时接受冲击的还有各国在里约热内卢的领事馆,但那些任务基本上没有人类参与,全都是虫子们再进行,因此相对而言画面看上去要惨重许多。绵月依姬有理由相信,现在整个巴西到处都是这种景象。她有些想不透希特勒的打算究竟是什么,因为按照之前双方交换的预案,这场行动的爆发应该伴随着世界上其他几乎同时针对所有势力的相应行动,还有一同通过入侵网络所获得的宣战布告。但是现在,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至少希特勒本人的宣战通告并没有能够如期出现。那个人已经不打算打第三次世界大战了吗? 就在思考着这些问题的同时,月都警备队的队长已经来到了冯·卢克纳尔公司的门口。可以预测的是,这间建筑物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会成为控制整个巴西的实质性领导机关。握紧了自己的刀从房顶上滚入暗处,绵月依姬忽然一个闪身,将两个从这个角落经过的士兵直接砍到,然后悄悄把他们两人的尸体拖到草丛里面。 红外摄像头、机枪阵地、巡逻卫兵、身份卡识别、面部扫描、指纹锁……啧,准备的可真是够齐全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早有预谋吧。看来硬闯是绝对闯不过去了。 看了一下大门口的配置,绵月依姬开始打量这栋大楼,试图找到类似于通风管道一类能够让她悄然无息地进入这栋建筑物当中的地方,却很可惜地没能发现。有些苦恼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单马尾,一阵寒意忽然从她的脊髓直冲大脑。转身出刀,用精确的预判挡住对方的攻击,并将其逼退,绵月依姬让双手合在一起,正正地对着敌人:“来干什么的?” “回答。执行任务,将你抹杀。” 在放出这句简单干脆的回答之后,白色的身影并没有选择再次冲过去,而是直接抬起枪口,让早就蓄势待发的子弹从枪管当中射了出来,直奔目标而去。 —————————————————分割线——————————————————— “他娘的,真该死。”就地打了一个滚,葛祎伟躲开嘈杂慌乱的人群,将背包从背上摘下来,行云流水一般地组装着被拆开的03式,“我说几位,别跟我客气往死里打!这帮货都是用一般观点去看基本上没什么好人!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别伤到没有武装的无辜者,至少别让自己良心上过不去,明白没有?” “明白!” 三个异口同声的回答基本上是同时响起来的。总算组装好了狙击枪,葛祎伟做出一个靠墙持枪姿势,然后突然伸出枪口,将一个武装分子的人头用瞄准镜锁定,随后扣动扳机,却只能皱皱眉头——这一发子弹完成没能打中目标。 “王八蛋,果然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二话不说在作战单元上面划拉两下,他咒骂一声,“瞄准镜居然给歪了……上司,东风谷小姐,魔理沙,对面那群混蛋你们能顶住吗?” “没问题,这点儿人数轻轻松松!”这样回答着的是灵梦,“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03式瞄准镜歪了,我得校准一下!东风谷小姐,这段时间里面拜托你给我掩护,要是有漏网之鱼近了我的身我这条小命可就玩完了!” “好的葛先生,请交给我吧!”伴随着这个略带喜悦的声音,绿色的身影从不远处冲了过来,恰好堵住这条小胡同的入口,“秘术「遗忘之祭仪」!” “三点钟方面,步枪手!”一边努力校准着瞄准镜,葛祎伟顺便为三人汇报着敌军方位。由于在场的无辜者人数实在是太多,被动红外探测仪无疑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这种口头汇报就能起到很大帮助,“所有人注意,在保证消灭完这帮杂碎之后我们要向东移动,去那个雇佣兵公司的大楼。里约出了这档子事,和纳粹绝对不可能没有关系!……靠,说曹操曹操就到,上司,魔理沙,不要继续在空中了,躲到小道里面!别和飞螳群正面冲突!” 动作比之前那次快多了。北京指挥部冻结了我的单元的权限,现在没办法看卫星图片,真是可惜。从瞄准镜中看到远方灰蒙蒙的那一片,他一低枪口,崩掉对面一位探出头打算瞄准的毒贩的脑袋,然后掏出水壶灌了口水,开始带着其他三人向目标出发。 完全是撞大运一样的行动。不管怎么样,希望能收获点儿线索吧,哪怕能抓个舌头也好。 第五十六章 “我们就这样一直跟下去吗?”看着驾驶席上聚精会神进行超高速驾驶的葛成志,庄渝瞥了一眼已经对这辆车形成包围姿态的闪着警灯的警车们,“他们似乎把我们看成和那个美国人一伙的了……现在想跑都跑不了了。等等,小心!” “敬请安心,我美丽的公主殿下!”猛地一打方向盘,葛成志屁股底下这辆价格并不算太高的车在这个弯道划出一个漂亮的漂移曲线,让原本以其为目标打算一口气撞上来的一辆警车不得不进行了急刹车防止自己用高速撞到墙上,“您的骑士绝对有能力护您周全!”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吧!?”忽然把座位放倒然后够到了放在后座上的提包,庄渝从中拿出来一把05式微冲,打开保险,将身子探出车顶的窗口之外,“算了,你不来的话就让我来……注意,前方左边的警车!” 伴随着庄渝的这声通告,她手中的冲锋枪的枪膛里爆发出几个短点射,首先扫碎了左边那辆警车闪烁的警灯以及其后挡风玻璃,随后几发子弹直接将左后轮的轮胎打爆,那辆车立刻变成了像是醉汉驾驶的一样,晃晃悠悠几下之后速度骤降,朝着这边撞了过来,被葛成志轻松闪过之后,在后方掀起了一阵爆炸。 “感觉挺对不起他们的,都是为国家机器工作的难兄难弟。”听到爆炸声,对于那些法西斯主义者的所作所为尚不知情的葛成志如此这般感慨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闹出人命,毕竟大家都只是出来混口饭吃……” “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右后方四点钟方向,突击步枪!”向葛成志汇报了后方的攻击情况,庄渝调转枪口,开始对后面的警车实施拦阻射击,“我们应该怎么办?帮助美国人甩掉这些巴西的警察,或者不管他们直接自己逃命?总要有个选择吧!” “现在这种被像肉夹馍一样完全夹在中间的情况,我们应该根本没得选择才对。”又是一个相当急的漂移过弯,葛成志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想办法清除掉这些警车,赢取克里斯提安的信任。我们应该用什么身份比较好?”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绿林好汉?从集团手底下跑出来的受害分子?在这之前根本不让人准备,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找出合适的身份来?左后方七点钟方向,突击步枪和……火箭筒!” “真是够狠的,不打算留活口吗?”在后视镜里面看到了那个凶残的东西,葛成志啧了啧舌,再次开始疯狂地打起了手中的方向盘,但接下来的话里面明显带着讽刺的语气,“不愧是长期面对的警察机构啊,虽然他们并没有把怎么样。” “你……嘶——你怎么回事?上一分钟还在惺惺相惜,下一分钟立刻变脸了?”被这次的急转弯晃了一下,原本想要开口说话的庄渝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得不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给自己手中的冲锋枪换上一个弹匣,并整理了一下被火箭弹爆炸产生的气浪吹乱的头发。已经被打空的那个弹匣砸在车顶上,发出“咣当”的声音,“有价值的语言,没有吗?” “您的魅力真是无与伦比,我敬爱的庄渝公主,难怪后面的那些男人要对我们如此紧追……” “够了!我就应该知道你这种人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 “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对于葛成志来说,向女性献上自己由衷的赞美就是最有价值的语言。” “我……”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庄渝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然后咬了咬牙决定忽视葛成志的荒谬言论,“你能看得出来我们在往哪边走吗?可千万别被他们逼上死路!” “这可由不得我们,公主殿下!事实上,看上去前面奔跑着的愚蠢的美国人的确在被这些经验丰富的警察们逼入死路。”还是那种轻松调侃的语气,葛成志吹了个口哨,“还好,在某种意义上我们还有个战友在,所以不需要太过担心。” “战友?你指的是谁?” “小心,急转弯!……没注意到吗,公主殿下?”松开轻轻踩着的刹车,再次将脚换到油门上,葛成志愉快地向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庄渝诉说着自己观察到的事实,“就在这场亡命追逐战开始之前,天空中可是有着什么东西的,现在却消失了。这意味着什么?” “别卖关子了好不好?就算你不说,我自己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要忙着狙击后面的敌人没功夫思考!”说着这种话,庄渝抬起手又一个短点射,可惜的是吸取了经验教训的巴西警察成功地用车技让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快点说!” “哦,看来不用我说出来了。”瞥了一眼后视镜,葛成志再次稍稍加速,然后挤掉冲上来想要从旁边冲撞自己这辆车的那辆警车,“看,庄渝同志,绿头发小姐已经冲上来了。” “什么?” 听到葛成志的话,庄渝立刻在保持着点射的火力压制的同时让自己的注意力从近处的警车向远处延伸。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副几乎是超人才能办到的景象:那个绿头发的,在耶路撒冷救过他们两个,随后又成为了克里斯提安的随身保安的女人,正从一个车顶跳到另一个车顶,以令人惊叹的身手在这些进行着公路追逐战的车辆上穿行着。这种场景明显也引起了警察们的惊慌,明显已经有一部分火力开始向那边倾斜,原本还算整齐的车队开始逐渐向混乱倾斜。等到这位女英雄一样的人物成功跳到了他们的车上,在“咚”的一声响起的同时,驾驶位上的葛成志发出了自己的邀请:“又见面了,美丽的小姐。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不需要。”冷冷地抛下这一句,绿发女人做出起跳动作的预备,却立刻被这辆车的不规则扭动所阻止,“你是谁?如果再做出干扰行为的话,我会直接杀了你的。”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帮忙。”说到这里,葛成志又一打方向盘,整辆车直接拐入了旁边一个仅仅能容一辆车通过的小巷,“警察们在将克里斯提安先生逼入港口,而我知道怎样抄近路。您对这种合作有兴趣吗?” “……好,开车吧。” 忽然按住了裙子坐到后挡风玻璃上,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的绿发女人这样回答。看到因为道路问题警车没有追上来,庄渝也将身子重新缩回车子里:“那个人真的值得信任吗?” “不知道,因为咱们根本没必要信任她。有共同利益不就好了。”耸了耸肩,葛成志说。 —————————————————分割线——————————————————— 慌乱发生的时候,茜特勒正偷偷地在里约热内卢的大街上寻找着自己的那个“妹妹”。虽然对方肯定已经忘记了自己,但在茜特勒的内心深处,她依旧认为虽然生物学上没有血缘关系,但同为人工**培育而且共同度过一段童年时间的两个人应该是名符其实的姊妹。这次她之所以会出来,是因为偶尔听到了法图麦会临时出发执行任务,在她看来,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在她那个父亲的阻挠下见到法图麦的机会。可惜的是,在她达成自己的目标之前,人群就已经陷入了混乱当中,而茜特勒此时又正好处在主要争端地点之一——警察局前面。武装冲突很快就已经开始,而由于从小被灌输了大量对于如何在各种情况下保护自己安全的知识以及曾经长时间作为志愿者在热带雨林生活的经历,茜特勒明智的决断让她成功摆脱了受伤甚至致死的危险。停下来嘲笑了一下自己或许只有在逃跑方面超乎常人,茜特勒决定返回冯·卢克纳尔的公司大厦。连想都不用想,这场骚乱肯定是她的父亲所引发的,所以那里现在绝对是全巴西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该死的刽子手,终于打算动手了吗?”想到这里,茜特勒低下头,一如往常地咒骂了一句,“要把全世界拖入战争泥沼的王八蛋。” 那栋标志性的大厦离茜特勒所处的位置并不算太远,而且她也知道几个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够顺利通行的道路。不过,就在她慢慢往回走的过程中,一个细小的发现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随后改变了方向。在她脚步的前方,是一位在哭泣的孩子和……他的母亲吗? 并不像。如果说是母亲的话,那名金发女性明显太过年轻了。往前走了两步,在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茜特勒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我看孩子好像受伤了。” “嗯?谢谢您,这个孩子的确受伤了。他的肋骨似乎断了,还有头……”用手背擦了擦从额头上流下来的汗,金发女子这样说着,“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吗?只靠现在的东西,恐怕不能对他进行有效的急救工作……” 安全的地方?差点儿脱口而出说“冯·卢克纳尔大厦”,茜特勒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对于她而言,那座大厦无疑是相当安全的,但是对于其他人,那里面的士兵会绝对会把他们当做入侵者对待。又走近了两步并蹲下来查看孩子的情况,她开始在身上寻找能够帮忙的东西:“您是带着孩子来旅游的吗?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不是我的孩子,我是在其他的地方发现他的。不过,我的确是和丈夫一起到里约热内卢来度蜜月的。”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金发女子用手帕拂去孩子脸上的眼泪,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这个孩子刚刚被踩了好几脚,一直在哭,我就把他背到这里来了,至少不会再被人群踩在脚底下了不是吗?看着他这么痛苦,真是感觉心碎……啊,对了,我叫克瑞萨姆·丝达祾,是一名德国蒂森建筑公司的会计,请问您的名字是什么呢?” “……救了陌生人吗?”小声嘀咕了一句,茜特勒的脸色稍稍放缓,对于面前的人的好感也一下子提升了上来。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给出了自己在环保组织里面的化名,“我是艾达,是世界自然基金会的志愿者,现在在里约热内卢联邦大学读书。我们要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才行……我知道附近有一间医院,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开门。” “就算开门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也人满为患吧。”摇了摇头,丝达祾说,“真是可怜……我想起来我和丈夫在日本……等等,他没有呼吸了!?” “我看看,”与突然慌张起来的丝达祾不同,有着一些急救知识的茜特勒立刻开始了检查,“休克症状……是急性心肌梗塞?不行,我们真的要赶快救……” “将手放在头上,丝达祾小姐,以冯·卢克纳尔雇佣兵公司的名义,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如果你负隅顽抗,我们将会使用被授权的致命武力!” “什,什么?”被突然窜出来的几个持枪的彪形大汉吓了一跳,丝达祾下意识地把孩子护在了自己的怀抱里面,“你们要干什么?我没有做任何犯罪的事情,而且就算做了,也应该是警察来找我,雇佣兵公司为什么会……” “这是里约警察局给出的授权声明,他们怀疑你们夫妇在这里进行间谍活动。”向前跨了一步,为首的男人随手甩出一个全息投影,“因此根据我们与里约市政府之间的合同,决定……等,等等,茜特勒小姐?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啊,我记得你。”慢慢眯起了眼睛,茜特勒站了起来。要冷静,要冷静,想想那个一直自称是你的父亲的那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这样想着,她让还有些颤抖的双腿冷静下来,抬起头看向周围黑黝黝的枪口,“格林·格洛曼先生是吗?现在这名孩子出现了突发性休克症状,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将我们护送到公司去进行急救措施。” “但是茜特勒小姐,我只是在执行公司给我们的任务。如果我们不能遵守和里约市政府的合同,埃布尔先生……” “我会亲自跟他解释的!”好,就像那个男人一样,这种时候要粗暴地打断对方的话。在对面的士兵将希特勒在公司内的化名说出来了之后,茜特勒立刻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既然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就请满足我的要求……不对,就按我说的去做!” “……是,小姐。如你所言。” 沉默了一会儿,男人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人放低枪口,为三个人让出一条前往那辆装甲车的道路。回过头去看了看脸上带着怀疑表情的丝达祾,茜特勒努力让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好了,我们先走吧。至少,得让孩子赶快得到治疗才行。” “说得对,要让孩子赶快得到治疗。”看了一眼怀中依然处于休克状态的孩子,丝达祾咬了咬牙,快步走了过去,“我们赶时间吧,艾达……不,茜特勒小姐。” 这个称呼就像箭一样,狠狠地插在了茜特勒的心上。或许,我真的和自己所鄙视的那个刽子手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吧,毕竟我们的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苦笑了两声,她摇了摇头,随后也开始向那辆装甲车跑了起来。 至少有一句话自己说对了:得让孩子赶快得到治疗才行。 第五十七章 “咳咳咳,咳咳咳……这次蜜月真是糟糕透了……” 一边咳嗽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约纳斯看着另一边已经彻底翻过来了的那辆出租车,克里斯提安现在正捂着胳膊以其作为掩体与对面的警察对峙着。似乎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确切的来说,似乎两边都认为他已经死了,关于这一点,他原本躺着的地方那一滩红色的液体和已经彻底烂掉的出租车后排应该就是罪魁祸首。约纳斯不知道那是谁的血,反正肯定不是他的。至于出租车的后座…… 啊,想起来了。火箭筒命中了出租车,让整辆车直接翻了过来,自己在那个过程中被甩飞到这里。怪不得浑身上下这么疼,原来是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时候砸的。不过,自己是怎么在火箭筒命中后座之前飞出去的呢? 关于这方面的记忆,约纳斯已经完全没有了。揉着还在发疼的头翻了个身坐起来,他先花了两秒钟想清楚目前的情况,然后又“啪”地一下子果断躺了下去老老实实趴着。 装死,必须要装死啊!在这种没有任何掩体的情况下,只要那些警察们注意到了自己还活着,那下一秒这幅身体就会被打成花洒的! 对于警察们想要完全置二人于死地这件事,约纳斯是没有丝毫怀疑的。在日本战场转了一遭,他学会了相当多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确认对面的攻击有没有杀意。这种话听上去很是邪乎,但实际上如果只是想要击倒所做出的射击和击杀的确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不过有一点他没搞懂:克里斯提安究竟窃取了怎样的情报,让这些警察如此这样地要将他击毙呢? 无论如何,不是什么好事情就对了。所以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用最快速度静悄悄地逃离现场,然后和丝达祾取得联系回到德国去。至于cia什么的,美国什么的,约纳斯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这些东西扯上任何关系。 当然,幻想乡也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些微微的疼痛,但随后又放弃了挣扎。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幻想,正如同它的名字就叫幻想乡一样。再说了,就算那个地方真的存在,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又不可能在那片土地上长久的生活下去,至于发现新土地的荣誉,那种东西早就随着大航海时代而一去不复返了。 虽然依旧很心痛,但约纳斯还是这样默默地说服着自己。与此同时,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交战中的双方都没有注意到这边,他开始尝试着向已经看好了的安全的地方移动:一小步一小步地进行移动。但显然,把其他人当白痴的人才是真正的白痴,刚刚走了还没有十米的路程,克里斯提安的喊话就过来了:“先不要动!” 为了保持约纳斯对于警察们的隐蔽性,克里斯提安是用法语喊的——然而前者并不会法语。因此,在听到这声叫唤之后,约纳斯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情被双方同时发现了,于是直接从地上窜了起来,不管疼痛开始奋力奔跑。这种明显的举动自然不可能再隐瞒住巴西的警察们,几发子弹从他的身旁划了过去,让约纳斯的心跳频率猛然上升了一个等级。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剧烈的爆炸:相当剧烈,以至于就算离了这么远,他都能感受到一边传过来的气浪。急忙一个前扑成功进入了之前看好的掩体里面,约纳斯把手放在胸口,努力地用了十分钟让自己的呼吸平静,随后往外探了探头。 他发现警察好像全灭了。不对,没有全灭,尸体有两具,但剩下的人很明显撤退了,原因则是完全不知道。看上去已经筋疲力尽的克里斯提安从车后面爬了出来,手上依旧拿着枪,他的胳膊还在向下淌血。慢慢往他身边走的,则是一位约纳斯从来没见过的绿发女性,她的手里还拄着一把阳伞,看上去似乎没有敌意。 “你来干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克里斯提安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到在这边的约纳斯都能清楚地听见。在这之前女人应该提出了问题,但是相比之下声音小太多了,“你刚刚说了什么吗?我什么都听不到!” 他的耳朵聋了!? 直到这时,约纳斯才注意到克里斯提安那两只已经被完全染红了的耳朵。正常思考的话,血应该是很难到耳朵上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也就只有从耳朵里面流出来的血了。女人的动作表现出了不耐烦,同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但是约纳斯这边依旧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有克里斯提安已经快要喊哑了的声音:“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的耳膜好像破了!” 然后事情又是突然之间发生的,让约纳斯浑身打了个激灵:女人直接上去揍了克里斯提安一拳,让他整个人飞到三米之外,手枪也被甩了出去。随后,她一脚踩住了后者的脑袋,貌似是第三次提出了一个问题。克里斯提安这次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痛苦,很明显受到了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的折磨:“啊……啊!!!啊!!!别……别再这样了!我,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时间机器,时间机器在雇佣兵公司的大厦地下!放,放开我!” 时间机器?那是什么东西?……等等,那就是这次他想要让我传回美国的情报吗?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绝对不能再和cia扯上关系了。时间机器和我无关,绝对的无关。联系丝达祾准备走吧。虽然刚刚听到的时候还是心乱如麻,但伴随着女人随后直接一击将克里斯提安打死——约纳斯发誓自己绝对没看错,就是一击打死——的场景,约纳斯很快就坚定了决心。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个民用的终端,他开始了和丝达祾的联络。接通的速度很快:“亲爱的?你现在在哪里?平安无事吗?” “这是我想问你的事情……谢天谢天还能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妻子!”差点儿哭出声来,约纳斯抹去了眼角的眼泪,“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吧!我们回德国去,这样你的父亲肯定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啊,我现在在冯·卢克纳尔雇佣兵公司的大厦里面……” 随后,通讯戛然而止,似乎被谁强行切断了。 “丝达祾?丝达祾?丝达祾!?”完全无视了外面可能还存在的危险,约纳斯捧着终端大喊了起来,“回答我,你在吗!?冯·卢克纳尔公司是吗?我马上就去接你,马上就去!请等一等,我马上就去……” 说着,他捧着终端的手慢慢放了下去:“马上就去接你。请一定要等着我,绝对会去的。” —————————————————分割线——————————————————— 来回踱着步,奥斯特脸上的表情相当纠结。他开始有些担忧:自己在与克里斯提安相关的美国情报网络摧毁事件当中的动作似乎太快了,成果也明显到可怕。他知道元首之所以一直保留这一条美国人从他们这边窃取情报的途径的想法,因为要是在行动开始之前就把这条线拔掉,美国很有可能被迫立刻在国际上展开对冯·卢克纳尔公司的制裁行动,给他们一种“局势仍在掌控之内”的错觉很重要。但是,功高势必震主,这些功劳都被自己揽了的话…… 自己原本在军队的势力可能会被架空,而被调任到并不熟悉的特种情报部门。那样一来就是完完全全的明升暗降了……对于一名领导人而讲是相当妥善的处理方式。 所以奥斯特心中出现了莫名的急躁。他不愿意离开军队,尤其是在好不容易马上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进行战争行为的时候。但是仔细考虑自己最近执行的工作——挑起中东战争,拔除cia的里约情报网,无论是谁都不会感觉将他调到特种情报部门是个错误的选择,包括他自己在内。 “怎么了,我的将军?你在慌张什么?一切都很顺利不是吗?无论是警察局里面反对我们的力量还是那些无能的巴西军队,都已经被完全镇压下来了。至于剩下的政府机关,那只是一具空壳子,只要再耐心等待就好了。” “啊,元首同志!”看到悄无声息推开门进来的那个人,奥斯特立刻行起了举手礼,然后将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理由脱口而出,“实际上,克里斯提安,那名美国间谍被一名经过确定之后属于幻想乡的人物救了下来,虽然距留在现场监视的目击者称他被那名妖怪击杀了,可是现在妖怪已经得到了时间机器的情报,而且他的第二条联络线,约纳斯·德克现在的下落依旧不明,我们没能在他应该出现的地方发现那个人的尸体。而在十分钟之前我们拘捕的以他妻子的名义入境的女性……现在正在茜特勒小姐的房间里。” “啊,我知道。虽然她救下来的孩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可那孩子这次好像已经彻底讨厌了这个名字。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给她取这么一个名字。茜特勒·希特勒(hir·hitler),这的确很奇怪对吧?不过你真的做的很不错啊,至少用最短的时间确认了那名幻想乡妖怪然后通知警察们撤退是个明确的决定。” “承蒙元首夸奖。”心里的忐忑不安进一步扩大着,奥斯特回答,“我只是做了本职的工作。” “不不不,这可不是你的本职,你的本职应该是一名军人才对。”笑着摆了摆手,希特勒摇着头,“或者,你打算将这个工作当做自己的本职了吗?可以哦,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这种情况下,似乎回答什么都不好。那么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什么都不回答了。 冷汗,令人惊讶的大量冷汗布满了奥斯特的背部。不敢伸手去擦脑门上的,也不敢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他就这样笔直地站着,等待元首的下一步发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希特勒因为戈培尔的愚蠢举动而愈发严重的多疑性格他清楚得很,所以说…… “不要那么紧张,我的将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活了这么长时间,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走上前来拍了拍奥斯特的肩膀,希特勒转过身,“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奥斯特同志。相反,因为你的出色表现,我会晋升你。尽请期待吧。啊,还有,其实情报部应该有向你提交关于绵月依姬出现在里约热内卢的消息,但是被我拦下了。这件事情我交给圣女去处理了,如果她成功将绵月依姬击退,请给她一些奖励吧。此外,我女儿的自作主张,还请你多多担待一下,我作为一名父亲,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啊……啊,是的,元首同志!”在希特勒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奥斯顿终于反应了过来,抬起手行礼,“heilhitler!” 绵月依姬出现在里约热内卢了吗?毫无疑问,她肯定也是冲着时间机器来的。看起来,围绕着时间机器之间的争夺战,会变得相当激烈啊……只可惜,现在没有人敢盲目触碰那个东西,必须要慢慢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才行。真是格外麻烦的事情。 很明智地放弃了思考其他事情,奥斯特走到办公桌前面,挥手让全息屏幕上出现这栋大厦的布防图,敲了敲太阳穴:“绵月依姬,幻想乡的女妖怪……能让她们两个打起来就好了……” —————————————————分割线——————————————————— 天色也不早了,没必要急于行动。现在大厦里的那些人应该不会认为自己有能力在那么严密的防守下把时间机器成功地夺取,而且他们也要忙于整理已经开始混乱了的巴西的局面。望了望逐渐落下去的夕阳,风见幽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低下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她杀死了的、可怜的克里斯提安。 “对了,绵月依姬也在这里。”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她皱起了眉,自言自语地说着,“而且也是来找时间机器的。她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还有……” 又环视了一下四周,风见幽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个和葛祎伟长得很像的男人和他的女人已经离开了……他们也得到了时间机器的情报。啧,没能及时灭口……不知道会不会引发其他的问题。” 现在的她已经不允许再次失败了。接下来如果能够借助克里斯提安的身上的东西找到他之前提到过的第二条联络线的话就说他因为意外牺牲了借此稳住美国政府,如果到明天之前还找不到的话就在天亮的时候用最快速度冲到大厦那里。现在在美国的他的生命危在旦夕,要是失败了的话…… 啊,为了增加把握,似乎应该去找某个熟人去问一些问题。自己刚刚应该看到了那些人的身影了吧?毕竟在一群慌乱的杂碎里面那么显眼地和毒贩进行着对战,想要不注意到都不可能。我记得他们的行进方向是……唔,我看看…… 掏出克里斯提安的终端,用从尸体上面取下来的大拇指和眼球通过了扫描,风见幽香把里约热内卢的地图调了出来,随后猛然一惊,立刻将所有东西整理好,向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该死,那个男人是怎么知道时间机器的位置的?”从嘴里面挤出惊讶中带着极度愤怒的语言,她跳上一个屋顶。此时里约的街道上已经几乎一个人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有看上去像是在巡逻的士兵。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射击,风见幽香用自己的最快速度向目标地点赶去,“葛祎伟……葛祎伟!你这个王八蛋……我绝对不允许你再次把时间机器夺过去!” 第五十八章 “你没事吧?” 将趴在这位面带惶恐神色的女性身上的那个男人拽开,然后一拳招呼了上去,魔理沙转过身去,问候那名受害者。在她的脚下,之前已经吃过一发控制了力度的魔炮的男人已经完全没了再战之力。因为听不懂魔理沙的话,女人脸上的表情依旧带着恐惧,但这种情况很快就在魔理沙那阳光的微笑下扭转了。扶着后者伸过来的手慢慢站起来,她不住地点头道谢着,就算已经远远地离开了仍旧向这边张望。按照自己一贯的风格在对方从视野中消失之前都向着她的方向招手告别,并走了几步路在预定的地点停下来,魔理沙耳边的终端里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魔理沙同志……不是我说,你……唉,这天都快黑了,咱们才终于算是接近了大厦区域外围。突破那些雇佣兵建立起来的封锁线就已经很困难了,可你这一路上还各种见义勇为救死扶伤……” “……小伟认为我做错了吗?”心中涌出了不舒服的感觉,魔理沙向葛祎伟所处的位置,远处他选择的临时狙击阵地投去了不满的目光,“我只是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如果我没有出手的话,那些人……” “我没有想指责你进行的救助工作,但是我希望你能不要在救助工作上耗费无聊的时间。准确、高效、快速、有力,这才是现在我们应该做出的救援行为,而不是在救助了一名差点儿被侵犯的女性之后还要目送她离去,懂吗?”没等魔理沙把自己的理由说完,葛祎伟的反驳就已经到了,“原本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到达大厦的,可是最开始和那群毒贩的战斗就消耗了我们的时间,再加上人群的阻挡,以及稍后出现的巡逻队和路口岗哨所组成的封锁线……我想,如果我们动作能够快一点的话,至少前三个路口岗哨是完全没必要与其发生冲突的。我们到的时候,他们明显刚刚才把阵地搭建好。” “但这是为了治疗他们的精神创伤。就像刚刚的那名小姐,她之所以一直回头看,不就是因为内心依然是惶恐不安的吗?”表现出了激烈的反对意向,魔理沙这样表达着自己的观点,“这能够给他们内心上的支持。如果仅仅是救援之后就拂袖离去,那是不负责任的。” “但是这个责任原本就是应该他们自己负的,你替他们承担了之后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不要忘了,在离开你之后,他们还要面临至少是一个星期的这种危险情况,直到法西斯建立新秩序。你能在每次他们崩溃的时候都处在他们身边吗?既然不能,就要让他们自己学会坚强。” “……一个星期啊,感觉好长……”没有正面对上葛祎伟的话,魔理沙暗自嘟哝了一句,“而且居然要靠我们的敌人建立的秩序才能让他们摆脱这种状况……唉……” “现在不是思考这种政治问题的时候,魔理沙同志……唉,根据你这几个小时如此热血而正义的举动,我都怀疑如果放任你思考的话,回头我就可以在报纸上见到你的照片了,标题还是‘反对法西斯****的伟大革命领袖’。”如此这样开了个小玩笑,葛祎伟开始向这边接近,“还有,你注意一点,刚刚,以及之前很多女性一直回头,可不是因为不安。” “嗯?”听到这句话,魔理沙歪了歪头,回过头看向猫着腰用小碎步向这边接近的那个身影,“那是因为什么?” “很简单,我在瞄准镜里面看得很清楚。因为这么一出英雄救美,再加上你潇洒无比的表现,”说到这里,魔理沙总感觉葛祎伟的话里面带着一丝讽刺,“她们看上你了呗。” 通讯频道里面沉默了。似乎,对于这个话题,灵梦和早苗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至少在魔理沙看来是这样的,而不是认为她们表达了一种默认态度)。有些无语地挠了挠头,刚刚想要说些什么,魔理沙就听见早苗那幽幽的声音在耳机里响了起来:“呵呵呵,葛先生,你该不会是……吃了醋了吧,因为魔理沙这么受欢迎?” “哎!?”这么一句话立刻让魔理沙陷入了混乱当中,红云迅速飞上了脸颊。与此同时陷入混乱的明显还有葛祎伟,但是两个人的原因似乎有些不同:“东风谷小姐!?别突然在我背后说话好不好,吓死我了!这是战场!” “还不是小伟没有及时确认我们位置的错。”灵梦的声音听上去也冷冰冰的,“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小伟你……” “吃你们大爷的醋,这又没饺子。要有的话,说不定我还能考虑吃一点儿。”……嘛,果然是这个回答。心中小小的希望被完全掐灭,魔理沙向下拉了拉自己的帽子:“好了好了,反正我们离大厦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了吧?……唔啊,真是全副武装的一条街……” “我数数啊,一、二、三、四、五……啧,不仅临时设了路障,还有七个哨塔,十几挺机枪,明显装备火箭弹,里面应该会有坦克装甲车什么的……魔理沙,后退到我的位置,我们预先选择的地点太前凸了。上司,你也尽快向我这里靠拢,现在你的位置……” “不行,巡逻队挡住了我的路。”忽然放轻了自己的声音,通信频道里的灵梦这样回答着,“这是……八个人,一辆装甲车。地形太空旷了,没办法分散与限制他们的火力发挥,我又不熟悉附近环境,很容易被压制住的。” “八个人……要是你的话硬闯应该没问题,但是按你的描述消耗的体力太大了,而且还有可能受伤,得不偿失。他们不打算走了吗?” “啊,带着路障过来的……怎么办,小伟?能不能找一条路让我绕过去?” “……不,想办法消灭他们。魔理沙,不要往这边走了,和上司与我们打一个三面夹击。注意,你那边是最危险的,时刻小心背后那条街的动静!” “放心吧,小伟!”猛地一握拳,魔理沙回答,“啊,这种时候应该说……保证完成任务!” —————————————————分割线——————————————————— “很抱歉这么早就把你叫起来,王玉琳同志。”让自己的心情平缓下来,华博涛清了清嗓子,向他的亲生女儿这样说着。当然,直到现在,对面这位总工程师依然不知道这个真相,她只是单纯地认为这位老先生是国家情报机构的工作人员而已,“主要是,你的高中同学想要见你一面,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我们允许了这一要求。” “是有什么任务让我完成吗?”华博涛看见对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杨祖他是……他居然是欧洲的间谍……需要我套他的话吗?” “不用,王玉琳同志。”出乎王玉琳预料地摇了摇头,华博涛给她打开了面前的铁门,“我们只是想让犯人在接受审判之前见一见他最想见的人。所以,请随意跟他说些想说的东西吧。啊对了,请不要打听一些不该问的东西,你们的谈话我们一直都在看着的。” 最后这句明显近似警告一样的话立刻让王玉琳的身子绷直了:“是,是!我明白了!” 看着她慢慢走进这间审讯室,华博涛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进入了旁边的监控室。在画面上,防爆玻璃的两边,穿着橙色囚服的杨祖和穿着白色大褂的王玉琳呈现出了有些鲜明的对比。两个人一开始都是沉默,到最后还是杨祖先开口的:“……对不起,玉琳。” “你对不起的可不仅仅是我。”听见这句话,王玉琳似乎生气了,“你说说,你的父母,你的家人,咱们班的同学们,你对得起哪一个?为什么一定要去当间谍呢?你不是那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格的人吧?” “……对,你骂的对。”此时,在杨祖身上体现出的气氛完全是颓废,而不是平时或许能够在他身上看见的懦弱,“但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是你介绍我来这里工作的,我……” “我的事情先放到一边!你骗我,我心里并不是很在意,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要只是骗我的话肯定有理由的,只要没造成太严重后果我能够忍受。”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王玉琳的情绪已经升级成了愤怒,“但是你为什么要背叛国家啊?为什么?明明……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杨祖先生。……等你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我会去接你的。抱歉,这是我所想到的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等那时候,我们在好好谈谈吧。” “你其实什么都不用做的。”脸上浮现出了空虚的笑容,杨祖说,“对了,我之所以让他们把你叫过来,其实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的,玉琳。” “伯父伯母我会帮忙照顾的。他们搬家了吗?” “啊,他们啊,你不用在乎的。因为他们已经去世了。”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让王玉琳大惊失色的话,杨祖继续说着,“我想说的事情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三王……葛成志还活着,并且也在做这项工作,只不过他是共产党的人。” “什么!?杨祖,你说成志他还活着吗!?” “立刻让人把王玉琳带出来!”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华博涛“啪”地按下了一个按键,将两个人之间用来对话的线路完全切断。画面上,王玉琳开始激动地拍打玻璃,瞪大的眼睛说明她对于后一个可以被称作惊喜与惊悲混合体的消息依旧不敢相信。只过了十几秒,四名工作人员就从两边分别涌入,把两个人带出了房间。 ……你想干什么呢,杨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里面将葛成志的消息告诉王玉琳,对于你而言又能有什么好处呢?还是说,你只是想要不甘地测试一下,葛成志在王玉琳心中的重量究竟能否高过你?如果是后者的话……真可悲,凭借她眼里的喜悦,就说明你输了。 “华博涛同志!”如同华博涛预料的一样,刚刚一迈入这个房间,王玉琳就慌张地扑了上来,摇晃着他的肩膀,“杨祖他说葛成志还活着,而且还是你的同事!?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那他现在在哪儿?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我……” “抱歉,王玉琳同志。对于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狠下心来不去看王玉琳期盼的表情,华博涛转过身,“你还有你的工作要去完成,请尽快返回基地吧。” “不,华博涛同志,我只想,只想见他一面!”尽管无法挣脱试图将她强行带走的两个男人的手,王玉琳依旧不甘地喊着,“等等,不用见面,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就好!至少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活着!能告诉我吗?求求你了!” “……王玉琳同志!我们有我们的纪律!”实在是忍不住,华博涛用上了更严厉的语气,“我之前也说过了,不要打听那些不应该打听的事情!” “但,但是,求求你了华博涛同志!我只想知道葛成志他有没有活着!我……” “把王玉琳小姐送回基地!” 一甩袖子,完全无视自己的女儿在身后的恳求声,华博涛大踏步地向他的办公室走了过去。他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葛成志刚刚发送过来的那个关键性情报以及对这一情报的处理应对。巴西的情况几乎是在一个下午之内就完全变了个样,相信通过另外的途径应该能够获得一些其他方面的情报,那时候还需要做出一个综合性的判断…… 尽管如此思考着,他依旧感觉自己的心沉甸甸的,像是变成了石头一样。 —————————————————分割线——————————————————— “孩子的恢复很好,现在已经睡着了。”推开房门,茜特勒努力让自己微笑着,对这个房间现在暂时的主人说,“相信明天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吧。” “……我不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茜特勒小姐。你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帮我?”用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丝达祾很坦率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而且,为什么要突然切断我和我丈夫之间的对话?他现在肯定已经急疯了……可怜的约纳斯……” 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啊,丝达祾小姐。能尽力保住你现在的待遇已经是我最大的任性了。感觉精神上有些疲劳,茜特勒叹了口气:“我……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丝达祾小姐。但是我首先要对于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道歉,因为我并不喜欢茜特勒这个名字……你想,听上去很像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战争狂人,对吧?” “我的名字也和一个共产国家的独裁者一样,但这并不妨碍我热爱父母给我起的这个名字。你这样说话是对你的父母的不尊敬,茜特勒小姐。” “啊,这个……”那个混蛋需要尊敬吗?心里默默地这么说,茜特勒从丝达祾的语气里面明显听出了不欢迎,“那,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求的话,请尽量跟这里的佣人说。” “没有必要,只要你能够放我自由,其他的一切我都能自己完成,不需要人服侍。” “……” 果然,造成了很大的误解呢。不,严格来讲或许也不算是误解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大叹了一口气,茜特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她还有事情能做而且要做:从自己的父亲制造的混乱里面将自然基金会的同事们拯救出来。 “还不是叹气的时候,茜特勒。”握起双拳,她给自己鼓了鼓劲,“努力去干吧,用自己的任性。现在,那就是你的武器。” 第五十九章 “好嘞,出来出来出来出来……出来!” 嘴里嘟囔着像是咒语一样的话,等到躲在掩体后面的那个敌人将脑袋露了出来,葛祎伟果断扣动扳机,让蓄势待发已久的子弹成功地击杀了这开战以来自己命中的第一个目标。随后,在对方的重火力倾泻到身前的掩体的同时,他急忙擎着枪低腰缩身转移到另一个视野还算不错的掩体后面,然后伸出左臂,在单兵作战单元上看了一眼大概的局势。 在经历了种种种种的战斗之后,四人小队或许终于算是有了一个战斗小队的样子,其中最为明显的改变就是灵梦主动承担下了战术指挥的职责,而不再是葛祎伟这个精准射手所要承担的任务了。这样一来,作为游离在主力队伍外的作战队员,葛祎伟的灵活性终于被完全解放了出来,精准射手那专门猎杀指挥人员的基本任务也可以不再受到为了进行战术协同而进行的射击所干涉。总之,或许一句话就够了:他们之间的配合比之前更强了。 但是作为支援火力,魔理沙的魔炮在一定程度上依旧需要服从这名精准射手的调遣。确认对方的重火力依旧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葛祎伟再次将枪口慢慢伸了出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标记弹,塞入特殊送弹口:“魔理沙,我要给重火力打个标记,等下你抽时间把它端了……” 只可惜,这次本应是完美的战术配合并没能得到实施,一个身影伴随着他头顶上天花板的破裂从正上方轰然落下——完美地将这种情况误会成了敌方炮火支援的葛祎伟果断进行了侧扑动作,在躲开了天花板的碎屑同时完成了卧倒。在三秒钟之后,也就是灰尘差不多完全落地的时候,因为察觉到似乎没有后续的炮火跟进,他果断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个淡紫色单马尾的背影:“是谁!?敌人吗!?” “中国人?”惊讶地回过头来,那名拄着刀的女性看了一眼正从地上爬起来的葛祎伟,而脸上的惊讶之色似乎更浓了,“中国军人?是你们在袭击这个巡逻队?” “我们似乎没有多少闲聊的时间……趴下!”上去一个猛窜把对方扑倒在地,葛祎伟又一次感觉到了子弹贴着头盔飞过去的感觉。等到这次的试探性点射打完,他往旁边一滚,顺带把插入地板的那把武士刀压在身下然后抽出来,眉毛开始不停抽动,“用冷兵器打热战争的主,能活下来的我倒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个女的……莫非也是上司那种猛人?” “你在说什么?把我的刀还给我!” 嘴上这样说着,这名女性原本打算低身冲上来将自己的武器夺回去,却在中途突然改变了动作套路,直接一个前扑与滚翻。下一秒,一道白色光柱就直接划过了她刚刚所在的位置:“啧!风见幽香吗?她来这里添什么乱……” “等等,是风见幽香?”听到这个名字,赶忙把对方的刀扔了过去,葛祎伟按下通话键,“魔理沙,刚刚命中我的藏身处的位置的魔炮是你发射的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想把小伟你害死!”对面的语气里面反抗似乎有些激烈,但立刻就认真了起来,“我也看到刚刚的魔炮了,毫无疑问那就是花之妖怪!等等,小伟,好像有谁向你那边过去了!是……耶路撒冷那个白色的家伙!” “开什么玩笑!?东风谷小姐,牵制一下我前面的火力!”惊出了一身冷汗,葛祎伟立刻爬起来,然后提着枪来到窗口,眼睛贴上了瞄准镜,试图在魔理沙汇报的情况发生之前将敌人狙击在建筑物之外。很快,他就捕捉到了疑似的目标:之所以说是疑似,是因为对方在掩体中穿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再加上硝烟的环境遮掩,让人没办法判断目标的真实面目,“该死……东风谷小姐,向我靠拢,我需要支援!” 但是这句话喊的时机已经有些晚了。又一次压过来的火力网将葛祎伟逼得不得不缩回掩体之内,而那个跳跃着的白色身影很快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就从刚刚天花板的大洞落下来。想都来不及想,抬起03式直接开了一枪(根据手感他基本能断定绝对没有命中),葛祎伟首先想要做的就是趁着烟雾还没散掉翻出窗口逃命,但这个想法却又被意想不到的情况终止。带着武士刀的女性很快冲上去,就在他的面前与白色身影打成了一团。 貌似很操蛋地牵扯到不得了的冲突里面去了。切,真是阴盛阳衰,目前为止遇上的狠角色似乎大部分都是女的……嗯!?风见幽香!? 完全是偶然性地从瞄准镜中看到了逐渐逼近的花之妖怪,葛祎伟又一次端起枪,果断干脆地绕开了冲突中的两人再次扣动了扳机。无论怎么说,对于他而言威胁更大的只会是风见幽香而不是这个一身白色的女子。在射击完毕之后改用跪姿据枪,准备进一步修正弹道之后,他却发现瞄准镜中另一道绿色的身影直接冲入视野之内阻断了敌人前进的步伐…… 随后03式就被直接打飞了。 “说,是敌是友?”在依然发愣的葛祎伟面前,紫发女子单手持刀,而她的对手已经不见了踪影。可以看出,这次持续了五分钟的近距离打斗她赢的并不轻松,至少还有血从左手指尖向下滴,“我听见你在叫魔理沙了,是雾雨魔理沙吧。幻想乡的人?” “严格意义上讲,不是。”很识相地举起了双手,葛祎伟暂时将通讯频道里面急切地呼叫着他的名字的声音忽视掉,“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一九旅第一步兵团三营一连七班精准射手葛祎伟。我们的正面还有一挺机枪,真的没问题吗?” “你对于周围环境的敏感度未免太差了。就在两分钟前,那个火力点已经被魔炮毁掉了。我想那应该是雾雨魔理沙的魔炮。”用刀身贴住了葛祎伟的下巴,女子露出明显的威慑神色,“为什么要和冯·卢克纳尔公司的人起冲突?” “……我可以拒绝回答吗?因为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看样子的确很复杂,毕竟你们和风见幽香都起了冲突。但这可不是我希望听到的回答。至少,告诉我,你们是冲着什么目标去的?” 葛祎伟和她对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很难捉摸这位新出现的人物的所思所想,尤其是对方并没有对自己抱有绝对的杀心这一点:她是没有必要和自己废话的。是因为了解到自己和幻想乡的人有联系?还是说因为自己成为了风见幽香的敌人? “我们其实或许可以相互合作的。”考虑了半天,葛祎伟给出了这么一个答复,“你并没有对我们抱有明确的敌意,是吧?” “可你似乎也没能表现出来足够的诚意来让我考虑合作的事情。回答我的问题。” “恕难从命。来而不往非礼也,至少在我报上了自己身份的前提下,知道你的身份总不应该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在不知道你可靠与否的情况下,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不能透露我们的目的。当然,你如果把我杀了,那么就会多出来三个敌人挡在你的道路上:博丽灵梦、雾雨魔理沙和东风谷早苗。” “切,博丽的巫女吗?本来如果增加了魔法使和风祝就足够麻烦了。”明显不想但又不得不做出妥协,女子用刀身紧贴的力度似乎变得更大了,“……月都警备队队长绵月依姬。” “月都的人吗!?”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情报,葛祎伟抬起头,决心去试探一下,“也就是说……我或许有机会想办法帮助时间机器物归原主,是这样吗?啊,时间机器原来由月都保管,是由八意永琳小姐告知我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你的老师吧?” —————————————————分割线——————————————————— “从个人的角度来讲,我还是怀疑这次的行动太过急躁了。”依然对于华博涛制定的方针表示出了异议,庄渝开始慢慢整理着那些在明天的行动中可能要用到的装备,“老头子也说过了,这次的巴西****对于刚刚建立起来的巴西情报网的毁坏作用很大,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要为一个尚未被证实的情报去向一个合法的雇佣兵公司大厦进行渗透呢?何况那里还被重兵重重包围着。搞不好,我们看到的只是美国人导演的一场双簧。” “就算是这样也要去,必须要去。时间机器……虽然听上去太过荒谬了,但必须要去试一试。”同样也有种大为挠头的感觉,葛成志这样回答,“敌人的动作已经先于我们太多了,所以就算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也得去探一探虚实。在这种事情上根本没得商量。” “……我们手上能调动的人力有多少?说真的,对于冲击那道防线,我的心里可真的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里约的武装势力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接收到了另外的邀请,应该是在密谋着什么吧。我们这边……只能找到几十个人当炮灰而已,都是些不要命的瘾君子。他们负责在正面吸引注意力,咱们就负责潜入工作。那栋大厦的地下啊……对了,美国对于” “我有预感这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我的预感则是,咱们肯定要与那位绿发的女人起正面冲突,不论这个情报是真是假。”说到这里,葛成志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感叹了出来,“唉,小伟……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 “他手里有枪,又是职业军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庄渝安慰道,“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还是相信一下他吧。他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是吗?” “我倒宁愿他能还是一个小孩子。那样的话,至少他能够平平安安地在中国读书,顺便替我照顾父母,而不是跑到这种已经乱成一片的地方来生死未卜。” 面容中带着明显的惆怅,葛成志将手枪插到自己的腰间,说。 —————————————————分割线——————————————————— 灵梦真的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嗯,真的马上就要炸了,要不是因为大家在那个时候还面临着有着后续增援的敌人和风见幽香这个麻烦,她说不定,不,应该是肯定会丧失理智对葛祎伟做出一些不人道的事情来:在大家一边因为风见幽香和纳粹的两重夹击而手忙脚乱一边为他的安全问题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他居然再和其他的女孩子说话!在!和!其!他!的!女!孩!子!说!话!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那个人虽然顶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啃压缩饼干,但依然时不时地揉一揉自己脸上那个红印子部分的原因。当然,事后灵梦也知道,当时真的是自己冲动了,葛祎伟和绵月依姬的谈话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可是当时那股火气真的压不下去…… “咱们剩下的伙食不多了啊。没想到从耶路撒冷搬的压缩饼干这么快就吃完了……啊对了,有好多留在船上了。”听着葛祎伟语气里的惋惜,灵梦默默地继续开始吃手里的食物。与此同时,前者继续与从月都来的绵月依姬进行着情报交换,“换句话说,在我的单兵作战单元上所记录的资料,以及……” “真假大概四六分。如果你问的是有关月都的记述的话,我只能这么回答。而且,月都早就获得了有关量子算符加密方面的资料叙述,我也不明白师父她为何会选择与你在这方面进行情报交换。”将爱刀抱在怀里,绵月依姬语气有些冷地说,“在这个时间我更想商讨一下明天的行动问题。你是要帮我吗?”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绵月小姐。作为一名时间穿越者,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时间机器这种作弊器一样的东西不要参与到人类纷争里面,所以将它交还给月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嘛,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太可疑了。可以说,绵月依姬对于葛祎伟的第一印象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因为在灵梦的印象当中,月都人一般会用更加高冷的态度说话,是那种能让人立刻心生厌恶的态度。但是绵月依姬……语气虽然依旧很冷,可高傲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 太可疑了太可疑了太可疑了太可疑了!她该不会是真的对小伟有了好感了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灵梦将食物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终于一个不留神,让一大块儿饼干噎到了嗓子里,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在空中来回挥舞着手想要够到瓶子,她忽然感觉背后被轻轻拍着:“你不至于吧上司?来来来,快喝点儿水。” “我,我……”灌了两口水下去,灵梦顿时感觉尴尬到了无所适从的地步。又轻轻咳嗽了两下,她拼命想要找一个台阶下——而在灵机一闪的过程中,她真的成功找到了,“你们刚刚不是说要制定明天的战略方针吗?其实我想,我对于此应该有些思路,至少不至于让我们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说来听听,博丽的巫女。不过请注意,我永远拥有对你的意见持保留态度的权利。” 啊啊啊,这才应该是月都人应该有的姿态,小伟你赶快认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吧。一脸不爽的表情,灵梦把脸转向葛祎伟这边:“今天傍晚和风见幽香交战的时候,我感觉她有点儿奇怪,所以……那说不定能够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第六十章 摸着良心说话的话,葛祎伟认为,现在坐在对面的那位月都警备队的队长对于自己的态度的确和对其他人的态度要缓和得多,不过他也很清楚地明白,这应该完全是看在她的那名老师——八意永琳的面子上。如果不是在谈话过程中,葛祎伟向绵月依姬透露了很多八意永琳的“近况”(当然,是在时间机器启动之前,他所了解到的这段时间八意永琳的情况),并适当地卖了卖关子,恐怕现在这个紫色单马尾怀里的那把刀,现在就已经沾过从他脖子里喷出来的血了。 能够避免这种情况并且把她拉成盟友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老实讲,单单从外貌和服装判断,这位应该比较适合当个女性的研究大能,在专业上强势一点的那种,而不是挥着那个长长的玩意到处杀人。嘛,没办法,谁让阴盛阳衰是历史趋势呢。 这样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葛祎伟左手摩挲着放在地上的头盔的内侧,目光停留在灵梦身上:“你说啊上司,我们都等着听呢。魔理沙和东风谷小姐已经睡了,我也蛮困的……唉,要这个状态啃论文的话八成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还不是因为你!刚刚盯着绵月她看什么呢?”忽然掏出御币不停敲打着葛祎伟的头,灵梦气势汹汹地这么叫着,“要说关键问题的是我才对啊!” “啊,我知道。但就是因为你迟迟不说,我才会趁这个功夫想点儿其他事情啊。对了上司,这种时候应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才对。”架住无止境的御币攻击,葛祎伟拳掌一碰,就像是想出了个好主意一样,“你说啊上司,绵月小姐的外貌和服装还有气质,不适合舞刀弄剑吧?我感觉她更适合干点儿动脑子的工作,像是……”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在我想要谈正事的时候居然在想绵月的长相?她不适合舞刀弄剑,我和魔理沙早苗就很适合对吗?你你你你你你……” “好了,博丽的巫女和葛祎伟,我们可以谈论明天的安排了吗?”明显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灵梦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从这件小事情上你们或许能够认清楚,月都认为你们都是污秽的地上人并非没有道理,因为你们都是如此愚蠢。”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月都很聪明一样,”虽然明白这种反驳是毫无意义的,但葛祎伟还是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所以一群聪明人被愚蠢的纳粹把时间机器骗走了。呵呵,真有趣。” “……行,本来我的意思也是尽快把正事说完。”明显是听到了葛祎伟的抱怨,担心绵月依姬可能也听见从而导致冲突的发生,灵梦虽然依旧一脸不满的样子,但还是主动扯开了话题,“刚刚我说了,今天下午风见幽香的表现有些奇怪,原因就在于……嗯,她和我们打的时候明显放水了,比起在悉尼的时候,杀意不像那次那么浓。说得更明确一点,我怀疑她来这里并不打算完全消灭我们,而仅仅是要尽量削弱。实际上,在她离开之后我们的确不得不撤退,因为体力损耗太严重了。” “削弱?怎么,打算等到时候把我们扔出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同时削弱一下好保证咱们无法对她打成目的造成威胁?这样的确说得通。”顺着这个思路随口提了一句,葛祎伟挠了挠头,“但是从这一点我们什么都搞不明白,因为我们无法知道在时间机器上对方是不是掌握了关键性情报,而与那些士兵的冲突在所难免,所以在被当成枪使这件事上完全没法提防。” “风见幽香的确掌握了关键性的情报,这点应该是能够确认了的。”一耸肩,灵梦极其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我还记着她给我留的话:‘告诉那个人类,或许我得到情报比你们晚,但是这次一定会是我的胜利。’这句话很能说明问题了。” “……依照风见小姐的性格,能浪费口舌说出来这句话,看来我的确很招她恨啊。”无奈地摇了摇头,葛祎伟站了起来,“嗯,的确是很重要的话。风见小姐得到了情报,而她认为我们比她要更早得到了情报……” “后面那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明天跟着她行动就好了。为了想办法把我们扔出去并且明确诱饵的效果,她肯定要出现在我们附近的。”点了点头,绵月依姬用淡淡地语气抢在葛祎伟之前把话说完,“的确,那就这么办吧。我先去休息了。” “等等绵月小姐,我们也必须考虑这时风见小姐留下的一个陷阱的情况……” “就算是陷阱也必须要闯过去。”让单马尾随着自己的头一起摇了两下,绵月依姬扔给葛祎伟一个背影,“你不像是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什么要我再重复一遍?” “除此之外还有些事情要考虑。风见小姐会用什么方案把我们扔出去?我能想到的就是,她主动献身吸引我们的注意,在将我们引到纳粹军队的阵地前,然后脱离。如果是这样,说明她早就准备好了甩掉我们的办法,所以……” “预备队由我来担任,你们负责被她吸引出去,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当然有。无论如何,你是肯定不能当预备队的,绵月小姐。你必须和我一起行动。” 这句话的挑衅意味或许强了一点,这从绵月依姬那忽然瞪过来的目光里面就能看得出来。但这是原则问题,绝对的原则问题,一点儿退让的可能性都没有。这样想着,葛祎伟同样瞪了过去,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空气中,都带着坚强的意志。 “我有我的考虑,葛祎伟。你不要忘记了,风见幽香今天下午已经和她们三个交战过,如果被引出去的人里面没有她们的身影,那会引起她的怀疑的。”淡然地摇了摇头,绵月依姬张开口。在谈判的时候这师徒俩从各种意义上还真是像啊,这样想着,葛祎伟听着她继续叙述,“否则,你认为你这样一个普通人类能够担当得起预备队的职责吗?” “但是你绝对不能成为预备队,绵月小姐,这也是出于整体的考虑。”深呼吸了一口气,葛祎伟现在真的有种在和八意永琳谈判的感觉,“请你思考一下,你并没有和我们的联络方式,如果你跟着风见幽香直达时间机器的所在地,那仅凭你一个人,真的能够将时间机器再从风见幽香和纳粹的手里抢出来吗?事实上,就算是大家一起上可能性都很低。所以,我认为应该是由我们这边派出一个人充当预备队的角色,在风见幽香脱身之后及时汇合,一起……” “何必那么麻烦?你慎重过头了,葛祎伟。” “或许是你对自己自信过头了,绵月小姐。” 依旧是僵持的态势,而且似乎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停下来。把局面搞得这么僵绝对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不管怎么说,不能退让的地方就是不能退让,这是能够关乎整个战略目标能否达到的问题,如果如此轻率,搞不好会全盘皆输啊。 心中暗暗这样思考着,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葛祎伟轻咳了一声,将他的杀手锏甩了出来:“至少我想,如果在这里的是八意永琳医生的话,她肯定是会同意我的观点的。在这个问题上,身为医生的高徒,你一定也是很明白的吧?” “……啧。好吧,按你说的来。”将不知道何时放到刀把上的手松开,绵月依姬啧了一下舌,又一次转过身去,“我先去休息了,晚安。” “喂,小伟,我现在有三个问题要问你。”正想松口气,葛祎伟的耳边就忽然传来了灵梦的声音,扭过头一看,他发现后者先死死地盯着自己一会儿,然后把嘴靠到了他耳边,“第一,你是怎么猜出来永琳的想法会跟你一样的?那个人的想法明明根本没法猜透。” “对啊,就是因为没法猜透,所以我敢那么说话。我赌的就是,绵月小姐也没办法猜透,而且她更没办法猜透我对医生究竟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把地上的头盔提溜起来,葛祎伟回答,“她又那么好面子,不会老实承认不知道,就这么简单。” “那……你,真打算帮她把时间机器运回月都吗?” “……”沉默了一会,葛祎伟缓缓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将它毁掉。运回月都属于没办法的办法,比较糟糕的备选方案。从我刚刚的坚持看出来的吗?” “算是啦……不过感觉还是直觉,像这种东西小伟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之前的那个广域洗脑系统也一样……”这时,灵梦说话的声音似乎开始紧张起来了,“那,那,第三个问题哦?……你应该不会真的认为,我……和魔理沙早苗适合舞刀弄剑,没有女孩子样吧?” “……我还以为是啥严肃到不行的问题要搁到最后呢,合着你是想要问这个。”感觉稍微有点儿无奈,葛祎伟摸了摸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要真是严肃回答的话……唔,适合不适合的问题……上司就是上司就对了,你很适合现在的这个身份。有没有女孩子样这种事情我真回答不出来,因为你也知道,我在这方面感性似乎有点儿问题……低着脸干嘛?” “没,没事……快去休息吧!明天会更累的!” “哦,了解。好好睡啊,睡不着的话跟我联系,我这儿剩着点儿白酒呢,能助眠用。” 望着一溜烟跑走了的灵梦,葛祎伟抓了抓头发,一脸茫然地嘱咐了一句。 —————————————————分割线——————————————————— 夜幕下的里约热内卢,而且是因为白天的混乱实行了宵禁的里约热内卢,在看惯了前一段时间这座城市的黑夜下面所拥有的繁华与肮脏之后,真是格外新奇的场景,尤其是被星星点点的灯火和月色装扮的耶稣像,此时更有一种圣洁的感觉,让人真的有种“如果向他祈祷的话,愿望一定能够实现的”这种错觉。 但是又有哪个神会接受一名妖怪的愿望呢?何况,神这种东西,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 心底里暗自这样自嘲了一下,风见幽香大大地叹了口气。她的身影此时看上去异常的孤独无助,但又透着让人无法靠近的悲凉气氛。而实际上的确没人能够接近她的周围,下场的话,请自行观看散落在附近的那些士兵的尸体。 “你在美国还好吗……?事情应该没有泄露出去吧?” 在从灵梦三人组的进攻当中脱身之后,风见幽香立刻马不停蹄地对克里斯提安的第二下线进行了寻找,但是在偌大的一个里约热内卢找人却并非那么轻松的事情。虽说克里斯提安的个人终端里面有着对那个第二下线的gps定位,可是等到她找到了那个被定位的终端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东西已经被原主人丢弃了。 这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会不会是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在寻找他灭口,所以汇报完一切之后就把东西扔了?那样一来,阿克曼·亚当斯可以说是必死无疑,而这绝对是风见幽香不想看到的结果…… 这种不确定性仅仅进一步增加了将时间机器握在手里的必要。这次必须要把时间机器夺过来,不能让任何人阻止这件事情的成功,即便敌人很强大——被那个人类率领着的巫女和魔法使,月都的人,和纳粹军队,自己也必须把这些难关全部突破。 “无论你能不能保佑我,”看着面前的耶稣像,风见幽香合上双手,“求求你,让他平安地活下来吧……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他死,哪怕我能够用时间机器让这一切都不发生……求求你了,死亡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你不是能够宽恕罪孽吗?那么,我不管其他人,请你宽恕他的罪孽吧,或者让他的罪全部都由我来承担……” 皎洁的月光下,巨大的耶稣像静静地听着风见幽香的祷告。他的脸上,则永远都是那副宽恕一切的、慈祥的表情,双手也一直张开,从未变过。 —————————————————分割线——————————————————— 观察者又一次在细细咀嚼着过去的事情。因为,作为演员的非观察者对于这些事情似乎越来越近了,所以自己有必要认真回忆一下。观察者所抱有的是这种想法。 尽管在时间顺序上有些不符,可在观察者的印象里面,与那些事情有关的最鲜明的记忆,首先是之前已经品味过的,关于备用移动终端的制造,其次就是在计划实行的途中出现了一点小波澜之后,自己和老师所做出的那个临时的变更。当时的对话是这样展开的: “事情或许有些麻烦了,老师。魔界到了,你知道吗?” “知道。这样一来,人类还真是快要聚齐了呢。呵呵,明明是这么荒唐的事情。” 在一次计划开始之后的极其私人的会面上,观察者向他提出了这个变数。警备力量的介入会成为一个危险的信号,至少观察者是这么认为的:“工程组那边的隐瞒阻力会大上很多的……老师,要不要我再拉一个人入伙呢?至少能让他帮忙照应一下。” “这种事情交给你去办了,我只负责设计和建造就好。本来,这个计划也是你的东西嘛。” 幸好当时自己拉对了人,否则,这出戏剧恐怕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好看了。对了,下次回忆的时候,还是按照时间顺序走吧。这样思考着,观察者又“笑”了。嗯,现在还没有脱离“剧本”多少……但是迟早会脱离的吧?否则,我的扰动就完全没意义了。那样岂不是很悲哀? 好了,里约这个舞台……差不多,也要到时候了吧? 第六十一章 深深吸了几口气,约纳斯那几根握紧了手枪的手指轻微地活动了一下,就像是弹琴一样。在这个简单的能够让他安心下来的动作做完之后,他抬起头,喉结上下动了动,看着窗外这座已经失去了丝毫生气的城市。就在刚才,新一届的巴西临时政府——想都不用想,只要在里约待着,大家都明白那只是冯·卢克纳尔公司的傀儡而已——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且有鉴于里约一贯的不稳定性,昨天晚上的宵禁进一步延伸到了今天白天,也就是所谓的戒严,而本应该由巴西军队所履行的职责全部交给了冯·卢克纳尔公司。所以说,现在大街上除了那些穿着防爆背心的士兵之外,基本上看不到一个人影,空荡荡的。 不过没关系,因为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所聚集起来的这些人,约纳斯至今还有些后怕。他敢说,这群人绝对是世界上最能够担当得上“流氓”这个称号的家伙了。想想看,如果卖毒品的南美瘾君子都不算流氓的话,还有谁能够当得上这个名号呢? 这些流氓当然也不会是一般人。在里约热内卢还能够正常运行的时候,他们都是能够从其中的毒品市场瓜分到相当一大片利益的家伙,手底下也有着为数不少的武装人员。当然,冯·卢克纳尔公司才是南美洲最大的毒品贩子,这件事情已经可以说是公开的秘密了(虽然在这段时间之前一直处在正常生活中的约纳斯根本不知道这一点),不过应该说是灯下黑还是这座公司想要维持毒品市场的正常生态呢,对于里约市的这方面生意他们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意思,这也就是为何约纳斯能够在纽约总部的帮助下聚集到这么一批人。他们都拥有冲破当前戒严状态的充分理由,以及那轻易哄骗就能上当的低劣智商,用来当炮灰再合适不过了。 啊,对了,纽约总部。约纳斯实在是不想再思考这个东西,因为就算他完成了今天救出丝达祾的任务并且成功逃离了这里,这个词语依旧会纠缠他很长一段时间。在他向总部发出联络的时候,整个cia应该都已经乱成一团了,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等着里约情报网,也就是克里斯提安所给出的消息…… 但是约纳斯已经发过誓,自己再也不会和它扯上关系了。所以他连一个字节的情报都没有传递回去。这个动作其中或许也带着些许的报复心理,可约纳斯已经没有时间去认真分析自己的心理状态了。在从纽约那边得到了足够证明他“美国特工”的东西和一批可以笼络的毒枭名单之后,他立刻毁坏了那个终端,然后扔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面。 约纳斯认为这是他到目前为止所做的最男人的一件事情。当然,如果他做完了接下来的事情,那么这就将变成他这辈子所做的第二男人的事情:带着这帮混混武装分子,闯过专业军队所做成的封锁线,然后救出自己的新婚妻子。 “喂,美国人。”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打断了约纳斯的思考。那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发出来的,他的左手消失了,但却没有换上很实用的机械义肢,而是使用了一个像是海盗一样的铁钩,据说这是他很喜欢的风格,“有一件事情你到现在都没有回答我们:在我们真的把那个****雇佣兵公司打垮之后,市场的份额究竟要怎么划分?” 你们居然真的认为自己能够打败那个公司?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心里这样想着,约纳斯想象着电影里面男主角的所作所为,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刚想要说些话搪塞过去,另一个人却主动跳了出来:“不要那么心急啊,海盗。如果冯·卢克纳尔公司倒了,北美这么大的市场还不够你们分的吗?” 跳出来的这个人名字叫做赫伯特·伦纳德,是个……人口贩子,主要是女人那方面的生意。约纳斯一直看不起这个人,但这个时候却又稍稍有些感激他:“就像赫伯特先生所说的一样。在冯·卢克纳尔公司被打倒之后,美国政府允许各位在南美洲做你们想做的生意。我们不会支持——但同样的,不会采取明确行动进行制止。我想,我说的应该已经足够明白了吧?” 窗外的太阳已经很高了。看了看时间,约纳斯一拍手站了起来:“好了绅士们,现在已经,咳咳咳……已经九点了。我们也是时候出发了。让小伙子们动起来,为了他们的野心和梦想,去将那座大厦彻底征服吧!” 天呐,这种经历我再也不想体会一次了。如果是去日本之前的我,就算迈进这座屋子都会直接瘫软在地吧。稳住发颤的双腿,约纳斯再次验了验枪,从屋子里走出去。强烈的阳光让他下意识遮住了双眼,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飘过来一句话:“那群傻蛋已经心甘情愿地去当炮灰了,约纳斯先生。看在我帮了您的面子上,美利坚合众国肯定会允许我这么一个卑微的、肮脏的人口贩子在这次双方较量中选择退出吧?” “……嗯。” 依旧佯装着被阳光晃到了,约纳斯轻轻地点了点头。反正我已经和美利坚合众国没有任何联系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空头支票而已,我只是想救出丝达祾。这样想着,他忽然感觉双腿充满了力量,已经不再发抖了。看着赫伯特的背影,他转过身,随着即将死去的这帮人前往预定好要发动攻击的地点。 希望作战方案不会有问题。不管怎么说,我也有日本的经验了啊。 —————————————————分割线——————————————————— “切,以为所有人都会那么傻,心甘情愿地去给你当炮灰吗?”刚刚上了车,赫伯特就一改刚才的姿态,暗自咒骂起来,“要不是担心遭到美国政府的报复性制裁……” 但是这个年轻人如果真的打算一直跟大部队冲在最前线的话,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灯下黑?哈哈,那只不过是明面上的错觉而已。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某些人天真到,冯·卢克纳尔公司真的会放掉里约?他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而不是完全闭上眼睛。 但是这件事情很奇怪……为什么这次会议没有被那些人里面的间谍汇报给公司上层?为什么它还能如期举行?本来刻意迟到一会儿,就是为了防止被除掉…… 算了,这些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既然获得了美国的宽恕,那就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幸好我有些自己独特的逃生路线,要不然和巡逻队正面冲突的话,就和那群跑着去送死的白痴没有什么区别了。 握紧方向盘,开动汽车,赫伯特一脸严肃地看着导航仪上面所显示的路线。等到他成功驶出了最后一个出口,却被雇佣兵们扣押在港口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分割线——————————————————— “那群暴民已经冲到哪里了?” 当埃文·沃福森博士,时间机器分析工程的第一负责人正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的室友,艾伦·安德森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头上带着血迹。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位同事,埃文扶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微微低下了自己那个大秃头,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看着艾伦:“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从将军那边听到有些小崽子要触碰伟大的我的宝贝。那些家伙都该死!” “好了埃文,外面那些毒贩对于吸食mdpv的兴趣比时间机器要大得多。”依旧口无遮拦,艾伦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而这个行为在埃文眼中则成为了一种挑衅:“嘿,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头发吗?我很久之前就说了,艾伦,除非你将一个明确有效的生发剂生产出来,否则你的所有研究在伟大的我和我的宝贝前都是废物。” “当然不是!至少,只要我们立刻向那群暴民释放我的病毒,就能证明你的说法是荒谬的!他们不是很喜欢狂乱的攻击一切吗?好啊,那就让他们原本就是一团浆糊的脑袋彻底变成一团浆糊好了!他们会先……” “好好好,反正在十天内会肢体瘫痪完全昏迷,然后在一个小时之内彻底死亡,对吧?反正你的病毒又制造不出真正的僵尸。”将一个不知名的设备塞到背包里面,埃文无精打采地反驳着,“僵尸是不死的,而你的患者只能坚持十天。要我说,还是月球那帮人送来的单细胞生命更像僵尸,生存能力比你的强多了。当然,比起来,还是伟大的我和我的小宝贝……” “那些只能通过啃咬和接触才能繁殖的高价废物?那些东西也只能用来骗骗日本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在东京划出来一片地方让我们埋下陷阱。” “……艾伦,你真的太让人讨厌了。为什么你在什么地方都要跟我作对呢?想想你在八九年研发出的细菌,再想想你这个在零七年研发出的病毒。的确,这两个东西都让你名声大噪,因为一次是印度,一次是法国,你让那两个地方都彻底热闹了一次。但实际呢?帝国根本用不上那东西!帝国最后的保险还是我的宝贝,这是亲爱的它不可能被撼动的地位,而负责它的我,则无疑是最伟大的。” “……”终于放弃了对这个极度自恋以及张口闭口不离自己研究对象的室友说些什么,艾伦将自己的包拿起来,“我们要做些什么?看上去似乎是要撤退。” “不,当然不是撤退,伟大的我怎么会撤退?”笑着摇了摇头,埃文把最后的东西收拾好,“我说了,将军说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想要对我的宝贝动手脚,所以我必须要把那些可耻的家伙全都除掉。那是只属于伟大的我的宝贝!” “啊,是么。”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艾伦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当然,以他的水平,是根本不可能察觉到隐藏在埃文不着调的言语下,那双奸诈狡猾的眼睛的。 —————————————————分割线——————————————————— 葛先生让我来做预备队……是出于我的信任!所以说,我一定不能把风见幽香这个目标跟丢才行!一定要……紧紧地跟住!出色地完成任务! 心里面不停重复着这个信念,早苗一边用与对方同样快的速度紧紧地跟随着自己的目标,一边尽量隐藏着自己的身形,防止一心向一个地方突击的花之妖怪发现自己的存在。与此同时,通讯频道里面的嘈杂声也是不绝于耳:“魔理沙!两点,两点!敌方重火力支援!” “十一点钟方向,四楼窗口狙击手被消灭!绵月小姐,以后请不要不顾配合地向前冲,否则要是被狙击手干掉了可不是我的责任!” “我的武器和战斗方式都决定了我只能采用接近战的手段。你难道认为,我的刀像回旋镖一样,扔出去之后能够再次回到手中吗?丰富的想象力。” “我的意思是你tm不要像宗教狂信徒一样疯狂地猪突,学学魔理沙和上司,配合一下你周围的……一点钟方向,三楼窗口狙击手,魔理沙快规避,他有你的射击窗口!” “别把我和你这种科学神教教徒放到一起相提并论,唯物主义者。” 咕,看来绵月依姬根本没办法取代自己的位置……总感觉有种复杂的心情,有些高兴但又不敢高兴,毕竟葛先生他们的危险程度提高了。在前方路障的士兵发现之前从一棵树下冲到建筑物之后,早苗心里这样想着。随后,她探出头看了看这道封锁线:这应该就是昨天晚上他们所冲击的那个巡逻队所建立的,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当完善的火力阵地。很显然,风见幽香应该是没有能力从这里完全潜行过去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会什么时候开始动手了。 “葛先生!”压低声音,早苗决定发出信号,“可以了,我想风见她肯定会在短时间内暴露,请尽快和我汇合!我现在就在昨天下午我们战斗的地方!” “三楼狙击手被击毙!……昨天下午战斗的地方?该不会,风见小姐她是奔着冯·卢克纳尔大厦去的吧?”做出了一个预估推测,葛祎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惊讶,“上司,魔理沙,绵月小姐,立刻脱离战斗!东风谷小姐,请你等十五分钟,我们马上就到!……遇到的军队比想象要少,会不会是什么阴谋……” “不要过于保守,该死的唯物主义者,阴谋论只会增加你的心理负担。” “啊,感谢二元论者所降下的启示,但在冷嘲热讽之前可以请你先脱离战斗吗?” “这种战斗,就算是一边喝红茶一边进行都没有问题,仅仅是说说话并不会碍事。” “一号机枪火力手被击毙!上司和魔理沙先撤,绵月小姐,你和我殿后,然后轮流交替!此外,二元论者同志我现在格外想骂你你知道吗!?” “这就是地上的唯物主义者那愚蠢与肮脏的心胸与见识吗?我了解了。怪不得你们直到现在平均寿命也没有能够突破一百岁。” “你想说生物技术?那tm很简单,那是因为你们这帮二元论者根本不在乎肉体怎么样,认为啥灵魂不会被肉体玷污,所以随便做人体试验!这么单纯地割裂意识和物质,我也算服了你们了!笛卡尔晚年的认知都比你们强!撤退,撤退,上司魔理沙给掩护!等到前面的十字路口,上司你背我咱们起飞!” “啊,葛先生,你已经开始像是在凭空侮辱了……而且,请不要在公共频道这样吵架好不好……”嘴角抽动着,早苗用当事人根本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嘟囔着,“感觉就像是打情骂俏一样……真是讨厌……” “停,这位小姐。”忽然,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到了早苗的后脑门上,“我弟弟在和谁打情骂俏,能请你告诉我一声吗?此外,举起手来。” “那个,是哥哥先生?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要不然葛先生会伤心的。”慢慢让一开始的惊慌从自己身上离开,早苗转过身,面对着葛成志的枪口。这是个改变对方印象的好机会,要,要说对话才行……“能让我给您一个建议吗?我感觉,” “风见幽香小姐的宴会就要开始了,您现在应该去做些准备,而不是和我玩人质游戏吧?” 她的话音刚落,一发魔炮就生生地砸到了前方的阵地上。 第六十二章 “先替我想办法稳住我哥,东风谷小姐!我们这里出了点儿状况!”按着耳朵,目睹眼前的状况,葛祎伟实在是头疼的厉害。虽然现在那个人已经被纳入了瞄准镜之内,可是对于究竟要不要射击这点他却很是苦恼,“妈蛋,明明距离就剩一条街了给我来这出……上司,把那个疯子和魔理沙拉开!你身后那栋建筑二层!” “有这个必要吗?我们不应该让某个无知的人类阻挠我们的行动,唯物主义者。”这时,因为追兵被甩掉,而整个队伍又无法前进显得有些无所事事的绵月依姬又恢复了自己抱着刀的姿势。虽然手上没有能够接入通讯频道的工具,但根据葛祎伟的抱怨,她也大体上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了头绪,“如果你有负担的话,我可以去把他砍死。” “不劳您费心了,二元论者。作为一个杀了不少人的老兵,我可没有那种无意义的怜悯。”眼睛仍旧贴在瞄准镜上,葛祎伟这样回了一句。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两个人对对方的称呼完全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那位的脸我有印象,就是忘了在哪儿见过了。……对了,你听得懂英语吧?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我没有这个义务。啧,真是够麻烦的。”狠狠啧了一下舌,绵月依姬忽然又握住了自己的刀,吓得葛祎伟赶忙回过头,警戒着这位想要干什么。幸好,她并没有进行像言辞一样的过激举动的打算,“你们尽快处理,我先去东风谷那里等着。” “等等,我可是个狙击手!魔理沙和上司,我和你,正好攻击范围基本上都能算一远一近,你要是走了,后面那群凶残的雇佣兵追上来了谁来掩护我?” “……请认真祈求命运之神的保护吧。稍后再见。” “喂都说了你等……一……下……”伸出手目瞪口呆地看着从窗户外面直接跳出去的绵月依姬,葛祎伟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又一次把目光投向瞄准镜里面,“该死的二元论者,丫是不是就会给我添乱?……魔理沙,上司,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能不能快点儿解决?” 瞄准镜里的魔理沙依旧是明显的局促与不知所措,灵梦的加入似乎并没有让局面变得更好。或许,在那个家伙突然跳出来的时候看都不看直接给他一枪反倒轻松多了,不过自己究竟在哪里看到过这张脸? “这种时候应该是小伟你出面解决才对!对,就像当初在豆浆店把我救下来一样!”伴随着前方的爆炸声来听的话,魔理沙的话似乎有点儿生气的意味。挠了挠头,葛祎伟脸上出现了明显的苦涩:“冷静下来,魔理沙同志。豆浆店和这次的情况并不一样。对了,你对那张脸有没有印象?我总感觉看着眼熟……” “小伟你忘了?”这次插话的是灵梦,她的声音里面透露着惊奇,但很快就消失了,“也对,对于你来讲已经过了五年了啊……他就是那次闯到神社里那个人啊,最后死在森林里面还是哪里了来着?就是在发现他尸体的那个晚上大结界崩溃了的。” “……哦!是他!”虽然这样像是想起来了一样答应了一句,可是葛祎伟依然没能想起这位的名字,“他叫什么来着?而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叫……斯大林?原来那位也一直活到现在了?还有什么克瑞萨姆?上司,把对讲器递给他,我尝试和他说几句。” 说完这句话之后,葛祎伟听到耳机里面传来了些许的杂音——那种通讯设备在移动过程中经常出现的东西。在感觉时候差不多了之后,他清了清嗓子,决定首先发起进攻:“excuse-me,sir?could-you-please-tell-me-why-you-badger-with-my-friend?(抱歉,先生?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纠缠我的朋友吗?)” “your-friend?no,she-is-my-wife!(你的朋友?不,她是我的妻子!)” “……i’m-sorry,sir,i-think-you-are-mistaken。i-mean,my-friend-doesn‘t-have-a-husband。(抱歉,先生,我认为你搞错了。我的意思是,我的朋友没有丈夫。)” “what?are-you-kidding-me?where-are-you?(什么?你在开玩笑吗?你在哪儿?)” 情绪明显有些太激动了。既然已经想起来他是谁了,那如果他继续废话就直接击毙好了。不过,把魔理沙当成了他的妻子?……总感觉还有什么东西没想起来的样子:“i’m-a-sniper,so-i-must-hid-myself。so-you-just-have-mistaken-my-friend-for-your-wife……(我是一名狙击手,所以必须要隐藏起来。所以你只是把我的朋友错当成了你的妻子……)” 稍等片刻,和魔理沙长得很像的人吗?……不能轻易杀了他。因为说不定……啧。 “魔理沙,让上司敲昏他!”在决定下好的那一刻,葛祎伟果断地这么说。随后,瞄准镜里面,根本没出声让灵梦动手,魔理沙突然一脚踹到了还把注意力放在通信器上的男人的肚子上。随后,在捂着肚子的同时,那个人就被从背后劈过来的手刀打昏了。耳机里传出来魔理沙的声音:“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了,小伟?早知道要这样,一开始就办不就好了……” “得搞点儿情报出来,要不然你牺牲色相不就白牺牲了吗?顺带一提那一脚挺帅的,可惜就是杀伤力比明显不帅的上司的手刀低。”在魔理沙对于“色相”一词的吐槽到来之前,葛祎伟立刻甩出一个重磅消息,“还有魔理沙同志,关于你的哥哥,我想可能有消息了。” “哎!?我的……哥哥?我真的会有一个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吗?” “喂喂,是谁这一路都在想自己哥哥的事情?算了,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皱了皱眉,葛祎伟把射击姿势改成擎枪姿势,开始向早苗的方向前进,“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注意搜寻和你长得像的人,还有上司,那位要多久能醒?” “……我也不知道,因人而异吧。有些人需要一天,有些人半个小时就醒了。” “真是有点儿对不起他了。找个安全点儿、隐蔽点儿的地方把他藏好,然后给他留个联系方式。我猜他的妻子跟魔理沙肯定有点儿血缘关系。干完这件事之后尽快跟上来,前面看样子打得很是火爆啊……” —————————————————分割线——————————————————— 葛成志明白,自己和弟弟在性格上某些地方虽然相似,但不同的地方应该更多。这件事情曾经是葛祎伟的烦恼,然后他来找自己商量,两个当时心理状态都没有迈入成熟的人聊了很久,但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在高三那年离开了家人们之后,葛成志又思考过很多次这个问题,答案也算是得出了一些。对于葛成志来讲,这并不是能成为烦恼的事情,只有葛祎伟那种喜欢死钻牛角尖的人会烦恼这些问题。他烦恼的东西更具有现实意义: 已经这么多年不见,小伟……会不会已经完全变成自己不熟悉的人了?青春期可是人在性格与心灵上变化最大的时期啊。 这种不安原本并不严重,可是自从从无人机传回的影像之中看到了葛祎伟的身影之后,它便逐渐扩大了起来。可喜可贺的是,葛成志在与葛祎伟的交流当中所感受到的只是“长大后变成熟的弟弟”,而不是“彻彻底底的一个陌生人”。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无论当下的状况如何,前一种感觉的确让他安心了不少。 那么,在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就到了谈论现在状况的时间了。 “所以说,哥,你彻底误会了!对上司她们抱有不信任……”话刚刚说到一半,对面打在掩体上的一个三点射就让葛祎伟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在发现对面的射击并不能造成有效威胁之后,他又继续说了下去,“对上司她们抱有不信任不是什么聪明的决定,她们真的真的不能算日本人,东风谷小姐也就是小时候在日本长大而已!” “……无论如何,首先请让我向那三位小姐谢罪。至少我能够确信一点,她们并不是那个人贩子手底下的勾引你的家伙。我真后悔为什么当初居然如此口出狂言侮辱三位美丽可爱的女士。”提到这一点的时候,葛成志的心里面有点儿刺痛。用沉痛的语气和严肃的神色,他说,“如果可以的话,请让她们提出惩罚措施吧,我希望能够赎罪。” “可是现在根本不是谈论这种事情的时候。”送来了合格的吐槽,庄渝从刚刚的窗户边把头缩回来,退下一个空弹匣。从屋子外面依旧存在的机枪射击到墙壁上的声音来看,她此次攻击并没有达成什么实际效果,“总之,我是不会相信一个穿那种衣服有那种名字的人不是日本人的。小伟,你听庄姐的一句话,别和日本人站在一起,好吗?我们也没说非让你现在就去当她们几个的敌人……” “小伟,你正对面的楼上有狙击手,拜托了!” “稍等庄姐,狙击手挡住上司她们推进了!”抓起03式,葛祎伟先用枪顶起头盔试探了一下,然后把头探出去,摆好射击姿势,“魔理沙,用威力尽量小的魔炮给一个佯攻!庄姐,你这边也请朝对面的楼打一梭子,东风谷小姐、上司牵制敌方重火力!” “收到!光符「mysteriousbeam」!” “很好,再——见!!!狙击手,十二点钟方向二层,已击毙!” 从葛祎伟的脸色上,葛成志没法判断他究竟有没有成功地完成这次击杀任务,只能从那冷静的汇报工作一样的声音里面得到答案。在解决完这名狙击手之后,葛祎伟立刻又缩了回来:“庄姐,我和她们之间的事情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说句实在的,我欠她们不少东西,尤其是这条命。不过按照你刚刚说的话,你们疑心的不就是那个可能的日本人身份吗?但她们现在中文贼流,反倒是日语……” “别撒这种谎,小伟。”嘛,扯起瞎话来来脸不红心不跳,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这种性格。苦笑了两下,葛成志将对方的谎言揭穿,“在耶路撒冷的日文喀秋莎,难道不是那名绿头发的女士唱的吗?不要总是认为天底下所有人的听力都和你一样差。” “……”这么一句话让葛祎伟沉默不语了半天。看着他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开口的表情,葛成志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开口了:“我刚才说了,我要谢罪,但谢罪是谢罪的事情,我依旧不支持你跟她们几个在一起。不要询问理由,不需要理由。” “……啊,也是。毕竟你们变成这样,主要还是我的责任。”忽然幽幽地吐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葛祎伟直起身子,“如果讨论结果在短时间内无法得出的话,我们还是先突破这层防线再说吧,上司她们三个压力很大,新交的盟友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该死的二元论者,该不会是个路痴吧?……而且,因为我们对这些部队的牵制,风见幽香说不定已经到大厦了,这可是很糟糕的情况。时间机器要是落到她手里,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时间机器!?那东西真的存在?而且你们是来找那个的?”皱起了眉头,葛成志立刻追问着,“这是怎么回事?抱歉小伟,事关国家利益,我必须搞清楚!” “也就是说我和她们三个其实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这一点能懂吧?我来找时间机器的目的很简单,这种危险的东西绝对不能在……干,又是狙击手?抱歉啊哥,让我先干活!” “那,那个!请哥哥先生不要再和葛先生闹矛盾了!”这种时候,在已经和葛祎伟他们调整到同一个频率的耳机里,那个绿头发小姐的声音传了出来,并且逐渐带上了哭腔,“是因为我是日本人的原因吗?那样的话,我……我是可以放弃这个身份……” “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东风谷小姐!就算日本对你可能不重要,但作为你的朋友,我可不能允许你做出这种事情!这叫数典忘祖你知道吗!?”还没到那名女士说完,葛祎伟就用带着怒气的话将其打断,“有错的是他们……不,有错的是我!认真战……快闪开,哥!” 葛成志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当时他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妥协,打算至少将事情推到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再说。所以,他正准备探出头去查看一下战场态势,然后选择接下来团队行动的路线——论渗透的话,这边的几个人包括庄渝都是彻底的外行,所以他的选择应该能帮上不少忙。就在这个时候,葛成志听到身旁葛祎伟的声音,然后身子就被他推开了。等到两秒钟之后,他就只能瞪大双眼,看着那个骇人的景象了。 “我,我没想杀你……我只是想排除不稳定因素……” 一把长刀没入了葛祎伟的后背,大量的血染红了他的军服。刀的主人,那个留着淡紫色单马尾的女人同样是一脸惊讶——不,是惊慌,边后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很明显,如果没有葛祎伟推葛成志这一下的话,现在处在那个位置、变成那副姿态的应该是后者才对。 “哈,哈,哈……”应该是肺部受到了致命伤,葛祎伟现在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与袭击者相比,他的表情却显得沉稳得多。向葛成志那边一扭头,他用力挤出一个微笑,“好,好了……在幻想乡爱丽丝的那,那一剑,我还给你……还给你了……哈哈……” “咚”。 第六十三章 绵月依姬的脸色完全变了。看着地上那个后背插着自己的刀,血慢慢从伤口涌出来的人,她显得十分不知所措。杀错人了?这种事情……在自己漫长的战斗经历当中发生过吗? 应该是发生过的。对于这一点,绵月依姬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但是,将友军当成错杀对象,这却是第一次出现的,之前的大部分情况仅仅是目标旁边类似护卫一样的人被对方的闪避与招架所连累。而且,杀掉的还是这个在昨天刚刚结盟,从今天早上醒来,不,从昨天晚上制定战略开始一路吵过来的……唯物主义者? 绵月依姬感觉有些不能接受,不,是相当不能接受,以至于在面对立刻扑下去检查伤势的原目标的时候,她所做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往常的拔刀继续完成任务,而仅仅是呆立地看着那个男人大喊:“还有呼吸!……但是这么重的伤……医生!我们要找医生给他手术!” 这种内心的波动并不应该出现。绵月依姬对于她的心灵还是蛮有自信的,不然她是如何坐到了月都警备队队长这个位子上来的呢?她的信心是,此时就算死去的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毫无疑问,现在占据这个位置的是她的姐姐,她也能够优先考虑自己的目标,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呆呆地站着。 稍等,现在的情况或许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葛祎伟并不是什么亲密的家伙,而自己在逐渐变得了解他:多亏了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以来和他持续不断地争吵。当然,绵月依姬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无论是她还是葛祎伟,都仅仅是将这种“争吵”理所应当地当做了一种交流形式而已。对于葛祎伟为何采取这种方式绵月依姬并不清楚,但对于她而言,能够找到一个能够交流的的有着类似思维方式和语言逻辑性的异见者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在此之前,她所遇到的异见者基本上都无法瞒住这两个条件,不是因为身份而牵扯到斗争问题不得不成为敌人就是逻辑智商基本破产…… 不同的思想碰撞到一起会擦出激烈的火花,但擦出火花的前提是“碰撞”,不是双方你死我活的斗争,也不会其中一方一撞就被直接撞死。所以,说到底,绵月依姬本人对这种交流方式还是很满意的,说不定在这次临时合作结束之后,她能够将葛祎伟当成“一面之缘的朋友”把他记住。她的朋友并不多,所以这种情况已经很难得了。 但是自己居然将这个人误杀了,毕竟一开始就没能想到他会突然冲出来。是因为不近不远但抱有些许的期待所以才会产生迷茫吗?呵,感觉真是……令人复杂的想法。 两分钟内的复杂思考最终只演化出了一句自嘲,而心情却完全没能转变为应该有的姿态,还是思考前的样子。目标人物在给葛祎伟实施急救,连同旁边的女人,后者步枪的枪口则是指向了这边。正是因为根据他们之间的对话做出了这两个人绝对不可能对葛祎伟他们做出妥协,绵月依姬才做出了将二者杀死的决定。她不能允许在有风见幽香这个占有优势的竞争者存在的情况下还有不确定因素,可情况却演变成了更糟的情况。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下嘴唇,向前走了两步:“有什么可以帮忙……” “二十分钟到四十分钟。”根本没有搭理她,女人对身旁的同伴这样说着,“如果不输血不手术的话。没有伤到大静脉和动脉,肺肯定是被刺穿了。我们必须把刀拔出来,虽然这样会造成出血量的扩大,但是这么长的刀根本不利于移动。不,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医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去哪里找医生?” “我,”急于想要插上话,绵月依姬又往前走了几部,“我……” 她没想好自己还能说什么,不过幸好,接下来出现的闯入者算给了她一个台阶。因为战场上飞扬的尘土而有些灰头土脸的,早苗从一个侧门探出头来:“葛先生,为什么不回话!魔理沙与风见幽香遭遇了,现在我们的情况很不妙……葛先生!?” 早苗当然认识葛祎伟背上插着的那把刀是谁的。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她默默低下头,然后突然朝这边冲了过来,伴随着一记猛烈的耳光:“绵月——依姬!!!!!!!!” 这记耳光让绵月依姬浑身猛地一颤,身体本来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住早苗的手腕,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而慢了片刻。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腿就朝侧腹踢了过来,让她不得不做出了躲闪动作。顺势向后一跳,绵月依姬急忙用一句话让想要再度冲上来的早苗将矛头转向别处:“比起教训我,现在我们更应该想办法救葛祎伟才对!” 几发子弹从不远处的火力点打了过来,根据早苗脸上的表情判断明显是产生了有效命中。缩身躲到掩体下面,这位风祝依旧阴沉着脸像是盯猎物一样盯着绵月依姬:“你有办法?” “正因为没有才要想。”被这一巴掌算是打回了平常的状态,绵月依姬又用上了平常那种冰冷的语气,心情也冷静了下来,“至少现在他还有呼吸。你知道里约的哪里有医生吗?” “这座城市?现在?”敌意丝毫没有减少,可此时进行认真思考的早苗终于能够看到了平常那个温柔少女的影子,“不可能,根本找不到的。……葛先生……” “……时间机器……” “什么,哥哥先生?” “我是说,时间机器!”忽然站起身看着早苗的眼睛,作为目标的男人瞪大了眼睛喊着,“你们是时间穿越者对吧?也就是说,你们知道时间机器是怎么启动的?” ……不,如果葛祎伟跟我说的是实话的话,他们不可能知道时间机器的使用方法…… “我不知道,因为时间机器应该是葛先生启动的。”就像是印证了绵月依姬所想的一样,早苗说,“我们的穿越是一次意外,就连葛先生都是在意识昏迷的情况下引起的那次操作,他自己只留下了模模糊糊的印象。” “该死……不管了,我们现在必须尽快赶到冯·卢克纳尔公司的地下!这是最后的办法了!”这样说着,那个男人想把葛祎伟那把03式拿起来,却发现不知为什么背带的某处与他的手腕紧紧缠在了一起,完全解不开,“启动时间机器,让一切重新来一遍!” “……那要带上葛先生!让他和我们一起!没关系的,在经过时间旅行之后,葛先生原本在悉尼受的伤也全好了!”出乎预料地表达出了这个意见,早苗开始把葛祎伟往自己的后背上抽,那把03式则是被她绕到了葛祎伟背后固定起来,“我真的不希望……真的不希望葛先生把我……把我们全都忘了……毕竟或许我们只能回到过去,没办法前往未来……” “慢着。”不行,必须要表态了。他们已经做出了太多危险的言论,如果真的采取了行动,那就完了。凝视着这边,绵月依姬慢慢握起了拳头,然后在思想上做好迎战准备,“你们不能去。月都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亵渎古物,看在上一次穿越是意外的情况下我已经饶恕你们一次了,怎么能够容许你们再犯。再说一遍,禁止亵渎古物,否则——” 这是从有记忆以来,自己所被教授的第一个规矩,那时是月夜见大人对尚且幼小的自己说出来的。当然,在这之后,站在旁边读书的师父还跟了一句话:所以依姬,当你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出了要使用那个东西的决定并且实践完了之后—— “——格杀勿论。” ——立刻自杀。 —————————————————分割线——————————————————— 这个女人就tm是个疯子。不仅打算突然冲出来杀自己,而且一刀重伤了小伟,在想要帮忙救人之后又突然翻脸,说什么格杀勿论……虽然这种风格品尝起来会别有一番风味,但现在还是优先小伟这边的事情才好。 “东风谷小姐是吗?”打定了注意,葛成志向着一旁背起葛祎伟的早苗低声打起招呼来,“我听小伟他是这么叫你的……我现在问一句,你在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就是说,你愿意为了小伟,放弃自己的日本人身份吗?” “……当然算数。就算到天荒地老,世界毁灭也算数。” “好,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多了……”给庄渝打了个手势,葛成志默默做好一切准备。对面那个淡紫色头发的单马尾,也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在监视克里斯提安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轻易就能够打败的角色,这点从气势上姑且就能看得出来,“那么,我就先把小伟拜托给你了,请一定要完成任务……就是现在,跑!” 首先发起攻击的是庄渝,她手上的突击步枪吐出蓝色的火舌,将子弹朝着敌人的方向发射了过去。没能造成实际命中,因为对方明显已经准备好了,在这边有动作的时候就跳向了旁边,成功将射击躲了过去。但与此同时,判断出她的落点的葛成志直接一低身,捡起那把已经被拔出来的武士刀冲了上去,一刀砍下。 “愚昧!想用我的刀杀了我吗?真是太愚昧了!” 这次攻击被对方的双手直接接了下来,并用巧力引导到了另一边,让葛成志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到地上。不过,也趁着这股冲劲儿,他直接来了个“懒驴打滚”,借势闪过在这之后敌人横劈过来的手刀:“好了,快去!别浪费我的信任!这儿我来抗住!” “……哥哥先生,请闭上眼睛!奇迹「白昼新星」!” 闪光弹吗?好像持续时间也挺短的。帮大忙了! 等到那阵闪光褪去之后,葛成志立刻又一次提起那把刀向视觉收到扰乱的敌人砍了上去——从窗户。对方看来也是有对闪光弹的经验啊,居然成功从建筑物摸索了出去。正当他这样想着,并准备迎接砍中的手感的时候,那个女人却闭着眼睛轻松地闪了过去:“不要以为我只能通过眼睛来判断敌袭,愚蠢的地上人!” “唔,神签「暴乱神签连掷」!”就当战斗的主动权将要易手的时候,对面反应过来的雇佣兵机枪手送来的几下点射和称呼是东风谷的小伟的朋友送来的奇怪攻击把敌人成功逼退。左手掏出手枪一边射击一边退到另一边的掩体后,葛成志听到那位帮了两次忙的女性向这边喊着,声音从刚刚为了集中精神检查上市而摘下来,垂在衣领口的耳机里面传了出来,“哥哥先生,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而且,我和葛先生一定会幸福的!请你放心吧!” 在说些什么呢?算了不管了。为了提高成功的可能性,看来有必要把防线上的士兵全都吸引过来…… 这样想着,葛成志突然一拧自己终端上面的旋钮:“好了,现在你们的雷达上可是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电磁辐射源……都来盯上我吧……” 这样说着,他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提着刀向着那个淡紫色马尾少女狂奔而去:“我tm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我救我弟弟!给我全都留在这里!!!!!!!” —————————————————分割线——————————————————— 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救弟弟……吗?这就是哥哥吗? 在灵梦的帮助下成功甩掉了风见幽香——或者是对方不想再在这两个人身上耗费时间而主动前往了可以说是近在咫尺的大厦,魔理沙刚刚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就看到了五十米之外那带着悲壮的冲锋与从发箍终端里面传出的喊声:“我tm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我救我弟弟!给我全都留在这里!!!!!!!”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的感慨很快就被从这句话中所体会到的信息淹没了:小伟!?小伟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早苗,小伟出什么事了!?”反应比魔理沙快一步,灵梦的声音出现在频道当中,“他是不是受伤了?严重吗?不,怪不得他一直没能回话……已经昏迷了?” “绵月依姬那个贱女人……她朝葛先生的后背捅了一刀!现在还在不停流血!”丝毫不掩饰言语中的愤恨,早苗的声音逐渐向这边靠近,很快就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带着后背上的葛祎伟,“哥哥说让我们去启动时间机器,就在那栋大厦的地下!” “是地下吗?……糟了,风见幽香已经过去了!”猛然惊觉这一事实,魔理沙立刻把目光投了过去,“我们要尽快!” “我当然知道!魔理沙,你掩护早苗和小伟,我在前面开路!”说到这里,灵梦从掩体外面探了探头,“……冒牌货用了什么手段,火力全被吸引走了……就趁现在,快!” “……等等,我的治疗魔法难道不能起到作用吗?上回我也是用这个把小伟……啊,是小伟他哥哥给治好了不是吗?那时候他的血都已经把羊毛染红了……” “可除了要救小伟之外,我们也得阻止风见幽香!”摇了摇头,灵梦抹了抹脸上的土,说,“她肯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想回到过去……那样的话,我们和小伟所经历过的一切就全都不算数了!可恶,应该先给小伟治疗比较好,但是没时间了……冒牌货撑不了太长时间的,现在先进入大厦再说!出发!” “……当然,不能允许发生这种事情。不算数什么的……都已经,并肩战斗了那么长时间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魔理沙坚定地点了点头,摸出八卦炉,“早苗,跟在我后面,我给你掩护!魔炮「finalspark」!” 第六十四章 “轰!” 仅仅一发用来开门的魔炮自然不会引起如此剧烈的爆炸,但显然,要加上被引爆了的地雷的话事情就很难说明白了。看着因为爆炸四散而开丧失了斗志的雇佣兵们,风见幽香皱了皱眉,将裙子上的浮土拍掉,慢慢走入了这栋作为目标的大厦之内。 冯·卢克纳尔公司作为当前世界上最大的雇佣兵组织,其工作总部自然不会辱没了这个名号。由于公司高层投入的庞大资金,这间有着号称比五角大楼还有效的安保设施和古怪前卫外型的行政大厦已经成为了里约的地标性建筑之一。当然,公众的一致观点是,前面的那个号称只能是号称而已——至少,因为拦截系统的技术封锁,这栋大厦是完全无法防御导弹袭击的。 在已经发生过的历史里面,这些人的观点于希特勒发出宣战宣言后的几个小时里面被证明了其错误性。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将雇佣兵组织当做表面身份或许真是一个明智的做法,虽然不得不受到相关法律条文的制约而无法获得像主战坦克、战斗机、武装直升机之类的东西,但这反过来也为他们隐藏自己生物技术储备提供了良好的保护伞。事到如今,再去思考究竟国际监管措施在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已经毫无意义,而且这也不是风见幽香该考虑的东西。更加应当引起她注意的事情就摆在面前: 这栋大厦的安保系统停摆了。作为证据的就是,那些混乱的工作人员在看到她闯进来时所做的事情之后,全都几乎按照标准的投降姿势蹲了下来,双手抱头。 一时间,整个空旷的一楼大厦呈现出了一种看上去有点儿诡异的状况:一大群手无寸铁的穿着西服打着领带或者穿着标准工作裙的人向一位苏格兰风格装扮的手无寸铁的女性投降,而且还略有那么一丝整齐划一的味道。风见幽香惊讶于这些人这么快就放弃了抵抗,可是事情的急迫让她没什么心思去思考。直接随手抓起一个,她低声用德语说出了威胁的话:“时间机器在哪儿?告诉我!” “时间机器?”眼神里面带着惶恐和疑惑,这个人摇了摇头,“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我们公司……” “别装傻!好,我换一种问法。”压制住了原本要翻腾上来的怒火,风见幽香点点头,“这栋大厦地下设施都有什么?以及,我要如何才能去地下?” “小姐,我们公司的办公大楼只有一个地下停车场,这点你可以去里约市的政府……” “还在装傻是吗?嗯,很好。”直接将手里的那个人扔了出去,让其摔到接待前台里引起一阵惊呼,风见幽香又拽起来另外一个,“告诉我,怎么才能前往地下?不要说出那些无用的谎言,否则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只是个小小的员工,而不是什么高官显贵……”表情扭曲浑身颤抖地解释着,这个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奋力扭过头去伸出手一指,“他,他知道!他是我的主管,我看到过他到地下去的记录!” “……在地下停车库,东北角的那辆汽车。”听到自己的下属如此果断干脆地将自己出卖了,那名主管一下子变得脸色煞白。与风见幽香对视了几秒钟,他最终还是在那股魄力下屈服了,“后备箱里面有一个小型的密码输入器,密码从奥斯特将军回来之后每天都要改……今天是4208g。输入之后就会有入口了。” “啊,我知道了。”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两眼,风见幽香松开手,让这位被抓住的女性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落到地板上,向着地下车库的入口走去。人群在她前进的路线上逐渐分开的场景让她想起了守矢神社巫女的一张符卡:开海「摩西之奇迹」。那些家伙到现在依然是值得警惕的对象,谁也不知道纳粹的防线能不能够拦住她们。 ……太奇怪了。大厦的安保系统坏掉还能够用多方势力的混乱战斗来解释,但这群人的防线真的能够像今天这样,和筛子一样松松垮垮的吗?印象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也对。根据刚刚那个人的话,奥斯特·米勒似乎在这里负责地下设施的相关工作,他又不是个完全的傻瓜,从克里斯提安的死亡开始应该就有准备了吧。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可能有的幸运上面了……早知道,至少应该先让月都的家伙或者那个该死的人类去探探路…… 暗暗思考着自己的失策,风见幽香忽然停下,回头扫视了一遍周围这些优秀的演员——当然,其中的大部分是本色出演的可能性也不少——紧皱起眉头,又重新迈开了脚步。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论赌博的话,我似乎经常输。这次能赌赢吗? —————————————————分割线——————————————————— “还能保持清醒吗,小伟?不用回答,只要能够听见我说的话就够了!”一边在另外两个人的掩护下冲进了那个入口,灵梦一边向后背上的葛祎伟搭着话。在搬运伤员的过程中交换运输者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很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可早苗在刚刚受到的伤却不得不让这些人对现实做出妥协,“撑下去!可恶,你怎么动不动就濒死啊……” 因为时间的紧迫,尤其是因为考虑到可能会有敌人追到大厦里面来,三人根本来不及对这个“好心人”告知她们的地下入口做出任何怀疑——何况这位好心人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熟人了:“请等一等,三位。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把这几个东西带……” “没时间了奥斯顿先生!”慌慌张张地回绝了奥斯顿递过来的东西,走在最后面的魔理沙忽然侧过身,一根骨刺顿时从她的身体刚刚所在的位置擦了出去。通道的另一头传来了在最前面探路的早苗战斗的声音:“秘术「单脉相传之弹幕」!……这个怪物身上有伤口?灵梦,魔理沙,花之妖怪已经赶在我们前面了!啧,这种时候你这种丑八怪不要来添乱!” “就是这样,老先生,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入口!早苗的脚上还有伤,我们必须去帮忙了!”在魔理沙躲过攻击的时候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灵梦把葛祎伟的身子往上提了提。后背上那个人还有呼吸,但他的血正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衣服完全浸透,很明显所有人都出在紧急状态之下,“后会有期!” 说完这句话,灵梦就直接向着这个姑且能容下两个人并排行走的隧道奔跑了起来。魔理沙很快就跟了上来,而等两人在豁然开朗的一个车间一样大的地方汇合的时候,头部受了伤,血染红了半边脸的早苗已经将刚刚来袭的敌人击退了:“有点儿像我们之前在蒙古的时候遇到的……但是要弱很多,不会飞。” “按照小伟的说法,怪物们长得都是一个样子,谁知道像不像。”递过去从某个箱子里搜到的纱布,灵梦示意让早苗自己包扎一下,“头是怎么回事?” “刚刚不小心磕到了,没什么大问题。”用纱布简单打了一个结,早苗抚了抚胸口,“要怎么才能找到时间机器呢?葛先生……啊,对了,是不是先让魔理沙……” “不行,魔理沙用完那个恢复法术之后就基本上丧失战斗力了,那样的话我们还怎么去阻止风见幽香?”果断地拒绝了这个建议,灵梦回答,“而且,我总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想想的话,我们进来的未免太容易些了吧?” “……所以就这样放着葛先生在那边一个人忍受痛苦吗?我不能接受!” “仔细想想,早苗!我们为什么要救小伟?如果风见幽香顺利启动了时间机器的话,小伟一样是活着的!我们要挽救的就是那些和小伟一起度过的时间!”不知道是因为急躁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灵梦完全没能发现自己的发言里面存在着相当大的漏洞——就算没有她们的阻止,风见幽香启动时间机器的成功率也并非百分之百,“所以,必须要控制住时间机器,同时把小伟救回来!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军队……等等……” “恋符「non-directionaser」!”在其他两个人争论的时候,魔理沙及时掏出了八卦炉,对着突然出现的敌人发起了攻击,“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了!随便找一个地方进去就算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看运气了!” “说的也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看运气了……”咬了咬牙,灵梦让葛祎伟的身体在她的后背上固定得更加稳固一点,然后握紧了御币,“神技「八方龙杀阵」!早苗你带头,走……中间那条通道就好了!” —————————————————分割线——————————————————— “唔……咕……”浑浑噩噩地从地面上爬起来,约纳斯感觉脖子还是异常的疼痛。这种感觉他以前体会过,就是在对格斗技有所浸染的父亲一掌将自己击昏的时候。抚摸着脖子上的痛楚,他用另一只手捡起枪,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想起来了,有人带走了丝达祾小姐!……不,仔细想想的话,那位真的是丝达祾小姐吗?实际上看上去并不像……不不不,要说容貌的话,也不能这么武断地下结论…… ……纠结这些无聊的事情做什么?总之,要尽快赶到冯·卢克纳尔公司的大厦那边去!那群人的目标明显也是那个地方…… 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该死,那帮被召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应该已经要被消灭干净了吧……要赶在外围的雇佣兵收缩防线之前穿过这条街…… 看了一眼时间,约纳斯的心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将手枪的保险打开,无暇去顾及其他事情,他让身体紧贴墙壁以躲避可能会出现的巡逻组,开始认真思考应该如何穿过竖立在他和大厦之间最后那道防线的事情。 丝达祾小姐……我肯定会救你出来的!无论如何,绝对会完成这项使命! —————————————————分割线——————————————————— “好了,你的抵抗时间已经足够长了。不用做过多的勉强。”看着面前被逼到大厦门口处的葛成志,绵月依姬用这把终于回到自己手上的爱刀挽了一个刀花,将刀尖指向葛成志的鼻子,“作为一个人类,很合格。放弃抵抗吧。” “呵,才刚刚过了十分钟,就算是……足够长了?”忍住下腹部的疼痛,葛成志拼尽最后的力气给自己的手枪换上一个弹匣。从六分钟前开始,庄渝的支援就完全消失了,他不知道对面这个敌人是杀掉了她还是将她击昏了,不过自从那时候开始,局势就完全呈现出一泻千里的一边倒,“要知道,小伟至少要二十分钟才能完全死亡,我可不想随便放弃希望……” “够了!葛祎伟的事情是我的不对!”脸上的表情稍稍扭曲了一下,绵月依姬让刀身贴到葛成志的脸上,“但是古物是不可以被随便亵渎的!如果没有你的愚蠢阻挡,我肯定能够想到其他救他的办法……肯定会有……总之,现在赶紧让开!” “做你的美梦去吧!” 迅速出枪一直以来都是葛成志训练的重点之一。作为一个专精手枪的人员,无论是命中精度还是速度对于他来说都是致命的事情,因为一旦哪边出现了问题,手枪对冷兵器将会有绝对的劣势。枪口迅速指向目标,扣下扳机击发…… 但是对方的动作比他还要快。在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就被挑上了天空,伴随着手腕被漂亮的划出一道不小的口子。血从伤口的位置滴到地面上,速度并非很快,可是也切实意味着某种可能会危及生命的危险。 “我说了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了!所以,就让我放过你当做我的赎罪都不行吗!?” “赎罪?抱歉,我可不需要那种廉价的东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葛成志这样回答,“我只希望小伟和他的朋友们都活着,这就足够了。但是,你现在的行为明显是要杀死他们……” “闭嘴!我从来都没有想要谋害盟友,哪怕是临时的!”似乎是一直以来和纳粹合作中的不满完全爆发了出来,绵月依姬的刀开始有了微微的颤抖,“想死是吗?那就去死好了!反正我已经到了大厦,接下来只要去地下就可以了。我肯定能找到他们的!” 刀尖沿着一条直线挺进。由于这次完全不是误击,所以对象的心脏被完美无缺地穿透了,那具躯体很快就会丧失原本具有的温度—— 不,绵月依姬没能这么做,因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她的内心。她用刀背将葛成志打昏了,仅此而已。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就是因为犯了一个完全可以说是愚蠢的严重错误……”紧咬着下嘴唇,绵月依姬将刀入鞘,不停小声自言自语着,“这的确是我的错误……所以我饶你一命,这个错误就算揭过去了,再也不会影响我接下来的行动了……接下来,我必须要保证自己不会再犯错误。为此应该要去做的正确的事情是……” “阻止任何试图亵渎古物的家伙,格杀勿论,然后把时间机器带回月都!” 第六十五章 似乎将要发生什么。 突然有了类似于此的不好的预感,欧阳宇航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他很喜欢这间办公室,原因就在于这扇基地中为数不多的小小的视野,透过那据说消耗了很多设计师的精力与心血的窗户,荒凉的月球地表就这样展现在他的眼前。就算是他明白在此之下隐藏着怎样的繁华,这种景象还是能让他的心空前辽阔起来。 “真是糟糕的感觉……”把面前的全息窗口挥挥手关掉,他揉了两下太阳穴。就最近月球的情况来说,总体呈现的应该是一种让人欣喜的状态。月球军队的骚扰性袭击的频率呈现一个明显下降的态势,按照欧阳宇航的预估,应该是他们内部的政治系统出现了什么毛病。说句老实话,这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对于他来讲并不能算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用自己的能力去战胜他们,这样也能证明一些什么…… 至于到底为了向谁证明什么这个问题,欧阳宇航已经放弃思考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思考内心就会越混乱。那并不是一名合格的指挥官所应该有的状态。 “怪了,到底会是什么事情?”不安地来回踱着步,他完全没办法除去心中的那股烦躁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月球?不应该啊……” 或许是因为最近自己太累了,结果一下子没有什么工作来做,适应不过来吧。盯着窗外荒凉的景色看了将近有十分钟,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把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完全抹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种时候,他突然想到似乎马上就要到了自己每天的例行锻炼时间了,于是又站了起来,却感到腰部一阵刺痛。 到底是老了。马上就要退役的老家伙,该做的事情我也已经做完了吧?要是真的能把这把老骨头留在月球就好了…… 用皮肤已经开始皱缩的手慢慢扶住自己的腰,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分割线——————————————————— “为什么是vx呢,将军?我认为这应该是一个绝佳的测试我们新武器的时机。一个就连元首同志都要承认的事实是,我们生物小组才是撑起整个新帝国的科技的中坚力量,”又一次有些激动地拍着桌子——说实话,奥斯特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有些厌烦面前这个白大褂了,他每次似乎只会进行不识时务地无理取闹——艾伦用这种看似平缓实则异常烦人的方式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化学小组可以说什么都没做,甚至有很多本来应该他们做的工作都是我们来完成的,所以他们不应该享有这种权利。现在在那里存在着的是十分宝贵的试验样本,对于幻想乡的生物……” “但是比起区区几个实验数据来讲,时间机器无疑更受到元首同志的重视,同样也更应该受到帝国的重视,即便我们还无法掌控他。”通过艾伦这个口子把情报泄露出去然后消灭绝大多数的里约敌对势力情报网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艾伦的聒噪。晃了晃高脚杯里面的红酒,奥斯特试图再次耐下心来认真解释,“所以我作为计划的整体负责人,必须要保证所有入侵者都要死。而且那个月都的贱女人还要死在这里作为我们和月都完全决裂的证据。vx毒气弹是我们目前最有效且最具有可靠性的杀伤性武器。我们曾经让月都人送过来一群白兔作为样本并且完成了实验,不是吗?” “就算如此……”声音明显低了下去,艾伦还是有些不甘心,“我依然认为这样决定是完全不妥当的……您是知道的将军,十二号依旧不稳定,我们需要实验,大量的实验。如果您不答应的话,我只好去找元首同志去获得申请……” “千万不要这样做,艾伦同志,看在你我曾经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份上,我衷心地给出这样的忠告。”按着自己的额头,奥斯特说,“元首同志因为自己女儿的任性已经很伤脑筋了,他现在的心情可能并不算太好。如果你就这样盲目地闯入他的办公室提出自己的请求,我真的不会认为会有什么好下场……埃文先生,你真的不能劝一劝他吗?” “啊,只要我宝贵的时间机器没有任何问题,我并不在乎用的是vx还是这个劣等人类黏糊糊的孢子,所以伟大的我并没有插手这件事情的必要性。”在另一边不知道玩这些什么东西,埃文忽然扭过头了,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请你们自行安排。真是不知道,这种无聊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好争论的……总之,只要搞死月都的那个女人不就好了?” 的确,搞死月都的那个女人就好了,幻想乡的几个还可以放到次要位置,因为她们不一定能够知道时间机器的使用办法——虽然毫无疑问的是,全员死亡是最为理想的情况。按照监控来看,这些人已经进入了中心地带,如果在这么继续拖延下去,或许会出现种种的问题。 “通知控制室的同志,”下定决心不去理会仍然在一旁依旧处在烦人状态的艾伦,奥斯特仔细斟酌了一下,在看了一眼监控之后将高脚杯中的红酒全部喝完,开始下达自己的命令,“将已经准备好的vx毒气释放出去,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分割线——————————————————— 在模糊的意识里,灵梦依旧在往前走,背着身体上那个她按照理论已经完全无法承受的重量。由于身体机能的严重损伤,她已经没办法估计过了多长时间了,更没办法感觉出那个逐渐削弱了的呼吸究竟有没有彻底消失。上下眼皮在不停地打架,神经系统应该也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损伤,或许下一秒她就直接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不适感是在和绵月依姬遭遇后不久爆发出来的。当时,从那个月都人身上爆发出的强烈杀意让三个人都为之一震,而对于灵梦来讲,她更多地是完全无法理解绵月依姬究竟为何要如此行事。在她看来,在目前的情况下,启动时间机器无疑是解决一切事情的最好办法。她能够接受四人时间穿越者的身份,却无法接受再次启动时间机器,这太奇怪了吧? 可惜的是,时间并不允许灵梦去仔细探究对方的想法,而且在冲突开始爆发后不久,视野中天地就开始倒转,恶心感与头疼一起袭击了过来。然后……记忆就像是跳跃了一般,场景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魔理沙和早苗躺在地上抽搐着,是名符其实的抽搐着,灵梦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两个人痛苦到如此地步的时候,虽然她本人的情况并不会好到哪里去。绵月依姬在用自己的刀撑住身体,可眼看着就要滑下去了。只有灵梦一个人在站着,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而且她应该能够确信,如果另外两个同伴身上和她一样有着那个还带着温度的重量的话,她们也一定是站着的。 这是一种毫无来由的无聊自信,但是应该很有用。对于……看清楚一些事情。 “你能抱有这样的想法应该是你自己的荣幸。嗯,至少是件好事情。”灵梦发现自己又一次出现了幻觉,因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正站在前方,靠在这个房间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如果你还想要在某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的话,这是很必要的认知。” “砰”,奇怪的声音。奋力回过头去看一看,是绿色的短发。啊,看来风见幽香也中招了,否则她不会如此狼狈的。根本不想去理会那个因为逼近死亡而出现的幻觉,灵梦在脑海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是随后她又突然想笑:当初在悉尼战场,小伟启动时间机器的时候,他当时的感觉,是不是就和现在一样呢? 但是两个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是能够坚持到将时间机器开启的,凭借自己顽强的意志力。然而灵梦不能,她不是军人,不是战士,只是一个或许有些不普通的女孩子,一个应该在博丽神社安静喝茶的巫女…… “这种认识实在是太荒谬了。命运可从来不会在乎你是谁,所以这种借口还是去说给别人听吧,博丽灵梦应该不需要。而且,葛祎伟也不会需要。”似乎是冷哼了一声,幻觉直起身子,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或者你打算说,你要放弃葛祎伟了?” 你很烦人的。我现在只想尽快躺下来歇息一下,真的,好累……应该躺下来歇一下的…… “如果你现在躺下去了,那就真的一切都没救了。在场的这些人都会死,葛祎伟,博丽灵梦,雾雨魔理沙,东风谷早苗,绵月依姬,风见幽香。这并不是你想要看到的,无论是作为感性的你,还是作为理性的我……算了,我也不应该再使用这个奇怪的身份了。”挥了挥手,幻觉的形象突然发生了扭曲:她的脸和身形都没有发生改变,但是眼睛却开始慢慢充血——这个过程与单纯的变红完全不同,先是密密麻麻的血丝逐渐开始爬上眼白,然后瞳孔像是吸收一样的将那些丝完全吞没,最后形成了一个没有丝毫美感的眼球,“我希望你听过我的事情……既然是博丽巫女应该都听说过。葛祎伟那边的信息可能比你还多,虽然大部分都是错误的。她们……之前的博丽巫女们,叫我鬼巫女……愚蠢的名字。” 鬼巫女?……鬼巫女是什么?似乎有些印象,但是完全……完全无法提起精神去认真回忆。明明只要仔细思考就应该可以想到的…… 灵梦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在逐渐逐渐地趋近于彻底消失。她的情况尚且如此,已经身受重伤的葛祎伟自然不可能更好,可依照现在的状态她也无从判断能够糟糕到什么地步。已经死了?还是没有死? “我的希望自然是后者。那位的希望应该也是后者。要不然……”嘴角向上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表示自己的笑意,自称鬼巫女的幻觉说,“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出手帮你一把。之前那次纯粹是出于……好奇,但这次应该是严肃认真的情况了。……嘛,就当我是严肃认真的吧……” 为什么你的这句话说的就像是小伟一样?“就当”“就算是”……这种明显话里有话的东西就不要说出来了可不可以……非要逼着别人问你们问题吗? “这应该算是性格使然。诱使着别人进行主动探索,在这一点的喜好上我和葛祎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最多就是他是潜意识的。好了,总之我这次需要帮你,而现在看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启动时间机器了。你的身体还能撑一分钟,但是葛祎伟只能撑三十秒,我争取在时间限制之内完成自己的任务。对了,风见幽香的意愿我自认为有必要满足一下,没有异议吧?” 异议?……我被允许有异议吗?听上去真是荣幸…… “这种反讽式的回答和之前你的问题一样,似乎也是葛祎伟比较中意的回答。说不定等一段时间之后,你也会开始故意卖关子了。好了,既然如此……我要执行自己的工作了。如果有需要的话,让葛祎伟联系我,方法……就请你们自行探索吧。想要开外挂的话,总要设置一些难度的,否则就太没意思了。” —————————————————分割线——————————————————— “确认外部控制终端连线。初级量子算符加密验证通过。第二级量子算符加密验证通过。第三级量子算符加密验证通过。最高级别权限赋予。准备接受外界指令。” “指令接收成功。确认程序运行:0001a。主系统全面启动。质量标记系统正常。质量分类系统正常。质量重组系统正常。检查具体功能模块……模块658、模块547状态异常,需进一步进行检索。是否进行?” “接受指令,不进行检索,程序继续运行。” “请求外部输入。需求参数:参与者及参与系统。参数输入之后需要经由质量分类系统进行再度分类,所需时间较长,请耐心等待。” “行为参与人员人数:六。地点坐标输入完成。生命体附属系统数据输入完成。” “生命体扫描与认定系统出现异常……隐藏状态更改,异常状态解除,由附属人工智能系统判断为系统误报行为。自动进行相关修正。修改附属人工智能系统隐藏状态。” “检索质量分类系统所有数据,对重点注意项进行调整。调整完毕。” “根据2603预案,对质量分类系统数据进行再次检索。发现未标记智慧生命体,数量:三。默认为行为参与人员。剩余未标记质量判断为生命体附属系统,一同参与行为。” “默认人员与原人员出现重叠。重新规划参与人员名单。规划完成。” “所有参数输入完成。程序0001a进入启动阶段,行为代号‘时间逆流’,将在五个单位时间之后开始。” “行为‘时间逆流’准备完成。即刻开始。” 第六十六章 在观赏戏剧或者欣赏小说作品的时候,有一件事情是特别尴尬的:看到当前的剧情却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当后面与前面发生了些许的联系的时候,不得不努力去翻找或进行回忆。这种尴尬是任何一名观众都会遇到的情况,而观察者自然也不会例外。虽然他在各种方面都很特殊,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记忆力会产生衰减,尤其是当事情的整个发展过程都已经拖到了二十万年之久。 所以他决定系统的回忆一下以前发生的事情。至少,对已经完全呈现碎块化的记忆应该进行一个系统性的整理,这也是作为一个观众所应该履行的义务。 回忆的开始时间点被选择到了计划正式进入实施阶段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个偏僻荒凉的星系的时候。即便是之前的回忆中,这个时间点之后的事情已经出现,但观察者还是决定选择这里作为起点。这个星系应该算是被随机选出来的,不过对于这件事观察者也不知道多少。总之,它满足了计划所需要的条件之一:足够荒凉。 不,用荒凉来形容它似乎并不恰当,毕竟这个星系中的某颗行星还是衍生出了生命的,就凭借这一点它就要比这个宇宙中的很多其他同类强上不好。但是,嗯……这种事情用语言似乎很难形容…… 总之它符合了条件,然后观察者和他来到了这里,还有因为对于时间领域的研究终于完全开放,并且是由可以说学术声望无人能及的他,以及作为他的唯一一个学生的观察者所带领的研究而兴奋不已的众多人等。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这件事情:这片可以说是前人从未踏足过的禁忌之地,终于要被征服了。 没错,征服。被他通过种种不正当手段所长期打压的学术热情终于完全爆发了出来,所有人都坚信他们会征服这片领域,就像他们之前征服物理学的其他领域一样,尽管事实上他们根本没能办到后者。观察者和他都明白,他必须要为这种盲目自信的出现负百分之百的责任,而负起责任的唯一方式就是成功。 何况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认为我们真的能够成功吗,老师?”在刚刚到达的不久后,看着工程组的人员用最快速度让他们需要的东西成型,观察者有些担忧地这样问,“我感觉真的很担心,而且不太自信。” “这种时候应该想,就算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倒计时意味着还没有完全归零,还有可以做些事情的余地与空间。”摇了摇头,他轻轻地将话题引导到了另外一边,“我们很幸运不是吗?居然能够发现这么一个良好的改造星体。” “……是啊。我们甚至还发现了处在进化过程中的潜在智慧生命体,运气似乎好过头了。但是这让审批程序变得复杂多了,而且虫族也必须要动用基因武器。有一部分舆论已经沸腾,不过倒是对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影响。”默认一般地将话题带了过去,观察者回答,“……老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在那个星体完成了改造之后,我们还有可能准确测得它的形成时间吗?” 听到这个问题,他明显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建议你知道,因为现在不是分神去做这些奇思妙想的时候。如果你真的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的话……或许可以去问问其他人?检测土壤样本这种最常见的方法无疑应该没办法使用了……” “不用了,我只是想要问一下……”同样摇了摇头,观察者说,“您说得对,现在不应该是被这些琐事分散精力的时候……我们必须保持高度紧张,尽可能的高度紧张。这将是很艰难的时候。……我想应该会有新的人员到了,我去接应一下。” “……除了人类,还有其他的要来吗?” “嗯,当然……大家都将这项工程视为奇迹,还是那种肯定会发生的奇迹,甚至据说婆落梯哥都是这种观点。真是可怕的事情。”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观察者振奋了一下精神,“好了,打起精神来吧,老师。原谅我一开始提出了那么愚蠢的问题。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对吧?” “……如果能进行社会模型推演就好了。” 对于观察者的话,他这样回答。 —————————————————分割线——————————————————— 葛祎伟很困。他很想睡觉。不过一直以来的经验强烈地提醒着他,如果睡着了,说不定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他依旧在努力不让自己完全陷入休眠。 但是,身下不知道是什么的软绵绵的东西在强烈地催眠着他的大脑。他的意识有些没办法确定自己现在处在什么地方,因为在所有能够想到的地方里面,都没有能够达成这种舒适感觉的设施。悉尼?日本?耶路撒冷?里约热内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有一个可能性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如果只按感觉这个方面论的话,那应该是可能性最大的:在他的家里,那个位于河北省石家庄市某栋居民楼的在上大学之前一直只属于他的小小空间里。可是,怀中的触感让他立刻对这种可能性做出了否定。军队怎么可能会让他抱着自己的03式回家呢?如果不是军队批假让自己回家,那自己就更没有可能回去了。 要尝试着苏醒过来,因为危险随时都在自己身边。抱着这样的意识,葛祎伟开始在眼皮上用力。某种熟悉的景色开始在眼前慢慢铺开:首先是那个衣柜和书柜的组合柜,以及用于和家庭管理系统进行交汇的全息窗口。床边放着几片太阳能板,有些损坏,看上去是要送去维修。 ……无论怎么想,这里都应该是自己的房间才对啊。做梦了吗? 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葛祎伟忽然发现自己依然穿着军服,但是袖子明显变长了。脑海中,某些回忆慢慢清晰,却又模糊起来。这身军服是我的?还是我偷偷把我爸的衣服拿过来穿的?认真思考的话,应该是后者才对。 “唔……呃……脑子好疼……是因为睡太多了吗?”揉着太阳穴从床上慢慢爬起来,他把缠在手腕上的枪带解开,一个翻身走下床。鞋也有些小,但也不是不能穿,“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东西……就没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尊敬的葛祎伟先生,您的母亲给您留下了话:”这个时候,房间里面的光线突然变得更亮了一些,应该是家庭管理系统察觉到有人起床而进行的调节。与此同时响起的就是这个机械音。在这之后,他的母亲初夏的声音就出现了,“小伟啊,妈妈有工作要先走了,饭我留了,不要叫外卖啊,省一点钱,也不要不吃饭,就算是暑假的第一天……” “暑假的……第一天?开什么玩笑,我都有多少年没过过暑假了……”手摸索到了03式,用它当拐杖让身体放松了很多,葛祎伟咳嗽了两声,感觉喉咙有些干。这倒的确是平常他在自己的家里起床之后会有的症状,“这是怎么回事?我真tm做梦了吗?” 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替我哥被捅了一刀才对。啊,我的书桌……真是有种怀念感。 身体情况慢慢地恢复了过来,葛祎伟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清醒。在充足的血液终于将足够让大脑工作的氧气运输上去之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似成相识的场景之前也发生过…… 时间机器又一次被启动了吗?那么这次是多久?我回到了哪里?还有上司她们……啊,上司她们都在,没有少…… 在看到了于床的另一边歪七扭八的三个身影之后,葛祎伟那刚刚突然悬起来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03式背到背上,他拽开椅子,坐了上去,环视了一下四周:“呼……又穿越……感觉真是太差了。还好这次至少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精力来整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件事情或许应该等到再睡一觉起来。挠了挠头,葛祎伟转过身去,往桌子上一趴,正打算继续睡觉,从门的另一端传过来的一个声音让他立刻浑身打了个激灵:“葛祎伟,起床了!早操晨练,项目内容,刺杀操!” “爸你稍微等一等!”刺杀操?那种东西我倒不怕,在军队练过又上过战场,打得或许比你都好……可是我现在一身有些大的军服一把能杀人的03式狙击步枪还有一个单兵作战单元,床上还躺着三个女的……我要怎么跟你解释!? “等?到了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等你!兵贵神速知道吗?我给你三十秒钟,立刻穿好衣服给我从屋子里面出来!我要看看你的刺杀操究竟练到什么地步了!” 天啊,老爸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这个危机简直比悉尼的那次核爆都要大…… 伸出手擦了一把冷汗,葛祎伟立刻将身上这身衣服扒了下来,随后胡乱地塞入柜子里面,又抓了两件出来,并把03式斜着卡在衣柜里面。正当他打算把拿出来的裤子穿上的时候,偶然的一瞥让他和刚刚苏醒过来的灵梦正好对上视线。 “……” 必须采取动作,立刻马上。 在大脑清晰地下达了指示之后,葛祎伟立刻让自己的身体朝着那边扑了过去,然后在灵梦的尖叫声从喉咙里面爆发出来之前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安静点儿我的小姑奶奶!现在我可是随时都可能被社会性抹杀掉!” “三十秒钟已经过了!葛祎伟,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你自己提出来要在暑假的时候锻炼身体的吗?男子汉说话记得要一言九鼎!” “大爷的……系统,隔音反锁,后门程序,口令:‘巴普洛夫的狗吃掉了薛定谔的猫’,立刻!”千钧一发之际,葛祎伟终于回想起了或许存在的在几年前他自己对家里的系统做的小小手脚。发出口令之后,他松开差点儿让灵梦憋死的手,又朝着裤子奔了过去:“上司,立刻把魔理沙和东风谷小姐抱去阳台,没我的命令不要出来,明白没有!?” “呀————!!!!!!!葛,葛先生,你怎么,你怎么没有……” “别这样我求你了东风谷小姐!”还好刚刚开了后门隔音,要不然就真完了!终于把裤子穿好,听着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葛祎伟咽了口唾沫,“快去阳台,快!” —————————————————分割线——————————————————— 美国,德克萨斯州休斯敦市郊区。 “人质安全,准备突入!愿主庇佑你们这些伟大的勇士!” 在他的直属领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克曼就能察觉到,那个人说出的庇佑对象绝对不会包括自己和苏菲亚。阿尔法小队正跟在自己的身后进行突入,贝塔小队和伽马小队已经控制住了所有可能的入口,整个黑漆漆的环境完全被烟雾笼罩着,苏菲亚则在进行着电磁干扰。这次拯救行动的一切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除了自己究竟能不能真正击杀那个在通缉令上被称作“简”的女性吸血鬼。 “人质已经被解救成功!”第一个冲到了应该由自己负责的那名人质的身前,他将那位女性身上的绳索统统割开,这样大声喊着,“请求对溃敌进行进一步的追击!” “不要盲目冒进,保护好冈崎樱小姐!她的手上可是有着冈崎梦美博士的重要手稿!如果她和手稿出现了什么闪失……”说到这里,那位牧师领导的语气中带上了威胁的口气,“你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你这个玷污上帝的杂种!” “看来你的长官并不太喜欢让你出太多的风头。”正在阿克曼咬着牙打算将命令应承下来的时候,从他上方的黑暗当中忽然传出了嘲讽,“真是可惜,看来你这一生都不可能抓住我了。” “你……!”因为有些气愤不过而往前迈了一步,阿克曼几乎就要气晕过去。在他身后,阿尔法小队已经把其他的人质全都护送了出去,贝塔和伽马则是在进行激烈的战斗。这些人就像是故意提供了一个让他与面前这名吸血鬼进行决斗的场所一样…… “高贵者永远不会受到小人的打压,而血统上的高贵者尤其如此。你那贱民的血统早就已经注定你只能一辈子被那个无能的牧师压在身下无法翻身——一个连自己的过去都完全丢掉了的贱民怪物,又能办成什么事情呢?” “……”紧紧握住拳头,阿克曼努力平息住了心中的愤怒,“冈崎小姐,你能自己走吗?还是需要我的帮忙?” “……抱歉,拜托了。”声音当中令人惊讶地没有任何恐惧,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冈崎樱扶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有些累……腿一直在发颤。这应该……不是害怕吧……我不能害怕,因为我还要……” “贱民们要夹起狗尾巴跑了。嗯,这的确是符合你们身份的行为呢。” “你给我……” “你给我闭嘴。”就在阿克曼最终有些忍不住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忽然把他的后半句话遮住了。那个声音没有任何愤怒的情感,似乎只存在不耐烦,“有任何人允许你在这里对那边的男人评头论足吗?” 突然加入局面的新人让阿克曼的警戒心理变得更高。调整自己的视觉传感器,他很快就将新人的身影烙印到了大脑里。但与平常的接敌情况不同,这一次,那个视觉影像引起了他的神经系统的一片混乱,而作为身体保护措施的疼痛感也很快出现。在这种状况之下,两个连阿克曼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的词语从他的嘴边滑了出来: “风见……幽香?(kazami……yuuka?)” 第六十七章 “呼,呼,呼……好了,你们三个,”拿着葛文豪专门给自己从驻地带过来的木质假枪把房间的门推开,直接扔到地上,葛祎伟让自己呈现一个“大”字完全倒在床上。由于忘记了在大学军训前自己的体格要比进入国防生院之后弱得多,他感觉到在几套动作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刺杀操打下来之后,身体已经开始没办法坚持住了,“从阳台出来吧,没必要躲着了……我的天啊,真是累死了……” “唔……真的没有问题了吗,葛先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早苗有些担心地看了一下周围,“不会造成什么麻烦吧?” “应该没什么麻烦了……妈呀累死我了。”活动了一下似乎要开始咯吱咯吱叫的四肢,葛祎伟重新撑起自己的身体,“照现在的体格,我估计自己只要据半个小时的枪就受不了了。分分钟被踢出精准射手队伍的节奏……” “啊,葛先生好像突然……变小了……”看着在床上坐着一脸疲劳的葛祎伟,早苗眨了眨眼睛,“而且脸也变得稚气了好多……” “别看了,身体素质都恢复到刚刚初中毕业时候的水准了,身高体型什么的自然也是一样。”有些无奈地锤了锤自己的腿,葛祎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愤恨,“该死的,一夜回到解放前,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还好这颗脑袋还没出什么问题。……停,东风谷小姐,放下你的手,就算我的身高缩水了,这种时候我还是比你高的,所以不要试图摸我的头。再怎么说也有一米七一……” “一米七一?一下子缩水了九厘米呢。”从窗台那边慢慢悠悠地走出来,灵梦用手朝着这边大体比划了一下,“但是我感觉并不明显……是因为我比早苗低吧?对于早苗来讲,很有可能就变成了原本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的脸变成了只需要轻轻抬起头……” “可没那么夸张,你把九厘米想的过分了。再说了,东风谷小姐也没到要仰着头才能看到我的脸的地步吧?”看样子是总算把气喘匀了,葛祎伟咳嗽两声,从床上慢慢站起来,“不行,腿都软了……好了魔理沙,你就别到处乱摸我的房间了行不行?没什么太稀奇的东西。” “唔,的确,似乎是没什么太稀奇的东西……”虽然嘴上这么说着,魔理沙的眼睛依旧向外散发出好奇的光芒,“小伟的房间……当然不会有什么稀奇的地方,毕竟我们看到过你的野战帐篷了。啊,这是太阳能板对吧?我记得在阳台外面……” “……算了,我现在懒得管你。这房间里面也没什么好警惕的东西,你想看什么就随便看吧。”抽了两下嘴角,然后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葛祎伟一拍身后的床,“好了上司,东风谷小姐,坐下来说话。现在或许又到了痛苦的整理线索时间了。我敢说,今天晚上我肯定能睡个好觉,第一是回到了熟悉的安全环境,第二是一大早上的就如此疲劳,先是体力然后是脑力。啧,真想好好歇一歇啊……” “随便邀请女孩子上床可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哦,小伟。你看早苗都已经脸红了。” “灵梦!不要这样说话好不好!而,而且,我脸红是因为……是因为这里的温度太高了!很热的!对了,把外套脱下来就不热了……” “给我停东风谷小姐,依照你往常的表现,我相信上司的思路应该是正确的。还有,想要降温的话不用脱衣服,”说着,葛祎伟突然打了个响指,“系统,冷风,温度调低三摄氏度!” 他的话刚说完,冷风就从送风口里面呼呼吹了出来,把原本脸贴过去了的魔理沙的帽子直接吹到了地上,同时吓得她一屁股坐了下来。看到没什么大碍,葛祎伟挠了挠头,继续讲话:“克制一下你的想象,东风谷小姐,三个臭皮匠才能顶个诸葛亮呢,我们已经没办法把魔理沙视为战力了,所以你的思考是很宝贵的。结合现有情况进行分析的话,我们这次应该是回到了我初中刚刚毕业的那个暑假。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大约五年前。” “好像又是五年呢……”从这些信息里面提取了一个关键词,早苗终于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正常,“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样呢?对了,我当时应该是晕过去了,是谁启动的机器?” “唔……”犹豫了片刻,灵梦咬了咬下嘴唇,“应该是我,但是我那个时候意识不是很清醒。” “能够记住多少细节?比如,这次参加的人数是多少?” “……六人。应该是六人。” “六人啊……我,你,东风谷小姐,魔理沙,风见幽香和……绵月依姬?这样的话的确是刚好六个人。”摸了摸下巴,葛祎伟点点头,“这么说来,现在风见幽香或许已经回到了幻想乡,而绵月依姬也到达了月球。还有没有能够进一步挖掘的情报?仔细回忆一下,上司。” “没了。到现在的话,”说到这里,灵梦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没有被任何人察觉的异样,而且某些字也出现了着重发音,“我能够提供给咱们的情报也就只有这些了。到最后的时候我们受到了那群人的奇怪攻击,就纷纷倒下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 “和我启动时间机器时候的情况差不多啊。莫非,时间机器必须要在启动者意识濒临昏迷的时候才能启动?”疑惑地皱了皱眉,葛祎伟又坐到了床上,“算了,这种问题上别预设立场,要不然会很危险的。接下来能够得到的情报是,我的身体明显恢复到了与这个时间相符的情况,可是你们似乎没有什么太大改变。等一等能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吗?看看有没有可以具体证明这一点的。其实,我身上还有一个潜在的炸弹需要担心……” “海格拉姆躁狂症?” “没错。”点点头,葛祎伟叹了口气,“第一次的穿越并没有让海格拉姆躁狂症的症状恢复成原本的样子,那么我们应该有理由相信现在它依然没有恢复……幸好现在是暑假,我们应该有很多时间去完成种种应该去完成的事情。……我一定会让你们回到那个你们应该回去的幻想乡,让所有事情回到正轨的……” “对这种事情不用太着急的,小伟。我们总不能现在就出发去寻找时间机器吧?我记得你说过,现在的话时间机器是在月都?” “医生告诉我的消息,应该没差。也就是说,如果不进行相应的信息收集的话,我们现在除非去打劫酒泉、太原、西昌或者文昌的天军基地,否则根本无法到达月球。所以还是让我们现实一点,”说到这里,葛祎伟将自己坐的地方从床上转移到了书桌旁边,“你们三个现在可是黑户,先想个什么办法把户口给你们办上吧。要不然,你们真的会寸步难移的。” —————————————————分割线——————————————————— 沉默不语地站着,绵月依姬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她的刀,连着握住刀柄的手一起在慢慢颤抖着。从自己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完全认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间机器最终还是被某个人启动成功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这无疑是一种耻辱,是对月都的一种……彻头彻尾的侮辱。古物是绝对不应该被亵渎的!那是必须要用生命所守护的东西,也是月都人长生的唯一意义! “可恶……可恶啊……” 握住刀柄的手越来越用力,绵月依姬的眼角滑落出了两滴泪水,滴在脚下的土地上,随后悄然消失。这幅会令所有熟知绵月依姬的人惊讶不已的场景只持续了这么短短几秒钟就没有了后续,在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坚强的意志: “葛祎伟……博丽巫女……金头发的魔法使……守矢神社的风祝……四个亵渎者,不是吗?你们应该认识到自尊对于月都人的重要意义……不对,是我将会让你们认识到。” 我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自己成为时间穿越者这件事情暴露出去,对于姐姐的战略部署会造成极其严重的损害,而且我现在也根本无法主动找到你们。不过,既然你们已经做出了亵渎之举,就要时刻做好迎接惩罚的准备…… 这是月都自建立以来就一直在流传的绝对信条。但这次,这个信条无法通过月都的全部力量来进行守护,而只能依靠绵月依姬,和她手上的那把刀。 “杀无赦……” 刀出鞘,淡紫色的马尾随着刀的轨迹同样在空中甩开着,就像是在为银白色的闪光伴舞一样。 “杀!无!赦!” —————————————————分割线——————————————————— “……你说啥?一个三万?你是在逗我是不?” 在听到了这个报价之后,葛祎伟有点儿崩溃。作为从未接触过相关方面的菜鸟,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黑户口会值这么多钱,毕竟如果不是为了幻想乡三人组,他是绝对不会接触有关黑市方面的网站的,后面的举动简直就像是毫无防备地走在抢劫案高发的黑夜小巷里。可是,他这笔生意的对手却完全不会给他缓一缓的时间,全息屏幕上,那个黑户口贩子一脸不耐烦: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生意人,在生意上开玩笑干什么?而且,你去市面上打听打听,一个长期有效的户口就是这个价钱。毕竟你要的可不是那种只能存在三天的户籍网络一刷新就能立刻失效的身份。那个是基于系统漏洞而能够使用的,脆弱得很。要想长期有效,现在只能走后门然后走正规手续才行。你们这些偷渡的当初进来的时候也要备点儿钱吧?真以为中国遍地黄金啊。” 真要有点儿钱谁偷渡啊……而且我们这边的情况比偷渡可是复杂多了。回过头去看了看仍旧在自己的房间里的三个家伙——魔理沙仍旧到处戳东戳西的,灵梦和她一起,早苗则是坐在床上,看到他看了过去,向这边露出一个文静的笑容,显得很是淡定——葛祎伟实在感觉有些头疼。 这三个就直接九万造出去了啊……九万啊…… 老子现在重新成为一苦逼学生了上哪里搞这九万块钱!!没记错的话现在账户里从十岁开始偷偷攒下来的钱只有一万,还差八万怎么办怎么办!!! 该死的,有没有什么来钱很快的工作…… 呃,来钱很快,只有女性能做,对于上司们有着先天性优势,的工作…… “小伟?你貌似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是吗?” “……哈哈哈上司你在说什么我才没有想到那么龌龊的事情呢绝对是你的错觉啊哈哈哈……”偷偷擦了把冷汗,葛祎伟干笑两声糊弄过去。他现在突然发现,灵梦对于有关自己贞操的事情貌似很是敏感…… “不过葛先生的房间里也没有h的书什么的……” “……东风谷小姐你还专门找了吗?不过我应该已经说过了吧,你的生活环境我不知道,反正在我这里纸质书籍基本上已经只能去旧货网站上找了……啊,虽然报纸还是很有活力。”说着,葛祎伟中打开一个新的窗口,“如果你想寻求相关知识的话可以在这里看一看……” “寻,寻求相关知识?不不不葛先生误会了!”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早苗连忙解释着,“我只是,唔,只是毕竟我接触的那些……” “……啊,古董一样的文化。我明白了。”用同情的眼光看了一眼早苗,葛祎伟转过头,继续头疼有关三人户口的问题,“话说你真的不能便宜一些……卖家?卖家?眼睛都直了,请注意一点。” “啊?哦,”卖家回过神来,可他此时的语气却突然间改变了不少,“那个,先生,你是想为这三位小姐上户口对吗?” “对啊。怎么……” “您的家长是从哪里为您买到这么高质量的老婆的?”对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看您的家境并不富裕,所以价格应该不算贵吧……” 听到这句话,葛祎伟的嘴角有些抽搐:“……你想干嘛?” “是这样先生,如果你能告诉我入手渠道的话,这三位小姐的户口我可以免费给你办。”看到葛祎伟脸上的表情,对方立刻改口,“当然,如果入手渠道不方便透露的话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您借我一天怎么样?一天就可以……” ……你会后悔的,相信我吧这位先生。k的教训已经足够深刻了…… “我掏一万,然后附赠这三位三百张各类服饰的写真。”认真思考了片刻,葛祎伟给出回答,“泳装旗袍长裙晚礼服,我能想到的能找到的都给你照上,还有什么需求也可以提出来……” “不穿衣服。” “否决。” “您和这三位嘿咻时的录像或者照片也可以。视频时间长度要一个小时以上的。” “完全没影的事情你就不要提它了。” “……这是指,您做不了一个小时吗?就算算上前戏?没关系,分几次的话也行……”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立刻过去让你以后连一秒钟都做不了。” “……太亏了。我这也是小本生意……” “鬼才信。不,连鬼都不信。你刚刚还要我九万块钱。” “……好吧,看在这是我的第一单生意的份上照顾一下。门路不稳,所以可能办不下来,先付定金——把那三百张照片发过来我就给你办。” “刚开始张口要我九万块钱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门路不稳的事情……照片很快会发过去的。” 在对方的脸消失在屏幕上之后,葛祎伟转过身,望着三个人,又一次开始仔细思考: 从一开始就把三个人当做我从国外买来的偷渡的老婆了。不过说话还真不客气,当着人家面提要看那些东西,脾气暴躁一点的得直接掀桌子了吧…… 看样子得抽时间去给这仨人照相了。这个时隔了许久才过上的暑假,注定是过不安生咯…… 第六十八章 看着坐在用厚厚的透明有机材料隔开的桌子另一端的那个绿色头发的女人,阿克曼的喉结不停上下滚动着。对于应该说点儿什么,以及能说点儿什么,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概念。但是他意识到自己是应该说些什么东西的,至少要问几个问题…… 在将目标人物,冈崎梦美的孙女冈崎樱救出来之后,阿克曼和他的战友们终于有精力和时间来针对这名突然闯入的神秘人物进行相关的交流。鉴于她的危险性,与阿克曼合作的来自hpd的特警不得不采取相关的控制措施。由于担心目标的强烈反应,在实施控制的时候阿尔法小队进行了催泪弹的投放,可这种东西对于那名女性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在从浓浓的烟雾里走出来之后,她仅仅是向阿克曼这边看了一眼,就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也愿意配合。”做出这个姿势的同时,她的嘴里吐出一串流利的英语。阿克曼明显察觉到,她使用的是明显的路易斯安那英语——在阿克曼那残破不堪的记忆中,那是自己老家,新奥尔良的口音,“我只希望……在被你们带回去之后,能够和阿克曼·亚当斯进行对话。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所以阿克曼就滞留在了这里。原本,他接下来应该继续去追踪那个代号为“简”的一直在胡作非为的吸血鬼才对。他和苏菲亚一直在对其进行追捕,但令阿克曼感到愤怒的是,他们甚至根本没交过一次手,那个一直在故作贵族姿态的吸血鬼每次都用戏耍的姿态出现,然后就那么溜之大吉…… 不要去想那个烦心的家伙的事情了。现在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风见幽香小姐……是你是吧?”湿润了一下干燥的嘴唇,阿克曼最终决定先例行公事地询问几个无聊的问题。为了防止各种各样麻烦的事情,现在他的身上穿的是休斯顿警局的警服,因此现在的情形理论上就是“警察在依法对出现在犯罪现场的可疑人员进行调查”,“请问你是哪里的人?能向我们提供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吗?” 对面的女人摇了摇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也对,她要是真突然拿出了护照自己才会真吓一跳。这样嘲笑着自己问题的愚蠢,阿克曼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那么,风见幽香小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犯罪现场呢?虽然你的确对我们的执法行动提供了有效的帮助,但是为了防止你的安全受到威胁,休斯顿警方并不鼓励这种超级英雄一样的行为……” “……那幅画,你画好了吗?我一直在等着看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风见幽香的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哀怨与悲伤。忽然感觉这种场景似曾相识,阿克曼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拼命地跳动了起来。可是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在人造皮肤下所隐藏着的他的身体大部分早就已经被无机金属所取代了,太阳穴下面只有一根外皮为红色的电线才对…… “你……你知道我的过去吗?”某幅未完成的画的残缺影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阿克曼语气有些急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头稍微低了下去,“抱歉,我之前经历过车祸,严重的脑震荡……除了一些碎片,对于过去的经历,我已经大部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用这样说。我都已经知道了。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否则现在的你可能已经因为人类的寿命而死去了……”听到对方声音中异样的东西,阿克曼又将头抬起来,却看到了一个让他不由手忙脚乱的画面:对面的女性依然端坐着,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与之前唯一的区别是,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一滴滴慢慢涌出,滑过脸庞,“这或许就是我的贪心所应该要付出的代价……只要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一直在等着,在花田等着,虽然在心底里已经完全认为自己不可能看到那幅画了,认为你已经死了……” “风,风见幽香小姐?我希望您能够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当真是慌了,阿克曼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你这个样子,我们的工作没办法继续展开……啊,抱歉,我的领导找我有些事情……” 看到个人终端上面发过来的联系,他逃一般的从这个审问室里面冲了出去。深呼吸了两口气,阿克曼点开那个联络——来自那个牧师上司的联络: “你和苏菲亚接下来的任务还没有确定,在此之前先与被控制的目标进行言语周旋。不要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怪物,别忘了上帝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你!” ……突然萌生出了什么不好的预感。这个曾经将自己的一名前辈害死的上司,又在打些什么鬼算盘? —————————————————分割线——————————————————— 葛文豪认为今天早上自己的小儿子表现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昨天晚上才为了暑假的锻炼计划和自己学习的刺杀操简直打的太好了,好到当他看到那杆木枪冲着这边刺过来的时候,从那边传递过来的杀气让他的后背几乎一凉。如果他把这件事情说给在基地的战友,说不定会被他们狠狠嘲笑一番——一个曾经在中印区域性冷战因为超级瘟疫而彻底崩盘,局势发酵成最为糟糕的地步之时在边境上经历过地狱的老兵居然被一名初中生用木枪吓破了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的情况。如果他的领导知道了这件事情,说不定立刻就让他滚回边境去了。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出那个人会吼什么:“就你这个怂样,还搞什么对无人兵器战术研究?给我从大头兵干起!” 但是自己对刚刚葛祎伟的表现所做出的反应却是货真价实的。可以说,他的儿子身上爆发出的杀气完全不像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稚嫩初中生,反倒……更像是比自己的战斗经历都要丰富的战士。虽然任何人都知道这绝对不可能,但感觉却是货真价实的。 “小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军帽放在手里摩挲着,葛文豪心中感到一丝忧虑。在下午,基地还有一场小小的演戏,目的是测试新的战术在班级单位上对无人兵器的可行性,作为营长的他是必须要参加的,所以现在已经到了出发时间了。想到这项工作,他揉了揉眼睛,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情放到脑后,“算了,孩子成长起来了,我应该高兴才对……” 正当他做出了这个打算,戴上帽子准备去前往基地的时候,就在刚才还让自己一直在担心的小儿子忽然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工具箱。看着他那种明显就像是持枪跃进的跑动姿势,葛文豪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小伟?你要干什么去?” “啊,自行车俱乐部的打工时间我想修改一下,因为昨天突然发现有额外要用钱的地方。”回过头来回答这个问题,葛祎伟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在进行着原地的踏步,“所以想办法让暑假的打工时间拍的紧一点。有什么事吗,旅长……呃,爸?” “旅长?你刚刚是想叫我旅长吗?” “不不不,爸你听错了。”拍了拍手,葛祎伟露出一个明显敷衍的笑容,“所以到底怎么了?” “……不要太累到自己,今天早上我看你打完刺杀操明显累得够呛。现在是暑假,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放松一点比较好。” “哦,好的,多谢关心。那我先走了……” ……这孩子肯定在藏着什么东西。话说回来,他以前用过香水吗?为什么身上会有香气? 望着葛祎伟离去的背影,葛文豪的担忧越发深重了。 —————————————————分割线——————————————————— 匆匆忙忙地将自己那辆现在已经几乎绝迹了的普通自行车推出来,葛祎伟把工具箱放在车篓里面,轻轻一跳跳到座位上,开始向目的地进发。就在刚刚,他大体给自己这次的暑假做出了一个简单的规划。说真的,幻想乡三人组要想在这里安定的生活一段时间,所要面临的挑战可以说不止一星半点,而关键因素的其中之一就是钱。为此,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去自己工作了几年的那个自行车俱乐部申请加工。这种事情对方应该会接受,毕竟…… “哟,小师傅来了?怎么了,又要取消排班吗?”看到气喘吁吁的葛祎伟推开门,正在忙些什么的老板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不过很快,他的笑脸就变成了略显发愁的表情,“但是小师傅啊,我这里真的不能再给你减少工作时间了。这不是说工资什么的事情,咱们俱乐部毕竟只有你一个算是能修几乎所有自行车的毛病的师傅……” 毕竟在现在自行车逐渐从代步工具完全变成竞技工具的情况下,能够完成对自行车修理工作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不是,你误会了老板。我是想加班来着,你看我工具箱都带过来了。”向对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拿着的工具箱,葛祎伟把气慢慢喘匀,“说句实话,我现在急需要钱,所以你现在有多少活我就接多少活,就算这个暑假让我住这儿都没问题,只要你付工资。” “别别别,小师傅你真言重了,咱们俱乐部还不至于把你压榨到那种地步,要不然明个我就得被抓进去。”虽然连忙摆了摆手,老板的表情还是慢慢展开,“钱的事情好商量,你在我这儿工作也有了两年了。只要你能来,工资我给你按之前的百分之一百二算怎么样?” “得,大恩不言谢,我今天过来就是问个准信儿。既然如此,工具箱我就先放这儿,今天下午还有点儿事,从明天开始我正式上工。咱们的俱乐部成员记得这周末是要聚一次是吧?那次聚会的保修人员也让我来好了,没记错的话是在人民广场……” “没错,就是人民广场,骑花式的成员要聚聚。我正愁要是他们那些结构特殊的车子被玩坏了的话没有人能修可怎么办……” “那我就先走了啊,等回头再联系!” “哎等等,你那辆车子真的就不能卖给我?价钱什么的好商量,既然你急用钱……” 直接无视了老板曾经多次进行过的求购请求,葛祎伟再次翻身坐上自己那辆从爷爷那里收到的名符其实的代步自行车。至少就葛祎伟目前接触到的骑行人群来看,自行车类型已经基本上都只剩下了竞技自行车,像他这种专门为代步考虑的车子至少在石家庄已经几乎绝迹了。毕竟谁都知道,作为代步工具,现在的电动车比自行车要优秀得多,要锻炼身体的话用竞技车就够了,为何非要这种自行车呢? 工作的事情算是基本敲定了,这么一来如果按照预期情况发展的话,资金链虽然会有些吃紧,但至少不会完全崩断。那么,注意力或许就要移向另外的主要方面了…… 一边飞快蹬着脚蹬子,葛祎伟一边在心里面暗暗合计。就刚刚和葛文豪的接触而言,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个现在在军队摸爬滚打时间已经不算短了的老爸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原因就是现在自己身上那股老兵油子气息。由于考虑到这种东西就算想要掩盖也只会更加不自然,他干脆就决定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情况在初期引起的怀疑是巨大的,但如果后期不得不向父亲解释情况,也能够在尽量短的时间里面获取信任。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他的家人,尤其是那个哥哥的鼻子底下在家里藏三个女的不被发现…… “我的老天,为什么感觉现在自己的家比敌军基地还难对付。刚刚居然还说漏嘴管老爸叫旅长,唉。” 沉重地叹了口气,葛祎伟拍了拍脑门,感觉有点儿郁闷。将这种不是很积极正面的情绪从心中扔出去,他双手离开车把拍了拍脸颊,然后看了一眼时间。嗯,前面一千米左右就到了约好的地方了,有东风谷小姐带着,她们应该不怕迷路,现在就怕…… 呃,就怕现在这样,三个人身上那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衣服吸引了太多人注意。 停下自行车,有些蛋疼地远远望着那边的情况,葛祎伟现在真有种想要用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要说造成交通问题或者治安事件那种情况倒没能发生,不过那边的三位真是几乎被每一位路人都行以注目礼了啊……而接下来,自己就得带着她们仨去购置衣物和其他日用品…… “我能不能不过去?”想象了一下后面即将会发生的景象,葛祎伟的头皮有些发麻。早知道是不是跟那次衡水之旅一样,找个僻静点儿的大早上带她们去买东西比较好? 硬着头皮上吧。事到如今了,也只剩下强行推进这一条路了。再怎么样,现在的情况也比在战场上被包了饺子孤立无援要好。横下这条心,葛祎伟咬了咬牙,推着车子向站在商场门口旁边,正在寻找自己身影的幻想乡三人组走了过去。 第六十九章 “果然我也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脑子彻底用不过来了,今天晚上必须要好好睡一觉,顺便整理一下最近乱七八糟的经历。”一边推着自行车,葛祎伟一边低着头沐浴在路人的目光下走在幻想乡三人组的旁边,显得很是沮丧,“我居然会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好歹得给你们三个找身运动服套上啊……” “啊哈哈……其实,还好啦葛先生……”用葛祎伟教给她们三个的动作拿着在路边随便买的报纸用自然的姿势遮住脸以防止隔天这帮人全都出名了,早苗脸上露出苦笑,“其实我也有一定责任的。记得第一次从神社周围走出去到学校的时候,因为穿着巫女服被大家围着看了好久,后来还是老师带着我去更衣室换好衣服……” “所以咱们得速战速决,听好了三位,等这次购物完了别随随便便出去。之前跟你们提了两句了,在户口办下来之前你们不可能获得银行户口和相应的电子钱包,”说着,葛祎伟向这边稍稍晃了两下手里的那个不算太大的有着几个按键和一块小小的太阳能板的电子钱包,“国外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在这里,消费还是尽量用电子钱包,现金少用,否则被当成外国游客了可不是啥好事,何况你们的头发还是这个样子的。之前那次在衡水就待几天也没啥事,但这次可不一样,而且这东西也能完成非联网转账,没啥不方便的,在很多情况下还能便宜,现在资金吃紧,能省则省。此外,现在我在法律上属于限制行为能力人,由于在经济能力上的不独立,一次性的大金额消费是会直接报备到家长那里。更可悲的是这个消费额度是由我爹我妈定的,我现在并不知道……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不?” “……小伟你是说,”此时,对于金钱方面或许有着某种天赋探知的灵梦做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们能少花尽量少花,以减少触碰警戒线的可能性?” “完全正确,何况我的钱本来就不多。之后考虑到照片的事情,我们或许还得去租一些特殊服装,所以今天你们买完衣服量身材之后来我这里报个数,要是我能顺道路过就直接给你们把衣服组好了。拍照的时间我要另外安排……”抬头看到应该算是到了地方,葛祎伟将自行车司空见惯地扔到一边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小型违章建筑里,给车子上上锁,“记住了东风谷小姐,接下来三个人里面任务最重的就是你,因为你得给你们三个挑衣服和日常用品。原则,挑最便宜的,能用就好,每人三套穿的,挑好之后我去还价,明白没有?” “我有问题!”这时,已经摘掉自己大帽子的魔理沙把头探了过来,眼睛里面全都是期待的目光,“之前在那个城市的时候小伟你说我们有作战任务,好多东西都不让我买,这次能不能给我买一些?” “我刚刚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不是?你大爷的。”想都不想一手刀敲到魔理沙那头金黄色长发上,葛祎伟的语气已经透露出了明显的心烦,“我跟你说魔理沙同志,我现在真就是个炸药,你要再随便放火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到时候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说真的,我感觉要是换个人被扔回好几年前,一蹶不振到不至于,楞个一天两天总是有可能的,我能立刻适应过来处理这些事情已经是极限了。你不能把我真当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机器来使唤,玩笑就这一次,要想再开的话,等我今天晚上睡一觉缓过来,怎么样?” “哦,哦……”被葛祎伟这一大段话稍微有些吓到,魔理沙缩了缩脖子,“对不起,我没有什么过分的意思,只是有点儿兴奋。毕竟眼前有这么多东西……哇,那件橱窗里的衣服看上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我也知道,要不然刚刚一手刀怎么也得打疼你。”看着魔理沙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葛祎伟冲后面两个人招招手,“东风谷小姐,你带队,现在的我不适合这项工作。目标店铺是商业街最里面靠北的那个女装店,但如果有打折促销的店我会让你们停一下的。麻烦了。” “嗯,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毕竟现在也只有我能做好了吧?”用力点了点头,早苗摆出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好,要努力了!” 努力是好事,尽快干完这些事情,回去还有一堆麻烦要解决。首先一点,今天晚上我肯定是要去阳台睡吊床了…… 按了按太阳穴,葛祎伟跟上前面三个人的脚步,又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分割线——————————————————— “……我大体已经猜到你为什么要跟我联络了。”表情实在说不上很高兴,四季映姬看都没看画面上的绵月依姬一眼,依旧保持着悬笔的姿势。对于书法造诣已经达到了她这种水平的人来说,现在的悬笔动作练习已经完全超过了基本功的境界,而是作为锻炼自己意志力和集中力的一种手段而已,“但我本来认为收到的会是你的死讯才对。如今,为了某些事情,你已经打算连之前引以为傲的月都人的自尊都舍弃了吗?” “我是来找你商量事情的,四季映姬。我不相信冥界那边没有收到报告。” “当然收到了,崭新的时间机器的两次启动记录。由于事态实在是过于重大,我们甚至不得不派出专人来进行处理,而我很荣幸地成为了负责人。正因为如此,我才有这个时间来进行悬笔练习,而不是被桌子上堆满的各种文件淹没。”将手中的毛笔放到笔架上,仿佛长达三个小时的练习时间根本不算什么,四季映姬忽然盯着绵月依姬的眼睛,“你有罪。亵渎古物者,杀无赦,这是你们月都的规则。何况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到的不是你对我的审判。现在我不能找月都上的任何一个人交换我手上所拥有的情报,就连姐姐也不行。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一双剑眉眼看着就要倒竖起来,绵月依姬咬着牙这样说,“否则姐姐她的处境会很不妙……” “……对于这种事情我很清楚。”搬开椅子让自己坐下,四季映姬把摆在一旁的帽子拿起来,端端正正地戴到头上,“看来,关于你的有罪审判要进行慎重考虑才可以。如果你在寻求我的帮助,希望你能够准确明晰地将你所知道的情报全部交代出来。月都和冥界在长久的时间里一向各司其职配合良好,如果你提供的情报准确且对事件的调查能够带来足够的帮助,鉴于双方长久的友谊,冥界方面可以考虑放弃对于你个人的追责。” 把帽子戴上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是要以时间机器启动事件调查负责人的身份来进行这项交谈了?想到这里,绵月依姬也提了提自己的刀,将胸挺了起来:“作为参与了第二次时间穿越的人员,按照我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第一次时间机器的启动是一次事故。这次的启动并不是重点,因为按照当时我和你的联络来看,冥界方面对此已经进行了妥善的处理。至于第二次,当时我正拼命阻止这一行为,因而被卷入了时间穿越之中。现在,启动者的身份已经可以大体确认,无外乎是两个阵营:” “第一,幻想乡方面的花之妖怪,风见幽香;第二,由以下四人组成的小队:幻想乡方面的博丽巫女,博丽灵梦;幻想乡方面守矢神社的风祝,东风谷早苗;幻想乡方面雾雨魔法道具店店主,魔法使,雾雨魔理沙;以及,在小队中处于明显的领导地位的、参与了第一次时间机器事故的普通人类——” 一股惋惜的情感忽然从绵月依姬的心里冒了出来。真的,本来的话,他或许真的能够成为朋友的,自己的心中有这种预感…… “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一九旅第一步兵团三营一连七班精准射手,葛祎伟。现在,我以绵月依姬的个人名义,申请冥界对以上几人的调查与追捕协助。我在这里需要强调的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加入到追捕工作中。这原本就是我的失误……我要亲自挽回才可以。” 听到这句话,四季映姬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难办的神色。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她才点了点头:“好的,我尽量这样安排……只要你那边没有问题就可以。祝你好运。” “嗯,”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好运,“谢谢。” —————————————————分割线——————————————————— “啧,这么贵……给便宜一点儿行不行?就便宜五十,给我们四个省个晚上的饭钱行不?” 有些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位男性顾客,店主感觉心里有些别扭。这倒不是因为他的还价借口或者还价幅度有些异常,而是……呃,无论如何,在这种商店,一个男人领着三个姑娘来消费,最后男的还跑出来还价的情况实在是太少见了…… 这名顾客的神经坚韧程度或许要比自己之前见到的要强上不少……好吧不用这种中性词语了,他的脸皮肯定比之前遇上的人都要厚上不少。看来如果不采取点儿非常手段的话,这个价肯定是会他还下去的。心里面暗暗做出了这种评价,店主脸上依旧带着营业性的微笑,不慌不忙地将他送过来想要结账的商品慢慢在他面前打开:“这位客人,店里的商品都是明码标价的,而且产品质量都能够对得上您所花的钱。恕我直言,在这条街上,你绝对不会找到比我这里更便宜的了,而且您挑的都是最便宜的,所以这几个钱您就当让我给自己家那口添几个好菜怎么样?他今天刚刚跑完长途运输回来,特别乏,到家就睡着了。” 为难的表情出现在了顾客的脸上,但是看不出究竟是因为什么。或许是自己的对策奏效了,也有可能是他在故意做一个姿态。一个无法店大欺客的小店和一个未来可能还会到这边购物的顾客之间的讨价还价不是单纯的争吵,表现出的姿态最好是“你说的我都明白而且充分理解,但是这钱我真不能给(你真得给)”,所以这种表演也是很有必要,这样才可能给日后可能会进一步发展的购物关系留下一个缓冲余地:“但是老板,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现在都是学生,何况那三个又没带电子钱包,要不然来这里购物我肯定是要在外面等才对吧?现在我的电子钱包消费额度我是真不知道,要是这件事情被我父母知道了我真的会很难办的。互相理解一下,就便宜五十块钱,怎么样?” 看来是个情种,居然能一口气带着三个过来。这个顾客肯定要想办法留下,虽然他自己没需求,可将来从他身上能够找到的可能顾客应该会很多。但是五十……要的有点儿狠了。做出点儿让步好了。 “哎呀小兄弟,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可是我开这么一个小店也是很难的。这样吧,让你三十,真不能再多了,我也得吃饭不是。” “三十啊……这真有点儿少,姐姐。就真的不能便宜这五十块钱?” 呵,叫的还挺甜,我明显是当你妈的年纪。真可惜,我是不吃这一套的。 “小兄弟,不是阿姨我说你,你给三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买东西还这么不爽快,”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店主这样说,“作为一个男人是不是太不爽快了?当心将来被她们瞧不起,全都把你甩了。阿姨跟你说,男人就要在女人面前表现的大气一点,才会招人喜欢的。” “……啊,这件事情啊。”出乎店主预料的,对于这番言论,这名顾客只是挠了挠头,“实际上要是她们能把我甩了我倒挺高兴的……就五十块钱,真的不行吗姐姐?” ……好吧,都到这份上就算我输了。真没想到店里面最便宜的几件还能被还了价,这小兄弟也真是豁出去了。心里叹了口气,店主点点头:“行,就给你便宜五十块钱……总共九件内衣,三件黑色三件白色一件淡黄色一件粉色一件淡绿色,结一下帐吧。” —————————————————分割线——————————————————— “别跟我说话,三位,我现在心情已经糟糕到底了。”从这间店里面走出来,葛祎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格外阴沉而痛苦,“混蛋,我究竟在干什么?和三个女的一起买进内衣店购物,还跟店主不知羞耻地还了半天价,最终便宜了五十块钱……这经历太痛苦了,我都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那,那个,振作一点啊葛先生,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东风谷小姐,你想象力不是很丰富吗?把咱们的立场颠倒想象一下,你应该就能明白我现在是怎样的感受了。” “喂小伟,别说这种话。”隐约察觉到了不妙,灵梦立刻出面阻止,“早苗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你随随便便说出来这种话的话……” “和,和葛先生一起去买……也就是说,能够看到……唔,我会加油的,一定会加油的!” “大爷的,忘了这茬了。”捂住自己的脸,葛祎伟的声音更加疲惫了,“防不胜防啊……” “啊比起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可以回去了吧?已经很累了。现在想尽快坐在椅子上喝茶。小伟你的房间里面那个椅子坐上去感觉很舒服的……” “哎?要走了吗?明明还有好多地方没有逛啊!就算不花钱,逛一逛总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魔理沙同志我求你省省吧……明明最便宜的牛仔裤比最便宜的裙子要贵十块钱,结果你还是坚持选牛仔裤,你为啥就不能和上司东风谷小姐一样穿裙子啊……好吧我承认这里面也有认为这身牛仔裤和你很配的我的责任。”疲劳地自黑着,葛祎伟抬头看了看夕阳,“好了,赶快吃饭去吧,吃完回我房间。记得你们得从阳台飞进去才行啊,别被别人发现……” 第七十章 “喂,我说,小伟啊。”在今天晚饭的餐桌上,葛成志在盘子里戳了戳自己的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感觉你今天很不正常。” 虽然表面上这么问,可葛成志认为自己已经基本能够把握到今天家里发生了什么,就算是他整个白天都用到了给另一个女性同学开生日聚会上,晚上七点回家的时候是今天兄弟俩第一次见面。按照葛成志目前的经验和敏感的直觉来看,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在指向一个事实才对。 呵,真没想到,那个小伟也有开窍的那一天哦……不过才刚刚初中毕业,父母那边可能会给一些压力,我还是别说的太直接比较好。 但是,让葛成志感到无趣的是,一脸疲倦的样子,夹着土豆丝往嘴里送,葛祎伟的回答异常平淡而理所应当,那回答有着他一贯的风格,即便是可能有些不同与往常的老成:“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啊,因为根本没有什么隐瞒的事情。今天我就是上午锻炼了一下,然后下午去了趟俱乐部谈了谈这个暑假的排工,哪里不正常了?”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愿说的话,我也就不强问了。不过,要是有问题的话,随时来找我问。”一副“我懂的”的表情,葛成志正决定把嘴闭上,在一旁脸色一直不算好的葛文豪却突然放下了筷子:“给我等等。小伟,我今天也觉得你很异常。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背后还有这个家——事实上你好像总是忘记你周围还有一帮能够在重要的事情上帮上你的人,而仅仅把我们当做吐苦水的对象,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孩子他爸!”这时,初夏用筷子根部戳了一下葛文豪的手背,“我都说过了,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不要那么多话!他们还处在青春期,这样只会招致逆反的。” “唔……” 在平常的表现里,葛文豪在这个家里一向是处在一家之主的强势立场上,但唯独在教育孩子这一点上他每次都会被身为人民教师的初夏说的没言语。或许是因为在两个孩子幼年的时候都因为工作没能陪在他们身边,所以在教育他们的时候,葛文豪总是一反往常形象的话特别多。唉,小伟啊,惹到了两个大boss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叹了口气,葛成志给依旧在淡定地啃馒头的葛祎伟送去一个怜悯的眼神。不出他的预料,这次轮到了真正的教育者初夏发话了:“小伟,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和我们讲讲吗?” 初夏是很不赞同葛文豪那种一说起来就没完的风格的,可这并不是说她会对于这些事情放任不管。相反,她采取的手段被葛成志称作“非暴力不合作”,论影响和破坏力的话其实比葛文豪的絮叨更大。默默无语、像温水炖青蛙一样慢慢终止了一切自己和家庭系统针对你的家务活动,直到你做出相应的妥协,这种手段曾经多次在对葛成志情感生活的质询中取得成功。但这种手段对于葛祎伟来说一向不怎么好使,因为他…… “但是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啊,最多就是感觉很累而已。可能早上那套刺杀操和下午的工作有点儿过头了。” 他永远在言语上表示服从,然后一切照常。而且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绝对不可能在实际行动上低头。系统的闹铃被停了就在被骂了一顿之后坚持自己起床,碗筷没人给洗就自己(小学时)搬个板凳去绞尽脑汁学习洗碗机的使用办法,问母亲不会的题没有得到回答就自己去钻研琢磨,不合作的态度比对面还要彻底。所以说,对于这种油盐不进的主,两个家长的办法基本都没起过作用。 “没有事情?你现在说谎话都不会脸红了啊。你别以为我和你妈拿你没办法,你要真有点儿事,肯定得露出马脚。”威胁里面带着明显无奈的口气,葛文豪扒拉了两口饭,正了正自己的衣襟,“那成志,你来告诉我们,你发现了点儿什么?” “啊?我?”有些惊讶于为何话题一下子引到了自己身上,葛成志眨了眨眼睛,“我,那个,我只是和爸一样,感觉小伟今天有点儿怪而已,至于究竟怎么怪我也不知道啊,哈哈哈……” “成志在撒谎的时候也没有脸红。嗯,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感觉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是成志嘛。”不知道为什么认为这种事情理所当然而点了点头,初夏也正襟危坐了起来,“成志,你作为大哥,弟弟有什么事情你是有责任告诉我们的哦?不要说你不知道,否则那句‘既然你不愿说我就不强问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其实是,哈哈哈……”眼神开始往葛祎伟那边飘,葛成志往自己最里面塞了两口菜。在这种时候,你这个当事人就不要这么淡定了好不好!好歹帮忙说两句啊!“但是我是真不知道啊,就是有个猜想而已,还是凭感觉来的,说出来对小伟是不是太不尊重了?” “啊,没有顾虑我的必要的。”这时候,三口两口把剩下的馒头扔到嘴里,然后将碗里面最后一点儿米粥喝完,葛祎伟把筷子放在碗上,“因为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说什么也没事。如果哥你认为我在这你说话会比较尴尬的话,那我就先去洗碗了。” 说完,葛祎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面,然后就端着碗碗筷筷朝着厨房走了过去,留下两个逼问者和满头冷汗的、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笑的葛成志。 好……你就这样坑你哥是吧?行,那我就把你那些花花肠子都抖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家伙究竟能够倔到什么时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 “系统,客厅隔音!那个,爸妈,你们不感觉小伟今天好像是把女朋友带到家里面来了吗?家里明显有陌生的女人来过哎。”用一句命令让客厅彻底变成隔音间,葛成志开始神秘兮兮地向其他两个人说出自己的结论,“啊,或许那是爸你带回来的吗?很危险哦妈。” “我上午的话和小伟两个人一起待在家里在书房下午需要用的汇报资料,下午就直接去部队了,哪里有时间带什么女人回来?”因为感觉自己被莫名其妙怀疑了而有些不爽,葛文豪摸了摸下巴,“当然你如果非要怀疑我我的确无言以对,毕竟下午还好,对于‘上午我有没有带女人回来’这点的确没有明确证据说没有……” “好了爸,开个玩笑你还真认真起来了,怪不得小伟那么喜欢钻牛角尖。放心吧,我感觉有女孩子的异常是从小伟的房间里面传出来的。呃……这只是直觉而已。”看到逐渐变得尖锐来的葛文豪的目光,葛成志连忙摆摆手,想要解释,“所以我最开始就说了一切都是直觉!是你们非得让我说的……根据以上种种推断,小伟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唔,既然是成志说出来的这种话,或许真的有这种可能……”点了点头,初夏用手撑住脸,“不过小伟会有女朋友吗?他这种性格的,很难想象会主动出击。而如果是有女孩子倒追他的话,我们不可能之前一点儿兆头都察觉不出来啊?唉,他这个年纪就谈恋爱,会不会太早了……” “……我一直感觉,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似乎并不方便发表意见。” “怎么会不方便!不就是因为咱们两个偷尝禁果太早了,才会体会到这种时候就恋爱未来的路会是多么难走吗?”对于葛文豪的意见,初夏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反驳,“十三岁挺着一个大肚子的时候,要不是你在身边,我真的会连死了的心都有的……而且,我可不希望自己还不到三十岁就当奶奶!” “妈?跳跃性有点儿大吧?小伟是交了个女朋友,又不是要结婚生孩子。这种事情对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很正常啊。总是会有柏拉图式的交往的,不要把所有男女的交往都往性的方面去考虑。你看,我到现在也没给您把谁搞大过肚子吧?这种分寸既然我有,小伟也一定有。” “这真的不一定。”此时,葛文豪突然说出了一个预想不到的发言,“你们想想,以那个孩子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恋爱了,是很有可能用怀孕逼我们就范的。” “……那可真是恐怖的场景啊。” “没错。所以这个孩子有时候真的比成志还要难办……” 看来必须要着手调查一下才好,一旦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态就一切都晚了。叹了口气,葛成志舔了舔嘴唇,在心中做出了要进行调查的决定。 —————————————————分割线——————————————————— “就现在,我给你们以下几个要求:第一,晚上睡觉的时候必须穿睡衣;第二,如果晚上要出房间,最主要是上厕所,必须把我叫醒然后让我确认情况,否则就给我从阳台翻下去到公共厕所;第三,晚上有突发情况随时到阳台叫我,白天的话就用个人终端,千万别呼叫我的单兵作战单元——嘛,不过你们应该也不知道怎么接入民用网络来呼叫我;第四,尽量待在屋子里;第五,每天六点半起床,起不来我就把你们全都从床上拽下来。”一边确认已经把吊床在阳台上挂好,葛祎伟一边将被自己这身中袖挡住的、戴到了大臂上的单兵作战单元摘下来,“明白没有?” 托解放军的军用网络并非那种单调的由用户资料总库来确认终端用户结构的福(据说这是为了防止总库和备份全部被摧毁之后这种极端状况发生时能够立刻恢复指挥构架,而具体是怎样的结构葛祎伟也不清楚),这个单兵作战单元居然能够正常并入总网并且拥有一名战争状态中的精准射手所拥有的一切权限。很明显,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这种情况肯定能够有明显的帮助…… “明白了……啊,小伟?你现在就准备睡了吗?” “没错,太累了……”看着灵梦欲言又止的担忧表情,葛祎伟稍稍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明天早上六点半要起床的,你们也早些睡。再见。” “那,葛先生晚安……” “嗯,小伟就先睡吧。我绝对不会去翻你的屋子的哦?” “你要敢翻成一团糟我就直接打断你的腿。”毫不客气地对走出阳台的魔理沙撂下了一句狠话,葛祎伟将落地窗完全关上,并看着灵梦默默拉上窗帘。妈蛋,暑假还好说,可是秋冬季节可要怎么办才好。 算了,不考虑这些问题了。今日事今日毕,先把最后一件事情办好再说。 这样想着,葛祎伟掏出了刚刚灵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自己手里的那张纸,打开手里的手电。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一件麻烦到不行的事情…… —————————————————分割线——————————————————— “也就是说,我们将来一段时间内的任务就是……” “嗯,保护将在约翰逊宇航中心参与相关宇宙航空计划的冈崎樱小姐以及整个项目。”在桌子的另一面,神父正穿着自己的牧师服,带着自己的十字架,一脸严肃地交代着阿克曼和苏菲亚下一步的任务,“冈崎樱小姐已经被绑架过一次了,我们不希望她再被绑架第二次。此外,冈崎梦美教授的手稿对于反重力系统的研究工作有很大帮助……” “请等一下,尊敬的神父。”奇怪地向上看了对方一眼,阿克曼问,“您不是一向对于这些科技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吗?那反重力这个词您是从哪里听到的?” “闭嘴,你这个异端造就的怪物!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是我告诉神父的。”此时,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了一个声音。回过头一看,阿克曼发现自己昨天救下的那个女性,也就是冈崎樱正穿着一身白袍站在那里,“确切来说,是建立在带有背景矢量场的标量场暗能量模型下的反重力系统。我认为,这应该能够向你说明这项任务的重要性。” ……怎么说呢,能够感觉出来,这个人在刻意模仿着某种说话语气,但是痕迹太重了。而且,之前的营救行动里面阿克曼的表现或许成功吓住了她,为此那种装出来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畏惧。脑海中传来了苏菲亚的责怪:不行哦阿克曼,不能把女孩子吓到的。 “啊,对了,”正在阿克曼奋力跟苏菲亚辩解的时候,冈崎樱忽然提到了另一件事情,“这个项目里面有几个中国人作为项目骨干参加。在这方面,他们是比我们领先的……明明造出了那种小型化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合作搞宇航方面的……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提高警惕。这是,项目组的主任托我带的话。” “感谢主任的提醒,主会庇佑他和这次项目的。”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神父这样说,“希望这次……” 在他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之前,他背后的那栋墙忽然发生了爆炸,一个巨大的洞被白色的光打开,随后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冲过来的是一个绿色的身影,“啪”一下子控制住了神父的脖子:“我要求参加这次任务。” “你……”被爆炸搞得有些狼狈,阿克曼后退两步,惊讶地看着这个入侵者,“风见幽香!?” “请等一等,我马上就把事情办好。”冲着阿克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风见幽香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既然你们一直不想理会我的要求,我就只好用自己的手段把它提出来了。我要参加这次任务,护卫那个人类的安全还有那个什么项目。只要让我和他在一起,我可以安分,否则……” 神父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青筋。 “我就把这个城市全部搅上天。我当然会死,但是你们,也不可能舒服。” ……之前的自己到底和她有着怎样的瓜葛?而且,为什么会有这种瓜葛呢…… 怀揣着复杂的表情,阿克曼咬了咬嘴唇,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冈崎樱看向风见幽香的目光里,所混杂着的憧憬和些许危险的嫉妒。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七十一章 “我带来了一个遗憾的消息,绵月依姬。”将自己的帽子正了正随后摘下,四季映姬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向着另一边的绵月依姬宣告了冥界的发现,“我们并没能根据你的情报将葛祎伟找出来。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一九旅第一步兵团三营不存在姓葛的士兵。” 在收到通讯的时候,绵月依姬或许正在出席一个比较重大而且正式的场合,这从她身上隆重而庄严的着装以及一副疲惫的表情就可以完全看得出来。比起她的姐姐,对于社交方面的事情她总是不算太拿手。面对这个消息,她明显吓了一大跳——是真的向后跳了一步,带动着身上各种装饰噼里啪啦乱响,随后立刻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面色转向愠怒:“四季映姬!你何必用这种无聊的玩笑来吓我呢?现在的时间点在我得到那个情报之前,那个人自然不会是解放军的精准射手!” “我只是看你很疲劳的样子,打算让你放松放松心情,顺便集中精神听我说话。”此时四季映姬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是总给人一种在心里窃笑的感觉,“这个情报是真实的,我们的确没能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当下的战斗序列中发现葛祎伟这个人的存在。对于守矢神社的定位已经完成,最开始担心的事情似乎没有发生:从某些方面看,那两个神明还能够算冥界的支持者,她们很乐意在自己生活受影响有限的条件下接受调查。对东风谷早苗的询问应该可以在这几天之内完成,我们同时也必须让她们推迟搬入幻想乡的计划。” “……你们的速度好快。” “虽然外勤死神这段时间以来数量的确下降了不少,但是冥界的情报网建设是从来没有落下过的。……啊,控制力比起以前当然要弱很多。之前我们本来以为,共济会将会是冥界面临的最大挑战,谁能想到……” “停吧,月都和冥界对于彼此的奋斗史都不感兴趣。事实上,在职责上你们有着远比我们要主动得多的地位。看看现在月球表面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这种时候,绵月依姬果断干脆地打断了四季映姬的话,“我们还是谈谈我接下来需要去哪里做些什么吧。” “如果这是你所期望的话。”丝毫没有对于对方打断自己的话表现出不愉悦,四季映姬将那顶摘下了一小段时间的帽子戴上,“冥界的外勤死神很吃紧,这一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听说,北美方面甚至还在请求支援,那还是很关键的行动。所以,这次和你配合行动的只有一名并不可靠的魔法师。” “这可真是有点儿少。我们可是要在那片面积一点儿都不小的土地上找人。而且,虽然守矢神社的风祝已经被确认,但是博丽神社的巫女还有那个姓雾雨的魔法使,以及让人头疼的花之妖怪都有可能在目标身边。战斗力量说不定……” “所以这种时候我们不得不去借助某些可以被利用的力量。”摇了摇头,四季映姬咬了咬下嘴唇,显然是对于这种妥协手段有些无奈,“那是一股你应该很熟悉的力量。我能够明白这给你们姐妹可能带来的压力,但是……” “等等,你的意思是,”眼神锐利了起来,绵月依姬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冥界这次行动打算向纳粹妥协并寻求他们的帮助!?你是让我像条狗一样去祈求那群肮脏的家伙将情报施舍给我,就像他们以前求我们施舍给他们技术一样!?” “十分遗憾,就是这样。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去谈判了。”直面上绵月依姬的目光,四季映姬回答,“这是必要的手段。我允许你现在申请退出,但是究竟哪种行为对你的自尊造成的伤害更大,请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绵月依姬把眼睛完全闭上了。她的身体起伏明显比之前被四季映姬戏耍之后要大,身上各种小装饰又一次互相碰撞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好吧。我要去。让我准备一下,再给我两天,我必须对月球的事务进行处理。” “能够理解。月都警备队队长如果能随随便便离开,那月都真的就离完全毁灭不远了。” 看着心怀纠结的绵月依姬的身影慢慢淡化消失,四季映姬重新把帽子摘下来,然后拿起那支早就蘸满了墨的毛笔,开始决定消灭曾经在这张桌子上消失过那么一小段时间的文件山。正是由于人手的再度吃紧,原本专门负责时间机器时间的她又不得不再次负担起一般性工作。更何况,还有一件更加烦心的事情没能解决…… “守矢神社倒是处理差不多完了。可是,”一边批阅着文件,四季映姬一边喃喃自语,“幻想乡那边,才是重点中的重点……再过一会儿,就应该能收到那位大人的回音了吧……真希望我做出的这些决定可以得到认可。” —————————————————分割线——————————————————— 如果,现在在这个地方能够有一个旁观者,无所不能的、阅览了目前发展的一切——包括两次“时间逆流”在内的旁观者的话,他一定会感觉当下在里约热内卢的场景十分有趣。因为,在“已经发生过的事件”里面,有一幕和当下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与发展。这种巧合性和偶然性,可以说是相当有趣…… 好了,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明明我就是那个旁观者。 用这种无聊的笑话强行引起自己内心当中的笑意,观察者一如既往地这样观察着。现在,作为冥界代表的那名吸血鬼,让阿克曼和美国政府头痛不已的国际通缉犯,简,和冯·卢克纳尔公司的总裁,实际身份为名符其实的战犯的阿道夫·希特勒正进行着他们的谈判。和之前的那次相比,这次谈判除了话题不同之外,并没有什么不相同的地方。吸血鬼一样的在言谈举止当中充分的显示出了对自己血统的骄傲与自豪,这也难怪为什么她可以和同为种族主义者的希特勒相谈甚欢;而希特勒同样在自己经过种种发现之后对抗冥界的最终目标与对方提供的利益面前做出了妥协,同时由于这次没有“黑太阳”计划已经全面启动的压力,他充分地进行了相应周旋。概括一下就是…… 还蛮有意思的一场交锋,可惜没有武力冲突,否则肯定能够更加好看。心中涌起这种无奈的感觉,观察者忽然又冒出了继续整理自己来到太阳系之后经历线索的想法。但是,不知为何,突如其来的一些小事故让其放弃了这个行动。 ……如果不是老师的成果的话,现在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如果那个方法早一点被探究到的话,我们是不是没有必要做这些无用功呢。 思考着这些完全没有意义的无聊问题,观察者决定再次稍稍休息一下。至于捋清回忆的工作,还是等以后再进行吧。 —————————————————分割线——————————————————— “营长同志,”在这次小型演练完成了之后,站在葛文豪旁边的人向他说,“导演部的报告,和上次一样,是平手。” “又是平手……”发愁地把帽子摘下来,葛文豪十分头痛地按住了自己的额头,“这已经是第多少次了?导演部那帮人究竟是有多希望推进军队无人化的进程啊……部队明明已经完成了指定的战术目标,居然还能判平?” 明明如果不及时让藏区边防部队完成针对印度无人化体系的针对性训练和配备的话,一旦某些的薄弱点被利用,前期解放军肯定会吃极大的亏。要是国内局势处于平稳状态的话,我们或许能够凭借强大的综合实力熬过前期的不利从而完成反攻,但印度人肯定不会傻到那种地步。要让他们能有所行动,肯定是中国已经面临了严重的内忧或者外患。内忧的情况暂时先略去,外患的话,中国可真是面临不少……对日本的笼络政策早就引起了美国的警惕,西进道路上俄罗斯和欧洲都会挡路…… “营长同志,新的任务!根据部队电战营的汇报,他们在石家庄市区内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单兵作战单元的信号,上级要求我们部队对此进行紧急处理。” “什么!?单兵作战单元!?”一下子被惊得抬起头,葛文豪的言语中带着不可思议,“后勤方面怎么说?” “后勤部队的长官就在刚才进行了紧急清点,没有任何缺失,包括枪械。也就是说,这个作战单元应该不是从我们这边流失出去的。”认认真真地进行着汇报,这名士兵划了一下自己的单元的屏幕,“对方的反侦查意识很强,启动了紧急状况响应功能,我们没办法通过联网确定这个单元的主人是谁。” “石家庄市区那么大,我总不可能带着部队挨家挨户地去搜……”眉头立刻全部皱成一团,葛文豪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戴上帽子,把发送到自己单元上的信息看了一遍,“这件事情一定要重视起来,最好以部队的名义与公安联合向社会发出去一个声明。最近几天的战术研讨全部停掉吧,着重讨论这次事件,全营战士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取消所有休假!” 让我来负责么……一个模糊的单兵作战单元信号并不符合重大事件的标准,因而现在应该仅仅是旅里面的领导了解到了这一情况。现在应该争取让电战部队和公安部门配合缩小目标所在范围……如果对方真的携带枪支并且造成了恶性的社会事件…… 这几天内都不要回家了。等一会儿告诉他们一声好了。 —————————————————分割线——————————————————— 今天石家庄市的天气不错,没有阴天,甚至连云彩都只有几丝在天空中漂浮着。大大的太阳挂在天上,虽然阳光很是明媚,但尚未彰显出盛夏那迫人的暑气。至少,葛祎伟穿着自己的中袖出来工作,还是没有流出来太多汗的。 人民广场依旧是那副老样子,周末这个还算特殊的日子似乎没能让它的人流量增添太多。看着俱乐部里面那些人熟练或者不熟练地用特殊的自行车们玩着花样,葛祎伟挠了挠头,盯着自己打的那盆水发呆。三天前的晚上,他的上司用传小纸条这种方式提出了一个很值得严肃对待的事实:鬼巫女的存在。据她所讲,这似乎是博丽巫女代代都会有的一个东西,用精炼的语言总结一下的话就是……第二人格。 但是真的是第二人格吗?上司的第二人格启动了这次的时间穿越?这次穿越比起上次明显存在的不同就在于,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和03式还有军服都带着,很明显应该是设定有所不同吧。也就是说,那个第二人格完成了对时间机器的精确设置吗? 也有可能是凑巧,就像在悉尼自己凑巧启动了时间机器一样。这种事情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鬼巫女还提到如果需要可以通过特殊的办法叫她出来……啧,叫她出来么…… “小师傅!”这时候,正在那边用浑身解数糟蹋自己自行车的人们终于开始呼唤他,“给看看吧,车拐掉下来了!”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保养啊,明明是这么好的车子。”这样感慨了一声,葛祎伟从对面这个阳光大男孩的手中把车子接过来,顺便把那个掉下来的车拐拿到手里,“真是的,这种小毛病……” 奇怪,我把外六角放到哪里了? 从配件盒子里捡出来一个六角螺母,葛祎伟挠了挠头,开始寻找自己的外六角扳手。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他终于在树荫下面找到了那个东西:它似乎被某些小孩子趁着葛祎伟不注意拿去玩了。叹了口气,他正想把东西捡起来,却没想到那玩意先到了另一双手里面:“葛先生,你是想要这个东西吗?” “!?东……咳,小姐?”发觉这里是公共场合,葛祎伟潜意识里还留有现在中国处在被广域洗脑的状态,叫出来一般的姓氏被直接咽了回去,“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说了……” “但是我们真的受不了啊……小伟你又不在自己房间陪我们……”一脸无奈的表情,魔理沙忽然从后面窜上了葛祎伟的背部,“所以我们就只能出来找你了。” “但是你们三个是怎么找到……啊,上司,是你昨天晚上套我话来着吧?”猛然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与灵梦的对话,葛祎伟立刻把目光投向在场的第三个人。对于这个问题,灵梦仅仅是耸了耸肩:“其实我还是喜欢在你的屋子里待着,看看小说,喝喝茶什么的。很舒服啊。……但是谁知道你在外面会干什么说不定真的像早苗说的一样找了个女朋友什么的所以肯定会不放心要出来看看……” “嘛玩意儿?上司你给我大点儿声,啥女朋友?魔……魔理沙这么快就拐了一个?” “喂小伟!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啊?” “好了好了,你们仨愿待着就待着吧。我反省,整天把你们关起来是不对。”叹了口气,葛祎伟摆了摆手,“顺带能帮我点儿忙也好,不能帮忙的话在广场转悠转悠玩一会儿,别太过火就行。人家车子车拐坏了我得赶快去修……嘿同志?同志?回神了嘿,眼睛都直了!你是没见过女的还是怎么着?” “啊,抱歉,抱歉小师傅,抱歉三位。”反应过来后急忙点头哈腰的,这位满脸赔笑,“实在是……嗯,三位美女实在是太漂亮了,所以可能反应有点儿过激,对不起啊。……小师傅,请问这三位是……” 把后背上的魔理沙拽下来,瞥了一眼早苗和灵梦,葛祎伟又叹了口气:“有你们仨在我就不得安生……我远房亲戚。对了,要可以的话,你带她们去那边玩玩花式自行车怎么样?” 第七十二章 “小师傅!我车子上的辐条好像有好多都松了,你帮我换几根行不行?” “……姓李的你大爷,别以为我刚刚没看见,你专门别了个棍子然后在那边猛转车轮对不对?”对于这种小把戏很是无奈,葛祎伟蹲下身子,晃了晃那几根已经完全是仅仅挂在上面的车辐条,拍了拍手,“既然你跟我搞这种有的没的,直接换前轮,我给你换最好的,一百二,爱换不换。” “啊!?一百二!?”脸上的神色明显慌了起来,这位俱乐部成员拍了拍头,“那个,小师傅,能换个便宜一点儿的不?我最近手头紧,您看那边不是有个五十的……” “少跟我废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干啥的。有胆子用把自己车子搞坏的把戏,就没有胆子多花几个钱?你以后要是真交上了女朋友,花钱的地方多得是……啊呸,我怎么说出来这么老气横秋的话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和当前压根没有踏入过社会的初中毕业生身份完全不符,葛祎伟咋了咋嘴,“魔理沙,别给我瞎翻了,把五号扳手给我拿过来!” “好的!”听到这声招呼,正把头埋在工具箱里面寻宝的魔理沙立刻从一堆东西里面挑出五号扳手,“噔噔”跳了两步,一头金发于空气中完全散开,在阳光下面闪闪发亮,“给,小伟,五号扳手!” “干嘛啊,看着个工具箱兴奋成那样,俩眼直放光,你真是小孩子啊?” 把那个将要重新换上去的车轮从包装盒里面拽出来,然后站起身,将那辆自行车把摆正,完全倒放到地上,葛祎伟开始了自己的车轮更换工作。真是的,就这么坑对方真的好吗?按说那种事情也算人类本性,这种做…… 算了,不坑他坑谁。不长记性的家伙。 看到姓李的在魔理沙过来之后立刻凑上去搭讪的行为,葛祎伟抽了抽嘴角,将最后一丝对其的怜悯之心彻底销毁。自从这三个人来找自己之后,前来修车的俱乐部成员可以说就没有断过,而且每一个都是自己把车子搞坏的,有些甚至因为太过严重,凭借葛祎伟手头上的工具完全没办法进行修理。但是这样似乎给了那名自行车的主人充足的时间来想尽办法搭讪幻想乡三人组,至少就现在的状态,这位就一直在缠着灵梦不放,尽管在藤摇椅上闭目养神的灵梦只用语气词回复他…… 啊,顺便一提,这把藤摇椅是来遛鸟的一个老人看在葛祎伟的面子上借出来的,他本人则是去广场角落下象棋了。 所以说真的,如果这三位的长相能够稍微平凡一点,总感觉这种小麻烦能够少很多才对。将车子上那个坏掉的车轮用力一转,让其自动从车架子上面脱落滚向墙面然后倒在地上,葛祎伟盯着地上的车轮看了一会儿,回过头去将新车轮架在架子上面准备上紧。这时,又一个需要维修的人推着自己的车子走了过来:“小师傅,能帮忙看看吗?车链子给断了,而且前胎一直似乎也给扎了……” “扔那边吧,这里马上就好。”用五号扳和活口扳快速转动将螺母慢慢拧上,葛祎伟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突然,身后又窜上来了一个重量:“小伟,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小师傅啊?你教他们什么了吗?” “注意一下,魔理沙同志,‘师父’和‘师傅’是不一样的。前面是父亲的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后面是太傅、少傅的傅,原本是从官职里面引出来的。也就是说,这相当于对艺人的尊称。”用握着扳手的手挠了挠太阳穴,葛祎伟把这辆装好新轮子的车子正过来支好,一边冲着一脸遗憾的李姓主人招招手一边解释,“但是一般这个词经常用于年轻人,大家都觉得叫我显老,所以就加了个‘小’在前面。明白了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魔理沙又从葛祎伟的后背上窜了下去,“‘小师傅’……总感觉是个奇怪的称呼,我还以为你是教他们怎么修车子的呢……” “唉,说句不中听的话,其实专业的自行车运动员都会自己修车子的,就像士兵基本上都能在手中的枪出现一般故障的时候进行排除作业一样……把那边的那盆水给我端过来。”再次蹲下,用撬胎棒把新送来的自行车外胎一点点剥离下来,葛祎伟说。看来这位并不是找这三个人来搭讪的,至少那慌张劲儿看着像是希望能赶快回归队伍,“对,就放这儿就行。再者说,要是他们都会修车子,我还怎么在俱乐部打工挣钱啊。对了,魔理沙同志,你既然这么想活动,和那边那些学学花式自行车怎么骑怎么样?” “嗯……这个嘛……”听见这句话,魔理沙立刻又蹦了两步回到了工具箱前面,“不用了,我再看看这个工具箱里面有点儿什么东西好了!小伟,你先忙你的吧!” 嘛,的确猜到了你不会去学骑花式自行车的……我只是有些可惜这些车子,被那些人搞的各种……这毕竟都是钱啊…… 心里面有些无奈,他用最快速度把胎补好,开始准备处理这辆车已经从中间断成两半的链子。随着时间逼近中午,太阳所发出的热度也越来越厉害,又一次用手抹掉了脸上的汗,他正想把地上的改锥捡起来,手触碰到的却是一块凉毛巾:“用这个吧,葛先生。” “唔,多谢了。但是等等,我先把这辆车子处理好,”点点头,葛祎伟把已经沾满油的断掉的链子拿在手里,又从配件箱里面拿出小铁片,分别比了比,“嗯……应该是这个……” “好了葛先生~~”忽然,头被扭了过去,葛祎伟首先看到的是比之前要迫近的多的那张熟悉的脸。刚刚稍微有些吓一跳的时候,他的鼻尖部分就传来了凉凉的感觉,“看,鼻子上都蹭上脏东西了。” “就因为知道擦干净之后还是要蹭我才说等等的,毕竟链子上的车油更多。”犹豫了两下,葛祎伟还是放弃了从早苗手中抢走毛巾的打算,任由她把鼻子上的痕迹擦掉。主要原因在于,他的两只手因为拿着车链子,早就全都是油污,要是这样去拿毛巾的话显然这块新东西就能直接当抹布了,“好了好了,东风谷小姐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也没必要顾及我这边。修车子这活儿我也干了不短的时间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啊,其实我没关系的葛先生。毕竟,那边的运动也不适合我……”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早苗将毛巾收回手里,“我其实很喜欢待在这边的。” “……嘛,看你自己的选择吧。”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铁片,葛祎伟把需要的零零碎碎的小零件全都拿出来,“好了……接个链子差不多也就这样,这活儿也不算太难……得了同志,二十块钱,你给……同志?” 正当疑惑自己的招呼为什么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他站起来,回过头,正好看见那个他以为应该不是来找幻想乡三人组的人满面红光地和早苗聊着天。或许因为太过激动,他的语速很快,而且不时还出现了磕绊。有些无语地用左手撑住额头,却又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沾满了油渍,葛祎伟最终只好顶着一脸无奈的表情:“同志,你车子修好了!” “啊,葛先生!你现在就要用毛巾了是吧!”令人惊讶的是,两个人之中首先对葛祎伟的话做出反应的反而是早苗,“请用吧……嗯,有些温了,让我……” “等等,我得洗把手再用。此外同志,二十块钱你得给。”顶着那位明显带有各种复杂的负面感情的目光,葛祎伟把自己的电子钱包递过去,“麻烦付一下吧。” “……啧,知道了。” 简直太蛋疼了。按说我一向和俱乐部的人都算是不近不远的关系,可是好像从今天开始,与花式自行车方面的男性就要出现急转直下的情况了……该死,不行,得跟那三位商量一下,中断对话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让她们来做好了,反正她们不会招恨。 听到那声明显的咋舌声,葛祎伟感觉自己的内心不停抽搐着。立刻蹲下去用盆里面刚刚用来检查车胎漏气的地方的水泼了泼脸,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手洗好,正打算去找另外三个人商量一下,至今还没对过话的第三个人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了:“喂,小伟。以后打断对话这种事情让我来好了,要不然你肯定要把这里的人全都得罪完。” “……啊,上司。东风谷小姐呢?” “还能去哪儿了?感觉毛巾温了,给你想办法搞凉毛巾去了嘛。”言语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语气,灵梦抱着双肩,这样说,“我说小伟啊,早苗将来肯定能成为一个好妻子的,你干脆就娶了她怎么样?” “就算我有这个念头,也得等她的户口办下来啊。啊,就算办下来了,”摆了摆手,葛祎伟顺带把手上的水甩出去,“就现在我的岁数,也不够法定结婚年龄,俩人进了民政局肯定得送到派出所进行思想教育。” “哦?”眉毛往上挑了挑,灵梦看这边的目光似乎又发生了改变,“嘿,这样啊……就是说,要是到了年龄,你真的打算娶早苗了?” “到时候再说。这么早就谈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干什么,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对了上司,过几天我必须把照片给户口贩子送过去才行,那边已经开始催了。所以等后天咱们就去郊区把照片拍了好了。我想想啊,衣服的话应该都差不多了……你们不是不想拍泳装照么,所以人工湖咱们就可以不去了。本来按说那地儿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正好是好时间……” “哎等等,为什么不去了?穿一般的衣服也能把那个当背景吧?” “……也是。总之你们准备一下……你们貌似也不需要准备啥,主要是我准备。就是这么回事……” “行,那现在轮到我说事情了。”这样说着,灵梦把那个葛祎伟作为学生而使用的个人终端扔了过来。从外表上来看的话,由于同样使用了柔性屏幕,这种学生用个人终端与单兵作战单元很像,展开后都像书页一样,区别就在于第一单兵作战单元更厚,第二单兵作战单元所拥有的那个边缘地方的用于激光指示与微波加热的不算小的迷彩色长方体,第三,自然的,作战单元的功能与运算要比那个终端强大得多,“你看看,好像……我想那个公告应该和咱们有些关系。” “?哪个?……啊,单元的信号被模糊搜索到了啊……”摸了摸下巴,葛祎伟想了想,“如果没事就会一直没事,但要出了事就是军事法庭……啧,只能想个更好的办法隐藏一下03式了。幸好手枪没带着,否则藏的东西更多……” —————————————————分割线——————————————————— 听小伟的自言自语,枪会是特别麻烦的事情吗?那,现在自己的这把…… 左手伸到了裙子的口袋里面,灵梦摩挲着握把处熟悉的凹凸不平,心里面有些忐忑。说句实话,原本,鬼巫女的事实就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为此现在她对于自己可能带来的麻烦变得特别敏感,以至于开始有些神经质了。 的确,现在小伟就在这里。现在也没有什么战争,什么危险都没有。这里很和平,很安详,只要处理完户口问题,说不定还能和小伟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把作为万一死亡后的留念的98式手枪,完全没有必要拿着。为了防止麻烦,应该把它交出去…… ……算了吧。反正,留在自己这里也没什么问题。自己肯定会把这把枪藏好的。 想到这里,灵梦握住握把的手,慢慢地用上了力。 —————————————————分割线——————————————————— 好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应该到了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理清的时候了。记忆这种东西总是暧昧不清的,所以观察者也无法确定自己所记住的这些究竟是不是事实。嘛,反正现在能验证这些东西的人几乎没有了,所以就当做是事实好了。 最开始,观察者的任务是接待,身份就是他的学生,以及整个工程的负责人之一。因为他还要对种种细节做出处理和预案,所以像这种琐碎的工作就要交给观察者来处理了。令人惊讶的是,在宣传和接待方面,完全没有经验的观察者做得居然特别好,以至于好的……太过头了。 在前期,他记得,最早来到这里的是一名生物学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生物学家会对时间机器这种工程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以至于成为了最早到达这里的人员之一。嘛,毕竟,对时间操作这种事情,对于所有研究科目都会有研究价值,所有学科都有可能在“时间”这个大课题下发现一些什么崭新的东西,这怎么可能不让人激动呢? ……所以再强调一遍,观察者和他必须要慎重,不能暴露任何计划。 “我们应该反对神秘主义出现在这个项目当中。”那时候,那名专门研究智慧生命体的生物学家语气里面包含着不满,“为什么不向大众公开呢?项目就是这么需要隐藏的东西吗?你们又不需要申请专利。” “抱歉,”对此,观察者唯有回答,“无可奉告。” “……好吧,谁让是他呢。或许自己接手时间机器项目这个事实实在是太伤他的自尊了吧。毕竟他之前一直在反对这种工程。” 这个论调到最后成为了所有人对于“隐瞒”这件事情的一致看法。不得不说,研究员们还是宽容的,因为除了私下的一些不满声之外,没人对此有过更多的更激进的行动。整个星系依旧被那股庞大的热情推动着。 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七十三章 “这可真是一份……清闲得很的工作啊。” 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阿克曼将桌子上那杯为他们这种人特别准备的饮料喝了下去,然后再次看了一眼穿着白大褂敲击着全息键盘的冈崎樱。他没怎么能理解一个物理学家的孙女为什么会转行进行星际航行动力学的研究与学习——好吧,其实冈崎樱的专业他没能记住,总之就是和宇宙有关的就对了。更凑巧的是,她奶奶的那份资料正好成了她进入目前这个秘密工程的敲门砖,而她本身实际上是没有资历参与进来的。当然,阿克曼只敢说没有资历,至于有没有能力,这或许真的不确定。 实际上,冈崎樱小姐的母亲是冈崎梦美教授收养的哦。当时这件事还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呢,因为那个时候冈崎梦美教授还没满二十岁,在很多条件上都不符合收养的需求。她的母亲据说是中国与台湾的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孤儿。 突然,阿克曼的脑海中涌来了苏菲亚发送的信息,伴随来的还有相关报道的截图。用处理器稍稍扫了一遍这些信息,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冈崎梦美的养女的女儿?因为母亲的离异所以选择跟随母亲的姓氏……唔,台湾战争的时候冈崎梦美曾经滞留过一段时间啊。” “冈崎梦美?”这时,从另一端响起了阿克曼至今仍然在警惕,但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又能感觉到微微的温暖的声音。那个或多或少总要带着冷淡的声音总是可以引起阿克曼回忆的感觉,却又没办法引出哪怕一点儿实际性的记忆内容,“啊,是那个红头发的人类吗?我记得她。她到过幻想乡,还引起过一些事端……但是后来就销声匿迹了。现在的话,如果不是和你一样采用了什么特殊手段的话,应该早就死了吧。” “呃,你是说,幽香小姐,冈崎梦美教授曾经在你的故乡……”没等阿克曼把自己的问题说完,风见幽香的食指就忽然按住了他的嘴唇:“我说过了,叫我幽香。把小姐去掉。” 风见幽香或许是阿克曼在这次任务里面将会面临的另外一个较大的难题。可以明显推断出来的是,这位女性和自己的过去绝对有关,但是当昨天自己问起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她却仅仅是看了站在自己身后有些怯生生地拽着自己袖子的苏菲亚一眼:“……在这种事情上,我想公公正正的。所以,如果你可以想起来的话,我会等你,如果不能……我会努力。” 这番话让阿克曼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的搭档和风见幽香之前突然险恶起来的气氛他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说真的,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苏菲亚瞪别人。为此,他急急忙忙转移了话题,但两个人不和的基调或许在这次见面中就定下了。比如,现在,苏菲亚的表情绝对不是高兴时的样子,而风见幽香那边…… 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区别,因为她对谁都很冷淡的。啊,对自己的话,说的话里面还有那么些温度。这种区别对待肯定也与自己的过去有关吧,可是她并不会说出来。 “好的,幽香。”没办法,既然对方这么要求,又不是什么侮辱性的称呼,那就只好这么叫了。有些别扭地没有加上“小姐”,阿克曼继续问,“冈崎梦美教授曾经在你的故乡居住过一段时间吗?苏菲亚给我的报告说,她最后的情况是‘下落不明’……” “对于现世而言,到达幻想乡自然就是下落不明了。”言语中透露着她对那个人和那件事情毫无兴趣这一事实,风见幽香把一直随身带着的阳伞放到一边,坐了下来,“肯定又是八云紫做的事情。” “八云紫?请问,那一位是……” “……幻想乡的一个大妖怪。比较强,最强的是逃跑技术。相当于负责人。” “啊……”总感觉,能让这个人说出来“比较强”的对象,应该是很厉害的角色。心里面暗暗琢磨了一番,阿克曼再次把目光投向这次任务的被保护对象,“樱小姐的工作看上去很熟练啊,一点儿都不像一位新加入的成员。……倒是那边的中国人,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因为那些中国人才是处理问题的人啊,冈崎樱小姐现在处于适应期,只是去帮帮忙而已。 “因为那个人类在打杂,而那边的人却是主管。” 从耳朵里面传来的信息和从脑海中直接浮现出的信息几乎同时到达。不知道是从哪里窥测出来的,说完这句话之后,风见幽香那带有威胁性的目光就落到了苏菲亚的身上,而对方也毫不示弱,同样对视回来。眼看着双方之间的情况发展即将发展成比昨天更加凶恶的场景,阿克曼急忙再次祈祷岔开话题的作用:“好了,樱小姐已经出来了,我们也必须跟上她……” 仅仅是打打下手么……也就是说,或许她的水平,真的不足以加入这个项目吧。 紧紧跟上vip的步伐,阿克曼让另外两个人不得不停下将要爆发的争吵转而追着他,心里想。 —————————————————分割线——————————————————— 对于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灵梦表示自己很满意。没有战斗、没有劳动、没有工作,需要做的仅仅是在葛祎伟的房间里面避免被他的家人们发现,在父母忙于工作哥哥忙于与他的女性朋友(之所以没有用“女朋友”是因为灵梦感觉自己还是有必要信任一下葛成志在这方面的为人的,毕竟他是葛祎伟的哥哥啊)聚会的情况下,这是一项比较容易完成的任务。唯一一点稍稍不尽人意的就是没办法去阳台晒太阳,但是这点小瑕疵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啊,或许让她当下心情好的原因还有一个。这件事情源自于昨天晚上,而产生的效果正充分地显现着。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最近休息得很舒服什么烦人的累人的事情都没发生就算发生了小伟也全都处理了不用麻烦自己就对了。这样想着,灵梦感觉脸被风吹得有些痒,于是直接蹭了蹭在前面蹬车的葛祎伟的后背,顺带为了防止掉下去用两只胳膊环上了他的腰。 “上司你别乱动。以及,可能你没感觉,我这个蹬着车子的可是大汗淋漓。”喘了几口气,葛祎伟终于冲上这个大上坡,开始进入下坡状态,“我知道你是为了避免掉下去,但是这样贴着我整个后背简直难受到要死……” “那就等你死了再说吧。” 对这番话颇为不满地撇了撇嘴,灵梦还是稍稍移开了自己的身体。不像魔理沙那样,戴上大帽子会显得相当违和,她的大蝴蝶结和这身衣服反而搭配起来感觉很好,因此她这些天也就一直戴着。摸了摸这个算是自己标志性的装饰物,她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头再次一下子靠在了葛祎伟的后背上。这是我的权利。这样思考着,她又顺便用力蹭了蹭。 对此,葛祎伟的反应只有一句话:“……算你狠。爱咋咋吧。” 今天他们是来为三个人的黑户口而照相的。据葛祎伟所说,为了尽量避免触碰电子钱包的花费界限,他们四个中的两个最好骑着自行车前往目的地,另外两个人会乘坐用来运输租来衣物的车子——那个专门做个人小型搬家的公司表示按照他提出的运送要求最多只能再坐两个人。而毫无疑问,葛祎伟必然会成为自行车的“驾驶员”。在这个消息宣布的同时,另外三人似乎很心有灵犀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在葛祎伟睡下后默默完成了猜拳。最开始是一局定胜负,后来规则追加成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直到十三局七胜,或许是都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三个人才最终停下了。 就冲着这十三局七胜的结果,自己就有权利做所有想做的事情。但是……或许小伟从见面到现在,某些让人不解的地方的原因之一,终于能稍稍理解了。 “唉……”不由得叹了口气,灵梦伸出左手,将两个调皮的头发整理到耳朵后面,开始为了自己所意识到的、不得不接受的事实而感叹。 —————————————————分割线——————————————————— “……东风谷小姐,我知道这身衣服的确很羞耻。妈蛋这开叉,他怎么不开到咯吱窝去……”举着手里面租来的相机,葛祎伟苦口婆心地对身着旗袍满脸通红的早苗说着,“你能尽量,啊,尽量,至少面对镜头好不好?别这个脸的话拍出来的东西真的没法看……” “但,但是,要只是给葛先生看还好,一想到要拍成照片还要给陌生人看,我就……”明显扭扭捏捏的,早苗依然低着自己的头,“而且,我穿这种衣服一点儿都不好看……我,我的头发是绿色的,肯定会很难看……葛先生不要看我!也别给我拍照!” “稍微有点儿自信,东风谷小姐!”揉了揉太阳穴,葛祎伟说,“你现在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我可以发誓!这身衣服很适合你的!” 老实讲,等到这三个人把这些衣服一件件换上然后拍照的时候,葛祎伟才终于感觉专门找搬家公司将这些宝贝稳稳妥妥尽量没有褶皱地带过来算是值了。尽管从稍微懂事开始,他就一直在强迫自己摆脱以貌取人的观念,可是他也必须承认,看着舒服的就是舒服,漂亮的就是漂亮。这种按理说算是人之常情的东西总会引起他内心深处的某种不甘心的情感,就像是自己的理智完全被他并不喜欢的感性所压倒了一样…… 然而再说一遍,漂亮的就是漂亮。漂亮的东西会吸引人眼球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再一昧不承认就是明显的当了**还想立牌坊了。嘴角耷拉了下来,看着早苗那副扭扭捏捏的不得不说显得十分可爱的样子,葛祎伟长长叹了口气,而这个动作明显遭到了原本想象力就很丰富的早苗的误解:“果,果然这身衣服穿在我身上很不合适吗?呜……真是对不起,葛先生……对不起,诹访子大人神奈子大人,抱歉……” “等等东风谷小姐,怎么开始成这种氛围了!?”眼看着早苗的眼神已经马上要死掉了,葛祎伟挠了挠头,“不是,东风谷小姐,是这样,就是因为你穿这身太漂亮了所以我对于自己有点儿把持不住这个事实感到了懊悔……喂等等?上司?魔理沙?抓我肩膀干嘛?” “不,听说你有点儿把持不住,所以为了早苗的安全,我和魔理沙决定帮你控制一下自己。”与楞了一下的魔理沙不同,皮笑肉不笑的灵梦很快给出了一个理由,“现在可以拍照了吗?早苗也没什么问题吧?” “……嗯,没问题……葛先生,可以开始了……” ……这算是怎样的气氛?感觉好奇怪。尤其是,东风谷小姐的状态明显进入了危险情况……看上去是在压抑着。啧,因为清闲下来的缘故,原本可以忽略过去的矛盾开始放大了吗? “变的麻烦了啊。”又一次切切实实地叹了口气,葛祎伟有些苦涩地皱起了眉,“……真是的,为什么我这种人……到底要怎么样才好呢?” 如果现在是真的可以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那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可惜,现在的休息状态只是一种假象,路真的还有很长要走……我必须负起责任,对所有该负责的东西,所以…… 所以,暂时还不能让这个关系破裂掉。也不能……让她们知道,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好了。在想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之前,这些是不允许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两件事情都会把她们三个摧垮的…… 先做好当下的事情吧。在不知不觉当中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葛祎伟木然地将这几张照片拍完,将从背着03式回到自己的房间以来一直就异常疲乏和沉重的心用这句话掩盖起来。 —————————————————分割线——————————————————— 葛祎伟的脸色其实一直都很差。不是健康上的,而是……某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是魔理沙一直以来都默默注意着的事情。所以,当灵梦给出了回答的时候,魔理沙却不由得愣住了,因为她忽然从一个近在身边的地方找到了相似感觉:对,就是从那时候的早苗身上。 小伟在某种地方和早苗其实很像。先不提不知道为什么产生的失落感,魔理沙感觉到了某种不安。葛祎伟在努力,她想要做点儿什么帮上他,但是却无从下手。这又让不安的感觉进一步加深了。 不行啊魔理沙……要是连你都想变得唉声叹气起来,这四个人就真的没一个能够笑了。要笑起来啊,魔理沙可是永远都是笑着的,而且现在的魔理沙得要改善这种气氛才行……嗯? “小伟小伟?”忽然,翻着手里葛祎伟的个人终端找到了一个可能能够将现状改善的契机,魔理沙拽了拽葛祎伟的袖子,“这些衣服里面有没有婚纱?” “什么?婚纱?没有。主要是婚纱的租赁很麻烦的,现在似乎都跟婚介公司绑定了,而且性价比也明显太差,只是用来照相的话得不偿失。”摇了摇头,葛祎伟回答,“所以我就没要。” “那样的话不是正好吗?”说着,魔理沙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表情显得有些兴奋,“那边是有一个教堂吧?我刚刚在终端上看到,那里提供婚纱的租赁拍照服务。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什么,婚纱吗?”这时,早苗从后面凑了上来,看着终端上的图片,两只眼睛闪闪放光,“真好呢,真的很想穿一次试试啊……而且又是在教堂……” “我瞅一眼价格啊……”把终端接过去看了看,葛祎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冲正在休息的灵梦招招手,“走了上司,咱们换地方!把那边的衣服拿上!……走吧,魔理沙同志?” 看着葛祎伟伸出来的拳头,魔理沙立刻明白,这是他完全理解了自己行为的目的。腼腆地挠了挠头,她按照之前葛祎伟教的动作,一上一下正面最后完成击掌:“记得把我拍漂亮点儿!” “得嘞,您擎好吧!” 第七十四章 看着阳光穿过教堂的彩色花窗洒在自己身上这身洁白的婚纱上,望着前面巨大的十字架,不知道为什么,早苗居然真的在心中感觉到了充实的满足感与憧憬感。那种感觉如同有实体一样,从她的内心深处慢慢地溢了出来,让她激动得甚至想要落泪。可是,当她试图把这种感觉分享给葛祎伟的时候,对方只是耸了耸肩:“教堂就是要给人这种感觉才专门修成这样的,要不然基督教还怎么忽悠人信他们啊。我跟你说东风谷小姐,这种时候你就应该看看那边的牌子——‘婚纱出租:75元一小时。拍照:二十一张,不送底版’,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种能够立刻把庄严感打破的话自然会让早苗有些不满。嘟起嘴,将大大的裙摆提起来,她两三步走下台阶,来到葛祎伟面前:“葛先生就不感觉这幅画面很美吗?为什么非要说这种不解风情的话呢?” “因为,东风谷小姐,在任何需要明显做出选择的场合,我都非常反感这种利用情感来让进行立场绑架的方法,而这就是教堂这种场所经常干的事情。如果咱们现在是在某个山顶感慨那种雄壮,我是绝对不会指着附近的垃圾堆让你冷静的。”在早苗的瞪视下,葛祎伟不慌不忙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当然我得承认我失败过……在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的纪念馆我就被那种情绪感染了。事后想想真的有点儿懊悔……” “何必懊悔呢,葛先生?这只是正常的情感流露而已啊。” “我原本以为你在这方面应该能够理解我的,东风谷小姐……仔细想想,为什么每次其他人嘴里出现了那些能够激活你丰富的想象力的话语的时候,我都会及时做出提醒?很简单的,因为我当时也想到了那里去。也就是说,我的想象力至少跟你的水平是差不多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葛祎伟回答,“想象力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情感强烈倾向的。换句话说,你我其实都是那种特别容易被情感冲昏头脑的家伙,为了不吃这样的亏,我只好对这方面的东西加以主动抑制了……” “可是活得自由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穿着婚纱,早苗忽然开始略显调皮的绕到葛祎伟的背后,等后者转过头去的时候又跳到了前面,“葛先生在很多时候真的可以不需要想那么多的,很多都是杞人忧天……啊……” “嘿咻,”把踩中了裙子眼看着就要倒地的早苗一把拽住,然后把她的身子扶正,葛祎伟耸了耸肩,“看见了?随性一点的代价就是随时都要承受倒地的可能性。人活着要有点儿责任感,别给自己添麻烦,也别给别人添麻烦……嘛,虽然我是一直在给别人添麻烦吧。谁让我是个蠢货呢……” 早苗感觉自己应该是很讨厌这个样子的葛祎伟的。自卑的毫无道理,却又似乎因为明白这件事情,因而感到更加自卑,这可以说是在葛祎伟这个人身上一种诡异的循环,再加上……那种……那种……那种…… 喉咙堵住了。想要表达的东西无法表达出来。张了张嘴,她最终想到了葛祎伟很久之前无意中表达过的一件事情:他很羡慕灵梦的。刚刚那种讨要的感觉被这个回想起的记忆一下子冲掉了,就像是有了什么解释。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嘴角开始上翘,早苗盯着葛祎伟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歪头:“为什么……葛先生会是葛先生呢?” “你这问题问得我一头雾水。你想让我怎么回答啊?”和早苗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葛祎伟回了一句,“还笑成那个样子……” “因为,葛先生会是葛先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啊。”低头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早苗觉得自己的笑意要止不住了,“葛先生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啊。尝试去了解这样的葛先生……也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啊……” “你这话让我想到了502所的某个人在向我描述他的实验项目。”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早苗一眼,葛祎伟扭过头去,“奇怪了,上司和魔理沙怎么这么慢啊……” “葛~~先~~生~~?在有女士在面前的情况下,提其他女人的名字是不是很不礼貌啊?” “好了东风谷小姐,你别闹了。我们得赶快办完事然后回去歇着。你们每次进出我的屋子可都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啊,终于来了。”看着从侧门慢慢走进来的两个人,葛祎伟朝她们挥了挥手,“我说,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东风谷小姐的照片早就拍完了啊。来来来过来我看看……嗯,这不是挺不错的吗?” “……喂,小伟啊,你是不是真的欺负魔理沙过头了……”一脸无奈的样子,灵梦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走了过来,“之所以用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魔理沙特别想试一试婚纱所以在后面求了那个人半天……真的不能让她穿着婚纱照张相吗?她那副表情很可怜的……” “……但是我没钱了。而且,”挠了挠头,葛祎伟一耸肩,指向魔理沙,“很明显,穿上西装扮演婚礼中的新郎或者伴郎的角色才是魔理沙应该做的事情吧?你看,这身西服多合适!” “小伟,我真的要哭了哦?”哭丧着一张脸,魔理沙立刻伸出手把葛祎伟的手指打掉,“这明明是我提出来的建议吧?那样的话至少让我也穿一次婚纱好不好?” “没必要没必要。记清楚了啊魔理沙同志,这次穿婚纱,就是一项例行公事,一个战斗任务,懂了没?”举起手中的相机,葛祎伟又向教堂的十字架那边指了指,“现在,那里就是你的战场!如果想要认真体会穿婚纱的幸福感觉,那是你将来和某个幸运的混蛋手挽着手往上走的时候的事情!啊,先说好我不会随份子钱的。” “啊,总感觉被当成了个笨蛋敷衍过去了……”嘟着嘴抱怨了一句,魔理沙很快抬起头,“但是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当成是那个样子好了。谁让我算是小伟你的战友呢……” “好了,上司,东风谷小姐,挽上魔理沙的胳膊吧。我跟你说魔理沙同志,你现在这身要是出去的话肯定能迷倒一大票女的……” 有些无奈地看着举起相机的葛祎伟笑了笑,早苗与灵梦对视了一眼,同时一把把魔理沙的两只胳膊挽了起来。 “葛先生,一定记得好好拍照啊!” “这事儿可不用你们反反复复嘱咐这么多次。反正,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就对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葛祎伟突然也笑了,“真是的,突然发现今天中间有段时间自己似乎变成了个傻逼了,在那儿一个劲儿瞎感慨……明明解决方法简单易懂。好了,都笑起来啊!茄子!” —————————————————分割线——————————————————— 几个小时后,葛祎伟家阳台。 “哟,上司你来了。”坐在自己的吊床上,一边用单兵作战单元挑选着今天白天照出来的照片,葛祎伟一边向走进来的灵梦打了声招呼,“找个地儿坐吧,吊床上,或者你要不嫌脏直接坐地上。阳台就这么大地方,看着办。” “除了你旁边我好像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坐。”听到这句有些二百五的话,灵梦翻了个白眼,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葛祎伟的身边,“你找我有什么事?” “哈,自然是正事。”一反今天白天,不,从第二次时间穿越开始就有些阴郁的那种感觉,葛祎伟现在的表情在灵梦眼里显得特别清爽,“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上司,我想向你征求个意见。你们现在,能不能接受在这里生活呢?” “哎!?”稍微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灵梦愣了一下。本来,她以为葛祎伟把她叫过来想谈论的应该是有关鬼巫女的话题,可却没能想到所听到的却是这个方面的话题,“小伟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嗯……因为我找到了解决自从第二次穿越以来我所纠结的问题的简单的解决办法。” “你这句话说的太长了,我没法理解……算了,你的思路我好像从来就没有理解过。”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一事实,灵梦伸了个懒腰,“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没有神社那些活儿,也不用退治妖怪,还不需要担心吃喝的问题。但是魔理沙和早苗的情况我不太确定。魔理沙……最近似乎一直很在意之前那位老先生提到的哥哥啊。” “嗯?她有这么在意吗?”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自然不知道。现在魔理沙总会有那么一会儿在发呆,这之前可是根本看不到的情况。”开始摆动身体让吊床微微地晃动起来,灵梦抬头看着挂在天上的月亮,“所以要是回幻想乡的话,我想最好也要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要不然,回去的魔理沙也不是原来的魔理沙啊。早苗的话……唉,可惜啊,守矢神社的两位神明……” 谁能想到早苗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如果我是她们两个的话,肯定会感到心寒吧。默默为守矢神社的两个神明感到不值,她让身子顺着惯性从吊床上冲出去,越过阳台,保持浮在空中的状态,回过身面向葛祎伟,耳朵却捕捉到了他的一句话:“……对啊,东风谷小姐现在的状态……其实是很麻烦的……算了这个问题的方针不是已经定下了么……” “小伟?你在说点儿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感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已经有些明确下来了。”抬起头一拍巴掌,葛祎伟将作战单元扔到吊床上,站了起来,“好了,你赶快回阳台这儿来,要不然被看见了可是很麻烦的,真要把警察招来……” “啊啊明白了明白了。”主要是刚刚看有人在作品里写这样的画面感觉很好才打算试一试的……好歹夸两句啊笨蛋。就这样在心里面发了发牢骚,灵梦重新坐回吊床上,“所以呢?你就是想问问这件事?关于,呃,我那天晚上写的……” “鬼巫女的事情是吧?这件事咱们得从长计议。信息不足,而且有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决定滞后处理了。”走到阳台边上看了看月亮,葛祎伟忽然插进来一句,“对了上司,忘了说了,刚刚要不是担心被发现,你那样其实挺漂亮的,尤其是有月光衬着。” “……果然是个大笨蛋。” “啥?你说啥?这就不对了上司,笨蛋这话可不是随便骂的。不信咱俩……” “好了,给我一个人睡你的觉吧!” 看着灵梦摔门而去的背影,葛祎伟先是顿了顿,然后把吊床上的单元捡了起来,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既定方针不变呢……所以,也就先今天这样说说吧。接下来得把挑好的照片给那个人发过去,然后准备接受户口…… —————————————————分割线——————————————————— 冈崎樱实际上没有打算在这个项目中起到多么重要的作用。虽然周围的人——同学、朋友、老师——都称赞她是一个天才,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天才”这个字眼她根本就不配使用。因为她见过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样子的。 嗯,就是冈崎梦美,她妈妈的养母。甚至,就连冈崎樱进入到这个项目当中,还是沾了她的光。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达到她的程度,冈崎樱才没有奢望在项目中起到重要的作用;而正是因为明确地知道她是个天才,冈崎樱才下定决心要参与到项目当中…… “二号实验室!有人在二号实验室吗?” “不知道,二号实验室的监控摄像头被摧毁了!该死,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这项试验这么危险?” 因此,看着面前忙成一团的这些人,冈崎樱才感觉到自己没什么事情可做。她是项目中一个打杂的,而如果没有命令的话,她自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好。而且该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做完了。 “……我的……上帝啊……二号实验室的人……” “你告诉我这是反重力?这是暗能量利用?那个在宇宙宏观上应该是呈现均匀的,恰好可以让宇宙缓慢膨胀的暗能量?开什么玩笑!暗能量根本不可能产生把人拍成肉饼的效果!” “……那几个中国人呢?还有教授?” “他们正在前往二号实验室查看情况。啊,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接下来,冈崎樱所做的事情依然仅仅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那些人的争吵与忙碌,同时将手放到胸口上,想办法平复一下激烈的心跳。 几秒种后,从二号实验室方向传来的低沉的爆炸声席卷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根据事后相关机构给出的调查报告上所写,这次事故的原因应该归咎于新型设备的不安全性,而次生灾害是由于为实验器材提供动力的大型超导电池组过渡到正常线路的输电线短路,导致电流过大从而引起爆炸。事故直接导致了该项目中美双方的主要负责人几乎全部死亡,二号实验室被完全摧毁…… 冈崎樱所在位置并未卷入到爆炸的次生伤害当中,但是这些研究人员依然被立刻疏散。在迈入应急通道的那一刻,冈崎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她感觉自己似乎能看到那些在事故中死亡的人。 ……有些受不了啊。这样想着,她捂着嘴,重新迈开了脚步。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七十五章 “什么?你要离开月都去地面上一段时间?”被这个突然的消息吓了一跳,绵月丰姬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面的文件一下子全都撒到地上,“为什么?这种事情不应该早些告诉我吗?” 对于现在的绵月丰姬来讲,这个消息的确能够算得上是一个突然的打击。由于如此长的时间以来,对于月面上的人类基地,月都方面采取的武力行动一向是以袭扰战术为主的保守方针,所以在“将人类驱逐出月面”这个最初大家一致认同的战略目标的推进上显的格外缓慢。这种状态自然会招致几乎可以说是以自尊为生存基础的月都人的不满,为此,主管这方面的绵月丰姬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巨大的政治压力,这段时间里似乎变得尤其严重,而这方面的原因她也慢慢摸到了一点头绪:她们地面上的“盟友”,被月都人当做一条听话的狗来看待的阿道夫·希特勒的部下所采取的行动,在月都社会内部正在慢慢发酵。这种隐秘的后果让绵月丰姬感到有些忧虑,但是现在她必须忙于应付针对自己的反对声音而无暇顾及那些人的小动作。 为此,绵月依姬的协力对于她而言,是相当重要的助力。但是就在现在,这个助力却突然要撤掉了,而且是马上,还是……冥界方面发出的协助请求,经过本人同意,如果拒绝的话明显会产生更多麻烦的事态。 “为什么你现在要离开呢?”脸上带着不解的表情,丰姬的心态实在是有些复杂,“我知道你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有什么事情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对不起姐姐,”就像丰姬预料到的那样,依姬回答的语气里面带着接近武断的决断,“这件事情没能事先告知你的确是我不好……可是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是为了给亚玛萨那度帮忙吗?”立刻想到了那个和自己的妹妹算是有个不深不浅交情的判官,绵月丰姬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同时弯下腰把散落的文件收拾好,“……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否则冥界也不会要求单方面保密了。既然如此,请努力去做吧,我也会将这里的事情努力处理完的。……不用自责,你也说了,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吧?” 绵月依姬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对于这件事情她依然怀揣着满满的愧疚情绪。叹了口气,丰姬笑了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就认真去做完。这是师父说过的吧?” “……明白了。我一定会认真做完的。”点了点头,依姬的脸依然是阴沉的。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这里,她忽然又回过头,“姐姐,其实我感觉……你对欧阳那个人类的感情,最好还是表达出来比较好。” “……哎!?”这次真的是惊讶到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绵月依姬扶着桌子爬起来,连话都有点儿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呢?欧阳是谁?我我我我我不知道那个家伙!这种话不要乱说啊妹妹!” “……可是我并没有再乱说什么事情……” “不,你就是在乱说,就是在乱说不是吗?什么欧阳?欧阳是谁?啊对了,好像对面中国人的基地的司令叫欧阳是吧?你是因为看到我的桌上有很多关于他的资料才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的吧?”猛然冲到自己的妹妹面前,绵月丰姬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你误会了,肯定的!那个人可是敌人,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吗?对的吧?” “……莫非,”原本还有些严肃的气氛被这个小插曲一下子驱散,绵月依姬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姐姐你认为,在这件事情上你掩饰的很好吗?” “掩饰?不不不,我一点儿都没有在掩饰什么……没有,在,呃,掩饰……”被自己妹妹那双正直的眼神盯着,绵月丰姬的身子不由得缩了起来,“根本没有……好吧,的确,或许我对欧阳,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都已经持续几十年了,我认为这可不仅仅是一点儿意思哦?”换成她叹了口气,依姬摇了摇头,把手搭在丰姬的肩膀上,“姐姐,现在我是真的很认真地在说这件事情……就和我即将要去完成的这项任务一样认真。你也该正面一下……” “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的……就像你没有提前跟我说你要去地面上的事情一样,有着很深刻的原因。”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依姬,绵月丰姬又把身子伸展,“毕竟,感情……是吧,而且我们还有各自的立场……” “这其实都不算什么问题的。姐姐你其实能把事情都处理好,不是吗?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你应得的东西。”此时,不知为何,映在丰姬眼睛里的她那个一直很坚强果断的妹妹的身影,居然显得有些悲伤,“我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一下的,姐姐。这就是我想要说的……再见。” “……嗯,好吧。一路顺风。” 真的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吗?……希望你能平安回来,我的妹妹。 只能这样默默目送她走出这间屋子,绵月丰姬揉了揉太阳穴,转过身,三两步走到椅子旁边,又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她应该对自己的妹妹有信心,所以她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守住这个两姊妹可以容身的地方。 —————————————————分割线——————————————————— “别以为落下了户口你们要做的事情就完了。实际上,路还长着呢。” 在收到了黑户商人送来的塑料实体户口文件,以及在网络上确认了户籍信息完善了之后,葛祎伟对幻想乡三人组说了这么一句话。 魔理沙感觉最近葛祎伟的状态有明显回到了之前。对于这件事情,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觉很高兴,因为随着他开始清扫掉了那一直隐藏着的阴霾,这个小团队的各种奇怪的现象都有了明显的缓和——虽然从那开始不过只过了三天的时间。但是,葛祎伟的积极态度总让她感觉有点儿不安,主要原因就是很显然他有着什么样的计划,但是魔理沙却不知道…… 看样子今天就是他的计划将要公布的时候了。 “很显然,由于户籍信息上出生年月的记录,你们在暑假结束之后也必须进入高级中学进行十二年义务教育的学习工作。为此,有些东西必须在现在就给你们灌输一下。”用记号笔拍了拍买回来挂在墙上的白板,葛祎伟这样说,“从小学到初中的基础知识。时间很紧,我不认为能让你们达到优秀水准,但你们脑子都不笨,魔理沙是硬生生跳过一大堆东西啃高等数学的牛人,东风谷小姐接受过日本的现代教育,上司……嗯,上司……唔……上司啊……总之……” “停!不要总之!小伟你不说出点儿什么的话今天我跟你没完!” “……上司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自己才行。总之我们必须要展开严肃认真的学习计划。”让苦笑着的早苗把灵梦按住,葛祎伟这样说着,“其中重中之重就在于,你们得把汉字的认知水准达到能够应用的水平。广域洗脑装置让你们的汉语表达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根据东风谷小姐在中东的表现,我有理由相信经过适当的努力你们完全能够将自己的母语——日语完全回忆起来。所以唯一的问题就是汉字了……” “那个,葛先生?”一边控制住灵梦,早苗一边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要去读高中了?和葛先生一起?” “和不和我一起……我想应该是不和吧。石家庄一中的话我还是辛辛苦苦考进去的,除非他给了你们一个教育户口。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啊,教育户口可是很贵的。”挠了挠头,葛祎伟这样回答,“但也不用紧张,高中么,大部分都就是那么回事。东风谷小姐你就按照之前的经验带着她们两个就好了。” “……也就是说,”不知道为什么,箍住灵梦的两条胳膊缓缓放下,早苗的音量开始放低,“葛先生……不能跟我们在一个学校上课咯?又要重新读一遍高中……” “就是这样。总而言之你们必须要先学习汉字才可以。”一拍巴掌,葛祎伟点点头,然后“蹭蹭蹭”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字,“首先咱们得从最基本的开始。你看啊,这几个字就是,‘我是中国人’……貌似不对,教你们不能用这一套。” 说着,他又匆匆将刚刚写上去的几个字擦掉,想了想:“嗯……就先这几个吧。你们看啊,‘我住在幻想乡,我热爱自己的家乡’……妈蛋为啥这句比‘我是中国人,我热爱自己的祖国’羞耻多了……” 唔,学习啊……还是一种接触的不多的文字。似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应该也会很有趣吧?希望自己能够很顺利地完成这次小伟给自己的任务啊。 歪了歪头,看着继续刷刷在白板上讲解着基础汉字的葛祎伟,魔理沙想着。 —————————————————分割线——————————————————— “有什么事情吗?”匆匆地推开这间小教堂的门,阿克曼将自己左手的人造皮肤裹上。今天是他和苏菲亚一起进行保养的日子,为此冈崎樱的保护工作交给了另外的人员。说真的,在中心已经出现了那么严重的事故的当下,阿克曼真心为自己的vip人身安全感到担心,“或许是有什么新的情况,先生?” 这间小教堂之前应该没有什么人光顾,只是在神父来到这里之后才成为了他的私人场所。无论如何,一间昏暗的、没多少阳光的屋子配上耶稣受难像只会让人想到什么不好的场景,而站在其中的一身黑袍的神父自然就更像某部电影里面的邪恶反派了。当然,阿克曼绝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除非他真的想要与美国的特殊工作机构为敌。 “闭嘴,不要打扰了教堂的清净。”虽然出口就是这样训斥的话语,但阿克曼感觉今天神父的心情应该很不错,至少如果在平时他的用词会更加严厉一点,而不是这么快就步入正题,“我将会带来一些不好的消息。有人在阻止冈崎樱小姐所在的这个项目的进行,而且冈崎樱本人就是他们的目标——也就是说,上次那次事故,原本就是冲着她去的。” 那个将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全部杀死,直接导致中美双方关于这方面的合作研究停摆的事故吗?虽然不知道反重力究竟是怎样的东西,但很显然,如果这次被某些人初步裁定为“意外”的事故当真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话,那完全是可以升级成恐怖袭击的水准了。 “那么,先生,您把我叫过来也就是说,”微微眯起了眼睛,阿克曼问道,“您现在已经掌握了线索,想让我们提前出击是吗?” 微闭着眼睛,神父庄严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才点了点头:“没错。” 老混蛋。心里面暗暗骂了一句,阿克曼立刻提高了自己的警惕性。神父因为他虔诚的信仰而对于阿克曼他们这群人有意见,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而上次故意将阿克曼那名前辈害死的行动,就是这位神父以“主动出击”为名义所策划的。为此,当这类话从神父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阿克曼感觉,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会发生。 怪不得这次苏菲亚没有过来。要是她跟过来的话,应该能够察觉到神父的恶意吧? “那么,有什么我可以知道的线索吗?”按压下明面上的不满,阿克曼坐下来,再次像一名虔诚的信徒一样发问着,“如果要主动出击的话,我们至少需要一个明确的方向。而且,樱小姐的保护工作也必须考虑在内。” “线索很明确,就是你这个无能者追了很久的那名吸血鬼。”将终端上的图片甩过去,神父回答,“至于冈崎樱的保护工作,我会另外安排人手,就像今天一样。不需要麻烦你了。” “这是……废弃教堂吗?”在脑海中浏览着那些东西,阿克曼明显发现了那个自己追了很长时间的熟悉身影,“果然,她在这边……而且居然还会有地下设施。这就是我们当下的任务,我可以这么认为吗,先生?” “没错。如果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了,就快些滚吧。我不希望像你这样的异物玷污了上帝的信徒的神圣之所。” 在语气上来说,我倒是感觉你和那个该死的女吸血鬼很配,而不是上帝的信徒。都是一样的傲慢。摇了摇下嘴唇,阿克曼站起身,鞠了一躬表示明面上的敬意,然后匆匆走出去,来到阳光明媚的外边,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可疑的任务算是接下来,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才好? 先去调查那次事故究竟是不是人为的吧。总不能把那个人的话全都相信,如果这是他打算嫁祸给自己的罪名呢?初步想明白了这一点,阿克曼点点头,开始向苏菲亚所在位置的方向迈开步子。希望,她已经顺利地完成了自己的保养工作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七十六章 ……的确,那个神父对于他有一定的威胁。但主要的问题在于……被他隐藏起来的那些照片究竟有什么问题? 躲在十字架后面,风见幽香冷冷地将从神父迈入这间小教堂之后的一举一动全部纳入眼底。她认为,她必须要将这些年来阿克曼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搞清楚,而这名总是让人从心底里生出厌恶感的神父就是最好的突破口。阿克曼变成现在的样子绝对会有原因,既然现在风见幽香已经找到了他,那么她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地…… 让他幸福。至于风见幽香自己幸不幸福,真的只是其次了。 为此真相是有必要的,因为谁都不知道真相里面会不会有着更多威胁。可是,今天神父的动作明显异于她平时监视的时候,一进来就神情严肃地到了教堂的固定终端面前进行什么工作,而不是如同以前那样向风见幽香用来藏身的十字架祷告——虽然他的表情就像他的确在祷告一样。仅仅凭借自身的能力,风见幽香看不到他在做些什么,为此她借助了一些小工具:一个或许已经很古老的分辨率很高的单兵电子潜望镜。这样一来,她看清了神父在终端上的所有操作。 那个人将一部分的照片隐藏了,没有发送给阿克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事情肯定会有古怪,在耐心地等神父离开之后,风见幽香从十字架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终端的操作办法,她还是记得一些的,虽然并不是很熟练。 “人类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这么麻烦的道具来给自己受苦……”一边皱着眉头,她一边用二指禅戳着大大的全息键盘,“他们难道都有受虐倾向吗?” 总而言之,在她坚持不懈地努力之下,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照片终于被调出来了。这些照片猛一看上去,和神父出示给阿克曼的照片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都是显示了位于休斯顿郊区的一间废弃教堂的地下设备,中间还能看到明显的人员活动痕迹:厨余垃圾、流动的纯净水、可以使用的电力设备等等。但是,如果什么异常都没有,那个诡异的家伙就完全没有必要将其隐藏起来了。一定可以找出些什么东西的吧? 或许这种工作真的不适合我,他旁边那个女孩才更擅长……罕见地有些泄气,风见幽香把肩膀耷拉了下来。自从在中东,为了将重伤的阿克曼抢救回来而不得不向苏菲亚求助之后,她在面对这个女孩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灰心。她感觉自己是没有能力与苏菲亚进行对抗的,虽然她明显与阿克曼之间的羁绊更加深厚(尽管这只是自认为)。为了那幅画,她等了他一个世纪,将近一个人一生的长度…… “风见幽香小姐……是吗?” “谁!?”声音中不由得透露出了慌张,风见幽香用最快速度捕捉到了来者的身影。太恐怖了,她内心这样想。能够在自己毫无察觉的状态下出现在周围,这种人对于自己来讲肯定是个威胁。想到这里,她的话里面带上了敌意与杀意,“你想要干什么?” “请保持冷静,风见幽香小姐。”来者的语气很镇定。提着一个公文包,他出现在风见幽香的视野当中,按了按自己的帽子,“观察者并未告诉我在您过去的经历中有没有见到过我……所以请允许我的自我介绍。我叫奥斯顿·依兰,一名四处游荡的老人,观察者的助手。哦,请不要有那么大的敌意,我仅仅是擅长防御与隐蔽而已,我的攻击手段在您的面前,仅仅是七岁儿童的小把戏罢了。” “一个擅长防御与隐蔽的人却不擅长攻击?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某些傻瓜了。”丝毫没有对奥斯顿放松警惕,风见幽香开始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糟老头子。嗯,或许有,但是根本没有印象了,“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哦,当然是提供帮助,为演员提供帮助。这是作为观众自己应该做的——观察者这么说。”放下自己的公文包并慢慢打开,奥斯顿从那里面掏出了一本书,“但是观察者这次并没有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所以我也很困惑,直到我看到您在查看那些图片。您是在寻找这些图片之间隐藏着的什么东西吗?那样的话,我可能能够提供一些线索。”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我想要杀你之前赶快说。” “好的,风见幽香小姐。”将手上的书摊开,奥斯顿又把书转了一百八十度,向着这边递了过来,“根据刚刚的浏览,我发现,这些照片当中有一个不容易被察觉的隐藏共同点……” “……每一幅的照片里面都有一个能够明确辨识的古老组织的符号。那个组织的名称叫做共济会。您没有发现吗?” —————————————————分割线——————————————————— 还是没能找到……还是没能找到……虽然同时石家庄市内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那个曾经被检测到的单兵作战单元的信号还是没能找到…… 焦头烂额地看着面前这堆他根本看不明白的东西,把军服挂在椅子背上,刚刚从市网络警察大队电子监控中心回来的葛文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老实讲,虽然他的父母对于他能够在学术方面作出突出贡献抱有厚望,但除了指挥方面和日常的东西,对于计算机他可以说算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白痴,更不要提专门的网警大队提供的这些资料了。在拼命挠了挠自己的头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长叹一声,倒在椅子上。 “咋了,爹?看你的样子好像挺发愁是吧?”这时,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了起来,“我可从妈那边听说了,最近这段时间你要么不回家,一回家就在鼓捣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呢?” “……你怎么进来的?我又忘了关门了吗?”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走过来,葛文豪心里面暗暗警告了一下自己。忘记关门可是牵扯到保密工作的大事,本来,虽然得到了许可,但将工作带回家就已经有些违反原则了……以后可可不能这么疏忽,“我倒是感觉,你这个原本应该清闲的学生比我更忙,不是出去打工就是窝在自己房间不知道做些什么,还给房间加了个新的密码锁?你不打算让你妈帮忙整理房间了?” “哈哈哈,自理能力要培养起来不是么。”挠着头打了个哈哈,葛祎伟这么说了一句,“此外,刚刚我走进来可不是因为爸你保密意识不够。本来我是琢磨着给自己屋子再加一道密码锁的,结果去黑网站上鼓捣出来的东西有病毒,我搞了半天才删掉,好像因为这个引起了什么bug让你的门打开了……所以我才急急忙忙出来看看有没有问题啊。”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些危险的东西不要碰!”听到这些话,葛文豪的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今天你是把我屋子的门打开了,明天呢?是不是会把厨房里的东西搞坏?会不会出火灾?会不会搞的家里面的资料全都流出去?我提到过,我是一名军人,军官!我……” “好了老爹,消消火,那些恶心人的保密协议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先别发火,让我说两句成不?”用一种让葛文豪差异的老成语气这样说着,葛祎伟把激动的自家老爹按回座位上,“其实爸你真的应该深入琢磨一下这方面的东西。别忘了,盯着你能有的保密资料的都会是些什么人?仅仅靠电战部队而自己一点基础的网络安全防御反击知识都没有的话,你面对那些家伙的时候肯定会被虐的很惨。至少,刚刚解锁门锁的这个bug,你这边应该是能及时察觉到的才对……” “别在那边跟我狡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吗?我告诉你,虽然我小时候是没有好好照顾你,但现在你撅起屁股我都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就你,现在不是去外面赚钱就是窝在屋里,肯定在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这些天来的工作压力,葛文豪的脾气比平时要大上不少,“我最近这几天比较忙,你妈要带新高一,也整天在外面跑工作,都没时间管你们,而且想你也搞不出什么大风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你别胡搞最后把自己搭进去,到时候还要麻烦我们去救你!” “……” 没有迎来预料中的应该会出现的大段反驳,葛文豪在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之后,看着低着头的葛祎伟,顿时有点儿后悔:“……不是,儿子,你……应该也明白我想说些什么。我不是非要训你,但是你刚刚办的这件事情……” “我知道。不用说了老爸。我都知道……对不起。”声线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点儿改变,葛祎伟似乎用手抹了抹脸,然后突然凑到了葛文豪的个人终端前面,“好了,让我瞅两眼你在搞些什么东西吧。别那副表情,你儿子给老爹的工作这是帮忙呢。要是真的保密级别特高,你也不可能带回家来对吧?我虽然水平不高,但好歹也是这个家里面对这方面懂得最多的。” “……那好吧,你给我看看。”点了点头,葛文豪最终还是松口了,“我们部队最近在跟警方一起……” “追踪一个玩意儿吧?我看连卫星定位图都有。啧,我都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你们动用了这些玩意却保密程度这么低?”说着这些话,葛祎伟慢慢找了起来,“唔……信号源很微弱,只有……” “你只要给我把这些最近报告出来的数据分析一下就好。我要画出来一个大致的活动范围。” “爹你不是军人吗?这种警察的工作为啥要让你来。网警大队的人都死光了?”这样说了一句,葛祎伟开始滑动资料的滚动轴,“搜索到的信号范围都很模糊啊。出现明显改动的只有一次,就是在前几天指向了……近郊方向……等等,爸,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我是不可能回答你这件事情的吧?” “……总而言之,信号的搜索范围之前一直显示是在新华区。在上个星期一,信号从市区慢慢向东北方向移动,指向了近郊,但是根据捕捉信号的系统反馈信息,距离应该不会远到定州,在稍晚的时候又重新移动回了新华区。……真是令人惊叹,明明信号强度这么弱,电战部队的同志居然还能定位到新华区……” 这样最后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话,葛祎伟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啧,又是大范围。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分析出什么鬼东西啊……”那样的话,那个丢失的单兵作战单元,以及对于对方究竟是否带枪完成明确的判断,“好了,你的样子就是说,还有事情要办是吧?先去忙你的吧。” “哦。那等等饭桌上见。” 果然这小子在背地里搞着什么鬼。而且……跟我现在要处理的事情有关系?抽个时间,必须要好好旁敲侧击一下。注意到了葛祎伟的奇怪脸色,葛文豪心里生出一丝怀疑和不安。该死的,他为什么会跟可能丢失的单兵作战单元有关系……丢的也不是我们这边的东西啊? —————————————————分割线——————————————————— “……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因为或许出现了一点事故而出去查看状况回来之后,葛祎伟就默不作声地把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没有拿出来的03式握在手里面,仔细擦拭着,单兵作战单元和军服也拿了出来。看到这幅景象,灵梦总感觉有些不妙,但还是默默地将目光移向了今天所教授的新的汉字。不要去管葛祎伟的思考,有需要他会主动开口,没需要你去帮忙只是热脸贴冷屁股,这是灵梦在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得出的重要结论。 “上司啊,”忽然,葛祎伟那边主动说话了,“咱们回到这种状态,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嗯?指的是来到你家之后吗?”不能管他,不能管他。这可都是教训,绝对不能去管他。努力按下心中的冲动,灵梦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我也记不清楚了。毕竟现在在你家,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啊。” “听你这语气,这件事情还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啊?到头来,这些事情的确全都是你引起来的啊。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还真是敢说啊,上司。”忽然举起枪,用枪口指向了灵梦的头,葛祎伟的言语里面带着半开玩笑的气氛,“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让你脑袋开花?” “你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小伟?怎么今天突然开起这种奇怪的玩笑了。”将枪口用手按下去,灵梦耸耸肩,顺便压低了声音,“感觉就像之前照相时候的前半段一样……说真的,你可别把本来已经调整好的……” “放心吧上司,我有分寸。”笑了笑,葛祎伟把枪扔到床上,瞟了一眼在另一边正认真学习,实际上支棱着耳朵听这边对话的早苗和魔理沙,“只不过……嘛,光顾着去解决大问题,结果想通之后发现还有个小的在。我自己肯定能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吧。” “是吗?那样的话就好。我就相信你咯。” 转过身去继续完成自己的认字工作,灵梦小小地咳嗽了两声,又将自己的手伸入了口袋。总是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让人安心啊。要真把我折腾累了,担心我不要你了哦?心里面这样想着,她用指尖触碰了一下那个冰冷的金属体,又立刻把手伸了出来。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七十七章 “下学期……去巴黎的一个学习交流的机会吗?”看着全息屏幕上班主任的脸,王玉琳的脸上表明的是明显的犹豫,“能让我考虑一下吗,老师?” “这次学习交换的机会是很宝贵的,甚至,你要知道,中科大的那名教授强烈要求让你去,当我们提出来说你即将面临高三的升学压力的时候,他甚至直接拍着桌子差点儿气得心脏病发作。连大学里他的那些学生都说,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老师对于一名学生这么执着的。”班主任的语气里面虽然带着无奈,但是王玉琳能够听出,他感觉到更多的感觉是欣喜。也是,作为一名老师,自己的学生受到如此的重视自然是值得自豪的,“如果可以的话,老师建议你还是接受吧,怎么样?升学方面的问题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请让我再考虑一下吧,老师。”摇了摇头,王玉琳从椅子上站起来,用以表示道歉地鞠了个躬,“再见,老师。” 在对面有更多反应之前,她立刻切断了自己的联络。虽然这种举动明显对老师很不礼貌,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我真的没有办法拒绝对方的请求了。去巴黎进行学习交流啊……听上去,真的是很美好的事情…… 或许就是因为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才会与自己无缘吧。摇了摇头,王玉琳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显得有些老气地锤了锤自己的腰。好了,暂时先不考虑这件事情了比较好。妈妈今天晚上又要加班,晚饭必须得自己做好才行。这样想着,她迈步走向厨房,一边思考着今天的菜色,一边将需要的材料取出来。 ……当然,是在完全没有家庭智能系统帮助的情况下。那种东西,也只有拥有自己的住房的家庭才能安装,对于王玉琳所处的长期租房的单亲家庭而言,自然用不上那种东西。毕竟租房的话,谁也不知道房东会不会在系统里面设下什么陷阱,用那种不靠谱的东西,危险实在是太大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也是为什么王玉琳在听到前往巴黎进行学习交流的时候,有着明显犹豫与忧郁的感觉。这样说或许有些自大,不过对于她而言,学业真的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可现在,她们两个人全都是靠着母亲一个人在外面打零工赚的钱,本来就已经十分紧巴巴的了,再负担上前往巴黎的费用的话……简直就是要把作为主要劳动力的母亲活活累死。 所以说,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去巴黎的。当然,这件事情也不能让母亲知道,否则那位性格上实际上十分别扭的母亲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选择的。想象一下自己和母亲因为这种事情而争论的场景,王玉琳就感到心里面十分难受。母女两个人相依为命这么长时间过来,母亲是怎样努力的她可是全都看在眼里。如果自己还要给她增加额外的麻烦……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玉琳心中忽然又升起了对于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的略微的……恶意。她不知道母亲和父亲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母亲也从来没有向她说过,这就像是两个人之间长久的默契一样。总之,母亲是被抛弃了,还是父亲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出现了其他事情,王玉琳从来都不知道。 但是她是个好孩子,因此从来都是认为父亲定然会有自己的原因的。只是,就算如此,这种恶意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跑出来,就像是摆脱不掉的梦魇一样。为自己无力战胜这种事情而叹了口气,王玉琳开始继续手头的做饭工作。粥已经在另一个灶上煮着,现在要炒一下……芹菜吧,嗯……必须让母亲能好好吃上一顿好晚饭。 就这样,尽管强打着精神,这位依然年轻的少女心中,还是投下了小小的阴影。 —————————————————分割线——————————————————— “唔……三位,我现在在思考一个问题。”一边看着自己在“这个时间点之后”存储在单兵作战单元里面的论文,葛祎伟一边对依旧在刻苦钻研汉字的三个人说,“认字这方面的情况,应该是本来就有日文基础吧,你们掌握起来不算慢。但是在这之后要怎么办?你们三个的学习情况是不一样的啊,都从头开始教,我也受不了,打工时间拍的很近的。” “葛先生是想表达些什么?” 现在是晚上,暑假中的晚上,这段时间以来晚饭后的惯例教学阶段。面对葛祎伟的提问,唰唰唰将他留下来的作业全都写完的早苗泡了一杯茶,端到桌子上,和声和气地接了一句话。至于另外两个,魔理沙在打盹,灵梦……好像直接睡着了? “表达一些很正常的东西。魔理沙有天赋,自学能力也很强,东风谷小姐你有基础,但是上司可是那种一点儿基础都没有还,呃,看目前的样子是不怎么擅长数理知识的那种。”想起了之前教坐标系和函数的时候灵梦那让人蛋疼的表现,葛祎伟不由皱起了眉,“所以,我就是说,我个人的教学时间得向上司那边倾斜一下才行。” “……总感觉小伟你说的这句话就像是在变相地贬低我。”突然睁开了眼睛,灵梦让身子稍微动了动,使得她屁股底下这把摇椅慢慢摇晃起来,“我就真的有那么笨吗?” “不信?行,魔理沙同志?”顺手一手刀敲到打瞌睡的魔理沙的头上,葛祎伟一耸肩,“来,魔理沙同志,我给你出道题。对于函数f(x),当x不等于0时为1+x的负1/x^3次方,当x等于0时为0,那么f(x)在x=0处是否可导?你不用说结果,说大概方法就行。” “呼哎?”被这一手刀打得既不清醒也不瞌睡,迷迷糊糊的魔理沙有些没反应过来,仅仅是口齿不清地进行了回答,“先证f(x)趋向于0的极限等于0,然后证f(x)/x趋于零的极限为0……” “好停,思路非常正确。接下来告诉我,上司,”忽然一拍巴掌,葛祎伟把脸转向灵梦那边,“对于我和魔理沙同志的对话,你听懂了多少?” “……一句都没有。” “这就对了。那么,现在,对于你的教学时间必须要增加这一点,你有什么异议吗?” “当然会……” “没有是吧?很好,那么就这样定下来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葛祎伟这样说,“从今天开始,上司的教学时间,尤其是向数理方面的教学时间要有极大程度的倾斜与延长。魔理沙同志的自学能力很强,我没啥需要担心的,东风谷小姐的话,主要在于计算机方面中国比日本要求的更加严格,为此也得开开小灶才成。大概的课程进度表我明天就能拿出来。哦对了,我一直忘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这时,葛祎伟将三个人的身份信息窗口调了出来:“首先,在教你们写名字的时候,出于对传统习惯的尊重吧……我教给你们的是你们原来的名字,博丽灵梦,雾雨魔理沙和东风谷早苗,但是在现在的户口上,你们的名字应该分别是凌梦,莫丽莎和东早苗……嘛,主要是我实在是找不到早这个姓氏,但是东这个姓还是有的所以就自作主张了。这倒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毕竟你们都会写字了。另一件事情是,开学之前东风谷小姐和魔理沙得去趟医院,证明一下自己的发色天然,否则南方学校还好,北方这边对于染发的控制力度是很大的……” “哎哎哎哎哎?!要去医院吗?是不是太早了?”忽然发出这种不明意义的声音,早苗满脸通红地站起来,退后了两步,“但是也是,必须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的,否则也不可能有健康的小宝宝……” “……东风谷小姐你大爷。丰富的想象力可不是让你这么瞎用的,都白瞎了。”直接竖起来了一个中指,葛祎伟有点儿没好气,“最近的几件事就是这么多,你们做好准备就对了。” 不过说真的,虽然距离开学或许日子还早……但是这样随随便便过下去的话,指不定很快就要到军训了。嘛,到时候,就是让她们自己适应新环境的时候了……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检验吧。挠了挠鼻子,葛祎伟把后背靠在椅子上,不知为何笑了笑,然后继续开始复习起自己已经啃过一边的,“之后”才会发表的物理论文。 —————————————————分割线——————————————————— “共济会?那个经常在电影里面出现的组织?”格外惊讶地抬了抬眉毛,阿克曼和坐在旁边的苏菲亚对视了一眼。因为苏菲亚的保养工作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直到今天中午,阿克曼都没能对那次事故进行实质性的调查,直到在午饭的餐桌上,风见幽香向他们出示了其昨天下午的发现,“那种组织真的存在在这里吗?” ……我找到了美国共济会组织的资料,现在他们属于合法登记过的宗教组织,调查上只有他们的两次逃税记录。特殊渠道里面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组织的消息。 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现实生活中“共济会”的信息,苏菲亚将其发送到了三个人吃饭用的这张桌子的全息屏幕上。的确,正如同她在阿克曼的脑海中说的一样,现在这个在历史上神秘气息十分浓厚的组织对于美利坚合众国政府而言,仅仅是一个合法注册的宗教组织而已,看上去除了那个噱头,与政治阴谋之类的东西完全搭不上边。 “那个神父鬼鬼祟祟地将这些资料隐藏了起来,这件事情总能说明一些问题。”用勺子搅拌了一下手中的红茶,风见幽香说,“共济会?我对于你们人类的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不过对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印象的。不过也仅仅是当初他们试图将克瑞萨姆家族纳入麾下,我因为一些原因插手了这种小事。” “克瑞萨姆家族吗?这我倒是的确听说过。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为了对付那个吸血鬼我们考虑过向他们求助,但是一个人也找不到。”点点头,阿克曼感觉头稍微有点儿疼,“我们在德国找到过他们的其中一个女性后代,但是她对于自己的家族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共济会真的与此次袭击有关,而且那个家族那边还会有些线索的话,或许我们不得不再次联系一下那位女士了。” “……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先对这次事故进行一些基本的调查。否则,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成为那个神父针对你的理由。”摇了摇头,风见幽香抿了一口红茶,“我建议的突破口是……冈崎樱。根据她这样突兀地出现在项目中的情况,神父应该不会简简单单地选择这样一个人作为编造理由的对象,哪怕她有过被袭击的经历和重要的资源……” 幽香小姐?……你要,和我们一起进行行动吗? 全息屏幕上显示出有些怯生生的文字,苏菲亚眨着自己的眼睛,看向风见幽香。将自己搭在右腿上的左腿放下来,后者稍稍向这边瞥了一眼:“然后呢?你还想说什么?” ……既然您要和我们一起行动……那样的话,不应该让阿克曼进行整个的战略规划吗?为什么您会用那种决定性的语气说出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啊,他啊……”露出稍微有些意外的神色,风见幽香用手托腮,看上去像是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果断摇了摇头,“不行,如果是那个姓葛的我倒是可以交给他,但他的话……他真是不适合做这种事情的。” 再怎么说,这话也有些太伤人了吧!我可是专门做这份工作的! 差点儿完全凌乱,阿克曼立刻放下手里的刀叉打算去向风见幽香递过去一个不满的目光。可是,就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他所看到的风见幽香的表情,居然不再是平常那副冷冰冰的脸,而是……就像看着犯了小小错误的爱人的,带着无可奈何与宠溺的表情…… 呃,该死,头又开始疼了。太阳穴忽然抽动了两下,阿克曼感觉自己无暇再去管苏菲亚和风见幽香之间正在爆发的争斗了。他发现,他的大脑现在被一个强烈而又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念头,或者说是问题填满了: ……我的画……我要送给她的画,放到哪里了?我应该是已经把她画完了。在一片金黄色的葵花田中,持散伫立,展颜而笑的绿发女子…… —————————————————分割线——————————————————— 冈崎樱开始变得比之前清闲一些了。由于之前那次事故,项目组内的人员出现了大范围波动,因此她也获得了部分决策权,不再是之前那个只能打下手的小角色了。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后,尽管要面临相当大的心理压力,但是内心的欣喜实际上很难避免。虽然她努力不让自己暴露出来,可是在吃饭之前,她的心情肯定是很轻松的。 直到她在路上遇上了那个绿色短头发的女人。 两个人没有发生什么交集,什么冲突,什么对话,但是冈崎樱真的不喜欢看到她。每次看到这个名字叫做风见幽香的女人的时候,她总是感觉有一种苦涩的异样感堵在心里没办法散开。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见过奶奶,而且,她给人的感觉还和印象里面的奶奶……那么像……明明自己必须要拼尽全力,才能努力让自己变得沉着冷静的…… 手上微微颤抖着,冈崎樱依旧努力保持冷静,走向自己的座位。因为中国人的离开,下午的工作将会变得繁忙起来,所以现在必须好好吃法,好好休息。不必在意那些事情的……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七十八章 “……你是谁?” “……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一九旅,第一步兵团三营一连七班,精准射手,葛祎伟。” “但是葛祎伟已经死了。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 “……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一九旅第一步兵团三营一连七班精准射手葛祎伟。我的单兵作战单元从来没有确认过我的死亡。我没有使用过人造指纹植皮,也不可能是被专门培养出来的和葛祎伟基因图谱一模一样的生化人。这点你们很清楚。” “的确,这一点我们比你清楚。但是,葛祎伟是不可能出现在被大规模破坏的军事基地现场的,他在日本就失踪了,更不可能冒充葛成志同志进行活动。所以,你到底是谁?” “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一九旅第一步兵团三营一连七班精准射手葛祎伟。这句话我不想再重复,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说出来的自己的身份。我没有退役,没有被取消军籍。” “不要在试图用谎言搪塞我们!你很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果你坚持不开口的话,那么我们将会有很多不好看的方法让你开口!所以,告诉我们你是谁!” “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一九旅第一步兵团三营一连七班精准射手葛祎伟!我的确在日本与大部队失联了,也的确违反了军纪,但这不应该成为你们怀疑我身份的理由!”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如果你还不说实话的话,我就要采取极端措施了!” “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一九旅第一步兵团三营一连七班精准射手葛祎伟!!!!!!!这就是我的身份!!!!!!” “呼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梦里面的嘶喊有没有在现实中叫出来,葛祎伟皱着眉,摸了一下被摔痛的腰,随后扶着吊床从地上爬了起来。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他梦到了自己从幻想乡出来后被捕接受审讯时候的事情。老实讲,在那个至今他依然不知道具体位置是哪里的地方所经历的生活完全不是,也不可能是值得回忆的事情。这么说来,这次的梦境也就能够算是……一次噩梦了? 噩梦不噩梦的,至少先擦擦汗。身体状态明显不是很好啊。扶着额头,踉跄地靠在阳台门上,葛祎伟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屋子里面现在还睡着三个外人。将从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冷汗抹掉,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性反应:现在绝对不能开门,否则,否则…… 该死!王八蛋!姓葛的你的身体就这么弱吗?就做了个噩梦就连站都站不稳了?你tm简直就像一只野鸡!tm活在这世上浪费粮食干什么?趁早死了算了!!!! “混……蛋……”整个身子靠到了门上,他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而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邪火让他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了一丝准确地把握。身体的不适很有可能是因为刚刚梦里的动作在吊床上也做出来了,以及最后摔的那一下。必须要在恢复过来之前采取一些措施,否则或许真的要出什么…… 但是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的才对!我,我……咕呃,不行,要坚持住…… 混账东西,你的意志力就有这么弱吗?这点小屁事都要痛苦成这样子?姓葛的你这个怂蛋,你有什么资格活着?给我冷静下来,冷静听到没有! 在内心中愤怒地吼着让自己冷静,那当事人自然没多大可能冷静下来。手脚已经开始出现颤抖的情况,葛祎伟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抵抗着自己站起来的欲望。无论如何,对抗这种情况他也算有一些经验了,这种时候就是要与心里面所有自然而然产生的念头进行彻底对抗,不要去思考正确性。否则,当你将某个动作判断为错误的时候,说不定它已经被实施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咬着牙,葛祎伟用眼角的余光勉强看了一眼时间,“……希望能在六点之前结束……要是爸妈都醒了之后还这幅德行,就要出大事了……” 所以请努力忍耐一下,葛祎伟同志。只有四个小时,只有四个小时,只有四个小时……只有四个小时!如果你连这都坚持不下来,就真的去死了算了!上司她们居然救了你,还对你这种混蛋……呃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触及了最糟糕的情况,葛祎伟立刻打了个滚,滚到阳台的最边缘。现在,在这种特殊状况的刺激下,他开始越来越明确地意识到仅有一墙之隔的灵梦三人的存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尽可能地远离。反正你又不可能掉下去,所以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待着是最靠谱的行为。如果能够蜷成一团效果说不定会更好,但要是轻举妄动的话,鬼晓得又会出什么事。就按照现在这样,老老实实等着就好。 嗯,老老实实等着就好。幸好是夏天,又不需要盖多厚的被子。 但是葛祎伟应该能够感觉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才是他这辈子的明确体现。正当他准备拼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来将这个难关熬过去的时候,从他的房间通往阳台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小伟?你刚刚在干什么啊,听着乱七八糟的……” “退后,魔理沙同志……”不得不从地上爬起来,葛祎伟努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危险信号的闪烁频率在逐渐提高,“快退后!关上门!否则……很危险!” “啊?很危险?”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在揉着眼睛的魔理沙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哪里有敌人来了吗?是绵月依姬还是风见幽香?” “都不是……总之快tm给我退后,退后……”喉咙已经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样,让声音逐渐降了下来,葛祎伟努力坚持着后背与阳台栏杆的紧贴。他现在让自己只去想一件事情:贴住,不要离开。“退后……” “小伟你真的……没事吧?你别吓唬我啊!”眨了眨眼睛,魔理沙似乎有些被吓到了。犹豫了一下,她向前迈出了小小的一步,“不用担心,是我啊,雾雨魔理沙。你不认识我了吗?” “就tm因为认识才有问题!给我滚,立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哎!?你是不是受伤了?”微妙地向另一个方向进行了误会,魔理沙急忙两三步跑了过来,“让我看看到底伤到哪里了?是不是要让早苗给你看一下?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让我用那个能够治愈的法术……” 啊哈,真是抱歉。我tm坚持不住了,魔理沙同志。干嘛非得自己来找死呢? 在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念头之后,葛祎伟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完全崩断了。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近在眼前的,魔理沙的那张写满了惊讶的面孔。她的眼睛特别大,睫毛在悄悄地颤抖着,红晕也慢慢爬上了脸颊…… “小,小伟!?”在过了两秒钟之后,葛祎伟终于感觉自己的怀里传来了推力,“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呃,的确,我tm这是在干什么?该死……姓葛的,你得…… 可惜的是,这个念头比动作来得慢。葛祎伟的身体很快做出了和上一次一样的动作,甚至还有些附加的东西——即便是因为脑子很晕,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做出了点儿什么东西。他的心中涌出了一种奇怪的欲望:把一切交给身体自己去完成吧,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去你md!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好了姓葛的,立刻回想一下教材上那个粗略的中微子震荡模型!一个体系有两个线性独立的态,|1>=[1;0],|2>=[0;1],哈密顿算符是一个特定厄米矩阵h,若t=0的初始状态为|1>,那么在t时刻的态是什么?赶快想! 这一招似乎很管用,证据就是葛祎伟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控制,主动开始向阳台方向靠拢。喘了两口气,他抬起头,看到的是眼神已经开始迷离的魔理沙:“小伟……” 他忽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至少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至少现在!所以,姓葛的你必须停住,现在或许还来得及! “呃……”违抗原始冲动所带来的感觉并不是哪里可能会产生的疼痛,但那定然并不好受。把右手抽了回来,葛祎伟想要退后靠回阳台的栏杆上,却被一双胳膊箍住了腰:“小伟……那个,其实,继续也不是……” ……继续个毛线!再继续下去,问题就不会仅仅是一星半点了!所以说…… “给我松开,魔理沙同志!服从命令!” 最好的摆脱办法,将胳膊拽开,翻身,直接从阳台滚下。这是已经完全丧失了判断能力,仅仅只剩下不能让心中那只名为“欲望”的恶魔得逞的葛祎伟所唯一能做出来的事情。当然,这项动作是完全建立在,忽视了葛祎伟家楼房高度的这一事实上。 自由落体所带来的清风没能让他的状况恢复多少。葛祎伟现在唯一能够勉强做出的判断,也只有过一会儿自己的身体将会与地球母亲来一次亲密的接触而已。但是,这件事情到来的时间似乎比想象中的要久……我们家的楼层并没有那么高啊?对自由落体公式求t的话…… “……不要再给人添麻烦了好不好?这么晚了,要好好休息啊。” 唔,粉红色的睡衣,看上去就像是一副要着凉的样子。魔理沙的那件应该是淡蓝色的。东风谷小姐是不是也被我吵起来了?看样子,明天就大家一起睡个懒觉好了。今天晚上这么一通折腾……幸好我的阳台正对的不是马路,邻居也都有着良好作息不会熬夜…… “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快上司,我不想……” “放心咯。你的手被我控制住了。没办法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视野已经有些模糊,葛祎伟看不清楚灵梦的表情,“所以,就委屈你先睡一下了。可能会有点儿疼。” 切,总感觉你还挺游刃有余的啊。真是成长了……算了,或许不是欣慰的时候。需要想的事情很多,但最主要的,为什么…… 身体明明已经缩水成了初中刚毕业的样子,可是我的海格拉姆躁狂症却完全没有好呢? 脖子上稍微传来一点儿疼痛。该睡了,有什么问题,睡起来了再想。 —————————————————分割线——————————————————— “唔……”偷偷环顾了一下四周,抱着已经瘫下去的死沉死沉的葛祎伟,灵梦稍微撇了撇嘴,“真是的……居然,把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给献出去了啊。明明我和早苗都是自己主动的,凭什么魔理沙就能有这种待遇……” 嘛,所以稍稍的,收取一点算是救你的报酬费,应该没有问题吧? 想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正上方的两个人应该回去的地方,灵梦忽然一低头,让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然后通红着脸,飞了上去。 但是,在那之前,她似乎听到了某个地方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些疑惑那是怎么回事,灵梦朝着可能的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了在葛祎伟他们家社区里的那棵大榕树,那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是叶子的声音吗? 或许是吧。要是这种事情每处都在意的话,活着肯定会累死的。抱着这种想法,她点点头,继续朝着葛祎伟家的阳台飞了上去。至于在一人多高的地方,榕树的树干上那大片的被剥落的树皮,则就这样被她忽视了。 —————————————————分割线——————————————————— 下午的调查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进展。项目的参与者似乎都对于这次事故有着很深的忌讳,不愿意多提那天的情况,有一位甚至当时就脸色极差地赶到厕所去了。再加上,这些科研人员对于阿克曼这种专业外行的人有很深的排斥,而且他们也没有上级的调查授权。事情变得很是困难。 ……所以阿克曼就不得不拜托风见幽香来向冈崎樱求助了。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为什么要让你来求助?”挑了挑眉毛,冈崎樱把自己面前的全息投影关上,“要说拜托人的话,他身旁的苏菲亚小姐明显更适合。” “那个女孩是个哑巴。”毫不忌讳地使用了如此直来直去的词语,风见幽香面无表情地说,“那么人类,你的意见?” “如果你采用这种态度来求人,会有人答应你吗?” “哦,”和冈崎樱想象的流程不同,风见幽香的语气并没有发生软化,而就是这样点了点头,“拒绝吗?我知道了。再见。” “等……等等!?你不打算求我一下吗?” “为什么要求你?”满不在乎地看了过来,风见幽香摇摇头,“你不愿做就不愿做好了。我们肯定能把事情做好的。” “你……”感觉气得有些牙根痒痒,冈崎樱一时间没什么话可说。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去,深呼吸了几次,又转回来,“果然,你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有些不满,人类,这一点我很明白。” “你!……算了,我答应你们的请求了。二号实验室的事故,我会帮忙收集资料的,就当是对于阿克曼先生救下我以及充当我的保镖的报答好了。” “哦,这样。知道了。” 没有回头,没有迟疑,风见幽香仅仅回了这么一句,就从这间办公室里面走了出去。望着她的背影,冈崎樱坐到椅子上,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随后又像突然醒悟了一样,将全息窗口打开,继续着刚刚的工作。 两个人似乎都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唯一的区别在于,一个是真不认为,而另一个,只是为了心目中的那个形象,而装出来的不认为。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七十九章 “这帮无知的王八蛋。”将刚刚还挂在脸上的那个笑容褪去,埃文·沃福森博士一边咒骂着一边向自己在这边的住处走去,“跟伟大的我说话,居然还摆出那种对待武器商人的态度……就没有被伟大的我身上所透露出的那种伟大气质折服吗?” ……当然,他们肯定是会对自己采取对待武器商人的态度的。因为,自己这个当世最伟大的物理学家此行的任务,就是作为冯·卢克纳尔公司的代表向日本政府推销那暗藏着帝国计划的生物武器啊。罢了,一个物理学家也必须学会向外界推销自己的项目,就像是一名武器商人一样,这也可以被当做伟大的我的伟大的经验吧。 “本来以为,孕育了冈崎梦美那种或许唯一能够跟我相提并论的物理学家的国家,应该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心中不平的情绪逐渐扩大,埃文的碎碎念变得越来越厉害,“没想到,就和那个被她收养的劣等货一样,仅此而已……太让人失望了。果然垃圾的货色就是垃圾,哪怕是曾经与元首同志共同奋战的国家……” 算了,希望这边的客人能够让我满意一点。扥平自己身上西服的褶皱,埃文的心情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对于他本人而言,这边的客人比起刚刚会面的日本政府的人员要重要得多,即便是日本将会成为在新的世界大战中帝国布局的几个重要的点之一。对于政治,埃文一向感觉很无聊,但他所感觉的无聊和其他众多科研人员并不一样,那是一种—— “欢迎二位来到冯·卢克纳尔公司的日本分部。”明白对面两个人都能听得懂德语,埃文张开双臂,表现出一副相当热情好客却并不刻意讨好的样子,“希望二位能够在我们的帮助下顺利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啊,二位都是远道而来,需不需要立刻安排茶水休息一下呢?” ——一种对于已经玩旧了、再也没有任何意思的玩具的不屑。 当然埃文不是个政治天才。他不是孙永明,那种能够在少年时期就可以通过不全面的信息将复杂的政治学这个庞大的怪物看透到常人无法看透的地步的天赋异禀之徒,但他真的已经厌恶的“政治”这个玩具了。相比之下,“物理”这种东西或许更符合他的胃口。这也是为什么他格外看重这边的客人的原因:一位来自帝国的生物技术源头,另一位则来自被元首公认的、帝国的终极敌人…… 何况根据情报,他们双方都有可能掌握有关于时间机器的情报。啊,时间机器!多么伟大的设备!对时间的掌握,这究竟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力量?这可以颠覆整个宇宙的…… “感谢您的热情招待。”先过来说话的是那个男人。按照古代欧洲人的礼仪左手扶右胸微微点头,他向作为主人的埃文表达了最基本的礼貌,“但是,据我所知,我们的任务目标是在中国,而并非日本,对吗?为何我们必须先到达这个国家呢?” “呃,这位……” “希格斯。恕我冒昧,由于一些原因,我没有办法透露自己的家族名。” “啊,当然。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苦衷的。”将这句话应承下来,埃文点点头,“正如同您不能透露自己的家族名称一样,实际上,公司在中国的业务是完全没办法开展的。您知道,在中国,私人拥有枪支与军火交易都是全面禁止的,红色政权似乎很担心它的人民会获得力量,再加上种种桎梏,公司根本没办法在那里发展业务。所以,我们只好把日本分公司定位为我们在亚洲的据点,正如同在欧洲我们只有伦敦一家分公司一样。” “所以亚洲的所有事情都是在这里处理的咯?” “没错的,公司在亚洲的所有业务都是在这里处理的。”为了提醒对方现在并不是能够谈秘密事务的场合,埃文特意在“业务”这个单词上加重了发音,“因此,您们所希望得到的,关于中国安保市场的商业情报,也只能在这边进行交换。” “哦,”看样子,希格斯对于这种谈话风格并不是很适应。扭了扭肩膀,他点了点头,“这样……嗯,我只想知道这么多。……您有什么问题吗,这位大人?” “没有。我想问的问题你已经问完了。”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往这边看,但是埃文很明确地感受到了那个摸着自己长刀刀柄的女人,绵月依姬对于其他两个人的高傲姿态,“我有些累了,希望能尽快休息。明天一早我需要关于目标人物的信息。最好尽早出发前往中国。我先走了。” “……请您慢走,亲爱的女士。” “您的表现就好像您是他的管家一样。”看着静静伫立在这里目送那个背影离去的希格斯,埃文试探性地问了这么一句,“您是一名……有着专业表演技能的魔法使,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对自己的伙伴如此卑躬屈膝?而且,那位小姐在我们这边的风评并不是太好。” “呃……这是我们家族的家训,埃文先生。”看上去是依然对埃文用一个前置词让“魔法使”很容易被误解成“魔术表演者”这种避嫌的叫法有些不适应,希格斯耸了耸肩,“保护女性并想办法让她们的梦想成真是一名绅士的职责。……虽然在进到这种职责上,我做得并不算好,尤其是对于我的女儿……唉……” 似乎是说到了痛处,这位魔法师沉重地叹了口气,开始大倒苦水:“我对于自己的女儿实在是……主要是因为,我忙于寻找那被某些人捉去的父亲——你知道的,魔法世家总会有那么一些纠缠不清的关系——而不得不放弃了自己作为父亲的一部分职责……” “这听上去真的不像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何止不明智,简直就是愚蠢。如果是伟大的我的话,绝对不会做出与某人结成家庭并诞下子嗣这种愚蠢的事情的,“但是我相信您一定能够处理好自己的家庭问题。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亲爱的希格斯先生,以及一位为了家庭而操碎了心的父亲,能否与我共进晚餐呢?” “啊,这当然可以。”很快就点了点头,希格斯向埃文引导的方向走着,“实际上我真的已经很饿了……” 正当埃文打算跟上希格斯的脚步的时候,他的个人终端上忽然传送过来的一条消息让他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甩了甩那个小东西,他低声咒骂着:“我又不是主管……冥界的人员与这里某个神仙或妖魔鬼怪接触的事情,跟伟大的我有什么关系?” —————————————————分割线——————————————————— 又是由于一场暴雨,神社附近的水势突然暴涨了起来,这让这个偏僻的地方与外界之间的交流再次中断。好在,那台老旧的柴油发电机的柴油储备还算够用,食物什么的也暂时不用担心,因此,在神社的三个人现在需要做的,就仅仅是安安心心地呼吸着暴雨后清新的空气而已——这么说也不多,毕竟还有需要考虑的事情。 “啊哈~~”一想起来这种事,八坂神奈子就感觉有些头疼,“搬家计划被强制中断了啊……没办法,惹上冥界那帮人就算彻底惹上一身腥了。虽然不是说躲不开,但实在是太缠人……” “不是说,幻想乡好像属于冥界的‘法外之地’吗?”这时候,从旁边跳过来了一只青蛙——不对,是原本与神奈子属于死对头一类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好友的诹访子,“那样的话,我们其实大可不必管冥界怎么样的。直接搬进去就好了……” “这一点我倒也是知道。”托着下巴咂了砸嘴,神奈子胸前的护心镜闪闪发亮地反射着太阳光,“可是啊,我们搬去幻想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住在那里就算了……但是早苗这个孩子呢?总不能让她一直被困在幻想乡里面吧?世界这么大,有这么多新奇的、连我们都没有见过的事情,总得让她去历练。到时候,如果和冥界有什么矛盾的话……更何况,冥界的人这次可是指名道姓要的‘东风谷早苗’啊。” “唔,早苗那个孩子,应该不会……”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神社,就像自己能够看到在那栋建筑物当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的早苗一样,诹访子的声音没有太多自信,“应该不会抛弃神社而去……吧?” “年轻的女孩子的心思,谁能知道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看上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野小子,和他私定终身准备白头偕老,谈了一场轰轰烈烈最终平平淡淡的恋爱……只可惜,若是凡人的男子,肯定会因为寿命而导致悲剧吧……”开始露出犹豫的神色,神奈子的头像波浪鼓一样左右摇摆着,“早苗的话,可是那种对于这种事情格外一心一意的人。搞不好到最后,根本不会管我们两个就去找自己的情郎生死与共了……到时候,真的要做好心理准备,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啊。” “……这么痛苦的事情为什么要摆在明面上说出来。能多自我欺骗一会儿就多自我欺骗一会儿不好吗?” 相互对视了一眼,风祝少女的现任监护人不由得同时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操心了?考虑一下的话,早苗入学之后就很少了吧。她可真是个乖孩子。”将身旁的那杯茶慢慢端起来,神奈子轻轻地将茶杯上浮现出的热气吹散,“昨天又是暴雨。……她的父母就是因为暴雨而死的。” “……那是我们的失职。绝对的失职。” 一阵风轻轻拂过沉浸在惆怅当中的两个神,仿佛诉说着某种无法言明的哀痛一般。 —————————————————分割线——————————————————— 嗯,没错。两个守矢神社所供奉的神为自己家的早苗勾画出来的那给她们带来“无法言明的哀痛”的前景,某种意义上就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河北省石家庄市的某个小小的居民宅邸里面上演着,虽然现在故事或许在全力朝着她们没能想象到的悲剧狂奔…… “葛~先~生~?”满面微笑着,早苗将一碗汤捧到躺在床上的葛祎伟面前,用勺子舀了一点,送到嘴边,“来,把这碗汤喝下去吧。啊——” “……多谢。不过把碗交给我吧。”刚说完这句话,葛祎伟就伸手试图去抢早苗手里的碗,但那只手却被完美地避开了:“这怎么行呢葛先生?作为你的初中同学,我肯定不能让身患重病的你做额外而多余的动作了,是吧?” 具体说来的话,现在的情况应该从属于一个悲伤的故事。昨天晚上,葛祎伟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引人注意,尤其是他们家还有一个警惕性极高保密意识极强的职业军人。在灵梦将葛祎伟放回房间的时候,这个家里面其余的三人就已经开始着手暴力破门了,到最后苏醒过来的葛祎伟只好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由进行了开脱,在他昏迷的时候,初夏就依靠家庭智能系统联系最近的医生进行了初步诊断,而他脑子里的异常自然被查了出来,但是海格拉姆躁狂症这种偏门的疾病小诊所里面根本没办法完成诊断,再加上葛祎伟本人表示已经没有大碍,所以医生也仅仅是百愁莫展之后,开了一点静心安神的药。 “此外,昨天晚上躲起来的时候灵梦可是全都告诉我们了。”依然微笑着,早苗再次将那勺汤递了过来,“海格拉姆躁狂症是吗?葛先生真是有不得了的病呢,而且发作时间还是二十四个小时。现在葛先生还是处在发病期间的哦?” 我要是还在发病,你岂不是很危险……而且,二十四小时的发病时间其实就是个噱头而已。根据已经差不多有四年多了的犯病经验,这个躁狂症发起病来其实时间并不会有那么长,最多熬几个小时就熬过来了…… 压下心中的种种吐槽,葛祎伟最终还是把那口汤灌了下去。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被折腾了一晚上的葛家人突然迎来了一阵门铃的响声,而打开门之后,站在门前的赫然就是这位东风谷早苗小姐。葛祎伟记得,从那个时候开始早苗就是这副样子,带着一脸诡异的微笑,用异于常人和她的平常表现的毅力与口才,让其他三个人对于她是葛祎伟初中同学这件事情深信不疑,还破天荒地允许了她今天白天留下来照顾葛祎伟。对于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创举,葛祎伟立刻用作战单元拦住了试图模仿的魔理沙和灵梦:“妈蛋奇迹发生一次就十分了不起了,你们就别跟着一起凑热闹了好不好?” 为此,三人组中的剩下两位只好愤愤不平地出去压马路了。 这样也好,也好。被这么一搅和,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会产生的种种负面效果,也算是散去了不少。甚好,甚好…… “好了,葛先生?快把汤喝完,好好睡一觉怎么样?这样的话,身体可以很快好起来哦?” ……虽然说,早苗的笑容背后,眼睛里那深邃的、完全看不到光芒的黑暗,让葛祎伟还是感觉很是惊心动魄。他不得不说,除了导致这种情况的动机之外,对于这名少女接下来能够做出什么举动,他自己已经完全没谱了。 快坚持到开学吧,开了学,接触的人一多,各种事务一忙,就什么都好说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十章 将冈崎樱拉拢到情报搜集团队里面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至少,阿克曼这个团队所收集到的关于二号实验室的事故的情报已经越来越多了。虽然如此,由于情报流入途径的原因,这些东西依旧是有着极强主观性质的描述,至于切实的资料,像是视频、图片等等则是一个字节都没有搜集到。在从冈崎樱那里收到情报后,阿克曼立刻进行简单分类,然后交给原本就是专精这方面的苏菲亚进一步处理,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完全没有一丝凝滞。 说句实话,这让苏菲亚这个虽然历经种种却依然天真的小丫头保持了一种没有来的自信。而这种自信,自然是针对这几日除了承受冈崎樱那明显不友好的目光之外,毫无用处的“第三者”风见幽香。 但是后者对于这种事情似乎并不太在意。啊,原本她也不是那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家伙,毕竟她的性格是“冷”而不是“傲”,对于她认为不应该关心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关心的。那种奇怪的自信让苏菲亚心情稍微有些不错……尽管她也明确地意识到,这个“不错”完全是建立在一种不纯洁的基础之上的。 人的天性使然,又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做好充足的准备,关于二号实验室事故是否是人为故意造成的必须要尽快得出,但这项工作明显受到了充斥着主观意见的情报的阻扰。为此,今天,阿克曼和苏菲亚决定冒一次险,让苏菲亚潜入储存有二号实验室视频资料的云存储当中。这种信息盗窃上的活自然是由苏菲亚负责的,但是阿克曼也必须对网络数据流进行监视,打打下手。至于风见幽香……用个人终端在旁边看个热闹就好了。 行动开始的很随意,就在黑市里面不知道哪个地方的脑接口网吧,这种虽然被联合国完全否决但是依旧遍布全球的东西。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即便就算有脑接口技术,黑客之间的战斗依然没能变成像某些作品中描述的与在虚拟世界中与现实生活一样的游戏一样的打斗,而依然是建立在基层语言之上的代码之间的战斗,异常枯燥无味。利用脑接口进行战斗的苏菲亚以及在一旁监视的阿克曼还好,可在风见幽香的眼中,那或许真的会让人昏昏欲睡吧。 “小心一点,”只可惜,苏菲亚的这个猜测似乎大错特错了,“k1~k24节点有什么古怪。我看不明白,但我感觉得到。” 没人能够想象到,风见幽香那庞大的战斗经验所培养起来直觉,在这种时候居然也能够派上用场。来自那道可以说几乎是密不透风的防火墙的反击有几次就是被她直接点出来,才让苏菲亚堪堪完成处理的。莫非,她真是战争之神的化身,以至于所有关于战争的事情,她全部都能够了若指掌吗? 这种感慨并非是苏菲亚发出的,而是阿克曼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想法被她所捕捉到了。风见幽香本人对此浑然不知,然而苏菲亚是完全无法将这个当做自己自信的来源了。 因为,任务马上要结束的时候,由于没有了什么危险,三个人——包块用终端进行输入而插进来的她——进行了几句为数不多的闲聊。当时,阿克曼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有空的话,应该把画笔和水彩颜料找出来才行……要画几幅画了。只是……” “向日葵田的话,我知道哪里有。不远,很快就能到。” 看着这句被风见幽香输入的冰冷而又温暖的话和阿克曼那“你为什么知道我想画向日葵”的差异表情,苏菲亚的心情当真跌到了谷底,就连内容下载完成了都没能察觉,直到差点儿将系统完全惊动,被追踪定位才反应过来。 风见幽香啊……我不想感到痛苦,可是,为什么还会感到痛苦呢?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心中留下了这样的疑惑,感知着另外两个人对于视频内容的观看与讨论,苏菲亚在心中黯然神伤着,就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愿主保佑你,我的孩子。”这个时候,在苏菲亚的私密频道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有什么烦恼需要指引吗?” ……神父!? —————————————————分割线——————————————————— 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之后将要发生什么,总而言之,葛祎伟清楚地认识到,他们这些人终于又走到了一个崭新的转折点上。在葛祎伟的心中,这次的转折点的意义可能有些不同。有些选择可以拖,而有些选择……必须要在这种时候决定,让新的目标完全成型,并且为可能出现的变数做好能够做好的后备打算。 无论什么其他的思绪都放一放好了,不管是鬼巫女还是海格拉姆躁狂症,亦或者更遥远的世界大战和时间机器。因为,今天可是石家庄一中开学的日子啊。 但凡一座城市里面,能够冠上“第一中学”名号的,大都水平不错,而且应该有着不短时间的历史,可是石家庄一中却有些不同:它的外号是“新一中”,并没有什么历史。原因就在于,旧一中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被强制停止办学,致使“第一中学”这个名号在石家庄市消失了二十年之久,直到五年前才重新开办。 但是这不意味着这个这个第一中学徒有名气没有实力。实际上,“新一中”这个称号,就足以说明人们对于这个后继者给予了充分肯定。要不然,葛祎伟也没必要费那么多力气才考到这座中学中来了。这对葛祎伟来说或许是个优势,因为在这种水平不低的中学里面,出现了个有物理学硕士知识水准的高一学生,应该也不……反常吧? 好吧,对于这件事情葛祎伟也没底,因为他接触到的石家庄一中的天才只有他哥哥那个变态班级里面的几个人,至于他们这个时候到没到硕士水准,那真的没办法判断。 根据幻想乡三人组收到的通知,她们也是今天开学报道。报道流程葛祎伟已经嘱咐了她们无数遍,为魔理沙和早苗准备的医院开具的发色天生证明和那个从黑市买过来的户口资料也完全没有毛病。按照当下的报道流程,只要带着户口资料去学校通过教育局相关系统进行验证,入学仪式就算结束了,然后第一天的任务就是大家坐在教室里面,新同学熟络熟络感情,班主任带着开一次班会,见一见军训的教官,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和耶路撒冷与里约热内卢的严峻局势相比,这简直就是轻松写意的任务,或许正好能够当做这么长时间以来闲散生活的调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葛祎伟总感觉自己很紧张,心脏的跳动远比直面生死考验的时候要厉害,第一是因为担心幻想乡三人组的情况,第二是…… ……啊,果然和自己想象当中的一样。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幽幽叹了口气,葛祎伟从面前的接口上拔下自己的学生用个人终端。石家庄一中的新生入学分班是在被录取的那一刻进行完全随机分配,直到入学报道时公布,虽然难免存在内幕,但至少在葛祎伟看来,自己的分班结果应该是随机的。因此,这个结果对于验证“未来”会不会朝着自己记忆中的“历史”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对于这个问题的怀疑最先来自于葛祎伟某日闲来无事观看新闻,里面提到了一艘游轮的事故。按照葛祎伟模糊不清的记忆,那艘游轮的游客最终应该是因为营救行动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失误而全军覆没,但新闻中的主持人却在宣告,全体游客全部幸存…… 而如今,自己手上的分班结果以及同学名单证明,在这里,虽然历史依然固定,但是未来,至少在个人层面上,完全是模糊不定的。 就算记忆力再差,葛祎伟也不会忘了自己在高一的时候被编入的是三班,而不是三十一班。 “呵,当真是崭新的同学啊……算了,反正高中的时候也没几个朋友。”耸了耸肩,葛祎伟将终端收好,向自己的教室走去,“占个座位先把昨天晚上没复习完的论文啃了吧。” 啃论文是个麻烦事情,主要在于费脑子,再加上葛祎伟属于那种一件事情办完之前很难多线程处理的家伙,等到他终于疲倦到打算休息一下的时候,有一点值得注意的东西却完全被他忽略过去了:校门口处引发的巨大混乱。 最开始他以为那股混乱是因为新生入学人数太多保安无法处理导致的,为此仅仅是感慨了一下自己来的这么早真是有先见之明就继续看自己的论文了。可是,等到他真的打算休息了,仔细一琢磨才感觉到有些不对经:混乱?不应该啊,自己怎么说也在新一中上了三年学,至少经历过三次新生开学,对一中的保安队伍也算有认识。怎么可能乱成这样? 想到这种事情,葛祎伟伸了个懒腰,决定从窗户那边围观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混乱到达了连学校保安都抑制不了的程度。可惜的是,虽然混乱的中心明显没有消失,但是已经脱出了能从窗户目视到的范围之内。挠了挠头,略感无聊,葛祎伟又重新坐回座位上,看了一眼周围稀稀拉拉的新同学,决定随便拉个人聊聊天扯扯淡。 “嘿同志,”锁定了目标,葛祎伟很快打出了习惯性的招——虽然这个招呼听上去明显有些不亲民,“我来得早,刚刚趴桌子上睡觉没看外面,发生啥事了?” 当然这句话并不是说葛祎伟对刚刚的事件产生了兴趣,这仅仅是用来打开谈话局面的一种手段而已。听到他上前来搭话,那位也不含糊,目光瞟了一眼窗外:“我也不知道。刚刚在社交圈子里面他们说好像是有个学生会成员抢新生了,还是几个女同学。”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未免太……不过学生会居然会主动抢人,真是出人预料。”点点头,葛祎伟打算聊几句就及时转变话题,做个自我介绍,“那地方不是很难进的么。那几个是有什么神通,能让学生会成员出面抢人?哦,对了,接下来学生会和团委以及财务处似乎要有竞争了,说不定是想要几个花瓶进去吸引注意吧?这么短时间也就能看个长相。” “嗯?看不出来,你一个刚刚入学的新生,对于一中的局势掌握得很清楚嘛。”挑了挑眉毛,这位同学转过脸来,“学生会、团委和财务处要对政府的一批年度固定资金的处理权进行争夺,这个新闻连高二高三的一般学生知道的都少。不过的确在老师和相关成员里面都算得上公开的秘密了……” “呃……我有个哥哥就在这里上高三,我从他嘴里听到的。”哈哈一笑,葛祎伟挠了挠头,心中暗自腹诽:废话,当初这三个组织为了这件事搞得全学校都不得安宁,印象能不深刻?不过事情的结果自己没关心过,所以完全不知道啊……“对了,你也是新生吧?我叫葛祎伟,你叫什么名字?” “……新生?”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这名男性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其实,我……” ……tmd,开什么玩笑!? 正当对方想要说话的时候,葛祎伟的第六感及时捕捉到了可能波及到自己的巨大变化的到来。往走廊那边看了一眼,他顿时打了个激灵,立刻坐回自己的座位,捧着个人终端一副刻苦学习的样子,心中暗自默念:我不认识她们我不认识她们我不认识她们我不认识她们……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她们不可能在这里的!那肯定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逃避现实是不对的,是迟早要被现实所教训的。接下来发生的事实恰恰证明了这一点。伴随着骚乱的声音——明显能够听出来,是学生会依然没有放弃劝诱工作,不过葛祎伟倒是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可是能够作为顶级花瓶存在的人物——他的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葛先生?” 接下来就是一句大呼小叫:“啊,小伟?原来你也在这个班啊!” “还真的是你啊。”忽然,自己手上的终端被强硬地按下,葛祎伟的眼前出现了灵梦的那张脸,“这我就放心了……以后总算能有个帮忙处理事情的人了。” 上司你什么意思?我能帮忙处理事情,你就打算什么事情都撒手不管是不是?懒成你这样也算是一个境界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忍住了没把这句槽吐出来,葛祎伟拼命将表情憋住,看着盯着自己的灵梦,站在旁边的魔理沙和早苗,以及来劝诱的学生会成员和一干围观群众,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句立刻让那三个人陷入慌乱的话:“请问,几位,你们是谁?我们认识吗?” 他绝对想象不到三个人对于这句话的反应会如此之大:早苗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甚至脚步不稳地退后了两步,魔理沙同样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虽然依然坚持着微笑,可那脸色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就算看上去最冷静的灵梦,此时的声音里面也带上了颤音:“……小伟?你是在我们开玩笑吧?” 这种表现让葛祎伟同样震惊不已,因为他在第一时间完全没能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但花费了两秒钟之后,他感觉自己或许猜到了个中缘由:第一,有在蒙古的事件作为先例,那时候葛成志应该就是扮成失忆后的自己,所以这种事情在三个人心里应该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第二,就是在这里……她们三个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因为不注意把一个原本只是小麻烦的事情变成了巨大的麻烦……啧,自己还真是…… 心中苦笑了两声,葛祎伟叹了口气,忽然摊开手:“我说啊,你们三个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围观我,除了装作不认识你们,我还能怎么办?好了好了,你们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来找我叙旧怎么样?但是居然能在这里见到远房亲戚,真是奇遇。” 我相信,你肯定能理解我想要虚构的身份并且把话接下去,然后把身后的狗皮膏药甩掉吧,上司?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十一章 李成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刚刚和自己搭话而现在在一声不响地看着自己的个人终端的那个男同学,在未来一段日子里或许会让这个班不得安生了。 因为学生会抢人事件而引发出来的混乱很快就被那个头上戴着蝴蝶结的女生压了下去,李成有些没有想到她的行动能这么迅速:既然这样,那你之前干什么去了?还一路带着混乱到了教室。造成了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不可思议,绿发和金发都是天然的么…… 很明显的,这群刚刚初中毕业的学生们中间并非没有有过恋爱经验的人,即便那可能只是有着浪漫气氛的小孩子过家家酒一样的胡闹,证据就是不少男同学开始向位于事件中心的三名女性索要联系方式。与有些明显还没张开的孩子不一样,这三位发育似乎要早一点,青涩感已经褪去了一部分,就算摆在成年女性当中也能算要身材有身材要个头有个头的了。但是明显的,对于这种事情她们还是不太擅长应对,那名绿色头发的女孩子已经带着满脸困惑的表情向那个男生求助了:“葛,葛先生?” 啊,那个同学原来姓葛。记住了。 李成觉得这件事其实应该是自己的责任。放下自己的个人终端从椅子上站起来,凭借自己的位置更近,他伸手把正在试图索要联系联系方式的两个人拦下来:“好了这几位同学,你们也应该消停一下了。等到铃响的时候,班主任要开班会,赶快回你们的班级去吧,如果你是这个班的话那以后要联系方式的机会还很多。” “你是谁?”现在正在纠缠的两个人虽然没有那种痞子样,但明显也算是运动系的类型,两个人的身高颇有压迫感,为此这句本来应该是正常的问话听上去简直像是威胁一样,“我们只是想和这位同学交个朋友……因为以后可能真的就没机会了。” 呃,还真是老老实实把原因什么的全都说出来了啊。叹了口气,李成摇了摇头:“不行啊同学,班会真的马上就要开始了,你难道希望因为第一天班会迟到而被你的班主任日后穿小鞋吗?据我所知,这座学校里面还真的有那么两位会这样干的……” 他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然后齐刷刷地看了看时间,有两个直接慌慌张张地从门口跑了出去,很明显是教室离这边比较远,已经有些来不及赶回去了。剩下的人在小声嘀咕了一会儿之后,也开始慢慢向外面走。放下自己的手,李成点点头,正准备进行自己的下一项工作,却在转身的时候正好与鞠躬道歉的那名女生装上了:“真是谢……啊!” 对方是一头扎进了李成的胸口里。因为这次突然袭击而有些没站稳,他下意识地向前伸手抓住对方肩膀来稳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突然松手:“啊,抱歉。我没有用太大力气吧?” “没事的没事的……”连忙摆了摆手,绿头发的女孩子回答,“该说谢谢和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明明地方这么小,不应该鞠躬的……” “啊……” 李成发现自己居然呆住了。刚刚,由于一心想要尽到自己的职责,他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到受助者的身上,直到现在才真正看到了她的脸。在那一霎那,李成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跳了半拍。他看到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和在前面颤动的睫毛,看到了光滑小巧的鼻子和那两篇薄薄的有着樱桃一样色彩的嘴唇,还有稍稍被发梢遮盖而像是害羞一样的两弯淡眉,组合成了一张温柔而娴雅的脸…… “……同志?同志你没事吧?用不用打120?” “啊?啊抱歉。”意识到有人在晃自己的肩膀,李成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稍稍有些脸红。不管怎么说,盯着别人的脸看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有些不礼貌。故意让目光从绿色头发的女孩子上面移开,他看向刚刚摇晃自己的肩膀的那名姓葛的男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打铃,我想应该开始班会了。”指了指自己的个人终端,对方说,“所以,你们两个最好也赶快回座位比较好,一直这样傻站着,要是老师进来了怎么办?说起来,咱们班主任也够不负责的,他应该提前到教室才对啊……” “哦哦哦,打铃了是吧?你们两个赶快回座位吧。”猛地点了两下头,李成把自己的个人终端拿出来,然后在那名男同学边回座位边投过来的疑惑目光中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嗯……咱们人来齐了没有?我叫李成,是你们的计算机技术老师。在接下来的高中生涯中,我将成为你们的班主任,希望我们能够相互学习,相互进步。好,那咱们的第一节班会就从现在开始,大家先按照次序自我介绍一下,也让老师我把名字和脸对一下……” —————————————————分割线——————————————————— ……糟糕,似乎出大事了。刚刚聊天的那位居然就是班主任……我怎么不记得一中有过这么面嫩的班主任了? “安静一点!仔细听听班主任说的事情,回忆一下昨天晚上我怎么嘱咐你们的,尽量搞明白你们的高中要怎么过!”压低声音对坐在他前面那一排的三个人说了这么一句,看着讲台上自己的班主任,葛祎伟活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无论在哪个学校,与班主任之间的关系都是必须要打好的,何况现在幻想乡三人组还得在各种事物上寻求漏洞与通融。幸好刚刚没把事情说下去,否则像是学校内部斗争这种事情,你跟老师商量,这不是纯粹挑着对方不痛快吗? 低调,低调。低调必须成为日后生活的主流,虽然仅仅凭借那三位的那张脸就很难低调的下来,但是必须要低调,因为敢张扬的话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此外,这里还有个问题需要搞清楚,她们三个的黑户怎么能划分到石家庄一中来!?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想到这里,葛祎伟开始偷偷把自己与黑户贩子的交易记录调了出来,在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差点儿没气吐血:对方在回信中对于那三百张完成度不低的照片颇有感恩戴德的意思,因此专门提到,会给葛祎伟一个面子,让他的“三个老婆”和他分到一间学校的一个班里,但是当时他因为对这件事情根本没上心而将其完全放过了…… 混蛋,这么粗心大意,将来某一天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心中这样暗暗训斥着自己,葛祎伟听着讲台上,自己至少未来一年内的新班主任的话。对于这位叫做李成的老师而言,这似乎是他第一年当班主任,为此牵扯出的言论就是一如既往的“可能会有些不成熟所以请大家和我双方互相谅解”之类的话,然后就是交代这些天要做些什么事情。 还能做些什么事情?不就是军训么。高中的军训就算再严,是能比得过我当国防生的那几年,还是能比得上我上战场的那几年? 虽然这种想法听上去颇有种嗤之以鼻的味道,但是葛祎伟心里面是真的对于这次军训不抱什么看法。诚然,他的身体缩水成了初中刚毕业时瘦瘦弱弱或许连据枪两小时都据不稳的样子,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既然他之前能够完成这些挑战,那现在自然也能。至于幻想乡三人组,哈,她们三个的体力甚至比自己都好,有什么好担心的? 除了一个可能会随时爆发的不稳定因素……海格拉姆躁狂症。要是在军训期间突然发作了,那可就真的是个大新闻了。 认真分析一下现在的状况的话,葛祎伟必须要说,就像之前自己处于毫无目标、只能用劳累繁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时得出的结论一样,如今的情况依然是暗流涌动,无论是海格拉姆躁狂症,还是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和03式狙击步枪,以及可能已经将自己列为敌人的绵月依姬——她所能动用的资源绝对比自己要大得多——全都是能够招惹来麻烦的东西,再加上幻想乡三人组可是有着一身异能,鬼晓得会不会招惹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种情况是最让人着急的,因为你明知道可能会爆发的不稳定因素就在那边摆着却根本无力去解决,只能被动地等着事情的到来。世界上还有比无法掌握主动权更让人蛋疼的事情吗? 那么,听自己的新班主任瞎叨叨这段时间用来思考这些无聊的事情应该再好不过了,虽然显然的,他根本不可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就这样托着腮帮子看着窗户外面,想着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杂事以及刚刚啃的论文中的证明过程,葛祎伟成功地将他崭新的高中生活的第一节班会混了过去。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我们有了个开端了。 —————————————————分割线——————————————————— “那么,我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前往中国?”坐在沙发上,手持自己的宝贝长刀,绵月依姬用这种听上去就不像是高兴的语气问着,“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如果再耽误下去,我们根本不知道目标会不会提前设下陷阱。” “……我们已经在尽力了,绵月依姬小姐。”面对这种已经快要习惯了的质询,埃文的回答也是万年不变,“您应该不会不清楚在那片土地上究竟生活着怎样数量的人,也不会不清楚中国的红色政权对于他们的信息安全究竟有多么重视。我们不是上帝,我们需要时间。” “可是时间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浪费的!”用刀尖一拍地面站了起来,绵月依姬开始向埃文展现她对于他们工作不力的不满,“……我不希望再浪费时间了。如果一周之后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那我宁愿选择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将那个人找出来。” “我不得不提醒您的是,这可比在沙滩上找到一粒您扔过去的沙子要难多了。” 对于埃文最后的这句话,绵月依姬并没有回答。或者说,她已经完全丧失了回答的心情。那名魔法使似乎又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联系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的女儿一些事情,对于当下的这项任务丝毫没有热情可言——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是在主动消极怠工。现在的绵月依姬真的十分希望冥界这次给她的搭档是一名外勤死神…… 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是,绵月丰姬发来了联络。她那边的情况已经快要接近糟透了。 在绵月依姬的印象里,她并不记得两姐妹面临过如此严苛的政治困局。的确,姐姐曾经有过一段为难的时候,可是她只靠自己就完全将其摆平了,根本没有主动向这边寻求过帮助,更不要提对处在任务中的绵月依姬发送如此紧急的求助消息了。这件事情背后所可能体现出的糟糕局面让绵月依姬心急不已,因此她感觉自己必须要尽快,最好能多快就多快的,完成任务并返回月都。 这种事情急不得。可是,留给姐姐的时间,究竟还有多少呢?依旧心急如焚,走在回到自己房间的路上,她心中不由得出现了沮丧之感。 —————————————————分割线———————————————————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伟大的我来负责?就算我的确比那些愚昧的家伙博学多识能力出众,但我这次来,只是与日本政府进行谈判,来埋下这颗钉子的!有什么事情应该去找亚洲地区的负责人!”几乎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了,埃文对着屏幕那边的家伙大声斥责着,“无论是冥界在那间破神社的动向,还是印度人在无人兵器生产线上的发展,或者月球的客人给我们的抱怨,都不应该是我负责的,你懂吗!?我现在就向元首直接申请,要求明天就回到里约热内卢去!” “可是,负责人先生他……” 对面的人又要开始他们一贯地推诿与踢皮球了。埃文不知道冯·卢克纳尔公司在亚洲方面的负责人究竟是谁,但是这位的所作所为明显已经超出了容忍限度了。他来到亚洲已经这么多天了,那个家伙居然依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从来没有出现过! “该死,居然敢这样对待一名能够直接与元首交流的科技组主要负责人,如此伟大的我……”看着屏幕上依旧在喋喋不休进行解释的那个小角色,埃文将怒火强压下去,“总有一天,我要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分割线——————————————————— 无论白天是怎样的神圣端庄,一旦被夜幕笼罩,作为宗教场所的教堂总是会有种渗人的气氛。这或许与教堂在以前与墓地总是密不可分的这一点有一些联系,可是还必须要承认的是,那些光辉的、庄严的东西一旦被黑暗笼罩,所散发出的完全相反的感觉比起一般的事物要更加严重。极端的东西比中立者更容易进行彻底的转化,这条定律似乎在很多事物上都是通用的。 “我可以看到你的迷茫,苏菲亚。”这样缓缓地对台下,名义上自己的下属张开口,神父的心里面的确充满了悲凉,“你正在名为‘嫉妒’的原罪中挣扎,而正是主的指引,让我决定对你进行开导与劝谏。” ……嫉妒……吗? “你对于自己的认知其实要比我强上很多,但你并不愿意去面对它。你应该知道,之前我因为你们是对上帝亵渎的产物的原因,于你于阿克曼,采取的态度都不好。可是即便如此,你们依旧是上帝的儿女,是主的子民,将你们就这样抛下,是主所不能容忍的罪行。我无法忍受自己看着你在原罪中迷茫挣扎,为此只好来进行劝诫。” ……但是我感觉你在谋划什么,神父先生。而且,似乎是什么对阿克曼不好的事情。 “如果你对我的劝诫并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让阿克曼一起参加。事实上,当你能够将自己的嫉妒展现在那个人面前的时候,也就说明你在原罪中陷得并非那么深了。”叹了口气,神父这样说,“那样我会由衷感到欣慰。” 苏菲亚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过了一会儿,回复终于再次到来了: ……我不想……抱歉,神父先生,最近这段时间我的确感觉很……迷茫。我感觉自己就像不是自己了一样……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十二章 这种事情平时并不应该是自己的任务。但是,紧急时刻有紧急方案,既然必须要有人去做,那就只能是自己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绵月丰姬将自己身上这身紧身衣上面的褶皱抚平。对于已经多年没有参与过战斗行动的她来讲,这种衣服穿起来很不习惯,她之前穿的全都是那种比较蓬松比较舒服但是明显不方便行动的服装。在她的身旁,月兔部队的士兵们正在认真调试自己的兵器。私自动用部队,呵,要是又被政敌知道了,自己的政治生涯或许就彻底完了吧。 这次行动来的很突然,因为绵月丰姬完全是因为一次偶然才获悉了那个关键性的情报。如果不是绵月丰姬前往地球执行任务的话,那月兔部队的审查工作很难轮到她来负责,而如果不是当时她恰好路过了那个宿舍的话,她也根本不会发现…… 原来,纳粹已经开始静悄悄地对月兔部队进行思想方面的渗透了。而且,还已经渗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再这样下去的话,一旦她们养的这条狗想要采取什么不怀好意的行动,月都方面可以说只能束手就擒。至于证据的话,那个宿舍成员隐藏在外套下面的“卐”字,就足够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与已经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像绵月一样的“上层老古董”(那位被抓起来的月兔是这么称呼的)不同,完全是作为消耗品与廉价劳动力被生产出来的月兔对于希特勒那一套的接受力很强,这一方面是因为岁月并未能在给予教训与经验的同时将她们的锐意进取完全磨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月都居民对于月兔的压榨确实有些严重了。 但是现在并不是谈论有关阶层压迫这种大话题的时候,渗透必须被及时制止,而为此,那个庞大的犹如邪教一样的宣传根源必须被立刻就出来。让上面的人批准部队的调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只会说:“嗯?月兔部队的忠诚度?把这一批全部处刑,然后再造出来一批新的就好了。”同时,这件事情还可能成为借口将绵月丰姬对月兔部队的控制权严重削弱…… 总之,众多不利因素让绵月丰姬不得不做出了最差的选择:利用自己妹妹在部队中的权威,临时着急一帮私兵进行这次战斗,而且还得自己亲自上阵。这种窘境是她在自己妹妹前往地球之前完全没能想到的。考虑到那个隐藏在背后的敌人很有可能会异常顽固,她不得不选择向绵月依姬寄去了求助信。尽管她并没有选择特别急迫的语气——事实上的确也有一些缓和的空间——但那毕竟是这么长时间来自己寄出的唯一一封求助信。这封信肯定给她带去了不小的慌张与烦恼吧。 在突击行为实施之前思考这些杂事让自己分心或许是件不明智的行为,但是绵月丰姬总是情不自禁地去思考这些问题。很成问题的问题。 就突击行为来说,目前为止依旧使用电磁波和介质振动来的生命实施的最简单手段都差不多,用“高功率”的电磁波和介质震动短时间麻痹被入侵者的感官,在对方无法接受到有效信息的情况下完成制服,为此,鉴于波段和介质种类上月都人和人类并没有太大分别,爆炸、强光自然是这次行动的主角——虽然麻痹性无色无味的气体或者其他的某些小玩意同样很方便,但是动用那些东西很容易惊扰到其他的政治阶层,所以这次行动是没办法使用的。与对面的月兔士兵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已经准备好了行动,绵月依姬点点头,右手在空气中狠狠劈了下去。 “轰!” 该死,声音是不是太大了?希望行动不要把治安部队的引过来…… 转身冲入门内,手中的匕首朝着目所能及的两个人的手飞过去,绵月依姬用最快速度探查了一下房间里面的情况。这个房间不算小,而且从遍布整个房间的“卐”字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地面上的狗们”的地方。让其余的月兔士兵迅速控制住局面,她一伸手,把主动飞回来的两把匕首接住,轻轻叹了口气:用匕首这种武器实在不算帅气,可是和妹妹一样帅气地挥刀自己又完全办不到。至于那把扇子?哈哈哈,作为攻击手段使用可是需要批准的…… “总感觉,你们似乎在做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偏着头看了看站在讲台上应该是正在演讲的人,绵月依姬问,“不好意思,可以让我也听一听吗?” “这里不欢迎你,上层的老古董还有他们的走狗!”或许是意识到事情已经完全败露了,有些年轻的小辈直接喊出了声,“滚出这个房间,否则……” “否则什么?要我好看吗?啊,我记得你。”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绵月丰姬点点头,“上次对于中国人的基地骚扰行动,你立了大功,毁掉了他们的一台采矿机,而且手段巧妙得很,让他们只能认为随后的损坏是事故而不是冲突中刻意的行为,不是吗?你对于我们采取的武力行动主旨应该很明白,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你难道想不明白,他们宣扬的东西最终会带来些什么吗?” “绵月丰姬小姐,”还未来得及回答,刚刚出生的小字辈就被另一个显得成熟许多的声音盖了过去。支棱着自己的耳朵,那位月兔慢慢走上前。在看到对方的服饰之后,绵月依姬狠狠啧了一下嘴:怕什么来什么,是月都治安部队的,“我想请问,你擅自调用月都警备队的士兵进行这种行动,有得到过许可吗?何况,上层也从来没有规定过月兔们不能在私下进行小型聚会。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擅离职守的,均是有假在身。” 啧,果然,这些月兔长期培养出的阶层观念已经被打破了,而且明显不是个例。否则,有一名气急败坏出声叱骂是正常的,但是能够有条理地进行针对性反驳,说明这些月兔是在有理智的情况下接受了“平等”的观念……还好今天就发现了这种事情,否则日后肯定要掀起巨大的波浪。 “何必那么严肃呢?”说到这里的时候,绵月丰姬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如同朋友一般的笑容,就如同她以前拿着慰问品去看望因公负伤的士兵一样,“在最开始我就说过了,我仅仅是希望能够和大家一起听一听,那位先生在说些什么而已。换句话说,我只是希望参加这个小小的聚会,但实在找不到办法,只能中途闯进来了。多有鲁莽还请抱歉啊。” 说完这句话,绵月丰姬双手合十,还闭着眼睛吐了吐舌头,这让两方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了起来。最开始那个年轻的声音又出现了,但是带着明显的疑惑和慌乱:“可是,你……你的朋友为什么要带武器……” “啊,那只是玩笑啦,玩笑。你看,这些都只是模型哦?没有杀伤力的。我最开始扔出去的两把匕首也是。”让那两把匕首重新回到自己手上,她慢慢玩弄着这两个小玩意,“刚刚的两位也仅仅是手被打疼了不是吗?反倒是那两位……将手伸进怀里,是打算掏拉花吗?” 很明显,之前在房间里的人没人完全相信她的话,但同样也没有人像之前那样坚定地怀疑了,在这件事情上,“绵月丰姬”这个名字于月兔部队之中的良好声望无疑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不,这个结论应该是错误的,因为在场的人里面是有一个绝对不会相信…… “很高兴见到您,绵月丰姬小姐。同样,我也欢迎您加入我们的聚会。”向这边鞠了一躬,那个眼神阴冷的家伙彬彬有礼地说着,“只不过,聚会的内容可能不适合您这样高贵的月都居民,毕竟是污秽的地上人为了月兔而准备的演讲。还望您能够尽兴。” “唔,我想我肯定会的。”稍稍眯起了眼睛,绵月丰姬点点头,“您是……冯·卢克纳尔公司亚洲分部的负责人,对吗?抱歉,我并没有能将您的名字调查出来。” “啊,仅仅是这样我就已经很荣幸了。请原谅我在申报前往月都的文件上的隐瞒,因为无论是我还是公司,都不希望得到过多的关注。您应该是能够理解这种心情的,我是以研究者的身份前来,因此只想做一次简简单单的调研而已。” “理解,当然会理解。不过,调研的话……”又看了看周围,绵月的笑容冷在了脸上,“应该,没有带这么多土特产的必要吧?” 无论怎么说,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你就别想逃走了,明白吗? —————————————————分割线——————————————————— 葛祎伟突然发现,自己认为军训根本不算什么的想法或许过于天真了,或者说,他根本没能清楚地认识到作为国防生的那被五公里武装越野和三十公里野外拉练填满的四年究竟给他的体质带来了多大提升。当返回到他刚刚初中毕业时的身体之后,认真地体会到了两者的落差,他终于不得不承认,想要返回能够上战场的体质的话,将会经历一个他可能根本熬不下去的痛苦而艰难的历程。 见教官之前的体能小测试,一千米,还不是野外的恶劣环境而是平整的塑胶跑道,没有武装,四分十二秒。在战场上,这可以说是一个被打死都算理所当然的成绩。 气喘吁吁地坐在草地上,葛祎伟感觉自己的小腿在一阵阵发软,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的刺痛。他感觉内心中一阵阵的沮丧:怪不得连枪都端不稳,就这种体力,啧…… “喝点儿水吧,葛先生?” 都有点儿像是习以为常的惯例了,眼前出现了一瓶水。默然地将其接下,葛祎伟一口气灌了半瓶,然后抬起头,迎着太阳看向早苗:“我说你们三个……究竟是什么怪物?你们是女的吧?是女的还过来跑一千,跑进三分半之后还屁事没有的到处乱晃,你们什么意思?魔理沙干什么去了?是不是……” “嗯,没错的,”看到葛祎伟的表情,早苗有些尴尬地说,“就和葛先生想的一样,她在鼓励其他班级还没跑完的……方式就是和他们一起跑……” “……是不是这段时间在家里憋出毛病来了?精力再怎么旺盛也不应该这样发泄啊。”对于这种事情感到不知道要怎么评论,葛祎伟挠了挠头,“胸口还是疼……也对,这时候我肺活量小……你们的医院证明给班主任看过了吧?” “嗯,已经看过了。葛先生,你真的没问题吗?”一脸担心地看着仍旧坐在地上的葛祎伟,早苗问,“需不需要我帮忙?马上就要集合了……” “哈哈哈哈哈东风谷早苗小姐你这是打算让我把人丢到全班去吗?就算男女平等说了这么多年,在社会文化上还是存在着名字叫男人的自尊的无趣玩意儿的。”苦笑了两声,葛祎伟想要站起来,却稍微没能使上力,在即将跌倒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扶住了腰:“我说小伟,要是不行的话尽量别逞强。没人看不起你的。至少,我们三个都知道你在战斗上表现有多出色。” “这话我现在只能当安慰听,上司。”努力站稳蹦跶两下,感觉腿上的力气总算回来了,葛祎伟耸了耸肩,“好了,是要集合吧?对了,嘱咐你们件事情……在学校的时候尽量别老跟我混在一起。女生有女生的圈子,而且大部分都是男生不能掺和的,你们多跟同班的女生交流交流,老在我这边混……容易有不好的影响。” 后面这几句话自然是压低了声音才能说出来的。对于这种提示,灵梦表现得很不以为然,而早苗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对着还在跑道上的魔理沙招了招手,葛祎伟扔下两个人,直接走到了三十一班集合的队列里面。就在这个时候,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号召所有参加军训的新生集合,而校门那边,一辆大巴车也缓缓开了过来。 军训的教官啊……不知道会不会是我爸的兵。啧,就算是估计也捞不到什么好处,那些人最多知道老爹有俩儿子,至于多少岁了,干什么的都不会清楚,再加上他可是个十五岁就当了爹的混蛋……肯定不会拿我和我哥当他儿子看就对了。 想到这里,原本就没抱多大期待的葛祎伟又一次泄了气。军训,和最开始进军队的时候是一回事,左转右转后转踏步齐步正步,最后分列式,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不抱期待应该属于正常反应,赶快混过去就完事了。 抱着这种想法,用军姿姿势站立的葛祎伟把目光投向了已经在队列面前立正完毕的教官。可当他看到那张脸的第一眼起,他的心就已经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平静了:居然是……怎么可能是……!!!!! “大家好,我叫尚景辉,很高兴能够在本次石家庄市第一中学的新生军训当中,担任你们的教官一职……” “尚连长……” 不自觉地将那个很久之后才能这么称呼对方的字眼叫了出来,葛祎伟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冲击着他的眼眶。 但是他忍住了,尽力忍住了。因为他现在是石家庄一中的一名普通学生,而不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二者的职责,与所能发挥的情感,都是完全不同的。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十三章 葛祎伟的心情不好。而且,这个心情转变是从下午,跑完一千米之后突然发生的。最开始,灵梦认为啃论文不顺利——按照他本人的说法,在一些低级而幼稚的错误上纠结太久,比如居然为了一个奇函数的不定积分而纠结半天,最后恍然大悟这东西等于零,或者系数写错、负号忘加之类的——但后来灵梦发现这仅仅是自己的错觉,二者之间的关系或许正好相反:不是因为啃论文不顺而导致心情不好,而是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他之前的错误被放大,导致了这种情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的对象的心情这么敏感了啊。明明早苗和魔理沙都没能看出来,只是在听他骂骂咧咧地吐那些根本听不懂的苦水而已。 “所以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在这种想法中完成了那长长的、自己对于事件的分析,灵梦端起手边的绿茶,坐在吊床上看着那个一声不响认真擦枪的家伙,“别告诉我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女孩子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我倒是希望你的这种直觉能够更多的用在正途上,哪怕是用来蒙选择题也好啊。要不然就帮帮我,在我纠结那个奇函数的不定积分的时候直接指出来那玩意是零,这样我也没必要在那个三重积分上耗掉那么长时间了。”用依旧带着怨气的语气这样说着,葛祎伟叹了口气,“唉……真是蛋疼,为什么总在这种低级错误上摔跟头……明明基本方法大方向都没错过。都读了硕士了还是这个鸟样……” “别说这么多废话,说重点。好歹我还算是你的上司呢。” “哈哈哈哈,就从认识你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来看,对于这个结论我真不能苟同。那就是个形式而已,形式,你了解吗上司?” “你到底打不打算说?”不满地将吊床上面的床单扔了过去,灵梦撇了撇嘴,声音又突然软了下来,“……别以为跟你混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你这种人啊,不就是有苦水想要倒出来,却一直压抑自己不倒出来,结果到最后根本压不住的类型吗?有时候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别总是搞得大家一起着急好不好。” “……关于这件事,这些年来我已经改变了很多了,上司。至少,想倒苦水的时候我就一股脑地倒,不会再像是装逼一样的玩深沉了。说真的,想想在幻想乡公共墓地的时候我那副臭德性我就想扇自己。”将手中的03式放下转过头来,葛祎伟拍了拍脑门,语气终于回到了要说正事的状态,“……说起来,我和风见幽香小姐曾经在印度发生的合作,还没跟你们讲过对吧?” “居然有这回事!?”立刻开始仔细回忆,灵梦在十几秒之后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点了点头,“对了,我想起来了……的确,你们两个在悉尼互相看到对方的时候明显就像之前见过面一样,而且也提到了印度什么的……但是为什么要提这件事情?” “因为和这件事情联系很大。当时我刚刚因为证据不足被……呃,被那个机关放出来,原本是绝对不可能回到大学念书还考研进研究所的,但是第二天,华博涛老爷子,就是据说对我哥哥很关照的一个老前辈,给了我一个机会。”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葛祎伟这样慢条斯理地进行着叙述,“他告诉我,他会给我一个任务,一个很危险的任务。如果我能够完成的话,他就有资本和那些反对派抗衡,为我提供回到大学,让人生再次步入正轨的资本的条件。这个任务虽然危险,但是就我在审讯中交代的事情而言,我应该有优势……” “任务的目标很明确:和风见幽香合作,找到印度境内对哗变的无人军队进行操控的纳粹控制中心并完成摧毁。期间,不得让风见幽香发现这次行动的目的不是时间机器。” “等等,我有两个问题,”让葛祎伟的叙述暂时停了下来,灵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第一,他是怎么判断出来你和风见幽香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关系的?第二,……从那个时候开始,花之妖怪就已经在寻找时间机器了?” “第一个问题,因为广域洗脑装置的原因,他们认为我在说胡话,风见幽香也在说胡话——但是我们俩说的胡话有共通之处,说明两个人相性比较好,所以华老爷子决定冒极大风险用这种不靠谱的理由让我去执行任务。用他的话说,就算我真是间谍然后趁着任务逃跑了也没关系,就算是把这些年他亏欠我哥哥的一并还清好了。至于第二点……”把双手枕在后脑勺后,葛祎伟耸了耸肩,“我上哪儿知道去?” “……好吧,事件背景我明白了。然后呢?” “然后啊……先说一下最终结局吧。在风见幽香那残暴的战斗力的帮助下,我所在的部队成功摧毁了控制中心……然后除了我之外的士兵都被那个妖怪杀了。之所以留了我当活口,我估计还是因为看在你们的面子上。这件事情还好有一个监控的视频资料作证,否则我的外国间谍身份就能算彻底坐实了。”这样说着,葛祎伟忽然做了一个仰卧起坐,“当时那只部队的连长,就是尚景辉。” “尚景辉?我们这次军训的教官?” “尚连长在我去部队报道的时候对我特别好。啊,我的意思是,对我不像是其他人那样,带着政治犯或者被诬陷者的有色眼镜看人,那种要么厌恶要么可怜的眼神真是让人难受。他就是把我当作一个兵来看的——这件事情很不容易的,真的很不容易。要不是他,我估计真的就会把自己是一名军人那种感觉完全忘掉了。然后……之前我也说过结局了,连长他是最后一个被杀死的人。”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又是好像已经做仰卧起坐坐累了的葛祎伟说话了: “上司啊,我的确有些话想说。说真的,我很讨厌规划之外、或者自己预料不到又无法用之前留下的空间灵活解决的事情,两次时间穿越就算其中之一。甚至有时候我都想,时间穿越,让一切回到过去,是不是对无数的人在这些时间里面所做出的努力的一种侮辱?所有的努力和成就都归零了,什么都没剩下。可是,现在我必须得说……” 听到这里,灵梦猛地抬起头,因为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经的地方。在让葛祎伟的脸进入自己视野的那一刹那,她真的吃了一惊——特别地吃惊:葛祎伟在哭。两行眼泪顺着他的脸在向下流淌着。 “大家都活着真的太好了。真的,大家都活着,真的太好了……” “我还能够和自己的家人像这样待在一起真的太好了,我还没有犯下那么多愚蠢的错误真的太好了,中国日本之间没有爆发战争真的太好了,世界总体上还是和平的真的太好了。真的真的真的太好了……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真的太好了……” 面对着面前这个对于他自己而言已经算是在痛哭流涕的葛祎伟,灵梦忽然感觉一阵心酸涌上她的心头。她明白,尚连长并不是他哭泣的原因,那只是一个导火索,将两次时间穿越中所积累下来的种种在今天晚上爆发了出来。对于面前的葛祎伟,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呢? 不知道。不对,应该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与其抱着这种评判的心情,倒不如……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吧。 抱着这种想法,灵梦忽然站起来,一把把葛祎伟的头搂在了胸前:“之前跟你讲过很多次了,哭出来就好了。现在你总算把哭学会了……这次就让你占个便宜,下一次,就要收钱了哦?啊,对了,你还欠我很多钱呢,干脆这次也记到账上好了……” 看来自己也是被小伟给传染了,在想要隐瞒什么的时候总会扯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扯起来还没完没清的……呵呵,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梦能够感觉到胸前的那个人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了起来。说真的,和很久之前在地灵殿那次不一样,这次葛祎伟可以说没有发出任何哭声:虽然他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改变的,可是骨子里的倔强依旧存在,除了变得潮湿的衣襟之外,没有任何能够向外界透露“他哭了”这一事实的信息,甚至连泪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一样的啊……哭完就睡,也不替别人想想。” 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灵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估算了一下时间,她将葛祎伟慢慢扶起来,然后将他轻轻放倒在吊床上,蹑手蹑脚地走回了房间里。作为一个已经能够渐渐读懂葛祎伟心理的人,她同样不希望让某种情况发生。 ……可惜的是,麻烦总是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像一贴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住你,让你根本无法招架。 —————————————————分割线——————————————————— “所以说,你们进行这种愉快的聚会,居然不叫上我?多么可惜的事情啊。” 依旧面带微笑,绵月丰姬看着面前这些“误入歧途”的月兔士兵们。她很庆幸这些年来多年的勾心斗角让自己的口才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的话她应该是很难将这些已经被那种极富感染力的思想所影响的己方回到自己这边来——好吧,现在提回到或许为时尚早,如果一个人的思想观念是那么容易转变的,那这个世界就太容易被掌控了。至少,我们应该说,她们的思想观念已经出现了动摇,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如果想要再深入巩固自己的成果的话,时间之神的帮助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唯一令绵月丰姬感到不解的是,那个眼神阴冷的亚洲负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打断她的话。他仅仅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用那个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眼神。不过,在绵月丰姬说完了上面的话,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真是精彩的……演讲,绵月丰姬小姐。虽然您说您只是在聊天,但是能够拥有如此清晰的立场和观点,我真的必须将您的这次讲话当做一次演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想不到能有人把即兴演讲做到如此优秀的程度。这一定和您长期以来的优秀家教有关吧?” 这句话让绵月丰姬不由得皱起了眉。事实上,通过刚刚的聊天她就已经看出,这批被笼络的月兔士兵都是很聪明而敏感的,为此她相信在场的大部分月兔都能听懂那个地上人隐藏在话中的提醒:之所以绵月依姬能够动摇你们,是因为她要么提前进行了演讲准备——也就是此行刻意就是要劝你们再次当奴隶——要么就是因为她本身足够优秀,而那都是因为她所享受的教育资源。如果是后者的话,你们凭什么无法享用她拥有的资源? 这种猜想听上去有些天马行空,因为要是在平时看来,这些想法完全就是想多了的类型。但是,这个地方或许刚刚结束了一场关于对资源不对等以及特权压迫的批判性演讲,可能只要稍稍回想之前演讲的内容,以上想法都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透过月兔们某些小小的反应,绵月依姬认为自己的猜想是完全正确的。 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在内心中感慨了一句,绵月丰姬弯了弯嘴角。……可惜,先生。你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来到月都进行策反活动。 “多谢您的夸奖。好了,我还有公事要办,”站起身,绵月丰姬招呼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士兵,“所以,请允许我退出这场聚会。再见。” 这句话在这片小小的空间中引起了一阵骚乱,因为大部分人都会认为至少那位人类会被逮捕。她看到了那位敌人的眼神,意思很是明确:怎么,不敢动我吗? 为什么要动你呢?在现在你根基不稳的时候,这枚杀伤力还不高的定时炸弹,可是能够被用来做很多事情的。想到了妹妹临走之前对自己说的话,绵月丰姬忽然感觉自己心中的笑意更浓了。不如,回去之后策划一场对广寒宫基地的突袭行为来庆祝一下吧? —————————————————分割线——————————————————— 呼,我就知道这个神父不会做什么好事……虽然看起来他出乎预料地做了一次好事吧。 依旧躲在十字架后面,风见幽香认真聆听着神父对苏菲亚讲的话。她看不到苏菲亚的回应,但是这位女孩儿进入教堂之前的阴沉气氛已经被一扫而空了。就团队合作而言,神父可以说是给阿克曼这支团队立了大功…… ……所以,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 对于这种琢磨不清的感觉很是不喜欢,风见幽香摇了摇头。教堂里面的讲经活动依然在继续,听上去很想让人睡觉。感觉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了,风见幽香啧了一下舌,迅速转身,在教堂里面的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离开了这个无聊的地方。 情报基本上已经搜集完毕。最近应该挑选一个时间,去那个郊外的小教堂探查一下了。第一次的时候还是不要一起去,让我自己先去探探情况,以免他遇上太多危险……敌人的话,那只在耶路撒冷曾被自己杀死过的吸血鬼一定会出现吧。那样的话,或许可以变得有些愉快。 将短发整理了一下,风见幽香用最快速度回到自己的房间,淡淡地想着。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十四章 石家庄市第一中学的新生军训,终于全面展开了。 这句话看似简单,但对于某些人来讲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高中军训的开始,在某种意义上并不仅仅意味着初三毕业后获得的长长假期已经结束,还意味着这些学生即将面临比起初中更加沉重的课业负担,在石家庄一中,或者说,新一中这个仅送走了五届学生,刚刚涅槃重生不久的省级重点中学的学生们更是如此。当然,最先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繁重的学业带来的脑力疲劳,而是…… “所有人,保持军姿五十分钟!要是,咳,要是让我看到,有人,裤缝没贴紧的,背没挺起来的,做小动作的,每有一个,再加十分钟!” 尚连长不习惯这种性质的讲话,因为他在讲话的时候完全不会掌握住音量的重点,该放大声音的时候没放大,不该放大的时候又喊了出来,这件事情是葛祎伟“早”就有体会的,可是他并没能想到在几年前这位值得尊敬的连长——虽然现在还仅仅是一名战士——的问题更加严重,甚至连说话的节奏和遣词造句都掌握不好。队伍里明显有人在憋笑,还好他们成功憋住了,要不然又加十分钟,真的不是他们这些文弱书生能够受得了的。 嗯,所谓他们这些文弱书生,自然会包括现在的自己。 再次体会到了军旅生涯究竟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改变,葛祎伟开始在心中默默数数。这倒不是用来计时的,而是用来分散注意力,将已经麻木了的脚和小腿对精神的影响尽可能地消除掉。目光的延长线上,另外需要关心的那三个人站得笔直,看样子也没必要在乎什么。因此,这种时候,只需要……默默地数数就好。刚刚自己数到哪里了? “好,全体都有!”看了一眼自己单兵作战单元上的时间,尚景辉点点头,“稍息!” 这两个字顿时在人群中掀起一阵哀叹。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所发出的抗议,有些人甚至直接想要坐到地上,却又在尚景辉炯炯有神的目光下不得不绷紧腿部肌肉。等到这阵抱怨过去,这位教官又一次用他那个听上去很是别扭的方式说话了:“同学们,你们别怪我狠心。我之前也提到了,我希望咱们能尽量做到前紧后松,前面好好训,后面就可以有大把时间休息。你们放心,我肯定不像其他教官那样,变着花样地玩你们,只要完成了上级交给我的任务,大家能休息,就尽量休息。好全体都有!坐!” 葛祎伟明显听到了有人直接摔到草地上的声音,沉闷的“砰”一声,估计还是个大胖子。伸手用衣袖擦了擦汗,他叹了口气,完全没有精神去搞标准的动作要领,军人的自尊什么的也抛到了脑后,直接就这么坐了下来。果然,现在的自己还是个学生,端不稳枪,站不稳军姿,做不了动作……唉。 “怎么又整天唉声叹气的啊,小伟?这样的话幸福可是会溜走的。” “我建议你趁早回到女生队伍里去,魔理沙同志。你看看,全班,啊不对,全年级就你一个到了休息时间就往男生队伍里面窜的主。”皱了皱眉,葛祎伟连头都没回地跟身后的魔理沙说着,“就算再怎么假小子也不能假成你这德性……而且你怎么了?昨天晚上受什么刺激了吗?总感觉你有点儿不对劲儿。” “嗯?没有吧?”歪了歪头,魔理沙立刻又让笑容回到自己的脸上,“而且我过来只是想跟小伟你说说话而已,又怎么了?刚刚跟新交的朋友聊天的时候,她们都是支持我这么做的。” “啧,麻烦就麻烦到这上面了。这帮人估计就是等着看八卦呢。”眉头皱得更深了,葛祎伟摇了摇头,“真是的,谁说男女之间不能有纯洁的革命友谊了……按说咱们两个都是舍生忘死的交情了,非要被扣上恋爱这种酸臭的玩意儿让别人看热闹,真是……啧,至少心里不爽。” “嘛……小伟果然真的不喜欢恋爱这种东西呢。” 葛祎伟感觉,对于语气这种事情,自己应该是属于不怎么敏感的那一类,可是回想一下的话,自己在某些时候对于这种捉摸不定的东西又有着格外强烈的意识,就比如像是魔理沙的这句话。他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倒不是违和感,只是……不行,表达不清楚。 “你是不是真的出什么问题了,魔理沙同志?”有必要关心一下,现在自己都不用管其他的了,要是连这仨人都管不好,那我就真成废物了。这样想着,葛祎伟顶着狐疑的表情转过身,“刚刚那句……” “嗯?我没什么事情啊?”就像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一样呈现出一脸没事的表情,魔理沙摆了摆手,“好了,既然小伟你不欢迎我那我就赶快回去了。走了啊。” “喂,谁也没说不欢迎你这种话吧……听着就像是我要逼你走一样。好好歇一会儿,等等估计还要站军姿呢。”看到转身想要离开却突然站住了的魔理沙,葛祎伟赶忙把自己想嘱咐的事情嘱咐完,“……还有什么想说的事情吗?” “嗯嗯嗯,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忽然大幅度点着头,魔理沙把身子再度转过来,腰向下一弯让自己的脸靠近葛祎伟,“军训结束的时候有半天假是吧?小伟你有时间吗?” “……还真没时间。那半天假我打算处理一点儿事情,打算去上次咱们去过的那个湖边一趟。”摇了摇头,葛祎伟的目光向另外一个地方飘了飘,然后叹了口气,“不过如果你有什么急事的话我就紧张一点,不悠哉了……” “啊,湖边啊……也好……”低下头似乎想了什么事情,魔理沙再次在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只是想说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需要的就是那么一点点的时间。肯定……没问题的吧?” ……眼睛闪闪发亮的,总感觉像是有什么阴谋一样。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在这里说……可能还真不是能够简简单单听之任之的事情吧,毕竟她也不是真傻。想到这里,葛祎伟把粘在裤子上的草全都拍掉:“没问题。有你当保镖说不定我还安心点儿呢。快回去吧,连长……教官看样子打算吹哨了。” “我知道了!那约好了啊!” 这家伙或许真的策划了什么阴谋。不过,应该不会造成太大问题吧?就现在的局势看,只要我控制好自己,理论上不会什么能造成太大问题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看着明显就因为这几句话而在回去的两步路上一蹦三跳的魔理沙,葛祎伟有些狐疑地挠了挠头发,随后开始敲击仍在酸痛的小腿。军训的时间还很长,身体状态不尽快恢复过来的话,迟早会受不了的。 —————————————————分割线——————————————————— 我办到了……我办到了!约好了约好了约好了约好了就在这周末就在这周末就在这周末就在这周末就在这周末…… 尽管拼命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悸动,魔理沙的心脏依旧砰砰跳个不停。尽管已经完成了她想要做的事情,可是那种紧张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消除的——何况,真正的事情,要等到这周周末才会发生。 不得不说,在鼓励她下定决心这件事上面,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就算灵梦再小心,两个人的动作还是引起了原本这段时间就一直失眠并且容易陷入沉思的魔理沙的注意:她的失眠原因主要还是在思考可能存在的那个亲哥哥的事情。但是,在目睹了那个场景之后,她睡不着的原因却明显改变了。 坦白来讲,魔理沙对于葛祎伟,这名世界上第一个称呼她为“同志”“战友”,也可能会成为她唯一的一个“战友”的人感情很复杂,而在这其中,肯定会存在着名为憧憬的东西。魔理沙真的很憧憬葛祎伟,憧憬他那种坚强与执着,虽然这种性格可以有另一种名为“一根筋”的称呼。甚至,直到在地灵殿,他嚎啕大哭的时候,这种感觉依旧没有改变,因为在面对那个惊人的真相的时候,跌入绝望才是正常的反应吧?反倒是葛祎伟在最短的时间里从绝望的深渊中挣扎出来,做出了一系列符合他的正常价值观的决策。这已经担得起坚强之名了。 但是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让这种憧憬发生了一些改变。作为一个对于那位老先生所说的自己的亲哥哥一直有些上心的魔法使,魔理沙昨天在床上一如既往地失眠了。而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的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也就是关心一下阳台上的对话…… 那是魔理沙第一次真正地看到名为葛祎伟的这个人,内心当中的能够称为“软弱”的那一面,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这一点老实讲,给她带来了某种奇怪的……有些温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和葛祎伟之间的距离更接近了一样。当然,之后莫名的心痛也随之出现,可是那种感觉很快就被温暖与憧憬所产生的奇妙化学反应遮盖住了。魔理沙自然惊讶于自己的心情,不过她或许终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嗯,那所欠缺的一点点勇气…… “喂喂小莫,怎么样了?”身旁,刚刚聊得火热的新交的朋友们立刻凑了上来,询问着情况,“你的那个远房亲戚允许你那半天假期一起出去玩吗?” “抱歉啊。”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知道八卦的力量是多么强大,所以自然会用些小手段的啊。不要太小瞧人了小伟。想到刚刚葛祎伟明显为了自己想到的事情而头疼的表情,魔理沙总感觉自己那种轻飘飘的喜悦更上了一层,“那半天他们家打算为了迎接我们三个办一个聚会的……没办法跟你们一起出去玩了。” “那真是遗憾……” 虽然没有明显抱怨的声音,可是女性群体当中的失落可是能用肉眼看见的。挠着后脑勺哈哈哈地笑着,魔理沙又一次坐到草地上:“好了大家,接下来的军训也一起努力吧!不过现在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一下子站了这么长时间感觉真是累呢……” “对啊对啊,为什么我们要和男生站军姿的时间长度一样呢?好像站军姿时间太长的话,腿是会变粗的……” 一句话将刚刚的话题驱散,魔理沙呼出一口气,把自己的金黄色长发摆弄到耳朵后面。她的心情就如同此时的太阳一般,闪亮而耀眼。她恨不得立刻加快时间,让那半天的假期尽快到来,却又希望这段时间能够无限延长,越长越好,让自己能够有充分的时间准备…… “魔,理,沙,小,姐?” “嗯?早苗啊。有什么事情吗?”看着挪动了两步靠过来的早苗,魔理沙这样打了个招呼,“灵梦呢?等到能自由活动的时候就一起回去吧?小伟那边……唔……” “我感觉葛先生是不想跟咱们三位一起回去的哦。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女生当中可是有很多人想跟你一起下学呢。不愧是魔理沙啊,人气总是这么高。” “哈哈哈,早苗你这说什么呢……要说的话你不也是一样吗?我想,可能是咱们两个的头发比较引人注目,所以来搭话的人比较多吧。今天早上那个学生会的一开始不就是想要让你加入的吗?” 奇怪,早苗这是怎么了?虽然说的话很正常,可是听起来总感觉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里面。偷偷地看了一眼早苗的脸。那的确是一如既往的,名为东风谷早苗的守矢神社风祝的温柔表情……嗯?不对,要说温柔的话……虽然的确在笑着…… “其实我来这边只是想说一句话,魔理沙。这是很重要的事情……相当相当重要的事情。”忽然把嘴凑到了魔理沙的耳朵边上,早苗用瘙痒一样的气息轻轻吐出了一句话,“千万……不要偷跑哦。那是不对的。” “偷跑?”对于这个词不甚理解的魔理沙只好歪了歪头,“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偷跑?” “……抱歉,忘了它吧,魔理沙。我发现自己好像变得很奇怪……”在听到这个回复之后,早苗脸上的笑容就被发愁的表情所替代了,“有时候……嗯,有时候我真的会变得很奇怪。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我是真的希望你不要偷跑的,刚刚你的表情让我很担心,但是应该是我想多了……葛先生不会因为这样讨厌我吧?” “小伟又为什么会讨厌你呢?你真的想得太多了,早苗。”听到对方收回了自己的话,魔理沙笑着拍了拍早苗的肩膀,“他绝对不会的,你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而且又这么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对不对?” 心里面又是一阵小小的刺痛……不过没关系,这不会影响什么的。自己肯定要将这至关重要的一步迈出去,否则,昨天晚上所获得的勇气,不就完全白费了吗? 这时候,伴随着尖锐的哨声,尚教官的吼声立刻传了过来:“好了三十一班所有人,休息时间到了!全体集合!”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十五章 “啧,”在第五次试图甩开背后跟着的那个女人未果之后,风见幽香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转过身向对方搭话,“你到底想要怎样?如果你有这个时间像这样跟在我身后,还不如去完成你的工作。” “我想知道关于我奶奶的事情。”两只眼睛紧盯着风见幽香,冈崎樱这样提问着,“既然你亲眼见证了她的死亡……” “嗯?亲眼见证她的死亡?”嗤笑了一声,风见幽香走出这栋建筑物,将阳伞撑开,把那些烦人的紫外线挡在外面,“的确有很多人类值得我去确认一下他们的死亡消息,目前来讲最近的一个应该是那个姓葛的中国士兵,但可惜的是,冈崎梦美那个家伙并不在名单里面。对于我而言,她不过就是一个似乎掀起过一点儿小波浪的……” “你的意思是,奶奶她的价值甚至连一个大脑里面全是肌肉的中国佬都不如!?”明显是情绪过于激动了,冈崎樱平常那种带着模仿痕迹的冷冷的面具终于被完全撕破。两三步追上风见幽香,她的声音在颤抖,“冈崎梦美教授是学术界公认的物理学大师!就算她的理论依旧存在争议,可是她为整个物理学做出的贡献……”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耐烦地回头瞥了这个激动的女人一眼,风见幽香将心中把她一拳打飞的冲动按下,“她或许很厉害,可是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且她在活着的时候也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困扰。相比之下,那个姓葛的中国士兵随时都可能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夺取,如果能够确认到他的死亡那将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你……你……你!你这种人缺乏对知识最起码的尊重!” “因为不需要你们口中那些无聊的知识,我一样过得很好。”耐心终于要用尽了,风见幽香摇了摇头,准备尽快结束这次对话,“我没有时间再浪费到这些废话上面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如果你还想说些什么,至少等追上我再说吧。” 说完,她直接双腿一发力,在冈崎樱惊讶的视线当中让百米开外的某个楼顶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影。今天是早就谋划好的提前去探查那个郊外的小教堂的日子,团队中——暂时就承认他们四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型团队吧——从一早就纠缠过来的冈崎樱姑且不提,苏菲亚独自一人前往教堂似乎在做什么祷告,阿克曼陪着她一起去了,现在正好是去提前做些侦查的好机会。虽然,对于阿克曼和苏菲亚两个人在单独相处有很大的不满,但对于这件事情,风见幽香所能做的或许只有叹口气表示无奈了。 她现在所想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守护好他。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没关系的。都没关系的。 身旁的景物在飞速地倒退,风见幽香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那个叽叽喳喳的女人的气息了。说到这种事情,她其实感觉冈崎樱是个很可笑的家伙,自欺欺人地想要摆出那种架势,但内心当中实际上和普通女孩一样,无趣的要死,而那副和她完全不配的面具让她的表现显得更加丑陋而滑稽。一切都是因为有了一个名字叫做冈崎梦美的奶奶吗? 完全是无法理解的事态。不过也没有必要去理解,世界上总是充斥着这种小丑,如果要一个一个全都搞明白的话,那肯定会累死的。 为了不引起过多注意,风见幽香选择了一个较为偏僻的路线,饶是如此,她的这番横冲直撞似乎还是惊扰到了不少休斯顿的居民,不过在城市中高速跑酷的绿发女人到最后依然只会成为一个在底层民众当中流传的传说而已,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除了那些风见幽香希望他们能够注意到的家伙,比如之前提到的某位姓葛的士兵和月都的绵月依姬。对于当下的风见幽香来讲,这两个人应该比阿克曼面临的那个“共济会”更能造成威胁。 “……就是这种破地方吗?”远远就望到了那个墙壁上已经爬满藤蔓的破旧教堂,风见幽香减慢了自己的脚步,“能在中心做小手脚,基地却破败成这个样子……是他们太低调,还是美国政府太低能呢……” 这样低喃着,她已经来到了这间教堂的门口。伸手摸了一下那个有机材料制作的栅栏门,将手上的灰轻轻搓掉,她又抬头看了看这个自己马上就要踏入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地点。与在中心的那个同类型的建筑相比,这里更大,如果保存完好的话也应该会更气派,或许在某段时间之前的确是配得上资料中所描述的“共济会”组织的据点。正当风见幽香打算把门推开的时候,从某处传来的声音忽然让她眉头一皱。身随心动,立刻把自己隐蔽起来,风见幽香默默点了点头:没想到线索就这么送上门来了。 逐渐来的是一辆电动汽车,看上去很平凡的那种,车身是淡粉色的,车主应该是一名女性。随时做好了出手攻击的准备,风见幽香认真盯着坐在驾驶室的那个身影,可随着车门的打开,一股失望与愤怒的情感顿时冒了出来。 “风见幽香!你……” “闭嘴!”想都没想,冲出去直接打出一个巴掌,风见幽香用明显有着厌恶的目光看着被扇倒在地的,表情愣愣的冈崎樱,“愚蠢的家伙。是谁让你过来的?” “不是你说的吗!?想要说些什么,就要追上你才行?”这句反问让冈崎樱一下子就从被打懵的情况下脱离出来,“呃……倒是你,为什么要来这种破旧的地方?” “哦?看来你的胆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之前想的事情或许没错,这的确是个新线索,因为问问题之前的迟疑和忽然瞥到一边的眼神都说明了这一点。让眼神里面挂上一丝残暴的微笑,风见幽香忽然拽起来对方的领子,“但是你的演技却并非如此。你是希望自己主动将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还是……要我动用一些手段呢?” 不过审问这种事情或需要延后进行。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了一下,风见幽香将自己的阳伞一横,陡然撑开,伞面与空气中不知道什么小东西接触,凹陷下去之后又恢复原状。用最快速度找到了袭击者的方位,她把冈崎樱扔到了地上:“不想死就离远一点。现在,滚吧。” —————————————————分割线——————————————————— 滚?我好不容易判断出了你要来的地方并且准时拦住了你,到现在居然要我滚?……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我想滚也滚不了了吧…… 握住手里那把看上去一点儿用也没有的小手枪,冈崎樱在不断后悔着自己没能在自卫射击课上好好学习有关枪械射击的知识,以至于到了这种时候只能露出窘态。在掩体外面,无数的履带式无人战斗机器正以某处为中心进行突击,然后又一辆辆的爆炸。教堂狭小的入口或许正好适合防守,以至于在风见幽香的庇佑下,冈崎樱这边的安全绝不会有问题,何况她还有最后的防御办法。即便如此,那爆炸的声音和气浪依旧让冈崎樱不敢站起身。在瑟瑟发抖的同时,她又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无能带来的侵蚀感。 “……唔,不行,必须要射击……哪怕根本打不中,也不能被这种爆炸吓住……”握紧了手里面的手枪,她咬了咬牙,忽然从掩体中把身子探了出去,“……嗯?” “突然冒出来做什么?就真的不怕死吗?”此时映入冈崎樱眼中的画面,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风见幽香与那些无人战斗机器战斗,而是前者正踩在一个——或许是最后一个——已经无法动弹的机器上。看到冈崎樱探出了身子,她脚下一使力,那个可怜的东西顿时发出“噼里啪啦”听上去好像短路一样的声音,“真是愚蠢。” “战斗……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干脆利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风见幽香将她一直用来防御的阳伞合上,转过身,“既然你替我们搜集过情报,那我就问这么一句: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吗?我要回去了。” “哎?你难道不打算进去看一看吗?”挂着满脑袋的问号,冈崎樱慢慢扶着面前的断壁残垣站起来,那把手枪也被放入了口袋里面,“我还以为,你今天到这里来就是想要进去探一探虚实的……” “我是来探虚实的,但行程长短要根据时间来定。发生在门口的战斗耽误了太多时间了。”将裙子上的尘土拍干净,风见幽香已经迈出了自己的脚步,这让冈崎樱不得不赶忙跟上去,“时间太长的话……他会起疑的。” 他?起疑? 最开始,冈崎樱没能反应过来风见幽香指的是什么,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对方在指什么:阿克曼·亚当斯,那个在上次救了自己的特工,以及她之所以拜托自己搜集二号实验室事故的主要原因。不过,让她感觉疑惑的是,风见幽香使用的词汇是……起疑?难道不是担心吗? “就是起疑。至少,要是现在的他的话,还是……”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风见幽香的表情明显笼罩上了一层阴霾,“还是不会担心我的……啧,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总感觉你和我的奶奶越来越像了。”看着这样平常见不到的风见幽香的样子,冈崎樱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记得妈妈跟我提过,奶奶之所以会收养她,原因也是因为一个男人,而且在失踪之前,奶奶从来没有过给她找一个父亲的打算,尽管据说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我和冈崎梦美?我们两个很像?这应该只是你的印象。”用一句话直接否定了冈崎樱的结论,风见幽香回过头来,用含着怜悯与嘲笑的目光看向冈崎樱,“虽然我和她接触不多,但幻想乡里面没有一个人认为花之妖怪和从外界来的怪女人很像的。你是把那个女人的形象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固定化了吧。” “我当然没有!奶奶的事情,我很了解……” “好了,停下你的丑态吧。如果你了解的话,你会过来向我询问她的事情?”身体微微下蹲,明显是将要用力出发的样子,风见幽香在最后扔下一句话,“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我必须要逼问一下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了。” “我……!” 和上次一样,又自顾自地消失了,根本不听别人把话说完。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心中涌出了虽然异样,但已经称不上厌恶的感情,冈崎樱眼神复杂地看着风见幽香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把自己车辆的驾驶门打开。 —————————————————分割线——————————————————— “所以说,这就是我想说的。”面对着坐在床上,因为一天的军训而明显很是疲劳但依旧还有剩余的精力的三名少女,葛祎伟说,“我不管别人,但是既然你们现在算是暂时居住在我家受我照顾,那我的要求就要严格一点。你们走的齐步和正步,必须按照服役军人的标准由我进行验收,可以吗?” “啊?那种枯燥的事情……”露出了明显不想做的表情,灵梦摇了摇头,让她头后面的蝴蝶结也跟着一起乱摆,“不要。只要达到了教官的要求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要求的比那还要严格?我们又不是军人……” “……也是,你们也不是军人,没必要把我的标准套到你们身上。不过上司,你就当我任性一次好吗?”苦笑着摇了摇头,葛祎伟这样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同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是希望……能看你们英姿飒爽地走一回正步啊。” “哎呀,葛先生说的怎么像女儿要出嫁的父亲一样。”笑着给在场的人每人端了一杯茶,早苗说,“葛先生可不是我们的监护人哦?” “监护人……对了,可能还要考虑一下以后开家长会的事情……魔理沙,你怎么了?” “没没没没没没什么!”听到葛祎伟突然点了自己的名字,魔理沙忽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我只是在,只是在想些事情……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马上就恢复正常……” ……又在想自己的亲哥哥的事情吗?人在疲劳的时候,在某种程度上思绪似乎是不受主管控制的啊……按照上司说的话,她最近似乎不时就会发一发呆。这件事情迟早也是需要解决的……果然,虽然说感觉生活很祥和,但是问题还是有一堆啊。没关系,一件件来吧。 “那么,三位能满足一下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吗?当然了,你们可以拒绝,毕竟这只是我突然冒出的一个想法而已。军训只有一个多星期,想来应该不可能达到那种标准才对……”联想到了这种现实因素,葛祎伟顿时察觉到自己的想法究竟是怎样异想天开,“……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尽量努力……” “当然了葛先生!既然葛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哈,哈哈哈……东风谷小姐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嘛,既然早苗都这么说了……我就满足一下这种微不足道的愿望好了。”在握起拳似乎已经燃起来了的早苗旁边,灵梦挠了挠头,“魔理沙嘛……她一直都很努力的,绝对不会让小伟你失望。你看,她都累成这样了……” “……嗯,那你们就先休息吧,不打扰了。” 看了一眼发完呆之后就开始打盹的魔理沙,葛祎伟点点头,悄悄地往阳台走了过去。军训呢……开学宣告了一个决定的做出,那么军训结束之后,另一个决定也得做出来了。要么说,时间穿越,从头再来,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不过感觉也不错,是吧,”自言自语着,他把窗台的门关上,“葛祎伟同志?”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十六章 “我感觉……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我对于神父布置下来的可疑任务始终抱有疑问。”再次把那个偏僻教堂的照片调了出来,阿克曼十分心烦地这样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可能存在的名为‘共济会’的阴影在后面,但凡是对阴谋论有所接触的人,像是这种名字,还有罗斯柴德尔家族、光明会、骷髅会什么的,都不会陌生。但是,或许我们也必须考虑到敌人可能就是用这种人尽皆知的名号来吓唬我们,让我们裹足不前……” 神父先生那边……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情报。而且我们是无权要求对情报来源进行核实的,除非直接提出对神父先生的全面指控…… “这根本不可能啊,虽然我的确很想要这样做……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们的证据更缺乏。”完全是一副不行了的表情,阿克曼干脆让自己的整个身子摊在了桌子上。看着他这种表现,风见幽香忽然在内心中感觉很是……高兴,仿佛又回到了一百年前一样,虽然一百年前的她只会觉得这个吃干饭的为何会这么懒散,“接下来,能够做的就只有去那个教堂一趟吗?” “那个郊外的教堂我已经去过了。”在另外两个人的讨论的时候,已经将牛奶加入到红茶当中,这时正在慢慢搅拌的风见幽香开口说话了,“……坦白来讲,我感觉那里和共济会有关的传闻可能不是空穴来风,虽然共济会在二号实验室爆炸的事件中发挥的作用依旧不明确。” “你一个人去探索那间教堂了!?”听到这句话,阿克曼的反应显得很大。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他身旁浮现的全息屏幕也跟着震了震。可是,接下来他的话却和风见幽香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明明如果我们一起去会更安全的!” “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虽然这句反问里面带着更多的是惊喜的元素,可这种话从风见幽香的嘴里吐出来,却就像白纸被染上色彩了一样,像是在愤怒对方质疑自己的实力。眼看着两个人都误会到了那个方面,风见幽香连忙想要辩解,却最终感觉干脆就这样好了——当初自己和他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比起这种事情,我直接说事实:我在教堂的门口受到了无人兵器的围攻,很显然是冯·卢克纳尔公司的商品,因此最开始我还认为是纳粹在搞鬼,直到后来我发现了这次攻击的策划者。” 就是这名策划者让你认为共济会有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吗,风见幽香小姐?他是谁? 如果要真是能够回答出来他是谁或许事情要简单得多。苦笑着摇了摇头,风见幽香在喝了一口红茶之后回答了苏菲亚在屏幕上提出的问题:“让我将他与共济会联系在一起的并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性质。攻击的策划者——是一名幽灵。” 这个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惊悚的情报顿时让阿克曼和苏菲亚愣了愣。等过了一会儿,前者才小心翼翼地提出了问题:“风见小……呃,幽香,你说的幽灵,指的真的是……幽灵吗?那种轻飘飘的会附身用枪打不死的死后的人产生的东西?” “没错,就是那个。因为这种诡异的东西的出现,我不得不怀疑那个据点的群体有一定的……宗教背景。毕竟纳粹那群人是不会使用这些东西的。”点了点头,看到阿克曼的表情,风见幽香立刻又追加了一句解释,“对于我说的纳粹究竟是什么……这种问题,等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集中精力到目前的事件上吧。” “看来不会是那个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了。我就说嘛……”听到风见幽香这么说,阿克曼缓缓出了口气,一脸放心了的表情,“那种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的政治力量怎么会留到现在。他们早就被完全剿灭了才对……” 可是,如果说历史的话,共济会的历史可是要比那个党长得多了。他们看样子还没有被完全剿灭,不是吗?而且他们与天主教是有很大矛盾的。 “啊啊啊苏菲亚你不要说这种话啊……要是神父看到了的话,唉,说不定又会怎么样……等等,共济会与天主教是有矛盾的?这么说,神父不可能是共济会的人了?那他究竟为什么要把那些带有共济会标识的照片隐藏起来?”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被阿克曼忽然说出来的话提了个醒,风见幽香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把这么明显的异常漏过了。稍微思考了一下发现找不到什么头绪,她决定先搁置这件事情,把另一件更加值得讨论的东西放在表面上:“我认为我们现在还应该复习一下二号实验室爆炸事件,因为就现有情报来看,能够在那间教堂上做出的分析仅此而已了。” 风见幽香小姐……为什么总要打断阿克曼的话呢?我感觉,关于神父先生为什么要把那些照片藏起来这件事,也是非常重要的才对…… “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相应的情报,胡思乱想只会把我们导向错误的方向。”坚决而果断地拒绝了苏菲亚的表态,风见幽香试图强行将话题推进到二号实验室爆炸事件上,“对于那次的事件,毫无疑问……” “毫无疑问是因为输电线短路导致大型超导电池中的电流过大从而引发的爆炸。从表面来看,这种结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输电线短路的发生概率只会有0.1%,何况事前又是由多名操作员和主要负责人共同检查过的设备,应该不可能出现这么多人同时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情况。为此唯一能够考虑到的就是,有人人为提高了副线路中的电流引起输电线路电流升高,可这种行为又没有在系统中发现记录……” “给我滚,恶心的小丑。” “你对我就这么不欢迎吗!?” 用丝毫不掩饰的、就像是要把人彻底射穿一样的厌恶目光看了一眼来到这边的冈崎樱,风见幽香点了点头:“没错。滚,废物。” “你……你!”气得面红耳赤,冈崎樱“啪”一下子拉出来椅子,直接坐了下去,“我今天就要参与你们的讨论了,怎么样!?” “无所谓。有小丑在一旁表演,或许能够增添一些令人发笑的情节。” 真是无聊的人物。这种程度的激将法,这么快就中招了,本来还以为要多费些事情。看样子,今天或许有希望套出更多的情报来。给自己的杯子里面继续倒着红茶,风见幽香把左腿搭到右腿上,这样想着。 —————————————————分割线——————————————————— “……美国人终于想通那是怎么一回事了?”转过身来,华博涛对着全息屏幕上的那张人脸点了点头,“想明白了就好。不过合作的事情嘛……还是等你们把自己内部的问题处理好之后再说吧。别忘了,我们去的那些专家全都在事故中丧生了,就算我对你们的工作有信心,我们的科研人员又会怎么想?何况,他们明显是盯上这个项目了。” “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很抱歉,华博涛先生,但我希望你能够给美国方面以足够的信任。在这种敏感科技上的合作,只有双方的互信才能顺利地达成你我的目标,不是吗?” 或许应该夸奖一句不愧是专业的谈判人员,这次与华博涛直接对话的美方代表展现出了极强的谈判素质,不论是一开始就明确申明了美方的立场错误,还是在承认自己错误的前提下依旧在这样强调互信与合作,这种过于坦诚的谈判方式总让华博涛觉得有些奇怪。对方……明显是有着什么其他的目的吧? “那样的话,很简单。”忽然灵机一动,他点点头,决定先试探一下,“如果你们能够显示出保护我方科研人员安全的诚意,我们自然可以考虑与那些人沟通想办法重开合作项目。具体一点来说的话……” 说着,华博涛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因为他从对方的表情判断出,自己的确掐准了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你们是不是应该清理一下内鬼了呢?” “当然,华博涛先生。事实上,总统先生已经考虑这件事情很长时间了。如果中方需要这种行动来证明美方诚意,我们自然会主动响应这种对于双方都有利的号召。”或许还是因为年轻的缘故,此时美方的人员已经在自己的话中暴露了足够多的信息来让华博涛推理出他们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微笑着点了点头与对方告别,后者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将那把茶壶伸到嘴边,开始细细品味自己的结论。 美国人早就对合作项目不抱有任何希望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最开始就干脆果断地认了错。但是,有些事情让他们选择不得不再次与自己沟通:他们急需要一场对于情报系统内部某些不老实家伙的清理行动,但是如果想要让某个大人物——根据华博涛的猜想,那应该是总统先生吧——下定决心批准那项或许很是激进的计划,还需要什么额外的推动力。那么这种时候……“来自中国方面的外交压力”自然有这个资格成为那个推动力。 华博涛已经可以想象到美国情报机构的头头将会在总统先生面前如何描绘出一名“愤怒的中国负责人”的形象了。实际上,如果把他的真实身份暴露出去,而不是用现在的身份,那位老对手或许能够更加欣喜若狂,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话在总统面前更有资本,还因为他终于把“那匹老狐狸的尾巴”揪出来了。 可惜,卖人情卖到这个地步,那就是傻瓜。这种事情其实让离鹤轩自己处理就可以的,但是长时间的间谍生涯还是让那位有些过于谨慎了,以至于他选择了向上级汇报。不过,美国的情报机构要是出了点儿乱子的话……是不是能在他那个密不透风的后花园里面安插点儿钉子了?而且,这个情报,俄罗斯和欧盟可能也会感兴趣…… 交给分析部处理吧。将口里这口茶咽下,华博涛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吃亏的。 接下来的事情……唉…… 又想到了最近让自己心烦的那件事,华博涛摇了摇头,又往喉咙里灌了一口茶。即便是有自己这个“神秘人”愿意提供资金支持,王玉琳还是拒绝了去巴黎进行交流学习的计划……肯定是因为她妈妈生病了吧。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嘿咻。”撑住椅子扶手站了起来,他重新抖擞了精神,“就把这份歉意转化成努力工作的动力吧……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分割线——————————————————— 令风见幽香有些失望的是,即便激将法已经成功地产生了作用,可冈崎樱似乎真的无法进一步提供什么情报了——她早就已经将能交代的全部交代清楚。至于昨天她前往教堂的事情,风见幽香不打算在这里问出来。对于这位的没用有些小小的愤怒,她不由得冷笑着说了一句明显不入耳的话:“你将你那或许关乎整个人类宇航事业发展的工作抛下,就是为了过来跟我们进行毫无意义的闲聊吗,没用的蠢货?” 被这句话一下子憋得面红耳赤,冈崎樱“蹭”一下子站起来,却又努力压抑了下去,坐回座位上:“因为二号实验室的事故,持有关键技术的中国人已经放弃了合作,所以整个项目处于停滞状态……我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而且,刚刚你们的人也找过我了……不对,是找过了所有的项目参与人员,希望大家配合你们工作。” “上级的主动行动?”与苏菲亚对视了一眼,阿克曼产生了明显的疑惑,“这怎么可能?他们并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啊……” “是我让他们做的。否则,中心里面对我们的排斥感实在是太大了。”主动说明了这件事,风见幽香摇了摇头,“只不过我没能想到他们会采取这么生硬而愚蠢的措施。看来,以后我们想要调查的话,只会更加困难了。” 到头来,对于二号实验室的事故,所知道的仅仅是“基本可以断定是人为的”这一点,但是究竟是谁干的,怎么干的,完全没有头绪。神父那边明显是在阻挠对于那次事故的进一步调查——谁都能想到,那种明目张胆地闯上门去要求他人配合工作的做法只会招致厌恶。也就是说,这次事故里面果然藏着些什么东西么…… 有些意思。看来,除了保护他这一个目的之外,插手这件事情又被赋予了一层新的含义:给自己寻找一些乐趣。虽说可能会有预想不到的危险,可没有危险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所以从今天起我或许必须要跟你们一起行动了。不要不耐烦,我也不想,但这是把项目吊住的最后手段。大家都不希望看到这个项目就此夭折,那边和中国人的谈判也在继续。”用这句话作为了自己解释的结尾,冈崎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常态:带着那张冷冰冰的面具,“……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能够有新的助力我们当然表示欢迎,”似乎是看风见幽香不打算说话,阿克曼这种时候终于算是发挥了一些作用,“不过,战斗方面的事情我认为还是尽量避免樱小姐和我们一起。毕竟,那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幽香很强大,苏菲亚也是老手……” 这样说着的他正想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某个从口袋里面掉出来的东西却正好滚落到了风见幽香的脚下。在弯腰将其捡起的时候,偶然撇到了内容的后者忽然感觉心里颤了一下。 那是一个小本子,上面的东西……全都是关于向日葵的小幅铅笔素描。 “看来,真的是一切都在变好啊。”默不作声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地将本子还给阿克曼,风见幽香出了口气,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她不知道她说话的时候有没有笑,而且也没有其他人看见。但是……可能,是笑了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十七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葛祎伟最近一直在做噩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当然,对于他这种人而言,梦境是基本上记不住什么内容的,可是某些零碎的片段让他依旧能够推理出来自己在梦中经历了什么:八成就是在之前那些特别危险的情况下,自己没有那么好运,导致发生了极其悲惨的事情吧。 梦境中的有一个片段让他印象格外深刻:当然,他死了,因为在战争岁月中的一个小失误,被虫子们的骨刺定在了不知道哪个地方,然后作为一具在战场上并不稀奇的尸体慢慢腐化。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倒真并非算是特别能够让精神受到折磨的。关键在于,在这之后,他从上帝视角上所看到的一切: 所有应该被摧毁的东西全都被摧毁了。日本,幻想乡,中国,欧洲,美国,俄罗斯;所有应该死的和不该死的全都死了,葛成志,葛文豪,初夏,华博涛,尚景辉,风见幽香,海伦娜,八云紫,k,吉姆,博丽灵梦,东风谷早苗,雾雨魔理沙;留下的……不,什么都没留下。 也难怪为什么每次从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里面总是充斥着无法言明的悲凉感与空虚了。葛祎伟从来都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即便是很少有人看出来。他其实很抗拒变化,尤其是从好到坏的变化,即便实践证明他的适应性比大部分人都强。为了摆脱这些无聊的噩梦,他必须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在心态上彻底摆脱掉过去的机会,一个象征性的仪式。 所以他说,他希望能够让幻想乡三人组在军训,在分列式的时候发挥出色一点。因为这或许是他仅剩的依然保持军人心态的时候了,他希望能够看到昔日一同舍生忘死的战友们能够……认同自己军人的身份。将在军训中的出色表现当做别人对自己的认同或许会很奇怪,但是葛祎伟发现如果这样想的话,他心里会感觉很舒服。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过去的一切依然会找上门来,就算自报家门的时候依然可能会使用“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一九旅第一步兵团三营一连七班精准射手葛祎伟”这个名号,他身上那份对军队的担子,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或许是一辈子),也不用挑起来了。 但是老天爷就像是要跟他过不去一样。这个句号画的很不完美,或者应该说,相当失败。至于原因么…… “主席台说了,你们四个走得实在是太标准,和团队里面反差太明显,齐步或许还看不大出来,尤其是正步。我们班的情况……你们应该也是了解的,一周多,这种松松散散的训练完全达不到要求,弓腰塌背的,踢不高的,不绷脚尖的都有。要是大家都是这样,那团队上有个大概整齐度,看上去也能凑活,可是把你们四个当标准一看,一对比,其他人完全就……唉,何况莫同学和东同学的头发还这么显眼……” 这是在军训结束之后,尚连长将他们四个人叫出来专门说的话。葛祎伟知道这并不是说他想要指责他们——本来,指责什么呢?指责他们军训努力过头了?——他只是和自己一样,对于这个荒谬的结果无法接受而已。而一向不懂语言艺术的他,最后只好用这些笨拙的话语将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对此葛祎伟感到的只有心酸。尤其是,在把幻想乡三人组的努力全都看在眼里的情况下。她们是真正的满足了自己的任性,用最短的时间踢出了最漂亮的正步,可是……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是为何我总是碰不到那剩下的一两成呢?” 就像无法避免的一样,在今天午饭的餐桌上,他发出了这种毫无疑义的牢骚。 “不知道。你还小,不要总是装得很老成地感慨这些东西。”把菠菜夹到自己的碗里,葛文豪的表情很明显一样不怎么好。葛祎伟当然知道自己家的老爹究竟在发愁什么事情:那个单兵作战单元至今还在自己的手里握着,他的任务自然没啥办法完成,“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你还是个学生,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 就是我是个学生这件事情让我感觉很过不去啊。苦笑着扒拉了两口饭,葛祎伟心里想。没事,老爸,今天下午,你的烦恼应该就能一了百了了…… “为什么军训结束了还这么发愁啊,小伟?还有你,别总是训孩子。孩子有烦恼就要认真听才对。”不满地打了一下葛文豪的胳膊,初夏把一块肉夹到葛祎伟的碗里面,“别理你爸,有什么事跟妈说,妈给你参谋参谋。” “……愣要说有什么事,实际也没什么事……”因为总不能把自己经历的那些东西全都交代出来吧?那样的话估计自己立刻会被送到医院去,神经科。于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发言立刻招致了葛文豪的批评:“你看,我说只是孩子在那边自找没趣吧?” “餐桌上这种日常还真是一如既往。”另一边,就像是被忽略了一样的大哥葛成志只能在餐桌一角慢慢咀嚼着饭菜,“老大没人权啊……对了小伟,你下午有事不?” “下午?我得去郊外一趟,和别人约好了一起出去逛一圈。” “哦,约好了呢……你居然也会邀请或者被邀请去郊区逛一圈。”就像是已经看透了一切一样,葛成志的嘴角微微上翘,“让我猜猜。上次你生病的时候来照顾你的那个女孩子约的你吧?那就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 “噗”地一声将嘴里的米饭喷出去,葛祎伟一阵咳嗽:“说啥离谱的事情呢?当然不是。今天下午我是陪别人出去不假,但绝对不是她,而且她也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女朋友。才刚刚上高中,谈什么恋爱?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嗯哼,你这句话可是把这张桌子上的另外三个人全都嘲讽了。”故意往葛文豪和初夏那边递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默默吃饭——葛成志把筷子放到碗上,似乎是要把这个话题放过去了,“那天那位美丽的小姐我们姑且不提,我今天下午是真有事希望你能帮帮我。我们班去巴黎的交换生名额又一个落到我头上了,但是……办手续这方面我实在是不擅长,太麻烦了,所以……” “等等,你要去巴黎!?” 发出惊呼的自然是这个家庭里面两个法定监护人。同时把筷子拍在了碗上,初夏和葛文豪随即摆出盘问的姿态:“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对于这种事情是支持的,但是再怎么说也得跟我们说一声啊。” “啊……因为这个机会可能很快被溜掉所以想至少先把机会握在手里。本来应该是暑假就决定好的,但是……”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葛成志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黯淡,“嘛,我们班原本订好要去的那个学生因为家里面的事情不能去了……” “你的学习成绩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不会轮到你吧?” “……爸,你难道不知道吗?”强烈忍住想要把话直说出来的欲望,早就知道一切的葛祎伟尽量选择了较为委婉的说法,“他们的班主任是个女的,比妈还小……应该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还有,哥,替我向玉琳姐说句对不起,让这么一个没水平的人代替她去参加交换生计划真的很抱歉。” “看不出来,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啊。”在葛家夫妻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露出一副“教子无方”的痛彻悔悟表情时,葛成志拍了拍葛祎伟的肩膀,“能受到弟弟这么热切的关心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不过要是个妹妹就更好了……下午真的有事吗?”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葛祎伟沉默了一小会儿。他知道接下来应该会发生什么:巴黎的恐怖袭击报告和自己曾经参加过的葛成志的假葬礼,那一切都历历在目。如果插手的话,很容易能够将这趟对于葛成志即便算不上凶多吉少,也绝对是有惊无险的历程毁掉…… 但是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一切的发展都已经变得扑朔迷离,而不再是过去了的确定下来的历史,无数的事实都说明了这件事情。如果不让哥哥去巴黎,会发生什么?……如果让他去了巴黎,又有可能发生什么? ……不可能想明白的吧…… “抱歉。”心中怀着复杂的情感,葛祎伟摇了摇头,“我下午真的有事情要忙,没办法陪你了,哥。” “哦,这样。”点了点头,葛成志没有再多说什么,“那就这个样子吧。” ……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啊,连一点给人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罢了,既然选择不插手,就只能……祝哥哥能够足够好运了。 心脏处传来了近似于绞痛的感觉。又不是第一次了,忍忍吧。 —————————————————分割线——————————————————— 一顿饭外加一场午觉,时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溜了过去,像滑过指缝的沙子一样。将自己的自行车打开,叫上明显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在紧张不安的魔理沙,葛祎伟让她坐在车座上,带上已经准备好的东西,骑着车子一路无话,没有用多久,两个人就成功到达了目的地。 “这个湖还真的是很漂亮啊。”站在湖边上看着葛祎伟停好车子,魔理沙做了个深呼吸,“嗯~~军训这么长时间,真的感觉好累……能来这种漂亮的湖边转一转真是幸福……为什么这里的人这么少?” “我很久之前已经提到过了吧?”耸了耸肩,葛祎伟把最后一道锁上好,背起背包,开始寻找之前就找好了的东西,“这个湖算是刚刚建起来的人工湖,本来就不是用来游览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宣传,大家当然都不知道。如果我不是穿越过来的,也要等到两年后,这里被全面开发了才知道会有这么个地方在。走了。” “小伟你等等我!”眼看着葛祎伟朝着一个方向坚定地走了过去,魔理沙急忙跑动起来,不过从早苗那边借过来的裙子似乎有些不利于运动,“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我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来做什么……”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葛祎伟出了一口气,两三步走上那个已经有些破旧的小木筏,转身向魔理沙伸出手,“走,咱们先到湖中央去。我感觉,那边的风景应该会更让你高兴。” “要去湖中心吗……好啊!” 对于第一次划船的人来说,这项工作或许并不会太友好,至少在掌控方向的同时让船拥有前进的动力就是一项需要技术的工作,何况是最原始的航行工具木筏。不过在经历了一番周折,终于来到了湖中心之后,周围波光粼粼的湖面与美景让魔理沙还是觉得之前花费的一些小力气很值得:“……果然,和在岸边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嗯,你慢慢欣赏。”把带过来的东西——03式狙击步枪和单兵作战单元从背包里面掏出来,葛祎伟把作战单元戴到手上,随便设置了一下,“等好了叫我就成……就算这么说,我要做的事情也不是需要多长时间的……你就当我带你出来散散心吧。” “……所以小伟你到底打算做些什么?来之前我都问了好多遍了,你就是不告诉我。” “我要做的事情……说起来很简单。”点了点头,葛祎伟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胳膊上的单兵作战单元,随后手脚麻利地将其摘了下来,手一扬,让其在湖面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说白了,就是给这些老伙计找个山清水秀的安息地点。既然生活已经迈入正轨了,这些用来杀人的玩意儿,就已经失去它们的作用了。” “小伟你……”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举动,魔理沙的目光在单兵作战单元的落点和正在为03式进行最后一次清洁的葛祎伟来回摇摆了几个回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算是选择之一吧。军队和国家现在暂时不需要我,所以我决定……先对你们三个负起自己的责任来。”平静地说出来让魔理沙“腾”一下脸红起来的话,葛祎伟将那块布浸入湖水中,“当然,我也不是说没有想过要阻止纳粹的阴谋防止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之类的事情……但是这种远大而空旷的目标现在完全没有着手点。何况,战争从来只能延后,而不可能被阻止。既然压力已经积累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让它早些爆发出来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行动将会以你们三个为中心,魔理沙同志。”用03式当作拐杖站了起来,葛祎伟的眼神此时露出坚定的神色,“在第二次穿越刚刚结束的时候,我迷茫过,但是就是在这里我重新确认了自己的目标。就我的观察而言,你们对幻想乡似乎留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要大,那么,让你们能够在这个社会中安身立足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为此我必须要努力。而首先的……打打杀杀的事情,一段时间内,肯定不能做了。” 说到这里,葛祎伟又点了点头,随后轻轻一松手,03式狙击枪就顺着木筏那起起伏伏的边缘滑到了水里,扬起的水珠溅湿了他的鞋:“需要发愁的事情还有很多。我的病没能因为穿越而治好,上司体内有个鬼巫女,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亲哥哥,东风谷小姐偶尔会很奇怪。我会想办法帮你们一件件解决的,但是首先,要让你们能够在这个社会中自立。你们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我,那我就必须成为你们的主心骨。过去的麻烦可能迟早有一天会来,我也没打算将其全部抛弃,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要做的,还是……” “努力地,生活吧。” 伴随着这句话,葛祎伟扬起了头,军服与头盔慢慢沉到了湖里。他感觉,因为噩梦、因为分列式失败、因为迷茫、因为其他种种事情而郁积在心中的晦气都伴随着这句话一吐而净。他终于摆脱了什么无法言明的东西,让他能够更好地面对挑战,迎接未来。 “呼,谢谢你听我废话,魔理沙。总感觉这段废话简直太阳光太装逼了。”既然心态终于完成了转变,那至少笑一笑吧。双手插在腰间,葛祎伟挺起胸。不过,让他没能想到的是,在他刚刚做好了迎接挑战的精神准备的时候,挑战在下一刻,就到了。 他的嘴唇迎来了一种感觉。对此他有印象,是自己发病那天晚上留下的。随后,他看到的是,又一次——之所以说又,自然是因为那天晚上他已经看到过了——近在眼前的魔理沙的,已经通红的如同苹果一样的脸。 仅仅是轻微的接触就离开了,像小鸡啄米一样。似乎整个人都快因为害羞而燃烧了起来,魔理沙在葛祎伟惊讶的目光中,终于缓缓说出了一句话: “负责任是吧……那,小伟,你……把我娶了怎么样?我是愿意当你妻子的哦。”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十八章 说出来了说出来了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啊啊啊自己真的说出来了……会不会太急躁了?明明连恋爱都没有谈就说要结婚什么的……都怪小伟,为什么要把负责任这种话说出来啊,原本我就,我就很紧张的…… 通红着脸,魔理沙用自己的手使劲揉搓着裙角,完全不敢直视葛祎伟的脸。她的这次行动其实从葛祎伟发病的那天晚上就已经有了念头,可是某种怯懦一直阻挡着她采取切实的行动,直到又一个晚上,她亲眼看到了慢慢哭泣的葛祎伟,多种情绪混合而产生的勇气终于让她决定在这半天的假期之中将这句话说出来。 可是……当时她可根本想象不到,等待回答的过程居然是如此的让人煎熬! 小伟会答应吗?不,他又很大可能不会答应吧。他会不会装傻?之前好多次他都在装傻。所以这次他也有可能装个傻就过去了,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要再说一遍穷追不舍?还是说,这样放过去……不行,绝对不能放过去啊!好不容易才说出来的!可是如果再说一遍……如果再说一遍……办不到办不到办不到…… 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是什么表情?我能抬头吗?不行,绝对不能抬头啊,抬了头的话自己的丑样子肯定会被他看到,那样成功的几率一定会下降很多的……为什么当初买衣服的时候我选了牛仔裤?如果要是选的是适合自己的裙子的话,就不用非得借早苗的了,说不定我穿这身裙子看上去真的很难看……对了,要是早知道会有这种时候的话,就直接让小伟给我选裙子了!他选的裙子自然是他能看下去的。呜呜呜为什么我这么白痴啊! 不知道是紧张让大脑的运算速度提高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由众多复杂思绪组成的洪流从魔理沙的头脑里面飞奔而过,可是害羞的心情完全没有被这种几乎过载一样的思考所压下去,反而被逐渐放大。时间好像突然变慢了,每一秒钟的流逝都显得格外难熬。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是…… 回答呢?回答呢?快一点回答啊!不要沉默啊小伟,沉默会让我很害怕的……你是在戏弄我吗?说句话也好,哪怕是和一如既往一样的装傻,求你说句话吧…… “……魔理沙同志。”突然——之所以说突然,是因为虽然在魔理沙的意识里面已经按照度秒如年的速度度过了好几年,但是她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做——魔理沙感到双肩被“啪”一声按住了,葛祎伟本来离得很近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而格外严肃,“你是认真的吗?……你明白的,我是很严肃地在提出这个问题,其中不带任何对你侮辱的成分。所以,请你不要生气,回答我:你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当然是认真的!”听到这句话,魔理沙的心里忽然害怕起来,她担心一旦自己这次的告白被当成了玩笑,或者真的一辈子都无法传递出这份心意了,因此她的回答听起来格外拼命,就连眼睛也与葛祎伟的目光正对上,哪怕那触电一样的羞耻感让她脑子都要烧坏了,“我,我希望能够成为小伟你的恋人,真正的恋人!我希望把‘战友’这个身份换掉!……这就是我的想法!我喜欢你啊,小伟!” “嘛,冷静一点魔理沙同志。你的认真态度我切实地收下了。……曾经想着能拖就拖吧,可果然是早晚要有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此时的葛祎伟脸上没有惊讶,没有喜悦,却只是露出了淡淡的苦笑,以及随后立刻又严肃起来的表情,“魔理沙同志,可以让我多问几个问题吗?实际上,我可以断言,你对我有这种程度的好感的重要原因就是你我共同度过了多次危机。如果,如果你我接触的环境是在和平的境况下,那你绝对不会喜欢上我,或者说,你我存在任何交集都很困难。相信我,魔理沙,我认为在危机来临的时候我应该还算可靠,但是如果生活归于平淡……啧,要怎么表达呢,总之我绝对没有你现在想象中的那么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究竟有多么傻逼……” “……你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小伟。”出声将葛祎伟的话打断,魔理沙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将眉头皱了起来,“你这只是一种盲目的自卑,要有自信一点……” “有自信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站得越高摔得越惨。所谓‘战略上轻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从某个方面看意思就是定目标要定高,但是着手去实施的时候绝对不能自信。只有这样,唯有这样,我才可能勉强把事情做好。”一挥手,葛祎伟立刻给出自己的观点,“不要试图在这件事情上说服我,这就是我的人生态度。好了,跑题了,回到正题上来,我能得到你的好感,纯粹是因为幸运,因为……我幸运地引发了危机,然后在把你们扯进来之后凭借还算优异的表现把危机解决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操蛋的典型范例。如果,如果换个人来做,肯定有比我做得更好的。……我只是想问,对于这件事情,你想明白了没有?” “为什么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小伟。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这时,魔理沙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发出了哽咽声,“我想跟你在一起,真的……如果你不接受的话,可以好好说明白吗?不用那么拐弯抹角的。我能接受的了。给我一个晚上,明天,明天一切都会和之前一样的……” “不,魔理沙同志……唉,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我的嘴就这么笨啊。”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葛祎伟的样子有些着急,“我想说的是,魔理沙同志,我现在在认真担心,担心如果咱们两个结婚之后,因为生活的平淡进入了倦怠期会怎么样!我在某些方面迂腐的像块木头一样,我担心这会造成影响!既然都让你认真到直接提出结婚的问题了,那我必须要将这些可能的情况纳入考虑之下!” “……哎!?”葛祎伟的一番话活生生地将魔理沙那已经要从眼眶中挤出来的眼泪打断,“小伟……你,你答应了吗?” “所以说我正在考虑,认真地并且加快速度地考虑,可我的这些考虑也必须要你来配合提供一些信息……但是我嘴真的很笨,表达不清楚。”挠了挠头,葛祎伟重重地叹了口气,“何况还有其他的因素啊……或许那边才更重要……真是的,明明已经考虑了这么久都没考虑出来的事情,你突然让我给你回答,我怎么可能给的出来?” “考虑了……这么久?”在这种思考能力已经很低下的时候听到这种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魔理沙自然是不可能想出来它究竟代表什么的,“小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白痴,魔理沙同志,真的不是。在这一点上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既然我不是白痴,在对待情感问题上的敏感性还是有的,不过……嘛,因为没有经验为了反复确认耽误了很长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局面上了……”在木筏上蹲了下来,葛祎伟缓缓地说,“谁对我抱有……那种好感什么的,时间长的话,我还是可以做出判断的。” “哦,是这样……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就算思考能力再底下,对于葛祎伟这句话的意思,魔理沙还是很深刻地理解到了。立刻慌张地退后两步差点儿掉进水里,还是被葛祎伟一把抓住才脱离险境,她因为比刚刚更大的慌乱而变得语无伦次:“也就是说,我,小伟,你,我的,你……” “……魔理沙同志,其实……你不怎么会隐藏的。” “噫!!!!!!!!!!!” 抱着头蹲了下去,魔理沙眼睛前面已经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星星:“呜呜呜呜哇……小伟你就是在耍我是吧?就是想故意看我难堪对不对?你太讨厌了太讨厌了太讨厌了……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呜呜呜呜……” “真是抱歉啊魔理沙。但是我肯定……肯定会认真考虑回复的。请再给我一点儿时间,这是个长久的难题。”虽然稍稍有些犹豫,可是葛祎伟的手最终还是选择放到了魔理沙柔软的金黄色长发上,轻轻揉着。后者似乎也因为这种动作开始平静了下来,“我不会做出不负责任的发言。如果我选择了同意,我会至少做出一份大致的未来计划,如果我选择不同意,我会将理由完完全全地摆在你面前。我向你承诺,魔理沙同志。” 说到这里,葛祎伟笑了笑,虽然依旧带着分量不小的苦涩:“其实我真的不配的。为什么,偏偏是一起来了三个……” 他的自言自语被一个声音完全掩盖住了。不过,那并不是魔理沙的声音,而是来自岸边的、一个借助设备放大了许多倍的男性:“湖中心的人听着!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相关规定,你们因为涉嫌盗窃、擅自使用军用器械,而被批准逮捕!逮捕证请使用个人终端接入yui甲2340节点进行查看,如果不立刻放下武器进行配合,我们会将其视为敌对行动,特殊情况下会使用致命武力!再重复一遍,立刻投降!!” “居然这么快!?” 伴随着葛祎伟的话,魔理沙将头抬起来,向岸边望去。在那里,一架白色涂装的警用旋翼直升机正通过扩音器进行着宣告,而在它的下面,两辆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有着“八一”涂装的04式装甲车,正虎视眈眈地将自己的20mm电磁机炮的炮口指向这边。 —————————————————分割线——————————————————— 电战部队是在大概十分钟之前对那个他们已经寻找了如此长时间的单兵作战单元的信号完成位置锁定的。令战士们有些惊讶的是,之所以他们能够找到那个坐标,原因是对方主动解除了紧急状况响应功能。无暇去思考这种情况是出自对方的一时疏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负责这项围捕行动的军官,葛文豪少校用最快速度指挥手下的部队与警方一起将犯罪嫌疑人包围在了这个新挖掘出的人工湖面上。已经被这个藏起来的家伙气得憋了满腔怒火的士兵和警官们行动效率超出所有人想象,嫌疑人没能逃走——估计也不可能再逃走了。 对于这件事情,担任军方狙击手的尚景辉在电子狙击镜里面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上午刚刚完成了对石家庄一中新生的军训任务,今天下午本来应该是他的例行休假,可尚景辉却选择主动请缨,原因很简单:他讨厌……让他的休假曾经泡汤了的家伙,为了抓住他哪怕再泡汤一次休假也没关系。 上级真的被气疯了,这一点从警用直升机下面跟随的两辆04式装甲车就能看出,虽然根据尚景辉所收到的信息,那仅仅是用来威慑的、没有弹药的空壳子,实际要完成击杀的话必须要靠他们这些狙击手,不过对面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情。想来,那两个犯罪嫌疑人,应该已经……吓怕了吧?这么大的阵势。 “但是那两个人看着真是眼熟。”轻声嘟囔了一句,尚景辉依旧努力把瞄准镜的十字中心瞄准目标,“金发……外国人吗?……莫丽莎同学?如果金发的女子是她的话,另一个就是……葛祎伟同学?两个学生怎么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了?” 看样子这里面的水有点儿深。会不会跟国外的某些组织有关系? “等等……这是……” 这时候,尚景辉感觉到有些不能相信自己在瞄准镜中看到的画面。连忙移动枪支让枪口跟上对方的移动,他听见,就连播放着逮捕通告的警员都已经慌了:“你们……你们不要试图耍什么小花招!如果你们继续负隅顽抗,我们将会动用特殊手段!” 尚景辉看到那两个人在“水上飘”。就像字面意思上的那样。他们如同武侠小说中的轻功高手,踩着水面一路飞奔,并且转眼之间就已经接近了岸边。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而在通讯频道里面,尚景辉听到了一个被刻意压低,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的声音:“小伟……?” 在这之后,葛少校的命令如同炸雷一样在他的耳边响起:“狙击手,立刻射击目标,使用麻醉弹!如果五分钟后目标依旧行动,允许使用致命武力!洞三洞四保持警戒并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我已经把弹药车派过去了!……本来为了发泄愤怒才搞了这么大排场,谁想到居然真的……可能有用么……” 这一连串的命令让因为异象的出现而都被差点儿吓傻的一干人等立刻回过神来,警方那边应该也下达了相应命令,直升机开始做出准备追踪那两个人的动作调整。从口袋里面摸出麻醉弹塞入特殊送弹口,调整了枪械功率,尚景辉将周围的一切干扰排除出脑海:“温度……湿度……风向……风力……三……二……一……” “啪啪”,连续两次扳机被扣动。很细小的声音。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十九章 “该死,我中弹了……不要停,魔理沙同志!继续前进!不要飞来,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在水面上行走!” 如果……如果海格拉姆躁狂症没有消失的话,那么因为经受了审判和抑制冲动的必要而产生的对麻醉类药物的耐药性应该也没有消失吧?老天爷总不能这么不公平,只给我坏处,一点儿好处都留不下来…… 在后背结结实实挨上了两发特种麻醉弹之后,葛祎伟的第一反应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果断命令魔理沙继续保持当前的状态。这名狙击手做的已经相当不错了,如果不是他凭借下意识的习惯在来到湖边的时候就寻找好了狙击阵地知晓了他可能的位置,提前用身体挡住了魔理沙的大部分空隙,那枚简直可以说是擦过去的麻醉弹肯定会命中后者。而现在,葛祎伟本人的装备已经全都被扔了,一旦魔理沙失去战斗力,两个人除了束手就擒之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呼,果然没装弹,是用来吓唬人的……”通过眨眼拼命抵销着头顶上直升机用以干扰视觉的有频率探照灯强光,葛祎伟将目光投向岸边的04式装甲车,“不过既然已经看到了‘水上飘’……啧,要是我老爹的话,弹药车肯定往这边派了。” 因为考虑到魔理沙以及幻想乡三人组这一身能耐的显眼性,为了不至于把本地的什么牛鬼蛇神招惹出来,葛祎伟驳回了魔理沙想要立刻起飞的提议,而仅仅是照这样像是踏着水面行走一样冲过去。据他了解,国外似乎有一项极限运动就是用特殊设备干这种事情,因此现在的画面总比两个人凭空飞起来容易被人接受,不至于被抓住之后直接扔到520所切片研究。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一旦弹药车成功抵达岸边,魔理沙要是再不用点儿真功夫,那就真的跑不掉了。 湖边已经近在眼前,虽然上了岸并不可能有什么太大帮助,但总比在完全没有任何掩体的人工湖面上当移动靶要强上很多。头顶上的直升机一直紧追不舍,可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行为,应该是在等着麻醉药起效吧?这样一来,如果这时候都没有办法将他们摆脱的话,可能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魔理沙,把我放下!”松开为了防止自己掉入湖中而一直紧紧握着的魔理沙的手,葛祎伟借助惯性直接一个前滚翻,把来之前就带着的鸭舌帽压低了一些,“不要让直升机照到你的脸!两点钟方向,跑!” 在听到最后通牒的那一刻,葛祎伟就用最快速度跟魔理沙阐明了两条原则:第一,除了冲到湖岸的这段距离之外,其余时候不允许使用魔法攻击;第二,如果迫不得已必须出手反击,必须保证伤势不会造成终生残疾,也不会致死。当然,后面这一条完全就是用来开玩笑的,葛祎伟心里清楚,就魔理沙所使用的魔法类型,想要达到那种精确的把握……如果在这里的是风见幽香或许还差不多。 “继续跑!继续!呼……”果然体力有些太跟不上了。接下来要是能迈过这个坎儿,回去之后一定得每天锻炼。暗暗下定了按照惯例随后就会完全忘掉的决心,葛祎伟跟在魔理沙的身后向前冲着。就算如此,究竟要怎么做?在这种郊外……逃避有一架直升机参与的追捕行动?听上去简直就像是胡闹。 事实证明这的确也是胡闹。头顶上的警用直升机一直没有让两个人脱离出它的监控范围,然而葛祎伟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完全耗完了。办法?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能出手攻击,否则肯定会激化矛盾;可是乖乖被逮捕?开玩笑,脑子要坏到什么程度才可能做出这种选择?而且,在知道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就是自己老爸的情况下…… 他可完全没有用谎言把对方骗过去的信心。啊,或许有个说法能够让对方成功把两个人放过,就是直接说这是我女朋友我们俩在湖中心约会,那样的话他的怒火就直接转移到了自己对那天照顾过自己的东风谷小姐劈腿这件事情上了。不过,在刚刚答应认真考虑魔理沙的告白的情况下说这种话……啧。 矛盾,无论那边都是矛盾。说句实话,刚刚葛祎伟用来说的那一通废话,像什么“幸运”什么的,完全是为了掩盖自己在告白这一事件上对于其他方面原因的思考。运气本身就是实力的一部分,有什么不能认同的?何况试图为好感这种情感上的东西去钻牛角尖寻找原因的家伙不是****么,这玩意儿哪里来的什么原因? 但是在那种场合临时编造一个借口是相当费力的,所以只能说出这么一个蹩脚的玩意。还好是魔理沙,在这种情况上还算好骗,不过要是另外两个的话……嗯,也不可能在现在做出这种行动。虽然方向不同,可她们至少都比魔理沙要多…… 脚下一滑,身子直接倒在地上,迎面扑来的泥土的味道让葛祎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附近有个教堂对吗?能拖延一点时间就拖延一点,至少先闯到建筑物里面去! “魔理沙同志,教堂!往教……咕呃,教堂跑!” 在两个人从正门慌慌张张地闯到了教堂里面,天空中还飞着一架用于围捕他们的直升机的时候,教堂里面的工作人员全都彻底混乱了。他们最开始还试图将两个人挡在门外,但是此时心情已经非常急躁的魔理沙直接敲晕了一个,剩下的人立刻停止了动作。那名已经脸色蜡黄的神父最后做出来的事情让葛祎伟感觉到了……一种掺着好笑情绪的罪恶感:他转过身去,对着耶稣受难像默默画了一个十字:“仁慈的主啊,请原谅这些罪人吧……” “神父先生,我想我们两个人犯下的错误或许还不需要主来原谅的地步。”摇着头走上去,葛祎伟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您应该是被外面的情况吓坏了,但这只是因为一些误会。我承认我杀过人,但那是作为一名士兵的职责。我们无意伤害这里的人,而且我们身上也没有任何凶器。我们只是想要寻求一个和警察同志平等对话,澄清误解的机会而已。”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的这几句话完全失去了说服力。或许是自己老爹的耐性真的已经到达了尽头,以及在这么拖拖拉拉奔跑了一阵之后弹药车终于到达了现场,那两辆04式装甲车终于有了动作。两发用于威慑的40mm震撼弹爆炸所产生的声音从教堂外面传来,对这里所有人的耳膜都进行了一次摧残:“里面的嫌疑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保证人质安全,出来投降!否则,我们将会采取行动!” —————————————————分割线——————————————————— “是谁tm喊得话!?” 听到从移动无人机器人传来的视频里面传出的声音,葛文豪的怒火“噌”一下子就涌上了脑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整个房间里面的人都能听到:“究竟是谁喊的?别tm跟我说是公安的同志,我刚刚还在跟公安那边的同志商讨让谈判专家出动的事情,打两发震慑弹只是用于威慑,让军方这次扮个白脸!紧接着就给我来这么一通喊话?很威风啊!都tm不想让人质活下来了是不是!?” 在全部安静了几秒钟之后,角落里传来了一个很没有底气的声音:“报告!……这次喊话似乎是二连的指导员……” “二连的指导员是吧?行,要是事情处理好了,记大过;要是事情糟糕了……呵呵,”冷笑了一声,葛文豪再次坐回椅子上,“给我扒了他这身皮,滚回家种地去!” 好了,得冷静下来考虑谈判的事情了……说句实话,现在情况完全是一头雾水,除了露了易手水上飘功夫之外,对方手里面到底有没有致命性武力根本就是个未知数,现在又闯到了教堂里面,手里握着那几条命说不定会做些什么…… 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对方一直没有提要求! 葛文豪不懂谈判,他一个军队的军官,在军校里面学习的课程里面也从来没读过专业的谈判课,但是这点常识一样的东西他还是能够想明白的:对方没有提要求,那么这边就没办法展开谈判,那样局面就只能一直僵在这里。打不开局面可是比什么都糟糕的事情。里面的人绝对有过战斗经验,在逃跑路线的选择上居然根本没留给狙击手什么射击机会,明明是在可以说基本上没有遮挡物的郊外…… ……让狙击手想办法渗透到教堂里面,探查一下情况。等到警察的人到现场需要的时间就太长了,周围说不定会聚集起围观群众。这件事情可不怎么光彩,引来了媒体的话…… 在有这么多破事的情况下,那个家伙究竟是不是自己儿子这件事,或许……也不怎么重要了吧?无论如何,能够和平解决是最好的情况,如果不能,那也只能无奈一把了。 可是……小伟究竟是怎么卷到这种事情里面的?肯定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皱着眉头,葛文豪拍了拍自己的话筒,发出了自己的命令。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那只被攥紧的拳头的中心,布满了汗水。 —————————————————分割线——————————————————— 潜入任务吗?不过就是一间小教堂,要怎么潜入?啊,扔个探测器进去,然后启动摄像功能应该就可以了。也就是说,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顺着墙壁爬上去,找到天窗……总感觉这个套路直接搞突袭应该方便一点。 把狙击枪背到背上,尚景辉看了看面前的教堂,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扒住了墙壁突出的地方。这栋教堂不算太高,爬起来或许不算太难。现在尚景辉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爬墙的声音会惊动里面的嫌疑人,不过很快他的担心就消失了:明显也是考虑到了这件事情,04式开始继续射击震慑弹,直升机也慢慢接近,让旋翼声传到教堂之内。这应该是葛少校的布置吧。 “嘿咻。”没费多大力气两三下爬到教堂的房顶上,尚景辉轻手轻脚地来到天窗的旁边,先扫了一眼单兵作战单元上面显示的情况,然后从腰间摸出来一个探测器。正当他打算将探测器扔进去的时候,一个手刀忽然从身后向着他的太阳穴砍了过来,要不是他及时一低头让手刀砍到头盔上,或许此时他已经躺到地上昏迷不醒了。 “啊疼疼疼疼疼……为什么头盔这种东西要这么硬啊,疼死我了……” 即便是嘴里这样小声抱怨着,敌人的动作根本没有停下。狙击枪被猛地拽下,沿着有些倾斜程度的房顶滚落到地面上。做出了“狙击枪在这种近距离没有多大用处”这一判断的尚景辉在回身右手挥出一拳的同时让左手放到了98式手枪握柄上,却没想到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向自己的方向一拽,随后一个转身趁着尚景辉重心不稳把98式直接抽走——但是却同样扔到了教堂下面:“用枪的话,说不定怎么样就会出人命,所以还是用手脚决胜负吧……哎!?教官?” “……凌梦同学!?这么说的话,果然教堂里的就是葛祎伟同学和莫丽莎同学了?”转过身摆出格斗架势的同时,看到身后那个人的面孔,尚景辉着实吃了一惊,“……不过,你这身奇怪的衣服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该说是作战服之类的吧……因为跟踪也算是作战的一环,这是女人的战争什么的……早苗是这样说的。”挠了挠头,穿着露腋巫女服的灵梦在另一边回答,“但没想到小伟居然真的被这个**烦缠身了,也根本没能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上教官你……虽然小伟曾经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什么的,不过,” 说到这里,灵梦稍稍沉下腰,做好格斗的准备:“抱歉了,教官。小伟会惹到这个麻烦跟我们关系很大,所以我必须得帮忙。请你在屋顶上睡一会儿吧。” —————————————————分割线———————————————————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真的扮演一次绑匪跟对面谈判,然后想办法从这种局面之中脱出吗?可是,除了不能暴露的魔理沙的手段之外,我们根本不可能对教堂里的人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实质性威胁,这偌大一个教堂甚至连把菜刀都没有。到底做点儿什么比较好? “神父先生,您就把教堂后门的钥匙给我吧!”几乎就要跪到地上了,葛祎伟焦急地问着,“我求求你了,真的!”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能请您别只是念祷文好吗?我知道您对主很忠诚。趁着他们还没有把教堂团团围住……” 正当葛祎伟苦苦思索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那扇他想尽办法也打不开的后门突然自己打开了:“快一点葛先生,从这里出来啊!” “……东风谷小姐?你为什么在这里?而且,你是怎么把门打开的?”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十章 观察者想起了,在项目逐步步入正轨之后,自己负责接待联邦的一名新成员对这个星系进行参观的时候。因为当时观察者和他刚刚选定了自己的合作对象,所以这段回忆或许完全能够成为那个时段的一次缩影。 工程的工作量是巨大的,为此观察者甚至能够借助不停地工作来完成对于内心中罪恶感的掩盖。这样说来,精神这种人们有时可以轻易调整有时却完全无能为力真是一项奇妙的东西,以至于对此颇有研究的塞考勒基们都没有胆量在这方面发表什么言论,反倒是婆落梯哥一直在试图在整体的层面上掌控它们,同时也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但是,正如同塞考勒基曾经在一次大会中讥讽的那样,社会心理学可比个体心理学要容易多了,婆落梯哥的研究能够超过塞考勒基,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研究员?你还好吗?” “啊,抱歉。”感受到神经网络当中传来的刺激,观察者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回复。刚刚的走神的确不礼貌,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的客人,不过来自项目的第二负责人似乎让这名新朋友受宠若惊:“不不不,研究员,我们没有想要你道歉的意思……” “……这是我的习惯,请不要那么拘束。”只能给出了这种回应,观察者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变化了一下。观察者并不知道在对方的感受器官中,自己会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可既然联盟在《宣告》中已经向这些新种族简单声明了这些基础的事情(比如,“微笑”这种面部活动是人类表达友好的动作,而“将左数第二根触手伸出,并自己打一个结”是莫洛斯卡的问好动作),那如果有任何误解的话,也只可能是对面的错误,“对于我们的游程还满意吗?” 对面这位新种族的客人的外型和观察者所属的种族很相像,不过观察者知道这也仅仅是出于礼貌而已,如果愿意的话,对方完全能够变成各种各样的形态。令人惊奇的是,这与联盟中已经存在的液态生命体或气态生命体并不相同,这个新种族的基础形态同样是固态,甚至,同样是细胞这种结构,从亲缘关系上来讲在联盟中已经属于和动物很相近的那种。不过,对方的生命大构架和人类却有着决定性不同:他们是几亿个单细胞生命体所聚集形成的一种集体智慧结构,没有特定的细胞分化,除非集体中的一部分做出牺牲,在分化完成后死去,就像现在他们所做的一样:让一部分成员分化,同时凋亡,在这个群体的表面构成与观察者相类似的皮肤等等东西。因此,尽管在外表上以可见光波段看上去是很相同的,但实际上那副皮里面包裹着的,只是一团像是……连烂肉都算不上,只能算烂泥的东西。 仅用光学反应来对对方做出这种评价是一件很没有格调的事情,何况观察者还属于研究员,这会被同行们唾弃的。事实上,这个新种族的加入让很多人都欣喜若狂:联盟对于分散式集体智慧的研究已经卡壳很久了,这种大自然的神奇造物无疑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这肯定会带来变革,无论是在人工智能技术上、控制论上还是社会学理论上…… “令人惊讶的景象。我们从来没有能想象到我们能看到这么伟大的东西……”这名新种族的模拟并不算太好,至少那种激动的心情根本没能从声音中传递过来。还好,语言内容对此完成了比较充分的弥补,“我们真的很庆幸能够加入联盟……” “这种话你可以考虑向婆落梯哥表态。他们对于加入联盟一事对你们产生的社会冲击肯定会很感兴趣,毕竟是靠着社会学研究进化的生命体。”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那些家伙可以凭借对自身社会结构的兴趣活生生进化出高度复杂的大脑……罢了,这是生物学家的事情,和自己没关系。“那么接下来……” “在忙吗?” 想着生物学家的事情,生物学家就来了。听到这个声音,观察者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然后转过身,冲着那位连招呼都不打的女性点点头:“比起平时的话不算太忙,在招待客人。您呢?我记得您今天应该是要负责孩子们的启蒙课。” “啊,婆落梯哥定下的破规矩。”对于自己的这项工作明显不是很满意,来者点点头,“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把教学任务交给人工智能就会导致教育性偏差的出现,非要同种族的进行带领式学习……明明最初一批人工智能就是我们的前辈们教出来的,也没有任何资料表明那些人工智能出现了教育性偏差啊。” “咳嗯,请谨言慎行一点,小姐。现在还是有些人工智能对于他们被制造出的初始一段时间被我们当做工具使用的事情耿耿于怀的。” “……啊啊,极端物种平等主义者啊。一群无聊的家伙。要我说,真的遵循物竞天择的规则才算是让所有物种达成了平等。真正的平等。那种非要对不适合环境的生命体进行保护的措施,完全就是一种不尊重。据说人类也有加入那群无聊的家伙里面的人?也难怪警备网络会把神绮还有雅典娜那一帮全都派过来了……” “呵呵。”对于这番抱怨,观察者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应,只能简单地笑了笑,看着对方习惯性左右摆动的尾尖——她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副新身体。当然,观察者总感觉,用翅膀或者角装饰自己还能理解,可是将双腿换成四肢退化的爬行动物的身体,这种时尚真的有些古怪了,“这也是为了项目更加安全嘛。毕竟,几乎整个联盟的……” 他的话被来自神经网络中的一声问好打断了,不过那声问好实在是太过急促,以至于三名在场者都没能听清楚对方说了些什么。查询了一下记录,观察者也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刚刚,一名以光速运动的场态生命恶作剧一样地向附近的所有联盟成员问了声好。这个喜欢恶作剧的家伙应该是在旅行,否则他们收到的就不会是问好,而是求救了。 “场态生命体的生活,要想像一下的话,也真是让人不舒服。”说出来这句话的自然是生物学家,“要是没办法遇到特殊介质的话,就只能一直用光速运动,停都停不下来……” “……请允许我们插一句话。我觉得,说不定他们还会觉得我们这些固态生命体太慢了。” 客人突然插进来的这句让观察者和生物学家都楞了一下,然后同时笑了起来。这种反应明显吓坏了新来的:“怎,怎么了?我们说错了什么吗?如果是的话,我们道歉……” “不不不,您……您们没有说错什么。只不过,一个新入种族能有这么明确的认识,让我们这些只知道抱怨的联盟建立种族实在是太羞愧了。”解释了一句,观察者摆了摆手,“各个种族之间根据特点而产生的明确分工是联盟建立的基础,所以,联盟是鼓励各种族之间存在观念批判与差异的,只要不超过婆落梯哥规定的阀值就好。至于这位小姐刚刚说的,也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不用当真……但是能有这种思考,真的很不容易了啊。” “啊……其实,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交给我的……人类朋友。” “人类?”和生物学家想到了一个点子上,观察者在神经网络中给她一个肯定的信号,“全宇宙的人类现在几乎都在这里了哦?大家都在为了项目而努力。说不定,你也能找到你的朋友。” “你和你的老师的影响力真是超乎想象的大啊。就算连我这个没多少工作、专门研究高等智慧生命体进化的人,都为了沾沾光跑过来了。我真担心联盟会不会怀疑人类想要独占项目的成果。” “这肯定是你想多了,女娲小姐。”将这种玩笑性质的问题轻轻推开,观察者说,“那么,先生……们,继续我们的参观吧。如果有机会,请一定介绍你的朋友给我们认识。” —————————————————分割线———————————————————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东风谷小姐?”对于早苗的出现以及她随后的行为大感惊奇,来到外面的葛祎伟张大了嘴,“为什么你能够把教堂的后门打开?而且……蒙着个面竖起头发戴着帽子还把教堂的人全都打昏……要不是听声音还有你这身巫女服我真认不出来是你了。魔理沙被你支去做什么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吧,葛先生?如果你需要一个答案的话……在某种情况下,女孩子可是无所不能的哦。”笑容灿烂地摇了摇自己的食指,早苗一边把伪装全都卸下来一边回答,“灵梦已经找好了逃跑的路线,跟我来就好。不过,有些发愁的是葛先生的父亲……要是葛先生你就这么跑了的话,他肯定会有不小的麻烦吧?” “……啧,说的也对。要是单兵作战单元和03式没有被我扔了……”猛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能想到这个问题,葛祎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果没办法确认到有枪械流通的威胁已经被解决,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停手的……这种事情真是麻烦。” 本来也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选项吧。临时找个人背锅吗?这当然是最简单也是最好的选项了,可谁又会老老实实背锅?而且还必须要找两个人才行,就算脸没被拍到,人数总是不可能被认错的。……要是再犹豫下去,这间教堂很快就会被包围,然后想跑都跑不出去了。只能……坑一次爹了? “所以呢,葛先生?”正当葛祎伟感觉到束手无策的时候,早苗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变出来了一把98式,“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把这把手枪拆成零件状态吗?” “这是……从哪里搞到的?东风谷小姐,我感觉你越来越神通广大了。” “那么,有没有爱上我呢,葛先生?嘛,开玩笑的啦,毕竟现在葛先生可是要认真思考魔理沙的告白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早苗口中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用手握着98式的她,葛祎伟立刻感到背后一凉,“而且这个主意也是灵梦想到的,从周围的军人身上偷枪什么的……只要把枪拆散,然后动些手脚让别人分辨不出来这些零件是同一把枪上面的。之后,我留在教堂里扮演受害者提供一些证言。嗯……一共有四个人,我是被后边一个拿着刀的人挟持来到教堂的,他捡起来了从屋顶掉下来摔坏了的98式,想要用还能够工作的零件修好手里面另一把已经坏掉的,但是根本没办法完成,然后就逃跑了。嗯,请期待我的演技吧葛先生!” “……把教堂里面的一个电源破坏掉,你可以说从屋顶上落下来的那把98式因为你和别人的搏斗不小心接触到了裸露的电线导致电容器损坏。而且,剩下的零件被……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有些生疏地开始拆掉手上的98式,葛祎伟开始对这个剧本提出一些修改,“不过,教堂里的人看到过我和魔理沙的脸……” “证人的记忆可是很容易被诱导的哦?” “嗯,那我就信你一把。关键性的缺陷还是在于零件的缺少,而且恰巧能拼成一把枪也太容易让人怀疑了。要是关键性质的零件有两套就好了……”挠了挠头,葛祎伟对于这个致命的缺陷着实很头疼,“不行,这样下去连东风谷小姐你也要受牵连……” “……谁让某人不肯把她的宝贝贡献出来,到最后只能这样……” “啊?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摆了摆手,早苗摇着头,“葛先生也没办法吗?我想应该会有的……” “早知道好歹把手枪留下来,该死……那么急地把东西全扔了干什么?又不是说要赶着去投胎……”对于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极大的懊恼,葛祎伟愤恨地摇着自己的头,“这样好了,东风谷小姐,你走,我想办法对付我爸!” “嘛嘛嘛……这样撒娇可是不好的哦,葛先生。既然已经感觉没有办法了,那……”说着,早苗微笑着将自己的手伸到衣服口袋里面,“那么,为了响应葛先生的愿望,风祝应该做些事情才行……当当当!另一把98式哦?但是不能全都留在这里。维持住它的外型,拆下来你需要的零件,然后还给我,好吗葛先生?这可是从别人手里面借到的,要好好还回去才行。” “……我已经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欣慰了。你们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出色太多了。”同时,你现在的情况是我见到的最奇怪的一次,那奇怪的语气和表演一样的动作。考虑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葛祎伟忽然感觉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了,接过那把还带着体温的98式,葛祎伟迅速拆掉了作为关键部件的几个电容——同时,也注意到了握把上那歪歪扭扭的三个字,“但是让我最后再问一遍:魔理沙去干什么了?” “……她只是去放个闪光弹把注意力吸引一下而已,不会有什么大危险的。而且,她自己要想逃跑的话,可比和葛先生你一起逃跑成功率要大得多。”笑容似乎突然变冷了,早苗这样说,“好了取得任务道具,我要开始准备演戏咯~~还请葛先生把我绑起来吧。” —————————————————分割线——————————————————— “为什么不去死呢,偷腥猫?” 这句冰冷的话突然又在魔理沙的耳边响了起来。猛然一惊,她立刻回头,却只看到已经有了一段距离的那间教堂。已经隔了那么远,早苗自然是不可能像刚才一样,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吹着那口冰凉的气息的,这么说来,是幻觉吧? 好可怕的幻觉。那样的早苗……算了。抓紧时间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要是小伟又被抓住了,肯定有很大的原因在我身上。做了一个深呼吸,魔理沙伸出双手,开始回忆着自己所学到的那些在这种场合下能够起到作用的魔法。 闪光弹的效果的话,应该就是……嗯……这样吧?只需要小小的调整就好……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十一章 “做的不错呢教官。”两个后滚翻——在屋顶上做后滚翻肯定是相当危险的行为,不过灵梦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有自信的——灵梦轻轻吐出一口气,“在和我正面交过手的人里面,你的格斗技巧应该能算中上了。” “恕我直言,凌梦同学,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太多了。”用右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与游刃有余的灵梦形成鲜明对比,尚景辉这边呼吸已经开始急促起来了,甚至刚刚五分钟的战斗力他有一次差点儿掉下房顶,还是灵梦把他拽起来的,“我没能想到……” “没能想到什么?”当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灵梦忽然感觉有些自豪,于是面对着依旧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进行警戒的尚景辉挺了挺胸,“没能想到我这样的女孩子能够强到这种程度吗?……所以说,我这么好的人,小伟他真是瞎了眼了……” “不,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懒的人也能这么强。印象里,我批评三十一班偷懒的时候,有超过三分之二都是本来想点名批评你的。你真的很厉害,或许是个天才。” ……考虑到从葛祎伟那里听到以及军训时亲身体验到了尚景辉那贫乏的语言组织能力,灵梦姑且将这句话当成了对于自己天赋的夸奖。不过,这名连长真的,真的应该去学学说话了。 “你知道吗,教官?我认识一个脾气特别爆的人,实力和我差不多。要是你刚刚的话在她面前说出来,你早就被打死了。”撇了撇嘴,灵梦一脚踢飞了脚下的一个小石子,显得很无聊的样子,“我们非得要打下去吗?感觉没什么意思。这样好了,我曾经被你训练过,受过你的窝囊气,而且小伟……嘛后面的先不提。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被我直接砍昏了怎么样?” “你这是瞧不起我作为军人的责任感啊,凌梦同学。”对于这个提议,尚景辉仅仅是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学生是怎么和失窃的军械扯上关系的,可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不妨说出来,国家肯定会帮你们解决的。你们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的,就是陪我回一趟部队,然后把事情说明白。就算是你们把枪从部队里面偷了出来,毕竟是未成年人,应该不会有太过严重的问题的:比起被军队和公安的同志们长时间追捕的话。” “但是……我们身上的事情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如果能做到的早就去做了啊。就真的不能放我们一马吗尚教官?啊,对了,实际操作一下或许能够帮助你理解事情的复杂度。”忽然一拍手,灵梦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小伟也不会反对自己这么做吧? 早知道就不那么托大了,因为嫌热摘掉了面部的伪装,结果已经不仅仅是被记住了脸,压根就是被认出来了……叹了口气,灵梦从腰间摸出来一张符卡:“要说演示效果的话……嗯……灵符「梦想封印」?不太好,范围有点儿大……光灵「神灵宝珠」!” 感觉总算是选择出了恰当的符卡进行演示,灵梦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面对着又一次目瞪口呆了的尚景辉:“就是这么回事。……虽然说,要是面对有武器的你们的围剿的话肯定是会失败的吧……呃,又想起那次让我们精疲力尽的坦克战了。那种绝望的感觉……唉。” 挠了挠头,把发愁的表情从脸上甩去,灵梦伸了个懒腰扯扯身子:“所以说教官,真的拜托你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想把你卷进来。我听小伟说过,你们是追着单兵作战单元的信号过来的吧?就在刚才,小伟已经把那些东西全都扔掉了,不会构成什么威胁的。如果你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到学校去找我们——当然不是作为士兵去逮捕了。” “……”眼神中露出了明显犹豫的神情,尚景辉看了看刚刚被灵梦那一招损坏的教堂烟囱,最终还是用几乎不能察觉到的动作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看样子的确是我不能够介入的混乱事项。看在你们能在一个星期内踢出那种正步的程度上……” —————————————————分割线——————————————————— 这种选择应该是愚蠢的。还是应该说,这种选择肯定是愚蠢的呢?总之,它一点儿都不符合一名军人该有的作风。一边听着对面那个女孩在将自己打昏之前稍稍有些絮叨地叙述着自己的计划,尚景辉一边想着。军队不是一个不容许错误的地方,不过这种类型的错误,完全可以说是叛党叛军了吧?或许在外人看来的话,自己的行为和因为惧怕对方的强大而临阵逃脱的逃兵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尚景辉还是选择帮助对面这名少女,并准备完成那听上去简直是天方夜谭的计划。其他不论,在计划中,对东同学的演技要求未免太高了…… “啊,不要去怀疑早苗的能力哦?毕竟早苗的话……可是真的为了小伟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那种人。真的。我亲眼见识过受过刺激的她做出了怎样厉害的事情。直接闯上门说是小伟同学什么的……唔……居然又被魔理沙告白了,小伟这个……” “……你喜欢葛祎伟同学这一点我已经充分了解到了。所以,我们还是先把正事谈完吧。” “哎?哎哎哎?不要胡说!我只是,那个,为早苗和魔理沙感到不值而已!对,没错,就是这个样子!不要总是说些完全不靠谱的事情!” ……啊,或许能够理解了?自己为什么做出这个选择……不不不,这太不靠谱了,我是一名军人,军人……不,从刚刚做出决定的时候作为军人似乎就已经失格了……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存在?尤其是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突然想到的可能性让尚景辉一下子慌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他依然只是一个二十岁的普通士官,性格自然不会有日后葛祎伟见到他的时候那样成熟。第一次面对这种心情让他真的很手足无措……但是对方似乎并不太在意这边的异常:“好了我说完了。麻烦你睡一觉咯?我下手很有准头的,至少小伟从来没说过脖子疼。” 狠厉的手刀一下子劈了过来。刚刚碰上一见钟情的对象,却发现对方有喜欢的人还要为了他把自己打昏……好伤感的事情…… 脸上忽然稍稍露出了一点微笑,尚景辉昏了过去。 —————————————————分割线——————————————————— 部队的营房不是什么好地方,至少作为锻炼军人意志而建造起来集体宿舍肯定不会有一般居民家那样舒服,何况刚刚这里还经过了一场公安人员对于证人的问询工作,整个屋子里面的气氛都特别压抑。不过,葛文豪明显能看出来,坐在床上还在稍稍佯装虚弱的那名绿发女孩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虽然她的情绪存在较大波动,可那和这种气氛与她叙述中的她的经历所可能带来的恐惧、害怕是完全不一样的。甚至,他总感觉,这位能够来照顾自己生病的儿子的女同学在上次来家里拜访的时候也撒了谎,一个弥天大谎。 更让他感觉可怕的是,他能察觉到这一切似乎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也就是说,是对方故意要向葛文豪透露“我撒谎了”这个事实,还是在只有自己留下来想要问些事情的时候做出这种举动。目的的话……能够想到的事情只有葛祎伟了。 “怎么了,葛叔叔?”将明显是用来演戏而流出来的眼泪擦掉,按照自我介绍姓东名为早苗的少女抬起头,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用稍稍有些妩媚的动作将有些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啊,居然只有两个人了……葛叔叔是想……吗?” 很显然,对方故意漏掉的那个字眼让整幅画面更加诱人,尤其是在手似乎因为无力而让想要提上去的肩带滑落下来的情况下。敏感地把握到了事情的主体,葛文豪忽然安心了一点:至少,对面这个女性现在还是有着致命弱点的。就用那个来打开对话吧:“请不要自暴自弃,东同学。年少情况的时候……失恋甚至可以算一次宝贵的经历。你还年轻。” 早苗的动作僵住了。在沉默于两人之间流淌了几分钟之后,她若无其事一样地迅速整理好,在床上做出一个让葛文豪有些不熟悉的跪姿。想了几秒钟之后,葛文豪才意识到,这似乎叫做正坐吧?日本那边的东西。但是这种姿势不是应该用在榻榻米上吗? “我没有失恋,葛叔叔。完全没有。”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冽起来,早苗用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直视这葛文豪,这和刚刚判若两人的感觉让身为军人的他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至少在结果出来之前就不算。不过到底是葛先生的父亲啊……” “我能明白那种心情,不过你一定要想办法面对现实。此外,关于这次的事件……” “那种小事放到后面说!我没有失恋!”一挥手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早苗再次面无表情地强调了这一点,“我还有竞争的机会!我没有输,没有输!……失礼了。” “不不不,”明白自己的话或许已经刺激过头了,葛文豪连忙搬了把椅子坐下。既然对方都已经这么正式了,那自己也得礼貌一点。在谈那件事情之前,先把她开导一下。这样想着,他也直了直腰,“是我说话不注意。但是你不能因为一场恋爱竞争毁掉自己的人生。如果太过执着于某件事情,很有可能在得不到的同时将自己伤得很深,必须学会看开一点,懂吗?……否则,我想我儿子作为同学会感到难过的。” “哦。” 不冷不热的回答。难道我猜错了?她失恋不是因为被小伟拒绝的事情?是其他人的事? 战略方向出现误判是很严重的事情,但是葛文豪却感觉松了一口气。就现在早苗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而言,他是真的不希望对方成为自己的儿媳,否则一旦葛祎伟压不住的话,什么样的意外——想象得到的想象不到的——都会发生。伴随着这种放松的心情,他作为一个老前辈拍了拍早苗的肩膀。比想象中的要纤细啊:“这样吧,我们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让你冷静一会儿。如果有什么困惑的话,可以找我,或者找我妻子谈一谈,既然你说你还有希望,那我们两个是支持你的感情的。你是个好孩子……” 葛文豪的话卡在了一半,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早苗默默地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录音设备,在停止录音了之后深深低下了头:“谢谢您们的支持,公公大人,以及不在场的婆婆大人。我肯定会努力成为合格的葛先生的妻子,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 ……也就是说,刚刚她的表现全都是为了把自己那句“支持”套出来,然后当做被父母认可的证据!?我的天啊,小伟你到底是在哪里惹上这么危险的女人的? 听到了早苗的这几句话,葛文豪真的差一点儿晕过去。他原本的想法,是在说完话就可以走了,借由感情问题制造一个联系,然后从这边与自己儿子那边双管齐下,最终把事情的真相套出来。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请不要露出那么沮丧的表情,公公大人。您不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吗?只要您可以在某些时候行个小小的方便的话,我会把我和葛先生的经历全都告诉您的。”这时,早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那种完全是表示开心心情的、彰显胜利的笑容,“不过,因为故事太长了,所以不可能一下子就告诉您全貌。可以允许我分几个部分讲出来吗?当然,如果您想要对于某件事情反悔的话……” 手里面把玩着那个小小的录音设备,早苗脸上的微笑变得深不可测起来:“我完全可以决定,把真相什么的往外面散布一下……到时候事情真就不是您这个少校营长所能控制的了。我有信心,就连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国家,都没法控制住哦?” “……这是威胁吗?” “是的。不过对于您来说只会有好处。甚至,控制住我说出真相才是您作为解放军的军人应该做的事情,而葛先生则会收获一个好妻子……啊,葛先生的妻子……”提到后面那件事情的时候,早苗忽然颤抖了起来,笑声也停不住了,“呼,呼呼呼呼……看着吧偷腥猫,葛先生是我的哦,只会是我的……” “我感觉这个谈判资本已经足够了。你完全可以在一开始就威胁我。”意识到再让对方这么在妄想中自娱自乐的话肯定会太过危险,葛文豪站起来,出声打断,“为什么还要下个套?” “……如果不让葛叔叔感觉到‘啊,这个人很厉害,那么如果她手里握着的真相被散播出去说不定真的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的感觉,那一切不都浪费了吗?那种时候您一定不会同意吧。”一瞬间恢复平静,早苗回答,“我并没有厉害到能够独自对付一个营的士兵的程度呢。就算只是想逃出去,也会很困难,而且也会给葛先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和这么危险的家伙用自己儿子的幸福做了不得了的交易啊。叹了口气,摇着头慢慢坐回椅子上,葛文豪感觉心里面漫出来一种苦涩的感觉。小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十二章 “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都已经到了这个样子了。我觉得你应该要做些什么。” 还是一如既往。在今天下午偷偷尾随葛祎伟和魔理沙前往湖中心,并用早苗准备好的望远镜看到了那一幕的时候,灵梦就想到,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就应该出来了。果不其然,当终于摆脱了追击,除了冒充受害者现在应该还在相关机构待着的早苗以外劳累不堪的一行人回到这个小房间里面,刚刚坐下的时候,她的视野突然褪去了色彩,画面完全变成了黑白两种颜色。随后,那个血红眼睛的家伙又一次站在了通向阳台的门口。葛祎伟的身影消失了,地上躺着的是……魔理沙的尸体。 灵梦感觉这种经历真的糟透了,因为她根本无从辨别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那具尸体真的让她感觉很害怕,何况似乎是为了满足对方的恶趣味,在这个场景中自己身上还浑身是血——虽然只能感受到触感和味道,颜色只是深黑而已——那个该死的鬼巫女给这幅画面设定的背景故事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因为情感问题,她亲手杀掉了魔理沙。 要做这种事情的话也是早苗做啊,为什么会轮到我?用这个听上去像是玩笑却又很有说服力的想法将心中的战栗驱逐掉,她抬起头,看着用手指在衣服上做某种有规律敲击的鬼巫女:“我为什么要做些什么?……我不认为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的感情可是来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一旦葛祎伟接受了魔理沙的告白,你打算要怎么办?好好考虑一下吧。”一反常态地,鬼巫女忽然就像一个感情上的前辈一样开始劝说灵梦,“早苗肯定已经在行动了。你是三个人里面最没有主动权的那个。” “但是你说的是如果小伟接受了魔理沙的告白,或者早苗的攻势成功了的情况下,我才会……永远收不到回应。可是实际上……”耸了耸肩,灵梦试图尽力让地上那具可怖的尸体移出自己的目光所及之处,“实际上根本没什么用不是么。” “没什么用吗?……嘛,你已经能想到这一点了啊……进步巨大呢。可惜,我想要看看更进一步的发展都不可能了。”踢了踢地上魔理沙的胳膊,鬼巫女的声音里面开始透出无聊的感觉,“再有,其实也不一定真的……没什么用吧?要看看葛祎伟接下来究竟会做些什么了。危机感可是必须要有的哦,否则,在女人的战争里肯定会输的。” “为什么要跟早苗使用一样的词啊。战争……至少我可不想对魔理沙和早苗发动战争。”但是考虑一下葛祎伟在学校里面的表现,竞争对手不会再增加了实在是太好了。心里面这样碎碎念了一下,灵梦直了直腰,“所以说,你如果想要用这种手段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你可就选错方式了。还有,不要用那么肯定的语气说话,你自己的感情经历很丰富吗?” “不,我既不想离间你们,感情生活也不丰富。不过,对于后面那个问题,你认为我究竟已经目睹了多少代博丽巫女的情感经历了呢?”脸上浮现出嘲笑的表情,鬼巫女一脚把地上魔理沙的脑袋踢开,鲜血从脖子里面喷出来,流了一地,而且在这个黑白的世界中居然真的是红色,瞬间让整个房间的诡异程度更上一层楼,“何况在那之前……啊,算了,反正现在的话,你们也不会对之前的事情感兴趣。” “……你这个家伙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出现,自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来骚扰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脑子里面会装着你这么一个神经病。” “我怎么知道。感觉有趣了,所以就过来掺和一下。啊,对了,要不是那次,你睡得死死的,葛祎伟在那边摇啊摇,看他在大雨里面要搬三个人怪可怜的我就代替你醒了过来,我还想不到能够和你交流一下呢。毕竟习惯一直看着了。”忽然就像恍然大悟一样点点头,鬼巫女挠了挠脸,“既然这么对我不满的话,以后需要情报的时候也不要叫我了。” “喂,你怎么能这样!……好吧,是我不对,不过我都忍受了你几次了,在需要的时候你总得要帮个忙吧?” “看心情吧。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别把葛祎伟丢了。你应该是离得最近的……必要的时候,这种手段也是能够接受的。”这样说着,鬼巫女又一脚狠狠地踩在地上尸体的胸腔上,血再次喷了出来,溅到她的脸上,“还是之前有意思。你懵懵懂懂地认为自己真的是在接受理性拷问的时候……再见了。” 一点儿过渡都没有,灵梦就像“唰”一下子被扔出来了一样,整个世界再次染上了色彩。葛祎伟正准备打开阳台的门去睡觉,不过看他一脸担心的样子就能想象到,在早苗回来之前肯定是睡不着了;魔理沙自然不再是刚刚自己眼中的那具尸体,她拿出来了自己的学生终端,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可能是被今天下午的事情冲击到了吧?先是告白,然后是……嗯,肯定被早苗恐吓了…… “……对不起。” 想到刚刚,自己察觉到尸体从视野中消失时,那存在于心头的、根本不易察觉的失落,灵梦轻轻地道了个歉,然后躺到了床上。 —————————————————分割线——————————————————— 自从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哥哥之后,魔理沙养成了一个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差的习惯:给那个从来没见过的哥哥写信。最开始只是因为这个消息的冲击性有些大,满脑子混乱的少女在无意中开始思考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结果因为想说的太多而不得不动用手头记录这种东西。随后,这个习惯就养成了,一旦遇上点儿什么事情,定期或不定期地,魔理沙就会写一封信,效用和日记似乎差不多,为数不多的区别也就是格式问题,以及写给自己看和写给别人看这种微妙的心情差别了。 所以今天她也开始准备写信,但是却总是组织不好语言。告白是一件让人心情……很忐忑的事情,这一点她明确地体会到了,但是今天下午发生的其他事情呢?她从来没能想到自己的告白会变成那个样子……虽然收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吧。 “给我一个月,魔理沙同志。我必须把存在着的问题全部解决。” 在最后说出这句话的葛祎伟眼神里面带着格外的认真。魔理沙知道,对于这个很容易就死钻牛角尖的男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他以前也曾经露出过这幅表情。根据灵梦讲的话,那是他发誓要找出中国集体失常的真相的时候。或许,就是因为那个眼神,魔理沙才能坚持住不去对早苗那句冰冷刺骨的诅咒多想些什么。 “啊,感觉自己是不是也有些太容易满足了……明明就是一个眼神而已,实际上什么都说明不了的。”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动起笔的魔理沙自言自语了一句,“要是太惯着小伟说不定会很快进入怠倦期的……啊,不对,他还没有回复。一个月吗……真是长啊。就不能再短一些吗?还非得说问题什么的……怎么全都写上了!?” 真是的,如果把这种东西寄出去的,肯定会害羞死人的吧!满脸通红(或许这是这段时间来魔理沙最常见的脸色了)地将刚刚写下的东西统统删掉,她用力摇了摇头,金黄色的长发也左右摇摆着:“不对不对不对!振作一点啊魔理沙……啊,对了,做些高数题吧。一个月吗……一个月啊。说不定也不是很长,嘿嘿嘿……为什么在傻笑啊!做题做题……” 深呼吸了两次,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魔理沙果断将终端里面的高数题调了出来。遇事不决求个导,还是不决积个分,这是葛祎伟告诉她的一句话,事实证明要是全身心投入到做题当中的话的确可以暂时忘记很多事情…… 随后,家庭智能系统提示了门口有人。原本做好了做题准备的魔理沙节奏一下子被打乱,胳膊肘碰到了回应门铃的按键,这个家庭的一家之主那略带着苦闷,还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传来过来:“正好应门是你……等东风谷睡着了之后给我到客厅等着!我现在可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哎!?东风谷?”看到摄像头传过来的图像上面,跟在葛文豪后面的早苗以及前者交出的名字,魔理沙因为惊讶而没能及时止住自己的疑问,“叔叔你什么时候知道早苗的姓的?她上次自我介绍说的应该是东早苗吧?” “哦?葛叔叔你为什么要按门铃呢?”画面上的军人打了一个明显的哆嗦的同时,魔理沙听到早苗这样微笑地提问着,“是打算把灵梦她们叫出来给初阿姨和葛哥哥介绍一下吗?这样也好呢,毕竟以后不能再偷偷摸摸的了……所以,魔理沙,把葛先生和灵梦,以及初夏阿姨和葛成志哥哥叫到客厅吧。拜托你了哦。” —————————————————分割线——————————————————— 连锁后果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现实真是永远和自己过不去啊。不过,幸好这个影响算是比较正面的,在这个方面上或许我应该感谢东风谷小姐才是?苦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葛祎伟看了看坐在自己右边并用轻微的动作挎住自己胳膊的早苗,以及她右边,紧张不安的魔理沙,还有她右边的右边,依旧睡眼惺忪的灵梦。这个顺序似乎被葛文豪给默许了。……唔,也就是说,进展比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真的想不到啊,弟弟。”听语气就能知道,葛成志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次。能在女人的事情上吓到他,或许葛祎伟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我是猜出来你金屋藏娇了,没想到一口气藏了三个……何况,这样美丽的小姐当真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期间,肯定有着奇妙的缘分吧?如果可以的话,回头你跟我讲一讲怎么样?” 当着女人的面,葛成志自然是不会把某些话明面端上来的,而刚刚说的那几句听着肯定也算顺耳。不过,葛祎伟可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你是怎么搞上她们的?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有几个攻入本垒了?等等诸如此类的乱七八糟的问题…… “……这三个女孩子一直和小伟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相比之下,初夏作为一名老师,倒是给出了反应,“小伟,我以为你……唉,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实在是抱歉,三个姑娘,我们家孩子把你们给害了……” “不对不对,小伟救过我们很多次的!”急忙摇了摇头,魔理沙首先给出了反应,“要是没有小伟的话……” 要是没有我的话就完全没有这一堆破事了,你们还在幻想乡整天卖萌过小日子呢。刚刚想到魔理沙真是选择了一个完全无法继续说下去的话题,动作已经慢慢大胆起来的早苗把话接上了:“要是没有葛先生的话,我们说不定永远都没有机会成长了。或者,要用上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能成长起来。何况葛先生还救过我们的命呢。” “如果你硬要把战场上的战术配合这样叫的话。” 没人听到了葛祎伟的小声嘀咕。或许早苗听到了,但是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出来将有些尴尬的氛围瓦解了的是灵梦模模糊糊的一句话:“可以了吗?今天真的很累,我想要早些睡觉……明天还得去学校……” “……小夏,这件事情上暂时先听我的。”往这边看了一眼,葛文豪把双手握住,“咱们家一贯的规矩是你管内我管外,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和公事有太多关系了。其他人先去休息吧,等到大家都有时间再……开个欢迎会什么的。小伟你留下,我有事要说。” 一家之主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没有一分钟的时间,原本还满满当当挤着七个人的客厅立刻显得空荡荡的。抬起头,葛祎伟对上葛文豪那双并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故事很长,我得慢慢讲。” “没必要。东风谷那孩子已经打算慢慢告诉我了。她还拿此当做威胁我的借口,你们果然经历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居然能让她放言连国家都控制不住。” “啊。时间机器和外星人,还有世界大战和妖怪等等一堆说出来会被当成神经病的东西。但是,爸,你不应该接受她的威胁的。”葛祎伟摇了摇头,“她根本没有把这些东西发布出去的渠道与公信力。后者或许能够让她用个魔法什么的把问题解决了,可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那些会影响国家战略的东西在什么地方,你至少能试探一下然后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我知道的。可是我可不敢。”摇了摇头,葛文豪说,“毕竟,你可就在她身边。我总不能让她伤害到你吧。……别告诉我你认为没有可能。还是说,和以往一样,你根本就没考虑自己的事情?总是认为自己吃什么亏都没事,可是极大的自负。” 葛祎伟有些吃惊。愣了一会儿,他点点头:“我真的没想到……我是真没想到东风谷小姐做出那种事情的可能性。不过,的确是有可能的……谢谢。” “父子之间居然还要这两个字了,或许咱们家的家庭关系真的需要调整一下。”叹了口气,葛文豪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酒,“对了,你刚刚提了时间机器是吧?……你多少岁了?” “……二十五上下吧。离开妈之后也没人给我过生日,我记不大清楚了。” “唔,那可以了。陪我喝一杯。明天早上上学不许迟到。”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十三章 慢慢地将门打开,阿克曼颇为狐疑地看着这栋破破烂烂的教堂。就他自己的知识来看,这座教堂应该算得上是……哥特式?还是应该叫做罗马式?好吧,在这方面的知识他真的很匮乏,根本就分不出来。总之,如果说到吸血鬼的话,这里作为一个藏身地点还算是很完美的。 来到教堂进行探索这项行动本来前几天就应该进行了,但是因为中心内部进行了又一次地人员审查,入驻了新的保卫人员不说,整个约翰逊宇航中心都要被暂时封锁,神父也命令在这段时间内他们不要行动,如果有动作的话必须先汇报,这样一来阿克曼只能通过自己最新发展出来的乐趣——对向日葵进行速写来打发时间。苏菲亚这段时间往教堂跑的次数比较多,他起初还担心神父会不会对她做些不好的事情,不过风见幽香用一句话打消了他的顾虑:“没关系的。神父那边,我一直在看着。” ……啊,对了,画素描的时候,她似乎一直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啊。 实际上阿克曼已经开始着手进行人物的素描联系了。通过风见幽香那种默许一样的态度,他基本上能够肯定,绘画这项活动对于找寻自己失去的记忆应该有着很重要的作用,每次拿起画笔时那种一下子涌上来的熟悉感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他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抵触着练习对人物的绘画,每当风见幽香在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人物像必须要画得完美,一气呵成,不允许失败,不允许瑕疵,否则这是一种侮辱,不论是对她还是对感情…… 这种信条就像刻在潜意识里面一样限制着阿克曼的行动。对此,他一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唔,机械锁。”把那个看上去很厚重的大锁拿在手里看了看,阿克曼示意几米外正想要上前把这把锁的系统黑掉的苏菲亚停下,一甩手指头,让记忆合金的形状变化地更细更软,“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其实更方便……嗯,打开了。” 可惜,只能把手指变成软铁丝来开锁,而不能像是军方设计的目标一样,直接让手指伸入钥匙孔并且变化成钥匙的样子。尽量不出声音地把锁和铁链放到地上,阿克曼拍拍身上的土:“……苏菲亚,要是侦测到任何电子警戒系统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大家千万要静悄悄的,毕竟这次任务并不是直接杀进去,而是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搜集任何关于二号实验室事故以及自由石匠的情报。还有……樱小姐,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下去吗?” “当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冈崎樱抱着一把轻量化的霰弹枪,“很久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了,我必须得跟你们在一起才行。这还是你们的人说的。但是我有个问题:明明之前某个人已经大摇大摆地杀到门口过了,我们有必要静悄悄的吗?……就算打草惊蛇了,也可能不会是因为这次的动静太大了吧。” “因为我们根本不能判断这次任务是不是神父他设下的陷阱。如果是的话,那么陷阱自然不会被解除;如果不是的话,这个据点要进行废弃,那神父的那个情报来源应该也会知道这件事并进行汇报,或者情报来源失联了,因为这种异常状况潜入调查任务也会解除,而是转变为正面紧急暴力突破。”摇了摇头,阿克曼这样解释,“既然没有收到任何联络,我们只能认为幽香上次的袭击没能让他们产生撤退的决心。” ……但是说的也是,上次的攻击看上去未免太冲动了。风见幽香这个人的话,应该不会做出那么无谋的举动来吧?她的行动方式只是果断,而并不是鲁莽才对…… 又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在最后掩护众人、对于冈崎樱那种带着讽刺与挑战的话语没有任何反应的风见幽香,阿克曼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这种狐疑。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他还是将门推开,带头走入了这间教堂内部。 然后,这里面的画面就让他顿时愣住了。 如果不是大脑中的芯片在明确提醒他,这里是美利坚合众国的休斯顿郊区的话,他或许还会以为自己身处墨西哥或者非洲的某个角落:在那种地方,眼前的事情应该是很常见的。阿克曼见到的最大的规模应该是非洲某个军阀对于一个小型部落的几千人屠杀:由于国家利益,他不得不容许那种暴行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不过,呃……老实说,闻不到味道的话,冲击感明显要降低几个层次,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在执行了几次任务之后,他也逐渐变得麻木起来了。 “……枪伤。应该都是步枪……” 但是这一次,面对着在教堂里面躺着的几十具尸体,以及被血染红了的地面,他的内心中忽然感受到了不该出现的触动。究其原因的话,这里的地理位置应该能够归结在内:在美国的某个地点发现几十具堆在一起的被枪杀的尸体,一旦被发现的话立刻就会升级成震惊整个国家的大型案件。另外,还要想原因的话……那最近以来一直蠢蠢欲动的,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或许把某些已经丢失的良知重新唤回来了。 在挨个检查了几具尸体之后,阿克曼在屏蔽了嗅觉的同时深吸了一口气——不然的话让血腥味进入肺部简直是一件完全无法忍受的事情。回过头去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冈崎樱那幅苍白但依旧在强忍着的面孔:“樱小姐?如果受不了的话,您还是出去……” “没关系!”咬紧了牙关,冈崎樱挤出来这四个字,给人一种真的十分拼命的感觉,“没关系……我能受得了。既然你们能受得了,那没理由我不行……” “所有人的身上都有……那个自由石匠的标志。”与此同时,绕着层层叠叠搭起来的尸体堆转了一圈,风见幽香用最快的速度察觉到了这种至关重要的细节,“也就是说……我们得行动快一点了,要是让这个新出现的把人全都杀光,那就根本不可能套出任何情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阿克曼立刻给苏菲亚递过去了一个眼神,后者马上心领神会一般地点点头,闭上眼睛还没有过两秒钟,她就将信息发送了过来:应该是地下,那里面声波反应很异常。 “这么说是有密道?……不熟悉结构的话,盲目轰开很可能把地下的人全都压死……”虽说最开始的思绪阿克曼与风见幽香完全重合到了一起,但是随后那位考虑的事情则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血脚印。跟着脚印走!” 就像是前队变后队一样,原本作为殿后的风见幽香立刻用最快速度带头向里面冲了进去。为了保证剩下的非战斗人员的安全,阿克曼很自觉地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最开始,他还以为幽香根本没有考虑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跟上来,但是在偶尔一次和后者为了确认而回递过来的眼神对上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或许她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过于冷漠?或者,有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通往地下的开口并不难找到,因为屠杀者或者逃亡者似乎没有来得及将其关上。就在十字架的后面,一个刚刚能够容许一个人通过的狭小入口呈现在四个人面前。看到风见幽香丝毫没有犹豫地走了进去,另外两个女孩似乎有点儿小小的犹豫,但还是选择跟了上去。为了作出必要的警戒,阿克曼果断撕掉了自己右臂上的人工皮肤,让其变成一把细刀跟了上去。在通过那个狭小的通道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已经被启动过的、用弹簧设置的古老机关,具体设置时机他判断不出来,但仅仅从外表看,至少也是一百年以上的东西了。 自由石匠将这里当做据点的可能性在进一步增加。那么,他们与那个代号为“简”的吸血鬼真的有关系吗?二号实验室的事故也的确是他们谋划并进行的?在约翰逊宇航中心的内鬼究竟会是谁?一件一件的,都是些会很费力的事情啊…… 与入口的窄小不同,地下空间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过却没有必要的电力设备,只有墙壁上的一些火把勉强提供着照明。示意大家靠墙壁前进,阿克曼用自己的人造眼球来回扫视着黑暗中的一切。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他一下子冲到冈崎樱面前,用臂刀挡住一个冲过来的黑影:“你是谁!?” “……我是谁……你们不是组织派来杀我们的是吗!?”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之后,阿克曼终于看清楚了来者是谁。对方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袖口处那个大大的“g”和将其包裹起来的尺规格外明显,可是衣服染上了不少血,“救救我!我没有想到撤离请求会变成对我们的清理……就算我们当中真的有间谍,也不应该让所有人都被清理啊!” “撤离请求?也就是说,你向上级提出了撤离请求,却被进行了一场屠杀吗?” “对,这个据点已经被敌人……啊……”看到风见幽香的脸之后,男人愣了愣,随机更换了自己的用词,“被你们发现了,如果搞不好甚至有将更大范围的人员都暴露的危险,所以我们提出要撤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从喉咙里面喷出来的血就直接让阿克曼的脸完全染红。脸上带着不甘和惊愕的表情,他慢慢地滑落到地上。与此同时,另一个阿克曼不算陌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谁允许你多说话了,贱民?老老实实地去死就好了。” “……啊,吸血鬼……” 伴随着风见幽香的呢喃,阿克曼把刀架在身前。很显然,这个阴魂不散的老对手又一次出现了。 国际通缉犯,代号为“简”的女性吸血鬼。 —————————————————分割线——————————————————— “路人们于是乎无聊;觉得有无聊钻进他们的毛孔,觉得有无聊从他们自己的心中由毛孔钻出,爬满旷野,又钻进别人的毛孔中。他们于是觉得喉舌干燥,脖子也乏了;终至于面面相觑,慢慢走散;甚而至于居然觉得干枯到失了生趣。” “如果连喝酒都变成了一件无聊的事情,那么究竟什么事情能引起你的兴趣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一场战争?就像你我,以及这个国家都即将要经历的那样。” 葛祎伟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要醉了,以至于说话风格都不再像平时的他,文绉绉地像个二逼一样。啊,说像已经不再契合这个场景了,现在他就是个瞒着家长把三个美少女藏在自己屋子里的二逼,还因为那种奢侈的烦恼在做着无聊的抱怨。现在的生活应该是很美好的:不用再隐藏什么秘密,可以安安静静地享受这种平静的生活,甚至安下心来仔细考虑一下已经发展成危机了的感情问题——要是这个危机是在日本、耶路撒冷或者里约热内卢爆发的,结果肯定不会比现在的更好就对了。 但是无聊依旧从他的毛孔中爬了出来,就像被引用的鲁迅先生的文章中所描述的一样。 “我到底还是个军人,没办法很好地扮演一个学生。至少,在喝了酒之后。”明白终于能够畅所欲言了,葛祎伟对着葛文豪这样说,“战争可能真的跟毒品一样。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大大小小的战争从来没有停过的原因吧。” “每个男人都想要当英雄。但是英雄只有在有危机的时候才能成为英雄,否则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的家伙。何况是你这种已经成为了三个女孩的英雄的人。”摇了摇头,葛文豪递出酒杯,与摆在葛祎伟面前的杯子轻轻一碰,“要好好干。就算结局不能完美,也必须拼尽全力去思考,明白吗?” “这点不需要你嘱咐。我哪次没有拼尽全力过?”把酒杯举起来,葛祎伟点点头,“……我估计也不可能迎来什么完美结局吧。这种情况……呵,我是走了哪里的狗屎运才换来的?” “走到你头上了你就受着。而且,说白了还是你自作自受。”轻轻地往葛祎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葛文豪呼出一口带着酒气的气息,“……我也没想到我儿子魅力能有这么大。呵呵,从这方面来看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对了,战争的话,真的……” “阻止不了吧。肯定的。要是时间还早一点还好说。”叹了口气,葛祎伟脸上的表情很是茫然,“何况,所有的事情都面目全非了……我原本不应该在三十一班的。同样,很多该发生的没发生,不该发生的却发生了……我也不知道。呵呵。” “你哥哥他……还是要去巴黎。就算是收到了那个警告。”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葛文豪说,“你还有些不能说的吧?” “我担心说了会出大事。不说的话,我哥他还可能回来,说了或许就会把最后的希望扑灭了。” “还真是纠结呢,作为时间穿越者来说。” “对啊。”盯着杯子里面的酒看了一会儿,葛祎伟突然一下子将剩余的全部喝完,“和上司她们三个人的事情一样纠结。所以说,无聊啊。……不是从毛孔里面爬出来,而是完全渗透到毛孔里面去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十四章 霰弹枪的威力与弹丸散布面积自然是很大,但是在新手手里面则并不会比烧火棍强到哪里去,这种事实在吸血鬼被发现后冈崎樱立刻发动的攻击中被充分表明了出来。那并没有多少响声的射击丝毫没有命中对面的吸血鬼,只在墙壁上留下了一堆的坑坑洼洼,甚至还差一点误伤阿克曼。如果不是后者行动足够快的话,或许现在已经被重伤了。顺便把左胳膊的人造皮肤也褪了下去,阿克曼冲着风见幽香点点头:在这场战斗里面,她或许能够算是唯一可以仰仗的上的战力了。 然后他有些惊奇以及失望地发现,那位科学家小姐居然因为不熟悉这把霰弹枪比一般电磁步枪大得多的后坐力,被震到墙壁上之后因为后脑部的撞击直接晕了过去。 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事情了,必须重新掌握主动权! “为什么要站在那一边呢,风见幽香小姐?你体内所流动的高贵血液不应该允许你和这些没有历史的暴发户同流合污。一个历史比你的年龄还短的国家,有什么值得守护的必要吗?”出乎预料的,在躲过阿克曼积聚了几秒种力量然后猛然冲击过来挥砍下来的一击之后,简就像一件很平常地事情一样对着风见幽香发出了邀请,“我们这里要更符合你的身份。何必跟一群暴发户站在一起呢?你应该有你的骄……啧!” “我的事情用不到你这么一个手下败将来评论。”一发根本不容置疑的魔炮直接轰了过去,风见幽香一脸不屑的表情。这个发射位置应该是经过了精确计算,以至于对于这个地下空间的天花板——也就是教堂的地板——的损害并不太大,还不用担忧造成严重的崩塌事故,“我有我的骄傲,不过不是你口中那些迂腐不堪的东西。他——我的爱人就是我的骄傲。” “咳!” 原本正在与因为躲避魔炮而体势失衡的吸血鬼近身格斗的阿克曼听到这句话,顿时动作乱了起来,结果被抓住破绽的简一击打飞回风见幽香的身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打算再次攻上去,他却突然被风见幽香拉住了。脑海中浮现出了苏菲亚传递过来的信息:风见小姐说,既然她打算说话,那就尽量趁着这个空档多套些情报出来。 不过刚刚那两句话里面蕴含的信息量就已经很恐怖了。简所属的组织,就目前来看有很大几率就是自由石匠,而现在他们与美国政府是明显的敌对关系。在神父布置的任务目标里面,总共有两个重要内容,一是想办法逮捕或击杀这名已经逃了很久的国际通缉犯,二是找到二号实验室事故的真凶(即便是他以及上面的人似乎认为这名吸血鬼就是真凶,但总是有可能出现意外情况的)。那么接下来,应该努力的目标就是…… “你们在约翰逊宇航中心做的似乎很漂亮啊。那些人只敢得出是事故的结论。”和阿克曼所预想的一样,风见幽香立刻将二号实验室的话题抛了出来,“……或者说……?” “嗯……总感觉你的思维是不是太敏锐了?不愧是风见幽香,这根本不是传承,而是在漫长时间积累下来的能力与荣耀……那边的暴发户贱民们肯定不会明白这种事情。”带着赞赏的态度点了点头,简忽然拔出来一把匕首,“事实什么的就让你们慢慢猜好了。总之,既然不想合作……就别打扰我们清理蛀虫。” 出手了。这是阿克曼从开始追踪这名吸血鬼以来,第一次看到她出手。或许是因为,阿克曼根本就是不值得她出手的小角色吧? 人造眼球对于影像的捕捉能力并不能超过超高速摄像机,不过也不是一般人类眼球的动态视力所能比拟的。对于简的攻击轨迹,阿克曼是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为此,他直接起身试图去拦在她的进攻路径上,却只在“呯”的一声脆响之后被一种很巧妙地用力方式完成了格挡。后退了一步,眼看着那个匕首将会毫无阻碍地朝着风见幽香的脖子那里刺过去,而另一边却似乎毫无反应,阿克曼随即想要做出应急反应,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吸血鬼撤退了。不,应该说是,被震退了,因为她向后的脚步明显并不稳健,相当慌乱。 这些事情发生的很快,大概也就是四五个呼吸的事情。不过,简在那一击上面似乎投入了过多的体力,以至于立稳之后呼吸还有些急促。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阿克曼完全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被……挡回去了?可是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该死,居然是幻觉吗?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真的不怕对不起自己的名号?”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险恶,简与其说是在指责风见幽香的无耻,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开脱——她在以前的事件中用的下三滥招式并不会少,“混蛋……” “并不是幻觉。如果你继续的话,魔炮会在你的匕首刺过来之前发射,并让你成为尘埃的。”对于对方的这句话,风见幽香仅仅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随后,阿克曼看到了简脸上一系列精彩的表情变化:从震惊,到对活下来的庆幸,直到最后那因为不甘而引起的愤怒:“你……!……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呵呵……” “!?” 猛然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阿克曼回过头,果然看到了预料中的画面:被两个武装分子用枪挟持住的,只能举起双手的冈崎樱和苏菲亚。让他倍感讶异与愤怒的是,那两个家伙他都认识……是那个刚刚调到约翰逊宇航中心的审核组的人! “放下武器,乖乖投降,阿克曼·亚当斯,风见幽香。否则我们不会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你们应该看到了外面发生了什么——那全都是我们干的。”一脸严肃地向这边一条条诉说着要求,男人把自己的枪顶得更紧了一些。这个动作引起了苏菲亚的反抗,但是根本没有什么用处,“我希望……” “趁现在跑!附近还有伏兵!” 让男人的话中断的是突然扩散开来的烟雾与强光。这种程度的东西是不会对阿克曼和苏菲亚造成什么影响的,风见幽香……估计也不会。为此,他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后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过去将冈崎樱抢过来,却被反应过来的吸血鬼及时拦下。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力一蹬地,向着风见幽香和苏菲亚她们跳过去。 “该死的,我们不能丢下……” “先撤退!冈崎樱我能想办法!” 直到这个时候,阿克曼才突然意识到,这个消息并不是从外部的声音传感器接收到的,而是直接发送到了他的脑芯片当中——用一个相当特殊的加密频段。猛然一回头,他果然在隐秘的出口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神父?是你!?” —————————————————分割线——————————————————— “唔……”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葛祎伟随手一挥,在已经泛白的天空背景下瞅着视野中几个不算小的阿拉伯数字,“唔啊啊啊……五点半了,必须得起床……咯,十二点半睡觉外加喝酒,还真是有点儿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着,都答应了必须要正常上学的,出尔反尔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这么想着,葛祎伟猛地一下子从吊床上一弹,直接站到地上。根据他的经验,要是磨磨蹭蹭起床的话,最终起不来的可能性实在是太高了。做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要么就起床,要么就睡觉,不应该存在中间选项。用一个懒腰把自己的身子完全抻开,听着骨头咯啦啦响的声音,他拍了一下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已经穿好的今天要穿的短袖,转过身在阳台的推拉门上轻轻一点:“起床了起床了!再不起我就一个个把你们打起来啊!快点儿快点儿别睡懒觉了今天第一天上学给我认真一点!” “啊,葛先生!”令他感觉到格外惊讶的是,在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屋子里面,已经有人醒了。看到葛祎伟走了进来,早苗立刻扬起一张微笑的脸,将一杯温暖的茶端到他的面前,“昨天一天肯定很疲劳吧?喝杯茶,上课的时候可不要睡着哦?” “哦,哦……”因为昨天发生的种种,再加上这种预想之外的情况没能让他进入节奏,葛祎伟对这杯茶的反应有些生硬。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他慢慢喝了一口,“呃……老实讲我不会品茶来着,不过真是麻烦你了。魔理沙呢?” “因为感觉终于能够在葛先生家的餐厅吃早饭了,所以很高兴地早早就醒过来坐在椅子上去了。从这点来看,魔理沙还真像个小孩子呢。”令葛祎伟更为惊讶的是,早苗此时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阴影,这与往常的她相比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但是,这样的魔理沙很可爱不是吗?” “啊?啊,可能吧。反正这就是她的风格,我倒是没感觉什么可爱不可爱的。”实在不知道该选择哪个回答才能不触碰地雷,葛祎伟给出了这样一个模糊不清的回答。不过,在他准备喝茶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碎碎念从那边忽然飘了过来:“反正她也就只能在那里吃几次了要不了多久葛先生就会拒绝她然后把她赶出去累死冻死饿死街头那个餐桌上能坐的女性只有我和婆婆还有嫂子也只能是我和婆婆还有嫂子……” “东风谷小姐!?你刚刚说得太快了我什么都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葛先生是产生幻听了吧?果然喝酒太多不好呢。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了,为身体着想哦。”又是微笑地摇了摇头,早苗将葛祎伟已经喝完的茶杯接过来,然后慢慢收拾好,鞠了一个躬,“那么,我去厨房帮忙了。餐桌上见,葛先生。……如果有什么早上的特殊情况需要处理的话,请一定要叫我,不要……让还在睡觉的灵梦帮忙。……明白了吗?” “不,晨勃什么的我一向是用刚刚醒的时候下意识地一巴掌就能解除了,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走了啊。”撇了撇嘴,葛祎伟耸耸肩,然后将目光投向床上,“给我起床了上司!否则迟到了老子可不管你!” “啊~~让我再睡五分钟……啊不,三分钟,就三分钟就好……” “三你大爷。给你三分钟给我立刻换好衣服,否则等我冲进来的时候在眼睛上占了你的便宜可别怪我。我可能会面临东风谷小姐那边的危险,但你可是一定会被她追杀的。” “……什么时候你对这种事情这么清楚了……不行了,神社的神明下达了旨意,我必须要再睡几分钟。嗯,对于这种事情巫女是不能违抗的……” 或许三个人里面,只有上司一个人还能让自己找回平常的节奏吧。心里面泛起一丝苦笑,葛祎伟摇了摇头,继续试图把床上那条懒虫拽起来。 —————————————————分割线——————————————————— 今天的早饭很尴尬,尤其是对于葛祎伟和魔理沙来讲,后者甚至在对上眼神之后立刻红着脸低下了头,让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葛成志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同时引来了葛文豪那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同样对这种情况感到极其的无奈,葛祎伟一并筷子,老老实实开始不停搅拌面前那碗米粥——就像是在打鸡蛋一样。另一边,早苗若有所思地咬着筷子,看了看摆在餐桌上的东西,随后又像是泄了气一样地耷拉下来肩膀。她的嘀咕声可以说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葛祎伟的耳朵里面:“唔……全都是这些菜啊……那样的话,就算是‘啊——嗯’起来也不会有任何气氛……” “早饭吃简单点儿是我们家的传统,你就多担待着点儿吧东风谷小姐。”嘴上这么说着,葛祎伟把馒头送到自己嘴里,“不过不到六点一家人一起吃早饭这可真是个罕见的光景。老爸老妈你们没必要起这么早的。” “你爸有工作,我这个当老师的哪天走的太晚过?再说了,咱们家好歹算是多了三张嘴。要是你们哥俩,恐怕只会啃咸菜或者泡面吧?”这样说了一句,初夏耸了耸肩,随后朝着这个家庭的三个新成员投去了比起昨天晚上来讲要好得多了的目光。这或许是早苗去厨房帮忙的后果吧,“唉,小伟你啊……还有文豪,我真不知道……” “别提,我知道,但尝试着去接受吧,老妈。我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的。”摆摆手,葛祎伟把碗捧起来,一口气将剩下的米粥喝完,“好了,我这个骑自行车的差不多应该出发了。你们这群坐公共交通的慢慢吃。” “我也得走了。”与葛祎伟的动作保持一致,葛文豪把他放在一边的帽子扣到头上,正了正,“今天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我想,这段时间过去之后,这边的事情应该就能消停一阵了。……做的真不错啊,你小子。” “不是我的主意。上司的。” 交换了一下眼神,明白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两个人同时点点头,站起身,刚打算离开餐桌,却又被几乎要叠到一起的声音叫住:“等一下。” 是早苗和初夏。也是同时站起来,两个人来到了葛祎伟和葛文豪身前,然后伸出手,正打算给对面的人整理衣领子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这整齐划一的动作所带来的异常感。到了这里,对视之后的两个人反应自然是有很大不同了:早苗红着脸低下了头,但还是伸出手替葛祎伟整理好了领子。初夏则只能叹口气,边整理边向葛文豪小声抱怨着:“你看看,咱们家都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带了个童养媳呢……” “好了小伟,是不是该出发了?”这种时候,另一个预料外的家伙从中间插了进来,“快一点吧。” “……我要出发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上司?” “啊?”手里面握着被卷成一个卷的学生终端,灵梦歪了歪头,“当然是我要坐你的自行车去上学啊?好了好了,快点走了。叔叔阿姨还有成志哥再见,其他人学校见咯~~”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十五章 “你真的认为我的事情不够多吗,上司?干嘛非得要火上浇油。”在夏日大清早的阳光中蹬着自行车,葛祎伟扭了扭身子,“……你真的不怕东风谷小姐当场发飙了吗?” “不怕。说不怕就不怕。”用脸蹭了蹭葛祎伟的后背,灵梦似乎有些喜欢上这种和猫一样的动作给她带来的感觉了,“凭什么她们就能有好处。我也想要好处啊,只不过是懒一点而已。要是有动力的话,该做的事情我也会做的。……再说啦,她们又没坐过自行车,总不能让她们坐吧?要是发生点儿什么危险,喏,像这样在自行车上乱动的话……” “喂喂喂上司你要干什么!?”慌慌张张地稳住了把,葛祎伟向那位出来晨练的差点儿被撞到的行人致以抱歉的眼神,然后用手肘小小的拱了一下站起来的灵梦的肚子,“老老实实坐着啊。总是这样搞,要真撞到别人怎么办,虽然在人行道上骑车但咱们可比走路跑步要快啊。” “那就不要去人行道上咯?你看,马路上多宽。而且,要是早苗的话,她肯定会想站起来的。然后再做一些诱惑的动作,像什么把胸贴在脖子上啦,在你的耳朵后面吹气啦,要真是她的话,你才铁定会撞到其他人。我这算好的了。” 就算不能回头看灵梦的表情,葛祎伟也知道她肯定是一副兴致勃勃地进行推理着的样子。想了想早苗现在做出那些事情的可能性,葛祎伟的心情立刻又糟糕了起来:“唉,真是的……首先,你让我去机动车道上去骑自行车,的确宽敞多了,可是基本上只要撞到就是会死人的节奏。现在的汽车安全系统的基准有二,第一是超出马路自动熄火急刹车,第二是遇上车辆在前方一定距离内紧急刹车,后者的判别系统里面可没有加上没有智能系统的自行车。毕竟自行车道在三十年前就被取消了啊……还有,别随便辱人清白。说不定东风谷小姐知道我喜欢听话的类型的,所以不会做出那种无聊的举动。” “哦?小伟你喜欢听话的类型吗?小伟你其实是控制欲很强的类型吗?小伟你其实希望把伴侣当成奴隶一样对待吗?呀~~主人大人不要……” “我干你二大爷的上司,再瞎叫分分钟把你甩到机动车道上撞死信不信?” “反正你也做不出来啦。再说了,你把我甩过去我就直接飞起来好了,那样一来添的麻烦还是你的,这种事情反正我不管~~” “……今天晚上加两张物理卷子。军训结束后马上就会有小型测试的,如果你在班级倒数十名里面,有你好受的。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你要是不怕惩罚的话,就试试两天不吃饭是什么滋味吧。” “小伟你认真的!?那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啊啊啊啊啊!!!!!” 还好大清早上你还知道压低点儿声音,要不然我就直接执行这项决定了你信不信。撇了撇嘴,葛祎伟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开始在这个大上坡上更加用力的蹬车子。就像是什么东西在高潮之后总会迎来低谷一样,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就此中断了,只剩下车链子咬住齿轮所发出的轻微响声。又过了几分钟,在终于登上了这个坡道之后,葛祎伟擦了把汗,在酝酿了一下之后开口了:“上司你别贴着了,流汗太多,衣服贴背上可不怎么舒服。” “……嘛,忍耐一下吧。马上……就好了。” “……马上啊。服了你了。”摇了摇头,葛祎伟看着已经能够目所能及的校门口,“明明在面临战斗的时候,咱们四个的关系是不会这么复杂的。不,是因为根本无暇考虑这些事情,所以复杂不起来吧。古人说得还真有道理,‘饱暖思**’呢。” “……啊,说的没错。”身体离开了葛祎伟的后背,灵梦的声音像是突然离远了一样,“战斗的时候,大家都在思考怎么才能胜利。因为只有胜利才能活下来。那样,自然不会分神来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在那个时候能够痛快地把后背托付给你们,然后在结束之后,累成一滩烂泥躺在那里,大家脸上都带着疲劳的微笑。那种感觉真的很不错。让人很舒服,充满成就感。要是在和平的时候,这种机会应该是不多的吧?如果是精神方面的劳累的话,感觉就会变味了。” “当然咯。除非,我们一起去打工什么的……” 校门口就在眼前了。葛祎伟突然发现,就在刚刚的对话里面,他其实完成了一项高难度的任务。在他和灵梦的关系这个微妙的问题上,比起之前的窗户纸,现在两个人之间只剩一层薄纱了,双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但就是不能去捅。这一点,毫无疑问在早苗那边也一样。就算对方攻势再猛,某些东西也是不能捅破的。 因为他还没有回答魔理沙的告白。既然她跨出了这一步,那么就必须要让她有优先接受回答的权利。在那之后,才是自己的事情。这似乎是灵梦和早苗之间形成了的一个共识。至于这个共识形成的原因…… 有时候,做人最好不要那么聪明。摇了摇头,葛祎伟停下车子,冲着在身后跳下来的灵梦一耸肩,向她示意了一下站在校门口准备迎接两个人的魔理沙和早苗,然后递过去一个揶揄的目光,那意思很明确:这次你可算你摊上大事了,上司。自己看着办,我可不帮忙。 —————————————————分割线——————————————————— 许多事故都是在人们基本上松了一口气,认为应该没事了的时候发生的。 “报告!” “进!” 坐在那张不小的办公桌后面,葛文豪在客人进来之前稍稍有些头疼地看着那篇私人邮件。无论如何,在同一件事情上被人威胁两次总不会是什么好的感受,为此他现在的心情实际上很糟糕,在看到尚景辉那张脸的时候更是如此。他认识尚景辉,这家伙之前是个刺头兵,和一起入伍的新兵打架——私底下打架你就打好了,能够闹到他这个当营长的人的层面上,事情有多严重可想而知。最后一调查才知道,那场架的起源完全就是因为尚景辉这位说了很不合时宜不看气氛的话,惹恼了另一位脾气很火爆的新兵。最后,所有参与打架的人都被关了三天禁闭,那个连连续四天晚上紧急集合五公里越野,回来之后站三小时军姿这件事情才算过去。为此,这个人在一同入伍的那批新兵里面人缘并不是太好…… 但是他的项目考核每项都是很优秀的。有时候,葛文豪感觉是不是这些优秀的成绩让他感觉自己有了自傲的资本,为此恃才傲物才变得那样不会说话。跟他们连长商量了一下之后,他本来决定在稍后一段日子里把他抽去特种部队的选拔训练的。 “你想说的事情……我都了解了。”就算是把柄被握到了对方手里,在部队里面,长官的权威还是不能随随便便丢掉的。抬起头看了保持军姿的尚景辉一眼,他又低下头去,“所以,你想要做什么?事先说明,在私人邮件中明确询问我的儿子最近有没有异常,视情况的话,我完全可以把这当做敲诈勒索了。” “哎!?不,葛营长,我只是想问一问您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异常,没有提出什么要求的意思……”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尚景辉回答,“我……那个……” “看来你掌握了一些组织上不知道的情报啊。”不明白对方这样究竟是真切地表现还是完全装出来的,葛文豪只能想办法用破绽最小的方式给对方找个台阶下去,“不用慌,有些情报不适合上报这种事情我是明白的。所以,你想做的仅仅是那样吗?和在邮件里面写的一样,成为日后本次事件中与公安方面的联系人?” “是!” “好了,不用敬礼。但是有件事情你最好要想清楚。”皱了皱眉,葛文豪点了两下单兵作战单元的屏幕,然后顺手往桌子上的全息投影装置上甩去一个窗口,“这是我向上面申请下来的一个去参加特种部队竞选的名额。你要是申请成为联系的人的话,肯定就参加不了了。你确定还要一脚踏进来吗?对于我们而言,找到了枪事情就算结束了,那只是个闲职而已。” “……嗯,我要做。”明显犹豫了一下,尚景辉咬了咬牙,“我必须去做。” “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那我也没什么意见。部队充分尊重你的个人选择。”点点头,葛文豪开始在单元上处理各种各样的相关事务,“但是,能让我问一句为什么吗?仅仅是因为当这个联系人的话你可能能够拥有更多的个人空间?” “那,那个啊……”表现出了更大的慌乱,尚景辉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脸,“我,我……营长同志你应该不会生气吧?你要是不生气的话我就跟你说。” “我当然不会生气。”被这句话搞得笑了起来,葛文豪摇摇头,“没有理由吧?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想,会生气的应该是那位很看重你的连长才对。” “啊……也对……实际上,那个……我找到意中人了,想要谈恋爱。是之前在高中军训里面教的一个学生,叫凌梦。” ……葛文豪感觉,他应该及时联系一下医生。要是那位连长听到这个扭扭捏捏的理由的话,保不准会被当场气死。此外,这位士兵的意中人对象也有种让他想要直接一巴掌乎到自己脑门上的冲动。就这样一脸纠结地看了看尚景辉,葛文豪点点头:“那样的话我给你个建议。去石家庄一中的时候,跟我小儿子关系搞好一点。他叫葛祎伟,要是……” “我知道的。凌梦小姐的意中人是吧?我会……努力的。” “……啊啊,努力吧。” 天啊,这些烦人的事情赶快一边去。这全都是应该那个小子自己处理的东西,所以跟我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就这样了。心中感受到了深深的疲劳,葛文豪目送着心情不错的尚景辉离开办公室,靠在椅子背上。 —————————————————分割线——————————————————— 家里面的事情倒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如果不是自己弟弟的话,在面对那三位的时候,想必自己一定会试图出手的吧?虽然自己来说很奇怪,但是这种习惯……还真是很无聊呢。 “早上好,成志!” “哟,早上好,庄渝。今天还是一样漂亮哦。”微笑着对前往教室的路上向自己打招呼的同学给予回应,葛成志点了点头,“怎么样,看样子心情好像很好啊。保持这个状态的话,今天是肯定会有好事要发生的,不是吗?” “你啊,为什么就是嘴这么会说话呢?”耸着肩摇了摇头,庄渝走到了他的右手边。不过,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是真的不错,“玉琳她似乎终于不在纠结了。应该是在什么方面做出了决定吧?能够这样实在是太好了……那个她总算回来了。” “啊,于是你又能抄到她的作业了吗?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滚!我才没抄过玉琳的作业!……那只是借鉴,借鉴你懂吗?再说了,现在我也是高三生了,有些觉悟还是要做的。再怎么说,也得想想要去哪边的大学了不是……” 啊,这样就好。玉琳她心里面的石头总算落地了。看来,这趟巴黎之旅,自己还是必须要去一趟才行啊。否则的话……她肯定又会感觉…… 葛成志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葛祎伟向他说明在巴黎可能发生的事情。老实讲,虽然对于“时间穿越”这种事情半信半疑,不过既然那个小伟都能带三个明显不是中国人的美女回来,这种事情或许真的能够相信了。根据他的说明,在自己这趟交流学习的途中,一场恐怖袭击会在巴黎爆发,而自己会在那场袭击中丧生——被认为丧生,但事实上在五年后依然活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那个弟弟并不愿意透露,很明显涉及到了某些敏感的话题。再者,他也强调,这次穿越回来之后,一切都像是乱套了一样,所以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再确定了。 既然未来依然是不确定的,而且仅仅是有可能性而已,那就……为了玉琳的心安,去拼一把好了。还有一个月,可得好好表现才行,要不然就算是有班主任的担保,交换学习的机会也可能丢掉,那可不是专门跑过来和自己商量这件事的王玉琳所希望看到的事情。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葛成志拍了拍脸颊,然后和庄渝一起迈入了教室之中。 —————————————————分割线——————————————————— 他们不是没有查到葛祎伟的住处,但是他们并不愿意让自己立刻找到他。原因的话,唯一能够考虑到的就是……他们试图拖延自己返回月都的步伐。再考虑一下姐姐所寄送过来的求救信……啧,看来那边的情势或许真的不妙。 可是,为什么求救信只寄来了一封? 考虑到这个国家的相关规则,绵月依姬不得不仔细地把自己的佩刀藏了起来。在他身后,依然没有什么干劲儿的魔法使希格斯一直跟着,但同时也在与自己的女儿通电话,言语中无不透露出一个面对叛逆的女儿的父亲的沧桑。环视了一下街道上的光景,绵月依姬迎着太阳点了点头:“石家庄……吗?那个男的所居住的城市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甚至还没有里约热内卢繁华热闹。” “这座城市的名字是石家庄?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以为中国只有北京和上海……” 冥界在北美洲发现了风见幽香的踪影,看来再找到葛祎伟之后,那就会是下一站了。没有理会魔法使的问题,她继续迈开脚步,在已经很接近目标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搜索。不过,这种搜索似乎在一开始就收到了阻碍: “抱歉,那边的两位同志,可以停一下吗?”不远处,两个带着大盖帽的警察这样喊道,“……我们怀疑你们的背包里面装的是管制刀具。因为最近这里发生过军队丢失枪械的事件,我们必须加强防范,所以请配合一下检查。” ……看来,在藏东西上面,绵月依姬真的还有待锻炼。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十六章 嚓,嚓,嚓。 “还是这样吧。”看到神父第三次在将火柴头擦着这件事情上失败了,阿克曼伸出那根已经没有了人造皮肤包裹着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指头,并在稍微晃了晃之后让一团小小的火焰浮在上面,向前一递,将桌子上那根蜡烛点燃,房间里面顿时被昏黄的光亮充满了,“我想……你应该向我们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废话,邪恶的造物。你们拥有那些东西,可是我却只拥有伟大的主所赐予的一双眸子。”脾气依旧不改从前,神父狠狠咒骂着,“如果没有光亮的话,黑暗对于我来讲是致命的。但是这个破落的小据点并没有电力,我只好使用这种原始的照明方式了。” “不要废话。”还没等阿克曼反应过来,风见幽香的口中就出现了他想要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你应该明白我们想要问的事情是什么。自由石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些照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将它们藏起来,却又……救了我们?” “询问这些事情你想要知道些什么,花田的恶魔?”瞥了一眼风见幽香,神父丝毫不见松口的吉祥,“如果你是想知道我是否是你们的敌人的话,我的回答是:我对你们毫无兴趣。我现在只希望将自由石匠这颗……毒瘤,对,将这颗毒瘤从美国彻底挖出去。啊,万能的主啊,请赐予我必要的力量……本来,是不想把你们搅到这些事情里面来的。啧,那只会侮辱这场伟大的圣战……” “好,那我想要问的事情还剩下两项。”即便是风见幽香没有实际做出动作,但阿克曼总会担心下一秒神父就被直接打飞,“第一,自由石匠是否是我们的敌人?” 听到这句话,神父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将目光盯上了阿克曼:“这要看你们的选择了。你们如果想要接受主的光辉,想要……想要让美利坚合众国的旗帜依旧如同今天那样飘扬在自由的天空下,而不是被笼罩上阴影,那么他们就是你们的敌人。如果相反,你们在渴求一个更加强有力的国家政府,一个毫无美利坚之名却有美利坚之地的帝国政府,一个公民会被严格划分成等级的反乌托邦,那他们就是你的盟友。” “我对此不关心。”在神父说完之后就直接做出了回答,风见幽香同样让自己的目光落到阿克曼身上,“你的决定呢?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苏菲亚传递过来的信息也是一样。她对自己抱有……绝对的信任,她这么说。紧紧皱起了眉头,阿克曼看着自己之前一直看不顺眼的、害死了一名与自己关系特别好的前辈的、胸口戴着十字架的那个人,动了动嘴唇,但没有说什么话。他心中的疑虑依然有很多,尤其是…… “到底是被玷污过的造物,连在这种如此分明的决断上也会犹豫。看来传言说那些人已经开始尝试对我们的精神下手,这样说你肯定就是第一批实验者吧。”继续用那种不屑的目光看着阿克曼,神父转过头去,端起烛台,“……伍德那个一样的怪物肯定会对你感到失望的。” “你tm没资格提那个名字,你这个**养的!” 当那个单词从神父的嘴里面吐出来的时候,怒火一下子就冲上了阿克曼的头脑。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急冲刺到神父面前一记上勾拳狠狠地打到了对方的下巴上,让那个人只能狼狈地躺在地上咳出来几口血和牙齿残片,连蜡烛都已经灭掉了:“你以为伍德少校是怎么死的!?还不是因为你下的那个狗屁命令!我们明明能够赶上撤离,但是你却让直升机飞走了,要不是走了b路线伍德根本不可能……” “这件事情我比你清楚得多。”揉着下巴从地上爬起来,神父的眼神依旧没有改变,只不过似乎多了一个咬牙的动作,“你认为我不想让那个怪物活下来?你认为我仅仅是因为私怨就让,就让那么重要的一个战斗力去送死?用你那在这副破烂身体的营养液里面泡着的大脑好好想想,他在上次任务里面惹到自由石匠了,上面某个我扳不倒的人想让他死!你认为我为什么不想把你们搅进来!?美利坚不应该失去你们这些人!哪怕我们会迎来一个帝国,我也必须要撒些种子下去,带着美国精神的种子!” ……阿克曼那已经准备好了的第二拳没能打下去。握成拳的手停在半空,看着神父,他拼尽全力瞪大着自己的眼睛,人造眼球就像是马上会掉出来一样。没有人会明白一名赛博格做出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除了同为赛博格的苏菲亚……哎? “不要哭了。”感觉到从背后轻轻抱过来的触感,阿克曼发现自己的肩膀也被靠上了。声音从耳边传来,虽然依然带着和平时一样的生硬,但是却透出一股在内心的最深处很熟悉的温柔,“不要哭了。有我在的。我永远会在的。” “幽香……” 在这一刻,阿克曼忽然对自己轻声呼唤这个名字的动作产生了无比真实的实感。就像是某件原本没有意义的东西被突然赋予了意义一样。轻轻闭上眼,他把拳头慢慢放下,随后用那只手去触摸肩膀上风见幽香靠上来的脸颊。 可惜啊,这副躯体没有温度感觉的模拟,只有单纯的数字反馈,否则,能够感受这种温暖的话,将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分割线——————————————————— 这是离别的时刻。在这阳光下,在这人群熙熙攘攘的教室之中,他们两个人即将分别。他将迈向熟悉的地点,而她,则将去迎接崭新的挑战。 女孩双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哪怕一句话。即便如此,她那像是会说话一样的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已经足够将她现在的恋恋不舍表达清楚。微微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像是玩耍一般地挑动起绿色的发梢。腼腆地看着男生点点头转过身,她最终还是轻声呼唤起了那个带着亲昵的称呼,脸颊上带着一丝丝红润:“葛先生……” 将要离去的男生很快就对这个声音有了反应,像是听到了公主呼唤的骑士一般。立马转过身,他眼神坚毅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掷地有声地给出了自己坚强的回应: “……我说东风谷小姐咱不就是换个教室分开上上课吗?你有必要整这一出出来吗?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又不是说要上战场了……再说这大庭广众的,影响不好。日语是你的主场,你更不应该惧什么才对啊……” ……好吧,这个回应其实一点儿也不掷地有声,而是盛着满满的无奈在里面,那个眼神亦是如此。虽然明白对方心里面对陌生环境的不安以及其他的种种奇怪的情感带来的加成,可葛祎伟对于早苗的这种反应还是有点儿……呃,怎么说呢,说不耐烦或许有些过分了,但是他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很接近那种感觉的。 石家庄一中的课程以及作息时间安排与河北省的其他高中并没有什么太大不同,从上午七点半到下午六点半,一个早读外加八节课,还有两节专门给住宿生准备的晚自习——虽然说走读生想上也能上就是了。教室每天六点五十开门,而在这里还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从六点五十到七点半这段时间如果进入教室的话一律按照上早读的情况对待。在高一的时候,除了一门之外的所有课程——数学、语文、计算机、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美术、音乐、心理学、体育——的基础课程均要进行,直到高二的时候,中间的物理、生物、化学、政治、心理学、艺术(美术+音乐)、历史才会转为必选三门的选修课。因此,在石家庄一中学习期间,学生们基本上还是按照班级为单位进行上课,只有到了高二之后或许还会更加分散一点。 当然,之前也提到了,有一门例外:包含英语、俄语、法语、德语、日语的外语课,是从高一开始就要进行选择与分散上课的。 在悉尼的时候,葛祎伟就曾经对广域洗脑系统所造成的幻想乡语言覆盖效果进行了小小的测试,他的猜想有二:第一,灵梦她们所掌握的词汇量的范本应该是由自己提供的,不过这件事没办法得到很好的验证;第二,灵梦她们本身所具有的日语语言能力应该没有消失,这一点则是被很多实证与耶路撒冷早苗的日语喀秋莎证实了。既然如此,在外语课的选择上面,事情变得格外容易:她们三个就去学日语就好咯,还说不定谁教谁呢。 但是葛祎伟是一定要去学英语的。然后,这就导致了当下这种“分别”情况的发生。 “唉,好了,快一点儿上课去吧。新学期新老师的第一节课,要是迟到了的话未免太说不过去了。等上完这节课,计算机课再见。”一拍早苗的肩膀,葛祎伟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日本那边高中不开计算机课是吧?那样的话你最好努力一点东风谷小姐,计算机课程在三大主科里面算是难的了。好了,还有五分钟上课,跑起来跑起来!” “哎?走廊里面不是不让跑的吗?” “国情不一样,石家庄一中鼓励学生在可能的情况下采用任何手段节约时间,我原来的班主任就整天让我们‘跑起来跑起来!’这样喊……总之一起加油吧,东风谷小姐!” “一起加油……一起加油……嗯,我会加油的,葛先生!” 转身开始在走廊上飞奔,葛祎伟轻轻叹了口气。耽误了这么多时间,看来是别想有个稍微靠前一点儿的座位了。干脆这一节课就照样啃论文算了?反正要说英语的话,自己的口语水平虽然渣的厉害但是阅读能力是绝对没什么问题。 “嘿,撞到人了你知道吗!?” 一个不小心,他就与一名学生的肩膀撞到了一起。连忙准备低头道个歉然后赶快去上课,葛祎伟却突然被对方按住了肩膀:“啊哈,我知道你……你不就是那个叫葛……葛伟伟的是吧?每天都有三个女生围着打转的那个,就是你对吧?” “嗯?”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葛祎伟立马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周围的这几个人明显是呈现出想要包围他的情况。看来,这次“事故”并不是偶然了,“你说的是我那三个远方亲戚?她们大老远从外国回来也不容易……” “滚!少跟老子废话。”被带头的那个家伙不耐烦地打断了话,对方一把把葛祎伟的领子揪了起来,“我告诉你,我可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老子看上东早苗了,所以以后给我离她远一点儿,懂吗?” 在这句威胁发出的同时,上课铃声与终端提醒同时响了起来。或许是知道自己在学校里面也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这一伙人往周围看了看,放下葛祎伟,在地上吐了口浓痰之后就离开了——用好像他们感觉很潇洒的方式。 “果然哪里都会有这种人啊……”整了整衣领,葛祎伟有些可悲地接受了自己第一堂英语课就会迟到的事实,“或许应该提醒一下上司她们注意一点儿了……奇怪,为什么以前那次上学的时候我就没接触过那种家伙?” —————————————————分割线——————————————————— “您的身份我们已经很清楚了。”一边用个人终端做着笔录,绵月依姬面前这位派出所民警一边这样有些懒洋洋地说着,“对于二位对我国相关规定的不清楚,我们也能表示理解。所以说,行政拘留就免了,处罚的话,把刀留下,进行相关的罚款。我们会尽量减少额度的,给二位造成了不便的话还请谅解,双方都配合一下,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就算了。” “……我不能把刀交出去。那是我们的传家之宝。”装作困惑地摇了摇头,绵月依姬把从这里直接杀出去的念头按住,用那种带着些许高傲的语气把这些话说出来,“请把刀还给我。” “这个……要是以前的话,还给您然后在我们这里备个案也就没什么问题了,毕竟海关的相关手续也挺全的。但是最近这片区域出现了一些事故,我们必须加强戒备。”皱着眉摇了摇头,民警说,“否则,要是附近的治安情况出现恶化,我们也不好交代。要不然这样吧,我们给您出一个有法律效力的证明,要是您打算回国了我们就把刀还给您。特殊时期特殊办法,还请忍一忍吧。” “不行。我必须要现在就拿到自己的刀。否则的话,我会向……会向我们的大使馆求助的。” “啊啊啊我知道了……这样吧,我们不会对您进行行政罚款了!这样总可以了吧?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您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行不行?” “……明白了。那就这样吧。” 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收下那份证明,绵月依姬点了点头,随后感觉有股淡淡的怒气从心底升腾起来。马上将其压抑下去,她在心中提醒自己:愤怒只会让你做出不利于自己的行为。要冷静,冷静。这些地面上肮脏的虫子还不值得你动怒。 等到晚上吧。等到晚上,把自己的刀偷回来就好了。还有一名魔法使帮助自己,应该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十七章 由于刚刚阿克曼的那一拳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是在是下手有些狠了,直到现在神父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口齿不清,而且那已经肿起来的左半边脸和那种蔑视一样的表情搭配起来很是可笑:虽然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吧。 事情的原委在某种程度上终于算是搞清楚了。自由石匠介入了这次事件是事实,而与之前想象的相反,神父并非是他们的人,反倒是属于与他们进行对抗的人员。事实上,他将那些照片隐瞒起来,最开始仅仅是不希望阿克曼小队会牵扯到这个涉及面异常庞大的阴谋当中而已。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神父那种别扭的态度。 不,那似乎不应该被称作别扭的态度。神父对于阿克曼和一众如他一般的赛博格或者生化改造人的厌恶一目了然,那并不是能够装出来的东西。总之,或许阿克曼应该庆幸,在这名虔诚的信教者心中,对美国政府与人民的责任感似乎超过了他内心中的宗教洁癖,否则他们可能真的要被自由石匠彻底将军了。 “但是他们渗透的……可真是够深的。”冷静下来之后,坐在一把已经十分破旧的椅子上,看着已经被重新点燃的在黑暗中摇曳的烛火,阿克曼小声说着,“最开始还以为,只会有那个引起二号实验室事故的人是内奸,没想到就连最新来的检查部队的人也会是……等等,这样一来,也就是说基本上……” “约翰逊航天中心附近的防备力量都处于他们的控制之下。”阴沉着脸,神父说,“我现在的立场还没有暴露,但是上面那个卖国者早就知道我的行动倾向性。……就算如此,我总有可以努力做到的事情。把冈崎博士保护下来,同她一起刺探宇航中心内的情报。但是,在战斗力上面,我所能联系到的就只有你们了——与更上层的交流被他们阻断了,何况也不能确定更上层的人里面不存在这些家伙,甚至总统先生都有可能是他们的傀儡。我知道的唯一确定可信的人,就只有加西亚先生了。” “加西亚先生?啊,指的是……加西亚·库克先生?现在的国务卿?”回想起了这个人是谁,阿克曼皱了皱眉,“坦白来讲,对于我们当下的处境,他所处的职位并不能起到太大帮助。如果是五角大楼里面的人的话……” 而且总统先生和国务卿的关系并不算太好,这可能让通过国务卿直接向总统先生求助这种事情也行不通——前者在后者面前的话语权并不足够,何况我们还没有充分的证据。一旦内阁成员中存在敌人,他们可以很轻易地在总统先生面前颠覆黑白。 “……唯一可能的寻求援助的希望,就是想办法跟国务卿联系上吗?”收到了苏菲亚传过来的估计是刚刚调查出来的消息,阿克曼脸上浮现出苦苦思索的神情,“除非国务卿提供一条和总统先生进行直接对话的途径,并且我们搜索到了足够的有关自由石匠的证据,才能足够和他们抗衡。……说起来,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制造二号实验室的事故?” “不知道。我能确定的只有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打算慢慢上浮到光明的这一面上。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相信我。而且,也不能将他们当做一般的反叛者来对待,他们拥有的力量超出你的想象。” “……和中国的关系。”此时,在刚刚的对话中一直没有发言的风见幽香忽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有些牵强,但还算合理。这个项目里面有中国人参与,而且还是机密性极高的项目,不应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果破坏,很可能造成他们之间的关系紧张,尤其是在两国之间的互信本来就相当低下的程度下。” “和中国?……不是这样的吧?我认为中美两国之间的互信关系即便不算高,也能算得上正常水平。没有理由仅仅因为一次私底下的合作失败而造成关系紧张。” “……在我所知道的历史当中,中国和美国就仅仅因为挑拨发生了战争。在有共同的敌人存在的情况下。”冷漠地将这句话说出来,风见幽香似乎不打算进行过多的解释,转而立刻沿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再说了,一次两次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只要次数足够多的话,总会造成决定性影响。甚至,如果看到了自由石匠的行动实力认为有必要的话,中国政府并不是没有可能把立场直接转向对面的。没理由不认为在其他方面的合作上自由石匠没有进行类似的活动。” 风见幽香这几句对于局势的分析似乎得到了在场大多是人的认同。问题已经得到了回答,但是对于前进方向却依旧没有什么头绪,谈话理所应当地就进入了沉默阶段。四个人都在思索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或许只剩下了随着空气流动而左右摇摆的蜡烛在证明这并不是一幅静止的油画。 自由石匠……一个意外棘手的敌人呢。就从教堂清理这件事上,这个组织的特点应该是残忍高效,而且还有吸血鬼这种东西在内部被当做战斗力。谁能知道他们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呢? “或许我们可以在事后回到那间教堂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下来的线索。我是指,他们为什么要制造二号实验室事故的线索。”这样提出了一个意见,阿克曼看了看周围的三个人,“挑拨关系的说法我感觉还是有些太生硬了。” “……我会在中心那边观察他们的动态的。”与阿克曼的话稍稍间隔了几秒,神父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背负罪孽的人和宽恕罪孽的人……主在地上需要这些代行者。与你们这帮异物合作或许也是背负罪孽的一环吧。” 我会努力搜集有关官方与非官方的关于自由石匠组织的相关资料的。就算控制力再强的组织,总会在这个信息时代流出某些会被人们所掌握的蛛丝马迹的。唔,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要浮到世界的表面上来吧?因为在暗处的发展已经充分限制住了他们的势力扩张…… “你什么时候会分析这种事情了,苏菲亚?”接收到了这条消息之后,阿克曼带着略显惊奇的表情看了一眼苏菲亚,但后者仅仅是和往常差不多地歪了歪头,“好吧……进步是一件好事情啊。那么……幽香你呢?” “我申请自由行动。因为有很多在意的事情需要探查一下。……在此之外,如果可能的话,我尽量跟你一起行动。那么,从今天起,这里就变成了我们的据点了吗?” “……我没有能力再提供更像话一点的据点了。阿克曼和苏菲亚的保养工作,或许必须要等到出问题的时候才能想办法去解决。所以,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必须改变自己的战斗方式,尽量避免损害自己的身体。”戴上了兜帽看样子是准备离去,神父最后说着,“……请原谅我的罪。因耶稣的缘故,藉由耶稣的宝血,奉耶稣的名,阿门……” “也就是说,又要战斗了么……”看着神父离去的背影,阿克曼自言自语地说着,“对手是那么庞大的家伙啊。这次……我又要……” 这句话突然停在了嘴边。因为,一个闪回的记忆突然出现到了阿克曼的脑海当中。那声伍德临死前的习惯性的纠正喊声像是从灵魂中迸发出的一样,让他的情感高昂地激荡着: “不是‘我’,说‘我们’!(not‘i’,say‘we’!)” 啊,对了。不是“我”,是“我们”。这种你教会给我的最重要的事情,而且反复教了很多遍的,我怎么能忘了呢。看了一眼仍旧站在身后的苏菲亚和风见幽香,将目光移回自己的机械手掌上,阿克曼点点头,让自己的眼神里面充满决意的色彩。 —————————————————分割线——————————————————— “我们得分析一下这个事实。”就在大洋彼岸处在黑暗中的阿克曼下定决心的同时,葛祎伟正坐在教室里面,安安心心地等待着上课顺便跟幻想乡三人组扯淡。军训的时候,他实际上对于这种谈话是有些排斥的,因为他了解,高中的时候男生小圈子和女生小圈子的建立相当重要,会每个课间都扯两句淡的只有同性损友或者异性恋爱关系对象而已,但是一周下来,该习惯的东西最终还是习惯了下来,“就我认为,从表面形式来看,我此次收到的有关于东风谷小姐的威胁与在新疆那次魔理沙被强行搭讪的情况其实差不多,但是实际上却并不一样——这主要体现在行为执行对象的不同。” “一个是社会青年,一个是学生吗?不对吧小伟,他们毕竟都是混混……” “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上司。混混这种东西概念太杂了。咱们两个还都是人类呢。”摇了摇手指,葛祎伟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魔理沙上次遇到的,那是名符其实的流氓,社会底层人员,靠各种可能干净可能不干净的渠道为生,利益——钱,权,女人——是他们首要追求的目标,属于真的基本上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干的那种,但是因为本身没啥能力被社会打磨的死心塌地要当个小流氓了。但是这次在学校里遇上的这群,呵,说句不好听的,可能连什么是自己的利益都没搞清楚。”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为了早苗来的?”被葛祎伟的这句话搞得很迷惑,魔理沙用手撑住下巴,“那是为了什么?” “说不是为了东风谷小姐也不对,毕竟东风谷小姐颜值不低,肯定能让人心动。”耸了耸肩,葛祎伟顺手喝了口水,“我想说的是,两种人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实打实地完全因为东风谷小姐这张脸,而且没什么脑子才会做出那种无聊的举动,是因为蠢,而后者则是因为幼稚,认为这种感觉……很帅气?总之就是青春期一种叛逆心理吧,那种‘让自己在别人眼中显得很与众不同’这种心理。所以记住了,有些自嘲自己是个‘傻子、疯子、神经病’的家伙,比如说五年之前的我,是一类非常无聊的人,因为实际上他们连当傻子疯子神经病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就是普通人:可惜的是,对于他们而言,普通人这个称呼甚至还不如傻子疯子神经病,因为后者明显……更与众不同。” “……葛先生的话,应该会不是想要故意获得关注……” “就是。这点我自己心里很清楚。在判别这种事情的时候要注意说话的语气,你像我现在说‘我tm就是个傻逼’,这是丝毫不带自嘲的客观评价,是从心底里认为自己真的是个傻逼。但是如果这句话说出来的是另一种带着无奈的口吻,比如‘呵,我真是个傻逼啊……’,那接下来说这话的无聊家伙就要开始装逼了。啊,讽刺的话是另一种情况。” “小伟你这不是……看的挺明白吗?”有些不解地看着葛祎伟的脸,灵梦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可是有时候感觉你的……嗯,怎么说呢,就是与人交际的时候……” “情商低。毕竟情商这种事情不是自己想高就能高的起来的,这个一个人的人生观思想观价值观有关系。换句话说,看待事物的方法不一样。和我相比的话,魔理沙就是情商高的范例,毕竟在交际上这么活跃。好了,也快上课了,等等再说。总之我说这几句话目的就是一个,你们以后小心一点,今天有人因为东风谷小姐找上了我,那明天就有可能因为类似的原因找上你们……” “啊,没问题的葛先生。他们绝对不可能……” “不,我的意思是下手别太重,惹出点儿事情总归不好。最好就是教训他们一下就好,别一口气打折人家几根肋骨什么的……”这样说着,葛祎伟慢慢把自己的身子转过去,却在移动过去的视野里面发现了一个让人猛吓了一跳的人,“呃,老师!?” “不是聊得挺好的吗?”在葛祎伟的身后,李成就这么一直弯下腰静静地听着他跟幻想乡三人组扯淡。看到葛祎伟转了回来,他也直起腰,“还有两分钟才上课呢,你可以继续。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别仅仅是不打断肋骨,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放学了到我办公室一趟,有人过来找你了。此外……关于东同学的有些事情,教师是有责任知道的。” “啊,啊……我,我知道了。”伸手把脖子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而出现的冷汗抹掉,葛祎伟点点头,随后开始思考究竟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来找自己?会是谁?不可能是老爹老妈,因为那样的话会让自己立刻过去的。……莫非,按照最戏剧化的猜想,会是某个自己真正的远房亲戚到了?如果要是个女的话,那可就真的有热闹可看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算上自己老妈总共五个人,排列组合一下就是十台戏。接下来自己是不是转行去当演员或者戏剧鉴赏家比较好? 做着这种无聊的思考,葛祎伟把计算机的教材在学生终端上打开,开始……复习高中的课程。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十八章 “去办公室……听上去似乎会变成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在用极其强硬的姿态拒绝了三人组的晚饭邀请并独自于食堂吃了一碗面之后,从学校食堂一路晃晃悠悠来到办公楼楼下,葛祎伟抬头望了望这栋建筑物,忽然感觉这种事情或许可以拖个十几分钟,在教学楼下晃悠晃悠,去办公室把事情搞完回到教室正好上晚自习——高中的时候鉴于自己在家的时候那底下的学习效率,葛祎伟是坚定的“晚自习派走读生”。不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上晚自习仅仅是为了让三人组,尤其是灵梦也能一起留下来学习从而让她们能够尽快跟上进度而已——要不然回到教室之后打铃之前还有十几分钟,环境乱糟糟的什么事情也干不了,有什么意思? 这样想着,他开始在这栋已经不是很熟悉的办公楼下面慢慢散起步来。不知不觉的,他就来到了学校围墙与教学楼之间形成的一个死胡同。根据他哥哥说的,在这栋围墙还仅仅是围栏的时候,经常有小型的送货无人机将学校住宿生购买的一些校规不允许(因此不能通过传达室接收)的东西送到这里,然后依靠同学们的自觉把自己的东西领回去。或许是大家都明白要维护这个偷偷买违禁品的渠道,或者是真的有某些人在暗中维护,抑或是就算有败类可是在省重点中学里面学生在这方面的素质真的很高,这种像是“无监考考场”一样的方式居然很少出现像是有些人把别人的东西偷走这样的情况。 让这种微妙的平衡完全崩坏的是一名校外的小偷。在学校保卫处成功地抓住他,将赃物通过快递公司的途径还给学生们,然后这些违禁品又被教务处全部没收之后,快递公司再也没有脸把货送过来,而原本易于翻阅的围栏也变成了围墙,还加装了摄像头。因此,从那以后,这片地方的人就渐渐少了起来。 所以会很安静。是个独自一个人思考人生的好地方,即便葛祎伟只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来进行思考人生这种不着调的事情吧。 “嗯……不过大夏天的这里倒是挺凉快。是因为爬山虎吗?偷得浮生半日闲啊……”找到一处还没有被爬山虎所占据的墙壁靠了上去,他伸了个懒腰,但随后就又看到了一个与他记忆当中不相符的东西,“那是……?” 一直在学校里面能够看到的那只老黄狗……的尸体。 葛祎伟记得这只老黄狗,印象里他还给过它东西吃,而这个死胡同应该就是它的家,至少是它坚持认为的它的家。在葛祎伟的经历里面,有很多人对这只狗的来历有很多猜测,像是其实新一中建好之前这里是居民区,它的主人就生活在这里后来把它忘记啦,这是之前学校里有一个偷偷将其带过来的学生但后来在办公楼跳楼自杀了所以这只狗就一直守在主人尸体落下的地方啦,各种各样传奇或者不传奇的说法。但是,在那个时候,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 直到葛祎伟高中三年毕业,这只老黄狗也应该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失去了一切生命体征,倒在冰冷的土地上。 “又是……不一样的地方吗?看来文学作品果然不能信啊。什么历史的修正作用,完全就是为了引发进一步的冲突来塑造矛盾推进发展的……”蹲在这具尸体前面,挥手赶走那些苍蝇,葛祎伟喃喃自语着,“记得你可是帮住宿生赶过两三次小偷的吧?这下子你死了,本来应该由你赶走的小偷该怎么办?……又要案发后交给保卫处和派出所吗?” 我不知道你身上有过什么故事。但是能把这个地方当做自己的家,总应该有点儿故事吧。无论如何,一直守护着这里,辛苦你了。希望你上天堂后能和原主人相逢,如果没有原主人的话,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好主人。 在角落的地方发现了一柄铁锹,葛祎伟拍了拍手,找了一块还算松软的土质挖下一个坑,将这具尸体放了进去,又随手折下来一根树枝,插在那个小小的土包前面:“入土为安吧。如果感觉不想安生的话,帮忙在抓几个小偷就好。” 说完这堆没用的废话,他拿出个人终端,看了一下时间,或许正好是去见班主任的时候。转过身,正想要离开这里,葛祎伟忽然打了个喷嚏:和一般的喷嚏有些不一样,好像浑身的肌肉都跟着一起颤了起来。 “……谁又在背地里面说我坏话了……好像还挺严重……” 揉了揉鼻子,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分割线——————————————————— “葛先生……唉……为什么你就不能只看我一个人呢……” “早苗同学?早苗同学?刚刚我讲的事情你听明白了吗?就是因为你的算法结构有问题,才导致了代码的冗杂与运行时的堆栈溢出。所以,你得换一个接近计算机的思路去重新构建自己的算法,明白了吗?” “啊?啊,抱歉老师,我……”终于回过神来,早苗看着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自己的个人终端上的作业的李成,很愧疚地低下了头,“我刚刚在想些事情,走神了……” “唉……听说你也要上晚自习是吧?”叹了口气,李成将手上那个已经被代码铺满屏幕的个人终端放到桌子上,“努力是件好事,但是要是因为努力而太累的话……实际上,我从军训教官那边也收到了对你们的表扬了。他认为你的正步踢得相当漂亮,肯定很努力了吧?像你这样,上课第一天就来跟我问题的学生,就算是老前辈也很少见到的。” “嗯,不不不,这一切都是葛先生的功劳。如果不是葛先生的话,我的正步踢得不会那么好的。”急忙摇了摇自己的头,早苗说,“而且,告诉我我的计算机不是很好,而且对于我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请教老师的也是葛先生……” “葛祎伟吗?也是……从报到第一天我就感觉那个孩子很成熟,有种和其他的学生不一样的沧桑感。感觉他的经历或许比我都要丰富啊。”点了点头,李成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夹杂了一些奇怪的感情,“……所以呢?他的成绩也是不错的,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记得是你的远房亲戚吧,而且还暂时住在一起。” “是的……”一提到这件事情,早苗就感觉到有些失落。虽然葛祎伟口头上说的是自己不会教人,但实际上,她一直认为……“是我太笨了,葛先生怎么教都教不好,所以他就跟我说或许找专业的教育人员比较好。结果就算是这样刚刚我也走神了……” “……啧,这种学生啊。给怕麻烦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一个好的。学到最后成绩是上去了,结果这么自私自利。”听了早苗的话,李成很明显想错了方向,“等回头我得想个办法敲打敲打他才行,要不然这么下去……” “等等老师。你刚刚说什么?” 早苗的声音冷了下来。这种态度不对,对于这一点,她自己也是十分清楚的,可是怒火却如同烧在了油料上一样,根本就压不下来,就连这种程度也是她努力克制了的结果:“要敲打葛先生吗?为什么?葛先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吧。” “如果让他一直这样自私自利下去,到了社会上之后迟早是要吃大亏的。所以必须要在这种时候就给他纠正过来,吃点儿苦头……” “但是葛先生吃的苦头已经够多的了!你们还是不满意吗?还是一定要跟葛先生过不去吗?为什么?葛先生做错什么了?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吧!”猛地抬起了头,早苗用恐怖的眼神瞪着李成,“所有人都要跟葛先生过不去吗?……啊,对了……” 如果所有人都跟葛先生过不去的话,只有我站在葛先生身边的话,葛先生就能只看着我一个人了吧?对啊,为什么之前一直没能想到呢,只要让整个世界都变成葛先生的敌人的话…… 不,不对,这样做是不对的。因为那样一来葛先生肯定会很难受的,而且说不定会受更多的伤,经历更多的苦难。那样是不对的,绝对是不对的……可是,如果真的能够让葛先生只看自己一个人的话,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早苗同学?早苗同学!怎么又发呆了?”在又走了一会儿神之后,李成的声音才再次传到早苗的耳朵里面。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李成已经站了起来,轻轻拍着自己的肩膀,“你还好吧?我感觉你今天上午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果然还是太累了吗?” “不,不我没事……”或许是因为李成站得离自己太近了,早苗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对不起,老师,我刚刚或许太激动了。不过,葛先生真的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好了,关于这件事情,等等我跟他聊两句应该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早苗同学,有事情的话,一定要和老师说,明白吗?老师的职责之一就是解决你们的烦恼。”虽然李成一脸认真地说出了这些话,可是早苗的注意力却全都被那句“等等我跟他聊两句”吸引过去了。联想到今天早上她没能听到内容的李成和葛祎伟的对话,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是前者把后者叫来了办公室。她的心情为此忽然起伏了起来:晚餐的邀请被拒绝了,可是等等就会见面了……“刚刚的题的解题思路我已经在终端上写得很清楚了,你回去仔细琢磨一下……” 就在这种时候,意外发生了。 李成的动作是想要把手中的终端递给早苗,但是因为对方低着头没有反应动作似乎有些大,再加上起立的时候脚摆放的位置问题,他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前倒了过去。心情正在有些激动的早苗没能注意到这突然的冲击,一下子就被……扑倒了。 两个人的脸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几厘米,近到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到的地步。于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早苗绝对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报告!老师,我进来了,所以到底是谁要找我……嗯?”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葛先生!”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把葛祎伟给推开,早苗已经慌乱到根本不知道应该把手脚怎么摆放了,“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这是,这是,这是……” “我就问一句,东风谷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葛祎伟看了看在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人,“你是自愿的吗?” “自愿的……哎!?当当当当然不是!绝对不是自愿的啊!” “啊,那事情就容易多了……幸好用最快速度留下了证据。”说着,葛祎伟立刻操作起了自己的个人终端: “喂?110是吧?我是石家庄一中的一名学生,我在办公楼三楼发现了有男性教师试图猥亵我校的女学生,希望你们能够立刻出警。我一个人……应该很难控制住犯罪嫌疑人吧。” —————————————————分割线——————————————————— “啊,是教官?你在这里干什么?” 因为发现了熟悉的身影,魔理沙立刻出声向那边打了招呼。看到她的动作,刚刚在她身边一起聊天的女孩子们也开始打起来招呼:“啊,教官好!”“教官怎么又到学校来了?”“对了教官教官,我们还没有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呢!” “啊,啊啊啊……”明显不善于面对这种情况,穿着一身便装的尚景辉表情有点儿僵硬地向这边打了打招呼,“好久不见……也不是。我今天是有点儿事情要去找,啊不对,是要来找你们的班主任。” “都军训结束了,还会有什么事情?不会是要给分列式第一名的班级发奖金吧?” “当然不是了……就算发奖金,也和部队没关系吧。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私事而已。”一旦失去了教官和领导的威严,尚景辉似乎就变成了一个腼腆的大男孩,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下口令时的那么足了,“对了……凌梦同学呢?我记得你和她经常在一起吧?” 再提到了灵梦的名字之后,魔理沙立刻想起来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里面面前这位教官也有参与,为此表情稍稍僵硬了起来:“灵梦?没有见到她。肯定是吃晚饭之后就去哪个地方休息了吧?她其实真的是很喜欢安静的一个人……” “啊,是么……”笨拙地完全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失望,尚景辉点点头,“那我就先去找你们老师了。” “……在教官身上感觉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气质呢……”目送了两秒钟尚景辉的背影,魔理沙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灵梦么……教官也恋爱了啊。真不知道算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呢?” “怎么了小莫?快走啦,回教室去。你还答应要教我们学习上的事情呢不是吗?啊,莫非是对教官感觉恋恋不舍吗?” “好了好了,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走吧!请尽管放心吧,功课什么的,只要我来教你们,肯定是小菜一碟!” “不愧是莫丽莎说的话呢,总感觉好帅气……啊啊啊我爱你哦小莫~~嫁给我吧!” 恋爱就是战争哦,教官。让我们两个,一起加油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十九章 “……嘛,真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么劲爆的场景。不过没有发展成太严重的事件能够及时解释清楚实在是太好了。”挠了挠头,就像这件事情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一样,葛祎伟说,“啊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所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老师?” “不要用一种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语气说话。你的反应未免有些过头了吧?正常人谁会想到直接报警的。”对于刚刚葛祎伟的反应还有点儿惊魂未定的感觉,李成赶忙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来压压惊,“就算早苗同学她男朋友都不会做出这种夸张的行为的。” “但是身为一名暂时的头脑冷静的监护人的话就会,老师你也知道她暂时居住在我家不是么。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尽全力去照顾她……那个,东风谷小姐?”发现自己实在是忽视不了那边异常的景象,葛祎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能别这样吗?……好歹这也是在老师跟前,这样不礼貌……” “呜呜呜呜……葛先生没有误会吧?没有认为我,认为我……呜呜呜呜……”一只手紧紧抓着葛祎伟的袖子,早苗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抹着流出来的眼泪,“对不起葛先生,我知道现在不应该哭的,但是,但是眼泪止不住……” ……能够因为这种事情哭成现在这个样子,东风谷小姐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虽然根据自身经验,这种事情实际上放一段时间就能好,可如果再不想个办法治疗的话,说不定会对她融入现在的环境起到重要的影响……至少,找些方法缓解一下…… “那个,东风谷小姐,我觉得其实……你今天也不要上晚自习了,要不然你这个样子……说实话,容易给李老师带来不好的影响。”尤其是考虑到已经会有某些人为了你直接找上我玩威胁这一点上。看了自己的班主任一眼,葛祎伟把手放到早苗的头上。虽然当着老师的面做这种事情有种找死一样的感觉,不过这或许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快速止住早苗哭泣的办法了,“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你被李老师给批评惨了。造成这种误会可不好,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即便是心里感到格外蛋疼,葛祎伟还是保持微笑着目送恋恋不舍的早苗离开办公室。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他长长叹了口气,随后把脸转向了李成:“真是……不好意思,老师。让你看笑话了。东风谷小姐这个样子我要负很大责任,所以我会努力想办法的。” “……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件事情,”表情稍微有些别扭,李成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虽然咱们学校没有说禁止早恋,但至少也是不支持的。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咳,至少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尽量收敛一点儿……” “呃……老师,首先我们两个并不是恋爱关系,其次的话,我感觉这件事情你跟东风谷小姐说比跟我说更现实一点……因为我这边的话……算了看来不解释比较好。”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葛祎伟又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就好像浑身上下都很痒痒一样,“我,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那么老师,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 “……本来也是打算对今天你们说的那些让人在意的话提些问题的,不过跟警察解释花了那么多额外的时间……只能等下次了。主要是,之前也说了,有人想要见你一面。”又端起来茶杯喝了一口茶,李成在自己的终端上敲了两个键,“不好意思,尚教官,让你久等了……葛祎伟,尚教官昨天晚上连夜给我打电话,说有点儿事情找你……” “尚连……教官?”猛然一惊,葛祎伟立刻想到了灵梦提到的她与对方的见面。回过头去,尚景辉已经从会客休息室来到了办公室里面。看样子想躲是绝对躲不开了,对方这是打算过来兴师问罪吗?那样的话,必须得编出来一套说辞才行…… “呃,又见面了,葛同学。”和之前一样,尚景辉依然是那种不怎么会说话的样子。对于葛祎伟而言,这位连长穿便服的形象还真是新鲜。伸出手打了一个不太自然的招呼,他点点头,“谢谢你了老师,那,葛祎伟同学,能跟我单独聊一聊吗?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 —————————————————分割线——————————————————— 啊啊啊……葛先生果然是生气了吧?要不然至少肯定会让我跟着一起上晚自习的。也是,明明做出了那种事情,受到这么轻微的惩罚的我应该要感恩戴德才对…… 朝着错误的方向不停苦恼着,早苗一副失落的样子穿过石家庄一中的大门,朝着她如今寄宿的方向走了过去。在路过最近的地铁站的时候,她并没有选择上车,而是一脸失魂落魄地继续向前走着,即便是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朝着哪种地方前进。 “真的被看到了……虽然葛先生嘴上那么说,可是……”眼眶里隐约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雾气,早苗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一边拖着脚步前进一边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会这样呢……好讨厌这种感觉,真的好讨厌……” “——谁!?” 就算是处于情绪极度低落的情况,长时间以来在战场上的磨砺也让早苗养成了对于周遭的异常情况异常敏感的习惯。因此,在这条没多少行人的小道里面,她立刻就发现了那个跟踪自己的家伙。身体对于可能将要发生的战斗做出了最快的反应,早苗左手迅速握住了自己的个人终端,右手则是做好了符卡的发动准备:如果自己在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必须要用最快速度将这条信息传递到葛先生那里去…… 是月都的人吧,毕竟绵月依姬下落不明。或者也有可能是风见幽香。中国军队那边也有可能。总之应该是什么危险的家伙,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可是葛先生也说过不要暴露自己。对于最后面那种可能性,装成无害的公民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脑海中一下子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保持着在外人看来有些奇怪的动作,早苗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踪的人已经现出了自己的身影。心中对于原本能够取得的更多的主动权被自己就这样放弃了懊悔了一下,早苗将精神集中到来者身上,可随后因为新的信息的获取而变得有些迷惑:“那个是……我们学校的校服吗?” 这么说应该不是月都的人,也不是风见幽香,是中国军队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毕竟只是一个学生啊。但是,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对吧?也不是…… “真是抱歉,东……早苗同学,因为看你这一路上心情都不怎么好,没办法搭话,所以只好像个罪犯一样一路跟到这里。”或许是看到了早苗眼中流出的警戒,这名学生咳嗽了一声稍稍缓解了一下尴尬,然后伴随着四处乱飘的眼神开始开口说着,“可能给你造成了不便和误会,还希望你能原谅我。其实,我想……呃,我是……” “啊,我明白了!”忽然,刚刚一直低着头思考的早苗将头高高地扬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中的攻击欲却因为通过分析面前这个人的表现而得出的结论加强了,“葛先生之前才刚刚跟我说过的……就是你们这群人早上让葛先生上英语课迟到还威胁了他吧!?” “哎!?不,那不是我……噗!” 毫不留情的一记连环踢。既然是一般人不能用符卡,那么用体术打一顿总是没问题的。在这个为了不让对方倒下而稍稍减轻了力道的踢击结束之后,早苗一个右勾拳打了上去,紧接着是对着腹部的膝击:“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为什么总要这样!总要阻止我和葛先生在一起!魔理沙也是,灵梦也是,公公婆婆也是,你们这些人都是!我只是想和葛先生在一起而已,有什么错吗!?老师还说葛先生的坏话,还在葛先生的面前做出那种事情,是想要离间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吧!?” “我……哇啊……” 被暴走中的早苗胖揍中的学生似乎想要说句话,可是被早苗疾风暴雨一样的拳点再度打破。这名身子骨看上去还算壮实的男生也做出了一些闪避和抵抗反击——否则他也不可能站到现在了——但是在早苗那被战场磨练出来的攻击下显得格外无力:“我只是想跟葛先生在一起而已……葛先生只能是我的,而我也只能是葛先生的!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呢?那只该死的偷腥猫,该死的偷腥猫!明明我已经警告过她不许抢跑了!她居然敢……居然敢……啊啊啊啊去死吧!!!!!!!!” “同学你冷静一下啊!我,我不是,我只是……噗……我只是来问问你有关入团……入团的事情!是,是学校的公事!” 在挨了三拳的情况下终于把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那位同学立刻抱住头蹲在地上:“我,我的确是有私心想和你交个朋友的!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葛先生是谁啊!只不过是团委书记让我过来询问一下你的入团情况而已!” “哎……哎哎哎哎哎哎!?对对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个,这个……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呜呜……” “请不要哭啊同学,你这样,你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校团委聊一聊好吗?” 今天绝对是自己活这么长时间以来经历的最糟糕的一天。低着头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早苗默默地跟在这位同学的身后,感到自己的人生一片黯淡。对于走在前面的那位男同学所说的话,她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分割线——————————————————— “……连长……啊不对,教官啊,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葛祎伟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谁能想到你是来问我这种事情……” “拜托了,请你告诉我吧,葛祎伟同学!”一脸认真的样子,尚景辉的眼神里面充满着魄力,“我真的是认真的。给指导员的申请资料我都已经写好了,你要知道……” “嗯,我知道,在谈恋爱必须打报告交由上级批准的军队里面,你的这个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毕竟我……我爸爸就是军人,我也接触过不少。”点点头,制止了第二次嘴滑,葛祎伟暗暗掐了一下大腿,提醒自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不过就算你问我啊……上司喜欢什么这种事情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教官你也知道,她这人很懒,或许你帮她写作业干活什么的她会高兴吧?可是那绝对不可能有太深的发展的。最多也就是……浅层的感激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忘了。” “那该怎么办?实际上,如果不是你父亲的建议,我真的不打算来找你寻求意见。因为我也能看出来……” “稍微等等教官,现在,唔,我周围的人际关系处在一个有些敏感的时刻。”立刻制止了话题朝着敏感方向发展的趋势,葛祎伟将一杯茶水放到教官面前,“所以说……要是可以的话,你知道的那件事能不能暂时先不提?拜托了。” “……受欢迎也是很辛苦的事情啊。”虽然明知教官嘴里这句话没有一丝一毫的讽刺的意思,可是葛祎伟还是感觉有些心里不舒服。只好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他敲了敲太阳穴:“要追上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用我的建议追上司就更不是容易的事情了,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怎么讨好别人,更别提女人了。上司那种人吧,属于油盐不进,因为懒洋洋的所以对人们爱答不理,所以你要是拼命献殷勤的话,就像我刚刚说的,最多获得一些无聊的感激,还积攒不起来。何况教官你还是个军人,不可能整天出来的。” “是啊,就是因为发愁这种事情我才感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恍然若失地点了点头,尚景辉附和着,“那么,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啊,我从你父亲那里获得了调查昨天下午事件的一个闲职,所以出入驻区的问题能稍微缓和一下。当然晚上肯定是要回宿舍了。” “这事你真得让我好好想想。我得想办法制造一个借口,让你们两个能多接触一下。如果能单独相处的话当然是最好的。”感觉到这的确是个难办的差事,葛祎伟咂了砸嘴,“……不行,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这样吧教官,你让我这个晚自习思考一下。” “……麻烦你了。真是抱歉,明明应该是我自己解决的事情……” “没必要这么客气。毕竟……教官你也照顾我照顾了不少。”嘴里面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葛祎伟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就先去上晚自习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回头再联系吧。我去想想,是不是,买点儿什么小礼物……” 居然往我这里塞了这样一个难办的活儿。老爹他是怎么想的?何况,偏偏还是在这种时候。与尚景辉告了别,往教室走着,葛祎伟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地想着。而且,把上司……让出去啊……确实感觉蛮难受的…… “唉……我又能怎么办呢……要认真思考啊,各种方面都是。”一边走在走廊上一边想,葛祎伟感觉自己的白头发都要被逼出来了,“真是麻烦。……嗯?有人吗?” 回过头去,空荡荡的走廊上除了他一个人,谁都没有在。住宿生们应该都在教学楼,等待着晚自习的开始了。 “果然是错觉。我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了。今天晚上是不是去网上买点儿药比较好……” —————————————————分割线——————————————————— 想把我这样不干不脆地甩开吗?不行的小伟。不行的。 除非你用绝对拒绝的姿态把窗户纸捅破,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弃的。这一点,早苗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你做出的决定我们从来不可能阻止,但我们……我要做的事情,”后背靠着教学楼的墙,灵梦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因为被拆掉关键零件而已经无法射击的98式,低声嘟囔着,“你也别想着能轻易就能否定……”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章 “那个……”有些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将手放在腿上,早苗完全没有了刚刚打人的气势,“请问,叫我过来的话,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呢?如果没有事的话我还是想尽快回家……” “实际上是这样的,东……呃,抱歉,可以允许我直接称呼你‘早苗同学’吗?”将一瓶矿泉水放到桌子上,这位同样穿着石家庄一中的校服但是戴着眼镜的女生笑了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白亦,黑白的白,在古文里面意思是‘也’的那个亦,现在高二,是一中的团委书记。” “啊,学姐你好。”依旧很放不开地点了点头,早苗没有去碰桌子上那瓶矿泉水。刚刚的男生已经去了医务室,虽然她坚持要跟着一起去顺便垫付医药费,可是还是揪不过整个团委的人一起劝她,最终还是留了下来,“我听刚刚那位同学说,是关于加入团委的事情是吗?我在开学的时候……” “我知道的,在开学的时候你就被学生会劝诱过了,并且选择了拒绝。实际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说要谨慎行动不要刺激你的。谁能知道刚刚那个笨蛋直接搞出来了一场跟踪犯罪。”似乎从心里面对那种愚蠢的举动感到无奈,这位学姐的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过我先要声明的一点是,可能你之前读的学校不是这样,但在我们这里,团委和学生会在学校里并不是一个组织。团委负责的是偏向政治性和荣誉性的东西,比如**整理,团费的收缴,还有像是三好学生和各种奖学金的评定,更高等级的荣誉称号的递交等等。如果有上级领导或者外面的客人要来学校的话,学生代表也是我们团委的人而不是学生会的。学生会那边的话负责的更多就是学生们学习、纪律、社团等等日常生活方面,参加各种比赛、举办各种学校级别的活动或者对年级提交的活动申请进行初步筛选并与提交者进行后续接触也是他们来负责的……” “……初步筛选?也就是说,还会有二轮筛选吗?” “当然咯。总不可能把这么大的权力全交给我们这些学生。”耸了耸肩,团委书记在早苗的正对面坐了下来,“按照活动规模的不同,最终审核的形式可能会不一样,但说到底还是要校领导班子决定。三好学生和奖学金我们也只是递交一个初步名单给教务处进行再审核的,最后还需要校长批准。虽然这么说吧,可是学校的老师们行政和教学任务都很重,因此一般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过两关就行了,一是学生会或者我们团委,二是教务处,然后就是通知财务处拨预算了。” “嗯?那个,学姐,”歪着头,感觉明显接触到了和之前自己所在的学校不一样的学生管理体制,早苗提出了问题,“学校预算的话,不是学生会在管理吗?” “怎么可能……要是让学生会管理预算,教育局肯定会找学校事情的。能够进行预算管理的,再怎么说也得有专业的会计资格证书吧。不过,听到这种问题,早苗同学以前肯定是在国外读书的吧?国外的学校学生会权力更大,也不会有团委这种制约一样的组织,总是听学生会长说些‘好羡慕啊’之类的话。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我会尽全力回答的。” “啊,啊啊……” 面对着在那边说个不停的学姐,早苗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对于石家庄一中的组织构架,说实话她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之前葛祎伟曾经用一副认真的表情说过,不要加入任何学生组织:她们的学业实际上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情况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那些事情。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那么热情的家伙,拒绝的话往往只能在嘴边挂着,根本说不出来。思考了一会儿,早苗只好像是屈服一样地提出了一个问题:“……这样说的话,团委和学生会两个组织来管理学生,是不是有些不好?功能上出现重叠了吧。” “自从国家对学校的基层团组织进行改革了之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了。”摊了摊手,这名学姐似乎完全没打算回避这个问题,“不过,毕竟都只是学生,就算闹也闹不出来什么太大的不和不是吗?把两者之间想象得太恐怖可不好。对了,实际上我们的学校教职工里面也有未满二十八岁没有退团但又没有入党的老师,结果他们就要归我这个团委书记管,怎么样,感觉是不是很有意思?” “哦,哦……能让我问一下,为什么你们都想让我加入吗?”随口附和了两句,早苗终于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感到不解的事情,“学生会也是,团委也是……” “啊,学生会那边肯定是那个疯子一样的学生会长突然看你顺眼了所以就着急把你拽进去。说不定,还想对你下手呢,千万要小心一点儿。”提到那个学生会长,李白亦的表情忽然险恶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说到原因的话……你没有看到那个排名吗?我们学校论坛每年都会搞的。” “排名?……那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 “哎?也就是说,你的照片不是你自己传到网上去的?……也有可能,毕竟那个活动不是强制要求本人亲自上传,而且还是个民间自娱自乐的活动。不过因为是建校以来的传统,所以可信度是相当高的,今年投票率还是第一次达到百分之七十的,而且系统能够保证没有重复刷票。”点点头,李白亦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点了两下,然后将一个图表数据甩到桌子的显示系统上,一个浮在空气中的柱状图就这样出现了,“你可是拿了第一呢,‘2106级校花校草评选’。” 李白亦的话并没有能吸引早苗的注意,因为这时她已经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个已经被立体化的图标上面。上面的数据的确在清楚地彰显着她在入学新生当中的巨大优势,可是另外两个名字却也显得格外扎眼:凌梦和莫丽莎。 “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做了很失礼的事情啊。”小声嘟囔了一句,早苗清楚地意识到了现在幻想乡三人组基本上在这所学校里面都成为了名人的事实,“……但是我还是没有想要加入团委的意向。” “……唉,我之前也想到说服你加入是很困难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你的意愿这么坚决。就真的这么怕麻烦吗?” “嗯,也不是说怕麻烦……但是葛先生说过我的学习必须要努力……” “那,今天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似乎很识趣地放弃了进一步劝说,李白亦点了点头,“这样吧,把你的入团手续办好吧?虽然不是强制的,但是共青团基本上是所有高中生都得加入的,这算是默认惯例一样的事情吧。你现在就把手续办好的话,就不用再麻烦你们班的团支书了。怎么样?” “既然我们班的团支书是负责这件事情的,我认为还是通过正常渠道来比较好。”摇了摇头,早苗把那瓶自己完全没有动过的矿泉水推过去,站起来准备告别,“如果没有其他事情……” “葛祎伟可是团员哦。在初中的时候,他们那个学校的最早一批。” 李白亦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早苗稍微愣了一下。但是,更为震撼的武器是她在扶了眼睛之后的下一句话:“你喜欢葛祎伟同学吧?而且,莫丽莎同学和葛祎伟同学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你感到急躁的事情,对吗?要想赶上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加入共青团……” “不要说了,赶快办手续吧。葛先生在的地方怎么可以没有我。” “……哎?” 被这种意外果断干脆的决定吓到了,李白亦脸上露出了像是便秘一样的表情,明显是之后准备了大段的说辞却完全派不上用场的感觉。张了张嘴,她僵硬地点了点头:“啊,那我们就开始好了……请把个人终端拿出来,我会发送一个表格过去的。团员的认证身份识别程序,明天应该就能发给你了。” “嗯,知道了。麻烦学姐了。” 葛先生存在的地方当然要有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把自己的个人信息一条条敲到那个表格程序里面,早苗没有一丝情感波澜地这样想着。至于团委和选举投票什么的,回去之后跟葛先生商量一下比较好吧。 —————————————————分割线——————————————————— “该死。”一个刹车让自行车停在两个路灯之间灯光最暗淡的地方,葛祎伟的表情一瞬间险恶了起来,“果然该来的迟早要来……但是来的是不是太早了?明明可以说一切才开始……” 直接调转车头拐进一个小胡同里面,他开始有些后悔用自己已经很累这个愚蠢的理由没有答应灵梦要求晚上也坐自行车回来的要求。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想范围之内,而丢弃了所有装备的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因此,在对方发现自己之前,只好逃跑了。 绵月依姬。呵,看来世界真是小啊,这么快就已经摸到这边来了。用手握紧了自己的握把,原本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被稍稍淡忘那些经历又一次从心底里涌了上来。这个女人或许就是自己在试图恢复学生身份路上的最后一个挑战吧。能够在这种偶然的状态下撞到追捕者,对于逃亡者而言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至少以后就可以随时保持警戒心理了。 “也必须要提醒另外三个人注意了。”小声自言自语着,葛祎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石家庄不算小。不过既然今天晚上我能这样偶然地认出来那个家伙,她也绝对有可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撞上了我们……在学校之外的时间里尽量不要出门比较好吗……还真是头疼。” “头疼的话,需要我帮你治疗一下吗?不用担心,我的刀很快的,割下来不会疼。”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葛祎伟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块肌肉都开始发抖。立刻试图调转车头,一道银光直接划了过来。把车把稍稍往左偏了一下,同时头向后仰,他成功闪过了不知道从哪里跳下来试图同时展开前轮和自己脑袋的绵月依姬的这一刀,损失仅仅是前闸被砍掉了。整个胸口一下子紧绷住,趁着对方落地没能做出进一步反应的间隙,脚上的动作自发进行,自行车“呲噜”一下子冲了出去。 现在是晚自习之后,大约九点二十,对于拥有夜生活的地方而言肯定全都是人,而除那之外基本上没有多少人流。前去那些繁华的地方肯定是一个愚蠢的决定,拥挤的人群虽然可能可以增加隐蔽性,但是自行车会成为一个巨大累赘,拿着刀在身后追逐着的敌人也不是会在乎目击群众的家伙。所以人烟稀少但是地形更复杂的地方才是明智的选择…… 一下子就从平常的生活里面跌入到危机之中了,这个转变未免太快了。伸手擦了一把不知道是因为骑车子出的热汗还是因为惊恐而出的冷汗,葛祎伟一边飞速骑行着一边集中全部注意力感受着后方高速追过来的绵月依姬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时候或许应该庆幸幻想乡三人组将绵月依姬变成了敌人的事情告诉了他,否则见到第一面的时候说不定他还会去傻呵呵地打招呼。在这个十字路口轻捏后闸,用一个不稳定的漂移在地上留下一道狠狠的黑印,葛祎伟继续朝着目的地冲过去。 “不要跑了!”后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看样子绵月依姬将这条葛祎伟精心选择的路线上面那些阻碍飞行的电线全部砍开了,“你是根本不可能逃掉的!” “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可能知道!” 小腿已经有些酸痛了,而现在额头上的汗水全部是因为劳累而产生的热汗。凭借一辆自行车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甩掉这个难缠的家伙的,何况只要从前面那个口出去就到了大路上。除非,幻想乡三人组里面有谁突然冒出来帮自己一下或者天上掉下来一颗陨石什么的…… “我干你大爷的!”想到这里,一股邪火从葛祎伟的心中升腾起来。完全不顾自己已经口干舌燥,他大声喊了一句,“你这个该死的二元论者!上来就砍是什么意思!” 后面似乎出现了回应,但是葛祎伟懒得听。巷子口近在眼前。闭上眼睛又加了一把力,一个图景忽然划过他的脑海。在大脑来不及下决定的时候,身体已经擅自完成了判断。原本应该向右扭转的车把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让车子用自己的极限速度从出口冲了出去。前面就是护栏,在车轮与那个坚硬的有机物撞到一起的时候,葛祎伟的双手已经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车把,布满了汗水的手心被夜间的风一吹,有种凉爽的感觉。 两秒钟后,葛祎伟跌入一片黑暗之中,就连声音也被远处巨大的设备声遮住。他现在只能希望,对手没有可靠到能在这一大片黑暗当中发现自己的夜视手段了。 不过,这水真tm凉……而且也不怎么好喝……咳咳……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零一章 “人类现在,有资格谈宇宙吗?” 葛祎伟感觉到了声音。不知道是男还是女的声音。这种声音他有印象,但是格外模糊,不过记忆中的某处强烈地提示着他,这个声音很重要,相当重要。既然如此,那么吸引住对方无疑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张嘴的话会被呛到吧。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问到这种问题。”一不留神,他的思考就这样流了出来,“比起宇宙这种事情,我现在更应该考虑自己会不会淹死以及自己会不会被绵月依姬一刀砍死。如果这是场噩梦的话,就让我早点儿醒过来吧。” “喂喂喂,你身为一个物理学者的浪漫扔到哪里去了?……之前看着你最近的表现,我就一直在想了。你,莫非是打算成为一名工科生了吗?” 听到了这句可以说是直指他最内心深处想法的话,葛祎伟首先感受到的是惊恐。这种被别人完全剥光一样的感觉他并非没有体验过,在与八意永琳、八云紫以及古明地觉等人物对话的时候这种不快感可以说就像背景音一样缠绕着他,不过那时候他不在乎:他早就知道对方能够看透一切,而且她们感兴趣的东西本来就是自己打算说出来的。愣要说的话……就像是你进澡堂之前脱光了衣服进去面对大家和大街上突然有个人把你扒光了之间的区别。 “……对于你个人的选择我其实没多大兴趣。之所以能猜到,其实是因为咱们两个人在某种方面很像的,所以看着你的表现我也能猜出点儿东西。你我应该会有……性格模型相似性,嗯,婆落梯哥的说法。”透露着一种无所谓的气息,对面发出声音的对象逐渐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这个时候葛祎伟才发现,这里早就不是冰冷的人工河里面了,周围全都被一团白色的雾气笼罩着——包括那个明明知道在那边,但是男女、身高、相貌、胖瘦等等特征都完全识别不了的家伙。被这种似曾相识的强烈印象所刺激,葛祎伟终于想起了这是怎么回事:“……观察者……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三次还是两次来着……” “这种小事不用在意也没关系。说真的,与非观察者你对话居然对于观察的影响不大,这一点之前根本没能发现啊。要不是我闲得慌,这种乐趣说不定就被放过了。冈崎变量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理量,或许日后我可以多找你聊聊。” “冈崎变量?……啊,那个明星物理学家的‘废物理论’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咸不淡,葛祎伟将警惕心提到最高的水平上,“先是绵月依姬,然后是你。看来,如果这是个梦的话,我还真是做了不得了的噩梦。” “噩梦?别开玩笑了。”让葛祎伟没想到的是,对于自己的话,就在刚刚成功看出自己想法的观察者给予的回应十分冷淡,就像是在嗤笑一样,“对于你而言,从第二次穿越到现在才是噩梦。虽然等你自然醒也可以,但我现在想把你叫醒了。” “……不要胡说八道。这段时间我过得很舒服,至少不用整天关心自己的性命会不会出问题了。我现在是个学生,不是个军人,我对自己的身份和选择很满意。” “但是我tm可不希望整天看着你和你的后宫们恩恩爱爱地谈恋爱。你把我这个观众当成什么了?演员就要老老实实地去表演。戏剧需要的是冲突与矛盾,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我已经看烂了。”言语中露出充分不耐烦的感情,在葛祎伟厌恶地准备提出反论之前,观察者就把刚刚的问题又扔了出来,“那么,人类现在有资格谈宇宙吗?像是宇宙战争一类的东西。” “废话,当然没有。一个最多在火星建立了小型基地的文明,一个连把人送出太阳系都办不到的文明,谈什么宇宙?我们最多也就是把宇宙赏赐过来的残渣战战兢兢地拿起来欣赏把玩一番而已。宇宙战争?哈,这笑话真tm冷。”不知道是不是被观察者的语气所感染,葛祎伟的话中也带上了那种感觉,“……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想干什么?” “但是这很奇怪吧?”不顾葛祎伟的问题,观察者继续将对话的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我是说,时间机器这种东西。人类没资格提宇宙,可是时间机器……时间这种属性,肯定是要上升到宇宙高度的吧?否则这肯定会违背科学发展规律的。都已经经过了两次时间穿越了,你一次疑问都没有吗?那个所谓的该死的时间机器,究竟是基于什么狗屁原理造出来的?” 一种激昂的情感忽然从葛祎伟心中冒了出来,就像是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一样。这种极其危险的东西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忽视。他现在应该注意的东西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他应该考虑幻想乡三人组的学业,考虑对魔理沙告白的回复,考虑如何老老实实做一个学生,而不是那么毫无道理的…… “人类是有资格谈论宇宙的。至少,曾经是有资格谈论宇宙的。”突然,就像是故意吊起葛祎伟的胃口一样,观察者甩下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时间机器的背后藏着很多事情,真的是……很多很多的事情。你们迟早要直面的事情,而且……不是怎么轻松啊。对了,对于费米佯谬你又知道多少?” “那个已经被用烂了但是外行人还在津津乐道的东西?我感觉那就和薛定谔的猫一样,属于专业人士都已经懒得去谈,但还是能吸引大众视线的玩意。”明显对此嗤之以鼻,葛祎伟露出厌恶的表情,“被外行的大众们渲染曲解,甚至以此为切入口用浅薄的学识大谈特谈。它们的本质已经被那些连高等数学都不知道的王八蛋玷污了。” “可我们现在就得来谈谈这些东西,谈谈本质已经被玷污的费米佯谬。”语气中似乎听出来了愉悦,观察者这样说,“第一,银河系大约有2500亿颗恒星,可观测的宇宙内则有70泽。即使智慧生命以很小的概率出现在围绕这些恒星的行星当中,那么仅在银河系内也应该有相当大数量的文明存在——地球不是特殊的。” “第二,因为智慧文明克服资源稀缺的能力和生命本身过度繁殖的倾向,高等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肯定要对外扩张,离开自己的恒星系涉足其它星系。可是,宇宙已经诞生137亿年了,就算是人类造的破烂,也只需要一亿年去穿越整个银河系。与宇宙寿命一比,这个时间简直太tm短了——但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他们,外星人们?”补充道这里,葛祎伟忽然想起一件事,“……啊,我们已经找到月球人了。” “月都不算数。完全不算数。”到了这里,观察者直接用果断的语气这样说着,“……剩下的事情就由你自己探索吧。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费米悖论的解答,与时间机器有关。答案其实出奇的简单,曾经涌现出来过的无数的天才一般的解答从这个角度看都像是巨大的讽刺。不要想得太多。” “时间机器!?费米悖论!?”瞪大了眼睛,葛祎伟完全没有办法想出来为什么这两者之间会存在着联系,“它们两个?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啊,我还要说一句。如果你不去解开谜底的话,未来会……怎么样呢?”又是故意地买了个关子,观察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请努力吧,你当然知道离得最近的线索在哪里。” “祝你好运,非观察者,葛祎伟。” —————————————————分割线——————————————————— “小伟?小伟?你还好吗小伟?你醒醒啊!” 虽然说,葛祎伟这种昏迷或者遍体鳞伤或者脏兮兮的状态魔理沙已经见到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毫无疑问的是,每一次都会让她感到心惊胆战。将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面,魔理沙有些不熟练地试探着他的脉搏和呼吸。在确认了葛祎伟的生命安全之后,她又开始用力掐着对方的人中。 葛祎伟这一大家子开始外出寻找他的踪迹是在魔理沙和灵梦回家后两个小时才开始的。最开始,因为回去之后并没有看到早就应该到了的早苗,大家都认为是两个人有些事情一同出去了,可等早苗回来之后,还没有出现且一点儿联络都没有的葛祎伟不由得让所有人都担心了起来。在紧急商讨了一下之后,大家决定分头行动:魔理沙、灵梦、早苗兵分三路去沿着放学回家的路途搜寻,初夏去联系学校,葛成志去寻找他可能投宿的同学家,葛文豪则随时准备报警。然后,果不其然的,魔理沙发现了躺在河滩旁边,额头热得像烤红薯一样的葛祎伟。 之所以说果不其然,是因为在出发搜索之前,灵梦专门嘱咐了这么一番话:“魔理沙,你必须得尽快沿着学校附近那条人工河搜索。如果是小伟遇上什么不测的话,这应该是他最可能选择的逃跑路线——要是让早苗首先找到无法行动的小伟的话……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开始魔理沙认为灵梦仅仅是在开玩笑,可是在看到了她认真的眼神之后,魔理沙甚至觉得连抱有“开玩笑”这种想法本身都是一种极其失礼的行为了。为此,遵照她的建议,魔理沙沿着河滩一路走了过来,然后果然第一个发现了葛祎伟。 “不过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啊……为什么小伟会是这幅样子?”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发颤,魔理沙依旧在努力进行着抢救。即便如此,葛祎伟依然没有要苏醒的样子,体温却好像越来越高了,“怎么办……啊,对了,心肺复苏……” 当初在耶路撒冷,早苗发现葛祎伟昏倒的时候,就是立刻毫不犹豫地实施了心肺复苏。那现在自己是不是也要……但是,但是,那是要嘴对嘴的吧?那那那,那不就跟接吻一样了吗!? 不不不,现在,现在应该是要救人的时候!而且,在耶路撒冷的时候,小伟也说了,像是从河里救出来的这种情况,正好是要进行心肺复苏来急救的时候,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必须要这么做!这是为了救小伟的命!才不是为了……自己什么的…… 很可惜的是,就在魔理沙在自己纠结的时候,一个她此时真的不想看到的身影喘着粗气在不远处冒了出来。在最开始被吓了一跳,魔理沙立刻下意识地把葛祎伟抱紧后退了两步,但随后就被这位闯入者抢了过去——伴随着一声能够心碎的呼唤:“葛先生!” 现在魔理沙更加相信灵梦的话了。尽管因为疲劳(很难想象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她究竟找了多少地方)双眼布满了血丝,早苗那张脸依然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精巧无比。直接把脸埋到葛祎伟的胸前,她的呼吸急促而又热烈:“葛先生,葛先生……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吧!啊,河水和葛先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了……对了,这种时候应该要做心肺复苏!” 就这样,似乎完全忽视了还在旁边目瞪口呆站着的魔理沙,深情望了一眼葛祎伟的脸,早苗直接将自己两片薄薄的嘴唇贴了上去。但是,就算魔理沙都能看出来,她进行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心肺复苏。哪里有需要把舌头伸进去的心肺复苏呢?那仅仅是为了将自己内心中的一切情感——对于失去的惶恐,对于失而复得的惊喜与激动,对于爱人的热恋等等等等——完全发泄出来的…… “啊……嗯,葛先生……” “够了早苗,你在干什么?小伟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你想让他憋死吗?” 这声训斥来自于魔理沙的身后。在黑暗之中,那个带着大蝴蝶结的女孩慢慢走了出来,用魔理沙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严肃目光看着已经停下那个激烈动作的早苗。有些恋恋不舍地将那条还反射着亮光的唾液线用手指抹到嘴边,早苗用不满的眼神看了回去:“干什么啊,灵梦?明明我正在……” “你现在脑子已经不正常了,早苗!给我清醒一点,看看现在小伟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往前跨了两步,灵梦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势,“现在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吗?我们应该尽快把他送去医院才对!” “为什么啊?葛先生就保持这种状态最好了不是吗?”不满的语气加重了,早苗将怀抱中的葛祎伟抱的更紧了一点。这时候,魔理沙才注意到,在她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后面,隐藏着让前者不由得战栗起来的虚无,“这样葛先生才能永远是我的。否则,只要睁开眼睛,他肯定不可能只注视我一个人的……唔嗯,葛先生……来,我们再来一次‘心肺复苏’……” “我说让你停下来!”在早苗再次用小鸡啄米一样的方式让自己的双唇贴了上去,并准备重复刚刚的动作之时,灵梦就像某根线终于崩断了一样,“蹭”地冲了上去打算把葛祎伟从早苗那边抢过来,可是却被对方闪开了:“不要这样嘛灵梦……你想想看哦,葛先生只要保持现在这个样子,那他就真的真的只属于我们……这样不好吗?这不是你的期望吗?魔理沙,你也肯定想要让葛先生属于你吧?其实呢,我已经放弃了独占葛先生了呢……可要是葛先生不是这样,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离开了。既然如此,还不如……” “别跟我鬼扯!”再次试图夺取早苗抱着的葛祎伟,愤怒写满了灵梦的整个脸颊,“你这个自私的家伙,这是小伟想看到的事情吗!?” “但葛先生也是个自私的家伙!他其实早就明白了不是吗!?如果,如果他早些做出果断一点的选择的话,我根本,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你们……都够了!有什么好吵的!” 魔理沙感觉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她现在恨不得直接往另外两个人的脸上扇两耳光,可是她忍住了——因为那对于解决问题没有丝毫用处。已经有了觉悟,她来回看了一眼灵梦和早苗:“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啊!这不是都喜欢小伟吗?那就去告白啊,来和我竞争啊!这样不清不楚地来回吵算什么!这样搞得不就像我办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吗?可是我只是把自己的心情坦率地表达出来了而已,我没办错事情啊!所以你们,去告白啊!” 这声吼叫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只不过和魔理沙预想中的方向不同。另外两个人全都沉默了下来——带着一种哀伤的气氛。过了一会儿,她们同时摇了摇头: “……办不到啊。” “……办不到呢。” “办不到?你们什么意思?什么叫……” “等等,魔理沙,葛先生醒了!”用一句话让魔理沙把即将要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早苗忽然慌乱了起来,“水是吗?水的话,水的话……什么?回家之后开会?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葛先生,水以及回家之后开会!”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零二章 “……” 绵月依姬感受到了一种从心底里传出来的沮丧情感。这让她不禁想要叹气,但是碍于那个人类魔法使在场,她又不能这么做。为此,她只能板着一张一看就知道不愉快的脸,在心里跟自己生着闷气。无论如何,就在大概一个小时之前,面对着完全没有武装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目标,她居然……跟丢了! 这应该能够算得上奇耻大辱的水平了。如果在与月都敌人的战斗中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那说不定自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吧。一口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绵月依姬忽然跳到了床上,让身子在那张柔软的东西上伸展,希望能够通过睡眠来安抚平复不下来的心情。理所应当的,这种半吊子的东西不会有任何作用。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她呈现一个大字在床上躺着,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佩刀放在另一边的柜子上面,上面的挂饰因为重力的原因慢慢垂下。整个房间都被一种带着沮丧的安静笼罩着,让人感觉提不起哪怕一丝一毫的精神头。 “线索……”发了半天的愣,绵月依姬终于寻找到了一丝或许能够让她有动力从颓废中脱离出来的苗头,“对了,我得想想有没有什么目标的线索。嗯,如果是师父的话,她肯定会从这一点上开始着手的……” ……但是似乎什么都没有。目标身上穿着像是制服一样的东西,但是样式根本没有看清楚。除此之外的话,能够理解到的一点在于对方的交通工具是名为自行车的东西,而且那么晚的时间还会在这里乱转——看上去不像是在乱转,或许能够从这个上面猜到他当前的职业? 逐渐模模糊糊找到了方向,绵月依姬的干劲也慢慢被调动了起来。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一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了,她立刻窜了起来,拿起就在手边的刀,两三步出门随后径直闯入旁边的房间。这种从某种意义上能够算是非法的行为却丝毫没有引起房间主人的注意,因为后者的注意力似乎完全放在了面前的对话窗口上。 在与希格斯结伴同行的这么几天里面,绵月依姬算是充分认识到了这名魔法师恋家的本性。或者说,他把家人看的比什么都要重要:从偶尔撞见的他与远在不知道哪里的女儿的谈话里面就能知道,他之所以没有回家,就是一直在苦苦追寻已经失踪了很长时间的他的父亲。绵月依姬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来帮助冥界执行这项任务的,但是他的消极应付的态度一目了然。 但是,总要让他发挥一些实际用处了。 “我有事想要问。”完全不顾自己或许打断了对面父女两个的对话,绵月依姬走到房间里面,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在这种深夜进行的身上穿着标准制服的职业,你能想到什么?” “啊?抱歉,请让我跟女儿告个别……不不不,我没有出轨,不是跟女人跑了!你要相信我啊,亲爱的!”很显然,绵月依姬的突然插入让这个笨蛋父亲面临了巨大的麻烦,“这位小姐只是工作上的同伴,而且如果你将她认为是我和你母亲婚姻之间的第三者会是一件极其失礼的事情!何况,保护女性并想办法让她们的梦想成真是一名绅士的职责,这是我们的光荣传统,我怎么可能让它蒙受侮辱……那不是滥情!” “你的家事与我们的任务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冥界将这个任务交由你来执行,是对你的能力的期许!你认为,你现在的这种样子真的能够对得起他们的信任与期待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你或许是我见过的最没有自尊的家伙了!” “冥界……期许……自尊啊。呵呵,那些东西……”突然而惊奇的,绵月依姬第一次在这位魔法师脸上看到了名为“憎恶”的表情——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而已,“我明白了,绵月小姐,但是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着自己的女儿有着如此大的误解而不管。与此同时,我会努力回忆你刚刚提出的问题的答案。在那之前……他真的不是我的女情人,亲爱的!什么,你的母亲?不不不,她的身体一直不好,请不要再惊动刺激她了好吗?” 真是愚蠢啊,家庭这种东西。带着厌恶的表情看着希格斯的丑态,绵月依姬心里想着。不过,这似乎是自己身为女性的必经之路……即便是月都人也要有家庭。唉,希望自己的家庭不会变的像是这种愚蠢的模样…… 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出的一个景象让绵月依姬混乱起来。把那个应该是作为自己目标的脸从脑子里面扔出去,她咳嗽两声,静静等待着希格斯的回答。 —————————————————分割线——————————————————— “这两天折腾的也是够厉害的。”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葛祎伟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现在是晚上十二点钟,在吃了药之后他的发烧情况已经缓解了一些,但是体温依旧不处在正常范围之内。咂了砸嘴,他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三个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我,真是抱歉。对了,在谈正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一句……” “嗯?是什么?”看上去明显是有些紧张,灵梦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我们刚刚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没,没有……” “什么都没做?不应该吧。”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葛祎伟一摸下巴,“我感觉你们肯定塞了颗薄荷糖一类的东西给我,要不然嘴里为啥会有股香味啊。实际上我就想问一句,你们给我塞了颗什么?把牌子告诉我好了,以后多买一点……” 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葛祎伟发现对面三个人先是互相看了看,然后似乎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结论,同时用力点了点头。但是在这之后,对葛祎伟的问题做出回答的只有早苗那种蚊子一样的声音:“不用买的哦,葛先生……要是想吃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来要……” “停。”虽然没能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知道自己又触到了地雷一样的东西,葛祎伟立刻一拍巴掌,“好咱们开始说正事。今天晚上我很不幸地遭遇到了绵月依姬,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想你们应该能够自己想明白——她可不是过来愉快地和我交流感情的。所以,虽然说咱们崭新的学生生活刚刚开始,不过……”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成了完全严肃的样子,刚刚语气里面的轻松被一扫而光:“……现在我们必须时刻注意着那个埋伏在暗处的威胁了。说句难听的,正是因为新生活的开始,我们才处在这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地步。而且,就在刚刚我tm还见到了观察者……或许咱们又得去面对时间机器这个阴魂不散的玩意了。” “时间机器又发生什么事情了?”皱了皱眉,灵梦很快就跟上了葛祎伟的状态转变,“而且,观察者……小伟你曾经提过,但是具体是谁我忘记了。” “我也不知道是谁,但看样子似乎是隐藏在奥斯顿老爷子的幕后老板一类的人物。而且,他还经常在各种让人想象不到的时候和我对话……啊,该不会那个家伙和鬼巫女一样吧?”脑海中一下子蹦出这种想法,葛祎伟略显焦急地挠了挠头,“和那个老爷子扯上关系的事情最好不要想太多,就像耶路撒冷的那辆车和轮船一样。就现在来看,他们对于我们应该没有太大的恶意,即便说……观察者和我对话的语气都不怎么友善。”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能让你这样一脸严肃地提出来?” “时间机器和费米悖论有联系。此外,还在最后用很模糊的话昭示着如果我们不去管的话时间机器可能会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啧,这孙子应该很了解我。”狠狠啧了一下舌,葛祎伟看上去有点儿沮丧,“好奇心和责任感,他成功地把这两个我根本没办法抗拒的东西全都勾引起来了。这下子,我就算是想要老老实实当高中生都不可能了。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为此……有关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或许我们应该想办法优先处理一下。” 葛祎伟的这句话把幻想乡三人组全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当他说到“人民内部矛盾”的时候,挨个投射到三个人身上的眼神。看到三个人没一个想要发言,葛祎伟轻轻咳嗽了一下,继续说着:“我很清楚,也很明白,这个矛盾的爆发点已经在我们内部埋藏了很久了,而就是在昨天下午,这个炸弹可以说完成了它壮丽的爆发。这完全是我的原因,我负百分百的责任。” “等一下,小伟。不应该是这么回事……”感觉怪怪的,魔理沙首先提出了异议,“要说责任的话……不,这根本不是提责任的事情吧?这样说的感觉冷冰冰的,就如同……” “不要打岔,魔理沙同志。我之前说了,现在在开会,会议的基本要求是严肃,而且记住一点,会议上面提出的所有事项都是公事。既然是公事,就必须公办,大家开诚布公,因为现在的情况是,敌在暗我在明,十分危急,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杀过来。因此,除非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否则矛盾是根本没办法解决的。” “可是可是可是!”异常的感觉越发强烈,魔理沙拼命组织自己的语言想要做出强有力的反论,可结果还是翻来覆去的那么几句话,“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当做公事的不是吗?在任何情况下它都应该是私事,是两个人的事情,恋……” “还听不明白吗,魔理沙同志?我的意思就是,因为参与人数过多,我的恋爱问题已经升级到了必须开诚布公谈一谈的公事范畴!否则你来告诉我,除了与你们讨论研究之外,我该怎么才能做到对你们三个都负责!?这……这tm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葛祎伟“啪”一下打了自己一巴掌,脸上挂满了不屑——对于自己愚蠢的不屑,“凭我一个人办不到的,办不到的!我是一个相当无能的家伙……” “所以我们四个之间这种混乱的情况必须想个办法!否则,你认为我们现在还有能力去战斗吗?我们还能够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配合效果吗?你们真的能吗?我tm真的不希望你们变成那种表面上不得不装成朋友和战友但是在私底下互相下拌子的阴险关系……而一切的起因都tm是因为我!” 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葛祎伟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不少,但是话却是越说越激动:“不要以为仇恨的起因一定是什么大事,而且也不要低估仇恨对人的影响。举个简单的例子,也许现在你们觉得杀死身旁坐着的两个人会很痛苦……” “咦?会很痛苦吗,葛先生?我感觉还好吧……需要我立刻下手吗,葛先生?啊,我并不是说我特别想要立刻除掉两个总是会把葛先生对我的注意力分散过去的人哦?因为灵梦和魔理沙是我的朋友啊。不过如果是葛先生的命令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东风谷早苗!!!” 直接拽住了早苗的衣领,葛祎伟瞪着早苗那双依旧隐藏着无穷无尽虚无的眸子。他感到一种脱力的愤怒:很明显,就像他之前说的,早苗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有很大的责任在他。就在这个时候,早苗那软飘飘就像没有根的荷叶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啊,怎么了葛先生?又想要吃糖了吗?……但是,姿势不对哦,来,把头再低一点……” “抱歉。” 葛祎伟没能忍住。当然,这里指的并不是他生理上没能忍住。闪过早苗再次贴上来的嘴唇,他忽然紧紧地抱住了对方,嘴里吐出的全是道歉的话语:“抱歉……真的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完全不知道。” “没关系的哦,葛先生。我知道的,因为葛先生唯一的一次主动……给了魔理沙了嘛。”还是那副状态,早苗一边温柔地笑着一边说,“但是我可以教葛先生的。来,先不要抱那么紧,我知道葛先生很喜欢这样抱着我,但如果不是脸对脸的话……啊……” 最后那个怅然若失的语气词自然是因为葛祎伟的忽然离开。擦了擦眼睛,后者忽然站直,然后用毅然决然的势头“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向着幻想乡三人组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我再说一遍,抱歉。这也是我会说的最后一遍,否则婆婆妈妈的,你们也不会高兴。我短时间内想不出来处理办法,不过,既然矛盾已经爆发了出来,而且完全得不到根本程度上的解决,我能想到的办法,就目前而言,也只有一个了。” 边说着边站了起来,按着早苗的肩膀让她坐回床上,葛祎伟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坐回刚刚的椅子上,恢复成了对话开始时的状态:“麻烦你们三个,暂时……先成为互相之间的敌人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零三章 “麻烦你们三个,暂时……先成为互相之间的敌人吧。” 这算是什么解决办法? 听到葛祎伟的话,灵梦的脑海中首先蹦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念头,她甚至立马做好了制服早苗的准备:很显然,如果这时候葛祎伟的话是那一层意思的话,那么这个风祝完全可能抽出符卡就朝自己和魔理沙下杀手。值得庆幸的是,看上去早苗还是有一丝理智存在的,至少她会静静地把葛祎伟的话听完。 但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发言是怎么回事?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处理这种事情,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让三个人互相残杀吗?这……算什么解决办法? “啊,上司,我从你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深深的不屑。”一拍巴掌,葛祎伟再次喝了口水,“这是我能够想出来的最靠谱的想法了。不过你们得让我解释一下,我说的所谓让你们互相之间成为敌人,并不是说找个空旷地带三个人玩自由搏击,而是……唔,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学生会、团委还有学校财务处都应该找过你们了吧?” 三个人同时点了点头。看到这个回应,葛祎伟似乎安心了一些:“啊,这样就太好了……既然他们已经替我们把良性竞争的舞台铺好了,那么为什么不拿过来用一用?首先我得告诉你们,之所以现在学生会、团委和财务处开始跟疯了一样地找人,尤其是找你们这种外表光鲜亮丽的人,原因只有一个——前段时间教育局刚刚给我们学校批下来一笔新的教育资金,但是因为在批准的用词上出现了一些细节上的情况,让校党委和财务处之间发生了争执:因为批准文件上写明了,这笔资金是‘为了奖励石家庄市第一中学的学生自建学以来取得的优秀成果’,而且是每年都有,所以校党委坚持认为该项资金应该归属‘奖学金’范畴,所以由团委支配处理,但是财务处自然不会对这种说法满意,两方因此就争执了起来。” “咦?”疑惑地歪了歪脖子,魔理沙有些不解,“那这里面怎么会有学生会的事情呢?” “因为当下的学生会会长是个……民主意识很强的人。嗯,这是往夸他的程度去说的。说难听点儿,按照大多数老师的评价,那货就是疯子。但是你不能不服的是,人家疯到了青春期少年少女们的心坎儿里面,所以就被选成学生会会长了。他的主张是,文件里面写明了是‘学生取得的优秀成果’,那么自然应该将处置权交给学生们自己选出来的组织——学生会了。” “葛先生?莫非,团委的成员并不是学生们选出来的吗?” “不是。想要成为团委成员有两种方式,第一是非团委书记成员的话,可以由团委书记指名推荐,校党委的老师审核,感觉上类似于国外的首相组阁的过程……第二就是团委书记,这必须是每个班的团支书才能竞选,最后通过的是校党委老师的面试。所以有种说法是校团委就是小型的党委,而且校团委成员可是有很高几率在高中就成为预备党员的——大概十个人里面能出一个吧,对于基本无望的普通学生而言已经很高了。” 灵梦看到,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葛祎伟眉宇间那种不快似乎渐渐消散了,仔细想想也能发现,当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数葛祎伟的话最多,而他也是在明显享受这种表达观点、传递信息的过程。或许从今天开始,把他叫成“话唠”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背景大概也介绍完了,我直接说重点。虽然现任校长兼任着校党委书记,可在对于这件事情的决断上,他有着明显倾向于学生会的态度。如果没有太大变动的话,大概在两天之后他就会宣布,对于这件事情的决断他决定交给全体学生和教职员工来进行。换句话说,”这样说着,葛祎伟把自己的左腿搭在了右腿上,“无记名全员公投。” “这种决定对于本身就是草根组织在学生中影响力很大的学生会的优势显而易见,毕竟学校的主体依旧是学生。但同样的,团委在学生和教职工团体两边都很吃得开,而财务处则绝对会获得教职员工的大部分支持——后者的工资可全都是他们开出来的。三方的观点到现在已经很清晰了:学生会决定将这笔钱当作长久以来一直没有官方经费支持的非体育社团的活动资金,团委决定将这笔钱作为开展大规模学生课外活动,像是集体出游什么的,的费用,而财务处的观点相当保守,他们想要提高贫困奖学金金额、对学校内的某些设备进行升级换代,顺便再给老师们涨涨工资。舞台就是这么一个舞台,所以我的希望就是……” “请你们三个各自选择一个阵营进行站队,并帮助你们选择的阵营赢得那笔资金。也就是说,在这种事情上,相互成为对方的敌人。” 长长舒了一口气,葛祎伟让嘴角扬起一个微笑,这样说。 —————————————————分割线——————————————————— 所有的线索都被摧毁了。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在这片废墟之上随手捡起了一片小小的、那栋建筑物的残骸,阿克曼试图对于究竟要采取什么措施才能这么快的将一间占地面积不小的教堂完成这样彻底的清除作业进行分析,但最终出现的结果让他感觉很茫然。如果说,之前他还对于神父的话有所怀疑的话,那现在他就不得不去相信了:这种工作量和速度,除了国家军事力量之外应该就没有其他能办到的势力了。 应该是中心的守卫部队吧。该死的,这帮孙子……自由石匠?那算什么东西?还想要完全控制美国?既然是欧洲起源的组织,那就滚回欧洲去好了! ……虽然这种愤怒与豪言壮语在当下毫无用处。只要找不到有效的突破口,他们这一队人就不可能有任何可能的作为,即便是平均战斗力不低。根据苏菲亚搜集到的信息,那个叫简的吸血鬼的a级通缉令在美国境内已经被撤销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阿克曼、苏菲亚和风见幽香的通缉令。当然,面对公众开放的信息不多,毕竟像他这种人体试验的产物还是有必要隐藏起来的。 最大的希望在神父那边。他依然掌握着庞大的情报网,有着最大的把有用信息搜集到的可能性。其次……风见幽香,应该也可以期待一下吧? 在现在的阿克曼眼里,风见幽香依旧保持着从最初认识的时候就能够体会到的神秘。她掌握着自己的过去,却明显不愿意提到它。对于这件事情的原因阿克曼多少能够猜到:两个人之前应该是比较亲密的关系,但是现在的阿克曼有着苏菲亚作为搭档。那份已经被遗忘了的记忆肯定会对阿克曼现在的生活造成影响。 她想要努力。对于这一点,不知道怎么的,阿克曼认识得很清楚。那是从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从心中涌出的那股温暖的感觉告诉他的。有了这种认识,风见幽香那种神秘的形象似乎开始慢慢柔化了——虽然还不够,还无法将她与心中留下的隐约印象结合在一起。 这个时候,阿克曼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就连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和自由石匠有关系?但是随后,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虽然很多作品里面都有着让反派背负与主人公有关的一切的罪孽,不过现实可没有那么巧合。不要想得太多,这对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什么好处,阿克曼。 想到这里,阿克曼抬起头,看了一眼高悬在空中的太阳:今天的休斯顿有一个好天气,因此那颗太阳光辉而灿烂。又低头看了看这片废墟,他忽然从位于身体腹部空腔的临时储存处掏出一个小小的本子和铅笔,眯着眼睛:“这么好的阳光……怎么可以没有向日葵啊。” “说得对。这么好的阳光,怎么可以没有向日葵呢?” 对于这个声音突然的出现,阿克曼的表意识传达出了惊讶的情感,可潜意识里却似乎早就接受了这件事情。拄着自己的阳伞,那个穿着红格子裙的“神秘者”慢慢走到阿克曼的面前。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束向日葵,开的很灿烂。 ……对的,这才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画面。不应该是她站在向日葵的花海之中,那虽然很漂亮可是……缺少着什么。真正能够体现她的本质的,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在阳光之下,在废墟之上,手捧着向日葵向着画面之外的人微笑的风见幽香。这才是他想要让大家都认识到的风见幽香,而不是那个冷酷的花之妖怪! 等等……大家吗?我是要向哪里的谁传递这种信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比起这种事情,把现在的画面赶快画在纸上,牢牢地记在心里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嗯?要画吗?”将向日葵的花束交到拿伞的手里,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了的头发,风见幽香微笑着向这边点了点头,“……要画的好看一点哦。而且,记得给我看,否则……就让你变成花肥。” 那句话是明面上的话。也是与阿克曼的某份残存的记忆重合在一起的话。只不过,现在,被成功改造过有了超级听力的他能够听到在一个世纪之前他听不到的后半句:“……什么的,不可能办到的吧。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呢。” —————————————————分割线——————————————————— 灵梦在一瞬间就参透了葛祎伟想要做什么。说实话,对于她而言,不,或许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前所未闻的解决办法。而且,这种办法看上去很愚蠢,不过好像……作为缓解三个人,尤其是早苗现在这种症状的药,真的能起些作用,即便只会是治标不治本吧。 “……战争运动会吗?”沉吟片刻,她慢慢给出了自己的猜测,“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的。为了遏制战争,人们通过让两个参战国之间进行运动竞技来最终产生胜负,虽然最后他们成功地失败了,战争还是没能被阻止……” “但是这种方法在现如今的情况下或许有成功的可能性。我们没有时间来让四个人慢慢慢慢地解开心结,那么直接变成敌对关系过足瘾无疑是缓解这种黏黏糊糊的关系的好办法。而为了防止极端情况发生,让竞争处在可控范畴之内是相当重要的事情。所谓的‘和平竞技’。”把自己的两只手握在一起,葛祎伟点点头,“这种想法可能有些天马行空,但也未尝没有一试的价值。不过说真的……可能对东风谷小姐有点儿不友好。” “嗯?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葛先生?”眨了眨眼睛,早苗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此时灵梦发现,那种原本隐藏在早苗眼睛深处的虚无似乎渐渐地褪去了,“我感觉这样很好啊……不过,有些遗憾……不能,完全除掉什么的……” “因为团委那边下的套你已经钻进去了。”叹了口气,葛祎伟回答,“你是通过团委书记的途径加入团组织了吧?现在,校内论坛上这个消息已经被团委发了出去。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你这种风云人物做出这样的举动简直就像是说‘我已经决定要支持团委’了一样……要是你想支持的是其他方面的话,只怕会遇上一些困难。” “那我就加入团委不就好了吗?葛先生真是奇怪。”摇了摇头,早苗似乎完全没有把葛祎伟担忧的事情当回事,“学校的钱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样都行啊。对于葛先生的方案,加入哪个阵营完全是没有关系的事情吧?” ……完全就是本着斗争去的。真的已经被压抑了很长时间了啊,早苗。心中隐约冒出了一丝不安,灵梦感到有些无奈,不过却又有种舒畅的感觉。的确,一直憋着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明面上把矛盾彰显出来,大家堂堂正正地……斗上一斗。 “先说好,这次竞争完全没有说我是战利品的意思。这tm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一种侮辱,我也想要搞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在这种事情上我是真的很愚蠢。”苦笑了一下,葛祎伟直起腰,“而且,在出结果之前……我就拜托我爸,先找个其他住的地方好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的不算太好。” “小伟?”“葛先生?”“小伟你要搬出去?” 差一点儿想要直接站起来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灵梦感到喉咙一下子被堵住了。这种事情……的确啊,暂时分别一下会更好的。只能这样了。 “葛先生要搬出去……葛先生要搬出去……不,这明明是葛先生的家来着,葛先生不应该搬出去啊!那个,那个……” “别提让你们搬出去的事情,给男的找屋子比给女的找屋子简单得多。说不定我能直接去他们部队的营区住上一个月呢。”摆了摆手,葛祎伟忽然露出明显的犹豫表情,“在这里说可能不太好,有种煽风点火的嫌疑……不过既然定下的基调是开诚布公,我也必须做到这一点。魔理沙,昨天下午我答应好的事情是不会改的——关于你的告白,我会在一个月后给出恳切的回答。我会努力,不,会拼命去思考的。关于你们同不同意我的方法,请明天告诉我,或者直接采取实际行动,去选择一个阵营加入。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先……睡觉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零四章 “真是有些没想到……石家庄部队驻区的招待所居然和营区的建筑风格是一个样子的。”提着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行李,葛祎伟有些怀念的摸了摸这些风格熟悉的建筑物,“可是我总感觉就这样滥用职权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什么滥用职权啊,”在前面带着路,葛文豪这句话说的特别无力,看上去完全就没有一个营长的样子,“这间屋子咱们家是要一直掏着钱的。你一口气要住一个月,如果不是看在我这个营长的面子上,你认为他们真的可能让你一口气住这么长时间吗?” “听上去真可悲。不过看在……看在咱们家那三尊瘟神的面子上,这点儿经济支援你就给我吧。”看到自己的父亲在那个很有一百年前风格的前台那里完成了身份核验,葛祎伟耸耸肩,“那三个要真闹起来,整个石家庄都要不得安宁。您总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卷到特大暴恐事件中去吧?还是个主要犯罪成员。” “我总感觉那三个姑娘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威胁性。再怎么说,公安手里可是有枪的。她们就不怕吃枪子吗?”对于三人组的战斗力提出了这种质疑,葛文豪慢慢地走上台阶,“她们是人吧?是人总会被枪打死的。” “她们认为她们是人,可是我早就不把她们当人看了。我第一次遇上上司是在日本战场,我跟大部队走失了,结果把正在屋子里睡觉的她当成敌人拿着98式摸进去几乎就是顶着脑门来了一枪,结果并没有什么卵用,反而是我被暴打了一顿。如果想要杀死她们的话……唔,必须将战斗引到开阔地,必须有重火力支援,反坦克火箭弹是必备的。她们就是活生生的巷战绞肉机……” “……要照你这么说,我也感觉这些家伙不像人了。只可惜,仅仅凭借少量的部队无法完成对地区的有效占领与控制。否则,要是都能变成这样,军队就能大幅度缩编了。” “何况她们也完全没有超视距攻击手段,信息的搜集能力低到吓人。只靠眼睛和耳朵的话,想要完成战术欺骗简直不要太容易。而且,由于在战斗过程中我主要是将她们当成直-50单位进行战术指挥的,所以cqb的技巧与意识也很差。不过这些方面都是可以通过装备和经验来补足的。啊,重申一句,事实上就算有着这些缺点,我也不认为在不与军方合作的情况下省公安厅有能力对她们三个完成抓捕控制。” “的确,如果你所说属实,那么在对于城镇的扰乱行动上她们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简直就像是为特种部队而生的人啊……可惜了,为什么是三个姑娘呢?”摇着头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眼睛贴在虹膜扫描仪上,葛文豪把门推开,“如果是三个小伙子的话,我肯定要想法设法让她们参军的。这种人才不用浪费了。” “我倒也希望她们是三个小伙子,这样就不会搞出这档子破事了。狗血恋爱剧情什么的,还是多角关系……”脸上浮现出痛苦而纠结的表情,葛祎伟叹了口气,“东风谷小姐完全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从这方面我就能感觉出来,她或许真的和我挺像的……” “英雄就必须要负起英雄的职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认为我当初追你妈的时候费多大力气才获得她的芳心?像你这样一口气就收了三个的,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您的光辉经历我不想听,省的回头变成非了小学生初中生不娶的变态。让我妈在那么小的岁数就怀孕,也只有你能干的出来了吧?” 不知道是因为聊到了尴尬的话题还是双方都感觉需要一阵沉默来缓冲一下,总之父子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整理着这间葛祎伟即将要继续生活一个月的房间。等到一切都将要收拾好的时候,首先开口的是葛文豪:“昨天晚上你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感觉还好吗?” “还有点儿低烧,嗓子有点儿干,其他的没什么大事。今天为了搬家专门没上后两节自习课,用的请假理由就是发烧了。” “……真的有人在追杀你?原因是什么?” “战场上结下的梁子。你知道,接触到了时间机器这种东西,总会有些……对吧。”耸了耸肩,葛祎伟说,“和英雄必须负起英雄的职责一样,没办法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及时拉警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葛文豪掏出来一个扁平的带着红色按钮的小玩意,“我的警卫员应该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的。” “那你怎么办?” “还没打仗呢,又没人刺杀我。” “……也就是说,关于希望能帮忙搞到把枪那件事……” “别做梦了。”一皱眉,葛文豪一口否定了这个请求,“枪?单兵作战单元?谁让你把军人的荣誉舍弃了。以为解放军是你家后院,想出就出想进就进?军委主席都不敢这么嚣张。” “说的就像你见过军委主席同志一样。不过,我真的需要一把防身用的武器,昨天晚上能够逃脱完全是因为运气好,下一次可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一把手枪,一个单兵作战单元,就能让我争取到让你的警卫员赶到的宝贵时间。……何况,现在的军籍管理系统里面应该由我的个人资料。也就是说,你不能否定我还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 “……想要枪可以。”沉默了一会儿,葛文豪再次发话了。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话听上去就像是钢铁一样冰冷,“我得对你进行测试。至少,让我知道把枪交给你我能放心。至于测试内容,让我回去好好想想。……真是的,你说说,要没我这个爹,你的这摊子烂事谁给你管?” “车到山前必有路,要没您这个爹,我总是能想到办法的,虽然可能要多花费一些时间、多一些麻烦吧。” 父子俩的对话里面颇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盯着葛文豪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葛祎伟转过身:“好了,你也该回家或者工作去了吧老爸?我就不送了,慢走……” 这时候,一个令他错愕不已的声音忽然从房间的门口方向传了过来:“哎~~小伟你就住在这里啊?嗯,感觉好像很不错嘛……” —————————————————分割线——————————————————— “所以说……我应该做些什么呢?”坐在这个学生会室里面,魔理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很快就恢复成了她原本一直就有着的姿态,“实际上我是知道的……政府有一笔新的款项,现在学生会必须要把它争取过来,所以才会让我加入这里不是吗?” “咦?真的没想到,你对局势看得很清楚嘛,理沙同学。”有些一蹦一跳地走过来,那位带着魔理沙走到这里来的学生会长,也就是曾经被葛祎伟与团委书记同时评价为“疯子”的人物,忽然转了一圈像是跳舞一样地坐到沙发上,“嗯,你的名字真是好听呢。我以后能叫你丽萨吗?正好发音也一样的。” “好啊,听上去感觉不错。”点点头,魔理沙稍稍往后一仰,让自己的后背靠到沙发上,显得有些大大咧咧的,“那么……我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呢?学生会的大家看着都很忙的样子,只有我这样闲着……” “很忙吗?不不不,丽萨,我们学生会的人就算是忙,也是愉快的忙,充实的忙,随心所欲的忙!因为我们也是学生啊!”狠狠地一挥拳,学生会长——董凡旭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笑容,“我们是学生,那我们就必须要去享受学校生活,而学生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的!如果学生会的成员都享受不了学校的生活,整天苦不堪言的,那么大家又怎么能达成这个目标呢?你说是不是,丽萨?” ……嗯,当然的确是这样。心中对于学生会长的这番话给予了充分的认同,魔理沙忽然又想到了半个小时之前的事情。那时候,犹豫不决的她主动找上了灵梦——对于葛祎伟所提出的这个办法,她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妥。如果两个人同时选择了相同的阵营……又该怎么办呢? “不会的。”然而,就在魔理沙的面前,灵梦如此断言着,“小伟当然考虑到了这种事情。你想想,他为什么会说,‘良性竞争的舞台已经铺好了’呢?……换句话说,你仔细想想,三个阵营的三种观点……明显的,有着咱们的个人色彩吧?反正你肯定是想选学生会的。” “……灵梦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呗。既然我能猜出来,那小伟就没有理由猜不出来。我去财务处报道了,你抓紧时间去学生会吧。对了,记住一件事,”一边站起来,灵梦这样跟魔理沙说着,“……给我认真一点。难得真的有这个机会教训你这只偷腥猫了,我可不想不够尽兴。” 在刚开始的时候,听到那个词的魔理沙还在一瞬间震颤了一下,但她很快意识到,灵梦的表情明显不像早苗说这句话的时候所表现出的黑暗——她或许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与自己……一决高下,或者其他的怎么说? “哦,到了这个时间了?张凌,王亮,你们两个去查查晚自习的人数到全了没有了。”看了一眼时间,学生会长向着在另外一边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两个学生会干事搭了句话。抬起头,那两位互相看了一眼:“我们两个要是去查晚自习了,这间屋子可就剩你们两个了啊,会长。你不会对莫同学动什么歪心思吧?” “喂喂喂别这样啊,莫丽莎同学可是有着很~~高的人气的!尤其是在女同学中间,你知道她是如何帅气地从咱们学校周边的小混混手里面救下了咱们学校的同学吗?我可不想死在石榴裙下啊!” “啊,那件事……其实她们夸张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魔理沙回答,“实际上后来才搞明白我是打错人了的……也老老实实地道歉了。那些人只是捡到了那位女同学的学生证,可是在最开始的交流中产生了一些误会而已……” “但是莫丽莎同学你表现得真的很帅气啊!我们大家都在论坛上的视频里面看到了。如果那真是小混混来找事的话,你肯定也会挺身而出吧?”似乎因为提到了这件事情而开始兴奋了起来,一个干事忽然架起来拳,“呵,哈!那拳头打起来真是,让人看着就很舒畅……” ……不过要是小伟知道了肯定会被痛骂一顿吧。幸好那几个人本来就是小偷,警察来了之后也没怪我。只不过,明明是还算有点儿良知知道把学生证换回来的小偷,我这么一搅和,说不定他们真的会完全放弃希望的……等等,早苗说的投票那件事情自己的依据就是那个视频?这么说小伟已经知道那件事情了? “我还是感觉丽萨更适合当投票的第一的,毕竟那个东同学啊……怎么说呢,我不太喜欢。” “这样说早苗同学的坏话不太好吧?而且,还不是会长你在开学的时候强行要求人家加入学生会的,到现在又开始说不喜欢了?” “那个……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只是说,她后面的表现显示出她不适合在学生会工作啦。学生会的宗旨可是享受学校生活哦?就算这次我们想要搞到这笔钱,不也是为了让让大家一起更好地更好地享受社团这个关键性的一环吗?可如果让东同学来接受这个观念并努力的话,她是不会享受的。因此呢,她应该作为我们的服务对象。” “……啊,早苗她呢,的确算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赶快去查晚自习吧,再晚了又要被财务部或团委抓住小把柄批评了!咱们在学校管理层里面可没有什么明显的靠山。” “有什么好着急的……” “我tm让你们两个去就给我立刻滚过去啊王八蛋!” 这应该算是魔理沙第一次认识到这名学生会长的神经病之处:他在一瞬间就突然翻脸了,比翻书还要快,开始冲着两名干事愤怒地吼叫着,连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被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魔理沙甚至没有意识到另外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怎么出去的。回过神来的时候,董凡旭已经又恢复成了那副笑脸:“好了丽萨,咱们来商量一下宣传的事情吧。你也知道的,我把你纳入学生会主要就是为了那笔资金的竞争,在此之前我就有了一个特别好的方案。现在一看,说真的,这个方案简直是太适合你了……” 这让魔理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擅自将刚刚的景象定义成了自己的幻觉。但是,正当她想要放松下来的时候,学生会长接下来的那句话又让她绷紧了神经:“你恋爱了吧?那样的话,这一点正好能够成为我们对外进行宣传的有力武器哦。学生会的宗旨是让所有学生能够充分享受学校生活,所以,学生会会全力声援你的恋爱的!同时,我们也可以以此为切入点,把我们那火热真诚的心情传达给一中的所有学生!”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零五章 说到底,争取投票这件事情本质上和争取信仰没什么区别。这样来考虑的话,毫无疑问我的经验肯定最丰富的:魔理沙一直以来都是在凭借着自己的兴趣与爱好来行动,而在幻想乡里,至少在刚刚搬入幻想乡的时候一直被自己视为争夺信仰的竞争对手的灵梦对于这种事情则是没有丝毫的动力。所以,在宣传手段上,她拥有另外的对手都没有的丰富经验…… 何况,另一个优势在于,她知道学生们想要的是什么。他们真的对于这笔资金该如何使用抱有明确的立场与意见吗?他们真的对于这件事情有独立的思想吗?或者,干脆这样说,他们……真的打算关心这件事情吗? 当然不是的。根本没有多少人关心这笔被政府批准下来的钱是打算用在社团活动上面还是打算用在提升教职工工资上面,很多人投某一方票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周围的人都投了他们,那我也来投一票吧”。认为学生们会多么有参与学校事务的积极性的话,只会输得更惨。 至少,在这间学校里面是这样。 这个观点自然不可能是早苗一个人得出来的,毕竟她对于中国的教育文化所知甚少,最开始引起她注意的仅仅是在中国公立学校占据了教育事业的绝对主动地位这一现象。这和早苗一直以来的在日本接受到的印象有些大相径庭的感觉。不过,公有制学校的一个绝对的特征还是被她把握住了——好吧,其实是从葛祎伟那里问到的——学生们的任务是学习。 这句话可不仅仅是表面意思那么简单。学生们的任务是学习,因此对于学校而言,政教处、财务处、校党委、教务处、总务处、教科处、办公室……这种类似于官僚组织一样的架构与她从小到大接受到的公司体制——以校董事会为主、各种委员会为辅助的体制完全不仅仅是名称上的不同。学生们参与校园管理事务的可能性不高,学生会的权限被极大限制…… 既然如此,想要获得选票的话,只要自己有人气就够了。而如果想要在这种学校里面有人气的话,需要把握住两点:第一,学习成绩一定要惊艳到名列前茅,这样就可以在同年级的学生里面成为夺目者;第二,必须能够在公众场合进行类似于偶像的宣传,这样就能抓住高年级学生手里面的选票。 “唔……感觉自己的思考方式越来越像葛先生了……”扑哧一下把这么多有的没的的东西全都向着团委书记倒了出来,早苗喝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低声嘟哝了一句,“呵呵……真好呢……葛先生也一定会这样分析的吧?” “这……这都是你想出来的东西吗,早苗同学?”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李白亦这样说,“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的……最开始只是想,只要拼命地去宣传就好了。我一直为了作为投票第一名的你选择了加入我们而感到庆幸,现在看来我也必须为得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头脑而感到庆幸了……真的太好了!” “就算在这个过程里面用了一些小小的阴谋诡计这一切也是值得的,对吧?” 早苗发现,对于某种似乎对周围的人有一种奇怪的威慑力的笑容她现在已经可以做到收发自如了,而选择在现在这个时刻释放出这种笑容明显为她带来了优势:她在李白亦的脸上得偿所愿地看到了畏惧的表情:“我并不是说那件事情办的不对,学姐,不过真的是很不让人高兴的……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一些,可以吗?”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策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团委书记很聪明——或者说,很小聪明地选择了将这个话题避开,“将早苗同学你包装成一个偶像一样的人物吗?这恐怕并不好办到吧?唔……对了,我可以去争取一下,让你成为下周周一的国旗旗手怎么样?” “升国旗的旗手?嗯,按照葛先生的说法,这似乎是很高的荣誉呢……的确可以作为一个好的开始。”点点头,早苗让自己的那种笑容保留在脸上,“至于刚刚说的偶像嘛……校内论坛不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既然投票的影响力都能这么大的话。可以不定时地放一些照片上去,不过当然不能用团委的名义了……这也只是试探性的一步,如果不行的话还可以及时地更改方针。” “……能行呢,的确能行啊……”不禁赞同地点着头,李白亦难掩脸上的兴奋神色,“这样一来,我们肯定就能得到那笔钱了!我总算是有机会打败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就没有赢过的神经病了……” “不要这么大意哦,学姐。我们能想到的事情,敌人没有理由想不到吧?何况,还有教职工那边需要去争取。……偷腥猫和灵梦也不是什么可以轻易就能解决掉的对手……”让最后一句话的音量慢慢降下来,早苗缓缓低下头,用刘海遮住自己的眼睛,“必须要提高警惕才行。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呼呼,我可不是某个只会说错这句话的家伙……” “敌人?……再怎么说,用这种词也有些过分了吧。又不是说必须要斗得你死我活的……” “当然就是要你死我活!因为这是战争啊!”猛地一抬头,早苗死死盯着李白亦,“……对了学姐,我还有件事情想要提一下。” “关于争取奖学金这件事情,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而且我不会插手团委的任何其他事务。只有这样,我才答应帮忙,怎么样?” —————————————————分割线——————————————————— 与此同时,石家庄第二十七集团军某营驻地招待所。 “你这样完全就是作弊好不好?”看着灵梦一脸不要脸的样子把自己的计划书显示在个人终端上并且推了过来,葛祎伟皱了皱眉,“让我给提提意见?我怎么可能提意见啊。在这场竞争之中我应该保持中立立场才对,否则就不公平了。” “有什么不公平的?我只不过是想要征求一下‘葛祎伟同学’对于财务处如何才能在这次竞争中获胜最为普通的看法而已。”一脸轻松地坐在床上,灵梦耸了耸肩,“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而且啊,谁让她们没有找到这里的。” “你这样可是同样会被早苗当作偷腥猫的。当心一点。” “……现在我们之间是敌人吧?那样如果能激怒敌人让她露出破绽,也是我能够采取的战术选择,不是吗?……就是感觉尚教官有点儿可怜,要不是他我也找不到这边来啊……” 啊啊啊,人家还问我该怎么追你呢,结果你往我这边蹭,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要是我和连长不结仇才怪了。希望把他拽走的老爸能够想办法说明一下情况吧。叹了口气,葛祎伟还是决定随便看一看灵梦做的计划:“……很传统的计划啊。主要就是在强调财务处的政策优势,宣传一下新设备的好处什么的……至少是项合格的东西。但是感觉做得怎么这么随便?” “反正财务处也不可能赢,就随便应付一下就好咯。……什么的,当然是开玩笑的,不要用那么可怕的表情看着我啊。这只是一个最为初步的想法,接下来我得想办法来进一步完善整理自己的计划了。” 但是你的眼睛深处的光芒诉说着“反正财务处也不可能赢我就干脆随便混混过去偷个懒就好了早苗的敌人这种角色有魔理沙在那边撑着的”这些话哦,上司? 心里面暗暗吐槽了一下,葛祎伟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份计划书一样的东西浏览完毕。老实讲,如果这份计划书是,呃,是类似于某个官方组织(比如部队的党支部)搞出来的例行公事一般的东西或者根本没有敌人已经内定好了的话,那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付出少、没效果、不张扬,只是彰显了一下微薄的存在感。当然,这同时也意味着,如果敌人的态度只要积极一点,那么这份计划落败的几率就几乎是百分百了。 “财务处本来就有着先天劣势。你们掌握着教职员工的绝对多数选票,但是教职员工到底没有学生人数多。而在学生那边,财务处可以说几乎得不到支持,要是东风谷小姐来这边还好,但是上司你的话……虽说是投票第三可完全形不成话题性啊。”所以你就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就是去偷懒的不就好了吗?反正我也没打算训斥你什么的。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挑战嘛。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拥有巨大优势的另外两个人被我彻底打倒之后露出的惨痛表情呢……咕嘿嘿嘿……”知道的话在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撕破脸说出来对不对。我只是想好好偷个懒有什么不对的。 几乎是完全依靠眼神完成了这么大信息量的无声交流,葛祎伟总感觉恨不得一巴掌扇到灵梦的后脑勺上去让她产生点儿干劲出来,但是这无疑只是一种奢望而已。挠了挠头,他把个人终端放下:“……今天我没看到绵月依姬,看样子她应给没能完成对咱们位置的锁定。你们三个最好还是注意这一点儿……再怎么说,你们对危险的敏感性也应该比我强,只要别太大意就不会有啥大问题。” “嗯,我知道了。” “……所以你是不是该走了?我今天还有点儿低烧,打算早点儿睡。” “这才七点钟啊……让我再待一会儿不行吗?” “人家尚连送你过来不容易,”妈蛋不是我说,和尚连的关系这次绝对是彻底崩了。上司你干得漂亮,真tm漂亮。叹了口气,葛祎伟把一下子躺倒在床上的灵梦拽起来,“别给我撒泼耍浑,早点儿回去。” “啊啊啊知道了……想多待一会儿都不行,真是小气鬼。” 好不容易将这位难伺候的上司送走,葛祎伟先是缓了口气,结果在他刚刚回到房间,身后的门自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的个人终端里面忽然出现了一条信息。那是本应在附近的一个咖啡馆里面和尚景辉谈话的葛文豪发过来的: 你的持枪考核我想好了。来这边一趟,我跟你说一声。 —————————————————分割线——————————————————— 尚景辉此时感受到了一种愤怒,期间或许还掺杂着一点儿嫉妒的情感,但是毫无疑问愤怒是这种感情的主体。看到从外面慢慢走进来的那个人,他在克制着自己不要出手打对方。等到那个人坐下来之后,他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我有事情想和你谈一谈,葛祎伟。” “……最开始我还好奇为什么教官你没有走呢,看来我爹说的什么考核和你有关系咯?”对面,葛祎伟的脸上有着小小的诧异,并向坐在尚景辉旁边的葛文豪询问着,“老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怎么想的?” “……这种事情也许让你的教官来告诉你比较好吧。毕竟这种事情啊……”淡淡地这样说了一句,葛文豪忽然站起来,“以你的理解能力,尚景辉同志的话应该能大体听明白。我手头上还有些要忙的工作,就先回营区了。” “等等,你要是晚上不回家的话给我妈通知了吗?” “我让刚刚的小姑娘捎话回去了,没什么问题的。” 然后到现在,终于只剩下尚景辉和葛祎伟两个人了。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心情不太好,葛祎伟没有尝试主动搭话,而是用试探性的目光看向这边。最终,首先忍不住的还是尚景辉。他将旁边放着的红酒一口气喝完,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葛祎伟,你是个人渣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像个男人!我以前根本没发现,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卑劣的家伙!” 对面的表情先是惊讶,但随后慢慢变成了理解,明显是了解到发生了什么:“……我的事情,教官你全都知道了?不,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没错!一个脚踏三条船的混蛋,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你这种人!要是和我没关系的话,我可能不会管,但是这可是牵扯到了凌梦同学,我就不能不管了!”声音被严格压制到别人听不到的地步,尚景辉的脸显得有些红,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酒以及愤怒的情绪吧,“我要向你提出决斗……这也就是刚刚葛营长说出来的考核。” “唔……很显然你知道的并不是事情的全貌啊。应该是从哪里的围观群众听说的吧?而且绝对不是上司告诉你的,因为她至少不会将事实……咦,貌似也算事实……果然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听到批评声而将行为擅自正当化了吗,我这个人……” 葛祎伟那种看似完全不把自己最后一句话当回事的态度让尚景辉更为愤怒。一拍桌子,他终于控制不住,大声吼了出来,引得周围的人全都看向这边:“一个星期之后,营区的兵棋推演室,如果我赢了的话,立刻离开凌梦同学的身边,不,从她的眼前完全消失,不许再去骚扰她,明白了没有!?”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零六章 当尚景辉当着自己的面高声地将近乎宣战宣言一样的东西喊出来的时候,葛祎伟的心里面满是惊异。对于面前这名连长,他的印象一向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有点儿冷酷,不会说话,但是成熟果断指挥能力高超。甚至,就连他们连在印度摧毁了纳粹的主控设备又被突然反水的风见幽香屠杀干净的时候,葛祎伟也没有见到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那时候,尚景辉只是塞给了自己一个弹匣:“你和她认识吧?努力说点儿甜言蜜语,争取活着回去。” “……那连长你怎么办?” “弟兄们在底下等着我呢。你比我年轻,比我聪明,比我文化水平高,你得好好活着。” 他甚至根本没有怀疑葛祎伟是和风见幽香联起手来的内奸的可能性。实际上已经有很多人这样认为了,这从他们死之前的那个统一的动作——用充满着愤怒和不甘的眼神朝着葛祎伟狠狠瞪了过来——就能看得出来。再怎么说,葛祎伟的确是以“在政治问题方面被审查人员”的身份来参与到这项作战任务里面的。 所以说那个尚连长……那个自己甚至没有资格得知番号的部队的战术长官,居然会像今天这样迸发出如此的怒火……是因为这是十年前他年轻的时候年少轻狂,或者是因为恋爱会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理智,还是因为……自己办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混蛋了? 无论是哪一种,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于葛祎伟的精神冲击无疑是相当大的。直到五分钟之后,发愣的他才意识到完成了宣战的尚景辉已经离开了咖啡馆,而摆在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已经凉了。盯着凉咖啡的杯子看了一会儿,他将其端起来,一口气喝完。随后……令人惊讶地开始犯困了。 看来这杯咖啡已经丧失了它原本应该具有的效力。苦笑着站了起来,在服务窗口里面把自己的单结了,他稍微有点儿蹒跚地从这间咖啡馆里面走了出去。外面有风,但却不是凉嗖嗖的风,燥热的感觉,身上的汗不断地流出来,难受极了。 “所谓的考核就是……和连长进行一次兵棋推演吗?可是指挥可不是我的专长来着……”嘟囔着这种话,葛祎伟慢慢地朝着招待所里面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暗地里还有一个绵月依姬要防备着……不过比起比拼战斗技能的话,的确比指挥更好一些。” 但是他并不知道任何有关于这次推演的详情。或许尚景辉尽到了告知义务,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是哪个级别的?班排级还是营连级?在什么样的地形、什么样的天气、什么样的政治环境下面进行?双方的装备配置和支援火力又分别怎么样?连这些最基础的条件都不知道……还怎么进行准备? 低烧带来的不适感在这种时候又凸显了出来。回去赶快喝两包退烧药就睡觉好了。一边这样想着,葛祎伟一边望了望已经慢慢步入夜晚的石家庄,缓缓叹了口气。 —————————————————分割线——————————————————— 欧阳宇航感觉很不对劲,相当的不对劲。该死的外星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动过像样的袭击了,为此这所基地的氦三月产量又达到了创历史记录的新高,生产部长现在每天都小人得志一样地在基地里面乱逛,就好像这座基地明天就变成了他的一样。而且更让人讨厌的是,生产系统那边似乎还刚刚闹了不小的政治斗争,但欧阳宇航所知道的仅仅是最终结果为某个科长成功被双规了——因为贪污。见鬼,在这个既没有鸟,拉屎还得比地球上使劲儿大的鬼地方,他干嘛要贪污?在月球的账户回到地球的时候肯定是要被审查的啊。 广寒宫基地就是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远离地球,远离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上面所有人的亲爱家乡的王国。说实话,一旦某些极端的情况发生,就连欧阳宇航自己都没有保持忠诚的自信——任何人都不可能。该死,中央什么时候能派个政委过来?总是让我兼任,思想上面的事情实在是有些管不过来了。 刨去这些烦心事的话,就今天来讲,还是有值得高兴的事情的。在月球基地上,虽然对北京中心的例行战备汇报是每天一次,可是私人的通讯却只能一个月一次,而且只能通过可以被明确审查的私人邮件:换句话说,如果语句出现了不通顺的情况也会被扣留。今天就是那个私人邮件被发送到月球服务器上的日子。在地面上欧阳宇航没有什么留恋,他唯一的一个亲人,被领养的孙子欧阳平水也在月球上,作为一名普通士兵默默努力着,不过他却通过邮件出奇地交了一个好笔友。这段关系的起始过程太过复杂,介绍起来或许要费很大的功夫,但这也是欧阳宇航能够从地面收到的第二好的礼物了。 顺带一提,第一当然是运来的食物和武器弹药补给了。 “唔……呵,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总会论证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一边阅读着对方关于无人机械化部队想法(这也是军队内某些人提出的解放军陆军未来的转型方向之一)并不成熟地适用于当下中国陆军的论述以及详尽的班排级战术演练结果,欧阳宇航会心地笑了起来。坦白来说,对于陆军无人化他其实是处于支持的立场,毕竟考虑到月球的作战环境,全面无人化的军队毫无疑问可以带来巨大助力。即便如此,与这个反对派的交流依然让他感到很愉快,“嗯……家庭里面出了一些事情,小儿子很让人头疼啊……这种事情就不是我这个老人家能帮上忙的了……嗯?” 即便是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到了这封邮件上,欧阳宇航也完全没有忽视掉走到这里的时候,周围环境所彰显出来的种种异常。来到地上那些如果不仔细看肯定会被忽略的斑点前面,他慢慢蹲下身:“这是……血?” 这个结论让他浑身打了一个机灵。他首先想到的是月球的特种部队——如果他们真的有的话——完成了对这里的渗透,随后与某人爆发了一场战斗,而且还成功阻止了对方拉响警报。第二种情况或许更恐怖一些:部队哗变。这种事情欧阳并不是没有碰到过,在月球这种就算人比较多但也只能算是封闭的环境之中人类这种奇特的生物可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无论哪一种都够得上红色战斗警报了。但如果这些血迹仅仅是某个士兵留下的鼻血又该怎么办?立刻检查了一下单兵作战单元里面的上级信息遮蔽是否还在生效以保证对方找不到自己这个最高指挥官的位置,欧阳宇航调集了最近的警卫,随后摸出来了自己的手枪。对于一名指挥官来讲这样的行为可能太不合格了,他应该做的事情是固守待援,可是…… 欧阳宇航特别讨厌主动权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在面前这扇门打开之后,他便几乎可以确认发生的事情不是什么小事故了。从这里开始,大片大片的血迹在走廊上面清晰可见,手上的家伙应该是跌跌撞撞地在依靠着墙壁前进,因此两边也蹭上了不少黑红色的印记。深吸一口气,让被空气调节系统处理过因而完全没有血腥味的空气进入自己的肺里,欧阳宇航放轻脚步。 血迹的方向通向……我的房间?很好,看来我就是那个被盯上了的倒霉蛋儿了。果然司令兼政委这种活儿不好干。 不敢大意,欧阳宇航警戒着任何可能存在的致命陷阱,像是反步兵地雷或者横在脖子处的钢琴线一样的东西,不过出奇的什么都没有发现。等到他终于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同样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扇门有没有被动手脚,才小心地按动了开启键。 然而屋里面的景象立刻让他为刚刚的谨慎而后悔起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欧阳宇航用最快速度检查了一下那位躺在自己床上,身受重伤的女性:“小姐?小姐!你还好吗?……太好了,还活着,可是这么重的伤……” “啊……宇航……呵呵,我终于把你等到了。”慢慢睁开眼睛,床上的女性虚弱地挤出这么一句话。苍白的、沾着血的美丽脸庞让她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她身上的血继续一滴一滴向下淌着,“对不起啊,好不容易见面了却这么狼狈……而且也不是败在你的手上……” “小姐?你是谁?我们好像认识吗?”撕下一截床单,欧阳宇航打算给这名重伤员包扎伤口,却发现对方似乎早就自己完成了这项工作,“你是怎么受的伤?” “……还能怎么受的……受的伤?那帮叛徒打的呗……”明显每一次呼吸声都带着痛苦的神色,这位女性身体在颤抖着,“我有些,有些小瞧那个人了……否则无论如何也得让妹妹回来……但是,既然见到你了,我也该睡一会儿了……” “请等等小姐,我立刻去叫医护人员!请你坚持住!啊,对了,我的抽屉里有些应急……” “不要!”正当欧阳宇航打算离开这里到桌子那边将急救箱拿出来的时候,对方忽然发出了一声痛苦而凄厉的喊声,并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仅仅拽住了他的手,“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求你了,求你了……就在这里……让我最大的愿望实现好了……我早就想,要是死的话……一定得在你的怀里死才行……” “什么死不死的!你一定要活下去,小姐,看在我这个司令的面子上,请活下去!” “什么……小姐啊,不许那么叫我。”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头贴在欧阳宇航的嘴唇上,对方那种虚弱的语气里面带着责备,“我是……绵月丰姬,绵月丰姬……就五十年没见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会忘了啊……” 随后,那只手因为月面引力的作用,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 —————————————————分割线——————————————————— 当看到自己的全身像在操场正面的巨大投影上面展示出来的时候,魔理沙感觉实在是有些害羞。昨天,这所中学的校长外加校党委书记正式宣布了对于新的奖金的处理办法,而早就卯足了劲儿的学生会和团委就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启了自己的舆论宣传攻势。不过,这些东西……呃…… 说句实话,魔理沙的感想实际上和葛祎伟是一样的:“就像傻瓜一样,真是无聊。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投票的。说真的,有点儿后悔把你们卷到这种破事里面来了。” 实际上,对于这种宣传一样的工作,魔理沙并不算太反感,因为再怎么说,众人积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会让人从心底里面涌出高兴和期待的感觉,即便是对此葛祎伟给出了更为负面的评价:“啊,那种无聊的虚荣啊。或者换个更难听的说话,暴露狂吗?” 魔理沙当然不认为自己是暴露狂。同样,她也不认为早苗是。她从现在的早苗身上察觉到了和自己相同的兴奋的心情,这与前段时间她身上那种阴郁感一点儿也不一样。她真的开始感觉,葛祎伟这个主意或许真的很好。 ……即便是这个主意的原作者似乎并不太满意,而且他最近明显一直在为某些事情伤脑筋。 “……我tm讨厌战争史……那么多该死的地名谁tm记得住啊……”在这个短暂的下午自由活动时间里面,葛祎伟趴在桌子上,默默散发着自己的怨念。或许是察觉到了魔理沙的目光,他忽然回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转回去继续碎碎念,“但是不看战争史也不可能提高战术战略水平啊……我可是要去打倒教官的男人……等等,教官的男人是谁?” 看来小伟最近真的有些烦心事。可是我没办法去帮他的忙,唉,学生会布置的宣传任务太多了。从葛祎伟的身上收回目光,魔理沙继续在个人终端上写着给“哥哥”的信。你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吗,哥哥?要是咱们两个能见上一面多好,至少……我也能把小伟,还有早苗灵梦,还有我新交的朋友们介绍给你。 “加油啊小莫,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不管是学生会的事情还是恋爱的事情上!” 回想起了在这所学校自己新交的那些朋友,笑容就跑到了魔理沙的嘴角上。虽然她不敢断定这些朋友能够像另外三个人一样,是在战场上培育出来的关系,但是……也是很高兴的啊。 “唔……小莫为什么会喜欢那种男人!我,我……呜呜呜……” 啊,当然,后一种的友谊也是很令人困扰的。但是她们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的是小伟的呢?感觉每次放那个宣传影像的时候就像自己被看光了一样,好害羞…… “……1942年5月8日,曼施坦因上将指挥的德第11集团军首先在克里米亚发起了攻势,一周后占领了刻赤半岛,俘虏苏联红军17万人。7月4日,守卫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近10万苏联红军被迫向德军投降,德军占领了整个克里米亚。5月12日,当刻赤半岛正在激战之际,铁木辛哥元帅指挥西南方面军和南方方面军,共约45个师,分别从哈尔可夫的东北和东南两面向哈尔可夫发起进攻。进攻开始时发展顺利,突破了德军防御,并于3昼夜内前进了25—50公里……我想想,没记错的话有媒体曾经说过在日本中国和纳粹的哪次会战相当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斯大林格勒战役来着……对,沉重地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呵呵呵呵呵……这个笑话听上去一点儿都不好笑。” 好了,加油吧。小小的握了一下拳,魔理沙将写好的信保存起来,将那个学生会长制定好的宣传策略在窗口上面铺开。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零七章 “她的状态还好吗,医生?” “应该说,她的状态还好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移动了一下听诊器的位置,医生吐了口气,看向显得有些着急的欧阳宇航,“我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到过奇迹……或许就是为了将运气攒起来到今天吧。病人现在没办法做大动作,不过说话已经可以了。她想要见你,司令员同志。” “您应该更改一下自己的说话方式。身为医生,要是总这么大喘气是要把人急死的。”这样撂下一句不知道算是抱怨还是责备的话,欧阳宇航正了一下帽子,顶着那双熊猫眼匆匆忙忙踏入了急诊室之内。就在急诊室的门马上要关上的时候,外面忽然骚乱起来,其中他的老朋友陆旗的声音相当明显:“欧阳宇航你个王八蛋!你tm居然通敌!别以为我不知道绵月丰姬是谁,她是月球的人!你tm已经因为一个女人堕落了,我要弹劾你!” ……受伤的女性是月球的人!?这倒是个重要情报。怪不得在人员资料库里面根本找不到相关资料,原来她根本就不是我们基地的……但是月球的人是怎么窜到自己的房间去的? 感觉背后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部立了起来,欧阳宇航摇了摇头,让自己镇定下来,绕过大大小小的诊查仪器来到病床前面。在第二次看到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的时候,联想到“绵月丰姬”这个名字,一段鲜活的记忆忽然跃动于他的脑海之中。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出口了,像是在招呼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五十年了呢。五十年了呢,绵月丰姬小姐。五十年不见了。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真令人高兴。” “我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能够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知道吗?现在在月都,我应该算是可耻的叛徒,虽然实际上更加恐怖的叛徒其实隐藏在更深的内部。很可惜,在触及那个角色之前我就失败了。”脸上浮现出礼仪性的文静微笑,现在的绵月丰姬似乎跟刚刚濒死的时候状态完全不一样。但正是看到了这样的她的时候,欧阳宇航才确信,这五十年来,隐藏在月球背后主导着与人类基地的对抗行为的就是这个女人,“你肯定有很多想要问的事情吧,欧阳?作为……广寒宫基地的主要负责人。” “在那之前我们或许可以聊些轻松的话题。你的身体状况还不算太好,不能接受太多的刺激。”所谓套话套话,就是得慢慢把话套出来才行,直来直去在有些时候可以用,但在有些时候只会招致反效果。浸淫此道多年,欧阳宇航打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个苹果,又掏出自己的军用匕首,流畅地削起了皮,“吃个苹果怎么样?病人要好好养身体才行。” “谢谢。果然欧阳你是个温柔的人呢。”轻轻点了点头,绵月丰姬环视了一下这间病房,“为什么都是白色呢?我感觉,病人的房间更应该装扮得漂亮一点,这样才会有好心情啊。墙壁和床单用浅粉色和浅蓝色比较好。” “基地里面有一间心理咨询室,那个地方的装饰用的就是淡蓝和淡绿色。对于病房的话,我个人感觉还是白色比较好。”把苹果皮放到桌子上,欧阳宇航用大拇指和食指拿住已经被削好的苹果,“给,你的苹果。顺带,对于军人而言,温柔这个词完全可以当作是在骂人,绵月丰姬小姐。” “谢谢,以及,对不起。啊,对了,实际上我想谈一下自己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突兀地抛出这个话题,绵月丰姬小小地咬了一口苹果,“嗯……味道很不错呢。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自己种的。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对了,主要目的……实际上,我是来借兵的。能帮帮我吗,欧阳?” —————————————————分割线——————————————————— 团委、学生会和财务处之间的斗争已经逐渐开始发酵了。不,或许应该说团委和学生会之间的斗争,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财务处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动静,给人一种蛰伏中的野兽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让早苗感觉更加忧心:财务处那边的代表可是灵梦,虽然很少有努力的时候,可是一旦努力起来的话,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敌人…… 而这次可是和葛先生有关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还和以往一样懒懒散散的呢?肯定在私底下准备着什么能够一招制敌的方法吧?肯定的! 一想到这种事情,早苗就感觉特别急躁。在团委的办公室里面,她来回踱着步,那个样子像极了努力思索中的葛祎伟:“灵梦小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绝对是不可能的吧……” 在团委和学生会的舆论攻势之下,关于奖学金竞选这件事情终于在原本对此毫不关心的学生心中溅起了一朵朵浪花,虽然话题性完全被暗底下不知道为什么出奇有默契的双方引导到了像是选秀一样的活动上。没多少人关心各个阵营的奖金使用方案,所有目光都被锁定到了早苗和魔理沙身上,这次竞争完全变成了两人个人人气的高下比较。莫非,这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不要想那么多了,东风谷早苗。你只需要胜利就好……为葛先生献上这次胜利……在这之后,一定,一定不能再让其他女人靠近葛先生了。葛先生是我的……” 对的,把所有注意力放在竞争上面。停下了在这个房间里来回走着的步子,早苗坐到沙发上,依旧是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灵梦那边的动静只能稍后再去探查,魔理沙这边……该死的,居然把“我的恋爱”当做自己的宣传主题…… 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早苗的表情立刻有些扭曲了起来。紧咬着牙,她努力将心中那种不必要的怒火压下去。不得不说,对方选择了一个相当好的宣传主题。舆论被很漂亮地引到了:魔理沙之所以会参加这样的竞争,全都是因为那隐藏在阳光欢快的表面之下,少女的一丝丝恋心。她希望向心爱的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从而……让自己有信心去向他说出爱的宣言。 “好酸,酸到掉牙了。我现在很想打人你知道吗?虽然在某些根本意义上,这套宣传词似乎是完全的事实……但还是好酸,太tm酸了。不行魔理沙同志,你过来让我揍你一顿。” “哎!?为为为为为什么啊!!!!!” 这是昨天中午,因为招待所离学校太远所以只能回家吃午饭的葛祎伟与魔理沙之间的对话。坦白来说,这种宣传一下子就能让大家忘记“奖金”这一带有铜臭气的根本目的,而且魔理沙完全不需要表演就能展现出那种形象:她本来就是恋爱中的少女啊! ……可即便是采取了这样优秀的策略,魔理沙的支持率还是要低于早苗。其中的原因,有一部分在于“恋爱”这个问题已经伤到了某些人脆弱的心灵,另外还有,这间学校本身对于高中生恋爱的态度是偏向于不支持的,官方舆论的定调无疑会让这种宣传活动遭受到巨大压力。而相对应的,早苗刚刚在入学测试当中取得了年级前五十的好成绩…… 抱歉,再往前进实在是太难了。她现在只感觉这些学生一个个都是学习的怪物,再加上在日本时候的课程根本没有“计算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省重点中学”具有的实力吗? 思考这些事情没什么意义,可一旦思路被打开,早苗就感觉自己完全停不下来去想那些与目标毫无关系的闲事了。哀叹了一声,她让自己的身子完全沉在沙发里面:“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变成一个腹黑女了……” 但或许有脑子总部没脑子要好?葛先生不会喜欢那种没有脑子还任性而且无理取闹的女人吧。……总感觉这样思考的时候,作为女生就已经丢失了什么东西了…… 这样在心里发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口的牢骚,早苗闭上眼睛想要歇一歇。但就在这个时候,团委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气喘吁吁地团委书记李白亦手上挥舞着自己的个人终端:“早苗同学,你看到学校刚刚发的通知了吗?” “刚刚的通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学姐?” 被对方这么一搞,原本打算休息一会儿的早苗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立刻绷直了身子,她迅速把自己的个人终端拿起来:“是教务处在刚刚的通知吗?……哎?是校长办公室的通知?……艺术节?这是要做什么?” “就是相当于一个全校规模的晚会……” 还没等李白亦把剩下半句话吐出来,这几天已经被竞选上面的事情培养出敏感性的早苗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怎样冲击性的事件。同时,一股浓重的危机感从她的心中升起: 一鸣惊人的宣传效果总比长时间培养要强很多……灵梦她,不会就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吧!? —————————————————分割线——————————————————— 这所学校的校长应该跟自己属于同一类的人吧,都是喜欢搅局看戏的那种。默默注视着事情的进展,观察者在心里面这样想着。在冒出来这样的想法之后,他忽然回忆起了第一次实验进行的前一小段时间所发生的,与他之间的对话。 “事情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老师。现在只希望,我们能够成功吧。” “我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似乎第一次实验不会那么顺利的样子。”话语中带着隐含的奇怪感情,他这样表述着,“备用的移动终端已经准备好了吧?包括操作方法什么的……” “都在数据库里面,请放心好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想我在工程组那边拉过来的人应该会给予帮助的。”在那个时候,一直感觉他纯粹是担心过分了的观察者仅仅是给出了这样的回应,“他可是有着临时管理员权限的。” “就是因为那个人我才总安不下心来。实验或许不可能成功吧……但是我真的尽力了。未来什么的,就交给命运来选择吧。” “您也会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的存在吗?明明……”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随机概率这种东西,从另一种角度解释完全可以被叫做命运。只不过我很讨厌命运决定论而已,因为命运本身就应该是随机的才对。啊,话说得有点儿多了。”在恰当的地方中断了这个继续说下去有可能变成哲学话题的事情,他似乎又一次在精神网络里面联系人工智能进行了一遍检查,“……中心的程序里面是不是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些程式构架。” “或许是正常运行所产生的溢出数据吧。这种事情,软件组那边肯定在时刻关注着,不会出什么大毛病的。他们可是整个宇宙的精锐。” “你这种话说得我越来越不放心了……” “好了老师,要开始了。无论如何……成败就看这一次吧。虽然我们不能永远地隐瞒下去,但是能够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好的。” 如果能够拖延到让大家自己发现事情的严重性,那就更好不过了。 这句话观察者藏到了自己的心里面,没有在神经网络当中公开。因此,在那个时候,神经网络当中只回荡着控制中心的总负责人工智能进行倒计时的声音。但是,看到他向自己看过来的眼神,观察者总认为当时他已经完全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看穿或者没有看穿,现在也没有多少意义了,仅仅是平添一丝怀念而已。 “时间机器系统第一次试运行,所有系统就绪,所有参与人员就绪。倒计时准备。” “五。” “四。” “三。” “二。” “一。” “系统运行……” 然后,他的忧虑完完全全地实现了。从观察者和他都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方向。 —————————————————分割线——————————————————— “所有人工智能都下线了……我们要怎么做,神绮!?” 浮现在神绮面前的——不,应该说,浮现在记忆中的那个神绮面前的是一张她已经完全忘记了的脸。记忆中的她依旧是在魔界,但是事情似乎变得很不妙:魔界的状态差极了,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失控,就像是……就像是以前一直在管理它的某样东西丢失了一样。 “攻击是从哪里出现的?嘶……该死的,精神网络!我们的防火墙没有用吗!?” “是控制中心那边过来的攻击!能够联系得上雅典娜吗?没记错的话,那边的安全工作应该是她负责的……与外界的联系也中断了,超光速应急通讯没有任何反应!” “都给我住口!”在这次的记忆回溯里,神绮这样大声喊着。她的表情很冷静,但是作为“回想”起来的那一方,她能够体会得到自己是多么慌张,“冷静下来!你们这样像什么话!雅典娜那边能够联系的上吗?” “不行,精神网络已经完全被摧毁了……莫非是母虫死掉了吗?观察者在上,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等等,观察者……是谁?母虫又是什么东西?呃,为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为什么!?” “警备系统的防火墙已经彻底失效了……这么说的话……立刻让魔界接近控制中心!我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参与工程的所有人员都控制住!” 这次的记忆回溯来得相当突然,以至于神绮根本没办法反应过来。用手死死地按着额头翻滚到地上,这位魔界之主的姿态前所未有的狼狈。在画面的片段边缘,她听到了那个过去的自己从内心最深处发出的惊恐的声音——虽然最后几个字就像是被涂白了一样: 是广域洗脑系统……是那些恐怖分子!他们还是混进来了……该死的□□□□□□!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零八章 “你有信心获胜吗?” 今天是一个很正常的星期六,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星期六。在每周的假期当中,星期六过得无疑是最舒坦的,既没有刚刚结束一周的课程所带来的疲劳感,又没有对于即将到来的星期一的一周的担忧,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就连发一天的呆也不会有人批评你什么。不过对于葛祎伟而言……显然今天并不是轻松的时候。 “没有,当然没有。”面对即将要去上班的父亲专门跑到招待所来接自己后抛出来的这个问题,葛祎伟果断地摆了摆手,“我从来没有当过指挥官。就算是指挥,那也最多最多是一个班的人。没有经受过系统的指挥训练,怎么可能……” “尚景辉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指挥训练。在这一点上面,你们两个应该是一样的。” “不一样。他能够明白被指挥者会做出的行为以及可能达成的效果,他是军人……” “在你向我要枪的时候,你不是也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军人了吗?事到如今,说这些废话干什么?”不满地看了葛祎伟一眼,葛文豪把自己的军帽扣在脑袋上,看样子是准备走了,“如果你认为自己还是个学生,那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去学校读书,不要在考虑拿枪杀人这种危险的事情。” 对于葛文豪的训斥,葛祎伟的确无言以对。默默地目送父亲离开自己的房间,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忽然倒在床上。根据个人终端的显示,今天他依旧是低烧上身。明明都吃了一个星期的退烧药了居然还不好,是不是有必要去看看医生了…… 而且因为这种不高不低的烧搞得脑子一直昏昏噩噩的打不起精神来。这种感觉简直糟糕到极点了。翻了个身子,感觉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又从床上窜了起来,拿起床头柜上面摆着的退烧药,直接把两粒胶囊放到嘴里面干咽了下去。说到胶囊这种东西,葛祎伟忽然想到了他那个从小到大根本就没办法服下任何药片和胶囊的老妈,也不知道是神经系统上的问题还是单纯地不会于是就放弃治疗了。记着以前曾经和老爸老妈开玩笑,如果初夏能够服用胶囊的话,那她也就不会在十二岁就把葛成志生出来了——或者,如果他们当时买的避孕药是口服液而不是胶囊的话…… 这样糊里糊涂地在脑子里说自己爹妈的坏话不太好吧。随便找了身衣服套在身上,葛祎伟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阳光灿烂的天气以及窗户旁边那相当不靠谱的“降水概率为65%”的天气预报,无聊地把一块压缩饼干塞到口袋里面,出了门。 兵棋推演这种东西……葛祎伟一向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他在军队里面的身份,首先是物理系国防生,然后是精准射手,最后是技术军官,指挥层面的东西完全接触不到……要说完全也不对,接触总是接触过一点儿的,但是这些高大上的玩具倒是从来没有玩过。不过,根据那帮指挥系的说,战略级别的兵棋推演暂且不提,如果仅仅是战术级别的话,那也就是数据更加贴近现实、状态判定更加复杂的游戏而已。虽然他们是这么说的啊…… 数据更加贴近现实可是相当可怕的事情。因为那意味着,游戏制作人所考虑过的平衡性因素根本不会被纳入兵棋推演的程序编写员的考虑范围之内。也就是说,要是有人故意要偏向于某一方的话,另外一方是绝对不可能有赢的可能性的。 “像是用一个步兵班向一个装甲连进行冲击这种事情,顺便再把这个步兵班设定成那种阵亡30%就会溃散的家伙……”晃晃悠悠地来到公交车站,葛祎伟小声嘟囔着,“那样的话就根本不会存在任何获胜的可能性了。不过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老爹给出的题,应该不至于无解。再怎么说……也只是考试而已啊。” 再怎么说也只是考试而已,所以不可能像生活一样,最糟糕的情况便是绝望到彻底。脑子里面突然就爆发出了这种不知道算是吐槽还是抱怨的、颇带哲学风范的话语,葛祎伟这样打发着在路上的时间。就这样想着想着,这次考试的另一个让他心里感到有些刺刺的点不由得又冒了出来:如果失败了的话,不允许我再纠缠上司? 但是这种事情根本就办不到吧。其他的不说,绵月依姬可是将他们几个作为一个团体进行狩猎的,只要这个威胁没有解除,他们四个人总是要被绑在一起。 要是威胁解除了的话……不纠缠就不纠缠吧。别看上司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其实她这人相当聪明的,学东西很快就能上手,为此才会对大部分东西都只有三分钟热度吧?嘛,反正她肯定比我强。所以说,那是属于没了我也能活下去的主,说不定混得比我都好。 心里面暗暗叹了口气,葛祎伟双目无神地看着公交车的上下入口发呆。坦白来讲,这一周来,他努力试图提高自己的战略战术思想,但是事实证明搞不到教材又只靠突击往脑子里硬塞一大堆战争史根本没有什么卵用,战略战术思想压根就不是靠这种临阵抱佛脚的方式来提高的。看来,要枪的时候在某种意义上或许可以放弃了…… 但是从心底里不想放弃啊。一把枪或许不太重要,但是这毕竟也算是尚连长堵上上司向自己提出的男人的决斗……这样说的话不征求上司她本人的意见是不是不太好? 这种时候,在上车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本来就一直盯着门口发呆的葛祎伟顿时愣了一下的,毕竟这种时间这条线路上车的人一般没有几个。啊,还是个外国人?看上去好像在为了这辆无人公交车买票的事情发愁……上去帮个忙吧,正好到站了。。 这种主动的帮忙行为似乎招致了对方的惊讶,不过还好没有什么防备。用自己的电子钱包替他将车票刷了,葛祎伟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ihavepaidforyou,sir.(我为你付款了,先生。)” “……thanksverymuch.”听口音像是从欧洲来的,还行了一个礼。这么死板的家伙在美国人里面很少见的,说不定是德国人?正当葛祎伟这样想着并走下车的时候,这名陌生人忽然说出口的一句话让他浑身一颤,“becareful,mr.ge.shehavefoundyourschool.……ghostdomismorepowerfulthanyoucouldimagine.(小心一些,葛先生。她找到你的学校了……冥界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what!?excuse……” 葛祎伟的话被突然关上的门打断了。他甚至都没能记住对方的长相。站在葛文豪部队的营区前面,他愣愣地目送公交车的远去。 学校?她?……绵月依姬吗?不行,要赶快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回去和剩下三个人商量一下! —————————————————分割线——————————————————— “嘛,果然失败了啊……”拖着不知道算是轻松还是沉重的脚步从校长办公室里面走出来,灵梦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是,这种程度的威逼利诱都熬不过去,那就别想着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把这所学校带起来了……” 灵梦的方案其实很简单的。从一开始,对于这个竞争,她就没有多少干劲儿,因此只是随便想想而做出来了一个计划——但不得不提的是,这个计划的确能够发挥出财务处在这次竞争当中所能发挥的最大优势,并且正中了要害:学生会和团委闹,主要是因为校长持不同意见是吧?那么,财务处作为一个学校的官方机构与部门,干嘛要和那些学生组织同台竞技?直接从校长这边进攻不就好了? 财务处把持着学校的财政大权,从这方面来来看对于校长自然会有足够的威慑力。因此,灵梦今天干脆就直接闯进了校长办公室,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公开威胁的方式开始进行关于那笔资金的谈判。 ……但很可惜,即便是相当精准地找到了蛇的七寸,如果不用力的话,照样还是会被蛇给咬死。同样的,即便准确地找到了财务处通往胜利的方向,但要是脚步浮浮夸夸漫不经心的,最终还是会跌倒在胜利的终点前面。石家庄一中这个软硬不吃的校长彻底打碎了灵梦的设想,不如说,她不是被赶出来这件事就已经很幸运了。 “呼,这样一来我也算是努过力了……吧?”孤独地一个人走在星期六的校园里面,灵梦一脚将小石子踢出去很远,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所以这种事情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可以回家睡觉了……” “但是你的声音听上去可是越来越低沉哦?”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又像是褪去了全部色彩一样。灵梦知道又是鬼巫女出来了——这个家伙在之前一次都没有出来过,可是出来了一次后就这么频繁,真是无聊的家伙啊。 “我敢说,一百个人来听你现在的声音的话,一百零一个人都会说你在难过,难过自己输了这场竞争,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提前出局。” “那多出来的一个人是谁?” “当然是我。” “……不要擅自揣测我的心情。”鬼巫女今天似乎没有发挥她的恶趣味,周围的环境除了变成了黑白之外,并没有尸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叹了口气,灵梦又一脚踢开了一颗小石头,“谁允许你这么干了?我没伤心,没伤心。” “好吧,我们就当你没有伤心。但是现在有一件更让人感觉不爽的事情。……我真奇怪你为什么没有发现,因为你我接收到的信息应该是一样的,毕竟共用了一副身体……莫非等到你和葛祎伟做一些快活的事情的时候,是我会比你更快在精神上高潮吗?” “同时也不要说那么可怕而恶心的事情!”一下子愤怒了起来,灵梦差点儿想要一拳打到鬼巫女脸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月都的人……她就在这所学校里面。你没有察觉到吗?” —————————————————分割线——————————————————— 背景是……无人兵器被恐怖分子控制。我的手里有一个团和一个步兵营的部队,要求用最快速度控制住无人兵器的生产工厂。工厂内部有大量零件,因此虽然对方现在部队数量与己方大体相等,可是能够以极快的速度进行补充——当然,补充数量也是有一个上限的。果然是长时间在研究无人部队针对性战术的老爸,这次考试居然也是这样的。 没有海军支援,没有轨道支援,没有导弹部队,没有大型的激光-电磁炮野战防空部队,炮兵仅限团属炮兵,空中支援是有限的,制空权处在一个很焦灼的状态之下。背景设定当中的很多限制让一场二十二世纪的对决活生生成了一场两个世纪之前水平的战斗。在这一点上,葛祎伟认为是在照顾双方:无论如何,多兵种协调对于他们这种指挥初学者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像是这种陆军主导、空军支援打击、海军不加入作战的情况或许是用来测试两个人的最好方式。 想到这里,葛祎伟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在对面指挥台前站立着的、穿着正式的军官服的尚景辉,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已经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全息电子沙盘。这次兵棋推演没有任何观众,只有作为裁判和导演部的葛文豪在裁判台站着。看双方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他点点头,让两个指挥台之间的屏障慢慢地合上:“好了,不再废话。开始吧。” 我扮演的是进攻方,必须要认真思考出击位置。不,或许首先进行区域防御消耗敌军有生力量比较好?……总之,前方的集装箱码头……等到炮兵展开之后对中间空旷的装卸地带进行烟雾掩护,然后让一个侦察排抢占距离工厂较近的建筑物,作为交火锋线最前方等待后续步兵部队入驻。码头东侧的建筑群必须用最快速度抢占,建筑群再西是树林……敌人的反冲击很有可能沿着这些遮蔽物边缘进行…… 该死,这样一来,进攻兵力是不是太分散了? 刚刚想到这种事情,指挥屏上就出现了极其糟糕的信息。原本,葛祎伟的先遣部队是一个步兵连,一排负责码头地区的攻占,二排负责东侧建筑群,而三排跟在二排后面,在建筑群前方拐入树林实施警戒。但是,因为一排的前进速度比炮兵阵地的展开速度要快上许多,致使他们不得不停下来等待烟雾弹的发射——就是耽误下来的这两分钟时间,让一排与敌军的首次交火变成了与码头空旷广场烟雾中的对射,而并非于建筑物中以逸待劳等待无人兵器的出现,产生了大量伤亡。有些慌了神的葛祎伟急忙让中坚力量,原本正在赶往中路的一个步兵连的兵力转向前往码头。就在这个时候,没有及时迎接到后续兵力的二排与三排撞上了反冲击的拳头部队——这件事情的确在葛祎伟的预期之内,但是他原本的预计是一个步兵连与两个排共同面临这次反冲击…… 如果硬要找到一些好事情的话……幸好把三排派到了树林里面及时对于试图从这片区域穿插过来的部队阻截住了,而且幸好在树林这边对方派出的不是精锐而是试探性的部队。否则,树林方向被打通的话,居住区的部队就会完全被前后包围,敌人甚至可能直接沿着公路捅到炮兵阵地以至于团指挥部…… 开局不利。丢了港口码头北侧靠近工厂的建筑,只能收缩防线到靠南的据点。一排损失惨重,剩下的那个连现在看来还是能够撑住攻击,但后面会发生什么就不一定了;在炮兵的支援和姗姗来迟的后援兵力之下,二排与三排勉强控制住了建筑群和树林地区,但是他们的左翼已经完全暴露了。建筑群地区的部队需要面临左侧和前方两个方向的敌军冲击,而树林中的部队情况也不太妙:敌军燃烧弹的集群射击引发的大火虽然被消防弹及时扑灭,可大火形成的烟雾可不像炮兵的掩护射击一样对人体无害,战士们的战斗力下降极其严重。一个营的战士在葛祎伟的手下就这样产生了不算轻的减员,甚至连原本进攻方应该拥有的主动权都拱手让人了。 ……果然我这种家伙不适合指挥啊……但再怎么说,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必须要干下去了。有些恨恨地咬了咬牙,看着当下的态势,葛祎伟心里想。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零九章 “完全是在被压着打啊……主动权全失不说,后续行动上也完全看不出有希望的样子。果然,自己出的这道考题……有些太难了吗?” 观察着目前所显示出来的战场局势,葛文豪不由地叹了口气。如果葛祎伟是他的下属军官的话,单单凭这个开场,他估计就会直接把前者军法从事了。起初使用尖刀连进行前期侦查并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对于对方部队到达交火锋线的时机预估也较为准确,但是左翼一排与炮兵部队的配合出现问题后却没有做出正确而及时的处理充分说明了指挥人员的不熟练。实际上,如果是训练不充分的部队,出现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事情。虽然具体情况有具体的处理措施,可葛文豪还是倾向于在这种时候让步兵在无烟幕掩护下用最快速度抢占建筑物,如果与地方部队进行交火的话就坚持到炮兵展开然后快速撤退,进行徐进弹幕炮击以达到最大程度消耗敌军有生力量的效果——而不是让单位原地待命傻傻的什么都不做。在现代战场上,每一秒都是致命的,兵贵神速! 如果说,对于配合失误的处理暴露出的是葛祎伟在指挥上面的不成熟,那么随后那个急躁的命令则充分说明了葛祎伟这个人在性格上存在着不适合指挥这个位置的缺陷。在看到一排于空旷地带被对方无人兵器压制住的时候,他没有选择让一排一边后撤一边进行支援火力——空中的或者后方火炮的,不管哪个都行——轰击,伺机寻找再次前出的机会,而是将原本已经要赶到建筑物区帮助剩下两个排迎接对方主力反冲击的一个连调去帮助一排强行试图夺取预定目标。结果,不仅仅战术目的没能达成,己方的有生力量还遭到了严重削弱,甚至差点儿丢掉原本已经立足稳定的树林与建筑区阵地…… 主动权易手则是更为可怕的过失。或许在葛祎伟的思考中会认为,这个布局从最开始就是以依托优势地形坚持防御消耗数量上较多的敌方部队为基础构想的,主动权的易手或许并不会显得过于重要。……唉,也不能期望他能够学会什么叫做弹性防御了…… 现在战况已经被拖入了拉锯战的消耗状态。葛祎伟方面不断试图夺回码头北方的既定战术目标,以达到对于建筑物区部队侧翼的掩护并为进一步展开进攻正面打好基础;而尚景辉就充分利用了对方对于那片区域过分的执着,用这个点像磁铁一样把兵力全都牢牢吸在这边,把那里变成了战场上的绞肉场。期间,葛祎伟的指挥并非没有称道之处:他调用一个坦克排与临时形成的空中优势结合在尚景辉将兵力投入了绞肉机的时候发动了一次突击,成功在建筑区前侧的平原地带割裂了敌军部队。很明显,这种时候如果配合火炮的集群射击与剩余守军的左右展开对地方进行合围,完全有能力将在前线的这些部队全都吃掉,敌人的增援根本就赶不上,还可以将交火锋线大幅度前推。可惜的是,就在这里,葛祎伟再次犯下了错误:或许是担心敌人的后续援兵就近在咫尺,坦克排在一捅到底之后选择了立刻后撤龟缩。等到又一个坦克排赶到前线之后,他再次打算进行阵地穿插,可临时空中优势的丧失与敌方援军的赶到,再加上弹性防御原则下尚景辉适当的后撤彻底让那两个坦克排变成了送死队。 葛祎伟现在的脸色已经差到极点了。或许,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意识到局面对于自己是压倒性的不利就是值得称赞的事情了吧?对于……一名高中生来说。 看来我还是不能把你当成军人看。默默地摇了摇头,葛文豪心里想。就算你曾经握过枪,甚至杀过人,上过连我都没见过的真实的战场,你最终也只能是个学生。学生再往上的话最多是个学者,军人……跟你的本性不符啊。 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这是真的最后一次了。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葛文豪向尚景辉那边递过去一个眼神,对方在第一时间明白了葛文豪的意思,一脸纠结地点了点头。很显然,尚景辉这边原本是鼓足了劲的,但是…… 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不,打到稻草人身上的感觉。还没有用多少力气,稻草人自己就倒了下去,顺带让出拳的人摔了一个大跟头。葛文豪几乎能够想象的到,在尚景辉那颗还有些躁动不安的心里面,这次对决已经被渲染多少次了。 将全息屏幕调出来,葛文豪坚决而又果断地找到并且触发了“导演部设定突发情况”的功能。再斟酌了一俩秒钟之后,他决定……闭上眼睛随便选一个。反正如果葛祎伟还是这种表现的话,除非导演部这边出一个“直接判胜”的设定,否则没有任何意义。 “突发情况:蓝方网络防火墙出现重大漏洞,成功被红方电站部队攻破,蓝方当前所有兵力部署与数量对红方单向透明,持续一分钟。” 算是个重大利好吧。看来,老天爷还是向着你的,接下来就真的只能看你自己的表现了,我的儿子。坐在椅子上默默喝了口水,葛文豪想。 —————————————————分割线——————————————————— 夏季的雨总是突如其来的就到了,好像老天要送给人们的一个惊喜一样。即便前一分钟还阳光明媚,等你一转身,原本还露出笑脸的太阳立刻被乌云所遮蔽,又过了几秒钟,豆大的雨滴就从已经漆黑一片的天空中掉落了下来,并很快形成了一幅珠帘,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这些小小的从天而降的来客撞击的啪啪作响。一场大雨就这样,在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就拉开了帷幕。 对,在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这也就是说,现在发生在那些葛祎伟曾经穿梭的小巷子中的追逐双方,同样没有做好准备。 灵梦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抱怨这场大雨。这么凶猛的雨势显然对于她的逃亡有帮助,因为追逐者的视野会被极大地干扰,与这一点优势相比显然自己浑身都湿漉漉的这种小事情显得完全能够接受了。在已经有了不少积水的路上狂奔,她不敢飞起来:就算下着大雨,有谁能够保证不会有目击者看到呢? 她其实最开始没想着要逃跑,只是想要将敌人吸引到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地方而已,要是引起了注目麻烦事就大了。但是,跑着跑着,灵梦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或许能够一劳永逸的办法。绵月依姬已经找到学校来了,自己这四个不可能脱离学校,就算这次将她击退了,这个死缠烂打的家伙迟早还是要来找麻烦。既然如此嘛…… 事情能省就省。用右手死死按住左手上被后者的刀割开的伤口,她在这个拐角狠狠地蹬住地,让身体凭借惯性完成转弯,随后一脚朝着绵月依姬的肚子踹了过去。这种程度的突袭理所应当地被那把刀给挡住了,之后带着水珠的寒光直接在灵梦左肩的位置一闪而过,在没有砍中后又是“唰唰唰”三次从不同方向发出的斩击,中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隔。虽然全都躲了过去,可灵梦还是对于这种攻击有些不爽:刀身溅出来的水滴全都打到了脸上面,感觉很疼…… “既然你打我的脸,”一下子把拳头握紧,灵梦一个灵活的闪身把绵月依姬的半个身子让进来,然后用最大的力气照着对方的脸就打了上去,“那我就还给你这个!” 这一拳效果拔群,绵月依姬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要飞出去一样向后退了一大截,差一点儿就掉到了河里。好不容易将身体的稳定再次把持住,她急忙向左一滚,让灵梦的下一个追击打到了桥栏杆上,在那里留下了一片血迹,并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掉。 “呼……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纠缠着我们,不就是启动了一次时间机器吗?应该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不至于?……哈哈,这根本就不是至于不至于的问题!你们使用最不应该使用的方法侮辱了我,侮辱了整个月都!” “啊好疼!” 再次尝试了用拳头阻止刀具的攻击,灵梦急忙甩着自己的手向后跳了两下争取与对方拉开距离,但还是在两秒钟之后被紧紧粘了上来。 唔……打到这个份上的话,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吧?浑身都湿透手上还有伤的感觉怪难受的。 “停!暴力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就算是这样说着,躲过对方劈过来的一刀的灵梦还是一个扫堂腿袭向对方的下盘。这次攻击被绵月依姬的跳跃闪躲了过去,相反因为路面湿滑,灵梦自己反倒直接跌倒到了地面上。连续打了几个滚让自己不至于被接连的袭击砍成两半,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我们就不能坐下好好聊一聊吗?” “没有什么好聊的!站在那里让我砍就可以了!” “你这人……为什么就这么死脑筋啊!”明白这种尝试对话的方法已经彻底失败了,灵梦咬了咬下嘴唇,然后果断一个虚招晃了过去,逼的绵月依姬不得不后退防御,“那么就再见了!” “……别以为这次你还能跟葛祎伟一样跑掉!” 哎呀哎呀,照这样下去看来我的确是跑不掉的……要不是有雨的话,肯定真的已经被砍成两半了吧。不过你可也明显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要不然造成的破坏肯定比现在还要大得多才对,不可能仅仅是留下两道刀印的事情…… 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能不闹大了?我偏偏要把事情闹大……还正好闹到可以让这边控制的住的地步! 脚下的速度逐渐加快,灵梦颇为自信地扬起一个微笑,朝着早就打算好的目的地猛冲了过去。 —————————————————分割线——————————————————— ……防火墙被我方攻破?……呵,是作弊还是放水?或者说我爹早就料到我只能打成这个德行,所以准备好了后手?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无所谓。总之,现在要赢……必须要赢,而且要用尽量快的速度赢下来!绵月依姬那个威胁已经迫近到了就在鼻尖底下的距离,甚至有某种内心深处的不安告诉葛祎伟,可能三人组当中的其中一个现在就在受到敌人的袭击。因此,必须要快! 但是战场上的局势可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交火锋线自从开局之后完全没有推进过,而且己方损失明显比敌方要大,这对于身为进攻方的葛祎伟而言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现在自己这边能够看到敌方的兵力,那么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出现…… “该死的,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焦急地在脑海中思索任何可能的进攻方案,葛祎伟的眼球已经开始慢慢充血。他此时感觉到,心中的那股急躁可能并不是单纯因为知道了绵月依姬的情况,还有什么隐藏在更深处的原因……可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烧脑子的事情的时候,“大爷的!老子……跟你拼了!” 一个有些熟悉的景象从葛祎伟的脑海中划了过去。在当时而言,那是对方下的一记不得不下的臭棋,而且某些人的袖手旁观让事态变成了最糟糕的情况,不过现在……这是兵棋推演,而且只有一个最高指挥官,我甚至还能获得单向透明的兵力分布,那样的话! “所有正在交火的前线步兵全部以班为单位实施‘鼹鼠’战术,把敌军的兵力尽可能地吸住,狙击任何可能的回援以及对装甲部队的阻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葛祎伟用手指在指挥屏上给自己的装甲部队划出两条直直的通路,“炮兵给我用递进弹幕把这里犁一遍,能打多快打多快能打多少打多少,就算把炮全都打坏了都没关系!空军伴随着装甲部队行进,炸掉任何你们感觉能炸的玩意儿,扔完炸弹就跑,补给完了回来继续扔继续跑,被打下来算你倒霉!最后,装甲营给我往上压,狠狠地往上压!给我一口气打到工厂,把指挥中枢占了!只要把工厂占了,这帮钢铁废物就全软了,给我冲!” ……要是当初,自己在幻想乡没能把团指挥机构一锅端掉的话,那个团长可能做出怎样的指挥?反正肯定不会像我这样,哪怕过了五年也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只能沿着那步被我打败了的臭棋走下去,尝试着去扭转这种操蛋的局势。 吼出了这一通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在发泄的命令,葛祎伟一下子倒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地,就像是刚刚做了什么重体力活一样。导演台那边的,葛文豪已经被他的表现有些吓到了,目瞪口呆的。差不过缓了两秒钟,葛祎伟再次窜了起来:虽说看上去这些命令就是无脑冲一波,但是在某些地方还是有些技术性的。比如,装甲部队的前进道路选择的是能够探测到的敌军最少的一条路;比如,对于空军,虽然说出来那句被打下来算倒霉可是既然知道了敌人的防空设备位置那就能躲尽量躲…… “你小子总算说对了一句话。”这时候,从葛文豪那边不咸不淡地出现了这么一句,“对付无人军队,指挥中心就是一切。只要占了指挥中心,敌人就算完蛋。这一点上,无人军队比有人军队要极端上太多了。” ……刚刚,那算是在夸我吧? 战场局势似乎就突然这么反转了过来,被葛祎伟派出去的装甲部队就像是尖刀一样直直地朝着敌人的心脏刺了过去,就算这种进攻损失不是一般的大。尚景辉完全没有腾出手来阻止他们的功夫:原本被他用来吸住葛祎伟兵力的码头变成了葛祎伟迟滞他回援的最有利的情况,居住区与树林方向还要好一点。装甲营已经被打成了装甲连;炮兵阵地因为高速射击过热导致一半以上的炮发生了严重损坏;剩余的两个步兵营就像是被扔到了绞肉机里面一样;葛祎伟的整支部队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甚至就连代表他所在位置的那个移动指挥车都要开始直面敌军威胁了…… 但是那个坦克连到达了工厂。没有任何后备兵力的工厂。一发炮弹之后,整个屏幕的敌军目标全都暗淡了下来。 “恭喜你,你小子撞了狗屎运了。”这样淡淡地说着,葛文豪往这边看了一眼,“但一个本来可以打成完胜的任务被你活生生搞成了绞肉机,一个团就这么废了。丢不丢人啊。” 葛祎伟感觉自己处在一个恍惚的状态里面。他几乎都在怀疑周围的一切都是幻觉…… 然后,一个突然砸过来的声音让他彻底清醒了:“葛伯伯,我需要帮忙,那个追杀我们的家伙出来了,我在把她往你们营区引。拜托了,请快点儿做好准备!”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一十章 “抱歉,绵月丰姬小姐。我没有办法擅自做这个主,将我手下的部队借给你。我们不是中世纪的封建领主,我是一名人民解放军的军官。这样做有违于我的原则。” 当听到这种一口回绝的回答的时候,绵月丰姬的心里真的很难受。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打回去”的希望破灭了,更是因为遭到了五十年来朝思暮想的人的亲口拒绝。没有人会在听到重要的人这种语气的话而感觉到好受。绵月丰姬很懊悔,她真的真的低估了那个纳粹派来的家伙的能力:她没有想到对方对于部分月兔中层部队的策反会如此迅速,以至于让她落得一个如此狼狈的下场。那场袭击简直是一场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阴谋:调虎离山,无中生有,瓮中捉鳖。要是她的妹妹依姬还在的话,自己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她的权威与对士兵的掌控力不可能仅仅通过策反了几个中层军官传递假情报和造谣生事就能让月兔们将她定为追捕目标。呵,先是通过假命令让底层部队追捕自己造成逃亡的客观事实,再用这个客观事实让上面对于自己叛逃这件事情确信不疑,真是一手好棋啊。 那么现在自己也只有向中国寻求政治庇护了。当绵月丰姬万念俱灰地那样想着的时候,欧阳宇航的话中却又出现了转机:“……但是,以个人身份,我可以替你找到一支小小的部队,不超过十个人,但能够算渗透潜入的精英。根据你的讲述,你需要的只是见到领导层,澄清误会而已,对吗?” 所以,在欧阳宇航的安排下,今天,就是绵月丰姬与那名会向她提供部队的人见面的时候了。为此,两个人早早就来到了每个月固定要到达的货运飞船的着陆点。根据欧阳宇航几天来的描述,她对于自己将会见到的人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这个家伙其实就是…… “嘿,surprise宇航!你终于允许我把生意做到宇宙了!为了报答你,我可是专门带了最好的货!”就在两个人静静等待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堆积的货物箱里面“蹭”一下子冒了出来,吓得周围的士兵纷纷举起枪。这时,欧阳宇航摆了摆手,示意那些相当于他的心腹士兵把枪放下:“……好了同志们。这是顶级机密的任务。我希望,从这扇门出去之后,你们会失去所有在这里的记忆,明白了吗?” “……是,司令员同志!” “哈哈哈,哈哈哈!司令员同志!哦,我伟大的司令员同志!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的生意能够做到月球上来!月球不是被你们这些政府的王八蛋控制着吗?要打起来那肯定就是大规模的战争了,像我这种小打小闹的家伙根本没办法掺进来一脚。可是,你却告诉我你有生意给我做!”丝毫没有因为刚刚被枪口指着而被吓到,这个穿着西服、提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箱子的男人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悦。突然间,他的声音变小了,“我就说,给自己留一条紧急对地联络的线路有用吧?你看怎么样!” “好了,油条,我找你来是谈正事的。”皱了皱眉,欧阳宇航一把推开凑过来的男人,“我要的货你带过来了吗?” “当然,我都过来了,货能不过来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可是个商人!商人不带着货,还做什么生意?”就像是自己被侮辱了一样,被称作油条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不满,“四人雇佣兵小队,最好的!我告诉你,想要找到他们可不容易,现在的雇佣兵市场基本上都被冯·卢克纳尔公司给垄断了,你又偏偏不让他们掺和到这笔生意里面。对了,要不要买点儿军火?我感觉你提供的重量和空间还有富余,所以就带了一些……” ……没错,这家伙是个战争贩子。军火,情报,部队,所有关于战争的一切他都卖。他的存在早就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军火商。只要你有钱,他就能够替你准备好一场战争的一切,所以“战争贩子”这个称呼,对于他而言,再合适不过了。 “你疯了吗!?”一把拽住油条的领子,欧阳宇航抑制着声音,极其愤怒地说着,“有的富余那是安全界限,为事故预留出来的缓冲空间!万一货运飞船因为超重出了事故,你这个王八蛋死就死了,整个基地的后勤补给都会没有的!但是飞船一个月只能来一次!你想让我们基地里面的人全都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这么大的一座基地,怎么可能没有一些基础的补给储备。别以为我不知道。”一脸的不在乎,油条把欧阳宇航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我从广寒宫基地的设计师那里买到情报了。就算断了给养,现有储量能够撑三年,基地内部的扩展模块甚至能够让这里拥有一个完整而自给自足的生态系统……不过要满足某些特定条件才能开启,对吧?防止你这个大司令在月球直接叛变建国了。” “……别告诉我你把这个情报已经卖出去了,否则我立刻就让你躺在这个地方。”用力推搡了一把油条,欧阳宇航用恶狠狠地语气说着,“在月球处理尸体比在地球要方便多了,尤其是你这种根本没有在基地里面登记过的非法访客。” “放心吧,目前没人出钱打听这方面的事情。你知道我的原则,情报这种东西,除非对方也知道或者顾客主动问,否则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寸字寸金,要是我不小心泄露出去了被抢了生意怎么办?……不过你真的不考虑买点儿军火吗?我承认,中国政府的装备是不错,但是我带来的玩意儿也蛮有意思的。”把黑色的手提箱打开,油条一脸兴奋的样子,“快来看看,这些是样品。哦对了,你可千万别把东西交给政府然后搞逆向工程啊,要不然咱们的生意可是完全没办法做了……” “我对你的东西不感兴趣。而且,也不是我要跟你做生意。”皱着眉摇了摇头,欧阳宇航让出半个身子,让油条看到绵月丰姬,“这是你今天的交易对象,绵月丰姬小姐。我只是作为一个中间人而已。” “绵月丰姬?……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油条立刻满脸堆笑,“果然,果然,我就知道我来到月球这个传说之地肯定会有好事要发生!十分感谢您能够跟鄙人这个小小的商人做生意,伟大的月都人阁下!” 先不提最后的那个称呼让绵月丰姬究竟起了几层的鸡皮疙瘩,对于对面这个战争贩子仅仅凭借一个人名就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绵月丰姬感觉很是惊讶。在长期与月球上的人类基地进行僵持对抗的过程里,她十分明白那些人究竟把有关月球的信息封锁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而对方居然能够知道…… “请放心欧阳,我肯定不会随便泄密的。情报这种东西,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值钱。而且,月都人存在这种东西在国际上我们这一行里面已经算常识了,只有三流的情报贩子们才会卖这条。啊,当然,知道绵月丰姬小姐是月都人的人还是不多的。”低下头鞠了一躬,油条脸上那种讨好一样的笑容并没有消去,“嗯……您是需要一支特种作战小队是吧?请放心,这次我介绍的人绝对是你能在市场上找到的最强的,无论是渗透、刺杀、侦查还是破坏都是好手。当然,这个价钱嘛……” “价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而且,我想你也知道,我作为客户的话,可以给你带来一些远超过现金的东西。” 明白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姿态应该是什么样子,绵月丰姬有些冷漠地点点头。用这种态度,以及刚刚的话,应该能够最大程度上地将价格压下来…… “是是,当然是这样!”点头哈腰的,油条脸上满是一名商人应该有的贪婪和兴奋。绵月丰姬看不出来那究竟是装的还是本心,不过既然是欧阳宇航这个慎重的指挥官介绍的人,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我们先来验货吧——钢铁小队,yourguest!” 在油条的招呼下,刚才他走出来的地方又慢慢走过来了四个全副武装的男性,不过脸色全都不太好,明显是这种塞到货运飞船里面的运输方式让他们不太适应。不过,听到油条的话之后,确切地说是看到了绵月丰姬之后,这四个人立刻立正了,一口纯正的英语从他们的嘴里吐了出来:“teamironisstandby,madam!” 在绵月丰姬打算细细打量这队即将为她服务的特种作战分队的时候,欧阳宇航的脸色则是突然沉了下来。皱了皱眉,他冷哼了一声: “……欧洲人?还是欧洲特种部队的?打算在长假的时候挣点儿外快吗?要是这种事情被我通知那些人,你们立马就会遭到欧洲联盟的全方位追杀的。” “别别别,欧阳你别这么不给人情面!”急忙插入欧阳宇航与四个人当中的空隙里面,油条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大家都是道上混口饭吃的!你知道让我找跟冯·卢克纳尔公司没关系的优质雇佣兵有多困难吗?所以没办法,我也就只能找这些接私活的正规部队了……再说正规部队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要兵吗?我给你带过来兵了可是!” “你认为我刚刚的话只是给他们说的?要是我把这件事捅出来,你一样要完蛋!”说着,欧阳宇航把双手背在背后,“所以,原价格,你偷运过来的那些东西我接收了,而且肯定要实施逆向工程。” “你……你别这样欧阳,你这不是砸我的牌子吗?我可是个商人!我要是连信誉都没了,你还让我怎么在道上混啊!?” “如果你连命都没了,你还怎么在道上混?而且,月球的生意还想不想要?这可是个没有任何你的同行染指的大蛋糕!”冷冷瞥了对方一眼,欧阳宇航说,“自己看着办吧。” “哎你这人……行行行,那就这样吧!能谈生意了不?这四位好歹也得知道自己要执行啥任务是不是。” “进来谈。” 第一次见使这种小手段坑人的宇航呢。感觉……真是可爱。心中暗暗笑了笑,绵月丰姬昂起头,用最高傲的姿态慢慢跟在欧阳宇航的身后。看来欧阳他口袋里面也不富裕,如果可以的话,稍稍动动脑筋尽量给他省些钱怎么样? —————————————————分割线——————————————————— “这边已经够乱的了,你能不能别再给添乱了上司!?” ……当然,这句话葛祎伟没能说出来,因为那只是毫无作用地一昧发泄自己淤积在心中的负面情感而已。这种时候按理说他应该表扬灵梦:她在最恰当的时候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选择。她理应受到表扬…… 可是为啥我的心里就那么烦呢?完全涌现不出任何想夸人的欲望。 郁闷地看着葛文豪的警卫排逐渐进入战斗状态,葛祎伟焦急地在兵棋推演室里面来回踱着步。作为知情者之一,尚景辉也去备战了,可是他临走的时候望向自己的眼神葛祎伟怎么也忘不掉:那是一种夹杂着太多复杂情感的眼神:不甘心却又松了口气的感觉,以至于现在葛祎伟总有种面前的灵梦是对方直接推过来的错觉。 “真亏了你能够把绵月她甩了那么远。”一边用干毛巾粗暴地揉搓着灵梦那已经完全湿漉漉的头发,葛祎伟一边说着,“你们俩速度应该差不多吧?” “我到过招待所一次,认识路。不管怎么样,这次总算能把绵月依姬这个让人烦心的刺给拔掉了。”用相当随便的口吻这样说着,灵梦把左腿搭到右腿上,“这身军服真是宽宽松松的……穿着不怎么舒服……我能不能把裤子脱了只穿上衣?反正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 “别给我胡闹。把腰带扎紧点儿……卧槽,外面交上火了。”忽然一皱眉,葛祎伟把毛巾收到手里面,“我爸这是真打算把绵月她给搞死?最好还是抓活的,这样说不定能偷偷从她嘴里搞到一些情报……月都人对时间机器的执着真是超乎想象。对了上司,把你带着的那把枪给我。我从东风谷小姐那边听说了。” “干什么!?”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灵梦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把枪已经被拆走了关键部件,不可能完成击发了!” “我爸说了,搞枪很难,但是搞部件还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也只能先用那把来防身了。等到放暑假的话,我们可还要做很多事情的。” “哦……给你是吧?给你也没问题,反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有些扭扭捏捏的,灵梦慢慢从怀里掏出那把98式,缓缓递了过来。接过这把还带着体温的手枪,葛祎伟立刻给它安上那个部件,显得很是驾轻熟路地打开保险,做了一个瞄准姿势:“没单元了也没法校准,将就着用吧。我出去看看情况上司,争取能保住那些情报。你先自己照顾自己吧。” “……笨蛋。” “是是是,我是笨蛋没错,但你也不是什么高智商的玩意儿。总之我先出去了。” —————————————————分割线——————————————————— “……啊,我忘了,你根本就不是笨蛋。你是个大坏蛋。恶人。人渣。” 看着葛祎伟举起枪,急匆匆推门走了出去的葛祎伟,灵梦用右手手指戳了戳坐上的伤口,随后裹紧了身上的单子,小声自言自语着。 “……虽然没什么关系吧。坏蛋也好恶人也好人渣也好……谁让你是葛祎伟呢……”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一十一章 “呯!” 绵月依姬很讨厌子弹打到刀刃上面的声音,虽然很亮,但是听上去总是让人感觉自己就在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而一想到死神的话,某个不招人喜欢的绿头发的萝卜头的形象就立刻会浮现在她的眼前。躲到了一堵墙后面,听着子弹一颗一颗嵌到墙壁里面的声音,她慢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开始思考突破这条防线的办法。 灵梦很聪明,自己小瞧她了,这件事情是目前绵月依姬必须要承认的一个事实。不过,从某些事情上总是能够看出一些小端倪:比如,这次进攻并不像是一次尽了全力的进攻,对方有些束手束脚的。在结合于月球了解的“敌人”的情报之后,她慢慢摸出了一个结论:自己惊动的,或者说灵梦傍上的人权力有限。他虽然有权利,但明显没有大到可以私自动用部队来接这种“私活儿”。为此,对方应该是想了一个什么借口,这个借口虽然成为了他调动部队的理由,但同时的话…… 也会成为限制住其行动的一条锁链。 “希格斯,你在吗?”动动手指让自己和那个理应成为自己搭档的魔法使联系上,她稍稍往外一探头,原本已经停下来的子弹“啪”一下打到了墙壁的边缘。在掩体里面仔细端详了一下落下来的弹头,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对面的士兵们射击起来完全没有畏缩,但同时精准度失常:一种新型的非杀伤性弹药。为了使这种子弹发挥效果,他们手中的电磁武器肯定被调低了功率。与平常杀伤性大功率不一样的射击手感定然会对准头造成影响,“……你的中文勉强可以吗?好……去报警。就说,在我现在的位置发生了些事情,至于什么事情,你可以胡言乱语,装成自己中文不好说不明白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肯协助我完成任务,但是这种小事我想……总归没有问题吧?” 将警备系统与军队系统进行分离的优势和劣势一样明显,虽然绵月依姬也承认,在管理人数较多的聚落的时候实施专业化管理是更好的选择,但是如果某件突发事情把两个系统全都卷了进来,那么扯皮可以说是在所难免的——再快的协调也会需要时间。 那么,这个时间就是她用来脱离的时间。没必要纠缠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学生,而且知道他们在哪个学校。一次攻击不成,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而对面的资源却明显不是可以无限制使用的…… 警笛的声音比她想象中的要快,很快就出现了。明白必须要把握好时机,绵月依姬突然从掩体后面冲了出去,一直就盯着这边的敌人自然不会把她放过去。射击之前首先是两个触爆催泪弹,这的确会对绵月依姬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只要速度够快就好。从那些烟尘当中猛地冲出来,绵月依姬却突然感受到了后背上的一阵疼痛,一种反胃的感觉从肚子里向上涌了起来:很明显,有人命中了自己,护盾在起作用。 而且,对方用的是致命性功率。 “狙击枪……?”猛然想起某个画面,她的心里面忽然生出了期待,“……葛祎伟?是你吗?” 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了,那么这次可绝对不能再把你放跑了……狙击位置在右后方,那里的确有一栋三层建筑物,看上去像是这支部队的军官办公楼。现在下着大雨,在顶楼可能性较小,最好的射击地点应该是二楼最东侧的房间…… 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建筑物里面,绵月依姬并未遭受到什么阻拦,看样子通过让警察拖住对面行动的方法已经奏效了。身上的水滴滴滴答答地流到干净的地面上,她双手握住那把爱刀,缓缓地朝着二楼的那个位置靠近。 啊,那里居然是厕所?……还是男厕所?啧,居然被从男厕所里面发射出来的子弹击中了。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一刀将那扇薄薄的门砍开,绵月依姬一下子冲到男厕所里面,并与此同时做好了迎击准备。攻击的确来了:从身后。回身那一刀把那发狙击枪的子弹弹开,她的感觉有些差。刚刚吃下那一发子弹的劲儿还没有缓过来,又要强行提高自己注意力完成这种格挡…… 刚刚想到这种事情,她就忽然感觉“砰”的,原本因为在用力挥刀而绷紧的右臂突然变的松松垮垮,使不上任何力气,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刹那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绵月依姬再次转身,左手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命中的手感。 然后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又一次被成功下套让她个人感觉很是不高兴。在明白自己失败的同时,她的表情变得很是凶恶。对面,因为那一拳而瘫倒在地上的葛祎伟维持了那个动作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一转身,把混着血的食物全都吐到了厕所的小便池里面。 “这拳打得够狠……”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葛祎伟接连咳嗽了两下,“又见面了,绵月小姐。现在,我们总算是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吧?” “没什么好谈的。我必须要杀了你……必须要杀了你!” “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身后的男人正用那把狙击枪顶着自己的后脑勺。从地上把刚刚脱手的98式捡起来,顺带拿起来绵月依姬那把刀,葛祎伟叹了口气:“谢谢你的配合了,尚教官。要不是这样,我估计这位真的不会就这么轻松地被抓起来……” “没必要谢我。军人的职责所在。……凌梦同学她,没有什么是吧?” “就是被砍伤了手而已。说句实在的,当时这位居然没把上司的手掌直接砍掉,我已经感觉很幸运了……好了,让我们转向这边。”似乎是正了正自己被打歪了的下巴,葛祎伟再次看向这边,“……绵月小姐,我真的不想跟你起冲突。真的。为什么你就这么认死理儿呢?” “闭嘴。在这件事情上,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要我还活着,我的任务就是先杀了你,再杀了剩下三个,然后自杀。”用最大的决心将最后一丝和解的希望掐灭,绵月依姬闭上眼睛,“任何一名月都的成员都无法承受像你们这样的侮辱!” “以防万一我先问一句,”这时候,身后的男人的声音忽然冷了八度,听上去格外咬牙切齿,“葛,祎,伟,同,学,这个人不会又是你在外面招惹的什么女人,因为你的始乱终弃心生怨恨才会来追杀你,结果又把凌梦同学她们牵扯进来的吧?” “……我懒得解释了。” “别把我和这种人相提并论!” 完全不知道算不算是愤怒所激发出来的力量,趁着身后的男人这种发言造成的尴尬,绵月依姬猛地前冲,一把夺过了葛祎伟手里面的刀,然后想都不想两个交叉的刀的轨迹让面前的墙壁崩塌,随后直接冲了出去。 “这次就先放过你……”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不知为何比时间机器被使用还要大的受辱感,她的双颊因为愤怒而通红,捂着伤口恨恨地说,“等到下次……下次!!!!” —————————————————分割线——————————————————— “啧,居然跑了啊……事后说不定麻烦了。” 颇为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葛祎伟感觉身体很是难受。刚刚绵月依姬那一拳可是结结实实地打了上来,一点儿都不带虚的,以至于直到现在鲜血的味道在舌头尖上久久没办法散去。根据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法,自己的血喝起来说不定会上瘾……但是要还混着呕吐物就不一定了。 灌了两口水漱了漱口,他的表情有些纠结。从绵月依姬劈开的墙壁上面的大口子里面,冷风不停地往这个洗手间里面灌着,让他直打哆嗦。正对面,尚景辉收到了什么消息,在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上搞了些什么:“……首长让我回去。公安部门对于我们擅自动手表示不满,强调这应该是他们的职责才对。” “我把东风谷小姐叫过来了……她已经到了。现在的她应该足够聪明到应付他们。”只要冒充是受害者再次遇袭不得不向驻军求助就好咯。这样的话,人民子弟兵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在查看完自己的个人终端,确认上面显示着早苗确实已经赶到的消息之后,葛祎伟耸了耸肩,“只靠魔理沙一个人肯定是拦不住绵月依姬的……未来的某一天她肯定还要过来,和我们几个要死要活的。光是想想就感觉头疼啊……” “……兵棋推演,我可没有承认自己输了。要不是那个导演部突发情况,你早就被我打败了。” “我知道。通过让敌人放水而到手的胜利我一样不怎么喜欢……” “所以说,你给我像个男人一些!不要一副怂蛋的样子。”忽然一枪托干到了葛祎伟的左肩上,尚景辉摆着一张严肃的脸高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可不允许……你一口气祸害三个姑娘家。我们之间迟早要决个胜负!” “……那个,尚教官啊,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最近做的事情很羞耻吗?”挠了挠脸,葛祎伟抽了抽嘴角,“先是喜欢上了自己军训的时候带的学生,这没什么……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恋爱是因为一见钟情了……但是然后就来找我商量怎么追她,丝毫不顾及我的尴尬立场,再然后居然直接向我提出决斗……这又不是说中世纪了。当时在咖啡厅的你真给我一种会直接把白手套扔过来的感觉……” “闭嘴!这些事情跟我说的重点没有任何关系吧!?我就是想要这么做能怎么了!?”脸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羞耻而憋得通红,尚景辉退后了两步,“总之,你自己那个完全纠缠不清的个人关系给我尽快整理好!如果你tm还这样不干不脆黏黏糊糊的,我绝对会给你点儿厉害瞧瞧!好了,我归队了,再见!” ……不干不脆黏黏糊糊的,被说这种话自己连反驳都没脸反驳。果然我的人生已经完蛋到一定境界了。但是,说好的是……一个月是吧?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托不知道谁的福,感觉答案慢慢明朗起来了……真是的,自我探索的过程未免过于痛苦了吧。随口嘟囔了两句谁都没能听清的话,葛祎伟将终于能够使用的手枪装好,摩挲着枪柄上刻的那个都快被磨平了的名字,忽然抬起头。房间外面,阳光已经从乌云后面慢慢地探出了头来。 —————————————————分割线——————————————————— “……真是抱歉,今天还是只能吃这些简单的东西。”脸上带着歉意,阿克曼这样对风见幽香说,“毕竟这个地方连电都不会有……” 对于这些道歉的话语,风见幽香本人的感觉是完全没有必要。诚然,隐藏在这个据点的两个人外加一个妖怪当中,只有她有准确的味觉,其余两个人的味觉是口腔中的传感器传递给大脑的一种很……直观的信息。意思就是说,他们知道什么是辣的,什么是咸的,什么是甜的,可是却根本不具备“辣觉”“咸觉”“甜觉”——这些都是会造成一些不利干扰的东西。也就是说,再辣的东西也不会让他们流眼泪,可是他们却可以知道这东西大概有多辣…… 大概是感觉因为这些糟糕的伙食而造成痛苦的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感觉有些过不去才道的歉吧。不过再强的妖怪也是慢慢成长起来的,当初连剥皮和做熟食都不会,只能茹毛饮血的时候我也没感觉多么难过…… 那个时候真的就像是野兽一样。记得第一次跟他讲的时候,他还佯装害怕的样子躲得远远的,着实让人吓了一大跳。眯起眼睛慢慢回忆着这些事情,风见幽香将没有任何味道的快速食品放入嘴中,轻轻咀嚼着。 关于他们的敌人,这么长时间过去之后依旧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神父只出现过一次,其余时间全都是只能通过苏菲亚来进行联系——因为约翰逊宇航中心的审查一天比一天忙了。冈崎樱遭到了怀疑,但仅仅是轻微的,没有出**烦。二号实验室的“意外事故说”已经成为了定论,现在科学家们似乎打算在冈崎樱的主导之下重新展开暗能量模型反重力系统的研究,即便是没有了那些泰斗和中国人的协助,这个项目看上去希望不大。没有敌人的消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或许是一件好事……单纯是或许,因为这也可能意味着,现在在这里的两个人一个妖怪已经被他们认为“死去”了。 但是冲突是迟早要来的。而且,风见幽香仍旧认为冥界在这件事里面应该扮演了什么角色,因为在教堂的那个幽灵让她感觉有点儿熟悉。如果这种时候能够联系上某个绿头发的小矮子的话,或许……嗯?有入侵者? 立刻放下手里面的食物,风见幽香从这把椅子上站起来。显然,另外两个人也准确地察觉到了什么动静。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同时点了点头,以苏菲亚作为后援、风见幽香和阿克曼作为前锋的阵型立刻被摆了出来。在一片宁静当中,那个小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啪。” 没有搞出来多大动静,风见幽香仅仅是伸手穿过了身旁的木板,将那个不明身份的入侵者直接拽了进来,然后一个背投,作为行动配合者的阿克曼很快下挟持了那个人的双手,把她死死按在地上,机械臂演化而来的尖刺抵着后颈:“不许动!你是……樱小姐!?” 樱?……冈崎樱? 急忙蹲下来把来者的兜帽拽掉,面前浮现出的那张已经看过很多遍的脸让风见幽香疑惑地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你们不觉得应该先把我放开吗?”依旧是那种装模作样的冷漠语气,冈崎樱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算了,长话短说。神父没办法出来,让我过来带话: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自由石匠的人正在从某个地方往这里赶,你们必须立刻撤退!” “撤退?向哪里撤?我们只有这个地方可以待着了。” “向……” “等等。”摇了摇头,松开按住冈崎樱的双手,阿克曼站起身,让自己的脸面朝出口方向,“……似乎已经晚了。准备杀出去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对于突围行动而言,领导者对于部队规模的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情。大股的部队被包围的时候,定然要分割成零碎的小块以增强灵活脱身的能力,但是如果部队太过零散,那么不论是遭遇敌人时可能拥有的抵抗能力还是突围后汇合的困难性都会极大地增加。对于阿克曼这伙人来说,这样的问题同样存在:面对当下被团团包围的情况,是应该分头突围还是让四个人一起,朝着某个固定的点突围? 阿克曼的选择是后者。苏菲亚在设计之初本来就不适合正面冲突,而冈崎樱则可以说是毫无战斗能力,她这次甚至连上次带着的霰弹枪都没有。在否决了风见幽香那个“我去吸引敌人注意,你们逃跑”的极端方案之后,凭借着这段时间以来对周围的探索所积累下来的对于地形的熟悉,他们慢慢地向着预定中的出口前进着。 前面有两名士兵……其他人在搜索另外的地方,不会注意到这边。 收到了苏菲亚传送过来的情报,阿克曼对着另一边弯下腰潜伏着的风见幽香打了一个手势。等到他伸出的三根手指全都折了下去之后,两个人同时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阿克曼的臂刀刺穿了右边的士兵的胸膛,风见幽香则是直接拧断了左边士兵的脖子,他的脑袋就那样瘫软到肩膀上,看上去就像一个充气的人偶漏了气一样。 “阿尔法小队……”确认了一下敌人的身份,阿克曼的心里感到了一阵悲伤。这次来进行行动的就是之前与他合作对吸血鬼进行围剿的阿尔法小队。他们是休斯顿警局当中战术配合最为熟练的特警部队,执行的任务失败率低的可怕,不论是解救人质还是击毙匪徒。只可惜,这一次,他们是这边的敌人…… 区域清空,安全。 再次收到苏菲亚那边传递过来的信息,阿克曼松了一口气,看着脚下的尸体,弯下腰将地上的枪和这名特警的身份铭牌拽下来,随后又感觉很于心不忍,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张小小的向日葵素描,放到他的身上:“愿上帝保佑你,先生。这不是你的错。” 随后,他检查了一下手中这把霰弹枪。与之前冈崎樱使用的民用版本相比,这把警用spas57通用性更强,威力更大,同时开枪的声音也更小,对于在这种地形下的近距离冲突可以说算是绝佳的武器。总而言之,是把好枪,所以被征用了。 用最快速度入侵并破解了这把霰弹枪的开枪认证识别系统,阿克曼将它捧在手里,在脑海中打开那幅有些粗糙的地图,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方向。这里原本计划中将要建造的是一个大型地下商城,不过因为某些利益集团的干涉而中途停工,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里的居民并不只有阿克曼他们,但明显的,阿尔法小队对于那些流浪汉们执行了驱离行动,阿克曼甚至能够想象到在这个场所之外被拉起警戒线的样子。在对方的行动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的情况下,能够使用的出口…… “呃……狙击手!” 突然从左手边传过来的警告让阿克曼一下子从思考中脱离了出来,在这之后,他的传感器成功捕捉到了刚刚子弹的发射轨迹,视野中那条细细的白线从某个点向外延伸,最终终结于……风见幽香的左腿上。 脑袋有种“哄”的一下子的感觉,他的脚自己动了起来。用最快速度冲到离风见幽香最近的那个掩体后方,阿克曼手上依旧拿着那把霰弹:“受的伤严重吗!?” “……腿有些疼,但没什么大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或许是想要通过自己一贯的态度来遮掩自己的痛苦,风见幽香的语气仍然和往常一样,可是阿克曼的视觉传感器捕捉到的她的表情却完全不是这样说的:她脸上的肌肉明显因为疼痛在微微颤抖,“伤口我自己可以处理。现在对方应该已经通知他的战友们了。” “该死的!”咒骂了一声,阿克曼一甩胳膊,让臂刀变成射击性的武器,随后直接把大半个身子探了出去。一发狙击枪的子弹准确地命中了他的胸部,但和一般人类不一样的身体让他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倒是为了射击而暴露出自己位置的狙击手被成功一枪毙命。把风见幽香从地上拉起来,二话不说背到自己背上,他忽然皱了皱眉,“不对,这个距离的话,苏菲亚应该是能够侦测到的……苏菲亚,回答我!你们遭遇了敌人吗?” ……这里没事。抱歉,刚刚我没能发现…… “先不要管这么多了,尽快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樱小姐,能听到我的话吗?” “啊,可以听见。……这里对讲机的信号不是太好啊……” “神父已经告诉了我们转移地点了是吗?冲出去之后,带路的事情就麻烦了!”不顾一直挣扎着要从背上下来的风见幽香,阿克曼再次看了一遍地图,“西侧出口!我们要加快速度,不能再这么慢了……” 他们的人正在向这边集中,阿克曼!我捕捉到了很多信号! “扶好我的肩膀,幽香!你们两个,尽量跟上,拜托了!” —————————————————分割线———————————————————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身旁的桌子上摆着一杯红酒,加西亚·库克脸上露出有些玩味的表情。不过下一秒,从这位国务卿的嘴中就吐出了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震惊的话,“去刺杀菲德勒总统吗?” “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们没能想到总统先生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吗?”抚摸着自己的十字架,神父的表情十分坦然,“这是主赋予我们的使命,加西亚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谁也不想这样做,可是这股潮流已经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遏止住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有合适的人选吗?” “原本,我打算由我和我的人来执行这个计划。但是……我找到了更加合适的人选。”说着,神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仪器,很快,加西亚的桌子上就出现了阿克曼、苏菲亚还有风见幽香的资料,“如果不是这名幻想乡的妖怪,我或许不会选择他们。” “为什么?我感觉这名代号为阿克曼的赛博格比你的战斗力要更强。他的履历也很光鲜,不是吗?”慢慢滑动着桌子上的资料,加西亚说,“虽然……明显谈不上干净吧。等等,原来那次日本首相被刺的事件就是他做的……没有及时得到信息的我在跟日本人商谈的时候可是焦头烂额的,最终好不容易才让他们相信是俄罗斯人做的这件事。” “他实际上不适合进行刺杀任务。实际上,您刚刚提到的那次事件,他就留下了太多的破绽。否则,日本人完全就不可能怀疑到我们头上来。但是,风见幽香加入之后,他们的战斗力增幅已经足够弥补一些致命的缺陷,再加上……” “啊,我明白了。”还没等神父说完,国务卿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样啊……嗯,我会寻找合适的机会的。只要有消息,我就会想办法联系你的。对了,这个方案应该是……那位提出来的吧?虽然见你的次数不多,但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没错。是那位的想法。万能的主在上,感谢他赐予了我们一位如此优秀的人才。否则,所有的一切都要完了……” “就让我们一同驱散自由石匠的阴魂吧。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举起酒杯,加西亚微微笑了笑,“干杯,神父。” —————————————————分割线——————————————————— 预想之外的来客。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在葛祎伟终于顶着一双黑眼圈完成了预想当中的工作,伸了个懒腰打算上床虚度光阴的时候,一阵门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随手在个人终端上划出来门口的监视窗口,他挑了挑眉毛:“……慢走不送。” “这不是你应该对亲哥哥采取的态度吧?”画面当中,一脸笑容的葛成志提着一个水果篮,有些慵懒地把手插在裤兜里面,“好了,快让我进去吧。” “不。我可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是从爸那边听到了我的事情感觉相~~当有意思所以打算给我出点儿主意的是吧?我猜猜,想让我赶快把上司三个人都吃了,要不然你就要把她们抢走?还会传授给我一点儿斡旋在多个女生之间的技巧?我肯定不会用你的馊主意的。”挠了挠太阳穴旁边的头发,葛祎伟坚决地说着,“这是我的事情。我这个人就算再烂,也不希望你插手我的个人问题。别跟我说你是为了我和她们好。” 呼,果然,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心里面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了。虽然那个为了挡住爱丽丝的剑而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永远无法从脑海中消失,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能够这样对他恶言相向了。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哥哥他的生活还是在正常的轨道上的。自己的异变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影响到他。 “……你怎么就这么犟啊。这脾气和咱爸真是有点儿像。”舔了舔嘴唇,葛成志叹了口气,“……我明天就要出发去巴黎了,过来拜访一下我弟弟都不让吗?” ……真是可惜。虽然刚刚结痂,可是伤口又不得不被揭开了。心境陡然一变,品尝着那种有些苦涩的感情,葛祎伟叹了口气,离开椅子,走到门口,把门打开:“……随便坐吧,哥。椅子只有一把,你要愿意的话可以坐到床上去。” “嗯。给,我给你带的果篮。听爸说,你也是挺辛苦的啊。”将果篮放到桌子上,葛成志在床边坐下,“……嗯,看得出来,你过得的确挺辛苦。这房间挺朴素的。” “要是部队招待所的房间太豪华了的话,那才是噩梦。”重新坐回椅子上,葛祎伟把原本开着的那些文件窗口全部关闭。愣了两秒钟,他突然问了个问题,“你真的要去巴黎吗,哥?我那次……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还不相信吗?关于我……” “我现在的亲弟弟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嗯,对于这一点,我想我没有什么怀疑的必要。第一我弟弟不是那种会随便开这种玩笑的人,第二……呵呵,你也的确变成熟了,行事作风上还是说话上面,都不像是个初三毕业的毛头小子,何况还能做出来那么难的题,玉琳都对你刮目相看了呢。”直起腰板,葛成志回答,“但是……我还是要去巴黎的。你的警告我的确收到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是吧?我会注意的。” 那似乎不是注意就能避免的问题。巴黎生化恐怖袭击,这个名字并不是开玩笑。脸上的表情已经能够称作凄惨了,葛祎伟又问了一遍:“真的要去?真的?” “……真的要去。我跟你说,小伟,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那个本来应该去的人没办法去,这里有束缚着她的东西。可是,如果这个机会被浪费的话,她会更加痛苦。那么,我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也就是我替她去了——我来当她的替身,现在信息工具已经很发达了,只要我在那里,她就在那里。”点了点头,葛成志忽然站了起来,“我会成为她的眼睛,她的嘴,她的耳朵。这总比机会被某个素不相识的人拿走要好得多……” “而且,要是那里有危险的话,我就更不能让她涉险了。” “……总感觉你真是蠢爆了,哥。”沉默了一会儿,葛祎伟对着葛成志这样说着,“给我转过去,别让我看到脸。我才不承认用这么笨拙的方法表达自己爱意的人是我那个风流成性的哥哥。就你现在的样子,还能给我出主意?我现在就联系玉琳姐,你把这些话跟她说一遍!” “等等,小伟?你要干什么?”葛祎伟这种突然的举动明显让葛成志慌了神。立刻站起来想要阻止他,他慌慌张张地按住葛祎伟的手,“你疯了吗?我可,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爱意啊玉琳啊,我今天可是作为你哥哥给你一些临走前的建议的!” “你的建议我不稀罕!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你的事情。”猛然狠狠瞪了过去,葛祎伟把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莫非,你认为我说巴黎有危险真的是在开玩笑吗!?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给我考虑清楚,哥!” “你……” 被葛祎伟的那副样子一吓,葛成志的行动不由得缓了下来,这让原本就准备按下通话键的那只手成功得逞。很快,一个新弹出来的窗口上,王玉林的脸浮现了出来:“是你吗小伟?有什么事?我听伯伯说你搬出去住了,一直没能联系到……啊,成志你也在!?” “听我说,玉琳姐,我哥哥找你想说些话。”抢在葛成志前面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葛祎伟趁机借着前者按住自己的那股力气往前推了一把。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在窗口面前站着,葛成志完全没了平时那种潇洒自若的感觉。到最后,还是王玉琳引起了话头:“……你明天就要出发去巴黎了吧,成志?先恭喜你了。” “啊,嗯……希望明天会有个好天气。飞机不晚点就好了。” 气氛真是尴尬。看着基本上算是面对面的两个人,葛祎伟静静地坐回了床边。他对自己的哥哥在这种问题上还是有着基本的信心的……当然,如果他连这种机会都要放弃的话,那就放弃吧。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在情感问题上他们不应当受到干涉。……嗯,不应该受到干涉…… “……这次我是认真的,玉琳。当我的女朋友吧。我会把所有的坏毛病全部改掉的。等你认为合适的时候,就和我结婚,然后组建家庭吧。……等等,请不要现在就答复我。等我从巴黎回来了之后再回答我,好吗?” ……从这种方面咱哥俩挺像的,哥。就算难得主动了一次,到最后……还是会下意识地因为回避而退后一步。不过区别就在于…… 你好歹有自己的心归属的地方,所以能够谈一场恋爱。可是我呢?……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一半了……不知道那三个,有没有在为了艺术节和竞选好好努力。绵月依姬似乎也有一个星期没出现过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袭击过来啊…… 看着在挂断之后大口呼吸着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葛成志,葛祎伟想着。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目标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在桌子旁边打瞌睡,桌子上方悬浮的全息窗口上应该是……自由石匠今天的财务报表?我分析不出来,或许使用了加密的文字,但我认为那应该是财务报表。 “明白了。”整个人贴在这栋高层建筑物的墙壁上,借由苏菲亚传递过来的摄像头画面,阿克曼清楚地看着此次目标人物的活动。在他的身下,三十五层的高度让人看上去不寒而栗,哪怕是阿克曼这样的赛博格,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也是必死无疑的,“三十秒后发动突袭行动。” 之前进行的突围行为可以说算是彻底失败了。阿尔法小队作为敌人比想象中的要难缠的多。最终的结果就是,风见幽香的小腿受伤,而阿克曼小队与原本要把他们带去新的隐藏地点的冈崎樱走散。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阿克曼只好凭借自己之前或许还有一点的人脉为三个人找到了一个并不安全的落脚点。风见幽香的伤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痊愈的,还好简单的护理已经能够控制住恶化的趋势了。而就在这种时候,一直在网络上苦苦搜索的苏菲亚终于找到了作为“自由石匠”这个经过正式登记过的组织的负责人。就算他是一名傀儡,那总能从他嘴里面打听到什么消息。 但是,久违了的两个人的任务啊……受伤的风见幽香不在的话,还真是有些略微的不习惯了。 视频画面中,那个有些秃顶的男人似乎很烦躁,根据苏菲亚传递过来的财务报表来看,作为明面上的“自由石匠”组织似乎遭遇了严重的财务危机,负债已经到了一般的小型组织无法负担的地步。考虑到神父之前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情报和在教堂的自由石匠对于自己人的大屠杀,这或许可以视作自由石匠打算抛弃这个外层的傀儡而堂而皇之地浮到水面上来的前兆。一个危险的征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突入。 人造皮肤上的那些让阿克曼能够紧紧贴在墙壁上而不至于掉下去一命呜呼的微小倒钩在芯片的调控下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整体状态,让阿克曼以逐渐加快的速度滑下。等到他整个人滑到了目标办公室的窗户旁的时候,后背出现的两个小型喷孔赋予他的身体的冲量让他整个人打破玻璃冲到了房间之内。一个前滚翻,变成了臂刀的右手臂以最快的速度架到了目标的脖子上:“不许动。否则就让你死。” “你……你要干什么?我已经没有钱了!”面对着这样像是电影里面一样的情节,目标受到了明显的惊吓。他的手里原本攥着一把似乎是打算用于防身的小刀,这时也因为浑身的发抖而掉到了地上。这种情况让阿克曼有些小小的失望:这个人就连把枪都买不起吗?“自由石匠已经马上要破产了,我一分钱都没有!” “闭嘴。你认为会有哪个抢劫犯实施难度这么高的抢劫计划吗?”让自己的刀向目标的脖子里面的肉深入了一点,阿克曼低声怒吼着,“我要的是情报。我希望知道你所知道的关于‘自由石匠’的一切。你的命现在在我的手上,如果我愿意的话,我随时都能让你身首异处。” “一切?什么一切?你想知道的关于我们的资料都可以在网络上面查到……”慢慢让自己的后背靠到墙壁上——似乎这样能够缓解他的恐慌,他身上的颤抖小了很多——目标似乎完全没能听明白阿克曼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想起来了,我认识你!你是一名通缉犯……咕啊!” “不要说废话,否则我有很多手段让你生不如死。”一个膝击冲向对方的肚子,让他疼痛的直接跪了下来,阿克曼让自己的语气带上了更多威胁的意味,“如果现在你还是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我只好先让你身体上的某些部分和你的神经系统说再见了。” “别,别,不要这么做!我求你了!我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我的家庭都要靠我的收入来活下去!”跪在地上狼狈地求饶着,这个人真的已经被吓怕了,“你想要什么?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自由石匠’这个品牌吗?好的,我全送给你!这个名字的确很古老而且很有名,我曾经就一直想着用它的品牌效应做生意,而不是只搞些上帝的信徒来赚钱,但一是我的基督徒妻子不让二是我没钱……如果你有的话,请尽管拿去!我给你打五折!” “再说一遍!”又是一击,狠狠地撞到了对方的脊柱上,让他彻底趴在地上,阿克曼揪起他的头发,“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废话!你们的领导是谁?” “领导?现在就是我带着那群信徒在做活动,‘自由石匠’的领导只有我一个……历史上自由石匠似乎很厉害,曾经辉煌过,据说还为了自由和人类的敌人斗争什么的……但是那都已经过去了!当我从那个濒死的老头子手里买到这个名称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自由石匠已经彻底死了!我们是个合法的宗教组织!每年都会向政府纳税……等等,不要!”看着逐渐逼近过来的刀刃,这个男人慌乱地蹬着自己的脚,仿佛这样能够让他逃跑一样,“我,我逃过税!我承认我逃过税!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原本收入就没有多少!甚至连最后一间教堂都被我卖出去抵债了!求求你,看在上帝的份上,饶过一个已经不得不去申请破产保护的可怜人吧,先生!” “……曾经辉煌过?人类的敌人?为了自由?”心里面已经基本确定了对方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商人,经营着一个商业化了的宗教组织而且与自己面临的敌人没有任何关系,某些关键性的词语还是引起了阿克曼的注意,“……你是从一个老人手里买到的这个名称?他有给过你任何东西吗?” “东西……啊,对了,他给过我一本古老的日记!当时他甚至诅咒我,说如果我没有把那本日记保存好的话,我将会永远在地狱的烈火中饱受折磨……这个可恶的老家伙,明明都快死了还要……” “那本日记在什么地方?交出来!” “是,是的先生。让我想想……”慢慢开始在被阿克曼的刀尖指着的情况下移动自己的身体,目标一副沉思的表情,“我应该是把它放在……放在……放在这边的抽屉里面了!对,您看,就是这个日记……” 看着男人慢慢朝着这边推过来的那个厚重的、有着说不出来的花纹装饰的本子,阿克曼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用左手将其拿了起来。这个日记本真的很重,封面是他已经见过了很多次的自由石匠的图标,旁边的装饰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历史气息。正当他打算将日记本翻开,仔细看看里面的内容的时候,一声尖刺的警铃突然响了起来。随后,对面那个男人呼救的声音也传遍了整个楼层:“救命!这里有抢劫犯!” “我说过了让你闭嘴!”怒不可遏地,阿克曼直接一刀捅穿了男人的胸膛。看着他顺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让这里沾满了血,阿克曼急忙把那本日记揣到怀里,匆匆试图从预定的路线——通风口撤退,却发现因为刚刚警报的触发,所有通风口都已经被锁死,就连进来的窗户都升起了电网。只好一脚踹开门,在对从另一边赶过来的保安进行了恐吓性射击之后,他开始顺着楼梯向下狂奔:“苏菲亚,给我撤退的最优解!” ……也不算没有任何收获,对吧?感受着怀里因为跑动动作而跳上跳下的那本沉重的日记,阿克曼绕过两个转弯,思考着。 —————————————————分割线——————————————————— “小莫,一定要加油哦?不管是竞选也好,恋爱也好,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 “嗯,谢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应该也算是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之间的区别吧?”观察着那边叽叽喳喳吃饭的女生群体,挠了挠自己的鼻子,葛祎伟用筷子将一根油菜送到最里面,边嚼着边对不知道为什么就混熟了的班主任李成这样说着,“要是男性朋友的话,鼓劲儿肯定要以‘你丫要是败了我就怎么怎么样’开头才对。对了老师,你打算投谁的票?” “……我打算投给东同学。”点了点头,李成同样往嘴里送着饭,“无论如何,就算是意外,我也算曾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就算是让我心里好受一点,我也想投给她。再说了,学校不鼓励学生谈恋爱,像你和东同学这样就算了,可是大张旗鼓地把恋爱当做宣传话题……” “给我等等,老师,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啊?我和东风谷小姐怎么了?我们两个又没有谈对象。这话最好别在东风谷小姐面前说,要不然她又得变得奇奇怪怪的。” “你看看你,”露出一副“你又来了”的表情,李成继续吃着饭,“明明都用昵称叫东同学,而且东同学明显也对你很有好感,外人一看就会认为你们在谈吧?我知道,现在因为她在搞宣传活动,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对投票有影响,不过在我面前就没必要瞒着了吧?” “不不不,老师,我们俩真的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她可是我远房亲戚……” “不可能。你们家的基因,就算再远房也不可能有那么漂亮的女的,就从你这张脸就能看出来了。”挥了挥筷子,李成说,“我知道你们两个有故事,放心吧,我不会主动打听的。” “但我和她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你这个孩子啊……那你告诉我,你难道不是打算投票给团委吗?莫非你还要投票给学生会?……财务处的话,估计一票也不会得到了吧。” “我打算弃权来着。”要不然我家里又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耸了耸肩,葛祎伟有些无奈,“……对了老师,我今天晚上晚自习需要请假。有些很麻烦的事情。” “奇怪了,我知道明天就是艺术节,可是你又不用出演节目,请什么假?啊……”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李成点点头,“去帮东同学的忙是吧?行,你去吧,我还没有那么不变通。你也跟东同学说一句,让她今天晚上别太累。” “啊……”看来这位是认死理了。不过准假了就好。叹了口气,葛祎伟点点头,“谢谢老师,我吃完了,先去教室了。中午有点儿困,得趴桌子上睡一觉……” “你的低烧还没好吗?赶快吃点儿退烧药,不要一直硬扛着了。这都已经一个月了,再拖下去会影响你的学业的。” “我吃了啊……可是它就是不好,我有什么办法?我一直没想到自己的抵抗力这么差……总之老师再见,我先走了。” 在踏出食堂门口的时候,葛祎伟回头看了魔理沙那边一眼,却正好和后者对上了眼神。从那双眼睛里面,他看到了很多东西,但最多的还是一种害怕。不过,这种害怕随后就被一股勇气所覆盖住了。看到她朝自己点了点头,葛祎伟同样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嘛,说好的是一个月。现在,一个月也要到了。那么,就必须要信守承诺,把回答给出来了。 —————————————————分割线——————————————————— “节目?不,今天晚上我不会练习的。我还有事情。” “等等,为什么啊早苗同学?”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李白亦有些着急地说着,“明天就是艺术节了,可以说就是决战了!你和莫丽莎同学的支持率很焦灼的!如果你今天晚上不练习的话,如果明天的表演出了什么差错……” “我不会练习的!我先走了。” 直接背上书包甩门而去,早苗急匆匆地迈开了步子。低着头,让刘海的阴影遮住自己的眼睛,她小声吐出一句话:“因为要是今天晚上输了,那明天就算赢了,也没什么用。” —————————————————分割线——————————————————— “……你不打算去听听吗?那个风祝肯定是去偷听了。我感觉你也应该去才对。” “……又是你啊。”看着周围的一切再次慢慢变成黑白色,灵梦呈一个“大”字躺在葛祎伟房间的那张床上,连眼睛都懒得抬,“我不去,当然不去了。去了又能怎么样?反正结果已经定下来了。” “还真是有自信。你就不担心,自己的预测和实际将要发生的事情完全相反吗?”抱着肩,鬼巫女似乎对于灵梦的这种淡定有些不满,“这种事情总是有可能发生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如果是小伟的话,就绝对不可能。……一个月以前的话,我也是很奇怪的,奇怪他究竟在对我们三个的问题上究竟是怎么考虑的。可是呢,仔细想了这么长时间,我总算也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了。虽然是很表面的想法吧。但是,小伟这个人,我总算能够懂一点了。” 让下巴埋到枕头里面,灵梦用呆呆的眼神看着床头,伸出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小伟的话……肯定会拒绝的。他不会答应魔理沙的告白的。因为他是小伟啊。是葛祎伟。既然是葛祎伟的话,就绝对不会接受魔理沙的告白的。不仅仅是魔理沙的,我的,早苗的,他谁的告白都不会接受的。果然是个人渣,对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一十四章 “咳,咳咳咳……” 听到那边响起的咳嗽声,魔理沙的心里猛地一紧,就像突然被攥住了一样。她开始感觉到犹豫和踌躇,在思考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最终,内心中那股从那个时候就一直支持着她的勇气还是让她走了过去:“小伟……你身体还好吗?” “嗯?咳咳咳……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直低烧,今天下午好像温度提高了一些。低烧转高烧应该算是好事。一直低烧的话,或许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的。等放假了我去医院看看好了。”摆了摆手,葛祎伟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笑了,“你说说,魔理沙同志,咱们俩人真有意思。孤男寡女的还在这种偏僻的小角落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要干点儿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说的也是。不过私事的话肯定不能光明长大地在公众场合谈吧?”看着葛祎伟试图想用一如既往的语气来调节一下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魔理沙也开始配合着说出这些话,“再怎么说小伟你也不是那种喜欢用这种私事来引起其他人注意的人,是吧?而且我还要考虑选举的问题呢。啊,但是我现在在学校里面也算是小半个名人了哦?要是小伟你想要出名的话把这件事散布出去说不定会有奇效呢。” “然后被一群人直接按在地上打死吗?说起来,要是大家都知道你用于包装自己的口号里面‘恋爱’的对象是我,未免也……嗯,未免心理落差也太大了些是吧。”笑容有些生硬,葛祎伟挠了挠自己的脸,随后忽然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本来还以为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应该会有些人的,像是咱们学校的小情侣什么的……” “嗯?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据说以前这里挺热闹的,是学校里面的学生购买违禁物品的送货地点,后来被学校查处了。所以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应该不少……大家都不过来这点还真是让人惊讶。” “说不定,那些都已经确认男女关系的这种时候都是去外面一起玩了,而且隐秘场所的话,外面的明显比学校里面的要方便啊。也就是小伟你才会选择这里吧。” “明天你的节目排练的怎么样了?那可是最后一次拉票的机会了。你是打算唱歌还是跳舞?唔,我是感觉你们随便用什么办法都可以的……因为肯定不会表现太差。” “连我自己都不敢有这么充分的信心呢。实际上,和早苗之间的支持率似乎根本差不出决定性的差距,这点肯定也让团委那边的人很头疼了。至于节目是什么……这是秘密哦。等到明天,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终于用光了所有看上去可能能够用来交流的话题,两个人之间开始了那种无声的沉默。魔理沙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发干。等了两分钟左右,她缓缓地开口了:“那个……所以说,今天的话……一个月了吧?” “嗯,一个月了。到回答的时候了。”点了点头,葛祎伟忽然一脚提起了一粒小石头,“抱歉啊魔理沙同志。不行的。我没办法接受你的告白。” “……啊。” 魔理沙忽然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向下崩塌,就好像自己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有着巨大引力、能够吞噬一切的洞一样。原本一直在支撑着她的勇气此时造成了令人痛苦到眩晕的反噬,她感觉双腿发软,甚至有些站不住,视野也被一片片的黑色所覆盖。让身子靠在墙壁上,魔理沙的喉咙里面痛苦地吐出接下来的话:“啊……我,我知道了。” “等等,你还好吗魔理沙同志?我……” “别说了,别说了小伟。”魔理沙感觉自己的嗓子发干,就像是有一吨的水都没办法完全缓解这种异常感一样。她的腿在软下去那一次之后终于恢复了一点儿力气,让她能够慢慢站起来。自己哭了吗?应该没有哭吧。不能哭的。“我……我现在想一个人歇一歇。拜托了,让我一个人歇一歇吧……” 感觉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为什么呢?虽然心里面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愚蠢地冲了过去,非要这个样子才会甘心吗?太愚蠢了。啊,这就是为什么早苗和灵梦不会……因为她们比我要聪明的多啊。 虽然腿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但魔理沙往外迈出去的脚步还是晃晃悠悠的。身后的葛祎伟连忙两三步走了过来,试图把她扶住,可却被直接挥开了:“没关系!……对不起,我没打算用这么大的声音……但是没关系的,我自己没事。” “你这完全不叫没关系的样子。话还没有说完呢,一个月前我就说过了,我会给你一个理由,至少把我现在的心情全都告诉你,否则这对你肯定是不公平的……” “够了小伟!没必要的……”眼泪,眼泪真的没有流出来吧?啊,有一滴。必须要赶快擦回去。魔理沙不能哭,不能哭的……“你不是经常说吗?感情上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释。我也不可能对你喜欢我给出一个确切的理由,所以你也不需要为拒绝我……” “但要真的是感情上的不能接受的话,我也就没必要非得跟你解释了。” “哎!?” 魔理沙愣住了。回过头去,用依然有层雾气笼罩着的眼睛看向葛祎伟的脸,她有些不相信地重复了一遍:“不是感情上的问题……吗?我感觉,这种事情只会有感情上的问题啊……” “如果需要面临的只有感情上的问题的话,我肯定不会拒绝你的……你这样的女朋友,像我这种货色打着灯笼都难找到一个,更何况还是一起上过战场,过命的交情……”把魔理沙的身子扶正,葛祎伟别过脸去,“可是事情……总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有时候我真的就在想啊,要是只遇到一个的话多好……遇到三个比一个都不遇到还要倒霉啊。” —————————————————分割线——————————————————— 背靠着墙壁,早苗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到了她的手掌里面。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刚刚听到的话。把下嘴唇咬到发白,她努力压住心中直接冲出去的冲动,心里面完全被一个想法填满了: 为什么是魔理沙?为什么是魔理沙?为什么是魔理沙?感情上不存在问题……这不就是变相地说,葛先生你是喜欢魔理沙的吗?但是这样是不行的,这样绝对是不行的!葛先生如果喜欢上了魔理沙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身体缓缓地靠着墙壁慢慢滑落了下来,早苗抱着自己的头,似乎这样的动作能够让她更加冷静。就算是不想,可是葛祎伟和魔理沙的交谈还是强迫一样的流入了她的耳朵当中。不过很快,葛祎伟的叙述中出现了让她一下子跳了起来的字眼:“我之前也说过几次吧……我呢,和东风谷小姐是很像的。唯一的区别或许就在于,我能够意识到自己思想的危险性,给自己加上了个抑制器吧。” 葛先生跟我……很像?很像吗?指的是哪个方面?不过,如果很像的话,不是更应该选择我吗!?为什么要说出来刚刚那种话……果然那种话是误会对吧?果然,那是因为葛先生受到了偷腥猫的迷惑才会说出来的……某只偷腥猫肯定是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魔法,嗯…… 要是葛先生不选择我的话……也不能让某个偷腥猫就此得逞!绝对,绝对! “和早苗很像?这是什么意思?……和最近一段时间,早苗那种奇怪的表现有关系吗?” “那只是一种执着的对外表现而已。就像我,五年前的话,不也是一直追在‘真相’的屁股后面跑,最终……变成了那副操性吗?”苦笑了一下,葛祎伟回答,“我跟东风谷小姐真的是很像的。东风谷小姐容易想歪,不过你想想,她每次想歪的时候我都出言阻止她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跟她想到一起去了。不光这一点,在感情上的话……我和她也是很像的。” “这……跟小伟你将要说出来的理由,有关系吗?” “嗯,当然。实际上,我感觉我只会比东风谷小姐更极端,甚至这种苗头已经出现了……‘倘使我得到了谁的布施,我就要象兀鹰看见死尸一样,在四近徘徊,祝愿她的灭亡,给我亲自看见;或者咒诅她以外的一切全都灭亡,连我自己,因为我就应该得到咒诅。’你的告白,对于我来说,就算是布施啊。” 在葛祎伟将这两句散文慢慢念出来的时候,早苗忽然感觉,有什么她一直没能想明白的东西被彻底打通了。她完全理解了葛祎伟的想法,并且开始慌乱了起来,因为显然她自己就落到了那种葛祎伟一直希望避免自己落入的境况当中…… “我会疯的,魔理沙同志。如果我真的恋爱了的话,我会疯的。不要说理性,我知道所谓的理性会有多么不堪一击。我会比东风谷小姐更加疯狂:她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他人的行为,但是我不一样。我会立刻行动,果断到任何人都没办法想象的地步:对于一个已经杀过不知道多少人的士兵来讲,已经不存在太多下不去手的事情了。所有的这些只会为了达到一个目的:完全独占我的恋人。” “我必须限制自己。我不能让自己被独占欲所吞噬,变成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执念的力量如果放到了不正确的位置上……只会变成悲剧。” 能够听得出来,葛祎伟的这番话已经酝酿了很久,以至于当他将其说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磕绊。在墙后面偷听着的早苗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什么穿透了一样:这与现在她自己的状态……太像了。不,简直就是。想想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言行就知道了,肯定给周围的人带来了不少的困扰吧? 但是突然,另一个事实让她从慌乱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并且迅速地被狂喜的情绪狂潮淹没了:葛先生和我是一样的。两个人都是希望能够独自占有恋人的。那样的话,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互相珍视对方,理解对方的想法,就不会有任何的困扰了,不是吗?果然,果然葛先生是应该跟我在一起的才对…… 但是葛先生也在烦恼这件事情,而且想要解决这件事情。那样的话,两个人一起努力就好,两个人一起努力……哪怕最后努力失败了,只要能够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因为我跟葛先生是一样的! 早苗发现自己居然在哭。为什么在哭呢?因为感觉自己和葛先生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如此之近吗?还是因为,自己差点儿就像那番话说的一样,让独占欲完全吞噬了自己变成了偏执的疯子?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明白了……限制器,嗯,必须要给自己加上限制器……既然葛先生在努力的话,自己也必须要一起努力才行。 或者,努力把葛先生身上的限制器亲手摘下来……这更好,不是吗? “对不起啊,魔理沙,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把你当做偷腥猫……”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很多观念就像豁然开朗一样,一下子全都打开了。伸出手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去,早苗低声自言自语着,“葛先生不希望自己的恋情给别人添麻烦的,所以我不会再那样叫你了哦。” “……这件事情必须让我自己来解决。谁都不能帮忙,我自己明白的。我不敢,不敢去把自己的那些感情完全发散出来。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尝试着去控制它们……当然,这算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 不对的哦葛先生。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这种事情,不能只靠你自己,也要多依靠一下我嘛……你都说了我们很像的…… 缓缓坐到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早苗闭上眼睛,面带微笑地这样想着。 —————————————————分割线——————————————————— “呼,巴黎真是一座很美好的城市,不愧叫‘浪漫之都’呢。”看上去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葛成志用个人终端和还在国内的王玉琳通着话,并且将这边能看到的一切全部传送过去,“但最主要的还是语言的问题。我的英语并不是太好……总是磕磕绊绊的。” “对话的问题吗?那样的话,让我来当你的同声传译怎么样?” “这可不行,我可不忍心让你累到那个地步。那样的话我肯定是会受到良心的谴责的。”装作心脏痛一样地捂住了胸口,葛成志这样开着小小的玩笑,却被一个急匆匆向着相反方向走去的人撞了一下,“呃……” “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美丽的女士。”稍微愣了一下,葛成志下意识说出了自己唯一一句能够说流利的法语。经过的这个人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着。正当葛成志也打算继续自己的路程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掉在地上的一个小东西,像是一个可穿戴的微型个人终端: “……海伦娜·伍德?这就是刚刚那个人的名字吗?……去失物招领处那里一趟吧……嗯?啊,我没事,只是被撞了一下。偷东西?没有没有,对方还掉了一个东西呢,我打算去失物招领处一趟。能允许我改变一下我们的游览路线吗?”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伟这种人,总是喜欢搞这种极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次鬼巫女与灵梦之间的对话完全变成了后者的单方面抱怨,“整天担心着自己玩物丧志什么的……也不想想,自己之前根本就没有玩物丧志的资格吧。就他这种人,平时在学校里面跟女同学最多就是普通地聊聊天,从来没有见他能和那个异性朋友聊得火热的,倒是莫名其妙和班主任关系混好了……所以说我们三个,我们三个……” “你们三个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唯一脱离单身状态的机会。可是这个家伙简直顽固到不可救药,一点儿也不像个男人。这些话你都翻来覆去说了好多遍了,我也快要听腻了啊。”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鬼巫女那双血红到让人犯恶心的眼睛里面现在全都是疲倦,“这种事情葛祎伟也承认吧?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话,像你们这种人跟他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他这算是什么态度啊……一副大家都在上赶着求他把自己娶了的样子。” “到目前为止,这仅仅是你的猜想哦。担心自己在接受了恋爱这种事物之后会立刻变成像是东风谷早苗那样的疯子,不,应该是要远超其上的精神病人,为此会拒绝掉魔理沙的告白,这些事情完全就是你个人的想法。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接受了魔理沙的告白,两个人在亲亲热热地在某个地方秀恩爱……” “嘛,我从最开始就说了,不可能的。”丝毫没有动摇的神色,灵梦平淡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结论,“如果葛祎伟还是葛祎伟的话,就绝对不可能的。如果现在的葛祎伟已经不是葛祎伟了……那我也就早死心了。而且,单单凭借自己的理由就作出判断,可不是他的风格。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如果他答应了魔理沙的话,我们三个就完全不可能在一起了。可是,如果不在这里住着,我们又能去哪儿呢?” 这明显是葛祎伟这个人的思考风格:在做什么事之前,做什么会突破性地改变现状的事情之前,尽量优先考虑好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变化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但如果变化是被主动引起的,那就算没有办法看到三步那么远,第一步总是要看到的。很显然,在幻想乡三人组在这个社会上拥有自立能力之前,她们肯定要寄居在葛祎伟的家里而没多大可能分开——部队的招待所到底也是临时方案,时间不可能长到以年为单位。在这种情况下,答应某个人的单方面告白完全就是要把原本还算相对稳定的情况完全破坏。那样的话,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葛祎伟不敢去面对这种挑战。他对幻想乡三人组有着责任感,根本不可能摆脱的责任感,就如同他对于中国人被集体洗脑的真相探知的责任感一样。他得在精神上和物质上撑住她们,而现在能够撑住她们的也只有他一个。这种时候,在恋爱立场上的偏向……完全能够将把其余两个人完全毁掉的。 他能够容忍这样的可能性吗?不,当然不能。绝对不能。 “小伟他就是这种人啊。死性不改。就算我们分开了五年,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他还是以前那个葛祎伟了,最多就是在手段上耍的小花招多了一点。所以说有种安心又讨厌的感觉……这家伙怎么过了五年还不进步啊。” “嗯……嘛……” 向着灵梦投去了带着很多意味的深刻目光,鬼巫女的眼珠转了转,忽然走到了灵梦的身边,和她一起靠在了这面墙上:“这样的话,不感觉自己很悲惨吗?面对这样别扭的人,没什么希望的。还不如被明确拒绝一次直接死心……” “别说了!”直接用手捂住了鬼巫女的嘴,灵梦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手下意识地去摸平时放那把98式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样……其实也挺好的。虽然变相的好像让小伟妻妾成群左搂右抱了,但至少……” “……会很难受的哦?一直等着,等到那个人终于能够说自己敢来直面恋爱,直面可能会变成英雄冢的温柔乡之后,选择的人却可能还不是你。这付出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如果换回来的是葛祎伟那个人的话……一点儿都不划算哦?付出和收获。” “可能是吧……”抬起头,灵梦惊奇地感觉到了冰冷。伸手一摸,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有些湿滑的液体,“但是恋爱真的会让人变成傻子的哦?所以小伟他对于这种事情如此的拒绝或许算特~~别~~正确的决定。啊啊啊我要是早点儿意识到这种事情的话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么麻烦……真是麻烦。” 出奇的,鬼巫女这次并没有搭话,或许是明白现在灵梦需要一个人慢慢地宣泄一下自己对于未来的不安和愁苦……吧。 “回去了。结果这次出来找你聊聊天,最后只是只是一直在听你抱怨了。无聊。”忽然一挥手,鬼巫女咂了砸嘴,“博丽的巫女我也见过这么多位了,像你这样的真是第一次见。卷到三角恋四角恋五角恋里面的都有,男主人公是这么别扭的一个性格的家伙……不得不说,你也真是倒霉。某种意义上比那些遇上了人渣的巫女还要倒霉。” “当然不是了!再怎么说,小伟他总比不负责任的人渣要强多了。如果扛上了责任,哪怕会把自己压垮他也会彻底扛下去的……” “所以才会事先在要不要扛、要怎么扛这件事情上面思考太多不是吗?没必要给你的心上人开脱了,你我都明白他是个什么样子的家伙。”轻轻哼了一声,鬼巫女的身影忽的消失了,原本只剩下黑白两色的世界也逐渐恢复了色彩。看着已经慢慢要黑下来的夜色,灵梦慢慢伸了个懒腰,把脸上的泪痕抹了抹:“吃饭吧吃饭吧……” —————————————————分割线——————————————————— “……我感觉自己现在能够理解早苗的心情了哦,小伟。”眼神有些涣散,魔理沙用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葛祎伟,淡淡地说着,“感觉,如果把小伟你绑起来,然后回幻想乡之后呢,去书柜里面找到洗脑啊催眠啊之类的魔法,然后就能两个人一起愉快地生活下去了,在那间破破烂烂的道具屋里面……” “你要是开这种玩笑的话就完全没意思了,魔理沙同志。”苦笑了两声,葛祎伟摇了摇头,“其他的不说,要是没我们帮忙的话你能回到幻想乡去吗?就自己一个人?而且,绵月依姬也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了……我可不希望看到啥三足鼎立的局势。” “这种事情,不试试的话是不会知道的吧?” 被这句话惊得猛一抬头,葛祎伟的眼中呈现出了魔理沙依旧带着笑容的脸庞。虽然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可是路灯已经亮了,led那完全称得上是惨白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将那头金黄色的头发也染上了白色,让他后背感觉有些发凉。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忽然,之前那种淡淡的微笑变成了魔理沙通常一直有着的阳光笑容,但是从葛祎伟这个视角来看总感觉有太多逞强的成分在里面,“小伟你的胆子不能这么小哦?……明明都胆大到敢拒绝我了。总之,你的拒绝,我明确地收到了。谢谢你……能够把拒绝的理由说得这么清楚。谢谢。” “……哈哈,头一次见告白被拒绝了还向别人道谢的家伙。”抽了抽嘴角,葛祎伟也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好了,既然不上晚自习那就赶快回去吧。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有些难受的,毕竟我们还必须相处下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多找我妈聊聊……” “嗯。我知道。” “那我就先走了。你的话,也没必要担心晚上会有人劫你的色是吧?毕竟也是上过战场的老油条了……明天艺术节上,你和东风谷小姐的表演我很期待哦。……至少,这次表演的话,应该可以放下心里那些该死的责任感和别扭的想法,诚心诚意地来给你们加油喝彩了。” “!……我会努力的!至少……会让不用考虑那些东西的小伟喜欢上我的!” “……啊。谢谢了。” 真是的,这乱七八糟而且藕断丝连的对话……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和某个名字是成志的家伙一样了。招待所的房间里面应该还有点儿酒吧?今天晚上喝完它好了。 转过身去,挠了挠头,葛祎伟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地朝着与魔理沙相反的方向走去。路旁的榕树上,蝉依旧在鸣叫着,就像是这个场景的背景音乐一样。 —————————————————分割线——————————————————— “也就是说,女士,你希望我们突破外层的防守,为你争取到能够向你的领导阶层阐明事情缘由的原因,是这样吗?坦白来讲,我们和月球人没有交过手,所以没办法给你任何承诺。我们没办法保证任务的成功。” “……原本我以为欧阳能够给我介绍一些值得信赖的人。现在看来,是我太幼稚了。” k现在总算知道一名优秀的进行对外交涉的领导——在欧盟特种部队当中,扮演那个角色的是吉姆——对于团队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了。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面前这个冷艳的女人还会进一步降低他们这次工作的酬金。 在休假的日子里做私活可不是什么能够轻松到一笑了之的事情,一旦被发现了的话,这些人肯定是会上军事法庭的。可是不得不说,那个军火贩子开的价码实在是太令人心动,再加上k现在的确急需一笔钱,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好选择上了贼船。l跟他一起到了这里,出自对他的信任,并且在理解了他的难处之后表示自己的薪酬完全可以当做是他的…… 如果l是个女的,k发誓自己肯定会娶了她的。 这只小队的代号和自己原本身处的小队是同一个真是令人尴尬的事实,而自己这个明明是第一次接私活的新手却被其他两个老手被推到与当事人进行交涉的位置上则是另一个尴尬的事实。很明显,如果薪酬被降,另外两个人就有了足够的借口敲诈自己和l一笔。 “……好的,绵月丰姬小姐,我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了。”还好,k的头脑还是足够聪明的,“我们的确应该早些想明白自己的处境。只要我们突入了那栋建筑物,唯一可能让我们存活下来的希望,也就仅仅是您能够说服那些人了,对吗?” “能够认证处着一点就好。我期待着你们的表现。” “我们的表现啊……” 希望那两个人不会在战场上还做出这种推卸责任的行为吧。根据描述的话,这次任务可是必须要搏命的事情,何况还会牵扯到……月都这个人类社会正在努力遮掩的秘密。望着绵月丰姬离去的背影,k有些悲哀地叹了口气。 —————————————————分割线——————————————————— 所以,昨天已经说了那样的话。既然如此,必须要……拼尽全力才行。学生会的人也陪着自己练习了这么多次,就算选举会失败,也要努力将表演进行完! 身上穿着这次的演出服,魔理沙努力让自己有些混乱的呼吸恢复平稳。在旁边,身为学生会长的董凡旭出声安抚着她:“没关系的丽萨,记住,只要享受这次艺术节就好了。不要认为自己是在表演,要去认为自己是这场盛大的娱乐活动当中的一员,而且是比台下那些看客更积极主动的一员。没必要唱得好,只要唱得高兴就好。学生会的宗旨原本就是享受自己的青春,你没问题的!” 之前早苗的出场完全可以说是惊艳。她的歌声与表演完美到没有人能够挑出什么瑕疵,一曲中俄日语三种语种混唱的喀秋莎把整场的气氛提升到了顶点。听到那个旋律的时候,魔理沙首先想到的无疑就是耶路撒冷的建筑群中,在顶着阿拉伯人猛烈的攻势下,于电台中回荡着的来自不同势力不同国家使用不同语言的大合唱。虽然这次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在气势上却完全不输那一次,在艺术性上面甚至有了令人心灵颤抖的提高。 这就是东风谷早苗。一个不像自己这样聒噪的,虽然在某种情况下有些极端但却仍然很温柔的,优秀到直接拿来当妻子任何人都不会有任何不满的女孩子。她选择这首歌,或许也是想要寻找回,当时在战场上第一次用日语唱出这段旋律之后,与小伟相视而笑的感觉吧? 或许那里就意味着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正式复杂了起来。一年的沉淀发酵后紧随的生死相依,让原本笼罩着一层纱的情感迅速明朗化了。为此发生了很多……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吧。 前奏慢慢响起来了。魔理沙一步一步地向着舞台走去。她已经决定就像学生会长说的一样,努力来享受这次演唱了。不,不仅仅是享受…… 然后自己告白了。在几乎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告白了。无知而无畏地告白了。因为无知所以无畏地告白了。然后,就在昨天,自己被拒绝了。理由很充分,很有说服力,自己不得不接受……但是啊…… 旋律到了,话筒移到了它应该在的位置。魔理沙缓缓地开口了,发出自己早就练习了无数遍的音调。不仅仅是享受,自己必须要成为这首歌的一部分,成为这次演唱的一部分。否则,就算小伟抛弃了那些无关的东西,以他的挑剔眼光,又怎么会迷上自己呢? ……但是啊,感情不是会这么容易就扑灭的,不是吗?如果是的话,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是不会那么麻烦的。正是因为感情这种东西…… 魔理沙感觉到了那种她一直在希望着的状态。她当然能够达成这种状态,因为她有这个条件。这是一首……很简单的情歌,正好能够迎合她此次宣传的主题,很好唱,但是也很难唱。她看到了台下的葛祎伟,即便是观众如此之多,她还是认出了他。 正是因为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掐断就掐断的,不是说能欺骗就能欺骗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永远欺骗自己的内心,而魔理沙尤其不愿意做出这种行为。所以…… 所以! 曲子居然结束了。在魔理沙感觉自己的感情根本没有抒发出来的时候,一瞬间就结束了。观众们在起立鼓掌。以往练习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努力地唱完歌之后总会感觉很累,但是这次却像是一瞬间就结束了一样。剩余的无法宣泄出来的感情依然在身体里无法发散,催促着魔理沙做出进一步的举动。所以…… 所以! “小伟!葛祎伟!葛祎伟同志!!!!”被音响放大了很多倍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校园,“我,我喜欢你啊!!!!!!” 魔理沙感觉这次的告白拼尽了自己的全力。当然,她早就收获了答复,可是这份感情依旧溢了出来。有些惊讶于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她那双带着这种直率感情的眸子看向了现在整个校园的主角。随后,在她的注视中,在全学校所有人的注视下,葛祎伟—— 就像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砰”地倒在了地面上。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一十六章 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烧终于转变成了高烧之后,葛祎伟的内心原本还有些庆幸的:长时间的低烧不是什么好事,高烧了的话,或许正好象征自己的病马上就要好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吃些感冒药退烧药什么的。不过,让他本人感到很不爽的事情在于,就算高烧是迟早都要出现的……你为什么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呢?简直就像是老天爷在逗自己一样。 “除了体温之外各项参数没有太大异常……我想应该就是普通的高烧而已,居然叫了救护车?你们也太慌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因为突然一下子葛先生他就昏倒了……呜呜……” 顶着高热去上学是一项十分艰难的行动。四肢疼痛而乏力,口干舌燥,浑身发热,如果不是因为上学的时候比较早,天气还算是凉爽的话,葛祎伟怀疑自己根本不会在魔理沙演唱的时候晕过去而是直接晕倒在路上了。上午的课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李成他讲课的时候用让人“振聋发聩”的声音冲着某个学生全程吼完了可编程阵列逻辑的所有主要结构及其特点。 然后他有些惊奇地发现,在班主任吼完之后,原本已经忘光了的这些玩意他居然全都背了下来。在这之后一直到中午,他的脑子里面一直在循环播放那些玩意:输入和输出型结构、带反馈的寄存器型结构、带异或的寄存器型结构、算术选通反馈型结构…… “但是医生,小伟他之前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的低烧了,今天低烧突然转成了高烧,会不会是什么隐藏在表面下的严重疾病的征兆?而且,他有过……什么什么躁狂症的病史……” “精神类的疾病和发烧肯定不可能有关系吧。持续性低烧?大概多长时间?如果是躁狂症的话,有可能要考虑到病人自身服毒?……护士,调一下三床患者的病历!” “大概,嗯……至少两到三周了吧?小伟应该是不会做服毒那种傻事的。” 这种循环等到艺术节,或者单纯地就叫学校晚会开始的时候终于迎来了终结,因为葛祎伟强迫自己必须要认真地迎接他必须要面对的两个人的表演。事情还没有结束,远远没有结束,在自己做出了那种极其人渣的回答的情况下。那样的话,肩上的责任肯定还要负起来,昨天晚上也一口咬定要努力欣赏这次表演了。 早苗的出场当真惊艳了全场,一曲多语言版的喀秋莎甚至让葛祎伟的精神为之一振。但是,虽然这样说有些不礼貌,但与魔理沙的表演相比……早苗的歌完全成为了让人胃口大开的前菜,等到魔理沙这道主菜奉献之后在最大程度上地满足了所有观众的视觉与听觉感受。如果两者的表演交换了顺序,或者缺少了其中一个,那观感完全就不会是这种等级了…… 两个人都很努力了。作为“竞争”这个意见的提出者,对于这种结果,葛祎伟自己感觉很是满意。他没有去了解两个人为了演出究竟挥洒了多少汗水,不过结果明确地摆在这里:两个人肯定已经进步了,在一个综合的方面。这样挺好的,意味着她们能够脱离自己融入这个社会的时间又一次提前了。 似乎,晕过去的时候就是抱着这种安心感……? “……一个月。小伟他已经发了一个月的低烧了。” “一个月?你确定吗灵梦?葛先生居然……我为什么没有发现!?明明葛先生自己在承受着痛苦,我却只是埋头沉浸到……” “……我也一样啊,早苗。只有灵梦她发现了这件事。” “病人的病历里面并没有提到有过躁狂症的相关记录……而且也没有任何可能的有关病症。但是基因图谱分析里面提到患者先天感染结核的可能性较于常人比较高,可能是儿时原发性肺结核症状较轻然后自愈了,随后这次发生了继发型肺结核导致了长期低热……这样吧,出于保险起见,做一套全面的体检比较好。具体检查项目我安排一下,然后等患者醒了之后再进行调整吧。如果他醒过来了你们……” 医院其实是个挺让人讨厌的地方,尤其是味道。用力挤了一下眼睛,让视觉适应了从天花板照射下来的光,葛祎伟用左手撑着床,慢慢坐了起来:“医生你别麻烦她们了,直接跟我说就行……体检项目有什么?” “小伟?”“葛先生!”“小伟!” 就算脑子不怎么灵光,葛祎伟还是从那位医生的脸上瞥到了一种落寞的情感。的确,原本围着自己转的三个漂亮大闺女一下子就扑到了病床上的另一个人跟前,基本上心里不可能有啥正面想法。挠了挠头,葛祎伟把身后的枕头竖起来,让后背靠到上面:“你们三个……不好好去上学,陪我这个病人来医院干什么?还有课……” “现在天都黑了,小伟。”插进来一句话打断葛祎伟,魔理沙说,“你在招待所的房间今天到期,你哥哥他去给你收拾东西了,伯母现在正在往这里赶,伯父他……” “不用说了,我爹他是个军人,不可能想来就来的。”要是以前的话我可能还会抱怨两句,不过在军队尤其是在军属研究所待过之后我是完全不会抱怨了。心里面这么想着,葛祎伟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也就是说,你们逃课了?尤其是你们两个,抛下那么多因为你们的表演而热情起来的观众跑路了?” “无论怎么想都是葛先生这边比较重要吧!我……呜!” “丫的你要再说下去就不是简简单单地敲脑袋这么简单了啊东风谷小姐,我非得把你打得四肢抽搐全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不可。”一个爆栗敲到早苗的额头上,葛祎伟看着后者泪眼汪汪地护着额头,“做了错事还不老实可不行。你们三个就先回去吧,我妈不也是快到了吗?就一个高烧而已。低烧了这么长时间转高烧了理论上就是病快好了……” “小伟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现在的状态可不是怎么好。我们还是留在这边……” “好了上司,哪那么多废话。回去好好上课。”摆了摆手,葛祎伟翻身下床,边穿鞋边转而向医生说,“有什么检查吗?……哎哟我的妈啊。” “这不是连站都站不住吗?”连忙把腿一软想要倒在地上的葛祎伟一把扶住,灵梦稍稍借一个力让葛祎伟重新坐回床上,“你还是躺在床上好好养病吧。课我们会好好上的,但是现在都放学了,我们想做什么是我们的自由对吧?” “……好吧,你们随便。所以我应该做些什么,医生?” “你什么时候吃的中午饭?” “十二点半。是要做血常规吗?” “嗯,现在是八点,时间也算差不多。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体情况,等等我让护士过来给你做个血常规。”在空气中的全息窗口上点了两下,这名医生回答,“这两天我要去北京进修,所以你要是住院的话应该是张医生来接我的班,到时候你让他看你的病历就可以了。有事情及时叫护士,我先走了。” “您去忙,我这边……有仨人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但是总不能让这三个都在这边过夜吧。之后还得想个法把她们赶回去。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葛祎伟脑袋昏昏沉沉地这么想着。在此之前先睡一觉,养精蓄锐吧。 —————————————————分割线——————————————————— “不对,错了。这里的加密应该有问题。”手上拿着一个个人终端,风见幽香指了指苏菲亚刚刚列出来的密钥,“这里,解密解得有问题。” 从阿克曼将那本日记带回来之后,也有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但是这本理应会存在什么关键性线索的日记却迟迟无法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原因之一就是写这本全都是图基本上没有文字的日记的人使用了某种加密手段来掩盖这份日记的主要内容。在风见幽香的记忆里,与自由石匠的有关人员打交道的时候她的确注意过这种事情,他们的信息加密算法她有一个大概印象。于是,在因为腿部的伤口而战斗力大打折扣,无法自由活动的情况下,她便和苏菲亚一起,开始对这本日记的内容进行相关破译了。 这本日记明显不是一个人写的,而是由很多人联手接力完成的。自由石匠那种特殊的加密算法让日记本上的图案里蕴含了极其丰富的信息,基本上每一页都相当于一本十万字以上的大部头。风见幽香和苏菲亚这两个破译者只能翻译一些关键性的内容,因为她们没有掌握加密算法的全部,手上仅有的还是利用风见幽香那已经残破了的记忆和苏菲亚的反向推演而搞出来的不精确版本。 就算是这样,她们所获得的东西也足够多了。根据目前已经知道的,风见幽香怀疑这本日记是由自由石匠这个组织的实际领导层其中的某个职位所进行的一种记录,他们记录下来所有他们认为值得记录的事情——以一幅占据了一页纸的画的形式。到目前为止,她们看到了自由石匠的成立,逐渐发展成为扩散到整个欧洲暗面的组织,然后随着大航海的殖民时代而遍布全球,与众多或明或暗或有名或无名的组织间的斗争…… 值得注意的是,从这个组织成立的记录那一篇开始,到目前风见幽香她们工作到的进度,几乎每一幅画都提到了自由石匠的死敌。那似乎是比它自身的力量更强大、历史更悠久的某个东西,与它的斗争贯穿了整个自由石匠的整个历史。按照当前的情况看,自由石匠在双方的斗争当中甚至呈现出了颓势…… “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这样提问着的阿克曼递过来了一份速热食物。有些苦闷地摇了摇头,然后把受伤的腿放到阿克曼面前让对方帮自己换药,风见幽香默默地嚼了一口吃的:“没有。但是因为担心会有有用的东西所以必须要一张一张来。……我在想,是不是我们找错方向了?” “找错方向?这从何说起?” “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到原点去?”把手上的日记本放下,风见幽香长长出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二号实验室的事故。就是这件事情把一切牵扯出来的,而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那是谁做的。没错,自由石匠的嫌疑最大,但真的会是他们吗?” “可是能做这件事情的只有他们,到目前为止。” “疑点太大了。我们总要把这些东西都搞清楚才好。”说着,风见幽香晃了晃手上的日记本,“日记本上提到自由石匠有一个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应该考虑能不能找到他们。在这之前,总要解决一些事情……比如,二号实验室的事故问题。” “……到这里我是赞同的。”点点头,阿克曼将已经缠好了的绷带系上一个结,“所以我应该做些什么呢?当初探索到的证据都没有把我们引导到通往真相的道路上,而我认为证据已经足够多了。” “那边的小姑娘曾经潜入到网络当中,当时我们发现,监控二号实验室的摄像资料并不完全。有一部分消失了,对不对?很关键的一部分。在这个原点上面,我们只剩下这唯一的突破口了。我想应该能够找出一些疑点,如果对那些视频进行进一步分析的话。” “……你是指,我们或许能够通过分析对方删除的片段来判定对方想要掩盖的东西?” “你是怎么想到我是这么想的?”有些惊讶,风见幽香眨了眨眼睛,而在她的目光对面的那个人则是挠了挠头:“下意识这么觉得的。感觉如果是你在这种时候提出来的意见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默契让风见幽香有些惊慌。意识到自己的脸可能已经通红了,她立马低下头,却并没有漏听阿克曼接下来说出的一句很轻的话:“……你在等我的一幅画吧?虽然记不得了……我想逐步要完成它了。” ……但是她只能装作自己漏听了。否则的话,她的脸会更红的。 —————————————————分割线——————————————————— “你终于到这边来了,埃文。我还以为你会在日本停留更长的时间。”张开双臂欢迎着这位自己已经认识了很长时间的同志,艾伦满面笑容地说着,“你来了我就放心了。相信这次我们肯定能够给那些该死的法国佬一个充分的教训。” “你要注意,艾伦,我们根本不是为了给谁什么教训。”躲开了艾伦的拥抱,埃文一脸厌恶地看着这位生物学家,“当然,我这样伟大的人来到巴黎策划这场袭击,定然是万无一失的,哪怕有你这种白痴给帝国添乱。” “我总是感觉到一丝惆怅,埃文。到了现在,帝国居然还必须要依靠两名科研人员来策划并领导一场袭击,这真是相当可悲的事情。”没有对埃文一贯的语气表现出任何不满,艾伦叹了口气,“帝国依然缺乏指挥人才,不是吗?” 当然不是。元首同志只不过不希望让这种小打小闹玷污了那些优秀的将军们的名誉而已。心里暗暗反驳着,埃文很快带过了这个话题:“所以呢?这次我们用的是什么?我可不希望我的伟大之名因为你的原因受到玷污。” “啊,是这个。我的新产品。”提到了这件事,艾伦立刻显得高兴起来。拿出一个看上去很沉重的手提包,他将其打开,手里捏着一个试管,“病毒。我没有给它起好名字,但是我想叫它zombies。这是个很直观的名字,对吧?” “也就是说你终于赶上了月球的那帮娘们儿,造出了僵尸这种鬼玩意儿?我希望你告诉我这是可控的——无论是第三帝国还是伟大的我可都没有兴趣接管一个遍地是僵尸的地球。” “这是当然。它的本质是烈性病毒,感染者最终会在十天内完全死亡。这是本质。它可没有能力让人死而复生或者增强细胞活性什么的。这种东西变异成人们传统印象当中的僵尸病毒的几率不比艾滋病毒变异成那东西高。” “那就好……我拭目以待。希望它能够配上我的伟大之名。” —————————————————分割线——————————————————— “唔……稍微有点儿低烧啊。” 看了一眼自己的个人终端上面的生理数据,李成小声嘀咕了一句。根据他的观察,这两天班上身体情况不是很好的人数似乎有增多趋势,尤其是刚刚还躺倒了一个。看来明天的班会最好提一下,让大家注意一下身体…… 有点儿累了,胃口也不怎么好,而且胳膊腿有点儿疼,今天还抽了好几次筋。早些睡好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临去北京之前居然还被派到了一名患者,真是晦气。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华永盛随手一晃,将自己早就已经排满了的行程表招出来,全息投影的作用下,空气中的灰尘显得格外显眼,让这个原本整洁的办公室一下子显得有些不干净。 但这一切都并不能让华永盛原本兴奋的心情完全低落下去。这次去北京进修的机会他已经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如今终于能够实现,无论是对于他的能力还是对于他的前途都是毫无疑问的极大助力。当院领导的批准了他的进修计划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都要蹦起来了。理论上来说,前往协和医院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名院进行进修的确能够让人兴奋到这个地步,不过对于华永盛来说则是有着另外的原因:她的女朋友就在协和医院工作的。 这段感情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而且希望看上去很飘渺,只有两个年轻人(或许也不再年轻了)在苦苦坚守着。如此一来,这个长达三年的进修机会可以说是再宝贵不过了。 “患者的体检数据出来了……体温一直没有退。”这件事情理论上应该不贵自己管了,是张医生的工作。……算了,本着职业道德,就看这么最后一下吧。手指轻轻划了划,葛祎伟今天的各项体检数据出现在了全息窗口上,“中性分叶核粒细胞数量有些少啊……感觉上似乎不像是结核病。唔……” 由于某个部门的体检数据还没有出来,所以石家庄市人民医院的综合自动诊断系统还没能给出自己的判断结果,现在华永盛也只能浏览这些已经出来了的数据。不过,看着那些对于外行来讲几乎完全看不懂的项目,结合着患者长期低热和突发性高烧的情况,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手指头有些不安地活动着,他忽然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 在看到那些数据之后,他想到自己需要担心的东西是什么了。不过应该没关系的,那个东西可不会有长达一个月的潜伏期。因为初始用途的原因,那个东西的潜伏期很短很短…… 即便如此也造成了自黑死病以来人类防疫战役当中的最大的一场败仗,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末。他记得自己当时的老师是怎样向他们这些学生讲述那次惨痛的教训的:“在印度社会已经建立了现代防疫体系的情况下——就算印度当地的环境和社会风俗可能对于防疫方面造成了负面影响,他们的体系总比某些仍处于极端贫困或者干脆没有政府机构的国家强上太多了——在那种情况下,这场瘟疫的全世界死亡人数在一年的时间里就达到了匪夷所思的两亿两千万人,印度总人口的十五分之一以上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当时这个现代国家的秩序几乎彻底崩溃了。当时因为之前一段时间的中印关系紧张,双方在边境已经调动了数量可观的军队,而我有个同学就是其中的一员。瘟疫爆发之后,他们获得的命令是,巡逻的时候在边境线看到任何可疑人员或者接近中国边境的人员,在没有事先通报的情况下,立即开枪当场击毙并焚烧尸体……” “然而造成了这一切的居然仅仅是一种细菌。一种我们曾经认为早就因为抗生素的出现而失去了威胁性的微生物。就算是相应的抗生素已经被成功地研制出来,它依旧是我们这些卫生事业的从业人员头顶上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 “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它。它的名字是——” “哈迪斯mkii,来自欧盟军方给它的代号……”低声地将这个名称念了出来,华永盛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立刻强制中断了医院系统的诊断任务——利用一个让所有医生都抱怨不已的、源自那已经被淘汰了将近十年的系统构架的漏洞。现在,在医院的总服务器里面,关于这名病人的报告应该成为了乱码,但是完整的结果却依旧在这间办公室里面的这个全息窗口上面显示了出来: “诊断结论:特甲类传染病细菌哈迪斯mkii感染可能性86.53%,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立刻启动防疫应急预案。” ……还好。还好自己留了下来。还好现在办公室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要不然一切都完了,一切都会完蛋的…… 特甲类传染病应急预案?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让它今天就被启动?要是启动特甲类传染病应急预案的话,自己肯定没办法离开这间医院了!而且,特甲类预案是要求防化部队参与的,因为感染病原体——例如哈迪斯mkii——原本就是欧盟官方委托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进行的生化武器项目! 该死。该死。混蛋!这是自己目前这份感情的唯一希望,唯一的希望!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时候遇上这种混蛋的事情,这种像是陨石撞地球一样的事情?我必须要去北京,必须要去北京!该死的葛……葛祎伟,你什么时候入院不好,偏偏是今天!该死的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该死的……艾伦·安德森!对,就是那个该死的德国人在二十多年前制造出了这种东西! 华永盛的双手死死地拽着桌子的边沿,就好像他的脚下是万丈悬崖,而这个边沿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稳定结构一样。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场噩梦:不及时通告疫情的后果他很清楚,尤其是特甲级传染病例,那是要求在一个小时之内通告本地防疫站和最近的防化部队的,一个小时内未能及时传达的话甚至必须要背负刑事责任。 可是就算是这样……难道就让自己的北京之旅就这样泡汤了吗? “哈,哈哈哈哈……”几乎绝望地瘫在椅子上,华永盛从喉咙里面挤出几声干笑。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是被感染了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排除是心理作用。现在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把报告恢复,及时通知防疫站,然后履行自己身为一名医生的职责吗?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要去北京,我要去见她!我必须要去见她! 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华永盛最终彻底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即便是这种信念可能是在抛弃了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关掉那个全息窗口,他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快速收拾着这间办公室里面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离开石家庄,去北京。他仅剩的理智部分已经能够清楚地判断出这座城市接下来的命运了。这个病号在送入医院之前有长达一个月的低烧阶段,也就是说,原本的哈尔斯mkii可能已经出现了变异,让潜伏期提升了,考虑到这一点,针对哈迪斯mkii的抗生素可能也会失效。现在,这座城市已经有了数量无法估计的感染者,疫情的全面爆发只会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石家庄会被完全封锁,毫无疑问。就像战争年代一样,被戴着防毒面具的军队团团围住,没有人能够冲这座围城……我必须要跑出去!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一边神经质地小声嘟囔着,华永盛一边收拾着东西,“真的都完了……” 与此同时,葛祎伟的班主任李成出现高烧症状。葛祎伟入住的军队招待所某位服务员出现高烧症状。该招待所两名工作人员、葛祎伟所在学校若干学生与教师出现肌肉酸痛及低热症状。 可是这座城市的人们依然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石家庄人民医院某个病房的三号病床上,盖着白色被单的葛祎伟仍旧在安眠着。 —————————————————分割线——————————————————— 艾伦·安德森。这个在八十年代末就职于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引发了印度大瘟疫,并且让欧洲联盟的政府形象几乎一落千丈的人物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了巴黎,无论怎么想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他在那次事件后就完全消失了,甚至连那个公司的人都无法说出这个人究竟去了哪里,合理的推测是他一样死在了那次瘟疫当中……但看样子并不是。 就算这个人身上有着重重疑点,欧盟的特殊行动机关已经丧失了对他给予着重的特殊关照的能力,人员上的捉襟见肘让他们很是窘迫。关键性的人才必须要派去那些威胁就近在眼前的任务,因此对于这种潜在的重大不安因素,他们选择了派遣一名新手——海伦娜·伍德,来监视他的行动。 这是海伦娜选择了这份职业后的第一个工作。她根本没能想到,第一份工作居然连一名有经验的特工来与自己组成搭档这种事情都不存在。一边感慨着这种境况,她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默默注视着走到酒店里面的艾伦。 目标坐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旁边——这种更加有利于海伦娜监视的举动简直就像是高声宣告着“你们的跟踪已经被我发现了”一样,要不是有老前辈对于艾伦·安德森个人性格的讲解,海伦娜现在说不定已经决定放弃任务了。再说了,就算她是一名新手,可也是经受过严苛的特种工作训练的新手,和机构招收的那些外围素质相差太大了。 很快的,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目标就出现了(稍后的事实同样说明,他就是艾伦此行会见的对象):克罗夫茨·爱德华,英国人,当下爱德华集团的总裁,而艾伦之前任职并且引发了印度瘟疫事件的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就属于这个集团的旗下产业。从海伦娜收到的情报来看,爱德华集团和大不列颠独立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一直想要让英国从欧盟中完全脱离出去…… 可惜,因为不知道目标的行进路程,她没有携带任何能够窃听的工具。暗自懊悔了一会儿,海伦娜叹了口气,想要换一个监视地点,却被一个正在照相的游客模样的黄种人挡住了路。稍稍有些懊恼,她用刻意压低了的声音说了一句:“excuse-me?” “oh,i’m-sorry……hi,are-you-helena·wood?(哦,对不起……嘿,你是海伦娜·伍德吗?)”令人惊讶的,从那名游客的嘴里居然吐出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想要做出对敌人的反应,对方的下一句话让海伦娜刹住了攻击动作,“i-helped-to-pick-up-your-terminal-several-days-ago.can-you-help-me-to-take-some-photos?(前几天我帮你捡起了终端。能帮我拍几张照片吗?)” —————————————————分割线——————————————————— 几分钟后就要正式面对那些之前只能在资料里面了解到他们的攻击方式的月球人了。一想到这件事情,k就感觉自己有点儿紧张。看着已经穿上了黑色紧身衣的雇主,他舔了舔嘴唇,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任务:突破外层防卫圈,然后坚守到这个女人把误会解释清楚…… 不是太轻松的任务。坦白来说……穿着紧身衣的那位小姐棒极了,说真的。比他见到过的好多女孩子身材都好。如果不是急用钱的话,说不定自己完全能够抛弃所有佣金让她用身体付款,那绝对会是一次享受的。 “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k。”说着这些不讲风情的话的是l,从来没有听说过与女人和性那方面有关系的自己的观瞄手。他的沙哑的声音的确是一剂良好的提神药,“把注意力集中到任务上来吧。” “嗯,我知道。”看了看身旁这位带着自己走上狙击手这条道路的老前辈,k点了点头,“又要麻烦你了,l。如果我们被抓到了的话,就把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受你的照顾了。” “你还能记着我一直在照顾你就好。……不过也是我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到这里面的话,说不定你的家人……” “不要提这件事情了,l。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这个职业的错。犯错误的人……不是已经被我们送到地狱去接受审判了吗?那样就够了。” 叹了一口气,k摸了摸手上这把狙击枪的枪身,站起来:“好了,去见识一下这些月球人究竟会有什么让人想不到的能耐吧。” “虽然我一直以为,我们第一次在月球上作战会是官方行动,而不是这种私活儿。” 这样吐槽着,k身旁的l慢慢穿上宇航服。 —————————————————分割线——————————————————— “是……一次针对巴黎的恐怖袭击,是吗艾伦先生?”第三次确认了这件事情,克罗夫茨还是感觉有些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于担心,他甚至检查了一遍桌子上那个屏蔽对话传播出去被其他人听到的小玩意是否在正常工作,“还是使用生化武器的恐怖袭击?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要选择作为巴黎郊区的圣德尼呢?” “我们不希望巴黎的功能遭到太大的损毁。这次袭击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冯·卢克纳尔公司在法国站稳脚跟。这也有利于日后我们对你们的帮助。所以,圣德尼这里是最理想的选择。这里很混乱,是法外之地,因为是法外之地所以巴黎官方的反应会很快,能够控制住影响,但同时……它又属于巴黎。”一口气说完(其实就是背完)这些不适合自己说出来的话,艾伦喝了口咖啡润润嗓子,可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生硬,“……这就是我们的领导人托我转告给您的话。我们希望您能够尽早撤离……以避免对盟友的误伤。” “这样……”拿出手帕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克罗夫茨点点头,“我明白了。这的确是为了双方进一步合作着想。冯·卢克纳尔公司需要在欧洲更稳固地立足……如果需要我们的帮助的话请随时说。此外,能够让我冒昧地询问一下,袭击发起的时间吗?” “这个……”看了看手腕上那块古老的机械表,艾伦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明天。”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楼清空!” “视野内没有敌人,可以前进。”用最快速度搜索了一遍周围,k对着通信器这样说着,“注意前方拐角,越过那里之后我需要一段时间移动才能提供支援。” “明白。vip前进中。” 月球人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要弱,当然这也可能是拖了那位自己护送的vip准确地瞄准了防线漏洞的福。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在自己的故乡——月球表面已经被人类修了这么多基地的情况下,地球上的大部分人甚至压根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这或许已经能够充分说明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了……吧? 不不不,盲目乐观是不对的。急忙摇了摇脑袋,敲了两下话筒给l传了一个信号,k开始按计划朝着下一个狙击阵地移动。那位雇主在训练的时候自己并不是没有旁观过,就单兵而言,那的确是很可怕的战斗力。而且按照事先接受到的情报来看……月球人似乎会有些特殊的作战方式,像是魔法什么的。这样说的话,和会魔法的人作战这或许真的是第一次。 “鹰眼,你什么时候到位?”通讯频道里面一句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让k不得不暂时中断自己的思考。利索的从一个装饰着奇怪纹饰的栏杆旁边翻下,从二楼落到地面上,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五分钟。我在加快速度。” “快一点。我们发现了敌情。” “他们发现你们了吗?” “没有,但是我们没办法继续冒险前进了。vip说再拖下去可能会面对更多兵力。” “好了,我到位了。”立刻在这个新的狙击阵地趴下,k很快就找到了那两个人所说的敌情:两个长着长长的耳朵的家伙,似乎是女的——不过谁在乎呢?“l,检查射击环境。” “你很安全,可以射击。如果狙击失败,请立刻向东撤退,我将掩护你。” “明白。”调整了一下呼吸,k活动活动手指,然后把它搭在扳机上面,“狙击倒数计时。三,二,一——” 电磁枪械真是一个绝妙的发明,这让狙击手们不需要再去烦恼枪声的问题,即便是在很多时候枪口焰也会成为致命的细节。迅速连开两枪,将大约八百米之外的两个敌人击毙,k又敲了三下话筒:“可以前进。” “等等,无人机发现了一点儿情况。”这次是l的汇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疑惑,“我看到了一队卫兵,他们手里拿着的是……我们的宇航服!?该死,我们的潜入已经被发现了!k,去藏好尸体,vip组行动要尽量迅速!” “了解。祝你们好运。” 宇航服?那东西在我们进入地下的时候不是被嘱咐藏到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了吗?为什么会被那些长耳朵的卫兵发现?……管不了这么多了,必须要把尸体藏好才行! 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翻越那些月球人修来完全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障碍物朝着尸体的方向狂奔过去,k将狙击枪背到背上,立刻拔出了自己的手枪。但是,为什么就算发现了敌人潜入,也没有发现类似全面警报的迹象,也没有整齐的大批部队进行搜索的脚步声?是他们的警觉性太低了,还是他们的搜索水平太高了? 冲到两具尸体的旁边,想都没想直接收起枪将其扛到肩上左右看了看,k立刻把这两个死人扔到了一个不知道装这些什么的像是箱子的东西里面。月球表面下的这座城市里他不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说这个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的月球士兵。 在试图反手一击将对方挥过来的匕首打飞无果之后,k就地打了一个滚闪避开这个冲着自己的脖子刺过来的小刀,随后又惊险地看着一道——冲击波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背划了过去,在不远处的墙壁上留下一道口子。 好吧,魔法。我就说这次任务肯定会碰上什么让人讨厌的东西。在身子稳定下来之后立刻向着与vip组相反的方向撒腿就跑,k心里面碎碎念着。必须拉开距离,否则只靠一把小手枪与像vip那样的人对抗?我还不如直接自杀来的爽快一些。 “站住!”对方开口了,一个很清脆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和刚才完全一样的冲击波从k的左手边划过,“你真的认为砍不中你吗?” “哦,不,当然不是,我亲爱的女士。”在这种威胁之下继续逃跑是个愚蠢的决定,因为对方明显透露出了要交流的意思。举起双手慢慢转过身,k尽量装得一脸平静,“你的英语说的真好,比我都好。你听,我的英语还带着巴黎的口音。” “巴黎?……你们人类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不过,是谁给的勇气让你胆敢闯入我们的家乡?这片圣洁之地不需要你们这些污秽之人!” 不,正常来说应该都先考虑我为什么能够进入这里吧。嘴角抽了抽,k保持着举起双手的姿势,看着慢慢逼近的这位同样带着长耳朵的女性士兵以及已经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的匕首,他努力思考着摆脱当下这种情况的办法:“呃,我其实并不是有意打扰的。只不过,嗯……您也知道,有时候生活并不总是朝着我们愿意的方向发展……总是需要去做一些我们不想要做的事情。对于我而言,在现在出现在这里就属于此类……” “看来你很喜欢说话。”颇有兴趣地看了看k的这张脸,对面那个人忽然把匕首尖伸到了k的嘴里面,一股金属的冰冷在他的口腔当中蔓延开来,“要不要让我割掉你的舌头呢?这样说不定你的声音能够更好听。” “不,小姐,你不能这样!你……” “噗噗噗”。三个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完全察觉不到的声音让这名手持匕首,上一秒还要割掉k的舌头的月球士兵的后背上出现了三朵血花。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慢慢倒在k的胸口上,并被其一把接住:“……警惕性低成这个样子,你死的也不是很冤啊,小姐。” “和死人费什么话?快一点把尸体藏起来。”通讯频道里是又救了自己一命的观瞄手的声音,“vip组那边要进行正面突破了,我们必须尽快协助他们。” “但要我看,我们才应该是接受帮助的那一方。”说了一句废话,k再次小心翼翼地把这具尸体搬到刚刚的箱子里面,“其实她长得挺漂亮的……” “闭上你的嘴,我们要出发了。你明白我们的处境吧?” 当然知道。在宇航服都被敌人拿走了的情况下,我们连临阵脱逃都不可能了。咬了咬下嘴唇,k重新拔出手枪,保持着警戒状态向前方小跑过去。 —————————————————分割线——————————————————— “小伟,我们来看你了!” 显得有些兴冲冲地想要第一个跑到病房里面,魔理沙却又突然放慢了步伐: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昨天晚上留在医院照顾葛祎伟的初夏正趴在病床前面打着瞌睡,而身为病人的葛祎伟同样没有起来。稍稍有些懊悔自己刚才根本没有过脑子的举动,魔理沙冲着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吐了吐舌头,然后轻手轻脚地进入了病房。 “你也不用像个贼一样地踮着脚尖走路吧,魔理沙。”不过,她这种夸张的反应依旧遭到了灵梦的吐槽。把手中的果篮放下,她很细心地将初夏那件掉到地上的衬衫捡起来,给她披到身上,“按照小伟的话说,‘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他很讨厌极端的好不好。” “……他自己也很极端啊。”有些不满地坐了下来,魔理沙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 在场清醒着的另外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无论是早就猜到了对话内容的灵梦还是当时就在旁边偷听着的早苗,都下意识地避开了魔理沙的眼睛。这时候,一种略显尴尬的气氛在这间病房里面慢慢蔓延开来,直到最后灵梦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了:“那个……我其实一直想谈谈关于小伟的问题的。这间病房的其他两个病人昨天晚上好像出院了……正好,就趁这个时间吧。” “……我也想把话说明白的。”点了点头,早苗捋了捋头发,“否则,这样下去对葛先生也不好。但是,我们等等还要去上学啊……” “那就不要去上课了呗。”说着这句话的魔理沙脸上没有任何罪恶感,反而是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啊呀如果去了学校的话肯定又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毕竟艺术节刚刚结束。干脆就留到这里陪小伟吧,他生着病需要人照顾的。” “想都不用想这也是肯定不行的吧?”用左手托着下巴看着躺在床上的葛祎伟,灵梦随口回答道,“要是知道我们不去上课的话,小伟那一定会火冒三丈怒发冲冠的。等到那个时候,他肯定会想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惩罚,像什么洛伦兹力啊安倍定则啊什么的……” “那只是最基础的物理规则吧啊喂,可不是小伟想出来惩罚人的东西。” “但是魔理沙说的也有道理啊。这次我们还真是在学校里好好闹了一番呢。”无视了灵梦的脉傻和魔理沙的吐槽,肩膀有些耷拉下来,早苗的声音里面带着满满的疲惫,“现在我和魔理沙在学校真的是名人了……肯定会很累的。” “……啊,糟了。我突然想起来,我选择的阵营是财务处对吧?”忽然一拍手,灵梦咂了砸嘴,“嗯,威胁校长没有成功之后我跟那些人说我有别的办法,现在结果出来了,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的话他们肯定是要来找我的……好,上午的课就不上了。” 在正题前面用这么多废话做了铺垫可真是一件费劲的工作。谈话推进到了这里,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都没有说出那个她们三个现在真正应该讨论的问题。又过了一会,依然是灵梦引起了话头:“所以……大家,都喜欢……对吧?” 另外两个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嗯,唔……是呢!在这里说明白的话,其实就能谈下去了,对吧?实际上……” 就在灵梦想要把话说出来的时候,“砰”的一声,原本被轻轻关上了的病房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了。几个带着白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急救担架,慌慌张张地冲到了病床旁边。因为对方戴着口罩,魔理沙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你们都是患者家属吗?”这时,一个看上去似乎是带头的从后面挤了上来,“谁能够负责?” 这句话伴随着严厉的口气一说出来,再加上刚刚谈话的气氛,让三个人的思绪一下子都有些跑偏。还好,一个听上去还有些瞌睡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我可以负责,医生。我的儿子怎么了?请不要吓我啊。” “您的……儿子?”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初夏——估计是感觉对方太年轻了吧——医生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纠缠,“好,有人负责就好。这位同志,就在刚才,根据体检结果,你的儿子疑似感染了哈迪斯mlii细菌的变种,一种来自欧洲的……生化武器。根据相关预案,我们现在必须要把他送到隔离室去,而且这间医院的出入也已经封锁了。防疫站的人马上就会到,稍后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好吗?” “……什么?生化武器?……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医生。”似乎是这句话太有冲击力,初夏原本还有些惺忪的面孔一下子绷直了,“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感染生化武器呢?这,这……” “抱歉,我们必须立刻把他送到隔离室里面去……” “葛先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忽然冲到了最前面,早苗神情略显激动地吧这句话喊了出来,“生化……生化武器?这不可能!……绵月依姬……是绵月依姬!肯定是这个女人!她一直就想要杀了葛先生……” 魔理沙忽然感觉脑子“哄”的一下,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她明白生化武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当“绵月依姬”这四个字从早苗嘴里说出来之后,她立刻察觉到了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拔腿就往病房外面走,还没迈出几步,她的肩膀就被灵梦的手搭住了: “冷静一点,早苗!魔理沙,不要离开,你没有听到医院已经被封锁了吗?坦白来说我现在也很混乱……但是,但是……”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忍耐下去,灵梦。如果真的是绵月依姬的话……”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昨天艺术节的最后,葛祎伟在自己的视野中慢慢倒下去的场景,魔理沙的拳头越捏越紧,“她……她绝对不可原谅!小伟都答应我了,会不考虑那些事情来听我唱歌的,可是到了最后却……不可原谅!” “不要太过激动,这位小姐。我不知道患者身上有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必须要让我们把他送到隔离室去,可以吗?”同样过来安抚着魔理沙的情绪,带着口罩的医生说,“这种细菌相当危险。唯一能够治疗它的抗生素现在正在往这边运,估计再等一个半个小时就会到了。不过,我们担心的是,这次出现的是一种新型变异的微生物……” 医生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在急匆匆地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之后,过了几秒钟,他再次缓缓地开口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同志们。就在刚才,解放军256院和医科大学二院分别接收了一名和我们的患者体检结果相同的病人。考虑到敌人是那个哈迪斯mkii,说不定——” “疫情,已经开始逐步爆发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一十九章 “呼,这或许就是……在路上遇到了美女所应该付出的代价吗?”自顾自地吐槽着,葛成志又看了一遍地图,困惑地挠了挠头,“新的住宿地点到底在哪儿啊……” 性格上的遗传现象是一件非常有趣、而且经常被人们加以广泛讨论的事情,虽然有些人对于这种现象应当被称作“遗传”还是“相似”有异议,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在具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之间,性格上的相似性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在这里的例子就是,葛成志本人和他的母亲初夏一样,是个路痴——虽然还没有到初夏那种就算指示再怎么清晰也一定会迷路的份上。 现在是巴黎时间零点。在差不过横跨了整个欧亚大陆的另一头的石家庄,疑似遭到哈迪斯mkii感染而处于高热昏迷状态中的葛祎伟正在接受一系列的前期治疗,而葛成志眼下并没能收到家里面的联络,他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工作要去完成:找到自己今后的新的住处。这次学习交流活动法国方面订下的房间在今天下午因为一场火灾而烧毁了。 还好,葛成志留在屋子里的物品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而且这场火灾也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不过,法国方面给他安排的临时住所真的让人感觉有些满意不起来:巴黎的圣德尼区。先不说这片区域身处郊区的事情,就葛成志在来到巴黎之前所做的功课来看,这片区域可以算得上是……巴黎下属的最臭名昭著的区域了,没有之一。 “为什么偏偏会是在这里……”嘴里用家乡的语言小声嘀咕着,葛成志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刚刚某个小巷子里闪过去的人影。圣德尼区的治安很乱,其成因很复杂,好像这片区域在很久之前就被默认成了“犯罪街区”一样的地方,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巴黎的黑帮火拼一定会选在圣德尼区,他们在这里斗殴的话除非太严重否则警察是根本不管的。在这之前,葛成志曾经来过一次这边,本来印象还算可以——直到他忽然被一个冲过来的人喷了辣椒水。如果不是伴行的法方老师,他身上的东西肯定就被洗劫一空了。 而现在,在半夜十二点,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却只能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寻找住处。这命运实在是太悲惨了点儿吧。这样想着,他蹲下身子,在路边捡起一根有机材料的水管,准备当做防身用的武器。虽然有些轻,但是绝对足够了。 继续着自己寻找住所的路途,葛成志忽然想到了今天,啊不,昨天又一次碰上的那个姑娘,之前捡到她的终端的时候,两个人恰巧就在失物招领处碰面了,不过对方很是冷淡,没有说几句话就急匆匆离开了。昨天的再次相遇真是巧到不能再巧了。 就算极力用朴素的穿着来掩盖自己,葛成志依然能够感受到海伦娜身上的那种光辉。他认为那并不应该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容貌,而是某种更为内在的美好的东西:在对于女性的直觉上他从来没有出过错。就像所有人都有接近美好事物的欲望一样,他在昨天故意请求对方帮忙照相,而且海伦娜也没有拒绝,这让葛成志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和这位小姐交个朋友。”用手中的水管轻轻拍了拍左手,葛成志不自觉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肯定会很有趣……” 但你可得把握住一个度,葛成志先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浪下去了,千万别忘了来巴黎之前你刚刚做了什么。脚步忽然显得轻松愉快起来,葛成志又看了看地图,向着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前进着。手中的这根水管子或许的确有作用,一路上一直觉得有什么人影的感觉一下子就被完全驱散了…… 等等。从葛文豪那里继承来的天然的警戒心让葛成志在一个光照很昏暗的小巷子前停下了脚步。正当他看了看四周,感觉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一个黑人突然从巷子里面冲了出来,和他撞了个满怀。嘴里面骂骂咧咧的,对方很快从地上爬起来,瞪了葛成志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离开了。在地上发愣了几秒,后者也站起来,捡起那根水管,又往巷子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要不要进去看看? 犹豫了一会儿,葛成志还是选择迈步走进了这条昏暗的小巷子里面。说不定里面刚刚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而有一个受害者正在墙壁旁边苟延残喘……唔,希望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 这个巷子在白天的时候或许很热闹,因为墙上满是明显白天才刚刚画上去的涂鸦,而且似乎每天都有画。一些落魄的街头艺术家们似乎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一个据点,地面上还存留着喧哗的痕迹,就好像这里每天都会有热闹的艺术宴会一样。嗯,坦白来讲,这些人的品味都很不错,至少……和葛成志的胃口。 就在这一地落寞的喧嚣当中,手上握着一根管子的中国学生却发现了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它的外表整洁而光线,实在不像是应该摆放到这里的玩意儿…… “freeze,or-i’ll-shoot.(不许动,否则我开枪了。)”背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立刻想到出行手册里面写的东西,葛成志随即扔掉水管,举起双手:“what?why?i-didn’t-do-anything!(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葛成志的疑惑,而是直接走上来搜了他的身。他不敢回头,只好就这样身体僵硬地站着。还好,听口吻,这是一名……警察或者政府的官方人员,而不是流氓混混。至少不用担心被抢劫了。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这句话似乎明显被正在搜身的这个人听到了。很快,一句略显生硬地汉语传到了葛成志的耳朵里面:“中国人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您会说汉语!?哦,天啊,这可就方便多了。请听我解释。”这下子肯定就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了。一下子松了口气,葛成志咽了口唾沫,“我刚刚看到一个黑人从这里跑了出去,就在想会不会在这种地方发生了什么,万一有受害者……” “在圣德尼区会有这样的好人?”明显是带着轻蔑与不信任的话语,不过由于外国那种发音的生硬被消除了很多,“这个炸弹并不是你安装的吗?” “……炸弹?这个东西是个炸弹?”看到对方在确认自己没有武装之后就准备对那个白色的方块进行拆除,葛成志连忙放下双手,有些惊讶地问着,“……我是不是卷到很厉害的事情里面去了?” “……?抱歉,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什么叫‘卷到很厉害的事情里面去了’?” “就是说,是不是发生了一些……very-bad的事情,而我被怀疑和其有关联了?”思考了一下,葛成志尽力用西方的语言逻辑解释着,“我只是一名来自中国的学生,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可靠的身份信息证明……等等,您是海伦娜小姐?” “嗯!?”这时,原本背对着葛成志的海伦娜忽然一脚踹上了葛成志的肚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您……忘了吗,我就是请您帮忙拍照的那个……中国人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葛成志与对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揉了揉肚子,“您又不记得我了吗?” “……对不起,没有印象……嗯!?” 先不提那句“没有印象”在葛成志的心里留下的阴影面积,当第二声“嗯”被发出来的时候,后者首先想到的就是向后跳了一大步以应对可能的攻击,可是对方却仅仅是站在原地,看上去很严肃地站在原地。过了几秒钟,感觉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的葛成志慢慢地凑了上去——然后他就对自己的这一决定后悔莫及了: 除了已经被剪下来的几根电线之外,被拆开的盒子当中有一个被密封好的小小的试管,那上面的标志足够说明海伦娜愣住的原因了:生化污染危险标志。 没错,毫无疑问,自己肯定是卷到很厉害的事情里面去了。 —————————————————分割线——————————————————— 石家庄哈迪斯mkii变异体疫情爆发第一天。石家庄市人民医院。 “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高热已经持续了较长一段时间了,我们使用了哈迪斯mkii的抗生素,体温现在降了下来,但是没有什么用,感染症状没有消除,患者还是处在意识昏迷的状态,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这是一种新型的细菌感染了。” “现在病人在打寒战,而且高烧状况可能会出现反复,嗜血中性红细胞的数量有明显增加。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院能够凭借现有能力解决的,必须尽快研制出新的抗生素。” “这需要p4实验室……最近的一个在北京。省疾控中心和卫生厅的人还没有到吗?真是急死个人!……好,想想现在能做的。患者是一名学生,而且学校和他的住处已经出现了新的病例,至少应该把这两个地方封锁了让专业的技术队去找到传染源并进行传染病学调查。” “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局长。” “让他们立刻出发!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下命令吗?” “医院里的封锁我们一定会做好。不过,我希望通过广播让医生护士还有患者以及患者家属们知道一下,特甲级预案下我们有权利直接开枪击毙任何试图逃离医院的人,让他们不要试图逃出去。……我们真的会开枪的。” 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隔离室外面,听着这些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医生们、戴着防毒面具拿着枪的士兵和全息窗口里面没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吵来吵去的,灵梦动了动刚刚被强制戴上的口罩。厚厚的玻璃后面,葛祎伟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身旁是一名正在对其进行看护的护士。这让灵梦有种对方其实离自己很近的错觉,但是伸出手的时候却只能被那层玻璃挡住,什么也做不了。 唔,其实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挺像的。 心烦地从隔离室离开,来到医院的广场,一个音色很漂亮但是现在却格外尖利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放我出去!我知道……我知道是谁把葛先生害成这个样子的!放我出去……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奇迹……” “早苗!别这样……”看着已经和守在门口的士兵呈现剑拔弩张态势,即将打出去的早苗,灵梦立刻将其喝止住,但声音到了一半也软了下来。颓然地坐到路边的椅子上,她很是困惑地用双手捂住脸:是不是和早苗一起冲出去,把绵月依姬揪出来比较好? “别担心,孩子。小伟他肯定没事的。我是他妈,我知道。”这是初夏那已经憔悴到了极点的声音,“我去劝劝早苗。她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做傻事的。” ……小伟垮了。是四个人里面最先倒下的哪一个。剩下三个人的状态蒙古矿坑的战斗之后,完全失去了主心骨的队伍是一样的。不,比那还要糟糕,那时候好歹漫天遍野的都是敌人,只要去打就行了。而现在,她们甚至连能做的事情都没有。魔理沙也跟过来了……啊,不过她的眼睛已经完全死了。 “……早苗,给我冷静下来!”脑海中突然划过的一个念头让灵梦再次站了起来。眼神划过早苗和在一旁低落着的魔理沙,她咬了咬牙,大声吼了出来,“别这个样子!” “你凭什么说这种话,灵梦!?如果你和魔理沙想干坐着看着葛先生死,我没意见,但我肯定不能坐以待毙!” “别忘了,小伟当初是怎么给我们分配任务和角色的!”上前两步直接把早苗从那名士兵面前拽回来,灵梦继续吼着,“我是三个人当中的领导,所以你必须听我的!实际上,现在的情况和在悉尼没有太大区别,小伟这个王八蛋抛下我们先走了。唯一的区别在于,那次是我们追上他,这次……是我们把他拽回来!” 在番很有气势的发言从灵梦嘴里说出来之后,原本已经狂暴化了的早苗顿时安静了不少,可是那种想要冲出去的劲头还是没有消除——她那双大眼睛里面甚至滚出了泪珠:“……可是我们要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把葛先生拽回来?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搜集信息,早苗。我们要搜集信息。”按着早苗的双肩让她坐到椅子上,灵梦看着她的脸,“这似乎已经变成一场灾难了,我们必须知道情况是什么样子的,才有可能把小伟拽回来。魔理沙,你去隔离室看着小伟的情况,早苗你在这边注意进出人员和军队的动态,我去看看能不能从还在吵架的那帮人嘴里了解到信息。半个小时汇报一次,解散!” 这种从葛祎伟那里学来的强硬的口吻很有用,另外两个人虽然有些迟疑,但依然去执行了自己的任务。唔……这次,我的表现比上次好的多吧? 所以拜托你,一定要没事啊,小伟。伸手触碰了一下那把在葛祎伟昏迷的时候为了防止更多意外从他身上拿出来的98式,灵梦望了望天空,转身准备进入医院的办公楼。刚刚那群路过隔离室的人,是说打算在二楼进行具体讨论,对吧? —————————————————分割线——————————————————— “也就是说,这份疫情报告本来在昨天晚上就应该出来了,可是因为第一份报告变成了乱码,使得我们知晓消息的时间足足晚了十多个小时!?” “……患者原本的主治医生有隐瞒疫情的嫌疑,而且他也是可能的感染者。他现在在哪儿?” “北京,昨天就上路了,所以今天华永盛把这名患者转交给我,我看到了正确的报告后立刻上报并与我们院临时紧急应对小组采取了措施。” “我们立刻通知北京的相关部队,让他们将这个人抓回来!” “事情闹得可真大,说不定已经是卫生部必须出……混蛋,第四名病例,已经送到医科大二院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二十章 “……你的意思是,如果军方的高层追究下来的话,你是不会帮我们两个人解释vip组成员的死亡的?开什么玩笑你这个该死的军火贩子,我和l会因为这件事情彻底完蛋的!” “听清楚我的话。我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你不帮忙作为我公司的势力象征来帮我开辟月球市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帮这个忙的。我的东西全都被我那个该死的同胞收走了,而且估计你说的用魔法的月球人也不会对那些小玩意感兴趣,所以唯一能够向他们证明我的实力的只有你们两个了:你们可是帮助那个女人完成了如此壮举的人!我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抢占月球的军火市场……” “这就是现在屋子里面的两个人正在说的话。”稍微顿了顿,绵月丰姬结束了自己的翻译,看了看和她一起站在门口的欧阳宇航,“很可惜他想错了,人类在月都高层那里什么都没办法证明。你知道月都对于人类的主流态度是什么吗,欧阳?” “……我们只是无害的小虫子?而在月球表面驻扎的这些基地仅仅像是虫灾一样的东西?”挠了挠头,欧阳宇航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想这个答案应该八九不离十。毕竟……我已经研究你们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有个社会学教授的头衔呢。” “……教授这个职位可不适合你。你还是应该在战场上,而不是去教课或者搞研究。”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儿不高兴,绵月丰姬轻轻把脸别过去,“嗯,你说的没错。所以里面那个战争贩子是绝对不可能用这种手段宣传自己的。那太白痴了。” “你们的高层就没有对你借助了敌人的力量表现出什么不满吗?假如我遭到了诬蔑,而我是借助了美国人或者俄罗斯人或者欧洲人的力量才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的话,至少我肯定是没办法再次担任这个司令员的职务了。”有些好奇地看着绵月丰姬,欧阳宇航这样问着,“然而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似乎恢复了自己的职位,甚至兵权?” “因为你们只是自然灾害,自·然·灾·害,明白吗?”忽然用手指敲了四下欧阳宇航的鼻子,绵月丰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如果你借助了海啸的力量来赢得自己向高层解释的机会,他们还会有任何疑虑吗?” “月球上明明没有海,你是从哪里学到海啸这个词的?” “月都人的寿命很漫长,所以学的东西自然比你们多。我会说六种地球上的语言哦,完全熟练的——连某些俚语都会使用的。”移开自己的手指,绵月丰姬活动了一下肩膀,“好了,案板上砍骨头干干脆脆,没必要再躲在门口了吧?咱们就去和那个战争贩子把话说明白吧。” “等……” 根本等不了,绵月丰姬直接在门口的面板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把门打开。有些后悔自己给了对方权限,欧阳宇航只好跟在她身后一起迈入了那个房间:“你好像算盘打得不错啊,油条?你想在月球做生意,经过中国政府的批准了吗?”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欧阳宇航司令员和我的顾客吗?”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刚刚那种坚毅的谈判表情转化成了谄媚的笑脸,“我必须要……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不是吗?作为世界上第一家把生意做上月球的……私人商业公司。你肯定会体谅我的吧,老兄?而且,根据我的了解,月球方面与人类方面的……小规模冲突是不会结束的对吧?那我这里总有你们需要的东西,绵月小姐……” “哦?你打算在我面前出卖国家利益甚至是人类利益吗?”挑了挑眉毛,看似很有威胁地向前迈出一步,欧阳宇航向下俯视着比他低一头的油条,“你是打算向他们兜售情报还是准备直接提供雇佣兵业务来对抗各大基地的月球驻军?在这之前我友善地提醒你一句,在广寒宫基地,宪兵部队可是随时待命的。” 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就算一步都没有踏出基地,他就已经能够通过在基地里面的所见所闻推测出目前人类与月球之间小规模摩擦不断、大规模冲突没有的这种局势,而且在这之后也不会有较大程度的改变这一事实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中国政府和月球之间现在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合作关系了吧?至少……”眨了眨自己那双小眼睛,油条看了看面前的绵月丰姬和欧阳宇航,“绵月小姐与中国政府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合作了吧?你们难道不需要一个交流情报的途径吗?而且我也知道,月球和人类的某个组织似乎有合作关系,而且这次就是他们把绵月小姐陷害了吧?那样一来,绵月小姐应该有能力给我提供一个假身份——人类的‘月球友善组织’的一个成员或者什么。”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欧阳宇航和绵月丰姬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愕然。这个怪物是怎么想到这么深的层次的?而且,就连纳粹的存在都已经被他知道了!? 关于纳粹的情报,绵月丰姬直到昨天晚上才对欧阳宇航进行了“完整”的阐述,而后者此时正在等待中央的回复。根据当时紧急联络信道的那一头的反馈,在针对这个组织的问题上,中国有可能会向国际上的有关方面寻求合作。冯·卢克纳尔公司的实力的确已经高到了连国际政治中举足轻重的角色都没办法轻举妄动的情况了,他们在南美洲巴西及以南和非洲东南部区域甚至比传统的中美俄欧这几个国家都吃得开,而在澳大利亚,局势也在隐隐地朝这个方面发展。如果不是他们的士兵根本没有任何重型武器——像是坦克、火炮、武装直升机之类的装备的话,这个公司肯定早就被搞死了。 但是月球方面提供的生物技术能够弥补他们的缺陷。再加上其背后隐藏的东西,这个私人军事安保公司一跃成为了头号的威胁——不仅是中国的,也是绵月丰姬的。为此,双方的确需要一个能够进行情报交流的通道,而为了避免被其他国家发现,这个通道最好是……没有国家色彩的。比如,商人什么的。 “用我的身份来做事总比你们再去做一套空包公司要好上太多了,不是吗?我有一间表面上的公司就是专门做太空农业的……可惜一直没能开展实际业务。”耸了耸肩,就像是对这种事实表示无奈一样,油条顺着刚刚的话说了下去,“要是展开民间业务合作的话,广寒宫基地总是需要什么代表的,对吧?” “……这个提议很是吸引人,可我想还是要仔细考虑一下。”沉思了一会儿,欧阳宇航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而且,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面对可能的危险了吗?” “危险?”稍微愣了一下,油条脸上立马重新浮现出笑容,“当然当然,不过我相信党,相信政府肯定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对吧?” “在这件事情上你们的党和政府还真的没办法差太多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下来,绵月丰姬手里端着一杯茶,“我的那个政敌,现在可是还没有被抓住哦?” —————————————————分割线——————————————————— “为什么要跟着我?你有自己应该去的地方吧。”有些厌恶地看了看依旧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中国人,海伦娜手上握着枪,颇为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些人可能在这片区域的各个角落都安放了那种小型生化炸弹,我现在必须要尽全力把它们找出来。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这种一般游客不应该跟过来。” “但是我回到自己的住处是一件更危险的事情,小姐。”表面上依旧是那种轻浮的样子,名为葛成志的男人手上还是拿着那半截水管,“刚刚的设备上可是有摄像头的,我怀疑现在那些策划了这场袭击的人已经记住了我的脸。这种时候乖乖回到住处的话,是等着那些非法武装分子把我瓮中捉鳖吗?” 虽然并不能听懂葛成志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海伦娜还是大体明白了他想要表达什么——同样,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容忍对方一直跟着自己跟到这里的原因。公民寻求合法政府的庇护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 关于跟踪艾伦·安德森所获得的这个最为惊讶的结果,海伦娜已经汇报给了自己的上级,她相信现在她的那些前辈和同事们已经开始了搜索行动。现在天已经快亮了,行动已经完成到什么程度了?……希望他们手上能够有线索。 “为什么联络会断了呢……”想到这里,海伦娜又一次有些不甘心地尝试了一遍使用个人终端与上级联络。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这就是在她汇报完情报之后两个人的状态。通讯忽然就中断了,无论她发送多少信号,对面都没有任何回应,失去了进一步指示的她并不敢轻易离开这里,只好在这片区域中茫然地搜索着任何可能的炸弹安放地点,而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能发现,白白虚度了这几个小时。 敌人是有备而来的,而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被发现了。这是根据现有情报,海伦娜所能推测出的唯一一个结论。否则根本不能解释为什么通讯会被切断的如此及时…… “海伦娜小姐?……能允许我说一句话吗?” “你想说什么?”抱着依然没能消除的戒心,海伦娜转过身去,“说吧。” “我发现你好像在发愁……联络的问题,对吗?”使用着试探性的口气,葛成志这样说着,“如果是您的个人终端出了问题的话,我想或许可以使用我的。” “这当然不行。”真是的,为什么我会对这个人出的主意抱了点儿期待啊。叹了口气,海伦娜摇了摇头,“我的联络设备是专门的。用你的不可能联络的上。” “那为什么不去找巴黎的相关部门呢?呃,并非冒犯,不过海伦娜小姐应该是便衣警察一样秘密的行动者吧?就算不能去直接找警察局,找……” “我不能离开这里太远。”语气里面不自觉地带上了不耐烦,海伦娜摆了摆手,“一旦事态恶化,我在这里或许还有将其控制住的希望。后续人员也会希望有个一直在现场的人能够向他们叙述情况……而且这件事情已经汇报上去了,他们肯定已经采取了行动了。在这之前,命令就是在附近区域待命。” “……也有可能他们已经改变了命令,只不过你没有接收到而已。” “那么你想要怎么做!?”从刚刚就已经憋了一段时间的怨气一下子释放了出来,海伦娜把手枪插回腰间这样吼着。在意识到自己的音量或许太大了之后,她又顿了顿,把脸转了过去,“我现在只能这么做,没有其他办法。” “听我的,海伦娜小姐。我可以去帮你找人。”忽然把自己的个人终端塞到了海伦娜的手里,葛成志这样说,“到时候我会让他们联络这个终端。你们总有一个可以对公众开放的联络地点吧?” “你是什么意思?”第一时间开始怀疑起面前这个人的动机,海伦娜把手放到了枪柄上,“你不是因为担心受到他们的袭击而连住处都不打算回吗?这种时候为什么又说想要替我做这种事情?这可比你回去要危险的多。” “我也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因为联络中断这种事情让这座城市遭到破坏。坦白来说,我挺喜欢巴黎的。”挠了挠鼻尖,葛成志说,“何况,看到这么漂亮的女性发愁的样子,任何男人都会从心中涌出一种英雄主义的情感吧?” “唔……首先感谢你的夸奖,但是那个建议还是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让手离开枪柄,海伦娜沉默了一会儿,“好吧,你现在应该去……” “砰”! 这声惊人的爆炸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立刻拔出了手枪,海伦娜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拔腿就跑。是一场意外?还是说,袭击已经开始了? “freeze!”很快就看到了可疑的人影,用枪指着对方,海伦娜高声喊着,并且朝路边的一个金属装饰物进行了警示射击。不过那个男人的反应却十分奇怪,他没有做出海伦娜预想中的举起双手或者撒腿就跑的举动,反而是脚步跌跌撞撞的,像是被子弹打到那个小东西的声音吸引了一样转过了身子,然后用手上的斧子“噌”一声将那个好像是招牌一样的东西砍了下来。在那之后,他慢慢转过身,蹒跚地朝这边走过来。 “freeze!”再次大喊了一声,海伦娜将对方的头套入了准星之中,但是这名醉汉一样的家伙根本就熟视无睹。相反,听到了海伦娜的喊声之后,他突然加快了速度,向着这边一下子冲了过来,然后一斧子砍了下来。在堪堪闪过这次攻击之后,海伦娜立刻用枪柄狠狠地敲到了对方的脖子上,“fickdich!(他妈的!)” “小心,海伦娜小姐!”正当海伦娜打算继续前往爆炸的发生地点的时候,一阵清脆的碰撞声突然响了起来。在察觉到危险的同时向后一跳,她惊奇地发现刚刚应该已经被击昏了的男人此时正提着斧子一边爬起来一边向随后赶到的葛成志砍过去——看轨迹的话,那原本是朝着她的腿挥过来的,只不过被葛成志的水管成功阻挡住了。眼看着葛成志即将撑不住,海伦娜当机立断,两枪让这个看上去已经疯了的家伙的腿失去力量:“你没事吧,葛成志?” “还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葛成志气喘吁吁地说着,“他的力气大到吓人……究竟是怎么了?” “不知道,他应该已经被打昏了才对……除非他的神经系统出了什么问题。”看着地上仍旧在胡乱挥舞着那把消防斧的男人,海伦娜皱了皱眉,“刚刚多谢你了。走吧。” “呃……看这个情况的话,我不认为咱们能轻轻松松走得了,海伦娜小姐。”握紧了手上的水管,葛成志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分割线——————————————————— “我的儿子?……我明白了,你是让我来接受隔离检查的是吗?” “抱歉,葛营长。这毕竟是特甲类的传染病,何况患者数量在今天一天之内就已经达到了十一位……” “没必要跟我说抱歉,做你应该做的,士兵。”看了一眼个人终端上显示出的那条“石家庄市全面启动特甲类传染病紧急预案”的新闻,葛文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我只有一个要求:能让我去我儿子在的地方检查吗?我想去见见他……在隔离室外面。” “没问题。人民医院的封锁刚刚解除,包括您妻子在内的其他医生护士病人病人家属都已经确认没有被感染……” 听着这位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给他介绍着情况,葛成志跟着他向外面走去。在他的办公桌屏幕的一个小角落里面,“巴黎进入紧急状态,圣德尼区被欧盟军方全面封锁”这一行字静静地躺着。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IF 某种理应会有的生活 “新年好啊!” “新年好新年好!” 抱拳拱手,左手压右手,这是葛祎伟的爷爷交给他的拜年姿势。只有到逢年过节的时候,葛祎伟才会发现原来在这个小小的中科院物理研究所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多人,而更令他惊讶的则是这么多的人他居然全都认识。身上依旧是那件长久不变的白袍子,他在从研究所里面一路出来的路上一直在不停地说“新年好”这三个字。偶尔碰上更熟悉一点的,会多问一句“你手上的那个课题怎么样了?”或者“怎么不去陪老婆?”,这种时候他只好挠挠头,回一句“昨天除夕夜忙了一晚上,终于有眉目了”或者“哈哈,年三十在所里面过了,不知道回头领导能不能给多批一些经费”。 今天是大年初一。一年开始的日子——对于中国人来讲,真正的一年开始的日子。 从小到大,葛祎伟心里总有个疑问:在大家的观念里,一般只有大年初一过了才算是过年,但是日历们全在元旦的时候就已经堂而皇之地摆上了下一年的数字。这样说的话,在元旦和春节中间的这段时间,究竟算是什么呢? 有意思的话题。回去之后给她讲讲好了。哦,对了,压岁钱还没有准备好呢。突然想到这件事情,他急急忙忙地掏出个人终端,随便选择了一个“红包动画”,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又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院里面用来接送员工上下班的车司机已经回家了,附近的公交线又不熟悉,自己该怎么回去啊? “嘿,小伟?”在这个时候,那个已经听惯了的声音从后背响了起来,“你看吧早苗,我就知道他肯定傻愣愣地在研究所门口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家。小伟果然就是小伟,一个笨蛋。” “我说上司,你别随口就损人行不行?”听到这句话,葛祎伟刚想叉腰转过身去就是一通嘴炮,但实际面对了对面的两个人之后,原本已经移到腰间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放下了,“算了,你们两个刚刚登记,我不跟你们一般计较。新年好啊,看你神色不错,新婚生活过得挺滋润?……嘛,虽然我这颗脑袋是没办法想象出来你和东风谷小姐究竟是怎样过得滋润的吧。” “什么叫想象不出来?我还想象不出来你这个木头脑袋是怎么过夫妻生活的呢。我和早苗那当然是恩恩爱爱的咯。”一把挽住了在旁边鞠了个躬微笑着说“葛先生好”的早苗,灵梦偏了偏头,“好了好了,走吧,我们两个今天就是送你回家的。” “那就多谢了。回头请你们两个吃饭。” “吃饭?吃什么?又是所谓的老北京炸酱面?那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有早苗给我做饭,每天早上都能喝到特别好喝的味增……” “……那玩意我也喝过,但感觉已经难喝到一定境界了,不管是谁做都不可能好喝的。你究竟是怎么喝得下去啊……” “豆汁才难喝呢!跟已经腐烂发臭了一样,你居然还会拿它当早饭,简直不可理喻!” 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从那一天之后自然是经过了很多事情,其中最让葛祎伟惊讶同样也最让他欣慰的事情,或许就是博丽灵梦和东风谷早苗的结合了。他并不是很清楚两个人在一起的原因究竟是作为互舔伤口的失意者还是真正与对方之间产生了恋爱的感情,但是现在都无所谓了——维系一个家庭在一起的,最终还是亲情而不是爱情。至少,她们两个人已经是亲人了。 至于说是从哪一天之后,那自然就是—— “你怎么下来了?”远远就看到了那个身影,葛祎伟连忙从车上走下来,“外面怪冷的,你在家里就可以了。” “大家都在了,可是你就是不回来。明明昨天晚上说今天就能回家……所以我有些担心,想早一点儿看到你。”微微的笑着,她轻轻扑到了葛祎伟的怀抱里,“欢迎回家,亲爱的。” “……噫,别这样。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肯定又是我哥教你的吧?” “是嫂子她教我的。”抬起头用一双略带着不安的眼睛向上看着,她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些紧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嘛,有些害羞。所以以后这个称呼咱……少叫。” “那现在可以叫吗?” “……想叫就叫吧。” “好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喂,叫的太多了!而且别在我怀里摆脑袋行不行?” “不,肯定不够啊!我要一口气把这些年的份全叫回来。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自然是那个艺术节的前一天晚上,他接受了魔理沙的告白的那一天了。 “好了好了,咱别闹。我都想到上司停好车之后会说点儿什么了。”摸了摸魔理沙的头,葛祎伟将她从怀里推开,“‘你们两个是不是在秀给我们看啊。来早苗,咱们也来恩恩爱爱的’。你知道我受不了她们俩做出太暧昧的动作,那种感觉比喝味增都难受……” “呜……”有些委屈地稍稍鼓起了脸颊,魔理沙最终还是有些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好吧……不过小伟你老实交代,你跟灵梦还有早苗已经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了吧?不会又背着我三个人之间在做些什么事情吧?” “唉,以前你可没这么多疑啊。从那天开始你都问过多少遍这个问题了。”脸上浮现出苦笑,葛祎伟忽然亲了一下魔理沙的左脸颊,“我你真的不知道吗?跟你都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过来了,别忘了当海格拉姆躁狂症发作的时候我忍得有多辛苦。” “呜!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魔理沙低下头,“……今天过年,我就先放你一马!好了,爸妈哥哥嫂子都在上面等着,赶快去叫灵梦早苗她们上来一起过年吧!她们现在肯定在某个角落里偷窥……” “怎么能说我们偷窥呢?我们明明看的光明正大!”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灵梦一下子出现在魔理沙的背后,把她吓了一跳,“哎呀~~不过某对还真是一直恩恩爱爱啊~~小伟这个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开窍了。看来结婚还真是有好处呢。” “嗯。葛先生能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太好了。”仍然微笑着,早苗附和着,“当初因为自己的任性还给大家……还有灵梦添过不少麻烦,真是惭愧啊。” “你们这两个家伙……”仍旧苦笑着,葛祎伟搂住魔理沙的肩,“好了好了,上去过年了。我哥家里的小家伙肯定都已经等不及了,跟玉琳姐在那里闹呢。对了,见了面的时候还没说呢,过年好啊。” “……嗯,过年好啊,小伟。” “过年好,葛先生。” 天空中,片片雪花飘落了下来。大年初一下了雪,说不定今年会有什么好运呢。这样想着,魔理沙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是不是,也能向老天祈求今年能够送给我和小伟一个孩子呢? —————————————————分割线——————————————————— ……嗯?我这是……睡着了吗?没想到还真的会有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的一天啊…… 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魔理沙抬起头,隔离室里面的情况映入她的眼帘:被紧急戴上了呼吸机的葛祎伟仍然处在昏迷状态中,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虽然经过体检之后,她已经被允许离开这间医院,可是魔理沙依旧选择留在隔离室门口,为的就是追求那一丝心安的感觉——同时,这也是灵梦交给她的任务。不过,某些已经流传起来的传言让她有些心慌:据说已经出现了死亡病例了。据说对于感染者,中国政府已经打算完全放弃,而将全部精力转向预防扩散上面。据说…… 无数的据说。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刚刚会做那么幸福的梦吧。 正要伸个懒腰起来,魔理沙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军装。扭头一看,葛文豪同样抱着肩膀,在自己旁边打着盹。这位父亲的疲劳在这一瞬间全部显现了出来。 一定要醒过来啊,小伟。我们……都在等着你呢。将衣服轻轻还给葛文豪,魔理沙想。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二十一章 石家庄哈迪斯mkii变异体疫情爆发第一天。石家庄市人民医院。 情报,情报,情报。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就是情报。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只有得到了情报——哪怕那可能是错误的——才能采取行动。为此,对这个地方的监视是相当有必要的。这种安排应该没什么问题:魔理沙负责盯着小伟,早苗去调查如今能够限制住自己这边三个人行动的力量——主要是军队和警察——的具体安排,而自己就在这里窃听他们的应对方法。 “三号隔离病房的患者出现不良反应,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我们现在对这种细菌毫无应对办法。”在一两个医生急匆匆地从这个大会议室当中走出去之后,一个已经两鬓斑白的老者苦恼地挠着头,“mkii的对应抗生素只能起到缓解作用,而且我们的存量也不是很多。何况,一是患者的发现地点基本上遍布了整个石家庄市,二是是哈迪斯mkii与新型的变异体感染同时出现了,复杂了情况,因此感染源和传染病学调查工作推进的很困难。这样下去就算药品的运输上面什么问题都没有全部按计划来,简单推算的话明天定然会有第一例死亡病例出现的。” “会死人是肯定的。没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把新的抗生素研制出来。问题就在于,我们要怎么尽量减少死亡的人数。”一边敲着桌子,另一个身穿着警服的人说,“大家应该都记得在印度发生过什么。我的意见不变,现在应该立刻封锁石家庄市,防止疫情进一步扩大。我知道我们没权利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现在应该尽快……” “封锁石家庄市?一个省会城市?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知道全面封锁会给石家庄带来怎样的经济损失吗?” “是政府部门的政绩重要还是人民百姓的生命安全重要!?现在这场疫情已经演化成了对整个国家都会有威胁的巨大危机!我还想问一下,根据交警部门的记录,在疫情公布后的短短几个小时之内,高速路检查站就已经出现了恐慌性出逃的大量车流,这其中潜在的感染者不计其数,宣传部究竟是怎样控制舆论的?” “控制舆论?现在漫天飞舞的谣言,网警部门不应该负有相关责任吗?……对了,现在首例病例的主治医师依然没有抓获到案,是吧?” “都够了,你们这些家伙!如果想要扯皮推诿责任的话请出去,这里是医院!是临时的疫情应对中心!不是让你们来做这种事情的!”猛地一拍桌子,人民医院的疫情管理领导小组组长,同时也是院长的人看上去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们……算了,在新的抗生素研制出来之前,医生是没有发言权的……但是还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意见。刚刚,何国栋同志的意见有一定道理,我也同意在向上级的报告中增添全面封锁石家庄市的建议。” 全面封锁?虽然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大的概念,可是灵梦也从众人的表情上明白了这个决定的严重性。继续让自己小心翼翼地悬浮在会议室的窗户旁边,她慢慢窥视着会议室里面所有的脸庞:不管是在场的,还是浮现在屏幕之上的。关于这份将要提交给中央政府的疫情报告的讨论持续了大概三十分钟,对于灵梦来讲,有用的情报只有上面那一个:这座城市可能会在明天迎来全面封锁。 那么,三个人要怎样安排?要不要把一个人安排到城外,以应对……可能的情况? 没有必要。想了想,灵梦果断摇了摇头。安排到城外又能怎么样?三个人获不得任何有效的资源,反而会损耗一个人力。现在首先要做的应该是通知……初夏吧,通知她赶快储备粮食和水等资源。仅仅过了几个小时,虽然情况已经糟糕到这些人不得不把城市封锁作为意见写入报告,但疫情引起的恐慌还没有全面波及到整个城市。 “嗯!?谁在外面!?” 正当灵梦慢慢思考着的时候,一个声音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让身子下浮躲在窗户的正下方,她看到刚刚发言的穿着警服的人把窗户完全打开,向外探了探身子:“……没人?看来是我太紧张了吧……” 长舒了一口气,灵梦拍了拍胸口,但随后,她的思考又陷入到了另一种令人难受的困惑当中:就现在来看,自己……能帮得上小伟的地方,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啊。要是能够联系上八意永琳的话,她一定会有办法吧……联系上八意永琳……? “对了!”猛地一拍掌,灵梦有些激动地向后一仰身子,后脑勺却正好撞上了身后的墙壁。伸出手摸了摸装出来的那个大包,她就像忘记了疼痛一样,自言自语着,“八意永琳肯定是找不到……不过,这里不是还有个那个家伙的学生吗?要真能抓住她的话,或许能够提供一些帮助吧?” 内心中对于这个想法愈发感到靠谱,她用力点了点头,轻轻落到地上后立刻拿出手机:“早苗吗?到魔理沙那里集合,我想到……” 说到这里的时候,灵梦突然停住了。因为她听到,另一边传来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语,但是却带着……一种似乎要舍弃自己生命的毅然: “我想到能够帮助葛先生的办法了,灵梦。” —————————————————分割线——————————————————— “我——我们已经尽自己的全力来阻止欧盟政府针对本次事件的反应了,艾伦先生。”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汗,克罗夫茨对着又一次坐到了自己正对面座位上的人说,“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但看样子欧盟的情报部门已经提前知道了你们的行动,圣德尼区被用最快的速度封锁了。对于没能引发更大的骚乱我表示抱歉……” “啊,没什么必要。”相比在这边擅自慌张着的克罗夫茨,艾伦这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在巴黎的袭击已经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了一样,“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开始寻找主谋者了,你们安排的那几个替罪羊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伦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谈话情况,克罗夫茨放下手里的刀叉,这样问着,“您的灵魂现在看上去就像是飞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了一样。” “中国发生了一些值得注意的事情……啊,终于来了,他们的政府给外界的第一份疫情通报……”嘟嘟囔囔地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点着什么,艾伦这样毫无礼貌地回应着。突然,就像看到了什么惊喜的东西一样,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哈迪斯mkii与……其变种!?……赞美上帝,大自然终于完成了我在实验室里面没能完成的那一步!我必须要立刻联系……” “哈迪斯mkii?请等一下,艾伦先生。”听到了这个令人在意的名字,克罗夫茨立刻按住了因为兴奋而胡乱挥舞着的艾伦的手,“能够详细讲一讲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您知道,哈迪斯mkii与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不,与爱德华集团有着密不可分,而您的意见显然会具有重要的价值。我恳求您将这个情报告知我。” “你还不明白吗,克罗夫茨先生?”第一次叫出了克罗夫茨的名字,艾伦身上那种兴奋感依然没有消失,“哈迪斯mkii,它产生了崭新的自然变异!当设计这个细菌的时候,因为生化武器的定位,它的基因是相当稳定而不易变异的,就算我费尽千辛万苦也没能够将让其变异的方法掌握,而现在它居然发生了自然变异!相信我,克罗夫茨先生,只要我掌握了这次变异的原因,不,只要有任何微生物学家查探出了这次变异的原因,他就能够像搭积木一样轻松地对哈迪斯mkii这个基础范本进行改造,组合出几乎可以说所有他希望得到的生化武器!这就是我当时从军事装备的模块化思想里面得到的灵感。只要知道了变异的原因,针对个人用于谋杀的基因武器,针对某个种族进行净化的基因武器,或者用于降低敌方战斗力的高速传染型重感冒,或者任何你想要的,都能够很轻松地被改造出来,通过mkii!当然了,那些白痴现在没有一个看出来了我原本的目的。……可一旦变异原因被知道就难说了……” “……艾伦先生?哈迪斯mkii会有那么厉害吗?”被艾伦那种演讲一样的语气所吓到,克罗夫茨夸张地眨了眨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其他的生化武器不是可以说就完全是废物了吗?” “没错,本来当哈迪斯mkii出世的时候,其他的生化武器就应该是废物了!只是可惜,我没能掌握它的全部……现在好了,大自然替我开创了一个奇迹!我必须要去把握住它!”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就差抬起头放声大笑了,艾伦此时好像马上就要跳起来一样,“这是奇迹,奇迹!好了克罗夫茨先生,我必须要走了!既然是mkii和新的变种都有的话……零号病人,必须要尽快把零号病人搞到手,哪怕是尸体……” ……真没相当,当初爷爷仅仅是想削弱欧盟政府威信所制造出的印度瘟疫事件的主角,居然是一个如此强力的东西……这么说来,为了伟大的不列颠,我似乎有必要抛开冯·卢克纳尔公司单独做出一些行动了。 双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嘴角稍稍翘起来一些,克罗夫茨·爱德华这样想。 —————————————————分割线——————————————————— 你是能够唤起奇迹的风祝。 在东风谷早苗这位少女还不懂事的时候,她就是这么一直被神社里的两位“神”——尽管在她的眼中更像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虽然后来听说亲生父母是被一些坏蛋杀死了——这样教导的。你是这间守矢神社的,能够唤起奇迹的风祝,这是诹访子大人和神奈子大人赐予我的祝福,也是你的血脉与传统赐予我的传承。虽然年幼的早苗并不知道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它们已经深深地烙印到了她内心的最深处,无论多长时间也无法磨灭。 你是能够唤起奇迹的风祝,这是值得骄傲的能力。 但是别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早苗清楚地记得,在仅仅引发了“让天空中掉下来一只青蛙”这样的奇迹并惹哭了某个女生之后,小学时期的自己是如何被孤立的。那个时候,她真切地意识到了“唤起奇迹”这种事情与现代社会究竟有多么格格不入。人们渴望着奇迹,但是当奇迹来临的时候又抱着一种恐惧,对“不劳而获”背后隐藏着怎样可能的阴谋的恐惧。所以,在小学之后,早苗就再也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过“奇迹”。或者说,按照现在正在隔离室病房里面躺着的那个人的说法,“小概率事件”。 “但是我依然是能够唤起奇迹的风祝哦,灵梦,魔理沙。”有些爱怜地摸着病房的玻璃,早苗这样慢慢叙述着,“我没有在人前唤起过奇迹,但是我对于唤起奇迹这件事情,已经很熟悉了。我可是现人神的,又不是普通的人类。你们能明白我的话吗?” “奇迹?”率先皱起了眉头,灵梦的语调表现出了她的不信任,“……我们真的可以仰赖这种东西吗?而且还是凭空招来的奇迹?之前也没有见到早苗你使用过啊。” “因为……”稍稍犹豫了一下,早苗维持住自己的微笑,把目光从葛祎伟身上移开,“因为呼唤奇迹所需要的时间是很长的,要念很多很多的咒文,还不能中断,而且也有规模这种事情的限制。总之,很抱歉,灵梦,我不能参与你的计划了。我没办法解释,但是在我看来,由我来唤起奇迹比起寻找绵月依姬可能性更高。” “……我知道了。我也不会勉强你的。那,魔理沙就暂时还在这边看着小伟,我去市里面寻找绵月依姬的踪迹,早苗你回家去做呼唤奇迹的准备。”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灵梦最终同意了早苗的想法,“……这也是我们唯一可以努力的方式了。加油吧。” “对,一起加油吧!我来守住小伟,你们两个就去战斗。”面色坚毅地点了点头,魔理沙忽然伸出来自己的手,“一定要一起看到小伟醒过来!” “当然没问题。等他醒过来,我可得好好跟他抱怨一下这家伙究竟把多少担子都推给我了。”把手搭在上面,灵梦看了看早苗,“来吧,早苗。” “……好。一定会……一起看到葛先生醒过来的。fight!” ……抱歉啊,我刚刚撒谎了,灵梦,魔理沙。哦,这不是说我已经没办法唤起奇迹了,也不是说唤起奇迹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只不过,要想唤起能够让葛先生好起来的奇迹的话……那样的话…… 我,肯定就没有办法再次来到这里了吧。真的会死的哦,没有在开玩笑。就算是现人神,也没办法承担起这种负担的。 在转过身的那个刹那抹掉从眼眶中流出来的一滴眼泪,低着头,早苗静静地朝着医院的出口走去。自己在为什么哭呢?为自己会死,还是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诹访子神奈子大人,再也见不到灵梦魔理沙,再也见不到……葛先生了呢? 可能都有吧。但无论如何…… 抬起头,脚下的脚步忽然加快,早苗坚毅地想。 就让东风谷早苗把奇迹带到你身边来吧,葛先生!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二十二章 法国巴黎生化袭击第一天。圣德尼区,未知地点。 “呼,呼,呼……” 不停地喘着粗气,葛成志感觉自己的胳膊无比的酸痛。昨天晚上捡起来的那根水管已经完全报废了,现在他的手里面握着的是一把已经失去了电力的电棍。在警戒地看了看四周之后,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该死,究竟发生什么了?” “我也很想知道。”与葛成志相对的,海伦娜手里面拿着的是一根甩棍,现在上面已经沾着一些血迹,而那把作为最终威慑力而存在的手枪则一直别在她的腰间,“有些人进行了恐怖袭击……全方面的恐怖袭击。现在这片区域内应该存在着强大的电磁干扰与网络干扰。此外,还有民众们不正常的暴乱情况。” “暴乱?你管这种情况叫做暴乱吗?”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葛成志虚弱地闭上了眼睛,“这压根儿就是群体性精神疾病发作了……这些人在攻击任何发出了声音的人们。这是我第一次打人打到手软你知道吗,海伦娜小姐?幸好这群人反应迟缓……” “你经受的训练太少了。” “我是个来巴黎进行交流学习的高中生,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猛地吼了出来,葛成志突然愣到原地,随后慢慢低下了头,“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可能有些慌了。没有你的话,海伦娜小姐,或许我早就被他们砍死了吧。我应该感谢你,而不是对你大吼大叫。” “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是针对一名……我理解当中的中国高中生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仅仅说出一些安慰的话,海伦娜把后背靠在墙壁上,“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你我的身体都已经很疲劳了。然后需要的是……” “情报,我们得知道欧盟政府,你的上司究竟打算干什么。”由于过度劳累而在下意识中脱口而出,葛成志这样说着,“还有……那些袭击的发起者。如果那个标志没有骗我们的话,那些人的奇怪的样子是因为病毒?或者其他什么让人恶心的化学物质?” 突然,葛成志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抬起头来,他和海伦娜的目光恰巧撞上。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是海伦娜的眼睛里面藏着的东西依然被他用短短的几秒钟就读懂了:你有没有感染? ……他相信自己的眼神里面也存在着相同的东西。无论如何,不信任的基础已经在两个人之间深深扎根了。接下来,就是这种基础何时会发芽或者被摧毁的问题了。然而事实证明,不信任的瓦解比起信任来说,要困难得多。 “……我们得努力活下来。”强忍住心中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葛成志说,“请任意吩咐我吧,海伦娜小姐。在这件事情上你是专家,我无条件服从你的命令。不过,该死,那些尸体实在是……有些恶心,尤其是味道。” “我明白。我第一次看到尸体的时候也不好受,你的表现比我强太多了。”稍稍沉默了几秒钟,海伦娜点点头,伸出手,“站起来吧,我们得……” “ausecours!(救命!)” “有人在求救!”立刻从地上窜了起来,葛成志颠了颠手里的电棍,“……北边,是个女孩儿,离我们不远!” 好吧,原本刚刚说完无条件服从命令,就要开始擅自行动了……意识到自己突然跑了起来之后,葛成志在心中暗暗嘲笑着自己,不过在感受到海伦娜已经跟了上来之后便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目标上。冲出这个巷子,街道上那个在笨手笨脚地四处躲闪着攻击还在拼命尖叫的身影便一目了然了。用最后一点力气冲过去一棍子甩到攻击者的脖子上,将其踹开,他冲着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儿伸出手:“hi,i’mheretohelpyou.(嘿,我来帮你了。)” ——然后,在那个战战兢兢地女孩子抓住他的手之前,他不得不忽然转身,用电棍架住刚刚被踹到一边去的家伙劈下来的斧头:“我就知道!” 两人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否则面对对面那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肯定是葛成志先坚持不住),海伦娜的一记飞踢成功让对方失去了攻击能力——根据过去的几个小时的经验来判断的话,应该是这样。感觉到肌肉已经彻底撑不住了,葛成志握住那个女孩的手,把她搀起来:“ok,everythingisallrightnow……sheisapolice,theonecanhelpussurvive.(好了,都没问题了……她是个警察,可以帮助我们活下来。)” “……你不会没有发现刚刚袭击她的人就穿着警服吧?”警戒着周围,海伦娜低声提醒着葛成志,“这可能会增强她的恐慌感。” “不会的。在她的认知里面,那只是‘穿着警服的暴徒’,是扮成好人的坏蛋。在这种危机时刻人们对于警察的信任不会这么轻易就消失的。”慢慢安抚着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女孩儿,葛成志头也不回地对着海伦娜说,“尤其是小孩子,因为大人们只能用正义和邪恶的两极对立来教他们。对了,巴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斧头?一路上我已经遇上了几十个拿着斧头的人了。” “不知道,或许感染者更偏好这种武器吧。”走到刚刚的警察面前,海伦娜从他的腰间把手枪拔出来,“不用手枪却用斧头。嗯,真奇怪……啊,他大小便**了。” “别说这么恶心的事情……嗯?”终于算是将小女孩的敌对态度卸下来,葛成志蹲下来把她搂到怀里,却突然发现了一些异样,“对面那是……嘿,海伦娜小姐,是军队!你听到了吗?装甲车的声音!” “不不不,欧盟军队的装甲车是有着专门的消音装置的,它不可能和你们中国的装甲车一样行驶起来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噪音……等等。”虽然开口就是否定了葛成志的话,海伦娜的注意力却又立刻集中到了那个声音上,“的确是装甲车,而且是你们中国的装甲车。93式,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问题的话……它们已经被解放军完全淘汰了才对。” “警用的93式还有一些,而且我们往外卖过——这是一个军迷朋友告诉过我的。说不定你们也买过这些东西。”语气中带着轻松的味道,葛成志这样说着,“总而言之,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出去了。只要你能够提供自己的身份证明,顺便带上我们两个的话。hi,girl,wearegoingoutofhere.wewillbesafe.(嘿,女孩儿,我们要离开这儿了。我们会安全的。)” “……butmyparentshadgoheaven.(但是我的父母都去天堂了。)”眨着自己那双蓝色的大眼睛,这个小女孩一脸茫然地看着抱住自己的葛成志,“canigotofindthem?(我可以去找他们吗?)” 这句话忽然让葛成志的心里感到一阵抽搐。颇为心疼地,就像抱着一个宝物箱一样地稍稍放松了自己的力气,他摇了摇头:“no,dear.it’salongtimeforyoutofindyourparents.youmustgrowewithme,iwill……(不,亲爱的。你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寻找你的父母。你必须长大才行。跟我来吧,我会……)” “我想到了,葛!”突然打断了葛成志的话,海伦娜的音量差点儿把他吓到,“我们从没买过93式,买过而且会出现在这里的是冯·卢克纳尔公司!” ……无论如何,这句话已经晚了。当那辆装甲车的身影出现在街道拐角的时候,几发子弹已经让葛成志怀里这个可怜的小女孩的身体上绽放出两朵血花。要不是海伦娜的及时反应,就连他也会被那几发穿透力巨大的子弹所杀。被海伦娜拽着一只手跑了不知道多久,他们似乎终于停了下来——但是葛成志本人没有任何意识,仿佛这中间的时间被哪个家伙偷跑了一样。两眼呆滞地看着自己染满了血的双手,他动了动嘴,最终声音极小地吐出几个字:“……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了,那是冯·卢克纳尔公司的人,是雇佣兵。”弯下腰用双手撑着膝盖,海伦娜的体力看上去也有些不支了,“他们出现的地方准没有什么好事。我大概能够猜到他们的套路:借用一个与某个虚假的公司的交易来强行要求介入某个区域的冲突,从而让自己的势力在这里慢慢打下基础……” “不,我不是问这种事情……”慢慢蹲到地上,葛成志双手抱住头,“为什么……他们要对我们开枪?而且甚至没有警告……是谁允许他们这么做的!?” “……你现在情绪波动很大,葛。先冷静一下,做几个深呼吸。”或许是明显听出了葛成志的愤怒,海伦娜让后背靠到墙上,实现声明了一句,“这只是我的猜想。我的情报已经成功递交了,所以欧盟政府已经对外公布这次针对巴黎的袭击是一次生化袭击。冯·卢克纳尔公司在非洲曾经应对过很多次使用了生化武器的战场,你知道,那个地方的战争相当混乱,所以他们的交战规则或许就是……” “感染区内格杀勿论?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葛成志用尽全力睁大自己的双眼,就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这种东西在游戏设定里面看看就行了,在现实生活当中?在巴黎?哈?这帮人,这帮人一个个都是神经病吗!?他们的哪根筋搭错了?啊?告诉我啊!” 说着,他忽然猛地一踢身后的铁门:“告诉我啊!?啊?他们都是傻逼吗!?都是傻逼吗!?随随便便就杀人的傻逼吗!?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我tm还在说什么可以出去了。现在那个孩子死了!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 “砰”地一声,葛成志正在踢着的铁门忽然发生了严重的变形。下一秒,整个铁门就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向着这边倒了下来,把他撞倒在地上,之后一个大锤打到了他的双胯之前的土地上,让其表面露出一阵阵裂纹。有些呆滞地抬起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大胖子,葛成志立刻愤怒了起来:“王八蛋!骂的就是你!” 说着这句话,他一个暴起,右手向后一甩直接把海伦娜左手上那把警察的手枪抢了过来,对准新出现的明显是感染者的人的脑袋:“给我去死吧!” “等等,葛,他只是被感染了!” 或许是在最后时刻被这句话动摇了,或许是潜意识里面不想杀人,总之当葛成志意识到自己扣下了扳机的时候,对面这个胖子已经倒在了地上,但是没有死,只是四肢的伤口在向外流血。牙齿不停地在打颤,他将手枪重新递给海伦娜,沉默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我记得这片区域里面应该有一个已经废弃了的联络点,在那里我们或许能够安全地休息一下,补充水分能量。这样消耗下去,我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动作里面恢复了之前的警戒,海伦娜说,“实际上之前我们就一直在朝目标方向走。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了。走吧。” “啊。”点点头跟在海伦娜的身后,葛成志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刚刚的装甲车,你记住多少特征了吗?” “你要干什么?” “如果没机会就算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说着,葛成志将地上的大锤子捡了起来,“替刚刚的孩子报仇。” —————————————————分割线——————————————————— “嘿,二位早上中午下午晚上好,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你可以叫我‘油条’,不过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战友现在在我手里。” 视频的镜头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画面里,被五花大绑还堵住了嘴的k和l在这栋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分外明显,他们的身旁摆放着一眼就能看出是属于他们的那些装备,还有两具尸体。随后,画面再一转,刚刚那张令人厌恶又出现了。 “我无意冒犯,加斯克尔先生,但是现在我可以对你的战友做任何事情。如果不希望他们二位出什么事情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凭借自己的关系拉起一支四人小队来帮我一点儿小忙。我最近接了一单新的生意,可惜雇主好像对冯·卢克纳尔公司有什么不满,坚持要求不能用他们的人——唉,最近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一个两个都让我不能找冯·卢克纳尔。说句实话,这年头不找他们找谁啊?啊,抱歉说了两句牢骚。总之,我需要一支四人小队,非冯·卢克纳尔的四人小队,帮忙执行一些小任务。我知道你最近在休假,所以呢,带着视频附带的身份验证程序去中国河北省承德市找一个名字叫沃森特的太空农业业务公司,那里会有人告诉你你需要做些什么,顺便提供你们需要的帮助。” “如果四十八小时之内你和你的队伍不出现在那里的话,你的两位战友的性命可就堪忧了。另外,不要惊动欧盟军方,明白吗?这是我和……‘钢铁小队’之间的私事。我相信你会理解的。就这样——计时开始了哦?” “就是这样,吉姆。”看到视频放完,加斯克尔有些焦急地来回踱着步,那双异色瞳里闪烁着不安的神色,“k和l被绑架了。这个该死的黄皮猴子……我绝对饶不了他!” “……没办法了。”沉默了两秒钟,吉姆站了起来,“我来找到另外一个狙击小组。立刻出发去中国——否则我们什么都没办法知道。” “随时待命,队长。但是巴黎那边发生了事情,我担心我们会被紧急召集。” “我来想办法。你只要做好战斗准备就可以了。”转身离开这间屋子,吉姆这么说着,“必须要把k和l救出来。必须。” —————————————————分割线——————————————————— “……我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回地球?” “不要着急嘛,亲爱的k先生。这个基地的往返式货运飞船是每月一次,所以应该快了吧。”吃着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食物,油条又一次像这样敷衍着对面的提问,“到月球来的机会可不是很多,请尽情享受一下吧。” 啊呀,幸好求着欧阳和地面上联络了一下,要不然这笔爱德华集团的大生意,可就真的得被那群饭桶搞砸了。一下子就不管不顾地应承下来,真是都钻钱眼里了,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金刚钻…… 不管成不成功,现在我是提供了非冯·卢克纳尔公司的最优秀的战士,公司信誉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吃完了手上的东西,给自己倒上一杯水顺便听着k的抱怨的时候,油条默默想着。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二十三章 石家庄哈迪斯mkii变异体疫情爆发第二天。新疆,安迪尔乡。 “小李啊,你们能不能稍微安静一点儿?”从两个房间之间开出的小小窗口探出头来,王顺丰这样问着,“我年岁大了,你们这么闹,心脏砰砰跳,而且这样也不利于病人们的静养嘛。” “王医生你把房间的隔音模式开开不就行了吗?”对于自己的娱乐行为被打断有些不满,这名姓李的护士显得很是不情愿,“现在房间的隔音效果这么好,我们不会打扰到病人的。要是您不会开的话,我来帮您。” “别这么说话。要是让新进来的病人看到你们玩得这么野那还像什么样子。”摇了摇头,王顺丰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咱们这里终归是医院,医院就不应该这么热闹……” “好了王医生!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周围都是黄沙大漠,哪儿会有什么病人啊!”似乎终于不耐烦了,李护士开始想要把王顺丰从窗口伸出来的头推回去,“您可能觉得我说话有点儿不客气,可是理就是这么个理,既然环境没办法让咱们快乐,总得允许我们自己寻找快乐吧,您说是不是?” “小李!你……” 刚想要将面前的年轻人训斥几句,王顺丰忽然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沉重的关门声。急忙把身子从那个小窗口里面抽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哪儿不舒服……嗯?二位同志,你们为什么拿着枪……啊。” 在看到了进到这个房间里的第三个人之后,王顺丰的脸上呈现出了复杂的表情,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样。最后,在一段不短也不长的沉默之后,他叹了口气:“那么,你来干什么,我的老同学?你应该在北京安安稳稳地当自己的卫生部长,而不是……跑这么远来寻找一个已经被你放逐到这里的老头子。” 对面,被王顺丰称作老同学的男人的表情同样复杂,但他更多地是带着一种愧疚。同样叹了一口气,这位因为化妆技术而显得明显比王顺丰年轻且健烁很多的卫生部长还是开口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顺丰。” “不,你从来不需要我的帮助。”感觉心猛地抽了一下,王顺丰的嘴里开始吐出那些他根本没有经过思考的话语,“你,从小到大你都是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如果得不到的话就用任何可能的手段得到。这一点我们都清楚,姓张的,你就是这么一个混蛋——一个总是有办法的幸运的混蛋。我不如你,运气不如你,所以你在北京是卫生部长,而我只能在这个穷乡僻壤当一个让年轻人厌烦的老头子。事到如今你需要我帮你什么?你只要再求助于自己的运气就好了。” “……我明白我的所作所为永远没办法得到你的原谅,顺丰。但是先不要生气,听我说……” “我们都老了,张部长。我老的比你更快,所以根本没有力气生气。”眼睛里面浮现出死寂一样的平静,王顺丰缓缓地转过身,坐了下来,“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就更不可能帮上你什么忙了。对不起,我随后可能还有病人。替我给……嫂子带好。” “顺丰!你是我现在认为中国最有可能帮得上我的人!我……” “我说了我帮不了你!给我滚!!!!!” 王顺丰这声怒吼明显把整个医院的人都惊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房间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护士和病人,所有人都对于平时和蔼的王医生表现出这样的愤怒感到异常的惊讶,再加上有人认出了屋子里那位共和国的卫生部长,小声的议论声始终没有停下。紧攥着双拳,卫生部长倒吸了一口气:“好,你可以不帮我,我没有任何怨言。但是现在的话……” “我求求你,救救石家庄,救救中国吧!” 王顺丰听到了身后传出的响声。他对这种响声并不陌生——那是人的头猛烈撞击地面才能发出的声音。急忙回过身去,内心充满酸楚地看着不停地向这边磕着头的卫生部长,一滴浑浊的眼泪从王顺丰的眼角滑了出来:“……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你……你……你!” 已经挥到中途的拳头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右手不停颤抖着,王顺丰将其慢慢放到卫生部长的肩膀上:“……好了,起来吧。中国怎么了?我感觉,她挺好的。” “石家庄出了大问题。”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卫生部长用最快的语速说,“哈迪斯mkii的变异体。收到报告的时候我就立刻想到了你那篇被我拦下的论文……” “哈迪斯mkii!?变异!?”脸部所有的皮肤一下子就绷紧了,王顺丰随机转身,伸手把眼泪抹掉,开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背包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那个该死的泛用生化武器?混蛋,老天爷不长眼……我应该看看新闻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以确定细菌是在石家庄市内发生的突变,因为感染病例当中同时出现了mkii和变异体的患者。现在专家组决定把新的变异体叫做mkiii。” “石家庄……我们立刻就去石家庄!你应该已经准备好飞机了吧?” “石家庄?不,不行。最近的p4实验室在北京,我们必须在那里展开对抗生素的研制……” “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姓张的!”把背包背好,用比刚刚更大的声音吼着,王顺丰挠了挠头,“上一次拯救了印度的赫尔曼医生研制出mkii的抗生素是在孟买,是在这场战役的最前线,而不是在欧洲或者美洲某个安全而又舒适的p4实验室!你看过我的论文,知道mkii的变异意味着什么。我们需要零号病人!” “我可以把零号病人送到北京去……” “在不知道传染性究竟有多么严重的情况下?我还要提醒你,哈迪斯mkii是一款前所未有的生化武器,而这次变异意味着人类终于获得了能够彻底掌控它的机会,关键点就在那个零号病人身上!” “……该死。”猛地意识到了王顺丰的意思,卫生部长随即露出“糟了”的表情,“我们立刻出发!我需要在飞机上和总理与主席联络,石家庄的封锁要由军方全面接手,不能再让交警履行这个职责了!” “你们已经封锁了石家庄?我想应该是出于有别于传染扩大风险的另外原因。” “巴黎。巴黎遭受了恐怖袭击。”把车门给王顺丰打开,卫生部长回答,“……拜托你了,顺丰。在这之后你让我当着全国人的面给你道歉都没问题,一定要……” “我们都老了,张部长。我老的比你更快。”眼神中的平静已经完全褪去了死寂的色彩,王顺丰看了一眼车门旁的老同学,说,“所以太久远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国家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肯定会拼尽全力的。” —————————————————分割线——————————————————— “安静!我正在翻译很重要的部分!”想都不用想用一发控制住了力道的魔炮轰了过去,风见幽香有些烦躁地说,“自由石匠和……他们的敌人的大范围冲突……” 这段时间以来,就算是腿上的伤已经好了,风见幽香还是在从事着那本日记的翻译工作。苏菲亚已经不再向她提供协助了,因为她认为这种工作毫无意义——她转而去寻找可能地与神父联系上的办法,而阿克曼一如既往地在外面替三个人寻找着食物,用不是太干净的方法。还好,这里没人在乎食物的来源干不干净。 但是当前的状态的确给人一种……一个男的养着他的两个情人的感觉。有些时候,风见幽香会抑制不住地产生这种想法,而这让她对于苏菲亚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敌意。但是这个女人根本不配让自己产生敌意,不是吗?她比自己弱,和他的感情也肯定没有自己深……想要杀了她的话随时都能杀。 可是心中的烦躁感总不会因为这些就轻易消除。用牙齿将已经很硬的食物撕扯下来,风见幽香慢慢翻过这一页日记,但是外面的声音却还是没有消除。有些烦闷地站了起来,刚刚想要走出去,声音的来源却主动走了进来:“……好久不见了,风见幽香小姐。” “……神父?你找到我们了。”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把那本日记藏好,风见幽香看着表情有些愤怒的神父,“我们看来终于能够结束这种流亡了。” “但是我希望以后你能够不要随随便便攻击我。还有,那本日记呢?” “被老鼠啃坏,所以我就扔了。”虽然嘴上在撒谎,但风见幽香用姿态向对方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日记就在我身上,有本事来抢,“这个地方的老鼠真是不少。” “……啧。”狠狠砸了一声,神父转过身,“我已经和之前说的加西亚先生联络上了,他能够给你们提供一个容身之处。之后你们会有一项任务……但估计要等一段时间。跟我来吧。” 见面就要日记,看来这个东西的重要性很高啊。稍稍眯起了眼睛,风见幽香开始迅速进行着思考。看来这个东西的翻译工作必须要加快了。 —————————————————分割线——————————————————— “孩子,你就先回家吧。你已经在这里守了将近两个整天了。今天晚上有阿姨看着小伟,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好好睡一个觉,怎么样?” “不。”有些倔强地这样回答初夏的关心,魔理沙揉了揉已经通红的眼睛,“我必须得看着小伟……灵梦和早苗都在努力,我不能放弃自己的……责任。这是小伟教给我的东西。” “但是身体很重要啊,尤其是你们正在发育。”伸出手捏了捏魔理沙的脸,初夏有些心疼地说着,“你看看,原本一个小美人都憔悴成这个样子了……小伟这边有我这个当妈的在呢。他什么事都出不了,什么事都出不了的。这孩子从小命就好,这次肯定也没……啊,对不起,我……我没想哭。” 两三下抹干净了脸上的眼泪,初夏继续说着:“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回去睡觉,明天来接阿姨的班,明白了吗?看到你这个样子小伟他肯定也会心疼的。” “……他啊。”脸上浮现出了……有些幸福的苦笑,魔理沙摇摇头,“这可不对,阿姨。小伟他才不会心疼呢。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没心疼过我的。” “瞎说。我儿子是什么人,我这个当妈的可是很清楚的。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肯定一直都在心疼我们的小魔理沙的。”轻轻摸了摸魔理沙的头,初夏笑了,“那天晚上我偷听他们父子俩说话,文豪他说,小伟是你们三个人的英雄。你告诉阿姨,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摇了摇头,魔理沙不自觉地扑到了初夏怀里,“小伟是我的战友。也是……喜欢的人。” “嗯。这样啊。这样的话,你就更得回去睡一睡了。不能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不成样子的状态,这可是女孩子的矜持。”轻轻把魔理沙眼角还没有流出来的眼泪抹掉,初夏轻声地说,“我再问一遍,回去,好吗?” “……” 紧紧抿着嘴,魔理沙内心在挣扎着自己要不要在这里点头。但是这个时候,一阵骚乱的声音从通道的另一侧传过来,随后是一群人之间有些混乱的交谈:“……增加岗哨是必须的,这样虽然可能暴露目标,但是我们已经瞒不下去了,小……葛祎伟是零号病人这一点已经被媒体扩散了出去。所有出口都要安排装甲车,楼顶要有自动探照灯和红外装置,明白了吗?” “死亡病例现在有四例,王组长,第一例出现在今天凌晨,死者是零号病人的班主任,名字叫李成。化验结果表明他体内存在着mkii和mkiii两种细菌,而根据调查,他与零号病人之间的关系算比较密切的那种……” ……班主任他死了?……不知道班上的同学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知道了的话,班上肯定会有悼念活动的吧。 把嘴唇咬出了血,魔理沙抬起头,向隔离室内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多长时间的葛祎伟投去目光。这时,原本坐在这张长椅上的初夏忽然站了起来:“文豪?你刚刚说什么?让我们离开!?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级刚刚下令,我被安排负责人民医院的防御。这次的瘟疫事件看来没有之前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压低了声音,葛文豪对初夏这样轻轻说着,“你们走吧,小伟这边我来守着。放心,这次调来的王组长可是被卫生部长钦点的专家,不会有差错的……应该。” 王组长?听到这个称呼,魔理沙将脸向这边扭了过来。在看到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之后,她的记忆一下子就像是被激活了一样,“砰”的一下。 “王顺丰……是王顺丰医生是吧?” “啊?嗯,是我。”一边准备着穿上生化隔离服,王顺丰一边朝这边看了看,“怎么了,孩子?” “我……我……”声音开始哽咽,魔理沙向前走了两步,忽然一低头,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求求你了,一定要把小伟救回来!我知道……我知道您肯定能把他救回来的,就像那次把灵梦救活一样!所以……” 不知不觉的,双腿一软,魔理沙跪到了地上,眼泪不停地向外涌着:“一定……一定要……” “使不得使不得孩子!你这是要让我折寿啊!”连忙丢下了手里的防化服把魔理沙从地上搀起来,王顺丰将她扶到椅子上,“……我知道。就算你不说的话,我也肯定会救他的。这就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 “谢……谢……谢谢……” “……好了,同志们,我们可不能让这个姑娘再哭下去!”猛地一握拳,王顺丰转过身,“我们必须抢在所有人的前面,无论是敌对势力还是细菌,这里就是我们的战场,我们要打赢这场仗!我们的背后是整个石家庄,是整个中国!绝对不能让印度的事情再在这里发生一遍,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这是魔理沙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在这之后,她就因为极度的困乏和劳累而慢慢在那个长椅上步入了梦乡。在此之前,有一句话倒是溜到了她的耳朵里——与绝望的语气一起: “什么!?……成志他……在巴黎失踪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二十四章 石家庄哈迪斯mkiii疫情爆发第二天夜晚。石家庄市区。 “该死的……”在墙角躲过一支军方的巡逻队,灵梦稍稍探出头,看四下无人而且看不到摄像头,于是一边慢慢迈出步伐,一边抱怨着,“为什么街上巡逻的全都变成带着枪的军人了?还有宵禁什么的……” 啊,开始下雨了。抹了抹脸上被滴到的几滴雨滴,她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块压缩饼干。中午的时候她回了一趟家,第一是休息一下,第二就是拿上这种葛祎伟平时评价很高的食物。在这期间她去看了看在葛祎伟的房间里紧闭着双眼团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嘴里念念有词的早苗,从房间里的情况看,她很有可能从开始祈祷到现在连滴水都没有喝。看着挂在旁边的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液,灵梦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会不会在把小伟救起来之前,早苗这边先撑不住了呢? 但是这种事情理应不是自己考虑的范围了。早苗她选择了自己的道路,那灵梦所能做的也只有帮上些力所能及的忙——比如,给已经消耗了一些的葡糖糖和生理盐水进行补充。剩下的事情……她还必须要去找绵月依姬。 “又是一队?”再次急忙让自己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灵梦有些厌烦地发现这个地点没有能够遮雨的障碍物。捋了捋那逐渐开始淋湿的头发,她低声嘟囔着,“昨天晚上明明还没有这么频繁的巡逻……又出了什么状况了?” “想知道吗?想知道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漆黑的天幕与大地之间拉起的那幅珠帘忽然就静止了,然后,目所能及的地方再次变成黑与白两种颜色——不过因为原本就很黑,在视觉感觉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心如明镜一般地扫视了一下,灵梦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家伙:现在她正用那双让人恶心到反胃的血红眼睛看着这边。打量了一下这位已经算面熟了的鬼巫女,灵梦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还是有脑子的。恐怕……这次瘟疫是一次袭击或者某种阴谋吧。我记得你说过,你只能看到我看到的,听到我听到的,所以也得不出什么其他的结论。” “嘛,就像你说的。”突然出现在那个巡逻小分队的队长身旁,鬼巫女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脖子,然后灵梦就看着那颗脑袋慢慢从身体上滑了下来,还像个足球一样地在地上弹了两下,“我也没什么有新意的结论。不过我这里应该有一个你自己没办法得出的结论:你知道现在绵月依姬在哪里吗?” “你会知道!?”看着鬼巫女把脚放到那颗头上,慢慢地在地上滚啊滚的,灵梦皱了皱眉,“不,你不可能知道。你能掌握的信息我全都能掌握……” “但你的闲工夫可没我多。我整天都在……你的脑子里,闲着。”用食指戳了戳太阳穴,鬼巫女笑了笑,“所以我仔细分析了现有情报,得到了最可能的绵月依姬的位置。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条件?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帮我。” “条件很简单,博丽灵梦。我可以宽容大量地等到你将葛祎伟救活之后再来履行这个条件。”用力一勾脚下面那颗头把它勾到脚面上,鬼巫女从颠球开始,动作逐渐延伸到各种花样,“但是等事情结束之后,你的身体得归我。” “但我感觉在这个世界里面,我的主动权并没有多少。你随时都能够把这具身体抢过去吧?” “不,怎么可能。你有舰长权限,舰长权限哎,这可是这个星系里面最好的东西之一了。除非你意识不清醒,我才有那么一点儿可能成功上位,就像之前在神社……啊,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就不说了。”忽然一脚把那颗血淋淋的头踢了过来,鬼巫女说着,“答应不答应吧。” “……”一言不发地躲过这发奔着脸来的直球攻击,灵梦把掉在地上的脑袋捡起来,走到尸体旁边,将其端端正正地放到了尸体的背上,“你起码对死者有些尊重吧。” “没什么必要吧?反正现实中他又没有死。我只是想要玩一玩而已……但是你反应不大所以越来越无聊了。有几任博丽巫女可是被吓得肝胆俱裂的。所以,你的意见?” “……成交。”盯着那双眼睛稍稍思考了一下,灵梦点点头,“你告诉我地点,等事情完结,我把身体送给你。” “你就这么把自己给贱卖了?这样不太好吧。”语气依然轻松,鬼巫女耸了耸肩,“一个连可靠性都没有办法保证的情报,付出这么大代价,不值吧。啊呀啊呀,要不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呢……” “你认为我这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吗?就算我是恋爱中的女人,我现在也是决心为了受伤的伴侣而奋斗的雌豹,而不是天真的傻瓜。小伟的话,身边还有魔理沙和早苗,我的存在并非不可或缺的……对于他那种性格的人来说。就算我们三个都死了,估计也没关系。” “那你这种心理就很奇怪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男人,你凭什么为他送死?”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在乎我?……方式与考量或许会有不同,但心情却是相通的。这是最为基础的信赖吧?” “啊啊啊,信赖啊……这种东西其实脆弱得很的,有好几任巫女都被狠狠伤过。”目光有些无聊地撇到另外的地方去,鬼巫女说,“算了算了,我要你的身体来也没有什么用。还是观众当着比较舒服,我可不想再当演员了……这次就当做是卖你个人情好了。但是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找到了她,绵月依姬帮忙的可能性也不大。” —————————————————分割线——————————————————— 绵月依姬发现自己在哭,但是没有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而诞生出的眼泪默默地从眼睛里流出来,慢慢流到枕头上,然后浸湿一大片。为什么哭呢?……为什么哭呢? 好吧,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做的事情——从上次被那个中国人“击败”之后所做的事情。像个废物一样地躺在床上,想象着些乱七八糟的场景,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手抬到眼前,张了张手指,看着指缝中间透过来的光亮,绵月依姬发现自己哭得好像更厉害了。 已经三次了啊……已经输了三次了啊。还是连续。无论如何,对于她来讲,这个事实已经足够让那高傲的自尊变成刺向自身的那把利剑了。心口就像是在流血一样,疼到不可思议,而脑子里面那张脸却一直挥散不去。该死,该死,该死! 而且更糟糕的是,绵月依姬感觉她的精神也开始逐渐逐渐地变得软弱了起来。她甚至感觉,就算最终抓住了葛祎伟,她也会丧失对他挥下能够取人性命的最后一刀的勇气。为什么?鬼晓得。就是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 啊,对了,冥界派来作为助手的希格斯倒是每天都会定时敲门来送上食物,这个从最初开始就只会和自己女儿在电话里面吵架的笨蛋老爹在这点上做的倒是相当好。有时候,绵月依姬会思考要不要就这种混蛋的心情状态向他征求一些意见,可最后还是月人的那种自尊取得了最终胜利。绵月依姬啊……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杀了葛祎伟就行了吗? ……不仔细想都会忘了,使用时间机器的还有巫女风祝和魔法使呢。整天只想着某个男人,这简直跟发情的兔子没有区别了。 苦笑了两声,绵月依姬从床上爬起来,披散着头发伸了个懒腰。她的睡衣有些短,勉强能够到腰,因此下半身有种凉飕飕的感觉。拿起床头那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擦过的佩刀,她轻轻叹了口气:记得派出所的人还曾经因为这把刀来这边找过一次…… “呯”。 “我不去找你,你反倒主动找上门来了?”刀在一瞬间就出了鞘,目光狠狠地瞪向子弹射过来的方向,绵月依姬几乎都要把牙咬碎了,“你这个混账人类……葛祎伟!都是你害得我这些天来变得像个懦夫一样!” 心中的愤怒像是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绵月依姬原本不想要追出去的心情被狠狠地打压了下去。闭上眼睛,双手握住到慢慢摆了一个架势,她猛地一转身,一个挥砍将窗户上的玻璃变成整齐四块,随后直接从那里跳了出去。 离得不远,看起来没有打算要逃的意思。已经布好了陷阱吗?唔,外面居然还下雨了……这样穿的有些少…… 落到地面上,因为这一身睡衣加拖鞋的打扮而在雨中有些寒冷,绵月依姬感觉刚刚还很烦躁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下来。瞄准一个方向飞奔出去,没过几秒钟,她的眼睛就捕捉到了敌人。 “……不是那个葛祎伟?”不满的表情一下子出现在脸上,绵月依姬看着对面那个因为蝴蝶结被浇透了而耷拉了下来显得很没精神的巫女,“我还以为用枪的话,肯定是他呢。” “你这段时间究竟在干什么?连新闻都没看吗?小伟现在感染了致命的细菌,现在正在医院里面昏迷着,怎么可能管你这边的闲事!” “什……” 什么!?不行,那个家伙必须死在我的手里!区区细菌,用意志力给我活过来啊葛祎伟! 差一点儿就把心里话吼了出来,绵月依姬一下子握住了自己的嘴,等到那种冲动消散了才松开。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她发现自己心情的烦躁程度似乎因为这个消息而更加严重了:“那么你过来想要干什么?送死吗?” “至少在把小伟救过来之前,我还没打算死。话说回来,你这幅色情的穿着是怎么回事?你难道就是抱着‘敌人是葛祎伟’的心态而穿着这么少就出来了吗?……真是个变态。” “你才是变态!”有些慌张地喊了出来,绵月依姬一个快速前冲平砍向灵梦,但攻击仅仅进行了这一次,在后者一个后跳躲开之后就停了,“别想转移话题,快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好,我干脆就明说了吧,绵月依姬。”突然伸手一指她,灵梦斩钉截铁地说着,“我要求跟你一对一的决斗!如果我输了,我和小伟的性命随你拿去,但如果我赢了,你必须用你从永琳那里学到的知识来帮我把小伟救活,你明白吗!?时间和地点你来定——当然,因为宵禁不允许是晚上,因为这座城市被封锁了不允许出城。双方不能用灵力魔力符卡法术,单纯比试格斗的技巧。” “如果你还有最后一丝月人的骄傲的话,就给我接下这场决斗,绵月依姬!” —————————————————分割线——————————————————— “所以呢,希格斯先生,您应该明白自己的立场。否则的话,我们是没有办法保证您的父亲的……是吧?我们已经合作了这么多年了,我相信您应该不会这么莽撞。……而且,您还有个女儿在……建筑公司上班,是吧?我们现在已经找她聊过几次了,很愉快而和平的谈话。” “你们这些……”几乎都要把手机捏碎了,希格斯压低声音怒吼着,“你们这些……**养的混账!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女儿的工作地点的!?” “这都要怪您自己不小心咯。谁让您大摇大摆地一点儿保密意识都没有呢。好了,您是一个有着浓厚传统的魔法世家的后代,而且看您女儿的状态,您是不打算让她继承这些知识咯?总之,请完成自己的任务。我们需要的,仅仅是——” “——那些时间穿越者的死而已。很简单,对吧?绵月依姬已经不可靠了,所以只能靠您一个人了。” —————————————————分割线——————————————————— 我死了,对吧?……嗯,看这个状态的话,我应该是已经死了。话说死了之后居然真的还会有意识啊……冥界这种东西果然名不虚传。 迷迷糊糊地,葛祎伟似乎看到前方的不远处有一条河。那应该是能够称之为河的东西。他想挠挠头,但按照平常的习惯将手放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什么实际触感。只好无可奈何地往前“飘”,来到河边,他向着目视范围之内唯一能够见到的人打着招呼:“抱歉……请问,您就是死神吧?” “啊?对对,我就是。”听到声音,在船里面一直躺着的红发女性有些慵懒地坐了起来,“嘿~~今天看来会交上好运了呢,一上来就能看到一个亡灵……哎呀哎呀好高兴好高兴……唔,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你,怎么死的?” “我?应该是病死的。意识的最后一刻是在医院。希望没给别人添麻烦就好。” “医院?啊,在永远亭死的吗?这可真是……原来那个医生也有治不好的病人啊……” “哎?永远亭?不不不,我是在石家庄病死的。石家庄人民医院。”连忙摆了摆手,葛祎伟回答,“不是在幻想乡来着。” “不是在幻想乡?怪了,我负责的应该只有幻想乡的死者啊?”伸出手挠了挠头,红发死神一脸不解,但立刻就放弃了追究,“算了,反正也就是这样,都是工作嘛,多一个少一个影响倒是不大……就是希望别是长期的区域增加就好了……怎么,需要我送你过河吗?” “我?不,我暂时还不打算过去。”看着面前这位红头发手上拿着大镰刀的女性,葛祎伟摇了摇头,“有点儿事。” “不过去?……没问题,等你变了麻薯再和这些一起送过去也行。”这样说着,对方再次躺倒在船上,“正好我也可以偷……休息一下。你如果真闲的话也可以去中有之道看看。不过为什么不想过去?有想要等的人吗?” “想要等的人倒是没有,只不过,”葛祎伟笑了笑,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指”指了指那些船上的“麻薯”以及自己的身体,“想要做些实验,搞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而已。好不容易自己成了幽灵还有着清楚的意识,不仔细研究研究怎么可以?只不过可惜手头工具不多……那个,请问死神小姐,您有指南针吗?如果有发电机和导线还有磁铁就更好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二十五章 法国巴黎生化袭击第二天。圣德尼区,欧洲情报部门秘密据点。 “这就是你们的据点吗?”有些看呆地看着这个庞大的地下建筑,葛成志差点儿就因为惊讶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我的天啊……如果知道自己的脚下是这种秘密基地的话,圣德尼区的居民们肯定会很不安的。” “……为了获得这一片地下区域的使用权,他们使用了‘地下停车场’的名义来获得政府的批准。和中国不一样,在欧洲我们按照程序办事,表面上的批准很重要。” “请原谅我的冒犯,美丽的女士,但是我想您一定会希望得知真相而并非让某种可能携带着偏见的观点蒙蔽双眼……” “或许吧。”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海伦娜将葛成志的话轻轻带了过去,“这个地方他们用了有半个世纪了,而现在他们在试图让其恢复原本的功能。” “……原本的功能?您的意思是……” “停车场。他们打算让这个据点重新变成停车场。已经有一部分开始了改造,甚至对外试运营了。”声音中带着遗憾,海伦娜这样说。突然,她的眼神再次尖锐了起来,“……哦,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咔”。突然甩出那根长度并不长的甩棍轻松挡住了从身旁的黑暗中砸过来的一把刀,她一个回身狠狠踢到袭击者的肚子上,同时闪避过另一个方向扔过来的一把匕首——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擦掉了葛成志的几根头发:“注意,他们的战斗力比外面的更强!” “似乎的确……如此!”与这句话同时,海伦娜听到了一声沉重的撞击。用眼角的余光一瞥,她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现在葛成志的头上沾满了鲜血,正拼尽全力握住那个戴着头盔的家伙用那个小锤子再次袭击自己。她试图帮忙,不过这边的纠缠更厉害,让她甚至连继续观察的精力都没有了。 “呃——啊!他们似乎专业的多了!”海伦娜耳边传来了葛成志的吼声,看样子他已经成功地推开了那个袭击自己的家伙。一个扫堂腿让面前的三个人失去平衡,她用两个后空翻让自己的后背与葛成志贴在一起:“你的后背安全了。” “真抱歉我没自信说出这句话,我的公主。” 四个……不,五个,黑暗中还有一个使用飞刀的“狙击手”。身手矫健说不上,但已经恢复了正常成年男子攻击力的家伙们,手里面还拿着武器,正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试图猎杀眼前的两个猎物。哦,不行,不能认为自己是猎物,否则就真的成了猎物了。 主动权在所有格斗当中都是十分重要的。在看上去还在对峙的时候,海伦那忽然向前一踏,一拳直冲对方面门,在收到了结实到肉的实感之后反手握住那个拿着刀的手腕,猛地一折,某个清脆的声响让她明白这个家伙已经丧失了拿起这把刀的能力。与清脆的、刀掉落到地上的声音同时,她一扳这个人的右肩膀,让随后挥过来的小锤子狠狠砸到了此人的太阳穴上。 哦,其实我蛮喜欢这样的,用别人的身体当自己的肉盾什么的。脑海中浮现出教格斗技的教官这句恶趣味的话,海伦娜稍微一偏头,把朝自己头扔过来的飞刀闪开,并把那个“小锤子怪”用脚绊倒。说实话,飞刀准头不错。 “给我滚开!” 在海伦娜打算喘口气的时候,她的背后又一次传来了葛成志的吼声。转身一看,剩下的只有倒在地上的建筑工和手上拿着电棍,气喘吁吁的中国高中生:“呼……所以你的后背安全了,我的公主。至少,暂时。” “这听上去不错。”不自觉地递过去了一个笑容,海伦娜扬手一拳冲着从背后站起来的家伙打了过去,让他再次躺到地上,并狠狠地朝着脖子的那个地方踹了过去,然后扬起手来一枪打到最后的袭击者的腿上,“现在还差一个,飞刀侠。” “我喜欢这种幽默的称呼。”同样笑了起来,葛成志抹了抹头上的血,想要走过来。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出现在了——不对,准确来说,是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肩膀上,那片黑暗之中,简直就像是恐怖电影里面的经典桥段一样。 就像下意识的自卫反应一样(即便是目标并非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他人的),海伦娜举起了枪。在那名“飞刀侠”最后的飞刀刺入了葛成志的侧腹的时候,一颗子弹亲吻了那名女性的额头,让那上面盛开出一朵血花。 “哦,上帝啊……”后退了两步,海伦娜的嘴唇颤抖着,“我还是……杀害了无辜公民……” ……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了。终于想清楚了现在的情况,她急忙冲过去扶住即将倒地的葛成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自然是很疼了,我的公主。”倒吸着凉气,葛成志的手在背后摸索着,然后一把抓住了匕首的柄,却被海伦娜一下子按住了:“等等。不要拔出来,情况会更糟糕的。扶住我,我记得这里有能够处理你的伤口的药物。” “这样的话必须要感谢上帝了……”意识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模糊状态,葛成志点点头,“上帝会保佑我们的?至少他会保佑你,我的公主……我是个无神论者……” “如果你想说话就说话,只要能帮助你保持清醒!”心里面开始感受到了急躁的情绪,海伦娜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但当想到这个地方不知某处可能潜藏着什么危险或更危险的家伙的时候,她又将其降低了,“记住,千万不要睡,千万。” 我知道的……这里有个小型的医院。我应该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该死的!……对,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把一直扶着的葛成志放到床上,海伦娜开始寻找一切可以帮助止血的东西:纱布,酒精,麻醉药,当然有愈伤凝胶是更好的。愈伤凝胶的效果是最好的,但因人而异也有可能产生排异反应,而在这里是根本没有办法处理这种情况的。有设备和药品,但是没有医生。 她有些手忙脚乱,慌不择路。原本整齐排列着的药品和医疗用具全被搞乱了。哦,这就是我作为情报人员的第一项任务,比起前辈们形容与讲述的的确要刺激多了。一边用牙撕开纱布给葛成志包扎伤口,海伦娜一边想着。她发现了愈伤凝胶,而且葛成志没有发生不良反应,向上帝传达的祈祷或许奏效了。这样看来受洗真的是正确的决定。 就在这个不成熟的特工这样胡思乱想着给她的临时伙伴做着伤口处理的时候,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她的后背:“先等一等,朋友。他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处理着事情会让警惕性下降。好吧,看来我或许要为自己的不成熟付出代价了。慢慢举起双手,海伦娜开始凭借自己的感觉来尝试着感受对方。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或许做了变声处理,身高不会太高,是小孩子或者女人:“x3e4728,海伦娜·伍德。” “一个编码?哦,真荣幸见到你,特工小姐。看上去你好像没什么,但可惜的是,你的同事都已经被感染而变得……嗯,你知道的。”声音里面带着讽刺,或者苦涩,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背后的人慢慢说,“一个女人在这种混乱之中生存下来需要一点儿警觉。啊,这个男孩,你知道在他身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看样子他熬过了最危险的阶段,不过如果不治疗的话,接下来两天内他会首先产生唾液分泌增多,鼻黏膜受刺激频率提高的现象——一般人可是会在十分钟之内发病的。在这之后就是大脑中枢神经被感染,意识障碍、颈部僵直、步态不稳、平衡失调、尿便障碍,前额叶的刺激增强,攻击欲望被强烈放大。然后,肢体瘫痪,完全昏迷,一小时内停止一切生命体征。艾伦·安德森博士的伟大产品,厉害吧?” “艾伦·安德森?果然是他?” “……看来你是追着他来的啊,特工小姐。那样我们或许就能有些共同语言了。”感觉到那个硬邦邦的触感消失了,海伦娜终于看到了这个人的正脸,“仙蒂·卡特,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的员工。我知道这附近哪里会有抗体,那是艾伦还是我同事的时候他留下来的,或许就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件事情了。我们合作吧。” “合作?”皱了皱眉,把手放到枪柄上,海伦娜看着这个把手枪放下一脸认真地用相当快的速度推进着话题的女人,“为什么?” “很简单,我也感染了。但是我一个人不可能到那个地方。我需要帮忙。” —————————————————分割线——————————————————— “我不是很明白元首同志为什么要这么做。”嘴里嘟囔着,艾伦看了看坐在自己正对面吃着饭的埃文·沃福森,“为什么要让你泄露给爱德华那个情报?”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借口啊,艾伦同志。我们需要一个借口来制造一些事端,彰显一下我们的威严,让我们的‘盟友’不再动某些小心思。他们最近可是越来越想要完全摆脱帝国的控制了。”一叉子插到牛排上,埃文回答,“或者说,让伟大的我来泄露这个情报,你有什么意见吗,卑微的家伙?” “……我想不明白。唉,算了,元首的思量是我没办法想象的。我还是尽快吧月都最近传递过来的资料消化完吧……” —————————————————分割线——————————————————— 魔理沙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在床上,而不是睡过去的时候印象当中的走廊长椅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这里依然是石家庄人民医院,看样子她是在睡着之后被谁搬到了某个病房里,窗外一片漆黑,还下着雨。脚步仍然有些浮,魔理沙晃晃悠悠走到门口,却突然因为一阵谈话声止住了脚步。 “……阿姨现在也没办法安慰你了,玉琳。”这是初夏的声音。但是,比起魔理沙印象里的初夏,这个声音更加的软弱、憔悴、无力,“阿姨没有这多余的心力……小伟现在重病不起,成志在巴黎又杳无音讯,还被卷入了恐怖袭击……” “对不起,初阿姨……但是我真的想找一个人说些话。”伴随着啜泣声,王玉琳——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小伟介绍过,是他哥哥的心上人——的言语当中也透露出严重的疲劳,“我不能跟妈妈说,她的病情本来就不好……我在学校的朋友不多,庄渝她现在也病倒了,成志又……又……如果当初去巴黎的是我的话,他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呜,呜呜呜……” ……真是……近乎绝望的气氛啊。 这小小的哭声让魔理沙原本已经很疲乏的内心颤动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有思考什么,只想着将两人中间弥漫的那种讨厌的空气赶走,她慢慢走出病房,来到两个人面前,忽然轻轻将连她的到来都没注意到的两个人同时搂住:“如果感觉没人可以说话的话,没有可以发泄的话,来跟我说,对我发泄怎么样?” “哎……?你,你是……”“魔理沙你没事了吗……?” “没事的。”对这两个人露出她现在所拥有的最温柔的笑脸,魔理沙说,“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所以,如果累了,感觉悲伤了,承受不住了,就来找我吧,玉琳姐姐,初夏阿姨。……我会帮助你们的,哪怕我所能做的只有让你们靠在我肩膀上哭而已。请……来找我吧。” 两个人似乎都忍不住了。但是,她们都已经忍耐很久了,总要有个不需要忍耐的时候吧。……就连小伟都需要有地方哭呢。看着扑到自己怀里面,已经哭得不像样子的两个人,魔理沙暗暗想着。这是,一句话突然从她的脑海中划了过去: “你不是基本上一直在笑吗?拜托你就这样一直笑下去吧。” 这是小伟说的话。布置三个人的任务的时候,最不明确的任务——“笑下去”。长久以来,魔理沙一直都没能想明白,葛祎伟究竟想要让她做些什么。而现在,当之前在被绵月依姬第一次袭击而昏迷的葛祎伟面前争吵的早苗和灵梦的身影与现在怀中哭泣的两个人的身影发生了对比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一丝葛祎伟的期望的感觉了。 一个错误的例子,一个正确的例子。魔理沙得笑下去。这不是因为很久之前的,因为“大家认为魔理沙应该是一直笑着的”,而是因为大家需要魔理沙一直是笑着的。总要有一个人笑着,即便不是笑着也不能哭,否则悲伤与悲伤,疲惫与疲惫传染、相乘、递增,会将团队彻底摧垮的…… 嗯!?是谁在看着这边? 思考这些的时候,敏锐的第六感突然让魔理沙抬起头。可是,她眼中的只有透过窗户所看到的漆黑的夜晚。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分割线——————————————————— “……丝达祾!?这不可能!她,为什么她会在这边?……莫非是冥界的人把她抓了过来?这些该死的畜生!他们……他们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二十六章 石家庄哈迪斯mkiii疫情爆发第三天夜晚。石家庄市人民医院。 “你来找我干什么?”抬起头,看着这位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居住在自己家里面的女孩,葛文豪皱了皱眉,“……等等,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这个吗?这就是我原本的衣服哦,叔叔。”这样说着在原地转了一圈,像是在展示一样,灵梦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嬉皮笑脸,“无论是遇上小伟,还是和他一起战斗的时候,我穿的都是这一身。” 战斗吗……?挠了挠后脑勺,葛文豪把帽子摘下来,放到桌子上:“但我觉得这种花里胡哨衣服不应该是战斗的时候穿的……算了,你们的事情,就给你们来判断吧。如果你是来看小伟的话,他现在心率已经稳定下来了,可是体温一直没能降下去。王组长正在对他进行全方位的体检,试图找到……什么原因。” “嗯。在这上面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想在另外的地方我还有能够做的事情。”点了点头,灵梦慢慢拿出那把从葛祎伟身上回收的98式,“所以,能不能多给我一些98式的子弹?只有一个弹匣的话,我担心我不够用。” “……武器这种东西,可不是女孩子应该碰的。在我看来,你应该立刻把这把枪交给我。”向着灵梦伸出手,葛文豪一脸严肃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将它交给小伟是因为我可以信任他,但是,你尚未证明你是一个可以让我信任的人。” “你这句话让我很为难的,叔叔。”摇了摇头,忽然举起枪让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葛文豪的额头,灵梦维持住脸上的微笑,“其实我现在一枪把你打死然后把子弹抢过来,再从人民医院突围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混账的招数你是从谁那里学到的?” “……小伟咯。” “我就知道是他。” 对视了一会儿,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塌下肩膀,叹了口气。看着灵梦把举起的枪放下,葛文豪胡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不是在开玩笑,凌梦同学。现在,我这个家已经快崩溃了。成志在巴黎,大使馆告诉我们他失踪了,而失踪的地点刚刚爆发了恐怖袭击;小伟的样子你也清楚。初夏她是真的把你们三个当自己的女儿看的,我不希望再有打击她的事情了。” “……可是我总得想办法去救小伟,尤其是在我看到了希望的时候。”咬了咬下嘴唇,灵梦回答,“我们三个都在努力。而且,实际上没有这把枪对我的影响并不大。我不知道小伟跟您讲过多少我们的事情,但是……我不弱的。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我指的是……总之,这把枪仅仅是最后的保险而已。” “看来你也知道你给出的理由并不能够让人信服啊,孩子。”叹着气摇了摇头,葛文豪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探出身子,“小伟为了获得这把枪,在那场兵棋推演上得到了能够让我认可的成绩。可是你呢?” “但那场兵棋推演……水分未免太大了。” “而且我开的后门已经够多了。你认为,我的妻子和莫丽莎同学能够住在医院是因为什么?”无视了灵梦小声的抱怨,葛文豪继续说着,“现在,把手枪给我,凌梦同学。然后,在医院也好在家也好,不要再插手了。这里面……我们也插不上去。”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葛文豪向旁边的房间看了看。专家组的医生们此时应该正在那里,拼命调查着所有可能对制造出新的抗生素有帮助的信息。很明显,这里是他们的战场,而且是门槛相当之高的战场,一般人甚至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这听上去很可悲,但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人总有必须静静地站在旁边观看,什么也不能做的时候。 “……插不上手的话,就拼命去找地方插手。感觉没事做的时候,就拼命找事情来做。路不可能就摆在那里让你走,你总得自己去找,哪怕最终还是找不到,也不能从最开始就放弃了寻找的可能。”令葛文豪有些吃惊的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灵梦却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这是一种观念的问题,与结果无关。要不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是肯定不能找到方向的。”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是现实迟早会让你们变稳重的。” “不,不对的,叔叔。”摇了摇头,灵梦说着,带着脸上的苦笑,“正是现实,才逼得我不得不有冲劲。我原本就不是有冲劲的人的。您知道吗?原本我所在的地方,只需要舒舒服服的晒太阳喝茶就可以了。而在某个事件之后,那种状况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可是,从那时到现在,几乎一直都是小伟在给我们找路。正因为如此,之前他离开过一次的时候,我们感觉惊慌,感觉无所适从。我可不想……再让那次的情况重演了。” “……听了你的话,我居然开始有些理解我儿子的心境了。这真是不可思议。”盯着灵梦看了一会儿,葛文豪坐了下来,“你们都是优秀的姑娘。所以我不怎么能够理解为什么我的儿子没有动心。现在看来,他是把自己当做你们的……老师,或者父亲了。再加上他本人性格上的原因……” “嗯。所以,这是小伟的希望。”点了点头,灵梦回答,“他是希望我们能够……‘自立’的。既然如此,在他倒下的时候,我必须去沿着这个方向努力。这样如果他醒来,我能够为这种事情自豪,如果……如果他真的……我也不会为了连这种事情都没能办到而懊悔。” 葛文豪心里面的感觉有些复杂。从葛祎伟透露出他是时间穿越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这些人已经一起面临过一些事情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事情比他想象当中的更为深刻。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把身上的一个弹匣拿了出来,随后又拔出配枪,将里面的弹匣卸出,将子弹一颗一颗地拿出来:“拿走吧。这些应该够用了。” “……谢谢。” 看着灵梦点点头,把那一个弹匣和子弹立刻收好,随后背上背包走出房间,葛文豪从桌子上把帽子戴上,有些默然地低下头,然后笑了笑:还好吧?把那把枪托付给她……应该不算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得好好工作了。 —————————————————分割线——————————————————— 二十一发子弹……有这么几发散装的或许不太方便,但总能够想到办法的。多了子弹就多了选择,有了这么多选择,真好。 咬着嘴唇走在走廊上,用这种胡思乱想来压抑着自己讲出那些话之后产生的心理后遗症,灵梦这样思考着。不过,压抑最终不能算是解决问题的方法,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个完全无法消去的想法还是涌了出来: 自己去主动寻找路不仅仅是想要实现小伟的希望。在“自立”这一点达成的同时,也意味着他必须要放弃“老师”或者“父亲”的角色了。这样的话……让他约束住自身,不能对自己产生恋爱情感的理由,就几乎少了一大半。 灵梦开始为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这种事情而感到羞愧不已,但这却又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将这种想法勾引出来的并不是其他事情,而就是昨天与绵月依姬的相见。当在雨中看到她的打扮,并意识到对方式把自己当成了葛祎伟的时候,一个念头立刻冒了出来:如果是绵月依姬的话,是这个人的话,小伟……会有可能恋爱的吧!? 因为她不会像这边的三个人一样被动地接受着,从一开始就是。她和小伟是平等的,无论是里约热内卢的时候作为临时盟友针锋相对,还是后来作为敌人开始围绕着生死问题展开缠斗,绵月依姬在小伟的心中拥有和他自己平等的地位。而不像这边一样,是需要帮助、引导到自立的对象。 这种想法就像毒药一样。就算你不去想它,它也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灵梦能够确信,葛文豪已经发现了这种事情,这种荒谬的、自私的、丑陋的动机。一想到这里,她就紧紧地咬住嘴唇,胸中充满了对自身的厌恶感。 以至于她根本没能听到魔理沙向这边打的招呼。 “灵梦!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发呆?”从背后用手搭住了灵梦的肩膀,魔理沙一脸担心的神色,“你没事吧?脸色看上去好差。压力……不能太大啊。” “我没事。”摇了摇头,灵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找到绵月依姬了。她答应和我……决斗。我肯定会赢的。” “嗯。我相信你。对了灵梦,我有件事情想讲给你听……” —————————————————分割线——————————————————— “你们……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一脸惊恐地在角落里面缩成一团,华永盛用歇斯底里地大喊来宣泄着自己的恐慌,“你们想要干什么!?我,我现在身上可是可能有着致命的细菌,能够让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死掉!” “这不是你应该对待把你从警察手里救出来的恩人的态度吧,华医生?”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到了华永盛的脸上,面向凶狠的男人开始向身旁的外国人说话——用英语。作为一个曾经在美国进行过两年进修生活的人,华永盛很轻松地听明白了对方在说什么,“就是这个人,他能够带你们找到目标。而且,他也很熟悉地形。你们知道吗?在北京的时候冯·卢克纳尔公司的人也在找他,结果差一点儿被我们抢先找到了。”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用手擦掉了脸上的鼻血,华永盛的恐慌开始变得异常虚弱,“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想活着,我想活下去!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能干,只要让我活下去!” “什么都能干?”这几句用英语说出的求饶似乎引起了那两个外国人的注意。用审视货物一样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其中很魁梧的那个人继续说了下去,“给你一把枪,你能杀人吗?” “可以,可以!只要你让我活下来,我什么都干!”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华永盛感觉自己已经把所有能够出卖的东西全部卖了出去。不过对于他而言,这已经没关系了。这两天来的精神压力和到这里后的暴力对待让这名曾经很优秀的医生濒临崩溃,并最终咬了咬牙,做出了选择:“……我能够救人,自然可以杀人……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会做的!” “很好。”忽然拿出一个小东西使劲塞到华永盛的嘴里,那个外国人说,“刚刚那是一枚小型遥控炸弹。如果你有什么奇怪的心思——砰!明白吗?后天,你跟我们一起出发去石家庄。我们要找你的那位病人。” 哦,石家庄,和那个病人,叫葛……葛什么的。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从这个家伙缠上我的那一刻,我就要倒霉了……我要去杀人了吗?和这些外国人一起?哈哈,呵呵…… 眼神逐渐空洞了下去,华永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把身子缩得更近了。 —————————————————分割线——————————————————— “昨天晚上,窗户外面的那棵树上有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把这句话说出来的魔理沙,灵梦眨了眨眼睛,“你没看错?” “当然没看错。”用力地点了两下头,魔理沙回答,“当时我正好奇树上面为什么会有人呢,那个人就突然走了。这很奇怪啊,无论是患者家属还是其他的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蹲在树上的呢?还是下雨天的晚上。” “那棵树……那棵树啊……”走到窗户旁边,灵梦仔细端详着那棵树,“你让我好好想想……先去换上衣服吧。” “唔……为什么要换衣服呢?”手上提着灵梦带过来的那个包,魔理沙有些困惑,“我其实挺喜欢学校的校服的……而且,以前不知道,像是这种衣服什么的……穿上真的好害羞啊,灵梦。你不觉得吗?” “因为我们不能再做学生了,魔理沙。”叹了口气,灵梦解释着,“最早想到这件事情的其实是早苗。她已经换上了风祝的衣服,给小伟祈求着奇迹……如果我们非要认为自己是学生的话,是不能参与到这场战斗中来的。我们……要提醒自己,我们是巫女、风祝和魔法使,不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这才能……” “……让自己意识到责任。”接下了灵梦没能说出的话,魔理沙带着豁然开朗的表情点了点头,“的确,的确是这样!嗯,那我就先去换衣服了!” ……感觉魔理沙似乎更加开朗了,可是开朗的方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歪着头产生这种想法,灵梦又把目光移回了树上。在那棵树上能够看到什么呢?正对面是魔理沙睡觉的房间,楼上……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不对,他窥探的不应该是这栋楼,应该是西边,那个高度的话正好是办公楼的会议室!他很有可能把这间医院当做目标了! 我应该去找小伟的爸爸给他一个警告。皱着眉头刚刚这样想着,灵梦忽然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在这个走廊四处张望着,她的心脏因为某些事情而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对,那种违和感的源头…… 在这个走廊上原本应该存在的两名站岗的战士,现在到哪儿去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二十七章 “嘶——” 魔理沙听到,检查尸体的灵梦倒吸了一口凉气。 尸体。对于她们三个而言,在几个月前还是司空见惯的一种东西,但是现在看来却有着一种别样的陌生感。画面的冲击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气味,“淡淡的血腥味可能会让人上瘾,可是浓重的血臭味只会让人恶心”,葛祎伟的这句话早就赢得了这三个人的一贯赞同。 “是怎么死的?”拍了拍灵梦的肩膀,魔理沙想让灵梦从那种“由天堂再次迈入地狱”的感觉中——她现在就有种这个感觉——苏醒过来,却被对方转手往手里塞入了一个东西,“嗯?这是……手枪?我不会用手枪的。这东西只有小伟和你会用。” “但是你必须用它。”声音听上去显得有些冷淡,灵梦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们必须得在室内与这名敌人交战,而且不能让这里的士兵们发现。你总不想自己一发魔炮毁了这间医院吧?我也不能用符卡,光会引起注意。……我感觉这个家伙是冲着咱们两个来的。” “冲着咱们?为什么?”把手枪握在手里,又接过灵梦递过来的一个弹匣,魔理沙感到有些不解,“我们做了什么吗?我更感觉……那个人是冲着这所医院来的。初夏阿姨说这次瘟疫可能是恐怖袭击,那样的话阻止解药的研制可以使恐慌持续发酵,不是吗?” “……仔细想想这个走廊的情况,魔理沙。”紧紧皱着眉,灵梦用懊悔和不甘心的语气说着,“这里是这一层的走廊尽头。医院的摄像头布置在拐角和上下楼梯处,这边没有,而这两个人的伤口……是被医院里的手术刀捅伤的。” 说着,灵梦忽然按住插在其中一具尸体上的手术刀柄,“蹭”一下拔了出来:“没人会认为飞刀能够造成这么深的伤口,如果是发射飞刀的装备的话会在医院门口就被拦下来。而你也知道,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从这边经过。摄像当中唯一记录下来的,只有从上层楼道口走到这边的通向下层楼道口的咱们两个。” “等一下,灵梦。”连忙叫停了灵梦的说明,魔理沙有些迷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这么说的话,他们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就像你说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办到……啊。” 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答案所在,魔理沙终止了自己的发言。看到她的这个表现,灵梦点了点头:“没错,他们认为没人可以办到这种事情,但是我们可是见识过这种飞刀的——比起咲夜的刀,这个人甚至还显得太弱了。我们的对手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家伙,魔理沙,是更类似于幻想乡的敌人。妖怪,鬼,妖精,或者付丧神和魔法使……这是个精心布置的陷阱,针对我们的。唯一能够洗清冤屈的方法,就是把那个敌人活捉。” “但是我们只能用这两把手枪?连符卡都不能用?” 魔理沙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但她感觉自己不得不问出来。如她想象中的一样,灵梦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果断地迈出了离开这里的步伐:“……现在这层楼的异常状况应该已经被察觉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刚刚我看到了西侧办公楼的一个开着的窗口,对方很有可能就是从那里射出飞刀的。” “……我记得这种法术,不如咲夜那种使用方法那么灵活,但是有记录的。要是帕琪在的话,肯定能说出点儿什么。”深呼吸了一下,魔理沙有些不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手枪的保险,然后跟在灵梦的身后,“没想到刚刚换上这身衣服就是战斗,还是不熟悉的方式。” “从窗户走,躲开摄像头。”忽然拉开走廊上的一间窗户,灵梦向外面指了指,“还记得怎么控制吧?别摔伤了。” “怎么会。不可能连飞都忘了吧。”什么意思?……啊,如果我们能够办到从这里消失的话,说不定能够说服那些人存在远程将飞刀射这么深的人存在?从窗户翻身跃下,魔理沙慢慢落到地面上,却突然打了个冷战。急忙向旁边打了个滚儿,她看到一团火焰打到了灌木上,在即将把这些植物全部点燃的时候被急速下落的灵梦用自身的冲击扑灭:“快,冲到办公楼里面去!他打算让我们这边引起部队的注意!” —————————————————分割线——————————————————— 法国巴黎生化袭击第三天。圣德尼区,欧洲情报部门秘密据点。 “……年……能……吗……” 葛成志在自己的耳边听到了什么声音。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声音并不是英语,也不是法语,而是纯正的汉语。更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个声音是属于一个男人的,而不是这段时间以来与他在一起的海伦娜的。他想要奋力睁开眼睛,却发现上下眼皮就像是黏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头有些晕——不,是晕的厉害。我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来着? “年轻人,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伴随着意识逐渐的清醒,葛成志总算听清楚了呼唤他的那个人的声音。正当他打算有所表示的时候,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苏醒,对方一下子把葛成志将要抬起来的手按住了,不过握住手腕的姿势很奇怪:“嘘——咳,咳,不要说话,安静下来。听我说,年轻人。” “注意仙蒂·卡特那个女人。她不是你们的朋友……她是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专门派过来的寻找抗体的。我不能确定在找到抗体之后你们会面临什么……”这样说着,对方似乎往葛成志的手腕上戴上了什么东西,“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这是我和组织上联络用的设备,或许能救你……咳,咳咳咳……那个女人居然没想到我藏到了床底下,哈哈……” “等等……呃……”刚说出两个字,葛成志就感觉自己后背的伤口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忍受住这种感觉,他拼命地尝试着睁开眼睛,“你……你是谁……?” “……一个……老乡。一事无成的……”即便是看不到对方的脸,葛成志也能够从声音中体会到对方的痛苦与虚弱,“一事无成……这次又醒过来就是意外……我要继续睡了……” 因为刚刚的几个字和身体上的用力,葛成志所感受到的疼痛让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意识再次有些坚持不下去了。胳膊慢慢垂了下去,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处理接收到的信息的能力,只能模糊地意识到“睡”这个字。微微张开一点的眼皮又合了起来,他小声嘟哝着:“啊,晚安……晚……安……” —————————————————分割线——————————————————— “能够判断出来他在第几层吗,灵梦?”回忆着已经目睹了很多次的持枪姿势像模像样地举着这把98式,魔理沙这样询问着,“而且,我们还必须要躲开那些军人,是吧?” “如果他们看到了两个拿着手枪闯到办公楼里面的人,肯定会率先开火的。”点点头,灵梦向里探了探头,然后又一次皱起了眉头,“根据上次攻击,他应该是在第三层。但是我们怎么才能绕过一二层的警卫……” 这句话还没说完,急促的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然后整个办公楼都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在这期间还混杂着急切的喊声:“住院部,住院部六层!住院部六层的同志被人杀了,所有人提高警戒,按照预案封锁所有出口并进行搜查!” “好机会!魔理沙,快!”不由分说地拉起了魔理沙的手,灵梦趁着前面那两个士兵因为警报而略显慌张的时候借助脚步声从他们身后的走廊上一下子溜了过去,跑上楼梯口。因为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拉扯没有任何预警,魔理沙在上楼梯的时候摔了一个踉跄,在手中的那把枪眼看着就要因为这个意外而从台阶上摔落下去的时候,又是灵梦一个大角度的后仰把枪拿到手里,“好险……机灵一点儿,魔理沙!把枪丢了算怎么回事!” “我以前一直都没有拿过枪啊!”压低了声音回了句嘴,魔理沙把那把枪再次接过来,紧随在灵梦身后,“噔噔噔”跑上台阶。正当她们两个人刚刚跑到三楼的时候,魔理沙忽然听到了声响,“……有人过来了!” “那就躲起来!过来!” “喂,那里是……!” “男厕所”三个字没能说出来,又一次被强行拉了过去,魔理沙就这样迈入了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进入过的地点。极其紧张地听着厕所外面跑过一大群在按照预案而行动的士兵们,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不知为何特别明显,仿佛胸膛当中的东西要突然蹦出来一样。 只要这些人当中有一个想要上厕所的,她们两个就完了!又不能真的对这些小伟的战友,葛叔叔的部下开枪…… 在声音过去之后不知道多长时间——魔理沙感觉时间相当的长,但那应该只是心理作用,实际的时间或许根本没有几分钟——身体一直贴在墙壁上的灵梦向外探了探头,随后长舒一口气:“过去了……这一层原本的哨兵在没在还不清楚……” “啪”,灯光消失了。 “……看样子应该是不在了,同样被那个家伙杀死了吧。”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灵梦握紧了自己的手枪,“否则,这一层的灯不可能这么容易被熄灭。能够适应得了吗,魔理沙?” “嗯,已经没问题了。”看着黑暗中的景物再次逐渐浮现在视野当中,魔理沙点点头,“能看清楚。” “我总感觉对面的家伙在拿我们开涮。等抓住了他,一定要给他些教训尝尝……该死!” 刚刚说完这句话,灵梦忽然猛地把探出去的身子收了回来,一个和刚刚袭击魔理沙一样的小型火球从前方的走廊中飞了过去,最终似乎击中了什么,传来了轻微的爆炸声。立刻移动到灵梦的右手旁,魔理沙抽了抽鼻子:“……奇怪,和雾雨家传下来的法术书里面的法术太像了……我记得霖之助说过这是雾雨家单传的啊?” “那你为什么不学学这些?” “这种法术多不酷!只能发射小火球什么的,怎么可能比得上魔炮?要是有大火球的话还能考虑一下,可是记载当中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啊啊好了我明白你的感性了。不过,既然是你认识的法术,”似乎对于魔理沙的这种思考方式很无语,灵梦活动了一下握着手枪的那只手,“敌人就在正对面,我可以这样判断吗?” “可以。” “那就好……还记着小伟教过我们的唯一一个交替掩护射击的战术吗?”与魔理沙的眼神碰撞到一起,灵梦递过来一个微笑,“记住一件事情,98式的弹容量是十二发……跟在我身后,保持火力输出推进到近身范围,射击频率约为一秒!” 突然下达的这个命令让魔理沙有些愣神,毕竟正如之前她曾经多次强调的一样,战斗中魔理沙从来没有使用过手枪这种东西。眼看着灵梦迈步跑了出去,她不得不紧跟上去,随后开始紧急回忆起葛祎伟曾经教给她们的交替掩护射击战术。记得是…… 臭氧的味道很快就传到了魔理沙的鼻子里,而且她相信一片黑暗中的98式的枪口焰肯定已经被因为战友的死而高度警戒着的士兵们所发现。一发,两发,三发,四发……小伟教的战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在身后,而且不射击? 五发,六发,七发,八发……交替掩护,交替掩护……九发,十发……等等,我想起来了! 心里默念的数字很快就到了十二,而这节长长的走廊仅仅推进了四分之一的距离。脑海中,葛祎伟向她们讲解战术的画面猛然苏醒,魔理沙举起枪,就像是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的一样走到灵梦身前开始射击,让对方更换弹匣。为了保持射击稳定而迈出的小碎步速度显得有些慢,黑暗中的视野也相当不好,但这次的射击目的仅仅是保持压制,对准头没有太多的苛责。十二发子弹在魔理沙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全部打光,立刻放慢脚步让灵梦赶了上来,她从口袋里面掏出另一个弹匣,有些生疏地开始了更换。 十二秒,十二秒……五发,六发,七发……十发,十一发……更换! 再次更换了火力输出的角***理沙感觉自己这次的射击比上一次要稳定多了。路程还剩下大约四分之一,她已经看到了黑暗中试图探出来又被子弹逼回去的人影。下一秒,那个人试图右通道,但很可惜那个路径仍旧处在这个走廊的射界之内,一发子弹又一次把对方逼了回去。基本对于灵梦接下来的计划了然于胸,她加快了射击的速度。无论如何,这次的十二发总算让她有了一种掌控着射击的感觉…… “灵梦,交给你了!” “看我的!” 推进到门口的一刹那,两个人再次交换了位置,不过这一次往敌人那边招呼的就不再是子弹了。猛地一蹬地奔了出去,灵梦一个直拳向前猛冲,结结实实地把对方打倒在地上,随后一脚死死踩住脖子的位置:“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咳……” 呼,这下应该就能放心了吧。刚想要擦擦汗,魔理沙突然看见原本还占有绝对优势的灵梦一下子跳了起来:“烫烫烫……你要干什么!?” 人影从原本就打开着的窗户跳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的动作。在那之前灵梦抬起手,朝着那边开了一枪,但并不能知道有没有命中。这时候,魔理沙一直在担心的守卫士兵终于出现在了楼道口,感觉到身体受到了冲击,她差点儿疼得跪到地上——这是中弹了!?还不止一发! “跳窗!离开医院!” “知道了!” 要是一般人的话早就死了……不,我要再挨上一发肯定也得死。从窗户跳出去的那一刻,用咬住舌头的方法让自己不至于因为体内魔力混乱的冲击而昏迷过去,魔理沙这样想。果然,我们两个是在被那名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吗?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出口都封锁了吗?”在全息窗口上面敲了两下,葛文豪让人民医院的平面图完全显示在上面,“已经发现的敌军有……三人。从三楼上跳下来还能够保持逃跑的行动力,看样子不是暴徒水准的敌人。能抓活的吗?” “红外目标特征十分明显,装甲车辆已经完全就位。就目前的判断的话……”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正在率领机动预备队对三个目标实施追捕的少尉军官,他脸上的表情并非葛文豪想象中的轻松的模样,“活捉他们很困难。我们的射击就像完全没用一样,敌人根本不在乎暴露在射界之内。已经存在确保绝对命中的近抵致命射击,但对方依旧在活动。” “射击无用?”皱了皱眉,葛文豪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少许的惊讶之后立刻开始了对这种特殊情况的思考,“使用过重火力了吗?” “没有。我正在试图将其逼入其中一个装甲车重火力据点。看样子虽然不在乎暴露在射界当中,但是目标依然不希望被命中。手雷的威胁性已经能够被确认了。”这样说着,通话的背景中传来了一声爆炸,紧接着是吼出来的命令——应该是来源于某个班长:“围上去围上去!一队从左边,二队从右边,逼到二号门!” “恕我冒犯,营长同志。”伴随着奔跑移动和喘气的声音,那位作为前线指挥官的少尉这样说着,“我认为,住院部,尤其是隔离室那边没有必要部署那么多兵力。只要专心保护专家组就好了。就算您的儿子……” “但是现在专家组的所有成员都在隔离室里面研究我的儿子,少尉,因为他是什么‘零号病人’。”因为这句话感到了一丝不快,葛文豪的语气里面带上了刺刺的感觉,“我曾多次要求他们转移,但是异常顽固的王组长不同意我的意见……先到这里,你们继续完成任务。” 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通讯,葛文豪有些头疼地掐了掐自己的天明穴。眼下人民医院的态势明显还不是他这个营长必须要亲自出面进行前线指挥的时候,所以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慢慢等待着结果出现。话是这么说,渗透进来的目标居然只有三个人……敌对势力想要的是什么?只有三个人的话,明显什么都搞不到吧? “好歹也应该是两支四人小队啊,这样才有可能达成最低的战术目标……”嘴里面嘟囔着这些牢骚,葛文豪让后背靠到椅子上,“就算是不怕子弹,可三个人……把我这一个营的兵当成什么了?空气?” 也只能认为这三个人是前期侦查的家伙了。不希望被命中,说明子弹还是会在对方身上起一定效果的。破片手雷可以造成有效威胁,那样的话重机枪火力理应也会被对方忌惮。在门口的部队应该能够拦住他们。 正当他准备先歇一小会儿的时候,又一个带着“紧急通讯”字样的全息窗口忽然蹦了出来,画面上,正将手套摘下来的王顺丰的脸色格外疲惫:“怎么回事,葛营长?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些骚乱。是敌人吗?” “……对,似乎是过来蹲点的,杀死了我们四名战士。”稍微犹豫了一下,葛文豪最终选择了把当下的情况全盘托出,“隔离室的安全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守护好的。……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我们还是没能找到细菌变异的原因。您的儿子的体检资料已经完全被我背过了,可是……”沉重地叹了口气,王顺丰把口罩摘下来,摇了摇头,“我应该跟您说过,哈迪斯mkii是一款生物武器,我们必须找到变异的原因。明天我决定对您的儿子进行一次全方位的体检,那时候会不得不让他在医院中移动,希望你们能够提前做好隔离措施,葛营长。” “我明白了,会安排的。”点点头,葛文豪说,“请先休息……” “营长同志,二号门的状况并不算太好!”就在这种时候,刚刚的少尉的声音一下子又冒了出来,“我们已经证明了重火力对于敌方的威胁性,但是他们为了突破包围已经开始反击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我们需要支援!” —————————————————分割线——————————————————— “这样下去不行,魔理沙!”一把把刚刚发射出一发魔炮的魔理沙按倒在地上让那个扫射过来的20mm机关炮打了个空,灵梦大声喊着,“你不能再出手了,否则只会加深误会!” “我们要让那个魔法使停下来!”看上去有些不能冷静,魔理沙把蹭到脸上的土抹掉,“只要我们帮助这些小伟的战友把那个家伙控制住,他们就一定能够明白我们不是敌人!!星符「毫秒……” “给我冷静!”再次让魔理沙的头紧紧地贴住地面并把她拽回掩体后面,灵梦啧了一下舌,“不是敌人?哪会有这么容易!你刚刚那发已经成功摧毁了医院门口的雕像,你还指望被当做友军?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从医院冲出去!” “……连手枪都不能用?” “连手枪都不能用!”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灵梦手里却是另一番动作。将剩下的那八粒子弹塞到弹匣里面,她完成了对手上这把98式的重新整备,还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握柄处的凹凸不平。在放弃一切武装的情况下,在持有重火力的敌视军队的封锁下,在位置已经被对方发现并且可以长期追踪的情况下,从这种被包围态势中跑出去…… 真是的,人生什么的,总会给人出些看上去完全无解的难题啊。 正当灵梦想要在这片黑夜之中窥探一下附近的地形的时候,门口那辆装甲车爆炸所掀起来的气浪从那边冲了过来。还好,看情况那辆明显不是两个人所熟悉的04式的装甲车并未完全报废,刚刚的爆炸可能只让其丧失了一部分功能。车内乘员的报复性行为来的更快,攻击发出的地点在瞬间被火力覆盖了。在试图借由这次的混乱冲出去的时候,灵梦感觉一发冲劲比其他情况更大的子弹命中了她的肩膀,让她的身体一阵发麻。 “……灵梦!再不使用强制武力手段的话,等到不得不使用的时候伤亡只会更大!”上下敲打着灵梦的四肢让她尽快从发麻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魔理沙脸上的神情很是急切“我们再怎么说也是在耶路撒冷对付过装甲集群的人,这些兵力拦不住我们……不,我们应该就在这里把对面的家伙抓住!” “抓住他?我们没什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抓住他的。”咬了咬牙,灵梦还是摇了摇头,“他很狡猾……我需要确认的只是这里的部队有没有部署直-50,再等一分钟,一分钟后直-50没有出现我们就躲开机关炮的射击飞出去!” 灵梦并不能猜到对面的敌人想要做的是什么,按照她的猜想,应该就是把两个人从这间医院当中赶出来——或者说,脱离解放军的“庇护”。现在看来,这已经是无法避免的情况了,她所能做的只有避免情况进一步恶化:让两个人不成为解放军的敌人。攻击总有可能带来伤亡,所以不能攻击,事情一旦见了血就很难挽回了。当然,最初摆在她面前的选择还有一个:成为“嫌疑人”,被解放军羁押。可是这意味着她将彻底失去自由和……主动权。 而现在这种全城封锁的情势下,最不能失去的就是主动权。何况,和绵月依姬的战斗已经约好了,那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救葛祎伟的希望。 “……喂灵梦,你快看!他们居然撤退了!?这是怎么回事?” 魔理沙的声音让灵梦把注意力再次放到了门口且战且退的解放军那边。坦白来说,他们打得根本不需要这么被动,敌人只有三个还有两个不会攻击,只要强行铺开火力网迟早都会被击毙的。她能够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葛文豪作为指挥官下达了“抓活的”的命令,而现在…… “……葛叔叔也不是傻瓜啊。但是有些冒险吧……”低声嘀咕了一句,灵梦拍了拍魔理沙的肩膀,“趁着这个机会,魔理沙,冲出去!” 情势发生了让人看不清楚的变化,原本被认为全是敌人的三个人,其中两人的反击过于薄弱而又不像是没有能力的样子,而且三个人的行动不统一,攻击方式又是前所未闻的。在这种扑朔迷离的状况下,把敌人放跑再派一堆隐藏在暗处的士兵偷偷跟上去——反正在侦查上面刚刚的战斗已经充分展示了双方之间单向透明的特性。这样变明为暗,的确是个好方法。 “好了,魔理沙……”终于露出了笑容,灵梦回头看了看人民医院的入口,“跟紧前面那个人。抓不住他的话,说不定我们再也没办法回来看小伟了……而且,居然敢陷害我?肯定要让他付出点儿代价出来!” 现在,魔理沙已经通过对方的攻击手段确认了他是一名魔法使。那样的话,看来会是久违的幻想乡式的战斗……正好当做与绵月依姬一战的热身好了! —————————————————分割线——————————————————— “呼,呼,呼……” 赌赢了,但还是大意了。 作为一名魔法使,希格斯今天晚上还是第一次与现代军队进行正面冲突,结果还算让人满意,至少那些人没能在他身上留下伤口。现在,他一直捂着的右臂上的伤口还是那个巫女所造成的:在翻出窗户的时候被那把手枪成功命中了。 在想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希格斯完全就是在打一个赌,他在赌博丽灵梦这个人不会牺牲自己自由行动的权利来保护自己的安全,第一是因为她迫切地在为着病倒了的葛祎伟奔波,第二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有自信不需要接受保护。很难想象这种人会做出和自己预想中不一样的选择。 但他还是大意了。他第一个没有预料到的是,那名巫女居然发现了那是个陷阱而立刻开始寻找自己,他的贸然出手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以至于付出了右臂贯穿伤的代价;他第二个没有预料到的是人民医院那只部队的指挥官居然如此冷静,让巫女和魔法使的组合并没有和解放军产生激烈的全面冲突——那是计划的最理想状况。这两个误测在某些情况下已经是足够致命的了,还好,现在看来,影响并不是太大。 “啧,我不想当冥界的狗……” 心里对着现在的自己产生了浓重的厌恶感,希格斯往大街上吐了口因为口腔的破裂而带着血的痰。但是没有办法,冥界扣押着自己的父亲,而女儿的行踪又被他们发现了。自己的家族原本就已经支离破碎,总不能在这里就灭绝…… 他忽然想起了一段很著名的话。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家族所一直秉持的中立观点的绝佳写照: “起初他们向共产主义者而来,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随后他们向犹太人而来,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向工会成员而来,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向天主教徒而来,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该死,我们曾经拥有一个多么庞大而辉煌的家族……我们拥有着几乎所有人都渴望的知识与力量……而现在……” 现在我只希望我的女儿,无辜的丝达祾在欧洲能够平安无事,并且在她的人生当中永远地远离什么该死的魔法。对了,名为魔理沙的目标和丝达祾为什么长得如此之像?这背后肯定有什么冥界隐瞒下来的真相! 必须活捉她!她说不定能够知道有关父亲关押地点的情报……只要把父亲救出来,我就可以向冥界发起自己的复仇了! 给自己的伤口进行了紧急止血,克瑞萨姆·希格斯这样愤恨地想着。 —————————————————分割线——————————————————— “……对,就算石家庄的事件并不是恐怖袭击,但是零号病人依旧具有相当重要的价值。我们已经找到了可疑的人员流动,敌对势力这次似乎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零号病人搞到手。我们拦截了大部分的人,但不能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进入石家庄,所以有必要在石家庄内部布置一些……” “冥界!?你确定!?冥界的人出现在石家庄了?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这边可是刚刚收到美国人交出来的报告,他们那边冥界也在蠢蠢欲动……立刻给我查明白,然后拟一份报告书出来!……几个成员国在有关冥界的情报上完全透明共享,这是当初条约的基础规定,毕竟这个组织……说不定过了一百多年,我们终于要抓住他们的尾巴了……” “巴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啧,真让人担心。那个家伙不会真的什么都没找到然后就死了吧?废物!继续尝试联络!” 但是最让人担心的还是你啊,我的女儿……在石家庄的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我这个当爹的还什么都没能为你做呢,玉琳…… 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华博涛喝口茶提了提神,继续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分割线——————————————————— 呵,两个可以说完全不同的父亲在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抱着同样的心情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如果单独拿出来看的话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但要是对比来看的话,却能感觉到一点儿乐子啊。 可惜非观察者睡了。观察者有些遗憾地想着。算了,他也够累了,让他睡吧。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法国巴黎生化袭击第三天。圣德尼区,欧洲情报部门秘密据点。 葛成志感觉这次他应该没有睡太长时间。在他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背后的疼痛感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即便是还有残留,也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了。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规避着疼痛,他让已经很干了的嗓子发出声音:“我睡了多久?” “将近二十四个小时了,亲爱的。”传入他的耳朵里面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哦,当然,这是我的判断。我没有计时工具。你的朋友和我也好好歇了歇,我们都很累了——因为外面那些发了疯的人和与他们之间的战斗,你知道。” 这个女人的中文听起来比海伦娜要熟练得多,而且说话的方式让葛成志感到了一种怀念的感觉:对,就是自己那个弟弟,拥有一颗完全不是天才但已经完全理工科化了的大脑。或许借由此推断对方的职业并不礼貌,但他不得不推断对方是一名……理工科的研究人员。 “仙蒂·卡特,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的员工。”伸出了自己的手,这位女性面带职业性的微笑,“哦,你不需要自我介绍了,我从你的伙伴那里知道了你的名字,葛先生。此外,我的中国老公或许能够向你解释我的汉语为何如此流利。” “啊……被如此美丽的女性施救,或许我的所作所为终于感动了上帝让他派来了天使吧。”与那只手握在一起,葛成志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刚做的梦。梦里面,似乎有个人在床底跟我对话,然后那个人……提到了这个名字?不行,记不太清了,“我的伙伴在哪儿?” “她试图去搜寻一点儿食物,以及可用的资源。她对这个地方比我要熟悉的多。”点点头,仙蒂松开了他的手,“现在,亲爱的,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另一个……” “好消息?” “不,更坏的消息。”狡黠地一笑,仙蒂摇摇头,“你想要听哪一个?你要知道,在对待那些期待着好消息的新药人体测试志愿者的时候,我经常用这句话来开玩笑,所以熟悉我的志愿者都喜欢叫我‘小恶魔’。当然,这句话并非总是玩笑,比如……在当下的情况。” “哦,我真希望你能够再次成为‘小恶魔’。”有些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葛成志对于这种幽默感觉到有些无法消受,“我想我应该能够进行一些独立判断。坏消息是,我被那些人的生化武器感染了……或者其他什么名词,因为不一定是细菌病毒。更坏的消息是,我们现在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寻找解药?” “你的判断力并不像是一个高中生,亲爱的。”仅仅凭借葛成志自身的能力,他并不能判断出对方是不是真的对此感到了惊讶,不过对方的表情的确有些夸张,“而且你对第一句话的名词很慎重,却简简单单地使用了‘解药’而不是‘抗体’什么的,这种矛盾的讲话方式真是很有趣。” “如果您有一个当军人的父亲,当老师的母亲,以及被理工科知识洗脑的弟弟的话,您或许也会变成这样:讲起话来看似严谨却又偏偏有漏洞,我们中国人管这叫‘半吊子’。啊,当然了,试图在这种情况下想到真相还需要一些想象力的辅佐。”……真糟糕,那或许不是梦。感受到了左手腕上那块手表——很奇怪,为什么之前我没发现它?——葛成志把左手向身后藏了藏,然后用手指敲了敲脑袋,“说句实话,在您的身上我看到了我弟弟的影子。或许您和他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当然,我并不希望他现在身处这个地狱。” “谁希望呢?我还有两个孩子在家里等着我呢。”这时,仙蒂脸上的微笑忽然开始向着微妙的方向偏转,“不过,你的那块手表不错。从哪里找到的?” “这个吗?”既然已经被对方发现了,那么遮遮掩掩就完全失去了意义。大大方方(当然,作为一名高中生,他还是有些紧张)地把“手表”露了出来,葛成志第一次看到了这个陌生人交给他的小玩意儿,“很酷,不是吗?很有复古风格。我在路上捡的,唯一可惜的事情就是它似乎已经没办法用了。” “的确很可惜。这么酷的东西。”又瞥了一眼,仙蒂开始从医疗箱里面拿出些东西,“转过来,我要来再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这种时候还是听她的比较好。乖乖地,同时慢慢地把身体转过来,葛成志又扫视了一圈这个漆黑的地下堡垒。这里是个简单的医疗室,但因为打斗或者其他原因已经变得混乱。这时候,推门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葛?你醒了吗?” “是的,海伦娜小姐。真的非常感谢,如果不是你我应该已经死了。”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那位临时“护士小姐”很贴心地转动了病床,让葛成志的脸能够正对着海伦娜,“你找到了什么吗?” “找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对了,这个给你们。”把肩膀上的背包放到椅子上,海伦娜忽然扔过来两个像是护臂一样的东西。差点儿把它丢到地上,葛成志将其抓稳,仔细端详了端详:“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应该戴在胳膊上?” “这个?是配套使用的,当然也可以单独使用。我相信你们会喜欢它。”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甩棍,海伦娜让那个新装备在小臂上固定好,忽然一用力将甩棍甩出来。与此同时,那个新的装备突然从小小的一块铁板展开成了一个有着多半人高的防爆盾,“一般在对付暴动人群的时候,警察最喜欢这个小玩意。因为采用了纳米材料所以足够轻,但有相当强的抗击打能力,甚至能够抵御民用9mm火药式手枪子弹在五十米距离上的射击。” “哇哦,这真是太酷了。”摸了摸手上的这个东西,葛成志眼睛里有了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我记得曾经看到过这个,但从来不知道是这样用的。你需要甩动甩棍,但是我们呢,海伦娜小姐?我们要怎么展开盾牌?” “只需要戴上它,剧烈地甩动胳膊就可以了。” “但是这看上去只是用来对付民众的小玩意。我不认为我们能够用这面盾牌顶着冯·卢克纳尔公司的士兵和装甲车的射击前进,对吗?”用力甩了一下左臂让这面盾牌展开,仙蒂的语气带着讽刺,“除非我们想要当血浆花洒。” “至少,现在那些‘暴民’已经不是我们所需要过于担心的了。” “我希望你称他们为感染者,亲爱的。”将盾牌慢慢折起来,仙蒂转过身,猛地一撕葛成志伤口上的药贴,让后者倒吸了口凉气,“这是对你不专业称呼的惩罚。” 可真是够劲的惩罚。不过现在我应该能下床站起来了吧?在一瞬间的疼痛结束之后感受到了麻麻的感觉,葛成志想去伸手摸摸自己的伤口。可当他刚刚把左手移动过去的时候,手腕却忽然被海伦娜一把抓住了:“给我等等……葛,你手上的这是什么东西?” “手上?你刚刚递给我的盾牌啊。” ……哦,好吧,在这种时候装傻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看着海伦娜眼神里面冷冽的目光越来越浓厚,葛成志用单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抱歉抱歉,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这块手表是我在路上捡的……” “路上捡的?你最好明白你在对谁撒谎,葛。”微微眯起了眼睛,海伦娜已经开始向外散发着敌意,“一路上我都在看着你……你什么时候捡过哪怕一块表?你一直在捡武器。现在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海伦娜小姐。”有些吃惊于那副看上去很纤细的身躯当中蕴含的力量,葛成志怀疑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掐断了,“你听我解释,我的确是在路上捡到了这个东西然后把它装到了口袋里面……你并没有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不是吗!?请松开!” “你必须对此作出解释!” “好了好了,海伦娜,没必要这么神经质。在这种情况下,一名来自异国他乡的可爱高中生发现了某个他觉得很帅气的装饰,然后他将其捡起来当成了自己的东西。这无可厚非,不是吗?”出乎预料的,出来打圆场的居然是仙蒂,“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没必要这样对待他,对吧?” “……” 在盯着葛成志看了一会儿之后,海伦娜慢慢松开了葛成志的手腕:“抱歉,我想有些太紧张了。这应该算是……职业习惯。我们应该出发去寻找解药了。” “没事吧,亲爱的?”看到海伦娜沉默着走到一边开始把药品搜集起来,仙蒂开始揉搓着葛成志被死死掐住的部位,“哦,我真的不忍心看到这种情况……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你在这场灾难当中表现得这么坚强……” “……看样子还不够。”慢慢地,尽量不显得失礼地推开了仙蒂的手,葛成志从病床上走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去拿到解药了,小姐。我可不希望变成‘暴民’……当然,最不希望的还是成为‘暴民’之后,还没办法死。海伦娜小姐这一路都是打昏敌人的。” “哦,那还真是艰苦的旅程……” 让我小心她吗?……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女人的确值得小心。或许我终于要体会到在女人的事情上第六感这么准的坏处了。 —————————————————分割线——————————————————— “……小野冢小町?小野种?野种?这听起来很像骂人啊。” “你就是在骂人。”相当不满意地看着这个新来的灵魂,小町撇了撇嘴,“你看样子对于自己已经死了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啊,新人。乱开死神的玩笑是会出事情的,你说你在幻想乡待过,还跟巫女的关系不错,她们就没有提到过这些事情吗?” “当时只听她们嘟囔过说要是我死了就去找四季映姬要人,小野冢小町这个名字一般是和‘不敬业’这种类型的词语联系在一起的。”耸了耸肩,这名新人依旧表现得不怎么礼貌,“我试图对于你和上司究竟谁更懒这个问题实施定量分析,但最终失败了——第一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你,第二是因为八云小姐主动提出最懒的名额应该是她的,而周围人都赞同了这种观点。我对我刚刚的失礼表示道歉……不过我其实只是想找个话题。” “想找话题的话,我这里有很多话题的。”再次躺到了船里,小町舒舒服服地呼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岸边已经开始有“堆积如山”倾向的“工作”们,又扭了扭脖子,“你想要听些什么?我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啊,这倒是没什么必要了……我不是喜欢听故事的那种人。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不是了。”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虽然直到现在小町还是不知道对于一个亡灵是不是应该用“坐”这种动词——那个叫葛祎伟的新人挠了挠头,“真是太可惜了,居然根本没办法找到实验用具……啧,不过我的动手能力本身也不强,说不定是件好事。” 真是不识好歹。对于对方完全不搭理自己有些不满,小町又“蹭”一下坐了起来,这样来回反复的动作让她看上去就像后背按了弹簧一样,而其身上的前置装甲也因为这种剧烈的动作而震荡着:“你……赶快出点儿事情吧你,我可不想拉你这种人过河。” “要是可以不过去的话,我还是希望尽量拖住时间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葛祎伟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记得说这里可能流进来点儿外界的东西是吧?这样一来只要我等的时间足够长,说不定就能够有实验……” “你就那么想要做实验吗?” “其实比起亲自动手,我倒是更喜欢坐等别人出结果。实验物理工作者很伟大,但可惜我笨手笨脚的,总容易搞砸……可能是泡利效应的一种体现形式?”叹了口气,葛祎伟这样说,“就连最经典的电子双缝干涉实验,我都只做过一次,还……有些莫名其妙的。虽然那有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什么什么?电子双缝干涉是什么东西?”疑惑地眨了眨眼,小町把身子凑了过来,“既然你不想听我讲的话,那你就给我讲讲好了。反正你也要在这边带着,我们两个人总要聊聊天来打发无聊。我睡得有些多,暂时还睡不着……” “行,难得碰上对此有兴趣的家伙。”很爽快地点了点头,葛祎伟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块黑板,拿出粉笔,“上一次干这种事情应该是跟……东风谷小姐吧?希望我的讲解能力比当时有了提高……咱们得从头开始说。为了避免理论引入的突然性,我要从很久之前讲起——光的微粒说和波动说算是这一切的起源。在牛顿的经典力学时代,微粒说在物理学当中拥有着绝对的权威。那是,自然科学还依旧是被哲学所照顾的柔弱的孩子,不过他已经开始能够愉快地奔跑了……” “唔……我能明白你想要增加讲话的趣味性,但是这种形容还是免了吧,太啰嗦了。” “……好吧,那咱们直接切入主题。牛顿支持微粒说,当时物理界几乎没人能够抵抗他的权威——胡克先生是个悲惨的例子,这位伟大的科学家甚至连画像都没有留下一幅,人们只会在提到‘胡克定律’的时候才想起他。不过,存在权威就存在反抗,这个道理哪里都适用——喂,我对自然科学提个比喻你就嫌烦,讲这些科学家的八卦你就不烦是吧?” “好了你就讲吧!” “行行行。存在权威就存在反抗,反抗者,即波动说的支持者,包括上面提到的胡克,同时还有另一位重量级人物——惠更斯先生……”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一百三十章 风见幽香有些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够记得如此清楚——对于那些该死的自由石匠的秘密和加密方式。对于她而言,那些人类只不过是一些不值得瞧上眼的小虫子而已,虽然如果成为敌人的话的确很棘手。或许正是潜意识里面的这种判断,让她把与这个组织相关的东西都刻在了记忆里面? 或许吧。将自己刚刚解出来的两个密钥写在面前的全息窗口上,她伸了个懒腰。“mason”,石匠的意思,拿它当密钥很正常,不过用“asintoer”当成第二个密钥是怎么回事?不是很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从来到了这个国务卿的底盘,阿克曼肩上的担子就轻松了很多。拥有庇佑的感觉比起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着敌人和食物的事情强上太多了。根据那个依旧可疑的神父的话,他们之后会有一些任务,但是那要等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面,凭借着自己成功“藏”起来的日记,风见幽香可以对自己的敌人有更多的了解。现在,她要进行破解的就是这幅图画日记的最后一页的密文: “97544800136218845218749194818478006982691860663781407491993849784869826826478745408380”。这就是密文的全部内容。而将其破解的两个关键密钥就是刚刚通过图画解出来的“mason”和“asintoer”。可以看得出来,最后把这行数字写到日记本上的人加密的比他的前辈要更粗糙一些,从这一点上来看,这最后的信息对于自由石匠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根据另一幅图的揭示,最后的内容使用了三号简密加密方式,而幸好,对于自由石匠的简易加密风见幽香只记得一号和三号。一号是最简单的一种,詹姆斯·利桑,曾经的耶路撒冷自由石匠第四分会会员,同时也是他们曾经派出的和风见幽香的联络者的墓碑上的信息用的就是一号简易加密,二十六个字母每一个都对应着一个特殊符号,仅此而已。而三号加密相对来说,就要复杂多了。 “mason……” 风见幽香拿出了一张纸——她可不希望在把解密过程写到全息窗口上的时候被明显对日记有所图的神父知道。接下来就是首先把第一个密钥写到纸上,随后把剩下的字母一行五个按字母表顺序排好,最后加上“/”和“.”两个标点。很快,纸上就写满了排列好的字母们: m-a-s-o-n b-c-d-e-f g-h-i-j-k l-p-q-r-t u-v-w-x-y z-/-. 在这之后就是将数字与字母和符号一一对应上。同时,也是第二个密钥发挥作用的时候:从第一列开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按“asintoer”的顺序标上0到7总共八个数字。随后,还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把没有标上数字的字母用80-99的数字标注。这样一来,每个数字和符号都会有一个对应的数字,而且在密文中的解读规则也很明显了:看到“8”或者“9”就要读两位,看到其他数字读一位就可以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着手翻译的问题…… 虽然这么说,可是就算字母全都列出来了,对于母语并非英语的人来讲,从这一长串字母当中挑出有用的信息也是很困难的事情。皱着眉头开始一个一个把单词分割出来,风见幽香感觉有些厌恶。她甚至开始佩服起那个弱小的情敌,苏菲亚了:自己手头有密钥和解密方法还这么麻烦,那个小女孩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都能够破解密码,这真的是一件繁琐而困难的事情。一边想着这种事情,她一边将最后一个单词与前者用空格隔开,整个句子的意思随即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简单的一句话,但却揭示了太多太多的信息。 “这可真是……”迅速把这句话里面的内容与手头上掌握的东西结合了起来,风见幽香慢慢皱起了眉,但又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样一来,或许一切都能有个解释了……不行,证据还是不够,而且明显大鱼还在后面。突破口的话……” 把那张纸团成一个小球,用手指上的轻微热量彻底毁掉,她慢慢眯起了眼睛:“二号研究室的事故……果然,从什么地方开始,最好就回到什么地方去。这么说的话必须得想办法回一趟约翰逊宇航中心啊……”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回到约翰逊宇航中心去,还真是有点儿困难。瞥了一眼窗外多多少少的便衣警卫,风见幽香想。而且,绝对不能威胁到……他的安全。找到敌人,消灭敌人很重要,但如果他陷入了危险,就完全顾此失彼了。 —————————————————分割线——————————————————— 石家庄哈迪斯mkiii疫情爆发第四天凌晨。石家庄市人民医院。 把目标人物放出去。葛文豪自己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举动,因为这三个人出去之后说不定会给石家庄市带来多大的损害。宵禁令刚刚颁布还没多长时间,肯定还会有不知道事态危险性的市民依然我行我素,而巡逻的死角也不可能被完全消除。实际上,即便医院里面被一片平静的忙碌所覆盖着,但是网络舆论早就已经炸开花了,各种各样的谣言层出不穷,相信一旦医院里面发生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不少新花样又会被玩出来了:被掀翻的那辆装甲车搞出来的动静可真是不小。 不过这个险还是值得一冒的。不管怎么说,宵禁令总应该能够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何况那三个人又明显的不团结。敲了敲太阳穴,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最终还是主动接通了作为前线指挥官的少尉的通讯。对方很快就接听了:“情况一切正常,营长同志。三人中的两名女性似乎在尾随那名男性,您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不是一伙。” “现在有任何交战的态势吗?”稍稍看了一眼时间,葛文豪问,“或者停止移动的信号?再过一段时间天就要亮了,他们总不可能一直都在石家庄里面兜圈子。” “没有,营长同志。双方就像是在玩捉迷藏一样。”伴随着“沙沙”的电子音,少尉这样说,“他们同样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们。直到情况发生变化,我们都会一直跟踪下去的。” “……嗯。不要主动开枪,情况有变立刻汇……” “……他们交火了,营长同志!在新开工建设的那个运动场!” —————————————————分割线——————————————————— 有时候科技所带来的生活进步真的不得不让人赞叹,比如说,这么大的建筑物在幻想乡根本就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东西,而在这座城市里面居然只用了三天就已经搭起来大概轮廓了。默默让心情平稳下来,躲藏在阴影中的魔理沙暗暗注视着正在交战当中的两个人,并捏紧了手里面的八卦炉,她的父亲留下来的武器。这个小玩意在平时发射魔炮的时候其实一直是悬浮着的,这样也更方便自由,但如果她想要让魔炮的威力有所提升的话,就必须要选择用手紧紧地握住它。 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这种问题不应该是葛祎伟的工作吗? 灵梦的策略不算复杂。她自己会充当诱饵,或者肉盾,或者其他什么描述的角色。她的战斗会削弱那个未知的敌人,并且把他带到两个人之前已经看到的那个地点,然后魔理沙的一发魔炮会彻底将对方杀死——不仅仅是魔炮的威力,还有这个巨大的运动场本身的崩塌。这种办法的有效性没办法得到验证,但也是她们现在能够使用的最为可靠的办法了。 “灵符「梦想妙珠」!” 对于缺乏跟踪手段的她们,灵梦选择用声音这种最基本的方式向魔理沙传递自己的位置和进攻信号。她们两个事先约好了,当灵梦使用“「梦想天生」”的时候,也就是魔理沙应该从隐藏的地点显露出自己的身体来射出决定性的一击的时候。自己的角色相当于狙击手……那曾经是小伟的工作。而现在,只好依靠给自己了。 灵梦的吼声在整个体育馆当中回荡着。把“「梦想天生」”当做攻击信号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魔理沙很清楚地知道这个符卡使用之后的后遗症有多么严重。如果,如果自己的这一发无法让那个敌人失去战斗能力的话,灵梦就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了。 这四个字可是相当恐怖的事实。用力咬着牙,魔理沙继续把身体缩成一团,以求尽量把自己的身影掩盖起来不被敌人所发现。灵梦吼出符卡名字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了,而且这么长时间没有休息,她的体力也完全无法得到保障,集中力也早就被严重消耗了吧…… 越耽搁越危险。说不定,还是早些结束比较好。 “「梦想天生」!!!!!!” 就是现在!!!!!! “魔炮……”几乎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魔理沙就像是要把心脏喊出来一样,拼命地吼着“——「final-master-spark」!!!!!!给我打中他!!!!!!” 一束前所未有的强力魔炮从八卦路当中射出,朝着已经被灵梦用仅剩的力气拉开距离的敌人发射过去——魔理沙有这个自信,这发魔炮就连风见幽香也没办法轻易打出来。很快,白色的“光柱”将那个家伙的身体完全吞没,之后成功将那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建筑用的大型机械击毁,这间体育馆的边缘的产生了极大的崩塌,原本的承重结构“轰隆”一声崩裂,无数沉重的建筑材料在重力的作用下倾泻到地面上。 “呼,呼……”喘着粗气,魔理沙顾不得擦脸上的汗,急急忙忙冲到了灵梦身边,把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后者扶起来,“……干掉了吗?应该,干掉了吧?” “不知道。”摇了摇头,灵梦的呼吸比魔理沙更加沉重,“该死,我体力消耗太大,所以最后一击没能命中他……说不定你也没能办到,魔理沙。不过他肯定被埋到那堆垃圾底下去了。摄像头……已经毁了吧?被拍到我们是要赔钱的。” “这种时候就不要考虑钱的事情啦。”苦笑了两下,魔理沙抽了抽灵梦的身体,“我们去前面看看……好了好了不要看着我,我已经把摄像头……” 幸运女神这次并没能站到我们这边啊。在感受到攻击的同时,魔理沙一把将灵梦推了出去,同时感受到了背后火辣辣的疼痛,但似乎并没能造成流血的伤口。咬着牙再次掏出八卦炉,她一转身,凭借出色的战斗意识锁定了目标的位置:“魔炮「final……” 不行,太近了。察觉到手腕一把被对方钳住,她想要挣脱出来,但被近了身的她完全是无力的:“放开……放开我!” “where-did-you-get-this-weapon!?this-my-father’s-thing!(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武器?这是我父亲的东西!)” “你在说些什么?给我放开!”一脚狠狠踹到了这个男人的肚子上,魔理沙总算是让他松开了手。与此同时,扩音器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缴枪投降,解放军优待俘虏!” “shit!”暗自咒骂了一句,男人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就这么跑了。想要追过去但脚已经完全软掉的魔理沙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这名敌人跑掉。不过,有一件事情极大地扰乱了她的内心: father?……小伟教过我几个英语单词,这个的意思应该是……父亲吧?他盯着我的八卦炉看,却说出了父亲的单词? —————————————————分割线——————————————————— “看看,看看我们这次行动的地方,”属下又开始冷嘲热讽了起来,“疫情区,还是已经被中国人封锁了的。而且因为该死的***,我们的武器都差点儿运不进来。” 听着这些抱怨,格林·格洛曼感觉有些烦躁,不过他又不好过多地训斥那名战友。这时候,车上面的另外一个人开口了:“好了杰克,不要抱怨了。这次又不是给外人玩命儿,这次是公司自己的事情。要是搞砸了,说不定公司要经受不得了的损失呢。” 的确,看看这次的合作搭档,或许也就能够明白任务究竟有多重要了。听着前方的中国司机对那名把车拦下来的岗哨军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格林把目光放到了那位蒙着面纱而且服饰以白色为主的小女孩——这种时候也只能这样称呼她了——身上。格林见过他,在半岛电视台的节目上面,作为******圣女出现的炙手可热的任务法图麦。公司不可能轻易让这么一个小女孩跟自己这些亡命徒来执行任务。这么说的话,她身上肯定有些…… 有些自己这个身份不应该去打听的秘密咯?看样子,最好还是让手下们手脚放干净一点,不要有什么出格的念头。 这样想着,格林挠了挠头,开始回忆着会晚一些到的装备的交接地点。向窗外望了一眼,在这个公路岗哨上,通往这座城市外面的车辆已经排起了长队,即便是已经凌晨,路上的人们依旧嘈杂不堪,脸上写满惊恐与愤怒,但没人胆敢冲击手持枪械的站岗军人。 这座城市看样子不太像是个能够轻轻松松执行完任务就回家的地方啊,尤其是在我们这边的情报都被另外一伙人抢走了的情况之下。在被军人赶下车并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之后,格林心里默默思考着。……或者这种时候,我应该祈求真主能够赐予他的圣女以足够的好运,并让自己也能够因此幸存并成功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石家庄哈迪斯mkiii疫情爆发第四天中午。石家庄市人民医院。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大闹人民医院的三个人当中,有两个是你们?” 看着面前这两个平时一直寄宿在自己家里而现在被五花大绑并且被五名战士用枪指着的两个小姑娘,葛文豪略微感觉到了一丝纠结的心情。自从他知道葛祎伟的时间穿越者身份之后,他就很清楚地明白了跟在自己小儿子身后打转的这三个女孩儿应该也有着自己的故事,从尚景辉那边收到的情报也证明了这个原名为“博丽灵梦”的少女是一名格斗高手,但他还是没能想到她们的敌人是能够徒手掀翻装甲车的人物——之前那次在营部的交火对方很快就撤退了。转了转手中的电子笔,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那几名士兵从屋子里出去:“所以,这次的敌人和你们之前对付的,以及公安方面正在追查的‘教堂持枪绑架案’的嫌犯是同一个人吗?” “不是。”更加出乎葛文豪预料的是,带着大大蝴蝶结的博丽灵梦立刻给出了否定的回答,“这是一名新的敌人。他给我们设下了陷阱,就是最早死亡的那两位士兵,为了把杀害他们的罪名嫁祸到我们身上。之前那名……嫌犯的话,已经被解决了。” “……我很想知道,所谓的‘解决’究竟是什么意思,凌梦小姐。”微微眯起了眼睛,葛文豪问着,“你应该能够明白我送给你的‘礼物’的用意。我……不是很希望我现在在跟一个杀人犯谈话,即便是那可能对于你,对于我的儿子,对于整个石家庄是必要的。” “当然没有,不过现在她对石家庄当下的局面没有威胁。” “没有威胁!凌梦小姐,看来你根本不明白石家庄现在究竟处在什么状态。任何一丝小小的扰动都会成为威胁,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看看现在石家庄各处的交通检查站,看看有多少人哭着嚷着要从这座城市里面跑出去!”有些心力交瘁地一拍桌子,葛文豪说,“而就在昨天晚上,我的四名士兵阵亡了,在战斗中阵亡了!这个新闻我们现在很难捂住,因为装甲车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上级就在今天早上下了命令,宵禁令时间延长到了下午六点到早晨八点,十四个小时。也是在今天早上,这种新型传染病的发现病例已经达到了二百六十三例,其中死亡病例五十六例。石家庄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已经完全无法想象了,现在唯一能够排除那名嫌犯的威胁的,就是他已经切实死亡或者被关在看守所里面。” “我已经和她约定好了。” “在我这里口头约定没有任何可信度。”在灵梦的表情中确定了一切,葛文豪有些苦恼地敲了敲脑门,“有必要和公安部门联系,让对于那名嫌疑犯的追捕工作全部移交到这边了。至于你们两个……能够提供有关昨天晚上的恐怖分子的任何情报吗?” “我们两个看到了他的脸。”灵梦点点头,“如果有需要,可以帮忙制作画像。你们不是有那种专门的……软件吗?” “总算让我得到了一点儿好消息。那么现在,把你们两个人身上的手枪交出来,交完之后我绝对不会管你们还会做什么。不过,人民医院必须在一段时间内对你们关上大门了。之后我会派人去找你们的。” “……手枪?可是我身上的枪本来就是我的。”对于这个建议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态度,灵梦稍稍皱了皱鼻子,“我可以把子弹交出来,这样你就能够保证我不可能用这把枪来杀人了。可是枪我必须要留着。” “可是谁能知道你有没有给自己留下来子弹?你已经让我失去了对你的信任,凌梦小姐。” “那你的这种信任还真是有些过于不牢靠了,葛文豪先生。” “你现在的说话方式让我感觉心烦意乱,就好像我那个躺在病房里面的儿子又坐在了这里一样。”皱了皱眉,似乎是情不自禁地,葛文豪说出了这么几句话,“……真是的,无论成志也好小伟也好,至少也要有一个在这里照顾一下他们的妈妈……” “……我会照顾伯母的。而且,现在早苗也在家里,虽然不是能够照顾伯母的状态,但让伯母照顾她也能够舒缓一下她的心理压力吧。”似乎是感到了与葛文豪相同的悲哀,灵梦在沉默了两秒钟之后,缓缓地将这些话说出来,“枪械的问题的话……” “葛营长!”没能等她将那句话说出来,一个不速之客就推开门闯了进来,耳朵上还挂着半摘下来的口罩,“我需要你的帮忙!……嗯?这两个孩子为什么在这里,还被绑成这个样子?” “……她们参与了昨天晚上人民医院的骚乱,被我们临时逮捕了。”顶着来者那种诡异的目光,葛文豪面不改色地回答,“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我处理吗,王组长?我记得,现在应该是正在对小……对零号病人进行全面体检的时间吧。” “嗯,我赶时间:明天上午会有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医疗人员车队进入石家庄,但是我收到了这些人当中有境外间谍势力人员的警告。”用较快的语速马不停蹄地这样说着,王顺丰没有再对屋子里面的情况过多纠结,“在外交层面上我们已经来不及交流了,所以……” “一些意外事故,是吗?交给我们吧,我会立刻向上级汇报的。”立刻起身准备去安排,葛文豪把为何他会收到警告这个问题压在心里,把王顺丰送到门口,然后看了看依然被绑着的灵梦和魔理沙,“好,把其中一把枪和所有子弹都交出来,但我要搜身。” “……不会碰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我没打算对不起孩子他妈,何况你们的各种第一次还要给我儿子留着呢。” “为老不尊!” “我还没有老。”摆了摆手,葛文豪给两个人慢慢解开绳子,“快点儿动手。以后,禁止你们进入人民医院,明白吗?” —————————————————分割线——————————————————— 关心跟随者是领导者的工作,但同时也不能被那些跟随者的心情完全带跑,否则,要你这个领导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在跟葛文豪的谈话结束之后,灵梦的脑海中很清晰地浮现出了这句葛祎伟曾经讲给她的话——这么说的话,最近这段时间小伟不在身边了,脑海里面他的身影反而出现的更加频繁了啊。有些苦涩地翘了翘嘴角,灵梦摸了摸口袋里面的98式手枪,继续大跨步地前进着。 能让她想到这句话,自然是魔理沙那边出了一些小问题。在走出人民医院的那一刻,她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这可不像你啊,魔理沙。刚刚的对话里面老老实实地一句话都没有说,有什么心事吗?” “……哎?”差点儿直接撞到灵梦的怀里,明显是在想事情的魔理沙急忙刹车,与前者对上视线,“没,没有……这种谎话也没有意义了是吧……的确有些心事,但是我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跨过去。小伟……给我们三个分别安排了任务,对吧?灵梦你已经达成目标了,所以接下来就该我了。” 达成目标了……还远远不够呢,魔理沙。即便如此,面对着友人那饱含力量的眼神,灵梦点了点头,转过身:“那我们就先回家吧,现在人民医院也不让我们待着了。回去养足精神,而且……还有伯母需要你的照顾呢,魔理沙。你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够给那个家带去一些生气的人了——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到。” 这个安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小伟?……请允许我再在心里面这么问几次。我知道我总有一天要果断地下决断,绝对不能有这种思考……但是,请允许我再问几次…… 握着98式的手上传来了疼痛的感觉。不知不觉之中,用的力气太大了吗? —————————————————分割线——————————————————— 与此同时,石家庄市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你看,我其实没什么事情的,玉琳。”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摆出微笑,体力已经有些虚脱的庄渝对着玻璃那一侧的王玉琳这样说,“我真的没事。我都说了好多遍让他们把我放出去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肯,我也没办法。” 这当然是撒谎,但总不能继续往自己这位好朋友的心理上施加压力了。虽然她的妈妈没有感染上这种致命的细菌,但是症状却开始更加严重了,但却因为石家庄市极度紧张的医疗资源无法住院,只好在家静养。再加上,她的新恋人,葛成志在巴黎也传来了噩耗…… 看着玻璃窗外憔悴的王玉琳,庄渝不禁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她刚刚接受到葛成志的告白,欣喜地向自己报告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是庄渝第一次看到王玉琳将喜悦明确表现到自己脸上的时候。但是……命运或许真的太残酷了。 不,在这种时候我也没有余裕去担心别人吧。苦笑了一下,用滚烫的手敲了敲玻璃,庄渝继续把那幅笑容强撑下去:“没事的,绝对没事的。你看,生病的人不是很快就被控制起来了吗?其他的不说,政府的抗灾能力咱们还是可以信任的,对吧?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痊愈出院的……打起精神来,玉琳。你可是我的骄傲!” “……嗯,我会的,小渝。”带着心痛的表情点了点头,王玉琳回答,“实际上,前几天我和初夏阿姨还有他们家的远房亲戚说了一些话之后,心里感觉好受多了……你一定要康复啊,小渝!” “肯定会的,阎王他不会这么狠心让我这么个美少女这么早过去的!”挤了挤眼睛,庄渝想要把王玉琳逗笑,但这些耍宝明显没能起到什么效果,“对了,这间医院里面每天都有新的病例送进来,你还是不要接近这里了,总不能为了看我把自己也搭进去吧?现在你就应该老老实实听政府的话,在家里待着,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小渝……时间到了,我必须走了。一定要康复啊!” 重复了一遍自己说了无数遍的话,王玉琳恋恋不舍地从对话窗口那边走开,向医院外面迈动了脚步。一直保持着微笑目送她走出屋子,庄渝内心里面重重松了口气。在看到王玉琳走出屋子之后,她的头猛地一坠,整个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看来我是真的活不长了。不过,就算最后……也得笑着跟玉琳她告别才行…… —————————————————分割线——————————————————— 法国巴黎生化袭击第四天。圣德尼区。 葛成志本能地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当然,在现在的圣德尼区也不可能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这从街道上已经开始弥漫开来的尸臭味就能知道。袭击人的暴徒数量似乎已经开始减少,可根据仙蒂的解释,那是因为病毒的症状发作已经能够将很多患者致死了,再加上冯·卢克纳尔公司的“努力工作”,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圣德尼区就会彻底变成无人区了。 原本繁华的都市在几天的时间里面就能够变成无人区,这个事实让葛成志有些胆颤。可是,就在他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块从陌生的“老乡”手里收到的手表忽然开始颤动,而这才是那种感觉的根源。急忙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休息的海伦娜和仙蒂,确认她们没有精力注意这边,他深呼吸了两次,把那块手表移动到了眼前。 四个按钮当中的一个在闪烁着,就像是操作提示一样。这种古老的机械式按钮很有复古的感觉,不过现在看来,这或许是为了可靠性而采取的设计。犹豫了两秒钟,狠了狠心,葛成志把那个按钮按了下去。很快,一个微小的、带着严重杂音的声音响了起来。它是如此微小,以至于葛成志必须要把耳朵贴上去才能听见声音:“……汇报……‘白手套’同志,请……位置……” “能够听见我说的话吗?”思考了一会儿,葛成志回答,“我不是‘白手套’,但是他把这个东西给了我。” 这两句话似乎在对面造成了不小的骚乱。在一段紧张忙碌的背景音乐和奇怪的、有些尖锐的杂音之后,从手表当中传出来的人声居然清晰了起来,而且和之前的声音并不一样:“……可以听清楚我说话吗?请问,你是谁?你在哪里?” “我能够听见……你们是谁?”警惕心理在一瞬间升了起来,葛成志反问道,“我得根据你们的回答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消息告诉你。” “……啊,不需要了,葛成志先生。”在沉默了十几秒钟(这中间背景里面似乎有人喊了一句“保持这个通话状态!”之类的话)之后,对面的回应令葛成志震惊不已,“你现在在圣德尼区吗?不,你肯定在那里。你是如何得到这块手表的?” “我……你还是要先告诉我你们是谁,我现在可不敢轻易地给出自己的信任。” 对面又传来了小小的商议的声音。随后,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咳嗽,就像葛成志预想中的——不,完全超出葛成志预想的回答出现了: “你现在正在跟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二部三局的一位情报总管谈话。所以,请讲清楚你获得此物的来龙去脉以及你的处境,公民葛成志。你的态度会决定我们是否会派出人员对你进行救援。如果你拒不配合,就算你能够摆脱冯·卢克纳尔公司的扫荡逃出圣德尼区,你也会从一名国际交换生变成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际通缉犯,罪名是危害国家安全,明白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华博涛都是很不屑于借用总参谋部二部三局这个名头的,毕竟在行政级别上当下他所在的机构比那个单位高了好几级,而且堂堂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常务委员却要使用军方的情报总管的身份进行对外交流,总有种莫名的憋屈感,而且这也常常让华博涛在明面上的会议讨论上被军方的人压上一头。不过,就现在来讲,他不得不承认,二部三局是最合适的伪装身份了——既能够给外界一定的威慑力,让自己的某些行为在外界眼中变得合理,又能够不过多地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在当下的情况下,就算是使用这个身份也足够让通话另一头的交流生产生足够的惶恐吧。想到这里,华博涛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小下,但很快把这种异常的情感排除出自己的头脑之中:“公民葛成志,你的回答呢?” “……抱歉,刚刚我的两个同伴产生了一些动静,我以为她们醒了。”过了十几秒钟,对面才慢慢地给出了回应,“送给我这块手表的人警告过让我留神她们两个中的其中一个,我不得不小心一些……此外,能够把‘公民葛成志’的称呼换掉吗?我希望能够轻松地交谈……而且那听上去像是来自一百多年前美国的叫法。” 喔,这个心态超乎想象啊。而且,想要通过改变谈话气氛来为夺回谈话的主动权进行铺垫吗?或许是个好苗子。……从某种意义上,我也算能够明白为什么玉琳能够看上他了。想到了自己那个天才一般的女儿和通讯另一头的人的关系,华博涛开始在心里面暗自评估着葛成志的价值。与此同时,在言语上进一步地施压是绝对不能停下来的:“公民葛成志,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的处境。你我并不是出于一个对等的地位进行谈话,这个称呼也是我根据程序与规定筛选出的。我需要你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你具体是如何得到这块手表的?此外,你的伙伴又是谁?为何那个人会……” “我不知道。我当时昏过去了,因为被人捅了一刀,意识并不清醒,所以对方是怎么接近我并把手表带到我的手腕上的我完全不清楚。但是根据我模糊的记忆,我认为那个人已经……遭遇不幸了。” 不对,这种逻辑性的回答太过完美了。要么对方是掌握自己情感的绝佳高手,要么就是有什么超乎想象的意外情况发生了。考虑到对方的年龄,或许认为是后者比较好。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虽然声纹吻合,但并不是葛成志本人么……微微皱起了眉,华博涛在仔细斟酌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随后立刻示意技术人员准备查找任何通过这个通讯线路传来的攻击行为:“所以,你的伙伴是谁?” “海伦娜·伍德,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应该是欧洲政府的工作人员,军事方面的那种。如果不是她,我早就因为暴徒的袭击而死了。另外一位是仙蒂·卡特,她说自己是阿尔迪福克制药公司的员工,自称……能够找到解决已经把我感染了的生化武器的解药。” “你已经确认了对圣德尼区的袭击是一起生化恐怖袭击了吗?” “是海伦娜小姐最早发现了炸弹……不对,散播装置。她是这么说的。根据街上的人的表现,我认为应该能够这样认为。” “你之前提到,你已经被感染,并且你们正在寻找解药,是吗?” “对,不过这个行动遭遇了太多阻挠。根据仙蒂小姐所说,我们距离解药所处的位置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徒步路途而已,但是因为我的伤势和街上那些士兵和暴徒们,我们的前进速度相当慢。尤其是为了躲避装甲车……” “好了,我明白了。”看到面前最新出现的那个有关海伦娜·伍德和仙蒂·卡特的资料全息窗口,华博涛打断了对方的话。海伦娜·伍德的资料格外的少,仅仅凭借这番对话的话或许可以认为她是欧洲的情报机关人员,仙蒂·卡特则是“白手套”失联之前的工作对象,的确值得重点注意,“请先努力寻找解药,同时注意仙蒂·卡特,公民葛成志。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商讨营救方案。你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之后用这个工具主动联络我们。” 没等对方说话,华博涛果断地挂断了通讯,然后开始分析着这后面隐藏的情报。这个玩意后面说不定会有一条大鱼啊……究竟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夺去了“白手套”同志的通讯设备,并冒充葛成志的身份和声音与这边进行联络的呢? ……要对面真的有一个那么冷静而有逻辑的高中生就好了。这种好苗子,肯定是要挖过来的。根本没能意识到自己多疑的职业习惯让思维偏到了何处,华博涛轻轻抿了口茶,在心里面叹息着。 —————————————————分割线——————————————————— 做了一个深呼吸,绵月丰姬看着横竖在自己面前的这扇门,心情中带着一丝忐忑和不舍。在此之前的漫长社会当中,她曾经无数次地对月都的要求感到厌恶,但要是说憎恨的话,这绝对是第一次。反复犹豫了得有两分钟,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按响了门铃。 “是谁?……啊,绵月小姐?”对讲器里面传出来这些日子里已经听习惯了的声音,虽然精神健硕但却难掩苍老之意,“门已经开了,请进。” 推开门,这间基地司令员的办公兼起居室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显得整整齐齐的,叠成了豆腐块的被褥和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床单还有折叠好了与枕头对面放着的以蓝黑为主色调的军礼服无一不透露着房间主人从入伍之后就长时间养成的良好习惯。坐在桌子前面,欧阳宇航回过头来,似乎并没有打算把面前的全息窗口隐藏起来:“有什么事情吗?……嗯?这是你的正装吧?为什么要穿着这么正式的衣服?” “你在做什么,宇航?”没有回答那个问题,绵月丰姬在离办公桌不远的床上坐下,“无人武器体系?你在研究这个课题吗?” “……谈不上研究,因为我的主要学术方向还是……外星智慧生命体的战略战术分析与应对方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欧阳宇航挠了挠后脑勺,“不过,因为主要作战环境是月面这种真空状态,所以自然对于无人武器的关注程度比较大。” “你是想要用那些呆头呆脑的自杀式兵器来对付我们?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宇航。”似乎是感觉对方有点儿瞧不起自己,绵月依姬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不过是ai而已……五十年前才是属于它们的巅峰时代,然后这种神话就被粉碎了。” “这倒并不能说的太过绝对吧。实际上,美国人的m4r5考伊斯主战坦克比起直-50来讲战斗效能毫不逊色,根本原因就在于它上面搭载的革命性的战术人工智能系统在不降低作战效率的情况下让车组成员缩减到一个人,不是吗?”略微带着苦笑的意味,欧阳宇航摊开手,“而且在像是海面战斗集群或者以轨道空间站为中心的空天战斗群的对抗当中,人工智能在战术决策当中起到的作用已经是任何指战员都无法忽视的了。” “但是你会把你们国家的战略决策交给……不,不要说战略决策了,你会把对月都的报复性打击的指挥交给ai来执行吗?”不知不觉用上了挖苦的语气,绵月丰姬反问,“它连‘报复性打击’的意义都不会明白吧。” “我们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谈论这种问题吧,绵月小姐。”轻轻一挥手把那个全息窗口收起来,欧阳宇航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聊太多,“我只是在给地球上的一个朋友写回复而已。” “这样啊。那,就说说我这边的事情吧。”看对方主动终结了话题,绵月丰姬也没有纠缠下去的意愿。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她从床上站了起来,面对着欧阳宇航,深深地施了一个礼——心中带着深深的失落感,“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欧阳宇航先生。不过,我已经不再方便继续在这里叨扰了。我这次,是来向你告别的。” “……这么快?” 从这句话里面,绵月丰姬听出来了难以置信和隐藏在那下面的一点点难过,后者让她的心里有种悲痛的喜悦。维持着低头施礼的姿势不动,她努力压住想要抬头窥视欧阳宇航表情的心情:“是。我必须回去了。” “真的不能再留两天吗?” 不要这样,宇航。我没想要太多。那一点点失落已经足够让我高兴很长时间了,而这句话我甚至能够当作一生的宝物来对待。如果你再……我可能会回不去的。咬着牙,让鼻子上那种酸酸的感觉不被对方察觉到,绵月丰姬依旧低着头:“不行,欧阳先生。” “……那,祝你……平安。” 一只手伸了过来。用下意识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与其握在了一起,绵月丰姬忽然感觉到了心中那份感情随之而来的磅礴冲劲,像只惊慌的小鸟一样想要把手抽出来,却发现完全无法摆脱欧阳宇航那只温暖而粗糙的大手——或许是对方握的很紧,但也或许只是心理因素。抬起头,她出乎预料地在欧阳宇航的眼睛里面发现了令她惊讶无比的东西:不舍。而且,她能够分辨的出来,这不是对“月都的高官”的不舍,而是对“绵月丰姬”本人的不舍…… 两只手重叠在一起已经快有五分钟了。不是牵手,也没有更加亲密的表示,单纯是礼节性的握手姿势而已,可是双方似乎没有一个人想要分开。两个人都在注视着对方,而这五分钟内的对话似乎也只是单纯地变成了让这种情况持续的工具: “以后又是敌人了。” “嗯,没错,又是敌人了。你得结婚了。” “我都这么老了,没人会要的。而且我也有孙子了。希望你手下留情啊。” “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就像往常一样。” “那我也会像往常一样的,漂亮地击退每一次攻击的。” “但是有些反击并不漂亮,而且我回去之后知道了你们这么多情报肯定会进步的。” “我们也知道了你们不少情报。这种优势是对等的。” 看上去你来我往地交锋,却实际上一点儿内容都没有。无论如何,这种情况最终还是要迎来终结:“……我必须要走了,欧阳先生。本来时间就不多的。” “啊,抱歉。”手终于松开了,“原谅我的失礼。” “没关系。”足够了吧?好歹能够道个别。在自己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绵月丰姬慢慢退到门口,“……再见。” “再见。……等等,绵月小姐!” “……什么?”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很漂亮。” “……谢谢。” “我只是说了实话,不需要道谢。……战场上见。” “……谢谢。战场上见。” —————————————————分割线——————————————————— 由于是以生化武器为目的进行的开发,为了保证不失控,哈迪斯mkii细菌对外的表现是相当稳定的,因此对于其突变成mkiii的原因查找十分困难。零号病人仅仅是一个几率稍微大一点儿的突破口,但在概率学上希望依旧渺茫。在印度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世界才终于获得了解药,那么这一次,中国又会付出多大代价?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王顺丰总是感觉脖子后面一阵阵地发凉。作为早在很多年前就对当下的情况进行过准确预测的微生物学家,他的心理压力相当的大——本来,从被调到新疆某个医院的那一刻起,他就以为自己和微生物学再也没有关系了,直到卫生部长到安迪尔乡找他为止。 值得庆幸的是,他对于这一切还很熟练,并没有忘记太多重要的知识。而不幸的是,就算把零号病人的身体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专家组还是没能找出mkii变异的原因——在细菌是于零号病人体内变异的这个大前提下。说不定,现在这个所谓的“零号病人”也只是被真正的零号病人感染了而已。 “如果我们盲目地把某一项稍稍偏离正常值的检查项目就当做变异原因的话,就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在印度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的变异了。”会议桌的对面,一个有些疲惫的专家这样说,“患者的基因图谱也进行了仔细筛查,并没有能够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或许我们应该把方向转移了。” 这时,所有专家组的人员全都把目光投向了王顺丰这个组长。由于多年前他的成就与那次事故在学术圈的知名程度,他的话在专家组内部还是相当有权威性的,更何况组长大任落到了他的肩上,最终决定自然要由他来做。 “……一天。”咬了咬牙,王顺丰把自己的食指竖了起来,“再讨论一天。如果一天之后没有什么结果,我们就转变研究方向,所有专家组成员带着细菌样本前往北京的p4实验室。大家再仔细想想,有什么我们忽略了的地方吗?” “你已经把我们的脑子榨干了,王组长。”带着苦笑,一名成员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他的这句玩笑话似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苦笑如同他们面临的敌人一样迅速扩散着,“所有的变异可能性我们都想过了。如果我们是六十年前的医生就好了,那时候细菌和微生物的病理学理论还不像现在一样发达,我们就可以老老实实地从头开始研制抗生素,而不是试图在零号病人身上找什么捷径了。” “……稍等。”听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词的同时,王顺丰面前的全息窗口上正好浮现着葛祎伟的脑ct扫描图像,“你刚刚说了什么?脑子,对吗?”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就像是已经饿了三天却发现了猎物的捕食者一样,专家组成员们的眼睛都开始泛出那种绿油油的光,而和之前一样,目光的落点同样是王顺丰这个组长。盯着面前的图像看了一分钟,王顺丰狠狠啧了一下嘴:“……被这个医院该死的老式诊断系统坑惨了……患者患有海格拉姆躁狂症,脑部已经发生了病变。虽然很微小,但各位应该还记得,mkii也是会对大脑神经产生影响的……” 在场的所有人迅速两两交换了眼神,并且都从对方那里得到了自己同样得出的答案。 “影响变异的部位……”这种包含着恨意与一种希望感的小声嘀咕从角落里面想起,“不是肺部,而是……大脑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石家庄哈迪斯mkiii疫情爆发第五天中午。石家庄市区。 “今天我们将会兵分三路。我与圣女按照最初的计划,前往vip的家里完成第二项任务,其余人按照路上拟定出来的方案,分成两路分别对石家庄市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和石家庄市人民医院进行前期侦查,a队视情况可以考虑实施袭扰,但b队决不允许轻举妄动。都明白了吗?” 这是在大概一个小时之前,所有人取得自己的装备之后,格林·格洛曼对于这些明显并不属于冯·卢克纳尔公司一流雇佣兵的手下们这样吩咐着。作为一名刚刚进入这个雇佣兵公司的指挥人员,他从这项任务里面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首先,这项任务的雇主就是公司本身;第二,任务的地点是就算不被敌人打死也有可能因为感染而死的疫区;第三,在这支部队里面,还有一名名义上自己没有指挥权限的“大人物”在。 想到这里,格林稍稍看了看错开半个身位,走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法图麦。这个孩子的话不是很多,而且柔弱的外表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司会强硬地把她塞到任务里面来。不,倒不如说,如今几乎是以******教的当代圣女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女孩,居然会以作战人员的身份参与一个私人安保公司的任务,这听上去就像某个歌手真实身份是杀手组织的一员一样,过于荒唐了。 同样令人不解,但还不至于让人感到荒唐的还有第二项任务的发布。他们被命令前往目标人物,那个什么零号病人的家里面去搜寻“任何可以被验证是零号病人本人写下的记录”,虽然根据格林所获得的情报来看,那个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的记录,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目标的建筑物很快就已经进入到视野当中。与之前在后方的公司战略分析人员分析的一样,现在的石家庄市区街道上根本没有什么人,冷清的就像是一座鬼城一样。悄悄地来到需要突入的楼层下面,他向着身后穿着一身白衣的圣女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露出来自己手臂上的终端,开始入侵这里的物联网。 “屋子里面没有人。可以进入。” 让这栋楼的门口打开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是让那个住所的门打开却费了不少事。房间的主人似乎对于加密程序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增强,让其更加难以捉摸。虽说这种加密终归是外行水准,但还是让格林多费了一番功夫。在面前的有机材料门终于缓缓滑开的时候,他立刻从腰间把那把手枪拔了出来,与身后的小女孩用相互掩护的姿势迈入了这个房间。 一进门就是客厅,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显得很冷清,但种种痕迹都能够说明这里在几个小时之内还有人在。在他们赶回来之前完成任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屋子的主服务器被架在……那里。”给身后的圣女一指,格林把手中的枪插回腰间,“我们动作最好快一点,而且别搞得声音太大。” “……” 还是不想说话?真是够沉闷的一个人啊。摇了摇头,把门推开大踏步迈入了房间里,门正对面的床上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人影吓了他一大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枪,格林紧张地大声喊着:“freeze!” ……对方真的没有动。急促地吸入几口空气,格林揉了揉眼睛。在入侵物联网的时候,他查看的是房间的进出记录,上面明确记载着于今天上午的三个人的出行。资料上显示这是一个三口之家,刨除在医院的零号病人,两个可能在家的已经全都出去了,至于第三个……可能是亲朋好友一类的吧? 正是因为如此,他根本没能想到这里会有人在。 他面前的是一位少女,用跪坐的姿态面向着阳台,低头顺眉合掌,那张脸看上去宁静而甜美,长长的头发柔顺的滑落下来,绿色的瀑布被跳动的阳光装饰着。这些全都结合到一起的话,唯一能够让人想到的就是她在祷告,不断向她胳膊的静脉里面输送液体的吊瓶应该是这幅画面中唯一一个有着违和感的要素了。她在祈求神让自己的病早些好起来吗? 谨慎地从背包里面拿出防毒面具——谁知道对面这个输着液的是不是已经被感染了——格林一步一步地向前迫近着。少女依旧没有动,一丝一毫都没有,如果不是能够感受到轻微的呼吸声,格林甚至都觉得这是一个蜡像或者雕塑。 终于,他举着枪来到了少女面前,并用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hi,girl?”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格林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对方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身体似乎抽搐了一下,但立刻停止了。随后,原本恬静的表情在一瞬间变成了愤怒的修罗,从那里散发出的怒气似乎都要化作实体在空气中扩散出来——就算怒气真的没有实体,至少,空气中那夹杂着绝望的怒吼是真真切切的:“你!!!!!我要让你给葛先生偿命!!!!!!!” —————————————————分割线——————————————————— 在幻想乡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约架这个概念的,因为大家都是遇上了高兴就打一场,而且出手都会有轻重更像是竞技比赛——难听一点来说的话,更像是玩闹,即便是玩闹的双方都有这个能力让战斗变成杀人事件。而现在,面对着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一场约架,灵梦居然开始感到了一些紧张。 跟那个不知名的魔法师的战斗并未能因为好好地睡了一觉就完全消除,「梦想天生」所带来的影响似乎比平时要大,但现在身体的不适感可能也仅仅是因为过大的精神压力。深呼吸了几次,灵梦摸了摸口袋里面的手枪,试图让自己心安下来,却没想到更加慌乱了。 无论如何,这是自己探索出来的唯一能够有希望救小伟的办法。只能走下去了……不,必须一口气走到底。 “……我还是不明白你想干什么,博丽的巫女。”带着刀鞘,绵月依姬用刀尖指着她,“但我敬佩你敢于光明正大挑战的勇气与态度。如果能够通过这一战决定胜负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尤其是,我们之间不必再玩那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猫捉老鼠的游戏么……其实那只是现代战争下火力与射程大幅提升所带来的必然。”稍微笑了笑,灵梦感觉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却给她找回了一些心安感。当然,到了最后,她还是没有忘了补充一句,“小伟是这么说的。” “你难道就不能在战斗之前发表一些自己的观点吗?”皱了皱眉,绵月依姬把举起来的刀放下,表情看上去颇为不满,甚至还带着憎恶,“连这种时候都要抄袭那个让人不舒服的家伙。你难道是葛祎伟的傀儡吗?” “不,当然不是。可是,这次我是为小伟而战斗的。用他的话作为战斗的开场白,也没有什么错吧?”摇了摇头,灵梦果断地回答,“……啊,抱歉,我忘了在里约热内卢你跟他似乎相处的不是很好,一直在吵架——而且一直没吵赢过他。” “你这是胡说八道!我究竟什么时候没有吵赢过他了?那个该死的唯物主义者!”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绵月依姬的怒气隔着这么远都能够被感觉到,连刀都开始“咔咔咔”地在刀鞘里面震动起来,“他只是一个卑微的、低贱的、肮脏的人类,我不可能说不过他,也不可能输给他!从那时到现在,每次都只是他的运气而已,就在今天,我将会证明我要比医院中因为区区细菌就倒下的懦夫要强得多!” “……绵月依姬,你的这番言论作为战斗的开场白,未免也太过丑陋了吧。”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快感,灵梦轻轻眯起了眼睛,“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哪怕小伟是凭借运气,你也是输了。至少,葛祎伟这个人在面临失败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失态。” “不要把我跟那个毫无自尊心的唯物主义者放到一起比较。”默默地摆出进攻的姿态,绵月依姬死死地盯着灵梦,“……看来你也明白了,除了战斗之外,你我似乎不再存在什么共同语言,尤其是关于那个男人。” “啊,有道理。”重重地点了点头,灵梦用冰冷的语气回答,“拔刀吧。” —————————————————分割线——————————————————— “咕呃……” “哗啦啦”,头顶上砸下来了众多建筑材料的碎屑,看来自己的身体在冲撞到这里的时候引起了相当大的破坏。强撑着站了起来,魔理沙感觉到视野有些模糊,可是大脑对于攻击的判断依旧敏锐。向左侧一个翻滚躲开那一发魔炮,她用仅剩的力气一蹬地,伴随着手臂的前摆飞上天空,而右手里面一直紧紧握着的八卦炉已经蓄势待发了: “恋符「masterspark」!” 今天一早,魔理沙和灵梦就已经商议好了各自的任务:灵梦要去完成和绵月依姬的约定,而魔理沙就去找隐藏在暗处的那个敌人。在石家庄市里面寻找那位神秘的魔法使出奇的容易。换种说法的话,对方发现了自己或许更符合现实情况。遭受了突袭的那一刻,魔理沙就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完全丧失了主动权,而事实的确如此: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被压着打。 “where-did-you-get-that-weapon?where-did-you-learn-the-magic-skills?tell-me!(你从哪里得到的那个武器?你从哪里学习的魔法技巧?回答我!)” 一边怒吼着魔理沙根本听不懂的话,那个男人一边把手里面的火球扔了过来。他对于法术的控制很精密:这一点从战斗现场就能看出来。如果此时有巡逻的士兵听到声响赶过来的话,最多只会认为这里爆发了一场男人对女人以弱欺小的施暴,而不是一场有着枪战强度的法术战斗。这种种的迹象都表明着对方的优秀。 但是魔理沙不认为自己打不败他——在能够发挥全力的情况下。她已经把那个人的套路摸熟了:他会的法术很多很广,对攻击力度控制很精确,但是却并未精通。例如魔炮,这个在魔理沙手中已经玩出了各种花样的套路在他的手里只剩下了一个,这说明对方是一个死板的书本派,他的精确控制力来源于对于书本知识反复反复再反复的僵化重复,因而他能够改变的只有攻击力度而已。同等效果下减少体力与魔力消耗,进行战术欺骗,甚至利用攻击性法术达成各种其他效果,这些他都是办不到的。 可魔理沙就能办到。作为一个长期和灵梦这名天才在幻想乡较劲的努力家,她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战斗中的窍门以达成和对方相同的成长速度。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自己情况占劣主要原因有二:第一,对方在知识、控制与战斗上的长时间积累与锻炼;第二,在现在,魔理沙不敢使出全力——在一个所有人都已经紧张到神经兮兮的疫区里面搞大破坏?疯了吗? 第一点优势实际上并不算优势,幻想乡里面一群活过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存在,被她们训练出来的战斗直觉就足够应付了(虽说按照对方的战斗水平,很大一部分年龄比他大上几倍的妖怪面对上他还是要吃大亏)。但是第二点就相当致命了:魔理沙的攻击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火力,难以控制火力也是她的最大弱点,所以她的魔法尽管能够玩出花样,但唯独对于火力这个方面是在一个基本限制内能开多大开多大。如果她使出全力的话,战斗毫无疑问就会变成“有重火力参与的枪战强度”了。 要分出多余的心来控制力度,这个限制造成的精神影响太大了,大到足以……让场面向着一边倒的方向来倾斜,就像是一个长跑运动员的鞋里面有粒小石子一样。 “光符「luminesstrike」!” 突然用出来的这招起到了很好的扰乱效果,而这个符卡随后跟上的攻击同样精准地完成了命中。看到对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魔理沙不敢盲目追击,立刻和他拉开了距离。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的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阵骚乱的声音,听上去简直就像是……暴动一样: “……你们要死自己死,不要拉上我!” “滚!滚回隔离区里面去!” “不,现在回去……回去我们会被打死的!” “你要不滚回去我现在就打死你!滚,滚!你本来就该死!” 等等……灵梦应该提到过。那里是,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分割线——————————————————— “……所以说,能量椭球的概念是十分巧妙的。我们知道了使晶体极化的电场e,知道了极化张量a,自然也就能够知道偶极矩p,从而使用一个积分即可得到让晶体极化所需要做的功——让p从零到p,也就是二分之一e乘p。”在黑板上把这些基础的式子写出来,葛祎伟慢慢讲着,“张量a实质上是一个二阶张量,因为它有两个角标,分别代表受那个方向上的影响以及会在哪个方向上产生偶极矩。举个例子,axx指的就是ex在x方向上产生的p分量与ex的比值,而axy就是ex在y方向上产生的p分量与ex的比值。我们假设加上了一个二维的e场,根据刚刚得出的做功方程就可以用e和a的分量表示做的功u。你看,这个式子很巧妙:axx*ex^2+2*axy*ex*ey+ayy*ey^2是二倍的做功,而ex和ey的可能解在坐标图中恰好成为了一个椭圆。自然,如果扩展到r3空间,椭圆就会变成椭球,这也就是我们说的能量椭球,以原点为起点,椭球上的任意点为终点的向量e在同一晶体上会产生相同的极化能……喂,你有没有听着?” “啊?”眨了眨眼睛,小町摇了摇头,“听?……唔,我还是在想火车的事情……” “火车已经过去了,过去很久了!一个简单的狭相思考实验就这么难吗!?”差点儿把鼻子气歪,葛祎伟用力拍了拍黑板,“……算了,既然你不明白,我就再讲一遍。这次有不明白的就立刻提出来,懂了吗?” 天啊,为什么我死了也要给一名死神科普物理知识……这些家伙就不能有点儿基本的科学素养吗?一边蛋疼地这样想着,葛祎伟叹了口气,把黑板擦干净。看着手中的黑板,他忽然感觉有些心慌。下意识朝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映入他眼帘的只有毫无生气的黑茫茫的景色。 ……奇怪了,我心慌个什么劲儿?明明都死透了。总不可能,是那三个马上也要过来了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稍早,石家庄市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隔离病房区。 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在那几个穿着隔离服、端着一看就知道必须被称作枪的东西闯进这里之前,和这里其他还有精神坐着或者站着的患者一样,庄渝正在无所事事地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整个隔离区的气氛相当压抑,尽管偶尔还是能够听到认识的人互相之间的鼓励,但这并没能起多大作用。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今天才过来的,而或许下午就会被送出去——作为病危患者或者尸体,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这种新的瘟疫很奇怪,有的人上午发了低烧,但下午就死去了;而有的人,送进来的时候已经严重昏迷,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但是大家终归是要死的。治疗的药物仅仅能够勉强延缓个一两天,或者更糟,一两个小时而已。医生和护士没有说过任何事情,但大家都猜到了,到现在为止这种病没有治疗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情绪怎么可能积极的起来?想到这里,庄渝就感觉有点儿难受。死亡来得太突然,又太频繁,让她这个年轻的女孩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继续面对这些了。还好,自己在最后的日子里还是能感受到一点儿温暖。想到不断来探望自己的王玉琳,庄渝笑了笑,用手撑着床想要让虚弱的身体站起来。今天还没有晒太阳呢。 然后那群家伙就出现了,手上拿着危险的东西,穿着绝对能够保证他们不被感染的衣服,如同幽灵一样突然就冒了出来。当他们出现的时候,隔离室里的病人并没有太多意识到状况的——甚至还有很多人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他们用一梭子子弹和被入侵了的安全系统打开的门让所有人认清了现实。他们的命令很简单,用着生硬的中文:“出去。” 所有人都被搞懵了。出去?出去做些什么?他们是病人,理应在这里等……等死?不,没人想等死。至少在死的时候,也希望自己的亲人在身边…… 当思考运行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按捺不住了。他们想回家,想要回到亲人和朋友中间去,回到自己的日常生活当中去,不想要在这个冷冰冰的、被所有人当作瘟神的医院等死。而且,这不是他们的错——你看,是有一群人用枪逼我们出来的。我们是迫不得已的,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没有责任,对吧? 思想蔓延的速度比任何微生物都要快。虽然行动上有些磨磨蹭蹭的,但很多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喜悦的表情。那四个不知道怎么闯进来的陌生人并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就是在那里站立着,如同四名目送他们离去的死神一样。 这个场景让庄渝的心中猛地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王玉琳的那张脸,随后浮现在脑海中的则是……她因为感染了这种传染病而奄奄一息的身影。 然后她猛地就从想要从这个地方离开的思想中脱离了出来。鬼使神差一样的,她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没能想到的行为:冲到了隔离室的门口,在所有人面前坚决地举起了双臂:“等等,我们不能离开!大家想一想,我们怎么可以让我们的亲人和朋友变得和我们一样?我们必须待在这里!至少,就算我们死了,也不会把他们害死!” 努力把这句话吼了出来,庄渝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到了昨天,她的体温已经达到了三十八摄氏度,连站起来都已经很是困难了,用如此的力量吼出如此的声音已经是相当恐怖的消耗了。她希望自己的这番行动可以让人们认识到情况,可是一句同样虚弱的声音却让她的努力全部白费了:“……不可能的吧,国家肯定会……把这种病治好的。我们只是想回家……” 这个想法立刻引起了一片响应与附和:“对对,国家不会放弃我们的……”“中国那么多医疗专家呢,这种小病轻轻松松就能治好了,之所以死了那么多人肯定是因为石家庄的医生水平太差了……” “……诸位?你们不会真的这样想吧?”惊讶中带着愤怒,庄渝感到自己的牙齿在不停颤抖,“怎么能把对国家的信任当做借口呢?你们这是在做错事!你们……太自私了!” 实在是气愤不过,强硬地挣扎着,她扶住墙壁:“你们难道没有爱的人在这座城市里面吗?你们难道打算给他们带去灾祸和疾病吗?你们……” 当然,庄渝没能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在她的胸膛被子弹撕裂开的时候,她依然大睁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尽管它们很快就失去了光辉。直到死的时候,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不会懂得那么浅显的道理。可是迎来死亡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摸到了一丝头绪: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这些人们大部分都是年轻人。通过这几天的经历,他们清楚地见识到了死亡的恐惧,却完全没有拥有与之相匹配的、由人生经验所堆砌起的勇气,而且事情让他们的自私有了充分的借口。 爱的力量并不是万能的。没有了品德的奠基,它只会变成……令人恐惧的毒药。 只可惜,庄渝那年轻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在她依旧温热的尸体旁边,人们一个个在背对着枪口的情况下走了过去。 —————————————————分割线——————————————————— 与骚乱事件发生时间相仿,石家庄市某高速路口临时哨卡。 “你们是……无国界医生的人,是吧?”用手中的终端核对着信息,肩上背着一支步枪的士兵仔细看了看这些人,然后皱了皱眉头,“……这里面的大部分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医生啊?凶神恶煞的,倒更像是当兵的。倒是你还有个医生的样子……似乎有点儿眼熟。” 被这句话一下子揪住了心,华永盛下意识地抓紧了屁股下面的座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坐在身旁副驾驶座位上的吉姆,他挤出一张僵硬的笑脸:“这些前辈长时间在战乱地带执行人道主义救援任务,所以体格自然要壮实一些。我有一个远房表哥就是在这里当医生的,他在人民医院,您见过他吗?” “人民医院……?哦,我想起来了,人民医院那个通缉犯和你长得挺像的,原来你们两个是表兄弟?”目光当中怀疑的成分更多了,卫兵仔细打量了他半天,“嗯……算了,通缉画像我也看到过,至少那个人还是有鼻子的,而且脸上也没有这么大的疤……稍微等等,程序上有些事情要走完。” 华永盛此时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要将“人民医院”这个字眼自己爆出来。那不是找着让人怀疑呢吗?还好,被砍下来的鼻子和脸上的巨大伤疤成功没有让对方进一步怀疑下去,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鼻子与脸皮,这是吉姆他们要求华永盛用来当做投名状的东西。他们的借口是,必须判断他有没有足够的勇气来与自己一起完成任务,但在华永盛看来,这些人只是单纯地想要羞辱他,虐待他而已,因为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等着他的只有死亡。他清楚地记得用到亲手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慢慢割去的感觉,而这份感觉现在已经转换成了胸中燃烧不尽的怒火与愤恨。那个已经在他心中重复了很多遍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 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在经历了艰苦的爱情长跑、漫长的职场生涯,终于即将迎来了让这一切的一切都有所偿还的时候……为什么会是我!?这一点儿也不公平! 或许割掉自己的鼻子和脸皮真的是投名状,献给恶魔的投名状。在那个度秒如年的痛苦的过程中,在血从嘴唇划过去一滴滴地滴下,直到最终看到手里拿着的曾经属于自己而现在又必须割离的东西发出腐臭的味道,让人恶心得想吐的时候,华永盛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取回“理智”。他是个高学历的医生,是一名人才,他……能做很多事情。 为了向命运复仇。向所有人复仇。已经无所谓了——既然自己已经被毁掉了,那么多拽几个人一起下地狱多好?而且石家庄已经在地狱边缘了。现在,只需要自己推一把就好。 “……把笑容止住。你那副表情谁都会认为可疑的。”身旁传来了淡淡的英语。猛地一惊醒,把嘴角的弧度抹去,华永盛让那个计划慢慢沉在心底里面,开始故作轻松地有节奏地敲着车窗。他能够知道,带着这对武装人员的主要两个人一个是坐在自己身旁的吉姆,另一个就是后面异色双瞳的加斯克尔。他们的任务似乎是夺取此次瘟疫的零号病人,而伪装成“无国界医生”组织的人进入石家庄市则是华永盛出的主意并用尽了所有的人际关系而实施的——为了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进入石家庄人民医院,那个专家组抛弃了安全性最高的p4实验室也要待着的地方。 这是你这坨像屎一样的人生里面唯一要做的一件大事,华永盛。你必须要办到。 “你刚刚和那个军人说了什么?”这次说话的是加斯克尔,那个帅哥,伴随着顶在自己脑袋上的冰冷感——后者让华永盛的神经哆嗦了一下,“为什么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让我们通过?如果出了任何问题,我会让你看到自己的脑浆!” “他们说是程序上出了一些问题,我不知道。”相当配合地这么回答,华永盛用唾液润了润已经发干的嗓子,“我真的不知道,就算你枪毙了我我也不知道。请先把手枪收好,等会儿应该会有……全面的检查。” “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们自然知道要怎么应付检查。” 但愿如此。感受着后脑勺上的触感与死亡的威胁一起渐渐离去,华永盛慢慢地松出一口气。接下来就只能等着了……等着那个哨卡的士兵正常走完程序,等着另外这两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军人用他们丰富的经验躲过审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最开始的十几分钟还算稳妥而平淡,但等到第二十五分钟的时候,华永盛终于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作为石家庄市内现在急需的医疗力量,被这样晾在这边实在是太异常了,尤其是刚刚他还看到了一辆没有任何特殊标识——军方,警方或者医疗方——的车辆顺利通过了哨卡。行动主导的两个人也察觉到了不妥。在两个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之后,熟悉的东西又贴到了华永盛的后脑勺上:“去问问怎么回事。如果有问题,我立刻射杀你。不要成为我枪法好的证明。” “……我努力。” 推开门走下车,华永盛首先做的事情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很快就找到了刚刚接待这些人的士兵:“同志,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城?” “抱歉,现在石家庄市区发生了一些小的骚乱。为了保证诸位的人身安全,我们必须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将几位放进来。” 不会演戏的家伙。虽然语气上相当客气,可是他的神态早就把一切都出卖了。心里有些慌张,华永盛多问了一句:“还要等多长时间呢?说实话,同志,每耽误一分钟,就可能多一条生命逝去。而且,刚刚有一辆车进入市区了吧?” “那是我们部队领导的车辆,上面坐的可是指挥军官。”挥了挥手,士兵脸上终于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先回去等着吧。办好了我会告诉你的。……这里是戊已,一切正常。什么……!?真的出现骚乱了?……好了,你赶快回去,现在我要说的话是军事机密!” “我明白了。”点点头,有些灰溜溜地回到车上,华永盛向另外两个人转述了所有的对话。这时候,他看到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随后,一把刀被扔到了他的手里面:“b计划,黄皮猴子。去把那个士兵杀了。我们会立刻行动的。” ……华永盛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利。又一次被赶下车,他一步一步地沿着原路返回那里。……终于到了这种时候了,他终于要杀人了。 “干什么?我跟你说了让你等着!”面前,他要杀害的对象那张不耐烦的脸在华永盛眼中居然开始显得……有点儿可爱,“听不懂人话吗?你……” “噗”。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血顺着伤口喷成了柱状,溅了华永盛一身。这把刀似乎是经过特殊制造的,以至于连防刺服都能够轻松地刺穿。华永盛相信自己身后的两个人早就目睹了这一切,因为后面的爆炸和骚乱声是如此的明显。啊,怪不得大客车上那些他们雇佣的人都是一些为了钱亡命的小流氓……重要的是数量,一开始就是拿来制造骚乱当肉盾的,为的就是万一的话可以轻松混过去,是吗? 已经在这个哨卡堵了相当长的时间的想要出逃的石家庄民众们将骚乱呈几何倍数地扩大化了。华永盛的左右两只胳膊很快就被架住了,还是那个熟悉的英语的声音:“跟我们走,我们扔掉了所有有卫星信号的东西,所以需要你来指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华永盛忽然仰天长笑了起来。他笑得如此放荡,以至于和他身上的血迹结合起来,就连吉姆和加斯克尔两个身经百战的雇佣兵都不禁打了个寒战:“你在笑什么?闭嘴!” “我在笑的是,为什么我活了这么长时间,才尝试了一次杀人这么有乐趣的事情呢?” 说着这句话,华永盛瞳孔里的最后一丝光明彻底消失了。现在,他的眼睛和刚刚在石家庄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隔离病房里死去的庄渝,居然几乎一模一样的黯淡。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是能够唤起奇迹的风祝。只要祈祷,诚心诚意地祈祷,全新全力地祈祷,你所渴求的、期望的奇迹就会发生。这种事情,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哦。只有像你这样的,守矢神社的风祝才能办到。这代表着你们的传统,你们的骄傲,你们的荣耀。 在还没有搬去幻想乡,与神奈子和诹访子住在一起的日子里,早苗每天都要进行锻炼。除了一些基础的术法之外,她每天还必须要对“祈祷”这种守矢神社的风祝独有的能力进行练习,每天都要唤起一些小小的“奇迹”,比如第二天会在学校的地面上捡到五百円的硬币之类的。奇迹没有办法被百分之百地唤起,有时候是因为身为小孩子的她不够专心,也有的时候是因为祈祷本身就存在着概率的事件。对于前者,她往往会遭到神奈子和诹访子的严厉批评,但对于后者,那两位神只会笑着摸摸她的头,安慰几句。 “祈祷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这种简单的仪式还好,但要是在长时间的仪式上要是不专心的话,你可是付出性命的代价的,早苗。你不希望死吧?当然,要是仪式完成了却没有实现的话也没有关系,本来祈求依靠奇迹就是一种投机取巧的方法,知道吗?” “但是,”记得有一次,早苗在被摸了摸头之后,迷惑不解地问了一句,“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就不能让奇迹百分百发生吗?作为风祝,我会努力对神献上祈祷,而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就是神吧?我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可靠的承诺呢?” “……早苗,有件事情你必须要搞清楚。”当时,神奈子困惑地摇了摇头,“祈祷并不是向谁借来力量引发奇迹。引发奇迹的,是属于你自己的力量,你所献上祈祷的对象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的心。当你不想认真对待自己的心的时候,它就会给你死亡的惩罚,而当你真真切切地把愿望告诉自己的心的时候,它就会努力帮你达成一切你希望达成的事情。你忘了吗?祈祷完成之后,你得到的只是一个指示,来自你心底的指示。你必须得去完成它,才能达成奇迹。如果你祈祷完之后什么都不做,那什么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这段回忆让早苗的精神有些恍惚——当然,那更有可能是长时间的跪坐和没有进食所带来的后遗症。她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或许,这两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就是自己的心让自己产生的幻觉?因为,自己让葛先生轻易地把心偷走了,所以它不想再响应自己的愿望,来指出引发奇迹的道路了吗? 葛先生,葛先生……葛先生,葛先生!!!!! “你!!!!!我要让你给葛先生偿命!!!!!!!” 早苗感觉自己的整身体似乎都在因为这句话而颤抖,就像是达成了灵魂的共振一样,激烈的心情在胸口激烈的震荡着。在这种心情下,这么长时间的跪坐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身体如同突然袭向猎物的毒蛇一样猛地冲了过去,早苗用两根手指戳进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眶当中,从手指传递过来的湿滑感和疼痛感丝毫没有能够阻止她继续发泄。两只手指一弯把对方的脑袋直接拽了过来,她右腿一个膝击撞到了对方肚子上,力道之大让他的身子直接狠狠撞到了对面的墙上,生死未卜。 “……滚开……不,你是他的帮凶,对吧?”伸出手拦住跟在那个人身后的白头发女孩打过来的拳头并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早苗稍稍一用力,“嘎嘣”的骨头断裂声清晰可闻,“你们都要给葛先生陪葬……都要给葛先生陪葬!!!!!!” “风祝要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只有在平和的时候,祈祷才能成功,一旦中间混入了焦躁,那么你的内心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的愿望的。这,才是唤起奇迹的风祝应该有的姿态,而这种姿态绝对不能只在祈祷的时候表露出来,要揉入你日常生活的一言一行当中,明白吗?” 唤起奇迹的风祝?哈哈哈哈,唤起奇迹的风祝?不,不,神奈子大人。仪式已经失败了。现在在这里,至少是现在,已经不存在什么唤起奇迹的风祝了。……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位很普通的,深陷于单相思之中无法自拔的普通少女而已。 恋爱中的少女可是很厉害的……真的是很厉害的。比那个根本没办法挽救葛先生的废物风祝,要厉害一百倍都不止呢。葛先生一直在给自己的感情带着限制器,而我也下定决心要带上那个东西,可是如果是为了葛先生,向着擅自闯入这个家的敌人发泄的话……暂时摘下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分割线——————————————————— “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听到明显的骚乱声,一边躲避着对方的攻击,魔理沙一边试图让对面这名敌人明白自己的意思,“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否则……解放军肯定会发现我们的!啪!啪!解放军!你不希望这样吧?” 做出举枪的姿势可能起了作用,对方的攻势渐渐停了下来。摸了摸胸口深呼吸几口,魔理沙依旧紧紧攥着手中的八卦炉,向那边打着可能连她自己都看不明白的手势:“我们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她感觉这样的自己特别愚蠢。对方应该是不会在乎骚乱这种事情的人,这一点从对人民医院的袭击当中就能看出来,因此她的行为完全就是一个人在卖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想要信任一下这位敌人。这种奇怪的直觉似乎也发生在了对方身上。奋力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魔理沙依旧扯着嗓子大声喊着:“你,和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不行,他听不懂。肩膀耷拉了下来,魔理沙有些丧气,同时也很懊悔:为什么自己没能学一些有关英语的基本对话呢?当然,这种时候懊悔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在一瞬间打起精神,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八卦炉,随即把它对着站在一栋建筑的屋顶的敌人挥了起来,然后摆摆手:“跟我过来!过来!” 哦,成功地传达到了!看着保持距离但依然跟了过来的男人,魔理沙心里面有些小小的高兴,随后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道路上。这里离石家庄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很近,而一路上混乱的情况也相当严重。之前附近居民区里面的居民似乎听到了小小的骚动,全都惊慌地拿着大包小包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而在人群中更加扎眼的是那些穿着病号服的人——现在,他们全都被当成了传染病的感染者,被慌乱的大众恐惧并驱离着。 “病人们出来了?……不对吧,病人们为什么会跑出来?” 对于那些穿着病号服的家伙的私刑还没有出现,这或许能够说明大众还有着一丝理智。这样想着的时候,魔理沙听见了嚎哭的声音,转头一看,一位母亲正抱着自己满头鲜血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看这幅样子,应该是孩子被人流淹没,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故吧。 ……究竟是谁让这些事情发生的?绝对不可原谅! 抱着这样的心态,用低空飞行一边隐藏着自己一边快速穿过被堵塞的街道,魔理沙狠狠地咬了咬牙。石家庄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为什么还要做出把病人们释放出来,让混乱进一步扩大这种事情?而且,医院的军队在做些什么?不应该阻止这种事态吗? 不过,最后那句对于军队的责问在她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就被一句士兵的尸体消除了。很明显地,他是被枪械命中身亡的,和到现在为止魔理沙看过的很多尸体一样,而且在临死的时候依旧紧紧握着自己的枪。感觉心中的愤怒更上一层楼,魔理沙握紧了拳头,猛地朝第二附属医院的门口内瞪了过去—— 然后,空中那个在盘旋的直-50就映入了她的眼帘。驾驶员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开火——这是多次的交战经验告诉魔理沙的事情。此时,身后的男人跟了上来,并且毫不犹豫地朝这边走过来。内心对这名敌人产生了一些感激的心情,魔理沙擦了擦嘴角的血,转过身,再次挥了挥八卦炉:“这边!我们应该进去看看!” 然后,突然的爆炸所溅起来的尘土就将那个人的身影完全吞没了,然后从某个不知名的火力点发射出来的子弹在这里制造着弹孔。一辆明显是经过精心伪装的装甲车从街边的一栋房子里面冲了出来,巨大的身躯横挡在魔理沙的身前。 魔理沙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就在她愣神的时候,一发小型的魔炮就从灰尘当中发射出来,命中了装甲车,却明显没能造成太大的伤害:“……atrap?you*****!(陷阱?你个****!)” “不,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吧。在内心被愧疚感占据的同时,装甲车的扩音喇叭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莫小姐,我们奉葛营长的命令来保护你,请立刻离开,二院被恐怖分子渗透了,这名逃犯让我们来对付!” —————————————————分割线——————————————————— “去找b队,圣女!行动失败!” 格林不是很明白,自己是如何在一双眼睛被人挖出去之后还能找到目标,奋力扑过去牵着对方的行动还下达这样的命令的。这听上去有些不可能,但他的确做了出来。被撞断的几根肋骨让他的大脑暂且还保持着清醒,让他能认出现在被死死拽住的是敌人的两条腿,与此同时感受到的还有淡淡的香气。 尽量拖延时间!与这种想法同时,他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舌尖很快就感受到了血,带着一丝丝甜腻的感觉滑过喉咙,可是预想中的挣扎甚至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尖叫都没有出现。对方就像是一个冷冰冰的雕像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死吧。” 在这之后的短短一秒钟,听到这句没有任何情感的话,他的知觉就全部消散了。 —————————————————分割线——————————————————— “所以你一直在派人跟着我们,就是为了找到可能破坏石家庄秩序的两个危险人物?” “嗯。”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单兵作战单元上面的局势消息,葛文豪沉闷地点了点头。附属第二医院那边情况很不妙,少数的武装分子以医院内大量的病人和医生护士作为屏障,还有危险的细菌感染者混在其中,导致根本没人敢轻举妄动,作为支援而派去的重火力直-50也只能充当威慑盘旋在空中而已。至于谈判——被一枪崩掉脑袋的谈判专家已经表明了对方的态度,不把医院里面所有的病人放出去誓不罢休,但是他们的根本目的至今还没搞清楚,“没错,是我派出去的。莫小姐在回来的路上。” “你!”瞪的眼角都要裂开了,灵梦忽然扑了上来,然后就像是忍住了什么一样,双手撑在桌子上,浑身颤抖着,“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毁掉了……毁掉了我可能能够救小伟的最后一丝希望!你这个混蛋!” “你的左臂受伤很严重,医生不建议你使用这种姿势。”抬头看了一眼灵梦左小臂上的绷带,葛文豪低下头,继续冷漠地看着局势消息。其实所谓的根本目的应该不用猜,他们就是奔着“零号病人”来的,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监视人员必须在这种时候动手。不管最终有没有达成消灭那两个危险的敌人的目的,在人民医院的部队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准备迎接攻击。此外,高速公路二号口的骚乱在最开始被认为是与附属二院的袭击同属于一个势力,但联想到“无国界医生”的入境曾经受到警告,可附属二院的人却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葛文豪感觉或许这是两拨人,“我必须为石家庄整体局势的稳定着想。” “为此就可以置自己的亲生儿子的性命于不顾吗!?”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狠狠皱了一下眉头,葛文豪再次抬起头来,“但我可不这样想。现在,维持石家庄稳定的局势,让专家组尽快研制出解药才是拯救我儿子的最好办法。在这期间……如果你们三个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和他交代?更何况,这还是我的职责,身为军人的职责。”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咬着牙,灵梦又反瞪了回去,“如果小伟醒着的话,肯定……” “先不要说话。”一挥手止住了灵梦,葛文豪接通了通讯。被派出去埋伏在周围的暗哨很快开始了报告:“这里是雏鸟乙,已经发现有确认武装分子在医院周围徘徊,怀疑是前期侦察的四人小组,请指示。” “……继续观察,如果有任何可疑举动,自由交火,允许使用杀伤性武器。我会派出支援向你的方向靠拢并尽量疏散群众。”调出地图思考了一下,葛文豪回答,“猎豹,这里是霸王,立刻向甲三区域移动并执行疏散行动。我知道附近基本没人,但我们要尽可能保护任何一名群众的生命安全,明白吗?” “猎豹明白!” 蠢蠢欲动了,果然是冲着人民医院来的。心中开始考虑对专家组和零号病人的保护计划,葛文豪用手撑住下巴,正要进入思考的时候,却被灵梦出声打断了:“雏鸟乙……那是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尚教官的代号吧?” “无可奉告。” “……既然局势已经定下了,我只能给出一个建议。”慢慢拿眯起了眼睛,灵梦把双手从桌子上拿开,抱着肩,“你们激怒绵月依姬了。她的愤怒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如果她出现,我希望你仍然能够让我去和她战斗,葛伯伯。” “这里是雏鸟甲,我听到了东南方向传来的奇怪声响,并观察到异常的建筑物破坏现象。……发现大蟒,请求开火指示!” “允许开火,力求击毙!”看着抱着肩的灵梦,葛文豪在下达命令之后摇了摇头,“不行。这是我们的事情,和你……” “霸王霸王,这里是雏鸟乙,我们观察到绿如意正在与某人……交战!她们正在朝人民医院逼近,监视目标被惊动了!” “绿如意!?”被这个代号吓了一跳,葛文豪突然倒吸了口凉气,“她不应该是在家吗?……凌梦,我希望你现在立刻去甲三……医院的东大门,去搞明白你的朋友出了什么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强。真的好强。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变得这么强?那样的话,自己应该就能够从梵纳尔大清真寺离开,真正作为一名战士出现在战场上并为帝国效力了吧? 利用自己的体型优势在建筑群当中躲避着身后那个强到可怕的人类的追杀,法图麦默默地看着自己被折断的左手手腕,用右手把手里面的pn-200冲锋枪的弹匣换下。从一开始,她的质能转化系统就是按照配合枪械射击作战的方向进行训练的,为此她没有办法达成像身后的敌人一样华丽的攻击。在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之后,她对于这种训练方向产生了怀疑:博士安排的训练计划真的没有问题吗? 依旧处于幼年的法图麦还没有办法像是日后经过严格的灌输教育一样,成为对感情极度压抑的存在。现在,她的小脑袋里面依然能够产生类似这种怀疑的念头,但这对于当下的情况来讲并不会有帮助。猛然打了一个哆嗦,就像猎物在被捕食前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恐惧一样,她听到身后传来了幽灵般的声音:“找,到,你,咯~~” 转身,pn-200的枪口几乎贴着对方的额头,但刚刚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枪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击飞了,虽然最开始射出的那枚子弹依然朝着对方的额头冲了过去,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作为一款典型的小型冲锋枪,pn-200的主要特点是射速高,但由于电磁加速结构的设计枪口动能要小得多,这枚子弹不可能突破对方的质能转化系统护盾。 法图麦的心情有些慌。对方的身高对自己有压制,这意味着上半身的攻击很难达成效果。一记扫堂腿袭向对方的下盘,她慌张地向身后打了一个滚,试图把地上的冲锋枪捡起来,却在即将触碰到连忙缩回了手——那把枪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命中,再次高高地弹起,然后被两三步冲过来的敌人接在手里。 “不要这么调皮好吗?姐姐很伤心的。”像是拿着小孩子的玩具一样用手轻轻转着那把危险的冲锋枪,这位绿头发的少女慢慢蹲了下来,把手轻轻地放在法图麦那头已经达到脚踝的洁白长发上。如果不是脸上沾了血的话,她现在的微笑足够征服很多人,“你呀,你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恋爱吧?恋爱是很美好的事物,会让一个人变得很强大的哦。正是因为这样,姐姐才能打败你,明白吗?” ……恋爱?那种东西……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学过这个中文词语?眼神中带着疑惑,法图麦用自己有些灰蒙蒙的眼睛看着这位敌人。这是中国的一种药物吗?还是一种没有形状的透明的武器?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圣女吧?”忽然,带着一些惊喜,对方喊了出来,“嗯,时间回溯了五年呢,五年前你就是个小孩子啊……那么,能请你去死吗,圣女小姐?为了……” 微笑突然就消失了,冷冰冰的枪口顶住了法图麦的头:“为了葛先生,为了葛先生,为了葛先生,为了葛先生,为了葛先生,为了葛先生……和你的该死的王八蛋同伴一起……下地狱,下地狱去吧!” 电磁枪械的声音很小,但是子弹擦着自己的皮肤划过的感觉却惊心动魄到让人无法忽视。在感受到那股风压的下一秒,法图麦忽然意识到了当下的情况,立刻一拳朝对面打去,随后反手击打手腕,成功夺回了自己的pn-200:刚刚的射击是b小队给自己的支援! 然后就是跑,必须要跑。否则,自己肯定要死到对方手里。石家庄的任务彻底失败了,如果不能尽快逃出这座城市,这个女人肯定会一直追杀自己直到死亡——不知为何,伴随着虽然已经淡泊但依然存在的恐惧情感,法图麦的内心如此确信着。这位刚刚出生十二年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朝着友军火力点跑了过去。在突入掩体的那一刻,她大口喘着气,扶着墙壁向战友投去了无助的目光。 然后亲眼目睹了这位想要向自己伸出手的狙击手的头被精确地打穿的场景。 “你们不可能逃掉!我会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全部!为葛先生复仇!为了葛先生!” 掩体外面,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声就像背景音乐一样,一直在法图麦的脑海里面阴魂不散地打转。内心中恐惧的情感终于不再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样,而是变成了黑色的实体从胸中涌出,她颤抖着嘴唇,忽然抢下狙击手尸体上的单元,用依旧童稚的声音拼命喊出了她从进入石家庄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撤退!撤退!” —————————————————分割线——————————————————— “霸王霸王,这里是雏鸟乙。”将手中的狙击枪从窗口边拿下来,尚景辉开始联系在医院里面的指挥部,“确认毙敌一名,重复,确认毙敌一名。绿如意正在追击,但我认为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是否继续跟踪?” “继续追踪!”通讯器那边,命令是果断而坚决的,“绿如意的警示级别从现在开始提升至红色,尽量避免其与大蟒接触!……猎豹有其他任务需要执行,我已经派红如意前往与你汇合,完毕。” ……红色级别?也就是说,自己这个学生比入侵的恐怖分子小队还要优先注意,与已经被公安系统通缉了的“大蟒”和在医院进行过一次袭击的“火山”一样?这叫什么道理?百思不得其解地朝着五百米之后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尚景辉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的枪正准备移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这个掩体的出口处:“等等啊教官,葛伯伯没跟你说我来帮你了吗?至少也等等我吧。” “……凌梦同学,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是吧?”将因为看到对方而冒出的心里的纠结全部按下,尚景辉稍稍握紧了狙击枪。还好,现在穿着伪装服,她应该看不到我的脸,“我最开始还以为,你只不过是……会些拳脚而已。但是见识了你朋友的事情,我已经没办法再这样想了。” “这个……我应该说一句‘对不起’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灵梦转过身,招了招手,“快点儿走吧,我现在很担心早苗。这样放着她不管,说不定她还会做出什么来。可是直接出去阻止的话,肯定要跟她打一场了,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想到自己还曾经带过你和东同学这样厉害的人,心情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下,尚景辉最终没有选择和灵梦肩并肩走着,而是选择了她的斜后方,保持着搜索前进的持枪姿势,“……至少,能告诉我一些局势上的事情吗?” “早苗受了刺激,肯定是因为小伟的事情。这些天她其实一直不吃不喝的,打着吊瓶,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可是谁也不能在她彻底倒下之前说服她不要逞强。”很是熟练地配合着尚景辉的节奏,两个人紧紧跟在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脚步浮夸的早苗身后,“你们称呼的……大蟒,是吧。她叫绵月依姬,现在因为你们打断了我们两个人的决斗……三点钟方向二层建筑,疑似步枪手!” 听到这句警告立刻躲藏在掩体之内,尚景辉一边惊讶于灵梦的战术素养,一边感到有些丢人。立刻开始对目标进行锁定,他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那个敌人,但对方的位置选的相当刁钻,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办法找到良好的射界,如果这时进行机动说不定会被他或者已经埋伏好的其他人攻击。前方,早苗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明显有些难受地跪在地上…… “我出去吸引注意力,你抓住机会射击!” 还没等尚景辉想出可靠的作战行动,灵梦就已经当机立断从掩体后面冲了出去。第三次被吓到,尚景辉随即把握好狙击步枪,准确把握住了二楼的敌人准备进行射击的那个瞬间产生的机会,那具丧失了生机的尸体从窗口落下,然后与地面上划出的红色轨迹交汇于一点。 “凌梦同学!” 刚喊出声,尚景辉就后悔了。步枪火力的压制让他完全丧失了射击的可能性,只能在这个广告牌后面提心吊胆地担心着。对面的交替射击让火力密度一直没有下降,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该死的,被砸那一下,凌梦肯定在站起来的时候就被打成筛子了!我为什么没能注意到她的位置!?对了,东同学…… “步枪手甲,十一点钟方向,距离三百五十米,移动中!步枪手乙,两点钟方向,距离二百米,保持射击!早苗,截击白色的!” 凌梦!?还有,东同学也在战斗?她们都没事,而且……是在为自己报告情况? “射动交替,甲十二点,二百五!” 这些东西她都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既然知道了火力压制点的方位和地点,那事情就好说了,赌一把! 身体前倾,从腰间摸出最后一枚烟雾弹向外扔出,在烟雾被炸开的时候猛地冲出去,可在身体全部暴露在掩体外的时候立刻改变姿势滑铲出去,感受到从身体上方掠过去的子弹,尚景辉在这种诡异的姿势里面用瞄准镜将被烟雾严重削弱,但依旧在红外视野上模糊地显示出来的轮廓锁定住。 让你不穿红外遮蔽服,活该! 子弹伴随着这种高速通过大脑的想法从枪口飞出,可与此同时,那个理应正在移动的敌人也完成了这次前进,大腿一阵感到疼痛,尚景辉立刻就地翻了一个滚再次躲了起来。听着子弹敲在这个墩子上的声音,他急忙检查了一下伤口:贯穿伤,影响比想象中的要小。但是…… “啧,没能打死……”看着红外视野当中依旧存在着的那个红色方框,抱着狙击枪的尚景辉感到懊恼不已。明明已经赌对了,明明连最后一枚烟雾弹都用上了,明明让战友冒着那么大的风险…… “解决一个!教官,他们撤退了,出来吧。” 灵梦的声音忽然又一次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抬起头一看,衣服上沾了点儿血的她正靠在作为第一个掩体的广告牌上,弯着腰稍微有点儿喘气。她的脚下,是尚景辉第一次击毙的那个敌人。看到他的目光移动到了这具尸体上,灵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们火力太猛,我本来想着用尸体挡一下的……但果然和小伟之前说过的一样啊,人的身体完全没办法挡住子弹的。” “绿……东同学怎么样了?”喉结动了动,尚景辉最终还是优先履行了一个军人的职责,随后才把心里面第一时间冒出来的那句话说了出来,“你刚刚很帅。” “早苗因为太累睡着了。帅气的话,我们三个人里面有一个更帅的。至少如果是她的话,可不会像我一样难看地弯着腰喘着气。”用手背擦了擦汗,灵梦摇摇头,走到这边向尚景辉伸出手,“她肯定会呢,一脸阳光的笑容,朝你竖一个大拇指,那可是能把同性异性全部征服的阳光笑容。” 听着这些话,尚景辉忽然对这个女孩感到有些心疼。刚刚想要伸出手,与灵梦的手握在一起,但面前少女的下一句话让这只手僵在了半途上:“打得真好,教官。感觉就像是又和小伟一起战斗了一样——虽然那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指挥吧。” 一种酸酸的感觉从心底泛了起来。想要说点儿什么,尚景辉忽然感受到了本能的危险,还没等他做出动作,正对面的灵梦却突然脸色一变,直接按住他的脖子让两人一起趴到了地上。下一秒,一发猛烈的炮击就在两人左手边的高层建筑物爆炸开来,溅射的建筑板块有几个砸到道路上,制造出几个大坑。 猎豹在进行炮击!?为什么!? 突然慌了神,尚景辉立刻想用手撑着站起来,却因为腿部的伤口没能成功。当他忍受着疼痛想要再试一次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尖锐物体刺穿了他的腹部:“……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博丽巫女。你刚刚想说,这个男人和那个战胜了我复数次的唯物主义者一样?……别开玩笑了!你这是在侮辱我!这个家伙……这个家伙!” 视野边缘的黑暗迅速扩散,冰冷的感觉蔓延全身,尚景辉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那把刀从身体里拔出的时候,他的意识回光返照一般地苏醒了那么几秒钟: “我给你时间。把风祝安置好,完成我们的决斗!” —————————————————分割线——————————————————— “……没有问题吗?” “当然。”如同自己往常工作的时候一样,华永盛熟练地将这身刚刚从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穿上,“这几个人是医院里面最不受重视的人。没人关心他们的死活——当然,这全都是因为他们自己不懂得,嗯,医院的生态政治。是活该。” “……找到了目标之后,我们立刻就撤退。”给自己挂上那个防毒面具,加斯奈尔有些不满地拍了拍被防化服罩住的头,“这样一来,我的外表就完全隐藏在这种丑陋的装备下了……真悲哀。” 找到目标就撤退?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么轻松?至少……变异的细菌,不让它进一步扩散出去怎么可以……这个世界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的地狱,它要成为所有人的地狱!要搞就要搞票大的,自己不能像某些人生败犬一样,只会放火和欺负小孩子…… 疯狂的意识在眼神中跳动着,华永盛用防毒面具遮挡住自己无法压抑的笑容:“跟上我。” 第一百三十七章 法国巴黎生化袭击第五天。圣德尼区,某废弃生物实验室。 “真难想象,原本平时只要步行一个下午就能够到达的地方我们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被海伦娜架着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葛成志在这种状态下依然没有忘记要开个玩笑,“真是有些受不了这些疯狂的粉丝们,我们的组合魅力就这么大吗?咳,咳咳咳……” “好了亲爱的,如果你不想遭受更多的痛苦,我不建议你继续说话。”依然是柔声细语,但在里面加入了一些严厉的成分,仙蒂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现在可是随时变成那种疯子的状态都不奇怪的情况哦?” 在经历了冯·卢克纳尔公司大概一周的围剿之后,明显的,街上那些因为这次恐怖袭击而开始发狂不顾一切地攻击别人的家伙越来越少了,同样消失的还有空气中那种腐烂的气味——雇佣兵使用了化学燃烧武器,将那些尸体全部变成了灰烬。事情在朝好的方面发展的另一个征兆在于,一些没有损坏的个人终端已经能够收到外界的消息了,通过这个手段,葛成志三个人了解到了很多外面的消息,比如冯·卢克纳尔公司进驻巴黎的行动似乎并未得到欧盟政府的官方许可,但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又成为了客观事实,社会舆论普遍认为这种情况意味着双方进行了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交易,为此前者对于圣德尼区的全面封锁,包括情报封锁,都转化成了对欧盟政府的舆论压力。就目前来看,公众尚不知道这里正在被实施着屠杀的这一事实。 “显然,当外面的人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欧洲联盟将会面临一次严重的公关危机。”对于这种情况,仙蒂这样评论,“相当严重的。足够引起崩溃。” “……我们没办法把这里的情况传递给外面。仍然有人在干扰我们。”对于这种状况,海伦娜则是显得有些沮丧,“我没有办法排除它们……这明明是我最拿手的。该死!究竟是谁在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政府能够提前得到消息,他们肯定能做好准备。” 这实际上已经非常明显了,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呢?对于这种事情有些疑惑,当时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加入谈话,并且因为疲劳而躺在地上休息的葛成志这样想着。肯定是冯·卢克纳尔公司他们做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很显然这些人与欧盟政府之间存在某种竞争关系。要按照我自己的判断的话,那应该就是巴黎的武装力量进驻权吧。 然后一行三个人继续默默地前进着,路途中主要是在躲避雇佣兵们那些严密的巡逻路线,为此耽误了相当长的时间,偶尔穿插着一些用来缓和气氛的对话。葛成志有些时候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海伦娜会一直坚持……坚持“帮”他到现在。不过在接触的多了之后,他觉得这或许是出于那份身为“政府人员”的责任感吧。她在这场危机当中是完全无力的,就算她提前发现了这个巨大的阴谋。所以她只好先做好眼前的事情:拯救一个外国人的性命。 这或许是一种逃避吧。不过却让人感觉没什么错,毕竟她并非在消沉,而是在积极地做些自己能够并且应该做的事情。 那么现在,这位富有责任感的、似乎是在逃避的女特工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这边,用于撑着葛成志的身体的力气也渐渐小了下去:“如果二位想要调情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更好的机会,怎么样?” “哦,亲爱的海伦娜,你这是在吃醋吗?”用上了夸张的语气,仙蒂笑着走到前面,然后一转身,“我真的感谢你能够为我吃醋,但真可惜,虽然你很美很美,可我已经是有了丈夫的人了。我也没有改变自己性取向的意思。” “嘿,为什么我们不从正面一点的方向去思考呢,仙蒂小姐?或许海伦娜小姐是在为我而吃醋,她的性取向就是异性恋。” “你这是歧视,亲爱的。为什么正面一点的方向就是异性恋呢?你在故意把同性恋置于道德的对立面,而这是不道德的。”挤了挤眼睛,仙蒂摇摇头,“而且如果是那样的话,她的身体正紧紧贴着你,是没必要吃醋的。” 这句话让葛成志心里感觉有些奇怪。正当他打算说点儿什么的时候,仙蒂忽然一摆手,让跟在身后的两个人停下来:“我们已经到了。但是接下来,我们得分开走……我要去控制室替你们开辟前进的道路,然后你们应该做的就是按照我的指示一路前进,找到目标。当然,千万不要找到了解药就跑了哦,亲爱的。” “不,当然不会。”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葛成志摇摇头,努力把腰挺直,“谢谢你的帮助,仙蒂小姐。如果没有你的话,恐怕我只能……变得和那些疯子一样,然后被外面的雇佣兵杀死后烧掉……” “啊啦,这份感谢我就坦然接受了。”眨了眨眼睛,仙蒂一点头,转向另外的方向,“那么,期待你们的好消息!不要忘记,我可也是在等待着你们的解药的。我会利用监视摄像头和你们通话,过会儿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对陌生人无缘无故的信任在平时或许还能接受,可是在关乎生死的危难时刻,就显得格外可疑了。这个“好心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下意识地拧了拧自己的手腕,葛成志皱着眉头,然后看了看依然铁着一张脸的海伦娜,叹了口气。这么明显的异常你都没有发现吗?还是说,你的演技已经高到了根本不需要……算了,根据现在的形势判断,我只能选择最糟糕的前者了。还好,至少我手上还有着最后一张底牌存在。 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那块“老乡”所赠予的“手表”,他一边在海伦娜的搀扶下前进,一边想着。然后,虽然心里面有一点儿不情愿,葛成志还是离开了海伦娜的肩膀:“我体力恢复得应该差不多了,这里面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危险,所以就让我自己慢慢走吧。” “啊,正巧我也正这么想着呢。”双眼目视前方,海伦娜“啪”的一声把甩棍甩出来,同时将展开的防爆盾竖在身前,“有危险来了。” —————————————————分割线——————————————————— “咕啊!” 被绵月依姬及时改变施力方向而打过来的刀背狠狠敲了一下,灵梦在那一瞬间感觉视野完全染上了一种带着血红的黑色。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但敌人却没有这么好心让她恢复过来。将涌到嗓子眼的那口血咽下去,睁着已经染上血丝的眼睛,她急忙用左臂挡在身侧,用一个刁钻的施力角度让绵月依姬的那把刀划了过去,没有造成伤害——但是,原本被绑的紧紧的绷带“啪”一下子断开了,本来就没有愈合太好的伤口再次崩出血来,把袖子浸透。 但绵月依姬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身体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可越来越焦急的神色和逐渐慢下来的动作已经足以说明她的状态在逐渐下降。在灵梦这次防御成功后,她没能再像之前一样灵活地控制着刀刃反转杀回来,而是喘着粗气跳开就说明了这一点。 短暂的休息时间。对立的两个人互相瞪着,就像两头伤痕累累的猎豹,但谁都不肯先一步倒下。就战斗的困难程度而言,灵梦这边更甚:她必须力求“击败”对方,因为她还要留着绵月依姬给专家组帮忙,而对面只需要不顾一切地使用大杀招就行了。 新一轮的交锋仅仅用了三分钟,而两个人都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我很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磨了磨牙,灵梦恶狠狠地这么说着,“很早,呼,相当早。” “你难道认为我会对那个唯物主义者的跟屁虫有什么好感吗?你也好,风祝也好,魔法使也好,都只不过是一群没有主见的废物。”完全不甘示弱,绵月依姬立刻反讽了回去,“将博丽巫女踢出去是月都和冥界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龙神绝对是糊涂了才会让你们诞生。” “踢出去?龙神?你知道些什么?” “你已经没命去听了。” 猛地前冲刺击。早就准备好应对这种随时可能发生的攻击,灵梦向左蹬地,试图保持闪躲状态,却看到绵月依姬持刀的残影僵硬地将手中的武器竖了起来。随后,从面前划过去的一股臭氧的味道让她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回过头去,如同预料当中的那样,一辆直-50正保持着炮口朝向这边的姿态,投射在地面的影子让人不禁想要打一个寒战。 绵月依姬似乎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浑身发麻,她的刀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豁口。迟缓地、明显不是依靠自身意愿地向地面猛地一倒,她成功躲过了第二发炮击,但后背的衣服却被炮弹引起的气浪撕裂,就连背上都出现了类似鞭挞一样的红色印痕。 “神技「八方鬼缚阵」!” “该死的,又来捣乱……” 在灵梦飞快地朝那边跑过去的时候,她听见努力站起来的绵月依姬狠狠啧了一声,然后一个转身,用双手挥砍把她的这招符卡一击“劈碎”,然后脸上结实地挨了一拳,刀也掉到了地上。似乎根本没想着去捡回来,绵月依姬反手同样也是一拳,让原本准备阻止她捡刀的灵梦懵了一下,然后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是最后了……这是最后了!两个人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不够了,所以只要能够在这场近身拳击战当中把绵月依姬彻底打倒,就能达成在决斗中获胜的要求了! 在思想中让自己燃起斗志,灵梦感觉大脑有种缺氧一样的感觉。此时,她的眼睛开始慢慢充血,密密麻麻的血丝逐渐爬上眼白,然后伴随着每一击重拳,瞳孔都像是吸收一样的将那些丝完全吞没…… 最终,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不知为何不再开炮的直-50,用已经完全变红了的眼珠俯视着绵月依姬:“……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已经快要休克了,绵月依姬吐出这么两句话。可是,当她看到了灵梦的眼睛的时候,讶异和恐惧的神情一下子浮现了出来,“你……鬼巫女!?” “是我。做个交易吧。”嘴角扬起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微笑,“灵梦”回答,“你去救葛祎伟。我允许你捅博丽灵梦一刀。怎么样?” —————————————————分割线———————————————————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鬼巫女。比龙神知道的东西都多的家伙,轻易最好不要惹她。想起了自己师父的这句警告,在对话的同时,绵月依姬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最重要的事情在于……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总能够以历届博丽巫女的副人格出现的人,与“观察者很接近”——这是从那些月都必须要保护的“古物”当中得知的消息,可靠性相当高。 “我说了,你得救葛祎伟,但是没有报酬不好,我让你捅博丽灵梦一刀。能不能捅死,就看你自己的了。”摆开双手耸了耸肩,鬼巫女忽然踩在绵月依姬的手腕上,并且狠狠拧了两下,痛的后者凄厉地惨叫了一声,“本来她的体力和你是差不多的,要不是我出现说不定你还能赢。所以,我得想办法补偿补偿你是不是。”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句问话里面已经带上了愤怒的语气。鬼巫女在耍绵月依姬,这件事情就算是白痴都能看得出来,而这种侮辱已经足以让她的愤怒被全面引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依然被狠狠踩住,她大口呼吸着空气,带着不甘和屈辱仰视着这个疯狂的家伙。 “非观察者不能死,要不然这场戏就一点儿也不好玩了。”轻描淡写一样地,鬼巫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非观察者多宝贵,要是死了多可惜。所以,就只好委屈一下博丽灵梦了。” “非观察者?……那个唯物主义者?” “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呢,月球的小姑娘?”脚上用了更多的力气,鬼巫女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现在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回答,你明白吧?我不想听见其他的什么话,那没有意义。现在告诉我,你帮不帮忙?那个大家伙里面驾驶员的耐心快没有了。” “……好。”在对方松开了脚之后,绵月依姬慢慢撑着自己的刀爬了起来,“我答应你,我会把那个唯物主义者……把葛祎伟救回来,尽我的所能。但我不能保证再把他救回来之后不再杀了他……” “这没关系。如果你不这么做,就没有意思了。”满意地点了点头,鬼巫女向着她张开双臂,“现在,来吧。对了,我不建议你收了报酬之后不做事情,你的师父应该会赞同我把你折麽死的计划的。” “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提醒我!” 用尽身体里面最后一丝力气,绵月依姬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位微笑着的巫女,提起自己的武器,如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坚决地把明晃晃的刀身送入这具身体当中。被崩掉一个口子并没有影响这把刀的锋利,身体主人的血显得有些粘稠。这时,似乎终于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的灵梦瞪大了那双已经消去了血红色的眸子,里面满是难以置信。 “我……不……”“噗通”一声,伴随着被染红的刀身的拔出,她倒在地上,眼神逐渐涣散开来,嘴唇徒劳地做着最后的蠕动,“小……伟……”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呼……” b队剩下的人已经做出了任务失败的判断而撤退了。a队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战斗以被包围全灭而告终,以雇佣兵而言,他们的战斗意志令人惊叹。冯·卢克纳尔公司,或者说,尚未新生仍在潜伏中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在石家庄市的行动已经完全宣告失败了。 这理应是早就清楚的事情。用手擦了擦匕首刃处沾上的灰尘,法图麦静静地想着。在来之前,亲王就曾经这么说过,这次任务仅仅是作为自己最初的锻炼而已,那些战友都是来送死的,你不用听从那个所谓指挥官的命令,也不需要和他们配合,只要习惯一下在一个军事大国当中的“军事戒严”这种氛围就可以了。 法图麦认为这种敷衍的态度肯定会让要求帝国执行这次任务的博士很生气,可是命令是自己不能与博士通讯。作为帝国最忠诚的战士,她必须要服从命令。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既然命令是进行“锻炼”,那在这种树倒猢狲散的情况下,她也必须尽快完成撤离才行。 但是,现在,就摆在她面前的这个甜美的诱惑让她根本没办法迈开撤退的脚步。对于年龄依然幼小,之前的生活完全被枯燥的、机械性的实验与训练填满了生活的法图麦而言,这是一种奇妙的心理体验,而且难以抗拒。而这个诱惑对于平常人而言,可能有些无法理解: 在她的面前不远处,东风谷早苗,这个在一段时间之前还作为不可战胜的强敌,不费吹灰之力击杀了这次行动的领导人又轻而易举地让法图麦重伤的少女,此时正一脸安稳的表情,毫无防备地靠在一根承重柱上,安静地睡着了。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与之前法图麦所见到过的祈祷时的圣洁、战斗时的疯狂都不一样,让法图麦感觉心脏似乎停跳了一拍。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自己的词汇量,她最终找到了一个能够形容对方的词汇:幸福。 如果她的理解没有错的话。 法图麦现在能够轻易地夺走她的性命,只需要使用手中这把锋利的匕首,哪怕说她的一只手已经骨折了。这不是一个陷阱——这种基础的判断就像废话一样。慢慢地,像是一只猫一样接近着这位睡着了的风祝,法图麦的白色长发在忽然刮过的一阵风中飞舞着。没有人注意这边的两个人。绿色长发,面带幸福微笑的少女,和慢慢接近着的白发及踝的小女孩,而这幅画面的全部冲突感,都集中到了小女孩手中的那把匕首身上,锐利的反光带来的不仅仅是金属的质感,还有即将到来的死亡的冰冷。 ——如果这是一幅可以被定格住的画面的话,它绝对能够迷倒众多艺术鉴赏家。但可惜的是,时间维的坐标必须沿着热力学和宇宙时间箭头所指出的方向慢慢增加。一步一步地接近着这份就像是真主赐予她的礼物一样的情景,法图麦感觉心跳越来越快了。 这个人很强,真的。如果我杀掉了她,这应该能够说明我是更强的。现在,变强成为了如此简单的事情,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是什么在阻止着我呢? “葛先生……”忽然,从早苗嘴中吐出的梦话让法图麦吓了一跳。当搞清楚这是她的梦话的时候,后者开始支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我……爱你哟……” 这句话立刻刺激了法图麦的某个回忆。就在之前的战斗中,面前这位强大的敌人就曾经说过,恋爱是很强大的事物,而正是这种事物让她有能力战胜自己。也就是说,现在阻止自己用这把匕首终结对方生命的,也是名为“恋爱”的力量吗? 这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让法图麦又一次陷入恐惧当中。有些惊慌失措地呆立在原地,她咬了咬牙,又向前迈出了一步:她决定要战胜这股“强大的力量”。很快,这本来就没有几步的距离被缩短到了零,她甚至能够清楚地看清楚早苗那纤细的眼睫毛,在灰尘遮掩下的皮肤有些暗淡,但依旧细腻…… 不,不能再想这些。握紧了匕首,法图麦想。我要成为帝国最优秀的战士!所以,死吧! ……然后,一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来的子弹穿透了她的肩膀。这个贯穿伤并不能给她造成什么伤害,但成功让那把冲着心脏去的匕首扎偏了方向。就像是第一次杀人一样地惶恐地四下探望,法图麦终于失去了补上一刀的精神力量,如同躲避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慌慌张张地逃跑了。在她离开这片区域的最后,恋恋不舍地,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我得想办法记住她。记住她的脸,她的……一切我所了解的。没有去思考这背后的理由,法图麦心里这样想。与此同时,她也找到了那枚子弹的发射地点:之前那位中国人的狙击手。那应该是倒在血泊中的他的最后一击了。 —————————————————分割线——————————————————— 法国巴黎,圣德尼区,某废弃生物实验室。 “在前一个交叉口向右转,亲爱的。”墙壁上扬声器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生物实验室里面听上去格外响亮。根据这里的装修风格,葛成志推测在废弃之后这里应该作为一个公共设施开放过一段时间,然后因为某些原因又一次被废弃了,否则是没有办法解释那些破烂不堪的商业广告的,“你们马上就到了,请坚持住。” “我的情况还好。”手持盾牌,葛成志慢慢向前走着,“但是这一路上安静得有些太厉害了,让人心里发毛。” “心里发毛?……那是什么意思,葛?”歪了歪头,手持甩棍前面的海伦娜忽然停了下来,这样问了一句,“你得了某种心脏的疾病吗?” “这个……是对害怕心情的一种表述,海伦娜小姐。”摇了摇头,葛成志这样解释了一句,然后努力提了提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种病毒的缘故,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清醒了,“我们最好加快速度,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请等一下,我马上就把门打开。”声音从前一个扬声器换成了另一个,这种切换让仙蒂的声音有了一种不真实感,“……好了。抗体应该就放在二号柜子里,没记错的话是绿色的液体,简单的静脉注射就能够起效了。” 呼,不管怎么说,打了药之后,自己总算不用再为了这种事情提心吊胆了吧?虽然心里面依旧在惦记着之前的“老乡”对仙蒂的警告,但既然已经即将解决一个重大的危机,葛成志的心情也不由得开始放松起来。持盾的手开始有些松懈,他静静等待着面前这扇门的打开。仙蒂也的确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不到一分钟,看上去略显厚重的自动门就慢慢地向一边滑去…… 然后飞过来的是一行行子弹。如果不是反应及时的海伦娜将葛成志扑倒在地,他恐怕现在早就被打成筛子了吧。 “怎么回事?谁在里面?”压低了声音,海伦娜试图向身在控制室的仙蒂寻求答案,得到的是略显焦急地回答:“不知道……我正在分析!无论如何,请先反击,他们肯定也是要来抢抗体的!” 一样是来找抗体的吗……?演技的确不错,但就刚刚的情况看,我可真的不能信! 凭借着刚刚的一瞬间得到的那些情报,葛成志的头脑飞快地运转着,并立刻得出了一个要冒一定风险的决定。在海伦娜正要掏出手枪的时候,他忽然用尽全身力气一翻身,将其反而压在身下,然后丢掉盾牌僵硬地站了起来,向着房间里面举起了手: “don''-tshoot,i-surrender!(不要开枪,我投降!)” 在场的人似乎都被他的这一突然的举动吓住了。房间里面,那些专业军人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地停止了射击。有些放心地看了一眼最远处那挺角度设置巧妙的重机枪,葛成志继续喊着:“i-surrender!i-know-where-the-one-you-want-is!(我投降!我知道你们想要的人在哪儿!)” “葛成志,你想干什么!?” “drop-down-the-weapon,now!(放下武器,立刻!)” “听我的海伦娜小姐,如果全都按照仙蒂的剧本走,我们全都活不下来!”咬了咬牙,葛成志把海伦娜举起的手枪按下,递给对方一个坚决的眼神,“我只是想活下来,想让我们都活下来。否则,没人会知道真相的!” “真相……”闭上眼睛咬了咬牙,海伦娜不甘地从喉咙里面发出声音,然后把手枪扔到地上,向着对面,那些冯·卢克纳尔公司的雇佣兵踢了过去,并举起双手,“之后,你必须给我解释明白,否则……” “没有否则的,海伦娜小姐。葛成志在面对美女的时候永远诚实……咳咳。”忽然咳嗽了两声,葛成志眉头皱了皱,然后露出了笑容,“不过,我想我需要那个什么抗体……能不能请你充当翻译让我和他们谈判呢?” —————————————————分割线——————————————————— 一个小时后。石家庄市人民医院。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在葛文豪的脸上爆发。与此同时,那句怒吼简直就像是要在这间医院当中引起地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这两个孩子干了些什么!?你这个混蛋!” “我履行职责。”正了正因为这一巴掌而有些歪的帽子,葛文豪动了动嘴唇,虽然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但仍旧用力说出这句话。就像是担心面前的夫人听不懂一样,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履行职责,小夏。” “可我看到的是,你的职责全都被甩到了这些孩子身上!”积攒了许久的怒气好像在这一瞬间完全爆发了出来,初夏的音量依旧没有降低,“你看看你这个做父亲的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小伟现在病倒在隔离室里面,被那群你信任的专家不知道做着些什么实验,今天就连凌梦和早苗两个孩子都受了重伤,你和你手底下的兵是饭桶吗!?” “……我履行职责,小夏。”第三次将这句话说出口,不顾最后初夏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葛文豪的话里面隐隐出现了怒气,“我手底下的士兵也出现了伤亡。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出现了伤亡?那你就能够让你的亲生儿子和你的家人变成这个样子!?”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初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悲愤,牙关颤抖着,“你根本就不配当丈夫,不配当父亲!当初你十二岁就让我怀了孕,然后自己拍拍屁股当兵走人了,留下我一个人照顾成志,后来你回来咱们结了婚,我还认为能过安稳日子了,结果生下小伟之后你又拍拍屁股走人了!这次回来,我想着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吧,谁能想到这才几年,这才几年啊!你就把自己的孩子害成这个样子!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心疼是吧!?” “不要在这边跟我无理取闹,初夏!你还是个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怎么连这点儿小孩子都能明白的道理都不懂!?”这边也实在忍无可忍,葛文豪猛地推搡了一把初夏,“我是个军人,是个指挥官!你想让我做什么?而且我没有派人盯着凌梦和早苗吗?要是没有我,她们早就因为流血过多死在大街上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让你怎么样?我让你现在就把那个杀了凌梦的凶手绳之以法!早苗早就跟我说过,让小伟变成现在这样的就是那个叫绵月依姬的女人!你要立刻枪毙她什么都好说,你要是真的听什么‘专家组’的意见,让她去隔离室继续祸害小伟,我告诉你,门都没有!”看着面前的葛文豪依旧无动于衷,初夏彻底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好,好!你不管你儿子,我得管!把枪给我,我去把那个杀人凶手毙了!把枪给我!” “你在这边干什么!不要给我丢人现眼!”把努力想要从自己的腰间掏出手枪的初夏一把推到墙上,葛文豪把身上的军服整理好,“有一点儿理智行不行,初夏?我这是在救我们的儿子,王组长认可了这个人的能力,她帮得上忙!” “就这么短的时间?你们都疯了!把手枪给我,我要去杀了她!” “我现在根本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你这个泼妇!”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葛文豪厌恶地叹了口气,“你先冷静一下,我手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别来打扰我!” “打扰你?打扰你?好你葛文豪,我从十二岁开始到现在,二十多年的感情,都一直是我在打扰你对吧!?你这个王八蛋!你们全家都是王八蛋!”怒不可遏地想要冲上去,初夏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拽住了。回过头一看,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魔理沙用那双大眼睛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心中的苦楚再次涌出,初夏最后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望着葛文豪的背影瘫倒在地上,已经开始沙哑的嗓子爆发出绝望的声音,“葛文豪!我要跟你离婚,离婚!我的儿子要是活不了,我也不活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也不想见到你!离婚是吧,没问题,事情结束之后马上就离!” “你……你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这个混蛋……呜呜呜呜,不得好死……” —————————————————分割线——————————————————— “让你看笑话了,王组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葛营长。那名犯人的能力的确很强,有她的帮助我想我们的进度可以大大加快的。你也知道,其他专家根本不肯来疫区研制抗体,坚持要在p4实验室内,我们这个‘专家组’其实并不是国内最一流的团队,所以她那样的助力不可或缺……真是惭愧。” “没必要跟我解释,王组长,请你们安心自己的工作,我会把剩下的一切都处理好的。石家庄一千多万人口的安危,就全在你们肩上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说过了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被绑在这根金属支架上,海伦娜带着愤恨的表情看了看同样被用不舒服的姿态绑在一个铁柜子上的葛成志,“否则我绝对……绝对饶不了你!” “少安毋躁,海伦娜小姐。我现在有点儿……不舒服,咳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注射的那个抗体的原因,葛成志的脸色现在特别苍白,再加上之前就受过的伤,他现在表现得就像马上会死一样,“你能听懂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吗?” “……他们说的是俄语,我听不懂。”听到葛成志的话,虽然有些愤懑,海伦娜还是竖起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葛成志的脸上忽然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哦?明明是个欧洲人,会说中文却不会说俄语呢……” “那又怎么了?”很快,根本不经挑拨的海伦娜就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我会哪几门语言,和你没关系吧?” “但是我提醒你一下哦,海伦娜小姐。最好别让别人知道这个事实,否则……”维持着那种笑容,葛成志忽然话锋一转,“好了,我来解释一下刚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仙蒂小姐刚才在撒谎,你没有发现吗?” “撒谎?”虽然很在意葛成志这句话的前半句,但海伦娜心底里的心情还是让她做出了“以正事为主”的判断,“你指的是什么?” “这些雇佣兵根本就不是冲着抗体来的。如果用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他们毫不犹豫地给我注射了抗体,连争论都没有,仅仅是为了从我的口中得到仙蒂小姐的位置情报就能看得出来。”表情和语气当中都带着自信,葛成志说,“而当我们刚刚进门的时候,我是通过这么几点来做出这种判断的:第一,他们的重机枪设立角度太巧妙了,正好能够对我们进行火力覆盖。正常思考的话,这么狭窄的地方怎么可能架设机枪?仙蒂小姐在主控室,他们不可能在我们前进的路途当中知道我们的到来,给他们的准备时间根本不够;第二,那么密集的火力,如果他们想的话,怎么可能打不死我们?这只能说明他们在故意留活口;第三,仙蒂小姐为什么要着急让我们反击?这种情况下应该优先让我们撤退吧?” “因此当时我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安感。我甚至感觉,这所谓的抗体其实是一个陷阱,目的就是把仙蒂小姐引过来,而仙蒂小姐则将计就计,把我们当成了趟地雷的。” “所以你就投降了?” “对。事实证明,效果不错,除了我们必须虚构一个‘重要情报’来让他们不把我们灭口。凭借来到这里的能力,我认为他们应该会相信我们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握在手里。”小小地呼出一口气,葛成志显得有些疲劳,“海伦娜小姐,可能委屈你了。不过我相信,这对想要履行自己责任的愿望是有帮助的。” “之前还不确定,但是从他们毫不犹豫地给我注射抗体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七成的把握了。”似乎想到了什么,葛成志脸上的表情开始慢慢改变,拳头也攥了起来,“引发这场灾难的就是冯·卢克纳尔公司……现在,小女孩那一笔,进行恐怖袭击是第二笔,还用平乱的名义进行大屠杀,总攻三笔账,咱们可必须要好好算算了……” —————————————————分割线——————————————————— 石家庄哈迪斯mkiii疫情爆发第七天。石家庄市人民医院,隔离室。 “3’到5’,在这两个点切断基因链。”带着大大的白色口罩,绵月依姬对在另一旁看着面前的设备处理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试管的王顺丰说,“……不信任我吗?这是计算机得出的结果,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计算一遍。”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请不要有这种多余的被害妄想。”摇了摇头,王顺丰开始继续在面前的设备上面进行操作,“我只是有点儿……惊讶。或许是我的思想真的没有这款细菌的设计者灵活吧,居然是这个位置……” “设计者?如果这款细菌是一种生化武器的话,设计它的人的确是个天才。”眨了眨眼睛,绵月依姬下意识地去寻找打印按键,在发现没有的时候露出了少许的失望神情。对于中国的设备,她还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尤其是她对汉字的辨识有时候总出现一些问题。这种细小的问题在进行精细的实验的时候很让人讨厌,就像牙疼一样,“不过在我看来,你处理这些细菌的手段更加老道,值得夸奖。” “人老了,总要积累下一些经验。不过世界最终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似乎是处理好了这批药物,王顺丰将那排试管拿了出来,把手在白大褂上蹭了蹭,“尤其是像你这种有能力有才华的年轻人。不过,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这样有才华的孩子要做出那么恐怖的事情呢?还好,现在石家庄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 孩子?如果论活过的年龄的话,应该是我叫你孩子才是。这种倚老卖老的说话方式真是让人讨厌。明确地皱了皱眉,绵月依姬在全息屏幕上快速地敲了几个键:“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去休息了。” “先等一等。零号病人的身体情况似乎不是太好,你去检查一下吧。”又取出来一排试管,用滴管在里面一点点加入着新的液体,王顺丰回答,“零号病人患有海格拉姆躁狂症,如果他突然苏醒过来,在高烧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很有可能攻击医护人员。之前我们都是一个兵一个护士进去照顾他,现在正好有你一个就够了。” “……葛祎伟么……”默默地点了点头,绵月依姬一扭头,看向隔离窗后面,躺在床上被各种仪器监视着生理数据的男人,她从这间临时的实验室的那个柜子里拿出防护服,动作干净利索地将其穿上,来到通往隔离室消毒间的那扇门,忽然回过头,用因为穿上了防护服而有些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之所以要做那么恐怖的事情,全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因为他!?等等孩子,你千万别做傻……” 我做的事情总比你们要聪明,愚蠢的人类。听着身后的自动门因为滑动而关上,绵月依姬终于可以把一直隐藏着的不屑表情显露出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感觉身上这种轻型生化防护服与她原本穿着的衣服有点儿不搭配,搞得身子有些痒痒。瞥了一眼那些仪器上的数据,判断出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体温有些高,心跳频率和呼吸也有些快,她从小型冰箱里面拿出来一个冰袋,然后在葛祎伟的胳膊和额头上一点点抹上酒精,用于降温。 这也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因为葛祎伟的身体情况实在难以判断,对他使用任何药物都会产生不可预测的反应,所以物理降温是医护人员们能够采取的唯一手段。似乎就像是对此进行补偿一样,被判断能够使用的那些注射物全部都采用的相当高级的东西,就连现在慢慢流入他体内以代替进食的营养液都和普通的营养液不一样。绵月依姬并不知道这种黄色液体的有效成分,只知道用这种东西似乎能够保证病人在苏醒的时候不会和注射多天营养液的病人一样没有力气,而是和正常进食的情况一样。 肯定是加入了类似兴奋剂的成分吧。那个细菌的作用部位不是有神经中枢吗?他们就不怕这种东西造成进一步的病情恶化?正当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葛祎伟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立刻把他的嘴掰开,绵月依姬伸手将旁边的一个小器具拿起来,将其伸到咽喉里面,把那口浓痰吸出来。看到葛祎伟的呼吸慢慢缓下来,她忽然感到一股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我应该杀了他的。但我现在又必须救他。为什么要杀了他?因为这个家伙亵渎了古物,那是月都人要誓死守护的东西,何况还是最为重要的时间机器。为什么要救他?因为自己和鬼巫女作出了约定。博丽灵梦被白白捅了一刀,用自己的命换了这个人的命,所以我要救他。两方面的理由都很充分,但是要说真话的话,我到底是……想杀他还是想救他? “唉,这种事情蛮复杂的。”叹了口气,绵月依姬给这位病人的额头涂抹上最后一点儿酒精,然后将冰袋放在那个依然发烫的头上,“说不定我真的挺想跟你交个朋友的。你都打败我几次了,总有能教我的东西……就算是全凭运气,和你当朋友也总比和你当敌人更能改善自己的气运吧?” “王组长!王组长!”这种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焦急的喊声。抬头一看,绵月依姬看到一个戴着白口罩、鼻子似乎被削掉了一块的男人从走廊跑到简易实验室里面,手舞足蹈的,“二号培养基的细菌被消灭了!” “被消灭了!?你确定!?”听到这个好消息,就连王顺丰都有些没能拿稳自己手里的试管。急忙调出来了一个全息窗口,他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到了一起,“真的……真的被消灭了!等等……二号培养基的状态有点儿奇怪……” “好了王组长,现在大家都等着你过去呢!”一把拍上王顺丰的肩膀,这个医生开始把他向外拽,“快点儿带上mkiii的细菌样本,进行重复实验吧!我们的时间可不剩多少了,就这么两天,确诊病例又增加了一百八十六例,死亡了二十三人,而且军队那边的人还说有些逃出去的病人还没能找到!” “等等,我把细菌样本拿出来。”点了点头,王顺丰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只有七天,我们就把新型的抗生素找到了?这个速度实在是……接下来得考虑生物和人体试验模拟的问题,不可能直接……” 完全沉浸在对这些琐碎问题的思考当中,王顺丰似乎完全忽视了背后那名医生的动作。此时,在看到这位老组长把两个试管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之后,他忽然从背后亮出一把手术刀,慢慢地逼近了这个医生…… “你想干什么?” 这一切当然都被一直在隔离室里的绵月依姬收入眼帘,而对方却并没能发现从消毒室里面走出来的她。没多说什么废话,一脚踢到对方的膝盖后方让他跪了下来,随后拿起掉在地上的那把手术刀,绵月依姬将这把凶器架在他的脖子上:“不许动。” “你……你要干什么?”装出了一副慌张的样子,这个男人的眼神左右乱晃着,“我只是过来叫王组长过去的!你……” 说到这里,他忽然用手死死攥住了那把手术刀,足够锋利的刀刃将他的食指切下了一大半,但这个人居然十分坚韧的没有发出任何喊叫,而是把夺下来的手术刀交给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随后用力转身,试图借助回旋的力量把这把刀扎到绵月依姬的劲动脉上。对于这种无聊的战术,绵月依姬从来都不曾感到威胁:一把抓住那个手腕,再次夺下手术刀,她冲着对方的胸口,一下子扎到了底。 “算了,反正你的目的不重要。”任由胸腔里面喷出来的鲜血染了自己一身,绵月依姬抬头看着王顺丰,“你都看到了,我是正当防卫。我需要你给解放军那些人解释一下。” “……没问题。你真是个可怕的孩子。”安静地点了点头,王顺丰紧紧护住那两个试管,“但是你不认识他?我以为袭击石家庄的恐怖分子应该是同一伙。” “当然不是。……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行动的。”那个靠不住的魔法师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到这种事情,绵月依姬心里有些悲哀,“快点儿走吧,说不定……又要闹起来了。” —————————————————分割线——————————————————— “呃啊……” 华永盛还活着。就算胸口上插着那把可怖的手术刀,就算根本站不起来,就算胸口已经全被自己的血染红了,可他的确还活着。用侧面的身子着地艰难地爬行着,他用那双已经要凸出来了的眼睛搜寻着自己的目标,而最终,视线的末尾落到了通往隔离室的门上。 就算已经出现了他这种利用漏洞而擅离职守的例子,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繁忙的事务,医院的数据系统并没有进行及时的更新。这种可笑的漏洞让华永盛有了可乘之机:凭借在这间医院当中曾经的医生身份与广域网络中通缉犯的身份之间的相互冲突,消毒室系统做出的逻辑判断让门慢慢地滑到了另一边——即便是单独凭借其中任何一个身份都不可能让这扇门打开。继续慢慢向前爬着,让血迹染红了他爬过的所有路径,浸透地砖的表面,慢慢渗下去,就像是要永久地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一样。 “海格拉姆躁狂症……对吧……” 脑子里似乎只剩下了这个单词,华永盛扒住桌腿,一点一点向上移动着。然后,将一支无针注射器死死攥住,他“啪”的一声再次掉在地上,然后继续向目标慢慢逼近着。这次的震动让手术刀扎得更深了。 “给你……一些小礼物……” 悄无声息地,那个注射剂对准了胳膊,将药液慢慢送了进去。随后,握着注射器的这只手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力气,苍白地垂到地面上,那个注射器也因为不再有了力的支撑掉落在地,上面的玻璃储液瓶与地面完成了接触,在反冲量的受力下发出小小的声音,就像华永盛的生命一样,永远破碎了。 第一百四十章 “我不希望再过多的重复了,先生。”通讯系统的另一边,那个一贯平稳的男人的声音让希格斯有种心灵在战栗的感觉,“您的任务必须要完成,而现在则是最好的时机。您不应该在那个魔法使的身上有过多的纠缠。重点是他们的全部,其中博丽巫女的威胁最大,您明白了吗?” “我知道……”因为伤口的疼痛而紧咬着牙,希格斯勉强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但是,现在仅仅靠我一个人的话,恐怕很难将这几个人全部杀死。如果你们能够让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那位小姐……” “这不可能。您应该知道,那位小姐和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比较复杂的关系上的。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和她之间的联系——而这原本就是您的任务。”皱了皱眉,这个男人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现在您只能将功赎罪。如果不能出色地完成这些事情的话……您也知道,您的父亲和女儿的安全,可能会出现一些小问题。” “……是的,我明白。”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小小的转变,希格斯做出顺从的姿态,“现在能让我和父亲说句话吗?对于战斗中的一些问题,我想跟他请教一下。家族里面的藏书从他那一辈就遗失了很多……” “我不建议您动一些没有必要的小心思。”眉头皱得更深了,对面这个男人摇了摇头,“现在或许有必要让您明白,主动权永远都是掌握在我们这边的。您的请求被驳回了,请尽快完成任务。” 这句话说完,希格斯面前的全息窗口就这么闪烁了两下,然后彻底消失了。有些沮丧地一屁股坐到地上,这名疲惫的魔法师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小小的愈伤凝胶,然后撕开胳膊上的绷带,将这些淡蓝色的小玩意注射了进去。这个伤口是前几天被巫女用手枪命中而产生的,而愈伤凝胶则是他试图用来在关键的时刻用的东西——现在看来,这时候还不用的话,说不定就再也没时间用它了。感受到伤口被这些冰凉而柔软的东西填充满,他开始飞速地思考起来。 冥界的态度其实一直很奇怪。最初的时候,他们是以“我手上有你父亲的相关线索,但如果想要得到的话你得帮我们做件事情”的理由来驱使希格斯,而急于寻找失踪的父亲的希格斯自然没有理由不去答应他们当时那个并不算太麻烦的请求。但是,随着对面的要求逐渐增多,事情也开始变得奇怪了,直到他们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直接亮出了“你的父亲已经处在我们的控制下”的这张牌。当年轻不成熟而又惊慌的希格斯看到他们所出示的证据的时候,内心中的惶恐是前所未有的。为了拯救那个自己一直尊敬并且追随着的背影,他做了很多事情,真的是很多……很多事情。多到那些罪恶或许是他完全背负不过来的地步了。 然后,希格斯在这些“丰富的经历”的洗礼之后迈向了成熟。是的,成熟,成熟到能够熟练地看出冥界所提供的那些“证据”是完全可以通过丰富的手段来伪造的。他现在开始相信,冥界最开始的确是想和他做一个交易,他们手中握着希格斯那可怜的失踪的父亲的线索,但后来他们或许发现这么一个已经破落的魔法世家的传人很好用,于是他们决定继续用下去。在这时候,希格斯想要悔过已经晚了。 他们盯上了她的女儿。 但是希格斯已经受够了这些事情了。文质彬彬的威胁,不知道目的为何的杀戮,这些都够了。他可不是冥界的一条狗! 这些或许已经到了临界点,尤其是在父亲的遗物出现在了一名与自己的女儿长相如此接近的女孩手上的时候。如果这名女孩不是冥界的目标的话,他相信自己应该可以拥有充分的时间来调查她与自己家族之间的关系,甚至可以找到父亲…… 他相信那个女孩绝对与父亲有关系。遗物、长相、甚至还有父亲最后在这个世上的消息是从亚洲传过来的这一点。但他没有能力去一边躲避追踪一边尝试着和对方接触:作为走狗的外勤死神的臭味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不出所料的话定然是刚刚和自己通话的那个男人。到现在,这次的任务已经完全变成对希格斯忠诚度的一种测试,而不再是什么必须他来完成的事情了。 “上帝啊,我到底该怎么办?”痛苦地抱着头,泪水从希格斯的眼角渗出,“已经没用了……我们甚至用着不同的语言,根本没办法沟通!而且对面已经彻底把我当做敌人,甚至要使用信任陷阱来对付我了……” 突然的脚步声让希格斯一下子警觉起来。是解放军的巡逻队,而且那种细小的脚步声说明对方肯定已经锁定了自己的位置,或许正在用包围的态势向这边前进着。想到这里,将内心中的痛苦小心藏好,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但是或许必须要想办法交流。”不自觉地,在前往提前勘察好的阵地的时候,他的嘴里小声嘟囔着,“好不容易才发现的线索……” 王章……你现在究竟躲在什么地方窥视着我? —————————————————分割线——————————————————— 已经合作了相当长时间的“战斗小队”一下子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仍在活跃当中——即便是在幻想乡的日子里基本一直都是单打独斗,这种突然的落差让魔理沙一时间有些承受不过来。不过,那种难受的感觉仅仅过了几秒钟而已,当意识到这座城市依旧处在如此危险而无法振奋起来的状态的时候,她强迫自己的心情变得积极起来:如果连仅剩的一员都没办法振作的话,还要怎么带着其他三个人的份努力下去? “这可是我的责任。是小伟派给我的任务。”看着窗户外面随风摇摆着的树影,魔理沙小声自言自语着。还好,现在的话,人民医院对自己的封锁也解除了,不至于连另外三个人的面都见不上。从这个自己过了一夜的长椅上坐起来,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精神清醒起来。无论什么时候,疲劳的根本来源都是内心,而只要心中的疲劳被成功驱散,无论是怎样的事情总是能够办到的。刚刚完成这些工作打算在医院里面转一转,两个急匆匆的奇怪的身影就引起了她的注意,“绵月依姬?……为什么你的身上有血!?” “……不要用那么没有礼貌的话语来问好,魔法使。你难道不知道尊严两个字怎么写吗?”几乎要挤到一起的眉头充分说明了绵月依姬的不满。将握在手中的手术刀横过来,她想要做出攻击性的举动,但这很快就被身后那名解放军士兵举起枪口的动作所河止。不耐烦地砸了一下嘴,她把手术刀重新放到刀套里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我的刀……医院里面出现了新的情况,专家组的组长遭到了刺杀。” “这就是你被押解的原因?”大吃一惊,魔理沙连忙后退了两步,“但是如果你要被执行枪决,他们为什么还让你带着手术刀?” “……你要明白,魔法使,月都人的忍耐是存在极限的。”就差在太阳穴的位置爆出来一个“井”字了,绵月依姬又一次把手放到了手术刀的刀把上,“袭击者不是我,我也不存在袭击他的必要。现在我的首要任务是营救那个唯物主义者,你明白吗?……就算我最终还是要杀了他。” “我还真的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低下头,就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嘟哝了两句,魔理沙立刻又抬起头,“所以,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 “对不起莫小姐,这是我们的任务。”立刻从后面挤了过来,那名解放军战士摇了摇头,“我们不希望……营长夫人再受什么额外的刺激了。营长一家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 “不,不对的。”突然想到了时间机器,想到了启动这个东西之前葛祎伟可能曾经在这座城市的这个时间点过着的平稳而愉快的生活,魔理沙感到内心一阵绞痛,“这是我们的任务。你们已经为此付出过……” “我们是军人,这是军人的天职。”即便是因为魔理沙提到的那两名战友的牺牲而出现了一些异常的神态,这位士兵还是动了动自己的喉结,这样说着,“葛营长是一位值得尊敬的……” “我也是军人,这也是我的天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魔理沙用手指向上挑了挑自己的大帽子,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伟是军人,而我是他的战友,所以我自然也是军人咯。这是我的责任……这真的是我的责任。”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假惺惺地说这些空话了?真让人恶心。尤其是你们三个似乎每句话都要扯上那个唯物主义者。”转身想要离开这里,绵月依姬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啧……看来这次的敌人还真的得要我们两个来对付了,魔法使。这些人对付不了。” “你看到什么了?”战斗意识让状态迅速转变过来,魔理沙伸手去摸在口袋里面的八卦炉。其中,最让她担心的事情就是之前已经对战过很多次了的魔法使,“可疑人员?” “……幽灵。” 死死地盯着前方,慢慢将那把手术刀横在身体前面并让其发出淡淡的光芒,绵月依姬回答。 —————————————————分割线——————————————————— “葛先生……葛先生!” 猛地从这个噩梦中惊醒,早苗发现自己朝着陌生的天花板伸出了手,噩梦所留下的清晰触感依然留在她的脑海中。而之所以她会从那种噩梦中惊醒,想必是因为这种剧烈的动作成功牵动了伤口,让痛楚感一下子涌了上来。急忙将胳膊放下,露出痛苦的表情,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我是睡着了吗?可是,伤是什么时候受的? 感觉头有些疼,早苗试图回忆一些东西,可是忽然涌上心头的居然是刚刚所经历的噩梦的内容。她与葛祎伟成为了敌人——因为不知道的冲突必须要互相取对方性命的敌人。葛祎伟的决断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可是她却感觉心在滴血,尤其是当一对一战斗无法胜利的前者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被他用鄙夷的目光吐了一脸口水的时候。现实已经是一场噩梦了,为什么在梦境中还会发生更为糟糕的事情呢? 或许葛先生说得对,我真的是很自私的。真正的爱情的话,似乎应该是那种只要爱人安好就可以安心的情况吧?为什么……我的独占欲这么强呢? “!?谁在那边?” 猛然的警觉,原本失去的体力似乎一瞬间回到身体里面,早苗忽然翻身下床,但是双腿立刻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得已用手臂支撑着,她抬起头,盯着这名入侵者:“你是……幽灵?你想干什么?” “让结果变得更干脆利落一点。”淡淡地说出这种话,面前这个身上似乎是某种破落的军装的男人回答,“就像我的死亡一样。事后我在冥界向你会致以问候的,小姐。” “顺便替我把问候带给四季映姬!” 从门口飞进来的是一把手术刀。这种东西从来都没办法对幽灵造成实际伤害——由于这种固有印象,这名入侵者同样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可是当这把刀从他的“体内”飞过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发生了明显改变:“这是……” 幽灵不怕飞行的手术刀的物理攻击。但是,一把经过磁化了的手术刀,却能够在位置正确的时候对这种生命体形式构成足够大的威胁与伤害——即便是可能不够致命,但这已经留给早苗足够的反应时间了。 “秘法「九字切」!” 从很久之间开始,葛祎伟就曾经对于电磁场、符卡技能和幽灵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符卡技能的某些特性,比如说所谓的符弹——用来攻击敌人的有暗淡光亮的不规则形体——就呈现出可见光频段和高频段上某些诡异的特性,而幽灵也会有相似的情况。二者的电磁频谱的特性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在于电磁波在边界上强度的迅速衰减:一种让这种图像看上去就像个垂直势垒一样的陡峭的衰减。 东风谷早苗并不知道这些,也不关心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她所能清楚地了解到的事实是,符卡技能对于幽灵是有着充分的杀伤力的。可惜的是,失去了体力的她再也没有了能够进行连续打击的能力,只能趴在地上喘着气,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躲了过去。 “生活总能给我一些惊喜。您的问候我会传达到的。”快速地“飘”到了能够让他脱离的地点,这个幽灵隐藏起自己的表情,“后会有期。我们都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不是吗?” 幽灵的逃跑能力从来都是一流的,或许仅仅次于神出鬼没的八云紫。一眨眼的功夫,在场的人就已经无法在自己的视野当中看到那个不速之客。因为刚刚苏醒就又进行了这种“剧烈”的活动,早苗的意识渐渐陷入了昏迷。 拜托了……至少,这次让我做个和葛先生一起平静生活的好梦吧。拜托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不能去,小莫!现在我的五个孩子只剩下你了!” 魔理沙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狠狠地将这只手甩开,那句让人心碎的“我的五个孩子只剩下你了”让她实在是没办法拥有这种力量。矛盾地回过头,看着泫然欲泣的初夏,她真的很想立刻将这位痛苦的母亲拥入怀中。现在初夏已经承受了太多她原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如果没有时间机器的话,她这时面临的仅仅是失去一个儿子的痛苦而已,但是现在…… 这一切对于她来讲或许有些太过残忍了。她已经把三个女孩当成了她的孩子看待,尽管这三个人甚至连自己的来历都没有说明白过。而现在,自己在听到绵月依姬的叙述强行要去战斗的举动,则无疑是在她心中的伤口上狠狠撒了一把盐。 可是又怎么能不去呢?小伟遭到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袭击,医院里面可能隐藏着更加危险的家伙,尤其是那位一直潜藏在暗处的魔法使。明明已经笼罩在了瘟疫的阴影当中,却还有这如此多的乱子……她这个有着战斗能力的人,怎么能够坐以待毙?早苗和灵梦已经行动过了,自己也必须要担起这份责任来! “没关系的。”将左手搭在初夏拽住手腕的那只手上,魔理沙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尽自己可能地露出了一个帅气的微笑,“绝对没关系的!阿姨你就在这里守好小伟灵梦和早苗就行了。不要太小瞧我的本事哦,我也是和小伟一路并肩战斗过来的!” 轻轻将手腕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魔理沙转过身,手里握紧着八卦炉,眼神坚定地向前迈出步伐。与此同时,在拐角处,两个身影的争吵声伴随着脚步声传了过来:“我明白你的意思,营长同志,但是那个通缉犯,他告诉我的二号培养基的情况是准确的,我现在得立刻去看看!说不定,我们离新的抗生素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绝对不行,王组长,我得对你的安全负责,要是没有你在的话,我们连生产出抗生素的希望都没有!你真的不能再随便走动了,我们面临的敌人能力是十分强大的!隔离室的尸体移动现象或许已经能够说明有人从那里拿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这一点你放心,病毒样本被我带在身上了,那里面没有危险的东西,我可以保证。此外,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能确认二号培养基的状态,那么就说明现有的资料已经足够让抗生素生产出来,我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你明白吗葛营长!?” “看来你也没办法说服你想要保护的人。”这种时候,在魔理沙的背后,一种虽然仍在抽噎,可是语气中却透着一种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明显是初夏,而且明显是对着葛文豪说的。向这边递过来一个厌恶的眼神,葛文豪用鼻子哼了一声:“滚一边去,我在说正事。” “正事!?就你的事情是正事,我的事情孩子们的事情都不算是正事,对吗!?”把魔理沙撞开怒气冲冲地来到葛文豪面前,初夏瞪着自己通红的双眼,“永远都是你有理!你怎么不……” “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在场的四个人都愣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初夏开始气得牙齿都发起抖来:“你打死我!你干脆打死我得了!你……” “王组长,专家组里面有一个人因为感染了哈迪斯mkiii倒下了!” “魔法使?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刚刚有一个幽灵入侵了这里想要杀死风祝。如果你还想要守护住什么东西的话,就立刻把他找出来——在这里,仅剩的只有你我才能对付他!” 这次争吵注定会因为如此紧迫而让人喘不过来气的环境而中断,而在下一次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又会爆发成更大规模的冲突。心中感到十分的难受,魔理沙急匆匆地从这个走廊下楼,朝着绵月依姬指出来的方向进行着搜寻。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事情上来:一个幽灵?一个想要试图刺杀早苗的幽灵?……会不会是那个魔法使召唤出来的?她听说过这种法术,不过还没有看到过具体的…… “那边!抓住那两个外国人!” 哎?两个外国人? 还没反应过来,魔理沙忽然感到了熟悉的冲击力,随后就是什么东西穿透了的感觉。一个步兵班的饱和火力覆盖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就让护盾过载,体内混乱的魔力让她开始大口大口吸着凉气。还好,这么短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进入掩体当中…… “你们在干什么!?我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叫出那个代号,魔理沙捂着受伤的胳膊咬了咬嘴唇,“我是黑如意!什么外国人?” ……好了,现在这个问题变成了废话,因为他们两个已经近在眼前了。 魔理沙已经不再是菜鸟了,她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是战士,对于这种极近距离的反应自然是有的:脑海中在那短短一瞬间回忆起灵梦的动作,她猛地钳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向前一顺,一把沙子撒到另一个人的脸上,然后一个横踢踢向前一个人的头部。虽然反应慢了一拍,不过对面也并不是吃素的,用小臂硬生生扛下来这一踢,并立刻想要挥拳,但只是咬了咬牙就转身和同伴一起跑了。很快,几个解放军士兵往这边边冲边喊着:“您没事吧,黑如意小姐?追上他们!” “……彗星「zingstar」!” 根本没在乎这些问候,直接掏出八卦炉对这两个人的背影轰了过去,魔理沙咬了咬牙,心中涌上来一阵喜悦:自己刚刚成功应用了从那个神秘的魔法使那边学来的技巧,成功控制住了符卡的威力! “果然……想办总是能够办到的,呼呼。”不自觉露出了傻笑,看着周围这些刚刚到这里的兵惊异的目光和那两个倒下了的敌人,魔理沙这时候才重新感觉到胳膊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赶快,赶快给黑如意同志包扎!”似乎刚刚从震惊当中醒过神来,貌似是带头的那位急忙招呼着自己的手下,“把那两个抓起来!我的天,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如果自己真的控制住了威力,他们应该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伸出那只胳膊让医疗人员紧急处理着,魔理沙心想。现在医院面临的威胁还有……幽灵,魔法使和……内部的不和。想到刚刚初夏和葛文豪的情况,她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握了握拳。想办总是能办到的……我这就把问题都解决给你们看! —————————————————分割线——————————————————— 石家庄的社会状况已经濒临崩溃了。这并不是在开什么玩笑,而是切切实实能够被感受到的事实。对于灵梦、早苗、魔理沙,或者葛文豪、王顺丰这些在各自的战场上奋战的人不同,那些没有能力战斗的普通群众们只能瑟瑟发抖地躲在家里,祈求着灾难能够尽快过去。一个省会城市的全面封锁让经济损失已经达到了天文数字,使用军队强行镇压所保障的秩序也开始摇摇欲坠,最好的证明就是…… 在希格斯与解放军的战斗又一次延伸到了高速公路的封锁口的时候,真正的“暴动”发生了。 显然,这场战斗彻底绷断了那些一周以来焦急盼望与等待着能够走出这座正在向死亡坠落的城市的人们。在封锁口执勤的战士们展开对普通民众的疏散工作的时候,一个剧烈的响声在这里爆发出来。一辆民用车辆猛地撞上了拦截杆,似乎想要强行冲出去,但这仅仅导致了可悲的车祸事件,司机满头的鲜血,但没有死亡。为了对拦截杆的情况进行检查,负责人稍稍将其升起了一点,然而这种未经思考的动作立刻成为了引爆汽油桶的火星: “他们要把封锁线开放了?赶快准备出去了!” …… “什么?你是说,紧急状态已经要结束了?军队要放咱们这些人出去?因为群众的抗议?” …… “兄弟们,前面有一个哥们已经用自己的车从封锁线撞出去了!咱们不能在这里等死,赶快上车一起冲出去!” 车海长龙因为这越传越邪乎的谣言而集体沸腾了。前排,情绪激动的人们开始辱骂、拉扯执勤的士兵,试图夺走他们的武器,不时总会有向之前那位学习的人出现,而且频率越来越高;在后排,没有办法向士兵发泄怒火的人们则开始互相指责,暴力冲突愈演愈烈,事态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在场的士兵完全控制不住的情况。 “放你娘的狗屁!省长市长那些当大官的早就跑出去了,现在就留下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等死!大家听我说,王八蛋政府现在就是打算让我们全都死在这里!别以为你们想瞒住我们就不知道现在流行的就是之前让印度人死了十五分之一的病!你们就是全都想让我们tm在这里等死!” 然后,在希格斯与解放军的战斗又一次延伸到了高速公路的封锁口的时候,真正的暴动发生了。 “群体永远漫游在无意识的领地。他们失去了一切批判能力,除了极端轻信外再无别的可能。顶楼上的一线烛光,立刻就会被人视为向围攻者发出的信号,但只要稍加思考就能知道,在数里之外是根本不可能看到烛光的。”这种可悲的社会学理论又一次在当下的情况里得到了实践。用于追击希格斯的装甲车的到来很快引起了恐慌,而这种恐慌在谣言的加持下进一步发酵,对军队的不信任感高涨到了极点。在“军队已经开始消灭活着的人了!”这条极端信息的鼓吹下,所有人都因为恐惧而近乎疯狂……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希格斯可以轻易地躲开追捕,在路边呆呆愣愣地看着那些手无寸铁的疯狂的人们涌了过去,有一两个甚至真的抢下了士兵手里的枪。原本应该作为冷酷的杀人兵器而让人颤抖与敬畏的装甲车在这些人群面前一下子渺小了起来:它就像母亲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让无法开枪的战士躲在它的身后并一起慢慢后退着。希格斯听到不远处爆发出了一阵欢呼的声音,跌到绝望之后疯狂的欢呼声。顺着风飘过来夹杂在其中的,还有某个小队领队对着单兵作战单元几乎要吼破嗓子的求援。 这里的所有人都疯了。看着之前爆发出欢呼的地方的人们高高地抛起一个人形的物体,希格斯开始浑身发抖:那是一具士兵的尸体!上帝啊,这些人已经被撒旦蛊惑了吗!? “希格斯先生,看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猛然,从背后传来的那个一贯平稳的男人的声音让他猛地一缩脖子,“局势恶化到这种情况,更加严厉的措施很快就要被使用了。这是我们能够完成任务的最后机会!” “……王章?你……” “你的任务是将医院里面军队的指挥官杀掉引起混乱,然后我去将三个目标彻底解决掉。” “……咕……”咬紧了牙关,希格斯转过身,带着些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会做,但请你至少告诉我一个最基本的原因!我不想再做这种不清不白的任务了,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杀死那四个人?” “……好吧。冥界的想法你不应该不知道。魔法是会阻止科学体系形成、迟滞技术发展的存在,因此它应该从尚未形成足以在接受它之后依然向前迈进的思想的人类社会中被逐渐剥离,这是作为人类守护者的冥界一贯的态度。魔法就像是将碟蛹剪开的那把剪刀,让人类很难伸展翅膀。”从眼神当中感受到了希格斯的认真,王章点了点头,“他们四个的影响已经足以让挣扎着伸展开翅膀的努力全部前功尽弃。冥界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一个明显的假理由,不过至少已经有了一个理由。希格斯知道这背后应该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但就对方已经肯说这些话的情况来看,进步已经很大了。何况,他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为了英特纳雄耐尔。”在准备出发的时候,希格斯偶然听到,身旁的王章低声说了一句话——或许,与幽灵和外勤死神的身份有些不相符的话。 —————————————————分割线——————————————————— “那个人类,那个人类!他活下来了吗?” “是的,绵月大人,依照您的吩咐,我们让他逃走了……不过,属下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放跑呢?他在兔子中还有着相当的影响力……” “你不懂……你不会懂……你也不需要懂。抱歉,我不是要贬低你,只是这个消息实在是让我太高兴了……呵呵呵,哈哈哈哈……” 绵月丰姬是一个很任性的家伙。即便,在月都,她可能是一位权利极大能力很强且受人尊敬的领导,但她在各种事情上的随心所欲也是出了名的。而现在,在这件大事上,她无疑又随心所欲了一回。 “……想办法和中国那边联系,我们要正式谈一谈中国和月都之间的议和与合作了!”手里轻轻捏着欧阳宇航在临走前送给她的那把小小的军钢蝴蝶刀,绵月丰姬满脸笑容地吩咐着,“不,等等……和中国那边的联系,我亲自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没有想到在过了这么久之后才收到你的第二次联络,公民葛成志。”稍微带着某些不耐烦的语气,华博涛这样说着,“我们依然在拼命地与各方面进行协商,但是在各方面上都遭遇到了极大的阻力。请你相信,国家依旧站在你的身后。” 实际上,华博涛的确很是不耐烦。经历过莫名的武装袭击之后,石家庄的事件已经变成了一场彻底的灾难,情报部门的不作为遭到了中央的严厉批评。现在,在那里的发生的一切已经即将被定性为恐怖袭击,而华博涛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再和这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使用这种渠道进行联系的“敌人”兜圈子了。甚至,如果不是想尽可能地降低对方的怀疑,他压根就不想接这个通讯——随便派个谁来不是更好吗? 职业素养让他选择了压抑。心中怀着想要尽快摆脱这边的问题回到石家庄事件的处理上来的念头,华博涛耐心地,或者说很不耐心地等待着对面的回答。玉琳她现在就在石家庄,而且一直没有她的消息……而现在对面这个家伙居然还在冒充她的同学。这种行为令华博涛心中的愤怒更上了一层,胸中的火焰就像是随时都会喷发出来一样。 “我现在已经脱离出圣德尼区了,和那位欧盟的工作人员一起。”依旧是努力压低了的声音,和上次一样,“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前往什么地方……我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因为我谎称手上有着至关重要的情报,如果没有大人物来的话绝对不会说。这种虚张声势一旦真的大人物出现了就会立刻被戳破的……这块手表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够了,够了够了够了。没人愿意听这种无聊的谎言。现在的高中生,遇上那种情况脚不吓软就很不错了,哪里来的力气虚张声势?我不想再听这种无谓的谎言了。憋着一肚子怨气刚刚组织好语言想要说话,华博涛却被对面活生生打断了:“好了,我已经听出来你们想要放弃我的意思了……但是我手里有一个关键性的情报。冯·卢克纳尔公司很有可能一手策划了巴黎的恐怖袭击事件,而且我手上现在有着他们在圣德尼区实施大规模屠杀的决定性证据,我相信我国政府一直都是在试图限制削弱这种只求资本毫无国际道德可言的跨国雇佣兵公司的发展的,对吗?这些证据可以提供决定性的理论支持!” 这一段老道而恰到好处的阐述吓得华博涛有些一愣一愣的。他可从来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爆出来了这种情报,更何况中央已经在怀疑巴黎和石家庄事件之间的关联了,如果巴黎的事件是由冯·卢克纳尔公司策划的,这个一向与中国政府不对脾气的民间军事力量并不是不可能同时让一颗隐藏得更加巧妙的炸弹在石家庄引爆,在之前前往石家庄的奇怪人员调配也有着他们的影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可疑程度已经足够被当做头号嫌疑人。有了这个线索,至少不用像没头苍蝇一样一点儿头绪都理不出来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事实并非如此,现在中央政府和人民也正需要一个能够释放愤怒的靶子,而冯·卢克纳尔公司正是绝佳的候选者。到时候,只需要将其在巴黎进行大屠杀和人员流动的证据向外放出,这股因为灾难而酝酿出的庞大压力就可以被释放出去…… 前提在于,对方提供的是真实的情报,而不是敌人布好的陷阱。 即便是在已经备受压力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华博涛的思想依旧保持着冷酷的理性。摸了摸下巴,他声音里面带着轻笑:“的确,这是十分严重的情况。但正是因为事态严重,我们必须通知欧盟有关单位实施国际合作,并确认情况的真实性与准确性。后者是极其重要的,你能明白吗,sir?” 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这种态度是有理由的。如果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如同对面的叙述一样,对面是一个有勇有谋的青少年,那么他定然会明白这边已经开始怀疑身份的这一点而提供一些证明自己的手段——哪怕完全没有保证力度,这最后的机会他必须要争取到。如果这是一个拙劣的陷阱的话,这边采用的话在大部分情况下已经能够让敌人放弃了:愚蠢的敌人没有毅力,聪明的敌人则早就明白自己被识破而放弃了。出现了其他情况这种事情也要考虑,但是……面前的利益已经足够去冒这种风险了。 “……” 对面传回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不过没满三秒。接下来,华博涛收到了令他满意的回答: “我没办法证明我的忠诚,但我可以证明我是葛成志。我有一个同学,名字叫做王玉琳。我答应她,回去之后成为她的男朋友。你们可以去核实。” ……似乎更值得去救了。优秀的人才,外加……未来的女婿啊。不,应该当不成女婿了。 —————————————————分割线——————————————————— 石家庄哈迪斯mkiii疫情爆发第八天下午。石家庄市人民医院。 “要人?还要人?再要人,人民医院就彻底没有一兵一卒了!我tm知道在骚乱,我知道的比你清楚!”狠狠地把手里的笔摔到桌子上,葛文豪对那位兄弟部队的军官这样怒吼着,“现在这里已经到了我都必须拿上枪去执勤巡逻的地步了,你还跟我要人!?” 这场从昨天开始爆发的大规模骚乱并不是没有预兆的。对于这种事情,省政府与市政府在从疫情爆发到现在所做出的一系列带有官僚主义色彩的错误举措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时,军队过早地出现在街头、宵禁和全面封锁政策毫无预兆的实施都极大地刺激了大众的神经,更不要提出现的武装冲突了。 除非出现了对军队的直接冲击,否则他们是不能实施镇压行为的,这是来自于军队系统内部命令级别极其高的部分所定下的基本原则。而对于葛文豪而言,现在需要面临的情况是,到现在为止,出现的群众争抢士兵手中的武器的事件数量不足以改变军队的行动原则,大部分人依旧处于一种单纯的混乱状态,他们对于军队武力的敬畏依然存在。大规模的示威、对商店的抢劫、对医疗设施的冲击——有谣言声称政府在医院当中藏匿了有效药物——以及群体性斗殴事件现在成为了大街上的常态。这意味着,军队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配合警察公安部门对群众实施吓阻行动,这所需要的人力无疑远远高于镇压。根据葛文豪所得到的信息,各地正在紧急调集警员,或许等这些人到了之后军队方面的压力会小上不少…… “猎豹猎豹,这里是霸王。你们那里情况怎么样?”转了转浮在空气中的人民医院的全息沙盘,葛文豪揉了揉太阳穴,“医院的防御出现了漏洞,我现在急需你们这支机动力量。” “办不到,霸王。”单兵作战单元放出有些因为电子通讯环境干扰而变形的声音,“只要我们离开,面前这些人就能立刻扑上来把医院里面的药物洗劫一空,这里的医护人员的人身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如果那种事情发生了,王组长肯定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那可是石家庄内部唯一一个没有被抢的大型医用品储备站了。想着昨天晚上搂着他的肩膀告诉喊着“我们就要成功了!”的王顺丰,葛文豪的心情实在是不怎么好。叹了口气,他拿起放在旁边的98式,有些恨恨地解除了保险。 到了他去交班的时候了。 “嗓子坏了?找两个嗓门大的换上去,稿子依然用政委写的那个!我告诉你们,驱散医院门口前的人是你们的根本任务,不管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他们劝退还是让他们烦到不能再烦自动散了都没关系,明白了吗!?”一边朝着巡逻路线前进着,葛文豪一边处理着一号门的情况,“明白了就去做!我……” “葛营长!太好了,恰巧在这里碰到你。”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过了一个转角,王顺丰的身影就出现了,“医院里面缺了一些药品。现在我们正处在新型抗生素制造的关键点……” “是的,没问题,王组长,我会派人给你取的。之后是动物实验和人体试验,是吗?需不需要我们提前准备好一些小白鼠?” “没必要,葛营长。看来你对于药理学的知识还停留在五十年之前。”哈哈地笑了两声,王顺丰的心情显得特别好,“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就能够制出第一支药物,随后用两周时间进行与人体的适应性微调——这个过程在现有技术下不需要活体实验——就完全能够交给卫生部的相关同志进行量产了。用了这么快的速度研制出新的抗生素,这简直就是奇迹!” “……我已经派人手了来帮你了。到时候你只需要把需要的药品告诉他们。”点点头,葛文豪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这总归能算是个好消息,“我先去巡逻了,王组长。” “营长还需要巡逻?” “啊,对,营长也需要巡逻。祝你好运,王组长……同时,也祝我们好运。” —————————————————分割线——————————————————— 若干小时后,夜晚。 “你有什么办法吗,吉姆?” 眨着他那双异色瞳的眼睛,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加斯克尔大声地用英语询问着身旁的战友。这么大的声音招来了那些看守的中国士兵的不满,用狠厉的目光朝这边瞪了两眼,其中一个男人用手中的枪做了个威胁的姿势,然后继续警惕着外面的动静。 没错,他们完全听不懂英语。因此,就算两个人用极高的声音谈论逃跑计划,也根本不会引起这些人的警惕。心中暗暗嘲笑着这些中国人的无知与愚笨,加斯克尔还是稍微地放低了声音:“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静观其变。” 即便是到了这种最糟糕的情况下,吉姆依旧保持着自己沉默寡言的特性。隐藏在刘海阴影中的那双眼睛淡然地盯着房间外面,就像是在欣赏风景一样:“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上帝才知道他们要怎么处置我们。必须要主动行动起来才行。”相比之下,加斯克尔明显就没有这么有耐心,“这个绳索捆绑很紧,我一个人没有办法挣脱。不过如果有你的帮助的话,应该没有……” “等等,加斯克尔。等等。时候还没有到。” “没有到?我只知道,越早摆脱这种状态,我们越能获得主动权!” 或许是有些激动,加斯克尔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最开始的音量。有些担心地朝已经开始打盹的士兵看了一眼,确认他们没有多余的反应,又静悄悄地压低了声音:“你究竟在等什么?我知道,只要你说这种话,就说明你有了计划了吧?” 吉姆沉默不语。这种状态让加斯克尔的心情更加烦躁。就像一个躁动不安的孩子一样扭动着身体,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外面,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完成自己的任务,把不知道被困在什么地方的k和l给救出来。那个中国人,肯定是他告的密,使得我们完全暴露在这么多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还有那个奇怪的女人…… 忽然,隐约的,外面传来了骚乱的声音。加斯克尔的耳朵比较尖,周围环境也算是安静,否则他根本就听不到这些东西。很快,守卫的士兵也被什么东西所惊醒,开始慌张地查看着自己的作战单元…… “就是现在!”猛然间,吉姆的眼睛里面出现了亮光。“砰”的一声,根本不需要加斯克尔的帮助,他就直接挣脱了绳索,然后猛地冲了过去,一下子踹倒了其中一名战士,然后用手死死抓住另一名战士的枪口,让从那里喷出的子弹朝着天花板发射了过去。再然后,一个直来直去的拳头便轻松地解决了问题。 “走,加斯克尔!去完成我们的任务!” —————————————————分割线——————————————————— 在今天下午的时候,魔理沙和绵月依姬一起,从葛文豪那里接受了从医用品储备站取得专家组所需药品的任务。这个任务在刚刚接受的时候让魔理沙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尤其是在看到石家庄大街上如今的惨状之后。她甚至已经不敢去想象在学校的那些朋友如今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之下。但是,出乎预料的,这个任务没有任何阻碍的就完成了,顺利的一塌糊涂甚至有些吓人。在看着药品被绵月依姬交到了王顺丰手里的时候,她依然有一种不真实感。为了平息这种奇怪的感觉,她决定在医院的庭院里面散散步。 然后,她就成为了最近的目睹事情发生的人。 “嫌だ……” 周围过来帮助的士兵的声音混作一团。原本为了检查身体情况而被她抱在怀里的人已经被他们慌张地抬走了,只留下身上全是血的魔理沙在原地。这种时候还去帮忙的话反而是添乱……她感觉很是痛恨在某个角落里如此思考着的自己。 “嫌だ……” 母语对一个人的意义是极其特殊的。人在某种情绪达到极点的时候——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从嘴里下意识冒出来的一般都是母语。这一点在这种时候或许得到了最好的证实,尽管魔理沙本人根本不想证实这种事情。 “嫌だ嫌だ嫌だ嫌だ嫌だ嫌だ!!!!!!!” 沾在她身上的葛文豪的血依然是温的。而那个杀人凶手肯定还躲藏在某个地方。眼睛里冒出愤怒的火焰,魔理沙猛地抬起头,将头上那顶会妨碍行动的大帽子扬手一扔,冲着深黑色的天空喊了出来:“現れる!あなたがここにいる,現れる!(出来!你就在这里,出来!)” 那个魔法使……那个魔法使!!!!! —————————————————分割线——————————————————— “あなたは日本語が話せます……(你会说日语……)” 隐藏在阴影当中,看着愤怒的魔理沙,希格斯喃喃自语着。 第一百四十三章 滴——滴——滴—— 与早苗不同,在灵梦的意识即将恢复的时候,她首先听到的是这种单调的机械音。由于受的伤更重,现在装在她身上的仪器比早苗要多得多,而且也极大地限制住了她的行动。望着眼前雪白的天花板,灵梦想要活动一下身子,但钻心的疼痛让她停下了这种尝试。努力偏了偏头,通过从窗户透过来的光景,她大概确定了自己所处的病房位置。应该是……icu吧? 随后,耳边传来了焦急的对话声。其中一个明显就是昏迷之前自己所面对的敌人: “……我们就真的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用了吗?这间手术室的东西都不齐。好像是被带出去支援其他医院了?前面还有几间……” “那些地方不安全。葛营长一受重伤,整个营都有要乱的趋势,何况还有好多人被分配到其他地方去了。门口的群众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把医院砸个稀巴烂,就这个最里面的是最安全的了。” “他们甚至连救病人都不让救了?” “根据其他遭受到袭击的医院传来的情况,他们把所有住院者都当成感染者对待。实际上,我们这里的确住着两个感染者。……不行,我必须得去前面看看,葛营长就拜托给你们了!” “……啧,看着他流血死掉感觉就像目睹葛祎伟死了一样……我好歹也是答应过鬼巫女的……”瞳孔中映出的那个被透明的手术帽裹住的淡紫色单马尾。icu的门口大敞着,让走廊里的情况被看的一清二楚,“居然连个能做手术的都没有了,还要我上……” 正给自己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的绵月依姬看上去让灵梦感到了一些违和感,尤其是躺在自动担架床上的那个人和葛祎伟长得如此像,虽然那容貌的成熟与沧桑感暂时不是身体和长相回到高中时期的葛祎伟所拥有的。葛文豪受了重伤?而且绵月依姬要给他进行手术?刚刚,她是不是提到鬼巫女了?在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啊。 “依姬!”远处传来了有些暴戾的声音。冲过来的是气喘吁吁的魔理沙,她的眼睛里面似乎掺杂着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如此自来熟地称呼着这名曾经的敌人,她顺了顺有些糟乱的头发——奇怪,她的帽子呢?“你找到敌人了吗?” “我并没有时间去找什么敌人。你也看到了,我必须进行手术……谁把icu的门打开了?”伸手准备去关门又考虑到了什么,绵月依姬把手缩回来,“你来关门,我消过毒了。还有,敌人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明白了。这边就全部交给我吧。拜托了,一定要把小伟的爸爸救过来!”十分严肃地向后退了一步,深深鞠了一个躬,魔理沙在绵月依姬不耐烦地摆手下将icu的大门慢慢关上。看来,就算自己的行动已经完全告败了,大家依然在努力着……说不定,绵月依姬肯帮忙就是魔理沙的功劳啊。 那样的话,我就再多睡一会儿……吧…… 虚弱地慢慢闭上了眼睛,灵梦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伴随着依旧不间断的滴——滴——滴——的声音,她的呼吸变得更加平稳。 —————————————————分割线——————————————————— “王组长,我建议您还是往里面走一走。”小小地拉开窗帘向外面窥视了一眼,这位肩上顶着中校军衔的副营长神情很是忧虑,“我们已经快撑不住了……门口安排的人数太少,何况刚刚逮捕的那两个恐怖分子居然跑了。您和您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 “您根本不明白事情的根本!”略显不耐烦地打断了副营长的话,王顺丰将蓝色的液体稳稳地挤入试管,一点儿颤动都没有,“只要我们能够尽快研制出抗生素,引起这些事态的根本,哈迪斯mkiii就能够被从根本上拔除!就当下来说,只要我现在出去宣布我有解药并且直接拿出两箱子分给他们,然后你们再出面要求人群保持秩序,这个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我要坚守我的岗位。” “我并非说不让您坚守岗位……什么?办公楼?确定吗?注意,他们两个抢了卫兵的枪!”突然收到了紧急通讯,副营长看了看依旧在专心工作的王顺丰,“逃犯的踪影让我们找到了,……我要赶过去看看。您多保重,王组长!” “本来也没有拜托你什么事……把门口的小伙子留下来就好了嘛。” 看着急匆匆离开了的副营长,王顺丰这样嘀咕了一句,然后表情复杂而慎重的将那一排试管从仪器中取出。看着这里面的东西,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立刻取出一个无针注射器,将其中一管慢慢地装进去。 “走,去隔离室。”两三步走向门口,他招呼着站岗的士兵。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糟糕的境地,有些流程也必须改变……没有时间和设备来进行可靠性模拟,那也就只好直接进行人体试验了。 抱歉,孩子。那个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刚刚已经死亡了。是爷爷对不住你……想起了跪在自己脚下求着自己救救零号病人的那个女孩,王顺丰原本有力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分割线——————————————————— “……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死神的语气有些出乎葛祎伟的预料,相当认真与严肃。稳了稳心神,他在心里窃喜着,同时尽量不让这种感觉在表面上显露出来。看着脸色已经完全变了的死神,他努力使用着完全不在乎的语气: “当然知道。接下来的话,你应该是除掉我?还是邀请我加入你们?既然很多亡灵都在短时间内变幽灵——麻薯了,那我这种保存时间长的应该算是冥界宝贵的劳动力才对。对了,关于幽灵亡灵的定义问题我总感觉你说的和我在幻想乡接触的资料有对不上的地方……” “我再问一遍,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看来问题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要严肃多了。直直地对上小野冢小町的眼睛,葛祎伟明确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我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以及你们打算怎么做。” “……哎呀哎呀,居然让我碰上了通过基础测验的家伙。我还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像那些同事一样幸运呢。”忽然,小町叹了口气,然后摆开双手,“好吧,就像你说的,能加入我们吗?冥界的劳动力确实不多,不稳定期没问题还通过基础测验的就更少了。” “当然。毕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太好了。刚刚重复问那一句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心里面松了口气,葛祎伟略显轻松地回答,“而且应该有很多历史上的名人前辈都看出来了这件事情才对。如果能够见到他们……” “啊,那个啊,那个是不可能的。”用小拇指掏着自己的耳朵,原本还算严肃的小町又一下子变回了平时懒懒散散的状态,“正好回答一下你的问题。阿求她毕竟不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理解有偏差也是正常,再加上人类之间的到处乱传最后变味儿了的东西也很多。反正在我这里,一开始都是亡灵,然后变麻薯之后就是幽灵。亡灵是早晚会变成麻薯的……” “也对,我在现世搜集的资料和真正的《求闻史记》也有对不上的地方。可是居然把这种没有出处的资料写出来,未免也太……” “说没有出处也太过分了吧。幽灵亡灵描述混乱什么的我感觉应该是是非曲直厅编辑部的那群家伙搞的鬼,他们特别喜欢出一些书,搞些前后矛盾的解释,阿求她也只能以那些资料作为参考,为数不多的和映姬大人见面的时候聊这些事情总是不太好吧,映姬大人也很忙……” “……作为幻想乡唯一的史料管理与记述者,稗田小姐也有各种各样的苦衷啊。司马迁一样的人物。”听到这些话,葛祎伟脸上露出稍稍理解了的表情,“不过,关于最后你说的,西行寺……” “嘘——”忽然打断了葛祎伟的话,小町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如果你真的想在冥界混的话,就别提那个名字,知道吗?死神这一边对于幽灵的偏见可是很深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让唯一一个进入领导阶层的幽灵待在幻想乡那个基本上没有什么实权的地方……等等,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是……”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变薄,葛祎伟有些不解,“这是要变成麻薯了吗?可是死神小姐,你不是说过了不稳定期之后……” “弥补程序进行中,请稍后……” “这不是要变麻薯。”看了看葛祎伟,小町摊了摊手,“真是的,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结果还出现了‘往生’现象么……最近一二百年‘往生’现象是越来越严重了啊……” “‘往生’现象?那是什么?” “嘛,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反正有很大可能性咱们是当不成同事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叹了口气,“算了,我也想办法挽救一下吧,毕竟是好不容易到手的功劳……而且,冥界的人脉我也要想办法积累一些了啊,要不然只能在这里做这种苦差事……” “别乱来,小町。”就在这时,葛祎伟忽然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这里交给我吧。” “喔噢,大人物呢。”看着从朦胧当中逐渐清晰起来的身影,葛祎伟小声嘀咕了一句,“希望我不要死了之后还造太大罪……” 身体的消散仍然没能停止。葛祎伟的意识也正在逐渐消散。举起了已经完全消失了的手,内心中带着遗憾,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 “……权限审核通过,程序终止……” —————————————————分割线——————————————————— “你知道那个所谓的零号病人在什么地方吗,吉姆?”在医院的建筑里面摸索前进着,加斯克尔慢慢推开手边的一间病房。确认里面没有问题,他又退出来,让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的吉姆稍稍放松,“那群家伙真是白痴,被一个简单的诱饵骗得团团转……” “那个诱饵很贵。” 吉姆似乎有一种天生的能力,就是用一句话让气氛完全沉默下来。继续一间一间地搜索着病房,两个人快速地向着建筑物的深处推进着。但是很快,加斯克尔就想到了新的——话题:“对了,吉姆,所谓的零号病人不是有传染病吗?我们是不是应该穿上生化服或者戴上防毒面具?这样正好也遮挡一下我们的脸。” “但是我们根本找不到。……传染病……”即便加斯克尔的问题在吉姆的第一句话下显得有些愚蠢,他的问题似乎依旧对后者起到了一些启发性的作用,“……不用再找这些普通病房了。看看有没有特殊的隔离出来的房间。” “……也对。所以我们两个到底为什么要像个白痴一样的一间一间看呢?”自我吐槽了这么一句,加斯克尔苦笑了两声,然后抬起枪,准备低着腰用小碎步前进。这时,一个巨大的身影忽然从窗户外面砸了过来,吓得两个人立刻用枪口将那个人牢牢锁定住。但是随后,一道强烈的光柱从窗外射了进来,伴随着有些嘈杂的人声当中的一声怒喝: “魔炮「finalspark」!!!!!!!!!!!!!” 这种稀奇而又令人恐惧的攻击一下子就令加斯克尔想到了之前将两个人打倒的少女。还好,这次对方的攻击是冲着那个看上去已经伤痕累累的男人来的。一个动作略显迟缓的打滚,那个男人喘着粗气看了这边一眼,随后立刻翻窗跳了出去。窗外的动静表明那个危险的女人也跟着一起走了。看了一眼依旧淡定的吉姆,加斯克尔不由地问了一句:“要跟上去吗?” “当然不。危险的敌人被引开是一件好事。”摇了摇头,理所当然的,吉姆说,“把注意力放到当前的任务上来。” —————————————————分割线——————————————————— “体温正在恢复到正常水准,心跳正常……” 心有余悸地看着面前的病人和已经被像脏东西一样扔到一边的无针注射器,王顺丰提心吊胆地看着各种仪器所显示出来的数据,感到一阵阵的愧疚。如果,如果这支抗生素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还恶化了病情,加速了病人的死亡的话,他在剩下的已经不长的寿命里面肯定会一直后悔下去的…… 幸好,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站在旁边穿着防化服的士兵有些担心地提到了医院门口的情况,群众已经接近冲破军人的封锁线了,一旦演化成暴力事件,军队是肯定要开枪的。离最终有无副作用的检验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这段时间内没有问题,那在病理学上就完全不存在引发更糟糕情况的可能性了。到底能不能行? “天呐,等起来真是让人痛苦……”扶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王顺丰想吃两片降压药来缓解一下。顺着口袋摸了摸,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等等,α2531镇静剂呢?我记着为了防止病人出问题就放到……啊!” 该死的,那个剂量!会出大问题的!怪不得那个通缉犯的尸体最后是在这个地方被发现的! “赶快把他的四肢绑住,同志!找点儿什么东西!”额头上冒着冷汗,王顺丰立刻开始了最快的行动,“该死,该死该死该死!海格拉姆躁狂症!” 突然,在两个人都忙乱地寻找着能够捆绑的东西的时候,病床上葛祎伟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就像是一只从死亡中复活的僵尸一样。 第一百四十四章 葛祎伟醒过来了。葛祎伟知道自己很不妙。葛祎伟没办法控制自己。 这就是昏迷了很长时间的非观察者在重新苏醒过来之后,意识所感受到的三种情况。他明显察觉到这些感受是海格拉姆躁狂症所导致的,但与往常不一样的是,无论意志如何尝试着控制身体,那股伴随着刺痛感从脑海深处涌出来的冲动根本压制不住。暴虐地扯掉身上黏贴着的所有东西,他瞪着两只眼睛,想要从病床上站起来,但却一下子滚落到地上——无论如何,躺了这么长时间想要一下子站起来总是有困难的。 那名穿着军装的护卫人员一下子扑了过来,想要用擒拿术将葛祎伟按在地上。这种行为进一步的激起了后者心中的暴虐。激烈地反抗着,葛祎伟一脚狠狠地踹向了士兵的裆部,把他从身上踹开,力道之大让人难以置信。随后,顺手摸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他光着脚猛地冲了过去,手上传来了像是刺刀刺入身体的感觉。 “tmd让你压老子,让你压老子!老子捅死你!” 鲜血像是喷泉一样,“噗”的喷了出来,红得发亮,明显是从动脉血管里面喷射出来的,味道让葛祎伟感觉很是熟悉。的确很熟悉,在战场上他已经看到过足够多的血了:自己的,战友的,敌人的,无辜平民的,甚至妖怪的。没有电磁枪械击发而产生的臭氧的味道让他内心中的一个小角落感到了一丝遗憾。先是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他看着脚底下因为新的伤口而缓慢地流淌出来的暗红色静脉血,稍微有些满意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一只有力的胳膊忽然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一点儿都不像皮肤所彰显出的那种苍老,这只臂膀的力度甚至比已经死透了的年轻力壮的士兵还大。左右摇摆着自己的身子,葛祎伟试图从这种状态中挣扎出来,却感到完全使不上力气。因为缺氧,他的眼珠子看是慢慢凸出来,使得面目表情更加狰狞。用手肘拼命撞击着身后那个人的小腹,他最终还是挣脱了出来,手里的那把手术刀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位穿着白袍的老人身上刺了过去: “就知道在背后设绊子!就知道玩些下三滥的花样!你们tm以为自己是谁!?******就没有人权了吗!?我……呃……咕……” 不,不对,葛祎伟。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他们不是5201所的研究人员,他是医生!气喘吁吁地靠到墙壁上,看着同样已经躺到地上,仍然有着一口呼吸的老人,葛祎伟拼了命咽下几口唾沫,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即便从太阳穴那边传来的刺痛感依旧没有消失。海格拉姆躁狂症的彻底爆发来的如此猛烈而突然,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压抑下心中的欲望。 地上的血已经形成了小小的血泊。军人已经一动不动,老人身上的白褂子也被血全都浸透了。看着那件被染红的白袍,伴随着刺痛感,大量的记忆在葛祎伟的脑海当中浮现了出来,其中首当其冲的是——柔软的嘴唇的触感,以及美好的香气的感觉。 “上司……呃啊……” 葛祎伟现在的判断能力已经没办法将完全混杂在一起的记忆区分开来了。大量的信息杂糅在一起,形成混乱的漩涡,伴随着冲动与暴力的极端情绪,成为了他现在行动的主要依据。现在,在他的意识里,博丽灵梦的形象逐渐变得鲜明起来,与魔理沙和早苗亲吻的记忆极大地助长了对某个方面的渴望,平时的刻意压制无疑又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很快,就连博丽灵梦的形象都被人的天性完全摧毁,使用仅剩的理智把还有一口气的老人提到门口打开通往外面的门,然后无视了那位尽职尽责的医护人员拼命去接触桌上终端的举动,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染了血的手术刀,颇像当初他在温都尔汗所对付的僵尸们。 或许这也是平时压抑过多所带来的不良后果吗?在心底的某处,葛祎伟那还未能完全消失的、已经无法夺回主动权的理智低声质问着自己。 —————————————————分割线——————————————————— 绵月依姬不得不怀疑,葛文豪手底下的这帮兵们是想要把他害死。在已经受了如此重的伤的情况下,配属的手术护士只找到了一名,而且手术是内部的相关器械还不全,这场手术对于主刀大夫的要求高到有些可怕。而且,就算绵月依姬的水平已经达到了那个程度,她现在能够做的也只有先把葛文豪的这口气吊住。如果想要进一步对他的伤口进行彻底治疗的话,某些被从这间手术室当中拿出去的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就有些无奈:危险?对于我来讲,能有什么危险的? 忽然,从隔离间那边传来的,像是什么人倒下然后撞翻了一些东西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皱了皱眉,把葛文豪扶上icu的病房,她把手术帽摘下来,拿起手术刀就向那边走了过去——当然,这并不是那把她用来给葛文豪手术的刀。让刀身和之前一样再次发出微微的亮光,她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又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幽灵吗?上次让你给跑了,这次……看你还跑得了跑不了! 贴着墙边,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声音,她慢慢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移动过去,警惕着一切可能的危险。不过,她的对手似乎并没有这么谨慎,越来越响的脚步声暴露了他的方位,同时也说明刚刚绵月依姬的猜测是错误的。心中的疑惑慢慢加深,绵月依姬把头后面的马尾辫捋顺,右手紧紧握着手术刀,从角落里面直接打了对方一个猝不及防:腿踢对方下盘,右手用手术刀抵住对面的喉咙,左手锁住胳膊,在压制住敌人的同时骑坐在对方身上:“你是谁!?……葛祎伟?” 在逐渐看清楚了那张脸之后,绵月依姬显得有些惊讶,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一些:“你醒过来了?为什么不在病床上……” 因为这一瞬间的放松警惕,绵月依姬只感到肩膀一疼,左胳膊的袖子被直接割开了一个口气,随后脖子被钳住,体势的崩溃让她被葛祎伟反而压倒到身下。又惊又慌地看着面前那张恐怖的脸,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她竟然忘记了挣扎:“葛祎伟你要干什么!?……呜……” 嘴直接被堵住了。用的工具自然不必言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绵月依姬身体颤抖着看着已经完全贴了上来的男人,感到神经一阵阵发麻,似乎连力气都被完全抽走了。被舌头完全入侵了小小的共鸣器官使她只能从缝隙中发出类似“呜”的语气词。在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半分钟后,绵月依姬感到四肢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开始试图把葛祎伟推开。她心里面已经意识到自己失去力气的原因,却并不愿去承认:她害怕了。 “小伟……你醒了?你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的传来让绵月依姬感觉到压在身上的人身体僵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她用力把葛祎伟推开,连忙后退了两步站起来,紧咬着牙,转身跑开了。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要尽快远离这个荒唐的地方与刚刚发生的荒唐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无视了葛祎伟的异常状态,让初夏一个人面对着这个危险的、身上沾着血、手里还拿着凶器的家伙。 —————————————————分割线——————————————————— “该死的……呃……唔啊啊啊啊……” 终于,在面对着至亲的时候,葛祎伟的理智发挥了它应有的抑制作用。痛苦地跪在地上,他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不敢做出任何多余的举动,生怕一点点轻微的动作就会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崩溃,太阳穴的跳动就好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向外拱一样,青筋一条条地爆了出来。 猎物逃走了。他感到心中的某个地方发出了如此不甘心的咆哮。但是很快,喜新厌旧的暴躁情绪马上就盯上了面前不远处正焦急地跑过来的异性:“小伟你怎么了?先进病房,我马上把医生叫过来!” “不,别……妈,离我远点儿……”深刻明白到了自己的危险性,葛祎伟立刻制止了自己的母亲试图过来帮助自己的举动,“千万,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你冷静一下。”明白了当下的情况很不妙,眼中噙着眼泪,初夏慢慢地后退了两步,“能告诉我你现在怎么了吗,小伟?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我……咕呃……”差点儿把自己的欲望直接吐露出来,葛祎伟立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不敢去正眼看近在咫尺的母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异常敏锐的嗅觉还是捕捉到了平时已经习惯了的香水的味道,“别……过来……” 将自己的狂躁抑制住是相当困难的事情。虽然之前曾经不止一次地经历过这种事情,可是葛祎伟还是第一次意识到意志力在这种极端情绪面前究竟是怎样的不堪一击。而且,更令头脑开始稍微清醒了一些的葛祎伟恐惧的是,他的右手紧紧攥着那把手术刀,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松开。冰冷的地板与单薄的病号服并未能让胸中的烦躁感消除多少,体温反而让所处的地方温热了起来。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不能动,如果动的话…… “小伟?我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急切地看着这边痛苦的样子,同样不敢轻举妄动的初夏焦急地跺着脚,“你告诉妈,妈要怎么帮你?是立刻去叫医生还是其他的事情?你好歹说句话啊!” “咯咯咯咯咯……”牙关在不断颤抖着阻止把那句话吐出,葛祎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从嘴缝里面漏出来的就像是恐怖的笑声。这和他在悉尼曾经经历过的痛苦的濒死状态很是相似,但在精神上承受的折麽却要更上一层楼,整个脑袋都像是要立刻爆炸开一样。一切的抑制手段都开始失效,终于,到了最后,他还是吐出了自己的欲望,声音深沉地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妈……抱抱我……” 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一般地,初夏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急忙两三步走到葛祎伟的身旁,她毫不犹豫地将后者扶起来,然后将他搂在怀里:“不要怕,孩子,妈在这边……不要怕,妈妈会保护你的……” 快离开……快离开快离开快离开快离开!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现在只想要尽全力不伤害你!妈,快离开,我求你了!快……tmd给我滚开! 心底里那个声音逐渐从濒临崩溃的恳求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吼,神经崩断的声音像是真的出现了一样,“啪”的一声。急促的呼吸已经没有办法抑制住,某种倾向性让他选择了最狂暴的方式来制止自己犯下错误: “让开……让开!让开!” ……等到葛祎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那把手术刀的刀片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初夏的体内。这次,逐渐流到地上的、与自己血脉相通的血终于让他完全清醒了过来。急忙扶住马上就要倒下的初夏,他的声音带上了颤抖:“妈……妈!妈你撑住,我去叫医生!不,先包扎,先止血!” 立刻把身上的病号服脱下来,脸上鼻涕和眼泪混成一团,葛祎伟手忙脚乱地试图把这件衣服撕成条状:“可恶……可恶!为什么这么结实啊!对不起,对不起妈,我不想,我……” “没事儿……你没事就好……”脸一点一点地失去着血色,初夏浮现了笑容,“妈就担心你……你没事儿就行了……” “你也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妈!撕开了……止血,赶快止血……不要拔出来,拔出来出血会更严重的!” “……小伟,妈交代你件事……”呼吸慢慢虚弱了下去,初夏努力地把嘴凑到了葛祎伟的耳朵边上,“我和你爸他……吵架了,照顾好他……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医生,医生!这附近有没有医生!妈!!!!!!!” —————————————————分割线——————————————————— 心脏的剧烈抽搐是葛文豪在醒过来之后感受到的第一感觉,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面被抽出去了一样。睁开眼睛,他看到周围白色的装饰,大概回忆了一下情况,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偷袭了。看样子受的伤还挺严重,都被搬到icu来了……凌梦那个闺女睡得很香嘛。 不过周围安静得过头了。虽然这是门口的群众还没有冲进来的证明,但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做了几个深呼吸,下腹部感到了些许的疼痛。呵,这伤似乎挺严重的。能这么快醒过来还挺幸运。 “单兵作战单元没给我拿过来吗?……哦,在这边。”伸手把床头的单兵作战单元够过来,葛文豪将其戴好,打算联系手下的士兵看看当前的情况,但启动之后,屋外面的两个红外信号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武装分子?他们摸到这里来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撑住,妈,千万要撑住!”将已经奄奄一息的母亲支起来,葛祎伟拼尽全力一瘸一拐地向前移动着。因为海格拉姆躁狂症导致的神经刺激而过度消耗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力气,反而因为长时间的卧床与刚刚不顾一切地运动而极度虚弱。就算那副身体已经快要彻底冰冷下去,他还是在努力着,“医生!哪里有医生!这么大个医院人都死光了吗!?” 当然有医生。不过,刚刚的那名医生可以说已经被自己捅死了。想到这件事,葛祎伟感觉心里一阵绞痛。我究竟干了些什么!?我……算了,没时间自责,先着眼于当下! 脱掉了病号服,仅仅光着上半身,葛祎伟哆嗦了一下,被他支起来的初夏差点儿因为这一哆嗦而滑落到地上。急忙再次将她抽住,葛祎伟看了看那条被撕下来的用来阻止伤口出血的病号服布条。显然,那种简陋的包扎已经完全不能阻止源源不断向外涌出的血液了,甚至就算是能够及时止血,初夏生存下来的几率也小到可怜。完全无视了这些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的现实,葛祎伟依然在努力地搬运着自己的母亲,的同时继续声嘶力竭地试图引起任何可能存在的人的注意:“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谁都行!爸!上司!魔理沙!早苗!我都叫你早苗了你快出来吧!你只要出来我就再也不叫你东风谷小姐了行不行!” 忽然,在前方出现的轻微的脚步声让他产生了希望。被这种兴奋冲昏了头脑,葛祎伟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种脚步声是只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他才能听到的轻微声音,努力地往那个拐角走着:“有人在吗?求求你们,想办法救救我妈吧,她……” 下意识地后退。寻找掩体。将伤员用拥有最小几率造成二次杀伤的动作护在身下。然后准备掏出武器……但是并没有武器。手上不存在熟悉的03式或者98式,腰间也没有惯用的98式手枪,旁边没有战友的火力掩护,胳膊上没有作战单元,连身上穿的都不是那套一上战场就很多天不洗的军装。面对着这两位手持武器的外国人,葛祎伟最终选择老老实实地走了出来,用自己完全不能被称作好的英语向对方寻求对话: “isurrender,gentlemen.holdyourfire.isurrender.(我投降,先生们。不要开枪。我投降。)” 看到这种情况,对面一步一步地朝这边逼近着。随后,其中那个异色双瞳的男人突然拍了拍前面那个大块头的肩膀,然后两个人之间互相交流了一些什么……等等,异色双瞳吗?总感觉这两个人应该在哪里见到过…… “handsup.wemustmakesureyoudon’thaveweapon.(举起手来。我们必须确认你没有武器。)”在进行了不知怎样的交流之后,两个人立刻从腰间取下了防毒面具,以一个穿戴一个掩护的姿态分别完成了防护。随后,隐藏在那个看上去很轻快的面具之下,似乎经过了“加粗”的声音传了过来,“afterthat,followus.(在那之后,跟我们走。)” “ican''tdothat,sir.mymomisindanger.saveher,please……(不行,先生。我妈妈正处于危险之中。求求你们,救救她……)”绞尽脑汁与对面两个人尝试着沟通,葛祎伟依然坚持抱着初夏。看着这两个在模糊的记忆当中有些熟悉的人,他依然抱着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直到被下一句对话完全击碎:“noway.shehasalreadydied.youshouldgiveup.(不行。她已经死了。你应该放弃了。)” “no……no,sir!listentome!wecansaveher!sheshouldn''tdie!(不……不,先生!听我说!我们能救她!)”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葛祎伟高扬着自己的声音,让整个走廊里面都回荡着他的喊声,“sheshouldn''tdie!atleast,before2117!sheshouldbealive!inthehistorynotbechanged!believeme!(她不应该死!至少,在2117年之前!她应该活着!在没有改变的历史里!相信我!)” “what……” “你们tm想对我儿子和老婆干什么!?” 在翻着白眼的异色双瞳不耐烦地抬起枪的时候,在走廊拐角的位置,一个葛祎伟一直没能注意到的、潜藏了许久的身影忽然一下子窜了上来,一拳狠狠地击中了那个家伙的下巴,然后试图从他手里把枪抢过来。不过,明显受过专业训练的二人小组中的大块头立刻调转了枪口,但又被用极快的速度冲过来的另外一个人撞到了墙上:“奇迹「神之风」!!!” “爸!?东风谷……” “是早苗,早、苗!”在脸色的苍白出卖了她的身体状况的情况下,给大块头补上一个手刀的同时,早苗还不忘记纠正葛祎伟的错误,“葛先生你刚刚承诺了的,只要我出来!是!早!苗!大奇迹「八坂之神风」!!!!!!” —————————————————分割线——————————————————— 在从重伤中刚刚苏醒过来就强行下床并与一名健壮的士兵进行近距离搏斗对于葛文豪来讲挑战性或许有些大,不过还好,他还没到四十,也处于年轻力壮的状态,这种情况姑且还算应付的过来。 啊,当然,足够明显的,如果没有早苗这个孩子帮忙的话,仅仅靠他一个人,对上两名恐怖分子就是砧板上的鱼肉,绝对没有达成当下局面的可能。把掉落到地上的两把枪捡起来,焦急地来到葛祎伟面前,葛文豪心里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开口问道:“你醒了?没事吧?还有,你妈……” “爸,”依然死死地抱着初夏,葛祎伟的声音在颤抖。他的眼睛里面已经看不出任何光芒了,被灰蒙蒙的一片笼罩着,“爸,对不起……对不起!我把我妈给捅死了……我把我妈给捅死了……对不起……” 什么!? 葛文豪有些懵。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到葛祎伟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不相信。儿子把自己老婆,他的亲妈给捅死了?这种滑稽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自己上辈子得是造了多大的孽。哈哈,这种玩笑…… “你tm再说一遍!?”连手里面的枪都顾不上了,葛文豪双手一下子箍住了葛祎伟的肩膀,声音就像炮弹一样“啪”地炸了出来。受到这样的冲击,原本站姿就开始摇摇欲坠的葛祎伟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你说,你刚刚把你妈怎么了!?” “我把我妈给捅死了……爸,我把我妈给杀了……我……”眼泪伴随着支离破碎的话语,葛祎伟终于没有办法再承受怀中的重量,“我,我……” “你tm个混账东西!” 一记耳光上去,然后又狠狠地踹了一脚,葛文豪感觉自己的愤怒如同喷发的熔岩一样爆发了出来:“那是你妈,你亲妈!你都干了点儿什么出来!?我之前还想,是不是这两个王八羔子杀了你妈……没想到是你,为什么是你!你tm在犯什么神经!那是你妈,你妈!” 拳头如同雨点一样砸到了葛祎伟的身上。对于同样是大病初愈的他而言,这的确也不是能够承受得住的。“咔”的一声,如同脊柱被折断了一样,他的脸与地上的瓷砖产生了亲密接触。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反倒是这种异常的声音似乎一下子让葛文豪醒悟过来了一样。停下了拳头,他的两片嘴唇颤抖着,随后“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两只手抱住了葛祎伟的头:“对不起,儿子……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这样做,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比我难受……爸不应该打你,不应该打你……” “爸……爸!你打我吧!你狠狠地打我吧!你要打我,我心里还能好受点儿!”同样抱住了葛文豪的头,葛祎伟放声痛哭着,“我错了,我错了……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啊爸,我错了……我不想让我妈死啊……妈……妈!!!!!!!!” “我也不想让你妈死……我也不想让你妈死……初夏,初夏你给我醒醒啊!”忽然伸手去推地上初夏的尸体,葛文豪也已经泣不成声,“你不是还要跟我吵架吗!?怎么就不起来吵了!?起来吵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跟你吵架,你起来吧,我和小伟都想让你起来啊……我求求你你起来吧……” 互相抱在一起痛哭着,两个男人在这一刻分享着相同的痛苦。此时,他们的生命当中那个重要的女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脸上带着死去之前为自己的孩子做了一些事情的满足的表情,安详得如同仅仅是睡着了一样。 在旁边看着这幅场景,早苗感觉心里酸酸的。抹去了眼角的几滴眼泪,她扶着墙壁,心乱如麻地把地上两个人的手脚全部用衣服捆住。这时,一阵不祥的预感忽然从她的心头涌了上来,急忙想要回头提醒另外两个人,让她将要说出口的警告一下子卡在喉咙里的画面出现在她的眼前: 葛文豪的胸口被贯穿了。新伤加上旧伤,这名少校军官连继续哭泣的气息都没能续上几口。被喷了一脸血的葛祎伟呆然地看着依然和自己抱在一起,几十秒之前还在训斥自己,但现在已经死去的父亲,以及在他身后出现的那个不认识的家伙。 “爸……爸!!!!!!王八蛋,还我爸的命来!!!!我tm要弄死你!!!!!” —————————————————分割线——————————————————— 用一招干净利落地解决目标,一点儿都不含糊。我早就该这么干,要不然也不至于在和那个女孩交战的过程中冒着风险再回来一趟了。这样想着,心中略带着一丝不耐烦听着这具尸体对面的中国人的大喊大叫,希格斯把被杀掉的那个军事主官踹到地上。对于他来说,突然被王章叫到这里让他完成没能完成的任务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他在战斗中并没能占据绝对优势。那个女孩学习的很快,自己透露出的那些战斗技巧很快就被她吸收了,就像海绵碰到了水一样。 他尝试着进行沟通。但事实证明,不知道是什么让对方陷入了狂乱的状态当中,这边的话语根本没有办法传达到——即便是对面明显是能够听懂日语的。这种拒绝交流的态度让希格斯感觉很头疼。他现在越发坚信,两个人之间是存在着什么误会,只要说明白的话,对方肯定能够为自己提供相当有价值的情报…… 这一瞬间的愣神让希格斯露出了一些破绽。肩膀一下子被从后面冲过来的那个光着上半身的家伙抓住,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将对方毫无力气的手腕一把拽住,然后把那个人扔到了墙上——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对方实在是太没有力气了。听到身后那个似乎是这次的目标之一的女性的惊呼,希格斯啧了一下舌:反正杀死他们不是我的事情了。这种烂摊子,就交给王章那个混蛋好了。 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想办法进行沟通。转过身决定撤退,他忽然惊讶地发现,之前与自己缠斗的那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这条走廊上。立刻闪身躲过一发魔炮,他对于这次攻击的破坏力有些讶异:莫非,刚刚展现出的控制技巧已经被对方忘干净了吗? “……死ね。(死吧。)” “何?など……(什么?等等……)” “魔符「stardustreverie」!!!!恋符「masterspark」!!!!恋心「doublespark」!!!!魔炮「finalspark」!!!!魔炮「finalmasterspark」!!!!死ね死ね死ね死ね!!!!” 对方并没有忘记控制技巧,否则无法说明足以将这条走廊完全摧毁的威力为什么仅仅只是把这个地方搞成了一片狼藉,而大多数的攻击都被浓缩到了针对希格斯的方向上。对于这种突然的爆发力和凝聚力,希格斯根本没有足够的防备。当看到了最后的符卡技能的时候,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然后被这几发魔炮贯穿了胸膛,就跟他刚刚杀死的那名军人一样。 但是,他身上并没有致命性的旧伤。因此,在那个已经用看垃圾和死敌的目光的少女来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能力用几乎没有力气发声的声带留下最后的话语的: “君は……妹よ……(你是……妹妹啊……)” 用父亲的八卦炉使用出父亲的得意绝技,是需要条件的。极其严苛的条件。哪怕是现在的丝达祾也没有达成的条件。能够办到这种事情的,只有不想去做这种事情的克瑞萨姆·希格斯,和……面前的这个少女了。 换句话说,就是父亲的孩子们。 希格斯忽然笑了。他早就应该知道这种事情的,却完全陷入了对完成冥界任务的执着当中,到最后,以保护亲人的名义,连近在咫尺的亲人都没有发觉,甚至还几乎成为了她最为憎恶的人。看着因为自己刚刚的话,眼神逐渐变成惊愕甚至惊恐的少女,他努力着从怀中掏出来那个祖传的挂饰,用几乎要消散掉的语气说着: “家族の誇り……あなたに任せて……(家族的骄傲……交给你了……)” 她是比自己更为优秀的魔法使。更有天赋,更聪慧,而且能看得出来,更勤奋。说不定,克瑞萨姆家族能够在她手中,顶着冥界的压力再现辉煌呢……哈哈。 “お兄……ちゃん?嫌だ……嫌だ……不要,不要这样啊……” —————————————————分割线——————————————————— “嗯?” 风见幽香感觉背后有视线。在这种地方,背后有视线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再三确认了之后,她还是没能发现身后有人。把头赚回来,看着面前的“废墟”,她眯起了眼睛: “二号实验室……就是这里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魔理沙想起来了。虽然记忆里面只有模糊的影像,但她还是想起来了。在特别特别年幼的时候,在她还没有被交给森近霖之助来照顾,名为父亲的身影依然能够出现在视线的那一角的时候。在已经积下了一层灰的记忆的角落里有一张相片,那是“父亲”出示给她的。用什么方法或者技术已经记不住了,可是显示出来的那张脸却在这种时候清晰地浮现了出来,并且与面前的这个人完成了完美重合——虽然加上了一些时间的修饰,和临死之前的人脸所出现的不自然的抽搐。 “哥哥啊……是哥哥啊……” 手里面紧紧攥着那个被放到手里面的挂饰,魔理沙呆然地向后退了两步。被扔到墙上的葛祎伟明显遭到了相当严重的伤害,他的胸脯急速起伏着,早苗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把他扶起来。意识到这件事,她急忙把吊坠挂到脖子上,然后跑到葛祎伟的身旁:“小伟,你……” “里面的人全部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猝不及防地,一颗烟雾弹被扔到了走廊上,黄色的烟雾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根据上级指示,现在任何反抗行动都被视为暴乱活动,我方被允许使用致命武力!放弃抵抗,缴枪不杀!” —————————————————分割线——————————————————— 二号实验室。不知道为什么,风见幽香在这段悠闲的时间里面,总是念念不忘着这个地方。在将那段密文解析出来之后,对于那本日记,在没有苏菲亚的帮助下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解读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神父似乎命令那个女人中断了对自己的帮助,想要通过这种软暴力逼她交出日记——不过风见幽香可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情屈服的人:认识到日记已经没办法起到进一步的作用,她直接将其烧成了灰。 来二号实验室进行探索的活动遭受到了很多阻碍,理所应当的。神父找的借口很恰当,那间别墅周围一直有着名义上是保护安全实际上是进行监视的人员。对于风见幽香而言,这种严密的监视或许有些让人不爽,但是与阿克曼一起度过的时光完全冲散了这种不快…… 想到这件事情,风见幽香的脸有些微微发红。这段时间,这段闲下来的时间里,阿克曼几乎每天都在苦苦思索着怎么来完成自己的画像。风见幽香在画架前面一坐就是一天来当模特的情况出现了好几次,不过她从来没有过哪怕一秒钟的不耐烦:与自己漫长的等待相比,现在所经历的每一毫秒都显得如此幸福,哪里还会有时间去不耐烦呢? 当然了,现在不是去想这种事的时候。在被通缉的状态下潜入到约翰逊宇航中心是一件有挑战性的工作,即便是对风见幽香这种有能力的人来说也一样。经过了对于潜入者的挑战各种各样的挑战,她终于站在了作为关键地点的二号实验室之前。仔细想想的话,除了冈崎樱之外,他们这几个人里面还没有一个来到过这里,而明明这里是导火索。有关“自由石匠”的真相,或许就能在这里被探明了。 二号实验室是基地内部一个独立的建筑物,面积不大,约有三百平方米,在事故当中被摧毁的很彻底,除了几个像冈崎樱一样运气比较好的人之外,几乎所有关于暗能量模型反重力系统的研究人员都彻底死亡,这项秘密合作项目的参与双方——中国和美国——都承受了无与伦比的损失,而且严重影响了双方的外交关系。似乎就是因为不良后果如此明显,出于“运气”之类东方思想的考虑,宇航中心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对这间实验室进行有效修复并让其恢复运作。这也为风见幽香的调查提供了很充分的条件。 “和报告里应该一样……”把地上的灰轻轻捻起来了一点,风见幽香点点头,熟练地拍了拍手,“输电线短路导致大型超导电池中的电流过大从而引发的爆炸。啧,为什么这种时候会让人想起悉尼某个令人不快的身影……” 那种事故的发生概率相当小。而且,阿克曼之前的调查当中曾经有一个任何人都忽视了的细节:有一位在场的研究人员描述说,他们正在进行试验的装置在爆炸发生之前就出现了异常。那些泰斗们原本不应该位于二号实验室,是因为那里发生了一些事故才赶过去的…… “唔。找到了。”盯着这片废墟看了很长时间,风见幽香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看这个情况……是被压扁了吗?” 如果不是从幻想乡出来到在悉尼启动了时间机器这段时间内积累的战斗经验,或许她真的很难认出粘在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板子上、已经被碳化了的人体组织。分布很均匀,完全就像是将一个人放在上面然后施加上均匀的压力,让他变成名符其实的人体肉饼。这种现象很好地证实了那篇证言:二号实验室先是发生了什么事故,然后才发生的爆炸。不过所有这边能够接触得到的官方报告全都隐瞒了这一事实。如果说只是因为这个细节太细小而疏忽了的话……也太牵强了。 “在爆炸之前,二号实验室就发生过了事故。”拍了拍手,风见幽香站起来,环视了一遍这片废墟,“然后,在那些大人物赶过来之后,又发生了一次极小可能性的事故?……只有白痴才会相信这是巧合。” 谋杀的推断已经被全面建立起来了——不过原本就已经想到是这种可能性,所以仅仅是这样并没有太大收获。现在想要确认敌人是谁,最关键的就是实现这种事故的手段。想要把一个人拍扁到墙上可不是多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把一整个实验室的人。考虑到这种异常情况,能够出问题的,也只有实验室正在研究的那个什么暗能量反重力有办到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了。也就是说,肯定是某个内行人,专家犯下的,或者那个人背后有着专家级的力量。如果是政府来考虑的话,定然会将目标锁定在合作对象身上,但是风见幽香却挑了挑眉毛,用直觉锁定了一个嫌疑对象。 直觉不能成为激进行动的主要依据。如果想要一针见血的话,最好还是找到一些可靠的证据。对于风见幽香而言,对所谓的什么什么反重力进行调查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还是直接考虑第二次爆炸事故的发生原因好了。按照记忆里的图形,她开始慢慢寻找那条据说是将电流从大型超导电池组过渡到正常线路的输电线。那个东西并不难找,因为它很粗大,粗大到就算这场爆炸发生,也不会让自己的身影消失。站到那个东西的上面踹了踹,风见幽香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这倒是很奇怪。”喃喃自语着,她再次蹲下来,在那个粗大的东西上拍了拍,“这个东西引起的短路吗……?超导电池的位置在……那边。报告上写出来的短路位置……” 脑海中迅速构建出一幅立体的图画,风见幽香皱着眉头,来回打量了很多次仅留下来的线路残骸。最终,使用她那不多但在这种问题上已经足够了的知识,她将自己的目光准确地投送到了实验室的某个位置,然后有些开心地笑了:“证据摧毁的并不完整啊……” 这次她真的很开心。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体验过这种“战胜”别人的感觉了。战斗大多是单方面的碾压——或者被对面的优势火力碾压然后杀出一条血路。对于风见幽香来说,这并没有战斗的乐趣:花之妖怪的好战也要建立在她所经历的东西能够被称作“战斗”的前提上。 毕竟,战斗是种艺术。 “enemyspotted!(发现敌人!)” 哦,但是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在建筑和掩体中时隐时现出来的迷彩服,风见幽香用鼻子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鄙视,随后轻轻一跃,开始快速地从约翰逊宇航中心脱离出去。 —————————————————分割线——————————————————— 约一个星期后。某未知地点。 “营救准备还是没能做好吗?尽快,尽快!我们的时间可没有你想象的多。”说着这句话,华博涛同时抬起头看了一眼日期,“石家庄的事情?听好了,石家庄的事情同样很重要。那里发生的一切都让中央对于我们的工作效率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我可不希望自己在下次开会的时候被军方那个混蛋呛得说不上话,对于那场审判的证据提供给我认真处理,明白吗!?哪边更重要?一样重要,办砸了哪件事情我都要你的脑袋!” 葛成志的情况不容乐观。自从决定了对他的营救行动之后,这边和那里就保持着长时间的联络,通过卫星定位与对面断断续续的模糊描述,华博涛这边大体确认了他被运送的方向:被安全地运出圣德尼区之后,一路向着南方走,走走停停,于一个私人机场停止,最终消失在那里。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发信器已经被敌人发现,但是按照葛成志最后一次联络所留下来的信息,他们的处境暂时还算安全。那个私人机场在这段时间内的起飞航班只有一架,即将降落在伦敦机场——预定中将会实施营救行动的地方。但是现在,人手的调集成为了一个大问题:伦敦方面潜伏的人员级别都很高,很宝贵,随便失去一个都会造成情报系统的严重损失。在这个表面上由欧盟政府管辖、冯·卢克纳尔公司的武装影响力甚广、埋在暗处的不列颠独立势力蠢蠢欲动的地方,任何一个潜伏者都是极其宝贵的情报资源。不能仅仅为了一个新手去牺牲他们。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做?飞机还有两个小时降落。一旦那架一切都是为了舒适感而制造的冯·卢克纳尔公司的豪华客机落到了地面上,行动就必须要全面展开。但是牺牲不能太大,最好一点儿都没有,不能仅仅为了一棵幼苗与并不太需要的利益而投入太多。……要和欧盟政府进行合作吗?利用情报系统手上拥有的紧急警告,通知他们,那架飞机上拥有掌握了重要情报的他们国家的特工?也不行。告知情报内容的话,那会不会让他们行动是打问号的,不进行告知则会严重透支“紧急警告”的信誉,何况他们行动之后如何要回葛成志是件困难的事情。 关键时刻要学会放弃,葛成志在明面上已经相当于“死亡”了,这是欧盟政府官方给出来的消息。所以,如果放弃的话,中国不会损失任何东西。迅速做出了价值判断,华博涛把心中的不甘狠狠压下去——如同他已经做了成千上万次的一样——决定放弃营救活动。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蹦出来的一个联络窗口吓了他一跳:“怎么,老狐狸也有犯愁的时候?” “……你想要做什么?”看着画面上那个长期对手笑眯眯的脸,华博涛感觉怒气一阵阵向上涌。很明显,对方是过来看自己的笑话的,“赵将军,我相信这种时候你联系我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你想要做什么?” “不要那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年轻人,静不下心可是不行的。” 可明明你只比我大十三岁。而且,你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那时候我一定要把自己珍藏的茅台打开庆祝一下。心里面暗暗诅咒着,这位将军接下来的话却一下子吸引了华博涛的注意:“你想救那个年轻人吗?我这里可以提供帮助。你知道,我们在专业方面比你们弱太多,但好处就是,我们人很多,所以可以把网撒的大一些……在某些地方,总会有几个恰到好处的人在。” —————————————————分割线——————————————————— 如果不在这种时候卖个人情的话,等我退下来,华博涛迟早会用漂亮的迅速行动把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个机构的权限压缩到最低。在平时的状态下,那的确最有利于资源的最大价值发挥,可是…… 要是全面战争爆发了,军方的情报机构却萎缩的不成样子,那该怎么办?他似乎根本就不认为全面战争会爆发。可是,真的快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平衡,真的快垮了。 一两个人情可以让他缓动手。能缓一分钟是一分钟。等到真正面临那种情况的时候,他会明白,这个机构存在的必要性的。而且,秘密警察这种机构,仅仅依靠党中央的限制是完全不够的。它需要一个平级的、职能相同的东西形成制衡与有益竞争。为了国家利益,军方的情报机构存在的必然性不言而喻。 “通知‘鹰巢’,启用‘黑手套’同志。”在与华博涛的商谈结束之后,赵将军紧皱着眉头,嘴里面咬着一根烟。在抽了两口之后,他的眉毛又一下子舒展开了,“华博涛要知道了‘黑手套’,非杀了我不可……呵呵。” —————————————————分割线——————————————————— “唔……” 这次,天花板上的白色显得有些熟悉了。 缓缓睁开眼睛,灵梦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拿起就在床边的病号服,慢慢将其穿上,然后把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的蝴蝶结细心地绑在头上,回头看向窗口透过来的阳光。今天是一个好天气,艳阳高照。 “小伟……不知道还好不好啊……” 伤感地,她的嘴里流出了这样的话。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河北省石家庄市新华区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葛祎伟犯故意杀人罪一案,本庭经过法庭调查,法庭辩论,充分听取了各方的意见。经合议庭评议,并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现在宣判。全体起立。” 听到法官说出“宣判”两个字,葛祎伟慢慢抬起头。在之前的整场审判当中,他一直是低着头的,原因他也不知道。是不敢与证人区中那位愤怒的母亲对视吗?是……因为那看着就像是在发出光芒的国徽如此的正义与光明,让他这种罪人不由心生畏惧吗? 法官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审判员也是。但葛祎伟想,他们应该已经很不耐烦了。石家庄的这场浩劫带来了太多太多需要进行审判的案子,他们应该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了,这一点从那深深的黑眼圈当中就能看得出来。整个石家庄的公安系统与司法系统在疯狂地运转着,就像是对于在瘟疫当中没能起到太大作用的一种发泄,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阳一样,向众人彰显着这座城市依然存在着秩序,而混乱,只不过是偶尔会出现的噩梦一样。 这次的噩梦有点儿长了。 “……认定上述事实的主要证据有:石家庄市人民医院监控系统当中被害人王顺丰、初夏、赵紫微被被告人杀害的监控视频。遗落在犯罪现场的凶器与被害人血液样本及被告人指纹的对比结果。被告人在被相关方面逮捕之后,所进行的认罪供述……” 葛祎伟在隔离间杀掉医生和士兵的全息影像正随着判词的宣读快速播放着,就像是将那个场景重演了一样。站在证人席上的早苗很不安,一直在颤抖与扭动的身体将她的心情出卖了。葛祎伟忽然想到,自己在站立的时候,除非是明确要求站军姿,否则似乎也总是在晃,就算心中没有任何紧张的情感在。这或许能够成为隐藏在他故作理性的外表之下的不稳妥,冲动,暴躁,或者其他什么与理性完全无关的东西。他应该去找一个心理医生看看的。 “……对葛祎伟辩护人提出的主要辩护观点,评判如下: 第一、关于辩护人提出的被告在实施犯罪行为的过程中,处于海格拉姆躁狂症的疾病发作期间,不具备理智的主观判断能力的辩护观点。经查,由石家庄市人民医院出示的被告人病例可得知,被告人切实患有海格拉姆躁狂症这一精神疾病……” 哦,对了,不是心理医生。海格拉姆躁狂症。这已经是精神科医生要面对的东西了,心理医生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想到这里,葛祎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早苗的证言对他帮助很大,至少让他洗清了杀害自己父亲以及三名外国公民的嫌疑,而那条走廊上监控系统的损坏也让魔理沙和早苗能力强悍的事实没有暴露。早苗擅长在这种条件下撒谎,这应该是她在……平稳地上学那段时间里面培养出来的能力。不怎么让人高兴的能力。 魔理沙没有出席审判,即便她可以算得上是关键证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本院认为,被告人葛祎伟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构成故意杀人罪。虽已构成最高人民法院所供典型案例中“杀害特定对象如与之朝夕相处的亲人,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知名人士等,造成社会强烈震动、影响恶劣的杀人”之情节,但其犯罪动机系基于极其特定的原因而产生,有值得宽宥之处,应认为犯罪情节较轻。 被告人葛祎伟拥有精神疾病病史,在实施犯罪时处于不正常的精神状况之下,符合刑法第十八条所描述情况,在量刑上应当予以从宽处理。 被告人葛祎伟于犯罪行为实施终了后,滞留现场等待相关部门处理,并于到案后如实供述主要犯罪事实,符合自动投案和如实供述的条件,构成自首。” 起诉自己的检察官十分希望自己被判死刑,这是在被拘留的日子里,葛祎伟听到公安系统的人说的。那些人很敬重葛文豪,那个已经被国家授予革命烈士称号的他的营长父亲,再加上知道他有精神疾病,所以对于这件事的态度要缓和很多。可惜,对他进行公诉的并不是公安机关,而是检察院。那位检察官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嗯,对的,起诉自己的检察官的儿子在那场已经过去了的风暴当中同样失去了性命。他现在只是一名与被害人有着共同情感的父亲。很辛苦的父亲。 “衡量本案具体情形,被告人葛祎伟由于精神疾病原因陷入狂暴,杀害对其进行治疗的医生与试图阻止其行为的士兵与母亲,其犯罪背景不可复制,犯罪行为的发生具有一定的偶然性,被告人本身的人身危险性不大,亦无显著的******倾向。而且,父母双亡之痛给被告人本人所带来的伤害已不可估量,继续关押被告人对于社会防卫而言并无意义。” “综上所述,” “判处葛祎伟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执行。” ……宣判了。 整个法庭陷入了窃窃私语当中。对于这项判决结果,早苗显得有些激动,而比她更激动的还有那边的检察官以及死者的母亲,最后那位女性已经完全不顾形象,用力摇晃着栏杆,想要冲到这边来:“我不服!我不服!我要上诉!他这个刽子手,杀人犯,他杀了我儿子!我要求政府枪毙他,枪毙他!” “孙夫人,请您冷静……” “我冷静不下来!枪毙他!” 高跟鞋被扔到了葛祎伟的脸上,狠狠地砸下来一个方形的印记。他没打算躲,因为有些东西是他必须要负起责任的。站在他身边的两位警察替他挡下了下一发攻击,随后证人席发生的所有事情就被早苗一个人全都摆平了——这个场景葛祎伟没有看到,但他完全能够想象的出来。如果她真的想的话,这整个法庭的人都不够她杀的。 两名警察快速地把他从法庭上护送出来。葛祎伟有些担心,如果不让那位父亲和母亲在这里彻底发泄出心中的不满的话,第二天他们就可能动用自己的一切关系网在社会上散播对这边不利的传言,利用舆论倒逼的手段更改判决。他可是零号病人,这个身份完全能够等价于石家庄骚乱的罪魁祸首。 猛然间出现的阳光让葛祎伟一下子闭上了眼睛,随后才慢慢睁开,试图逐渐适应。他回想起了之前的一次经历:同样是面临着如同大赦一样的处境,同样是从黑暗当中迈向了光明,唯一不同的或许在于他这次没有经受过一年的专业折磨,也没有因为那些折磨变得奄奄一息。那时候,把自己带出来的人是哥哥的上司,华博涛,这一次是两名警察;那一次,来迎接自己的人是一身军装板着一张脸的父亲和喜极而泣的母亲……他们已经不在了。 我宁愿再承受一年的专业折磨,来换回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和我应该为为了国家安全献出一切的哥哥而守护住的这个家。现在,家没了,留下来的只有房子。 “葛先生!葛先生,我在这边!” ……这么说的话,这次也有算是来迎接我的人啊。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前面去,向着这边拼命招手并冲过来的早苗,葛祎伟慢慢递过去一个微笑:“我看到你了,东……” “早苗!是早苗才对!”食指按在葛祎伟的嘴唇上,完全不顾身旁两个警察的略显尴尬的目光,早苗动作极其亲昵地在葛祎伟身旁撒着娇,就好像是要把他身旁的阴霾一扫而空一样,“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没有被……” “如果刑法第十八条没有被修改的话,按照法庭认定的事实,我可是会被免刑的,早苗。因为我在当时处于‘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我唯一庆幸的就是你们当时没有出现在那里。”说到这里,葛祎伟的声音略显低沉,“……我相信你们不会拒绝我当时的要求。但那是错误的。” “葛先生……” “好了,葛祎伟同志,”轻轻咳嗽了一声,其中一名警察这样问,“你现在正式进入了缓刑期,司法局那边……似乎有些,嗯,呃,意外状况需要处理,事故期间他们那里收到了严重冲击人手不够……你就当这样。关于社区矫正的相关条例已经发送到了你的个人终端上,回去之后一定要仔细看看,否则可能会对你的刑期减免造成影响。你的新监护人呢?” “……我的新监护人没有这个条件来接送我。王阿姨本来不需要把这个烂摊子揽到自己头上的……”叹了口气,葛祎伟这样回答,“或许还要麻烦你们一趟,警察同志,我在外面还有些事情要办。我知道这样很厚颜无耻,但……能请你们陪我把事情办完吗?” “没事。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情。你也够可怜了,孩子。”上来摸了摸葛祎伟的头,另一名警察的眼睛里透露出惋惜,“是个好孩子。怎么就会遇上这种事呢……你想去哪儿?” “……石家庄人民医院。去接个病人出院。然后去殡仪馆,参加葬礼。……在这么残忍的事情之后还自己一个人对着三具尸体这么长时间,魔理沙快撑不住了吧。” —————————————————分割线——————————————————— 那套巫女服出人预料地没有被损坏。根据照顾灵梦的护士说,这上面当时有大片的血迹,还有一个大大的口子,但是她们的护士长很喜欢这件衣服,感觉它很可爱,于是就将它修补好了。在把这套衣服还给她的时候,那名护士还说,护士长跟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一样心痛,语气里带着欢快的氛围。 这些许的欢乐对于灵梦来讲实在是太宝贵了。这一周的时间里,她没有见到葛祎伟,也没有见到魔理沙,只有早苗过来看她。从早苗的嘴里,她一点一点知道了在自己被绵月依姬捅了一刀之后发生了什么。在拘留所的葛祎伟自然不可能出来看她,魔理沙那边……唉。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同时,也应该是葛祎伟的案子宣判的日子。灵梦并不明白葛祎伟为什么要去老老实实地接受审判,在身边有着魔理沙,有着早苗的情况下,他完全能够跑得无影无踪。不,应该说,她明白葛祎伟为什么这么做,但她感到很不……很不舒服。正如同在地灵殿的时候,听到葛祎伟准备返回中国,而不是留在幻想乡的时候一样。 “你还真是喜欢责任。明明根本没人让你背那些所谓的责任的。” 虽然巫女服留了下来,但灵梦今天并不打算穿它,她打算穿从护士那边借来的另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就连几乎从来没有摘下来过的那个大蝴蝶结,在出院的相关手续办好之后,她也摘了下来,让一头黑发披散开,然后对着那个看呆了的工作人员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女为悦己者容。但那个悦己者甚至连夸一句自己的容貌都没有可能。而在现在的情况也不是能够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必须要赶去殡仪馆了,不能让魔理沙一个人…… “……啊。” 灵梦一下子愣住了。她感到胸中涌出了什么东西,但是暖暖的,与她现在应该拥有的悲伤的冰冷的心情不同。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朝着医院出口的方向,到最后甚至要奔跑起来。但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动作——在隔着大概半米的距离,她停了下来,抬着头,看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的葛祎伟:“……你来……接我了?” “嗯。今天你出院,不是吗?拘留所的同志已经帮我用我爸妈留下来的钱把医药费付完了。国家留下来的抚恤金可是有一大笔的。”点点头,葛祎伟把灵梦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然后转过身,感觉就像是理所当然地知道她会跟在后面一样,“恭喜你出院,上司。” “……也恭喜你,小伟。恭喜你……能够过来接我出院。” 温暖的东西停留在了胸口的位置,慢慢地向身体四肢扩散,让人感觉很舒服,就连接受面前摆着的冷冰冰而残酷的现实的勇气似乎都涌了上来。用他们的风格进行着这种日常而又非日常的对话,灵梦感觉很舒服——这与在住院期间,对葛祎伟的决定感受到的不舒服感正好相反。 “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法院真的判的足够轻了,我犯的可是故意杀人罪。”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说出来可是的话,这个世界就有太多可是了。我得负责任,对吧上司?”轻描淡写地这样说着,葛祎伟稍稍向后瞥了一眼灵梦,“而且,这一切,这一切真的是我引起的。这些事情本来都不需要发生。” 最开始,灵梦还没有能听懂葛祎伟的后面那句话,但是等到已经开始被尘封的那些经历浮现出来的时候,她一下子就理解了葛祎伟的意思——同样,也明白了葛祎伟想要做什么:“小伟,你想……” “我们得走了,上司。”打断了灵梦的话,葛祎伟说,“申请我已经递上去了,在这个被拉长的交接阶段提交申请可以避开一些麻烦的步骤,等到明天就应该能够拿到许可。我争取在明天早上之前告诉早苗和魔理沙,但是……” “至少,在葬礼上,在今天,我不希望谈这个话题。因为我需要这场葬礼和这一天来……完全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在这种时候和你进行讨论的话,我会很不理智的。” 听到这句话,灵梦把自己想要说的东西都咽了下去,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葛祎伟那似乎缩小了一圈的、马上就要被生活所压垮的后背。随后,她又听到了葛祎伟的声音: “谢谢你,上司。谢谢你摘下来红色的蝴蝶结,还专门换上了白色的衣服。形象改变了之后的你也很漂亮,让人眼前一亮。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这些原本是自己所期望的赞美的话,灵梦却有些心酸。 第一百四十八章 灵堂里面有不算少的人。说实话,这一点极大地出乎了葛祎伟的预料,而这些人当中很少有人对他这个杀人犯表现出厌恶感则更出乎他的预料。来的人有熟悉的面孔,那是平常就有过接触的亲戚们,还有些不熟悉的面孔,那是父亲的战友们,全都穿着军装,笔挺飒爽的样子,他们的出现让这里充斥着严肃悲凉的气氛。看着这些军人,葛祎伟感觉鼻子有点儿酸。他心中涌出一股穿上军装的欲望,但在心中又悲凉地摇了摇头:那简直就是一种玷污,一种亵渎。 最让葛祎伟感受到心灵上的震撼的画面是他刚刚迈入停放尸体的房间时看到的。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三具尸体依次排列。他们没有希格斯的黑白照片,所以他的遗体前面是空的,葛文豪和初夏的前面都摆着大大的黑白照片,用白绫装饰着。 然后,在房间的正中间,他看到了穿着一身的黑色,静谧地站在那里的魔理沙。活力,欢乐,外向,这些原本用于形容她的词语在现在全都看不到了,只剩下就像是要融进这幅画面当中的金发少女,就像无悲无喜一样立在那里,望着这个房间里地三具尸体,身上的黑色像是要与哀伤一同慢慢扩散到空气中。 在这里,整个世界都是很安静的,安静得如同眼泪一样。 “……魔理沙。”稍稍犹豫了一下,葛祎伟迈腿走到屋子里面,出声轻轻呼唤着,“……好久不见了。谢谢你。” “……小伟?”肩膀颤动了一下,魔理沙没有回过身去,反倒是如同自我催眠一样喃喃自语着,“不,不对。不会的。小伟被抓起来了……而我犯了这么大的错,是不可能有再见到他的好运的……” “魔理沙。别这样。这样不好。”有些难受,葛祎伟往前走了几步,左手轻轻搭住魔理沙的肩膀,“我就在这儿。不要认为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生活给我们最大的惩罚,就是没有惩罚,知道吗?” “小伟……小伟……小伟……” 转过身,声音没有变大,也没有声嘶力竭地哭喊,仅仅是轻声底念着葛祎伟的名字,魔理沙扑到了他的怀里。她没有哭出声来,但静静地摸着她的头发的葛祎伟知道,这种时候,眼泪已经不是意志所能控制的了。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到了感情要爆发的时候,魔理沙依然很安静。安静得有些不像她。安静得又……真的很像她。 “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双手抱着魔理沙的头,葛祎伟亲吻了两下魔理沙的额头,“没关系,魔理沙,我就在这里。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我们……我们是一样的。我们身上有着一样的罪,而且一样没有得到应有的审判。你不是一个人的。” “小伟……”就像是在寻求着什么一样,魔理沙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朦胧,让人会有一种她下一秒就会消失的错觉,“小伟……小伟……” “我在。我真的在。”又摸了摸魔理沙的头,葛祎伟稍稍使出了一些力气,“好了,魔理沙同志。葬礼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谢谢你这一周一直替我忙了。这本来应该是我的事情。让我们赶快把事情办完,让……我爸妈和你哥哥,能够入土为安吧。” “入土为安……小伟……” 魔理沙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狠了狠心,葛祎伟增大了力气,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开,转过身准备迈开腿从这里走出去:“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再把亲人晾在这里了。快一点儿吧,跟上我,魔……” “不要!” 安静终于被打破了。紧紧地抱住了葛祎伟的腰,魔理沙用的力气特别大,好像一旦稍微用小了一些他就会跑走一样。让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站了一会儿,葛祎伟叹了口气,又转过身,把少女搂入怀中:“那,就这样好了:你搂着我的胳膊,好吗?一直这样抱着的话,我们是没有办法把葬礼进行完的。” “……嗯。” 听到这句话,过了几秒钟,魔理沙轻轻点了点头,慢慢松开手,然后立刻把葛祎伟的胳膊搂住,跟着他一起从这个房间走了出来。看着一有陌生的面孔出现就要完全藏到自己身后,哪怕面对灵梦和早苗也是那种怯生生的表情的魔理沙,葛祎伟感觉心中的悲哀变得更加浓厚。再次长叹一声,他摇了摇头,继续推进着葬礼的进程。 —————————————————分割线——————————————————— “在这种时候看到这种画面,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什么感想呢?”看着与平常的动作大相径庭,像小动物一样一直跟在葛祎伟身边的魔理沙,灵梦稍稍摇了摇头,突然向身旁的早苗搭着话。随着呼吸的起伏,她胸前没有戴紧的白花一上一下的,“作为……好友和情敌。”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灵梦。但你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同样看着魔理沙那边,早苗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把自己的长发向后一扫,“我的嫉妒……和独占欲在之前引起了不算小的麻烦。我知道。但是这个情况不一样。” “……你能够承认并且正面直视这两点了吗?哪怕仅仅是这样,也是巨大的进步啊。” “……是葛先生帮我的。是他让我明白,他和我是一样的。而且,是他给了我展示了我应该做出的选择。”将双手放在胸前,早苗轻轻地说着,“之前真的添了太多麻烦了,不管是给葛先生,还是给你们。否则的话,至少那段日子……也能让葛先生不那么累了……” “他现在或许真的想继续那么累着……不提这件事情。但是,你真的能放心那样吗?”口气也没有显得很在意,反而是随和的感觉,灵梦继续追问着这件事情。看到这种与平时她的形象不相符的样子,早苗笑了笑:“这并不像你啊,灵梦。是因为你今天的配色和魔理沙正好相反让你心情不佳,还是发生了什么?” “……我就知道,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交谈永远都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那个时候我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似乎是有些小小的伤感,灵梦摆了摆手,“……是鬼巫女。刚刚,她又出现了。而且把你描述的残酷场景在我面前重演了一遍。从她的第一次出现到现在,她只会做这些让人倒胃口的事情。而且,她还光明正大地承认了,我被刺穿的那一刀是她让绵月依姬干的。然后,她就问我这个问题。” “我一开始和你的感受一样。但是,如果一个人问你某个愚蠢的问题的次数足够多,你总会感觉有些不安。就算我知道……那两颗受伤的心就算靠在一起,在伤口愈合之前,是不可能发生值得担心的事情的。” “所以你是来让我感染上这种不安的吗?” “不知道。我心里有些乱。我不应该在叔叔和阿姨的葬礼上有这种心情。我有种负罪感。”将目光转向了前来参加葬礼的人群,灵梦小小地吸了一口气,“小伟他……变了好多。他受到的打击不会比地灵殿那里小。带着哥哥的死得知自己是罪魁祸首,与引起了这场骚乱的情况下杀死了母亲……他这次撑住了。而且,还成为了魔理沙的支柱……” “……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葛先生身上,还是在神社看烟花。”顺着灵梦的话,早苗也慢慢说了起来,“那时候感觉,‘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做呢?’,觉得葛先生是个奇怪的人,太奇怪以至于让我想努力改变他。至少,要变得能主动接受别人的好意吧。然后呢,感觉目光似乎慢慢移不开了……现在,就连最初的想法都没有了。葛先生就是葛先生啊,就是因为是这样的葛先生,和他待在一起才感觉心安。” “我们都在变。我们都在变。你们两个不应该喜欢上小伟的。他……” “你也不应该喜欢上小伟的,灵梦。但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应该不应该是吧。”舔了舔嘴唇,早苗忽然歪了歪头,“因为我们是用时间机器回到现在的,所以我也看了一些相关的东西……你知道吗,灵梦?其实呢,我们这个宇宙有可能是由无数多个世界组成的。在某个世界里面,可能我们和葛先生毫无联系,完全是陌路人。这样想的话……能处在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 “别抱有那种想法。”突然,被一种近乎喝断的方式打断了对话,两个人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紧锁着眉头的葛祎伟,“我并非要否定多世界诠释,但这往往会让人产生某种虚幻的满足感或者错觉与愚蠢的妄想,从而让人的思想陷入虚无主义,失去对当下的确切把握。正因为我们紧紧地把握住了当下,把握住了把无法改变的过去和充满可能性的未来连接在一起的当下,我们才能够前进……” 说着,他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这三点……都是必要条件。被把握住的当下,充满可能性的未来,与……无法改变的过去……否则,人是永远无法进步的……” “小伟,你哭了。” 稍稍踮起脚尖,用食指抹掉了葛祎伟眼角出现的两滴眼泪,魔理沙依然紧紧地搂着葛祎伟的胳膊,说出来的话却像婴儿的学舌一样稚嫩:“没关系的,不要哭哦。我们是一样的……你不是一个人的……” “上司,你会……和我一起的,是吗?” 灵梦愣住了。她没能给出回答,只是看着葛祎伟,直到他略显失望地转身,继续去完成一场葬礼中长子的义务。 “笨蛋。我怎么敢答应你啊。”等到葛祎伟离开,低下头,灵梦把自己胸口的白花整理好,一边整理一边自言自语,“……至少,你要是想后悔,总得让我当那个后悔的台阶吧。” —————————————————分割线——————————————————— “我们要自救了,海伦娜小姐。”带着几乎绝望的神情,葛成志这样对海伦娜说着,“他们不会来救我们了。他们告诉我,最佳的行动时机应该是在伦敦机场我们下飞机的时候,他们会尝试联系欧盟政府组织营救活动。现在看来……那只是用来安抚我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身处的依旧是不知道哪个角落,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就是这里是伦敦。葛成志的表演成功的吓住了冯·卢克纳尔公司的人,不过情况在恶化。在法国的时候,两个人还被允许在那个带着院子的小型别墅自行活动,但到了这里之后,则是直接被绑起来扔到了这间黑暗的小屋中。对方的耐心在不断流失,从葛成志这里搜到的通讯器成为了最致命的一击。他们的手上并没有什么关键性的情报,所以面见这里的“领导人”的时候,两个人的下场几乎就是注定了的。 “请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哪怕只有我留下,我也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的。” 黑暗中,海伦娜没有办法看到葛成志的表情。她试图想象,试图让他的脸浮现在脑海中,但是那个形象与现在他的话并不相符。那是在几天之前,葛成志忽然拿了一个终端让海伦娜入侵一个系统,并完成了对于系统的破坏。在办完这件事情之后,海伦娜有些疑惑地问这是要干什么,他回答: “……在圣德尼区,将那个女孩杀死的装甲车。我说过,这笔账是迟早要算。现在就是算账的时候。”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外面传来的爆炸和混乱令海伦娜记忆犹新。无论是找到装甲车,还是偷来终端,对于葛成志来说都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时候的他显得很自信,而且脸上有种该做的事情终于做完了的畅快感。这显然和这种低垂的情绪完全不相符。稍稍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海伦娜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现在还好吗,葛?” 对面有几秒种,或者几十秒钟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被祖国背叛的感觉不好受。我的父亲是个军人,这件事情我应该跟你说过……所以我对我的国家的热爱比一般人要高。可是现在,他们却……” “政府总是这个样子。你应该有自信,葛。从开始走到现在,我全都是靠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不能活到现在。” “……多谢你的安慰,海伦娜小姐。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声音里面浮现出了一丝力气,葛成志似乎做了几个深呼吸,“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出办法。” 一直让你想办法了。从开始到现在,自己这个明明应该负起保护责任的人却一直躲在这位平民的背后。心里面的滋味有些复杂,海伦娜慢慢皱起了眉头,想要为这种情况想出什么办法,却感到毫无头绪。 到底……该怎么办啊…… —————————————————分割线——————————————————— 被崩掉的那部分刃看起来很难再修好了。这里没有相关的条件。不过没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这把小小的手术刀甚至要更好用一些。 “葛祎伟……葛祎伟……这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一遍又一遍地用力擦拭着刀,看着映在刀身上的自己的脸,绵月依姬将下嘴唇咬破,让洁白的牙齿染上一些红色,“你居然敢……居然敢……我一定要杀了你!” “呯”。手术刀狠狠地钉在了木板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灵梦在白天的拒绝让葛祎伟很失落。真的,很失落,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早苗的话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增强了他的决心,让他决定沿着自己已经选择好的道路走下去,可是来自自己上司的拒绝甚至已经开始让他再次动摇了。在葬礼结束之后,一步一步地走回那已经空荡荡的家里面,他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为什么上司不支持我?她知道我要做什么吧?也知道这样做的必要性质,为什么她不支持我? 葛祎伟想不明白。他的思路在不知不觉之间迈入了死胡同,完全没办法钻出来。这样一路叹着气,带着依然死死抓着手臂的魔理沙,他来到自己的家门口,刚刚想要进屋,面前这扇门忽然自己打开了——出来的是王玉琳:“……小伟?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玉琳姐。”看着同样有些憔悴的王玉琳,葛祎伟点了点头,然后把手放到了又缩到身后去的魔理沙头上,“上司和早苗去买些东西做饭。魔理沙她……还是有些缓不过劲儿来。谢谢你了。” “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姐弟了,一家人之间有什么谢谢不谢谢的。”试图路出一个鼓励的微笑,王玉琳把两个人迎到屋子里面来,“妈妈她也说了,你这个儿子,她说什么也得养好。我也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不过……” “……她们三个我已经有安排了。”从表情上读出了王玉琳想说些什么,葛祎伟抢先把话说了出来,“不会……太麻烦的。我也不会给阿姨添什么麻烦的。阿姨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玉琳姐你一个人把那个家撑起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本来想着,是你和我哥在一起之后……我们帮帮你的……” 哥哥。葛成志。他没有死。虽然收到了中国驻英国大使馆的失踪通信,但葛祎伟依然坚定地相信他没有死,而是如同自己已经所经历过的一样,成为了一名秘密工作人员。因为王玉琳用渺茫的希望同样坚信着葛成志的存活,两个人并没有在葬礼上准备葛成志的位置。 但是这不代表王玉琳真的坚强到了那个地步。 “别说了……小伟,抱歉……我……”急忙转过身去,不想让葛祎伟看到自己哭泣的脸,王玉琳拼命擦着眼泪,“真的对不起,我……唉。对不起,我不应该再刺激你,可是……” “我明白,姐。女性的坚强本来就不是体现在这方面的。眼泪是你们用来缓冲的垫子。不像男人一样,眼泪是他精神最后崩溃的标志。”上前拍了拍王玉琳的后背,葛祎伟同样叹了口气,“先回去吧,姐。阿姨也需要人来照顾。我们这边的话,自己能行的。” “……嗯。我先走了。” 这就是现在自己的新的家庭。一位病弱在床的继母,一位精神并不稳定的……天才姐姐。当听到自己的监护人变成了王阿姨的时候,葛祎伟恨不得打那个做出这种荒唐决定的人一顿:那个已经是单亲了的家庭,像是能够再承受一位儿子的情况吗!? 这件事情令葛祎伟愤怒,但却又无能为力。将自己现在的姐姐送到门口,王玉琳忽然转过身来:“对了,小伟……学校下周就要开课了。一定要好好回来上课,知道吗?” “我知道了,玉琳姐。”没有丝毫犹豫,原本就已经准备好的谎言脱口而出,葛祎伟有些不敢去看王玉琳的眼睛,“那就这个样子。我有些累,想歇一歇……毕竟基本上这一整天胳膊上都挂着个挂件。再见,玉琳姐。” 葛祎伟没去管王玉琳还想说什么,即便是后者的确想要说些什么。他真的已经很疲劳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甚至,就连晚饭都没有任何力气去吃了。刚刚想迈出摇摇晃晃的步子,葛祎伟忽然感到魔理沙有了动作,胳膊上的温暖忽然变到了身前。低下头,那头金黄色的头发带着些许的香气出现在那里:“小伟……小伟……小伟……” “好好好,我在。”对于这种情况真的开始哭笑不得了,葛祎伟稍稍把眼角即将溢出来的两滴眼泪抹掉,“又怎么了?没关系,今天让你撒娇撒个够。但先说好,只有今天。” 听到最后那句话,葛祎伟明显感到魔理沙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在这之后,保持着从正面拥抱他的状态,魔理沙开始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而猝不及防的葛祎伟为了维持身体平衡只能跟着一起慢慢后退:“等……魔理沙同志?你这是要干什么?” “小伟……我明明一直在这边的……为什么只有今天。这不公平……” “别这样,魔理沙同志……卧槽。”刚刚想要说点儿什么,葛祎伟忽然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原本就是勉强维持的平衡一下子就崩溃掉,整个人向后倒了过去。不过,与预想中冰冷的地板不同,倒下去的地方有些软——是沙发。在他打算站起来的时候,一直抱着他的魔理沙忽然用上了力气,让两个人就这么维持着拥抱的姿态躺在沙发上,“魔理沙同志?快起来了。” “……小伟。”突然,顺着爬了上来,让自己带着热度的呼吸轻轻抚着对方的脸,魔理沙用这种压倒葛祎伟的姿态,带着迷离却空洞的眼神说,“……让我变成你的东西吧。我喜欢你……我不需要你也喜欢我,但是,让我变成你的东西吧……” “什么都可以。只要变成了你的东西,我什么都愿意做。你让我当什么我就当什么,奴隶也好宠物也好都没问题的,但是请占有我吧……好吗?” ……或许我有些太高估魔理沙的坚强了。带着复杂的意味伸出手,把魔理沙脸上即将跌落下来的泪珠慢慢拭去,葛祎伟叹了口气:“……不行,魔理沙同志。” “为什么!”直接打断了葛祎伟的话,魔理沙把他的手扇到一边,泪水肆无忌惮地从眼眶里面涌出来,一滴滴滴落到葛祎伟的胸前,“为什么啊!!!对小伟你不会有任何坏处不是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求你了……小伟……” “别这样,魔理沙。”忽然紧紧攥住了魔理沙的手,像是想要用体温温暖她的心一样,葛祎伟用着力,“你这样会把自己搞垮的!” “我不管!我不管!小伟你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拒绝我!明明你肯定能够了解我的心情的……只有你能知道我的感受了!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啊!!!”骑在葛祎伟的身上,魔理沙用力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手拽出来,“我只有小伟你了……” “你当然不可能只有我!魔理沙,冷静下来听我说!”依旧用着力,葛祎伟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你认为我可能让你以后只能在我面前笑出来吗?那副惨样子还能叫魔理沙?看看今天你的表现,我得对你负责!” “我不需要!我不想再当魔理沙了!不是魔理沙又有什么不好,我只要是小伟你的东西就够了!” “tmd给我闭嘴!” 怒火一下子涌了出来,主动松开魔理沙的手,葛祎伟扬手直接打了两个耳光,手掌都感到了火辣辣的疼痛:“你tm个懦夫!你就是魔理沙,活着是魔理沙,死了还是魔理沙,化成灰也是魔理沙,被碾成泥也是魔理沙!什么叫我的东西!用这种借口逃避很tm有意思吗!?要你真这么想,我还不如现在就一枪崩了你!我告诉你,就你现在这德性,连五年前的我都不如!那时候我好歹能自杀,你呢?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你个废物!” “你认为你惨?你悲伤?你难过?去你妈的,这就是你逃避的理由?王八蛋!王八蛋!” 奋力一把抓住了魔理沙的领子,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从葛祎伟内心深处涌了出来:“好,我的东西是吧?雾雨魔理沙,我现在就给你下达一个任务!一个命令!给我学会变得坚强,努力变得坚强,最终变得坚强!明白没有!?” “生活就tm是个*****,你得压过她!你得大声告诉她,老子能熬过去,老子肯定能熬过去,别想看老子笑话!” “我办不到!小伟,我办不到……”终于,眼泪变成了倾盆大雨,魔理沙拼命摇着头,“我办不到……我笑不出来了……我不可能继续当魔理沙了……我想活下去,我想有一个活下去的身份……所以我想成为小伟你的东西……我……” “我知道。” 头被突然抱住了。因为这种情况,魔理沙的哭声止住了一些——她似乎不想把葛祎伟的胸口完全弄湿。就像之前的怒吼完全不存在一样,葛祎伟放低了声音,动作轻柔地搂着她:“我知道。我经历过。魔理沙,我经历过。没人认为自己能办到,我也一样。可是,办不到和不去办是两回事啊。至少要试着去做,要学会变得坚强,要努力变得坚强,要最终变得坚强。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没关系,有我在呢。” “……小伟……” “我是过来人,魔理沙,我知道你究竟有多痛苦,我知道这一切究竟多难受。但是你不能输,你必须还得是魔理沙,知道吗?答应我,你得当魔理沙,行不行?” “……嗯……但是,如果我承受不了了……” “承受不了了就来找我。我这种人,可能没办法让你撒娇,但在糊涂的时候把你打醒,给你指条路这种事情,还是勉强能办到的。”再次伸手抹掉魔理沙脸上的泪珠,葛祎伟回答,“你看,你长得比我好看,脑子比我聪明,性格比我勤奋,几乎什么都能办的比我好,我这种货色都能办到的事情,你没理由办不到,对吧?” “呜……呜呜呜……谢谢你,小伟……谢谢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能有你在,真的太好了……呜呜呜呜呜……” “哭吧。只要哭出来……一切就都过去了。但是,撒娇只有今天,明白了吗?等上司和早苗回来了,我们就吃饭。” —————————————————分割线——————————————————— “我认为你现在必须要努力了。总是想在背后默默支持的话,是得不到男人的喜爱的,知道吗?你得像那边一样,向他撒娇,这样他才会疼爱你。” 又是一瞬间,世界跌落到黑白两色之中。强忍着不快感皱了皱眉,灵梦扭过头去,与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对上眼神:“你又出来干什么?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和你说话。” “从你选择了博丽巫女这个职业之后,你就完全不存在选择权了。”坐到身后的椅子上,鬼巫女将右腿搭到左腿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这次她的出现伴随的是比较暴露的衣服,看着与自己如此相像的人穿着这种服装,还故意使用那种诱惑一样的动作,灵梦心情有些复杂,“你很不甘心吧?不甘心的话,我可以教给你一些事情。在这种战斗当中不能太保守,知道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故意把头扭向另一边,想象着自己真的穿上那种衣服出现在葛祎伟面前的情况,灵梦有些心慌,“我……我可从来没打算搞诱惑或者强推什么的手段。这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什么要搞得跟……” “因为这是战斗啊。你在战场上的时候,为什么要考虑手段呢?”忽然出现在灵梦的身后,鬼巫女轻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让她“呀”地一声浑身一颤,“看到没有?突然出现他背后,然后慢慢地把胸部推到他的后背上。你的那里也不算太平,不是吗?随后呢,右手慢慢地、不经意地放到他的大腿上,随后悄悄往里面探,握住那个即将让你……特别,特别舒服的那个东西……” 突然,鬼巫女的声音连带着她带给人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与往常结束的情况完全不同,这次,黑白色的世界像是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然后逐渐坍塌下来,甚至那些碎片都清晰可见。落在地上之后,它们逐渐变成沙子大小的颗粒,然后慢慢消逝,让灵梦有些看呆了。过了几分钟之后,她才感受到有人在摇晃自己:“……上司?上司!醒醒!” “……啊!?不,小伟,你听我解释,我没想诱惑你!”回过神来之后,看着近在咫尺的葛祎伟的脸,灵梦立刻慌乱了起来,急忙摇了摇头,“我没想!” “什么?你又受哪里来的什么刺激了?”被灵梦的这句话惊得一脸茫然,葛祎伟把手从她的肩膀上拿下来,“什么诱惑不诱惑的,刚刚魔理沙可不算在诱惑我,呃,我不在乎你偷看了,你也别想太多……嗯?等等,鬼巫女是吗?那个阴魂不散的玩意又出来骚扰你了?” “呃,嗯,对,没错,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玩意儿。”急忙用力点了点头,灵梦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就是她。抱歉,我有些不冷静了。” “没关系。硬要说的话……我其实是想找她问些事情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葛祎伟眯起了眼睛,“……你知道我打算做什么,不是吗,上司?你不想站在我这边……没关系。但是,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去做,所以那个神神秘秘的鬼巫女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 虽然心里面早有预料,可是当葛祎伟实际提出来的时候,灵梦还是稍稍有些吃惊:“小伟……你,真的打算去把时间机器毁掉吗?” “显然。”面对灵梦的反问,葛祎伟这样淡淡地回答。 第一百五十章 我得自救,必须要自救。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指望的上了,除了和自己相同处境的海伦娜。那么,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利用这些资源,我可以用怎样的方式来…… 葛成志开始试图思考,用这种无益的、拼命的思考来消耗自己的体力,到累得不行的时候,自然会将当下绝望的境况无视掉。不过,说到底,葛成志也并不是那种能够逃避的下去的人:在做了如此这些无谓的挣扎之后,他大大地叹了口气,心中感到一阵酸楚。 他是信任自己的国家的。至少,在这种事情上,认为既然国家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履行。作为从小就在军人和教师组成的家庭里面成长起来的人,虽然平时生活里面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强烈,可是葛成志心中的国家荣誉感和民族荣誉感却是比谁都强。但是现在,真正到了他需要国家的帮助的时候,却…… 他想不通。一丝一毫也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出现?哪怕仅仅是一个来建立新的联系途径的也好,为什么没有人出现!?对我的营救难道不是已经商量好了的吗!? 他感觉自己的胸像是被撕开了一样。心脏疼痛的无法忍受。在他的生命当中,还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沮丧与打击。从圣德尼区爆发灾难开始到这里这段时间积攒的疲劳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让他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想好好睡一觉,但是却办不到,这种用链子将手反捆在柱子上的姿势甚至让他连好好休息都办不到。 ……天啊,我到底该怎么做?难道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灰暗的念头一旦冒了出来,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并且迅速占领了大脑的每一个角落。对于自己的无力感到异常的懊恼,葛成志紧紧咬着下嘴唇,舌尖很快就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这种略微发甜的感觉让他有了一丝丝清醒,却又陷入更深的痛苦:越是清醒,就越认识到当下的情况多么绝望。 “如果我要是和海伦娜小姐一样厉害就好了。”不知不觉之间,这种牢骚一样的话从葛成志的嘴角滑落了出来,“那样的话,我们两个一起,就肯定能够从这里跑出去。……不过就算从这里跑出去,又能去哪里呢……” “你可以来德国。我的家乡。我们家族在家乡有一座牧场,我的父亲会很高兴拥有你这样能干的帮手的。”意想不到的,这句牢骚得到了回答,“你甚至还能够想办法回家去。如果你自己逃了出来,政府总不可能不承认你这个公民吧。到时候,你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是去大使馆和他们沟通一下而已。” “……说的是啊。国家不是我的敌人,他们这次只是不愿意帮我而已。”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葛成志感觉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到了他的心上,“只是不愿意帮助我而已……嗯?” 奇怪的声音。来自于金属与金属之间碰撞,很清脆,而且带着规律性。在耳朵捕捉到这种声音之后,葛成志那疲乏不堪的大脑立刻又开始强迫自己工作了起来。这显然是某种密码,而且是有人故意发出来的。会是谁?……莫非,是原本应该在伦敦机场救下我们的人!? 这个推测让葛成志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对的,国家没有抛弃我,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推迟了行动而已!按捺下激动不安的心情,他开始仔细听这些有规律的敲击声。如果自己的推测没错,那对方为了传达信息给自己,采用的应该是最常见的……摩斯电码! 人在极限的状况下能力总是会超常发挥。葛成志之前从来没有认真去背过摩斯电码的全部,仅仅是出于某些需要照着表对过两次而已,但现在,那副密码表却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遵循着响声的规律,他一点一点把这些密码翻译过来,直到最后一个字母。 然后他的心彻底凉透了。 “仙蒂·卡特……”嘴唇颤抖着,葛成志感觉手上的链子都在哗啦啦乱响。他根本想不到的人物出现了,“……该死的什么什么制药公司,对疫苗的渴望程度就这么高吗!?落到他们手里,我肯定是生不如死!” ……但是,这样至少能让海伦娜小姐得救,而不是我们两个一起去死。有些悲壮地得出这个结论,葛成志慢慢闭上了眼。 —————————————————分割线——————————————————— “我想毁掉时间机器。外出旅行的申请我已经向公安局提交了,能不能通过结果大概是明天下午出来。我想,通过的可能性比较大。初步的规划是,我需要先去温都尔汗见林总,把我之前了解到的东西全部了解清楚,随后去这个时间点的幻想乡,凭借那里的东西我们可以完成任何地点的到达。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们要怎么到幻想乡,以及,时间机器到底在什么地方。” 双手交叉,用这种姿势撑着胳膊,葛祎伟让两根大拇指上下交替着,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对于这四人一起生活的第一顿晚饭结束后的发言来讲,这些话明显太过突兀,不过单刀直入也算是葛祎伟为数不多的优点了。稍稍停顿了一下,让面前的三个人消化一下自己的话,葛祎伟长出一口气:“那么,惯例。我自己一个人办不到这种事情。谁愿意和我一起来?” 这或许算一句废话,但是必须要问。目光扫过灵梦,早苗和魔理沙,葛祎伟咬了咬下嘴唇:“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了。两次时间的穿越,以及几乎无数的战斗。我和你们都很累了,都想歇一歇,而不是再像一个傻瓜一样为了看上去虚无缥缈的目标去冒险。但是,即便如此,我依然想要去做这件事——这也是应该做的事。我们体验过了时间机器的威力,它实在是太可怕了。人们关于时间穿越的一切猜想——什么历史没办法改变,什么其他的想法,似乎都是错的。从我们回到某个时间点之后,一切都面目全非了,哪怕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过于出格的事情。这很恐怖,真的,很恐怖:每一次的时间倒流都是绝对随机的赌博。你无法确认任何东西,你对‘过去’的认知几乎全都是没用的……” “但是总会有人想要不断地去赌博。只要时间机器还存在。这种思想很危险,足以摧毁一切的美好。不断地重复,无穷的可能性,而其中又不可能存在绝对让人满意的条件: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可能性的无穷会让人想,会不会存在另一种可能,让我过的更好?然后,人就会被这种该死的欲望慢慢吞噬,最终变成……永远不会有未来的存在。同时葬送的,还有整个人类,甚至整个宇宙的未来。” “我的这通话听上去或许很可笑。像是强行辩解。我没法否认。毁掉时间机器这个想法是出自我的直觉,从最开始,对于这个东西,我就一直有种危险的感觉——最开始的开始,从所长那里接下了前往悉尼的任务之后。而现在,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我终于算是为这种感觉寻找到了充足的理由。所以,我打算行动了。” “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未来是充满可能的。这是前进的基础。停滞,一潭死水,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餐桌上发生了沉默,就如同每次葛祎伟向她们提出要不要跟随他的问题的时候一样,但这一次,很明显地,出现了理念上的分歧。魔理沙的神态有些迷茫,从她刚刚恢复的精神状态来看,让她一下子接受这么重要的决定似乎有些太为难人了;灵梦的眼神有些漂移,手上的筷子“啪啪啪”轻轻敲着碗边;而早苗这边…… “……我不赞同葛先生的思想。” 则是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这个不大的声音让葛祎伟吃了一惊:再怎么说,有过了学校那段时间表现出的极强占有欲,他怎么也没能想到早苗是反对的那个角色。把头抬起来,看着在自己正对面慢慢站起来的早苗,葛祎伟稍稍咬住了下嘴唇:早苗的眼神告诉他,支持她的观点的论据基础并不会比葛祎伟的要弱。 “葛先生,我想知道,”看着葛祎伟的眼睛,早苗双手撑到桌子上,“人要追求美好,连这种事情……都有错吗?都要否定吗?葛先生你说进步,可是这才是进步的……动力吧?” “……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说服你,早苗。”往好处想想,葛祎伟。这至少证明,她们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敢于把这些想法在你的面前展现出来了。这样的话,就算是没有人跟随着你……也没关系了,是吧。心里面这样安慰着自己,葛祎伟拿起手旁边的杯子,“同样的,你也没办法说服我。但是,我要向你摆明我的想法:人追求美好的本源动力不能否定,可如果你所追求的美好是以很多人原本就已经获得的美好为代价,那么,那便是不应该去做的事情。想想时间机器的后果吧:我们的经历证明了它没有任何束缚在,也就是说,无数人在这段时间里面的辛勤努力就这样被我们的一个小小的念头摧毁……” “但同样的,也会有成千上万的不幸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抓住了这个点展开反驳,早苗稍稍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不是理由,也不应该成为理由。人应该追求美好,既然葛先生你承认了这一点,那时间机器就不应该被摧毁……而是应该将它掌握在手里面,去改变悲惨的过去!我们能够避免石家庄的事情,葛先生,我们能把叔叔阿姨和魔理沙的哥哥重新救活!” “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埋藏在阴影中的更加恐怖的事情可能会浮现在表面上。这个世界是危险的,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情况。世界上有的不只是我们,不只是葛祎伟一家人和雾雨魔理沙一家人!” “为什么要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顾头顾尾?葛先生,你这是在害怕!” “潜在的风险如此之大,你让我如何不害怕?我们总共经历了两次穿越,而第二次就引发了如此惨痛的灾难!下一次又会是什么?你能保证不是世界毁灭吗?” “……我想你们应该停一下。”出声阻止了似乎越吵越激动的两个人,灵梦叹了口气,同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们现在连怎么去搞到时间机器都不知道,谈论这些是不是太早了?还是先想办法把那个罪魁祸首找到了再说吧。” “根本性观点的分歧足以影响很多事情。等找到之后再讨论或许就晚了。”一挥手,葛祎伟断然否决了这个观点,“我不想犯那种愚蠢的错误。所以,如果要行动,那大家就必须要统一意见,否则并没有什么意义。” “葛先生的想法太顽固了!不需要想那么多。连自己的生活都顾不上,连自己的美好都追求不到,怎么可能有时间管别人的事情?”头微微低下,眼神被刘海遮挡住,早苗的声音忽然又开始朝着不正常的方向发展,“葛先生只要跟我幸福地在一起就好了,我们会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有好多好多孩子……” “我对于这种设想很感兴趣。那么,非观察者,让我来给你出个建议吧。”这时候,突兀地,灵梦猛地仰起头,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你让那个风祝早点儿怀上你的孩子不就好了?当了母亲的女人可是会温顺很多的,如果你技术足够好,还能用那种会中毒的快乐来要挟她。嗯,决定了,” 眼神一片血红,灵梦——不,鬼巫女坐了下来,毫不在意地改变了坐姿,露出洁白的大腿:“你不是想问我事情吗?让风祝怀孕,你想问什么,我就回答你什么。哦,如果能让博丽的巫女一起怀孕的话,我会替她感谢你的哦。” —————————————————分割线——————————————————— “您要……撒手不管了吗?” 时间“机器”的事故造成了严重的混乱。极其严重的。神经网络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使用了,ai们似乎全都失去了响应。就在作为负责人之一的观察者焦急地想要采取一些措施的时候,他却惊人地说出了那样的话。 “你也可以撒手不管了。人类几乎全被困在这里,联盟已经失去了继续探索时间技术的力量。”他这样回答,“我们已经达成目的了。方法找到了不是吗?现在,你就是观察者。” “……不,我还不能。”痛苦地摇了摇头,观察者叹了口气,“我不能这么做。至少我现在还是人类,我不能抛下同胞不管,在已经摧毁了这一切的情况下。” “你不能总是这个样子。作为观察者,你要看开一点。”虽然表面上是在这样劝说着,可是观察者知道,他实际上完全没有劝的意思。他的眼里只有这整个宇宙,“演员的乐趣,我已经体会过了。接下来,我还是想当一名观众……但是,观察者的苦就交给你了。” “要是想要帮这些人类们的话,就去帮吧。……反正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儿时间……再见。”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这种笑话应该停止了,……鬼巫女?这名字听上去挺吓人。”皱着眉,看着当前被这么短短几句话就扰乱的局势,葛祎伟喝了口茶。不知道鬼巫女存在的魔理沙和早苗看上去十分慌张,尤其是早苗,在乱了阵脚的情况下还红着脸,“你的诉求已经提完了?” “不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再加上两个。你会有什么不满吗?”轻轻地把衣服褪下了一些,露出洁白的肩膀,这位暂时接管了灵梦身体的鬼巫女微笑着,“说起来,这里好热啊……真不知道博丽巫女是怎么忍住的。我想先脱几件衣服,可以吗?” “我们能谈正事吗?” “啊呀,难道不是正事吗?我在帮你推进进程哦,葛祎伟。”露出故作惊讶的表情,鬼巫女忽然两三步走过来,两条胳膊缠上了葛祎伟的脖子,“怀孕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事情。来,先在这具身体上有些经验比较好哦,处男?” “……你脑子有毛病吧?”实在是忍受不了,葛祎伟一个头槌撞了上去,然后抽着嘴角再一次把茶杯送到嘴边,“还是说,你是专门打算来搅局的?听好了,我不知道别人送给你鬼巫女这个称号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 “呵呵呵,脸红了!脸红了哦?”在葛祎伟继续说下去之前,鬼巫女先用有些妩媚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说,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女人真的攻不破的男人呢?又不是无能!你们三个人,可都要好好加油哦,哪怕得不到心,也要得到种子不是吗?” “你……!” 不得不说,鬼巫女真的能算是葛祎伟最难应付的那一类人,不仅拒绝谈论正事,而且总会将话题朝着男女方面引。更糟糕的是,这里还有着另外两个推波助澜的家伙。奋力一拍桌子,葛祎伟怒吼了一声:“都给我够了!早苗,魔理沙,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两个眼睛亮了!给我认清楚形势!鬼巫女,我现在需要进入幻想乡的办法,需要时间机器的具体位置,我知道你知道这些情报!” “说的跟你不知道一样。”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葛祎伟一下子就愣住了。眨了两下眼睛,他稍微有些犹豫,但目光朝着早苗那边瞥了一眼,然后底气似乎有些不足:“等等,你的意思是……” “连让爱你的女人怀孕都不做,明明是两个人互相娱乐的事情,怎么这么小气。”把这身巫女服的两条袖子接下来,鬼巫女用右手轻轻按着自己左胳膊上的皮肤,甚至还弹了两下,“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的话,提示就到此为止了。啊,那也不行,有些报酬那是要收一点的……在最后提一句,看了这么多代了,我是一只站在博丽巫女这边的哦。” 这时候,她突然再次逼近葛祎伟,把因为那句话而正在沉思的后者的下巴忽然抓住,然后不由分说地,直接吻了上去。这种突然的袭击再次吓了葛祎伟一条,瞪大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他甚至连自己的牙关都没能守住。不过,比起这种事情,另外的变化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原本,这张脸上那双让人恶心的血红色眸子中的颜色开始逐渐消散,就像是被抽走的丝线一样,一丝一丝地还原成本来的颜色。……人的眼球结构能够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还是说,这仅仅是一种……通过特殊手段模拟出的错觉? “……唔?唔!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 在葛祎伟仔细观察对面的眼睛的时候,那张脸上面的表情忽然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一下子被推开了:“小,小伟!?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和我,那个……会在……怎么回事?” 顶着通红的一张脸语无伦次地询问着,灵梦现在就像是想要找一条缝钻进去一样。看到她恢复成了正常的情况,葛祎伟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再次把思路放到了之前鬼巫女给出的提示上面。 我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她默认我想出来的情况是没有错的?可以这么理解吗?这样说来…… “早苗,我跟你打听个事。”抬起头,不去理因为大脑过热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灵梦,葛祎伟问着早苗,“你还记着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你住在什么地方吗?” —————————————————分割线——————————————————— “醒醒。”门忽然被打开了,伴随着生硬的中文。射进来的亮光让葛成志有些睁不开眼睛。根据直觉来判断,他认为他们两个人在这间屋子里面待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天,可谁又能知道实际情况呢?“老板要见你们。” 我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脑海中冒出了这种有些可耻的借口,葛成志被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拖了出来,前面还有俩名警卫,他们腰间的手枪反射着黑光。相比之下,海伦娜的表现要好上太多了,她两三下甩脱了试图压住她的另外两个人,扬起头走在前面,那种姿态颇像慷慨赴死的圣女。 海伦娜这个名字似乎也有着什么历史。但真可惜,葛成志对于西方的神话传说不是很熟悉,因此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深意。他在这种时候很羡慕海伦娜的那种姿态,可之前给自己找的那个借口又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我还只是个孩子…… 冯·卢克纳尔公司在伦敦的办公地点看上去相当宏伟,据传说,公司的总裁甚至曾经认为,这栋与爱德华集团合资建造的大厦已经超越了位于里约热内卢的总部。这件大厦与那些在它脚下进行安保工作的配枪人员拥有着完全不同的艺术风格,在建筑学界甚至有很多知名的专家对于它的所属者是一间私人安保公司明面或者暗地里表示遗憾。望着窗外的情况,双腿依旧用不上力气,葛成志再次开始让大脑运转出来。 和已经定下的决定一样。既然我已经彻底不可能得救,让海伦娜小姐能够获救也是好的。 昨天,借由摩斯电码这种低效率的沟通方式,葛成志并没有能够获得足够多的有效情报。对面表明了身份,并且声明会过来救自己,然后那点点滴滴地敲击声就中断了。制药公司想要得到他的原因自然不必说,所谓的“解药”现在就在自己的体内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在线索几乎中断的现在,葛成志已经是唯一的希望了。现在的问题在于,如果对方的目的是自己,那可不存在营救海伦娜的可能性…… 所以得保证一些手段。一些能够在极限条件下对他们进行威胁的手段——他要保证能够快速地进行自杀动作。速度要快,效果要好,而且必须有威胁性,像是咬舌头或者跳楼之类的肯定不行。想到这里,依然装作一副因为绝望而无法用力行走的姿态,葛成志动动手指头,确认了一下那个刀片的存在,稍稍心安了一些。 只可惜,刀片没有锋利到能够把束缚住他的双手的绳索割开,最多能够对手腕上的动脉血管造成严重损伤。……但就算能割开又能怎么样?又不可能在这么多枪口盯着两个人的情况下跑掉。 被押送到走廊的尽头,那扇平滑的门向左悄无声息地慢慢滑开,一个装饰风格比较华丽的房间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在这间房间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办公桌铺开,繁杂到让人眼花缭乱的全息窗口在上面飘来飘去。更加令人有些不可思议的是,面对这庞大的信息流的只有一个看上去有些疲劳的中年人。感觉到门被打开,他立刻抬起头,随后赶忙站起来,小跑了两三步来到这边,像是迎接贵宾一样:“二位实在抱歉,手底下都是些粗人,居然用那种糟糕的态度对待贵宾……untiethem,now!(松开他们,快点儿!)” 这突如其来的客套让葛成志吃了一惊,而更令他吃惊的则是对方那口说的比海伦娜还要流利的中文。活动了一下放松下来的手腕,他绞尽脑汁思考着对面的意图,同时尽力演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派头,在对方的示意下坐到沙发上:“真没想到您中文说得这么好。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有个中文名字,姓王,名雍思,字鹏飞。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如果起得不好还望指教。”在疲劳的脸上堆出笑脸,这位中年人熟练地倒上三杯红酒,“红酒是我主耶稣的血,因此未成年人喝一些也没关系。” “我倒不存在这种忌惮。”点点头,端起高脚杯,葛成志与对方同时稍稍抿了一口。看到海伦娜有些不适应地东张西望着,他急忙示意,让她也把酒杯端起来,“那么,王先生,我……” “我不希望在听到那些你为了自保而忽悠我那些傻瓜手下的话了,葛先生。什么关键性的情报……圣德尼区的事件是我们做的,有什么情报你认为我们会不知道吗?” 突然被堵住了话,葛成志稍稍有些乱了阵脚,手中酒杯里面的红酒也因此起了一丝波澜。稳了稳心神,他费劲儿的扯起一个微笑:“王先生,你这就让我读不懂你的意思了。你是在说我撒谎吗?为了自保,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你这句话说的也有些奇怪。”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位棕黄色卷发,蓝眼睛白皮肤的王先生回答,“难道不是吗?请放心,葛先生。如果我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的话,你是绝对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 有些吃不准对方究竟是真的确信了这一点还是仅仅打算试探一下自己,葛成志轻轻晃着手里面的高脚杯,脸上学着对方的样子露出同样的表情:“既然王先生有自己的想法,我想我或许应该仔细听一下比较好。毕竟,情报这种东西,如果说出来没人相信,到底也只会是信息垃圾而已。所以,请问……?” 没有把话说完,酒杯稍稍往前倒了倒,葛成志这样把话交给对方。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外国人点点头,把后背靠在沙发上:“原本我是打算着命令我们的相关人员把你就地处决的,葛先生,你知道我有这个权力。但是那个时候,恰巧有一份新的报告出现在了全息窗口上:我们公司欧洲分部的情报处需要一些新生力量……” “因为在法国的崭新扩张吗?” “对,你很聪明。”坦然接受了这句讽刺,外国人点点头,微笑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然后我就突然想到——我本人经常会凭空冒出来一些好点子——像你这样年龄的人,能够办到在圣德尼区活下来,还从那些笨蛋手里骗到了抗体这种事情的,应该不多吧?” “人要学着适应环境,是环境让我变成这样的。” “但其他人进化的可没有那么快。说真的,刚刚你我的交谈让我感到非常愉快,葛先生。”身子开始微微地向前探出,外国人饶有兴趣地用手撑住下巴,“我认同你的能力。所以,进入世界知名公司冯·卢克纳尔的情报处进行培训与工作,对于你而言不是个太差的选择,不是吗?……啊,当然,如果原本就是相关行业的海伦娜小姐也有这个期望的话,我们也会感到非常荣幸的。” 葛成志的思维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冻结住了。坦白来讲,葛文豪是一名进攻思想十分严重的军人,这连带着他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因此,当双方的立场是明显的敌对,需要进行斡旋的时候,他的思路一向是清晰流畅的;但是,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敌人开始主动示好……他就彻底没了主意了。 “你的意思是……”说话很是干巴巴的,葛成志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余裕,“冯·卢克纳尔公司……想要雇用我?” “对。当然。你在事故当中的表现让人印象深刻,这一切我都听手底下的那群笨蛋汇报了。”点点头,外国人一伸手,晃出了一个全息窗口,上面显示的是葛成志利用海伦娜当做翻译与那些士兵进行谈判时的录像,“无论是处理手段还是临场反应,你的表现都可以被称作完美,就连今天与我的谈话都一样。你的年龄也足够让人惊讶,这么年轻就拥有如此的能力,有哪个优秀的领导人能够不心动呢?何况……”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沉重了下来:“现在,公司内部出现了严重的理念纷争。有人坚持认为,我们已经拥有足够的军事实力,应该不惜一切手段来谋求政治影响了,而我还是认为,我们依然是安保公司——我们不是军队,我们应该做的是安全与保护。就像这次在圣德尼区发生的事情……” 忽然停下,他左右看了看,又专门调出来一个全息窗口,不知道做了什么操作,最后才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那帮王八蛋!那帮脑子里面只有生意的混蛋!他们简直就是疯了!究竟是怎样的恶魔才能想出那种主意?下地狱去吧,主是不会宽恕他们的!” “……那,那个,王先生?”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在圣德尼区被杀死的那个小女孩的身影,葛成志咽了口口水,“请您不要这么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冯·卢克纳尔公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是这种集团!这和纳粹,和法西斯主义者有什么区别!?我们的目标……我们想要实现的……明明……”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中年人抓着自己的头发。忽然,他又转过身,一把握住了葛成志的手,“我必须从内部改变这个公司!所以,请你祝我一臂之力吧,葛先生!公司的情报方面我根本没有任何能够指望上的人,而这时候你出现了。这简直就是上帝的安排!” 第一百五十二章 海伦娜看得出来,葛成志现在有些懵:他原本做好的那些心理准备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表情就像是得知二战当中德国人越过了阿登森林的马奇诺防线守军一样。原本认为是敌人的人却被证实立场相同,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击足够让人慌了手脚。 本能告诉海伦娜不能信任面前这个人,但这种本能的可靠性很让人怀疑。看着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够倾诉的人而在不停倒苦水的那位,她皱了皱眉,在不能拿出任何有效证据的情况下只好在一边默默品着红酒。这种红酒的品质的确很好…… “公司的高层已经变质了。他们开始追求政治利益,追求原本不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中年人继续向葛成志倾诉着,“我感觉很痛心……但又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改变什么。所以我认为,哪怕我现在没办法改变什么,我至少要让能够改变什么的力量进入到公司里面,随时等候着发芽……” “……哈……”脸上满是困惑,葛成志点点头,“老实讲,王先生,你也应该知道中国政府对贵公司的态度。因此,从小到大,我接触的关于冯·卢克纳尔公司的新闻一向是以负面居多,再加上圣德尼区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十分痛心疾首地低下了头,中年人像是要道歉一样,“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我现在需要力量来改变着一切……” “但是您……您要让我仔细考虑一下才可以。”能够明显看得出,现在葛成志的意志动摇的有些厉害,原本流畅的语言出现了明显的磕绊,“这么重要的事情……啊,抱歉,我并不是说我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我的意思是,那个,嗯……” “我知道,这样突然的就职邀请让人很不容易做决定。事实上,当初失业的我突然接到公司的邀请的时候,也是很不知所措的——我不知道一个私人安保公司为什么要找我这种人,这种一看上去就知道和暴力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中年人回答,“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地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葛先生。我们……” “是的,当然,我很明白这究竟是多么大的诚意。但是我还是需要认真地思考一下,真的。我刚刚……刚刚被自己所信任的祖国背叛过。这种心情让人很难受……” 在葛成志依然用连海伦娜都察觉到的动摇托辞在推脱,甚至已经流露出了自己的真心话的时候,海伦娜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妙。这倒不是来自于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在这方面上她一向不擅长。让人感到不妙的地方来自于这个房间里面那个处理速度惊人的主机,她感觉那个大家伙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根据最新的人体工程学原理,绝对安静的计算机并不利于人们高效率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所以适当的噪音被加入了进来,这些声音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用来直观地判断计算机的运行情况。作为其中的老手,她明显察觉到了不正常。这种不正常是很熟悉的。 有人……在试图入侵这个房间的计算机? 海伦娜的分析并没有能继续下去。忽然之间,整栋房间被大大小小的全息窗口所填满了,上面大部分都是冗杂的英文文件,还有一些闪烁着红色的感叹号,明显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被这种突然的事故吓了一跳,葛成志和那个男人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方手脚很利索,在下一秒立刻反应了过来,调出控制台开始操作:“……抱歉,葛先生,看起来我是时候给自己的系统升级一下了……” 这次的入侵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凭借着下意识的敏锐直觉,海伦娜这样想。但是,她又完全不能判断出还能有什么情况。那微小的声音变化告诉她的信息很明白:入侵就到此为止了。但是,真的只有这些? 还没等她继续竖着耳朵从那些声音里面探出什么新的信息,葛成志那边的对话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被一直劝说着加入公司的葛成志忽然变了脸色,一扬手,把酒杯里面的红酒全部泼到了对方脸上:“我说过,我刚刚被自己的祖国欺骗过,我不想再被欺骗一次!你个王八蛋!” 这种激进的行为立刻让几名持枪守卫从门口外面冲了过来,将枪口指向这边的两名客人。立刻制止住守卫的行动,中年人拿出纸巾:“我们……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葛先生?” “一点儿误会都没有。我英文说的不流利,但至少还能看得懂。”不知道什么时候,葛成志手里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刀片,“你tmd就是那场屠杀的策划者!你就是该死的法西斯!” “啪”。事不宜迟,立刻果断地敲碎了高脚杯,海伦娜上前两步,用锋利的边缘成功划开了一名警卫的动脉,然后试图把他手里的枪抢过来。但很快,另一名守卫的枪口就顶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不得不举起手——试图冲向中年人的葛成志下场也是一样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等到两个人都被死死压在地上,那位中年人表情看上去有些遗憾:“到此为止了吗,葛先生?我原本以为,我们谈得很愉快呢。” “一点儿都不。我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愤恨地抬着头,葛成志回答,“如果不是那个恰到好处的档案大泄露,我还根本没办法看穿你的真面目!” “……实际上,只要给我一些时间,说服你接受我的思想应该是没有什么困难的。”表情更加的遗憾,中年人走到窗边,打了个响指,让面前的窗户打开,“只不过我没必要在低等的黄皮猴子身上浪费这种时间。你用自己的能力争取到的最后机会也就是刚才了……真可惜。我决定采用一些与众不同的方式来赐予你死亡。” “两分钟后,一根杆子会从这个窗户伸出去。你会慢慢走上去,走到尽头,然后继续向前——被脖子上的套环绞死。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处刑方式。慢慢享受吧。” —————————————————分割线——————————————————— “赵将军,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究竟是多么地愤怒。”两个大拇指头上下交替着,华博涛简直就是咬着牙切着齿把这几句话说出来的,“就是因为你的单向不透明,我们浪费了一名能力极佳的情报人员的大部分时间,并且最终失去了他!这让国家投入了多少无谓的资源,你知道吗!?” “但是你也要明白,正是因为你们有一名情报人员在盯着她,‘黑手套’同志才能够长期埋伏到不列颠独立势力的核心!”几乎是针锋相对的,赵将军回答,“而且,这次营救葛成志,也会让‘黑手套’同志面临比较困难的处境……” “明明只是顺手牵羊而已。那个制药公司不也正渴望着那个移动抗体样本呢吗?” “你也是干这种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任何一次所谓‘顺手牵羊’的任务都有可能导致极大的风险!” “所以呢?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 “不,我给你的解释现在应该还在巴黎。等那个人回来,你我就算两清了。” 说到这里,对话暂时告一段落。拿起那把茶壶,对着壶嘴慢慢灌了几口茶,看着对面这个与自己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了几十年的老将军,华博涛忽然笑了:“我发现,也就在你面前,我敢痛痛快快地发回脾气。到了其他地方,还真不敢轻易这么干。” “谁不是呢。”脸上同样挂上了苦笑,赵将军摇了摇头,然后忽然话锋一转,“这么说,关于‘黑手套’的事情,你是肯原谅我咯?” “这话我可从来没说过。这件事情回头再说,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葛成志从巴黎揪回来,随后我赶快组织相关人员看看这颗种子适合干什么样的工作……” “白手套”同志牺牲的实在是太冤了。一边和赵将军交流着葛成志回来后的事务安排,华博涛一边有些惋惜地想着。谁能够想到,他一直追踪着的目标,竟然是……竟然是我军的高级情报人员呢?就像刚刚赵将军说的那样,这种情报的沟通不畅反而帮助了“黑手套”的潜伏工作……唉。 想到这里,他又瞥了一眼手上的档案。仙蒂·卡特,仙蒂·卡特,果然,这只“黑手套”,藏得真是足够深了……也不知道,那边的营救计划,究竟进行的顺不顺利? —————————————————分割线——————————————————— 葛成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虽然他明白,这种愤怒大抵上仅仅是被戏耍之后的恼羞成怒而已。依然咬牙切齿地瞪着身后的外国人,他被一下子推到那根真的伸出来了的板子上,脖子上被套上了,身后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着,逼迫他往前走。 这个人绝对是个疯子。他有时间来欣赏这种无聊的处刑,却连把戏继续演下去的耐心都没有。而且,这么想来,这场戏他其实安排的已经足够多了:从最开始留下了自己,让自己认为虚张声势起到了欺骗的作用,到后面,将两个人扔到小黑屋里面消磨反抗的意志与精神力量,然后给他们留下繁忙的、疲劳的中年人的第一印象,最后成功利用演技来骗取信任。这一切的规划简直每一步都切中要害,足够骗到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也难怪,能够策划出那种惨无人道的行动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个正常人? 葛成志认为刚刚的意外并不是意外。那绝对是昨天联系他的仙蒂·卡特小姐办的好事,至于目的,也许就是让她带走自己的时候收到的阻力更小吧?或者作为自己对系统入侵的一种验证手段,可能性有很多。 “哦,这种处刑方式我的确见到过。”这时候,葛成志听到了来自左手边海伦娜的低吟,“在一部小说作品当中……当初它的设计者绝对没有想到它可以在摩天大厦上被实行。” “抱歉,海伦娜小姐。”扭过头看着对方的侧脸,葛成志感到一阵愧疚,“我似乎还是没能做到让你我成功脱身……” “没关系,葛。你做的已经相当出色了——真的相当出色了。能够在这次事件当中遇到你是我的幸运。”这时候,令葛成志格外惊奇的,他在海伦娜的嘴角边发现了那细小的弧度:这段旅程以来,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海伦娜的微笑,直到现在,“你知道吗?我怀疑自己可能喜欢上你了。没有女人会放过优秀的男人,不是吗?” “海伦娜小姐……” 葛成志把海伦娜的话当成了一种安慰: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去区分这番话的真假,而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没有给他留出这种余地。在不情愿地向前移动着步伐的同时,他的注意力依然紧绷着,时刻感受着周围一切可能的突发情况。那是两个人唯一的获救希望。 仙蒂·卡特……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出现!?难道你们真的不在乎我身上的抗体了吗? 耳边的风声在慢慢变大,而板子也开始左右摇摆了起来。费力地吞下一口唾沫,葛成志看着脚底下令人眩目的风景,以及逐渐逼近的边缘,心里终于不得不开始发慌,闭上了眼睛。脚尖已经触及了什么都没有的部分…… 风声在逐渐变大。等等,自然情况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风速变化? 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猛然睁开了眼睛,他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冰冷的触觉。一把刀的刀尖轻松地划开了他脖子上的绳套,让其因为搅动的气流开始在空中乱摆。随后,他的胳膊被一把抓住:“坐好了亲爱的,我们启程了!” 这是什么东西?单兵飞行器?为什么刚刚没有看到。隐形了吗? 来不及多想,在强烈的动力下整个身子顺着一起向左外飘,他所能完成的动作仅仅是将刚刚顺手抢过来的刀朝着预估的方向扔了出去,然后用血流不止的手稍微勾了一下长长的板子来完成适当的减速。子弹贴着耳朵飞了过去,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利用那把刀,海伦娜成功割断了绳子并且抓住了从身前飞过去的这个交通工具。 “这是两人用设计……给我掩护!”似乎用最快速度接受了海伦娜的超载,仙蒂用一个干净利落地动作把腰间的手枪甩给海伦娜,“准备着陆,我们得杀出去了!” “为什么不能直接飞走!?” “他们有防空武器,亲爱的!” 仙蒂的话刚刚说完,一发很简陋的增程震撼榴弹就在三个人的身边爆炸,让葛成志的两只耳朵都在嗡嗡嗡地响着。用力揉了揉,眼看着就要接触地面,他立刻跳了下来,就地打了一个滚来减小受到的冲击:“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们的接应呢?” “没有计划!也没有支援!”把剩下那把枪从腰里面拔了出来,仙蒂用力吸了两口气,“只有两把枪,躲在我们后面!向南,找到汽车!” 第一百五十三章 石家庄一中在今天复课了,这是上午来探望葛祎伟和其他三个人的学生会与团委成员带来的消息。对于葛祎伟的事情,考虑到他的未成年人身份,相关机构的保密措施似乎做的不错,无论是“零号病人”还是他犯下的罪行,学生会长董凡旭和团委书记李白亦都不知道——或者说,没有显示出知道的迹象。两个人对于这个家居然同时塞了校花大赛的前三名表示出极大的惊异,还随口开了几句脸色苍白的葛祎伟的玩笑。离开之前,他们希望四个人尽快回到学校,尤其是学生会长还抓住了魔理沙的手: “你可是我们的功臣,丽莎。而且,好多你的粉丝在开学之后看不到你,可是直接冲到学生会来质问我了。” 李白亦也把早苗叫到了一边,偷偷地表示了像是“团委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这次输了没关系,我们下次再赢回来就好”的意思。对于这些话,早苗能够回应的也只有苦笑:看来,这段时间在石家庄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些学生来讲,或许只意味着一段时间的宵禁,甚至用更轻松一点的说法,一段难得的假期而已。这样的话,双方无论在思想上还是情感上……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相交的地方。 现在马上就到中午了。葛祎伟在房间休息,能看得出来上午的对话让他精神上十分疲劳;灵梦也在休息,因为她的任何行动最优先的选择都是休息;魔理沙在打扫房间;而早苗自己一个人,则是戴上了围裙,开始准备四个人的午饭:“唔……葛先生的话,不喜欢吃太软的米饭……芹菜还有一点……” 忽然感觉胸口有些不舒服,手里拿着勺子的早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种咳嗽持续了有一分多钟,让她感觉自己甚至都要把心肝全部都咳出来。等摸着自己的胸口恢复了正常,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急忙拿起旁边的布,将灶台上的血迹擦干净。 ……她的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在昨天鼓起勇气反对葛祎伟的观点。至少,在最后的时刻,她希望葛祎伟能够陪着她平平静静地走完。或者……就算走不完,她也希望葛祎伟能够再次审视一下自己的思考。 祈求奇迹或许不需要付出代价,但一定是要冒着风险。哪怕最后奇迹并没有出现,对于风祝身体的损伤也可能会留存下来。或者说,如果祈祷一切正常,成功唤起了奇迹,那施术者反而才有较大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且,在失败之后因为愤怒而强行进行战斗,在听到葛祎伟的呼唤之后立刻从病床上挣扎起来拽掉所有连接着的治疗仪器,这种种行为对于身体的损害已经不是一星半点儿了。到现在仅仅是咯血的症状,或许应该归功于早苗自己的运气。 “……葛先生……” 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做好。接下来要静静地等着锅里面的肉炖好以及米饭蒸好,随后炒几个菜就行了。慢慢地坐下,早苗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厨房,忽然感觉心口有些疼。 “……我不想死啊,葛先生。我想和你一起好好地活着……” 她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伴随着一滴一滴掉在围裙上的眼泪。这次的哭泣没有声音,默默地,因此她也没有必要刻意去隐藏。每一滴眼泪都像是从她的心上抽走了一丝丝的肉,让人疼痛不已。她不能把这一面呈献给外面的三个人看——大家所承受的眼泪已经够多了,这最后一点很有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葛祎伟必须要团结起来大家的精神,继续担得起主心骨这个身份,否则……他们这些人,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会完全被消磨干净。 但是不能这样。至少,这个团队必须要活着。现在,这个四人团队的存活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了:他们知道时间机器的存在,承担着如此多的情报、泪水、真相与谜团,每一个都赋予着他们沉重的责任,无处着手却又切实存在的沉重的责任。责任,这是葛祎伟最为看重的事情,也是他在经过这么多努力之后,终于让早苗所认同的事情。 “早苗!我房间打扫好了,你那边需要帮忙吗?”外面忽然传来了魔理沙的喊声。急忙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早苗向外面回应着:“啊,我马上就好了!等我炒好了菜请帮忙摆一下盘子好了!” 绝对不能被看出异常。咯血这种事情,应该可以想办法瞒过去,就说自己的喉咙被硌破了好了。或者,可以去查找资料寻找一个更好的理由。这样想着,早苗把炖好的肉端下来,准备开始炒菜。 —————————————————分割线——————————————————— “……坏消息,关于我出国的事情,司法局那边给出的回复是不允许。他们重申,让我仔细阅读关于社区纠正的有关规定。”紧皱着眉头,在这次的饭桌上,葛祎伟宣布了这个他刚刚获得的消息,“而且,王阿姨知道了这件事情。现在玉琳姐要在下午好好来找我谈谈这种肆意妄为……早苗,可能要麻烦你对付一下玉琳姐了。到时候,就说我出去了吧。” 对于这种拒绝,葛祎伟是有着心理准备的,但他没有想到是那么基础的事情,基础到写在人家早就明确让认真阅读的规定里面。吃完饭之后,他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面,看着这些熟悉的事物,把头埋在双手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心烦意乱地把口香糖塞到嘴里。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这个道理葛祎伟明白,但就是冷静不下来。早苗反对了他的想法,那个在前段时间几乎对他言听计从的早苗,这或许能说明什么问题——像是,自己的决定已经错到离谱而荒唐的地步了。连灵梦也没有支持他。现在,在已经根本没办法击碎的名为现实的壁障面前,认怂似乎并不是一个可耻的选择。 所以,要认怂吗?就当时间机器什么的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当一切都是场梦。至于幻想乡的三人组……哪怕当做是从大街上捡了三个备选女朋友,也算是赚的,不是吗? ……当然不是吧。那样还让我怎么挺直腰板做人。该做的事情必须要去做,这可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就能放弃的事情。狠狠地咬了一下嘴里的口香糖,然后把这个已经完全失去味道的东西吐出去,他用有些怀念的目光看着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毫无疑问,无论能不能成功,自己又将会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很长一段时间了。 高中生活过得很愉快。很高兴。真的。能够一家人一起舒舒服服地吃顿饭很高兴,更何况连那三位能够托付生命的,情谊早就超过朋友的女性都可以参与进来。这段时间的心情真的很放松,但似乎我并不是可以放松的那种命…… 手向左边探了探,一下子就摸到了被拿进来的那把刀的刀柄。当自己把这东西带进来的时候,还被眼尖的灵梦发现了,她立刻开始质问,问葛祎伟是不是想要自杀,那种态度和语气像极了教训魔理沙的自己。她会做出这种猜测也没办法,不过自杀……无论如何,在已经被你们从这个词语手里救过一次之后,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可耻的事情了。 刀尖在逐渐逼近着葛祎伟的手腕。在部队的时候,他接受过有关人体结构的相关培训,因此很清楚手腕处的动脉究竟要割哪里,割多大力度才有可能造成严重影响,手筋也是一样。不过,把理论知识转化成实际毕竟需要极大的勇气,紧紧盯着刀尖,做了很多次的深呼吸,他还是没能下手。 右手在发抖,抖得厉害。有的人认为,人对痛苦拥有耐受性,疼得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但这应该只适用于那种持续不断的疼痛。实际上,如果疼痛过后迎来的是长时间的舒适,那么对于疼痛的恐惧反而会更深地烙印在神经上。 这就是造成当下尴尬局面的原因:他开始不敢下刀子了。看着依然在颤抖着的刀尖,从内心深处感受到自己的无能,葛祎伟狠狠一闭眼,用力扎了下去。 血是肯定有的,疼痛感自然也不必说。不敢拖延太多的时间,用这种疼痛刺激着让大脑清醒,葛祎伟开始转动刀柄,集中精神探寻着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终于,那种触觉被清楚地感受到,他用力向外一挑,立刻用摆在旁边的纱布把手腕两三下缠了起来,视线则是盯着已经被挑到地上的那个小小的东西。那是在拘留所的时候,用特殊注射器注射的小型芯片。这种芯片在注射和取出的时候都是胶体性质,实际上就是一种最简单的可以重排的正方体微型机器人,每个的长度大概为0.05毫米,注射入体内后重排成一个最简单的信号发射器——不仅仅是这个小方片,还有一条会延伸一段距离的防破坏“细线”。需要取出的时候,会由外界先传递指令令其变回胶体性质,随后用特殊器具取出。当然,如果想要暴力取出来的话,也只能像葛祎伟这样,直接挑出来了。 “呼……”长出了一口气,把地板上的那个小东西捡起来,葛祎伟挠了挠头,“这东西在离开人体的时候应该会停止发射信号……要准备逃跑了。” 幸好东西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拾掇她们三个人的行李的时候还有些麻烦……唉,如果不想跟着一个逃犯去犯傻的话……她们也该解脱自己了。 —————————————————分割线——————————————————— 对于葛成志而言,过去的几个小时绝对是他人生当中起伏最大的几个小时,就连在巴黎遭遇的事件都没有办法与之相比。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原本处处提防而最后又不得不求助的“敌人”被证明是祖国来营救自己的特工,没有被他们所抛弃的感觉让葛成志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不少,哪怕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之后立刻与海伦娜这样的大美女分别登上了回国的飞机也没能让他的心彻底凉透。 但是下了飞机之后那个叫华博涛的人泼的那盆冷水却办到了这件事。 现在,他面前的全息窗口依旧显示着那些证据,葛祎伟,他的亲弟弟用刀把他们的母亲捅死的那几分钟循环播放着,旁边则是医院的诊断证明,向他阐述着那个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异常的兄弟是个精神病的事实。精神病?你在开什么玩笑?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葛家已经崩溃了。两个人的姥姥姥爷已经去世了,爷爷奶奶则因为儿子做出了在十五岁就让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怀孕了这种荒唐事而早就与葛文豪断绝了来往。这些事情让他很难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 “小伟……你……究竟是怎么了……”紧咬着下嘴唇,他痛苦地自言自语着,“也没能见到爸妈的最后一面……” 他现在特别想要回去,不管是质问也好痛骂也好,他特别想要见到自己的那个被判了三年刑缓刑四年的弟弟,虽然见了面之后他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是世界上总不会有那么好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在伦敦的翻版一样,华博涛抛出了这样的话: “加入我们吧。我们正好需要补充新生力量,你的表现不错。” 但比起在伦敦的欺骗,他的威胁要直接得多:“你的户籍已经不存在了,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帮你恢复——你的事情会很麻烦,而偏偏,政府里面都是一群嫌麻烦的人。……此外,如果你拒绝,你弟弟的事情,我就不能像之前那样用‘内部员工’的借口帮忙了,尤其是你弟弟身边的那三个女的。” 所以他没办法回去。在和华博涛谈完这些事情之后,葛成志表示自己想要好好睡一觉,不过他也没这个精神力量在如此多的情报涌过来的时候安心休息。华博涛没有戳穿他的这个谎言,仅仅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这边一眼,就离开了这个房间。然而就是这个眼神让葛成志的心理压力更大了: 很明显,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国家不可能上赶着要自己这个高中生。如果这个被当做考验的坎自己表现过于差劲的话,哪怕自己点了头,也可能明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毕竟,“葛成志”这个人现在在法理上,基本上与“死人”没有区别。 该怎么做?应该做些什么?总不能一直这样消沉着。但是,内心当中的确是一点儿干劲儿都涌不出来,被悲伤填的满满的。或许这个时候要真能睡着的话,睡一觉是最好的。叹了口气,挥手关掉了全息窗口,他翻个身,刚刚想要睡一觉,另一个全息窗口突然就崩了出来: “葛成志,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了。”窗口上,不出预料的,华博涛一脸严肃,“你的那个弟弟破坏了公安机关植入其体内的追踪器试图潜逃,现在已经被相关方面围困在石家庄郊外的某个地方。司法系统和公安系统的人找我来要说法,但我没时间。我直接把通讯接过来了:记住,我们不会对你的言论负任何责任。一切看你发挥,但最终解释权……在我们手里,明白吗?” “最后给你两个建议:他们在这个案子上积累的对我们的不满已经彻底爆发了,不要再指望着能凭借这则通讯的特殊性质。以及……注意保密原则。”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简直就是最后通牒。听完华博涛的话,葛成志感到自己的心彻底凉透了。看来,能不能解决,或者说打算如何解决这次的事件,将会成为考核的最后一环,而且事件的主角还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血亲。如果自己的能力没能达到他们所期望的程度,那就到了考验忠诚——是选择亲人还是选择司法公正——的时候了吗? 这种时候一定要冷静。从床上爬了起来,在通讯接过来这段短短的时间里面,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以免是视频通讯让对面产生不好的印象。看上去,华博涛似乎把一切解决方法都锁死了:他们不会对葛成志的话负责,而且也不允许葛成志透露太多信息,而且对面还是已经陷入愤怒的相关人员。但是,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可以钻的空子。没有人会出真正无解的题目,不是吗? 葛成志的思考就到这里了。很快,通讯接了过来,是语音,没有视频。说话的人用语很礼貌,但明显能够听到一股怒气:“您好,我是石家庄市新华区司法局的工作人员。您就是……葛祎伟先生的关系者吗?” 这个级别不对啊。华博涛利用自己的关系进行施压,对方如果要抗议的话,至少也会采用相等级别的人物……为什么会让最基层的人员来做这种事情?立刻冒出了这种疑惑,葛成志平复一下心情,立刻给出他认为这种时候应该给出来的回答——要有威严,最好稍微带些傲慢:“你好。我刚刚接到消息。葛祎伟的事情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又出了什么意外?” “您那边没有及时沟通吗?您的这位……好吧,葛祎伟,在宣判进入缓刑期之后,他向我们递交了申请出国的申请,完全不顾我们之前已经通知到位的《社区纠正办法》里面的相关规定。在我们拒绝了这个申请之后,他居然暴力从手腕里面挖出了自己的定位器随后试图在相关人员的帮助下潜逃!……我们甚至差点儿就这么让他给跑了。现在他被围困在一栋建筑物内……” “他患有相关的精神疾病,这个证据可是货真价实的,没有水分。”用这种承认自己在其他地方动了手脚的语言增强可信性,葛成志打断他的话,“你们有没有确定现在他是不是处于精神疾病的发作状态?” “我们专门派了一名医生过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可是,房间里面出现了武力抵抗,差点儿有一位同志受伤。”说到这里,这个司法系统的人员怒气似乎更旺了,“正在谈判的同志在尝试对话,我们担心有人质……啊,他接受了。” “把对话接过来,让我跟他谈。”……暴力顽抗?不可能。要说逃跑还有可能是那个什么事情都有些自己的想法的弟弟做出来的事情的话,这种不会有任何收益的垂死挣扎绝非他的选择。现在肯定是有更复杂的情况。凭借着自己对葛祎伟的了解,葛成志当机立断,要求获得和葛祎伟的对话权,“我会让问题解决的。” “那样最好不过。”这个基层人士的怒气此时已经显露无疑了,“您要知道,我们司法局这边已经承受了很大压力了。葛祎伟的这个案子再这样搞下去,是要让全国看我们局,看石家庄司法系统的笑话啊。” 葛成志感觉自己似乎隐隐约约把握住了什么。华博涛的那句“政府里面都是一群嫌麻烦的人”此时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而对面所传达出来的那种“只要能不引火烧身地解决麻烦怎么样都好”的思想也很明显了:之前判刑那种主观的有争议的事情如果要说司法不公正,还能把锅全部甩到华博涛这边的秘密工作部门,表示自己是无辜的,但是这次的事情一出要是还不做点儿什么,他们司法部门的锅怎么样也甩不掉了。这边承诺不了任何好处,所以他们不可能强行拦下这个麻烦。可换个角度想,如果能够有个台阶下,鉴于之前已经做了手脚,对面也就会立刻顺着下来,因为这样一直僵着真的很麻烦…… 这就是为什么来对话的是基层人员。这是一种巧妙地表态:这不是什么大事,根本不需要伤了“高层”之间的和气,就是最简单的手下人的为难而已,你那边借个坡我就能滚过去。当然,这可完全不意味着这边可以继续持强硬态度坚持要求放人:那样一来,对面的“高层”也就可以表示,这边已经“仁至义尽”,是你逼得太紧,手底下的人为“不懂变通”,我没有任何责任。 既然如此……这个台阶,究竟要去哪里找呢?对面很明显是想要让这边劝动葛祎伟让事情维持现状。医生都准备好了,怕是只要能劝出来,医学证明立刻就能开好…… —————————————————分割线——————————————————— 灵梦感觉到了葛祎伟身上散发出的焦急的气息。她有些后悔,感觉是不是自己在葬礼上的不声不响和早苗的反对对他的冲击有些大,否则他是不会搞出如此焦急的计划的,简直就像是明天再逃跑就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测的事情一样。这种仓促的逃跑最终只会带来这样的结果:四个人被困在这里,屋子外面明里暗里全都是黑洞洞的枪口,随时准备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把他这个“潜逃的精神病人”一枪击杀。 对自己体力的错误估计或许也是原因之一。葛祎伟似乎忘记了,他现在的小身板并不是当兵的时候经过了大量训练的那副躯体了:时间机器让一切都回到了这个时间点,除了那该死的海格拉姆躁狂症。在被发现潜逃而遭到追击的时候,他的动作和三个人的配合明显不如之前流畅,磕磕绊绊的。现在,喘着粗气,将左手腕的绷带小心翼翼地揭下来,他脸上的表情痛苦夹杂着后悔:“听好了……对面应该不知道屋子里的具体人数,或许会认为只有我一个。等下我出去投降的时候你们三个人给我跑得远远的,明白吗?……真是的,这下子刑期肯定又要加,说不定还得强制住到精神病院里面去……” “我们应该还有谈判的资本。至少,周旋一下吧。”摇了摇头,灵梦提出自己的建议,“你现在可是指挥着三辆直-50级别的战斗力。” “但是这三辆直-50拖着一个将近残废的累赘。我甚至连进攻性质的武器都没有。”摇了摇头,葛祎伟否决了这个想法,“等无人机把通话用的终端送过来我就投降。这样说不定还能少加点儿刑……不过想要再逃跑的话肯定就更难了。” “……就一定要……” “一定要,早苗。否则我良心过不去。”把新的绷带在手腕上缠了两下随便绑住,也不管伤口的具体情况,葛祎伟倒吸了一口两期,“以后我再也不用这么钝的刀划手腕子了……当真疼得要死,说不定还感染了……” “葛先生!”突然站到葛祎伟的面前,早苗舔了舔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了的下嘴唇,脸上露出很坚决的表情,“就不能不去做吗?时间机器已经和我们无关了,我们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拥有者是谁,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去找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得去。因为只有我们会去了。其他人甚至连有这个东西都不知道。”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葛祎伟叹了口气,“好了,无人机进来了……你们躲一躲,别让他们看到。我准备投降……让开早苗!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要放弃,也得先投降再说!” 听到了这句话,三个人最终还是行动了起来。在暗处看着那坐在角落里面,手腕上绑着绷带,一部分身体还被阴影笼罩的葛祎伟,灵梦忽然感到有些心痛。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她看着那个多旋翼的小型无人器慢慢靠近葛祎伟,后者想用受伤的左手腕撑着地站起来:“我现在是在与谁对话?” “……小伟,是我。葛成志。” 从扩音器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先是露出了有些难以相信的表情,葛祎伟揉了揉脸:“……我就知道你还活着,老哥!……咱们的家被我毁了。我没能替你守好它。抱歉。” “……你说的事情应验了。我的确在巴黎遇到了很多……很多事情。”葛成志的声音表面上听上去很平静,但依旧悲伤,“我这次是来处理你的逃跑的事情的。你为什么要出国?” “因为时间机器。咱们的家并不应该被毁掉。”似乎是用这种隐晦的说法试图诱导着葛成志认为他是要回到过去改变现状,葛祎伟的声音斩钉截铁,虽然带着一些颤抖,“所以我必须出国。……当然,失败了。我现在打算投降。” “现在?以后你还会再次逃跑吗?” “当然。直到成功为止。” “……这可是很麻烦的事情。你会给很多人添很多麻烦的。” “但是我等不了七年。七年过去了之后,谁也不会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哥。……求你相信我。” “……你要去哪儿?” “先去蒙古温都尔汗,然后去日本……松山市。” “我会帮忙的。……最后再让我问一句,爸妈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应该看到记录了。妈……是因为我病发捅死的……爸是被敌人偷袭杀死的。当时我们两个正抱在一起哭。” “我知道了。……再见。” “不,哥。”摇了摇头,葛祎伟的眼神坚定、温柔而残忍,“我知道你现在在什么部门里面。我知道华博涛老爷子。他真的对你很好。……所以,永别了,哥。” —————————————————分割线——————————————————— 葛成志应该承认,他现在已经彻底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弟弟了。他甚至开始相信那套“他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论调——不,之前也不是说不相信,但是真的很难接受。但是,今天的对话已经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件事情了。连华博涛的名字都报出来了,这还要怎么怀疑? 葛祎伟最后的那句话让他心里并不舒服。永别吗?这个词听上去就像是要死人一样。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他叹了口气,又一次活动起自己的大脑,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达成葛祎伟给自己提出来的目标。他相信会有办法的。 最基本的那些东西不会变。司法系统怕麻烦,仅仅是名义上的“压力”已经施加到了极限,没有好处的话不可能再做这些进一步“脏活”。那么,突破口的话……嗯…… 葛成志感觉自己已经想到了。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尝试一下。 “……给我接在场的那位医生。谢谢。” 不得不说,司法系统的高层,还是很聪明的嘛,已经充分留下了解决的手段,只不过需要这边表个态而已。 —————————————————分割线——————————————————— “是,是。我已经知道了,要出示患者处在发病状态的证明。是的……哎?去国外就医?这,那个,这恐怕是不行……这需要很严格的……”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于洋小心翼翼地看着旁边持枪的那几个人,以及把自己叫过来的张律师。作为一个精神科的医生,他和张律师的合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一些不合法的勾当,干的最多的就是开假的精神证明什么的。今天他刚刚一下班,就收到了联络,说是一个大单子,于是急匆匆地就赶了过来——事实证明这单子的确够大,枪都给举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把小命搭进去…… 刚刚那位司法局的工作人员已经警告了自己,让自己好好配合通讯里这位大爷工作。据说,现在他们是在围困一名罪犯,而通讯里面的人要保他,于是就有了自己的事情。因为犯人的原资料就有着精神病的确切证据,所以他只需要提供对方在实施潜逃行为过程中处于疾病发作状态的证据就可以了,可谁能想到…… “不行不行,这位先生,要是想给缓刑期间的人办理出国手续是很难的,何况还是一下子去两个地方。不行不行。”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于洋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真是摊上了麻烦差事,然后开始暗暗拟定方案,“太难了……” “这位医生同志,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件事情。”这时候,对面传过来的声音里面透露出的不耐烦让他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我们这个部门,性质比较特殊,所以没办法给你什么实际好处。但是对我们来说,摧毁一个人,倒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能明白吗?如果你不能干,我就再找其他人。不过因为你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也必须得……” “别别别,千万别!我求求您,有话好商量是不是?”急忙服了软,就差跪下磕头了,于洋简直要哭了出来,“我跟您说实话,这件事情的确能办成,只要把我指定成主治医生,然后我写一份报告表示那两个城市对病人的病情有决定性的好处再找几个同行当佐证,然后把申请递上去就行,他这个海格拉姆躁狂症因为有大脑病变,属于‘严重精神系统疾病’的边儿上,努努力就能给划进去。关键问题是,第一指定医生和找其他伪证这事要打点,第二让申请通过也要打点,毕竟医生和一名司法系统的人要作为陪同人员,这类申请的通过率也本来就低。这两笔钱加在一起,您要是全让我来出,还不如杀了我好……” “……钱的问题,你可以直接找病人要。他会配合你的。我们也不是法西斯,不可能全让你来担。”像是故意卖关子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着,对面这样回答,“但是我也警告你,最好不要搞什么花样。……我们这边的刑讯专家可是不少……” “我,我一定给您把事情办得妥妥的!您就一百个放心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阿克曼感觉,风见幽香最近有些不对劲。 当然,她本来就是一个充满着谜团的人。突然地出现,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地消失,除了那种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身边会产生的安心感之外,风见幽香对于阿克曼来讲完全就是一个异常值得怀疑的对象,是按照正常途径来讲绝对不应该获得他信任的存在。但是……可是…… 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让他无法对这位冰山美人产生任何怀疑。就像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克曼就已经把自己的性命,甚至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她了一样。这肯定和自己已经失去的记忆有关,但是……风见幽香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他有关这些事情的问题。在某些时候,比如说,她认为阿卡曼已经睡着而实际上后者并没有睡着的时候,阿克曼能够听到她的叹息,以及一些自言自语。 “……我当初就应该努力怀上你的孩子。”阿克曼记的最清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不过,你还在就好……还在就好……不应该奢求那么多……” 所以,就是这样的风见幽香,最近有些不对劲。自从他们三个人被通缉,然后被神父安排在国务卿的私人住所之后,她就已经开始不时神秘失踪了,而现在,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她对于神父和苏菲亚的闪避——或许她也根本没想着要隐瞒这种事情。所以,作为现在唯一能够跟她说上话的己方成员,阿克曼觉得自己应该劝一劝她和其他人搞好关系。 今天就是个好机会。这是日常的绘画时间,风见幽香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的场合。左手拿着调色盘,右手拿着画笔轻轻地给面前的画添上最后一笔,阿克曼叹了口气,望了望天边的夕阳,下定了决心:“幽香,我想……和你谈一下。” “嗯?” 风见幽香的样子看着就像是没睡醒一样。有些慵懒地从长椅上起来,她用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将凌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怎么了?” 阿克曼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一直以来,他在心理上似乎总是被风见幽香压着一头,这都快成为两个人之间的预设立场了:“幽香,你最近……在干什么?苏菲亚她很关心你,神父也总是向我打听你的行踪……” “但他们两个人明显不是关心我。”似乎对阿克曼提到了另外两个人有些不满意,风见幽香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言语当中明显不是带着善意,她摇了摇头,“你没必要对我撒这种谎的。……以前的时候,你从来不对我撒谎……” “咳,咳咳,”阿克曼有些不明白风见幽香的想法:明明不肯告诉自己以前发生了什么,却又要不时地提两句“以前”,就像是在撩拨一样,让人心里很难受。故意咳嗽了两下,他装作没听到最后的那句话,“我们现在……毕竟面临着共同的敌人。太过特立独行的话,对我们这个团队是有害的。” “我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表情从不满变成了微怒,轻轻竖着两道眉,风见幽香从长椅上站起来,来到他的身后,“今天的画画的也不好……” “幽香,我只是想……” 实在感觉有些尴尬,阿克曼拼命想要把对话的节奏找回来,可在他摊开双手,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风见幽香带着调皮的表情的脸。在下一秒,两个人的舌头就已经纠缠到了一起:“嗯……啊……” “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不是你的工作。”像是有些不满足一样,在嘴唇分开之后还轻轻啄了一下,风见幽香宠溺地用自己的额头贴住阿克曼,“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这次,一定会。就交给我吧。” “我们是一个团体,幽香。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你。”摇了摇头,阿克曼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稍微蹭了蹭,又突然想到不能这样,稍微离开了一点儿,“我们要……” “没有什么我们要。交给我就好了。就像以前一样。”有些强硬地把想要起来的阿克曼搂在怀里,风见幽香说,“就像以前一样。然后,一切都会变得像以前一样。” “所以,你说的‘像以前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会幸福啊。傻瓜。” —————————————————分割线——————————————————— “呃……王哥,我没能想到是……” “叫我‘馒头’,小伟。你应该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都会有一个代号。”看上去还有些不习惯地抽着那根烟,全息屏幕上的那个人这样回答,“……我爸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作为报复,我告诉你他的代号:‘油条’。他最近骗我妈,说是去非洲出差,结果我用我的渠道一打听,你猜怎么着?他根本没去非洲!我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就像是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 “……呃,冒昧地问一句,馒头先生。”既然对方希望要用正规的方式进行对话,那就来好了。点了点头,葛祎伟端正了一下姿态,“您所说的‘您的渠道’,应该不是去您父亲的公司里找了个关系比较好的叔叔打听吧?” “……我说小伟,看在是自家人的面子上我说一句。这生意,你是不想做了是不是?” 啊,果然。自己哥哥这个同学,现在还是显得有些稚嫩。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把事实暴露出来了,而且想要强行装作自己神通广大的样子也是很像个小孩子。心里面叹了口气,葛祎伟有些疲劳地点点头:“请您继续……馒头先生。我对我的失礼表示道歉……” “馒头”。鬼晓得为什么自己哥哥的这个同学会选择这个作为自己的代号——或许是因为他在班里的外号就是“馒头”吧——不过在葛祎伟踏上日本战场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顶着这个代号的人都是解放军的长期通缉对象:这个家伙是日本游击队的主要军火供应商,神出鬼没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葛祎伟甚至相信,自己身边死去的超过三分之一的战友都是被这个人的军火打死的。在那个时候,他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位毫无原则的军火商……就是自己哥哥的同学。 这瞬间让他的警戒心提高了一倍。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仅仅是一个巧合,这个卖军火的“馒头”并不是日后那个卖军火的“馒头”,毕竟在熟人做客户的时候露出真面目这种无谋的事情并不像是那个被多方围剿依旧未能抓住的老滑头。现在,这个稚嫩的“军火商”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茶:“你怎么想到来这个渠道买东西了?” “……为了防身。” “唔,的确,石家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从这里买零件的人明显增多了。”用“零件”当做枪械的代号,“馒头”点点头,“而且我也接到消息了……好吧,反正瞒不住你了,是我爸的公司也接到消息了,说你……身份特殊,对吧?好像还有个相关的生意,但当时叔叔没让我看完就关了……” “馒头”的这两句话着实让葛祎伟大吃了一惊。透过暗示,他明白“馒头”所指的“身份特殊”就是“零号病人”的意思。像是“零号病人”这种情报能够被私人的公司搞到,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的:“啊,嗯……对,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想还是有个什么东西来防身比较好……” “嘛嘛,我能明白我能明白。所以,你想要什么型号的零件?bzs?zs?或者,转盘?”用应该是黑话一样的词代指了半自动手枪、自动手枪和左轮手枪,“馒头”使用看上去不经意打开的图片框让葛祎伟明白自己的意思,“而且,润滑油(子弹)打算要多少?” “嗯……其实,‘馒头’先生,我其实是这么想的,”小心翼翼地放低了姿态,葛祎伟摇了摇头,“涂火漆的(火药武器)不漂亮(不好用),咱有没有电镀的(电磁武器)卖啊?” 他能看到“馒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显露出了与其年龄相符的惊慌:“你想要电镀的?嘿,还真不愧是那家伙的弟弟啊……胃口挺大还。老实讲,涂火漆的处理工艺(相关审查手续)可比电镀的简单多了(宽松多了),所以更好卖。你要不是想搞什么大事的话,干嘛非得要电镀了,涂火漆的明显就够用了……” “这个嘛……这是个习惯问题。我爸平时给我用的零件就是电镀的。”想来想去只好搬出了这个谎言,葛祎伟挠了挠头,“所以我要是用电镀的明显更方便。您能明白吧?” “这可真是……我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对了,我其实还有个要求。”硬着头皮,葛祎伟最终还是恬不知耻地把那个要求说了出来,“我想,最好东西能带出国最好了。因为我最近要去国外治病……” “出国!?我的妈呀,你这真是把我当成大罗金仙了?”终于掩饰不住了自己的震惊,“馒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葛祎伟,“……我实话告诉你吧,小伟。这其实是我的第一单生意,我爸一直反对我干这种事情,哪怕他自己一直在干这个。他那种态度让我讨厌的不行……但我叔叔也是持相同的态度。我死缠烂打了半天,叔叔他才答应说让我试一试,所以这笔生意要是成不了,我估计就会完全失去他的支持了……咱们互相体谅一下,把购买条件降低一些,行不行?” “这……”一下子哑口无言了,葛祎伟很是困惑地眨了眨眼,然后摇摇头,“真不是我不想帮你,王哥……不对,‘馒头’先生,但我是真的帮不了啊……我现在需要这个东西,很急的……” “但是就算你这么说,能通过安检的电磁武……不对,电镀零件?你是在逗我吧?要是货运或许还好,可你走的明显是客运!”似乎快要急哭了,“馒头”完全没了那副从容的样子,“客运这边,就算是我爸,也得在某些线上才能动手脚,而我根本没办法动用那些资源的!我,唉……” “也就是说……货运可以咯?那,干脆你直接把货给我送到目的地不就好了?” “……哎!?” 就像是落入了自己布置的陷阱中一样,“馒头”此时一脸惊呆了的表情,脸都有些发紫。沉默了两秒,他像是放弃了一样,沉重地点了点头:“怎么让我碰上了你这样一个第一个客户啊……我的第一次卖枪就有这么多附加要求……” “王哥,注意一下,我们在买卖零件,模型零件。” “啊对,零件,零件……小伟,我也劝你一句,你以后要是在从这个途径买零件,千万别指望这能占这么大的便宜……” 这些“没用的废话”在稍后持续了比较长的时间,大部分就是来自“馒头”的单方面抱怨。等到双发把话谈完之后,时间已经比葛祎伟预计中的久上太多了。有些安心地叹了一口气,他面对着已经完全黯淡下来的全息投影装置,自言自语了一句:“真的是好长时间没有拿枪了……” ……同时,也好长时间没有杀人了。虽然鲜血的味道始终围绕在身边,一直散不掉吧。让后背靠在椅子上,他稍微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把桌子上一点儿都没有动的牛奶从窗户边上倒掉。以后得和早苗说说,我真的不能喝牛奶…… —————————————————分割线———————————————————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地球?欧阳你给我个准话,这是天大的事情!”一脸焦急,原本一直在欧阳宇航面前都是那副油头滑面的“油条”在原地不停转着圈,那副短小的身材让他就像只猴子一样滑稽,“你我是多年的朋友了……” “搞清楚,我是你的客户,你是卖给我东西的商人。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样。” “好,你我是多年的合作关系了,这样说不为过,是吧?”作为一名精明的商人,“油条”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次套近乎的话在欧阳宇航这里没有任何作用,“我现在真的是有急事,是必须让我出面的急事。我得赶快回去。” “不行。地面那边我还没有联系好。而且……”挑了挑眉毛,手里把玩着那封在今天的局部武装冲突中月都部队“遗落”下来的信件,欧阳宇航稍微犹豫了一下,“你在这里还有用处,不能放你跑。” “……用处?什么用处?欧阳司令,我掏心窝子跟你说,现在就算是你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能留在这边了。那边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大事,有关我儿子一辈子的大事!你说……” 但这边也是大事。有关……中国和月都和谈的大事。依旧摆弄着那封有着绵月丰姬亲笔署名的信件,欧阳宇航摇了摇头:“不行,你必须在这边待着。我可不管发生了什么。要是你想动什么花花肠子,看到陆旗了吗?他前几天因为一直在这里胡闹被宪兵送到了禁闭室,那就是你的下场!” 说起来,和谈的事情还必须把陆旗那个家伙放出来,毕竟是月都文化的首席专家……唉,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信上要求的前期接触就是几天之后,这种时候肯定得让“油条”这个非官方人士带着那两个欧盟的人去探讨前期事务,这样就算被其他势力抓住了也能让这边摆脱干系……不过,就他现在这个精神状态…… “听好了,‘油条’。”一拍桌子,欧阳宇航最后决定,彻底摊牌,“我有一个任务。办好了,你回国;办不好,你就死这儿。明白了没有?” 第一百五十六章 灵梦默默地看着葛祎伟一件一件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她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实际上似乎又没有地方不对劲儿。抱着这种纠结的心态,她只好在屋子里面静静地盯着葛祎伟收拾行李。“我应该给你根儿烟,上司,然后你叼着就跟个怨妇似的,然后我就是那个背叛你的王八蛋打算收拾行李和富婆跑路。”——对于当下的状况,葛祎伟这么评价了一句。 可是灵梦总觉着有什么地方放心不下。这种不好的感觉如同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样,驱使着她这几天一直绕在葛祎伟的身边,完全没了“如果没有工作就懒懒散散的”那副样子。在现在,在因为机票问题,葛祎伟不得不提前前往温都尔汗的现在,她终于忍不住了: “小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瞒着你?”带着有些惊奇的口吻,葛祎伟把手上的提包扣上,托着下巴仔细想了想,“等等啊上司,你让我想想……啊,这么说还真有。” “真的有!?”就像什么糟糕的预感实现了一样,灵梦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神情略微有些激动,“你瞒着我干了什么?是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明明……” “这句话我还给你,上司。明明咱们现在就是要去干危险的事情。摧毁时间机器,哈,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危险的任务吗?”拎了拎提包感受了一下重量,葛祎伟耸了耸肩,“我跟你说啊,昨天晚上我其实拉肚子了,跑了好几趟厕所。早苗做的饭实在是,唉,不是咱这装酸辣土豆丝的胃能享用的了得,所谓水土不服……” “葛祎伟!你给我正经一点!我是在很严肃的问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啊,没有。” 干脆果断地回答,干脆果断到有些奇怪。灵梦认为,在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她已经开始逐渐熟悉葛祎伟的思考方式了,所以对于这种违和感,她有着坚定不移的信赖。但即便如此,面对着在不会回答的事情上就绝对不会回答,你要死追死问就开始耍流氓的这个家伙,想要追问出来什么是可能性不太高的事情。你得承认,葛祎伟这个人满擅长撒谎的。 “那我就先走了。”就算说收拾了半个小时,葛祎伟要带的东西看上去也没多少。那个提包是他爸在军队上拿过来的,很有科幻风格,按理说拿起来就算不潇洒,也应该给人挺拔感,可他一拿上去却特别像送快递的,“别老担心这担心那的,咱们这四个人里没一个需要你担心的。上飞机的时候听东……呃,早苗指挥。你们这帮人还是缺乏常识……” “常识什么的,在幻想乡里面又没有用……” “再说这话信不信我打你。”扬起手做出要打的动作,好像是牵动了手腕处的伤口,葛祎伟急忙把手落下来,“嘛反正你也不是认真的。总之万事小心,我先去那块儿给你们踩点儿,恭候三位大驾。走了。” “……哦,再见。”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挑的这个时间,现在早苗刚刚出门去购置家里面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的蔬菜,而魔理沙也并不在,因此在门口给葛祎伟送行的只有灵梦一个人:事实上,灵梦怀疑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或许他也就把自己甩开了。 不过认真想想的话,葛祎伟似乎并不存在需要这么做的理由。司法局给出的出发日程原本就是不确定的,仅仅是通知不到位导致行程比较匆忙而已,刚刚急匆匆订机票发现今天下午已经没票的懊悔也明显透露出了一点,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吧。这样想着,目送着葛祎伟走去家门去司法局报道,灵梦叹了口气,完全没有再送他这一路的心情。因为,就在今天早上,她看到了魔理沙留给她的纸条: “下午来之前拍照的地方吧。有些话想要单独谈谈。” 当然,灵梦倒是不认为这次谈话会是单独谈谈。魔理沙应该是想要避开葛祎伟,和自己以及早苗谈谈,但她不知道的是葛祎伟是今天下午出发而不是跟她们三个人一起明天下午出发,所以就多绕了这么个圈子。一想到自己身上还肩负着向另外两个人传达葛祎伟已经出发了的消息的重任,她就感觉有些心累。谁能知道那两个人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再抱怨也没有什么用。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在葛祎伟出门的十分钟后,灵梦也走出了这个家,前去魔理沙通知的地点。 石家庄似乎依然没有从其曾经承受的伤痛中恢复回来。即便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了刚刚过去的灾难的影子,可人们那死气沉沉的表情依然说明这什么。唔,或许平常石家庄的人民就是这样死气沉沉的,只不过灵梦从来没有注意过而已。地铁安静而快速地在轨道上穿行着,没用多长时间,她就到了目标地点。这个人工湖倒还是老样子,施工方在瘟疫期间停止了施工,因此它并未能如同预期一样建成一个用于娱乐的——主题公园还是什么来着?不是很记得了。 找到魔理沙并不需要太长时间,那头金发在这里是最明显的目标,她正在一棵树下无聊的踢着小石子。看到灵梦过来了,魔理沙停下这种无聊的举动,朝着她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就这么把你叫出来……” “没关系。反正我也整天闲着。”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灵梦把魔理沙肩膀上的叶子拍掉,“不过,等早苗也到了,我有件事情想先说,行不行?” “唔,你知道我不是单独把你叫出来了?”稍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像是理解了一样地点了点头,魔理沙看上去更加尴尬了,“不好意思,但是有些事情实在不想让小伟他察觉到……我感觉那是只有找你们才能解决的事情。” “……不会是性别上的事情吧?” “啊,你放心吧,当然不可能是那种无聊的事情。” 你这句话让我更不放心了。因为这样一搞,明显就只剩下感情这个选项了。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灵梦把肩膀耷拉下来:“其实吧,小伟今天下午已经走了。司法局来的紧急通知,给我们订机票只剩明天的了……” “哎!?走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魔理沙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立刻就和灵梦一样把肩膀耷拉了下来,“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搞得我很像个傻瓜么……” 刚想安慰魔理沙两句,灵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更大的声音,甚至可以说夹杂着愤怒:“葛先生居然现在就走了!!!!!!????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最大的麻烦来了。叹了口气,灵梦转过身,看着手上提着菜篮子的早苗,想要说点儿什么,但琢磨了一下,最终说出来的话和这个话题完全无关:“总之,今天先听一听魔理沙想要说些什么吧。小伟的事情,等到了温都尔汗再质问他也不迟。别把本来目的忘了。” “呜……”一脸的不情愿,早苗紧紧抓着菜篮子的把手,那副表现明显比灵梦刚刚的情况更像怨妇,“葛先生!……真是的……所以,究竟是有什么事要谈,魔理沙?” “唔啊,语气忽然硬上了不少。你这样区别对待我会很伤心的,早苗。”忽然在这种地方开起了久违的玩笑,魔理沙的回应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好了,我们去那边说话吧……早苗,把你的篮子放到这里好了。” “……反正葛先生也不在了,今天晚上就吃压缩饼干好了……” “喂,你不要真这个样子啊早苗!可不是谁都像你发育的那么好!” “……发育好了让你们去勾引葛先生吗?” “他也得是那种能勾引的人啊,早苗。对于这种事情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开玩笑里面半混杂着正经,三个人倒是很久没有这样说说笑笑的了。被魔理沙带着来到了一棵树下,刚刚一直在说话的带路人忽然停下了。意识到这是要说正事,灵梦把笑容慢慢收敛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这个……”脸上似乎有些苦恼,魔理沙挠了挠后脑勺。这种时候灵梦总感觉,没有了那顶大帽子的魔法使的身姿有些违和,“其实我今天把你们两个人叫过来,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咱们三个打一架吧。” “……什么?魔理沙,你的意思是……?” “那就我先出招了!” 灵梦认为魔理沙是在开玩笑。看早苗的表情,她的想法明显也一样。为什么非得打一架?看到这种情况,知道根本说不明白,魔理沙直接摆出了进攻性姿态:“那我就直接来了!” 说完,她向前虚晃一拳,让灵梦下意识做出格挡动作,左脚一绊直接破坏了她的身体平衡。几乎没有什么间隔,右腿的横踹就袭向了早苗的腰间。作为第二个被攻击对象,早苗总算意识到了魔理沙的认真性,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闪避,隔着几步远稳住姿态,却想不到迎面冲过来的是一发符卡: “恋符「masterspark」!” 这突然的攻击让早苗有些狼狈。就地打了一个滚,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看到衣服上沾着的泥土,忽然勃然大怒了起来:“魔理沙!这是葛先生亲手给我挑的第一件衣服!你居然……你居然!我要……我要把你打成猪头!” “……早苗你果然不擅长正面骂别人啊。”从魔理沙不断追加的袭击中站起来,一个后空翻来到早苗身边,灵梦拍了拍身上的土,抽了抽嘴角,“……小心一点。魔理沙变强了,而且进步神速。” “刚刚那张符卡的威力被明显的控制了……” 是因为昏迷期间自己一个人扛起来了全部的战斗任务,所以得到了锻炼吗?可真是惊人……不敢再大意,对着已经认真起来的魔理沙摆出起手式,灵梦点点头。看来,要是不使出浑身解数的话,说不定就会被打败了。 “灵符「梦想妙珠」!” “奇迹「弘安的神风」!” —————————————————分割线——————————————————— 那么,这就算是结束了……吗? 就算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葛成志还是有些愣愣的感觉。这段日子里他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他终于开始明白葛祎伟话语中的“永别”是什么意思。在巴黎的时候,他还可以怀抱着回到祖国回到那个曾经的家的希望,但现在,华博涛已经用多种手段从多个方面向他展示了他将来可能的结局:为国献身,或者因为背叛被锄奸队铲除。 “干这种工作的基本不会有好下场。”对此,华博涛这样轻描淡写地解释着,“你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最基层的工作。你可能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觉悟,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你就会意识到那所谓的觉悟多么可笑。你需要一个冷却期。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来找你。” 这让这几天他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看外界的新闻,然后自己想,拼命地想,想所有能想的事情。作为一个高中的学生,面对着被强加上来的东西,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葛成志!”外面,有个几天以来已经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华头给你的终端传了什么东西,让我告诉你一声。” 好吧,能是什么呢?懒洋洋地把全息窗口调出来,把文件打开,葛成志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是,中国海关查到了一批运往蒙古的货物中混杂的一把电磁手枪。作为情报机构,华博涛手下的人很快就查明白了这单生意的情况:购买者是葛祎伟。 手枪将会由这边的人亲手交到葛祎伟手上。这是最后的最后了,如果还发生什么,就必须由你自己处理。在留下的文字信息里,华博涛这样严正警告着。 看着这份文件,葛成志开始思考,华博涛是怎样知道海关的查封信息的——这不应该是这个机构关注的事情……也就是说,自己的弟弟在被放回去之后一直被盯着? “……真是的。”忽然叹了口气,葛成志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弟弟都开始打算拼命了……哥哥总不能这么颓废吧。得给他做个好榜样才行……” ……就是,要是以后还能见到玉琳就好了。没能完成承诺啊。 —————————————————分割线——————————————————— “呼啊——”一下子躺倒在草地上,魔理沙很欢畅地叫了一声,“打不过打不过……果然一打二什么的太勉强了。好累好累……” “我们这边也不轻松好不好?”活动了一下肩膀,灵梦慢慢坐到地上,看了一眼呈现一个“大”字躺在魔理沙身旁,因为体力消耗有些严重而说不出话的早苗,“真是的……你什么时候进步这么大了?太可怕了……” “呵呵,”傻笑了一声,魔理沙挠了挠头,“不过果然还是要打一架,才能把郁气充分宣泄出来。仅仅是运动什么的根本没有用……” “请不要用那么男孩子的做法和思考方式好吗?”似乎是恢复过来了,早苗用胳膊撑着草地坐起来,“葛先生喜欢的呢,应该是更加女孩子,更加贤惠,更加小家碧玉……” “——呐,我再说一遍。我果然还是喜欢小伟。” 早苗的叙述被这样生生地打断了。向着天空伸出手,看着从指缝当中露出来的天空,魔理沙慢慢地说着。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拂过的柔风。另外两个人都在静静地听着这番魔理沙今天真正想要说给她们听的话:“我崩溃的时候,曾经想让小伟强行接受我。甚至可以说,就差最后那一步了。但是小伟说,他不希望我将来只能在他面前笑出来……那样不是魔丽莎。” “这几天我认真想了想。魔理沙已经回不去了,但我也不想只在他面前笑出来。……不过,如果笑容的原因是他的话,还是能够办到的。我会和以前一样笑的,只不过那是因为小伟。葛祎伟已经成为新的魔理沙的一部分了。” “听着好恐怖,人体实验吗?” “……总之,我想说的是。”无视了灵梦的吐槽,魔理沙这时也坐了起来,“你们谁和小伟结合都无所谓,但我一定会缠死他的,明白了吗?” “……真是有余裕的发言,感觉好像已经势在必得了。”沉默了片刻,早苗表情一下子阴森了起来,“要是葛先生和我结合的话,我一定会先赶走害虫的……” 她似乎是认真的,但语气和神情都有些像是在角色扮演,至少眼神不再像之前说这种话的时候一样浑浊,而且带着活力。轻轻笑了两声,灵梦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们明天下午去蒙古跟某人算总账怎么样?好了,先回家吧。好饿好饿……好想吃早苗做的饭啊~~” 其实魔理沙说得对。运动一下打一架……真的挺让人高兴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快到时候了吗?” 对于国务卿加西亚·库克来说,今天无疑又是忙碌的一天。这个世界上仿佛有着无穷多的事情要让他去处理,有时候他会思考,与其当美国的国务卿,倒不如去做南美洲某个小国的领导层,既能够享受一定程度上的财富,又不会如此操劳。这种小牢骚他曾经向着菲德勒总统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过,并得到了对方理解的苦笑。 虽然在表面上,这一届国务卿和总统不和似乎成为了美国政界的共识,但实际上他和菲徳勒挺谈得来的。两个人拥有相似的性格,相似的能力,唯一的区别就是略显不同的行政思路。外界已经多次传出了加西亚将会是菲徳勒的接班人的流言了,即便是还存在着另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所以如果是别人来找他,商议刺杀菲徳勒的计划的话,他肯定会嗤之以鼻。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没有人这么干,因为美国的敌人们——欧盟、俄罗斯、中国——都知道这是个白痴的举动。但是,菲徳勒随即展开了他早就策划好的,在秘密领域界的大范围行动。在这种情况下,足以让加西亚做出这种白痴行动的强大敌人便慢慢上浮了上来。 “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凡掌权的都是神所命的。所以抗拒掌权的,就是抗拒神的命。抗拒的必自取刑罚。”没有正面回答神父的问题,加西亚叹了口气,背出来了圣经当中的这段文字,“我……” “他们说是认识神,行事却和他相背。本是可憎恶的,是悖逆的,在各样善事上是可废弃的。”摇了摇头,神父坐到加西亚的对面,双手撑在桌子上,并开始采用教训一样的口吻,“惟有胆怯的、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话的,他们的分就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这是第二次的死。” “我没有……”话说了一半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加西亚动了动嘴,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只是认为不太可能成功。你召集的那三个人样子不是那么可信。尤其是……” “风见幽香?这倒不用担心。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摇了摇头,像是对于加西亚的胆怯不屑一顾一样,神父轻哼了一声,“我们这里有世界上最聪明的头脑。这无疑是主的意志。一切违逆主的一职的存在都将被完全抹消……已经存在了一个绝对的例子,不是吗?” “……自由石匠啊……” 加西亚当然看过自由石匠的资料。当后来人从某个角度来审视这个组织的历史的时候,复杂的感慨总是会从心底里涌现出来的。这些感慨与这个一向与阴谋论或者幕后黑手相关的组织或许会完全不相符。毕竟,面向公众的形象也可以说是被刻意捏造出来的…… 而且现在也不存在能够纠正这种错误形象的人们在了。 “一切都在计算当中。一切的一切。唯一的误算或许就是那本日记,但是不用在意。没有苏菲亚的帮助,风见幽香是没有办法解出日记的密码的。” “这也在那位的计算当中?” “没错,一切都在计算当中。”眼神变得很是坚毅,神父如此确信地下着断言,“我们都知道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会发生些什么。那对你来说,不是坏事:你将会成为下一任的美利坚总统,同时因为查获了凶手获得人们的信任与尊敬……这也都在计算当中。” “你的主倒是真擅长数学。” “并非主擅长数学。主无所不能,因此为我们派来了擅长计算的使者。”对于加西亚话语中淡淡的挖苦做出了正面回应,神父在座位上坐下,“仅此而已。” “无所不能的主啊……总统先生已经同意了和冈崎樱小姐见面的计划。说服他要到私密一点的地方见面费了我不少功夫。”像是认命了一样地点点头,加西亚开始慢慢将这些事情交代出来,“他对于二号实验室的事故同样很关心。想要再取得中国在这方面对我们的信任似乎已经很困难了……啊,你们不关心这种事情是吧……” “……安静!”忽然抬起头,猛地盯着门口,神父嘴里爆出这样一个单词。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他把门拉开,呈现在两个人面前的是空无一人的长长的走廊,“……刚刚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有人在偷听?不可能。”对于这种说法,加西亚立刻给出了否定,“警报系统根本没有响。而且,你看看走廊长度。如果有人偷听,怎么可能一个人影都没有?哪怕是你手下的那个改造人,也做不成这种事情吧。” “我的错觉吗?……那我们继续谈吧。” 门被慢慢地关上。看到这幅情景,费力让自己的身体悬浮在离天花板约一厘米的位置上以避免触发警报的风见幽香慢慢将紧张起来的心情舒缓下来。让自己的身体慢慢降落下来,但保持不接触地面的状态,她自言自语了一句: “果然啊……呵。” —————————————————分割线——————————————————— “给我交代清楚,葛先生。要不然,今天晚上可是不会放你走的哦?” 与自己同住在一个屋子里的那位医生很“识时务”地“逃”走了,还拽上了那个明显一脸不情愿的警察,毕竟一男一女两个人,还是女的把男的倒逼在墙壁上,让后者不得不贴着墙壁,不发生点儿什么似乎有种对不起当下这个状况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把早苗为了防止自己逃走而撑到墙壁上的手臂让她放下来,葛祎伟耸了耸肩:“你这是什么意思,早苗?我听不懂。何况你今天晚上不走打算干什么?” “这个嘛……嘿嘿嘿……不对,葛先生,不要转移话题!”差点儿就被葛祎伟带着歪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听那有些奇怪的笑声,似乎是和逃跑的医生想法性质一样的事情——早苗用力甩了甩头,“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提前出发?没票什么的完全就是你在撒谎!” “?撒谎?你开什么玩笑。”耸了耸肩,又拍了拍早苗的胳膊,葛祎伟还是没能让她把手臂放下来,“我怎么撒谎了?我辛辛苦苦兢兢业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行行行我不犯贱,但是拍着良心说话,我的确是没找到当天下午的机票啊?莫非你们打算坐火车?” “骗灵梦和魔理沙那套可完全骗不了我。”眼睛眯了起来,早苗试图让脸上浮现出冷笑,不过没有之前那种黑色的情绪作为地基,这副带着闹别扭感情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可爱,“没有机票?怎么可能没有?我也是会使用网络工具……” “啊哈,那可能是我没有找到……” “搜索记录全都留下来咯,葛先生?”摇了摇头,语调上带着得意,早苗拿出来自己的个人终端,“葛先生不会忘了吧?表层的搜索记录的清理无法……” “好好好别说了,我计算机考得比你高多了。”急忙打断早苗的话,然后来到门口确认了一下,葛祎伟拿出终端说了声“系统,隔音”,才最终舒出一口气,举手做投降的样子,“我还真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 “隔音?葛先生,为什么你能让系统隔音?” “嘛,毕竟家庭管理系统都大同小异。我记着这里的系统版本还要更旧。所以,当初单兵作战单元里面留的黑客系统强行解锁一些功能还是可以的……但是时间不能太长。”耸了耸肩,葛祎伟这么解释了两句,“我还真没想到能被你抓到,早苗。的确,我是提前来了一天……毕竟有些事情要处理。”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再次进逼过来,早苗盯着葛祎伟的眼睛,好像这样就能看出来他有没有在撒谎一样,“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给我们三个人说的呢?” “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这样,你想,这边本来就有一位公安同志和一名医生监视了,要是再有你们三个需要惦记……” “所以葛先生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事情告诉我们咯?” “……嗯,是。我那是为你们着想,这里面乱糟糟的玩意太多。”想到了自己在接枪的时候包裹里面附带的那个消息,葛祎伟在心里叹了口气。……今后过分的事情如果不必要的话,是真的不能再做了。一不小心触碰到国家安全机构的底线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不过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没必要再担心……” “嘿~~是这样啊。”点了点头,早苗像是理解了什么,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冰冷了起来,“乱糟糟的东西……葛先生的那笔账户支出原来是用来买那种东西的……为了不被我们发现还专门出了国?真的没想到啊……” “……你瞎想什么呢?还有,那笔账户支出你是怎么查到的!?这是犯罪行为!!!” “计算机方面的东西,不是很简单的么。总之我已经明白了,我不会对葛先生的爱好说三道四,不过我总算知道葛先生在某些地方异常固执的原因了。”叹了口气,早苗摇了摇头,这一切都让葛祎伟感觉莫名其妙的,“我本来以为,葛先生是因为性格原因才……结果没有想到,是因为男孩子的精力都被发泄到了其他的地方……” “……东风谷早苗,你这是在玩激将法是吗?好,我得说,挺有效。”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葛祎伟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早苗的肩膀上,“我现在的确生气了,近乎愤怒。鉴于这是第一次,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下次,给我把奇怪地方上的想象力收敛一些,不要让你的那颗脑袋变成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葛,葛先生?我……” “我可以告诉你,我花钱是去黑市上买到了一把枪,而因为这件事情,我哥哥很有可能又会遭到某种威胁。你满意了?” “不是,葛先生,我是想,不对,那个……” “好了,想知道的也知道了,回屋去吧。”摆了摆手,葛祎伟轻轻推了一下早苗的肩膀,让她从身前让开,“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得睡觉。放心吧,我会调整自己的心态的,明天早上就好了,但我现在真的很生气。再见。” “那个,葛先生!” “我说再!见!”葛祎伟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怒火。或许是因为,辛辛苦苦找到各种渠道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却被想象成了胡闹?还是因为,从早苗的话当中体现出的不信任?总之,那股邪火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再见。” “……啊。葛先生,晚安。” 看着掩饰住自己的慌张,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走出房间的早苗,葛祎伟叹了口气,整个人躺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思考了。 —————————————————分割线——————————————————— 人总会有自我厌恶的时候。那种黑色的情感会时不时地从心底冒出来,让人压抑、痛苦、不舒服。在很多时候冈崎樱都在想,在癌症都已经有了良好的治疗方法,甚至能够逐步成为人类通往永生道路的垫脚石的现在,为什么抑郁症就如此顽固,迟迟不让人类的聪明才智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呢? 服下两片常用的胶囊,她的感觉还是没有任何好转。在这种时候,工作是不可能做得下去的,而休息也不可能休息好。需要找点儿什么事情来思考,但又不能太用脑子…… 冈崎樱知道她的祖母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做的——她会去解决某些学术问题。她甚至还出了一本书,名字就是《常用的一百个解决忧郁的数学和物理问题》,听上去就像是哪个骗子用来骗钱的东西。这本书写出来之后销量并不好,原因之一在于那个题目,原因之二在于读者普遍反映里面的问题太难了,别说忧郁的时候,就算正常的时候他们要解出来都要费很大力气。“‘天才的境界是我们不能理解的’,有个人这么讽刺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肺都要气炸了。”在日记里,冈崎梦美是这么写的,“为什么他们对我的敌意这么大呢?我没有做什么错事吧?” 祖母没有错。而且,肯定有谁错了。那么是谁错了呢? 冈崎樱觉得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得出了答案,可是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又无法将答案大声宣扬出来……也许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养成的自我保护的本能吧。她突然想到了风见幽香,那个毫不犹豫地向周围表明自己冰冷的态度的有着强烈个性的女人。每当冈崎樱回忆起祖母的时候,这个人总会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冷冷的眼神仿佛已经把前者的一切都看穿了。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她摇了摇头,小声安慰着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知道……” “我不会知道什么?” “!?” 突然从不远处传过来的声音让冈崎樱猛地战栗了起来。抬起头,那头绿色短发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带着依旧冰冷的语调:“……没关系,我迟早会知道的。” 随后,她突然就消失了,就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是冈崎樱的幻觉一样。紧咬着下嘴唇,后者的脸变得苍白,自言自语的速度变快了: “没关系,没关系……她什么都不会知道……这是为了奶奶……他们不配享有这一切,所以我做了正确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只是正当防卫……”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回还真是彻底栽了。有些恨恨地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面,于洋无奈地叹了口气,颇有种感慨自己生不逢时的感觉。这种时候,他本来应该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各种生意找上门来,而不是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洞里面抽闷烟。现在的石家庄对于他这种黑市商人而言可以说遍地都是生意,不少人需要那一份精神证明来洗脱自己的罪行…… “我也真是王八蛋,居然就信了那****的胡言乱语。”想到之前和张律师的联络,他叹了口气,含在嘴里的那口烟一下子吐了出来,把他的脸笼罩在其中,“现在只能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于洋很坚定地认为,那个现在在地面上执行监视任务的司法局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他在看向这边的时候一副不屑的表情。能被派来干这种事情,能是个什么好鸟?肯定早就被上级交代了,这个监视对象得当祖宗一样供着。钱权交易钱权交易,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真是……王八蛋。为什么我就没这个钱权去跟别人交易?看看那个所谓秘密部门的亲戚通讯里那副拽样…… 越想越生气,将烟头扔到地上,于洋对着这些弯弯曲曲的地道深处竖起一根手指:“你tm干脆就死在里面吧,臭小鬼。” “……我尽力。” “嗯?” 刚刚是不是有谁回应了自己的话?向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一个身影,于洋忽然感觉有些害怕:“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遇上鬼了……?……我做亏心事那是生计所迫啊……” —————————————————分割线——————————————————— “嘿上司,别走路的时候发呆。”推了一把忽然停下来的灵梦,葛祎伟晃了晃手电筒,“医生在外面给咱们望风呢,而且这种地方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是,只是在想点儿事情……” “都说了走路别想事情,尤其是这么危险的地方。”扶着早苗让她慢慢下来,正当葛祎伟想着转身去扶跟在后面的魔理沙的时候,魔法使却突然自己跳了下来,把他吓得坐到了地上,“……魔理沙你能别老吓我行不?你等着,等上去了咱们算总账,我非得削死你不可。” “反正要削小伟你也得先削灵梦,是不是?”躲过了葛祎伟的“袭击”,魔理沙笑着躲到了灵梦的身后,把她往前推了推。从打的那场架之后,魔理沙终于完全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来吧来吧,做些什么其他奇怪的事情也可以哦?” “可以你二大爷。严肃。”照着魔理沙的脑袋扔过去一颗小石头,葛祎伟撇撇嘴,“继续前进。这回应该不会有神秘的白发女子在前面守着了……至少我这么想。上司,你想些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这样你也能早点儿想明白不是。” “啊……这么说的话或许还真是应该讨论一下的事情。虽然只是些闲事吧……”从魔理沙的魔爪下挣脱开,灵梦用左手托着下巴,“这也算是个好时机。昨天晚上,我又把小伟你之前搜索的在这里出现过的幻想乡的资料看了一遍,感觉有点儿难受。为什么呢?” “是因为感觉看到了已经回不去的过去了吧?”竖起食指,早苗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毕竟,那些资料有很多都是在描写着我们过去的生活。悠闲而又轻松的每一天……” “感觉似乎有点儿不一样……”皱皱眉毛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谈着,灵梦慢慢顺着石壁向前走,“……这么多事情都压过来了,那种想法早就没有了吧。时间机器也好,什么其他的事情也好早就麻木了。但还是感觉有些难受……” “难受可不是能习惯的东西,灵梦。”这时候,魔理沙突然撑着灵梦的肩膀跳了一下,“所以麻木什么的,说不定只是你的错觉。你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实际上根本没有麻木,只是在强行压抑自己而已。这可不好……” “哎呀也不对……”又摇了摇头,灵梦把缠到自己身上的魔理沙“剥”下来,将最后的希望放到了葛祎伟身上,“小伟你说呢?” “你让我说啊。我说你闲得慌。”用手电筒的光晃了晃灵梦的脸,葛祎伟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闹了。我估计啊,早苗和魔理沙说的都有道理,你的心情大部分就是那种情况,但除此之外,还有点儿不一样的东西。你把视野打开一些……比如,想象自己是个创作者,你要描写一个人的心情。这个人呢,特别惨,全家死绝,老婆跟别人跑了,这时候他看到一本书,里面主角和他一个名字,性格和他一模一样,家庭生活幸福美满事业有成,他什么心情?然后你再想想,你说的不一样的地方是不是和你想象出来的一样?” “呃……”被葛祎伟这么一说,灵梦愣了愣,犹豫了几秒钟,点了点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所以说,你还是把那些东西里面写的人画的人当成你自己了。你得认清楚一个事实,那里面的都是创作,和实际意义上的你应该区别看待。我们已经确认到了众多资料的不可信性了,不是吗?这背后可能和幻想乡有什么关联,但是那个资料和你们三位本身,和幻想乡诸位的真实存在,是应该区分开来对待的。”说到这里,葛祎伟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时间机器和那些资料的存在是指向同一个真相的。这样也省的麻烦了。” “唔……就算葛先生你这么说,那其实挺难的。名字一样、人际关系一样、做的事情都感觉一模一样,还怎么让人区分的开呢?” 说出这句话的早苗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她好像一直在为那次惹葛祎伟发怒耿耿于怀,在这时终于下定决心打算以此作为突破口。在前面走着,她却迟迟等不到葛祎伟的回应,只好回过头去:“……葛先生?” 手电不知何时被卡在了石壁的缝隙上。葛祎伟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葛先生!?葛先生!!!!” —————————————————分割线——————————————————— “……终于让我抓住你了,你这个罪大恶极的唯物主义者!”拽着葛祎伟的领子将他直接朝着岩壁的方向一推,绵月依姬补上一脚,手中那把刀的刀刃立刻逼了上去,“想让你死的人还挺多的。现在你就给我去死吧!” 在刀刃的反光下,她又一次看到了那张这些天来他越想越觉得可憎的脸。就是面前这个家伙,不仅多次启动了时间机器,还用各种办法羞辱自己,甚至最后……! 越是回忆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绵月依姬心中的愤怒就翻涌的越高。月都人的长生在社会方面带来的一个主要影响就是几乎所有人都是道德上的保守派,因此对于任何一名月都的成员来讲,被一名地上人多次“击败”,甚至到最后还被夺去了双唇,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接受的,更何况还是绵月依姬这个守备队队长。不过,这份愤怒的承受者,葛祎伟似乎并不怎么能理解这份感情:“突然从背后捂住我的嘴,我还以为是魔理沙呢……等等,绵月小姐,在你杀我之前呢让我问一件事情行吗?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杀我啊?” “因为你罪大恶极!你从根本上玷污了我的存在意义,月都的存在意义!”在绵月依姬的眼中,葛祎伟的这句话则是完全变成了对她的蔑视,“不要以为你这次还能逃掉!” “……你看我有任何想要逃的样子吗?” 葛祎伟的这句话让绵月依姬忽然愣了一下,手上的刀也慢慢放松了力度:“你……你为什么不逃?” “我为什么要逃?”摇了摇头,葛祎伟叹了口气,“真是的……我认命了,绵月小姐。这次出来就算我最后的挣扎吧,我实在是没有什么精神头和力气在其他的地方和命运对抗了。我很累的,绵月小姐。说不定,死在你手上是个好主意,总比死在什么其他情况里要好。” “你……你要是这个样子,巫女风祝和魔法使怎么办?你要是死了,她们三个……” “是啊,她们三个要怎么办呢……”眼神游离了一下,葛祎伟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要是没有她们三个我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死了。魔理沙的精神头总算恢复了,那是因为我骂了她一顿,但是又没人来骂我。只靠我自己,拿她们当理由不自杀就很勉强了……这些话我也就能跟你吐吐苦水。别的人要么根本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要么就只剩她们三个。她们现在已经不需要我来当主心骨了,战术应对也好,正常生活也好,寻找正确的方向也好,她们已经成长起来了。” “……所以你就打算撒手不管了?打算一死了之?” “我没这么说。至少我可不会主动寻死。但是要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反抗也没什么意思。好像一直都是把她们拖到我的任性里面,多这么一次也没什么的吧?啊,抱歉拿你当我的精神垃圾桶……咕呃!” 葛祎伟的身子忽然弯成了弓形,然后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对面,施加了对他肚子的一记膝击的绵月依姬恨铁不成钢地冷哼了一声,把刀收回刀鞘里面:“……要是杀了这样的你,根本就不能洗刷我收到的屈辱……” “杀个人还这么多穷讲究干什么。” “闭嘴!”又把葛祎伟的衣领拎了起来,绵月依姬又是一记膝击,然后把他扔到地上又狠狠踹了两脚,“葛祎伟,我命令你给我振作起来!把我当精神垃圾桶?你认为你是谁?好,你的精神垃圾被扔过来了,你应该振作了是吗?那就振作起来!” “……别强人所难啊。我……” “我说了给我振作起来!振作起来了,下一次我会要你的命;振作不起来,下一次我把你抓走当试药的!”恨恨地转过身,绵月依姬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给我记住了!” ……混蛋,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来当精神垃圾桶?我不是来杀人的吗?为什么又帮他一次?在石家庄救过他一命就够了!我…… 紧紧咬着牙关,怀揣着这种复杂的心情,绵月依姬这样想。 —————————————————分割线——————————————————— “你听好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监视了这通商谈然后闯进来把我们逮捕了,或者说月都人想要反悔以我们两个为要挟……” “我知道,你给我闭嘴,该死的战争贩子王八蛋。”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一贯风格,陆旗上来直接就破口大骂。本来,他对自己的老朋友欧阳宇航就一直是这种态度,对于面前这位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的猥琐家伙更是如此,“害怕的话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你个懦夫。两腿之间那个把是用来当装饰的?” “……如果我们被抓起来了,你就必须说,是你把我带到月球上来的,绝对不能松口,这件事情和中国政府没有任何关系。”顿了一下让陆旗骂完,绰号“油条”的男人继续说了下去,“大爷,我求求您了,我还有老婆孩子,共产党把我怎么样我都不在乎,可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 “你这种只会到处散播死亡的混账早就该有报应了。”对于油条那马上就要声泪俱下的叙述无动于衷,陆旗依旧这样骂着,“如果不是上级领导的安排,我才不会背这口黑锅。” “大爷啊,您就真的可怜一下我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现在是真的在为我带来的死亡忏悔,但是那也没什么用了不是吗?我现在只想让我的妻儿好好的。我赚的钱应该已经够他们活下去了……” “给我闭嘴,臭小子。”想都没想直接用手杖狠狠跺了一下油条的脚,陆旗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咱们好像等到人了。” 月都方面给出的见面地点在一处已经被废弃的、早期的有人外驻采矿点,他们为那个采矿点开放了通往月面之下的通道,陆旗他们两个人必须按照通知在离入口一百米的地方等候。陆旗最开始认为他们需要站着等,所以准备好了手杖,但没想到月都方面早就备好了桌椅。即便如此,出于一些文化上的想法,他还是决定站下去,直到对方来人。 ……不得不说,对方来的人真是让他眼前一亮。 这种感觉上的冲击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当看到那位穿着月都特有的华丽服饰的女性与跟在她身后的月兔出现的时候,长期研究月球文化的陆旗忽然有了种“这辈子值了”的感觉。没错,那是只有在梦里才会见到的景象,月都的服饰配上月都的人,用月都的礼仪和月都的队形缓缓向这边前进…… 不懂这些的人很难明白这种冲击,旁边的战争贩子就是其中一个。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陆旗点了点自己的手杖,发出的声音仿佛要窒息:“请问……您就是……” “嗯,是我。”来者明显张望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在没有找到之后,她的脸上出现了落寞——如同艺术品一样的落寞。如果不是因为所在场合限制,陆旗恨不得立刻将这一切都用视频记录下来,“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陆旗。这边的是……唔……你叫什么名字?” “我跟绵月丰姬小姐之前已经见过了。”脸上忽然堆满了笑容,就像变脸一样,油条向着这边点点头,“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嗯,我也很高兴还能跟您进行合作,油条先生。那么,陆先生,我们就先坐下来谈,怎么样?我看您的腿似乎不能坚持站立太久。真是辛苦您了,我为我的晚到而道歉。” “没关系。”不知为什么,陆旗对于油条和绵月丰姬的熟稔忽然有了种酸溜溜的感觉,“我们坐下来谈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葛先生!” “啊?啊,东风谷小姐……” 与绵月依姬的对话让葛祎伟的精神有些恍惚。感觉晃晃悠悠地,他慢慢站起来,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而从嘴里滑落出来的那个称呼却变成了之前的样子。不过很快,他的意识就伴随着整个身体受到的冲击而清醒了起来——看来冲击的实施者并没有能够预料到这种行为将会给承受者带来怎样大的危险:“葛先生!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快被你装出点儿事情来了……”肋骨应该没有断吧?疼得闭上了眼睛,葛祎伟低下头,与早苗那双含泪的眸子恰巧对上眼神,然后毫不犹豫地就敲了一个爆粟上去,“以后别这样猛地扑过来行不行?真的会死人的!” “啊,小伟你就放弃吧。反正早苗是不会听你的话的。”口气里面带着无奈,跟在后面的灵梦慢慢走了过来,手上拿着葛祎伟之前丢下的手电筒。在更后面,魔理沙一蹦一跳的带着张笑脸:“你看我就说小伟他肯定没问题的吧!不过,早苗倒是差点儿害得小伟出问题呢……是不是以后多练习一下比较好?小伟以后跟我练习吧,我会掌握好飞扑的力度的。” “不要!魔理沙的体型跟我不一样,要练习也是我跟葛先生一起练习!” “咱能不老这样不?”将怀里的早苗推开,葛祎伟叹了口气,刚想说点儿什么,灵梦的质问就过来了:“所以呢,小伟,刚刚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我还想问你们怎么回事呢。在场的四个人里面就我切实地到过林总的位置吧。”立刻用出常用的招数倒打一耙,葛祎伟拍拍身上的土。精神垃圾桶的事情,就过去算了,“你们怎么不跟紧我?嘛,手电筒落下了的确我的错……” “……林总?小伙子,你是在叫我吗?” 看样子还真找对了。没能听到灵梦的回答,反而听到了一个久违了的声音,葛祎伟长舒一口气,然后向着黑暗的地方笑了笑:“好久不见了,林总,我又来叨扰你了。我这里有一个很漫长的故事,你有兴趣吗?” —————————————————分割线——————————————————— “全都不许动!不许动!现在你们所有人都有恐怖袭击罪的嫌疑,谁都不许动!” 在一瞬间,这个星系当中的一切显得古老而陌生起来。所有的人工智能全部停摆了,它们给网络分享的庞大计算能力也随之消失,作为关键节点的虫族首先崩溃,紧接着就是整个神经网络的消失。失去了神经网络防护的人类们开始变得惊慌失措,有一部分因为这次攻击对于神经系统的冲击而变成了危险的疯子,剩下的人则惊恐地发现,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知识与经验开始被一点一点地擦掉,就像是用橡皮擦去铅笔的痕迹一样。 所以,当这个星系,或者说,这个工程的警备负责人以实体的方式手中持有武器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观察者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对于气喘吁吁的她们来讲,能够把魔界移动到这个地方就足够称作奇迹了。 “我说过了,不要动!”在观察者打算站起来的时候,那位像是带头人的存在十分紧张的吼了一句。在平常,这些人需要做的只是利用自己在神经网络当中拥有的权限限彻底封死犯罪嫌疑人的活动,“否则我要攻击了!……等等,你是谁?” “我?”听到这个疑问,观察者很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位警备力量的带头人。他记得这位的名字应该是神绮,“我是这次时间机器建造工程的总负责人助理,也是他的学生……”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总负责人助理,整个星系都知道这件事情!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你,叫什么名字?或者,代号是什么?……在场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观察者看到身旁的人们都开始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在无法使用神经网络进行秘密交谈的现在,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有些人甚至因为不习惯使用声带进行这种小音量的发声而令声音有些颤抖而尖锐。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那些人当中出现了一个代表,一个网络神经学家:“我们……我们也想不起来了。毫无疑问,是这次对神经网络的攻击导致的。” “……叫我观察者吧。” 自己应该逐渐习惯这个身份。想到了老师“临走之前”留下的话,观察者这样想着。不过,这个带有着太多指代意味的自称很快就引起了“干练”的神绮的警惕:“观察者?宗教主义的人类?而且只有有关你的资料记忆被消除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这意味着极大的嫌疑。”点点头,观察者叹了口气,“但实际上背负在我身上的已经不仅仅是嫌疑了,神绮小姐。我杀了我老师,因为他并未能在这场冲击之中维持自己的理智——我想你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但是我应该提醒你,在场的人里面没有比我更了解时间机器的人了。”看到神绮立刻准备控制住自己的人身自由,观察者立刻补充了一句,“也是我,在事故发生并且你们尚未出现的时候,带领大家紧急修复了这里的通讯设施。事实上,这个移动的工程总司令部和时间机器的修建现场以及据点的幸存人员已经建立了通讯网络。倒是魔界……” 谁都能听得出来,观察者这是在“委婉”地指责神绮这些人太慢了,同时技术水平也太差了。完全无法反驳,神绮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站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咬着牙给出了回答:“袭击者针对魔界进行了重点攻击,我的人减员严重,而且通讯系统已经到了根本修不好的地步……” “我们知道。”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的?” “……分析出来的。我们可都是人类啊,神绮小姐。分析不应该是我们最擅长的事情了吗?根据从各个据点传过来的情报,大家总结、分析、追踪、溯源……就像我们之前做过很多次的事情一样。我们甚至找到了袭击者。” 这种挑衅一样的态度自然不可能让神绮很高兴。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她的声音听上去已经不再平稳了:“是吗?那能不能告诉我,袭击者现在在哪儿?他是用的什么手段进行的这次令人发指的袭击?” “袭击者已经死亡了。在这个星系的第三颗星球,也就是那个我和我们家乡很像的地方。” “我记得我们在那里有一个据点在。” “对。这个人是工程司令部的损管工程师,权限为临时管理员。您应该懂得这个身份的意义:他在司令部的系统当中隐藏了一套最新的广域洗脑系统。我们的网络神经专家认出来了那是前一阵子失窃的一套实验性攻击系统。”盯着神绮的眼睛,观察者忽然感觉神经网络的消失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在那个东西存在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盯着一个人的眼睛说话的。但事实是,一个人的眼睛能传达出的情感实在是太丰富了——至少他面前这位是,“那个据点的幸存者很快找到了他的飞船和尸体。通过日志,我们知道他是一个隐性的物种共产主义者……” “物种共产主义者?也就是说,”皱了皱眉,神绮看了一眼观察者前面那个星图,“他……” “他反对我们为了工程顺利进行而在那颗星球上做的事情。我们灭绝了一个有潜力成为智慧生物的物种——如果这里出现了智慧生物,婆落梯哥会对工程进行重新评估的。”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在物种共产主义者眼里,这就是。” “所以他对我们发动了报复行动?” “是。利用临时管理员权限植入的后门程序,全面发动了广域洗脑系统,然后搭乘自己的私人飞船逃跑了。我们现在有足够充分的证据来说明这一切。” 观察者看到神绮明显松了一口气。将武器收了起来,她冲着其他手下摆摆手:“没有比事实被查明更好的事情了。那么现在,我必须监督对那个有着危险性的广域洗脑系统进行销毁处理的全部过程……” “很抱歉,那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为什么?” “……原来,您还记着如何对整个系统进行那么精细的销毁作业吗?”观察者能够肯定,那个被观察者和他拉入伙的损管工程师是以整个“时间机器”工程为基础制定的计划。在这个大前提下,那个人的目的显而易见,“至少,在勉强修复星系间通讯以及其他维持基础设备运行的系统之后,我们所有人,就把相关的知识全部忘干净了。广域洗脑系统依然在运作,神绮小姐,那个人追求的是一点一点剥夺我们的知识,人类赖以生存的知识。他想要折磨我们。我们将会慢慢忘记自己曾经学习并应用的一切,直到某个阶段或者……” 回想起来,观察者认为自己的恶趣味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显露出来的。一边想象着“时间机器项目失败”所带来的恐怖性后果暴露之后会给面前这些人带来的二次冲击,观察者一边微笑着:“或者一部人死了,剩下的全变成了魔界里面以及这里的某些地方正关押着的那些疯子。” —————————————————分割线——————————————————— “第一天。系统失去了计时功能,鉴于今天是发现真相的日子,我就以此为时间轴的原点好了。司令部那边传来了消息,我们很快就找到了这艘坠落的飞船和犯人的尸体。日志已经被当做证据传送到了司令部,但是我们全都忘了如何备份了……这个该死的物种共产主义者。我和另外一个记不住名字的人在这里看守这些废墟等待警备力量的接收。毫无疑问,这会成为关键性的证据。 这个广域洗脑系统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它的具体介绍似乎已经被摧毁,只剩下了一些残片。整个时间机器的试运行都因为这次袭击而失败,谁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负面后果。我们必须立刻联系上联盟,来完成事后的处理。星系通讯系统的修复希望渺茫,司令部正在着手研究如何利用现有的东西发送求援信号。 工程的失败让大家都很沮丧,尤其是和我在一起的这位。毕竟目前为止,时间机器是根除质量空洞现象的最有希望的手段了。” “这……这可真是……”慢慢浏览着这些文件,葛祎伟倒吸了口凉气,“我还以为广域洗脑系统和时间机器应该是重头戏,没想到一上来就出现了……时间机器的研发事故是由某个恐怖主义者使用广域洗脑系统造成的。这种事情……” “……小伙子,我现在根本搞不懂你在做什么。”幽幽地,似乎带着一点儿抱怨,****的声音和葛祎伟记忆中的一样,依旧是那么蔫。这让他找回来了一些熟悉的感觉,“你们……” “啊呀好了林总司令,你就不要打扰小伟了好不好?我们也是很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学到了总司令的这种称呼,在葛祎伟埋头阅读资料库里面最早流出来的广域洗脑系统的技术资料残片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魔理沙嚷了起来,“继续吧小伟,继续念下去!”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闹腾了?” 刚刚搜集到的技术残片让葛祎伟更加确认了一件事情,广域洗脑系统和在幻想乡的系统内部所存储的洗脑技术的资料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洗脑技术的资料属于基础技术,而广域洗脑系统则是试验中的进攻系统。一边对于自己在之前居然忘记了这些东西感到懊悔,他一边继续将剩余的资料念出来: “第七天。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警备力量的人员登陆了司令部,试图建立起对我们这些剩余人员的控制。说实话,我不信任那些人——那个叫神绮的家伙。这几天的秩序完全是观察者带着我们一起努力建立起来的,她做什么了?什么都没做。连魔界的通讯设施都没修好。 广域洗脑系统依旧在慢慢地侵蚀我们的大脑,一想到这件事情我就感到十分害怕。这么说来,观察者这个有着深刻宗教意味的称呼居然被大家逐渐接受了,稍稍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那位助理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这样一个代号呢?” “……观察者这个称呼有着宗教意味?”读到这里,葛祎伟皱了皱眉毛,“奥斯顿老爷子和那个什么观察者可是称呼我为非观察者的。莫非我在不知道的地方被卷入了一场愚蠢的宗教游戏当中吗?” “或许那位观察者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整场事故都是他策划的。”听了这些东西下来,灵梦这样猜测着,“至于观察者非观察者之类的,也许没什么实际意义,就是随便拽了一个名字而已——就像鬼巫女一样。” 这个说法让葛祎伟有些不能接受。舔了舔嘴唇,他想要反驳一下,却根本没有反驳的办法,只好摇了摇头表达自己的反对态度,然后继续念下去: “第九天。和我一同待在这里的那位崩溃了。他试图袭击我,但最终被我击杀。质能转化系统从来都不应该用于这种情况……我们接下来还要面临些什么? 我得好好守着物证。不能一直靠质能转化系统撑着,我需要进食。” “第十天。我捕获了一只哺乳类生物,烤起来味道还算不错。” “第十一天。无事。” “第十二天。有报告声称广域洗脑系统的影响速度在慢慢下降,但这份报告出来之后据点似乎又疯了三个。当下我们这些人类凭借残缺不堪的知识所给出的报告真的可信吗?” 念到这里的时候,葛祎伟忽然顿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明显说明着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关键的变化。在已经显得有些急躁的魔理沙催促之前,带着略微上扬的语调,葛祎伟敲了敲太阳穴,把下一篇日志念了出来: “第十四天。难以相信……难以相信!观察者和他的老师都是人渣!他应该在最开始就告诉我们!” “这个星系被全方位地彻底地封锁了,因为该死的时间机器!” 第一百六十章 当观察者十分冷静地将目前这个星系所处的情况告知给在座的这些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慌了——包括一直说着要将事情全部调查清楚而咄咄逼人的神绮。看到这些人手足无措的样子是一种享受,不过硬着头皮接受所有人的愤怒对于当时的观察者而言依旧属于一种煎熬。不得不提到的是,人类对于神经网络的依赖或许已经过分了,有些人甚至完全忘记了如何使用表情和动作表达自己的愤怒,只是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就像断了线的木偶,只有偶尔抽动的面部肌肉表明他们的确是在生气而不是在发呆。 “我要求你对此作出充分的解释,观察者。”最先恢复冷静的是神绮。应该说不愧是警备人员么,在一片愤怒的谩骂声中,她深呼吸了几次,给出了最为标准化的回应,“为什么我们被困住了?而且你的意思是,你和你的老师会为刚刚的那艘飞船……叫什么来着?” “智慧之刃。”冷静地回答着,观察者抱起肩,“看来广域洗脑系统的影响依旧在持续啊,神绮小姐。” “不要转移话题,我忘记飞船的名字和广域洗脑系统没有任何关系。”立刻摇了摇头,神绮努力找回着自己的节奏,“你和你的老师会为刚刚智慧之刃的失事而负责,对吗?” “不。为什么我要负责?”摇了摇头,观察者一耸肩,“他们命不好而已。事实上,现在这个星系的状况的话,以恒星为中心,一光年,这是封锁范围。使用常规推进或者曲速,从物理上切实穿过那个球型边界的话,物体就会被巨大的‘原子熔炉’重组。就算是使用跳跃,这么巨大的‘原子熔炉’对于星系内部的负能量分布的影响是惊人的——啊,我们的统计物理学家还没有忘记他所拥有的知识,所以可以计算一下,在这颗恒星的重力阱和这种负能量分布的综合影响下,从星系中跳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被点了名的统计物理学家小组的所有人都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慌张地看到周围的人都看向了这边,他们开始紧张地窃窃私语起来,听上去有人似乎已经结巴了。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得出了一个大体能看的结论:“……10%。不会更高了。” “确切来说是5.3249%。不过在没有人工智能辅助的前提下,算到这个水准已经算超水平发挥了。”冲着那几位满头大汗的统计物理学家点了点头,观察者继续对上神绮的眼神,“事实上,这艘船在整个工程当中的主要任务有两个,第一是对时间机器的各部分运行状况进行监测,第二,就是全权负责对太阳系的封锁任务。所以,并不是我和老师的问题。只是他们运气太差,没有赶上那比二十分之一还高一点的几率而已。” “这是狡辩!”似乎已经快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神绮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不少,“说到底,为什么时间机器需要封锁这个星系?时间机器的根本原理到底是什么?直到现在,你的老师依然把大家都蒙在鼓里,既然已经发生了实验事故,这个原理应该可以公开了吧!?” 公开原理?公开了倒也没问题,但那样的话,我可能就会在真正成为观察者之前被你们打死了。那可是老师托付给我的,和时间理论严重性相同的事情。想到这件事,观察者摇了摇头:“……抱歉,我忘记了。一丝头绪都没有。” 一片哗然。理所应当的,观察者的这句话被当作了他用来推卸责任的借口,谩骂声不绝于耳。你应该会高兴吧。看着这幅场景以及站在自己对面,像是正义的化身一样的神绮,观察者这样想。从来到这里那一天开始,神绮就在努力重建秩序并试图成为领导者,但大家对于她的信任显然没有最快做出反应的观察者多。今天这件事情一发生,伴随着观察者的声望一落千丈,她成为这些幸存者的领导或许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争吵和混乱依旧在持续着。不过,作为联盟的科研力量,人类的理性思考传统让大家很快就把对观察者的单方面指责变成了对于出路的讨论。在智慧之刃已经陨落的现在,这个星系内拥有星际跳跃能力的飞船只有着两艘了,而只要有一艘能够冲出这里就可以完成求救。是冒着十分之一多一点的概率,抛下剩余据点内的同伴奋力拼一把,还是留在这里努力对抗着广域洗脑系统的慢慢侵蚀,借由剩余残破的记忆完成对这个巨大的“原子熔炉”的破解…… “我们应该更有些自信!人类的前辈们曾经面临过比这危险得多的情况,但他们挺过来了!现在,几乎整个联盟的人类力量都聚集在这里,我们为什么会输给一个恐怖分子和自己制造的东西?”在观察者慢慢品味着自己的思考的时候,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振臂高呼着,“当初人工智能被制造出来的时候,也有人认为我们会被反过来统治,但实际呢?我们和他们以平等的身份相处的很好!比起十分之一这种疯狂的赌博,我宁愿选择留下来。” 虽然不知道另外两个据点上是怎么样的,但就这里的情况来看,是后一种思考方式占了上风。观察者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就是略显傲慢地听着这些人的争论,才完全忽视了在场的这些人里面,自己最应该警惕的对象。 只可惜没有能够看到神绮的表情。不过,仅凭想象的话还是能够想象出来的:她肯定是一副怀疑里面带着断定的样子,眼神死死钉在观察者身上,像是一头盯上了猎物的雌豹。 —————————————————分割线——————————————————— “梦子,你知道什么是质量空洞吗?” “您曾经教授给我们过。质量空洞是可怕的灾难,是真空衰变的产物,是宇宙对滥用零点能之人的惩罚。”毕恭毕敬地给神绮的杯子满上茶水,梦子回答,“同时……是很重要的东西。” “没错。质量空洞是很重要的东西。”偏了偏头,神绮叹了口气,“我记得,我是费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从某个人的嘴里面套出来了这个词……但是现在,它究竟代表着什么我却忘了。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 是啊,明明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质量空洞也好,还有“某个人”也好,都应该是很重要的……但是却都忘记了。 “这个可怜的、失去了星空的星系啊。”望着目视所及的地方一片茫茫的黑暗,一边慢慢品着茶,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神绮这样抒发着自己的感慨,“以及……我们这群从来就没有变过的傲慢的……唉……” 魔界今天依然很平静。平静得有些不像话,有些……不像是一座监狱。 —————————————————分割线——————————————————— “质量空洞?嗯……质量空洞……这个概念听上去还真是让人好奇啊……” 对于发生的如此重大的事件,仅仅通过单纯的干巴巴的日志描述显然是没有办法满足已经被完全吸引的几个人——啊,在这里不如说,已经被完全吸引的魔理沙的好奇心的。在魔法使的强烈要求下,葛祎伟拜托****对于依然处在联网状态的资料库进行了调查,令人惊奇的发现了一段残缺不全的资料。根据****的说法,这段资料原本应该是全息影像,但现在只有声音能够播放出来了。 第一部分是众多人对于“观察者”的声讨。当观察者的声音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在场的三名女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葛祎伟,搞得后者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为什么都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只有小伟你才跟观察者直接说过话吧?所以,就像提到鬼巫女就会想起我一样。”瘪了瘪嘴,灵梦回答,“提到观察者,大家自然而言就会想到你吧?” “但是我和观察者的对话很诡异啊。当时他的形象完全是那种没有任何特征的感觉。谁知道这两个观察者是不是一个人?” 这种判断无法进行,那也就只能继续听复原出来的音频文件了。在依然黑漆漆的矿洞里面竖起耳朵,葛祎伟忽然感觉自己四个人很有种描写历史战争的作品里面,那些在敌占区收听己方电台的间谍们的感觉。不过很快,音频资料当中比较重要的话语就出现了: “……质量空洞?你的意思是……” 音频的质量很差,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何况对方使用的还并非母语。说起来,明明是从未接触过的语言,却能够理解意思,这也真是不可思议。稍稍皱了皱眉头,他继续费力地捕捉着说话人的意思。 “……也就是说,……目的……质量空洞……扩散……时间机器……我身为警备人员……” “抱歉,我尽力了。”这时,****的话突然冒了出来,“剩下的东西没有办法传输过来。这艘飞船的……” “我明白,这艘飞船的对外联络装置本来就摇摇欲坠了,在强求其下载这么多的资料会很麻烦。多谢您了,林总。”用手拖着下巴,葛祎伟点点头,“质量空洞?嗯……质量空洞……这个概念听上去还真是让人好奇啊……上司,你有什么想法不?” “我?我的想法?”愣了一下,灵梦用食指刮了刮眉毛,“为什么要问我的想法?早苗的物理学的比我好吧?” “嘛……物理学的好不好在这件事情上我想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吧。毕竟是个新概念。”摊开手,葛祎伟回答,“用现有的物理思维说不定没办法硬套这个新玩意儿。更主要的事情应该是,这个东西和……时间机器有没有关系……” “……你也别拐弯抹角的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虽然另外两个人还是一头雾水,但灵梦已经明白了葛祎伟的意思。有些厌倦地皱了皱鼻子,她叹了口气,“鬼巫女是吧?我先说好,我可说不准能不能把她叫出来……唉,鬼巫女。她说自己都见证过很多代博丽巫女了,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说明鬼巫女对博丽神社而言是个无害的存在,要有好处或者有坏处的肯定会被叫出来的吧。”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看到灵梦不满的眼神,葛祎伟赶快摆摆手,“行了行了你抓紧时间,我不打扰你了。魔理沙早苗准备战斗,别让那家伙钻了空子。”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葛祎伟也悄悄握住了手枪的枪柄,将保险慢慢打开。对于鬼巫女这种敌友不分又偏偏掌握着重要线索的存在,自然是小心为上。还好上司她不是一般人,不至于挨上一发子弹就死,否则事情可是要难办得多了…… “……那啥,”胡思乱想了有个几分钟,终于感觉有点儿等不下去了,葛祎伟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灵梦的肩膀,“上司,咱能别一脸吃了脏东西的表情不?你这样我看着都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葛先生每次用的比喻都很……朴实,可却有种恰到好处正中靶心的感觉……” “得,这回不是吃脏东西了,改便秘了……等等等你别打!”连忙躲开灵梦因为愤怒挥过来的拳头,葛祎伟因为不小心撞到了头龇牙咧嘴了一下,“所以,出了什么意外吗?我记着上次我找鬼巫女她来的不是很快么。” “是啊……但是上次我也是根本没意识,一下子就让她出现了。”似乎是低声抱怨了几句,灵梦把拳头收回去,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每次出现的主动权都在她那边。你这样说的话,我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主动叫过她。所以叫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还能找到什么新的情报吗,小伟?” “不行不行,林总刚刚可是嘱咐了,要再强行这么下去,还可能会有用的这艘飞船的通讯系统会产生严重损坏的。”回答了魔理沙的问题,葛祎伟蹲了下来,冲其他三个人招招手,“都过来,咱们现在总结分析一下现有情报好了。现在我们知道,很长时间以前,有人在这里造了时间机器,这帮人里面有人用广域洗脑系统搞了恐怖袭击。关键点有二,第一,根据现有情报看,太阳系,也就是这个星系被封锁了——这听上去怎么像我小时候看过的某些不靠谱的三流科幻小说……” “而且,封锁的原因是时间机器。”意识到葛祎伟又跑题的嫌疑,灵梦急忙补充了一句,“似乎拥有逃脱的手段,但是只有很低的概率。” “没错。说真的,我想破头皮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时间机器的建造需要完成对一个恒星系的封锁。这也太诡异了点儿吧?”皱着眉头,葛祎伟在地上画了几个圈,“也就是说,在摧毁时间机器这件事情上,我们必须更加慎重。有能力完成封锁,就有能力进行摧毁,抱着这个想法应该不会有错。第二,根据那个说法,现在似乎依然有两艘具有跳跃能力的飞船遗留了下来……” “幻想乡会是其中之一吧?”紧跟着葛祎伟的思路,早苗说着,“另外一个又是什么呢?” “同样不知道。结果,虽然感觉上我们在接近真相,但实际上谜团却增多了。更可怕的是,太阳系居然被封锁了……而且我们还得到了一个有点儿恐怖的关键词,‘质量空洞’。”说着,葛祎伟抬起头,看着这个矿洞深处的黑暗,“真是的。时间机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没有人给他答案。仿佛,答案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一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这是背叛,是赤裸裸的背叛!” 之前或许提到过,自从遇到了风见幽香之后,阿克曼那本来早就应该已经死亡的情感在慢慢地复苏着,这从在教堂看到大屠杀的那一幕的时候,他内心中产生的颤抖就能证明。而在现在,面临着更加匪夷所思的现象,他毫不犹豫地用怒吼表达出了自己的愤怒:“你让我去刺杀这个国家的领导,去刺杀美国总统!?你有什么权力和资格向我下达这样的命令!?” “因为自由石匠的实际领导者就是他,阿克曼先生。菲德勒总统最近的举动已经完全能够证明这种事情了。”穿着西装,这阵子一直在照顾他们的国务卿加西亚紧皱着眉头,这样回答着阿克曼的愤怒,“我能够明白这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但我们也不得不接受。他正在采用强制性措施大范围的排斥异己措施,就像是要将美国变成他的私有物品一样。那间教堂里面发生的事情你们并非不了解,如果这都不能让我获得你们的信任的话,那,” 说着,他回过头,一挥手,召出来一片密密麻麻的全息窗口:“这些资料我想应该足够了。先是情报,然后是军方,最后是政府机构,菲德勒他在每一个地方都静悄悄地清除着异己——用公众根本察觉不到的高明手段。我不知道他采用了什么手段将那些曾经的政敌笼络起来,但这样下去,美国……正在走向恐怖的独裁统治。” 突然,加西亚抬起头,蓝色的瞳孔直直地看向了阿克曼:“想一想你看到的一切,阿克曼先生。你的眼睛是不会欺骗你自己的。现在,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摆在你眼前,你应该做的事情难道不只剩一个了吗?” 加西亚的目光似乎有种惊人的感染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阿克曼的态度开始动摇了:“我……我不能信任你,国务卿先生。因为从现在来看,你是总统遇刺之后所能获得最大好处的人。我……” “我不否认这一点,阿克曼先生。正是因为我会获得好处,我才会选择加入到这个冒险的计划里面来。否则,按照菲德勒现在的权势,我可能选择龟缩在他的羽翼下更好一些。”令阿克曼意想不到的是,加西亚很痛快地点了点头,一丝犹豫都没有地承认了这件事,“我毕竟是个政客。但是现在,我也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两边我都可以获得利益,这边伴随着更大的利益和风险。我是个保守派,但我最终还是选择这边,这是因为我对于美利坚精神的那种特殊情感。……我相信,你的心里也存在那种东西,不是吗?” “我……” “自由石匠已经应该成为历史的遗物,被完全尘封了,阿克曼先生。这是他们最后的反扑。”看着阿克曼的动摇逐渐加深,加西亚趁热打铁,继续说着,“我所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如果在这里退下了,我们将会成为美国的罪人。实际上,你最开始那种激烈的反应,不就正说明着菲德勒正在往大家的意识当中灌输‘这个国家是属于他的’这种概念不是吗?” 就像是被突然击中了软肋一样,阿克曼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纠结的表情。的确,这难道不会正好切合了刚刚国务卿的说法吗?正当他决定认真思考下去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被对方握住了:“……就让我们一同驱散自由石匠的阴魂吧,阿克曼先生。我恳求你。” “……我还需要思考……” “不用了!神从来不会选择那些在自己的本心面前退缩软弱的人。”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还是之前那副打扮的神父走了进来,带着平常那种不高兴的脸色,“懦夫就躲到一边去好了!加西亚先生,这个任务就让我来……” “……你在说谁是懦夫!?是谁执行任务的时候一直躲在后方的指挥部指手画脚!?”感觉怒火一下子冲了上来,阿克曼咬了咬牙,“加西亚先生,这项任务,一定要让我们来执行!我和苏菲亚……” “你似乎又要习惯性地把我忘了。而且,你们在商量这么秘密的事情的时候,最好注意一下不要让别人听见。”这时候,门口又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算上我。就算你不带着我,我也会强行跟过去的。” “……幽香……” 稍稍犹豫了一下,看着风见幽香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不容置疑的气氛,阿克曼点了点头:“当然。……我们已经是一个团队了,不是吗?” 虽然这个新的团队似乎一上来,就要接受这么高难度的任务吧……自由石匠,也该和这个东西做一个了解了。心里面暗自下定决心,他抬起头,向着风见幽香走了过去:“我们会把胜利带回来的,不是吗?” “当然。”面对这个样子的阿克曼,风见幽香淡淡地回答,仿佛一切都已尽在掌握了一样。 —————————————————分割线——————————————————— “……该死的,今天早上不应该喝那碗凉了的大米粥的……”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葛祎伟在早苗的搀扶下慢慢从飞机上走下来,“不过粮食要是浪费了多可惜……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你就少说点儿话吧。”听到这里,跟在后面的灵梦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本来身子就不舒服,要是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还会给别人添麻烦。赶快到预定好的旅馆去。……同行的那个医生明明是个医生,连这种事情都治不好,还得拜托另外的人……” “人家又不是干这个的,刚刚那位老先生不也说了么,我这是急性肠胃炎。于医生为了我出国这事儿也费了不少力气,你就别老损人家了好不好。”回头瞥了一眼不知道为何与魔理沙相谈甚欢的于洋,葛祎伟小声说了几句,“都是混口饭吃的,都不容易……” “……哼。” 面对葛祎伟的这些闲言碎语,灵梦稍稍有些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回应。在双脚切实地踏在了地面上之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长长舒了口气:“日本呢……虽然没有熟悉的场景,但的确是有着怀念的气息啊……” “听这话你似乎对我中华人民共和国有任何不满啊,李狗蛋小姐?”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一下子被触碰了绝对不能触碰的地方,灵梦突然跳了起来,狠狠地敲了一下葛祎伟的脑袋,但没能袭击成功——这一记敲打被旁边眼神略显可怕的早苗用难以置信的速度挡了下来。吓得脖子往回缩了缩,灵梦舔了舔嘴唇,略显不满地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就不能不提那件事情么……” 不知为何,司法局为葛祎伟选定的那间旅馆的位置相当偏僻,以至于在乘坐了公共交通工具之后,这些人依旧需要步行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到达目的地。看着这一个稀稀拉拉的队伍,他挣脱了早苗的搀扶,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事实证明,这支队伍是很危险的…… 啊,他当然不是在担心会被袭击。他是在担心,如果有人不长眼地选择袭击这几个人的话,面对着一名专业的护送监视人员和三位堪比直50的人形战斗机器,很有可能会惹出什么新的大乱子。 “葛先生!你就不要再逞强了!看,走路不是还有些不稳吗?”正当葛祎伟感慨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胳膊又被半强迫性地被早苗搀起来,“要是葛先生倒下了,我们要怎么办?” 我已经倒下过很多回了。而你们,也已经能够做得很出色了。心里面暗暗对早苗的问题作出回答,看着旁边几乎近在咫尺的侧脸,葛祎伟眨了眨眼睛,低声把嘴贴在早苗耳边:“你的家是在这附近没错,对吧?” “……是。但是葛先生,我记得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在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带着我进入幻想乡了。”同样用较低的声音回答了他,早苗说,“所以……” “没关系的吧?反正小伟也拿到了备用的钥匙了。” 走在前面的灵梦突然说出来的这句话让葛祎伟有些吃惊。愣了一会儿,他苦笑了一下,但笑容中带着些许的喜悦:“你什么时候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上司?现在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了。” “只是你太好猜了而已。只是查个资料的话,你根本没必要去蒙古要临时管理员权限。”不知为什么把脸扭到了另一边,灵梦的话里面带着点儿小别扭,“进去也方便,而且你肯定还想着要消除洗脑系统。……广域洗脑系统的事情,我都快忘干净了……” “我也完全置之脑后了,上司。第一次的话,我还能记着把那个该死的东西处理掉,可第二次……我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照顾你们三个人了。如果不是石家庄的那件事让我坚定了决心,可能这种事情就真的被完全忘记了。” “怎么可能。你肯定是在安置好我们之后又不一定在哪一天想起那玩意儿,然后再把我们拖下水。绝对是这样没错。” “嘛……但实际上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健忘得多,而且大脑不适合多线程处理,一次最多装一件事情。”挠了挠头,葛祎伟叹了口气,“但是幸好,幸好……幸好能再次想起来那件事情……要不然我当时付出的那些努力不是全都成笑话了么。” 话音刚落,葛祎伟忽然感到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这条街上什么人都没有,太阳在慢慢地沉入地平线,几只乌鸦在天空中飞过,发出不祥的叫声。 然后,他听到身后传来了那位司法局人员不容置疑的声音: “死吧,葛祎伟。你早该死了。” —————————————————分割线——————————————————— 为什么是现在? 无论如何,魔理沙都想不明白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在她和医生一边向前走一边聊天,顺便有些害羞地偷窥着葛祎伟的背影的时候,一直走在两个人身后的那个司法局的人忽然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超过了他们。随后,在魔理沙的目光中,这位一路上一直在沉默寡言的男人忽然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手枪,指向了葛祎伟的头。 但是为什么是现在?如果想要这么做的话,在蒙古的那个几乎毫无人烟的矿坑明显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为什么非要等到这里,这个日本的城市再动手? 或许是因为葛祎伟实在是“死”了太多次了,再加上他的思考模式带来的影响,让魔理沙下意识地认为葛祎伟肯定死不了,所以开始优先考虑这种事情。直到那把手枪被早苗一击击飞上天,她才真正意识到刚刚情况的危险性,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冷汗遍布全身的同时,刚刚的思考也没有停下。这种微妙的不合理性背后似乎藏着更多的东西……对了! “宝符「跳跃的阴阳玉」!” “恋符「masterspark」!” 没错,选在这种地方发动袭击,是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有充分的援军,能够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他的目标并不止单纯地是小伟,他的目标是我们所有人! 根本顾不上控制力道,魔理沙的魔炮几乎和灵梦的符卡同时发动了,后者明显也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种突然袭击葛祎伟摔了一个踉跄,但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用一记偷袭让正与早苗缠斗的那个敌人被前者击昏:“往前走,进超市!” 枪口的闪光很快闪烁起来。作为给队伍殿后的人,魔理沙一个膝撞将从暗处冲出来的明显是什么小混混的人物打翻在地,闯入了店员已经被吓瘫的超市内部。葛祎伟捡起了那把手枪,正在对枪口闪光的方向盲射,但对面的火力明显比这边要强,橱窗已经被完全打碎了,及时落下来的大型防盗门现在承担着绝大部分的火力。 “王八蛋,我的手枪还没运到……这种破火药枪有什么用!”在打完子弹之后,葛祎伟很是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枪扔到地上,“没有单元,没有夜视装备……这帮孙子……” “啊,于洋医生还在外面!”忽然想到这件事,刚刚一抬头,子弹就朝着魔理沙的方向泼洒了过来,“咕……” “没时间管他了!”随手从超市的货架上不知道拽下来什么东西,葛祎伟一拍早苗的肩膀,“早苗,把神社的方向指出来!所有人注意,稍后跟着她走!” “究竟是谁要袭击我们?月都吗?……这帮小混混还真够缠人的……” “能在日本搞到电磁武器的混混?这地方最大的黑帮都办不到!”跟早苗确认着路线,葛祎伟狠狠地吐槽了灵梦一句,“东北方向……md要在国内我直接报警,但日本警方……能不能信得过啊……” 魔理沙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现在的情形与她在火葬场守灵是阅读的希格斯留下来的日记中的某些情报混合在了一起。希格斯是受那个组织的指派前往石家庄进行的任务,而任务目标并不是葛祎伟的“零号病人”身份,而是…… “时间机器……月都和冥界……敌人是月都和冥界的人!” “月都!?也就是说……绵月依姬!?” 灵梦这个带着推测语气的话刚刚说完,一个身影就将超市的墙壁完全撞翻,明晃晃的武士刀很是显眼。立刻做出防御姿态,并未来得及进攻,尘土散去之后的身影让所有人都有些吃惊。武士刀插在一名手持c-14电磁步枪的男人心脏的位置,绵月依姬的身影看着有些狼狈。猛然抬起头,她那双开始泛红的眼睛盯着葛祎伟: “给我出来战斗!我不允许你死在别人手上,明白吗?出来,一起把这帮肮脏的蠕虫踩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往左!左!” 看着在自己的提示下,灵巧地跑出敌方的支援火力的杀伤范围的灵梦,葛祎伟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手里的c-14,探出身子继续执行火力压制任务。对面的敌人明显训练有素,让他们这边吃了不少苦头——好在,城市巷战对于这边总体还是有着极大优势的。迅速打光这个弹匣,他从身旁的尸体上摸了一个新的出来。 “日本的警察都死干净了吗?战斗都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连个人影都没有……”自言自语了一句,葛祎伟蹭了蹭头上的汗,正要继续进行射击,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妙,立刻向前做了一个滚翻动作。果不其然,刚刚他所在的掩体被再次撞破:和首次出现的时候一样,绵月依姬的刀尖上挂着一个敌人。很是潇洒地将刀拔出来,带着沾上血和泥土的头发,她再次冲了出去,像一枚从枪膛中射出的子弹。 “火力掩护!” 又是两颗人头落地。在葛祎伟用手中的c-14暂时吸引了重火力的注意力的时候,绵月依姬手起刀落,之前刀上崩出来的那个口子似乎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紧接着,在她从袭击地点快速起跳的时候,魔理沙的魔炮照亮了那个小型的临时防御工事,那门迫击炮终于伴随着建筑物的完全崩塌彻底哑巴了。对于没办法缴获过来给自己用这一点有些可惜,葛祎伟从已经被炸烂的那辆看上去要不少钱的轿车后面快速转移到另一个掩体后,这把c-14的夜视瞄准镜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传达室两个,二楼两个!” “葛先生,幽灵!” 什么?什么幽灵? 在还没来得及把眼睛从瞄准镜上移开的时候,葛祎伟忽然感到身子整个一凉,意识像是断片了一样,一下子消失了。但似乎没过多长时间,意识又回归了他的身体,鼻尖前面的刀尖让他身体猛地一颤,面前出现的是已经相当拼命了的还在喘着气的绵月依姬:“……我真想就这样一刀捅死你,该死的唯物主义者。” “你打算在这里谈这件事?然后送死?二元论者都是傻瓜吗?” “给我好好看看局势。”带着杀气的刀刃刺到葛祎伟的鼻尖,然后慢慢顺着脸滑到了脖子上,“那个幽灵应该是他们的指挥官,看到没有胜算了剩下的杂鱼就基本全跑了。人类的智商,果然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说的跟你智商很高一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挑了挑,葛祎伟不耐烦地用手拍了拍刀刃,却没能让绵月依姬将这个危险物品拿开,“给我拿开。” “你是指,让我把颈动脉割开吗?” “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来杀我就来杀我,来帮我就来帮我,一会儿帮我一会儿摆架子要杀我却迟迟不杀,你tmd脑子里面都是下水道污水吗!?”实在是受不了了,葛祎伟把腰间的手枪朝着绵月依姬一甩,在对方躲闪的时候抬起c-14的枪口,“别跟我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听上去跟个王八蛋一样,你tm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说,你们月都人神经构造异常,脑子有什么残缺导致你们只能干这么矫情的事情?” “你这个已经向自己投降的唯物主义者还有资格说我!?”反手一刀把c-14直接斩断,绵月依姬的刀刃又贴上了葛祎伟的脖子,那紧贴的力道证明她也被葛祎伟的话激怒了,“什么叫不会主动寻死,但别人来杀你反抗也没什么意思?你认为自己是谁!?你以为自己的命很不重要吗!?别在那边给我妄自菲薄,你这种向我撒娇的姿态太让人恶心了!” “什么!?你tm再说一遍试试!?我是葛祎伟,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葛祎伟,你有意见吗!?谁tm向你撒娇了!?别把你自己那种恶心的想象按在我头上我艹你二大爷的!你算老几啊来管老子的事情!?信不信老子强上了你,就像在石家庄一样!?” “你……!你要是再敢做那种事情,我就直接把你阉了,然后让你每天喝泡着自己命根子的福尔马林,让你只能每天看着那个小小的标本痛苦不已死处男!!!!!” “我是处男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处男怎么了!?行你牛逼,你一生下来就被破处了,你父母口味真tm重,不愧是神经结构有问题的月都人,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呦呵脸红了是吧?脸红个**啊?到这种时候装什么纯洁,你要是敢阉我我现在就在你身上脱处信不信你个臭不要脸的****!?”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葛祎伟,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不,你连流氓都不如,你就是社会的渣滓,你突破了我对于人类下限的认知!除了像条疯狗一样乱叫你还会干什么!?甚至连刚才都只会缩在后面!” “哈,这就突破你认知了!?要是把你体会一次什么叫轮大米你是不是得疯!?说不过你就认怂啊,跪下叫爷爷就行,破口大骂别人流氓渣滓算什么本事?是不是当****时间长了也就能说这些不干净的话了!?对,我就是流氓了,就是渣滓了,能怎么样?生下来就非处的你是不是要一刀砍死我!?好啊,来啊,不来tm是孙子!不对,这么不要脸的孙女,简直玷污我家族谱!” “能生出你这种家伙来,你们家族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想都不用想,你们家的族谱肯定就是人类罪犯姓名的历史记录!整个人类都应该为你的家族为耻,像你这种地面上的污秽的集合体,真真正正地充分暴露了地面的肮脏!” “那你tm在地上站着干啥?滚回你的月球老家去,这儿不欢迎你!还有,你嘴放干净点儿,骂我是我的事情,你敢侮辱我的家人信不信我打死你!死者为大知道不知道?” “啊?你家人都死干净了?恭喜恭喜,究竟是谁干的?简直是为人类进步扫除了一大障碍啊!那个人怎么不连着你一块儿打死!?” “我干你大爷的!” 似乎言语再也无法表明自己的愤怒,将那把刀狠狠地甩到一边——绵月依姬也像是配合一样的松开了手——葛祎伟直接一拳朝着后者的脸打了过去。很快,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那种很不成样子的扭打: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美感,完全就是试图用自己的每一个细胞在对方身上尽可能地留下伤口。这种交锋并不是想要置对方于死地,或许更类似于一种相互的侮辱,这从葛祎伟一口吐到绵月依姬脸上的血沫以及绵月依姬在葛祎伟的手腕上留下的渗血的牙印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还好,能将他们分开的人很快就出现了。 “小伟!你们不要再打了!” “是要把那个女人杀死吗,葛先生?神签「暴乱神签……” “你不要在这里添乱,早苗!好了小伟,给我……给我起来!魔理沙,按住绵月!” “你给我松开,松开上司!”尽管被灵梦从身后箍住了胳膊,葛祎伟依旧在不停地挣扎着,“我要把这个女人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猪!然后把她剁碎了喂狗!松开!” “会被剁碎的是你!你真以为那把刀是你打掉的?”另一边,被魔理沙紧紧抱住的绵月依姬将脸上的血沫子甩掉,毫不留情地反击着,“我说过我现在不想杀你,那我就绝不会杀你!我刚刚说了我要阉了你,就绝对会阉了你!放开我,让我教训这个该死的唯物主义者!” “二元论了不起是吧,一生下来就非处了不起是吧?两边倒的墙头草,没有原则的中间派,彻底丧失道德底线的娼妇!” “够了!你们两个骂够了没有!?”终于受不了了,灵梦一个背投把葛祎伟摔到地上,然后在迅速站起来的葛祎伟面前扬起巴掌,却被葛祎伟狠狠地瞪着:“你打!你打啊!我就等着你打呢姓博丽的,你要打了今天我连着你一起揍!老子现在就是疯狗,逮谁咬谁!我打不过你,但我豁出这条命去也能在你身上留道疤你信不信!?” “啪”“啪”“啪” 连续三个响亮的大耳光。看着眼睛里面流露出不可思议眼光的葛祎伟,灵梦双手叉腰,咬牙切齿地吼了出来:“葛祎伟,你别跟我耍流氓,我不吃你那一套!我现在打了,你不是要揍我吗?你不是要连着绵月依姬一块儿揍我吗?魔理沙,把她放开,我今天就看看,你怎么在我们两个人身上留疤!” 这种气势似乎终于把葛祎伟从那种近乎疯狂的状态下拽了回来。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他啧了一下嘴,语气终于平缓了下来:“上司,你以后别学我这样说话。女孩子家的,整天犯浑耍流氓多不像样子。” “要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能管住你,我倒也想啊。”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灵梦保持着叉腰的姿势摇摇头,“可你那股劲儿上来之后,就得不被你吓住比你更浑才行……好了,自己惹起来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吧。你想想,我认识你之前,多大家闺秀的巫女……” “你这句话我咋就不信呢?”翻了翻白眼,葛祎伟揉了揉被狠狠咬上了一口的手腕,从地上把那把刀捡了起来。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向前走了两步,朝着拼命用手帕擦着脸的绵月依姬递出去,“你的刀,还给你。刚刚我太激动了。要不是你的帮助,可能我们现在会非常危险。对不起,还有,多谢了。” “……我刚刚也太感情用事了。”看都没看这边一眼,绵月依姬把刀接住,收回刀鞘里面,“不过事情的主要责任还是在你。这个道歉我接受。” “你能不能别不按套路出牌?我这边都给了你个台阶下了,你就顺下来不就好了?”皱了皱鼻子,葛祎伟一挑眉毛,“而且这架是从你那边吵起来的吧?要不是你说要捅死我,我能那副反应?” “不是你先说我智商有问题的吗?” “嘿,是你先一脸恶心的样子说我向你撒娇的吧?咱们好好掰饬掰饬,我究竟啥时候向你撒过娇了?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想想,一大老爷们向你撒娇你受得了吗?” “真奇怪,神经构造什么的道德沦丧什么的是谁先说出来的?而且,对一名女性破口大骂,葛祎伟你还真是够‘大老爷们’的啊。” “这我就不服了,啊,因为你是女的你就能骂我我就不能回骂是不是?你这样搞政治正确是几个意思?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呢?” “停停停!你们两个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又骂起来了?”急忙再次插到了两个人中间,灵梦叫停了两个人的口水仗,“我知道在里约的时候你们总是斗嘴,可是今天升级的也太厉害了吧?小伟,你是说打算接下来往这附近的守矢神社撤退,然后借助这个时间点的神奈子和诹访子的力量去幻想乡,是吧?” “啊……嗯,对,我是这么打算的。现在在旅馆睡觉也算泡汤了,在警察来之前咱们赶快跑路吧。”看了看周围这一片狼藉的样子,葛祎伟挠了挠脸,转身打算离开,却又突然回过头,“喂,二元论者。……关于杀不杀我那事儿,你想好了没有?” “……这么说,关于要不要好好战斗的事情,你已经想好了?” “废话,骂了这么好一通,负面情绪既然都宣泄干净了,那就得好好干活了不是。”看上去像是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葛祎伟叹了口气,“那你那边呢?再这么矫情也没多少意思了,趁早下个决定得了。” “不劳你费心,唯物主义的信徒。我早就想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冷哼了一声,绵月依姬朝着和葛祎伟相反的方向转过身去,“再见。下次见面,可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了。” “啊,我会记着阴影里面有一个窥视着我命根子的非处女的。” “希望等我阉了你之后,你的这张嘴能吸取到一些教训。” —————————————————分割线——————————————————— “……真是糟糕啊。糟糕透顶了。” 有些寂寞地看着绵月依姬逐渐融入到黑暗里的背影,语气里面带着一丝装模作样,魔理沙手搭凉棚,摇了摇头:“我们可能又会有新的对手了,早苗。” “哎!?绵月依姬那个女人吗!?她是我们的敌人吧?而且刚刚葛先生和她的关系明显很险恶的样子……”吓了一跳,早苗有些慌张地追问着,“葛先生肯定不会分不清敌我关系的,不是吗?” “但是啊……吵吵闹闹也是爱情的一种表现,是吧?” “好了魔理沙,别想太多了。小伟和绵月他们两个人绝对不可能。”忽然拍了拍魔理沙的肩膀,灵梦耸耸肩,“你看看刚刚的样子,那是仅仅吵吵闹闹吗?那个样子继续下去,小伟说不定真得被阉了,绵月依姬的眼珠子说不定也得从眼眶里面被抠出来。这两个人可不是所谓的‘欢喜冤家’……” “那这算什么?两边明显都没有要对面命的意思吧。……明明是敌人。” “这也没什么问的必要……你们两个不要在那里乱吃醋。”眼神变得有些懒懒散散的,灵梦把两只胳膊枕在脑后,“小伟之前提过一个什么词来着……对了。双方是互相把对方当成‘精神垃圾桶’了。他们两个肯定能当朋友,但是爱情上面的意思……开什么玩笑啊。” “……唔唔唔……灵梦此时莫名其妙有一种正宫风范……不行,为了葛先生我要努力……” “不,我求你千万别往这方面努力。现在我后背发凉,总怀疑我想干什么都被上司猜透了。”此时,葛祎伟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何况我也没有任何搞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打算,倒不如说咱们赶快跑起来成不?日本警察再怂,也马上就到了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葛先生?” “嗯?叫我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看到回过头来的葛祎伟,早苗轻轻摇了摇头,“就是突然想叫一下。确认葛先生还在……”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眨眨眼睛人就没了一样。”对稍微有些奇怪的早苗歪了歪脑袋,葛祎伟摆摆手,“咱别总这样,搞得跟俩人是什么苦情戏的主角一样。是你得不治之症了还是我出车祸昏迷不醒了?昏迷不醒不是没有,但也没那么矫情……” 啊啊,葛先生还是葛先生……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葛先生还在我的身边而已。果然葛先生只要保持这个样子就很好了。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葛祎伟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往前走的背影,早苗将手里那个染着血的手绢藏好。咯血症状已经越来越严重了,这样下去早晚都会有瞒不住的那一天。当葛先生发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会怎么样呢?会不会一副慌乱的样子? 早苗知道这种想象实际上是一种无聊的臆想,但她其实真的挺想看到葛祎伟手足无措慌慌张张的样子——如果这幅样子是因为自己那就更好了。这或许算得上是一种可悲的恶作剧心理吗? 比起刚刚经历的战斗而言,现在前行的四个人周围很安静。按照早苗的记忆,他们应该已经来到了比较接近守矢神社的位置:那条在自己的记忆中留下强烈印象的河流已经出现在了几个人面前。太阳在东面正慢慢爬升着,红色的朝阳撒向这片大地。 早苗忽然感觉有些害怕。她是守矢神社的风祝,但是……在葛祎伟身边的这段时间里面,她有多少心思是想着守矢神社的呢? 几乎没有吧。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的身影甚至都已经开始有些陌生了。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让她的内心染上一层负罪感。又用近似偷窥的眼光看了看葛祎伟,早苗尽力抹平着心里出现的那一抹不安。这并不是可耻的,每个人都要做出自己的选择。只不过在这次选择里面,她选择了爱情而已……风祝也应该有追求爱情的权力,对吧? 就像同样走在一旁的红白巫女一样。 “这桥可真是破破烂烂的。”不知不觉,几个人已经开始横渡那座不知道修补了多少次,有过多少岁月的桥梁。将c-14挂在后背上,葛祎伟抱怨着,“你们信不信,这时候要是敌人来一波迫击炮火覆盖,不,来一发攻坚弹,我就真活不了了……” “小伟你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万一,敌人在发射重火力之前,我的魔炮就已经覆盖过去了呢?”拍了拍正小心翼翼走过一根摇摇晃晃的横梁的葛祎伟让他差点掉下去,魔理沙迅速躲过报复的手刀,忽然跳起来直接飞到对岸,甩下一串笑声,“小伟你打不到我!”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等着。”呲牙咧嘴地看着在那边做鬼脸的魔理沙,葛祎伟努力做出威胁的表情,“你等着,等我过去了我非得好好收拾你。我……” “奇迹「弘安的神风」!” ……哎?我的符卡技能?但不是我发动的啊?对了,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为了让我适应幻想乡的规则,早在搬入之前就已经充分按照那里的规则训练我了…… 正当早苗笑着打算握住葛祎伟伸过来的手的时候,一个依然显得年幼稚嫩的声音出现了,里面还混着愤怒。这个符卡技能的发动很快就引起了连锁反应,原本就很危险的桥梁从某个细小的角落开始迅速垮塌,就在早苗的面前,葛祎伟失去了站立的地方,即将跌到冰冷的河水之中。 “葛先生!抓住我!” 立刻向前伸手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是,在空气中乱晃着的那只手没能如同预想中的一样抓到东西。垮塌的桥梁让早苗失去了对葛祎伟身影的追踪,猛地抬起头,失去了色彩的双眼很快捕捉到了罪魁祸首的身影。 “果然……居然连冒牌的我都准备好了!”手里面的御币用力一挥,那个明显更年轻的说着日语的东风谷早苗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早苗感到异常的厌恶,“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们抢走神社的一砖一瓦!为了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神签「暴乱神签连掷」!” 早苗的头脑中某个自己给自己加上的限制一下子就崩断了。相匹配的,从她嘴里吐出的语言也变成了日语:“谁允许你伤害葛先生了!?奇迹「客星璀璨夺目之夜」!!!!秘法「九字切」!!!!不要妨碍我救葛先生!!!大奇迹「八坂之神风」!!!!!!” —————————————————分割线——————————————————— “噗啊!”在灵梦的拉扯下从河水中将头拼命伸出来,葛祎伟紧紧抱着手里的步枪,“上司,去看早苗,不用管我!不要扩大冲突!” 总感觉,事情一下子就陷入无可挽回的地步了。有些头疼地挣扎着从河边慢慢爬上岸,还没等把气喘匀,葛祎伟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下意识地直接再次一头扎到河里,他刚刚在的地方立刻遭受到了攻击,那根巨大的柱子溅起来的泥土块儿崩得他脸疼。 “恋符「masterspark」!小伟,你没事吧!?” “活着!”以初升的朝阳为背景,葛祎伟看到,魔理沙与一个……呃,看上去很敏捷的家伙开始了缠斗,不过背景音乐是一片青蛙叫和那略显猥琐的跳跃方式让这场战斗显得有些诡异。再次爬上岸,想都没想直接抬起枪口冲着那边给出一个短点射,他踉踉跄跄地跑了起来,“保持压制!” “……人类想要单枪匹马和神明对抗,现在还太早了一点!” 或许这种行动被视作了一种轻视,八坂神奈子——天空中那个后面带着麻花的有所印象的身影终于被葛祎伟认了出来——很快再次发动了攻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那些大柱子锤打着地面,与之相伴的还有那些幻想乡的人平常战斗的时候就很常见的光弹。没有几分钟,葛祎伟这副依然处于高一水准的身体就产生了体力透支的情况,那把c-14所带来的撞击让他更加难受。向前一扑终于躲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后面,他手里动作不停,立刻把空弹匣换下来。 只剩下最后一匣子弹了。各方之间交战距离过远,没有有效的联络方式,只靠喊没办法进行及时沟通,连索敌也只能靠眼睛,朝阳的光线可不算强……呃,青蛙? 与面前忽然出现的那只青蛙大眼瞪小眼了一阵,没由来的,葛祎伟忽然感觉一股极度的寒意窜到了后背上。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冒着被神奈子锁定的危险立刻从掩体后面跑了出来,而半个弹匣直接被浪费到了牵制火力上。果不其然,在他冲出来的那一瞬间,刚刚的位置就出现了奇怪的塌陷:并不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下去,而是类似于地陷一类的情况。将脑门上的冷汗甩掉,葛祎伟扑到一丛矮小的灌木丛中。 这算是……用青蛙当成无人机来用了吗?毕竟是青蛙之神,这种用法理应是预料之中的……魔理沙的牵制作用看样子被严重削弱了。 完全被分割包围了?这tm打得叫什么仗! 灌木丛里面的小虫子让人心烦,未经过锻炼的皮肤在粗糙的沙地上爬行所带来的不适感伴随着战况的不利一起折磨着葛祎伟的神经。魔理沙在刚刚曾经说过,这波攻击我们的敌人应该是“冥界”,虽然原因不明,姑且就先这么认为……很明显,在现在的守矢神社三人的认知当中,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已经被抢先的敌人扭曲了…… “嗯?谁!?” 对于已经失去了对战场把握的葛祎伟而言,任何敌人的出现都理应引起心脏骤停的现象,不过这种被他下意识当做真理的逻辑关系却被面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女孩完全击垮了:“咳,咳咳咳……你……” 葛祎伟是没办法想象为什么“自己”与“自己”之间发生的战斗会变得如此惨烈的,不过能够让现任守矢神社的风祝因为虚脱完全躺倒在地上,想必刚刚自己这边的早苗是想要使出浑身解数置对方于死地了。毫不犹豫爬了两步,将枪口抵到这个应该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女孩儿的头顶,葛祎伟低声耳语着:“不许动。否则我们可以试试是你快还是子弹快。” “咳……”因为是头朝着葛祎伟的方向躺倒的,现在这位早苗完全看不到葛祎伟,而葛祎伟也很难看到她的表情。而且,由于语言问题,葛祎伟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那股恨意倒是从语气当中就透露了出来,“私は絶対に神社を奪わせない……(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把神社夺走的……)” 进行和平谈判却面临着最为基础的语言问题,这种事情真的非常尴尬。空出来的那只手赶跑头上乱窜的蚊子,葛祎伟伸手拽住对方的衣领后援,保持着挟持姿态慢慢站起来。无论如何,现在有了人质在手里,剩下那两个神明总会听人说话了吧? “喂,那边的人类。把我们家的早苗放开。” 得,似乎陷入最为危险的状况了。虽然首先涌上葛祎伟脑海的是“日本的神明为什么会说汉语”这种问题,但等他真切地看到了对面的情况之后,一股很不妙的想法一下子将那个微不足道的疑惑完全吞没了。 “葛先生……不要管我……” 在那边,抓着嘴角染着血,因为痛苦已经几乎睁不开眼睛了的早苗,八坂神奈子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紧皱着眉头看向这边。 —————————————————分割线——————————————————— “啧……我才离开了这么一会儿,你们就完全不行了……” 潜伏在暗处默默观看着那边的对峙,绵月依姬把手放到刀柄上。葛祎伟在之前的战斗中甩过来的说法其实很有道理,自己再这样抱着杀他的名义在旁边帮忙没有任何意义,仅仅是在一边矫情而已。在经历了和葛祎伟完全不成样子地厮打之后,她最终也算下定了决心:在这些人干完他们想干的事情之后,把他们带到月都去……和姐姐商量一下好了。 结果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跟守矢神社的冲突。但是…… “啧,没想到是真的。”看了一眼双方挟持着的几乎长得一摸一样的两个人,绵月依姬心里面浮起了一丝小小的疑惑。在里约热内卢的时候,葛祎伟并没有跟她交换过多的时间机器的情报,但是仅在幻想乡三人组身上存在着“穿越者”与“原时间点人物”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她最开始认为葛祎伟是在胡说八道,因为月都仅剩的记录当中从未提到过会有这种状况,但眼见为实。这种异常状况说不定真的不能坐视不管了。 从这个位置进行出击,用最快速度解除那个神明对于东风谷早苗的威胁,然后……该死,是谁在偷袭? 猛然从原来的位置跳了出来,绵月依姬迅速出刀,却根本无法捕捉到敌人的身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她试探性地向前小小地迈了一步,身后却突然又被袭击了——不过这记没有闪过的攻击未能造成什么伤害,它仅仅是割断了用于绑住头发的发带,让淡紫色的马尾完全披散开了而已。在这种威胁性的攻击之后,发动攻击的人也慢慢显出了自己的身影。 “我们应该是互相合作的关系,绵月依姬。”身上穿着某种深色但认不出样式的军服,面前这个男人毫无征兆地出现了,“我们……亚玛萨那度大人她并不希望破坏这种合作关系。我们现在要追杀时间机器的使用与知情者,不是吗?” “我改主意了。我打算把他们带回月都审判——在他们做完了想做的事情之后。”幽灵吗?难怪不容易发现了。心里对于接下来可能爆发的战斗有了盘算,绵月依姬摇了摇头,“对时间机器的守护一向是月都的事宜,我想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情不存在冥界插手的地步了。” “的确,最开始,是您向冥界提出了支援请求,我们才会派那位魔法使和我来帮忙的。但是现在,事情发生了质的改变——他们的行动不再仅仅针对时间机器了。”皱了皱眉,男人——或者说,男性幽灵摇了摇头,“我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他们打算进入幻想乡,并且他们知道幻想乡的真相。冥界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管……” “我认为,作为这项任务的执行者,我必须要将这些危险分子在此抹杀。这同样是亚玛萨那度大人的意志。” ……杀了葛祎伟!? “……抱歉。那样,是不行的吧。”握紧了手里的刀,绵月依姬心里面忽然感到一阵急躁。对于自己对这句话产生了如此大的反应有些不解,她摇摇头,驱散内心当中的不平稳,“我们的合作关系就此中断。现在,开始敌对吧。” “就像在石家庄人民医院的那次一样,我可不打算手下留情。” “啊,那还真是有些麻烦了。”转换成了战斗的表情,王章明显戒备了起来,“就让我再次领教一下月都警备队队长的身手好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给我放开……” “冷静,魔理沙!”一把抓住了魔理沙的肩膀,灵梦让她冷静下来,指了指站在神奈子旁边的诹访子,“我们要保证小伟不会受到偷袭。走吧,去小伟身边……把早苗的事情交给他。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对此我可没办法做出什么保证。”明显是听到了灵梦的对话,葛祎伟低下头,对着站在身后的两个人说,“我既不知道怎么才算是不让你们失望,又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让你们失望。局势很不稳定,我们要摸着石头过河。” “听上去真不可靠。” “废话,我什么时候可靠过。” “我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属于我们的时代了,人类,但你的傲慢依然让我惊讶。”不知道用什么诡异的方法让自己的人质悬浮在半空中,神奈子似乎丝毫不担心她的挣扎,“难道这就是面对两位神明应有的态度吗?别忘了你只剩下不多的子弹了。” “但是我相信这不多的子弹足够杀掉守矢神社现在的宝贵风祝。”枪口顶得更紧了一点,葛祎伟把食指放到了扳机上,“神奈子大人——看在我的伙伴的面子上,我想对您使用这个称呼。神奈子大人,实际上在使用枪械的时候,有一种常见的错误叫做‘金手指’,意指在非战斗状态把食指搭在扳机上,这很容易造成走火的。我们都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 “将会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意外,你没必要跟我耍这种语言上的把戏。”面对着葛祎伟的威胁,神奈子明显做出了什么对抗,证据就是她的人质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放开我们家的早苗,立刻!” “你我现在应该处在一个对等的立场上进行谈判,神奈子大人。作为亲口告知我所谓信仰真相的神明,我对于您的自我认知能力拥有这种程度的信心。实际上我曾经经历过一次这种状况——或者说类似吧。上次,我和我的哥哥通过某种愚蠢的方式决定了胜负……” “既然你都说那是愚蠢的方式了,我想你肯定不会在这里再次试图使用那种方法。”虽然神奈子的表情中透露出了急躁和不耐烦,但是葛祎伟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某个信息让她不得不将呵斥对方停止这种“废话”的语句咽了下去,“而且,原来我们之前见过吗?我还告诉了你那么重要的事情?” “无论是我与您的见面,还是您没有印象这件事,都是一个漫长的故事,我认为并不适合在这里谈论。”谨慎地掌握了对话的主导权,葛祎伟轻轻咳嗽了两声,“我们还是继续对话吧。实际上我们这边对于守矢神社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们只是想通过您的帮助前往幻想乡而已。您们即将去往那个地方,对吧?” 终于把目的和对方交代明白了。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了和平解决事件的可能性边缘,葛祎伟心理舒了口气,但立刻又因为神奈子的下一句话提了起来:“幻想乡?我知道。但是,这种事情不可能办到。” “……为什么?我们到幻想乡只是想……” “你认为幻想乡是什么地方?想去就可以去?”脸上露出了嗤笑,神奈子慢慢后退了两步,“与那边的人的谈判……” “八云紫小姐,我知道的。幻想乡的大部分人我都知道的,您没有必要隐瞒。” “……和八云紫的谈判结果只允许让我们三个进去,带进去新人的话肯定会起正面冲突,这不利于守矢神社的发展。……守矢神社依然要获取信仰。” ……当然,这理所应当。这里的信仰并不是生存的根基,却是立足所需。守矢神社如果没有办法发展成一股势力的话,在群魔乱舞的幻想乡内部肯定会被处处掣肘的。用眼神告知对方自己理解了这个阶段的想法,葛祎伟点点头,听神奈子继续说下去:“所以带新人进去会很麻烦,但我们已经拖了很久了。我们没有耐心。” “仅仅是因为没有耐心?我奉劝您重新考虑一下,毕竟……” “我手上也有人质。我们的立场是对等的。所以,你没有资格获取我们的耐心,人类。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你放下我们家的早苗,然后滚蛋,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当然不行吧。用嘴角的轻笑表明了态度,葛祎伟仔细思考着用怎样的话语才能打破这种谈判的僵局。突然,他注意到,明显呼吸还是有些不顺畅的、被神奈子当做人质的早苗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很小,根本听不见。 你想要干什么,东风谷小姐? “神奈子,法阵被发动了!!!!!” 这声惊呼来自于诹访子。根本不明白产生了什么变故,葛祎伟绷紧了每一块肌肉等待着任何可能性,却因为十几米外那道闪耀的白光而突然失去了视野。在最后,他听见了神奈子带着咒骂情绪的声音: “奇迹!?……这个孩子也是东风谷家的人!?” —————————————————分割线——————————————————— 自己被挟持了,挟持着自己的是神奈子大人。对于东风谷早苗而言,这两点就已经足够可以摧毁她最后的精神堡垒了。 神奈子和诹访子就相当于东风谷早苗的父母。这是早苗一直以来都坚信的事情。当然,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这两位神明并不仅仅是父母这么简单的关系,她们还是自己的信仰,是自己的精神寄托——就现在来看的话,那种感情和被宗教这种工具扩大化的对父母的依恋基本没有什么区别。这是早苗被“唯物主义的思考所污染”之后得出的结论,但她自己确认为没有什么不妥。 不过,就算之前的狂信是被强化的根源,但根源的感情却是完全无法动摇的。是神奈子和诹访子养育早苗长大,教授给她各种各样的法术,教育她身为一名神社的风祝的责任。东风谷早苗的一切都是八坂神奈子和泄矢诹访子所给予的——这种说法绝对不为过。 所以东风谷早苗的行为从这个角度来进行审视的话,几乎都可以被称作“不孝”了,尽管两位神明或许在物质上根本不需要她的孝顺。她“抛弃”了两位“家长”,“抛弃”了神社,选择了自己的心上人。这也是为什么在接近这里的路上,早苗内心被内疚所充斥着。她理应内疚。 不过,几乎就在转瞬之间,内疚的原因消失了。现在,守矢神社成为了敌人,葛祎伟的敌人,博丽灵梦的敌人,雾雨魔理沙的敌人,那自然也应该成为她东风谷早苗的敌人,哪怕对面也有着一名名字叫做“东风谷早苗”的风祝。既然是敌人,那这么长时间以来被战斗锻炼出来的神经便会下意识地缓释自己的内疚心理:这与道德无关,单纯是一名已经切实杀过无数人的“士兵”的自我保护而已,它不应该受到指责。 何况,从挟持了自己的神奈子的眼中,早苗也认识到了这件事情。那完全就是将自己当做敌人来进行看待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感情,而且一名经历了无数岁月的神比她在这种方面有着更深的觉悟。在发觉了这件事情的那一瞬间,早苗感到了彻头彻尾的心寒,同时内心深处升起了一种近乎残酷的觉悟: 这并不是属于我的神奈子大人和诹访子大人。她们是属于那边的东风谷早苗的。她们爱着她,而不是我。既然如此……我就必须要为葛先生贡献自己的力量了。 无论是谁也不想成为一名人质,被敌人用来威胁己方的人质,不过葛祎伟的思考方式已经开始逐渐浸染东风谷早苗这位少女,所以涌上她心头的第一个问题并非“成为人质真是对不起”,而是“我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帮上忙”。很快,凭借着对自己记忆的搜寻,她想到了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为了将整座守矢神社都搬去幻想乡,神奈子与诹访子使用了与八云紫沟通而获得的一个法阵,而这个法阵的启动方式…… “是,我所引发的一个小小的奇迹呢。” 对于正常状态下的东风谷早苗来说,引发那种程度的奇迹属于小菜一碟——不,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也是如此。但是,这个她的身体却已经近乎千疮百孔了:为了唤醒葛祎伟而失败的那个奇迹的副作用至今依然在吞噬着她的生命,这同时也是为何与几乎五六年前的自己进行战斗却只能打一个平手。咯血仅仅是一种表面现象:葛祎伟不可能提供给她进行全面基因诊断的条件,那自然不可能有除了她之外的人认识到这幅身体的严重性。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发动那个小小的奇迹,会引起怎样的后续反应是完全不可预料的。 ……但是没必要犹豫吧。在这个念头出现之后,早苗就立刻开始了自己的行动,真的不带着一丝一毫的犹豫。 在这之后,她的印象就开始模糊了。唯一记得的,或许就是意识中断前因为突如其来的转移而乱成一团的场面,和向自己扑过来,还喊着些什么的葛祎伟。 我尽力了,葛先生。我尽力了。好累。好想……睡一会儿啊。 —————————————————分割线——————————————————— “早苗!?早苗!!魔理沙,上司,掩护我和早苗转移!” “没问题!宝符「跳跃的……”在努力恢复神智之后,听到葛祎伟的指示,灵梦立刻猛地一蹬脚,朝着葛祎伟背起早苗的反方向前进。但是,在与葛祎伟的身体交错的那个瞬间,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极具压迫感和侵略感的寒意爬上后背,原本已经启动了的术式顿时中断,并用最快的速度换成了另外一个,“梦符「梦想亚空穴」!” 她的判断是正确而果断迅速的。在葛祎伟和早苗的身影被亚空穴吞没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裂纹突然在空气中裂开。可以想象,如果她晚上一秒,那两个人就会立刻被拖入那无尽的黑暗当中。感到后背的寒意完全无法散去,被压迫的冷汗直冒的灵梦像是惧怕着什么一样立刻跳开。大概三秒钟后,那个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压迫感的正体终于出现了: “啊啦啊啦,这可真是有意思呢……穿的和灵梦一样,长的和灵梦一样,就连使用的符卡都和灵梦一样。如果不是知道那孩子在哪里,还真的以为是她呢……幻想乡可不欢迎你们这种不请自来的客人哦。” “紫……” 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 潜意识里面的无数警告信息疯狂地撩拨着灵梦的神经,让她连站立都开始感到困难。她知道这或许仅仅是面前的妖怪大贤者,八云紫所采用的一种手段,对意识的扰乱手段,但中了招的她必须要承受住这种巨大的压力。而且,认真起来的八云紫的实力……究竟是什么层次的? 对风见幽香的攻击需要联合三个人,自己,雾雨魔理沙和东风谷早苗。考虑到能力的特性,八云紫的棘手程度绝不会比她差。诚然,在幻想乡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输过,不论是面对八云紫还是风见幽香,但那……那是有前提在的,是吧? 那是因为博丽灵梦是幻想乡的“舰长”。幻想乡在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可是,现在呢?面对着实力全开的八云紫,以及没有了人质束缚而虎视眈眈的两位守矢神社的神明,博丽灵梦能撑住吗? “魔理沙,带着小伟走!”在思考进行的同时,灵梦就已经用嘶哑的嗓音吼了出来,“我殿后!宝符「跳跃的阴阳玉」!” “可是你……” “好了快走!走!” “……恋符「non-directionaser」!” 亲眼目睹了魔理沙的撤退,灵梦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符卡,就像是要把最后的力气全部吼出来一样:“「梦想——天……” 你这样是不行的。梦想天生的使用会让你变成废物。废物。你或许能够解决其中一位,但剩下的两个呢?魔理沙能够对付她们吗?你拖的时间甚至不够他们跑出去几千米! ……那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不在这时候使用梦想天生,哪怕只是一个回合的交锋,我剩余的灵力够不够用出梦想天生都很可疑了! 很简单。把一切交给我,博丽灵梦。我会给予你力量,给予你在阻挡两位神明和一位妖怪大贤者之后还能够平安回到葛祎伟身边的力量。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食言过,对吧?当你恢复意识的时候,你就会看到已经做完了自己在幻想乡想做的事情的葛祎伟了。不过会有代价,你知道的吧? ……好,那就交给你。想要什么,就从这里拿吧。 “呼呼呼。”突然地,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灵梦的瞳孔就被让人反胃的血红完全覆盖。面对着自己的三个敌人,她——鬼巫女发出了笑声,“太草率了啊。你真的以为你什么都能交出来了?……这回的报酬真是丰厚,哈哈哈。” 当你意识到你究竟失去了什么的时候,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怪我哦,这一任博丽的巫女。 “两位神明和一个妖怪贤者和一个幽灵。博丽的巫女和……”注意到身后的刀光,鬼巫女脸上的笑意依然不减,“月都警备队的队长。真是轻松。”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她们为何要拒绝我们配置翻译的建议。”看着对面空荡荡的那排椅子,坐在欧阳宇航身边的另一名谈判代表直到现在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在国际谈判场合使用自己的母语是对国家自豪的体现。连放鸽子这种摆架子的方法都用出来了,为什么却不用些对于谈判双方来讲更简单的方法呢?” 距离陆旗和“油条”与月都的早期谈判接触以及各种准备已经过去了几天,而正式的谈判马上就要展开。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剧本,中方代表团将会被“放鸽子”,以满足此次谈判当中某个月都方面的重要人物的要求。对于这种奇怪的自尊心,几乎所有在场的中国人都体会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情况似乎在中国近代史的相关资料里面看到过…… 为了避免这种极强的既视感所造成的麻痹大意轻敌,欧阳宇航在临来之前的磋商会当中还专门重新强调了一遍能够预估到的月都的军事实力,这些数据充分说明了如果月都真的被激怒,是否能够反攻到地球上不知道,月面的几个国家的军事力量显然是不够打的。而且,那位提出这种要求的人物在这次由绵月丰姬带领的月都谈判队伍当中仅仅是一个政治花瓶而已,也不会起到主要作用。甚至,这种即视感完全可以被看做是绵月丰姬借助中国的特殊历史使用出来的手段,当真不可不提防。 “在月都的文化当中,学到的理论知识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当做地位的象征,这其中自然包括对于多种语言的掌控情况。”用自己的手杖敲了敲地面,陆旗在一边用难得的正常语言解释着,不过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傲气还是让人感觉有些不爽,“换句话说,在那些人看来,我们需要翻译才能交流的情况正好反映出了月都和‘地上人’之间的差距,也算是一种变相摆谱。” “你为什么坐到这边来了?”皱了皱眉,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指示牌,欧阳宇航用力一拍陆旗的肩膀,“这是为军方设置的位置,你回到学者位置上去——我警告你,今天上级领导可是在看着的,不要给我随随便便就发疯!” “你……!”刚刚想要和平常一样爆发,陆旗瞥了一眼某些位置上的用来开全息远程会议的设备,努力按下了自己的声音,“我从来都没有发过疯,我一直都在为我所钟爱的文化事业做贡献!倒是你,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老流氓,和你叫过来的那个战争贩子……” “嗯哼!”擅自把作为私人军火商,尤其是进行违法的国内生意的“油条”带到月球上意味着相当大的政治风险,因此欧阳宇航立刻打断了陆旗的话,“无论如何,请你回到你的座位上去,陆旗同志。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别丢了国家的脸面。” “……看在今天是你……的面子上……” 对于陆旗临走之前嘟囔的那句话欧阳宇航没有听得太清楚,不过他也不在乎,因为在不远处,谈判的主角终于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按照之前已经商量好的戏码,所有中方代表团成员全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在这种形式和场面上,月都并没有提出更多要求——放的这次鸽子明显就已经逼近中方代表团的民族自尊心底线了。 但是这个可真是……声势浩大啊。看着对面那种的确称得上“神仙出游”的排场和看上去就很难穿着和脱下的服装,再看看这边除了代表团就是护卫人员,一水正装军礼服的状况,欧阳宇航心里暗暗不知道因为什么感慨了一声。 好在,谈判的过程并不像对面的穿着一样有着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混杂了进来。以绵月依姬的一句“开门见山,不要说废话”为基准,整场谈判的前途似乎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起来,甚至连平常商业谈判前都会有的开场白都消失了。中方代表团的成员们对这种情况稍稍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这些真正的老油条们就找回了自己的节奏:“我想,我方对于此次谈判的期望,应该都已经通过草稿的形式交给诸位代表了,所以我们想先听一听贵邦的意见,来更好地推进谈判进行。” “就是说这一份吗?”拿起和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全不相符的终端,绵月丰姬将草稿文件夹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大体上而言,你们的期望与我方的预计没有太大不同,不过……有些细节,我们必须好好谈谈。” 听到这句话,欧阳宇航下意识松了口气。后背稍稍放松了下来,他动了动这套军礼服的那稍稍有些紧的领子,虽然依然绷着一张脸,可内心则是完全惬意了下来。本来,军方在这里的存在必要性,第一是在大方向上存在分歧或者触及底线问题的时候表达国家的强硬态度,第二是在探讨细节的时候作为谈判人员可以依靠的“有力支持”。既然大的方向不存在明确问题,那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专业的外交人士和谈判专家也未尝不可,欧阳宇航这位纯粹的军人已经没有过多插嘴的必要了。 啊,当然,考虑到地月之间通讯延迟所带来的影响,偶尔的发言也是必需的。毕竟,在场的活人基本上都是军事人员,作为级别最高的将领,不让整场谈判陷入只有全息影像和活人进行交锋的尴尬境地也算是他的职责之一。 “全面停止军事冲突,这自然是我们双方应该达成的最终目标。但是我认为,贵邦在提出这种要求的时候,是不是应当承认月都对月球的主权所有呢?” “……那样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了,绵月依姬小姐。” “麻烦?请放心,我并不是说要贵邦立刻从月球全部撤离这种梦话。我们允许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常的采矿活动,但是名义必须要变一变。”带着一种华丽的气氛,绵月丰姬面带微笑地解释着,“你们现在以及将来的采矿活动,都是租用的月都的土地。我们对收取税款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月都所划定的某些区域是禁止你们进入的,可以吗?” “……这不太好吧。”意识到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欧阳宇航插了一句话,“至少,广寒宫基地应当享有大使馆的待遇,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才行。” “嗯哼~~是欧阳先生啊。”意味深长地看了这边一眼,绵月丰姬的动作忽然耐人寻味起来: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用食指摸了摸嘴唇,整个谈判的气氛都有种因为这样可爱的动作而走形的趋势,“如果不是您来提醒的话,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两个意见呢。嗯……首先从不太重要的意见开始说吧。中方在月都表面的驻军数量必须得到相应控制,具体界限我们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探讨。……这种共识的话,我们双方总归还要有的吧?” 中方代表团没有提出异议,同时也没有表示赞同。这种要求在事先已经被预想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仅仅就是利用谈判技巧取得一个比较好的成果,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地方。因此,比起这个意见,欧阳宇航对于接下来绵月丰姬会说些什么更有兴趣。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他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根据对方的言外之意,连这种极度重要的问题都被被称作“不太重要”,那么接下来要提出的“重要”的意见,究竟会是什么呢? “接下来,第二个意见——嗯,不对,应该说,这是这场谈判成立的根基,是绝对不能妥协的条件。”很快,绵月丰姬那越来越严肃的表情让这边的每个人都咽了口口水,她的每一个描述都开始加剧代表们内心的不安。他们必须承认的是,对于月都,中国政府的确知之甚少,因此尽管利益上对彼此都有需求,但这场谈判还是可能毁在基于不同文化构建成的思维方式上…… 那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无论如何,这个条件是你们必须要接受的,我们不允许谈判。”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绵月丰姬昂起头,像一位高傲的贵妇人,一步步走到两张谈判桌的中间。忽然,她一伸手,食指直接指向了欧阳宇航,“……欧阳宇航!” “……月都方面的这个重要要求,与我有关吗,绵月小姐?” 欧阳宇航其实对此做过心理准备,但他真没能想到月都人的思考方式真的这么荒诞。在和平谈判的时候要求对方的军事主官去死?这种无聊的要求的确能够在最大程度上满足对方的自尊心。不过显然,这种要求是不可能被同意的:这相当于是将欧阳宇航当做战犯进行处死,是相当极端地示弱行为…… 正当欧阳宇航的思维朝着他原本就想好的情况继续分析的时候,绵月丰姬的声音忽然不像之前一样淡定了。她的声音产生了明显的颤抖:“欧……欧阳宇航!这是月都对中国所做出的要求!” ……你没必要那么大声,这样显得你更没底气了。这不应该是你的水平啊。用冷静而稍带着责备的眼神看向场地中间的那个发言者,欧阳宇航这样想。不知为何,当目光碰上的时候,绵月丰姬稍稍别开了脸。正当他对此感到疑惑,思考着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绵月丰姬那原本很有气势的声音就像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一样,变得软绵绵的。 虽然,说出的事实极具冲击性。 “……娶了我,欧阳宇航。” “……什么?” “我是说,娶了我,欧阳宇航!”在欧阳宇航因为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而重新问了一遍的时候,绵月丰姬像是摆脱了什么枷锁一样,在脸红到了脖子根的同时拼命地喊了出来,“娶了我!月面的氦三也好,广寒宫成为中国的领土也好,中月双方的进一步合作也好……这些!都是我的嫁妆!” —————————————————分割线——————————————————— 政治婚姻。绝妙的主意。政治婚姻,哈哈哈…… 即便是第一轮的谈判已经结束进入了休息阶段,绵月丰姬的内心还是有些激动。带着这种胸中的小雀跃,她的微笑显得格外幸福。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直到现在她还有些害羞,甚至连正对面的休息区欧阳宇航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迷惑面孔都不敢看。 第一轮谈判当然不是以绵月丰姬的大胆求婚为结束的。在那之后,她向对方明确地阐述了这桩政治婚姻对于月都一方的政治必要性——实际上,这也的确是她能够想到的最方便的方案了——然后双方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商讨。很明显,现在,两边的主要分歧集中在广寒宫基地的驻军数量应该限制到什么水平,以及关于…… “呀,亲爱的!你为什么过来了呢?” “呃,唔,呃……”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绵月丰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欧阳宇航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绵月小姐……” “叫丰姬就可以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就正式订婚了呢~~被两个国家所保障的带来和平的婚姻,真是让人感到幸福啊~~” “不,那个……唉……”似乎是意识到这个婚姻究竟有这多浓厚的政治意义,欧阳宇航又叹了口气,然后甩了甩头,“绵月小姐,我到这里来,是以私人身份——不,是以你的未婚夫的身份来咨询一些问题的,可以吗?” ……真是讨厌。明明都已经订婚了,可还是对待对手的态度。我这边可是高兴地心脏都要爆炸了。因为这种不满而略微撅起了嘴,绵月丰姬有些冷淡地转过身去,“亲爱的问的事情,我当然要好好回答了。不过,亲爱的只会叫我‘丰姬’的。” “……好吧,丰姬。我单刀直入了。”实在是无可奈何,欧阳宇航最终还是叫出了那个让绵月丰姬一下子浑身发烫的称呼,但他接下来的问题则一下子让后者恢复了冷静——嗯,不算完全冷静,半冷静吧,“你们真的没办法向我们提供冥界的情报吗?” “那是不可能的,亲爱的。月都和冥界是自古以来的盟友,我们绝对不会因为结交了新的盟友就去出卖老朋友。” “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我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摇了摇头,欧阳宇航看样子想要进一步说服她,“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做出一些让步……” “不行。月都和冥界在更高的层次上拥有着绝对的共同利益。这并不仅仅因为所谓的传统友谊。”摇了摇头,绵月丰姬抬起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空”,“而且,不要因为你们和月都走上了谈判桌,就认为你们的那些国际政治真的适用于月都和冥界。冥界并不仅仅是一个所谓的组织代号,明白吗?” “……这听上去似乎很复杂。难道,冥界还真的是阴间不成?” 面对欧阳宇航的疑问,绵月丰姬有些痛苦地思考了一会儿。刚刚想开口,身旁一个急匆匆赶过来的月兔忽然对她耳语了几句,一下子绷紧了她原本略有放松的神经: “有叛变的月兔部队进行了恐怖袭击,她们将那个危险的东西释放出来了!” “……亲爱的,看来,对于我们的爱的考验,立刻就出现了呢。”沉默半响,绵月丰姬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作为你的未婚妻和月都的代表,我可以请求广寒宫基地的官兵对月都的平叛工作给予帮助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博丽灵梦,你究竟在干什么!?咕呃……” 刀口崩了一小块的影响在对付其他敌人的时候还显示不出来,可当面对有着相当威胁的敌人的时候,这个缺点就一下子被放大了。几次本应有威胁性的劈击全部被对面硬扛了下来,而随后的神明们的防御反击让绵月依姬稍稍有些招架不住。将淤积在胸口的一口浊气咳了出来,她将刀插入松软的土地里面来阻止自己继续后退,然后抬起头,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看着行动明显异常的巫女:“你疯了吗!?” “唔……我想我应该没有疯吧。怎么,你比较喜欢这个吗?接好。” 轻描淡写地闪过她所面对的敌人,此时的“灵梦”将手上拿着的那颗还在流血的头精准地扔到绵月依姬的脚下——那来自一名路过交战地点的普通河童,被“灵梦”当做了御柱攻击的肉盾,在身体被猝不及防地完全压扁之后,那颗头就一直被红白色的巫女拿到现在。 但这不应该是博丽灵梦能干出来的事情啊!?我可从没听说过,博丽神社的巫女是这样一个热爱血腥的刽子手……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让你们付出对神明不敬的代价!”没能继续问下去,绵月依姬立刻架起刀,将就像是突然来到面前的诹访子迎面打过来的一拳尽力挡下。虽然她的拳头看上去小到根本感受不到威胁,但这一拳依然让绵月依姬挡的有些吃力。猛地发力破坏掉僵持的态势,后者重新束好刀:“肮脏的地上作祟神,有什么资格让月都人尊敬?” “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是月都的……” “等等,‘们’是什么意思!?我和那个该死的唯物主义者才不是一路人!” “多说无用!” 脚下的地面忽然发生了塌陷。急忙向旁边一个滚免得落到那个突然出现的深坑里面,绵月依姬沉了沉气,然后前冲朝着面前的诹访子就是一个突刺,这种威胁性的进攻态势逼得对方不得不后退。看准了时机,左脚跟稳住,借由前冲的惯性,长刀的穿刺瞬间改变成借由身体回旋而进行的平砍。但是这记平砍最终还是吃了那个被崩掉的刀口的亏:原本应该“聚集”于刀锋上提供攻击优势的“灵力”在遇到那个小豁口的时候瞬间“崩散”了——或者用一种更清晰的说法,由质能转化系统提供动力而在刀锋前部压缩的高压气体在砍中目标之前就发生了紊乱,致使其未能够发挥应有的攻击效果。意识到僵持状态对自己的不利,绵月依姬立刻做了大幅度的后退跳跃,将鬓角出的几滴汗抹去。 “我说,月都的,你知道吗?当初啊,初代的博丽巫女问我说自己穿什么衣服好,我就说红色和白色的挺好。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选吗?”相比绵月依姬,“灵梦”那边的战斗完全可以用轻松写意来形容,这从她一边闪避攻击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这话就能看出来,“红色是什么?是血啊!白色是什么?是葬礼啊!我的意图还不明显吗?” “初代?……你是鬼巫女!?” “现在才看出来啊?无趣。”咂了砸嘴,一个后滚翻来到了绵月依姬旁边不远的地方,看着对面两位也汇合到一起的神明,鬼巫女用自己那血红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再次竖起刀警戒着的绵月依姬,耸了耸肩,“其实呢,博丽灵梦,我是说博丽灵梦不是博丽巫女,灵梦她是很强的,就是缺乏一些经验。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 “「梦想天生」。” 瞬间发动起的攻势让绵月依姬有些无法认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下意识举起刀护身的她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一直纠缠两个人到这里的那两位都一副受伤不轻的样子,明显是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力量。嘴角向上扯了扯,鬼巫女转过身:“看吧。这一招要是灵梦来用的话,用完之后整个人就瘫了,要是搞不好说不定还会死了。但我就不一样。好了,趁着她们麻痹大意一招撂翻的事情也办完了,一起去找非观察者吧。” “你……”对于鬼巫女的这一击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绵月依姬有些反应不过来,“也就是说,博丽灵梦的话……” “我好心提醒一句,现在可不是你我可以站在这里闲聊的情况。被打倒的敌人只有两个——就算我们假定,那个幽灵跑了吧,可是……”耸了耸肩,鬼巫女将双手枕在脑后,“八云紫可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对吧?非观察者可是很危险的哦。” —————————————————分割线——————————————————— “……安全!”从角落里闪出来,用突击步枪上面的手电筒照着周围这一片漆黑的环境,葛祎伟发出口令,再次背起依然没有苏醒的早苗,跟接过手电筒的魔理沙一起快步前进着,“我们现在到哪里了,魔理沙?离地灵殿还有多少实际距离?我实在没什么印象了。” “唔……我也没什么印象了啊……毕竟徒步的话这还是第一次,以前一直是飞进来的。”一脸发愁的样子,魔理沙在紧跟葛祎伟脚步的同时看着周围的情况,试图唤醒一些回忆,“现在应该是到旧地狱了?” “总之,进了地灵殿之后的路我好歹还算记得,可这边实在是不行。”擦了擦脸上的汗,葛祎伟把背在身后的早苗向上抽了抽,“md,为什么我高中不好好锻炼身体……这副小身板背个人外加一把枪还真是累……” 这么想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早苗还是没有醒过来。这次对她的身体伤害看来真不是一星半点……她必须要获得及时有效的医疗救助才行啊。 “需要我帮忙背一下早苗吗,小伟?” “别开玩笑,你可是咱们唯一的进攻力量,不能被这种事情拖累。……不过,如果这里是旧地狱的话,还真是冷清啊。我记着你们不是说你们大闹了一通才闯进来的吗?” “……当时谁会想到和小伟你现在一样,鬼鬼祟祟进来啊。都是直接上门踢馆子的。”语气中带着些抱怨的口吻,魔理沙依然在后面为葛祎伟打着手电,“……我们是不是再歇歇?正好也等一等灵梦……” “不能再歇了,路上歇的已经够多了。”发现自己在一瞬间的思考中想要同意魔理沙的意见,葛祎伟努力摇了摇头,“我恐怕上司来到这边的话也得是像你们上次一样,气势汹汹地杀过来,那样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现在就希望不会再有多余的战斗发生吧……嗯!?我们好像到了,这是地灵殿大门吧?” 看到与记忆中的形态没有什么区别的建筑物,葛祎伟的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再次伸出手擦了把汗,他将后背上的早苗慢慢放下来,再次抄起自己的突击步枪:“我去前面探探路,魔理沙你先在这里守着……该死的,小心!” 让葛祎伟突然抬起枪口并毫不犹豫地打出去一个点射的是在视野边缘出现的那一抹白雾。哪怕已经过去了许久,他依然记得自己在什么情况下会看到这种诡异的东西:一是在无缘冢,二就是……八云紫即将使用隙间出现的位置。 上司她没能拦下八云紫吗?这样考虑的话,她说不定真的凶多吉少了…… 三连发的点射起到了一些作用,不过起到更大作用的无疑是立刻反应过来的魔理沙扔过去的那发魔炮。狠狠啧了一声,葛祎伟再次把早苗抽起来,同时持续着向那边的盲点射:“魔理沙,牵制住她!给我争取时间!” “好,反应炉那里汇合!” 必须立刻前往交互终端的地方。必须用最快速度调整好命令。魔理沙应该能够很快进入地灵殿里面来,这样定位她没有太大问题,可是上司……该死,死马当作活马医,到了地方试着搜索一下好了! 偌大的地灵殿一向是空空荡荡的,至少在前面是这样。想来也难怪,印象里,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总共也就四个家伙守着,不冷清才是见了鬼了。没有办法把早苗背起来,用肩膀扛着她慢慢拖着走,葛祎伟左手拿着突击步枪,拼命地想要加快前进的速度。没记错的话,八云紫和地下这边有着什么协议是吧?那样……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走呢?我好伤心好寂寞啊。” “啧!” 在那团白雾又在自己身边出现的时候,葛祎伟想都没想直接用枪托甩了过去,但却被轻松地握住,连挣扎都挣扎不出来。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直接朝着就在眼前的那张脸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这种耍流氓的招式着实起到了作用,被吓了一跳的八云紫立刻做出了下意识的闪避,而魔理沙的魔炮在葛祎伟拽着早苗和步枪躺倒的下一秒来到这边: “放开小伟!恋符「masterspark」!!!” 赶快跑!……不过论跑的话,肯定不会有人比这个会玩瞬间移动的更快吧…… “魔理沙,靠近我!”现在最需要担心的就是上司那边。只要她能够及时赶到,那事情或许还会有挽救的余地。朝着后面大喊了一声,葛祎伟从地面上爬起来,紧急后退了几步,“掩护我!” “明白!” “你们这些擅入者啊……”没有着急地再次发动进攻,八云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到幻想乡,还专门挑在我实际上不方便过来的地下……总之,能请你们出去吗?” “这比较困难,八云紫小姐。”装作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葛祎伟微笑着将对话继续下去,“我也是带着任务来到这边……” “和装嫩的老太婆有什么话好说的?把她打败不就好了。” 伴随着这句话,一道明显的刀光就朝着八云紫的身影劈了过去。即便是后者一个闪身闪过了这次攻击,随后迎面扑过来的两发子弹却完完全全打到了她的护盾上。对于在自己面前闪过的两道枪口焰有些惊愕,葛祎伟回过头去:“上司!?你是怎么把那把98式带海关的?” “这种事情不重要吧?不赶快去干活吗?地灵殿的主人可是也出现了。”像个西部牛仔一样吹了吹枪口,“灵梦”猛地冲到了这边,“神技「天霸风神脚」!” “唔……”被突然进攻的新加入者似乎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让那颗眼珠子浮在自己的身前,地灵殿的主人,古明地觉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地灵殿可是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不请自来的客人。既然你们到了……就请永远留在这边吧。” md,事情明显是越搞越麻烦了! 看到很快跟新加入战局的古明地觉搅在一起的红白色身影和那道八云紫暂时还无法摆脱的刀光,葛祎伟心里稍稍焦躁起来。继续架起早苗,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魔理沙的帮助下朝着印象中外部面板的存在地点前进。地灵殿的两只宠物不知为何并没有出现,在不知道走了过长时间之后,那个庞大的核聚变反应堆终于出现在了视野当中。慌慌张张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直接扑到了那个终端上,葛祎伟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自己的命令编写。对于广域洗脑系统的摧毁很顺畅,因为临时管理员的权限几乎是立刻得到了承认,但是,对于转移命令…… “转移命令需要舰长的同意……混蛋……”急得汗不停往下流着,葛祎伟大口大口喘着气,“给我同意啊……给我赶快同意啊!你不同意我就继续下去,继续到你同意为止!……?魔理沙,附近没敌人吧?” “嗯,没有!”对着葛祎伟用力点点头,魔理沙回答,“我会掩护你的,小伟!” “啊,那就……” 下腹部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向下一看,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菜刀被捅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忽然明白了这次是谁发动的攻击,忍着痛用右手继续操作着终端,葛祎伟左手一把拽住了那个白嫩的手,袭击者的声音在这同时传入耳朵:“……大哥哥,不能惹姐姐不高兴哦?因为姐姐不高兴的话……恋恋可是也会不高兴的。” “这似乎和我没多少关系。”现在不能拔刀。如果现在把刀拔出来,自己肯定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了。确认了古明地恋的位置,葛祎伟忽然松开了左手,突击步枪的枪口随即抬了起来,“抱歉,别来碍事。” 剩下的步枪子弹在一瞬间被清空了。失去了与古明地恋的接触,葛祎伟无法判断她现在处在什么情况,但如果那些子弹全部在这种距离命中,那至少也是个重伤了。与此同时,脑海中终于传出了葛祎伟所期待的消息——看来这个时间点的博丽巫女终于受够了这种骚扰:“确定转移对象,转移目标地点:工程-人造天体-可存活环境。飞船跃迁预定准备……” ……什么?跃迁?我不记得自己编写了跃迁命令啊!?那个的成功率可是只有5%!!! —————————————————分割线——————————————————— “如此玉石俱焚的战略……” 有些忧郁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海面,王章还是有些不明白四季映姬临时下达给他的那个命令。诚然,这次毁灭性的跃迁几乎肯定能够将葛祎伟等人抹杀,但是为此失去幻想乡…… “‘这个幻想乡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对着现在应该真的已经空无一物的海面,跃迁命令的编写者苦苦思考着自己上级的想法,却百思不得其解。 —————————————————分割线——————————————————— “咳,咳咳咳……” 腹部的传来的痛感让葛祎伟保留着自己依然存活的感觉。看了看四周,被列入转移名单的人似乎都在这里…… “闪开,葛祎伟!” 让葛祎伟的精神猛地一震的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张扭曲的面孔。那应该是一名……士兵,穿着从来没有见过的制服,但眼珠已经只剩下了白色,那张脸也和死人一样,白得像灰。随后,这个似乎想要一口咬上来的怪物的脑袋被一刀切掉,在它身后露出的是绵月依姬的脸:“你还能战斗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被包围了,小伟。”说这话的是从另一边靠过来的魔理沙。依然昏迷的早苗和不知为何昏过去的灵梦则是被三个人恰好围到了中间,“这些家伙……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在幻想乡面临的怪物吗?” “……啊哈,这么说是老朋友了。”抽了抽嘴角,葛祎伟看着慢慢包围上来的敌人们,忽然握住了那把菜刀的刀柄,然后将其用力拔了出来,“不能战斗……也得战斗吧。感谢古明地恋送了我把武器。” 但是,第一次到月都,没想到居然用这么大的场面来迎接我……这颗地球的卫星还真tm热情。用衣服胡乱暂时堵住了伤口,反手握住菜刀,葛祎伟想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欧阳平水并不知道自己身旁的战友们对于自己“有幸”参与到了中月历史上的首次军事合作行动当中有什么感想,但作为行动团体当中的一名机枪手,他的感觉并不太好。因为处于太空化改造而牺牲了一部分机动性,结果因为在月都内部作战使得那些装置基本失去作用的很别扭的04式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归根到底,月兔军团与现代军队截然不同的作战方式使得双方的配合出现了巨大裂隙才是根本原因。他不会去妄加评判哪边的作战方式究竟“正确与否”,因为在作为敌人进行交战的时候对方的确属于劲敌,可是重要的事情在于,这次行动是“军事合作”…… “停火,停火!为什么又冲上去了!?为什么又冲上去了!?”公共频道里面,班副已经要发狂了的声音传了出来,“她们为什么总是喜欢和那些怪物缠在一起!?”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月兔军队依靠自己的身体能力和奇形怪状的战斗方法,总是倾向于近身缠斗,而对于习惯中远距离火力覆盖的现代正规部队而言,只要她们缠了上去,为了确保面临如此大量的敌人不误伤这些临时的友军,几乎不能开火。所有的射界全部被挡住了。 敲了敲自己那把机枪上根本没有消耗多少的弹鼓,欧阳平水无比强烈地叹了口气。在场的家伙里面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些奇怪的怪物究竟是怎么出来的,不过自己的任务是用最快的速度歼灭它们,这点毫无疑问。幸好对手只是这些看上去和流氓混混水准差不多的家伙,否则这边的劣势实在是太大了。脑海里面冒出这种无所谓的感慨,在新的命令下,欧阳平水收起机枪的两脚架,准备继续向前推进战线,争取能够给月兔们一些支援。这次上级调动的兵力处于一个很尴尬地状态,双方单独哪一方看样子都没有办法将这股“骚乱”彻底地镇压下去,必须进行合作,否则就只能等着对方用数量将这边彻底消耗干净了。 据说这是考虑到进一步促进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一想到这个命令是由自己的那个爷爷,解放军广寒宫基地的司令所签发的,欧阳平水的心里就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情感。到达了新的阵地正准备一边听着频道里面班副一贯的骂骂咧咧一边准备架设机枪,他的肩膀忽然被拍了拍:“……别在这边,机枪应该再往前走走。反正那群人给我们顶着前面呢。这块儿我盯着。” “班长?”回头看了看平常一直对自己不错的班长匍匐着爬了上来,然后端起手中的步枪打了两个点射,欧阳平水压下心中稍稍浮起来的不快,再次向前移动着。在这个制高点上,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应该就是刚刚那个位置,不过的确,那个位置或许让给步枪进行点名比当做火力压制点要更好一些。 想法是明确的,可心里面的不快总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消失。扑到更靠前一些的地方,再次架设好机枪,对着不知为何总是喜欢扎到怪物堆里面的月兔部队提供火力支援,欧阳平水为终于找回了平时作战当中的感觉而有些高兴。 很明显,那些敌人应该是什么生化实验失败的产物,或许还会有感染之类的东西混在里面,因为它们身上的衣服与月兔部队是一致的。只有头部可以造成有效击杀,射击身体其他部位并没有太大用处,而且变成怪物之后明显失去了平常月兔们神乎其技的攻击方法。在这一点上来看真的不得不认为这些东西属于失败品。但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这种事情? 算了,家国大事不是我应该考虑的。甩了甩头,终于心满意足地打完了一个弹鼓,欧阳平水打算更换弹药,却忽然听到了某种不妙的声音——就想是什么断开了。当感觉到异常的他准备有些行动的时候,这个不知道由什么材料制成的塑料板一样的东西一下子发生了垮塌,措手不及的欧阳平水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托月球低重力的福,这一下子并不算疼。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然后端起机枪,正当他打算在友军的掩护下寻找新的掩体的时候,一只突然出现的怪物带着凄厉的嚎叫拽住了他的腿,把他从这一层直接拽了下去。 “啊……啊!!” 欧阳平水的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对于这栋大型建筑物的清剿是逐层向下的,也就是说,在楼下等待着他的只有可能是数都数不尽的敌人…… “你大爷的……去死!” 想象中那种疯狂的“尸群”扑向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心有余悸地奋力想要把抓住自己的那个怪物踹开,一把菜刀却伴随着咬牙切齿的叫声被刺入了对方的头部,让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欧阳平水浑身一哆嗦。 “……我没看错吧……亲娘哎,亲人解放军……” “……中国人?” 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已经杀红了眼睛,左手将菜刀拔出来,右手拿着一把明显是98式手枪,还用什么东西将一名昏厥状态的女性绑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欧阳平水迅速恢复了一名战士应有的姿态,但说话还是有些结结巴巴的:“……你……是谁?成年了吗?” “现在?按理来说没有,刚刚上高一。”吐了口血沫子出来,看上去已经相当疲劳的这个人似乎马上就要昏倒的样子,“只有你一个吗,同志?” “当然不是……” 正当欧阳平水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从上方,刚刚他被拽下来的地方突然出现的一张脸让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这名新出现的敌人的头就被一枪命中——毫无疑问那是刚刚的青年手里的枪干的。看着这具尸体无力的滑落到地上,欧阳平水有些惊讶于这位高中生的反应速度:“你的枪里有子弹?” “现在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唔呃。”似乎是身体终于强撑不住了,背着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女性,对方一下子半跪在欧阳平水面前,“这一层……还有不少,我们得赶快离开……” “离开?不,我们到这里来就是奉命清剿的。我的战友马上就会下来,坚持住!你是中国人吗,孩子?” “当然……”在欧阳平水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这个人还像挣扎着说些什么。不过,从另一个方向忽然传来了月兔们的吵闹声,不知为何,在听到那些声音后,他就像是放心了一样一下子昏了过去。感受到了情况的棘手,欧阳平水背起自己的机枪,把昏迷者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要用这种姿势强行移动,却不能奏效:两个人一起的重量实在是太难搬运了。听到逐渐接近的声音,他慌慌张张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刚想要抬枪,一道刀光就直接闪了过来:“不许动!” “人类?是……是友军!”出枪速度居然连对方的出刀的速度都慢,这个事实让欧阳平水一下子陷入到沮丧当中。立刻放弃了抵抗,欧阳平水向后退了两步,却看到那个持刀的女性身后闪出来的月兔部队对自己完成了包围,另一位看上去应该不是月兔部队中一员的金发女性则一脸焦急的样子:“小伟没事吧?” “唔,如果说的是他的话,昏过去了……” “……继续你的作战,士兵。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的战友马上就到了。”用凌然霸气的声音下着命令,淡紫色马尾的女人将刀收了起来,“你们也一样。不过,留两个人和我一起,我要带他们回去。” “是,绵月依姬大人!” “……请,请等一下。”因为那份霸气,欧阳平水原本性格中的自卑又开始发挥了负面作用。鼓起自己的勇气,在责任意识下对着背起那个男人的女性伸出手,他说的话又开始打颤,“那个人……那个人是我国公民……” “对。”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狠狠地瞪回来了一眼,被月兔们成为绵月依姬的女人维持着自己傲然的状态,“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那份冰冷的杀意与周围月兔部队的进攻准备动作直接刺穿了欧阳平水那道薄薄的心理防线。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发抖,他紧咬着牙关,用力点了点头:“……是。” “很好,人类。继续你的任务。” 该死……我应该拦下来是吧?我应该…… 为自己内心的无力感到深深的羞耻,他狠狠攥着自己手里的机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分割线——————————————————— “这是怎么回事,姐姐?为什么我回来却发现月都里面出现了如此大的骚动,而月兔部队却在和我们曾经的敌人一起战斗?” 这次久违了的姐妹重逢势必不可能多么友好。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的绵月依姬怒气冲冲地带着自己那把被崩开一个口子的刀推开绵月丰姬平常工作地点的门,想到没想就放出了一句这种话。但是,开门后呈现出来的景象却让她一下子愣到了那里:自己往日里的那个姐姐正用筷子夹起来菜,对着一位满脸纠结的穿着军礼服的老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够了绵月丰姬!!!!!这难道就是你送给刚刚远征回来的亲妹妹的大礼吗!!!???” 于是绵月依姬在一瞬间狂暴化了。带着衣服上脸上到处都是的血迹,她直接把刀拔了出来,强行中断了自己面前上演的这出奇怪的戏码。在按下愤怒与那位明显是外人的老军人互相道别之后,看着一脸不满地收拾着被砍断的筷子的姐姐,绵月依姬不由得叹了口气:“……结果到最后你还是下手了?” “……下手了哦。手段很正规哦。没有给月都带来任何困扰哦。倒是你,好像并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呢。”把饭盒盖好,绵月丰姬回答,“既然都重伤了,为什么不补一刀呢?而且我也不认为你想不明白那两个问题。” “……月都果然被自己养的狗咬了吗?” “没有办法啊……纳粹之前在月兔部队里面扎下的根子太深了。”叹了口气,有些发愁地揉了揉太阳穴,绵月丰姬说,“我根本没想到……幸好你及时回来了,否则我一个人很难把这次的事件平定下来的。” “这让我想到一个问题,姐姐。他们似乎和冥界有合作的关系。” “这样啊,我会试着查查看的。” 然后,两个久别重逢的姐妹之间似乎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姐姐在妹妹不在的时候未能控制好军队,还在外交事件上进行了如此巨大的决断,妹妹则是因为种种原因不但没有除掉任务目标,甚至还把他带回来救治,两个人似乎都没做对,但都没有批评对方的立场。正因为彼此清楚这些事情,现在的气氛才僵到了这里。过了一会儿,绵月依姬再次叹了口气:“我去看看那些人的治疗究竟怎么样了。” 说罢,和那位军人一样,她转身便离开了。 “……呼呼呼。”看到自己妹妹的这幅样子,不知为何,绵月丰姬忽然偷笑了起来,“哎呀哎呀,真是的……不知道是那几个人当中的哪一位呢……要好好打听一下才行。” —————————————————分割线——————————————————— 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为什么躺在那个地方?小伟和其他人现在在哪儿? 对于灵梦来讲,这是现在一直萦绕在她脑海的最大的三个问题。她的身体现在很好,出奇的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健康到让人吃惊的地步。她大致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月都,因为曾经来过一次,由此,葛祎伟从与鬼巫女的对话中获取到的信息也大概明确了:时间机器现在在月都。很明显,他利用幻想乡的功能让大家转移到了月都这里。不过,在幻想乡战斗的时候,我明明与鬼巫女做出了交换…… 为什么,她现在没有占据我的身体?为什么博丽灵梦还是博丽灵梦?这不应该啊。 越想越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灵梦走在这条陌生的走廊上,认真思考着,衣服上的血迹让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刚刚,她已经大概打听到了葛祎伟所在的病房,所以正在慢慢走过去。鬼巫女做的事情总是奇奇怪怪的,就像上次让绵月依姬捅自己一刀。这次又会是什么?而且,衣服上的血究竟是谁的?明显不会是我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那些……月兔们似乎对自己有一种奇怪的尊敬。这种别扭的感觉并不太好表达……啊啊啊,完全把握不到现在的情况啊。早苗之前也昏迷了,希望大家都没什么事就好。 算了,和小伟一起商量一下肯定能有什么结果的,顺便听听自己没有意识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到目标病房出现在了视野内,灵梦的心情有些放松。走到门口,推开门,她一眼就认出了病床上那个熟悉并且有些狼狈的身影:“小……” 然后,她眼前一黑,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在这个门口再次昏倒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葛祎伟感觉头疼。头疼的厉害。如果不是一睁眼看到了明显的医院装饰风格,他或许还会认为自己是不是在家里睡得太多了。揉了揉脑袋,刚刚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他忽然听到了一个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您醒了吗,葛先生?” 葛先生? 对于这个熟悉的称呼,葛祎伟先是愣了愣,随后面对着那个背影有些谨慎地开口了:“……啊。看来过去一段时间麻烦您的照顾了。请问,我是在哪里?您又是谁?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问题,我应该是被一名解放军战士营救了。” “……解放军战士吗?”不知为何,说话的人稍稍有了一丝停顿,但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慢慢转过身,对方向这边微微地欠了欠身,看上去好像是在行礼,“无论如何,这段时间里面,妹妹受你照顾了,葛先生。” “妹妹?你是绵月依姬的姐姐吗?”稍稍皱了皱眉,葛祎伟立刻想到了这段时间能够被他“照顾”的家伙究竟是谁,“这里是月都,而不是中国的广寒宫军事基地?……啊。” 一个挺沉的家伙被扔到了床上,恰好砸中了他的大腿——这个动作或许是出于某种报复和警告心理,总之葛祎伟感觉很疼,但这一下子对于脑子还不太清醒的他来讲或许是一个恰好的刺激。挠了挠头,他把那把98式拿了起来,注视了一会儿,又放到了床边:“谢谢您。但是,这把枪是……是博丽灵梦的。它应该物归原主。” “但我看到这把枪上面刻着你的名字。我认为这是你的东西。” “啊……原本的确是我的东西,但是我送给上司了,所以就是她的。”耸了耸肩,葛祎伟看着这位金黄色头发的女性坐到床边,“虽然您说您是绵月小姐的姐姐,不过您和她在外表上的差别貌似蛮大的。请问,您到底叫什么名字?” “唔呼呼,我们两个不像吗?倒真是有很多人这么说。而且,在我面前,要好好称呼她‘依姬’哦,我们两个人的姓氏是一样的。”这样用温柔的语调说着,端起旁边的茶壶,对方倒上了一杯茶,“你可以叫我‘丰姬’。不要漏出那种表情哦,我说过了我们两个人是姐妹嘛。那么,你想要先听些谁的事情呢? “……谁的事情?丰姬小姐,你在说什么?”接过那杯茶,葛祎伟轻轻吹了吹,然后有些疑惑地问着,“啊,指的是我的同伴吗?她们都好吗?……难道,因为我之前做的事情,她们……被月都审判了吗?” “不会不会,我可不会在你这个‘一家之主’昏迷的时候做出这种不近人情的事情哦。你的事,我都听依姬她说过了,明显是说大事就是大事说小事就是小事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你的两位同伴的昏迷原因,我们现在可是已经查出来了。”同样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认真观察着葛祎伟的表情,绵月丰姬说,“你想先知道哪个方面的原因呢?” “昏迷的原因吗?……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把手枪和茶杯一起放到床头的那个小柜子上,葛祎伟稍微想了一下,“那,请从东风谷早苗开始讲起吧。毕竟,她昏迷的时间比上司要早,原因似乎也会更早一些。” “好。绿头发的风祝小姐。”微笑着点点头,绵月丰姬同样把茶杯放下,“就在来看你之前,我分别去病房里面探视了她们两位。正巧,我先探视的就是风祝小姐呢。” —————————————————分割线——————————————————— “您就是……绵月依姬的姐姐,绵月丰姬吗?” “嗯,没错,是我。”刚刚推开门就被叫出了名字,这对绵月丰姬而言算是一个小小的惊讶。把托盘放在床边,她顺其自然地坐了下来,“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啊……魔理沙刚刚来看过我了。我是从她那边知道的。”腼腆地笑了笑,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的东风谷早苗把两只手不自然地握在身前轻轻揉搓着,但绵月丰姬立刻看出,这种“彰显出内心的不安与慌张”的动作是对方刻意装出来的,“葛先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当然,请放心,已经脱离了危险了,很快就会醒吧,他只是疲劳过度了,外加上腹部还受了算是严重的伤。” 观看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早苗的反应是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在得知葛祎伟尚未苏醒的时候,她原本一直在相互揉搓着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身子一下子就绷直了。即便是有着明显的掩饰,那种紧张的神态也可以说是一览无余;而在“没有危险”这四个字说出来之后,虽然没有明确的舒心动作,但下意识搭在胸口的手也很明确地说明了她的情感变化——虽然松下来的这口气一下子就被“严重的伤”给吊了起来。 “比起那个男人,我觉着你应该更关心一下你自己。”对于这在自己眼中已经过于明显的感情,绵月丰姬叹了口气,“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是怎样的状况吧?” “……啊,这件事情啊。”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兴趣一样,早苗的眼神看到了另一边,“就是因为很清楚,才会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感觉到疼,最多就是经常咳,有时候还会出一些血而已……”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些事情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微笑着摇了摇头,绵月丰姬继续说了下去,“我想,对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自己应该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把握。就我们刚刚的检测而言,你的身体是在基因层面上出现了问题……” “请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对于我而言这些都是无用的信息。”摇了摇头,早苗阻止了对方,“我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只想在我走之前……认真地陪着葛先生而已。也请不要告诉葛先生,否则……会给他添很多麻烦的。” “……为什么我连告诉那个男人,一个如此好的女孩为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件事情的权利都没有呢?而且,他也应该得知这件事,他应给为此负起责任,哪怕只剩下时间不多的责任了。”稍稍皱起了眉头,绵月丰姬立刻表示出了反对意见,“我当然会知道你是为了他才害自己成了这个样子的。你爱他,爱到能够毫不犹豫地奉献出自己的地步,这种事情已经一目了然了。” “真的不能给葛先生再添麻烦了。葛先生身上背负的责任已经够多了,他活得已经很痛苦了。我不能再……给他增添负担。”依然摇着头,早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露出微笑,“好了,请问这里有厨房吗?葛先生醒了的时候,我必须要给他做好饭才行,他肯定很饿了。” “我会告诉葛祎伟的。” “对了,为什么这里的重力和地球是一样的呢?是用了什么特殊的装置吗?” “我会告诉葛祎伟的。” “……我阻止不了,是吗?您一看就是特别有主见的那种人。我的意见应该不会有什么作用吧。” “后悔让我知道事实了?” “有那么一点儿吧。不过,也感觉清爽了一些。这种事情,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微笑显得有些僵硬与阴暗,早苗像是认命一样地点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或许我也是期待着有谁能够把这件事情告诉葛先生,让他为了我多费费心……多看我几眼……” “能让你说出这种话,那位先生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啊,对于那一点,葛先生自己似乎也没有否认的意思。” “……这可真是奇怪呢。看来我最好和那位先生好好谈一谈。”点了点头,绵月丰姬站了起来,“那么,祝您身体健康。我就先离开了。” —————————————————分割线——————————————————— “所以你现在就来找我这个人渣来谈谈了?” “是哦。而且,在我和博丽神社的巫女谈了之后,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点点头,尽管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绵月丰姬对于葛祎伟的那种负面态度已经充分体现了出来,“东风谷小姐的情况大抵就是如此……” “有治疗的方法吗?” “……什么?” “我问,有没有治疗的方法。听上去她的病似乎非常严重,而且的确是为了我所付出的。既然如此,我应当负起这个责任——这也是您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目的之一吧?”盯着自己的双手,葛祎伟的语速稍稍加快,“那么,我是否也可以这么考虑:既然您打算让我负起责任,就说明至少您拥有能够让我负起责任的方法的线索?” “……这个么,究竟有没有呢。”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绵月丰姬轻轻岔开了话题,“这件事情,我在最后会说的。现在,请先让我把博丽巫女现在的情况说明白吧。你应该也知道的吧?在幻想乡的战斗当中,她与鬼巫女达成了交易。鬼巫女代替她战斗,但与此同时,她也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在幻想乡战斗的是鬼巫女这点我知道,但我倒是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交易。” “……也是呢,战斗的情况下,这也合情合理。不过,她付出的代价……从某个层面上来看,可是相当的惨痛啊。” —————————————————分割线——————————————————— “什么?”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灵梦惊讶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甚至还因为震惊而后退了两步,“你刚刚……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不能再跟葛祎伟见面了,博丽巫女。不,你不可能再跟葛祎伟见面了。这就是鬼巫女所夺走的东西。”面对着这样的灵梦,绵月丰姬一脸平静地重复着自己的话,“这是鬼巫女对我传达的消息。只要你的意识里浮现出了‘葛祎伟在身边’的念头,或者你收到了自己明确意识到的‘这是葛祎伟发送给你’的消息,你就会立刻昏迷过去,昏迷的时间最少是两个小时——而如果葛祎伟持续在你的身边的话,这个时间的上限可以为无穷。”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见面,就连沟通也……沟通也……” 灵梦第一次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沿着洁白的墙边慢慢坐了下去,她依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我……我……为什么……怎么可能……” “因为你说过,什么东西都可以奉献出来。所以,鬼巫女就选择剥夺了……‘你的葛祎伟’。”看到这一幕,绵月丰姬感到有些些许的心痛,“她说,你似乎总感觉生命就是你最宝贵的东西了,所以她打算让你明确体会一下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权衡了程度和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之后,她决定这么做。” “……她把我当成什么了!?她的玩偶吗!?”猛地抬起头,灵梦握紧了拳头,怒吼声在这个房间当中回荡着,“怎么可能!她凭什么肆意玩弄我的生活!我的感情!她……小伟……小伟……呜,呜呜呜呜……” 终于,原本仅仅是从声音中的颤抖所体现出的一丝小小的缝隙引来了心理方向的全面崩溃。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腿之间,灵梦令人心碎地低声抽泣着,就像是一个被家长抛弃了的、找不到方向的孩子。面对这种情况,实在忍不住想要安慰两句的绵月丰姬却发现,作为一个局外者,自己也找不到比较好的语言。这个女孩需要的东西或许很简单:只要葛祎伟出现在她的面前,两个人完成了对话,那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但是办不到。两个人都活着,健康地活着,并且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无法相见,无法沟通,连怀抱着“有朝一日或许还能见面”这样的希望都被彻底抹杀了,只能单方面的、不会有任何回应的通过间接手段传递如同石沉大海一样的信息。对于一个恋爱中的女孩来说,这实在是太过残酷的惩罚。 “忘了他吧,博丽的巫女。努力忘了他吧。” 所以,绵月丰姬只能给出这种空洞的安慰。虽然比较痛苦,但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 灵梦也知道这件事。哭声渐渐低了下来,但是头却始终没有抬起来。无法面对这样的博丽巫女,想到刚刚探望过的东风谷早苗,绵月丰姬叹着气,悄悄离开了病房。 —————————————————分割线——————————————————— “上司她……!?” 如同吞下了苦胆一样,葛祎伟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一种混沌的情绪让他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眼。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完全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格外难受。过了几秒钟,他才吐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上司她……哭了?” “哭得很凶。所以……你是人渣。” “……对。我的确是人渣。……有办法吗?” “博丽的巫女?抱歉,我们完全无能为力。”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葛祎伟需要时间来整理消化刚刚得到的消息,而绵月丰姬则需要这段沉默来让对话推进到下一个阶段。看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后者叹了口气:“那么,我可以提出我的要求了吗,葛先生?” “……请讲。” “留在月都吧。和依姬她……做朋友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朋友?嗯,我倒是能够理解这方面的事情。”表情经过了复杂的变化之后,经过了认真的考虑,葛祎伟将这句话作为了自己的回应,“月都的情况我也算是了解过一些。虽说她都活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得拜托自家的姐姐找朋友这事听上去真是挺可悲的,不过看来……月都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险恶得多啊。” “是啊是啊,那个孩子又一直是个要强的孩子。所以对于她而言,在月都内部找朋友什么的实在是太困难了。”看到自己的话似乎得到了葛祎伟的理解,绵月丰姬立刻很高兴地点了点头,“月都的政治环境真的是非常非常险恶的哦?一不留神的话,我们姐妹说不定就会万劫不复了。现在,我能够当那孩子的家人,但是总有些事情是需要朋友来处理的……如果能够交的上朋友的话,也对那孩子有很大帮助,不是吗?” “……老实讲,丰姬小姐,我个人并不是什么推理能力比较强的人,但我自己对于自身的想象力还是比较自豪的。所以,以下都是出自我丰富而阴暗的想象力的胡言乱语。”又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葛祎伟让自己的两只手十指交叉,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你让我当绵月依姬的朋友,这也意味着,我的身家性命会和绵月政治集团,或者某个你们可能有另外称呼的政治势力绑在一起,并且要随时准备参与到月都险恶的政治斗争当中,对吗?” “呼呣……的确是有些阴暗的想法呢,不过倒是合理的推论,似乎与想象力扯不上什么关系。”听到了葛祎伟的话,绵月丰姬的微笑开始变得有些冰冷,“所以,能不能让我尽快听到有关想象力的内容呢?” “看不出来您还是个挺性急的人。既然如此,我就直白地说出来吧——在我的想象中,绵月集团在外交上的态度,或许是……亲中立场也说不定?”抛出了这么一句试探的话,葛祎伟观察了一下绵月丰姬的表情,却有些失望地什么都没看出来,“所以,你们应该会想要建立一个与中国方面的正式沟通渠道。这样的话,我的中国人身份明显可以为双方之间的沟通搭起良好的桥梁。” “在这里,阴暗的气息似乎一下子弱了下来呢。既然葛先生认为我是想要利用你和中国取得相应的交流,那你为什么不会认为我是要把你派到你们国内当做间谍呢?” “这又是来自于我那丰富的想象力了。在我的想象中,您还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彻底的傻子。这也就是说,您不会认为我在听到了‘与绵月依姬当朋友’和‘留在月都’的要求之后,还对把我派回祖国或者祖国的相关机构没有怀疑。此外,最重要的原因还有,”把双手摊开,葛祎伟苦笑着看了看这副年轻的身体,“谁会选一个高中生当间谍呢?就算你们知道我的经历,可是别人只会认为我是个高中生。这种情况下,怎么当间谍?” 房间里的气氛开始诡异了起来。无论是躺在病床上的人还是坐在床边的人,都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显得有些居心妥测。听到葛祎伟已经将自己的想法阐述完毕,绵月丰姬面带微笑歪了歪头:“但是,葛先生,有件最重要的事情你似乎没有把握准确。实际上,就在营救你和依姬之前,中月已经达成了和平条约了哦?你见到的人民解放军,就是在这次中月联合军事行动当中中国方面派出的兵力。” “……但是这跟你需要我当做与中方联络的月方代表并没有什么冲突吧?月方总得有个代表,但是月方真的存在合适的代表吗?” 在这句反问中,葛祎伟故意将“合适的”三个字咬得很重,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这个代表不仅要能够处理与中国之间的外交事务,更重要的是,还要符合“绵月集团”的利益。很明显,由之前那句“险恶的环境”就能推测出来,这样的人绵月丰姬有很大可能找不到。 然后,天上就掉下来了一个葛祎伟。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呼……葛先生,其他的暂且不提,这段对话至少证明了你是一个肯动脑子的人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绵月丰姬轻轻点了点头,“依姬那孩子眼光还是不错的。” “能够收获这样的评价,我本人感到十分荣幸。但是现在……总该进行一下正式的谈判吧?你那边必须得有点儿价码才行。”双手十指再次交叉在了一起,葛祎伟同样点了点头,“我这人不喜欢玩虚的,也不会玩虚的。老实讲,让我对外人隐瞒真相算比较困难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坦诚相待的话还是比较符合我的个性的。” “哈……没人向你提起过,急躁的男人是不会被女人所喜爱的吗?”夸张一样地叹了口气,绵月丰姬脸上的虚伪微笑终于不见了,“我当然会提供价码。至少,东风谷早苗,我们会帮你治好她。但是,除了你留在这里之外,来自幻想乡的三个人必须离开月都。对于博丽巫女来说,我也认为这样更好一点。” “……这没有任何必要吧?她们留下来能够成为极大的战斗力。绵月集团难道不需要几个顶尖的打手吗?” “我说你啊,葛先生。你难道真的认为我最开始说出来的‘和依姬交朋友’是在胡说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立刻露出了受不了的表情,绵月丰姬摆了摆手,“如果有她们三个明显对你有好感的家伙在,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依姬的孩子啊?” “……你说什么?等等,我的地位应该是……” “唔,我会留给你充分的时间思考的。不过,接下来的时间,我想留给门口一直在偷听的可爱的小老鼠。”微笑再次回到了绵月丰姬的脸上,她慢慢站起身,“命运对于她们已经足够残酷了,我也应该做出一些让步。依姬?” “啊?……不,你听我说姐姐,我不是在偷听!我,那个……” “好了哦。我们要把这部分时间让出来。如果你想和葛先生说话的话,可以挑另外的时间。”走到门口面对着手足无措想要拼命辩解的绵月依姬,绵月丰姬拉起了妹妹的手,“放心吧,葛先生肯定会做出理智的选择的。” “可是,都说了,我……” 两姐妹之间的争吵声逐渐远去。啧了一声,葛祎伟想要活动一下,却因为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而皱了皱脸。一边揉着疼痛的地方,他一边转过头去,向门口剩下的那位已经不再带着大大帽子的魔法使打招呼:“唷,魔理沙同志。真是不容易啊。就现在来看,我们四个里面,正常的或许只剩下你一个了。” —————————————————分割线——————————————————— “你确定,你看到了一位身受重伤的中国公民,高中生模样,而且,”紧皱着眉头,欧阳宇航带着些威严对坐在下面的欧阳平水询问着,“到最后,试图救援他的你被月都的部队包围,而且在画面上显示的这个人的威胁下让对方带走了他?” “不,那个……”实在是无法掩饰住内心中的慌乱,欧阳平水的眼神乱晃着,就连声音都在不停地颤抖,“我……我应该是……的确看到了,他也的确承认自己是……” “我再问你一遍,不要用那些模糊的字眼!月都方面********了一名我国公民,是这样吗?” 欧阳宇航有些急躁,异常的急躁。这种内心中爆发出来的急躁并非因为自己的孙子与这件复杂的外交事件扯上了关系,而在于事件本身的严重性:考虑到基地内部和中央一直都存在的对月都持有疑惑的意见,这种突然出现的情况有极大可能会对中月和谈产生严重的影响。如果与中月合作军事行动是“镇压叛乱”这件事情联合在一起看,这极有可能被中央判断成月都传递过来的和谈意向并非月都的主流意见且月都政局极度不稳定,分裂势力当中存在反中派别。在这种思考下,对和谈的搁置决议几乎是肯定会被通过的:谁知道递出橄榄枝的政治派别有没有能力履行协定中的内容? 就短期来看,中月之间是否处于和平合作状态的确无伤大雅,不过很明显,与月都的早日合作极其有利于中国在月球的战略利益发展——当然,这也仅仅是欧阳宇航这一派的认知,而且不愿意再看到那些牺牲的小伙子们因为各国之间达成的《月球保密协定》而无法真正成为烈士的情感也的确起到了很大影响。总之,在中月外交关系大好的情况下,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搅局的事情,干这件事的偏偏还是月都亲中派代表绵月丰姬的妹妹……! 欧阳宇航相信其他人肯定不会比自己晚得到这个消息。说不定下一秒,中央那边就会传来要求详细调查这件事情的命令。该死的,要不是因为中月之间长时间没有有效情报交流途径而招来的强大怀疑,一个两个人什么的,月都想绑架就送给他好了! “平水,你要明白你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现在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刚刚所说的都是真的吗?月都方面********了一名我国公民?而且,你已经向周围的人说过自己的经历了?” “我……” 自己这个孙子怎么了?为什么说个话还吞吞吐吐的! “算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看到欧阳平水这幅样子,欧阳宇航摆了摆手,“我现在就要去找绵月丰姬,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分割线——————————————————— “小伟你……打算要怎么办?” 被魔理沙突然这么问着,葛祎伟没能在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回答。咬了咬嘴唇,他迷茫地摇了摇头:“我是……真的不怎么知道。如果我拒绝绵月丰姬的建议,那她们甚至可以现在就让咱们几个死在这里。如果我答应她的话……啊。” 抬起头,葛祎伟看到的是魔理沙泫然欲泣的表情。就算如此,她并没有流下任何一滴眼泪,而是带着悲伤与痛苦的语气一点点诉说着:“呐,小伟。就算我们要冒很大的风险……不要丢下我,丢下早苗和灵梦好不好?” “在出发之前,在石家庄的时候,我和她们两个人说过了……‘葛祎伟已经成为新的魔理沙的一部分了’,这种让人害羞的,不知廉耻的话我都说出来了……我当时认为,在三个人里面,我或许是为小伟你付出最多的人。真的,在那段时间里面我还有种奇怪的自豪感……感觉,怎么说呢……” “可是啊,刚刚我才知道,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到现在,能独占小伟你和你好好说话的居然只剩下我一个了:早苗现在躺在病床上,很虚弱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离我们而去。而灵梦……灵梦一直在哭啊,中间还晕过去了一次,肯定是因为心里面想要跟你说的话,想要向你倾诉的委屈已经满溢到根本压制不住了……早苗说,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余下来的时间还剩下多少,她只想为了你努力。所以,不要听那个女人的话好吗?哪怕是……哪怕是我们四个人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啊!不然……对她们两个人,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果然,我是个人渣这种事实又一次被确定了啊。”从对话一开始,葛祎伟就没有勇气去看魔理沙的眼睛。等到对方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魔理沙的头,“……很难受的话,为什么不哭呢?” “因为小伟你不让我哭不是吗?我要笑才行啊。”哪怕那份悲伤的情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魔理沙还是强忍着,没有让任何一滴眼泪流出来,“我是……我是这个团队里面的人际关系粘合剂吧?小伟你不是拜托我一直笑下去吗?所以我不能哭啊!如果现在的我哭了,岂不是就是说,我们四个人的关系彻底破裂了吗?” “你变得更坚强了……”实在抑制不住胸口的情感,感觉到眼睛有些涩,葛祎伟把魔理沙搂在胸口,“你们三个都是,变得越来越出色了……所以我每次都在想,怎么会是我呢?我不应该成为这么幸运的家伙。” “别丢下我们,小伟……别丢下我们……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什么事情都能办成的!我们都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情了!所以,不要丢下我们……啊……” “……抱歉。我要认真考虑一下。这种决定,不是凭借感情一时冲动就能做出来的。”慢慢摸着魔理沙的金黄色长发,葛祎伟轻轻地回答,“听到这个回答你肯定会不安吧。不过没关系,现在不要想那么多,现在,你就在这里睡一觉。至少,精神上的压力能够减缓一点的话也好。现在我就在这里,在这里抱着你……暂时先安心下来吧。” “……嗯……” 直到最后,魔理沙依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而是在葛祎伟的怀里面带着不安的表情慢慢睡着了。她的精神肯定也很疲劳了。这样想着,葛祎伟把目光瞥向了床头放着的98式。这样的话,这把枪……到底要不要还给上司啊…… 我是为时间机器过来的。可是,现在总感觉,时间机器反而无所谓了。和之前探索广域洗脑真相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次的决心还真是……脆弱啊。 第一百七十章 月都的办公系统,除去某些特别不人性化的地方之外,与地球的情况并没有太大差别。或者说,也许是借鉴了那些“古物”的缘故吧,其风格和葛祎伟在幻想乡所发现的终端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对于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葛祎伟来讲,这种事情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 另一个提供帮助的地方在于,联合国官方的五种语言都是月都通用的语言,所以有相当数量的中文文件可以让他进行处理,不至于让他这个第一天上任的“月都警备队队长助理”没有任何事情可做,白白遭受他人的白眼。 “……就这样看的话,月都警备队的武装力量还真是少。” 这样说着的他面前浮现出的是月都警备队关于这次叛乱事件的俘虏笔录,而他的任务就是讲报告里面提到的所有叛乱人员名单全部总结出来。这个活儿听上去挺简单,但是干起来却意外地一点儿都不轻松:毕竟,葛祎伟嘴里的“少”指的是人数相对于驻扎在月球表面的多国部队而言的,实际从经过简化的快速记录笔录中挑出来所有姓名还是需要一定精力的。可以说,这算是比较适合新上任的助理这种职位的工作了。 “你也算知道月都要在你们这些居心妥测虎视眈眈的地上人当中守护住这片净土是多难的事情了吗?” 能够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说出这种话的,自然只剩下葛祎伟现在的直属长官,绵月依姬了。对于葛祎伟而言,这位淡紫色马尾的家伙不带刀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对绵月依姬带刺的话撇了撇嘴,葛祎伟继续进行着手头的工作,但口头上的话却没停下:“净土?要这里真是净土的话,还能发生这种叛乱?再说了,靠着长期压迫月兔建立起来的‘乌托邦’很有意思是吧?简直看不懂你们这群奴隶社会的家伙。” “那是因为那群狗的言辞煽动性实在太强了!那些王八蛋……” “老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轻轻松松将代表着这次战争罪魁祸首的标志扔到屏幕上,葛祎伟打断了绵月依姬异常气愤的辩解,“你们长时间压迫奴役月兔阶级,却硬要要求他们不允许反抗?这凭什么?” “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什么高贵的产物。能够为月都服务理应成为他们的荣幸,他们甚至还在消耗我们原本就很宝贵的资源。”下意识地皱着眉想去摸自己的刀却在摸了半天空气之后才想起今天那把刀被送去重铸了,绵月依姬感到很不适应地动了一下身子,“权力和义务是对等的,而现在他们无法履行月都应该履行的义务。何况,他们原本就是我们造出来的。” “因为拥有制造和被制造的隶属关系,所以制造者就拥有被制造者的一切决定权?哈,你别逗我了。这么说的话,父母能够决定孩子的一切吗?毕竟孩子可是父母造出来的。至于义务与权力,你甚至完全剥夺了他们尝试的机会,从最根本上——在根本没有历史足够证明你的论据的基础上。” “月都的事情凭什么要你这种人来指手画脚?……啊,我忘了,如果用父母进行比喻的话,现在那些叛乱的家伙所做的事情,你曾经做过一次。”话语中暗含的讽刺意味立刻上升了一个等级,绵月依姬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脸上带着冷笑,“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的确可以理解。党同伐异之风也刮到月都来了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要是个暴脾气,现在就上去揍你一顿信不信。”咬了咬牙,葛祎伟终于放弃了在这种层面与绵月依姬硬碰硬,叹了口气,“我说你啊……好吧,我退一步。但是你别忘了,刨去我本身的意见不提,说这些亲近月兔阶级的话,可是你姐姐布置给我的任务。” “……任务?我可从来没听到姐姐说起过。” “不是,你不应该是这样一根筋的家伙吧?”歪了歪头,葛祎伟将最后一个名字记录下来,看向绵月依姬,“我问你,这次叛乱的根源是什么?” “……根源?不就是那群狗吗?” “是思想体系啊,思想体系!你真的认为叛乱是随随便便一些漂浮在半空中的花言巧语就能够引发的?纳粹在月兔中传播了自己的思想,成体系的思想,这才是这次叛乱的本质,也是这次叛乱会绵延不绝,相当棘手的原因。”切切实实叹了一口气,葛祎伟摇摇头,“思想上的东西需要思想来对抗,所以你们,统治阶级,需要崭新的符合自己利益的能够忽悠得住月兔的思想观念来维持月都的秩序,毕竟旧的东西已经不管用了。但是,原本作为绵月派亲月兔代表的绵月丰姬已经不适合充当新的观念的代表了,因为敌方的思想传播已经让她失去了相当部分的群众基础。所以,她肯定希望借由与中国议和,让中方的文化思想观念直接地、官方地输出到月都这个大潮流的情况下,扶植我成为新的思想的代表。月兔对于人类的接触仅限于和纳粹的接触吧?现在,纳粹通过支持月兔的利益在月兔阶级当中留下了好印象,但在后者看来,印象则是扩大成了‘人类’的好印象……” “……真是片面。明明你和那边的狗可以说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是人们看问题就是习惯片面,尤其是在没有足够的信息支持的情况下——我想纳粹也不会花大工夫向他们传递这些信息,什么左右啦阶级啦什么什么的。所以,纳粹变相地为我赢得了群众基础,而且比起偷偷传递的东西,官方所允许的交流必然路子要宽得多。所以,我必须要当那个亲月兔派,为的就是尽快平息掉叛乱。” “……通过向那些家伙输出中国的思想?”又一次皱起了眉头,绵月依姬感到事情有些不对,“你给我等等,中国的思想?那不是共产主义吗!?在造反的危险性上,共产主义比纳粹主义要危险得多不是吗!?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你给我冷静!我要来输出的不是那么危险的玩意儿!谁说中国就没有适合奴隶阶级的思想文化了?把儒家文化稍微用文字游戏修改一些内容,教给那些月兔就可以了不是吗?嘛,虽然如果玩脱了影响到了上层,中央集权就会进一步加强了……” “儒?那种东西干脆就让我们来搞不就好了?虽然你们的确是发源地,但是说句实话……我们的儒比你们的更纯粹。毕竟月都里面肯定有直接听你们那些历史上的儒家大师的……” “有听过孔子的儒吗?那才是我们需要的东西,适合奴隶阶级的儒家文化,而不是从董仲舒开始的‘君权神授’的儒。”有些不满地看了绵月依姬一眼,葛祎伟摇摇头,“再说了,‘外来********’这层皮是必须要的,否则怎么获得群众基础?唉,不说了不说了,你个军事主官就好好干军事上的事情就好了。……也不知道上司现在怎么样了……” “……你给我注意一点。” “什么?” 低下头正打算继续干活,绵月依姬的这句话让葛祎伟再次抬起头,却正好对上了几乎近在咫尺的绵月依姬那双愤怒的眼睛。吓得往后一窜,他刚想说话,就听见绵月依姬用惊人的音量吼着:“别说什么上司上司的,我现在才是你的上司!!!!!!!!” 被这么一吼,葛祎伟彻底愣在了原位,足足有两三秒。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依旧在她的眼前:“……我说,你……至于吗?” “什么至于不至于的?我告诉你,葛祎伟,现在是月都在养着你们,要不是姐姐说,我才不管什么病什么其他的东西,现在就把你们这些人全都赶出去,立刻!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就能白吃白喝还能免费接受治疗!?” “我说,不就是一个称呼吗?你至于生这么大气?……要不然,咱俩打一架?” 葛祎伟的这句话刚落,绵月依姬的拳头就直接招呼到了葛祎伟的脸上。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后者揉了揉脸:“呵,还动真格的啊……行啊,看我很不爽了想打架是吧?上次我先动的手,这次你先动手,打完咱们可就……扯平了!” 然后,葛祎伟奋力挥出去的拳头却被轻松地接住了。随后,他的手被强力地反剪到了身后,就像是影视作品里面经常出现的标准反击一样:“……你难道真的认为凭现在的你能够和我进行近身格斗?认真的?你认为上次咱们两个人打了一个平手,所以现在你就能再跟我打一个平手了?” “我倒是从来没有那么认为过。不过,我感觉跟上次的情况一样,你需要发泄一下。”被限制着行动,葛祎伟小声嘟囔着,“你姐姐说让我来当你的朋友,其实就是让我过来当你的受气包不是吗?” “朋友!?你刚刚说的哪句话、做的哪个动作像是朋友的样子?”似乎是忍受不住却又想不到更好的处罚方法,绵月依姬对着葛祎伟的后脑勺狠狠咬了一口,“咕唔……我要你这几天每次看到这个牙印都认真思考一下你应该做的事情!” “你的智商又降低了吗?你咬我后脑勺我要怎么才能看到牙印?” “把自己眼珠的抠出来!” “那我应该先把你的抠出来!” 扭曲着终于挣扎了出来,葛祎伟这次的反手一拳虽然依然没有命中目标,却迫使绵月依姬向后退了一大步。趁着这个机会,他也同样后退两步,摆出一个架势:“好,现在我们……呃……该死……怎么……” “……葛祎伟?你怎么了?”注意到对方的异常情况,原本随时准备反击的绵月依姬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你的手……抖得厉害啊。这是怎么了?” “我……咕呃……”忽然捂住胸口,葛祎伟慢慢地蹲下来,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快去……把我锁在办公室里面,去拿镇静剂……” “镇静剂?……啊!”猛然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绵月依姬立马变得慌张起来,“海格拉姆躁狂症?可是,镇静剂……哪里有你需要的镇静剂?我要去找姐姐吗?” “我的屋子里……我的屋子里……快!立刻!快!” “好,好的,你坚持住,我马上就去!” 立刻从办公室里面跑了出去,并按照葛祎伟的吩咐反锁上了门,原本还在气势汹汹地跟他对峙的绵月依姬用异常焦急和担心的眼神地看了一眼依然蹲在地上的葛祎伟,紧接着就在走廊里面跑了起来。等到“噔噔噔”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沉默的葛祎伟忽然站起来,并迅速坐到了绵月依姬之前坐的位置。 “还真是……果然她的权限更高啊……”一边小声嘟囔着,他一边快速地查找着自己所需要的资料,“绵月依姬啊……你该不会真的忘了我到月都是来干什么的吧?” —————————————————分割线——————————————————— “异性之间的友情和爱情,应该是枝条和花朵果实之间的关系。当然会有没有花朵果实的枝条,但那只可能是枯死的。所以说……” “我坚决反对您这种为我增加情敌或者为葛先生增加敌人的行为。您凭什么认为,他们二者之间的关系仅仅会是枝条阶段呢?” “呼……还真是独占欲强盛的风祝啊。早知道我就不答应葛先生,在你的病治好之前让你们留下来了。” “你……!葛先生是我的葛先生!不许你叫葛先生葛先生!” 面对着脸已经憋得通红的早苗,绵月丰姬轻轻笑了笑,随后把面前的全息屏幕关上:“要知道,现在我可是很忙的,风祝小姐。要这么忙碌的我都抽出时间为你治疗,这可是严重滞后了我的工作进程……” “反正葛先生在帮你啊。” “他会减轻的是我妹妹的工作负担,不是我的。相反,他还增加了我的工作负担呢。连原本定下来的婚期都不得不推迟了。”想到欧阳宇航发过来的联络,绵月丰姬就感到有些头疼,“嘛,不过总归能够处理吧。……如果几天之后没有出什么严重的情况的话。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了,我先走了。” “……能认真回答我两个问题吗,绵月小姐?”这时候,绵月丰姬离去的步伐被早苗忽然开始认真的语气挽留了,“我希望能够从您那里认真地得到答案。” “哦?……你问吧,我尽我的全力回答。不过,没多少时间了。” “你刚刚进行的治疗……真的有效吗?” “当然没有。”在早苗丝毫不带惊异的目光下,绵月丰姬轻松地回答着,“不,应该说还是有的吧?但是治标不治本。从师父那里学到的一些皮囊而已。真正要想治本的话……嗯,也不知道葛祎伟注意到了没有呢……好了,就到这里了。问下一个问题吧。” “嗯……好吧。”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早苗舔了舔嘴唇,“……您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有自信,那份友谊不会枯萎,也不会长出花结出果实呢?” “这个啊。嗯……那是因为……姐姐的第六感?” 当然不是。嘴上说着那种话,绵月丰姬的内心却立刻做出了反驳。原因是很确定的。依姬最渴望的事情。依姬最讨厌的事情。再加上一个决定性的事实: 肯定会背叛的吧,葛祎伟对依姬她。在未来的某个时间。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灵梦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是这么的窝囊废。哭累了就睡,睡起来了继续哭,哭到没力气却又睡不着,只能难堪地窝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面抱着双腿。等到迷迷糊糊地睡着又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变样,唯一的区别或许就在于那盘不知道谁端来的食物了。 这或许真的是一场噩梦,但灵梦清楚地知道,这场梦醒过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处理方法的话或许只有一个:彻底忘掉葛祎伟这个人,抹杀掉一切关于他的记忆。博丽灵梦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也没有跟他一起战斗过,更没有喜欢过他,只要能够这样想,内心中的痛苦肯定就会消失了——啊,对了,就和用广域洗脑系统洗掉自己的记忆一样。 就和葛祎伟之前做过的事情一样。 想到那个名字会心痛,这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反应。不过,与想到“葛祎伟”这个名字同时,灵梦的脑海中还浮现出了那个人说过的另外一句话:“无论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人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活着,其他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所以博丽灵梦决定好好吃饭。为了那可能存在的解决的办法,一口一口地、认真地汲取食物中的营养,即便那些东西因为凉掉了的原因已经没有什么口感了。 “……这么想的话,月都的东西还真是难吃……可能是原材料不好吧……”慢慢嚼着勉强可以被称作“食物”的东西,灵梦用细小的声音嘟囔着,就好像为了驱赶自己的寂寞一样,“真是怀念早苗做的饭……唔,小伟的饭算不上好吃,但也能吃啊……” 不管怎么样,这样训斥食物的话,未免对那些厨师也太可怜了。已经开始下意识地让自己避开“又想到小伟了”这种令人心痛的想法,灵梦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将盘子里的食物全都吃完了。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忽然将大大的蝴蝶结拽了下来:“哭了这么长时间,头发都有些乱糟糟的了……这样可不好,要是小伟看到了我肯定要丢脸的……” 在自顾自地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灵梦忽然从背后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这似乎是个非常危险的发展:难道说,接下来我会变成那种刻意无视着自己无法与小伟见面的事实,却又一直在盲目地假装小伟一直在自己身边的……精神病人吗? “哈……真是的,鬼巫女你赢了,真心的……”虽然笑着,灵梦却一下子跪到了地上,那个蝴蝶结也飘飘悠悠地落到了脚旁,原本以为已经流光了的眼泪再次从眼眶里面溢了出来,“你真的……真的赢了。为什么还要折磨我呢?想要这幅身体的话……拿去不就好了……” “灵梦!你没事吧!?” 我当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不过,在这种时候被关心,还真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看着把自己扶到床上,误认为自己是因为没有体力才跪到地上的魔理沙,灵梦摇摇头——她现在甚至连“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嗯,没什么……至少现在,我应该还能活着……但是未来可能就不好说了……” “不要说这种可怕的丧气话啊灵梦!”坐到灵梦的旁边,魔理沙急忙安慰着她,“没关系的,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不就是鬼巫女吗?我们一路上都已经战胜了那么多敌人了……而且小伟他也没有抛弃我们!他……” “这跟他抛不抛弃我没有关系吧……毕竟,不是他说了算的东西……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一点,你还要说出来呢?你是来折磨我的吗,魔理沙?啊,不对……你是鬼巫女带来的幻觉是吧?魔理沙是不会这么做的……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我求求你……” “灵,灵梦?不要突然这个样子……”手腕被突然狠狠地抓住,魔理沙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我,我是魔理沙啊……” “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折磨我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比我的性命更重要的事情了……我已经认错了,所以停下这种行为好吗?要不然,就让我去死吧……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可以啊,你拿走吧……” 灵梦很脆弱。真的很脆弱。虽然葛祎伟拜托她成为三人小队的领导,但她的内心却说不定是三个人里面最脆弱的一个。在这里,脆弱的意思是,其他两个人如果被彻底击垮,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下或许还能缓过来,而她……却只会持续地崩溃下去。 到现在为止她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只是因为没有被彻底击垮过而已。 “灵梦!我真的是魔理沙啊!我……” “魔理沙?你真的是魔理沙?”当真如同精神病一样,灵梦一下子松开了手腕,眼神中出现了一瞬的惊恐,但随后又是绝望,“魔理沙……你真的是魔理沙……你为什么是魔理沙!你要是鬼巫女的话,我就能……她根本不肯见我!根本不肯听我说话!” “灵梦!” “不要管我!我们是情敌,现在我见不了小伟了,你和早苗都很高兴吧?小伟现在成了你们的私有物了!不要管我,去享受你们的恋爱就好了,出去!出去!” “博丽灵梦!你现在认真听好!”忽然反手一用力做出了和灵梦之前做的一样的事情,魔理沙拽住看上去已经发狂的灵梦,眼眶里面蓄积着泪水,“小伟没有抛弃我们,没有抛弃你!你必须明白这件事情,他会……他对我亲口说了,对魔理沙亲口说了,他会救你!不会让你痛苦下去!” 灵梦明白魔理沙的那句停顿是什么意思。她必须强调,那是“葛祎伟”对“魔理沙”传递的信息。如果不加上这些话,在内心的某处,灵梦很有可能会认为那是“葛祎伟”对“灵梦”传递的信息,那会导致两个小时的昏迷。 但是魔理沙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传递,所以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在这种时候昏迷过去。 “这个东西。”忽然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像是通话器的东西,魔理沙抹去眼眶里面的眼泪,将其放到灵梦的手上,“为了方便联络。小伟接下来要做很多事情,但是他没办法跟你说话……所以,就必须让我来转达。一定要保管好它,否则我就联络不上你了。” 就……只有这样吗?没有什么小伟传递给我的消息?用什么隐蔽的手段,能够传递给我却又让我不昏倒的消息,真的没有吗? 呆呆地握着手里的通讯器,看着魔理沙说完之后就在门口消失的背影,灵梦感到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再次涌上来的寂寞和绝望,却真的无法再哭出来了,只能默默地发呆。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忽然感到有什么声音出现。回过神来,她立刻注意到,那是从通讯器里面传出来的:“……灵梦?灵梦?能听到吗?我离远一点,想做个测试……” 的确是魔理沙的声音,但是听上去有些奇怪。不回应是不行的吧…… “……是,我在。听到了。声音有些奇怪……但是能够听清楚。” “嗯……一定不要勉强自己啊,灵梦。好好休息,好好吃饭。……虽然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但你还是要打起精神才行……否则,小伟他肯定会担心的,真的。” “他……不会担心吧……” “肯定会担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声音听上去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随后,在一阵犹豫的气氛当中,对面像是有些试探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小伟他,肯定是会担心的,李狗蛋小姐!” ……!?李狗蛋小姐?魔理沙平常可是根本不会这么称呼我!会这样称呼我的只有…… 因为负面的精神状态而变得迟钝的大脑在一瞬间锐利了起来,脊柱就像是触电一样,很痛快地颤抖了两秒。飞速的思考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迟疑了两秒,灵梦的声音颤抖着,却又带着某些喜悦:“……别这样,魔理沙,在这种时候,就不要用那个名字称呼我了……” “嗯,我知道了。那……再见。” ……没有昏倒。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奇怪。不,也不算太奇怪。因为……哈哈…… “小伟……”将通讯器死死地抱在怀里,灵梦又一次哭了起来——与之前情况不同的是,这次是喜极而泣,“小伟……小伟……” 我们没有输,鬼巫女……我们赢了,你的把戏没有用!我们,赢了…… —————————————————分割线——————————————————— ……实验……成功了? 放下手里面的通讯器,葛祎伟到现在还有些惊愕。他没有想到自己凭借“想象力”冒险搞出来的方案就这么轻易地获得了成功:这让他总感觉,鬼巫女是不是在背后还隐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但事实却是,他真的成功了,鬼巫女与博丽灵梦的共存情况也一下子清晰了起来——没有什么诡异的双重人格,也没有像灵魂一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单纯的,应该只是一个碳基生命体和人工智能之间的联系而已。 让葛祎伟产生这样的想法的动机自然是想要与灵梦进行有效的交流。出于这种考虑,他不得不对限制住两人交流的鬼巫女之流进行比较深入的思考,而首先被排除掉的就是双重人格的说法:很明显,“鬼巫女”是“博丽巫女”这个系统的继承性情况。按照这种思想,除了“鬼巫女”之外,历届巫女是不是依然存在着什么共同点? ……幻想乡的“舰长权限”。 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之后,葛祎伟立刻就进行了大胆的猜想:“鬼巫女”的真实身份或许是类似于舰长助理人工智能之类的东西,具体情况应用的话……从上司她不会英语却能够懂得摩斯电码这件小事上来看,二者之间的知识理应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共享情况,但记忆是否共享现在没办法判断,先放到一边。感官共享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样的话,鬼巫女所提出的“昏倒条件”或许会加上一个限制:必须是让“鬼巫女”的意识认为博丽灵梦是在接受来自葛祎伟的信息…… 如果这些前提成立的话,突破信息交流障碍的难点就变成了如何让鬼巫女认为博丽灵梦在于其他人交流,而博丽灵梦却能够认出信息来源是葛祎伟。为了验证前提的成立性,以及寻找在前提成立的基础上可能存在的盲点,葛祎伟拜托魔理沙进行了这项试验,却根本没能想到……能够顺利到这种程度。 按照鬼巫女以往透露出来的气氛,情况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她理应算是一个思维比较严密的家伙吧?漏洞如此轻易地就找到了,反而让人感到很不放心。 “……葛祎伟?葛祎伟?你还好吗?” “啊?哦,没事,我闲着的时候就喜欢发发呆,思考一下命运、人生、唯物主义和我们的大宇宙之类的。”听到对面的绵月依姬传来的略显关心的话语,葛祎伟摆了摆手,适当地糊弄了过去,“所以不用管我。还是说有工作了?” “……嘛,只是担心你是不是又病发了……”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绵月依姬的语气立刻回到了强硬的态度上,“再说了,思考唯物主义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没有道德没有信仰的家伙,现在你是在为月都工作!发呆的时候不要思考唯物主义!” “这话说的,你整天一口一个‘唯物主义者唯物主义者’地叫,我要不思考唯物主义的话,岂不是违抗上级给予我的身份?这可是大不敬,在古代是要杀头的。” “……你就真的不能顺着我说一次话吗?” 被这句话中的怨气吓了一大跳,原本还在盯着全息屏幕的葛祎伟立刻抬起头,十分狐疑地看了看对面嘟着嘴的绵月依姬:“不是,你这不科学啊,咱俩人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阶级敌人吗?不斗争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的那种,至少见你面之后我感觉一直都是这样,这种时候你怎么开始主动求饶起来了?” “……这又怎么了!?我身为你的上司,想要和自己的助理好好相处,这样的愿望有什么问题吗?你毕竟是我的助理!……虽然是姐姐强塞过来的。” “这才过了几天你那边就主动服软了……真是不适应。”啧了一声,葛祎伟摇摇头,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好了,和你不一样,习惯了地球重力的我现在必须去完成额定锻炼以防止肌肉萎缩了。祝你工作愉快,生活顺心……” “啊等等!我马上也要搞完了,等我两分钟,一起去好了!” “拒绝。和你一起锻炼,想想就知道最后会变成互相之间的比赛,到头来累成狗我晚上回到住处还怎么安心休息。总之助理也好朋友也好,今天我已经下班了,咱们俩人现在恢复阶级敌人关系,你若是想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我随时欢迎……” 将东西全都整理好,葛祎伟走到门口,在推门之前叹了口气,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表情似乎有些哀伤的绵月依姬。 嘛,这家伙今天下午肚子好像一直难受……看在助理和朋友身份的面子上,等会儿带红糖水过去好了。就是不知道月都这里到底有没有红糖这种东西。说到底,在这里真的会有种甘蔗的吗?种苹果树的倒是听说过……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就该干正事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绵月依姬,我十分严肃地询问你这个问题。”全息屏幕上,四季映姬那张脸虽然和平常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但从声音中就能够听得出来她的愤怒,“月都是否已经背离了你们原本的信念?现在,冥界是不是必须要考虑终止与月都之间的合作关系,甚至准备开战?” “……你突然一下子在说些什么危险的话。”被这两句话吓得愣了愣,绵月依姬摸了摸今天刚刚送过来的重新铸好的刀,“月都和冥界开战?这可真是……不得了的情况。为什么在今天的联络之中突然提到了这件事情?” “为什么?你在问我为什么?”略显愤怒地,四季映姬努力抽了抽眉毛,手中批改文件的动作很快停了下来,“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你才不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呵,是谁在发出了协助要求之后却背离了原来的任务预案,现在甚至在庇护原本应该被抹杀掉的任务目标。更糟糕的是,为了贯彻理念而从冥界和月都诞生之初被双方所认同的中立原则已经彻底消失了吗?你们选择了与中国结盟!” “关于前者,这才是我应该向你抗议的事情,四季映姬。我清楚地记得,我向冥界方面发出的是私人名义的协助邀请,但当我查明事实想要停止行动的时候,冥界却一直在擅自推进任务进程——请不要忘记了,维护古物是月都的工作,不是你们冥界的,你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情!”虽然心里面根本没有一点儿底,但是为了坚定自己的态度,绵月依姬还是佯装愤怒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至于后者,谁都知道现在月球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为了保证月都的延续,适当的牺牲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再者说,我们根本没有向新的盟友透露任何违背信念的情报。中立原则从来都不是,也不应该是我们必须遵守的内容。” “也就是说,和几百年前一样,月都也打算完全放弃对于古物的管理职责了吗?” “我必须声明一点,在几百年前,是冥界擅自抢走了原本应当归属于月都的对妖怪、神明以及其他遗产型生命体的管辖权,并且在激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从二百多年前开始,你们就已经打算在人类社会中完全消灭质能转化系统和遗产型生命体的存在了,不是吗?” “实际上,人类科学技术的爆炸性发展的确是在我们采取了切实行动之后才展开的——如果原本存在便利性的东西,就没有人愿意去真正深究它的原理,就算有,真正的科学规律也会因为便利的扭曲而在长时间里走上弯路,这种情况已经被长久的历史所证实。为了人类的进一步快速发展,质能转化系统和遗产型生命体这种‘遗产’只能让他们借由进步而慢慢发现,绝不能成为其发展的根基,否则其理论便会变得偏执而荒谬,完全失去普适性。这一点月都方面也是认同的。” 争辩一下子发展到了僵持不下的阶段。在这种时候,绵月依姬突然特别希望葛祎伟,这段时间刚刚当上自己“助理”一职的那个家伙出现。那家伙的口才也算是不错,如果能过来帮忙的话…… 可惜的是,这种事情是绝对无法发生的。首先,与四季映姬的通讯虽说是名义上的“私人通讯”,但同样事关月都与冥界之间已经延续了几万年的关系,级别不够的家伙肯定是不能旁听的。再者说,葛祎伟原本就是两个人争论当中的那个“任务目标”,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让他出场? “总之,在这件事情上,冥界已经完全越权了。冥界从来都没有判断月都是否合格地履行了职责的权利。因此,既然对时间机器的管辖权在月都一侧,那么冥界就无权插手我们对时间穿越者的收编。……或者,如果你们自认实力尚可的话,将时间机器抢走如何?” 绵月依姬相信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四季映姬的痛处。自古以来,对于包含“古物”在内的“遗产”而言,冥界和月都的态度就在某些地方上并不怎么合拍,而冥界试图对全部“遗产”进行管辖的心态也不是第一天才有的了,但月都得天独厚的优势让他们不得不让出一大部分权限,这同时也相当于月都-冥界这个原本应该运行良好的合作关系的裂缝所在。看样子,这条裂缝现在已经扩大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了吧…… 一边想着这些攸关政治局势的大事一边等待着四季映姬的回应,绵月依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盛着的红糖水——里面的红糖还是前几天葛祎伟送过来的。感受着肚子里的暖意,正当她打算进一步论述月都收编葛祎伟一行人的合理性的时候,一个紧急插进来的通话一下子让她乱了阵脚: “队长,那个地球的人类杀害了三名和他一起工作的月兔,从工作场所逃跑了!” 什么!?葛祎伟!?逃跑了!?他…… 盛有红糖水的杯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分割线——————————————————— 葛祎伟已经完全不知道那对姓绵月的姐妹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如果说,根据最近的表现,绵月依姬对他放松了警戒心还算情有可原,但绵月丰姬那个怎么看怎么像个老油条的家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走我?是因为利用价值太低了?不对吧,要是利用价值太低,那直接杀死就行了……她可不像是为了妹妹的心情就能随便的人…… 手上拿着那把到头来还是没能还给灵梦的手枪奔跑在月都的大街上,葛祎伟这样思考着。 虽然理论上没有必要,但月都的内部还是模拟了白天和黑夜的存在,也不知道是月都试图模仿地面人的作息(考虑到这个社会本身所具有的高傲自尊心,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不高),还是月都本身就是从人类发展起来的(按照从幻想乡那里听到的“神话传说”,这应该是事实)。现在,这片地区的月都所处的位置就是“黑夜”,因此到是十分便于逃跑。 “幸亏月都这块儿不兴夜市啥的,要是跟市区里面那么热闹的话我还怎么跑……”打开手电在虽然没有路灯但是却平平整整的道路上飞快地前行着,葛祎伟小声自言自语着,“但是……连巡逻的都没有吗?” 这未免有些异常到过分了。就算是在古代,封建王朝都有个打更的在,这里现在却安静得要死,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应该是绝对不可能的。莫非,自己一脚踏进了别人早就设好的局里面了? 这个想法顿时让葛祎伟的后背感到一阵发寒。如果有人设局的话,那这个人八成就是绵月丰姬了。但是,究竟是怎样的局才需要我逃出来?真是奇怪啊。 时间机器的准确位置——确切来说,时间机器“中枢”的准确位置已经利用绵月依姬的权限查明白了。葛祎伟并不明白为什么文件里面会带着“中枢”两个字,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时间机器应该是可以被简单搬运的一个东西才对。难道现在在月都的时间机器是出于分装的状态吗?真是不可思议。 “谜团越来越多了……真希望这次能够一口气解决完。有些人在很久之前制造了时间机器,然后封锁了这个星系,随后有个罪犯利用了广域洗脑系统进行了犯罪,这些外星人就慢慢……灭亡了还是怎么了呢……等等,外星人吗?” 本来只是打算在逃跑的过程中大致梳理一下已经知道的情报,但突然产生的违和感却让葛祎伟停下了脚步,开始努力回忆起那暧昧不清的记忆:“外星人?外星人……嗯……似乎有哪里不对吧……” 绝对是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浏览资料浏览得太快,导致有些细节根本没有过分关心。想一想,应该有哪里存在着矛盾……啊。 “是我记错了吗?”顺着额头,葛祎伟的冷汗忽然流了下来,“我怎么记着里面所有家伙的自称全都是……‘人类’‘我们人类’之类的……这是人类自己干的好事?” 还是说,这个自称其实就是个自称而已,和现在的人类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他们长着八条腿六个鼻子七个耳朵之类的……到了地方应该还会有相关的数据库吧?希望能够找到一些靠谱的东西……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目标地点。上司她们应该也在努力。根据这几天以来搜集到的消息,月都的远距离公共交通是使用瞬间移动站点的,通往目标地点的地方是……嗯,应该是这边。 咕呃……! “根据队长的命令,我们要把你带回去,助理!安心地睡一会儿吧!” 已经埋伏好的追兵从拐角的突然出现没有让葛祎伟慌乱,反而让他有了种心安的感觉——当然,肚子上被打上一拳还是疼得要命。佯装着痛苦跪到了地上,在面前的月兔打算将自己强行搀起来的时候,98式的枪口直接顶上了下巴,三发子弹随着扳机的扣动从对方的头顶窜出。眼见事情不对劲,在身后协同工作的两个月兔立刻冲了上来打算实施进一步的强制行动,可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命中了头部,躺倒在地。 “……奥斯顿老先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葛祎伟回过头,看到了那个按了按自己的帽子的老年绅士的身影。他还是同以前一样,手里面提着那个手提包:“您好,非观察者。对于我来说,这是您和我的第一次见面,但对于您来说似乎不是这样了。” “……请千万别这么客气。我又欠了你一条命了。”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葛祎伟摇摇头,但同时又警惕了起来,“观察者派你来的?对了,那个领导时间工程总负责人的学生在档案里面也被称作‘观察者’……难道就是他?” “答案就在您的前方,但如果不前进就想获得答案的话,是对事实的不礼貌。”摇了摇头,奥斯顿微笑着回答,“但是,很荣幸,这次观察者让我充当了引导您前往答案的角色。等到达了那个场所,我会向您解释您应该知晓的东西的。” “……这让人很不舒服。我想起来了,五年前,不对,确切地说,上一次也是这样,对于真相是我问林总回答的状态。我似乎总在做一些蠢事,明明这些古老的玩意儿就彻底埋葬就好了,人类好好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不需要这些像是陪葬品的东西的干预。” “可是您已经意识到了‘陪葬品’的真相了,不是吗?” ……果然还是人类自己惹出来的祸端吗?这么说的话,观察者究竟是谁?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好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他都知道? 真是让人空虚的“陪葬品”。当初我还大言不惭对早苗说要把握“当下”呢,结果却是一直在给“过去”擦屁股。突然想到这一点,握紧了手中的枪,葛祎伟撇了撇嘴。但仔细想想,人类对未来的着眼必须根植于过去之上,随后采取实际行动才叫“把握当下”。只不过,我采取行动所根植的“过去”有些太过去了点儿而已。而我所着眼的未来,也可能太未来了——洗脑系统的影响,时间机器的影响什么的……果然只是任性的精神洁癖而已。 “那么接下来的路程,就请多指教了,老先生。” “乐意奉陪。”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奥斯顿回答。 —————————————————分割线——————————————————— 很快就会结束了。坐在被装饰得相当豪华,坐上去也很舒服的椅子上,冈崎樱感到心中有些小小的不安。不过这份不安很快就被抹平了:她回想了一下所有应该做的事情,发现整个过程实际上意外的简单。再次深吸了几口气,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距离会面的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这一任的美国总统就将要应自己国务卿的邀请,到这个偏僻的别墅来与冈崎樱见面,商谈有关约翰逊宇航中心二号实验室的事故问题。按照剧本,在会面的半个小时后,总统先生会遭到刺杀。由原美国特殊工作人员,阿克曼·亚当斯所实施的行动,或许还会加上不知名人士风见幽香。这就是整个计划。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是一次私人秘密会面,安保工作定然比平常要松懈。刺杀者是这方面的大师级人物,而且地方很隐秘——也就是说,在总统死后,国务卿是可以不慌不忙地伪造可以导向任何方向的证据的。 “请告诉我我没有做错,奶奶……”将一张古老的照片捧在胸口,冈崎樱轻声自言自语着。忽然,风见幽香的形象强硬地插入了她的脑海之中,让她感到一阵心悸。但是,那个妖怪现在应该依然于自由石匠的谜团当中迷惑…… ……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是吧? “我要去补个妆。”对着站在身后的服侍人员说了这么一句话,冈崎樱站起身。她现在正在努力思考,那瓶用于稳定自己精神的药究竟放到了哪里。 据说身为天才被精神疾病所困扰的冈崎梦美也吃那种药。但那仅仅是据说。实际上,冈崎梦美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病历。而那个据说的来源…… 是冈崎樱把这种说法散播出去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全都给我让开!魔炮「finalspark」!!!” 伴随着汹涌而出的光柱,那头几乎是标志性的金黄色头发一下子映入前来支援的月兔士兵的眼帘。紧接着,目睹了这一切的士兵被两记用力的横踢直接踹了出去,昏倒在走廊的拐角处。在破坏而产生的缺口向外探查了两眼,她迅速招呼着后面的人:“快点跟上!” “论综合战斗水平的话,说不定我们两个已经赶不上你了。”就像是顺便一样的感觉,灵梦毫不留情地将手上的尖锐物刺入对手的后颈,并将尚且温暖的尸体扔到一边,“早苗,你现在还好吗?要不要……” “不要停!我们必须尽快……尽快……” 尽管这样说着,早苗的脸色依然异常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向下掉着,很明显已经被战斗消耗了过多的体力。扶着墙壁,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要尽快才行!如果时间不够的话,我们会拖葛先生后腿的。” “如果你过分勉强,那才是会拖小伟他的后腿。”立刻将情况明显并不是太好的早苗扶住,灵梦四处张望了一下,开始与魔理沙一起快步前行起来,“是晚上……我们搞出这么大动静,而且一直处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中,大部队应该马上就会出现了。那可肯定不是我们三个人就能对付的。” “那就按照计划,我去……吸引大部队的注意力并趁机逃脱,你们两个人去目标地点。已经提前把路线全都安排好了,还记着吗?” “当然记着。”点点头,灵梦立刻将脑海中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从“魔理沙”那里获得的信息再次回想起来。与此同时,她还紧紧地握住了被挂在裙子上的那个通讯器,“魔理沙,记得一定要跟我联系。” “一定会的。……不要考虑多余的事情,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它。” “毕竟葛先生这也不是第一次任性了。但是,无论哪一次我们都得满足葛先生的任性才行啊。”微笑着配合上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早苗凭自己的力量站稳,开始跟上两个人的脚步,“而且,这次的任性要求很低……对吧?” “那我就先撤退了!” 没有多说太多的话,立刻加快脚步,魔理沙跳上一个屋顶,朝着另外的方向快速跳跃飞奔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魔理沙的背影,灵梦根据早苗的身体状况稍稍放慢了前进的步伐,但手里面的通讯器却越握越紧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声音传出来了吧? “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早苗!”一想到这种事情,灵梦就感觉身体里似乎又涌出了力量。虽然几天的不良状态让她现在感觉有些迟钝,但她依然成功一击命中了在阴影中试图偷袭早苗的敌人,“宝符「跳跃的阴阳玉」!!!” “会注意的!秘术「单脉相传之弹幕」!!!” 血似乎已经成为符卡战斗中被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明明之前用符卡参与的战斗可没有暴力到这种程度。嘛,不管怎么样…… “一起杀出一条血路吧,早苗。” 看着远处依然在赶过来的敌人援军,与早苗背靠背站在一起,灵梦做了一个深呼吸,轻声说了一句。 —————————————————分割线——————————————————— “我们似乎已经欠了你很多次了,奥斯顿先生。”一边在前面打着头阵,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怀疑这条道路上为什么完全没有追兵的心情,葛祎伟和走在身后,手里依然拿着一盏古老的煤油灯的奥斯顿说着话,“第一次应该是在蒙古,然后是在中东,听上司她们说在里约你也帮了很大的忙……啊,抱歉,你全都不记得了是吧?” “嗯,是的。因为你们是回溯过来的人嘛。”微笑着点点头,奥斯顿不紧不慢地配合着葛祎伟的步调和问答,“对于我来讲,和非观察者这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也没有所谓帮不帮忙的说法……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肯定都是观察者的命令而已。” “观察者啊……我是真讨厌那家伙。而且,对于你们给我的称呼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叫‘非观察者’啊……”语气中渐渐加入了抱怨的成分,葛祎伟叹了口气,“用英语翻译的话,莫非是‘non-observer’?简直荒唐。对于时间机器,我总感觉自己至少大概摸到了边沿了,可是对于‘非观察者’这个东西,我是真的什么都想不明白……” “真的什么头绪都没有?” 突然出现的反问句让葛祎伟愣了一下。原本他认为,对于这种敏感性问题,对方应该会避而不答或者保持沉默。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他叹了口气:“没有,一点儿都没有。说到底啊,观察者什么的……随便什么东西都能叫吧?名称太普通了。” “5201研究所的电子双缝干涉实验。” 葛祎伟感到一股寒气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脊柱。电子双缝干涉实验?对,没错,在研究所那段闲着无聊的作为有政治污点的研究人员的孤独的时光里,自己总是喜欢一个人做些经典到十分无聊的实验,甚至还重复很多次。但是,电子双缝干涉实验的确只做过一次…… 实验结果,令人印象深刻。 “……时间机器和观察者,也算有着无法割断的渊源的。而非观察者,或许就是能够避免这种……‘悲剧’再度发生的钥匙。”尽管无法看到奥斯顿,但葛祎伟已经充分想象出对方习惯性地按帽子的动作了,“在前进的道路上,非观察者是必须的。” “前进的道路?向着什么地方?” “真理的方向。” “啊哈,真理。”对于这种假大空的话感到一种莫名的虚脱,葛祎伟的肩膀塌了下来。摇了摇头,他的话显得有气无力,还带着些许的讽刺性意味,“真是荣幸。要是以前的话,我或许还会对能被你们称为‘真理’的玩意抱有一定的兴趣,但现在真是感觉没什么兴趣。或许现在我们应该让话题重新回到时间机器上。” “时间机器……吗?” 葛祎伟感觉到奥斯顿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回过头去,正打算问一下为什么的时候,煤油灯的光亮处继续传来了声音:“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兴趣,葛祎伟先生。为什么,你要对‘破坏时间机器’这种事情执着到这种程度呢?” “……真是厉害。原本因为骗过了表现似乎跟你们一样的人,我还感觉自己有能力面对你们了,结果还是……真是惊人的情报网。”有些纠结地动了动眉毛,葛祎伟苦笑了两声,转过身去继续迈出脚步,“为了前进。有了时间机器,人是不可能前进的吧。” “为什么?” “就像能够存档而且随机性特别强的赌博游戏一样。人们总是希望能够赢,赢了之后就希望能够赢更多,赢了更多之后还希望能够赢再多。可是输了怎么办?赢得不够怎么办?很简单,读档就好了啊,直到满意为止……” “这不是很好吗?” “但是……现实生活中的未来可不是游戏。未来的随机性……是不可避免的。就算回到了初始条件完全相同的时间点,做着完全相同的事情,对‘未来’这个概括性词语产生的影响被混沌效应放大之后,就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更何况,初始条件和实际‘运行’情况还完全不一样。”这次是自己主动停下了脚步,紧紧握住了手电筒,葛祎伟回答,“有人‘穿越’了。在这个时间点上,他带着‘未来’的记忆,也就是信息——香农熵已经不一样了。对于社会学这个混沌系统来讲,一切都会面目全非……” “您的意思是,人类自己,根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吗?” “社会和历史是有趋势存在的,这一点无法否认。无论历史的河流流得快还是流得慢,中间绕了多少道的弯,它的整体性方向不会发生决定性的改变。”深吸了一口气,回答奥斯顿的这些问题让葛祎伟稍稍感到有些胸闷,“但是,这种‘趋势’与个体关系太小了。真的太小了。所以,个体的未来会面目全非,但政治家依然能够分析人类作为几大集体的话其发展趋势。可偏偏,动用‘时间机器’回到过去的理由,总共也就两种:一种是宏观,为了阻止战争之类的;一种是微观,为了亲近之人的生死之类的……” “个体命运和社会学就像是微观粒子的牛顿力学运动和统计物理学,微观决定着宏观,但量变产生了质变,不可预测变成了可预测。从刚刚提到的目的来分析的话,如果是前者,历史的洪流不可阻挡,如同热力学第二定律一样无法违抗,第一种目的的穿越者只能解决掉导火索,然后苟延残喘的让某个日子更晚到来而已;如果是后者……呵,让穿越者满意的概率?真的会有?实际上我进行过相关的计算,使用从早苗那里获得的‘概率结构学’这种新的数学工具,但果然……人类是没有办法预测一个气态氧气分子在与其他分子碰撞50次后的位置的。穿越者的任何行动,甚至‘穿越者’这个身份本身都在带来影响,影响之间又相互影响,相互干渉,最终在个体命运上……彻底面目全非。如果将赌注压在那种可怕的概率上,还不如迎着未来向前走更靠谱。” “所以时间机器会让第二种情况的穿越者陷入死循环。失去的想要拿回来,没得到的想要得到,得到了的话想要更多。永远地停留在过去,永远地无法向前迈进,并且……一次又一次地,践踏着别人已经拼命取得的成果,或者已经迈过去的障碍,践踏着这段时间里所有在努力的人的努力,践踏着这段时光的根本意义。这很让人恶心。” 葛祎伟感觉自己的神情似乎有些太激动了。当他察觉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急忙将自己已经挥舞起来的手收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奥斯顿那张依然在微笑的脸。在表情上,这位老人的想法并不能被看出来,但他的话语似乎说明了什么立场:“仅仅因为这样吗?” “就是因为这样。因为精神洁癖。我要毁掉它,事情就这么简单。” “你刚刚所叙述的理由所形成的逻辑听上去很脆弱。选择死循环没有什么错,甚至,陷入死循环还意味着……” “但是我讨厌死循环。一成不变。一潭死水。以及,为了自己将世界拖入这种该死的死循环的极端自私主义。”带着有些愤怒的眼神盯着奥斯顿,葛祎伟眉头稍微皱了起来,“时间机器会带来的是毁灭,那可能的机会仅仅是伴随着毁灭而出现的假象,是不值一提的东西。赌徒们最常说的就是‘让我再来一次’——如果连向着未来迈进的力量都没有,谁会相信这个人会‘满足’?如果有这样的力量,那为什么需要时间机器?” “而且我也没有把自己的理由建立在逻辑上。我讨厌死循环,这就够了。我讨厌,所以我反对,我要摧毁它。” “……请不要误会,非观察者,我并不是想要反对你的选择,或者劝说你放弃自己的选择。我只是希望能够通过对话,让你更好地阐述自己的思想。”似乎感觉到了葛祎伟的愤怒,奥斯顿稍微后退两步,面带微笑地按了按帽子,“这么说的话,我相信,你……是能够承受住真相的。虽然尚未到达终点,但或许我能够向你做出一些小小的提醒。” 奥斯顿的眼睛被灯光带来的阴影遮住。那顶绅士帽产生的影子让他的面部线条有一种硬朗的感觉:“未来是不确定的……但是,‘被认知的过去’,可是确定的。” “什么?被认知的过去?” “啊,看来这段旅程只能到这里为止了。”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奥斯顿朝着一个方向扭过头去。沿着相同的方向看过去,葛祎伟忽然感受到了什么重物,仔细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奥斯顿向着他扔过来一把枪——久违的,03式狙击枪,“雾雨家的孩子过来了,与敌人一起。你必须要去支援她了。我在终点与真相一同等着你,非观察者。” 魔理沙过来了?这也就是说…… 立刻握住了那个通讯器,葛祎伟的心忽然绷住了。与灵梦的联系被解锁了——认识到这个事实,他忽然有些紧张。这场战斗是完全没必要给予灵梦指挥的,但是葛祎伟是博丽灵梦现在的精神支柱,他必须要用联络赋予她能够战斗下去的精神力量。而且,魔理沙这边,看样子也是需要必要的支援的…… “不知道现在的枪法已经退步多少了……”打开枪械保险,察觉到奥斯顿的远去,葛祎伟适应了一下和记忆中的习惯完全不同的枪与身体的比例,“都多长时间没有据枪了……狙击手可是子弹喂出来的。” —————————————————分割线——————————————————— “真相我已经说完了。这就是我们这些人所要背负的东西。” 面对着对面那个有些震惊但依然在试图理解的家伙,四季映姬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堆积成小山的文件堆之中站起来:“在保护发展的同时加以限制。这是我们的信念,在经过如此长时间的洗礼之后,越发坚定不移的信念。” “为了全人类的生存,我们这些冥界高层将贯彻信念,直至终结。现在的你并不是人类,所以按照惯例,我必须询问你这个问题。” “愿意和我们一起贯彻信念吗?如果愿意的话……请成为我们的力量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找不到?” 绵月依姬感到自己的声音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冰冷,冷到能够让她自己都开始发抖的地步。这股寒意从心脏出发,沿着每一寸的血管向身体扩散,最后转化成为了实质性的言语和命令,传递到她下属的月兔部队当中:“继续找。我要看到的是葛祎伟的尸体。” 不知不觉,左手握着的杯子里面,红糖水已经彻底凉透了。看着自己平常用的这个杯子,绵月依姬有些愤恨地将其高高举起,但举到最高处却又停了下来,没有按照预想中的一样狠狠摔碎它。将被子放到桌子上,她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 我该做些什么?去把葛祎伟的尸体带回来吗?在绕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圈子之后,我要做的事情到头来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吗? 红糖水似乎依然在透过杯子散发出一丝温度。胡乱地揉了一下头发,绵月依姬决定先让自己行动起来,而不是坐在这里像个无能的废物一样钻牛角尖。提起自己的刀,把衣服整理好,她将那份用最快速度整理出来的葛祎伟可能的逃窜路线报告夹在腋下,急匆匆地从自己的办公地点走出来。刚刚走出这栋建筑物,她的心里面就生出一股强烈的不满:现在正在追捕逃犯,为什么月都还在维持夜晚状态?方便葛祎伟逃跑吗? 当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她这个月都警备队的队长是无权干涉月都的“环境作息时间”的变化的,那样的批准需要更高的级别,而等批准拿到手,葛祎伟早就把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挥挥手让经历的卫兵将那个复杂的持剑礼收回去,她的头脑中那冷静的一部分再次开始运转: 不能调太多的兵。不能惊动其他人。葛祎伟的死亡最后将会归咎为叛乱月兔士兵残党的作为,那群白痴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只会为“绵月集团”损失了一名心腹而弹冠相庆,但对姐姐依然在坚持推行下去的路线没有任何影响。中国方面的反应说不定会出现一部分问题,有可能会增加不稳定,但因为月都在中国社会属于保密情报,没有舆论的影响,双方现有的共同利益足够能让姐姐通过外交技巧消除这种新的不信任。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成功找到了葛祎伟,杀死了他,并且连尸体都进行了完美处理的前提下…… 暂时还是不要通知姐姐了。她可能会向自己阐述让葛祎伟活下来的好处。那种事情我也懂。但是……我必须将他千刀万剐。 在踏进最近的传送点的时候,绵月依姬并没有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在心底里面出现复仇的决议,反倒是有一种迷茫的悲凉感。她想到了自己和葛祎伟在里约热内卢见第一面的时候:那时候两个人之间还不是会互相破口大骂对方以及对方全家的关系,但是隐藏在言语之下的相互讽刺已经比较明显了。没错,她和葛祎伟最合适的关系在那顿毫无风度的拳打脚踢互吐口水之中就已经体现的淋漓殆尽。可是,为什么,在第一次接触之后,自己居然会认为,这个人或许能够成为朋友呢? 而且为什么当他真的背叛了自己之后,手中的刀却完全找不到面对敌人的坚决? 月都的公共交通体系是建立在“传送点”这种设施之上的,如果使用幻想乡一点的说法,就是一个永久性的隙间;用更为科幻的说法的话,就是一个利用了宏观量子叠加态原理的小型瞬间移动装置。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由于宏观量子叠加态的制造需要一定程度的条件,即这片空间的零点能需要低于周围空间一个限度,同时暗物质数值同样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完成“转移”情况,再加上负能量的“扩散效应”,每一个传送点装置同时可以看做一个小型的零点能反应堆和暗物质“收集”器。月都的能源体系和公共交通体系也全部由这些基本单元来组成。 当然,这些东西全都是“古物”。 怀着不可名状的情感传送到了目的地后,绵月依姬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刚刚那些无聊问题的余裕。猛然出刀,手被震得有些发麻,那声清脆的碰撞声让她心里猛地一惊。反手一刀狠狠地砍到了来袭者的身体里面,她猛地一踹,在飞跃过这个突然就冲上来的犬类动物之后,环顾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包围圈。这些月兔士兵胳膊上的符号很是明显。 “……原来如此……月都的狗在咬了原主人之后,立刻就开始向新主人摇头摆尾了吗?” 冷笑爬上了绵月依姬的脸庞。刀身的反光似乎跟更加寒意十足。 “我必须让你们明白,认为在我独自一人的时候能够刺杀我,是个多么愚蠢的想法。” 紧紧盯着这次他们的主力——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她竖起刀,小小地出了一口气,眼神立刻凌厉了起来。 —————————————————分割线——————————————————— “你们想要战争吗?” 菲德勒总统是个明白人。他懂得如何在各大财团和政党当中巧妙地周旋来推行自己的政治路线和政治理念,这种十分高超的温和派处事方式诚然不会赢得激进派的好感,但已经被花样百出的大选和早已远去的美国梦搞得疲乏不堪的普通美国民众在新世纪明显更愿意接受一位这样有着温和亲民而又切实地带来了实际好处的总统。 可是温和派的处事方式并不代表他没有身为一名领导者应有的果断。从二号实验室事件爆发以来的所有事情都说明了这个事实。正如神父所言,联邦政府的人员构成开始面临历史上最大的冲击,菲德勒在这件事情上的强硬态度甚至让他开始承受“共产主义者”的恶名。但是,从更深一侧的角度来看,这实际上是意味着现如今已经到了必须让他这么做的地步。 所以说,对待这样一名美国总统,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话,只要一些表面上的措辞,就足够能让他明白今天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只是,来说明一下二号实验室的真相。” 这一切都在计算当中。菲德勒的清醒并不会引起太多的改变,事情依然会继续发展下去。神父已经成功说服了阿克曼,他将会担任刺杀者的职务。对于美国政府人事结构的冲击将在今天伴随着菲德勒的死亡而画上句号。 “从最一开始我就应该想到,我的国务卿给我安排的这次秘密会面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面部表情已经开始慢慢扭曲,菲德勒咬住了下嘴唇,“你们真的要这么干吗?我的任期还没有满一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美国人民就失去了他们的总统,带来的动荡怕是会非同小可的。” 明白人。聪明人。他根本没有寄希望于自己带来的保镖团队,而且清楚地认识到了国务卿站到了这一边。就像是一只傲慢的蜘蛛在观赏着自己的猎物,冈崎樱把给自己准备的咖啡端起来:“……美利坚合众国必须依然是美利坚合众国。它不会结束,但同样不能变成你想要让它变成的样子。”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站在那一边,冈崎樱。我在你上大学的时候就注意过你……” “对,那时候你是马萨诸塞州的州长。你是少数的没有受到我的祖母影响而表扬我自身才华的人之一。”咖啡杯被猛地拍到桌面上,“……这件事情让我很愤怒。” 菲德勒此时的脸终于出现了掩饰不住的惊讶。冈崎樱画中的“前后矛盾”让他感到异常的困惑:“这……我不理解。我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一直认为,像你们这样的人应该是最厌烦被笼罩在前人带来的光环和阴影之下……” “不,没关系。”让自己保持冷静,冈崎樱的手指依然勾着咖啡杯的柄,“光环和阴影是我和祖母之间联系的证明。我很乐于接受这一切。而对于你们……对于你们这些想要将祖母从我身边彻底割离开的家伙,” “这就是我的复仇。” 紧绷着的手指放松了下来。冈崎樱已经将自己的所有感情全部灌输到了这句话当中,她的那双眼睛让菲德勒倒吸了一口凉气。喝下摆在自己面前的饮品,就像是逃避一样,他不看去看冈崎樱的脸:“针对什么的复仇?科学界吗?” “你们驱逐了祖母。祖母的理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美国物理学会却因为自身的短视和偏见对祖母进行了驱逐。这种错误不可原谅……如果不是你们,她又为什么会从我们身边离开,去寻找什么‘幻想乡’!?” “但据我所知,冈崎梦美最终依然没能突破贝尔不等式所设置的障碍。隐变量理论的确是死路一条,这已经成为公认的……” “你这种肮脏的政客有什么资格对物理学指手画脚!?祖母肯定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的证据,但是因为你们这些庸才不值得她展示正确的道路,她才失望地选择放弃了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带来的失望,她才抛弃了我!” 冈崎樱的愤怒已经显露无疑,她的声音大到仿佛这间隔音室都没有办法阻挡这种愤怒向外扩散。目瞪口呆地看着双手拍起桌子站起来的冈崎樱,菲德勒呆然了一会儿,有些苦恼地扶住了额头:“俄狄浦斯情结么……” “你现在已经蜕变成了要通过对敌人的人格侮辱才能掩饰自己失败的家伙了。”胸中积攒的不快并未消失,反而越发浓厚,冈崎樱有些不耐烦地将手放在扶手上,“到了终结的时候了,总统先生。希望你能够在另一个世界忏悔你的罪行。” “另一个世界?你们的管辖范围吗?”长长叹了口气,菲德勒彻底认命了,“我最终还是没能完成‘自由石匠’试图完成的事情……” “关于那件事情,我们很想认真地听一下说明。” 这个突然插进来的音色让冈崎樱的心里面感受到了一阵慌乱。不知为何,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且毫无感情,但她却从中听出了相当不妙的情况。紧咬住牙关,手立刻掰下扶手,她在最短的时间里面瞄准那个身影扣动了这把伪装手枪的扳机,然后手腕就被强烈的冲击所袭击,唯一赖以自卫的武器掉到了地上。保持着被压制的姿势,手腕处的疼痛让她闭上了一只眼:“风见……幽香!!!” 计算还是出现了偏差。冈崎樱曾经认为,放任风见幽香不会产生任何问题,但显然,她的能力被自己严重低估了。她自己已经找到了碎片,并将其拼成了一幅完整的真相…… “二号实验室的事情是你干的。自由石匠组织早就已经灭亡了,那个借口太过蹩脚。”将冈崎樱重重地摔到了墙壁上,风见幽香冷冷地看着这位在她的推测中的“罪魁祸首”,“你并不是我最开始想象的那种盲目地追求着冈崎梦美背影的人。你是一个复仇者,这些事情全都是你在背后谋划的。……你的最大错误就在于,” “将他选做了你们的替罪羔羊。” 一记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敲击。冈崎樱的意识逐渐消散在黑暗当中。临昏迷之前,她听到自己的灵魂深处发出了不甘心的呐喊。 —————————————————分割线——————————————————— 阿克曼不是白痴。一名白痴也不可能经历了如此之多的艰苦环境之后还活下来,就算他是一名赛博格,战斗力和生存能力远超一般人类也一样。所以,在风见幽香没有看到的地方,他也进行了力所能及的调查:虽然这些调查的根本原因不是他察觉到冈崎樱的不正常,而是一直无法抹去的对神父的不信任感。 但是同样的,他对风见幽香也有不信任感——如果能够让那种“温暖的感觉”影响自身的作战判断,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他一直迈不过这个坎儿,风见幽香也明白这件事,所以……后者选择了默默地等待。等待着在每天的交流中,两人之间信任的慢慢积累。 这就是两个人直到昨天晚上才进行了情报交流的原因。今天的计划是,阿克曼将会清除外围的国务卿安排的人,而风见幽香则负责蒋总统保护起来,然后几个人汇合,再把总统送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阿克曼是信任苏菲亚的。两个人之间的情报一直处在共享状态。 这就是现在,他惊讶地看着自己被捅穿的胸口,以及手握着捅穿自己胸口的凶器的苏菲亚的原因。那是自己的致命点。 “我们根本没有在乎过你知不知道真相,阿克曼。”在他面前,神父正玩弄着自己的十字架,“你在今天在这里刺杀了总统,这是一定要发生的事实。不会存在任何其他的问题。” 阿克曼忽然想到了每周神父给苏菲亚讲经时间:苏菲亚的耳朵是聋的,她根本听不到神父用嘴说出来的话。那些话是给谁听的?在和苏菲亚的交流渠道里面,神父又说了些什么? “你……” “够了,你这种亵渎主的肮脏造物。下地狱去吧。愿被你玷污的灵魂获得永恒的救赎。” 在苏菲亚那黯淡无光的眼神当中,他沉重地倒在了血泊里,机油慢慢和血混合,与周围刚刚被杀死的敌人的尸体一起,形成一幅奇妙的画面。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父为自己终于除掉了阿克曼感到了相当程度上的安心。 无论如何,这位赛博格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其原教旨主义的近乎洁癖的思想所带来的偏见要占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可以称得上阿克曼的入门导师的那个人就是神父设计陷害死的。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与两个人有关的家伙基本上全都知道。伴随着阿克曼所立下的功勋越来越多,神父晚上做噩梦梦到自己被阿克曼所杀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他明白自己必须找个机会,像是除掉那个家伙一样除掉这位失去了自己记忆的特殊工作人员。 机会很快就来了。方式方法几乎就摆在眼前。当然,计划的顺利进行让他有些吃惊,不过考虑到冈崎樱的加盟,神父内心说服了自己。现在看来,这应该是正确的选择,否则多疑很有可能成为计划的阻碍。 阿克曼,或许能够被称得上“传奇悲情英雄”的人物,如今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凭借苏菲亚的力道和那把微不足道的小刀还不足以完全将其杀死。站在前面俯视着这个就像一团烂布一样的阿克曼,手里握着把枪,他轻轻摇了摇头:“你不应该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得如此明显。” 阿克曼的弱点一向都很明显,他对苏菲亚这个搭档的宠溺已经到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地步,哪怕他自己似乎认为掩饰的很好。苏菲亚同样是赛博格,但她的作战定位是辅助型的信息处理,网络连接和对敌方精神方面的干扰都归属于她的作战范畴,因此物理作战能力相对较为低下,最多能够保证面对一名普通士兵进行自保。她的能力是一把明显的双刃剑:入侵别人的同时,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脑部芯片同样向外界敞开了,因此通过每周的日常灌输以及调动起她内心中对风见幽香的那小小的嫉妒,精神壁垒很轻易地就被攻破了…… “如果神父没有语言作为武器,又怎么能够劝导罪人们投入主的怀抱呢?”自言自语了一句,神父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顺从地低下头的苏菲亚,后者的眼神当中还是没有任何光彩,“……但是,恶魔与恶魔的产物是对主的亵渎,还是尽快回到地狱去比较好。” 扳机被扣动了。 —————————————————分割线——————————————————— “灵梦,你们那边什么情况?这里出现了新的敌人!” 对于这副高中生的身体来讲,98式突击步枪或许还勉强用着顺手,但03式狙击步枪明显稍稍有些困难。利用记忆中的经验进行狙击支援给身体带来了一些负担,狙击枪的后缘一直顶得肩胛骨疼。让自己喘口气,顺便确认一下两边的情况,葛祎伟在狙击点坐了下来。新的敌人的身份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靠谱的推测,而现在魔理沙的战斗压力也被分解了不少,正是搜集信息的好时候。 “我们没有遇上太多敌人,大部分都被你吸引走了。”显然,双方都没有忘记在通讯中葛祎伟必须扮演“魔理沙”这一事实,灵梦的回答显得小心翼翼,“我们马上就要到地方了……早苗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已经咳了很多次血了。” “我这边情况有些糟糕。你们可以适当放慢一点。”瞥了一眼远处混乱的战局,葛祎伟回答,“敌人来了,我得去战斗。再联系。” “等等……一定要注意安全!” 当然。人这一辈子活一百年,我可连一半都没活够呢。心里给出一句颇有自己风格的回应,葛祎伟的嘴角微微放缓,揉了揉肩膀,再次抄起狙击枪,把战场上最大的那个目标锁定在瞄准镜当中。 “两个头的巨犬……真是了不得的生物实验体。”虽然并不知道“俄耳托斯”这种东西的存在,他还是感慨了一句,“……毫无依据的想象似乎又进一步被坐实了……” “有点儿意思。” 反甲模式下的子弹出膛,顺着一条微微有所偏移的抛物线,准确命中了那家伙的眼球下缘,让其发出了痛苦的嚎叫。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攻击也成功发动了: “魔炮「finalspark」!!!!” —————————————————分割线——————————————————— 苏菲亚擅长精神方面的对抗,这就是她的工作。这个看上去很是柔弱的姑娘有着哪怕经过认真训练的人都无法比拟的坚韧精神:因为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她接受过更长时间的专业培训了。至于究竟经过了多长时间……能够知道的是,她的年龄远比她外貌所表现出的要长得多。 将她视为阿克曼的缺点显然严重暴露出了神父那无知而又自以为是的一面。他认为,这颗世界上最坚韧的心灵会因为嫉妒而暴露出致命的缺陷,让其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因为这种愚蠢的疏忽,现在他那略微发福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热度。甩了甩手里的手枪,苏菲亚将神父的那把手枪一起捡起来,插到腰间已经预留好的枪套里面。神父十分多疑,想要袭击他只能在这种时候:在他开始实施自己的阴谋,并认为自己已经成功将苏菲亚当做道具完成了对阿克曼的猎杀的时候。 苏菲亚认为风见幽香也是这样思考的。必须在阴谋开始的时候再进行反击,否则在确立了与国务卿和神父的敌对关系之后,他们三个人无法获得新的庇护,面临两方的双重夹击与流浪的生活。那是一种自杀行为。 阿克曼的状态现在依旧良好。有些厌恶地将神父的尸体踢到一边,苏菲亚将倒在地上的搭档搀扶起来。几乎就和她之前想的一样,风见幽香那个女人和总统的身影很快就出现了——在看到阿克曼现在的状态和满地的尸体的时候,她的神态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伤势严重吗?” 没有太大危险,但是肯定失去战斗能力了。把手里的手枪递给西服有些凌乱的总统,苏菲亚向风见幽香手腕上带着的终端发送消息。总统先生应该拥有维修他的安全的地方,和到达那里的交通工具,或许还有一些能用上的战斗力。 “我无法联系上我的安保团队,或许已经被全部杀死或者策反了。”在风见幽香带着不耐烦的表情复述了一遍苏菲亚的话之后,菲德勒打开枪的保险,认真地回答,“但是交通工具的话……后门有备用的车。” “这里已经被包围了。敌人的数量不少。”在苏菲亚进行感知之前就说出了正确的结论,风见幽香依然保持着我行我素的风格迈出脚步,“你在最后,总统。” “虽然有伤员,但我认为我才是你们最应该保护的那个人。”苦笑着说出不知道算不算抱怨的话,菲德勒很绅士地向背着阿克曼的苏菲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后又小小地开了个玩笑,“我的莫名死亡是不会被国内政治集团轻易接受的,所以他们的应该是在寻找新的能够说服那些人的替罪羊。这需要很长时间,在这之前他们不可能突击进来——或许我们还能在房子里喝杯茶。” “……他就是合适的替罪羊吗?” “阿克曼·亚当斯是吗?我听说过他。他的英雄事迹所彰显出的战斗力和身上潜在的不稳定因素以及通缉犯身份已经足够把怀疑消除了。”察觉到了风见幽香话里的不满,菲德勒还是说出了事实,“看来没人想喝杯茶。我们快点儿吧。” 连丝毫的回应都没有,风见幽香将手放在后门的把手上。这时,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甜美到发腻且似乎能将人魅惑到地狱的声音:“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妾(concubine)。” “……什么?”突然回过头去,她有些惊讶于自己找不到声音的发出方向。冷静了两秒钟,她将目光放到了苏菲亚身上,“刚刚那个声音……是你?” 风见幽香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以女人的本能,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任何女性如果知道刚刚的声音是自己的“情敌”所具有的东西,都会毫无疑问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可怕压力。因此,她不得不破坏掉自己冷酷的面具,带着一份比刚刚看到阿克曼倒地更明显的焦躁问出了声。 但是,传来的回答却只有手腕上的震动:你说了什么? —————————————————分割线——————————————————— 与博丽灵梦的汇合如同预料中的一样悲惨而没有惊喜:在眼神捕捉到葛祎伟身影的那一秒钟,红色的蝴蝶结就像是死亡了一样坠落到地面上,连同着被搀扶起来的风祝。幸好,这边还存在着两个能够正常行动的人,背起两个女孩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也就是说……小伟你感觉,有什么其他的势力在阻止我们?” 然后他们就到达了时间机器的存放处,相当的轻松。这件事情让魔理沙有些想不通,但葛祎伟却只是耸了耸肩,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月都的规矩有些迂腐,他们认为“古物”不可被“亵渎”,因此对于时间机器的“保护”是建立在秘密和非接触的前提下的,所以就算使用了绵月依姬的权限查询资料,他也是通过费力地推断和猜测才最终锁定了这里。这或许也是在葛祎伟经历过的历史里面,纳粹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时间机器偷窃到自己手里的原因。 “很明显的事情,有人想要阻止我们。就算之前没有信号,在日本,那个司法局的人突然开始想要我命的时候,证据就已经板上钉钉了。那个势力应该不是月都,至少不是绵月集团。我从侧面打听过这件事,但是绵月依姬什么都不肯说。” 时间机器比葛祎伟想象当中的更朴素。虽然他的确见到过,甚至亲手启动过这个东西,但那是濒死状态下,记忆基本上没有留下来多少。看着那个白色透明的、就像是讲桌一样的东西,他挠了挠头,为之前自己的种种华丽想象感到了羞愧。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背上的早苗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并拜托魔理沙照顾失去战斗力的两个人,他立刻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工作:这个东西上边肯定也会隐藏着一些有用的消息。 “绵月丰姬是故意放我走的。有势力不希望我们活着办到想办的事情,而她又故意放我们去办这些事情,这说明他们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敌对关系。两者的具体斗争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归根到底,这为我们提供了行动的便利,这就够了。在战斗中新出现的敌人也能够说明这件事情。” “啊啊,那个长着两个头的大狗……可真是难对付的。”想到了刚才的战斗,魔理沙点点头,“然后呢?现在为什么不立刻把这个东西破坏掉呢?” “盲目毁坏这种高技术含量的玩意儿很有可能会引发什么严重后果的。至少,我要先争取找到能够安全地销毁它的办法。”在全息窗口上操作着,葛祎伟回答,“我们又不是什么恐怖分子。毁掉时间机器是为了前进,不是破坏,破坏是手段不是目的。” “啊……这样啊……反正都是小伟你的任性”有些无聊地回了一句,魔理沙和身旁的两人一样躺倒了,“那么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嗯,我发现了之前时间机器的使用记录。有一条明显就是我。但是……有些奇怪啊……”托着下巴,葛祎伟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第一条使用记录和最近的一条使用记录的使用者是相同的……奥斯顿老爷子说好在这里等着我,也没有出现。我找错地方了吗?” “我还以为你能找到和蒙古那里一样的一些故事呢。我想听后续啊……什么被封锁的星系什么的。”不满地撇了撇嘴,魔理沙又一下子坐了起来,“就没有类似的东西吗?” “啊,还真有。这好像是我们在蒙古听到的录音的完整版。”手指摆动着,葛祎伟很快就找到了魔理沙或许感兴趣的东西,“完整版?好像也不是……总之,先放来听听吧。” 首先出现的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能够听得出来,进行行走的两个人应该都很焦急的样子。在这之后,脚步声忽然停住了,使用了不同语言却能够被在场的人全都听懂的女性声音响了起来。即便刻意压低,但这个声音当中依然有着一种尖锐感: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葛祎伟也在心中感受到了尖锐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观察者?什么叫做时间机器工程就是一场骗局!?” —————————————————分割线——————————————————— “地狱的看门犬……不过如此。” 在将刻耳柏洛斯的最后一个头斩下之后,看着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绵月依姬感受到了一丝疲劳。不过,显然,敌人是不会让她有时间休息的。抬起头,看向那个新的敌人,她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冥界已经只有狗来当战斗力了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在生物技术较为发达的月都,异种的犬类比较好隐藏而已。 绵月依姬明白这件事,但她依然感到很可笑。将月亮猎犬派到月都来或许是个好的选择,但是…… “你得明白,哈提。”架好刀,绵月依姬说,“在末日之前,你永远只能追逐月亮……” “但绝对无法吞噬。” 第一百七十六章 “骗局?!骗局?!你们的那些模型呢?那些论文呢?那个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拯救物理学的理论,到头来只是一个骗局?” “有真的,也有假的。想要真正能骗过人,必须得这么做。全是假的的话太容易被识破了。” 神绮能明白,自己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某种超脱了愤怒的东西。过度的感情总会带来一些副产物,这或许就是神绮内心当中的荒谬感的来源。无论如何,让她将这样一个庞大的工程当做骗局实在是有些勉强:时间领域或许能够算是人类从诞生之初到现在一直没有“太大”进展的方面,所以大家都将希望寄托在了观察者的老师身上,就算到了现在,所有人也都在认为,实验失败仅仅是因为从未能预料到的方向发生的未能预料到的袭击…… 结果这一切是一个骗局?骗局?!!!! “给我解释清楚,观察者。不要以为你能够轻松地摆脱我的审讯。你必须把所有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尤其是在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否则我不介意采取强制手段。” 那时候的神绮和现在的区别似乎有些大。在记忆回溯的时候,神绮总是不经意间喜欢这样想。那时候的她似乎有些现在她所没有的东西,像是责任感、对工作的热情……之类的东西,让她看上去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比起现在的魔界之主而言,那种形象可是要讨喜多了——尽管可能有些死板吧。 “所谓的骗局,究竟指的是什么?我们进行的并非是时间机器的建设吗?” “当然。至少,不是真正的‘时间机器’。我们或许只是在努力逼近某个物理学思想实验中的形象而已。”对于神绮那听上去感觉没头没脑的询问,观察者仅仅是很老实地回答了出来,“它没有能力进行你们想象中的那种‘时间跳跃’之类的事情。为什么就没人能发现这种事情呢?明明工程这么大。” 这话的语气与其说是在指责参与人员的愚蠢,倒不如说是在炫耀自己骗局的设计精妙,以至于骗过了这么多优秀的头脑。神绮接下来说出的话很明显表现出她在压抑着心中的不快:“我没想问你这些!所以我们究竟制造了什么东西?你和物种共产主义者是一伙儿的吗?” “不不不,绝对不是!只不过,我们的作品被他利用了而已。”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明确的否定,观察者摇着头,“不过最终目的达到了,倒也无所谓。老师已经带着欣慰的感情离去了,接下来就应该是我担任起善后的工作。” “好,这样事情就清楚多了。你们在最开始,就密谋着将人类全体围困在这个狭小的星系?怪不得你们对可以进行跳跃的飞船进入实施了严格控制……混蛋,究竟是谁收买了你们?没有了人类的话……!” “联盟会变得一团糟。但是,谁也没有收买我们。我们也没有想要把人类困在什么地方。这是……这个骗局与那次袭击混合起来诞生出的一点异变,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对星系的封锁只是副产物……” “那么,现在就立刻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实施这种封锁行为!?” “为了骗局啊。为了让工程完成之后,大家都确切地认为,我们的确造出来‘时间机器’了。这个骗局的构成,实际上……” —————————————————分割线——————————————————— “啪”。 葛祎伟关闭了录音的播放。他觉得自己需要梳理一下现在所面对的信息,同时也需要认真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骗局?骗局?惊天大骗局?封锁了整个星系就为了这个骗局?没有办法完成真正的“时间跳跃”?那我经历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我的确回到了过去,毫不掺假。这些经历……啊,莫非是伪造了记忆吗?利用广域洗脑系统,伪造了经历过某些事情然后又穿越回“过去”的记忆?那种东西的确能办到…… 不可能。抬起头看向正一脸迷惑地不知道为什么葛祎伟要关掉录音的魔理沙,依然没有醒过来的灵梦,和呼吸慢慢变平缓的早苗,葛祎伟立刻摇了摇头。那样说的话,两个魔理沙,两个上司,两个早苗又是怎么回事?而且根据之前的资料,广域洗脑系统似乎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内,那是那个进行袭击的家伙偷偷植入的。如果整个骗局以这套系统为核心,那在中途就会被别人发现…… 可是他们究竟想了怎样的一个办法,才能够让这场骗局骗过了在资料记述当中那些无比优秀的大脑,那个已经进步到有些可怕的文明的几乎所有知识分子阶级们?仅仅凭借“社会地位”或者“政治人脉”什么的……?发展成了类似宗教的东西吗? 葛祎伟感到头有些疼。存在着骗局就存在真相,而且需要苦苦探索才能得知的真相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的东西,这个教训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吃够了。忽然放松身子让整个人躺倒在地,他把两只手垫在脑后,看着在上方因为担心而出现的魔理沙的脸,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科学家这类人啊……” “嗯?小伟你没事吧?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科学家这类人啊,整天追着真理屁股后面跑,好像聪明得不行,实际上这些家伙可能意外地特别好骗。”稍稍一用力猛地坐了起来,葛祎伟咂了砸嘴,“历史上这种情况其实不少见的。有很多次,魔术师这个职业的人都成功欺骗了那些聪明的头脑们,甚至不乏历史上的著名人物。归根到底呢,或许是因为科学家的思维其实已经被局限住了。发现了‘新现象’就去重复性试验,多次重复性试验导出了同一个结果就认为出现了科学规律上的不完善,想要去修改,去让模型符合‘新现象’……” “这种思路不是小伟你最喜欢的吗?没有什么错吧?” “当然没有错。或者说,有错了也没办法。这就是科学的本质。但是……如果在面临着一个故意布下的人为的巨大骗局还采用这种思维方式,那可是……大错特错了。” 很显然,这就是这个骗局成功的原因。先入为主的概念,经验主义的科学本质,还有各种各样的“人为”的便利,让这个荒唐的科学骗局成为了“真实”,成为了“时间机器”。想到这里,作为一名曾经的科研工作者,葛祎伟对于刚刚的困惑忽然感到了一阵释然。又一下子躺了下去,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这辈子第一次主动做让我感觉对不起别人的事情,魔理沙同志。这辈子第一次。我是真真正正地感觉,我对不起绵月依姬。” “所以,让我们把选择权交给她好了。如果她在一天之内没有办法赶过来把我一刀捅死,那我们就解开时间骗局的真相,看看它究竟是怎么骗了我们。在此之前,让我们先把上司和早苗搬到那边的冬眠设备里面去……” 那些东西应该能够治好早苗的病。而且,纠结于所谓“古物”的月都人应该不会擅碰那些东西。她们的安全是有着绝对保障的。……等等也得想办法让魔理沙也躺进去才行…… 想着这些,葛祎伟打了个滚,然后站起来。活动着身体。忽然,想到了之前奥斯顿说出来的话,他又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未来是不确定的,但‘被认知的过去’是确定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字面意思,非观察者。麦克斯韦的妖精和拉普拉斯的魔鬼在这个指导思想下成就了这一骗局。”在葛祎伟惊讶的目光中,奥斯顿再次不知道从哪里显现出自己的身影,并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在前者说话之前,他做出了制止的动作,“您希望等待一天,这当然没有问题,除了上句话之外我也会守口如瓶的。现在,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分割线——————————————————— “咕呃……咳,咳咳咳咳……” 神话中在世界末日将会月球吞噬掉的狼对于绵月依姬的相性实在是太差了,尤其是在后者还刚刚与地狱三头犬进行了战斗的情况下。现在的战斗过于勉强:与在地面上不同,这次首先要撑不住的不是刀,而是绵月依姬的身体。嘴角渗出血丝,她用手中的刀奋力抵抗着那个巨大的爪子,试图让自己不落下风。 四季映姬善于找到人们的罪恶——或者说,弱点:在她那个职位上,找出不被灵魂自身认为是罪恶的罪恶根本没有太大意义。所以,她的那双眼睛无论何时都是明亮而有力的,就算小小的身躯或许已经快被公务压垮了。这也是为什么没人愿意听她的说教:不是因为太过长篇大论,而是太过一针见血。 这样的人为月都,为绵月依姬而布下的长期陷阱,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松就能逃脱? “你给我……滚开!”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获得的力气,原本都开始意识模糊的绵月依姬将爪子成功顶了回去,并在对方体势崩坏的时候用一记刺穿为敌人留下了第一个堪称严重的伤势,“葛祎伟那家伙……我必须宰了他!” 四季映姬是绵月依姬的老相识。但绝对不是她的朋友。葛祎伟被绵月依姬认为是自己的朋友,在经过了日本那场算得上“酣畅淋漓”又毫无意义的辱骂扭打之后。但这个人又背叛了她。这种悲愤的心情让她似乎能够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惜,她还有一个似乎在试着掌控一切的姐姐。那个绝对不会让她做出这种事的姐姐。 “依姬,立刻回来指挥!葛祎伟的位置我已经知道了,他一直没有移动——只要愿意,你可以在下一分钟就要了他的命!”说服的话语一下子戳到了绵月依姬的心坎里面,丰姬的声音从通讯器的耳边传来:那个临时的通讯干扰看来消失了,“月兔部队发动了新的叛乱。我们必须先守住月都!” “是,当然,肯定,师父大人是这么交代的。而且,我可是月都警备队的队长,没理由不做这种事情。”有些话多地自言自语着,绵月依姬再次架起刀,“但前提是我得能活着回去啊。” 从头上慢慢流下来的一道血流染红了她的头发。 —————————————————分割线——————————————————— “这是哪儿!?” 阿克曼习惯保持警觉,这是让自己不轻易丧命的最好诀窍。不过,周遭的环境理论上可以让他完全将这种警惕心理放下:打着瞌睡的风见幽香正坐在床边,苏菲亚则是躺在了自己的隔壁,看样子刚刚接受完检查。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将身上的毯子拿下来,轻轻盖在风见幽香的身上,正想去再塞塞苏菲亚的被子,却被一把抓住了:“……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回过头去,迎接他的是风见幽香的微笑。幸福,温馨,带着熟悉的温暖,却又让人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微笑。 “绝对,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好的……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了。” “那,”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以前在这种时候,你都会有些表示的。” “当然可以了。” 阿克曼很轻松地理解了“表示”的意思。他的动作很快:在风见幽香意识到之前,他的双唇就已经和后者那两瓣淡淡的粉红色贴合到了一起。不过这种美事没能持续太长时间,阿克曼一下子就被推开了。脸红的风见幽香这种罕见的场景被他幸运地收入眼中:“我说的不是这个!……以前的时候,你会送我一幅画的。” “画吗?当然没问题了。以后我可以送你很多很多。但是这份礼物你好像也不讨厌啊。” “你……!” “咳,抱歉要打扰两位。” 美妙的氛围似乎就是用来被打破的。在两双怨念的眼神笼罩下,菲德勒大踏步走进了这间屋子:“我没有多少时间。这次的事件可以算得上他们的最后一搏,所以总攻必须要尽快开始了。我答应过风见小姐要告知你们真相。苏菲亚小姐似乎还要一些时间才能醒过来,她绝对没有危险。” 整了整领带丝毫不顾忌地坐了下来,这位总统先生品了一口桌子上的咖啡:“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谈?要谈的事情实际上有不少呢。” 这么快的节奏让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还是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的风见幽香给出了回答:“就说,敌人到底是谁吧。这是最重要的问题。他们将‘自由石匠’消灭了,是吗?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们还不知道敌人是谁吗?这真是让我惊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作吃惊,菲德勒的眉毛挤到了一起,“他们……他们在历史上有过许多名字。‘自由石匠’在一段时期里曾经是他们的主要敌人,这也没错。但你是如何知道‘自由石匠’被消灭了?” “从历史文献留下来的密码当中。” “啊……听上去是个有趣的故事。以后请一定告诉我。”很有兴趣地点了点头,菲德勒把咖啡杯放下,“既然总要有个名字,就用最常用的那个吧……现在,知道他们存在的几个国家的政府都同意将他们叫做——” “——‘冥界’。”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冥界很早以前就存在了。至少,在很早以前,我们就知道他们存在了。和你们想象中的可能有些不同,他们和我们不是敌人,至少最开始不是。我们可以证实,人类有很多神话传说都跟他们有关系……这种事情或许根本就不用解释吧。” 菲德勒似乎打算把事情说得详细一些,不过本身就对冥界有一些基础概念的风见幽香却有些不耐烦。察觉了这个表情,总统先生苦笑了两下,在继续说下去的同时试图缩短说明所使用的语句: “与现在的情况相反,根据记述,在早期的时候,他们是在帮助我们的。从很多地方都能找到他们的影子,我们甚至能够推测出他们的侧重点:他们对科学技术的兴趣很大。这听上去很让人疑惑,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欧洲教廷对于科技进步的大力资助——你们都应该知道,这是人类历史早期科学探索者获得资金的主要来源之一。至少西方文明是这样。” “近现代科学的基石本身就是西方文明奠定的。”带着有些抱歉的眼神看了看风见幽香,阿克曼耸了耸肩,不过后者似乎根本不在意这种事情,“不过,那些人曾经控制了教廷?他们是想要控制人类吗?” “不,当然不是。他们似乎对政治什么的从来都不感兴趣。就像是个……嗯,就像是父母对孩子的态度。大部分父母都不会主动出手干预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是吧?而且他们的确有很多连我们现在都不明白的东西在。就像……灵魂,幽灵这一类的。” “灵魂和幽灵吗?”低声重复了这两个名词,阿克曼有些困惑地摇摇头,“自从我被改造之后,这类说法就已经离我远去了。上帝会拯救一个如此污秽的身体吗?一个赛博格的体内也会有灵魂吗?” “不用担心,阿克曼先生,主爱着……” “如果总统先生嘴里那个‘主’想对你有什么不利,我就去把他的头拧下来。” 风见幽香的突然打断让菲德勒有些尴尬。稍微搔了搔鼻头,他只好继续开始说有关冥界的事情:“但是好景不长,冥界和我们之间这种关系并未能维持太久。他们开始在某个方面限制我们,不希望我们去进行探索……” “他们不是在鼓励支持我们发展科技吗?” “但是有些东西他们似乎并不想让我们知道,”沉重地叹了口气,菲德勒的眼神当中出现了惋惜,“他们不想让我们了解宇宙。一点儿也不想。” “‘日心说’的提出是我们与冥界之间第一次正面的冲突,也是二者之间开始决裂的标志。冥界不希望我们发现正确的太阳系模型,而教廷贯彻了这一意志。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你们可以自己去查历史资料,上面写得很明白。” “哥白尼的‘日心说’吗?……这么说,进化论也是他们所阻止的对象?” “不,当然不是。‘日心说’的争端之后,冥界就几乎从我们的视野当中消失了。教廷同样失去了与他们的联系,对‘进化论’的反对是他们的擅自而为。曾经有些人认为,冥界从‘日心说’的斗争之后就已经彻底消失了,因为对我们的失望。但历史证明,他们并没有消失……” “隐藏起来了。” “对。并且是在充分利用了原有的优势的情况下。”点点头,菲德勒肯定了阿克曼的插话,“他们进行着渗透,并且执拗地贯彻着自己的信念。因为他们,人类的天文学研究被严重滞后了——极其,极其严重。拥有核武器之后,他们似乎收敛了一些,但冷战的结束标志着他们的卷土重来。更糟糕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还开始了某种狩猎——我们没办法搞清楚究竟是什么狩猎,但根据斗争获得的情报,他们在努力地从我们的世界当中排除什么东西……” “妖怪。神明。魔法。仙术。所有和这些有关的东西。”这次插话的是风见幽香。用手轻轻撩了撩头发,她的表情说明直到现在为止花之妖怪对这个话题依然没有什么兴趣,“冥界的信条在我们这些妖怪里面并不是什么新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早期还是在试图控制,到了最近已经极端到必须抹杀了。” “感谢您提供的新的情报。”向风见幽香点点头,菲德勒舒了口气,“人类自然没有坐以待毙。‘自由石匠’,这个鼎鼎大名的组织就是为了突破冥界的封锁而成立的,虽然最后它被击溃了,而且被泼上了阴谋论的污水。没办法,他们的确太过神秘主义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对于二号实验室的袭击或许恰恰证明,在那里的研究走在了宇航的正确道路上。可惜,核心资料在中国人手里……” “总之,这就是冥界。我们现在的对手。一个已经渗透并且仍然在试图渗透进我们的组织结构,坚定不移地反对着我们的宇航技术发展并用极端手段排除着那些‘不科学’的存在,同时掌控着‘死者之国’的组织。”在这里停顿了片刻,菲德勒将双手交叉,眼睛直直地盯向了阿克曼,“我在上台之后就开始清除他们的渗透,不惜一切代价。这就是我被盯上的原因。他们在阻碍我们的进步,那我们就必须要排除掉他们,不论为什么。我已经把所有我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所以现在,” “是不是能让我知道你们的回答了?你们可以选择退出,这不是你们的战斗。但至少,我不希望你们站到对立面去。” —————————————————分割线——————————————————— 拉普拉斯之魔—— “我们可以把宇宙现在的状态视为其过去的果以及未来的因。如果一个智者能知道某一刻所有自然运动的力和所有自然构成的物件的位置,假如他也能够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那宇宙里最大的物体到最小的粒子的运动都会包含在一条简单公式中。对于这智者来说没有事物会是含糊的,而未来只会像过去般出现在他面前。” ——是为“全知”。 麦克斯韦之妖—— “我们知道,在一个温度均匀的充满空气的容器里的分子,其运动速度决不均匀,然而任意选取的任何大量分子的平均速度几乎是完全均匀的。让我们假定把这样一个容器分为两部分,a和b,在分界上有一个小孔,在设想一个能见到单个分子的存在物,打开或关闭那个小孔,使得只有快分子从a跑向b,而慢分子从b跑向a。这样,它就在不消耗功的情况下,b的温度提高,a的温度降低,而与热力学第二定律发生了矛盾。” ——是为“全能”。 对于一个“全知全能”的“东西”来讲,让时间倒流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这两种思想实验已经被很明显地被彻底否定了:对一个气态氧气分子在与其他分子碰撞50次后的位置进行计算就足以完全耗光从宇宙开始以来所经历过的所有时间内可能处理的数据量,信息的获取也必须借助于一定的物质过程,而且伴随着一定能量的消耗,不耗损能量而获得信息是不可能的。“全知全能”本身就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是伪造的“全知全能”,对于一个发展充分的星际文明来说,那就很简单了。 “我们要回到最基本的概念上来。当我们提到了‘时间倒流’的时候,我们到底在说什么?” “时间到底是什么?或许那就是‘不发生其他事情时所发生的事’。这是一句废话……这玩意儿我们似乎不能给出准确的物理定义。没关系,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干脆就说我们知道的事情吧:时间就是我们等了多久!” “这里是个重点。时间指的是‘我们等了多久’。它是一段一段的量化概念,就像‘长度’一样——为了彰显方向性,我们或许可以叫‘位移’。‘位移’本身不可能‘后退’,那‘时间’理论上也应该不存在‘倒流’的概念。可是我们现在谈论的是‘时间倒流’……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所以我们必须引入‘时刻’概念。就是所有人做动态物理题的时候,那个t所代表的量——那不是‘时间’,那是‘时刻’。时刻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从‘人为定义的时间零点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物体所处的状态’——所有状态。质量、动量、位置、温度、加速度……所有你能够想象得到的描述物体状态的量,而且是所有物体。所有物体的所有状态:也就是说,t这个量代表了体系本身的属性,就是宇宙本身。在物理题里面,那是我们构造出的那个与外界体系完全隔绝的小宇宙,而在我们的生活中,t所代表的,自然就是我们生活的这个大宇宙的一种状态了。” “时刻是个状态量。这一点很重要,相当重要。对于我们接下来揭示骗局的真相,十分十分重要。” 观察者这样自言自语的状态或许意味着精神的完全崩坏,但是观察者总是认为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在外面,奥斯顿正在用另一种叙述方式向着葛祎伟叙述出真相。可是,就算仅仅是为了纪念那些当演员的日子,同时也是纪念他,自己也必须用他当初授课的方式,将所有的一切慢慢讲述出来。 “那么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宇宙’。如果这个名字太大的话,我们可以把它叫‘体系’——这样顺耳一点。这个体系内部只有一个质点,质量不会变,没有体积,没有其他像温度啦电荷啦之类的麻烦状态量。对了,它还拥有一个一维的坐标,为了方便我们的探讨:思想实验就是这么方便,我们想什么就是什么。” “这个体系有状态量t,显而易见。这个t代表的状态其实只有两个量:质点m的质量和坐标。我们假设下列过程:过了第一秒,t=1,质量不变,坐标从0变成了1;过了第二秒,t=2,质量不变,坐标从1变成了0。一切看上去很美好,很正常。” “但是!但是!这种时候我们窜出来一个观察者:就像我一样。对于观察者而言,t=0的时刻和t=2的时刻是完全没有办法区分的:能用来区分的量只有两个,质量相同,坐标相同。对于观察者而言,他等待了‘2’——时间的确流逝了‘2’。这是不是表明……从t=1到t=2的过程,实际上是从t=1回到t=0的过程呢?实际上,时刻是不是‘倒流’了呢?” “这么说,所谓的通往‘过去’的‘时间旅行’实际上是异常简单的,只要我们把体系内所有物质的所有状态全部改变成想要前往的那个时刻的状态就可以了。因为这个时刻和那个时刻无法完成分辨,我们完全可以骄傲地宣称,我们回到了‘过去’!” “但是这不可能。你需要知道所有物质的所有状态——‘拉普拉斯之魔’的要求;你需要让所有物质回到之前的状态——近似于‘麦克斯韦之妖’的要求。这两点都不可能。可是不要忘记我们的前提:这是一个骗局!我们不需要让时刻真正回到过去,我们只需要让‘参与者’认为他们回到了过去就可以了!” “这种时候,骗局的构成就很简单了。只需要两个关键性步骤:” “第一,限制他们对于时刻进行判断的状态量的感知。感受到时间向前走没关系,衰变掉的粒子没能变回去也没事,在心理学时间箭头上,大约一个恒星系的‘宏观’就足以充分压制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了。心理学时间箭头颠倒足够抑制对宇宙学时间箭头和热力学时间箭头的感知,让他们混乱,并且相信那一套故意用来误导他们的带着三成真和七成假的东西……对于此,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偏远的、信息交流不畅、主星图几乎没有的偏远星系和对星系的封锁;” “第二,存储并控制他们依赖的状态量。我们甚至不需要大费周章地去调节这个星系当中的每一个粒子。我们只需要大概地搞一搞就好:利用婆落梯哥提供的心理学模型,判断如何让他们在主观上无法辨别是很简单的事情。有些麻烦的是我们还要对星系内的所有质量进行一个‘标记’,以便于我们能够知道什么时刻什么需要改变的东西处在什么状态。这就是这个骗局。换句话说,‘时间逆流’的参与者所做的事情就是:” 在月球上,面对着脸色铁青的葛祎伟,奥斯顿慢慢说出最终的结论: “把参加者立刻冬眠起来,将这个世界完全摧毁,抹杀。然后,从存储模块中提取数据,制造出一个与‘那个时刻的世界’无比相似的世界。不需要一模一样,只要让参加者察觉不出来就可以了:仅仅一个星系,一光年的半径,对于制造这个骗局的联盟来讲,并不是太难的事情,连行星的地貌都不需要改变太多,最主要的工作是杀掉生物和毁掉人造物、克隆生物和制造人造物,并最终摆放到位。最后,把参加者唤醒,小心翼翼地摆在他应该在的地方,‘启动’世界。” 再次重复一遍,这是一个骗局。一个精妙的骗局。它的设计者从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真正地让“时间倒流”。他们只是想,让你认为“时间倒流了”而已。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可能……” 不,应该说是很可能。这是最有可能的方案,中心思想紧紧围绕着“欺骗”这种主题,简洁有效,在拥有良好的欺骗性理论进行“铺垫”的情况下,这种科学诈骗足以蒙蔽那些最聪明却容易钻死牛角尖的大脑们。 葛祎伟其实早就想到了。从蒙古出来的时候,他就隐约有过这种预感,而伴随着旅行的进行和资料的丰富,那个大体构型也逐渐在脑海中成型了。他不想去承认这种——这种荒诞的事情,所以他的内心当中进行过激烈的斗争。相当激烈的斗争:激烈到,他现在张嘴就能说出来对这种“荒诞”构想的充分反驳。 “你tm绝对在开玩笑!”根本就没有留手的意思,葛祎伟在最一开始就甩出来了自己最强的反驳论据——在被魔理沙狠狠抱住地以至于他没有办法去愤怒地抓起来奥斯顿的领子的情况下,“你在胡说八道!量子不可克隆原理!量子不可克隆原理!这种混账玩意儿违反了量子不可克隆原理!你们打算和量子力学全面开战吗?” 每一声怒吼都伴随着葛祎伟对于自身反对信念的更加坚定。他必须去拼尽全力去否定这个说法,尽管在辩论的最初阶段就将底牌亮出来这种愚蠢的行为已经从心理上说明了他必败无疑的事实。瞪着通红的双眼,他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鬼一样,抱住他的魔理沙甚至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奥斯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近似疯狂的葛祎伟,等到他喊到嗓子都有些哑的时候,才最终静静地开口了:“冷静下来了吗,非观察者?我们需要进行的是有效的谈论。您这样让我很难办。” “……抱歉。”气喘吁吁而又烦躁地挠了挠头,葛祎伟瘫坐在地上。正当他想要继续发文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被握住了:“葛先生,把想问的事情都问清楚吧。” 早苗。在之前,葛祎伟曾经想要让她和灵梦两个人首先进入冬眠舱,但却被苏醒过来的早苗制止了。她坚持要和灵梦一起待到最后,哪怕灵梦本身依然处于昏迷状态。这些都是小事情,她说。重要的是,请让我们陪着葛先生的任性到最后。 而现在,在葛祎伟终于要面对真相的时候,她再次鼓励了他。这种鼓励让葛祎伟感到一股五味杂陈的复杂情绪,但最终都变成了抚平他内心狂躁的力量。用双手紧紧握住那双苍白的手,葛祎伟点点头:“我知道了。” 真是的,之前我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不承认现实的事情。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苦笑着敲了敲脑袋,他松开手,拍了拍魔理沙的肩膀让她继续照顾两个人,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来到奥斯顿的面前。这位老绅士依然笔挺地站着,眼神让现在的葛祎伟有些敬畏。带着这种气氛,他又开口问了一句:“冷静下来了吗,非观察者?” “……冷静下来了。” “那么,请叙述你的质疑吧。你应该得到充分的解释。” “……好。我的主要疑问,在于这个过程对于量子不可克隆原理的违反。”深呼吸了几口气,葛祎伟对自己点了点头,咬着牙说,“我们早就知道人类的思考模式是基于量子过程的这一事实,这在著名的脑科学家茅建同先生的论文中已经得到了充分地证实。这同样意味着,人类的思维状态只能被传输,而无法被复制——复制行为本身会将范本彻底破坏,这是显而易见的。由此可见,你刚刚提到的‘将人类全部杀光然后全部重塑’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实施,因为差异必然……咳咳,咳咳咳……必然存在,也就是说状态的重回完全是一个伪命题。” “差异必然存在,这点不需要质疑。只要差异没有大到被识别……” “问题是它们肯定会被识别出来,尤其是在‘启动世界’这个步骤上!”感觉到有些胃疼,葛祎伟拼命摇着头,“我对脑科学涉猎不深,但我也知道,实际上如果能够完成长时记忆及人格塑造的大致塑造和转移的话——你们对此似乎拥有相关的数学模型,建立起来应该不算太难——并完成‘启动’的话,我们这些人的确是没办法识别的。但我们似乎忽略了‘启动时间’的问题。” “由于量子态的思考过程无法被复制备份,利用克隆技术以及其他种种技术搞出来的人体的思考是不可能在被‘摆好’的同时就启动的,就像一台计算机需要开机时间一样。这个‘开机’的极限时间是二秒二三:这个数据来自于人体的极限,以及那些在思想转移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上进行不懈探索的人们。时间骗局的制造物中存在人类,所以在这里我们就必须面对一个问题。” “世界是在什么时候启动的?” “刚刚提到的启动时间属于极限时间,而实际时间会存在着各种波动,上下偏差足以达到三秒钟。在人类全体这个大数据下,极差是必然存在的,而且是相当大数量的极差。足以形成社会现象的极差,且分布应该按人口密度接近平均——会有数量巨大的人意识到,世界似乎‘暂停’了那么几秒。否则的话,世界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启动的呢?” “这根本算不上是问题。”摇着头,奥斯顿依然保持着冷静,“通过合适的模型计算,我们可以让世界‘分区域’启动,足够让大部分人无法察觉异常且不因为这几秒种发生过于严重的……” “办不到。这个假的‘时间机器’办不到这种事情。”越说感觉自己越有信心,葛祎伟坚定地摇了摇头,“如果是其他的东西,说不定还有可能。但是,‘这个’假的‘时间机器’绝对办不到这种事情。” “根据相关的资料,我已经验证了我的思考:一些量子力学的基本限制在时间机器的制造者那里依然适用。他们并不是能够随意修改物理规律的神,那么他们就必须面临宇宙为这个世间骗局带来的最大困难。” 说着,葛祎伟快步走到那个显得有些小巧的“讲台”前面,用力拍了拍:“贝肯斯坦界限。伟大的普朗克尺度为它保驾护航。在直径是d,质量是m的系统中,最多只能存在kdm比特的信息,其中k=2.57686*10^43bit/mkg。然而,如果我们要如同你所说的一样,为了避免大规模的骚乱分区域‘启动世界’,哪怕只是将时间差定为两秒,分成东西半球两个部分,这么小的东西所能存储的极限数据量都不够两秒内每秒钟流过的数据量。” “这个数据量是由您一个人算出来的吗?” “大概的估算……月都给我的权限里面有超级计算机的运算权,不用白不用。这个数学模型的建立我在早苗的那本‘概率结构论’的书里面见到过,被当作了例题分析。在完全理想、剔除了所有‘非必要’计算的情况下,估算出的数据也比这个家伙的极限数据超出了几个数量级。” 葛祎伟开始越发坚定自己胜利的信念。他现在的感觉就像自己战胜了奥斯顿,战胜了他背后的观察者,甚至战胜了所谓的“真相”。这种满足感让他有些兴奋,额头微微渗出了汗水,连声音都开始打颤。 但奥斯顿依然不为所动。有些烦恼地按了按帽子,他似乎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最终,他似乎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例子:“恕我冒昧,非观察者。您似乎需要一些实例才能够被说服,否则在这种状态下我就算直接说出真相,您还是会进行反驳,这只是在浪费时间。所以,请允许我举一个实例:您听说过白泽吗?” “……上白泽慧音?寺子屋的老师?”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字搞得愣了一下,葛祎伟挠了挠头,“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她的名字?” “因为……实际上,那位小姐的能力,是和这座伪时间机器紧密相关的。” “……什么?”稍微有些眩晕,葛祎伟晃了两步,差点儿倒下,“吞噬和创造历史的能力……你难道要说,她每一次吞噬或创造历史,都启动了一次这个东西吗!?” “自然不会。但是,她的确调用了这个工程的一部分功能。”突然话锋一转,奥斯顿来到葛祎伟身边,同样按住了这个小小的讲台,“据观察者所说,当初在设计这个骗局的时候,最让人头疼的并非‘世界启动’,而是……” “天文时间问题。白泽的能力,所利用的就是针对这个问题而专门设计的方案。” —————————————————分割线——————————————————— “我不认为选择一个比较偏远的星系会有什么帮助。诚然,除了它的相对位置坐标,我们没有任何关于那个星系的星图历史资料,但在工程的建设过程中,以那个星系为根基的星图实时动态模型肯定会建立起来,到时候这会成为最有效的时间流逝的证据。” 观察者觉着自己这个一拍脑袋就想出来的主意实在是有些蠢。而更蠢的是,在和他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才最终察觉到了这个巨大的漏洞。相比之下,他的表现则是不慌不忙:“这个问题……根本不算是问题吧。” “不算是问题!?”对于老师如此轻视这个他发现的漏洞,观察者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怎么会?我们……” “我们要制造的可是无限逼近‘拉普拉斯之妖’的东西。”看到自己的学生似乎让思路钻到了牛角尖里面,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开始像平常一样以教育者的诱导方式,尝试着让观察者自己得出答案,“全知全能。至少在那个星系里是这样。否则,我们就没有必要在几乎每一克质量上烙上用于追踪的‘标记’了。我的虚假模型同时设定了倒流的上限,而且那个星系又的确足够偏远……” “只要进行了时间工程,那个星系就不会再偏远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它的存在!” “唉……”似乎对自己的学生的不开窍伤透了脑筋,他摇了摇头,“当你在行星上居住的时候,你会确切地记住自己住处的经纬度吗?” “什么?” “你当然不会。不要说自己住处了,那些标志性的地点的经纬度你也不会刻意去记住——那个偏远星系的情况也是一样。对于身处那个星系之外的人来说,没人会去刻意记住它绕银心的旋转周期和路径并用它来推算其位置。我选择那个星系,除了因为它偏远之外,还有着另外的原因。”将一份标准文件扔到观察者的神经网络当中,他说,“在最新修正的银河系星图修订参照恒星上,它与某个参照恒星的距离是保持不变的。再考虑到宇宙星图更新和航行带来的种种障碍,从外界推算那个恒星系究竟有没有正流或倒流我那个上限时间是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问题本来就不是出现在这里的!”越发慌张起来,观察者回答,“这种事情只要在恒星系内进行观察……” “你前天上午浏览的新闻总共有多少字?” “……记不清了。” “这就是了。大脑在成熟阶段记忆过程主要是经验块堆的关联和重组,即关联记忆。由关联记忆形成的大脑活动使人的思维模式天生具有归纳推理能力。这种记忆构造的优点是具有模糊识别和记忆修补能力,但缺点是老的关联成分会因打散而消退,即产生忘却。”又开始忙起了手头的工作,他回答,“所以,当自己的记忆和资料——所有资料都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总是优先怀疑自己的记忆。就像如果当下的所有资料证明前天上午只发布了一则三十字的新闻的话,你也只会认为自己阅读了三十字的新闻,就算可能出现违和感。” “……和所有资料发生冲突?也就是说,我们要把星系内所有的星图资料全部篡改吗?这……这不可能吧?动态星图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又怎么确定谁带了谁没有带……要进行项目的过境审查吗?” “你啊……为什么就在这种事情上想不到呢?”又叹了口气,他这次似乎真的对观察者有些失望,“我们要造的可是‘拉普拉斯之妖’。它连每一克物质的状态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能知道这些质量是不是组成了一个储存着星图资料的存储设备呢?” —————————————————分割线——————————————————— “……这台机器对于过去状态信息的存储……不是仅仅存储位置和动量!?”感觉这个事实更加具有冲击性,葛祎伟扶住了额头,“不可能啊……如果还需要识别存储设备并建立了相应总目录的话,这么个小东西……这么个小东西!?贝肯斯坦界限……真的被突破了吗?” “当然没有,非观察者。但我相信,这个例子已经足够向您说明,这台机器拥有足够的计算力,来完成您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继续摇着头,奥斯顿回答,“白泽的能力来源就是这里。她的能力发动之时,记载资料将会发生改变——那些被系统认定为携带了信息的‘存储器’们。这一过程采用了模糊处理,本着‘舍小取大’的原则最大限度地减少所需要处理的信息量,并且会尝试对存储器信息进行加密破解。如果无法破解——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并未发生这种情况——则会直接摧毁存储器。” “我还是不明白……”简直就和很久以前的观察者一样,葛祎伟喃喃自语着,“为什么……这么小的东西……是怎么办到的?” “……上白泽慧音的能力,在满月的时候会发生变化。” 这个提示让葛祎伟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抬起头,他的手狠狠拍向了那个“讲台”:“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根本不是伪时间机器!?真正的机器……” “……是tmd整个月球!?”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后悔了吗?” “嗯?什么?”声音中带着懈怠和懒洋洋的感觉,风见幽香转过身来,轻轻将自己的短发拨弄到耳朵后面,“为什么会后悔?而且,要后悔什么?” “要后悔的事情……应该有很多吧,如果我是你的话。”听到这种反问,阿克曼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这种情感,他向前走了两步打算轻轻抱住风见幽香的腰,却被对方用带着一丝小恶魔气息的微笑推开了,“事情变得很麻烦了吧,因为和我掺和在一起。如果你离开的话,就不会有……” “不允许说这种话。”用食指直接按住了阿克曼的嘴唇,风见幽香摇了摇头,“要说麻烦,日后还多着呢。何况……” 慢慢接近,让自己的身体主动进入阿克曼的怀中,她让自己的脸紧紧贴住对方的胸膛,为了避免自己现在的表情被对方看到:“我可是等了你很长很长的时间的。所以现在,这也算是我应得的……应得的麻烦。” “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人会主动找麻烦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阿克曼把风见幽香的脸慢慢捧起来,然后让自己的嘴唇轻轻吸去风见幽香脸颊上的眼泪,带着珍惜的情感,“这个麻烦看来你轻易是甩不掉了。” “我可是残暴的花之妖怪啊。” “喜爱花的妖怪,本性应该也不怎么坏。可以让我将您和花朵那美丽的身姿一起记录在我的画册当中吗?” 阿克曼的这句话让风见幽香一下子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瞪大着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实,但眼泪已经先于言语表达出了情感:“你……你……你想起来了吗?你真的想起来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嗯,我想起来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我真的开始逐渐想起来了。”环住风见幽香的手又变紧了一些,阿克曼心中带着些紧张,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我从未想到自己之前居然是一位流浪的画家,还因为漫不经心的迷糊进入了那片地方并且……” “好了……够了,够了……”眼泪流出的速度已经完全来不及擦掉,风见幽香紧咬着下嘴唇,“你真的回来了……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 这是花之妖怪为数不多的哭泣时刻。她身上原本的一切,冷酷也好,坚硬也好,都像面具一样被慢慢软化,从脸上剥夺,落到地面上化成种种碎片。在幻想乡的时候,八云紫其实早就说出过事实,而她自己也早就做好过觉悟:风见幽香永远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了。除了在那片花田旁边徒劳地等待,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直到就连花之妖怪自身都成为了花的一部分。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恋情所必然要面对的结局…… 但是不是这样。一切都被颠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被风见幽香甩到了身后,她最终见到了自己的恋人——而且是有能力陪着她走到生命尽头的恋人。这种幸运让人难以置信,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当然,在欣喜的同时,风见幽香也不会忘记,暗处始终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在虎视眈眈着。 苏菲亚的目光像是针刺一样,但在这种气氛下,她根本没办法出来打断。心中出现了久违了的少女心思,风见幽香让自己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住了阿克曼,像是要享受这幸福的时光,却又像是在向暗处的苏菲亚炫耀。 日后的事情还有很多。麻烦也很多。他接受了总统的邀请,冥界从此之后成为了敌人,恋情上的对手也不容小觑…… 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他在,日子就不会变的痛苦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妥善解决,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导向一个幸福的结局。不知道为何,当抬起头看向阿克曼嘴角的弧度的时候,风见幽香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于是,同样带着幸福的微笑与泪痕,她恶作剧一般地问: “画家先生,直到现在你还没有画出让我满意的画哦?从今天开始……必须要每天都充分努力才行,明白吗?” —————————————————分割线——————————————————— 就算是借由向那些人叙述的时机将所有情报都梳理了一遍,果然还是存在着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将一只雪茄放到自己的鼻子底下,菲德勒看着面前的全息窗口,后背靠在椅子背上,紧皱着眉头思考着。冥界……这个组织的行动原则究竟是什么? 无论如何,战争已经开始了。冥界的阴影必须被彻底驱散。可是,等待着彻底自由的、没有约束的人类的…… 究竟是光明,还是黑暗的未来呢? 望着窗外明亮的那轮月亮,菲德勒心中开始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心悸,让他不得不别开直视月球的目光。而在三十八万千米之外,那颗卫星——假冒的“时间机器”依旧高悬在空中,忠实地反射着太阳照在它身上的辐射。 就像二十万年前一样。 —————————————————分割线———————————————————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葛祎伟张了张嘴,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这种话。 摧毁时间机器从最开始就是一个完全不可能的想法。先不提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机器根本就不存在,就算葛祎伟想要彻底摧毁这个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前因为什么原因而制造出来的“太阳系的上帝”……失去了月球的地球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无法想象。更何况,月球也不是能够轻轻松松就被摧毁的,在上面存在着一波重要的政治势力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和上次完全不一样。这次完全没有葛祎伟还能够做到的事情。摧毁那个讲台一样的东西倒是很容易,但是没什么意义。现在那个东西已经因为魔理沙的一发魔炮变成了破烂散布在地上,看上去完全没有了它还是完整形态时的优美感。盯着那对破烂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葛祎伟把双手伸出来:“……我还真是特别喜欢做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啊。” “这点……很遗憾,我必须要赞同。” 奥斯顿依然按着自己的帽子,言语中透露出礼貌而纠结的氛围。这还真是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上次在地灵殿知道一切的时候,那完全是能把人逼到绝望的氛围,而这次……空气中到处都飘荡着无聊,和那似乎已经快要习惯了的对于自己的嘲讽。无聊钻入毛孔,渗入血管,侵入神经,已经快要把葛祎伟的大脑挤爆了。 “我忽然很想看到一个场景,奥斯顿老爷子。”用03式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葛祎伟拍拍裤子,指向另一边的幻想乡三人组,“要是我能亲眼看到她们三个人结婚的样子,说不定这辈子就真的圆满了。” “哎?小伟?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一下子愣了愣,魔理沙倒退两步,“通常你要说这种话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出现……” “事情其实很简单,非观察者。”可惜的是,此时交谈的两人之间就像是构建起了墙壁一样,其他人的声音根本没办法透过去,“曾经在某段时间里,我也担任过神父的职位。雾雨家……克瑞萨姆家的血缘也能够让我担任家长的角色。如果您希望的话,不如就在这里,由我证明您和这边三位女性的婚事如何?” “等等等等,事情开始变得不得了了!啊!哇!唔!”嘴里面发出奇奇怪怪的象声词,魔理沙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刚刚那种略带焦急的悲伤情绪一下子变得无影无踪,“为为为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要结婚啊!?这难道不很奇怪吗?这肯定很奇怪吧!?还是四个人一起!!!平时三个人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现在居然变成四个了!” “您看,女主角之一是这么说的。”对着奥斯顿耸了耸肩,葛祎伟忽然用了些力气,把身前原本并不算太重的魔理沙一下子横抱了起来,让后者又是一顿红着脸的惊慌失措:“啊啊啊啊啊!小伟你你你你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完了完了!!!为什么是公主抱啊!小伟你不是说这种姿势很费力气的吗!?” “当然,所以我才不会长时间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把身体已经蜷缩成一团的魔理沙慢慢放下,葛祎伟再次转向身后的奥斯顿,“女主角们不是没办法回应就是这种样子,看来我们的集体婚礼计划根本没办法通过了,老爷子。” “没,没人说不能通过吧!?早苗和灵梦现在有特殊情况,所以先和我,那个……” “的确是这样,非观察者。”再次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奥斯顿回应着,“这真是非常遗憾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建议您再留下更多的遗憾了。” “也是啊……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的默契是不言而喻的。又清了清嗓子,葛祎伟竖起五根手指头:“现在,还剩下五个问题,五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搞清楚。” “第一,”大拇指被轻轻掰下,“我想知道,这个伪造的时间机器……制造它的生命究竟是什么。某些地方让我开始认为,它可能不是外星人制造的……” “没错。是人类。就是现在,在地球上占据着主要支配地位的生命体。二十万年前,在某个人的策划下,作为科学技术的代表,人类这个种族迁移到了这个偏远的星系,希望能够……将物理王冠上的最后明珠摘取下来。” 这个事实已经不再令人惊讶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很明显:那次袭击使用的是广域洗脑系统,它让人类发生了严重的“退化”——生物意义上的退化并未发生,但几乎所有的知识都被剥夺了。这个物种不得不来到他们进化的起点,从根本上展开了痛苦的旅程。 是什么将这一起点塑造成了现在人们能够察觉到的历史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未来,是那不确定的未来。 “第二,”食指被轻轻掰下,“上司她们三个人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们因为一些意外,从本来已经幸运地冲出太阳系这一伪时间机器的影响范围的幻想乡——对了,幻想乡实际上是对星系封锁行为进行整体控制的地方——再次进入到了星系内部。伪时间机器的质量标记系统很早就出现了问题,而为了应对它出现问题时有智慧生命体进入的情况,系统内部很早就被写入了预案……2306号预案。具体的内容,我也不清楚,如果想知道……” “我会自己查看的。” 前两个问题回答起来都很顺利,但是接下来的可就不一定了。 “第三,”中指被轻轻掰下,“伪时间机器的建造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有人要阻止人类向对时间的掌控迈进?” “……抱歉。” 果然。 “没关系。那么,第四,”无名指被轻轻掰下,“‘非观察者’,到底是什么?” “……抱歉。” ……果然。 两个人在这种时候再次达成了相当的默契。互相叹了口气,他们的目光再次碰上。这次先说话的是奥斯顿:“我们都不希望您做这种选择。非观察者是最好的演员,最好的。即便不是非观察者,您也是一位优秀的演员。作为观众……观察者会相当失落的。不过,观众就是观众,不施加对演员的直接干涉是观赏的道德。我们不会像某个没有道德的先生一样的。” “第五,”毫不犹豫地,葛祎伟按下最后一根手指,“请问……” “我会照顾好她们的。雾雨魔理沙本来就是我的后代。” “谢谢。” “……小伟?”似乎终于恢复了冷静,魔理沙的脑袋探了过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一些比较严肃的事情。”感到浑身一阵轻松,葛祎伟的脚步显得轻快了起来,“魔理沙,我们快些把上司和早苗放进冬眠仓吧。经历过时间逆流之后,我的身体状态回到了高中的水平,可见这个冬眠仓应该拥有让早苗恢复健康的能力。上司的话,我们估计还要另外想办法,毕竟我的海格拉姆躁狂症到最后也没痊愈……但也值得一试。” “啊?好的!” 这种工作很快就完成了,葛祎伟甚至还趁机将资料和信息进行了整理,扔到了冬眠终端的存储设备里面。做完了这些事情,他大口地呼出了一口气,有些满意地把手中的枪往地上一扔,冲着魔理沙招了招手:“过来一下,魔理沙。” “啊?”似乎又想起了刚刚的事情,魔理沙显得有些局促,“干,干什么?那个……” “哎呀,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吧。至于刚刚的事情,咱们哥俩谁跟谁你说是不是。”一把把魔理沙拽过来搂住她的肩膀,葛祎伟笑了几声,“你就当我跟你开个玩笑。不爽的话,揍我一拳不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因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魔理沙干笑着挠了挠头,“小伟,你到底想干……” 紧急麻醉昏迷用的玩意儿。和当初葛祎伟曾经用来对付爱丽丝的东西差不多。如今,它也被用在了魔理沙身上。 “果然我根本没什么长进。不过也挺好的吧。”再次自嘲地笑了笑,葛祎伟把即将瘫倒的魔理沙扶住,“绵月依姬那个家伙,肯定不会动这些‘古物’的,所以待在冬眠仓里的她们绝对安全……老爷子,她到哪儿了?” “很快就要到了。”对此,奥斯顿回答。 “好……让我亲手把我最后该做的事情做完,”抱起魔理沙,葛祎伟自言自语着,“然后就去面对我该面对的。” 尾声 终于能够腾出手来,与他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一想到这种事情,绵月依姬紧紧握着刀柄的手就开始不停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兴奋还是不甘。她没有让大部队跟着她一起走进来,而是让他们在外面待机——自己亲手解决这件事情倒是其次,她主要是担心葛祎伟摆出这种空城计的姿态,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陷阱在等待着这些人。 最终结果大大地出乎了她的预料:什么都没有。名符其实的什么都没有。这座设施门洞大开,让人不禁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放弃抵抗了。这种想法的出现让绵月依姬感觉有些揪心,但随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立刻警觉了起来。那隐隐约约传过来的似乎是什么歌声: “朝花夕拾杯中酒……” 这个歌声让绵月依姬有些不爽,原本为了战斗而压抑下去的愤怒心情又有了冒头的趋势。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她握住刀柄的手心开始冒汗。很快,目标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范围之内。根本没有细想,凭借着完全抑制不住的烦躁感和怒火,刀鞘里的到被迅速拔出,银色的利刃瞬间向着葛祎伟的颈动脉劈了过去—— ——在距离大概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刀刃停住了,并且在努力颤抖着。与刀刃一起停下的还有葛祎伟原本在唱着的歌。让绵月依姬很失望的是,他真的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连武器都已经被扔到了一边:“……啊。你来了啊,绵月依姬小姐。” “当然。我要来看看我的助理究竟过来干什么好事。”努力昂起头,对上葛祎伟的目光,绵月依姬回应着,“连报告都不跟我这个上司打……” “我的上司只有一个,是个巫女,叫博丽灵梦。我要干什么事情从来没有跟她打过报告。”耸了耸肩,葛祎伟摇摇头,把目光投向了冬眠仓之中的灵梦,“啊,对了,上一次被这种武士刀一样的东西顶住颈动脉应该是在幻想乡,被那个什么什么庭师,似乎差点儿就死了。当时我和上司还有魔理沙的交情还没有那么好,那俩人不像是会给我说情的样子……” “给我闭嘴。”刀刃又逼近了一点,“我到这里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当然。你是跑过来撒娇的,不是吗?” “你……!?” 绵月依姬感觉到了自己的气血在往头上涌,太阳穴旁边的青筋似乎马上就要爆掉了。一脚踹向葛祎伟的下体,在他跪倒在地的时候抓住头发向地上狠狠一磕,看着他额头上的鲜血,绵月依姬的声音像是要咬破他的喉咙一样:“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你跑过来是想撒娇。”尽管意识已经有些模糊,闭着血流过的左眼,葛祎伟坚持着回答,“就像我当时在日本一样。你不也说过吗?当时我在向你撒娇。这次,明显是轮到……” “不,可,能!”再次让葛祎伟的头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并接连不断地重复了下去,绵月依姬的愤怒已经显而易见了,“我为什么要向你撒娇!?就算我要撒娇,我可以去找姐姐,她比你这种人强不知道多少倍!你这种人渣和肮脏而邪恶的畜生!你……” “……对不起……” 这声虚弱的道歉让绵月依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感觉腿有些软,淡紫色的长长单马尾不知所措地摇摆着:“你……你刚才又说了什么?不,别这样,你别跟我道歉啊……” “真的,对不起。”吐字开始清晰了一些,葛祎伟的脸上挤出一个恍惚的微笑,但却让绵月依姬感觉到像是看到了恶魔一样,“背叛了你的信任,真是对不起。” “不要道歉……不要道歉!”惶恐的神情开始在绵月依姬的脸上蔓延。慌张到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她的嘴唇颤抖着,手松开了葛祎伟,“你不要道歉!你给我站起来,你还嘴啊!你说你没有做错,你把你的想法全部说出来,然后表明对我的背叛是有理有据的,站在你的立场上是正确的选择,然后跟我一起打一架!你一直以来不都在这么干吗!?我会放水的,我不会把你打死的!你……” 终于,眼泪从她的眼眶当中涌了出来,大滴大滴的,如同珍珠一般:“不要道歉啊……你不能向我道歉,不应该向我道歉的……不就是背叛么,我也做过,大家都会做,但是求求你千万不要道歉啊……” 结果,到头来,姐妹到底是姐妹。就连这方面,都出奇的一致:绵月丰姬爱上了与自己斗争了半个世纪的指挥官,甚至动用了庞大的政治资源来完成自己的夙愿;而作为妹妹的绵月依姬,则在这次特殊的追杀行动当中于潜意识里确认了自己的对手,然后…… 但是这种东西被终结了。如果是对手的话,是绝对不会道歉的。至于另一种程度的关系……根本没有达到那种程度。战斗,背叛,还有月都警备队的责任,这些都阻止着绵月依姬的情感完全成型。所以,在葛祎伟说出道歉的话语之后,她的选择真的就被锁死了。 “……不要,道歉啊……” “……抱歉。我必须道歉。和我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也知道……我是个自私的家伙。” 两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得无比颓废。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沉寂。绵月依姬的那把刀被插在地面上,孤零零地反射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进来的光线,让人从中感受到了一种迷茫的气氛。面对面坐着,绵月依姬的眼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戛然而止了,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雨。现在,她那双已经没了什么生气的眼睛盯着葛祎伟,而葛祎伟也这样盯着她。两个人互相盯着,貌似一点儿交流的意思都没有。 “你发现没有,绵月依姬小姐。有时候我们这些人总是习惯于过高地估计自己的能力,各种各样的能力。在旁观悲剧的时候,我们这些用‘理智’‘理性’标榜自己的人总认为悲剧的主人公所承受的东西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当那些事情真的发生到了自己的身上,事情似乎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嗯。的确。咱们两个人的想法难得有一次一样的时候。” 似乎因为这段对话而涌起了一些力气……和勇气,绵月依姬把插在地上的刀拔起来,深呼吸了几口气。看到她的这幅样子,葛祎伟同样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基本上没有什么的土:“我之前其实想到过咱们两个在这里见面的剧本。不过在我的想象当中,我似乎要对你进行一通有的没的的说教,大体意思就是你不能把公事儿私事儿掺一块儿。” “啊,多谢你的建议。”看着刀背上映射出的自己的脸,绵月依姬点点头,“我以后尽量……不,是一定会办到的。” “哈,现在我反而希望你尽量不要办到了。真是抱歉,如果早一点儿的话,我真的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只是,我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处理这摊子烂事和我的别扭性格已经足够我忙活了。” “啊,我知道。我……比冬眠仓里面的三个人要清楚得多。”几乎是用将要把嘴唇咬出血的程度,绵月依姬点点头,抬起了自己的刀,“这点不是我自负。在苦闷方面,绝对是我最明白你。” “废话,要不然在日本那一架算怎么回事。” “噗”。 这一刀坚决而果断,没有丝毫的迟疑,可绵月依姬还是在出刀的那一刻下意识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能够确信自己的刃完全贯通了葛祎伟的胸膛,就算是没有刺穿心脏,也绝对刺穿了大动脉。现在全部由绵月依姬支撑起的重量和大量的出血可以证明这一点:那些红色而粘稠的东西从葛祎伟的身体里面喷射出来,洒满了她的头发、肩膀、胸口,任何能够被染红的地方。 “真是可怕。”依然不肯睁开眼睛,同样依然不肯松开刀柄,绵月依姬保持着这种姿势,喃喃自语着,“你这种人的血居然也是温的。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随后,她把刀抽了出来。身体里面的力气似乎也随着葛祎伟的血液一同流失了,她就这么直接倒在了地上,呈现一个“大”字呆呆地仰望着这里的天花板。葛祎伟流在地板上的血依然在扩散着,他的尸体已经变成了冰凉的有机物堆砌…… 不想再想这些事情了。再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我就要疯了。像是想要把自己从什么东西保护起来一样,绵月依姬让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手却下意识地伸了出去,与葛祎伟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她肯定不是想去握这个已经死了的男人的手,但是总得握着点儿什么东西。昏昏沉沉地,绵月依姬听到自己给自己解释着。她现在需要睡眠……所以她决定睡眠。 睡眠。真是诱人的词汇。无比的诱人。 —————————————————分割线——————————————————— 在三个准备工作的冬眠仓当中,其中一个似乎出现了一些小故障,导致它的冬眠程序发生了滞后。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个冬眠仓的用户原本就处在昏迷当中,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对,原本应该是这样。 但是意外这种东西,总是没人能够料到。 于一片混沌当中,博丽灵梦猛然睁开了眼睛。冬眠仓的盖子是透明的,外面的环境全部纳入了她的眼底。不过正在发生的事情让她在第一个瞬间有些不能理解:绵月依姬用手中的刀刺穿了葛祎伟的胸膛。这个姿势保持了很长时间,以至于灵梦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眼前出现的幻觉。当她终于认清楚眼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幻觉的时候,胸中那种急躁的情感让她立刻尝试着呼唤那个熟悉的名字: “小……” 灵梦的第二个字卡在了喉咙里。眼睛迅速被血红色吞没,看着外面的情况,她——鬼巫女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是不是……做得有些太过分了?” 鬼巫女一直——一直都在支持着每个博丽巫女的感情。她见证了每一任博丽巫女的爱情,其中当然有圆满结局的,但因为博丽巫女的特殊身份,大部分的情况并不是太好。博丽巫女这个身份本身就意味着很多责任…… 她把帮助博丽巫女完成自己的情感当成了自己的任务。所以,她只会在博丽巫女确定了这种感情的时候出现。不过,形式风格当中的恶趣味,在这次的情况下似乎……造成了过于严重的影响。会成为灵梦后半生的心理阴影都不过分的影响。 “我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在陷入冬眠状态的最后一刻,她依然在喃喃自语着,就像是在希望谁能够给出一个答案一样。 —————————————————分割线——————————————————— 观察者大喊大叫。观察者疯一样地大笑。观察者从未感觉到这种浑身的喜悦感。 未来是不确定的……没错,未来是不确定的!就在现在,那个未来,那个因为某次事故而被观察者窥探到了片段的未来,被成功地“改写”了! 这与谁的刻意努力,或者什么人的目的毫无关系。时间的演化本身就应该是不确定的,不确定的未来才会给人以努力下去的希望,那种无限的可能性才是未来应该有的样子…… 作为观众,怎么会不为新的戏剧化冲突的诞生可能而感到激动?怎么会不为剧情进一步的跌宕起伏而感到兴奋?宇宙这场原本在无限重复中的戏剧……终于要摆脱那些陈腐无聊的桥段,迎接崭新的革命了!!!! “葛祎伟……哈哈哈,葛祎伟,你没有让我失望!你的表现棒极了,精彩极了!!!!!就算是老师,肯定也没有见到过如此精彩的演出!!!!!” 观察者的兴奋程度已经到达了顶峰,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了,尽管对于观察者来说,耐心原本应该是最不应该缺乏的东西。在尽情地放纵了自己的笑声之后,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狂笑的余韵变成了微笑: “永远的演员终结了,这的确是个损失……但接下来能够指望的,是不是就是当过观众的演员了呢?” 是他吗?会是他吗?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事情的有趣性就会越来越强了。一个有趣的宇宙才是它原本应该有的样子,不是吗?如果宇宙变得无聊…… “那倒真不如毁了它。反正,只是闭上眼睛这种简单的事情。” —————————————————分割线——————————————————— 姓名:葛祎伟 性别:男 民族:汉 出生地:河北省石家庄市新华区 文化程度:高中 公民身份证编号:130105209106230631 户口注销原因:失踪时间超过一年以上,个人账户与身份定位在该时间段内无任何活跃信息,根据相关规定,由失踪状态变更为死亡状态。经由相关单位核准,批准注销。其名下所有财产依法进行分割。 遗产分割申请人:王思琴葛孟 序 所以,亲爱的读者们,我们要谈一谈有关于这篇作品的问题。 我发现我已经有些厌倦使用“观察者”这个代号来指代自己了。诚然,我是在记述历史,在记述那些发生过的故事,所以为了保持客观性,我必须使用比较客观性的第三人称来描写我记忆中的故事,可是总让我使用第三人称的角度来描写我的思想经历实在是太痛苦了。这并不是说我将会放弃使用第三人称视角来进行继续创作,但……你总要允许我发泄一下这种压抑的情绪。 我本来不想暴露自己的“作者”和“观察者”这一身份。但是我真的有些忍不住。人总是想要向周围的同类炫耀些什么东西。这种小小的任性还望诸位见谅。 把我自己称作“观察者”的文字依然需要继续下去,毕竟这就是当时的事实,虽然作为观察者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对于非观察者三部曲当中的第三部的题目我进行过认真地思考,最后却只搞出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可是回顾那已经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这个题目却的确很有感觉。说不定写到最后我还会修改这个题目——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未来的不确定性才是其趣味所在。这是我作为如此长时间的观众所得出的确切体会。那么,作为对“剧本已经被销毁”的“未来”的记述的起始,用一个小小的有所意味的故事进行引入比较好。 那是葛祎伟在送走了幻想乡,并在xn迎来幻想乡三人组之前,身为研究所研究员时发生的一件小小的事情。 —————————————————分割线——————————————————— “呼……” 葛祎伟感觉有些寂寞。但是对于他来讲,这段时间寂寞应该属于一种常态。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实验室,他又一次开始思考,如果那时候自己并不是选择了这种痛苦的道路,现在他或许生活得还会挺自在:毕竟在博丽神社里面应该还会有着自己的立足之地。 而在这里,也只剩下他的母亲能够给他唯一的精神安慰了。就连他爸都看着他不顺眼。 心烦意乱,而且也不想回去租的房子里。这样想着,偶尔瞥到了桌子另一边的实验设备的葛祎伟挠了挠头,算是偶尔想到了一种解闷的方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一些比较朴实而简单的实验好了。 于是他决定动手去做电子双缝干涉实验,这种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象征着新的量子力学的诞生的实验。他的动手能力那时候还有些问题,笨拙而手忙脚乱的,和他在战场上熟练地使用03式狙击步枪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准备了半天,实验器材终于被全部准备好了。擦了擦汗,他按下电子发射器的开关,带着平淡的感觉和每次实验都会有一点的期待看向了电子屏。 没有干涉条纹。一片白雾。 这是葛祎伟第一次自己独自一个人占据一间大实验室做电子双缝干涉实验,而且之前——在大学当物理系国防生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结果。在第一时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调试机器的时候出现了什么问题。再重新检查了一遍所有的关键链接,看着屏幕上那一团像是马上就要变成白色凝胶的雾,他挠了挠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这么说着,他敲了敲电子屏,“怎么回事?为什么是白雾?” 或许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太过疲劳而眼花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那团白雾还是没有消失,葛祎伟感觉有些自讨没趣。当他正打算把实验器材整理好返回租的房子的时候,实验室的自动门忽然开了,进来的是研究所的一位副所长:“……葛祎伟?你怎么还在这里?” “所里不是接了一个科普项目么,我想要演示一下给孩子们演示的实验……” “电子双缝干涉?咱们所的这些仪器不太方便吧。别演示这个实验了。” 对于葛祎伟平常所受到的遭遇状况来讲,今天副所长的态度算是好的了。匆匆拿起几个似乎是被拉下的东西,他冲葛祎伟摆了摆手:“赶快回去吧,毕竟你也没什么好忙的。到时候所里面再出点儿什么事,你脱不了脱不了干系不是很可惜么。” 这种几乎已经以葛祎伟可能会窃取某些机密文件为前提而发生的对话就是之前所提到的常态。冲着副所长点点头,明白对方肯定会等到自己走出实验室才会离开,葛祎伟回过身,打算用尽量快的速度把实验仪器收拾好。不过,电子屏上面和之前有一处不一样的地方让他倍感诧异: “干涉条纹?……明明刚刚还只是一团雾?” 或许我真是眼花了。这样想着,他迅速关上开关。 第一章 “很多人认为战争是拼搏,是奋斗,是铁与血的厮杀——但实际上不是。战争是等待,是枯燥无味地、将你的热血与激情伴随着一条条性命一起绞杀殆尽的漫长过程。而在外太空的战斗将这种枯燥无味在最大程度上放大了:如果是在地面,你至少能够通过战场上臭氧的味道和剧烈的爆炸来唤醒自己的热情,但是在这里,在月球……” “……除了该死的命令和惨叫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每一条生命的逝去所伴随着的是寒冷透顶的寂静,在这种寂静的衬托下,那声惨叫听上去就像喜剧里面演员的夸张演出,但是那背后所隐藏着的却是切切实实的生命。当碰上难得的‘月都内部作战时’,空气中传递着的声音并没有驱散寒冷感,却反而让其加重了。远离家乡,远离祖国,远离那个人类从诞生到站立到发展到如今本应一直生活着的星球,这颗卫星是如此的荒凉,寂寞……而残忍。” 缩在阵地的角落里面,欧阳平水一只手搂着自己的机枪,另一只手十分熟练地写着今天的日记。作为一个公认的内向少话的人,比起使用言语进行交谈,文字这种工具让他能够更加安心一些,但就算这样,他也只会在日记里倾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在月球基地的内部论坛上去“大放厥词”。倒不如说,他其实挺反感那些一直喋喋不休的家伙的。 就比如说他们的班长。那是一个东北人,天生的膀大腰圆,而且嗓门极大,还是个话唠。每次听到他下命令的时候,欧阳平水总要皱皱眉来表达自己的厌恶。班长似乎也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否认过自己对于欧阳平水这个“闷葫芦”的不满,总之两个人或许是正好相性最差的两种人,互相都瞧不上对方。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刚刚关上单兵作战单元,想要在这纳粹的虫子们刚刚结束了一波攻击之后难得的休息时间小憩一会儿,欧阳平水就直接被班长在通讯频道里面的吼声叫了起来:“三班的!三班的!全都给我滚起来!作战任务!” “明明刚刚……” 剩下那半句抱怨欧阳平水依然没有说出来,就像往常一样。立刻拍拍屁股站起来,带着一副阴沉的眼神,他跑到自己正确的集合位置,站好军姿。这时候,从旁边冲过来的一名明显还是没有完全适应月球低重力环境的新兵不小心冲过了头,整个人猛地扎到了他怀里,两个人一起摔到地上,人仰马翻的。并非因为疼痛地呲了呲牙,欧阳平水迅速想要爬起来,但班长的训斥声立马就过来了:“欧阳平水!!!老子叫你集合,没让你表演四脚朝天的王八!” “……是。” “大点儿声!你真变成王八了是吗!?就不感觉丢欧阳司令的脸吗!?” 班长嘴里吐出来的那个名字让欧阳平水差点儿爆发出来——至少欧阳平水自己是这么想的。紧紧握着拳头,他把那位新兵搀起来,两个人一起站回队列里面,然后把拳头松开,站好军姿,抬起头:“是!” “……像你这种混账玩意儿,怎么不早点儿死在战场上。” 班长的声音里面透露着一种强烈的“嫉恶如仇”的感觉,仿佛化身成为了根本不惧怕欧阳平水这种“官二代”的优秀传统军人代表,而欧阳平水估计班长他这种时候肯定也是这么有些沾沾自喜地认为的。好在,接下来的任务看样子比较重要,班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给欧阳平水穿小鞋:“人都到齐了?我长话短说。接下来我们要去甲区,月都那边说有几只臭虫和一个敌方小队渗透进去了,他们自己清剿不过来需要帮手。这种情况的危险性……” ……自然不需要你这个话唠多说。纳粹本来就是靠冯·卢卡纳尔雇佣兵公司起家,步兵部队的渗透作战能力特别强,而虫子的快速繁殖和虫卵的便于携带特性完全能够让雇佣兵小队突入纵深之后从后方撕裂我方防线。打了这几年的仗,这种例子也不算少了。一边忍受着班长用自己独有的话唠风格将这种事情再次强调一遍,欧阳平水一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正当他认为这种讲话会与平常一样还要持续大概五分钟的时候,另一个不知道如何插入的、凌厉而英气的声音打断了班长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你们只需要明白,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休息,她们不希望被骚扰,就可以了。” 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新出现的人物身上。没人注意到这位淡紫色马尾的女性究竟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旁边的新兵紧张地举起了枪,但立刻就被欧阳平水按下了。从周围的气氛上就能看出来,对方明显是月都的……至少是中级指挥官一类的人吧? “这次行动我也要一起去。”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和动作,手里面没有任何武器——不对,仔细看的话,她的手里应该拿着一把手术刀,但这应该没有办法在战场上作为武器使用吧?——的女性在队列前面笔直地走过,“我们要尽快出发。” “请问,”虽然对月都方面的不礼貌早有耳闻也做好了一定心理准备,但班长此时的青筋也已经爆了起来,“您是……?” “嗯?没有联络吗?到也没关系……”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淡紫发女性回过头,平淡的眼神依然像是一把尚未出鞘的刀一样暗藏着锐利,“月都警备队队长,绵月依姬。月都武装力量的最高负责人。你们欧阳司令的小姨子。走吧。” —————————————————分割线——————————————————— 纳粹的计划并没有因为时间机器的启动而遭到什么破坏。虽然月都和中国的急速靠近对于其月球方面的部署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却远远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因此,世界范围内的战争还是轻易地扩散开来,唯一的区别也就是在东亚并没有爆发一场可以被称作战争前奏曲的中日战争而已。 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表现形式是明显有别于前两次世界大战的。这次世界大战并非是两个世界被分成两个互相敌对的阵营并进行持续性的大范围战争的情况,而是“多强并举”的崭新局面:战争状态的长时间持续没有任何问题,战争范围的进一步扩大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中美欧俄纳粹和众多琐碎国家中错综复杂的交战或结盟关系远非以往的两极对立。正是因为如此,某些学者对于这段时期的战争究竟是否能够被称作“第三次世界大战”始终抱有疑问,但是鉴于上述五个主要参战阵营之间始终保持着两两之间的相互交战关系(这同样也是这段时间的一个崭新特点),主流观点依旧坚持认为,世界已经陷入到了新的世界大战的泥潭之中——至于和平到来的日子,只会比前两次更晚吧。 隐藏在这种混乱表象背后的政治真实完全就像一团乱麻。对于这种事情,朱二六实际上相当明白,因为他的那位上司明显就是这趟浑水的制造者之一。话虽这么说,这也仅仅是他旁敲侧击而得出来的不算太靠谱的结论,毕竟这种方面的情报他作为一个外勤死神并没有办法接触太多。现在他能够做的事情,也就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而已。 “但是就算这么说,这个该死的任务啊……” 甚为苦恼地挠了挠头——虽说对于一位幽灵而言,挠头这个动作实际上不存在实际意义——朱二六慢慢探知了一下外面几只虫子的活动状态。这些虫子们可以用视觉器官以外的某种方法察觉到幽灵的存在,所以虽然敏感度不高,但在某些意义上还算棘手…… 冥界这是真的要插手这场战争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让外勤死神来刺探军事情报啊。这可不符合冥界的一贯作风和根本原则……不对,战争当中月都都明确参与了,这种时候说不定已经出现了触及根本原则的情况了吗? 又开始思考自己已经考虑了一路的事情,朱二六叹了口气,沿着虫子的探知死角打算慢慢飘过去。但相当不凑巧,就在他“飘”到了一半的时候,一只虫子的身体瞬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轻松撕裂,随后在远处闪动着的蓝光证明了战斗的爆发。急忙加快速度防止自己被波及,朱二六有些心焦,一股本能的寒意让他动作忽然一滞,然后猛地朝左边闪了过去。 一把闪闪发亮的手术刀正好穿过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钉在墙壁上。刀上尚未褪去的光芒彰显着它对于幽灵这种生命形式的威胁。 “月都的……!?” 冥界和月都在后者与中国结成盟友关系之后就已经彻底闹掰了,但双方至少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不至于一打照面就痛下杀手。能够这么果断干脆地把手术刀扔过来必然是就算搞死一两个也不会被问责的家伙。心里面感到了一阵深深的纠结,朱二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有些慌不择路地开始拼命逃跑。 可是,手术刀的主人却一反常理地对他这个小角色开始纠缠不休了起来:“等等!那个幽灵,你等等!你是谁!?转过头来!” “孩儿啊,我是你死去的二大爷!” 自从变成幽灵之后,朱二六每天刻苦钻研努力练习的全是怎么逃跑怎么潜入,在攻击方面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因此甩开身后明显还有着负担的追击者并不算什么难事。可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则是另一个难题:这是哪儿? 在月球复杂的、如同迷宫一样的地下结构当中迷路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对于这种情况有些懵,朱二六再次叹了口气,只好慢慢往前探索着。 这片区域似乎还没有被卷入到纳粹的这次渗透当中,因此战斗并没有波及到这里。根据这个地方的风格朱二六可以断定,这里应该是某种被月都和冥界称为“古物”的地方…… 每次提到这个名字朱二六都会感到有些羞耻。在他所能接触冥界相关情报当中并不存在这个地方,所以这里说不定会蹦出来什么东西,再想想月都人对于这类事物的偏执态度,他同样怀疑自己出去之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彻底赶尽杀绝。对自己的悲惨命运感到哀伤,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设备,试图为自己的脱身寻找一个可能性比较高的方法。 但是,当他看向那些跟棺材一样的东西时,整个人就猛地呆住了。 “什……!?这三个……” ……必须赶快把她们放出来!真奇怪,为什么是在这种地方……嗯?这是……有谁留下了什么资料吗? “这是……这和四季映姬说的可是有冲突的……”迅速浏览了一下这些不知道是谁——不对,署名很快就出现了:“葛祎伟”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留下来的资料和里面出现的一些猜想,朱二六的心情有些无法平缓下来,“突破点可能在‘非观察者’这个称呼上?必须得去找找相关的东西了……” 不过在此之前,先让她们醒过来吧。 —————————————————分割线——————————————————— 是我看错了?那边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是吧? 把手术刀紧紧握在手里,绵月依姬因为刚刚的突发情况心情有些不好。再次就像是随手扔垃圾一样把手术刀甩出去,让它死死钉在一位敌人的额头上,然后利用自己绑在其上面的钢琴线完成回收,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妙,转身向着这次的目标地点望了过去,眉头皱得更加凶狠了。 那个幽灵的目的是那三个人还是时间机器!?冥界这是打算正式对月都展现敌对态度了吗!? “三班全体,掩护我!敌人渗透成功了!” —————————————————分割线——————————————————— 首先映入视野当中的东西是光。白色的光。似乎有什么声音,但是忽远忽近,忽小忽大,听上去很不真切。这显然不会是音源的问题,而是自身的意识尚且不清楚,因而没有办法对周围的环境做出明确地判断。 我是谁?这是哪儿?我在干什么? 这种感觉很像是起床时候的情况。疲劳,疲乏,困倦。哪怕是经历了足够充分的休息,每次起床的状况总会变成这样,简直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神经搭不上线,脑子没有办法好好工作,身体也不能正常运转,和一个已经全身瘫痪的废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能够明白,只要意志坚定一点,这种状态很容易就能摆脱。 但是这次比平常的起床要困难太多了。四肢用不上力气,软绵绵的,就像是里面的血液都被抽走了一样。关节稍微一动就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既然这样,肯定说明还没有休息好,那就……再稍微睡一会儿? 嗯,再稍微睡一会儿吧。小伟还没有过来叫我起床,说明时间肯定还没到,还有宽裕。 在这种隐隐约约的想法当中,博丽灵梦微微地摇动了一下头,在冬眠仓当中继续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章 “感情是最难以解释的冲动。而这其中,一见钟情又是最为美妙的。有相当多的人并不相信一见钟情,就像之前的我一样——那时的我们都已经被多艰的生活折磨得麻木而疲惫,从而失去了任何能够让人对美好心怀憧憬的心情。然而,当美好真正地出现在你的眼前时,你根本不可能不去注意到她:那是如此耀眼的一颗明珠。真的,如此耀眼。对于美丽的女性,忍不住想去多看一眼属于人之常情,但是能够如此长久地让我的目光无法移动开来的,这个世界上肯定只会有这一幅面容了。” “她就像睡美人一样安静地躺在那张简洁而漂亮的床上,闪耀着光芒的绿色长发披散在身边,双手交叉放在身体上方,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王子的吻的到来。” “但是现实不是童话。到来的并非王子,也不会给她一个吻。到来的是士兵,装备着突击步枪、班用机枪和其他重火力的士兵。而对面,纳粹的小队依然在负隅顽抗,甚至因为我们放弃了战术优势地段突入到这里而打算发起反冲锋。交叉火力一刻也没有停下,子弹从未停止从枪膛中射出。世界仿佛被割裂成了两个部分,并在相互的对比之中动荡不安。为什么这个世界不是童话?为什么她不能安睡在童话世界里面?为什么我不能给她期盼当中的王子的吻?” “这是我内心当中的真实想法。但是随后我就明白了,她根本不期盼王子的吻。她的存在本身,就带着比刚才的场景更加鲜明的对比与矛盾。” 正如之前所说的一样,欧阳平水坚持认为,比起使用言语,文字这种工具更加适合他,这就是为什么他从会写字到现在一直在每天坚持写日记的原因。这种习惯为他带来了另外一种或许能够称得上“能力”的东西:打腹稿。 他总是下意识地思考着自己的日记。思考着自己的日记的内容。所以,他打腹稿的能力高超到足以让任何人惊叹:哪怕是在战场上,他的这项“被动技能”也从未停止过。就像上面展示出来的一样,他的脑海中已经完成了今天的日记剩下的一部分了。 平常这种事情从来没有造成过什么影响。但这一次却迥乎不同:手中机枪“嘀”的一声小小蜂鸣让欧阳平水突然意识到,这个弹鼓被消耗完了。 没有事先通知而突然间停止的压制火力让三班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对面的纳粹很快捕捉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原本试图从这个地方冲出去同时冲击火力点的甲队瞬间动弹不得,几只早就一直待命的虫子从阵地后面猛地跳了出来,直接朝三班的战士们扑了过去。 “m!” 鬼晓得班长的这声怒吼究竟是吼给虫子们听的还是吼给欧阳平水听的。 弹鼓的更换绝对不可能快过这只虫子那尖尖长长的、能够一下子穿透颅骨的脚,更何况因为机枪火力的停止,这里也开始被压制了——他们自豪的“人虫协同”。根本没办法抬头,“自己害死了班长和战友”这种想法让欧阳平水因为恐惧而闭上了眼睛。可就在这时,一股清香掠过他的身旁,与之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明显没打算让其他人听见,但却格外刺耳的叹息: “要是葛先生在……” 葛先生。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孩从苏醒到现在一直在提着这个名字。苏醒之后,她激动地问那个月都的女性“葛先生在哪儿”;而现在,战斗爆发的时候,她又在呼唤那个人的名字。那位“先生”究竟是谁? “秘法「九字切」!” 因为闭着眼,欧阳平水没能看到她的攻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班长肯定已经摆脱了危险,证据就是通讯频道里面飘荡着的他的怒吼,回声甚至还在这片空间里回荡着:“欧阳平水!火力压制!” 但是,对这句话的回答被另一个精神满满的声音取代了:“没问题,火力压制!恋符「widemaster」!!!!!!” 纳粹的阵地似乎被榴弹炮一样的东西轰掉了,爆炸声在特殊地形的加持下震耳欲聋,让欧阳平水都怀疑前面那几个人的耳膜已经彻底炸裂。把新的弹鼓换上,在耳鸣声之中,他听到班长继续哑着嗓子拼命喊:“持续压制!机枪!” “是!机枪!” 手中的枪械终于再次出现了发射的手感。在保持压制的同时,终于逐渐缓过来的他又听见了后面传来的对话:“魔理沙你控制一下,别把这里轰塌了!灵符「博丽幻影」!” “嗯……睡这么一觉起来感觉似乎对威力的控制度下降了……我绝对睡了不止一晚上……” 我必须相信自己的世界可以变成童话,否则那个心中的愿望是永远没有办法实现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活下来才行。看了一眼视线前方的绿色背影,欧阳平水的心中犹豫了一下,但随即暗暗下定了决心。 —————————————————分割线——————————————————— “呼……啊……” 走出办公室的门口,白神英深深地吸入一口气,然后将其连带着刚刚接收到的怨气全部吐出来。接受领导那边传过来的怨气是个辛苦的活儿,因为无论搞得清楚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你都完全不敢说话,生怕把自己卷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尤其是在军队,这个信奉“命令就是一切”的组织里,情况更是如此了。 为此她不得不去忍受刚刚李副舰长那一肚子邪火,最后搞得自己心里也冒出来了邪火。她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应该就算是社会循环的某种机理:上级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然后把阴郁的心情一级级传递下去,至于会在哪里停住?谁知道。 带着这种绝对算不上愉快的心情,白神英用小拇指把自己的头发勾到耳朵后面,正了正头上的卷檐帽,用食指敲了敲面前的门:“报告。” “进!” 这个字听上去有些含糊,似乎她的直接领导今天又是一边匆匆忙忙嘴里吃着早饭一边在忙工作。对于对方这种让人无奈的地方叹了口气,她推开门走进房间,立正之后将右手提到眉心处,行出一个军礼:“报告,助理白神英到岗。” “嗯……”办公桌后面,已经明显忙得焦头烂额的男性冲着这边点点头,算是回礼——他并没有军籍,所以也没办法正式使用军礼进行回礼,“来得正好白神英同志,这边,937所的反馈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李副舰长那边是什么情况?军队催得还是跟之前一样急吗?” “‘中央军委希望这个项目能够尽快形成战斗力,并且投入到战争当中,毕竟国家为其投入了太多的资源’——副舰长同志是这么说的,”虽然实际上的语句要稍微难听一些,带着点儿揶揄和讽刺,“没有一个明确的底线,但‘越快越好’。” “这样事情就麻烦多了……也不说对递上去的工期预计满不满意,只说‘越快越好’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挠了挠头,对于这个新接收到的情报有些苦恼,男人拼命挠着自己的头。忽然,他向这边看了一眼,“……算了,一团乱麻的话,越想理头绪越理不出来。先休息一会儿好了……我这儿有碧螺春,你喝不?” “……多谢您的款待。”看着对方摆到桌子上的那包茶叶,白神英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往轻巧可爱的粉色水杯里倒了一些——然后很敏锐地发现了一些小细节,“……农业科的人种出来的茶叶吗?” “说实话,我真不该跟他们打那个赌,谁能想到他们真的把碧螺春给我种出来了,还是在一个月之内。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用有限的个人载荷装了碧螺春过来骗我的。”端起自己面前大白搪瓷缸,男人喝了口热气腾腾的茶,“我输给了他们二两铁观音,那可是明前茶……唉。” 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慢慢泡开,白神英端起杯子,稍稍试了一下水温,在感觉正好的时候轻轻嘬了一口。首先在舌头上扩散开的是略微有些发烫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浓厚苦味让白神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种茶叶……” 和苦咖啡完全不一样。黑咖啡虽然苦,但至少还有种醇厚的香味在里面,算是“好喝的苦味”,但用这个碧螺春泡出来的茶喝起来完全就像是暴雨天路面小水洼里面的泥水一样——回想起小时候自己蹦蹦跳跳而在雨天摔了一跤的时候嘴里的感觉,白神英越发感觉到二者是如此相似。艰难地将其咽下去,愣了五秒钟,她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说了句话:“真不愧是在这里,还是在一个月内收获的速成碧螺春啊……” “你想想,我可是被农业科的用这种东西换走二两铁观音。第一次喝完之后我都要哭出来了。”满脸笑容的把手里的缸子放下,男人耸耸肩,“当时我的心情啊……怎么说呢,恶心得……估计就跟现在你和俩月前副舰长的感受一样。” 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让白神英做出什么额外的反应。将剩下的茶水倒进回收器里面,对被浪费的水资源略微感到了一丝心疼和负罪感,她坐回原本的座位上:“我们应该开始工作了吧?” “……你不愿提就算了。但是,在工作开始之前让我说一句。”明白了自己的话题引入完全失败了,再次露出了和之前一样苦恼的表情,男人挠挠头,“真是对不起啊。因为我这个空降干部的原因,害得你也得被李副舰长穿小鞋。……嘛,果然刚刚那种旁敲侧击的感觉太装了,不适合我……” 看着自己的直属领导这副模样,不知道为何,白神英心中忽然涌出来一种想笑的感觉,刚刚的阴郁感彻底烟消云散了。心情好了不少,她的脸上浮现出微笑:“我刚刚表现的那么明显吗?不过那都过去了,舰长同志。我们工作吧。” 幸好空降过来的这个领导看起来这么“不靠谱”,要不然我真成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的话,在火星轨道这种地方……还真不太容易生存下去。 —————————————————分割线——————————————————— “葛先生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管不顾地,在最后一名纳粹士兵被那把绵月依姬的手术刀划开了颈动脉之后,东风谷早苗,这位刚刚从冬眠仓里面苏醒的风祝随即冲了过去,问出了她之前就问过一遍的问题。用就像蔑视一样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绵月依姬摇摇头:“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你……!我们……!” “冷静一下吧,风祝。像那边的博丽巫女一样。”朝着灵梦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绵月依姬懒懒地把手术刀放回她专门定制的刀套里面,“这里是月都,处在战争状态的月都。现在的月都不会让你们再像以前一样肆意妄为的。你应该先去包扎一下伤口。” 早苗的左臂出现了轻微的割伤,不是很深,但的确在向外渗血。咬了一会儿下嘴唇,她的眼睛中露出愤怒的光芒,转身朝着正在大口喝水的灵梦走了过去。 ……这下可真是糟糕了。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向她们说明葛祎伟已经死了的情况?心中怀有一丝苦涩,绵月依姬转过身,看着自己张开的手。就是这双手,一刀穿透了那个薄弱的胸膛,将他彻底杀死的…… 对了,刚刚那个幽灵。刨去其他值得在意的地方不管,他为什么要把这三个人放出来?冥界那边……到底是要搞些什么事情?这三个人的事情,连同冥界的事情,回去之后或许应该和姐姐商量一下……和姐姐商量一下…… 猛然想起了从几年前开始自家姐姐大人一直延续到现在的那种状态,绵月依姬把张开的手掌一下子拍到了脸上,双唇之中露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分割线——————————————————— 所以,我们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呢?按照魔理沙的说法,似乎是小伟把我们送入冬眠仓的,目的是为了治疗我和早苗身上的疾病,但是为什么把她也放到冬眠仓里面她就想不明白了。在这之前,小伟和奥斯顿还说了点儿什么…… 刚刚冬眠起来就进行战斗让灵梦的身子稍微有些吃不消。晃了晃头,让在冬眠仓里面都快变硬的大蝴蝶结来回摆动,她小口小口嗫饮着手中这个军用水壶里面的热水。她的身边,早苗依然是那副气鼓鼓的模样,手上还拿着一卷纱布,看上去还真是可爱。 “那个女人绝对要害葛先生。”貌似根本没有想着要包扎伤口,早苗说,“说不定,葛先生已经被她给囚禁了……” “那个……需要,需要帮忙吗?我看,伤口,那个……包扎的话……我可以帮忙……” 听到这种吞吞吐吐的、声音越来越小的语句,灵梦懒懒地抬一下眼皮,发现是刚刚那名差点儿害得半个班的人都死去的机枪手。他似乎还是一名下士:明明都是老兵了,为什么还会犯下没有注意弹药这种低级的错误? 在外人面前,早苗的脸立刻变成了春风和煦的微笑:“啊,没关系的,我自己能够包扎。谢谢您了。” “可是……伤口在胳膊上……” “用牙咬住纱布就可以了,虽然说可能……不太美观,是吧?”露出有些俏皮的苦笑表情,早苗的语调似乎又慢慢沉了下去,“这是……葛先生教我的……” “好了早苗,你就不用惦记他了。想想他一路上都‘死’了多少次吧。我都麻木了。”把手伸向头的上方,灵梦看着在张开的指缝中间露出的墙壁,“他呢,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老老实实工作,顺便等着有机会接我们出去,反正肯定不可能死。我们这么提他的名字,说不定他已经打了好几次喷嚏了……” 第三章 在最开始的时候,无论是那些制定了月球作战预案的将军们,还是被派驻到那个冷寂的地方的士兵们,都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个破地方的战斗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最初的战斗预案全都是以暴露在真空环境下的战斗为主的,因为这个原因,外加上月球的地理环境,大范围的步坦协同冲击作战无论是在性价比上还是在实际的战场作用上都无法比得上纯粹的地面装甲部队作战——实际上就现在来看,暴露在月面表面的情况也的确如此。虽然在防守战上由装备了单兵外骨骼的步兵所快速构筑的临时阵地确能够起到一定作用(尤其是面临大规模虫群冲击的时候),可是由于基本不存在道路交通体系,发动进攻是依然使用大规模的步兵这种事在机动问题上几乎无法实现,反倒是空降特种作战的方式更好。 这些事情大部分都在那些将军们的预料之内。可是,出乎他们预料的事情就是,在月球还开辟了另外一种主战场:在位于月球内部的错综复杂的内部构造的战斗。月都的完善交通体系使得整个战场变得甚至和月球表面基地的内部作战都变得完全不一样:在那里的战斗相当于在一个面积有整个月球那么大的城市里面进行无休止的巷战,而这明显早就已经超脱出巷战的概念了,更何况月都的交通体系还存在着“瞬间移动交通网”这种诡异的东西。 换句话说,在月都进行作战,战场完全是混乱成一团的。己方控制区里面会不会突然出现敌人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虽然“瞬间移动节点”的运载能力不很高,可跳进来一个特种小队过来搞破坏然后撤离这种战例并不少见,而且这东西似乎根本没办法被破坏掉,坚固得很,也没法取得对通行权的控制,只能任由它对所有节点都任意开放。这也是为什么纳粹能够在月球的战斗中取得很大优势:他们毕竟适应这种作战形式,还有小型的快速孵化虫卵在。 同样,这种战场局面也意味着侦查部队比起传统战争可以较为简单地获取军事情报,毕竟侦查部队的前线渗透和撤退都在某种方面变得容易了许多。在多方混战的局面下,这种情况使得战场变得更加复杂而不可捉摸……但至少这对侦察部队来讲,应该算是件好事。 所以,如果月都的公共交通网络并非是这个样子,k和l就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披着伪装网,全程围观了这场战斗——顺便还捕获了可能能够拯救他们现在境况的目标。 “……没想到真的是幽灵……真的会有幽灵……” k的自言自语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了两个人共同的心情。他们认为那个消息应该只是一个传言,或者,就算是事实,也不会是他们能够遇上的。可是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件事情:一只幽灵出现了,做出了一些奇怪的举动,然后因为战斗的情况躲藏了起来。在战斗结束,中国人撤退了之后,他又冒了出来,随后朝着一个方向跑了。紧紧跟着这个家伙,k的心中满是忐忑不安:他们能够改变自身境遇的时候说不定到了。 现在他们这个狙击小组并不是以欧洲联盟特种部队的身份在月球活动。那是他们早就已经被玷污了的、无法再夺回的过去。现在,他们是“油条”手下的雇佣兵,至于“油条”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又利用了什么手段才在这种严酷的环境当中还发展出了一只小规模的雇佣兵部队,两个人一点儿也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纯粹的商人,而且似乎热衷于出售“人类的大规模死亡”,因此在这种家伙手底下工作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k和l都坚信这一点。 这或许是他们摆脱那个该死的家伙的最后机会了。 “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抓住一个幽灵的代价太大,我不想进行没有把握的战斗。”确认他们的确紧紧地咬住了那个幽灵,k低声问着l,“但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他是幽灵,我们总会跟丢的。” “坚持下去。上帝保佑。” “是啊,上帝保佑,要是我们能找到类似接头人之类的家伙就好了。”点点头,k继续跟着那个被瞄准镜捕捉了的影子前进。忽然,他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欧洲还能坚持下去吗?” “不能了。等到战争结束,欧洲将不会是欧洲人的欧洲。” “欧洲似乎从来都不是欧洲人的欧洲。我只知道,德意志是德意志人的德意志,法兰西是法兰西人的法兰西,不列颠是不列颠人的不列颠……” “别说了。跟上目标。” k乖乖闭上了嘴。实际上,从这场战争爆发的那一刻开始,很多人就已经明白了一个可悲的事实:欧洲从未、也永远不会变成一个整体了,除非它被彻底征服。现在的问题仅仅是,欧罗巴究竟是将会变成美利坚的欧罗巴,还是俄罗斯的欧罗巴而已。 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下场。但是,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欧罗巴变成了纳粹——这个它在将近一个半世纪之前孕育出来的怪物的欧罗巴。 两个人都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来思考自己故乡的命运了,但作为军人的忠诚感依旧让这些问题困扰着他们。轻轻摇摇头,k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甩出自己的头脑,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拿到那个幽灵的相关情报…… 这是献给美国人的投名状。没有这个东西,他们只能永远笼罩在“油条”的阴影之下。 —————————————————分割线——————————————————— “等等……绵月依姬。”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不稳,灵梦的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无法相信的语气反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在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她忽然笑了出来。她感觉自己果然是因为睡得时间有些久,让脑子都有些不好用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很明显是某种极为荒唐的事情,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因为在认识到那件事情的荒谬之后为自己一瞬间的慌张心理感到可笑了。笑着摇了摇头,灵梦整理了一下头发来掩盖自己一瞬间的心慌:“刚刚我好像听错了……” “不,你没听错。我也没有说错。”盯着灵梦的眼睛,绵月依姬的声音没有一丝踌躇或犹豫,再次重复了一遍,“葛祎伟死了。这个地方——” 说着,她垂下眉,指了指似乎在地面上已经插了很久,但依然保持着相当的锋利度的那把刀:“就是他的墓。这把刀就是他的墓碑。” “不……不对吧?”用声音中故意强调出的不可思议来掩盖其中的颤抖,灵梦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小伟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嘛。我不信。肯定是他又惹上了什么麻烦事,想要让你骗我们……” 灵梦的话立刻得到了身后早苗的随声附和。紧握着拳头,后者的眼眶中已经盈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要冲出来一样:“……对,葛先生的话……经常做这种事情了。明明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面对是最好的……可他总是躲着我们。” “所以小伟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把手放到自己金黄色的头发里捋了捋,魔理沙的语调听上去明显是三个人当中最乐观的,但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去看那把被绵月依姬称为“墓碑”的刀的动作也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什么。瘪了瘪嘴,她深呼吸了一次,“他这种恶劣的性格也该改一改了。就算说,那个,可能因为最后发生的事情我们两个见面会有些尴尬,但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骗我们……吧?” “等等魔理沙?你和葛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尴尬的事情了?能不能好好说明一下?” “就是,那个……那个啊……”突然就被早苗瞪了起来,魔理沙把目光别了过去,企图蒙混过关,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那个……就是,求婚什么的……” “够了!” 眼看着似乎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被三个人听进去,一直咬着嘴唇的绵月依姬低低地怒吼了一声。像是很疲劳地用手握住那把刀的刀柄,她把身体的重心全都靠在刀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愤怒着——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话并没有被相信,也可能因为三人组看上去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葛祎伟已经死亡”这个消息。对于这种生气,灵梦稍微有些慌,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为什么要生气?我们只是根据小伟的一贯行事风格说出了最有可能的情况而已。对了,你又为什么要帮他啊?不会是因为……” “葛祎伟是被我捅死的。就用这把刀。我亲手用刀刃刺穿他的动脉,看着他因为大出血而完全死亡。” 这句话终于让三个人的脸色彻底变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灵梦张了张嘴,像是想要否定什么,但随后立刻把绵月依姬推到了一边去,将那把原本应该固定得死死的到拼命拔了出来,然后用它当作铲子开始挖土。被她这种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早苗和魔理沙急忙拽住她: “灵梦!?你要干什么?” “别听她的,灵梦!小伟肯定还活着!” “我当然知道小伟还活着!所以我要揭穿这个家伙的谎言!”伸出食指猛地一指绵月依姬,灵梦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们睡了……多长时间?没有喝水,没有吃饭,最多也就是五天对吧?也就是说,如果小伟真的被埋在了这里,这个月球上的话,尸体肯定……” “我没有白痴到让那个男人的尸体来为月都的生态系统增加负担——被埋下去的时候他就被火化了,你只能看到他的骨灰盒。”冷冷地哼了一声,绵月依姬转过身去,“还有,你们已经睡了五年了。” “就留在这里自欺欺人吧,废物们。无聊地感伤结束之后就滚回营区。” 谁也不知道绵月依姬是不是因为害怕三人组的复仇而快步离去的,但是她离去的脚步的确很快。抬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灵梦继续低下头,专心挖土,在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坑的时候她直接把刀扔到另一边,用双手挖了起来。另外两个人自然也没有闲着,同时跪在地上用手不停地将那些砂土翻出来。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之后,早苗的表情一滞:她的手似乎触碰到了什么硬的东西。 那是一个白玉材质的盒子,上面雕刻着些三个人看不懂也丝毫不关心的东西,温润如脂的表面给人相当细腻的触觉。因为被自己的发现而露出惊恐的表情,早苗一下子坐到地上,边摇着头边后退,眼泪也流了下来:“不……这不是真的……葛先生……” 随后的两人迅速采取了动作。盒子盖被很轻松地移开,其中的内容物一目了然——就是绵月依姬已经向她们说明了的东西。 这是灵梦第一次看到人类的骨灰。尸体她见得倒是很多了。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她浑身忽然打了个激灵,因为呼吸而在空气中飘起了一些的颗粒物让她认识到了另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比起尸体来说,这堆骨灰要更加的虚幻缥缈而脆弱,一个简单的行为就能让它们彻底……“灰飞烟灭”。 “小伟他……真的……不……” 魔理沙的眼睛张得大大的,但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她的睫毛甚至都在不停地颤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用手背擦了两下眼眶,却突然发现了什么:“哎?这……为什么……难道我居然这么没心没肺……吗?” 灵梦急急忙忙地盖上了骨灰盒的盖子。她将这个盒子抱在怀里,眼泪默默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忽然,她把盒子放到地面上,左手捡起了原本作为墓碑存在的那把刀:“不会的……小伟没有死……” “……灵梦?你……” “小伟他没有死……他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开玩笑……”似乎没有听到魔理沙的呼唤,灵梦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慢慢地向前行走着,“他没有死……我们得把他找回来。他肯定没有死……肯定……!” “站起来,早苗,魔理沙,我们还有要做的事情……我们得去把那个家伙找回来,就像当初他在悉尼擅自跑掉的时候一样!等找到他的时候,我一定要……一定要!这次绝对不会再!把他,把他找回来!这个负心的家伙……负心的家伙……” 泪水完全止不住,但灵梦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坚强了起来,就算隐藏在这份坚强后面的是无限的空虚感。但是,在走过早苗面前的时候,后者低声啜泣中的一句话让她立刻起了反应:“灵梦……不要这样,葛先生他已经,已经……那个该死的女人——!” “不要胡说八道!” “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爆发在了早苗的脸上。 “小伟他没有死……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绝对会把他找出来,他没有死!”突然从裙子的口袋里面拔出来一把98式手枪,灵梦红着眼眶,朝着地面猛地开了一枪。这一枪让剩下两个人的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秒:子弹正好打中了骨灰盒前方的地面,“对,这把枪就是证据!这是他的配枪,他肯定是在我们睡着的时候送回我这里的,所以绵月依姬说的是谎言!小伟……绝对没有死,他不会死……他不会死……他绝对没有死!” 就连灵梦自己都知道,她手上的那个证据可以被轻易地戳破:是魔理沙与葛祎伟一起把她和早苗搬入冬眠仓的,所以那把手枪究竟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她肯定知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魔理沙并没有说话。终于,就像是把力气都用完了一样,灵梦的双肩塌了下来,依然迈着行尸走肉一样的步伐向前继续走去:“……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第四章 “战争所能够带来的只有毁灭。无论是商人或将军,经济学家还是政治家,狂热的民族主义分子还是激进的革命党,他们总是会极力鼓吹战争那光鲜亮丽而美好的一面。但是,战争所能够带来的,真的只有毁灭。” “我的女神已经把自己锁在营房里面一整天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据手里面有房间钥匙的班长的说法,她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无论说什么也只会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地面,而且如果不小心触动了什么开关还会默默地流出眼泪。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显然,这肯定是因为战争,还有她一直在念念不忘的‘葛先生’。” “一想到这种事情我就感到心痛。无论是因为想象中的她憔悴的样子,还是因为她所挂念的对象并不是我。我开始嫉恨那位姓葛的先生了,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让这位完美无瑕的绿色精灵如此深爱着他呢?究竟要做些什么事情,才能俘获那位的芳心呢?” “我可能永远都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欧阳平水是个草包,是个官二代,是个没有绣花枕头,金玉并不其外而败絮切实其中,除了收养自己的爷爷是个伟大的军人之外,并没有丝毫可取之处。甚至就连心爱的女性如此伤心的时候,我都根本没有勇气去安慰她……” 写着日记的欧阳平水忽然被拍了拍肩膀。回过头去,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而这张脸的主人一伸手就将他原本拿着的单兵作战单元拿了过去,还带着一脸坏笑:“又在写日记了?我看看我看看,写的究竟是什么啊……嗯,战争……” “还回来!” 憋得满脸通红,欧阳平水将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一把夺了回来,随后身子在行军床上缩成一团,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看到这幅场景,对方笑得更开心了,一屁股就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抱歉抱歉,不过看到你还跟往常一样,总有种‘太好了’的感觉。” “……又在拿我开玩笑。” 闷闷不乐而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单兵作战单元带回自己的手上,欧阳平水叹了口气,然后坐起来。这位战友——在军队里面唯一能够被称作他的朋友的人,沈东辉之前因为受伤并没有参与三班的战斗,但现在看来,他的伤似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两个人之间就此沉默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不同于另外的聒噪的军人,沈东辉能够和欧阳平水成为最好的朋友的原因:那些聒噪的家伙总是在试图创造一些话题出来,而只有沈东辉可以在适当的聒噪之下,与恰当的时机保持住这种恰到好处的沉默。这是最为难得的事情。 “……我们救了三个女人回来。” 不过,对于现在的欧阳平水来讲,这种在平时里恰到好处的沉默反倒成为了一种负担。他的心情有些混乱,所以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倾诉一下……但是一如既往地,他依然不怎么会说话。憋了三分钟,他开了这么一个头,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讲下去。言语似乎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尽管思想在飞快地运作,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但沈东辉毕竟是他的朋友。这个来自sd的汉子憨厚地笑了笑,稍微舒缓开自己那浓厚的眉毛:“然后,其中一个让你一见钟情了,是吗?” 欧阳平水没想到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猜了出来。红着脸点点头,他想要说点儿什么,但还是只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反倒像是一个小女孩儿一样地缩到了行军床的角落里面。看到他这幅样子,沈东辉忽然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幸好你是中国人,兄弟!你要是真的是个外国人的话,说不定就不会遇上什么让你一见钟情的女神,而是早就有了男朋友了!” “不要……胡说。” 让自己的眉毛竖了起来,欧阳平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他觉着自己一米九的大高个应该很有威慑性才对:如果不是这个个子,说不定他根本就进不到军队里面来。看着他的神态笑得更欢了,沈东辉想说些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很快,推门进来了一个女性的身影:“打搅了,医生,我……嗯?这里住的不是医生吗?” “你来错地方了,姑娘。”面对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金发少女,沈东辉立刻回答,“医生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来的人就是三班救下来的三位姑娘之一,那个在战场上表现相当出色的金发女孩儿,那头自然卷的金黄色长发和出众的容貌还有开朗的性格让这位成为了那三个人当中最为周围人熟悉的一位。今天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还时不时地用手去揉,看上去似乎眼睛有什么事。 “啊,抱歉。我是想找医生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女又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打扰了。” 她很快就关上门离开了。等到门被完全关上之后,沈东辉用肩膀顶了一下欧阳平水:“是这个女孩儿吗?长得的确漂亮。” “不,不是她……那个人现在很伤心,消沉……” “……这种时候,你应该去安慰她才对。”忽然往欧阳平水手里塞了一把钥匙,沈东辉推了他后背一把,“快去吧。别总是让你心爱的人哭泣。”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思的?刚刚都是在逗我吗?但是,他都这么说了,而且替我偷来了钥匙…… 不能畏缩不前……吧? 尽管心里面还是有些犹豫,看着手里的钥匙和身后沈东辉的笑容,欧阳平水还是点了点头,向屋外走去。 —————————————————分割线——————————————————— “……我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干眼症。分泌实在太少了。”关掉了手电筒,面前的军医有些疑惑地对魔理沙说,“别看我现在是军医,之前我可是在眼科工作的。你究竟对你的眼睛做了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有些消沉地低下头去,魔理沙的肩膀完全塌下来,显得很是没精打采,“我只知道我现在根本哭不出来了,无论多疼多难受都哭不出来。而且,眼睛一整天都在发干发疼。我知道揉眼睛不好,但我根本忍不住……” “如果我的眼睛是你的情况,我也会忍不住的。”在自己的作战单元上操纵了两下,军医拉开抽屉,拿出一小瓶眼药水,“这里姑且还算是前线驻地,没有什么合适的药品,就先用这个东西吧。你得立刻去后方就医,再恶化下去,眼睛说不定会完全瞎掉的。何况说不定还存在着其他的并发症……”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两个声音一下子重叠在了一起,一个来自军医面前的魔理沙,另一个则是来自房间的门口。惊讶地回过头去,魔理沙看到,绵月依姬正站在那里依着门框,向内窥视着:“这附近就有可能有办法的人。我带你去看看。” “……让你这个杀了小伟的刽子手?” “我应该提醒你,葛祎伟其实完全是为了保护你们而死的。具体原因,可以让博丽巫女动脑子想一想。她可比你聪明多了。” “你……!?” 根本不理会魔理沙的愤怒,绵月依姬就这么走了。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魔理沙向军医道了声谢,拿起眼药水,心情复杂地跟了上去。 不能哭出来……么。现在这种情况,说不定真的是好事……啊。 —————————————————分割线——————————————————— 古话说,久别胜新婚,那么如果是新婚的小两口久别重逢,两个人之间的激情自然是比干柴碰上烈火还要猛烈不少了。看着就在自己身边裸身躺着的丈夫,同样是一丝不挂的王玉琳在被子里面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脸上的表情还残留着一丝魅惑,准备继续细细品味刚刚的剧烈活动所留下来的余韵。 他们两个从婚礼之后,差不多得有半年没见了。 “我是不知道你们科研单位的情况,啊。”这时候,躺在她身旁的葛成志这么说了一句,“不过在这种空间站里还能专门有一个有重力的房间来做这种事情,看来国家真的很重视你嘛。” “实际上,这个房间是公用的哦。基本上就是大家的共识,谁有紧急情况的话就让给这个人用。原本其实应该是应急的有重力病房的,但是所有人的身体都好得很,一来二去,似乎就用来做这种事情了。”把葛成志的胳膊拽了过来,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枕上去,王玉琳舒服地蹭了蹭,像只猫一样,“据说,好多人都是在这里‘中标’的呢。” “真没想到这种事情还能变成空间站传统。太空生活和地面上的生活果然区别挺大的。” “我倒是感觉都没关系啦……不过说真的,对于能不能‘中标’这件事情,我的心情还挺复杂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小腹部,王玉琳的表情里面带着些犹豫,“要真是有了孩子,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吧……” “但是那毕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啊。”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对方额头上,葛成志微笑着回答,“而且……现在我们家,也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听到这句话,王玉琳心里感受到了一丝心塞。伸出手抱住自己丈夫的脖子,她把对方的脸按到自己的胸口,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他带来一些安慰:“没关系。你不是还有我在吗?” 葛成志实际上还是有血亲在的,但很明显,那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流氓气氛,在葛祎伟死了之后第一时间蹦出来要求分割财产的爷爷已经不被他当做自己的家人了。作为一名国家特殊战线的工作者,他的心理防线本应比其他人要坚强得多,而且不应该存在任何这种方面的弱点,但是现在王玉琳很显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弱点:这种事情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是明摆着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弱点和他顶头上司的弱点是同一个。 “又要立刻去工作了吗?” “是啊,岳父大人总是不想让我清闲下来。”带着淡淡的挖苦,葛成志快速穿好自己的衣服。能够在这次任务的途中来到空间站见自己的老婆一面是个意外的惊喜——说不定是这也是老头子刻意安排的,“你应该也是有工作的吧?” “唔……”依然在被子里面不肯出来,王玉琳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吧……这个空间站的项目就快要完成了,导师还没有给出接下来的预订行程……但肯定不会是让我回地球。真是够了,一直让我锻炼锻炼锻炼的……好烦。” “你的导师也是因为很看重你才会对你这个样子啊。前一阵子你邮件里面不是还说你的导师想让你去xj接一个项目吗?” “啊,那个项目……怎么说呢,最后导师还是亲自去了。反正他只是为了我着想,想让我快一些有一定资历嘛,所以这边的和那边的都一样。”说到这里,王玉琳忽然叹了口气,“但是啊,这边跑得可是够远的……” “可不是,都到了月球轨道上来了。” 但是这个项目的主体工程之际上是在火星,在五年前就开始了,那可是一个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独立研究才慢慢搞定的。在月球的这些只是考虑到运输的方便性才定在这里、使用成熟技术、在个把月就造好了的某一部分模块而已。也就是说,这些模块搞完之后,我们还必须得把它们送到火星去……而且我身上还有火星部分的可靠性验收的任务。 “所以你这就要走了吗?” “毕竟事情有些急。”穿好衣服,在王玉琳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葛成志又留给了她一个微笑,“再见,亲爱的。” “嗯,再见。” 目送着葛成志的远去,王玉琳从床上慢慢爬起来,又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啊——呜……接下来,要给欧阳爷爷做汇报才行……啊,对了,y教授的邮件还没有回啊。和他的交流还真是比想象当中的有意思多了……” —————————————————分割线——————————————————— “这个不也是眼药水吗?我凭什么相信你?” 用不信任的眼光狠狠瞪着绵月依姬,魔理沙用左手接过了她所推荐的医生开出来的药,然后很是怀疑地掂量了两下。对于这种露骨的怀疑,绵月依姬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不想用的话也没有关系……毕竟刚刚的医生说了,你的干眼症根本治不好。这瓶眼药水只不过就比你刚刚拿到的那瓶效果更好一点,一天滴一滴就行了,用的时间更久而已。” “……” “你的干眼症是因为精神原因。没想到葛祎伟的死去对你打击这么大啊。” “你这个家伙……!就是专门过来找茬儿的吗!?” “对于这种事情我没兴趣。”厌烦地摆了摆手,绵月依姬回答,“我给你们一星期。一星期之内,你们三个人必须恢复到能够出发的精神状态——当然,我重点指的就是那个风祝。你们的苏醒需要中国方面和月都方面共同商讨。” “为什么要来找我?” “调解队伍内部的氛围,是葛祎伟交给你的任务吧?”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点,”在魔理沙阴狠怨毒的眼神当中,绵月依姬转过身去,“跟你们无关。” 第五章 “我从来都没有安慰过人。硬要说的话,一直都是别人在安慰我——在某些人的眼里,沉默不语似乎就是心情不好的表现,而这些人往往都是那种特别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所以,对于我来讲,今天的这一步将会是极大的挑战。如果只是我自己一个人,没有沈东辉的鼓励的话,我肯定不可能站到这个地方吧。” “但是这应该就是我的极限了。手中的钥匙根本没有办法对准门上的钥匙孔,因为手在不停地颤抖着。我进了之后应该说些什么?这样是不是有种乘人之危的感觉?因为脑子里面全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在这个门口一直踌躇不前。在另一边站岗的哥们(很明显,沈东辉应该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要不然我肯定会被他抓起来的)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些鄙视,似乎这种犹豫不决的做法让他这个旁观者都焦急了起来。” “或者,那鄙视的目光仅仅是因为沈东辉是利用我的司令孙子的身份威胁他对我的可疑举动视而不见的?我不知道。这类的事情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很多了。因为我是那个‘欧阳司令’的孙子,我受到了很多区别对待,就算我和爷爷并没有血缘关系。当一名洁身自好的掌权者的家属的生活是很难的……就像成功的漂亮女人往往会被怀疑是凭借姿色而不是能力爬上去的一样。” “最终让我做出行动的是从屋内传来的微小的啜泣声。那让我认识到了我的这些胡思乱想是多么的愚蠢——她可是在伤心啊!我究竟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 “抱歉,我进来了。” 咽了口唾沫,怀着依然无法褪去的紧张心情,欧阳平水最终还是将钥匙插到了钥匙孔当中。伴随着凹凸处咬合和某些机械结构发出的细小声音,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欧阳平水首先看到的是桌子上摆放整齐的饭菜:显然,那些原本应该在热气腾腾的时候就被吃下去的东西现在已经凉透了。 “抱歉,我没有胃口……请先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吧。” 这个原本应该异常动听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沙哑和憔悴。显然,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了送饭的了。这种状况让欧阳平水有些慌,但他决定继续装下去:“……那个,小姐,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啊,抱歉。浪费你们的好意了。”在角落里坐着的身影稍稍蠕动了一下。因为阴影的存在,欧阳平水依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我真的没有胃口……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您这样已经一天了……” “没什么关系的。”把自己的脸埋到了双腿之间,少女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的身体和一般人不一样,所以没有关系。而且……要是一直不吃饭的话,应该就能够到那边去,见到葛先生了……我要是现在在幻想乡的话,实际上立刻就能够到那边去了……” “请您振作一点!……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东风谷……东风谷早苗。” “那,东风谷小姐……” “不允许你那么叫我!”忽然,欧阳平水的衣领被猛地拽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的脸,但是那张脸现在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了,即便脸上的憔悴根本无法抹去,“是谁允许你用这个称呼叫我了!?滚出去!!!!!” “东,早苗小姐?”慌慌张张地改变了自己的称呼,欧阳平水再次惊讶于对方的力气之大。这种状况让他的内心再次出现了一丝退缩,但早苗脸上那种让人不由得心痛的神态再次赋予了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你……你不能这个样子!你要向前看!” 这句欧阳平水把脸都憋红了才喊出来的话一下子让早苗愣住了。感觉到似乎起到了一点效果,欧阳平水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却看到那张已经布满了泪痕的、让人感觉泪水都流干了的脸突然就再次留下了眼泪:“向前看……向前看……葛先生也经常这么说。葛先生说,就是为了向前看,我们才必须来把时间机器这种东西毁掉……呜,呜呜呜……向前看……” “早苗小姐?不,不要哭啊……我……” “您说的没错……真的没错,谢谢您。”再次出乎欧阳平水预料的是,早苗的这阵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等他真的说出些什么内容,后者就已经把眼泪擦干,并不知所谓地行了一个军礼,“我要向前看,向前看……去做些,我还能够做到的事情。” “早苗小姐你到底要做些什么?”被面前的女孩彻底搞懵了,欧阳平水后退了两步,然后又走回原位,“我,我真的很担心你。” “谢谢。能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吗?” 这是欧阳平水梦寐以求的笑容。它不是单纯的礼仪性的应付,而是真切地向外流露着某种积极的情感——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情感应该是感谢。一瞬间有些看呆了,他甚至过了两秒钟才想起回答:“啊,我……欧阳平水。平等的平,水面的水。” “欧阳平水先生吗?真的,谢谢您了。”把提到眉间的手放下,早苗点点头,笑容依旧不变,“能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吗?之前那位月都的指挥……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要找她说一些事情。” 但是,显然,欧阳平水并没有意识到,这份让他如沐春风的笑容背后究竟是什么东西。 —————————————————分割线——————————————————— “下地狱去忏悔吧,刽子手!” 从正前方传来的这声怒吼让绵月依姬从沉思当中猛然惊醒。刚刚她收到消息,纳粹似乎得到了她在这里的消息,正在部署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气势汹汹地想要把她围剿所有较近的瞬间移动节点之内——也就是说,组建的包围圈大约在五公里的范围内。这个点子听上去有些荒诞,但更为荒诞的是,他们似乎马上就要完成这个目标了。 只能认为纳粹对于时间机器位置的渗透是一个诱饵。他们早就已经布置好了所有兵力配给,就等着实现原本认为在月都独特的交通体系下不可能实现的“包围战”了。 不过还好,依然有很多阵地没能被攻破,而且那些阵地正在跃跃欲试地发动反冲击。月都和中国的军队依然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活跃,因此这个计划明显注定要失败。正当绵月依姬的思考到达这里的时候,那声怒吼突然出现了。随后,只来得及向旁边狼狈地一闪,她差点儿没有闪过去刺过来的那道银光:袭击者明显是想要她的命。 “……胡闹!” 皱了皱眉,右手一甩,惯用的手术刀从袖子当中滑落到手掌心。接下来的交锋以金属的碰撞声做结:敌人的攻势凌厉而凶狠,但有些不得章法。终于在略微掌握住节奏之后将敌对的身影逼退并拉开一定距离,她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想要她性命的人:“……风祝。我应该早点儿预料掉你会攻击过来。” “说再多也没有用了!”此时,守矢神社的风祝——虽然到现在来看,东风谷早苗可能已经不应该使用这个称呼了——双手持着一把武士刀,将小臂上原本应该存在的“袖子”扔到了不知道哪里去,赤着胳膊向绵月依姬释放着凶狠的杀气,“去死吧!” “就因为葛祎伟那个王八蛋?我拒绝!” 金属的碰撞声再次响了起来。尽管对方明显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刀法,而且因为急躁有些凌乱,但装备上的差距还是将这些缺点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过来。在最近的一声有些变调的碰撞声之后,绵月依姬意识到,手中的手术刀刀片崩刃了。只用一甩手的空隙就将新的刀片更换上去,她稳下心态,一点一点地化解着早苗的进攻。 “如果你不用这把刀早就赢了。” “你用这把刀杀死了葛先生,”因为刚刚绵月依姬打向胸口的一击寸拳半跪在地上,早苗因为痛苦闭上了一只眼睛,“我就要用这把刀来杀死你!” “真是迂腐。复仇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腐烂到发臭的东西了?” 在逐渐掌握了战斗的节奏之后,绵月依姬已经确信自己随时都能够终结此次袭击了。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她希望能够尽可能地让早苗发泄出来自己的怨气。但是,战斗却没有按照她所设想当中的演化下去,一发枪击命中了早苗的左大腿,虽然没有穿过去,但还是让她露出了严重破绽,绵月依姬的刀就在此时在她的静脉前方停住了。 这不是绵月依姬的意思。如果没有那个破绽,这击定然会被拦截下来。换句话说,战斗因为某人“被迫”终结了。 偶然还是刻意呢? “你在干什么,早苗?为什么把我的刀偷走了?” 一边朝着这边走过来一边把枪收起来的是灵梦。显然,刚刚开枪的人就是她。语调里面没有什么感情,她走到早苗面前,一把夺过了刀:“还有,不要说什么复仇复仇的。小伟还没死呢,你这样说,就像小伟死了一样。” 这句话让在场的两人同时惊呆了,一句话都将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早苗的神情有些激动:“灵梦,你……你有葛先生的消息了吗!?” “当然没有。但是小伟肯定不会死在这种人手里。” 这句话再次敲碎了早苗,或许还有——绵月依姬必须承认——月都警备队队长心里的一丝希望。把牙咬得死死的,早苗再次伸手去抢夺那把刀:“那就把刀给我!对于你来说,葛先生没有死,那把刀什么都不是,但对于我来说,葛先生被这把刀杀死了!我要用它报仇!” “你不要总是这么任性,早苗!这会给小伟惹麻烦的!对了,”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灵梦原本呆滞的眼神忽然一亮,“我就是为了防止你给小伟惹麻烦,才要临时保管这把刀!” “你……!!!!!!!!”被这句话气到眼泪再次在眼眶里面打转,早苗的脸憋得通红,最终狠狠一跺脚,“博丽灵梦!!!!!!你就是个混蛋!!!!!!” 早苗的背影很快就远去了。因为感觉到没有事情关乎到自己,绵月依姬也很快离开了,只留下灵梦一个人留在原地,抱着那把刀。 “小伟没有死……我要保管这把刀,是因为防止早苗惹麻烦……对了,那盒‘假骨灰’呢?我也得要过来,要不然以后还怎么跟小伟说这种滑稽的事情啊……” —————————————————分割线——————————————————— 朱二六对于上级刚刚下达的这个命令感觉很无语。一脸流氓的样子看着这位月兔部队当中的接头人,他的肩膀大大地落了下去:“所以,四季映姬大人就指望着现在立刻让我回地球报道?靠我一个人?就算是对于幽灵来讲,地球与月都之间也相隔着一光秒的距离呢。” “不,那位大人的命令是,立刻返回冥界。” “天啊……那不是更远了吗?”露出像是看傻瓜一样的眼神,朱二六翻了翻白眼,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算我都已经死透了,根本不需要呼吸氧气,但你让我一个幽灵在太空中飘啊飘的飘到冥界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闭嘴跟我来。这里有通道。” 这位接头人看样子不怎么风趣,有些死板。而且,她的脸现在就在说着“赶快让我摆脱这号麻烦的家伙吧”的意思。跟在那双兔耳朵身后,朱二六开始有些挂心自己从冬眠仓里面释放出来的那三位少女。怎么说呢……那三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躺到那种地方去……?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资料或许可以好好看看,而且凭借权限,冥界的情报网也能够使用一部分。 “超远程瞬间移动装置。”正当他正在闷头思考的时候,月兔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是一台……并不算是太庞大的机器,“只能由幽灵和死神使用。你可以通过这个装置回去。” “不对,幽灵质量小传送方便所以能用这我能理解,可是死神为啥也能用?” 回答朱二六的是一个白眼。貌似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月兔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返回了自己的岗位,留下朱二六一个人有些发愣:“……哎,等等,这东西到底要怎么用?” “我也不知道。” “你也……我可不想真正意义上的‘魂飞魄散’啊……”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的家伙,朱二六摇了摇头,“哎,算了,我这辈子不就是各种赌博么……” 很显然,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远处发出的一声沉闷的枪响和几声呜咽稍微引起他的注意。回过头去看了看却只发现一阵黑暗,朱二六再次摇摇头,叹了口气:“哎呀哎呀,真是的……果然是错觉啊……安心搞自己的事情吧。” —————————————————分割线——————————————————— “在这种时候补充到前线部队的副班长?”查看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的资料,守着哨卡的士兵疑惑地问了一句,“班副不是一般战士之后从班里的老兵提吗?怎么还专门从后方补充?” “我是退伍兵,同志。因为有些神经衰弱,之前没上,现在才过来。”掺杂着一些苦笑解释着,男人回答,“既然回部队,就想回老部队待着,所以就算求了求领导。领导心一软,就答应我了。” “可你去的驻地可是够危险的。”忽然,另一个应该是在休息的战士凑了上来,“纳粹似乎想要包围那个排,搞得兴师动众的,据说是月都的大人物在那里。现在,虽然可能里面没啥动静,外面已经成了一锅粥了。” “谢谢您的好意,但到底是老部队……” “好了好了,祝您好运吧,同志。”忽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来一根黄瓜,战士掰了一半,扔了过来,“留着路上吃。这趟真的很凶险,可别到最后了连口新鲜果蔬都吃不上。” “……谢谢了!” 面对着这真挚但实在有些没有掌握好表达方法的好意,葛成志道了个谢,继续上路了。 第六章 三个人都很沮丧,死气沉沉的。这支小队在精神上已经彻底死透了,伴随着葛祎伟骨灰的出现一起。为自己的眼睛慢慢滴上眼药水,魔理沙看向在一旁放着的、用玉做成的骨灰盒。就在前天,精神依然恍惚的灵梦想要从魔理沙这里讲骨灰抢夺过去——就算在表面上她依然坚持认为葛祎伟还活着,但是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她内心深处已经承认了葛祎伟的死亡了。当时两个人的行为还差点儿把这里一个排的驻军彻底惊动起来,直到最后绵月依姬才让事情变成了虚惊一场。 三个人的低沉状态给周围添了很大麻烦,包括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朋友的绵月依姬在内。现在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做?乖乖地跟着那个女人走吗?早苗似乎又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了,只能偶尔看到她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谁都知道,再这样下去是要出事的。 “这种时候就应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魔理沙。”魔理沙听见自己自言自语地说着,“你要让她们正视现实,恢复精神……” ……开什么玩笑! 忽然狠狠一拳砸到桌子上,魔理沙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脸——即便如此,和之前一样,眼睛里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出现,那原本因为滴了眼药水而减轻了的干涩感反而有些更加严重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开始蒙上一层灰色的眼睛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为什么是我!?她们自己就不能重新站起来吗!?明明我自己也……我自己也…… 盖在脸上的两只手慢慢滑落了下来。最后,魔理沙也只能无力地发出一声叹息,然后小心翼翼地在那个骨灰盒前面拜了三拜:在之前她曾经从某种渠道听说过,中国应该会有类似的习俗,不过在拜的同时还要加上三炷香……可是这种情况下,也根本不可能找到香了。 “所以小伟你啊……你怎么就能擅自死了呢……”声音里面带着无比的苦闷,魔理沙忽然又自言自语了起来,“你要是撒手不管了,我们三个……可要怎么办啊……” 道路的前方如同一片布满了迷雾的沼泽地,看不清方向而又凶险异常,而行进中的旅人早已疲惫不堪,甚至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在交给魔理沙这瓶眼药水的时候,绵月依姬曾经很是“大方”地给了三个人一周时间用来整理自己的心情。那么,当这一周过去之后,她究竟会做些什么? ……思考这些问题是灵梦的责任吧……先去让那个家伙恢复精神再说,如果她还继续消沉并且自欺欺人下去,就打她一顿,把她彻底打醒! 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抱着这样的决心,魔理沙推开门,朝着灵梦的房间走了过去。可是就在这时,擦肩而过的一位背着行囊的军人却让她突然愣住了。急忙回过头去想要确认那张脸,跑步过来的换岗哨兵却正好跟突然转身的她撞了个满怀。在接受了哨兵的道歉并站起来之后,那个背影已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那种不明不白的急躁心理驱动着,魔理沙内心一下子焦急了起来,“我究竟看错了没有?他……他到哪里去了?” —————————————————分割线——————————————————— “到头来,我的安慰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确,她给了我一个笑容,一个满怀感激的笑容,但是她还是没能从‘葛先生’的死亡阴影当中走出来。我能够体会得到,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局外人的任何言辞都是无力的,根本不可能深入到她的内心。” “无法到达心灵的话语,怎么可能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呢?认识到这个事实让我很沮丧。结果到头来,我甚至连让她的心灵有所依靠、有所放松这种事情都无法做到。我真的很无能啊。” “究竟做些什么才能让早苗小姐打起精神来?我知道,对于现在的她来讲,任何正常人认为的愉快的、欢乐的事情都有可能起到相反的作用,因为她的悲伤是与人联系在一起的。她肯定也和那位‘葛先生’之间有着很美好的回忆,一旦这些回忆被牵动……那只是火上浇油。” “我想或许我应该去问问我的爷爷。他在收养我的时候,我的父母刚刚离我而去,因此当时的我变成了一个孤僻的小混蛋——这并不是说我现在有多么开朗,只不过当时的我要更加充满攻击性,尤其是对收养我的这个‘老不死的’。但是,他最终化解了我的心结。就算我现在的性格很难称得上外向,但至少也是属于一般人程度的内向了。因此,我的爷爷肯定会知道,怎么才能让早苗小姐恢复过来。” “我希望看到她的笑容。她的笑容真的、真的、真的是我看过的最美的笑。哪怕我那位……‘奶奶’,都比不上。哦,天啊,我的那个所谓的‘奶奶’啊……我为什么又要在日记里面提到她……” “你既然这么烦恼的话,”“咕咚咕咚”往喉咙里面灌了两口水,看着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敲打着日记的欧阳平水,今天依然来到了这边的沈东辉建议着,“干脆等这边的战斗结束之后,直接去找欧阳司令问一下不就行了么。” “就算老沈你这么说,”回答他的话的不是欧阳平水,而是杜松——这个小个子是欧阳平水在战场上的搭档,机枪组的另一名成员。两个人的关系并不能算得上特别好,但自然也不会像欧阳平水跟其他人一样,否则在战场上是根本无法生存的。前几天的战斗当中他因为负伤没有参加,现在胳膊上还挂着绷带,“在这里的战斗什么时候才算个头啊?不过要真是能见到欧阳司令,肯定是好事一桩……” 没错,这就是阻碍杜松跟欧阳平水的关系好起来的重要障碍:前者最初就是冲着“欧阳平水的孙子”这个身份才加入机枪组和欧阳平水接近的,就算在那之后清楚地认识到了欧阳平水不可能把他“引荐”给自己的爷爷,他还是时不时地就提起这件事。这让欧阳平水感到有些厌恶,下意识里自然就要疏远了一些。 “好了好了,比起这件事,我忽然想起来,”这时,沈东辉摆了摆手,及时让对话从这个欧阳平水讨厌的这个话题上移开了,“今天咱们班新的副班长似乎到了。不一起去看看吗?” “……希望会是个好人。” 对于沈东辉的话欧阳平水露出了一点兴趣,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一想到班长对待自己的态度,这位新的副班长在听取了情况介绍之后,对自己的第一印象肯定不会太好。因此,除了这句可有可无的话之外,他也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态度。 只要我老老实实的,他应该不会招惹我。这样想着,在潜意识里面,新来的副班长已经被欧阳平水划到了某个界限之外。但是,在这之后,事情却发生的变化却让他不得不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新班副的身上。 这一切都始于那声听上去无比惊喜的喊声:“……葛先生!!!!!!!” —————————————————分割线——————————————————— “总之,这就是我们班这几个人的大体情况。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要咱们两个一起努力管好这几个人了,葛成志同志。” “是。”对着即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成为自己上级的刘高飞班长行了个军礼,葛成志深吸了口气。刘班长说话非常直爽,看来至少自己未来应该不需要考虑被直属领导穿小鞋的问题,“我会努力工作的。” “说‘努力战斗’比较好。”拍了拍葛成志的肩膀,刘高飞满意地点了点头,“先拿着行李去住的地方吧,然后去领只抢。我们连歇了得有四天了,但周围的友军一直处于交火状态,肯定很快就轮到我们了。” “是!” 事情不能太过急躁。首先要通过参加战斗融入到这个集体当中才行,否则任务目标是无法达成的。心中有着这样的盘算,葛成志背起背包,转过身正打算走出房间,却和在门口的一双目光相遇了。在看到双方的脸之后,两个人都愣了愣,然后,门口的早苗用颤抖的嘴唇将那三个字喊了出来: “……葛先生!!!!!!!” 不过很快,对面的少女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惶恐地退后两步,她的身体颤抖着:“不对,不是葛先生……是……葛先生的哥哥,是吧?” “你是……”努力搜索着自己的回忆,在想起了那三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的少女后,他的情绪也稍稍有些激动了起来,“东风谷……早苗!!!是你!!!小伟呢?小伟有没有跟你们在一起?你们五年前不告而别之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们的踪迹了!小伟呢?我的弟弟的呢?” “葛先生……葛先生他……”倚着门框慢慢滑落了下来,面对葛成志的这些问题,早苗把脸别了过去,“葛先生他……如果不是我们的话,或许也不会……” “小伟他现在没有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也在找他……”这时,从旁边出现的戴着蝴蝶结的少女把坐到地上的早苗搀扶起来,并向着葛成志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好久不见了,小伟的哥哥。真高兴能见到你。” “啊,啊……我也是。记得是,博丽灵梦小姐,对吧?”被刚刚那个像是象征着其主人随时都会消散的微笑吓到,葛成志迟疑了两秒才做出了回答,“那么,你们有有关于我弟弟的线索吗?”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在找……” “那,在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 “这件事我想还是让小伟他亲口告诉您比较好……” 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记忆里自己弟弟带来的三个女孩中的最后一个也出现了,但是原本应该是最活泼开朗的她现在只是在灵梦背后静静地站着,脸上是失望与痛苦混杂的表情。 你本来就不应该抱有什么期望的,葛成志。虽然在五年前,以她们的出现为标志,自己的弟弟,连带着自己的家庭发生了前所未有的转变,但这也不意味着她们肯定会和小伟在一起。看她们的样子,对于出现在这里的人是自己这个事实,三个人一样也是很失望的吧。 我也一样。 再次捡起自己的行囊,葛成志叹了口气:“如果有小伟的消息的话,请你们及时联络一下我……你们三位就是班长刚刚提到的在这里救的平民女性吧?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要一起战斗了,请多多关照。” “……是,请多多关照。” “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走过三个对自己深深鞠躬的少女身前,走出这间屋子,面对忽然有些变低的气温,葛成志打了一个冷战。这突然就逼到眼前的过去回忆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在他为自己的亲弟弟解了那一次的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那个人的消息——啊,对了,还要将那次完全无视了自己和王阿姨意志的财产分割刨除在外。他的爷爷,那个老流氓,早就对自己儿子、儿媳和孙子留下的遗产虎视眈眈了。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此。现在的问题在于…… 那三个女孩,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隶属于特殊工作部门的?如果她们知情的话,对于自己工作的展开显然会造成严重影响。所以,出于安全考虑,就算她们的存在可能会增加自己找到弟弟的可能性…… 如果她们知情,那就必须灭口。就算这是对女性下手,有违自己的原则,可也是迫不得已的情况。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冷冽了起来,葛成志来到了这段时间内将会成为自己临时住处的地方,一抬头,却看到了一名不速之客。 “葛成志,对吗?”淡紫色马尾的女性倚靠着墙壁,语气像是跟好朋友打招呼一样轻松,但那种危险的感觉却充斥在周边的环境当中,“不要紧张,附近没人听到我们两人的对话。我想问的事情只有一个。” “你这种人,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对方把“你这种人”这四个字咬得特别死。葛成志想起来了,这位应该是绵月依姬,月都警备队的队长,某种意义上的月都高层,显然是可能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物。 ……同样,是位如果是不能信任的对象的话,就会变得极度危险的人物。 “做我该做的事情,绵月小姐。”这个回应姑且算是对于她那四个字的标准回应,但自己绝对不能轻易地暴露自己的任务内容,“我是一名老兵,在祖国已经进入了战争的情况下,我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前来参战。” “啊……是这样啊。” 说出了“像是理解了事态”的语句,绵月依姬点点头,后背离开了墙壁:“那么,这样。作为长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我向你提供两个情报。” “第一,那三位现在处于月都的管辖范围之内。” 嗯,明白。也就是说,不要对她们出手,月都在看着。 “第二——不要抱希望,葛祎伟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的。” 葛成志的瞳孔一下子冻住了。 第七章 “我说神英啊,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读的大学啊?” 白神英觉得,选择一个好的上司是很有必要性的,毕竟那是你在工作中时常要打交道的人,有时候甚至比陪你男朋友陪得时间的要长。这也意味着说,两个人之间的习惯可能会相互影响:如果你的上司是一名秉持亲民态度的强硬派,而你所从事的职业又恰好是助理或者秘书之类的话。 下次绝对不能再在办公室内吃罐头了。空气不好不说,对于自己的形象也不太好。再加班的话,应该带一些硬质的、没有太多味道的压缩食品……至少现在这种香水和罐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这样想着,白神英调大了空气净化系统的功率,借由这点时间认真开始查看下一次分配给自己的洗澡时间是什么时候。 “啊……还要一个星期……” 白神英的这句有些绝望的叹息终于引起了她那个埋头工作的上司的注意。继续喝了一口搪瓷缸子里面那如同泥水一样难喝的火星碧螺春,他抬起头:“怎么了?还有一星期就世界末日了还是怎么了?听上去你对于这个时间点很绝望啊,白神英同志。” “我是指,我还有一个星期才能洗澡,舰长同志。但是现在,因为您的这些罐头……”刚刚想要狠狠抱怨一番,看到自己上司眼睛里那些血丝,白神英心中某块柔软的部分忽然被触动了——那或许可以被称作“温柔”或者所有女性都拥有的“母性”之类的东西。再次沉重地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我是……在长沙。” “啊?什么?怎么又说到长沙了?” “所以啊,我是在长沙,中国国防科学技术大学上的学,舰长同志。就是因为这样,上级才会认为我比较适合成为您的助理。”看着办公室这幅狼狈的场景,白神英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将这些罐头扔到循环系统那边去。请您以后不要再在这么狭小的办公室吃这种味道有些大的东西了,我不喜欢做这种像是保姆一样的工作的。” “哦……抱歉,麻烦了。”伸出右手挠了挠头,这位舰长有些抱歉地笑着,“毕竟现在项目比较急……唉,也应该歇一下了吧……我把这封回给月球那边的邮件写好。” “是官方的回复邮件吗?那种东西由我来起草就可以了。” “啊,不,是私人上的一些学术交流。”又拿起来了自己的搪瓷缸子喝下去一大口,舰长用另一只手敲打着键盘,“你也知道啊,我在学术界也算是个……挺有名气的人吧?嗯,至少在某个领域也算小有名气了,像这种私人之间的学术沟通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别看现在在打仗,经过审查之后的学术自由勉强还是能有的……当然了,肯定是没法和战前的那种情况比了。像什么国际合作项目现在听上去就像是美好的天堂一样……前几天王玉琳给我发邮件了,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位……” “嗯,我听说过的。曾经拜读过那位写的文章,的确是很有才气的研究者。而且,似乎比我还年轻?” “她比你小两岁……而且已经成家了。”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白神英的痛处。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的男朋友那张蠢脸,又考虑到了自己工作的特殊性质,继续收拾着那些罐头,她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还真是事业家庭两不误啊。” “关于猫态物质的制备问题,我们进行了一些意见上的交流。在这种事情上我在学术界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嘛,虽然不过是利用了某种便利。”似乎是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舰长的邮件卡在了某个地方,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思考一下,“嗯……对了神英同志,你男朋友应该是也在这个空间站工作是吧?” “啊?您为什么突然问起来这种事情了?” “日常关心下属而已。我记着他是一名工程维修师,对吧?他什么时候会有假期吗?” “哎……大概后天就会有一天的假期……” “好,后天你就去陪你男朋友吧。我批你一天的假。” “哎!?”这种突如其来的发言把白神英吓了一跳,手中原本已经收拾好了的垃圾差点儿又散了一地,“为什么突然……” “你就当是天上砸下来一个馅饼砸到你头上了。”摆了摆手,舰长的声音忽然稍微放低了一些,“你得明白你的工作性质,白神英同志。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至少,我绝对不会拿0001项目的工期开玩笑,否则,” 说着,他把手掌摊平,敲了敲自己的脖子:“首先没命的就是我。所以在后天给我充分休息,明白了吗?” “……是,舰长同志。” 有时候白神英真的有些搞不懂舰长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先不说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在他为了谈正事而将周围的氛围转变成严肃状态之后,你能够明显察觉出那种气氛的来源…… 他是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军籍,只是个搞研究的学者? —————————————————分割线——————————————————— “战争总是突如其来。它不会给你哪怕一点准备的时间。在它刚刚出现的时候,这种突然性还能够成为某种让热血燃烧起来的刺激点,但是随着足够多的生命和足够多的鲜血,它只会变成一种常规性的突然性的悲剧……” “欧阳平水,给我掩护!!!!!” “是!!!!!!” 班长带领的甲队再次被火力压制到无法抬头。新来的副班长带领的乙队已经开始跟突入建筑物的纳粹小队拼刺刀。身后的直-50的动力系统被严重损坏,车组成员正在拼命维修的同时用那门电磁炮作为固定炮台进行火力支援。原本应该跟他们在一起的绵月依姬和其他三个人已经被完全打散,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身旁的杜松正在拼命地把散装子弹装到弹链上面去,他的胳膊依然受着伤,但绷带因为剧烈的活动已经完全散开了。 三班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击退敌人,拿下前面这个十字路口,清理掉里面的反坦克步兵力量。只要这个十字路口被纳入控制,当下情况就会产生诸多改善:他们的弹药可以获得补充,伤员可以获得邻近班医疗组的临时治疗,更重要的是,被限制在这狭小空间内的三辆直-50可以通过这个路口快速前出,得到能够充分发挥其火力与装甲优势的环境。而在这种情况下让装甲力量强行突击的情况——只能当固定炮台的那辆直-50的悲惨境遇已经说明得很清楚了。 被限制在这片区域内的步兵班全是十二人的重火力班,配置是两个小队、火力组和火箭筒组,七支98式突击步枪、三支98式微型冲锋枪、两挺98式班用机枪、一挺05式通用机枪、一具03式火箭筒发射器、一具03式轻型榴弹发射器。没有精准射击步枪,没有医疗分组。 “火箭筒,打掉我面前那栋墙壁!机枪榴弹,保持压制!乙,火力掩护,甲,跟我冲!” 在一发火箭弹轰塌了那边的墙壁之后,两发烟雾榴弹随即在十字路口的中心爆炸开来。在视网膜投影和单兵作战单元的帮助下,欧阳平水控制着三脚架上的05式通用机枪,为冲入建筑物内部的甲队提供着火力压制。他能够清楚地看到,两只虫子被子弹击中,难看地倒在街道上。另一边,杜松终于将弹链装好,放到了他的旁边,然后抱起手里的98式,开始尝试着充当起精准射手的角色。 杜松的枪法是全营公认的最好。他没有成为一名精准射手却来到了火力组绝对是营里的损失。 战斗的爆发具有相当程度的突然性。当纳粹打过来的时候,欧阳平水还在睡觉,可是步兵班绝对无法缺少通用机枪的存在——班用机枪的射速太慢了,功率也太低,所以他被第一时间叫了起来。敌人实施了一次成功的突袭行动,将三、五和九班与这个连的其他班分割开来,而不是像之前很多人认为的那样包围一排。 他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班长,乙队出现伤亡!机枪手死亡!” “支援火力不要停,不要停!我们把敌人逼到窗边去!” “注意,虫子!” 直-50的一发炮弹击碎了那边某栋建筑物的一个房间,但炮手没能打中那些该死的虫子——对于步兵来讲属于恐怖杀手的飞螳们。恐惧让欧阳平水下意识地选择了将通用机枪的火力集中在正冲过来的虫子身上:很不幸的是,火箭筒组选择了相同的应对措施。机枪火力、火箭弹和榴弹的集中让那些飞过来的脆皮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滩烂泥,但正处于冲击姿态的甲队却在这个短暂的空缺之内失去了从侧翼掩护他们的火力。 原本应该处于被压制状态的敌方精准射手迅速开枪。子弹从窗口打进去,捕捉到了就用几秒钟闪过去的、正在向楼顶冲击的班长。 “班长中弹,他掉下去了!” “md我恨环绕楼梯!” “立刻撤回来,甲队!”这时,迅速代领指挥权的新的副班长立刻下达了命令,“撤回来!” “一层有敌方增援!机枪和榴弹……卧槽射界死角!” “我们被压制住了,无法下楼!” “混蛋……” 欧阳平水能够听到班长这句明显混着自己嘴里的血和被咬碎的牙齿的声音。他本来应该不是脑子会发热的家伙……但他想起来了自己在上一场战斗中的表现。 作为一名老兵绝对无法被人原谅的表现。 “平水,你要干什么!?” 他从背后取下了那个控制单元,然后将这个方块子“啪”一声插在通用机枪上。这是05式通用机枪的标准配备,那里面集合着一套观瞄单元、一套数据链设备以及一套简单的人工智能瞄准程序。再插上这个东西之后,这挺通用机枪就便成了一个简易的无人武器站…… “把甲队救出来!” 然后,欧阳平水拿起了那把一直行军状态下挂在脖子上并借由战术背心固定在右侧腹部、用于自卫的98式微型冲锋枪,并抓住栏杆,从面前的窗口翻了出去。通过一个打滚减缓了从五楼下坠产生的冲击——在这里还要感谢月球的低重力环境——他立刻举起枪,开始试图穿过十字路口到达甲队最初的突击位置,那面被炸开的墙。 这下子,我就不欠你的了。 “掩护!所有人,掩护!” 子弹从头顶和身旁飞过去,但幸好已经没有任何虫子在了。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对于欧阳平水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没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现在已经气喘吁吁地冲到了房子里面。班长就在三米外,艰难地向正在逼近的敌人射击着。 “走,班长!我带你走!” “去你妈的欧阳平水!”班长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用枪挂的榴弹发射器打出去似乎是最后一发榴弹,他用尽力气把突击步枪扔了过来,“掩护……掩护三个小伙子下楼!你手里那破玩意儿……根本没用……” “是!” 在战场上,犹豫就意味着流血,所以至少在这里,欧阳平水习惯于尽量果断与服从命令……当然是尽量。像上次一样的错误,他犯得并不算少。 所以他能活到现在本身理应就是一个奇迹。 “谢了兄弟!”一名拥有完整战斗力的突击步枪手的射击很快将楼梯上的三个人从窘境中拯救出来,“楼顶有敌人的反装甲,让火箭筒轰他丫的!” “不行!……咳……敌人在楼顶部署了拦截装置……”又是一口鲜血咳了出来,看上去已经千疮百孔的班长明显已经岌岌可危了,“你们……回去,联合乙队再冲一次……” “我这里有凝胶……” “撤!” “……是!” 和欧阳平水一样,他的战友也尽量习惯了果断和服从命令。这次压上来的步兵大概有五名,一挺轻机枪,但并没有对四个人的撤退造成什么影响。从建筑物撤出,在原本的位置再次构建防御阵线,欧阳平水感觉自己应该返回通用机枪的位置了。在身旁,战友正在申请再一次的冲击:“班副,甲队成功撤回,请求与乙队再次突入楼顶!” “否决!敌人的机枪火力,冲不过去!” “那就再来一发火箭弹!” “火箭弹打完了,榴弹够不到!” “md至少冲一次把班长救回来!” “我tm也知道,让我想想办法!” “……欧阳平水……”在喧闹的通讯频道当中,欧阳平水忽然听到有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这次干得不错……带着大家,再莽一次……我替你拉这五个下去……” “班长!?” 回答欧阳平水这句疑问的是两颗手雷一同拉响所带来的爆炸。就算他的脑子再迟钝,也想明白了现在这场爆炸究竟是谁制造的。感觉到浑身一阵颤抖,他握紧了手里面的突击步枪:“……甲队,跟我冲!!!!!!” “是!!!!!”“是!!!!!”“是!!!!!” “等等你们……!!!!!苗正红,跟我冲!火力组火箭筒组直-50掩护!!!” “是!!!!”“是!!!!!”“是!!!!!”“是!!!!!”“是!!!!!”“是!!!!!”“是!!!!!” 欧阳平水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在平时,班长是他的敌人,而且从来没有夸奖过他:这是两个人遇上之后他从班长那里收到的第一次夸奖。欧阳平水应该为他的死而感到高兴。上次冲锋已经改善了他在班里的形象,而且最讨人厌的班长也死了,他接下来的日子说不定会过得相当安稳。而这次冲锋,是他不需要做的事情。 “m!!!!!!m!!!!!!” 这或许是欧阳平水有生以来第一次爆粗口。对面的纳粹指挥官并不明白,这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中国人究竟想干什么。这个班长没有什么值得让自己拼命的吧?至于死亡……服役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已经见够了死亡了。 三班最终控制了这个十字路口。纳粹指挥官死在欧阳平水手里,在被解除武装的状态下。这应该算是杀俘,但三班没有一个人想要讨论这种问题。气喘吁吁地,欧阳平水背靠着一根管子坐在楼顶上,心中的空虚感依旧无法抹去。杜松一个人背着05式跑上了楼,并且架好了火力点。 “也就是说……”回想着班长的遗言,把手里的98式突击步枪扔到地面上,欧阳平水自言自语,“我其实……挺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的……是吧?” “平水?你说什么?” “……没什么。准备战斗吧。” 第八章 “你们亲眼看到,这只月兔与一名幽灵接头,并帮助他离开了月都,对吗?” “当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k和l对视了一眼,继续说了下去,“你可以自己问她。我们学过一些审讯技巧,她已经把能说出来的都说出来了。” “冥界选的接头人口风不太可能这么不牢靠。” “我还以为你至少能够夸奖一下我们的审讯技巧,而不是从这一点上怀疑我们的战果。毕竟,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相互之间的夸奖很重要的。”耸了耸肩,k把手中这位被五花大绑的月兔往前推了推,“比如,我想……您的潜行能力实在是强大。我们是狙击小组,但却根本没有发现您的到来。” “哦。”冷淡地回应了一句,过来接头的人——还明显是个女人——按住了这名月兔的肩膀,然后认真审视了两下手里面的这位俘虏,“你们的审讯技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通过凌辱与虐待来迫使她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而且,你们在性别上还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说实话,被一位女性看出来采用了这种手法的审讯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讲的确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低下头挠了挠脸,k急忙转移了话题:“所以,我们可以获得我们的报酬了吗?我希望能够提醒你,现在这种情况,那位月兔可并不是已经完全在你们手里了。” “胃里面有遥控炸弹?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淡淡地扫了一眼,女人的声音依然冷淡,“多此一举。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想……”正当k犹豫到底要不要在一开始就亮明底牌,把两个人的愿望交代出来的时候,一反往常的冷静,l用阴沉的嗓音带着迫不及待的语气开口了:“我们想让你们帮忙,摆脱‘油条’那个家伙。我们不想再干雇佣兵了,我们想有个正规编制。” “……正规编制?你们想要加入我们?” “对。就算是在月球继续执行任务也好,或者在更危险的地方执行任务也好,我们不想再做雇佣兵了。或者,至少不想再做‘油条’手底下的雇佣兵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种要求似乎出乎了接头者的预料。沉默了几分钟,她转过身:“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做主。但是,现在我的手里正好存在着某个任务。在我将你们的请求汇报过去之前,你们应该至少完成这个任务来证明你们的能力。” “没有问题。我们已经在月都这片地方混迹了五年了。”点点头,k提起了自己的狙击枪,“我们有自己独立的情报网,不会比你们差到哪里去。” “唔,这很好。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随手丢过去了一个个人终端,女性示意他们按下开机键,“这是你们能够接触的所有资料。多余的事情不要多嘴,去做就对了。” “啊……找人啊……”一拍自己的额头,k用有些夸张的动作表明了自己对这种任务的不擅长,“在这么大的一颗卫星当中找人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就算你已经缩小了范围了。” “你可以选择不执行任务,然后继续当你的雇佣兵。” “等等,我们可从来没说不干。但是你们明显对这个人很重视啊。”端详着终端上的照片,k托起自己的下巴,“如果是白发的话,远远地很容易就能识别出来了……花些钱让那个家伙打听一下最近纳粹控制的区域哪里有货运飞船的降落吧……” 哦,对了,纳粹的那些东西明显不能被称作货运飞船来着。而且,这个小姑娘的定位似乎非常奇怪。最开始她算是一种外交工具人造英雄偶像之类的东西……但是,后面的情报里面她就变成了一个专业的刺客……唔…… “死在她手上的重要人士看来不少。”低头看着情报,l忽然说了这么两句话,“难怪你们如此重视这个人来到月球这件事情。” “把重点放到任务上。多余的话不要问。”再次压住了俘虏的肩膀,女性转过身,“获得情报后可以用那个终端联络我。” “连声再见都不说吗?”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k再次耸了耸肩,“真是个高傲的女人,让我想起了月都的那群人。……不,应该说,这位算是偏冷淡一点吧?” —————————————————分割线——————————————————— “找到绵月依姬小姐她们了吗?” “还没有。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打扫战场。”察觉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葛成志,这位正愣愣地看着某具尸体的士兵忽然醒过神来,转过身敬了一个军礼。葛成志记得,他应该是三班机枪组当中的一员,名字叫杜松,“恕我直言,长官……” “没必要这么生分吧?我也就是个副班长而已。虽然……”向他身后的尸体瞥了一眼,葛成志的声音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暂代班长一职吧。” “是,中士同志。恕我直言,她们四位或许……已经死了。”对于这个问题,杜松似乎丝毫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意见,“月都人的作战能力我们都知道,但是这次纳粹有备而来,而且就是冲着她们来的。既然战斗一打响她们就失踪了……” “你忽视了一个问题,杜松同志。如果纳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为什么他们还要持续进攻呢?” “……他们想吃掉我们的部队?” “你还真是敢想啊。”拍了拍杜松的肩膀,葛成志笑了笑。这时候,杜松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只知道,在部队里面,在纪律允许的范围内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我们是要相互托付后背的战友。” “说得不错。”将那句“老班长教的吗?”活生生咽了下去,葛成志又环视了一圈这片战争废墟,“但是,那位的价值比我们这个班可高太多了。纳粹的指挥官应该不至于这么不长脑子,还要贪图这点儿小便宜。对了,欧阳平水呢?他这次在战斗中的表现很突出。” “您还是不要找他了。他这个人就是一个闷葫芦。”声音忽然放低,杜松深深地叹了口气,“要不然,您说说,明明爷爷是总司令,就算是眼看着要退了吧,但在前线部队拼了五年才干到下士,这明显不仅仅是无能的问题了,肯定和他爷爷关系也不怎么好,对吧?这种明显就是家里对他也几乎绝望了。扶不起的阿斗啊。如果不是职位安排,我肯定不想和他在一起的……” 这几句话让葛成志一下子对杜松这个人明白了点儿什么——或者说,他怀疑前任班长对于欧阳平水的偏见就是来自这个人。如果再大胆猜测一些的话,他或许打算通过自己的这张嘴营造出一个孤立欧阳平水的环境,然后自己再去慢慢地成为那个人“唯一的朋友”…… 这种行为有好处吗?当然有。欧阳平水的爷爷是欧阳宇航。而如果成为了这个孙子的“心灵支柱”,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真的说不准。如果太过危险,“心灵支柱”这种模棱两可的身份也能够很方便地撇清身份。 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是欧阳宇航孙子这个身份的确就足够招来这种家伙了。……要是这样考虑的话,也未免太……嗯……算了,果然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 “说曹操曹操就到,那边不就是平水吗?”正在葛成志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杜松的声音忽然就放开了,“他和甲队的三个人在一起干活儿呢。……嘛,看上去他明显挺不适应那种情况的。” “他救了那三个人的命,但性格内向,应该是害羞了吧。”忽然感觉到了单兵作战单元的震动,葛成志抬起手,“……连长叫我去开会。你告诉欧阳平水一声,等我开会回来班里面的人会聚一下,聚完解散后大概十分钟让他单独来找我。我有些事情想跟他谈一谈。” “是。” 交代完了这些事情,葛成志背好自己的枪,开始朝着通知过来的开会地点走过去。不过,刚刚迈出去两步,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他恰好看到了挤在甲队三个人当中慌慌张张打算把头转过去的欧阳平水。 ……因为某种方面的原因,我的存在本身引起他的兴趣了吗?真不知道算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眼睛的角落里面闪过那个淡紫色长马尾的、自己早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死在这场战斗里的那位月都警备队队长的身影,葛成志有些慎重地慢慢推测着当前的局势,怀着重重的心事继续朝着自己应该在的地方迈出了脚步。 走一步……看一步吧。当前这种任务,也只能这样了。但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复杂到这种情况。任务和必须要查明白的小伟的事情搅到一起去了…… —————————————————分割线——————————————————— “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已经很明确了。纳粹通过这次突击成功地建立了外围包围圈,把我们连成功封锁到了交通网节点之内。”把作战计划书派发到各人的作战单元上,从会议上回来的葛成志说明着当前的情况,“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穿上外骨骼,与三辆直-50一起,从月球表面掩护绵月依姬小姐突围出敌人的包围圈。” 身为部队保护对象的绵月依姬此时正像一脸没事人一样的依着门框,她和另外三名少女在之前的战斗中都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对于这种近乎奇迹一样的事情大家在月都这种地方大体也算是习惯了,所以没有人有任何额外的想法。再次明确了三班在突围过程当中应该承担的任务,葛成志拍了拍手:“好了,大家散了吧。六个小时后任务正式开始,都好好歇一歇。” “比起这种事情,你在之前的会议上答应过我。”在三班的人全都散开之后,绵月依姬才终于像是意识到这种事情一样,让后背离开了门框,“你打算怎么让那三个人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在我看来,她们现在的状态本来就很正常。她们能够努力行动下去,完成突围的任务。但是,如果必须要让你满意的话……我的确有些办法。” “是么。那我就期望着你能够不辜负我了。”似乎听到了很无聊的事情,绵月依姬的眉毛慢慢低沉了下来,“不过,你就不恨我吗?葛祎伟应该是你最后一个能够被称为亲人的存在吧。”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最后跟小伟在一起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否定他还活着,但只有你这个我从不知道跟小伟有过关系的人说自己把小伟杀死了。”稍微沉默了两秒,葛成志摸了摸下巴,“我应该相信谁?” “……你想要相信那个自欺欺人的巫女?没关系,就任由你去相信好了。”对于这种事情无动于衷,绵月依姬转过身,再也没说一句话地离开了这个房间。叹了口气,葛成志挠了挠头,刚想要稍微休息一下,他邀请了的客人突然就走了进来:“抱歉……打搅了?” “报告,欧阳平水。” 两个声音重合在了一起。估计是双方没有想到能够听到另外的声音,葛成志察觉到了明显的停顿。抬起头,尽量露出笑脸:“看样子人似乎到全了。在明天突围之前,我有些事情想跟你们提一提。” “报告。我收到的消息是,那个……” “是杜松说我单独找你有事情是吧?也没说错,但这件事情和这三位关系挺大的。”看了看明显想要往后缩的欧阳平水,和另外一边依然心不在焉的三个人,葛成志搓了搓手,“事情很简单。这……算是小伟托付给我的事情吧。” “葛先生的话!?”“小伟!?”“小伟想让我们干什么!?” 果然,一听到自己的弟弟,这三个人立刻就有了一点儿精神了。心中怀着某种复杂的心情苦笑了两声,葛成志摇摇头,开始慎重地选择着自己的语言:“……这件事情和欧阳平水也有一些关系。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欧阳平水的爷爷是我军月球部队的总司令,欧阳宇航。” 葛成志看到欧阳平水的脸明显抽了一下。显然,他不怎么喜欢有人提到这件事情。注意到这一点之后,葛成志继续说着:“而欧阳宇航老爷子,实际上和我父亲,葛文豪的私教是比较不错的。两个人经常利用邮件沟通一些关于无人兵器战术应用上的思想。借此机会,我们两兄弟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跟欧阳平水是朋友了。” “!?” 这句话让欧阳平水的肩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正如葛成志所预料当中的那样,他并没有出声反对这句明显的谎话。而三人组那边则是一脸的惊诧,灵梦的自言自语进入了葛成志的耳朵:“……从来都没有听到小伟提到过啊……要是能有这层关系,当初在月都行事不就能有个接应了吗?” 他们最后果然是在月球吗?轻微地皱了皱眉,葛成志点点头,继续演着那出戏:“所以说,这应该算是我个人的拜托,但我想,小伟他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也会向你们三位提出相同的请求的:接下来我们应该是要护送你们到达绵月依姬的姐姐那里,所以……在这段路程上,还希望你们三个人,能够多多照顾我们兄弟两个的这位老朋友。拜托了。” 第九章 “当新来的副班长的嘴中出现了爷爷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稍稍颤抖了一下,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了看早苗小姐的表情——我本来应该信任她的,信任她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改变对我的看法,她不是那种人。还好,她真的不是那种人:在场的三位女性似乎都对这个事实没有什么额外的反应。这种情况让我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小小的遗憾。” “但是接下来副班长说出来的话一下子就让三个人的目光聚集到了我身上。很明显,早苗小姐口中的‘葛先生’应该就是副班长说的自己的弟弟,那位让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优秀男性。但是,我究竟在什么时候和副班长以及那位‘葛先生’成为了朋友了?我在前几天才是第一次遇到副班长的啊?” “这种谎言实在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副班长很快就用作战单元给我发来了用以解释的信息。在另外三位的注意力被副班长的另外一些话吸引住的同时,我迅速查看了那条信息。副班长说,这个谎言也是很迫不得已的:这三个人的精神状态需要一个能够吸引起她们兴趣的事物来稳定,所以他只好出此下策,否则在随后的战斗当中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这是他布置给我的任务:充当三个人的临时定心丸。” “我明白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无论是作为一名军人,还是作为一名暗恋早苗小姐的异性。但是……但是……这种煎熬的话……” 欧阳平水的思维有些断片。那在平时都会源源不断地在脑海中编织出来的话语终于在这三道让人压力倍增的视线之下终于不得不中断了。即便如此,屋内的某种阴沉气氛还是没有被打破,四个人依然一言不发。又过了大约两分钟,考虑到这应该属于自己的任务,欧阳平水咬了咬牙,终于挤出来了一句话:“我叫……欧阳平水。小时候的确是……葛祎伟的朋友……” “从来都没有听到小伟提起来过啊。” 这句之前由那个带蝴蝶结的女生说的话到现在又被那位金黄色头发的少女重复了一遍,而且声音并不算小。感受到了某种尚不能被称作敌意的疑惑,欧阳平水有些慌张,但随即被面前伸过来的一只手消减了不少。抬起头,他看到那个戴着蝴蝶结的少女脸上出现了一个微笑:“很高兴认识你,欧阳平水先生。我叫博丽灵梦,是小伟的……嗯……上司和恋人,现在正打算把他找回来。” 这句话让她身后的两个人腰一下子直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样。无法理解那两位的反应,欧阳平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接下来的战斗,要……相互照顾了。” “嗯,请放心吧。我们三个人可是很强的——要不然,也不可能陪着小伟的任性一直闯到这里来了。”这位博丽灵梦后面那句话似乎没有打算欧阳平水听见,因此说得很轻。在她把手缩回去之后,就像是急于澄清什么事实一样,早就已经跟欧阳平水互相认识了的东风谷早苗挤了过来:“那个,欧阳先生!刚刚灵梦只是在开玩笑,葛先生跟她并不是恋人的关系,你明白了吗?葛先生没有交过恋人的!啊,他小的时候是不是有恋人呢?能告诉我这件事情吗欧阳先生?” 早苗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急于想要让欧阳平水相信自己说的话,而且急于从欧阳平水那里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以至于她开始焦急地摇晃着欧阳平水的肩膀,直到最后一名少女及时阻止了她的行为:“停一停,早苗!欧阳先生快被你晃死了……” “啊,……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脸有些红,早苗退后了几步,再次回到座位上。看到她这幅样子,最后那位少女叹了口气,然后把脸转向欧阳平水,声音有些小,似乎是故意不想让另外两位听见:“我是雾雨魔理沙,是葛祎伟的,那个,生前的战友……不好意思,小伟的死对我们打击实在有些大,她们的精神还有些不安定。” “……我,我感觉,”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来要怎么回应,欧阳平水最后又硬生生憋出来一句话,“您……也……” 这几个字让雾雨魔理沙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立刻出现了苦笑:“说的是啊……我的精神状态肯定也说不上好。都怪小伟啊……” 小伟。又是这个名字。欧阳平水发现自己心中对于那个人的反感似乎越来越强烈了。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他凭什么享有着这一切?这种想法不是什么积极的情绪,欧阳平水清楚这一点,但这种情感的确很难被抑制下来。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他没有听清楚正在说话的那位又说了些什么。终于,单兵作战单元的震动给了他一个借口从这片空间当中逃离出去:“……对不起……我要去领明天作战用的,用的外骨骼了……” “啊,不好意思,打扰你时间太久了。”脸上露出抱歉的微笑,早苗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无论如何,既然是哥哥的委托,我们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战斗当中认真保护您的。请放心吧,我们还是很强的……真的,很强的……” “我……是名下士,打了很多年仗了。”不知为何,早苗的那种说法让欧阳平水的心头有些刺痛,所以下意识地,他反驳了一句,“我是个军人。你们是平民。应该是……我保护你们。” 这句来自欧阳平水的小小反抗似乎让对面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几乎同时,她们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像是看小孩子闹别扭一样的微笑。挠了挠头,雾雨魔理沙向前走了两步,打算打一个圆场:“但是,欧阳先生,我们说的应该……不是一个概念?” “我……跟月都的人一起战斗过。我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但是我是军人,你们是平民。”感觉到自己的某种自尊受到了侮辱,欧阳平水很认真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对面的三个人,“我的爷爷,是总司令。这是他教给我的话。应该是我保护你们。” 说完,明白自己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上去,在从早苗的目光当中感受到了某种心痛感之后,欧阳平水转过身,朝着房间外面走了过去。出去的时候,他的肩膀撞到了不知道谁,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欧阳平水继续急匆匆地朝着应该领取外骨骼的地方走了过去。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们对那个人做了什么?他的爷爷再怎么说也是我姐姐的丈夫……他的眼里为什么有眼泪?” 我的眼睛里面有眼泪吗?不可能。我才没有那么软弱……我没有说错话,为什么要哭? “啧。” 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理,欧阳平水狠狠地啧了一下舌,然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分割线——————————————————— 事情已经开始露出了一些端倪。班长的战死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暂代的班长工作也同时的确更加利于自己进一步开展工作。那么…… “绵月依姬的嫌疑很小。如果是她的话,事情完全不需要搞这么复杂……算是最后才需要考虑的对象吧……但是,她保下来的那三个人可不能享受这种待遇……” 手指在单兵作战单元上显示的三班以及额外附加的三个人的名单上慢慢滑过。之前得到的情报已经将范围缩小到了这个班之内,但是并不能够确定敌人会不会派来新的支援。事实上,考虑到博丽灵梦、东风谷早苗和雾雨魔理沙三个人的实际经历,这种可能性必须要考虑在内。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敌人可是那个…… “……但是不管怎么看,这项任务都存在着种种疑点……敌人到底是怎么做出这种判断的呢?只是通过欧阳平水这个渠道……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达成他们的目标呢?” 感觉自己触及到了有关这次任务的某种核心性质的东西,葛成志把自己的手指收回来,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不该问的问题不要问,这是这一行类似于职业底线的东西,但是这次的情况却不得不让他明确关注这件事情。欧阳平水——欧阳宇航,对于0001项目,能够想到的途径只有这么一条,但是,欧阳宇航的话…… 必须要想办法打听清楚。如果这个环节无法打通的话,对于敌人可能采取的某些行动的判断会出现问题。或许必须要向上级发送一篇报告才行。得好好找一个时间……把报告发送过去。 这三个人已经被纳入优先排除的名单里。希望我刚刚的行动不算是错的。如果不能确认她们是否值得信任……我还怎么去问那段时间里,小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把后背靠在椅子背上,葛成志用脑袋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认真思考着。 —————————————————分割线——————————————————— “heilhitler!” “heilhitler。” 月球基地的士兵总是存在一种奇怪的状况。他们习惯于大声讲想要说出来的话吼出来,而且他们的听力也总是稍微有些问题。奥斯顿将军说,这是因为最早一批在月球表面战斗的士兵习惯于用这种大声的吼叫去填补那种冷清的氛围,然后就算战场逐渐转移到了存在空气的月都内部,这个传统还是保留了下来。对于帝国来讲,任何一个军事人员都是宝贵的:他们有大量的可以用于牺牲的虫子们,但可惜的是,因为“军火贩子和共产主义者这么长时间的污蔑性宣传”,泼向元首的污水让无数人都对这个曾经笼罩欧洲大陆的符号表示深深的恐惧和荒谬的坚定不移的反抗。所以,对于他们而言,战斗人员是最宝贵的资产——和外面的污蔑性宣传完全不同,新生的德意志第三帝国是根本死不起人的。 法图麦原本并不在乎这种事情。但是,新来的“教育纠正人员”要求她尝试着去思考这些问题,而不是像之前的艾伦博士一样,告诉她只用服从命令就可以了。这种新的路线的改变让她有些小小的不适应,但很快她就适应了:人造圣女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在这种指导方针的培育之下,她也逐渐明白了很久之前她无法明白的一些事情。 比如,她为什么要执着于法图麦这个名字:在梵纳尔大清真寺的培训与学习经历给了她很深刻的印象,那段作为******圣女的日子是她一生当中较为平和的日子。她的潜意识里想要回到那种平和的生活当中去。所以,尽管帝国赋予她的这个身份目的仅仅是将中东的阿拉伯势力团结起来,激化中东方面的矛盾,打乱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低等种族集团的战略部署,但她依然对这个名字有所留恋。同时,这也解释清楚了她心中一直存在的绿色身影是怎么回事…… 她恋爱了。她绝对是恋爱了。五年了,依然念念不忘,这只有爱情这一种力量可以达成这种奇迹。在那时候,那个绿色的身影所展现出来的绝对的、压倒性的实力便让她念念不忘。她绝对是因为这件事情爱上那个人了。那个人曾经对自己说,恋爱是很美好的事物,会让一个人变得很强大的,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但是法图麦在严苛的训练过程中脑海里闪过的那张似乎要将自己吞噬殆尽却又带着微笑的脸时,心中总会涌出一股额外的动力。她相信,这应该就是恋爱带来的力量——这应该就是恋爱让人变得强大的原因。 “你的任务,狙击这个家伙。我们已经把他们的部队包围在传送节点之内,他们唯一的突围希望就是这里。”在地图上标出一个标记,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交代着简报,“他们应该会有一到两个连的士兵,二到四辆直-50。我们能够紧急调集的兵力并不多,大部分都用来进行包围行动了——你会有四个班的士兵,两只坦克虫,以及两次数量大约为一千五百至一千八百的空投虫潮。中国人在附近不会有炮击支援,轨道轰炸支援也是一样,但我担心帝国的空军截击力量没有办法完全拦截住他们的飞机。” “随便。” 新的“教育纠正人员”同样否定了法图麦的说话方式。所以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说话了。 “……您说什么?” “无所谓。我只会想着如何完成任务。” “……我知道您是帝国的‘暗杀之王’,但是面对空旷地带的至少一个连的带有装甲力量的士兵,您肯定要这些力量来拖住敌人,争取到让您暗杀目标的机会:目标是月都的人,战斗力会很棘手。您刚刚的意思是,要放弃对这支部队的指挥权吗?” “……嗯,好。” 法图麦习惯一个人战斗。法图麦一直都在一个人战斗。现在,唯一能够引起她的注意的,就是发送过来的目标照片上被标示出来的那个目标……以及在照片中同样出现了的,绿色的身影。 让她坠入了爱河的绿色身影。 “长官,我们在附近发现了一支两人狙击小组,他们正在逃出我们的阵地范围,是否追击?” “狙击小组!?黄皮猴子的侦察部队吗?他们向什么地方跑了?” 新来的消息似乎在这个指挥部当中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骚乱。但是法图麦不关心这些事情。她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照片,眼神底部明显出现了某种激动而愉快的情绪。 第十章 人是不可能整天沉浸在悲伤当中的,就像人不可能在生活当中一直开口狂笑一样。换句话说,悲伤是一种情绪,而消沉才是一种状态。人可以长期消沉,而绝对不可能长期悲伤下去。 东风谷早苗憎恨这种定义。 她认为自己应该一直悲伤下去。一直一直悲伤下去。消沉是葛祎伟所憎恨的一种状态,所以绝对不能消沉;擅自结束自己的生命更是不行的,葛祎伟曾经多次在早苗面前展现出了对于当时想要自杀的自己的某种类似“嘲讽”的态度,所以自杀也是他不喜欢的一种东西。早苗要活下去才行,至少不能主动地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为什么东风谷早苗想要一直悲伤下去。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给她一直悲伤下去的条件。就像是被卷入了巨大漩涡当中的一条小舟一样,她根本没办法决定自己将要做什么,只能随波逐流下去。毕竟,那个原本可以引领她的舵手现在已经不在了。 “我们的外骨骼看上去要比他们的轻巧很多啊……倒不如说,这真的算是外骨骼吗?”把长得就像是古代士兵铠甲的某几个零件——护颈、护手、护肩、束腰、护膝、脚护腕——全部戴到身上,魔理沙有些担心地看着这些东西,“倒是真的不会影响活动……这个叫‘护颈’的东西就像是项圈一样啊。我都想起来当初在幻想乡小伟给我戴的手雷项圈了……” “这些东西全都需要你们的法力或者魔力或者——总之就是那类东西来驱动。也就是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会感觉越来越累,直到最后质能转换系统榨干了最后一克备用质量,不得不开始侵蚀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直至死亡。”熟练地给自己戴上同样的东西,绵月依姬解释着,“和那些人带的东西不同,它所使用的全都是你们身体里面的东西,除了氧气。换句话说,在法力耗尽之后,你们就必须以身体为代价来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月球表面的温度、辐射和压强问题立刻死亡了。” “也就是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灵梦帮助魔理沙把应该带在腰带后面的压缩氧气罐装上去,“其实这些月都的装置是想办法调整了我们的‘护盾’来达成那边那种覆盖了全身的外骨骼的防护效果咯?” “就是这样。”点点头,绵月依姬有些厌恶地看了灵梦一眼,“……你为什么现在还带着我的刀?那应该是葛祎伟的墓碑才对。” “小伟他还没有死,自然不需要什么墓碑。”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险恶了起来,灵梦毫不示弱地反驳了回去,“正好,我还缺一把武器,所以这个东西暂时就由我保管和使用了。怎么,你想把它要回去吗?” “……反正你们把骨灰都挖出来了。我不知道你想沉溺在这种自己编造的幻想当中到什么时候。真是无聊透顶的家伙。”手里面不知何时出现了那把一直在用的手术刀,绵月依姬用一块布认真擦了擦刀刃,然后对着光将这把刀举起来,认真地眯起了眼睛。这时,原本一直在发呆的早苗忽然发现了什么新的情况:“sjz市人民……医院?” 没错,绵月依姬常用的那把小刀的刀柄上,的确有着这么八个字。虽然很小,但早苗真的看到了。在早苗慢慢念出来这八个字之后,绵月依姬忽然出现了极为激烈的反应:将刀立刻收好,她甩下一句“两个小时后到葛成志的屋子集合”就急匆匆跑了出去,简直就像是逃跑。 “sjz市人民医院……” 又像是咀嚼一样重复了一遍那八个字,早苗心中再次感受到了钝痛。就是在石家庄,她才第一次完全解放了自己的感情,并且做出了为了救葛祎伟而不惜舍弃自己生命的举动。当然,那感情的解放同时也为大家带来了一些麻烦…… “早苗?”忽然被魔理沙拍了拍肩膀,早苗抬起头,看到的是魔理沙关切的表情,“你没事吧?暂时……不要想太多了,接下来的战斗可能对身体负担很大,一定要小心啊。” “魔理沙……” 早苗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明白了为什么三个人当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向葛祎伟告白的人会是魔理沙。只有魔理沙有这种勇气:不仅仅是告白的勇气,还有告白之后就算被拒绝依然能够去努力的勇气。这是在恋爱这件事情上,魔理沙的坚强所在。 “嗯,我没事。”站了起来,早苗戴好最后一个设备,“我想我准备得应该差不多了。谢谢你的关心,魔理沙。” —————————————————分割线——————————————————— 每次面对四季映姬的时候,朱二六总是有一种无法释怀的感觉。五年前,在刚刚成为外勤死神,同时也是四季映姬下属的那段日子里,他听说过很多有关于这位大人的流言,以这些为基础,他对于自己的这个新领导也大概有了一个印象:毒舌,喜欢说教,鸡蛋里面挑骨头……总之很明显都不是什么好话。 但是,这些流言和他实际接触的状况却有所区别。至少,在他的认知里面,毒舌应该指的是故意在某人的缺点上讽刺挖苦,喜欢说教应该意味着长篇大论,鸡蛋里面挑骨头很明显应该是故意找茬,可是就目前这位身形小巧的领导指出自己工作上失误的情况却往往都是带着“稳、准、狠”的情况的,那些论述的确不能说不长,但废话却真的很少,讽刺挖苦的情况自然也是完全不存在。至于鸡蛋里面挑骨头,她的确对工作的要求比较严格,但基本上不存在故意找茬的情况。不,就算是故意找茬…… 看到面前这几堆文件堆成的小山,再看看四季映姬手里面的那杆最近新换的毛笔,朱二六感觉,这种行为也并非不能理解。在这么大的工作压力之下,正常人其实早就应该疯了,拿下属撒撒气又能怎么样呢? “你来了?” “是,我来了。”看着文件堆里面的那个小脑袋,朱二六凑近了一点儿,然后点点头,“您这是正忙着呢吗?” “嗯。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先解决你这边的事情吧。”把手里面的毛笔放到旁边的笔架上,四季映姬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感受到了对面的视线的时候很是不满意地皱了一下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朱二六!” “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了:您还是喜欢那么高的凳子啊,站着比坐着都低。”看到自己的领导这幅样子,朱二六耸耸肩,“还有,您刚才差点儿又叫错了我的名字了吧?我现在就叫朱二六,没有其他名字。” “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简单的化名。”对于朱二六刚刚的言论似乎依然有所愤懑,四季映姬从旁边搬过来一把椅子——当然,依然是那种会让她坐着比站着高的椅子——眉毛依旧皱得很厉害,“在你最开始成为外勤死神的时候,我以为我获得了一位可靠的值得信任的下属,但根本没过多长时间你就原形毕露了。你让我很失望。” “我以为我至少让您轻松了一些,至少在精神上。”耸了耸肩,朱二六小小地反驳了一下,“我可能的确在有些事情上太过独立自主了,但我也没有搞砸过任何一次任务啊。” “当然,你没有搞砸过任何一次任务。这次也是一样——纳粹和中国以及月都联军的战事依旧处于胶着状态,而与月球的其他各方已经进入了私下商议的短暂和平。这项情报对冥界很有用处。” “冥界真的要介入这场战争了吗?” “……我们只是在评估月都对于‘时间机器’的保护能力。如果他们真的彻底丧失了这种能力的话,冥界必须要出手接替他们的工作。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您的意思是,要跟俄罗斯达成合作关系吗?” 这种推测是显而易见的。本来和冥界进行过几次合作的纳粹知晓“时间机器”的秘密且一直在试图得到它;中国已经和月都结盟;而美国,自从五年前冈崎樱的行动失败之后,菲德勒总统就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清缴政府机构内部的冥界潜伏势力;冥界传统优势区域的欧洲在地球上面临着俄罗斯和纳粹的两线夹击,导致其在月球同样只能长期处于保守防御状态。所以,唯一能够选择的能够持有旺盛攻击能力的盟友,就只剩下俄罗斯了。 ……但是,冥界对俄罗斯的渗透情况……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忽然站起来,把一沓文件直接拍到朱二六的肚子上(朱二六估计她实际上想拍到自己的胸口,但颠了颠脚尖发现高度不够之后就放弃了),四季映姬说,“这是你接下来的任务。很紧迫。还有另外一些人和你共同执行任务。跟我来吧。” 唔……新的任务啊。真是的,随着对战争介入的扩大,外勤死神的人手果然逐渐不够用了。 我看看……0001项目,嗯…… 眯起眼睛看着文件,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四季映姬逐渐远去的小小背影,朱二六再次想到了自己在月都得到的那些资料,其中那个关键性的情报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在这五年的工作之后,他对于某些必要的情报也多少有些了解。也就是说…… “……四季映姬这个人……” “你在做什么?快点儿跟上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朱二六能够确信自己的自言自语没有被对方听到,因为那种生气还是处于正常范畴。跟着她的脚步来到了一个房间,抬起头,朱二六准备来确认自己这次的队友,但映入眼帘的面孔却让他吃了一惊:“……小町!?你来外勤这里凑什么热闹?” “哟,好久不见。”比起朱二六这种紧张感四溢的话语,对面的小野冢小町却只露出了一个傻笑,伸出手来打招呼,“平常聊天的时候你一直不说自己在哪儿工作的,没想到是在四季映姬大人手下干外勤啊。映姬大人经常拿某个‘新来的下属’的能干来批评我,肯定说的就是你吧?这么快就成了心腹呢~~~~不愧是唯二在我手里通过测验的人哦~~~~” “咳,小町,不要说些不该说的东西。”手上拿着悔悟棒,四季映姬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小町的话,但脸色有些微微泛红,“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这次任务还会有几个人行动。但是,你们二人组成一个行动小组行动。接下来,我来介绍整个任务计划。你们的任务很简单:” “毁掉中国的0001项目。一旦他们完成了这个项目,就意味着人类可能会获得通向太阳系外的钥匙。而冥界绝不允许任何人离开太阳系。” 朱二六的目光与四季映姬那坚定的眼神碰上了。他忽然发现,在眼神对上的那一刹那,后者的眼睛里面似乎出现了某种温柔的东西:这让他有些慌,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刚刚自言自语的那句话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会是个相当棘手的敌人啊,四季映姬这个人…… —————————————————分割线——————————————————— “在行动之前,最后确认一遍行动计划。很快,绵月依姬小姐就将会打开通向月球表面通道,让我们连可以从那里离开。一排打头,我们保护着她们随后,三排垫底,每个排有一辆直-50伴随。我们必须要快速通过那片丘陵地区,到达目标位置,然后再次钻到地下,从邻近的传送点把四个人护送回基地。都明白了吗?” “明白!” 三班的所有人都穿着外骨骼围在葛成志的身边,听着他的任务简介。他们的脸全部被单侧透光的面罩遮住,欧阳平水没有办法看到战友们的表情,但是他却能够看到自己一直在挂心的女神的表情。葛副班长的手段似乎起到了作用,她面容上的悲伤已经褪去了不少。在她的身旁,那位金发的魔理沙正在努力滴着眼药水,她的手法明显还是有些生疏,似乎把药水滴在了脸上,看着就像是流下了眼泪一样。 一想到之前的对话欧阳平水就感到心痛。他没有说错什么吧?可是,为什么三个人当初露出的那种表情,就像是看一个小孩子在逞强呢?难道说,我什么都保护不了吗? ……应该,不会那样吧。 通道被缓缓打开。拿好自己的枪,再次适应了一下外骨骼的操作,欧阳平水闭上眼睛,放松心情,准备继续迎接战斗。 —————————————————分割线——————————————————— “拜托你监视他们了,王章。” 在送走了朱二六和小町之后,四季映姬忽然对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这么说了一句。她没有收到回应。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听见自己叹了口气。 “朱二六啊朱二六……他肯定是接触了一些东西,开始逐渐改变看法了吧?真是的,明明我还觉得这是个可以着重培养的苗子,想要自己亲自呵护起来呢……” 以后在工作中怕是不会再有那么轻松的时间了。回忆着这五年来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四季映姬再次货真价实地叹了口气,为自己或许即将失去的那短暂、舒心而愉快的谈话时间感到悲哀。随后,仰起头,她朝着办公室走去,打算继续投入到那繁重的工作当中去。 第十一章 “我说你啊,真的,你来我这边凑什么热闹?你之前的工作都做好了吗?”有些蛋疼地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小町,朱二六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继续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他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像外界传言中的四季映姬,那种絮絮叨叨而又持续不断的唠叨,但是……但是你说小野冢小町这个人做的这种举动…… “你是死神,又不是幽灵,干嘛非得趟外勤死神这趟浑水?你知道外勤死神这趟水有多浑吗?”又叹了一口气,朱二六利用自己的幽灵优势开始真的像某些怨灵一样缠绕着小町,“你又不是说有多聪明,就老老实实在三途川搞运输不就好了……” 不过,不管他在说什么,小町都只是在轻轻地微笑——不,在朱二六眼里,那应该叫做傻笑——然后就看着朱二六在她身边打圈圈,似乎这种情况让她很愉快的样子。感受到像怨灵一样打圈圈对于一名死神来讲根本不算什么威胁性动作,朱二六脸上露出无奈地表情,停了下来:“你……你说两句话。” “哎呀,真的好久都没有跟你说过这么多话了。你说话明明那么有意思,可是总是见不到人……我好歹也是引渡你的死神哎,就不能抽时间陪我多讲讲话吗?” “啊……你要来找我正好我有空的话陪你聊聊天也没什么的,但是你非得让我主动找你谈话就有点儿太强人所难了你懂吧。”对于这个要求皱起了眉头,朱二六摸了摸下巴,“等等,你别转移话题啊,外勤死神本来就是幽灵的主场,你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死神。死神和幽灵之间的隔阂当初可以你告诫我的不是吗?那些老油条一样的幽灵怎么可能看你顺眼?又不是说刚刚死了对冥界的情况还没多少了解……” “哎呀,衣人你担心的太多啦!” “你怎么,你怎么又开始叫我那个外号了!我跟你讲我现在很愤怒你懂吗?我是作为一个朋友在认真地关心你!”真的开始有点儿生气了,朱二六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我跟你认真讲道理,在别人的事情上我很少有过这么认真的。在这个职位上我干了五年,我比你清楚得多……” “所以说真好啊。”依旧是那种微笑,小町的目光不知何时飘向了远方,“现在真好啊……衣人你在这个职位上面干了五年,我们也认识了有五年了吧?能够让你这样说啊说的时间真是不多,平常我运输的时候又出现不了多少能聊天的,整天做那个工作很闷的……” 这句话一下子把朱二六噎住了。感觉心里面似乎有些不是滋味,他低下头,但在琢磨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反应过来:“等等,我是你谁啊?为什么我一定要给你解闷?我是你爸还是你爷爷,亦或者你的老公啊?” “……哎呀,被发现了。” “发现你二大爷!!我再说一遍,野种同志,外勤死神的工作是比较凶险的,对于你来讲,这种危险不仅来自外部,而且来自于内部。你我都知道,因为死神一直牢牢把控着冥界上层并且以绝对的管理者自居,幽灵中诞生的唯一一个高官还是身任闲职、目前已经失踪了的西行寺幽幽子,幽灵对于死神的不满已经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了。在这种所有人都是老油条的职场环境下,你基本上只有被挤兑死的份儿……” “没关系吧?衣人你在啊。” “我******蛋!你这是打算让我到处给你去擦屁股是吗?听我一句劝,你就回去干你的……” “回不去了哦,衣人。”突然,小町又说出来一句话,让朱二六再次噎住了,“……似乎是因为偷懒次数太多了,映姬大人那边的考核没通过……你也知道,一般死神肯定是不愿意干外勤的,所以这其实是是非曲直厅给我的惩罚来着……” “……嘛玩意儿?我第一次听说这么蛋疼的惩罚。”有些不能相信,朱二六歪了歪头,“……算了,是非曲直厅又不是第一天这么蛋疼了……连批改文件都要求用毛笔和羽毛笔。啧,一帮头脑僵化的老顽固。” “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这次就好好干,努力干,干得圆满一点,争取早日让你回到安稳的岗位上去。因为我刚刚执行完任务,还能有几天假,就趁这个机会我跟你讲讲这一行的某些最基本的东西……” “哎!?有假期吗?那继续给我讲故事吧!讲故事讲故事!上次那个叫贝尔的人搞出来的不等式,还有那个叫冈崎梦美的人的事情你还没有给我讲完……” 笨蛋啊。这个人就是一个真正的笨蛋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呢?是非曲直厅就算再荒谬,也不可能做出让一个正规死神来干外勤这种惩罚吧? 哈哈哈,衣人这个人,真就是个……笨蛋啊…… 这样想着,再次纠缠上朱二六的小町眼睛里面出现了某种灰暗的色彩。 —————————————————分割线——————————————————— “注意,虫潮!所有人准备迎接冲击!” 这是东风谷早苗第一次在正面战场上面对“虫潮”这种纳粹所独有的冲击战术。虽然在此之前,她已经跟那些该死的黏糊糊的虫子们战斗过很多次了,但无论是在蒙古、在幻想乡还是在里约热内卢,她所经历的战斗大部分都是以小队形式实施突破,而且那时纳粹使用虫子的战术战法尚不成熟,因此从来没有经历过在阵地战上在敌方步兵的持续性火力下被虫群冲击的情况。 因此她感觉到有些手足无措。月都的设备所带来的那种似乎在慢慢吸取体内的什么东西的不适感加重了这种慌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只能暂时躲在战士们快速设置的掩体后面,看着虫群的冲击线强顶着步枪、机枪、火箭筒和直-50主炮的轰击逐步向前推进。 飞螳在进行冲击的时候习惯从地面上快速冲过来,同时伴随一部分从低空试图扑到防线内侧——不过因为它们的翅膀构造的原因,这些虫子飞行起来一般比爬起来要慢得多。这据说大概有一千五百只以上的虫子是在双方短暂交火之后突然出现的,出现在这个连的左翼,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扑向庄稼的蝗虫。它们应该是在远离这片战场,没有解放军空军威胁的空域被空投下来,然后狂奔至此的。幸好,战士们对与对方的这一套明显是早就已经熟悉了,简易的快速防御构件在防御当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那个像是卷轴一样的东西只需要往地上一插然后拉开,在启动过后快速硬化的软质材料就能够成为极佳的防御设备——虽然这个东西在启动后能使用的时间不长,基本上就算是一次性的东西…… “空军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过来!?” “报告,三分钟!” “md,黑虎三,支援左翼,把虫子们打下去!” “我们被敌方坦克虫缠上了,无法脱离!” 空军的轰炸支援需要虫群的前沿线与防御阵地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否则地面上的步兵就必须要冒被误伤的风险。而现在,虫群的冲击线已经到达了阵地之前,有些战士开始不得不依上上刺刀靠外骨骼带来的动力来与飞螳进行肉搏: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个相当不要命的举动。 除非是让她们来干。 “早苗,魔理沙,把虫子们打回去!灵符「梦想妙珠」!” “明白,恋符「masterspark」!” 不知道是刻意放大了威力还是根本已经完全忘记了五年前学会的控制威力的技巧,魔理沙的魔炮力度再次放大到了一种放肆的地步。即便如此,面对数量看上去丝毫不像在减少的虫子们,这种程度的轰击也仅仅是杯水车薪而已。深呼吸了一口气,早苗从掩体后面猛地探出头来:“秘法「九字切」!” ……奇怪。这次符卡技能用起来有些奇怪。感觉到身体内部一阵混乱,有什么东西被憋在胸口想要喷出来。正当早苗的大脑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了异常的时候,她忽然一张嘴,一口鲜血一下子被咳了出来。月都的装备在她身体周围切实地制造着“护盾”来保护她免受月面环境的伤害,但同样也是因此,这口血被护盾所封堵住,从而围绕在早苗皮肤表面大约0.5-1cm的地方,因为某种奇怪的张力形成了一层淡淡的血膜,看上去就像是血液围绕在她身边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苗感到很痛苦。她的意识有些趋于模糊,以至于脚下跌了一个踉跄,而很快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只飞螳的复眼。被吓得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向后一退,却似乎正好给对面一个良好的攻击机会…… 不过还好,这只虫子一下子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机枪子弹打烂了头。耳机里,灵梦在大声喊着:“早苗,你被狙击了!躲起来!” 我?被狙击?为什么要狙击我?是被什么,被谁狙击了? “你们这群疯子!你们刚刚在自杀!”在这时,绵月依姬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要用质能转化打远程,用来强化自身或者武器!还好这里是阴面……” “空袭一分钟之内到达!” 白色的影子忽然出现了,像是鬼魅一般。在早苗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肺受伤了之后,那个影子已经近逼到了她的面前,利刃朝着她的咽喉部位一下子猛刺过来,带着某种让人恐怖的势不可挡的气氛。瞬间抽出上战场之前随手拿到的格斗匕首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这一击打偏,伴随着胸部的疼痛,早苗顺着对方的轨道反刺了回去。不过,不善于使用匕首的她的这次攻击并没有奏效,反而被对方用刀背一震,手没有握紧,直接松开了这把唯一的武器。 ……这倒无所谓,反正有没有武器也不重要……! 右手失稳,但左拳猛然前冲。努力将自己的拳头想象成一把尖锐的长剑从而试图把拳处的“护盾”调节成相应的样子来刺穿敌人的防护服——这是绵月依姬在上来之前临时传授的战斗技巧——早苗的眼睛里倒映出敌人那身白色的外骨骼和不知为何露在外面的白色长发。这记拳头被打空了,但是她忽然记起了这个敌人。 这不是第一次交手了,而且没记错的话……是身后! 急促性地低身,另一把格斗刀的刀刃从早苗的头发上方划过。让身子转了个圈,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新出现的敌人的身影,她立刻明白,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突然察觉到这个白色的家伙就是那个会分身的女人的话,我或许在刚刚就已经被一刀割开喉咙了!……为什么后出现的并没有穿上外骨骼?是真的能够直接暴露还是和自己这边的几个人一样,穿戴了一些简单的装备? 敌人的凌厉攻势让早苗并没有心思来思考这些问题,虽然这问题背后的答案很有可能能够让她准确地把握住敌人的弱点。忍着肺部传来的阵痛,她摆好架势,努力让自己的防御不崩溃,并伺机等待着能够反击的时候。似乎有谁进行了援护射击,但对于已经纠缠成一团的“三人”明显没有太大用处。感受到几次刀刃与护盾的碰撞,早苗的呼吸已经开始不稳定起来。 可恶,这个家伙……阴魂不散!!!! 汗开始流得越来越厉害了,好像根本没有办法止住。抱着某种急躁的心情,早苗狠狠地敲过去一个手刀,但是这个原本被她认为肯定是不可能击中的攻击却有了切实命中的手感。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如同鬼魅的出现一样,这位已经交手过很多次的敌人再次鬼魅地消失了。与此同时,早苗听到了某位战士的吼声:“空袭到达,注意隐蔽!!!!!” 啊。对了。好像,就在这一分钟左右的打斗当中,自己被引导到了虫群的正中间。有些呆呆地看着周围不知道为什么绕过了她的虫子,早苗想着。这应该是敌人的计谋吧?这肯定是敌人的计谋吧。我没有注意到吗?不,我肯定注意到了。那我为什么还是中计了? ……废话啊。当然是因为,我想死了。死了的话,或许就能见到葛先生了。 早苗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解放军的空军将会抛下威力恐怖的炸弹,把所有的虫子和自己一起炸得粉碎。她应该不会留下尸体,而是会和虫子们一样变成一团烂泥。死相相当的悲惨。 不过无所谓吧。这样想着,她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审判的时刻。她甚至好像能够感觉到战斗机的临近,尽管在这里根本没有音爆的声音。 但是就在她已经准备等死的时候,身体却忽然被外力扑倒了。伴随着另外一个声音:“快卧倒!!!!!” 爆炸应该是发生了,但是早苗基本上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冲击力度。她明白,大部分原因都是出在这个突然出现然后把自己扑在身下的战士。幸运的他们同样被月球的低重力和那两只似乎想要通过飞行逃离轰炸范围的飞螳所救:他们两个人“飞离”了爆炸的中心位置,并恰巧用那两只虫子当做了肉盾。即便如此,用身体护住自己的这位战士受到的伤害明显还是不轻,他伸出去拿备用应急氧气罐的手已经在抽搐了。 早苗赶快摘下了那个罐子,让它发挥出应有的功效。然后,她听到了这位救命恩人从鬼门关挣扎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我是军人……我,保护你了……” “欧阳平水先生!?” 第十二章 “我们的侦察单位已经确定了他们两个人提供的情报正确性。现在,我想也应该是我们这边履行承诺的时候了。他们在以雇佣兵身份进行活动期间探索出的生存方式很利于身份伪装,尤其是在月都这种极端的环境之下。他们应该能够成为优秀的战斗力。” “嗯……”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背,阿克曼的表情显得有些发愁,“月球啊……月球那边的确有很多事情要搞清楚的。这种时候能多两个战斗力我当然也会很高兴的……但是,他们两个人真的值得信任吗?如果他们在关键时刻背叛的话……” “你认为我会没有办法解决区区两个雇佣兵吗?” “这个,当然不是这样。”听到这句带着一些怒意的话,阿克曼的身体一下子打了个颤,有些战战兢兢的,他窥视了一眼屏幕上的女性的脸,“我当然充分地相信你的战斗力……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他们之前在那个‘油条’手底下工作,要是那个男人认为我们挖走了他的人才结果调动他能调动的所有资源来围攻你或者这原本就是他的一个阴谋的话……” “……我并不是没有当过雇佣兵,当然明白他们那一套。哪怕是可能要独身一个超级大国的时候,我都从未怕过,他一个小小的军火商人,又能干成什么?”在经过十几秒的延迟之后,屏幕上的女性露出不屑的神情,但语气却很快变得温柔了起来,“……但是,这会对你的工作造成影响,对吧?那我就再给他们一个任务考察一下他们……” “嗯……我们现在的人手的确不足,尤其是像这种对于外太空环境有着丰富特种作战和潜伏侦查经验的人员。考察的话……”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阿克曼点点头,“嗯,我现在就申请,去一趟月球吧。” “你要亲自过来!?不行。” “……幽香,其实就算没有这两个人,我也要过去的。”对于这过于果断与干脆的否定有些哭笑不得,阿克曼把咖啡杯放下,为难地咬了咬下嘴唇,终于喊出了正在与自己通话的这位女性的名字,“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抓住了可能能够深入追查冥界的线索,你怎么能让我继续待在地球上呢?五年了,都已经过去五年了,我们抓的冥界的相关人员要么自杀了要么基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在地球的势力太稳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积攒下的隐藏优势让我们无从应对。所以很明显,我们把月都选做了突破点是正确的选择,而接下来……” “我不管你说什么,你不允许过来。我不能再看见你受伤了,否则……”说着这种话,风见幽香的眼眶里面竟然隐约的出现了眼泪,“否则,我可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 “我……幽香!”对于这种撒娇一样的溺爱更加哭笑不得了,阿克曼摇了摇头,“你就让我过去好不好?” “不行!月都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表面连氧气都没有啊!” 但我是赛博格啊。如果要说危险的话,反而是对外界空气依赖更严重的你才更危险吧。内心中慢慢吐槽着,阿克曼叹了口气,然后很快装出来一幅为难的样子:“幽香……你,你非得要我说实话吗?其实,我想去月球,主要是因为……” 阿克曼的表情似乎让风见幽香感到有些不妙。慌乱地摆了摆手,有着延迟的她的声音似乎没来得及阻止:“等等,阿克曼,不要说……” “……我想你了。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想见你。我想见你都想疯了。但是,因为任务需要,肯定要有人在月球待着,所以我就想,干脆我们一起在月球就好了……” “啊,啊,啊,唔啊,我不听!” “求你了,让我抱住你吧,让我充分感受你的体温吧,只看到你的脸我已经没有办法忍耐了……求你了,让我去吧!让我去月球吧!我想见你!我想见你!我想见你!!!” “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赶快过来啊我也想见你啊我好想你啊想被你抱住啊快点过来!!!” 考虑到延迟的话,风见幽香那边应该是只听到“没有办法忍耐了”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阿克曼的要求。知道自己已经用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计策”再次生效了,阿克曼的脸上露出微笑,而屏幕上的风见幽香则是眼里噙着泪水,满脸通红地小声埋怨着: “太狡猾了啊……总是这样,真的太狡猾了啊……下次,下次你肯定不会得逞的,知道吗!?” “是是是,我知道了。”满面笑容,阿克曼点点头,“……我爱你哦,幽香。” “……嗯。我也爱你哦。” —————————————————分割线——————————————————— “快快快,都进来了没有!?” 在和欧阳平水的互相搀扶之下,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早苗扑向了那个作为这趟旅途的最终目的地的入口,然后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开始有些粗暴地大口喘气——尽管胸口处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看到她这幅样子,欧阳平水急忙伸出手想要把她搀起来,但却被另一个人拽了过去:“在担心别人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立刻把外骨骼脱下来,要是电池殉爆了我们都要陪葬!” 听到这句话,欧阳平水才立刻开始慌乱地将这件已经严重受损的东西从身上拔下来,而早苗也从自己的关节处把那些装备取下来。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上的错觉,在摘下最后一件护膝之后,她明显感觉到了轻松不少。用手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她抬起头,眼睛正对上了刚刚脱下外骨骼并将其处理好了的欧阳平水。 这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她低下头,深深地鞠了一躬:“刚才,感谢您了,欧阳先生。如果不是您,我恐怕已经死了。” 这个声音很平淡,平淡到连早苗自己都知道,她的话里面不存在任何的感谢之意。甚至,早苗感觉,不让自己愤怒地吼出“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呢?”这种话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毕竟,她就是这么一个……极端到有些神经质的女孩。面前这位男性对自己所抱有的好感只不过是取决于表面肤浅的东西而已。想要消除的话,只要让他认清楚真相就好了。 ……就好了吗?应该,就好了吧。 “啊,我只是……那个,做了想做的事情……”很快又变得满脸通红,欧阳平水的手胡乱挥舞着,似乎是想表达什么,但什么都表达不出来,“不用,不用道谢……我应该保护你们。” “您没必要这么拼命的。就算您是军人,我们是平民,也没必要这么拼命的。为了我搭上这条年轻的性命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摇了摇头,让柔顺的绿发轻轻摇摆,早苗说,“我比您要强。您应该珍惜自己。” 或许是终于听出了早苗这些话中的意思,欧阳平水眨了眨眼睛,失落的表情很快就出现在了脸上。动了动喉结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的肩膀耷拉了下去,转过身,只留给早苗一个落寞的背影。 这样就好了。我只需要想办法去到葛先生所在的地方就足够了,其他人的介入是完全不需要的。虽然葛先生厌恶自杀,但在这片已经化为全面战场的土地上,想要找到一个死亡的方法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那个,我,我还想要说一句。”忽然,本以为应该已经走远了的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早苗从内心的阴影中抬起头,再次对上了欧阳平水的眼神,“……我救您,并不是因为个人的情感上的原因。我——” “——我只是尽责任而已。” 这三个字突然的出现让早苗有些猝不及防。眩晕感一下子袭击了过来,她的脚下稍稍有些不稳。此时,一直在焦急地寻找着她的身影的魔理沙从另一边的人群中挤了出来,看到早苗的这种状态,立刻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扶住了她:“早苗!?你没事吧?” “责任,尽责任啊……”喃喃自语着,早苗的眼眶中又一次溢出了泪水,一滴一滴的,如同晶莹的珍珠一般,“尽责任啊……尽责任啊……为什么,总要有那些责任啊!?为什么,就为了那种东西连命都可以不要啊!?为了那种东西……为什么,为什么……” “魔理沙,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忽然,早苗拽住魔理沙的肩膀,开始拼命地摇晃着她,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全部发泄出来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葛先生一样的东西啊!!!!!” “……冷静下来,早苗!”立刻制止了早苗的疯狂举动,魔理沙把她的胳膊按住,让两个人的额头靠在一起,声音温柔得简直不像她,“不要总是这样了,好吗?有问题的话,就要去找答案才行。而且,你要的答案显而易见吧?” “他和小伟一样,都是负得起责任的人。对吧?” “和葛先生一样……吗?”用某种虚无的声线,早苗轻轻地复述着这句话,“和葛先生一样……啊……” 然后,在魔理沙的怀里,她安静地睡着了。 —————————————————分割线——————————————————— 人在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之后,很容易出现一些不正常的情况。对于这种事情,博丽灵梦在之前是有着充分地体会的,毕竟幻想乡里面这种人的数量并不在少数。当时,懒懒地喝着茶旁观着这一切的她还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情。现在想来,那种幼稚的想法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讽刺。 但这不代表灵梦认为自己现在不正常。看着在一边支撑住早苗的魔理沙,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些许的冷冽,然后低下头,转过身,混进了正在慢慢撤退的大部队当中。 魔理沙很合格地完成了小伟布置给她的任务。她用自己的精神力量支撑起了这个小团队,而且这股精神力量还无比的强大。那么,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十分明了了:为她们三个人寻找应该做的事情,应该前进的方向。 前进的方向当然早就定了下来。小伟他肯定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等着,所以自己必须把他找回来,把他再次带到三个人的身边,不管他愿不愿意。但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们必须要先稳固一下基础,尤其是要整理好当下混乱的局面…… 三个人名义上是依附于绵月依姬的,而后者是个坚定的“葛祎伟死亡”派。灵梦当然不会相信这个人的胡言乱语,但是总要想办法冲破这种受制于人的局面。而就现在来看,可能能够充当靠山的人,或许还真的有。 “葛成志……哥哥啊……” 用中指敲着自己食指的第二小截,灵梦低着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她不太记得葛祎伟的这位哥哥具体是什么部门的了,但她能够确定的一点是,这个人应该是什么秘密工作者才对,而绝非一名退役的老兵这么简单。如果这样想的话,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存在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的。如果能够想办法把握住他隐藏下来的秘密的话,说不定能够以此为突破口寻求中国政府的庇护。没记错的话,风见幽香在当时的五年当中应该是去当了自由佣兵来寻找时间机器的相关线索,考虑到三人的战斗力,这并非不是一条出路。 此外,还有一个突破口在于,欧阳平水,这位三班的机枪手。他的爷爷是月球基地的总司令,而且他本人对早苗产生了明显的好感——甚至都到了能够舍命冒险救下她的地步。那么,通过他这边,三个人说不定一样能够得到中国政府的帮助。这显然也是一个选择,但是代价……或许需要让早苗去“出卖色相”才行。 但是,早苗的话,不可能办到这种事情吧。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这太难了。那么,要不要主动制造一些机会撮合两个人呢?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减少一名最棘手的情敌…… 灵梦知道这样的思考方式是相当冷酷无情的。但是,即便如此,她依然将这个选项纳入到了备用当中,而不是将其完全舍弃。左手依旧紧紧握着在刚才的战斗中还使用过的98式,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再次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然后低下头,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事情,低声说了句话: “……鬼巫女。出来。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我得尽到我的责任。我得带着她们两个人一起前进才行。这是小伟给我的任务……如果完不成的话,我有什么脸面去再次见到他呢…… 不过,灵梦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是,尽管意识上依然是“博丽灵梦”而不是“鬼巫女”占据主导地位,但是这幅身体的眼瞳已经开始逐渐地泛红。这些红色从最边缘的地方开始出现,就像是要将那原本大大的、灵动而美丽的黑色瞳仁完全吞噬一般,在慢慢地向内侵蚀着。 ……毕竟,“幻想乡”现在的舰长权限归属于“博丽灵梦”,而不是“鬼巫女”啊。 第十三章 “舰长!我再说一遍,不要再在办公室里面吃这些味道特别浓厚的速食食品了!请为你美丽的、可爱的、因为没有办法只能和你共用同一间办公室的女下属考虑一下好不好!?” “……我说,白神英少尉同志,我的伙食选择应该算是我的自由吧……你不让我吃速食食品,可是我根本没有时间自己去做饭啊,甚至连跑去食堂的时间都没有……” 一看到舰长的表情白神英就能明白,自己的这位上司又打算“耍流氓”了。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受他的影响的话,自己也不会开出把那么多“自我赞美”的词语套在自己头上这种特别没品的笑话。叹了口气,和以前一样开始默默地收拾办公室里面的垃圾,白神英有些忧愁地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舰长的话——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放弃了。她已经彻底放弃了和这位看上去很好沟通但实际上对于自己的观点比任何人都要强硬的上司“对抗”了。 这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嘛,只要能完成工作领到津贴尽了自己的责任,怎么样都好吧。 感觉自己已经快被从一名顽强的、颇有自主能力的、以态度强硬而著称的女军人变成了某种随遇而安的家伙,白神英就感觉到有些头疼。不过,这种改变并非没有好处,至少在这次的见面当中,男朋友就说自己更有女人味儿了,说不定加把劲儿的话,婚事……! “白神英同志,你一个人在那边儿握什么拳呢?” 通过这句话察觉到自己似乎偷偷地握了一下拳来给自己鼓劲儿,白神英立刻把手收起来,脸稍稍有些泛红,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没,没什么。只不过,在您这样的领导下生存,必须要时刻学会给自己鼓劲儿才行,否则会被气死的。” “……你的脑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脸颊抽动了两下,舰长吐了一句槽,“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少尉同志。你要有威严一点儿,不要做出那种可爱的动作来干扰我的思考。md,就因为刚刚那一下,我似乎把刚刚得出来的结果给忘了……” “您最好不要再试图用这种狡猾的说法来试图提升我的好感度,这是没用的。”把垃圾完全收拾完,白神英一脸漠然地理了理头发,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对了,既然您这么喜欢用这种狡猾的办法说一些甜言蜜语,那您应该早就已经有了对象了吧?” “啊,就目前来看的话……还没有。”端起茶杯,依旧坚持性地喝着那泥水一样的碧螺春,舰长回答,“嗯,对,还没有。没毛病。以后估计也找不上,毕竟在这么个连拉屎的鸟儿都没有的破地方——他们应该没有把飞禽类带来做生物实验吧?”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所以您说的话的确没毛病。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我感觉咱俩的对话越来越像是在说相声了。要不然你以后别跟部队干了,咱俩回国开个曲艺团多好。” “我看您还是别打着这份主意了。我从小就不适合表演和背台词,出过相当大的乌龙的。” “瞧你这话说的,出乌龙才是相声应该有的姿态嘛。只要把气氛炒起来,演员丢个人什么的完全就是应该的。” “啊呀,那可真是遗憾,我出的可全是那些会让气氛一下子变得特别特别尴尬的乌龙啊。” 嘛,这样谈下去的话,真的会越来越像说相声了。不过,刚刚舰长的眉头,我记得皱得特别狠啊……有新的文件下来吗?不会是中央军委又催工期了吧。 这样想着,把自己的个人终端打开,白神英连入了这间办公室的服务器。果不其然,新的星际邮件列表当中的确出现了一个高保密级别的邮件:这种情况之前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大部分都是催工期的。对于负责整项工程的舰长稍微有些感到可怜,白神英摇摇头,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到了那些自己有权利帮忙处理的事务上去。 不用想太多,老老实实工作就好了。这种态度才是在这个项目当中最合适的。想到这一点,白神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和往常一样,她抬起头,对着自己的上司将那个问题直接问了出来:“对了,舰长同志,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我说,白神英同志。”听到她这么问,舰长忽然笑了,不过带着点儿落寞,“我要真有能叫的名字,就没必要整天让所有人舰长舰长的喊我了,懂吗?” —————————————————分割线——————————————————— “啊……任务就是这么一个任务是吧……”把手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下面,看着桌子上的那张轻飘飘的纸,朱二六自言自语着,“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任务目标定得有些……大到摸不到边沿啊,感觉连计划都很难定出来。四季大人那边倒是给了我们很大的灵活性……” “哎~~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你要是敢说放弃任务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不对既然我已经是鬼了那就绝对不会放过你。”看到小町这个样子,朱二六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相当及时地提出了自己的警告,“这可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要这次任务真失败了,说不定你这个死神以后真的就永久沦为幽灵的地位了,幽灵你懂吗?是苦力!冥界的绝对苦力啊!没有人权的存在!” 虽然对于一群已经死了的家伙提什么人权似乎是蛮奇怪的事情,但是为了让小町她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种说法也是必须的啊。眉毛已经几乎扭成了一个疙瘩,朱二六一脸不满地看着依旧毫无干劲儿的小町,心里拼命琢磨着究竟要怎么干才能让这个已经面临了人生当中巨大危机的死神认清楚当下的糟糕情况。可是,这样的言论似乎没什么用:趴在桌子上的小町只是稍微转了转头,然后眼睛里面忽然出现了恶作剧一样的光芒:“但是,我的前途和衣人你没什么关系吧?” “……哈?你特么在逗我?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好歹也算朋友吧。你也给过我挺多照顾的不是吗?”摆出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朱二六一拍桌子,但似乎没有控制好,让胳膊直接透了过去,“咱们认真讲道理,你看我长得像那种吃里扒外的白眼儿狼吗?” “要是听你每天发的牢骚的话,总感觉你就是那种人啊。不是经常说什么‘我管你怎么样,老老实实把工作做好’之类的话么。”又把头歪向另一边,小町回答,“感觉衣人你那时候的意思就是,只要你别麻烦到我死了也没关系这种……” “我那是让你学会尽自己的责任。工作一定要好好做,哪有你这样整天偷懒的。md,你这么懒的人,我生前就碰到过一个。那家伙本来就够我受的了,没想到死后还要照顾一个类似的家伙……” “嘿~~”看着朱二六满脸怀念的表情,小町的嘴角向上翘了翘,“像我一样麻烦的家伙啊……那样的话,按照衣人你的性格,应该是根本不会理她让她自生自灭的类型吧?” “哎呀,也没办法。毕竟因为我的原因,把那位原本的生活搞得一团乱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朱二六回答,“也算是有赎罪的心态在里面吧。这话题讲起来就太复杂了,不提了不提了,咱们继续说正事行不?” “……衣人啊,我觉着呢,朋友之间应该是无话不提的才对……就比如说,我最近的胸部似乎又变大了,肩膀酸的不行……” “什么?又大了?”不知道为什么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朱二六思考了一会儿,“这样,我们暂且还有点儿时间,明天我去找个医生问一下。你这整天跟我抱怨这种事情,最开始我还能理解你这是炫耀自己的女性魅力,但要真的整天都这种情况的话,说不定是得了什么乳腺疾病。妇科方面的知识我是一丁点儿没有,还是找个大夫做个检查比较好。这次任务我们所处的环境比较凶险,更何况这个0001项目似乎是中国政府的重点绝密工程……我说,你给我好好听着!” “啊哈……还不是衣人你整天让我去做些麻烦的事情。我才不要去做。” “md连自己的身体都搞不好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抱怨!?我告诉你,老老实实给我去看医生。哪有你这样的,自己都有可能生病了,还接了来外勤送死的任务……具体的任务计划就我来做好了。” “但是,不是说好要一起去之前常去的那个地方吃饭的吗?” “吃你二大爷。我要制定计划,你去老实看病。我在这种事情上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想着能糊弄过去。咱们两个的组合可是必须得仰仗你成为战斗力的。” “……是。” 所以说啊……明明似乎只剩下一点点悠闲的日子了,为什么非要浪费在“看病”上呢?……早知道我就不说那句话了…… 一下子感觉有些哀伤,小町再次懒懒地趴在桌子上。 —————————————————分割线——————————————————— “我们成功地完成了任务,就算是在有纳粹军队的截击埋伏之下。战斗的场面算是有惊无险,三班没有再次减员,没有装甲力量遭受到不可修复的损失,没有vip人员的死亡。总体来说,事情相当可喜可贺,至少如果我是连长的话,我肯定会为这次战斗而自豪的。” “可惜我不是连长。我是三班的机枪手,欧阳平水。所以在经历了这场战斗之后,我只体会到了强大的无力和失落感。” “早苗她开始刻意躲着我,从三天前我们进入驻地休整开始。她其实没有必要躲着我的,因为她们肯定马上就要离开了,而我作为一名普通的战士,也肯定要跟着部队返回前线——不对,这种说法有些问题,在月球的话,几乎所有地方都能算得上是前线。总之,我要过的是继续以命相搏的血腥战斗,这几天或许就是我能够看到她的脸的最后时光了。可是,她似乎就连这最后的时光都不愿给我……” “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她会对于我把她从轰炸中救下来这件事情的反应这么大呢?……该不会在当时,她本来就是抱着寻死的心情吧?” “其实这说不定是件好事。”看着欧阳平水如同往常一样闷着头写日记,沈东辉瞥了一眼单兵作战单元的屏幕,把最后一点胡子刮干净。这次,代理班长把他、杜松和欧阳平水安排到了同一间宿舍,也正好省去了他整天往这边跑的麻烦,“知道刻意躲着你的话,至少说明她已经开始对你有些关注了吧。” “……” 对于沈东辉的言论,欧阳平水唯有沉默不语,但小个子杜松却突然冒了出来,多了一句嘴:“但是平水他可没多少时间了。要是在某个高中啊大学啊追女孩子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情那的确是好事,可咱们是当兵的,人家又不是……我总感觉那位说不定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之类的,而且肯定和月都有关系。” “对于平水而言,后面这两点都可以算得上有利的条件啊。”依旧挂着如同往常一样的温和微笑,沈东辉认真地给着一言不发的欧阳平水建议,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平水的身份也不是一般的中产阶级小平民,而且正好他爷爷是总管中国和月都事项的人。对了,好像那位月都的大人物这次是打算带早苗小姐她们去见绵月……嗯……” 很显然,对于这位人物,沈东辉开始在称呼上产生了纠结。他之前也在那位来部队探望欧阳平水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她的脸,因此更加不知道该选什么称谓比较好。最终,憋了得有十几秒,沈东辉叹了口气:“就是……大家都懂的那个人。这样的话平水你也可以跟上面提一下想去见见你爷爷。这里离广寒宫基地并不太远,而且也不算很危险,不是吗?” “啊……” 脸色有些纠结,欧阳平水依然低着头,大拇指在单兵作战单元的屏幕上无规则地划来划去。沈东辉的这个建议很合理,这样搞的话,他说不定能够从自己的爷爷和……“奶奶”那里得到早苗的具体信息,甚至让二者强硬一点要求与之建立某种特殊关系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这总让欧阳平水感觉到有些不好,不舒服。挠了挠头,下意识地,他吐出一句话: “我还是想先……自己试试……” “嗯?好啊,那就去主动发起攻击怎么样?”一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杜松反而是最先兴奋起来的那一个。灵活地撑着欧阳平水的双肩从他的身后翻到身前,杜松大大地点了一下头,“正好,她不是在躲着你吗?你就以想要问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为理由,去告白怎么样?我想肯定会有效果的!” ……哎?直接告白?不不不不不不不行吧!?这进展太快了,太快了,真的太快了!我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且要告白的话肯定要正式一些…… 像个小女生一样,欧阳平水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同时向沈东辉投向了求助的目光。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平时和蔼的大哥一下子就“出卖”了他:“直接告白么……我感觉也好。这种直接的攻击对于那位小姐来说说不定格外有效呢。打铁要趁热啊,平水,如果你想的话,最好尽快把这个白告了。要不然……我可听说连里面有好多人都对那三位有所感觉啊。” ……!?就连东辉大哥都同意这个方案!?而且最后那种八卦一样的消息究竟是…… 看来……或许,真的要认真考虑一下?脸依旧通红通红的,欧阳平水咬着下嘴唇,开始思考这个艰难的抉择。 第十四章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你,但你似乎不怎么愿意出来见我。” 这样说这话的灵梦将手里的刀查到松软的地面上,腾出一只手来保证对手枪更为稳固的控制。事实上,如果真的是在极近距离对对方进行威胁的话,和匕首大小相当的手枪的效果显然要比长刀好得多。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灵梦有些不耐烦:“你该说句话了。” “……你还真的把这些家伙都……”声音中似乎透露出某种不忍心的心情,鬼巫女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地面上的那些“尸体”。这个世界还是和她之前设定的一样,被黑色、白色和鲜血一样的红色所充斥着。在最后那些红色的映衬下,地面上那些“尸体”的脸显得更加惨不忍睹。那些人都是灵梦所熟知的家伙:葛祎伟啦,魔理沙啦,早苗啦,葛成志啦,等等等等。不过,这次与之前的状况有些不同:这些尸体不是鬼巫女所布置的,而是——对面的博丽灵梦一路砍杀而造成的。对于这一点,那把刀上还没有褪去的血迹可以作证。 “反正都是幻觉吧?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心疼的。”耸了耸肩,灵梦很轻松地说着,“好了,我们说正事……” “就算是幻觉,要是之前的你的话,肯定没有办法亲手做出这种事情。”眼睛看向灵梦,后者突然发现,今天鬼巫女的眼睛已经不再是通红色,而是正常的黑色瞳仁了,“……说句实话,这么多届博丽巫女,你是第一个做到这种事情的。” “做到什么事情?好了,我不管做到什么事情,总之我有事要找你。”不耐烦地一枪打了过去,让子弹几乎擦着鬼巫女的头皮飞了过去,灵梦说,“我想早些熟练地掌握刀和枪的用法。之前的战斗里,我用这两样武器都不是很……” “你现在已经掌握了啊。” “……很熟稔……你说什么?”眨了眨眼睛表示疑惑,灵梦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鬼巫女,“我已经掌握了?” “对,你已经掌握了。要不然你是怎么一路杀过来的?现在,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所有的战斗方法,战斗技巧,还有其他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知识。全都是你的。”学着灵梦的样子耸了耸肩,鬼巫女回答,“我真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会有博丽巫女变成这个样子。前任的博丽巫女并非没有在情感上受到严重打击的存在,但以此为契机人格模型变得……怎么说呢,合格了……什么的,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你似乎透露了一些不得了的情报啊。”慢慢眯起眼睛,灵梦忽然近身,毫无压力地一把钳住了鬼巫女的脖子。令人惊讶的是,以前都会很轻易闪开灵梦攻击的鬼巫女这次却什么都没做,而且并非放水,而是明显的力不从心,“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总是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包括这个思维空间什么的。现在,我只想要在这片狭小的地方老老实实当一个观众。真的,相信我。”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鬼巫女回答,“你应该知道,虽然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考虑到你们要肩负的担子,‘感情因素会尽量少的影响该模型主人的实际决策’也是很重要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在说你们啊。就是你们啊,你还想要什么。你都已经把一切都拿走了。”继续说着这些意味不明的话,鬼巫女叹了口气,“把我放下来吧,我有些累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我想有很大一部分是你害的。” “对,我也这么想。”在灵梦鄙夷的目光中,鬼巫女点点头,“但请你相信我,我想要做的不过是让你能够更加明白,更加明白你的恋情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已,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啊,至于我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这句话让灵梦稍稍歪了歪头。随后,在鬼巫女拿出来的那面镜子当中,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面孔:坦白说,和平时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正当灵梦打算进一步质问鬼巫女的时候,她猛然间明白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的眼睛却开始慢慢充血——这个过程与单纯的变红完全不同,先是密密麻麻的血丝逐渐开始爬上眼白,然后瞳孔像是吸收一样的将那些丝完全吞没,最后形成了一个没有丝毫美感的眼球。 现在,这双曾经属于鬼巫女的血色的眸子,伴随着它所代表的一切,终于完全成为了博丽灵梦的所有物了。 —————————————————分割线——————————————————— “我来到了距离门口大概五米左右的地方。很显然,再向前迈进将会是对我的勇气的极大挑战。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做过像这么大胆的事情:我这一辈子都是循规蹈矩过来的。在孤儿院的时候,我永远都是最听话的那一个;在被爷爷收养了之后,由于之前受到过太多的负面教育,我也相当的老实,爷爷说什么就做什么;进入了军队之后,服从命令更是成为了我的天职。我从来没有面临过需要勇气的时刻……” “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拿出勇气。我拿出了勇气,慢慢接近了那里。一步,两步……两米,一米……好,现在我已经站到了这里。” “那么,我应该做些什么?” 就算是已经到了这一步,欧阳平水依然在犹豫。他很害怕,害怕一旦把这一步迈出去,自己就会彻底丧失了与早苗这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本来,如果就此断绝的话,他或许在回忆的时候还可以沉浸在自己久了所爱的人一命这种美好的幻觉当中,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悲伤的英雄;但是,如果这次的告白真的失败了的话…… 那自己的回忆就会被彻头彻尾地摧毁掉。日后再想起今天的事情,留下来的只会是无尽的懊悔与痛苦。深吸了一口气,站在这栋门前,欧阳平水相信,接下来的选择将会决定他的命运……至少是后半辈子的命运。 “当当当”,他敲门了。第一遍敲得很轻微,很细小,似乎是为了给自己立刻逃跑留了一条后路。但是随后,欧阳平水就立刻狠下心来,“嗙嗙嗙”地大声敲起了门,显得很粗俗而没有礼貌——包括他那正在发颤的声音也是一样:“早苗小姐……早苗小姐?你在吗?” 谁也不知道等了大概有多久,总而言之按照他的心里感知而言,或许有一年多吧。期间,他所拥有的复杂心境也是变化多端——不得不说,沈东辉说得很对,此时的欧阳平水就像一个思春的少女一样。 门忽然动了一下。欧阳平水咽了一口口水,心情万分的紧张。然而,门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一样彻底打开,留出的小缝隙当中出现了一只眼睛:“啊……欧阳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早苗的声音似乎恢复了不少,但依然有着明显的负面情感。欧阳平水知道,如果不消除这种情感的话,他是永远不会有希望的:必须让她从“葛先生”的阴影当中走出来,才可能让她接受新的感情。这是横亘在他面前的最大的挑战。 “早苗小姐,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谈一下。”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欧阳平水的话开始说得格外顺畅,让人惊讶得顺畅,与他平时内向的吞吞吐吐完全不同,“我……可以进去吗?” “抱歉,有什么事情,请在这里说吧。” “……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让现在的你开心吗?” 听到这句话,早苗忽然笑了,笑的有些虚弱。她把门打开,但丝毫没有把欧阳平水请到里面去的意思:“让我开心?欧阳先生,让我开心这件事情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特别重要。甚至,比我自己的事情都重要。”下定决心,欧阳平水看着早苗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希望你能够开心。所以,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吗?” “啊,这其实不算太难……”依然维持着那种带着莫名虚幻感的微笑,早苗点了点头,回答道,“您可以把葛先生带回来吗?啊,就是葛祎伟,葛先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八军的一名精准射手,还是石家庄一中的一名学生。他的爸爸叫葛文豪,妈妈叫初夏,哥哥就是你们的葛成志班长。他大概有这么高,有些偏瘦,就穿着迷彩服……” “早,早苗小姐?我……” “你听我说完!!他特别喜欢吃炒土豆丝,多放些醋和盐更好一些;他也很喜欢吃压缩饼干之类的速食食品,但是那种东西太没有营养了;他之前对宴会什么的东西有些棘手,不过现在似乎好多了,但依然不擅长参加那种自己参与不进去的大型庆祝活动……” “早苗小姐!请先停一下,你讲的太快了!” “你听我说完!!!!!” 几乎是对着欧阳平水吼出来了这么一句话,早苗的眼眶里面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飞溅了出来。突然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她做了个深呼吸,一下子就恢复成了之前的声音:“还有啊,你别看葛先生他平时总是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对什么都很在乎。他什么东西都注意到了,只不过有些他认为没必要说的东西他是肯定不会说的。而且啊,他也只是嘴上一直说不在乎其他人而已,但实际上……” 葛先生葛先生葛先生,又是葛先生,一直是葛先生,好像除了葛先生之外,你的生命当中就不存在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一样。怎么可能?绝不可能的!你可是东风谷早苗!你明明有着上天赐予的如此多的美好:美丽,强大,温柔……为什么要为了那样一个男人糟蹋自己呢? 欧阳平水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他相信,如果他的面前现在就站着那位葛先生的话,他可能会完全忍不住一拳就把对方打死。终于,再又忍受了一分钟之后,欧阳平水从自己的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能让我代替他吗?” 这句话的声音比文字还要细,但却被早苗敏锐地捕捉到了。有些不可思议地停了下来,她眨了眨眼睛:“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能让我代替他吗?虽然我又不会说话,又内向,又无能,肯定比不上你的那位葛先生……但至少,我会负起责任,而不是把你一个人抛弃在这种地方独自伤心!我绝对不会是那种人渣!” 欧阳平水感觉把这些话吼出来已经耗完了他这一辈子的所有勇气与气力,以至于在进行完这个动作之后他都感觉有些站不稳。拼命地咳嗽了两声,气喘吁吁地,他抬起头,想要看看早苗对此的反应,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耳光给打懵了。 “不许……说葛先生的坏话。” 就算嘴上这么说着,早苗的这句话却远没有她的耳光那么有力气,飘飘荡荡的就像是一个没有根的浮萍。身体也像是话语一样摇晃了起来。之后,她像是失了魂一样,就这么走到了屋子里面,还把门关上了,只留下愣在原地的欧阳平水默默地吞下一种苦涩的情感: 我这是……失败了吧?哪怕只是让她走出阴影也好啊。我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么…… —————————————————分割线——————————————————— “责任,责任,责任,责任……葛先生最看重的就是责任。就是因为责任,他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是为了尽自己的责任啊!!!!!” 那也就是说,他彻底抛弃了本来应该对你负起来的责任咯。不知从什么地方,早苗似乎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这种话。而且,他之前明明已经承诺了要对你们三个完全负起责任的,可是结果却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偏执而送死了。 啊……这真是一种折磨。而且还是自己折磨自己…… “你其实没必要这么痛苦的,早苗。” 门忽然打开了。走进来的是灵梦。她坐到了把自己身体蜷缩在一起的早苗旁边,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轻轻说着。 “还记着小伟说过什么吗?你们两个人很像的。你们都一样自私。尽责任也好,爱上别人也好,你们其实都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贪图自己在精神上的那一点追求。所以,其实……刚刚他提出来的方案,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灵梦?”疑惑地发出了这种声音,早苗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说出这句话的是博丽灵梦这个事实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但是,她的额头忽然被灵梦的额头贴上了,感觉有些温暖,很舒服。 “想一想啊,早苗,你是一个自私的家伙。这可是小伟说的,不会错的哦。也就是说,本来你爱上小伟也是为了自己的精神上的舒适。既然这样,同样是为了这种精神上的舒适,为了摆脱现在这种痛苦……” “尝试着把欧阳平水当做小伟的替代品,也没什么的吧?” 早苗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她的意识已经恍惚到了这种程度,以至于她连近在咫尺的那双明显不正常的血红色眼眸,都没有发现。 第十五章 “组织上交给你们班的新任务——充当绵月依姬小姐的临时护卫队。因为战况紧急,似乎只能让你们暂时干这种活儿了。再加上……那个,欧阳司令也想自己的孙子了。就算放你们个假,去那个月都的中心繁华地段歇一阵子,啊。” 虽然表面上一脸平静地说着这种话,但葛成志知道,现在这位连长肯定对于事情的状况不是太清楚。怎么就突然从实战部队里面调护卫了?就算说咱们自己这边部队紧张,那难道不能让月都人来保卫一下他们的领袖吗?不过,作为一名素质优良的革命军人,他还是选择将这一肚子的疑惑压在心底,老老实实地向葛成志交代着任务。 而显然,对于这项任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葛成志比这位连长同志要清楚得多。点了点头,装作一副服从命令听指挥的模样,他“啪”地一声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三班全体战士保证完成任务,连长同志!” “……行了行了,这一片本来就是安全区,你不要搞得像是我把敢死队的任务派给你了一样。”对于这种状况略微有点儿不适应,连长摆了摆手,“先……出去吧。几位护送目标的住处就在你们住地旁边,那相关的事务就交给你来传达了。” “是,连长同志。” 又敬了一个礼,葛成志慢慢退到门口,直到连长的手放下之后才完全转过身去,朝着原本的驻地大踏步地前进着。组织上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应该说是理所应当的,虽然在交代任务的时候没有明确说明,但他也隐约地猜到了上面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感觉有些别扭,他嘀咕了一句: “哎呀,果然这些事情就从来没有过轻松的时候……” “你在说什么事情?是指你的任务吗?” 实际上从刚才开始,葛成志就已经察觉到了绵月依姬的存在,但如果是扮演的这个退伍后再入役的老兵的角色的话,绵月依姬的跟踪水平应该是不会被察觉到的,所以他只能一路装傻,一边感受着自己身后一直盯着这边的目光,一边走到连长的宿舍向他汇报工作接受任务然后走出来。这事儿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受——毕竟就算再难受也得忍着,考虑到这位“跟踪狂”还是个美女,那或许也能算做一种享受来着。 “不,当然不是。我是指,班级的管理比我在部队的时候要难啊,果然和平时期和战争时期完全不能比。”摇了摇头,露出装傻一般的笑容,葛成志朝着突然出现在身侧的绵月依姬回答,“对于我来讲,这件事情还真是蛮大的挑战。” “挑战?不见得吧?我倒是感觉你轻轻松松地就解决了某三位可能在战场上出现的无法集中于战斗的问题,至少能让她们面前动起来了。” “您说的是凌梦小姐那三位吗?那应该是她们自己的功劳。她们都是外表美丽内心坚强的铿锵玫瑰啊。有能力有想法有担当,是很伟大的女性。” 哎呦哎呦,似乎不知不觉又让自己把平时的德性漏出来了。这张嘴以后得管管。脑海中浮现出这种半开玩笑一样的想法,葛成志看着已经到了面前的绵月依姬的背影,忽然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认为您也是很伟大的女性。虽然几位的伟大之处并没有体现在相同的地方吧。” “哦?有点儿意思。”忽然回过头,挑了挑眉毛,绵月依姬的语气当中似乎带上了挑衅的色彩,“你居然再夸一个杀死了你亲弟弟的仇人伟大?” 你……!别给脸不要脸! 对于现在的葛成志来讲,这句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仅仅是让自己的脑筋愤怒地紧绷了一下,他努力让自己摆出一副任何人看上去都觉得没有问题的笑脸:“当然。不论您是否杀害了我的弟弟,您所做出的功绩都是没有办法被否认的,所以我称呼您为‘伟大的女性’。或者,我应该说,愚弟能够死在您手里,是他的荣幸吗?” “……所以说,你也就是这样的人了。”在葛成志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绵月依姬的眉毛颤抖了两下,随即像是失去了兴趣一般放了下去,“明明是兄弟两个,但是你们之间的性格差异还真是挺大的啊。虽然长得的确很像。” “那么,这句话我应该怎样来理解呢?是夸奖还是讽刺?” “你就当做二者都有就可以了。”摆了摆手表示不愿意再谈论这个话题,绵月依姬抬起头,看了看月都那“亘古不变”的天空,“我们赶快回去吧。你还有要做的事情。” 对啊,要做的事情。对于绵月依姬的用词感受到了某种深层的含义,葛成志点点头,正打算继续前进,却又被前者给叫住了:“对了,我建议,有时间的话,你最好还是关心一下那三位比较好。毕竟,你弟弟生前特别关照她们的,如果他能给你留下什么遗言的话,肯定就是‘替我照顾好她们三个’了吧。” “但我弟弟可不像是会留这种遗言的家伙。凭我对他的了解。” “那只能说明你对他了解还不够。对了,我要说的是什么来着……”用食指点了点下巴,绵月依姬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嗯……对了,想起来了。她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可要注意一下才行。” 所以……如此刻意地在我面前一遍遍地提起小伟的死,这个绵月依姬究竟想做什么?是想要用这种刺激让我暴露出来可能的弱点,还是……她自己希望从我这里收到她应有的“惩罚”呢? 感觉情况有些奇怪,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葛成志沉默不语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绵月依姬的背影在视野中完全消失,才再次迈开了脚步。 —————————————————分割线——————————————————— 魔理沙总感觉今天起来之后就有些惶惶不安的,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心脏砰砰地跳着,声音格外的响,就连滴眼药水的时候都差一点儿因为这种响声而让手抖起来。她不太记得自己的预兆会不会是灵验的,但这种情况的出现的确让她很是不安。 于是,应该说是果然还是其他的什么么……她的预兆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是应验了。 “灵梦?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有些提心吊胆地打着招呼,魔理沙生怕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如果不是那个标志性的大大的蝴蝶结,她还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人就是博丽灵梦:除了那明显不正常的通红的眼睛之外,那个人的整体气质也是十分危险的,让她感觉有些害怕。 “啊……这个啊,没什么大问题,应该。滴些眼药水就好了。”依然是平常一样有点儿慵懒的口气。但是……总让人感觉是刻意装出来的,“啊,魔理沙你那里不是有眼药水吗?借给我滴两滴吧。” “这种药可是不能随便乱用的吧,眼睛要是瞎了怎么办。”苦笑了两声,魔理沙赶快把手里面的眼药水收好,就像是生怕对方过来抢一样,“对了,早苗她……还在屋子里吗?身体还好吧?” “还在。当然还在。而且,应该快好起来了。”点了点头,灵梦给出来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唔……我们应该给早苗一点空间,一点时间和一点信心,魔理沙。她应该不会是那么脆弱的女孩儿,你我都知道。” 不,在我的印象里面,她就应该是那么脆弱的女孩。脆弱这个词可能不太恰当的话……“疯狂”?而且我们给了她的空间时间和信心已经不是一星半点儿了吧。心里面默默吐槽着灵梦的话,魔理沙还是有些在意灵梦今天的表现:“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灵梦?如果发生了的话,可一定要跟我说才行。” “……为什么要跟你说?” “那个……”被突然问到了这种问题,魔理沙稍微卡了一下壳,“因为……是小伟让我负责解决你们精神上的烦恼的吧?所以我就必须得帮忙咯。” “我记着小伟的原话明显不是这样……算了。总之,我现在没什么烦恼,早苗应该很快也能够走出烦恼的阴影了。我们很忙,我们还要赶快去找小伟的线索才行……” ……这一点儿也不像是没有烦恼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灵梦,魔理沙叹了口气。但是,她自己不愿意说出来,我也只能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想办法打听出来才行……否则她肯定要一直都抱着小伟还活着的幻觉坚持找下去了。 开始为这种事情而头疼了起来,魔理沙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留下了一句“还是让医生看看眼睛比较好”,她叹了口气,和灵梦道了个别,打算去看看早苗现在的实际情况。就在这时,她在视野的边缘忽然捕捉到了某种不正常的东西:“……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原本应该在身后的那道红色身影就“唰”地一下子从她身边冲过去,速度快到她根本没有认出来那其实是灵梦。简直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几声金属的相撞就响了起来。当魔理沙终于开始逐渐把握现状,把八卦炉握在手里的时候,灵梦已然拔出了手枪,冲着摆脱了近身缠斗而向一个方向撤退的敌人开了枪。 “魔理沙,魔炮,那边!” “恋符「widemaster」!” 尽管是下意识地听从了灵梦的命令,但魔理沙的心中却依然产生了一丝疑惑。这倒不是因为她将自己的魔炮“浪费在了没用的地方”——事实上,因为轰击了那里导致的三层建筑物坍塌很好地阻挡了逃跑者的去路。她只是在直觉上敏锐地察觉到另外一个极其不正常的地方。 灵梦为她指示目标的手段。几乎与她的话同时,那把98式手枪发射出的三发子弹准确命中了在需要魔炮命中的地方。魔理沙是通过子弹溅起来的小碎屑判断出那个位置的,可是,就算距离不远,灵梦对于手枪的熟悉程度什么时候已经达到了说这话抬起手来连瞄准准备都不需要就开枪的地步了?那套动作实在是太熟练了…… “该死,让她跑了……”正处在战斗状态的灵梦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魔理沙那疑惑的视线。在搜寻刚刚的人影无果之后,她低下头想了想,迅速下达了下一个命令,“魔理沙,快去找早苗,那个家伙说不定是冲着早苗去的!” “早苗!?为什么是她!?” “没时间解释了!”一脚蹬到墙上,借由一定的飞行能力辅助开始在这个明显是某种密集型低层建筑社区的灵活地飞奔着,灵梦似乎根本不打算等等魔理沙。急忙跟了上去,忽然又感觉到眼睛发涩的感觉,魔理沙努力眨了眨眼:“等等,刚刚到底是谁?” “白色的!” 白色的!?……这还真是和三个人有了太多太多孽缘的存在啊,从最开始到现在,一直围绕在她们身边时不时就会出现的白色幽灵……她不会真的是之前被除掉的某个妖怪因为怨恨而纠缠上这帮人的恶灵吧? 早苗的临时居住处离两个人刚刚的地方并不远——不和灵梦与魔理沙住在一起是她自己主动提的要求——就算是步行也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现在这样风驰电掣地赶过来自然更快了。房间的门打开着,明显能够看到暴力破坏的痕迹,但是房间里面没有人,周围也听不到什么打斗的声音,这里又是低层建筑社区,道路往往又小又窄,想要短时间内找到人…… “魔理沙,这边!” “灵梦?你怎么知道……” “……滚出来!” 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灵梦收了起来,一道寒光闪过,原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白发女人痛苦地握着自己的手腕向后退去。与此同时,魔理沙还听到了什么“砰”一声砸到地上的声音,直到发现了那像是逞强一样憋着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的呻吟声她才明白,掉下去的应该是个人。赶快冲了过去,魔理沙却发现,掉在地上的并不是她所想的早苗:后者正在采取某种紧急的医疗措施,但她似乎并不知道凝胶该怎么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慌乱与内疚已经彻底打破了早苗这几天脸上所佩戴的那张悲伤的面具。无论爱情的力量再怎么伟大,依然没有办法将这名风祝内心深处的善良完全抹杀掉,“我,我……!” “把凝胶给我,早苗!”一把夺过早苗手上的凝胶,魔理沙开始按照印象中的办法处理伤员的伤口,“……欧阳平水?平躺着不要动,我现在给你把愈伤凝胶注入进去,疼的话咬住牙忍一下!” 豆大的汗珠从欧阳平水的脸滴到地面上。痛苦地咬着牙点点头,他的脸已经铁青一片。看着从伤口里渗出的鲜血,魔理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凝胶注射器狠狠地插了进去。 他可是小伟的朋友!而且看样子,这次又是他保护了早苗!至少,要把他的命保住! “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在依然实施着急救行为,而且在脑海中给自己拼命鼓劲儿的魔理沙旁边,早苗瘫跪在地上,小声自言自语着,“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吧,葛先生……” 第十六章 “为什么过来找我商量这种事情?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我只是个临时的代理班长,需要做的只是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不能奢求一名野战部队的基层指挥官从事……这种保卫性质的工作。” 如果葛成志真的当过一名基层士兵的话,他肯定会意识到自己现在说出的这些话与他所强调的“基层指挥官”有多么格格不入。如果他真的拥有一部分“基层指挥官”的素养的话,面对这现在需要护送的重要vip人物,同时在指挥层级上比他高得多的绵月依姬还说出这种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惜,他只是一个长期从事相关“特种工作”的人员,而显然,那个部门对于“忠诚”的理解与军队是有所不同的。 “不要再跟我装了,葛成志。你我都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一脸打算完全摊牌的样子,绵月依姬用手里面的手术刀玩了一个花样,以此来表现某种威胁,“我不知道你的任务,也没有太大兴趣。但是,我知道你擅长这方面的工作。我想让你为我们规划一条前往目标地点的行进路线。我不希望路途上再出现什么风波——就像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样。” 说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葛成志同样感觉很是惊讶。他无法想象一位能够在部队的临时驻地随便出入还成功实施了对四名主要护送人员之一的刺杀行为的……女性刺客,这听上去像是某种古代小说里面的故事。如果不是绵月依姬把事情压了下来,让连长以及更上一层的长官知道了这件事情,很多人可能都要因为此背上处分,对于葛成志工作的进行同样是不利的…… “能不能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我希望得到一个清晰明确的答复。” “……抱歉,这位小姐。”脸上浮现出遗憾的表情,葛成志摇了摇头,然后打开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这真的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如果您需要相关的帮忙的话,最近的参谋部的位置是在……” “够了,葛成志!”猛地一拍桌子,让桌子上的东西都颤了两颤,绵月依姬的愤怒显而易见。然而,很快,她又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怒火,“……你要知道,帮我这个忙不是没有好处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月都防备力量的最高指挥官。你有什么要求……你们有什么要求,我可以进行相关的协助。” 终于等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了。微微正了正脸色,葛成志把手里的单兵作战单元放下,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就算您这么说……规划路线这种事情让我来做,还是有一定困难的。您看,本来就是在我的指挥下,才出现了今天这种情况。这让我对于自身的水平有了一个充分而深刻的认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察觉到虽然口风松了一些,但葛成志依然咬着某些模棱两可的地方表达着拒绝的态度,绵月依姬的眉毛皱得越来越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放到台面上来讲,说明白一点,要不然我什么都不懂!” “……我希望获得单独与欧阳平水司令碰面的权利。我可以向您保证,司令的安全不会受到任何威胁,我只是希望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些事情。”感觉已经差不多了,葛成志闭上眼睛,用极小的声音对绵月依姬说着,“我希望您能够为我争取这个机会。” “……这不是你们官方的任务?”很快,对于这方面相对较为敏感的绵月依姬立刻明白了葛成志的意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这当然是我们官方的任务。但是这可是在月都的地盘上,负责守卫的可都是月都的人。”耸了耸肩,葛成志很干脆地撒了一个谎——反正以对方现在所获得的情报,这个谎言根本无从辨别,“这是中国内部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们不太希望月都掺一脚进来。” “嗯?内部自己的事情啊……” 葛成志敢打包票,对面这位像是盯上了猎物一样的母豹子肯定会想办法窃听他与欧阳司令之间的对话。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耐心地等待着绵月依姬的回答。终于,对方还是妥协了:“好。但是,我希望这一路上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就算出现了,你也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处理完。” “这一点希望您放心。虽然我不是专业的,”让眉毛有些搞笑地高挑起来,葛成志用故意说假话的语气在“不是专业的”这五个字上加重了一下,“但是,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分割线——————————————————— “……你又被他救了一次啊。” 在魔理沙正确的紧急处理下,欧阳平水似乎总算脱离了最危险的状况,但是依旧处在昏迷的状态。为了配合相应的治疗工作,魔理沙不得不跟着急救人员一起跑到了附近的野战医院交代伤员的情况。当已经有些疲劳的她从病房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却突然在外面看到了灵梦和早苗的身影。因为没有想到两个人同样跟了过来,魔理沙首先是愣了一下,但当她打算走上前去打招呼的时候,却听见灵梦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让她下意识躲了起来。毕竟,那两个人之间现在的气氛实在不像是能够上前去高高兴兴打招呼的样子。 “嗯,是啊。” 早苗的回答依然没有什么力气,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她在胃疼一样。把自己扔进了对方的立场里仔细琢磨了一下,魔理沙马上就理解到了早苗的痛苦,同时开始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些注意到这些事情:早苗本来对于小伟的感情就有些极端,现在小伟已经在她的身边消失,而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已经为了她几乎送了两次命的爱慕者,她无论怎么做选择似乎都是无比残酷的…… “的确是能够让人胃疼到无法忍受的情况啊……”感觉到早苗有些可怜,魔理沙低头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感觉你应该尝试着去接收一下他。至少,不要再摆出这种冷酷的拒绝态度了。那只能代表你不自信:你根本不能相信自己能够坚守住这份感情。”叹了口气,灵梦慢条斯理地说着,“这真的太不公平了,不管是对欧阳平水还是对小伟。你不应该畏惧这种检验感情的机会。” “我……”似乎已经哑口无言了,早苗动了动嘴唇,最终只吐出来了一个字,便再次闭上嘴一句话都不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摇了摇头,转过身,似乎打算离开。 “至少等他醒过来见他一面说一声谢谢再走吧,”与早苗那绵软无力的脚步相比,灵梦的脚步显得格外坚定,并很轻松地就超过了前者,只伴随着背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当是给那个男人的施舍。” 早苗在动摇,动摇的厉害,魔理沙能够明显地看出这一点。一种纠结的难受心情慢慢浮了上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阻止早苗坚守对欧阳平水的无视态度。魔理沙知道,对于早苗所抱有的那种清教徒式的宗教一般的爱情而言,一旦开始破裂,那最终就会变得什么都不剩——那是一种极其坚定而又格外脆弱的感情。换句话说,灵梦的话明显就是在“蛊惑”她…… 但这同时肯定能够让她摆脱痛苦。说不定还能让她获得幸福。幸福啊…… 有那么一瞬间,魔理沙忽然感觉到对这两个字无比的陌生而又让她渴望。回顾她以往的经历,这两个字明显是离她越来越远的存在:在战争爆发之后,她感觉每天去神社蹭饭顺便见见小伟是种幸福;在到了悉尼之后,她又感觉虽然打仗,但那种能够和小伟并肩作战,而且还有“幻想乡”这个地方等着自己回去的情况真是幸福;而现在,她甚至感觉,之前的日子就算再苦,至少还是能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的。现在,连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啊……”终于,这种她这段时间拼了命在避免的泄气的话还是从嘴里漏了出来。靠着墙坐下来,魔理沙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就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过了,她的金发似乎依然柔顺而靓丽——感觉特别苦恼,“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 但是我得振作起来。用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魔理沙试图通过这种外界刺激来让自己从刚刚的低落当中恢复过来。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要真因为这件事而停滞不前,小伟可是做鬼都不会放过我的。好,首先得去问问灵梦吧。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而且,她的那双眼睛,展现出来的和之前在月球表面完全不一样的枪法与用刀技巧,都似乎意味着什么东西…… “莫非现在三个人里面,就我一个正常人了吗?”对着墙说出这种话,魔理沙忽然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这可不对,我也不是正常人……连哭都不会了,怎么能算是正常人呢?” 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不甘一样,魔理沙紧紧攥住了那瓶现在让自己的眼睛不至于因为该死的干眼症而瞎掉的眼药水。 —————————————————分割线——————————————————— 不管怎么说,这次三班的护卫工作总不至于像之前在月表一样辛苦了。看在已经到达了安全区的份上,他们成功获得了三辆装甲车的支援,夹在中间的那一辆专门用来运送那几位重要人物。只不过,对于欧阳平水而言,让人高兴的并不是他即将见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的爷爷和奶奶,也不是因为受了伤而让他在车上有了足足三个人的空间,而是就在昨天他苏醒了之后,似乎——他并不能够确定——一直在病床旁边坐着的早苗终于对他说出了一句他连做梦都认为自己不可能听到的话: “明天……是要到月都最繁华的地带是吧?可以带我一起逛一逛吗?” 仅仅是这种看上去微不足道的恩赐,就足够让这位机枪手欣喜若狂了。而欧阳平水也不是那种会掩饰自己情感的人,今天不论是杜松还是沈东辉,见到他的面的时候首先第一句话就是: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因为要回家了?” ……如果硬要说的话,回家这种事情反而会让欧阳平水感到头疼。一想到自己回到家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就感觉有些不舒服。如果能够不回家的话,他或许宁愿在战场上待着:对于外人而言,可能只把这当成年轻人的一种叛逆心理,但实际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 毕竟,欧阳平水的那个家,实在是太特殊了啊…… “明明昨天还很高兴的,为什么现在又忽然叹起气来了?”看着欧阳平水这副模样,沈东辉笑着拍了拍欧阳平水的肩膀,“你让我猜猜的话……昨天晚上,你的那位女神答应你和你一起约会了所以你特别高兴,而今天又开始发愁约会的时候要穿什么所以开始叹气?” 约……约会?那应该不算是约会吧?她可能只是因为我救了她两次,想要当面表达一下谢意而已!绝对不应该想那么多的! 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欧阳平水抱紧了怀里的机枪,一言不发地拼命摇着头。与此同时,坐在另一边的杜松用小拇指扣了扣鼻屎:“我估计可能性不大。要是平水还是不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的话,那位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还那么能打的绝对不可能看上咱们这种人。虽然说平水舍命救了她两次,但是长得漂亮的女人啊……说不定现在就是把平水当成好使唤的备胎来看了。” “居心不要这么险恶,我看人家那位不是挺善良的么。” “嗨呀,现在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笨蛋基本都活不下来,怎么可能有那种好事。”摆了摆手表示不信,杜松说,“对了,今天要见司令的话,平水你给我引荐引荐怎么样?” “爷爷的话……”稍微思考了一下,欧阳平水看了一眼沈东辉,然后点点头,“也应该让他,认识一下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应该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朋友之间应该是互相帮助才对,可是我现在只是每天接受别人的帮助,自己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事情。感觉真的很是愧疚。 “这么说的话,欧阳司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一听到欧阳平水答应了他的请求,杜松立刻喜笑颜开了起来,“给我们讲一讲怎么样,平水?” “你已经问了三十多遍了……” 就在欧阳平水难得地正面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的时候,他们乘坐的这辆04式装甲车忽然开始开炮,让车里面的人吓了一跳,立刻捧起了自己的武器: “怎么回事!?有敌人!?”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车队现在要开始加速,必要情况下可能会进入‘潜土’模式或中途下车作战!”与其同时,车辆内部的送话器传来了葛代班长的声音,“一切都在预定计划之中!……好了,可疑目标已经被驱逐。继续前进。” “这么快?”对于刚刚代班长突如其来的那番话感到一阵讶异,杜松忍不住问了出来,“车队难道不是遭到袭击了吗?” “车队现在的路线是……最安全的那一条。”对于杜松的话,欧阳平水摇了摇头,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没有铺设炸弹的合适地点,偷袭也很困难……全是,开阔的地方……就是会有些绕远……我受保护次数多,而且熟悉过附近情况……被那个女人强迫……所以知道。” “原本这里就是我们的控制范围内,就足够安全了,结果在安全区当中又选了一条最安全的路吗?”摸了摸下巴,沈东辉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但是,这条路的话……我感觉,就算和平水你一样熟悉附近情况,也不太容易把这条路当成‘安全路线’吧?毕竟第一印象是‘太绕远了’,而实际上近距离的路线又有很多……” “那就应该是月都方面让他们的团队专门设计的路线咯。”对此,杜松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耸了耸肩,“采用以安全至上的绝对原则。” “嗯,我想是这样的……近的路都有隐患。比较熟悉安保的才可能全部看得出来……” “也就是说,是位专家在搞啊,保卫方面的专家。”点了点头,沈东辉忽然笑了,“看来,你这次不用担心自己女神的安危了哦,平水。” 第十七章 “无论如何,作为东道主,我必须要说一句。”在这趟旅行的所有人员都从装甲车上下来了之后,绵月依姬不知为何摇了摇自己的单马尾,然后对着三班的战士们说,“感谢你们这一路以来的辛苦,以及,欢迎来到月都内城。这里是我们的行政和经济中心……当然,我知道,有些人已经来到过这里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很欢迎你们在这里随便逛逛。” “我们应该不会有时间吧?”扛着自己的步枪,甲组的一位步枪手问到,“我们是野战部队,应该很快就要回归大部队并且收到新的战斗任务了。” “不要这么说,毕竟欧阳司令应该会想他的宝贵孙子吧?”这种时候,不知道是谁拍了一下欧阳平水的后背,“说不定托他的福我们还能在这里多待上几天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三班的人群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声,而欧阳平水则是有些不知所措地尴尬地笑着。显然,虽然这种玩笑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他依然没有办法适应这种氛围。从那张脸上,绵月依姬明确看到了某种人在面临陌生环境时所产生的不安感——恐怕,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家伙直到现在还只能在部队里面有两个说得来话的人吧。 她想要为此说点儿什么,可当想要张开嘴的时候,却感觉有些别扭。最终,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某种例行公事一般的命令:“在进一步的命令下达之前,你们要在指定地点进行驻扎,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但前提在于将你们的枪械武装留在驻扎点,只有在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才可以拿到枪。如果都听明白了的话,现在就跑去你们的住处吧。” “是!” 我想我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习惯这种情况。看着对面的士兵向自己行以军礼而不是像她的那些下级一样低下头并且单膝下跪,绵月依姬皱了皱眉。她忽然想起某个同样固执的家伙,在她成为那个人上司的期间同样固执地拒绝执行月都的礼仪。现在这副烂摊子,说到底其实也是他搞出来的。 简直不可理喻。我是亲手杀了他的人,可为什么我要为他收拾烂摊子?我应该什么都不管。嗯,对,什么都不管,这才符合我的立场,作为月都警备力量最高统帅的立场。我可不想继续当那三位的保姆了,她们又不会为月都搅进去的这场战争出力。 哎呀,这种刷小脾气一样的想法真的是久违了。挠了挠头,眼前忽然展现出许久未见的熟悉的月都内城的景象,她的心情忽然放松了起来,刚刚还有着的那一肚子怨气也舒缓了不少。轻轻伸了个懒腰,她开始快步走起来,打算赶紧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去。这段时间的胡闹已经让工作落下了不少了,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她自己亲自处理的。 月都的内城已经拥有了很长的历史了——很长,很长,很长的历史。在月都的记叙当中,整个月都是由月夜见大人在八意永琳的辅佐之下所创立的,但只有这个内城是完全的例外:这个内城是在月夜见和八意永琳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的。换句话说,内城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古物”。 对于月都而言,“古物”意味着一种信仰、责任与义务。与一般意义上的宗教完全不同,月都的人并不将“古物”作为崇拜的对象,对于创造这些“古物”的那些人也并不太感兴趣,但整个社会却坚定地认为,保护这些“古物”不被破坏、不被利用、不被接触是他们整体的一种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月都的所有人都是为此而存在的——现在,知道这种信念最原始原因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但这种信念已经在月都的文化当中深深地扎下了根。 正因为如此,再加上身为政治中心和经济中心的重要性,内城才成为了月都守卫最严密的区域,没有之一。尽管发达的“瞬间移动交通网络”让整个月球战争变成了一场庞大的巷战,但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成功地攻入内城。反过来说的话,或许正是因为对于内城的防御投入了过分的力量,才导致其他地方更容易遭到袭击吧。 内城的市场依然很繁华,人群熙熙攘攘的,显示出在月都当中并不常见到的那种活力,而在其中最大程度地散播着活力的往往是那些被当做“奴隶阶级”月兔。看到那副景象,绵月依姬在稍稍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姐姐之前关于月兔的商讨之后,忽然想去买些红糖。在她这几年的刻意培养之下,月都外郊已经建立起了初步的红糖产业链,因此这小小的糖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珍贵无比了——虽然对于一般居民来说依然昂贵过头。低调地,尽量不让别人认出自己是谁地购得了一些红糖,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继续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内城与中国的广寒宫基地距离并不算远,而对于欧阳宇航和绵月丰姬这桩政治婚姻来讲,欧阳宇航的角色其实有些类似于中国押在月都这一边的人质,所以两个人在正式结婚之后定居点是选在了绵月丰姬的住处(所以绵月依姬不得不把自己的行李搬出来),欧阳宇航大概每周利用自己的假期回一次家,也就是说,得到两天之后,她才可能见得到这位姐夫。 原本这应该是无所谓的,她只需要向自己的姐姐汇报一下此行的成果就足够了——幻想乡三人组已经处于控制之下,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让中国方面知道。但是现在,在种种情况之后,她开始感觉或许等到欧阳宇航回到这里来再进行汇报比较好:不仅仅是因为跟葛成志约好了要为他创造和欧阳宇航单独交谈的机会,更是因为欧阳平水似乎已经和幻想乡三人组扯上某种比较深的关系了。平常,她和这位姐夫基本没有什么私下交流,而自从二人成婚之后她也没有去拜访过,这种冷淡关系突然发生改善说不定会让某些势力起疑。因此,把“汇报”这件事拿来当做借口或许能够让自己接触欧阳宇航这件事情显得更自然、更没有什么居心。 ……好吧,这种时候就应该大胆地承认,上面提到的“某些势力”其中之一就是自己的那位姐姐。那个人现在所做的某些事情已经让人连烦的力气都没有了。肩膀顿时耷拉了下来,绵月依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分割线——————————————————— “嗯……你想要过来打听一下我弟弟的为人处世?”抬起头来,不禁开始仔细端详着欧阳平水,葛成志的语调里面透露出了一些兴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不会是为了配合我之前撒的那个谎吧?” “……对的,就是这样。” 内向有一个好处在于,很轻易地就能够进行撒谎,因为别人可能把你的内疚当成害羞来处理。已经深刻地体会了很长时间这种道理,欧阳平水很快就沿着葛成志给他搭好的台阶走了下去。当然,这肯定不是他真实的想法:他只是一直在在意着之前和早苗之间进行的那个让自己代替“葛先生”的交谈。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肯定要首先了解那位“葛先生”才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能跟你讲一讲。当然了,我这个弟弟啊……”苦笑着摇了摇头,葛成志示意欧阳平水坐下来。在内成安排的住处可比艰苦的前线好多了,至少这里的门不是破破烂烂的,而且沙发坐着感觉很舒适。抱着这种想法,欧阳平水开始听葛成志继续讲下去,“我这个弟弟他……思维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这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们这个家庭环境的原因,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我的原因。他这个人啊……我先给你举几个例子吧。” 果然,沈大哥建议的来找葛班长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比起早苗小姐那种满怀着痛苦、爱意与怀恋的絮絮叨叨而言,他的发言要亲切、客观多了。这样想着,欧阳平水开始聚精会神起来。他希望自己能够听出自己的女神到底是喜欢上了那位“葛先生”的什么地方,但是,直到葛成志把那几个例子都讲完了,他却依然有些迷惑不解。 “换句话说,”眨了眨眼睛,欧阳平水弱弱地提问着,“您的那位弟弟……嗯,其实是有些……有些额外的执著,是吗?” “对,有些喜欢钻死牛角。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低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家伙。而且,他的责任感意识特别强,如果事情跟他没关系他基本不会太关心,但是一旦应该是他负责的事情,他有时候就认真到有些可怕了。他说话上也很不喜欢客气,基本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很少藏着掖着的。”点点头,观察着欧阳平水的表情,葛成志回答,“有些时候这些性格让他很痛苦……嗯,尤其是我跟他最后相处的那段时间。那时候正好也是你关心的那位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因为和那三个女孩儿的关系,他真的痛苦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班长,我不是……” “我明白。”用一句简短而带有双关意味的话来回答欧阳平水,葛成志点点头,“总之啊,我的弟弟这个人真的很难用具体的言语来进行总体概括。如果你给出一个具体的场景让我判断他会怎么做的话,事情反而会简单一些。你可以仔细想想,如果有个人突然问你‘欧阳司令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也很难一下子就说出来吧?” 眼前忽然浮现出了杜松的那张脸,欧阳平水琢磨了一下,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作为欧阳宇航的孙子,欧阳平水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种一下子根本说不出来,而如果发言不够妥当就会立刻让人抓住把柄的问题。现在这么想的话,葛成志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认真面对并且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当真让他感到有些心暖。 我可以认为,刚刚的那些话和态度是班长对自己行为暗许的支持表现吗? 欧阳平水平时很难有积极的想法,而今天这种想法的出现让他感觉自己稍稍有了一些信心。不过随后,葛成志就突然泼过来了一盆冷水:“哦,对了,说到我弟弟,其实还有两个最重要的特点:第一,他其实挺能说的;第二,面对困难,他一直都很有勇气的。” 这两点的突然出现让欧阳平水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能说会道?而且,很有勇气?这种事情安放在欧阳平水身上简直不可想象。能说会道的话,或许还能勉强锻炼一下,毕竟自己的思维还是很活跃的,需要做的只是把习惯性写在日记本上的文字转化成语言说出来而已,可是勇气这种东西…… 不行不行不行。办不到办不到办不到。勇气的话,不可能说有就有吧?我之前就已经几乎把自己这一辈子的所有勇气都用完了。 在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打起了退堂鼓,欧阳平水轻轻摇起了头,感觉到一阵沮丧。看来,就连“成为‘葛先生’的替代品”都做不好,那之前所想的“让早苗小姐喜欢上自己”就更是天方夜谭了。一想到这件事,他就为最初自己鼓起的那些勇气开始感到懊恼与绝望。这时,他抬起头,忽然发现葛成志在盯着自己看,就像是在观察一样。 “你想一想,欧阳平水同志,如果这时候沈东辉同志在的话,他会怎么说?” 他肯定会鼓励自己的,就像一如既往的那样。如果没有他的鼓励,有很多事情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做出来的…… “所以,与其一直麻烦别人给你鼓励,不如自己尝试着在内心深处给自己鼓鼓劲儿,怎么样?”像是对待小朋友的老师一样,葛成志稍稍喝了一口水,说,“此外,我弟弟的勇气可是非常不一般的。那可是越挫越勇,面对的困难越大,他干劲越足的勇气。” “您这是在……为我鼓劲儿吗?” “嘛,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耸了耸肩,葛成志把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打开,“绵月依姬小姐说这几天只要不带武器就能自由行动,可是我可没有答应。部队还是干部队应该干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全班人的任务是,在宿舍自主组织政治学习。当然了……我需要一个人明天出去采购一些东西。” 说着,葛成志站了起来,拍了拍欧阳平水的肩膀:“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明天不要穿军服出去,防止暴露目标,我想办法向绵月依姬小姐申请一套帅气一点的衣服。总之,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 “好,去吧!” 居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收获了支持。对于欧阳平水而言,这可真算是一个惊喜。在走出屋子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微笑着的葛成志,心里面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而感到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握紧了拳头,再次尝试着给自己鼓一鼓劲儿。 第十八章 杜松本来认为,今天应该是放假的日子,毕竟昨天刚刚到的时候月球的领导人说的很明白了,欢迎这帮人去月都街道上闲逛——既然领导(虽然不是直接领导)都这样表态了,那想必新的代理班长肯定不会有什么其他意见吧?至少,在杜松眼里,后者就是纯粹的作死行为…… 但让杜松差点儿把下巴惊掉的是,这位葛代理班长似乎胆识和本事都很过人,昨天那个叫做绵月依姬的所说过的话被他完全当做了耳旁风,发下来的命令坚决而果断:自行在驻地内进行政治学习,禁止外出。 政治学习?这不纯粹开玩笑呢吗!?大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总算活下来的,就不能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吗? 就算心里面这么抱怨,杜松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向葛成志正面提出自己的意见,而且在见到那位代理班长的时候还只能陪着笑。这样憋屈的事情让他的心中积攒了很多怨气,以至于平常一直装出来的那副笑脸都有些撑不住了。还好,今天这段时间轮到他站岗,至少能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而不是一直憋在屋子里——总共就一个班的人,还要专门派出来一个人站岗,什么狗屁规定……听着就像笑话。 但是发生的一切依然让杜松很烦闷。他距离“起跑线”明显只有一步之遥了,也就是说……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向门口靠近的两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随后,他把那两个人认了出来:一位是他们所护送的东风谷早苗,而另一位就是他的搭档欧阳平水。在不让人察觉到的情况下皱了皱眉,他审查了穿着便服的欧阳平水的出入许可,向他一敬礼:“好好放松一下吧,平水。而且……有什么进展可得记着回来汇报。” 有个狗屁进展。最好把事情彻底搞砸了。葛成志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明显拍马屁的行为也能干得出来。……算了,说到底,自己做的事情跟他也差不多,欧阳平水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途径而已,最终的目标怎么可能是这个废物。看着一脸傻笑的欧阳平水,杜松的心里暗暗骂了几句,心中的负面情感再次增加了。 但是负面情绪增加也没有什么用,该政治学习还是要政治学习,该站岗还是要站岗。心里面都快把眉毛皱成一个疙瘩了,杜松叹了口气,然后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把似乎打算趁他叹气的那一瞬间冲出去的家伙拦住:“抱歉,同志,请出示你的出入证明。” “……那个,不对吧?我应该不归你们管才对啊?” 面前出现的是表情莫名其妙有些奇怪的金发女孩,雾雨魔理沙,而想都不用想,她肯定是想跟踪前面那对火热的“小情侣”的。看着她强行堆起一个微笑的样子,杜松感觉更加不爽了:“这里是军事区域,我是站岗的哨兵,所以任何进出人员必须要出示相关证明,否则我不可能放行。” “我,我只是想返回自己的住处。我很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一下……” “所以,关键的问题在于,”声音进一步阴冷了下来,杜松说着,“您是如何在哨兵的眼皮子低下溜进我们班的驻地的?那位东风谷小姐拥有班长给予的临时出入证明,欧阳平水同志也是一样,但显然,您什么都没有,却贸然进入了军事区域。” “这不对啊!之前我不也是随便就能……” “那是因为您之前住的地方就在驻地里面,我们连的驻地里面。现在,独立行动的作战单位只有这一个班,所以军事区域理所应当的缩小了。”挑了挑眉毛,杜松继续回答,“所以,您可以对您偷偷摸摸的行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嗨呀,你根本没必要怕我这种虚张声势的。直接摔下几句狠话就行。你们三个的靠山是绵月依姬,背后甚至还有欧阳司令,可是我有什么靠山?葛成志?得了吧。我就是例行公事一下,你横一点儿自然就过去了…… “啊啊,我,我担心早苗啊。我想知道她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没想到是跟欧阳平水一起上街……”声音越说越小,魔理沙的语气当中逐渐染上了某种忧郁的气氛,“她居然还主动过来接欧阳……唉,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以你就不能硬气地刷个流氓吗?你们有权有势,重要人物,我个大头兵不可能拿你怎么样的!我不想听你那些八卦,赶快甩给我个脸色就走人吧!想法越来越不耐烦,杜松摆了摆手:“您不应该对我解释这些事情,这完全是个人的私事。” “不能这样想啊!虽然这是私事,但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不也是欧阳平水的朋友吗?作为朋友,肯定要关心对方的情感生活啊!早苗的情绪可是很不稳定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被踩了鸡眼一样,魔理沙一下子跳了起来,强烈地表达着自己的主张。又想了想,她忽然拽住了杜松的胳膊,“对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你要干什么!?”对于这种从另外一种角度出现的“耍流氓”行为有些惊讶,杜松想把自己的胳膊拽回去,“我是这个时段的哨兵,我要站岗!如果你再进行这种行为,我就要开枪了!” “不要这么死板!我今天得向你说明白,为什么我得来看着早苗和欧阳的约会!”忽然固执了起来,魔理沙说,“早苗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如果在这次约会里面欧阳不小心刺激了一下她,说不定欧阳会有生命危险的!我们三个的战斗力你也看到了不是吗?……对了,这也是你身为哨兵的职责吧!第一要听我解释证明我为什么偷溜过来,第二要保护欧阳的安全!” 这种歪理让杜松感觉有些好笑,但再猛然意识到这可能真的和欧阳平水的性命息息相关之后,他即将笑出来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如果欧阳平水在这里因为这种愚蠢的事情死了的话,一切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我应该也跟上去看看。”犹豫了一下,杜松点了点头,“让我去跟班长汇报一下……” “还汇报什么啊!葛成志那边回来了我去说就行,再晚了我们就要跟丢了!”再次拽住杜松的手腕,魔理沙一副恨不得飞起来的样子——不对,她似乎已经开始有些飞起来了,“快点儿快点儿!” “至少让我把枪放下!我们外出不允许带枪!” “要是早苗暴走了带着枪更好!别说了跑起来吧!”说到这里的时候,魔理沙忽然笑了一下,“你可不能跑得比我慢,知道了么!” ……因为突然出现的、让人猝不及防的笑容,杜松愣了一下。当他回过神的时候,魔理沙的身影已经在几米之外了,让他不得不急忙追了上去。我应该不是看入迷了吧?一边自己问着自己,杜松一边加快脚步,并忽然感觉,心中的阴郁消散了不少。 —————————————————分割线——————————————————— 魔理沙清楚得很,自己是在胡说八道:什么担心欧阳平水的安危啊之类的借口要是让灵梦听到的话肯定会笑话她。她实际上就是在担心早苗,想要看看“心理防线”终于出现了“漏洞”的早苗究竟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她认为,对于三人组而言,这肯定能够算是改变她们三个人现在的团队氛围的一个契机。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她依然没有放弃葛祎伟所赋予她的任务。 但是这个理由显然没办法说服那位看上去很顽固的士兵把自己放走。一边懊悔着自己为什么不干脆从墙头飞出去(但这么做可能被早苗发现她在跟踪),魔理沙一边绞尽脑汁编出了这个借口,而且成功阻止了这位哨兵向葛成志进行汇报:那个曾经假冒葛祎伟欺骗三人的家伙定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于是,慌慌张张地把他——杜松拉了出来,魔理沙悄悄地跟在早苗和欧阳平水的身后,悄悄窥视着。 “……雾雨小姐,”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袖子,杜松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太引人注意了?至少,动作请不要那么鬼鬼祟祟的……我还穿着军装,要代表中国军人的形象。而且如果我们太过可疑招来了月都警备队的人……” “就说我们在执行特殊任务不就好了?大不了,让他们带我们直接去找绵月依姬。”又是不怎么经过大脑的一句话,魔理沙摆摆手,“只要不让他们两个人发现,我们的跟踪就算是成功的。” “这未免太唯结果论了……” “唯结果论有什么不好。小伟他就挺唯结果论的。” 这场小小的争论最终在这种无聊的地方结束了,似乎因为太过无力,杜松没有反驳的意思,所以魔理沙得以专心致志地盯着前面两个人在内城的街道上似乎是漫无目的地闲逛着。那两个人先是走进了一家似乎是在贩售药品的医院,走出来的时候欧阳平水背上那原本基本没有装什么的背包就变得有些鼓了起来。随后他们走进的店应该是贩卖食品…… “……这算怎么回事啊。一点儿都没有约会的气氛。”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魔理沙轻轻地抱怨着,“原本之前跟小伟就没有什么浪漫可言,现在这个新的要是还不懂浪漫,早苗就真的可怜到有些可怕了……” “抱歉,请让我澄清一下,”摇了摇头,杜松又拽了拽魔理沙的袖子,“欧阳平水同志这次外出的目的是替我们班采购一些必须的物资,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目的……班长胆子不可能那么肥,明目张胆的……” “什么?”因为杜松最后一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小声,魔理沙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而这句声音有些大的访问让前者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唔唔唔……你干什么?” “是你说不想被发现的吧!不要那么大声音,他们差点儿就往这边看了。我穿的是军装,一下子就会暴露的。” “……啊,抱歉。” 老老实实地低下头道歉,魔理沙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稍稍有些皱的衣服。很快,那两个人从新的店铺里走了出来,欧阳平水所背的那个包基本上已经满了。而与之相对应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僵硬,开始正常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天来,不过话题大部分都是由早苗这边引起来的。心里面稍稍有些着急,却又有一种奇怪的安心感,魔理沙继续跟着这两个人,但又忍不住开始反思起来。 她实际上还是撒谎了。她想要寻找的并不是什么改变氛围的气息,她实际上是缺少自信…… 如果早苗那种极端的爱在葛祎伟死后就可以这么轻易地被他人填补,那么我胸中曾经涌出的那份悸动,我曾经几乎拼尽全力所做出的表白,最终也会败在时间的手里吗?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难过起来了?” 让魔理沙回过神来的是杜松这两句略微带着关心和冷漠的疑问。急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流出来,反倒是干涩的感觉更加严重了,魔理沙苦笑了两声,从口袋里面把眼药水拿了出来:“帮我滴一下眼药水可以吗?” “啊?”对于这份请求有些不知所措,杜松眨了眨眼睛,“让我来?” “嗯,对。我刚刚想起来,今天的眼药水忘滴了,所以有些难受……” “……好吧,自己滴眼药水的确不方便。我来帮忙。” 杜松的手似乎有些抖,但是眼药水依然被成功地滴入了魔理沙的眼睛,不多也不少。仰起头闭了一会儿眼,魔理沙感觉舒服多了,正打算继续跟上前面那两个人,她的肩膀却忽然被撞了一下:“……嗯?” “抱歉,我有些急事。” 撞她的人匆匆道了一句歉。忽然感觉这个声音有些耳熟,魔理沙回过头去,可能够看到的只剩下拐角处消失的一团红发。挠了挠头,怀疑那种熟悉的感觉是错觉,她继续一挥手:“走了走了,再晚就要跟不上了!” “还不是你耽误了时间……” 跟在身后的杜松抱怨了一句,不过他对于跟踪工作的抵抗情绪似乎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他肯定是一位为朋友着想的好人吧?说不定以后我们可以在欧阳平水和早苗关系的应对上达成互帮互助的关系。忽然冒出来这种想法,魔理沙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朝着目标追了上去。 —————————————————分割线——————————————————— “……衣人?衣人?这周围没人了,你可以出来了!” “我说啊,不要有事没事就叫我出来。”从小町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慢慢飘出来,朱二六挠挠头,“而且,这可是在月都内城!很危险的!” “我已经确认了没有危险啦!再说了,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好不容易一起执行任务,这下子不就跟我一个人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了吗?” “你把执行任务当成野外郊游了吗?我们现在必须找到和冥界合作的月兔反叛势力,否则是根本没办法从月球表面搭上去……” “别生气别生气,我是真的有事情想问。”终于让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了一些,小町盯着朱二六,“我刚刚,看到雾雨家的魔法使了。还有守矢神社的风祝也在。你应该知道她们吧?她们两个人会不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什么影响?” 第十九章 对于欧阳平水而言,今天这一趟与早苗一起行动的时光并不是让他感觉很……舒心或者满意。他总是感觉自己太被动了,而且几乎处处都做得很让人不满意:无论是在引导话题走向上还是其他方面上,他都表现得像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这也不能怪他,他实在是太紧张了,以至于总是怀疑自己一张嘴就会打磕绊,然后让早苗的心情一下子低沉下去。他害怕发生那种事情,所以就只能放任早苗在那边展开自己的话题,而且大半部分都是关于“葛先生”的话题——那个人过去发生了什么,给她带来了怎样的欢乐,又给她带来的怎样的烦恼、悲伤与忧愁…… 结果到最后,磕绊的确没有打,可欧阳平水也根本没说几句话,整条路上一直都在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嗯嗯啊啊”地应和着。而时间则是在他不情愿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流逝,转眼,就已经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过得很开心。”站在自己的对面,早苗这样轻轻地鞠着躬。对于日本人而言,鞠躬似乎算是最常见的礼节,而不像在中国那样一般用于比较庄重的场合,“谢谢你能够陪我出来。” “不……我是执行任务……”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几个字,欧阳平水感觉他可能连一个完美的句号都没有办法画上了。终于,看着早苗转身即将离去的背影,有些忍不住的欧阳平水还是说出来了一句理应不该说出的话,“你……真的过得很开心吗?” 这个疑问句让早苗的身影愣了一下,而欧阳平水也马上就开始后悔说出这种话来:说这种话的话,不就像是刻意批评她之前在说谎话了吗?正当后者打算说出什么话来弥补的时候,早苗忽然向他展现出了这几天来一直没有看到过的笑容:“我没有说任何客气话哦,欧阳先生。我真的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 “我知道你在顾虑我的心情,可能有些不敢讲话。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所需要的或许就是一个能够静静听我说的人。葛先生说过,人是一定要向前迈进的……那么我想,如果想要向前迈进,至少要把旧的东西……整理一下才行。我想把我对于葛先生的思念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来,而这种时候以我的性格因素来看,是根本不可能允许有别人插嘴或评头论足的……嗯,就连灵梦或者魔理沙都不行。我肯定会……又会给大家制造麻烦吧。” “所以,真的谢谢你能够当我的听众。”用手将自己的头发整理一下,早苗的眼神有些迷离,但里面总算出现了一些神采,“这样认真说出来,认真整理,认真思考的话,总感觉能够模模糊糊把握住一些方向了……这就是我今天的收获,所以我很开心啊。啊,对不起,是不是我说的话太多,让您感到无聊或者对我的形象幻灭了?” “不……不!” 对于欧阳平水来讲,早苗的这番话就已经让他几乎要高兴到天上去了。自己的女神终于开始迈出了走出“葛先生”的阴影的第一步,这同时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机会正在慢慢地显露出来!……不,这样考虑就太自私了,应该高兴的是,她终于要慢慢恢复精神了! “我……一点也不无聊!也没有幻灭!……早苗小姐您很坚强,真的很坚强!” “坚强?唔,在我们三个人里面,我或许是最配不上这个词的人呢。”苦笑着摇了摇头,早苗摆摆手,“您不感到无聊实在是太好了,毕竟路上几乎就是我一个人在喋喋不休……谢谢您今天能够陪我。那么,再道一次别:再见了,欧阳先生。祝你今天晚上有个好梦。” “嗯!”用力点了点头,欧阳平水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也祝你……有个好梦!” “您不要说这种话。对我来说,‘有个好梦’的意义可是‘葛先生会出现在梦里’,而如果我醒来之后发现那是假的,可是会悲伤到不能自拔的哦?” “这样不行!悲伤的时候你再来找我,我听你说!我一定会听你说的,在你身边的!” 看着欧阳平水焦急的样子,早苗轻轻捂住嘴笑了笑,然后还是挥了挥手:“这次真的要再见了,最后一次了哦。再见,欧阳先生。” “……嗯,再见,早苗小姐!” —————————————————分割线——————————————————— “呼……” “你看上去好像真的很心安的样子。”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慢慢呼出一口气的魔理沙,杜松心里忽然感觉有些难受。挠了挠头,他张了张嘴,然后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是,你并不是在为平水没有引起那位小姐的暴走而心安吧?” “!”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猫一样,魔理沙的金发似乎在那么一瞬间全都立了起来——当然这应该是杜松的错觉。机械般地回过头,她脸上挂的笑容有些颤抖,“您,您说什么呢,我就是在为欧阳先生的幸存而感到……” “是在撒谎吧?” “……抱歉,是在撒谎。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早苗不可能干出那种凶残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为了不让自己受到惩罚而欺骗了你!” 看着不停鞠躬道歉的魔理沙,杜松差点儿没忍住想要去默默她的头说一句“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将伸出去一般的手定住,他叹了口气,然后有些烦恼地摇了摇头:“我早就知道了……那么,你刚刚为什么那么心安?是因为自己的情敌找到了新的伴侣所以没人跟你竞争了?” 嘛,才想起来,沈东辉似乎说过,这三个女的之间相互是情敌来着,难怪她会执意要跟着,视线以关心好朋友的名义来观察情敌动态吧?现在,情敌的关系似乎可以不成立了,肯定能让她安心不少…… “……哎?情敌?你是说早苗吗?” 出乎杜松预料的是,就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魔理沙歪了歪头,向他反问了一句。对于这种“演戏”实在是有些不耐烦,杜松狠狠地“啧”了一声,来表达对这种虚伪态度的鄙视——就算他或许根本没有资格来鄙视:“我是说,你是因为自己的情敌找到了新的伴侣所以没人跟你竞争了所以心安,没错吧?放心吧,我只是个外人,不会管你们的事情的。” “你真的是在说早苗吗?早苗是我的朋友啊!虽然我们的确都喜欢小伟,也的确算是情敌,可是我怎么可能就因为这种事情来跟踪她啊。”就像是杜松在开什么玩笑一样,魔理沙笑着摆了摆手,“我是真的感觉很高兴哦,因为她能够再次打起精神来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担心她来着。” “所以说……” 反驳的话被卡在了嗓子眼,根本说不出来,因为那张笑脸让杜松感觉,这个金黄色头发的女孩实在实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不过,很快,她的笑容黯淡了下去:“……这么说的话肯定又要被说成是说谎了。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早苗打起精神了来着……还因为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想明白了事情?什么事情?” “就是如果早苗高兴的话,就不应该让我那种荒谬……嗯,荒诞……对了,荒唐的恐惧去阻止她获得幸福。”在中间的用词上稍稍纠结了一下,魔理沙把拳头拍到手掌上,这么果断地说了一句,“这才是我应该做的。小伟希望我当我们三个人里面的气氛调节器,但实际上他没有明白,如果他不在的话,我们三个人最需要的可完全不是气氛调节器,而是……嗯,精神支柱才对。现在,就到了让我去当那根支柱的时候了。” 这套说法让杜松感觉很烦,而魔理沙的笑容又让他感觉更烦。就在这种烦躁的情感之下,他心中的话就这么从嘴里小声漏了出来:“……切,我才不要听这种虚假的友情论……毕竟友情就没有什么真东西。” “嗯?不对不对,你这说的可一点儿都不对。”耳尖地捕捉到了杜松这句小声的自言自语,魔理沙连忙摆摆手,“其他的不提,今天你不就是明知道我撒谎,还因为担心欧阳先生的事情而跟我一起出来了吗?翘了站岗,要受到很大的处分吧?” “你……!” 我才不是因为那种愚蠢的原因!我只是为了更好地抓住欧阳平水的把柄,然后控制住他…… 杜松没能在魔理沙面前说出这些话。某种下意识里的东西成功阻止住了冲动的他,但是魔理沙那张依然在笑着的脸却让他心里有些刺痛的感觉。用食指挠了挠脸,他摇摇头,把身上的枪背好:“我必须要回去了,请你自己走回去吧。” “嗯,今天真的真的对不起了。还有,今天真的多谢了,谢谢你能够陪我!” 杜松根本没有回过头,他的脚步也特别快,以至于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魔理沙的最后一句话就必须要喊出来了。感觉心中的烦躁感有些稍稍退却了下去,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自己背后的场景:那个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金发少女拼命挥着手,向这边道着歉、道着谢、道着别,身后的景色都仿佛在她那颗真诚的心的映衬下变得明亮起来…… 这是你的想象,杜松。勾心斗角才应该是世界的常态。烦恼地皱起了眉头,他摇摇头。……或许你有必要让那个女的见识见识这个事实。 —————————————————分割线——————————————————— “很高兴见到几位……” “那可能我们这边与您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多相同之处:我们对于这次会面所持的态度可远远称不上欢迎。”态度明显有些冷淡,对面那位带头的月兔这么说着,“我们知道你们冥界想要搞的把戏。月兔当然想要追求独立自主的生活,但我们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月都的事情要月都自己来处理。我们只是对等的合作关系,不是支配与被支配。” 对于对方的这种说法,朱二六的表情有些尴尬。看向那位有着“冥界卧底”这一身份的月兔,他试图向那位寻求某种解释,可是后者仅仅是摇了摇头。将目光收回来,朱二六叹了口气:他也不是不能明白月兔们的想法,之前他们那次所谓的“起义”就是明显被纳粹所利用了的情况,也难怪这一次他们会如此的多疑…… “我们只是来确认我们双方之间达成的一致性协议可以按照之前商量的那样顺利达成。”振奋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朱二六点点头,这样回应着,“我们将会提供内城几处关键性建筑物的内部图,上面会把守卫所在地点、交替时间和相应的监控设备的位置全部标记出来。然后,你们需要想办法把我们送到火星去,没错吧?” “哎呀,这可真是一桩不错的交易!”正当朱二六向着月兔首领寻求着确认的时候,从旁边的黑暗当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听着很热烈的声音,“哦哦,这就是幽灵吗?我还是第一次见,真是让人激动!请问您有兴趣来我的公司工作吗?事实上,我公司最近有两名员工给跑了,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动不动就跳槽……嗯?我是不是曾经见过您?您好像跟我儿子……” “……我生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出现了一个比较烦人的家伙啊。要只是跟这帮月兔谈的话,事情明明会简单不少的……皱了皱眉,朱二六向着新出现的人物展示出问好的态度,“毕竟我现在已经死了,‘油条’先生。” “啊,抱歉抱歉,我可能还不是很懂幽灵的规矩。多有冒犯,多有冒犯。”一脸标准的商人微笑,油条向前走了几步,朝着朱二六和小町递上一张名片,“看来二位都算是认识我了,我也就不大费周章地自我介绍了。总之,二位这次的火星之旅是由我全面负责的……” “不出所料的话,您这次也是来推销战争的吧?” “瞧您说的,这可是月都,我一没人脉二没进货渠道,就是想把战争搞起来也不容易啊。前几年因为经营思路的错误,我在月都的生意可是处在基本开不了张的状态,也就从纳粹俄罗斯美国那边给这里倒卖个几支枪,还有让手底下的特战小队去打打工而已。”耸耸肩,油条用这种话暗中否定了朱二六的问题,“我倒是真希望这里的战争能够有自己能插手的地方……” “油条先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之间是一种处在平等地位上互帮互助的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自然很希望与冥界也能达成同样的合作关系。” 所以,油条是向这些月兔出售了全套的反叛计划、反叛装备和相关的参谋与军事训练人员?我说之前做任务的时候发现的那些不明不白的参谋和教官都是从哪里来的……我起初还以为是中国援助给月兔部队的。心中嘀咕了两下,朱二六看了看身边一脸无聊但始终架好镰刀的小町,拿出一个存储器:“那么,在我们到达火星之后,这个存储器的资料将会变得可以读取……” “不,不行。”还没等朱二六说完,月兔首领就明确地表示了反对,“你们先提供资料,油条先生才会让你们开始前往火星的旅途。” “这跟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当然,因为之前我们的谈判人员太愚蠢了。你总要让我们进行验货。” “但我们又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在获得全部资料之后就直接把我们扔到这种地方不管了?” “商人的信誉,幽灵先生。”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油条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但是,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立刻又笑了笑,“如果我这么说的话,您肯定会在心里面嘲笑我了吧?原本,情报上的验货就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是幸好我们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 像是故意卖关子一样,油条顿了顿,然后拿出一个文件袋一样的东西:“月兔们呢,想要最后争取一下。所以,麻烦二位把他们带到绵月丰姬身边去进行谈判咯……当然,在你们不会想把情报中最重要的总司令部内部结构全部现在就告诉我们的情况下,才会需要二位带路。但我相信你们会选择带路,对吧?” 第二十章 “为什么他们的表现就好像我们是敌人一样?再怎么说,我们两个长得总比那边的老男人要好看得多吧。” “注意点儿礼貌,人家再怎么说也只能算是人到中年……看着应该还没到六十岁。再说了,互信关系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立起来的,很正常。尤其是在人家已经被骗过了一次的情况下,长点儿心眼也不是什么坏事。” 倒是你可能有点儿太不长心眼儿了。就算你压低声音,月兔那边那么大长耳朵,可也是有听见的可能性的。心里面这样抱怨着,朱二六飘在小町的身后,朝着两个人在月都内部的临时住处走回去。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朱二六本人当真是很同情月都的社会构成当中的“月兔”这个群体的。月兔整体的社会构成像极了蜂巢当中蜂王和工蜂——不对,用这种关系进行类比的话可能有些不完善。倒不如说,有些类似于古希腊雅典那建立在奴隶制度上的民主。月都人很聪明,很早就已经建立了权力的制衡体系,比地球上的任何政权都要早。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直到现在,月兔这一群体依然在被当做奴隶阶级对待:他们没有获得任何靠谱的权利,包括生存权,造成这一点的一个关键性原因很明显: 所有月兔都是月都的人“制造”出来的。月兔不存在繁殖能力,和纳粹的虫子以及其他国家的什么坦克装甲车一样,全都是从“工厂”当中制造出来的。制造出来的东西,凭什么获得权利呢? 这个观点对于月都人来讲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事实上,如果对月都社会有一些深入了解就可以知道,这个社会制度的活力恰恰是由月兔群体所带来的:月都人漫长的寿命足以让任何制衡体系在实际施行起来逐渐变得僵化。而同样的,这种由寿命优势所铸成的不评定观念如同铜墙铁壁一样,切实地阻止着月兔群体所带来的活力向上层蔓延。因此,如果没有外界刺激的话,这个社会体制至少是足够稳定的——恰如其分的活力,以及能够震慑住整体社会的体制威严。唯一不幸的是,在当下这种情况下,对待地球的局势,月都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如同之前那样置身事外了。 冲击从多个角度给月都社会带来的变革。原本绵月丰姬试图用新的价值观的确立来抵销纳粹的宣传带来的种种问题,但月兔群体的确已经开始有了觉醒的趋势:历史已经证明,这种趋势一旦出现,就很难再抑制下去了。对此,很多人都开始钻空子,冥界也好,油条这样的战争贩子也好,都开始盯上了这坨肥肉,试图能够从这种不稳定的情况中分得一杯羹。 “真是不知道月兔那群家伙是用什么跟油条做交易的……”挠了挠头,朱二六自言自语着,“相应的矿产?还是干脆直接是一个矿?商人肯定都是无利不起早……但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手里会有什么靠谱的、油条能接受的东西啊,那个家伙的公司里没有研发机构,肯定不会接受科技方面的玩意儿……” “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衣人?”忽然,走在前面的小町猛地转过身来,让朱二六吓了一大跳,“我们是要去给他们带路对吧?接下来要去哪里?” “整个月都内城防御最完善的地方。”一想到这件事,朱二六就感到更加头疼了,“考虑到欧阳宇航和绵月丰姬二人婚姻的特殊性,他们的住处选择到了绵月依姬原来的房子里。但是绵月依姬原来的房子……md,她把自己的住处设立在了总司令部最靠里的地方。这是要多么没有安全感才会做出这种选择……让人开始对她过去的经历有些同情了。” “嗯……那为什么衣人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说你啊,”恨不得狠狠敲一下这个家伙的脑袋,朱二六一脸无奈的表情,“这种信息不是之前四季大人告诉我们的吗!?之前我给你总结情报的时候你都听了些什么了?” “啊……呜,这个嘛……”眼神立刻游离了起来,小町用食指挠了挠脸,“我……我当时生病了!你忘了吗?之后你还让我去看医生来着。” “你是智障吗!?我让你看医生……唉,真是担心你什么时候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不会啦……”“嘿嘿”地傻笑着,看着朱二六的脸,小町低下头,用他听不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反正衣人你不是全准备好了吗?……有你替我准备感觉很高兴……仅此而已……” “又说什么呢?快点儿回去歇着了!” “好~~~” —————————————————分割线——————————————————— “真没想到,这里就是月都的总司令部啊……你平时都是住在这里的吗,平水?” 明显已经没有办法按捺住内心当中的激动和兴奋,杜松压低了声音,向走在他前面的欧阳平水打听着——而这也是欧阳平水平时的时候就很讨厌杜松的这一点。抬起头,看了看这些在脑海中还是留下了一些印象的装饰和建筑物,他摇摇头,同样用极小的声音回应着:“不。爷爷和那个人结婚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部队了。” 虽说如此,回还是回来过几次,那种时候一般都是绵月丰姬那个人带着自己穿过这些与自己身上的军装感觉格格不入的走廊,和今天这样抱着枪缓步走过去的感觉不一样。因为头盔的遮挡和没来过几次的关系,似乎没人认出来欧阳平水这位在月都的理论当中地位甚高的家伙,而只是把他当成了绵月依姬的保镖的一份子。这样就好,他心想。这样比之前那种羞耻地过程要好上太多了。 希望爷爷能够见一下自己的战友是由沈东辉建议,欧阳平水主动提出,然后葛成志向绵月依姬汇报后批准下来的。虽然他们依然带着枪,但所有的子弹都被收走了,据说是因为最近月都内城出现了一名来无影去无踪的飞贼,为了防止枪械被盗同时保证安全,他们就不得不抱着没有子弹的枪过来当“保镖”。不过,一直抓不到的飞贼什么的,听起来真是有种武侠小说的味道…… 走过司令部的时间不长,或者实际上很长但欧阳平水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变得很短。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栋熟悉的二层小楼就已经出现在了几个人的面前。他能够听到身后的一阵骚动,想来肯定是杜松在为自己终于能够见到总司令同志而心潮澎湃着。不过,对于欧阳平水而言,这个家……还真不怎么想回。 叹了口气,他发现前面的战友忽然让开了一条路。在这条路径的最前方,绵月依姬扬了扬下巴:“你来敲门。现在这里是你的家。” “但这里曾经是你的家。你住的时间比我要长多了。” “现在这里是你的家。”绵月依姬的言语中透露着不耐烦,就好像如果欧阳平水继续拒绝的话,她就会直接将后者生吞活剥了一样,“你去敲门。” 欧阳平水自然还是不情愿的。敲个门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种小小的举动很有可能会决定两个人当中谁会是第一个牺牲品。正当他打算出言反驳的时候,绵月依姬忽然瞪起了眼睛:“我不想像姐姐一样逼迫你用那种称呼叫我。所以,去敲门。” “……好吧。” 考虑到绵月依姬对自己的态度,以及相见的为数不多的几次里替自己打的掩护,欧阳平水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走到门口前面,轻轻敲了三下:“……爷爷,我是平水。我和战友还有……依姬小姐一起来看你了。” “平水?请等一下,我马上过来!”理所应当的,回应自己的并不是爷爷,而是一个听上去略显兴奋——比身后的杜松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女声,“亲爱的,你先继续准备,我去给平水开门。” 欧阳平水感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似乎要昏厥过去,因为在他的耳中,那声“亲爱的”实在是有些刺得慌。扭头去看绵月依姬,显然她也是一脸无奈:明明从订婚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几年了,为什么他们两位还是会这么腻在一起呢? “啪嗒”,门打开了。 “平水你终于回来了!真是的,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跟依姬一样,利索地扎了一个单马尾的绵月丰姬。她的腰上还围着一个围裙,上面沾着一些面粉,“听说你要来,我和你爷爷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今天总算是把饺子都包好了。好了,大家都一起进来吧?大家今天都是客人,不要有太多拘谨啊!” 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有外人在吧,今天的绵月丰姬仅仅是展现出了一种普通的中国家庭的形象。这实在是太好了。感觉到稍微有些放心,欧阳平水抱着那挺格格不入的05式想要走进房子里,却忽然被绵月丰姬拦住了:“等一等,是不是忘了应该说些什么了?还有依姬,你也应该说点儿什么吧?” “……绵月小姐,我实在不习惯……” “叫奶奶!” 看着这副明显是应该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面孔,欧阳平水的面部和胃开始一起抽搐起来。他绝对不想叫长得这么年轻而漂亮的女性“奶奶”——但是想到之前的情况,他在心里还是妥协了:“……是,奶奶。……我回来了。” “嗯,”虽然表情有些古怪,但依姬还是点点头,紧接着欧阳平水后面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平水,依姬!”看到两个人的表现,原本嘟着嘴在表示不满的绵月丰姬立刻喜笑颜开,将所有人都迎了进来。随后,理所应当地把欧阳平水和绵月依姬拉到自己身旁,她打量着两个人,“平水你怎么瘦了?肯定是在战场上受苦了吧?依姬在我眼皮子底下,就算她搬出去了我也能看着她,可是你一直在前线……唉,前线的战斗……活着回来就好……” 这么说着,丰姬的眼睛里真的出现了某种晶莹的东西。面对对方的这种关心和表现,老实讲,欧阳平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因为面对这种陌生的、过于激烈的关心而产生的手足无措感。 这就是为什么欧阳平水不想回家。因为这个家中的某个人的原因,这里实在是太像家了,但正是因为那某个人的原因,这种原本应该会让人感到温馨的氛围……过于违和了。 人家真的是真心的。那或许,错误是在我这边吗?是我不够坦率?心里有些别扭,他无奈地摇着头,想要想出一个答案,却根本无所适从,只能感受到一片茫然。 —————————————————分割线——————————————————— “包饺子这种事情,还是大家一起来包才比较好嘛。这可是一项团体活动,哪有两个人把大家的饺子全都包好的道理?” 在葛成志的这种鼓动之下,这次来的所有人都开始坐在桌边一起包起了饺子,而他们带过来的那些枪就被放在了另一边,场景让人越琢磨越违和。呆呆地看着手里面的饺子皮和另一边的饺子馅,早苗慢慢发着呆,然后被旁边的灵梦用胳膊肘稍微捅了一下:“怎么了?不要总是发呆了,包饺子吧。” “啊,嗯。”看着那双自己依然没有熟悉的血红双眸,早苗点了点头,让手上行动起来:虽然是第一次包饺子,但她的动作却意外地流畅,包出来的饺子也是漂漂亮亮的,挺着小小的肚子在另一边的篦子上立着。又包好了一个,她舔了舔嘴唇,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欧阳先生看上去好像有些不适应这个家啊……” “这么快就开始想要反过来关心他了吗?” “哎?不是,只是单纯的感想……” “不用自欺欺人了,”说出这句话的灵梦没有反过来看这边,她包出来的饺子所有的边沿都出现了几个小小的尖角,就好像是刺猬一样,充满着某种攻击性,“你骗不了我,更骗不了你自己。你开始想了解他了,不是吗?” “呃……嗯。这么说的话,应该算是吧……”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早苗用手指挠了挠脸,却不小心蹭上去了一点儿面粉,“毕竟是救过我两次的人了……而且也明显表现过好感,所以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很正常的想法吧?如果灵梦也遇上这种人的话,不会想要这么做吗?” “不知道。所以,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你的想法上。”摇了摇头,直接把早苗的提问绕了过去,灵梦说,“至少,你看上去不再如同前几天一样悲伤了。试着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事情怎么样?和欧阳平水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然后问问他关于他的事情。” “要我主动去找他吗?总感觉会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会帮一些忙的。”虽然那张侧脸看上去格外像是冷笑,但早苗认为灵梦应该还是在微笑的——对待自己,她应该不会做出冷笑这种表情吧?“放心吧,事情不会尴尬起来的。” “哈……嗯。多谢你了,灵梦。” 点了点头,早苗在心里还是感受到了什么违和的地方。不过,看着在篦子上慢慢增多的饺子,她用手背将脸上的面粉蹭掉,决定先努力把这顿饺子包好再说。 毕竟,这段时间又让灵梦和魔理沙操心了。魔理沙喜欢吃白菜馅的饺子,而正好这一顿包的就是白菜猪肉馅的,至少能够多包一些的话,魔理沙就没必要去吃那些自己包的惨不忍睹的饺子了…… 第二十一章 中午的这顿饺子吃得还算是愉快,对于葛成志而言也算是有很大的收获:他总算是收到了有关于欧阳宇航这个人的第一手资料。与他通过其他资料得到的印象大体类似,欧阳平水是一名思想上趋于保守,并且期待着退休的年老一辈的将领。他对于权力这种东西的眷恋并不算太大,这从他愉快地谈论他的总参谋长和副司令员制定的最近那场他完全没有插手的战役计划这一行为中就能看出来。当然,虽然没有明显流露出来,但他也对于自己退休之后可能会对月球形势造成的影响也同样有些担忧:尤其是有关中月关系的问题上…… “沈东辉是吗?平水他在跟家里的通讯里面可没有少提你的名字。他在部队里可真的托你多多照顾了啊。” 毕竟,在现代外交领域,使用“和亲”手段来缔交的外交关系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谁知道如果出现新的情况,中国政府有没有能力进行处理呢? 在第一手资料已经充分搜集完之后,也到了应该行动的时候了。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要把该问的问题问明白。向绵月依姬做出了之前约定好的手势,葛成志将碗筷收拾到厨房的水池里,坐等前者为自己创造出一个能够和欧阳宇航独立交谈的环境。在另一边,这位总司令正微笑着以欧阳平水为渠道和那些他的战友们交谈着,偶尔还会开一两个玩笑,就像是所有关爱自己家人的老年人一样,偶尔还会拿起这些人的装备,说一说自己过去的故事。突然,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抱歉,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可以先陪丰姬聊聊。” 这时候,坐在另一边的绵月依姬也站了起来——不过,她的动作明显带着一丝犹豫。直到欧阳宇航把目光看了过来,她才终于开口说话了:“……对不起,姐夫。我现在也想去厕所……”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显然的,对于这种“二人之家”来讲,一个卫生间就已经足够了,月球的苛刻环境也不允许过于过分的浪费。看了看绵月依姬,欧阳宇航挠了挠自己花白的头发:“那,我就去司令部里的公共厕所去。反正我也不急,你就去吧。” 这时,葛成志明白了绵月依姬说出那种话的意图:如果她占据了厕所,那欧阳宇航必然要去公共厕所,这种时候如果自己也过去的话,显然就拥有创造出独立交谈环境的机会了。立刻站了起来,他把头盔扣上:“我跟您一起去吧,欧阳司令。正好我也想要上厕所了,而且,堂堂司令没有个护卫也很尴尬,是吧?” “哈哈,这倒是没什么尴尬的,毕竟这里是月都的总司令部嘛。”笑了笑,欧阳宇航还是接受了葛成志的说法,“好吧,我们一起去,反正你也用不了这边的厕所。不过,离这边最近的公共厕所可是很小的,也就只能两个人,所以你们剩下的要是还有想上厕所的就让丰姬她给你们指下路好了。” 这句话似乎让杜松一下子呆在了那边,嘴一张一合的,根据刚刚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也是想要紧跟着葛成志的脚步,想要使用“一起上厕所”这种借口来继续跟欧阳司令套近乎的。对于这种有些赤裸裸的反应笑了笑,葛成志站起来,背上自己的枪跟在了欧阳宇航的身后。 欧阳宇航的脚步很稳,稳到让人感觉他并不像是一位老人,显然这肯定会有平时锻炼的成果。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显得有些空荡的走廊里面交织着,就好像有一支部队在行进一样。突然,葛成志感到欧阳宇航停下了脚步,立刻抬起头,他的面前却没有出现任何像是厕所的房间,只有已经严肃起来的欧阳平水,刚刚的微笑已经彻底消失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班长同志?我感觉你似乎想要跟我单独谈谈,而且绵月依姬似乎在协助你。” 这句话让葛成志的身体颤了颤:这边的小算盘似乎被看穿了。他究竟是怎么看穿的?他又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应该很难……不,现在,更重要的是…… 正当他琢磨着究竟要用什么借口和表演搪塞过去的时候,欧阳宇航摇了摇头:“不要紧张,我没有什么责问你的意思。本来,我也打算跟你谈一谈的。” “‘黑山老妖’同志。这段时间的工作,辛苦你了。” —————————————————分割线——————————————————— “把他们都放在那边,只把我一个人叫出来真的好吗?感觉就像我们在商量什么阴谋一样。” “有什么不好的呢?就算再不懂气氛的男人,也总会留给姐妹两个人一点儿交谈的空间。”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绵月依姬的手,绵月丰姬走进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悄悄关上门,“我们姐妹两个有很长时间没有像这样单独交谈了吧?”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今天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可不是来愉快地谈论家常的。”伸出手将那扇门的状态调成单向透明,绵月依姬指了指现在坐在客厅当中大沙发上的幻想乡三人组,然后又指了指坐在另一边的欧阳平水,“如果你要谈家常的话,应该去找他。” “是啊。平水是个好孩子。”带着某种寂寞的目光,绵月丰姬看着房间外欧阳平水的身影,“而且,也只有在平水面前,我才能真正的谈一谈家常了。” 看到自己的姐姐露出这样的神情,依姬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心痛。她其实能够理解姐姐这段时间的“异常表现”:对于绵月丰姬来说,“家庭”这个词汇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不能指望父母给自己带来家庭的氛围,八意永琳那淡泊的性情也对这种东西不会有任何兴趣。至于从小一起相依为命的两姐妹,因为现在她们的职位实在是掺杂了太多太多的利益相关,那种家人之间的关心也很少能出现在两人的对话中,欧阳宇航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何况,绵月丰姬对欧阳宇航的爱情还远远到不了消退的地步…… 能够让绵月丰姬寻求自己所迫切渴望的亲情的,也只有欧阳平水这边了。 可惜,欧阳平水那边并不会明白这种事情。他只能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接收着绵月丰姬对于“奶奶”这个身份的坚持和那让人不知所措的热情。对于欧阳平水的反应,绵月丰姬实际上早就知道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只能一厢情愿地去相信,自己那位“孙子”终有一天接受这被刻意营造出来的家庭氛围。那时候,绵月丰姬理想中的家庭,就算终于成型了。 “宇航也要退休了,所以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陪他一起退休,然后搬到地球去住……哎呀,不要露出那副表情嘛,我开玩笑的。”看到自己妹妹的脸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丰姬捂着嘴笑了笑,“你是想来向我征求对那三个人的处理意见吗?” “……嗯。应该说,我希望能让她们过得安稳一些。毕竟……怎么说呢……也是有部分情谊在的……” “嗯……情谊啊?可是葛祎伟那个人都已经被你杀死了,为什么还会有情谊留下来呢?”看着立刻想要辩解的绵月依姬,丰姬急忙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用多说什么。实际上,我已经有一些想法了。最近正巧有一个十分适合你和那三个人的任务在哦?” “我也要跟着一起去吗?可是,这边的事情……” “已经全都安排好了。这项任务如果没有一个能够镇得住场子的月都代表在,我和你姐夫可是会很困扰的。”就像是真的感到困扰一样笑了笑,绵月丰姬回答,“只有你办事,我才能放心啊。而且,在那边还有一个惊喜在等着你们哦。” “……惊喜?” “是啊,我和宇航他在收到你的消息之后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也算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哎呀哎呀,具体是什么我现在可不能说出来。怎么样,现在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能放下心来了吗?” “你越说我反而越放不下心来啊……”很是担忧地叹了口气,绵月依姬甩了甩自己的单马尾,“不过,都让你必须要我去做了,肯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放心,我一定会把它漂漂亮亮地完成的。” “这样最好了。但是,除了任务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同样很重要哦。”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样,绵月丰姬轻轻地用食指敲了敲绵月依姬的头,“你要过得高兴。这段时间你也很累了,不是吗?我现在只希望你能过得高兴。” “我明白了,姐姐。我会高兴的。”让自己的嘴角向上扯了扯,绵月依姬点点头,“就让我对你准备的惊喜有所期待吧。” “嗯。对了,让那三位进来吧。我也有些事情想问她们。……等等,”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异状,绵月依姬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博丽的巫女去哪儿了?” —————————————————分割线——————————————————— “你的上司让我来跟你接触,主要就是考虑到这次向你布置任务时过于仓促,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坐在这间似乎是专门准备出来的房间里,欧阳宇航首先把自己的手枪拍在了桌子上,以示自己现在是无武装的状态。这种宝贵而果断的信任让葛成志真的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既然你已经想办法跟我接触了,想必你也肯定已经有所怀疑了吧?” 说到这里,这位老将军笑了笑:“华博涛说你这个人特别能够发挥自己的能动性,看来所言不虚,这么轻松就开始利用上我的小姨子了。” “您……您过奖了。”奇怪,有种对面坐的是老头子的感觉。果然和老头子有深交的都不是什么善茬。装出一副有些害怕的样子,葛成志摇摇头,“不过,我的确是有些疑问。如果为此擅自行动需要承担责任……” “没关系。需要承担责任就让我担着。反正我也马上就退休了。”大大方方地喝了口水,欧阳宇航回应着,“你的疑问我大体也猜到了。组织向你布置任务的时候,说的是我们获得了相关情报,我的孙子周围有冥界的间谍人员潜伏,担心冥界借此利用我的地位和身份搞一些事情出来。但是,在实际接触到欧阳平水和我的资料之后,你开始怀疑,仅仅凭借平水根本没有办法威胁我做任何事情,所以一向小心翼翼的冥界不应该采用这么冒险的举动,对吧?” “是。而且我也不打算更改自己的观点。您绝不会是那种会为了自己孙子的安危来出卖国家利益的家伙。” “哦?这算是对自己看人眼光的自信吗?” “不,”摆了摆手,葛成志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对自己嗅觉的自信。我们这一行和狗差不多,毕竟狗腿子么,鼻子比眼睛要可靠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伙子说得不错么。”笑了两声,欧阳宇航站起身,一挥手,一面全息屏幕在两人的中间展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象棋——但是是两盘被从楚河汉界劈开的,四个半盘的象棋,“你自己就没有对这个问题有些想法吗?讲出来可能不行,但是可以大胆地画给我看嘛。” ……四个半盘?如果暗指现在的地月政治局势的话,红色棋子应该意味着中国,黑色是纳粹,白色是月都,而杂色的……其他若干人等吗? 思考了一会儿,葛成志点点头,首先将白色棋子的棋盘与黑色的拼在一起构成一片战场。然后,他把红色棋子当中的两个“兵”摆在白色一方的前线,又拿过来红色的“车”,摆在白色的“相”旁边。 “棋子可以被切割和重新组合,或者染色,尝试着让局势表示得更明白一点吧。” 在欧阳宇航的提示下,葛成志将红色的“车”和白色的“相”的一部分切下来,组合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新棋子,放在红“兵”的旁边,然后又敲了敲那枚新棋子,让适当的紫色渗到那枚棋子原本的颜色当中。最后,他抬起头,看向欧阳宇航,指了指新棋子,又指了指后面的红色棋盘:“那边,担心翻白或者翻黑?” 欧阳宇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一下子就让葛成志想明白了。的确,欧阳宇航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孙子而出卖国家利益的人,但是,中央已经开始怀疑这位远在地球卫星上的将军了。作为广寒宫基地的总司令,同时作为绵月丰姬的丈夫,欧阳宇航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已经到了在月球独立建国都不为过的份上。虽然这几年来,早早就意识到这一点的中央已经将驻月球部队的主要指挥权转移到了可以控制的参谋长和其他副司令员手中,可欧阳宇航叛国自立的风险依然存在。如果这种时候,他的孙子因为敌方间谍的介入做出了一些不适当的动作,那或许恰巧提供了一个除去这种风险的机会…… 但是华博涛,情报部门的头子判断,这种时候发生欧阳宇航被中央撸下来这种事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原因呢?月球部队的稳固?应该不是这样。因为担心欧阳宇航会反抗从而做出原本可能不会叛逃的选择,然后泄露机密?怎么说呢,也感觉怪怪的…… “因为一些原因,0001项目的军事方面是我在负总责。有些人对这个项目好像很感兴趣。” ……0001项目么……听说过,是个绝密项目。也就是说,如果这种时候欧阳宇航忽然被撤换,交接工作的时候这个项目有极大可能会被冥界所渗透。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葛成志点点头:“而且,您的太太也很喜欢这位孙子,是吧?” 欧阳宇航再次默默不语。忽然,他站到了全息棋盘面前,伸出手在上面写下“0001”四个字,然后将新棋子和一枚红“兵”放到数字上面,随后右手在面板上操作了两下,某种颜色的崭新的半个棋盘慢慢浮现了出来。 是紫色。……这次潜伏在欧阳平水身边的冥界间谍级别很高,想要让我用0001项目把冥界高层钓出来!? “姜太公钓鱼啊。” “当然咯,”对于葛成志的这句确认,欧阳宇航点点头,“愿者上钩。” 一老一少对视了一眼,然后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种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以及灵梦那种不知为何略带冰冷感的说话声:“现在不是打禅机的时候了。敌人潜入了这里……” 随后,透过欧阳宇航立刻进行了调整的单向透明墙壁,葛成志看到灵梦的身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之后,一具被切成四块的月兔尸体在她面前缓缓掉到地上,而她那血红色的眸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凉得像一块金属。 “召集部队吧。” 第二十二章 “我们被发现了!?” 当基地的战备一下子提高,进行守卫的士兵忽然开始移动并神色紧张的窃窃私语的时候,朱二六整个人都没能反应过来。身为进行了无数次潜入任务的老鸟,他自认为这次潜入从开始到现在几乎完美无缺,没有任何能够被找出蛛丝马迹的地方,所以接下来最大的难点应该是怎么在最快时间内让绵月丰姬失去战斗力然后让她听这位月兔反叛势力的头子说话。不过,正当他这么有些沾沾自喜地认为的时候,这种明显让人看得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故的反常状况就出现了,在让他的信心猛地下降的同时,也让他有些心慌。 这个司令部是朱二六迄今为止潜入进来的防守最严密的地方,没有之一,基本都快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地步,就算是有司令部的全套地图这一情报优势,几个人——朱二六、小町、两位月兔——走到这种程度还是着实让主导行动的他煞费苦心。所以,眼看着就要接近目标了,突然就被发现了? 还好,在慌了几秒钟之后,朱二六迅速冷静了下来:显然,应该是这里出了什么其他事情。如果是他们几个被发现了的话,整个建筑物内应该是警报声大作的情况才对。迅速看了一遍地图,朱二六思索了一下,决定变换队伍的前进路线:“洞二,不要从你们左手边的路走了。向右走过两个路口,与我和小町汇合。” “为什么?”不过,这种变换似乎立刻引起了警觉,“之前是你说的,两人小队最有利于潜入,所以我们才分成两队。” 我说那句话的目的是让你们把我们留在最外面进行指挥就行了,谁能想到“油条”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坚持要求我跟小町加入进来,还那么坚决。心里面默默这么抱怨了一句,朱二六向对面解释:“原定路径的巡逻肯定被加强了,很难通过。我们这条路虽然有一定风险,但总比绝对过不去要强。” “……明白了。别想耍什么花招!” 哎呦喂,能耐的你。明明是个自己连反都造不了只能求助“油条”那个战争贩子的家伙,而且革命意志也不坚决,居然还想着潜入进来进行谈判。继续在心里面抱怨,朱二六对身后的小町招了招手,让她跟上自己,然后继续带头在这个司令部的下水道网络当中前进着。走了大概有个两三分钟的样子,两个人很快发现了地图上标示出来的那个出口。慢慢飘上去探了探头,确认周围没有什么人,朱二六再次示意小町上来。看着后者费力地把那把大镰刀拽出来,一路上基本没说过话的朱二六终于忍不住张嘴了:“……你就不能换个小巧一点的武器?” “可是,没有镰刀的死神叫什么死神嘛……” “你可别忘了我也顶着一个外勤死神的名号。怎么就没见我用那么大的镰刀。”就为了你这个大家伙有另一条更有把握的路线都没法用了,简直……算了,跟这个家伙提这些有毛用。肩膀耷拉了下来,朱二六继续带头,并且在一个路口成功地与另外两名月兔汇合了。 “就是这条路。”指了指左边的路,朱二六压低说,“情报上说这条路上基本不会有人在,原因不明。这条路很长,所以我有些担心情报的准确性。到时候我们一个一个快速通过,全都跑过去,知道了吗?小町,你目标最大,你先上。” “……衣人你最后那句话听上去真让人讨厌。” 依然扛着那把大镰刀,小町很是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但随即展现出了她作为一名死神所应该具备的素质:警觉地稍稍把镰刀伸出去,利用小小的反射面确认没有什么人在,她猛地跑动起来,像支箭一样一眨眼就冲到了下一个路口,并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向这边发出了信号。抬起头,看了看依然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这边的另外两个人,朱二六点点头:“你们两个先上,我殿后。幽灵的发现可能性更小一点。” “好。”接受了这个方案,两名月兔互相看了一眼,打头的那个学着小町刚刚的动作,再次确认长长的通道上没有什么人,然后立刻奔跑了起来。 特制的鞋子给了这位不小的帮助。否则,这样用力跑动原本是会在走廊上产生特别大的响声的。刚刚认为或许可以松一口气了,朱二六就听到了走廊上传来的一声沉闷的惨叫。立刻看了过去,他差点儿没忍住叫出声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现的灵梦用站在走廊的中央,旁边散落着那名月兔被切成几块的尸体,她腰间挂着的那把刀应该就是这个事态的罪魁祸首。明显察觉到了这边,她朝这边看了过来,吓得朱二六马上抽回身子。 她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红色的了? “小町,不要管我们,你先走!”急忙拽着剩下那位月兔打算回到下水道躲藏,朱二六用通讯工具对小町说着,“把镰刀扔了,你左手边有个通风口……小町!?” 在他刚刚走到了下水道入口,因为对面没有回应而感到慌张的时候,急促而有些“迟到”的警报声终于响了起来。那原本可以作为躲藏地点的下水道入口“嘭”一声被封了起来,就像是在狞笑宣布“游戏结束”一样。 —————————————————分割线——————————————————— “有个人在司令部里面乱窜,白色的家伙。她闯过了第一道封锁线,然后就被拦下来了。我们正在继续处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帮帮忙。”说到这里,绵月依姬扫视了一眼这几个人,“毕竟,你们当中有人是和她交战过的。” 白色的家伙……那个幽灵到现在还阴魂不散吗!?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表示万分的讶异,魔理沙不知不觉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实在没能想到那个敌人居然一路追到了这个地方:显然,闯进来的应该就是已经跟她们有过多次交锋的那位“圣女”了。鬼晓得这个疯子究竟在对什么东西念念不舍,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如果这次还不能把她消灭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惹出什么大麻烦! 这种时候可不能心存怜悯。那种天真早就在自身所经历的无数战火当中被魔理沙所抛弃了。转过头去,一如既往地想要向灵梦确认接下来三个人应该做的事情,她却惊讶地发觉这里根本没有了灵梦的身影:“……奇怪,灵梦呢!?” “哎!?”被魔理沙的话这么一提,早苗也开始急切地寻找起来灵梦,但这间屋子里确实已经没有了博丽巫女的存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魔理沙和早苗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绵月依姬身上,希冀着能够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情报,但收获的却是命令而不是情报:“这就是我希望你们去帮忙做的事情。找到博丽巫女,协助这里的部队抓捕入侵者。我相信我不会收到你们不打算帮忙的回答。” —————————————————分割线——————————————————— 突然就出现了熟悉的气息,还真是给人一个措手不及啊。 “先不要出来,我把外面的敌人清理干净。”这样嘱咐了一句,灵梦再次出刀,在突然发动袭击的小町那惊讶的目光当中将这一记漂亮地架住,然后歪了歪头,“……小町?还真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看到莫名其妙的熟人了啊。” “灵梦!?你为什么在这边!?”相对于来说,这位死神似乎在出手之前完全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袭击目标是谁。翻了两个跟头在隔着大约五米远的小町显得更惊讶了,“幻想乡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引渡那边来的灵魂……哎呀,你的眼睛,生病了吗?” “还好,很健康。而且动态视力比之前好了一些。”摆好戒备的姿态,灵梦回答,“你的问题说起来很复杂。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简单的问题,以此为起点比较好——你是代表着冥界来到这个地方的吗?” “嗯?对啊,没错……” 在显得有些傻傻的小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灵梦的刀刃就已经逼近了她的脖子。急忙用看上去庞大但实际格外灵活的大镰刀防御下来,小町一个回转让灵梦的攻击打空,正打算借由她因为前冲的惯性无法灵活躲闪之际把镰刀狠狠砸下去,她的手背就忽然感到了一阵疼痛。连忙收回攻势继续跳远,她甩了甩那只被打出淤青的手:“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98式电磁手枪,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市69508兵工厂10号流水线于2111年3月12日生产的编号为甲丑-98-567834的产品。”让枪口锁定了小町的头——虽然无法造成致命伤,但迟滞她的动作的用途是肯定能办到的——灵梦用与之前毫无区别的语气做出了回答,“怎么了?我们不是应该开始了吗?” “你刚刚明明就是想杀死我!” “我倒也没看出来你有任何的手软,小町。”反唇相讥了一句,灵梦眯起眼睛,“而且,现在可不是玩符卡游戏的时间了。有关于冥界究竟在这场战争当中处于怎样的位置我还并非很清楚,但至少看你偷偷摸摸的样子,再加上之前屋子里两个人谈的欧阳平水身旁的间谍问题,显然你们并不能算是盟友。我没打算杀你,可是有什么话……” “咱们到审讯室再叙叙旧吧。” 几乎在98式的子弹出膛之时,灵梦就已经在小町躲闪的方向上等着了。刀光闪过,原来的死神终究还是受了伤,一道薄薄的裂痕在肩部撕开,洁白的皮肤上明显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并且在向外渗血。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镰刀的刀尖以一种诡异的轨迹指向灵梦的脖子,然后再次被刀的轨迹架住。 “我是打算留你活口的,可你却打算置我于死地。”在这个搏力过程中,两个人的脸几乎就隔着相互的兵刃。看着已经有些慌张的对面的那张脸,灵梦嘴角勾起一个嘲笑,“到底是不把性命当回事的死神啊。” “呯”,镰刀被弹开,让小町踉跄后退了几步,整个身体正巧笼罩在某个警报灯所闪出的红色灯光当中。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不堪,但她的眼神终于认真了起来:“……好啊。你也是幻想乡的巫女。今天,你的性命,” “就由死神小野冢小町收下了。” —————————————————分割线——————————————————— “这个白痴,还真是不怎么喜欢动脑子……!”与那位月兔急匆匆地奔跑在基地的走廊上,朱二六焦急地抱怨着,“快点儿!除了拿绵月丰姬当人质之外我们就没有更好的脱身办法了!” 小町是自己主动跳出去吸引灵梦的注意的:当然,根据她给自己的信息来看,她似乎没有意识到那是灵梦。总之,她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她能够快速解决掉这个敌人,那就三个人一起前进,如果她解决不了敌人,她相信朱二六肯定能够在自己吸引注意的时候带着他们的合作对象跑过那段路程……! 她究竟是准确地把握到了我潜行的能力并给予信任还是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根本想不明白!!! 无论如何,借助自己练习了很长时间,本来打算熟练以后再使用的新花招,他终于掩护着那位月兔跑到了这个地方。一边确认着路线一边警惕着道路上的敌人,朱二六一边还要听着身边传来的牢骚:“我是来跟丰姬大人谈判的,人质只是下下策!” “我不管你怎么说,现在越快越好!” 不管怎么样,也绝对不能结束在这种地方啊!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搞明白……! —————————————————分割线——————————————————— 灵梦当然知道从自己身后跑过去了小町的两个同伙,不过她没打算拦住那两个家伙。她在这里进行战斗的目的说到底只是想卖葛成志和欧阳宇航一个人情而已,好让日后自己向他们两个人寻求好处的时候有所底牌,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必要再增加敌人与不确定的风险。而且,只面对一个人的话,战斗应该可以快点儿结束。 嗯,战斗结束得甚至可能比预想中的还快。 利索地给98式换上新的弹匣,灵梦看着已经开始气喘吁吁的小町,一边继续着进攻心里一边默默估算着时间。就在这种时候,突如其来的,从黑暗中窜出来一发子弹,正正命中了灵梦的胸口,让她动作一滞。借由这个机会,原本已经几乎被逼到死地小町立刻打了个滚,从灵梦的攻势当中脱离出去,然后也不像之前几次一样打算恢复架势反击,反而是转头就跑走了。 居然还有一个狙击手?五个人的队伍?这个司令部还真是个筛子,谁想渗透就能渗透了……皱着眉把刀收回刀鞘当中,灵梦敲了敲门,向里面的两个人表示周围安全,这样想着。不过,想到总指挥是绵月依姬那个坚持认为小伟已经死了的偏执狂,这也难怪了。 第二十三章 “……嗯。嗯。我明白。欧阳宇航先生是个好人,我还受过他不少照顾。何况,现在要是出事,敌人很有可能利用项目的整体混乱,月球那边的组件没办法按时到货拖累整体进程是小事,要是再混进我们无法掌握的间谍让他们彻底毁掉了整个0001项目可就糟了……” “……什么?反向利用?不行,这样风险实在是太高了!如果0001项目被毁掉了,你让我怎么跟国家交代!?我就把这句话当成一个笑话了……任务已经布置下去了!?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明白,我明白,您是我的领导。但是,相关的情报整理从五年前开始就一直都是我在做!0001项目现在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您应该知道在战争条件下我究竟是顶着怎样的压力才将这个项目推进到现在的地步,可是……” “对,我还很年轻,经验比较少,但是请不要用我的外表来判断我的年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经历。您现在做出的决定让我很为难……当然,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0001项目在多重意义上都踩到了敌人们的鸡眼上,如果我们的判断没有错误,而项目的内容暴露出去的话,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您让我尊重组织的决定!?那就不能有个人来尊重一下我的努力吗?我怎么可能看着自己这些年来的辛苦慢慢毁于一旦!?现在这个项目几乎可以说是我生命的意义!……通话时间快到了,我必须尽快回到工作当中去。对于这项任务我依旧持保留意见,这太冒险了!此外,我想抗议有关于我个人邮件的限制。我需要正常的学术交流环境。就算现在已经到了关键阶段,但还是希望您能够考虑一下,至少我的邮件交流比您的定时炸弹安全多了。” “……y教授,通话完毕。” —————————————————分割线——————————————————— “谁!?” 对方没有回话,一串子弹直接打了过来,穿过了朱二六那幽灵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这一点证明对方绝对不是月兔部队。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他对着新出现的身影大声喊着:“我们也是潜入进来了,我们这时应该互相帮助!” 他在短时间内所做出的正确判断成为了救命稻草:从另一个通道而来的追兵们很快发现了这边这三个人,但在他们展开攻击之前,已经将朱二六他们临时判断为盟友的白色身影手中的枪械已经再次吐出了子弹。对着身后的月兔做出一个手势,这边的援护攻击也立刻展开。 ……虽然这么大言不惭地提了一句“援护”,但那位月兔的反叛头领使用的弓箭射速虽然准确度不低,可射速实在是太慢,而可以说是毫无攻击能力的朱二六甚至连牵制都没有办法做到,之前应用的那个小花招放到两个人身上对于他的负担又实在是太重。总之,在圣女作为主力进行攻击的情况下,在这个还算大的厅室内,三个人算是勉强且战且退着,但依然在慢慢迫近的护卫部队自然不可能被这么轻松地摆脱。 “再撑一会儿,我在找逃跑的线路!”快速地过滤着地图的信息,在警报灯的红色闪光下,朱二六的脸色简直就要变成一片惨白了,“路线……所有下水道都被关闭,通风口也……” “衣人,来这边!” 在根本没有能够预料到的人的呼唤之下,一颗烟雾弹在广场中间掀起了巨大的白色烟雾。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拉住圣女的手,另一只手拽着月兔的长耳朵,朱二六带着两个人迅速朝着刚刚找好的路线拼命跑了过去,而就像他想象中的一样,从后面突然杀出来的小町紧跟着冲了过来,然后反手一镰刀砍断了某根巨大的柱子,成功暂时封堵住了对面的脚步。 “快一点!” 这条路线是要绕远才能到达目标地点的,但至少比起直来直去地从另一条路窜过去要狭窄一点,也就是说对于人数更少的这边更有优势。能够跑进来,说明应该可以暂时放心一段时间了。一想到这种事情,朱二六的心里就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正当他打算扭过头去问问那位白色的圣女究竟是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点的时候,原本应该阻挡住这条通道的障碍物却被一道光柱击中: “恋符「masterspark」!!!!!” “卧槽,我应该想到三个都在的!”一拍大腿,朱二六发出懊悔的声音,“快跑!” “我要……” “行了快给我跑!”再次一把抓住似乎想要冲回去的圣女,朱二六再次快速地读取着地图的信息,“长点儿脑子!!!走了!!!!!” —————————————————分割线——————————————————— 观察者稍稍感觉到了一丝欣喜。 怎么说呢。观察者已经等了五年了。根本不会有人能够明白这五年来的痛苦。一出鲜活的戏剧的中场休息原本是可以忍受的,可那也应该建立在能够知道主角和剧本依然存在的前提下。当剧本完全消失的时候,观察者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样单薄的问题突然充满了期待,这种期待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折磨,让观察者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痛苦。 而现在,痛苦似乎得到了回报,最好的回报。观察者忽然意识到,那原本认为的中场或许反而是戏剧的一种表现,而他似乎错过了很多很多背景的介绍——但是谁有在乎呢? 未知,未知的一切。完全未知的一切。让人不由得萌生出了探索的欲望。背景资料这种事情,可以让奥斯顿去搞过来,所以这完全构不成对新的戏剧进行观赏的阻碍。这一次,谁是新的主角?谁才能当主角这种艰苦的任务?亦或者…… 谁都不是主角?成为了群像剧了吗?那可就太有意思了,真的。哈哈哈。 —————————————————分割线——————————————————— “舰长,你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你看出来啦?”“”地一声把自己的搪瓷杯子敲在桌子上,舰长摆出一副很是郁闷的表情,“嘛,你能看出来说明我还是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果然还是太年轻?不知道等到我老了的时候能不能变成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呢……” “舰长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种事了?”因为今天办公室内没有一次性食物的包装可供自己收拾,白神英忽然感觉有些无所适从。用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前刘海,她眨着眼睛,对于自己顶头上司的反常有些奇怪,“……发烧了吗?” “怎么可能那么严重。”对于作息、饮食和锻炼都要受到严格管控的太空生活而言,发烧已经算是比较严重的情况了,而对于这种状况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所以,立刻反驳了一句,舰长依然顶着那张苦闷的脸摇了摇头,“人总是难免遇上点儿不高兴的事情啊。你要是指望着我一直笑呵呵的那不是想诅咒我么。……我貌似也没资格说这话。” “如果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的话,那我们自然就要更加努力了。”仔细想了想,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情,白神英也根本想不到还能有什么让面前的舰长愁成这种样子,因此只能说出这种话来,“今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请加把劲儿吧。” “嗯……说的也是,工作可不能不完成,要不然可是要出大事的……”浅浅地伸了个懒腰,舰长站起身,“你先在办公室待着,我要去无重力区一趟。那里似乎有点儿必须我出面的活儿要做。对了,我的抽屉里有农业科最新种出来的茶叶,如果想用来提神的话就拿去用吧。” “谢谢,但我还是喝咖啡吧。”一想到那烂泥一样的味道,白神英立马皱起了眉头,并很快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杯。看到这幅景象,舰长摇了摇头:“咖啡在这里多少也能算是贵重物品,所以你还是尽快习惯用咱们自己种的茶叶来提神醒脑比较好。” “喝那种东西的人只有舰长一个人就够了。” “唉,”看到白神英这种态度,舰长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为什么就不能有个人来赞同一下我的观点呢……真是的。” ……啊,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看来舰长的心情还真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啊,连这种玩笑都开不起了。再次喝了一口咖啡,白神英因为今天没有加糖的选择而因为黑咖啡的苦味微微皱了皱眉,心想。是不是等一下想个办法道个歉? ……应该没必要吧,毕竟只是一件小事,舰长又不是那么记仇的人……我还是先把手头的工作解决好…… —————————————————分割线——————————————————— “不要跑!不要跑!恋符「masterspark」!!!!!” “魔理沙,不要总是用魔炮啊!这里可是建筑物的里面!” 气喘吁吁地跟在可以说是追击队伍最前面的两个人,欧阳平水心里有点儿别扭:从最初的设计来看,通用机枪就是完全用来充当固定火力点而不是移动射击的枪械,所以作为理论上这个班火力输出最强的他却完全没有能力将其发挥出来。而由于担心早苗会遇到什么危险,他又要坚持不懈地跟在前面两个人的身后。话说回来,那二位的体力真的很好啊…… “平水,不要再继续往前冲了!”忽然,一直跟在身后的杜松一把搭住了他的肩膀,“我们又不是步枪手,打头突击的事情让他们来!” “可,可是……” “早苗小姐和魔理沙小姐也是突击手啊。你忘了在战场上我们是怎么跟月兔们进行战术配合的了吗?机枪组就别想在建筑物里cqc啊!”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杜松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两人交谈的这段时间里,甲组的步枪手已然超越了他们,向前跑去。 “好了,这才是我们应该在的位置!”看着步枪手们的后背以及追上来的火箭筒组,杜松拍了拍欧阳平水的后背,“走吧!” 杜松的话让欧阳平水感到有些不高兴,他恨不得现在就扔了手里面的05式去找一把98式来跟早苗一起在最前面追击敌人。这段路途一直都是狭窄的通路,而身后除了三班的人之外,还有着大量的月兔以及其他警戒部队成员在,因此显得有些拥挤。入侵者到底是打算往哪里去?总感觉他们越来越深入了…… “等等,杜松!”很奇妙地涌起了一个念头,欧阳平水一把抓住杜松,然后强硬地拉着他走进一个房间,“从这边走!” “什么!?这是死路啊?” “这是近路!”用枪托朝着其中一面墙狠狠砸了下去,如同欧阳平水所期望的那般,只是用来伪装的金属光泽一下子消失了,一个通道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就我们去,我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想不想立功?” 看着欧阳平水莫名带着一股气势的眼神,杜松吓了一跳,然后带着犹豫点点头:“嗯,当然想……这条路是什么路?” “地图上都没有的密道。”这样说着,欧阳平水忽然感觉情绪高昂了起来,“我……必须在早苗小姐面前好好表现……只是救了她是不够的……!” —————————————————分割线——————————————————— “魔理沙,稍微等一等!”埋着头拼命向前冲着,魔理沙听到后面传来焦急的早苗的声音,那当中蕴含的东西不知为何让她在某个瞬间感受到了某种熟悉,“我们离大部队太远了,这样会丧失优势的!” “根本不需要什么优势吧!?我只是想确认……” 几乎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魔理沙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行,不能说出来,不能说出来……!否则我的优势不就……不,不对,否则早苗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灵肯定会再次受到创伤的! 一股恶心感从心底里面升起。她开始对于自己一瞬间产生的本意感到恶心,也为下意识寻找到的借口而感到恶心。但是,不管怎么说,刚刚察觉到的事实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早苗知道的,这一点的确能够确定。压抑着心中的焦躁,魔理沙的口气明显很不客气:“……必须追上去才行!早苗,快一点!” “还要更快!?你究竟怎么了,魔理沙?” “……没什么,没什么……但是我们必须冲过去,明白吗!?冲过去!!!”强硬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魔理沙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的借口,“你想想看,葛成志和灵梦都消失了,肯定是他们搞得鬼!如果我们太晚的话,那两个人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是这样吗?” “当然!”抵抗着内心中的羞愧感,魔理沙咬着牙说,“我们必须追上他们!再快一点!” 我必须确认,第一个确认……那张脸,那个幽灵……也是啊,我们都好傻,人死了的话,可不是就会去那个地方,变成那个样子了吗!?为什么三个人里面没有一个想到啊! 第二十四章 法图麦对于当下混乱的情况也处在某种混乱当中。总之,她能明白的事情是,自己明显并不是唯一一名试图潜入这里的“不怀好意者”,而现在他们存在某种基本的合作基础。既然如此,任务的完成可能性已经到了相当低的水平上,最优先的事务应该已经变更成了从这个极其危险的地段逃离出去…… 即便如此,在刚刚看到了自己一直一直在追着的绿发少女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抑制胸中的冲动,想要冲上去用手中的匕首切开对方的喉咙——法图麦坚信着这是她的恋爱的表现形式和将其终结的唯一办法。如果不是那位幽灵强硬地拉住她的话,她说不定就真的无谋地冲上去了。真是好险。 啊,但是恋爱是冲动的,是吧?这下子,应该就更能确认自己一直怀抱着的情感是恋爱了。 “该死的……就没人能想个办法吗!?魔理沙和早苗对我们在穷追不舍啊!就不能再砸断一根柱子什么的吗!?” “哎呀衣人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恰到好处的柱子呢?” “既然之前有一根就再来一根啊!!!!!” 似乎是已经自暴自弃了,处在殿后位置的幽灵如此大声叫着,还不时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身后,似乎对于那些追兵有着某种深刻的忌惮。难道说,身后追着他的有认识的仇敌吗?否则的话真是很难以理解为什么要…… “注意,我们要冲出狭窄地域了!”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得知了这种信息,幽灵的神情忽然一凛,“前方准备接敌,小町冲上去用镰刀当掩体!” “明白!” 想都不用想,法图麦立刻把背上背的f86突击步枪摘下来准备射击,随后稍微想了两秒钟,先知之灵猛然出现在最后的幽灵身后:“……先知之灵会挡住追兵。继续前进。” “先知之灵……原来如此……”或许是察觉到了某种真相,法图麦察觉到幽灵的目光扫过了自己的项链,“——开火!” 身旁月兔的弓箭和子弹是同时飞出去的,而对面的攻击则是全被挥舞中的大镰刀挡了下来。与此同时,法图麦能够明确感受到身后先知之灵与敌人交起手来。在那种狭窄的通道里面,先知之灵应该能够抵挡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怎么向前突破了……! “副武器借我了!”这样说着,擅做主张地,幽灵从法图麦的腰间抽走了手枪,“目标,十点钟方向的门!” “明白!” 明确响应着命令的红发死神用凶狠的力道将挂在镰刀刀尖的某个月兔钉在墙上,那种攻击方式不由得让人想到“残暴”这种词汇。虽然这里的守卫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面对四个人这种突击还是没能完全招架下来,在付出了两人死亡的情况下让他们突破了防线。在冲进新的入口之时,感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法图麦对先知之灵发出了回收指令。与此同时,巨大的光柱再次从刚刚的出口发射出来: “给我让开啊!!!恋符「masterspark」!!!!!” “魔理沙,你的消耗太大了!” 听到这声带着焦急的喊声,幽灵下意识地回过了头,脸上出乎法图麦预料的是焦急而担心的神情。不过,在那两位追兵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之前,最后一个闯进来的小町就狠狠地砍下一根胳膊,将那扇门给关上了。担心的表情立刻消失了,幽灵摇了摇脑袋:“走了,我们要快一点。都跑到这种地方了,想跑也只能从那个地方了。” 那个地方?他们到底打算从什么地方逃走? “你会使用质能转化系统吧,圣女小姐?”在看到法图麦点点头之后,幽灵在身旁的架子上随手抓出一个包,扔了过来,“你的运气真是好……戴上这些东西。我们走。子弹还剩多少?” “弹药充足。无须担心。” “嘛,既然你这么说……伤势没问题吗,小町?” “完全没有!我可是死神哦,正牌死神哦?”拍了拍胸脯,小町回答,“要是死神都死了这算什么啊!唔,但是这个任务是不是难过头了……” “那就好。”无视了最后的抱怨,点点头,幽灵握紧手枪,“继续前进。接下来还要请多多关照了,圣女小姐。到我们一起跑出去为止。” —————————————————分割线——————————————————— “你看起来好像很慌乱,我的妹妹。不过不让你出击而已,有必要慌乱成这个样子吗?”将手中的茶杯慢慢放下,绵月丰姬的声音里面明显带着什么不满,“我可不记着我把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妹妹变成了一个暴力狂。” “因为这里不是我应该身处的位置啊!”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手里面不停地转着那把手术刀,绵月依姬来回踱着步,“我……我是部队的领袖,应该冲上去才对。尤其是,现在还是这里出现了潜入者这种耻辱的事情……” “哎,真是的,就想跟你好好聊聊天,结果首先是幻想乡那三个人,然后是潜入者的事情,一点儿都不给我们姐妹留点儿时间……灵梦也不在,宇航出去谈事情也谈了这么久,姐姐我真的好寂寞啊。”看着有点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丰姬一脸忧愁地说着,“……对了,你把自己原来的刀送个博丽巫女了?” “那是她自己抢的!”听到丰姬提起这个话题,就像是突然炸了毛的猫一样,绵月依姬的单马尾差点儿直接竖起来,很是郁闷地抱怨着,“那个死脑筋就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哪怕是三个人把骨灰盒都挖出来了。所以,她最后就把应该充当墓碑的那把刀给……” “好了好了,不要抱怨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看着自己妹妹这话匣子打开的有点儿大,丰姬连忙插句话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比起这种事情,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现在整个司令部都乱成一团了,怎么可能没有……”刚想这样抱怨两句,绵月依姬就注意到了自己姐姐脸上的认真之处。随即,她立刻明白了后者是什么意思。两三步来到窗户旁边,依姬将手术刀握在手中,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那个在监控摄像中引发了警报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视距范围之内,“……居然都让她跑到这里来了!?这群废物!” 不用解释,绵月丰姬自然知道依姬骂的是谁。继续一副悠闲的样子,她点点头:“你看,我把你留在这里没有什么错吧?那个刺客明显是纳粹盯着我们姐妹来的,而我的战斗能力又很弱。唉,被自己养的狗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咬可真是不好受……” “……这次一定要把那个家伙的人头拿下!”紧紧地攥住了拳,绵月依姬点点头,“我记着是叫什么暗杀之王什么圣女之类的家伙是吧……” “哦呀哦呀,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只杀气满满的小依姬,上次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葛祎伟背叛的时候呢。”不知何故,绵月丰姬突然提起来这件事,这让依姬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姐姐:“我先去把敌人解决,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说这句话的人有很大几率回不来哦?……啊,走了,还真是心急啊。”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茶,绵月丰姬笑着看着依姬走出家门,“……葛祎伟的事情,还是给她心里带来了很大负担呢……” 应该马上就能解决了吧?接下来的事情也算是一箭好几雕的好事……就是似乎有点儿太坏心眼了。刚刚这样想了一会儿,想要把茶杯放回桌子上的绵月丰姬忽然发现自己用不上了力气:“……啊咧?发生什么……了?” 这样说着,茶杯从她的手中滑落,“啪”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分割线——————————————————— “我们在这种地方架设火力点真的有用吗?……平水,听我说话啊!”焦急地等待着,回过头去却发现欧阳平水居然又在捧着单兵作战单元写日记,杜松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不要总是一个人憋着写日记了!” 因为写日记的活动受到了打扰,欧阳平水的脸色明显不算怎么好看。把单兵作战单元放下,看着同样一脸不满看着自己的杜松,他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而是架好了机枪。此时,从门口直接冲出来的绵月依姬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前者很快就和什么人打在了一起——是近身格斗,这边完全帮不上忙。看到这种景象,杜松再次抱怨起来: “看来这里是有战斗力的。我们真的不会添乱吗?毕竟这附近的……” “又有人来了。” 欧阳平水迅速掉转枪口的动作让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杜松立刻停了下来。急忙抄起自己的枪和观察设备,杜松朝着欧阳平水枪口指向的地方看了过去,可却带来的新的失望:“md,是金毛犬和你的女神……” “……不要那样称呼魔理沙小姐。” 怎么了,我就是想这么称呼她!那天还敢在我面前那样大言不惭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行,杜松,不要因为一个小女人扰乱自己的心情。拼命摇了摇头,杜松努力排除着心中那种杂乱的情感,可是突然发现的某种细节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与那两个人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丝毫不同,魔理沙似乎显得很急躁,这次反倒是早苗在努力劝着前者。正当他刚刚察觉到这种异常的时候,就几乎在两个人的眼皮底下,一柄大镰刀突袭一般地砍向了带头的魔理沙。 敌人是什么时候藏在那个地点的!?明明我一直在盯着!!!!! 那个红头发的敌人的突然出现让杜松的心里陡然一惊,而正在这时,细小而连续不断的枪声骤起:身边的欧阳平水开火了。回过神把步枪提上来架好,刚刚想要开火,杜松的后背猛地一寒,枪口随即转向,但射出的子弹却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闪开!” 幸好,猛地拽的那一把让欧阳平水翻了个身,原本应该击中他腰部的某一击被成功闪避开了。意识到这个地方不能待了,两个人抓起枪就跑,迅速转移到了第二个预设阵地。在两脚架架好之后,杜松及时发现了目标:“十一点!” 机枪的火力覆盖了过去,但是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敌人就像是丝毫不惧怕子弹一样行动着——对,和那些还会躲闪的有“护盾”在的家伙不一样,这次是丝毫不惧怕。这让两个人稍微有些慌,以至于杜松在手忙脚乱之间居然扔出去了一颗带电磁脉冲的烟雾弹。可是,在手雷爆炸之后,他们却发现敌人的身影似乎消失了: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简直就像是…… “简直就像是在跟幽灵打仗。”自言自语了一句,杜松再次调转枪口,“嘛,不要想那么多了……” —————————————————分割线——————————————————— “小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结结实实被那一镰刀彻底打飞之后,勉强调整了姿势落到地上的魔理沙感到了钝痛感。“护盾”良好地起到了作用,但是内伤似乎已经产生了。勉强撑着站起来,她死死盯着对面的红发死神,嘴唇开始不断颤抖:“呐,小町……我们两个之前也算认识吧?”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将镰刀横在胸前,小町的戒备从未放下,但也一直没有明确地发动攻击,“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成了月都的协力者了,魔理沙,还有灵梦和早苗。但是,月都和冥界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幻想乡能随便插手的。……硬要说的话,说不定有顶天才算是有足够的资格……” “跟幻想乡没关系!我们……”声音低沉下来,魔理沙反驳着,“我们三个早就不算是幻想乡的一员了。看样子你根本不知道幻想乡发生了什么。” “毕竟那跟我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啊……四季大人和衣人倒好像都知道什么东西,但是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这方面的事情。”突然被提到了这个话题,小町只能满脸不解地回应着,“……总感觉衣人跟四季大人关系似乎更亲密?我是不是要小心一点……” “秘法「九字切」!” “死符「区别死者的镰刀」!” 早苗试图发动的偷袭被成功防御了下来。看着落地后还要稍稍后退两步的风祝,小町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嗯……好久没有用符卡了,看来还没有生疏……” “为什么这么急着进攻啊!?” “魔理沙你为什么不进攻呢?” 两句质问的话语重叠到了一起。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魔理沙和早苗发现对方的眼神当中同样充满着不解。咬了咬嘴唇,魔理沙将八卦炉拿在手上,用一种几乎豁出去的声音大声问了出来:“小町,告诉我,你说的‘衣人’是不是就是跟你一起来的幽灵?他生前的名字……” 到了这里,她闭了一下眼睛,似乎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在等了两秒钟之后,魔理沙再次抬起头:“……是不是叫……” “不知道!” 巨大的镰刀掀起的风压从魔理沙的鼻尖划过,在逼迫她做出闪避动作的同时打断了她的话。对于这种反应感到愤怒,魔理沙立刻咬紧牙关竖起八卦炉。在魔炮发射之前,她看到了小町那已经完全变了的、将这边两个人当做敌人的神情: “衣人就是衣人……明白了吗?” “恋符「masterspark」!” 第二十五章 “是你?……我倒是真没有想到是你。”感受着浑身上下麻痹的感觉,绵月丰姬一动不动地看着像是做贼一样慢慢溜进来的家伙,“为什么又要做这种愚蠢的事情?纳粹的那一套是荒谬的,毫无道理的,你难道不明白吗?” 走进来的这位月兔绵月丰姬是认识的。当初,在突击那些已经被法西斯主义完全洗脑了的月兔的时候,这位就是被她所信任而选出的突击队员的其中一位,也可以算得上是她在月兔当中的亲信之一。面对这种“背叛”,绵月丰姬并没有感到什么悲伤——因为她觉得这种事情是迟早会出现的。月兔的“自我认知”什么的“人****什么的…… 嗯,是的,丝毫不用悲伤。月兔或早或晚都会走上这条道路,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在。 “绵月大人,请恕我无礼。”就像往常见面时的一样,面前这位月兔跪在地上行完礼,然后站起来,为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绵月丰姬的面前:这在平常是几乎不能被想象也不能被原谅的举动,“但是,我必须要为了我的同胞,斗胆向您做出这种事情。” “你想干什么?刺杀我吗?”很是疑惑不解地问了一句,绵月丰姬问,“你们想要独立的愿望我能够理解,可是……我是亲月兔派的啊?为什么你们要刺杀一名对自己有利的政治人物?我想不通……” “不,绵月丰姬大人,您误会了。我来到这里并非是想要刺杀您。月兔绝对不会因为长时间的被奴役而不顾一切,甚至恩将仇报,那跟法西斯没有任何区别。我们的目的是……”用真挚的目光看向绵月丰姬,这位月兔用坚定的话语表现出了自己的信念,“我们想要请您来领导我们,获得月兔的权利!我们希望有一个月都人和月兔平等共存的月都!” “……哈?” 就算绵月丰姬的政治经验再怎么丰富,面对这番话,她还是稍微愣了愣,才最终理解消化了对方的意思。而显然,这位月兔根本不想用开头结束自己的劝诱:“我们相信您是能够理解我们的,同样也是能够理解,月都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绵月大人!已经彻底僵化的政治结构想要维系社会的活力只能够通过压榨月兔,但月兔已经不可能继续被心甘情愿地压榨下去了。我们想要自己的权利,自己的自由!月都人创造了我们,但这不代表月都人拥有我们的一切,我们终归会赢得解放的,不是吗!?这是历史必然的潮流啊!比起从下而上的激进的改革,难道不是主动去适应潮流给月都带来的伤害更小吗?”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对方话语中所蕴含的思想性和对月都的忠诚心令绵月丰姬吃惊,让她不由地问了这么一句。听到这句话,那位月兔露出了明显的悲伤表情:“……我们果然无法受到信任吗……” “……不,当然不是了,我的孩子。”用上了自己常用的那种称呼,绵月丰姬温柔地回应着,眼神里面也是充满了欣慰,“我只是没能想到这一点。我认为,你到这里来就是想要我的性命,然后掀起反叛的大旗的。但是我真没想到你会为这个月都考虑到这种程度……我很高兴哦。我的努力并不是白费的。” “那,绵月大人……!” 看着对方眼中出现的希望,绵月丰姬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遗憾。真是可惜,如果不是这种时候,或许事情真的就可以按照你预想中的那样发展了。失去了这次机会,将来肯定就只会有全面冲突了,毕竟一下子就把透支了全部的信用……真是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但是我拒绝。” 眼睛猛地瞪开,绵月丰姬从椅子上突然站起来,然后立刻钳住了月兔的脖子。对于这种突然的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月兔甚至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口中也只能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不……可能,药物……” “凭借气味就能够让我麻痹的药物?想想就知道啊,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而且,你难道没注意到,有个人中途就失踪了吗?”说到这里,就像是反派一样,绵月丰姬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向身后某个方向打着招呼,“这次依然合作愉快,‘油条’先生。十分感谢你提供的情报和给予他们的虚假援助。” “哪里哪里,都是生意嘛。商人本分。”阴影处传来了一个原本应该在此次“潜入”队伍当中的声音,“还是多谢您多多照顾了。” —————————————————分割线——————————————————— “我的天……” 从眩晕中回过神来,朱二六象征性地用力甩了甩头,即便是这对于他那已经摇摇欲坠的精神并没有任何帮助。曾经有假说认为,幽灵是完全从属于精神上的存在,如果精神消失,例如“失去意识”之类的情况下,幽灵就会迎来完全的终结。虽然这个理论从最终的根源上这个解释是有问题的,但就结果的表象上来看却很正确——借助某些特殊的设备进行保存的情况除外,一旦幽灵失去意识,他们的完全消亡就会彻底降临。 用更通俗的解释来说,就是“魂飞魄散”了。 而电磁脉冲对于幽灵的“存在性”的影响,则是朱二六在极其多的濒死实战过程当中慢慢体会到的经验。这种现象是“精神学说”所无法解释的,但如果是朱二六自己的出来的结论的话,解释起来就非常简单了…… “那挺机枪呢?”在自己的身形慢慢恢复了之后,朱二六朝着刚刚射出子弹的地方探了探头。很意外的,他并没有看到机枪组的存在,反倒是另一边圣女和绵月依姬的打斗画面清晰到可怕。挠了挠头,慎重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还是决定暂且在这里潜伏,而不是不要命地像个傻瓜一样仗着自己不怕子弹的优势到处乱窜。虚弱的身子明显无法承受第二次电磁脉冲了,何况这里还有碰上面会异常尴尬的人在。 “无论如何,还是希望那只月兔能够顺利……嘛,不过他的思想里面妥协成分有些过于严重了吧。”自言自语着,朱二六摇了摇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等等,原句的全套是怎么背的来着?记性不大好了啊……” 一个幽灵背毛选,也是挺奇怪的。不过,外勤死神里面还有共产主义战士呢,这种事情说不定还真不算太奇怪。 思考着这种无聊的事情,朱二六静静等待着屋子里面的月兔发出信号。根据实现的约定,信号的情况将会分成三种:第一种,他成功说服了绵月丰姬,司令部的所有人变成友军,窘迫的情况完全解除;第二种,他没能说服绵月丰姬,几个人必须要在挟持完全失去战斗力的绵月丰姬的情况下逃离这里;第三种,也就是最糟糕的…… ……啊,果然我的运气一向很不好。不,应该说早就想到了吧……民族主义革命和民主主义革命的复杂混合体怎么可能在这种软弱性下取得成功。看着象征着最糟糕的信号突然飞上天空,朱二六像是认命一样地叹了口气,立刻爬了起来想要向目标地点转移,可就在他离开躲藏地点的那一刻,一串机枪子弹就扫了过来。 那挺机枪居然还有闲心盯着这边!?真tm坚持不懈……不能再挨上一发电磁脉冲手雷了! 意识到敌情的他精神一下子紧绷起来,新进的路径也从最开始打算的那种直来直往开始走上一个迂回。在斟酌的一秒钟期间,朱二六最终还是选择了朝着小町那边靠近:显然,要以一己之力抵抗两人攻击的她应该是最需要支援的。至于其他问题,总是有办法能够解决…… “衣人!?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被逼到这个地方了!?”看着出现在预想之外的地方,而且抵抗攻击异常艰苦的小町,朱二六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立刻让自己的身形消散——下一秒,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就成了东方谷早苗一记冲拳打过来的位置。这记攻击被小町有些惊险地闪过,但当她打算用镰刀反击的时候,从更远的地方袭来的魔炮也到了: “恋符「masterspark」!” “衣人!!!!” 幽灵在消散状态下受到这种直击已经几乎致命了,何况还是在原本就虚弱的情况下。朱二六只能感受到那道白光如同有生命一样开始暴力地侵蚀着自己的意识,原本的分散状态也完全维持不住,变成了通常的形态半跪在地上。如果不是小町的声音,他这时说不定早就迎来了作为幽灵的二次死亡了。 “把我关起来!”在这种要命关头,他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跑!月兔完了!” 圣女那边怎么样呢?而且,如果月兔完全失败了的话,我们又该通过怎样的途径进一步完成任务呢?还是想办法试着联系一下那些残党…… 在这种思考中,朱二六的意识最终染成了一片漂亮的白色,然后“啪”地一声中断了。 —————————————————分割线——————————————————— 四季映姬的办公桌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被大量的工作文件所淹没,而那个绿色头发的小小身影就端坐在这些工作文件所堆成的纸山的中间,好像用来稳定纸山的“定山神针”一样,手中批改文件的速度也从未停下。不过,就当这种简直如同电视剧镜头多次重放的画面流畅地持续地播放下去的时候,画面的主人公却突然叹了口气,把这种动态的静态破坏了。 “0001项目……” 四季映姬的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最早将针对这个项目的任务交给朱二六和小町的时候,她的出发点就在于,0001项目这项任务虽然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来逐步凸显出它的重要性,但至少还不是很急的,对于要带一位新人的朱二六来讲应该比较合适。而且,在交代任务的时候,朱二六的变化并没有能够逃出她的眼睛:她开始怀疑朱二六对冥界最终目的的认同了。那种感觉并没有什么证据,只不过是多年的一种经验之谈而已。作为长时间负责外勤死神工作的她而言,识别出来这些差别也算是基本功之一。 “是不是真的换成羽毛笔比较好?”把自己手里的毛笔放下,四季映姬活动了一下肩膀。自从那个朱二六像是胡闹一样地替她锤过一次肩之后,长时间握笔导致的酸痛感就慢慢体现出来了,而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情况。这让四季映姬有些后悔,“……反正我是绝对不敢用铅笔或者钢笔的……” 她对朱二六是抱有某些期望的。朱二六是知情者,而且甚至能够算得上是关系者,在月都已经不再可信的当下,如果冥界想要坚守自己的道路,他说不定能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而且他也算是表现出了能够领导外勤死神的才能。更何况,根据情报,冥界要面对的敌人的其中一名重要角色,代号“劳保手套”的人物可是…… ……所以,朱二六这张牌其实算满关键的,打好的话说不定会有出奇的效果。希望这一次,王章能够向我证明他的忠诚…… “奇怪了,最近怎么越来越感觉累了。”与认真严肃的判官大人形象不是很相符,四季映姬把双手镇在脑后,没有够到地面的双腿无聊地摆了摆,看着就像一位符合外表年龄的小孩子,“我是不是需要有个人陪我聊天啊……” 小町走了,朱二六也走了。平常“胆敢”和自己聊天的人也就这么几个了。说起来,对于小町打的那种小算盘,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仰起头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感觉休息时间差不多了的四季映姬挠了挠头发,继续抽出一份文件。不过,当她迅速看完一眼手中这份文件的内容之后,她的心情陡然降到了最低点。 “该死的中国人……”狠狠咬着牙,她就像无处发泄愤恨的猎豹一样,表情有些扭曲,“果然说不定让他们跟美国合作更好么……没想到月都一掺进去进展就突然变得这么快了……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这可是紧急事态,我要去报告才行……” 嘴里这样自言自语着,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纸。情况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是非曲直厅能够单独做决断的范畴了,必须要尽快发动起全冥界,说不定介入战争的时间表也要提前。……无论如何,谁能想到中国人会这么快……啧!0001项目还真是个大家伙! 幸好,人手的话,应该是姑且足够的,何况还有一位干将在那边。也不知道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欧阳平水-欧阳宇航这种影响线路能不能达成预定效果呢…… “该死的,不该碰的东西就绝对不能碰。为什么人类总是不明白这种事情。”脚步急促了起来,四季映姬继续自言自语,“明明太阳系已经是最后的庇护所了。他们根本不明白为了这份安宁到底付出了多大代价……” “……绝对不能让真空衰变发生。要在惨剧酿成之前彻底摧毁它……!” 第二十六章 “简直就像是闹剧。” 愤愤不平地,绵月依姬用自己的手术刀在手上玩了一个花样,然后收回特制的刀鞘当中。看着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的那位月兔和站在自己姐姐身后的“老朋友”,她叹了口气,对这种似乎一切都掌握在姐姐手里而自己只是一枚棋子的感觉略有些不爽。 不爽也没有用,姐姐一向是这样。她不习惯跟自己商量——或者说,她很担心自己所处理的那些黏糊糊的政治关系会影响到自己:她希望保持住自己妹妹的“纯洁性”,从而保持住月都警备队这个整体的“纯洁性”和“独立性”,为此她可是额外耗费了相当多的精力。 “有什么事情不能一起商量么……多给我一点信任啊。”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两句,绵月依姬摇摇头,调整了一下心态,随后把眼神放在了另一边的魔理沙和早苗身上,“所以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不把逃跑的残党拦住?和你们交战的是一名死神吧?” “嗯……啊……”有些支支吾吾地,魔理沙挠了挠头,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具体解释什么,而另一名事情的参与者东方谷早苗则是两眼发直的样子,显然也不存在说什么的心情。对于她们两个人的表现感到有些失望,绵月依姬啧了一声,顺了顺自己的马尾辫。 现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员阵容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三班的成员,绵月一家,还有幻想乡的三人组,而在这其中,唯一让绵月依姬感觉到满意的也就只有提前预判出敌人动向并及时进行支援的机枪组二人了。抬抬手决定放过状态明显不对的魔理沙和早苗,她立刻将自己的矛头转向了另外一边:“博丽巫女,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擅自消失了?” “我当时想上厕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灵梦轻描淡写地回答,红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动摇,“然后我就恰好碰上敌人想要袭击欧阳司令和葛班长。他们两个人都是无武装的,所以我想我得出手帮忙,但没能打过,让他们逃过去了,就是这么简单。” “是吗?就是这么简单?太巧合了吧?”心里面立刻不爽了起来,绵月依姬立刻追问了一句,“你跑出去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这跟你关系不大吧?什么时候我成了你的下属,博丽神社成为了月都警备队的分支机构了?”冷笑了一声,毫不示弱地,灵梦直接反击了回去,“在我的记忆里面,我只当过‘上司’,还从来没当过下属呢。” “你现在也就只能抱着葛祎伟那个死人的残羹剩饭活着了。” “……呐,依姬,我问个问题。”正当绵月依姬打算继续嘲讽下去的时候,魔理沙忽然举起手,插进了对话当中,“小伟他……真的是,死了,对吧?” “关于这件事情你们还要我重复多少次?葛祎伟,那个该死的唯物主义者死了,确实死了。”对于魔理沙的问题心中莫名感到了烦躁,绵月依姬拿出手术刀在手上转着,“用的就是现在博丽巫女拿着的那把刀。怎么,你们还是不愿意相信?” “倒不是不愿意相信啦……”吞吞吐吐的,完全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听完了回答的魔理沙点点头,似乎想要把什么事情搪塞过去,“毕竟这件事比较重要,所以得明确地确认一下才行……是这样啊,小伟他的确死了……” 这算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那个魔法使现在的表情似乎有些高兴? 对于这种明显的怪异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绵月依姬皱起了眉头,想要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这个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就发现,皱起眉头的不只有她一个人:原本还一脸“尽在掌握”的姐姐眉头不知何时也皱了起来。见到自己不说话,她果断开口了:“魔法使小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的情况?” “什么?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或者说,和现在我们要谈的东西没关系。”连忙摆摆手,魔理沙慌张地掩饰着,“真的没关系。” “哦,这样啊……”意味深长地拖长了一点声音,绵月丰姬点点头,随即露出了微笑,“那,能不能请绅士们先退下呢?我有一些……很女性而私人的话题想要跟我们三位可爱的小姐谈一谈,可以吗?几位在场的话,可能真不太方便呢。” —————————————————分割线——————————————————— 才出狼穴,又如虎口。真是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本来就挺虚,还从通往月球表面的通道逃出来,居然被人打了一个埋伏,啧…… “好的,不要紧张,老实一点。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对吧?”张开了右臂的攻击武器,那位美国人面对着看上去狼狈至极的三个人,“我自认为自己在冥界还算是比较有名的。” “抱歉,我们对您真的没有什么印象。”露出一个苦笑,举着双手示意自己放弃了抵抗,朱二六摇了摇头,“您得知道,我们都是已经死了的货色,所以记忆力可能不算太好。不过,您后面那位我可是认识,那不就是大名鼎鼎的花之妖怪风见幽香吗?哎呀哎呀真是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不见,她居然在月都给美国打工啊……” “咳,”似乎觉得有些尴尬,那位美国人咳嗽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风见幽香,却发现后者只是如同往常一样狠狠瞪了一眼朱二六和小町以及法图麦,没有做出任何额外的表示,“嘛,幽香她……比我更有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是在你们这些家伙当中。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克曼·亚当斯……” 阿克曼·亚当斯?这个人名倒是耳熟,是不是之前在哪儿听说过…… “噢噢噢噢!我听说过你!”还没等对方说完话,小町忽然跳了起来,大声喊着,“为了当外勤死神我跟四季大人要了不少资料,你的名字我有印象!你是美国那边一直跟我们对着干的人的头领是吧?” “嗯,对,那就是我……” “我说小町,”还是在阿克曼打算有些得意地介绍自己的时候,朱二六忽然叫了出来,声音显得很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干外勤死神这一行积极性还挺高是吧?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这是一项很危险的任务……” “闭嘴听他说话。” 从身旁突然轰过去的一发明显能够让朱二六立刻魂飞魄散的魔炮让他立刻闭上了嘴。抬头看了一眼,心里暗暗腹诽一句“风见幽香还是果然没什么变化”,朱二六一下子变得乖巧无比。看到这幅景象,阿克曼明显有些汗颜,但还是强撑着说了下去:“总之,我是你们的敌人。所以你们现在是我的战俘。这一点,能够明白了吗?”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如果你们配合的话,倒是不会发生什么残酷的事情。你应该明白,我们最需要的东西就是情报。”耸了耸肩,阿克曼用一副很轻松的语气说着,“这可不是什么难事。那边的红头发小姐……是正牌死神对吧?我们还是第一次抓住正牌的死神的。当然了,幽灵也是。” “通常情况下都是直接消灭了吗?那我们还真是……比起这个,我们是不是该移动了?”再次注意到了风见幽香的眼神,朱二六很快把原本要说的俏皮话咽了下去,“你看,老这么站着对你们也没好处,说不定过一会儿追兵就……” “我们也想啊。所以,让你们配合的第一步……能不能请你们劝说那位圣女放下武器呢?” “这个啊……”又看了看在身后举着fk86瞄准了阿克曼脑袋的法图麦,朱二六果断摇了摇头,“不行啊,我们跟她不是一波的。她纳粹的人,我们是冥界的。你们可能误会了,这次我们根本没打算搞联合行动……” “不要废话。” 又是一发魔炮。这魔炮就像是不要钱一样。颇为头疼地瞥了一眼风见幽香,朱二六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转过身:“那个……我说,法图麦小姐?咱们能不能好好投降呢?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我们又累又乏还有伤,肯定打不过他们……” “嗯,对。”对于朱二六的意见,法图麦点了点头,“但是没关系……” “我们还有虫子。” “小町,快跑!!!!!!!” 在法图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虽然不像正面战场上那黑压压的一片,但数量依然不可小觑的虫群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毫不犹豫地转头喊了一声,朱二六立刻在敌人被吸引注意的时候跟着法图麦狂奔了起来。此时,刚刚一直强撑下来的副作用似乎终于体现了出来,朱二六的身体再次出现了不稳定的状况。看到这幅场景,小町立刻慌张地想要把那个小盒子掏出来,但这个举动却带来了更糟的后果。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她的身体忽然一绷,然后倒在了月面松软的土地上。 “……小町!?狙击手!!!!!!” —————————————————分割线——————————————————— ……真是的,又是这种气氛。为什么会这么严肃呢?所谓“很女性且私人的话题”又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快一点?至少,说完这些之后,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啊…… 想到这儿,魔理沙偷偷瞥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早苗,感觉真的有些担心。准确地说,从魔理沙打出了那发支援用的魔炮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了,也没有看向魔理沙这边过。对于有过诸多前科的早苗而讲,这可是相当…… “嗯……还是希望大家好奇心不要那么重哦,虽然我刚刚提到说是‘女性的私人的话题’,但实际上只是想要和妹妹一起向你们三位再次正式问好而已,”脸上保持着微笑,绵月丰姬这样开口说道,“毕竟,距离我们上次见面,也过了很长时间了吧?而现在三位又处在月都的庇护下,这样明确地交流交流总归没有什么坏处。” “所以,你到底想要交流什么呢?”就像是感到不可思议一样歪了歪脖子,但语气却丝毫没有那种感觉,灵梦问,“我们的情报,你们应该全都知道了才对。还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的话,也就只剩下……” “对了,巫女小姐,有件事情我必须要问清楚。”打断了灵梦的发言,绵月丰姬说,“我的妹妹说你依然坚信葛祎伟还活着,这是真的吗?” “……你说的好像公认的事实是小伟他死了一样。实际上,除了对面那个家伙,没人这么想。”毫不礼貌也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指指向绵月依姬,灵梦果断干脆地回答,“我们实际上可以有一些更实际的问题。比如,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我们三个?” “啊,这一点啊,这一点其实我是打算等一等再揭露出来的,但是没想到巫女小姐你这么心急。”一拍手,像个小孩子一样,绵月丰姬有些可爱地吐了吐舌头,“但是也没关系啦……我是打算雇佣你们当依姬的临时保镖的,怎么样呢?” “什么!?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姐姐!” 无视了依姬的惊讶与愤怒,绵月丰姬像是在寻求什么节奏一样慢慢拍这手:“啊呀,实际上呢,这个保镖也不是长期的,只不过依姬她要去执行一项比较危险的任务,所以我还是希望有几个强大的战斗力守在她身边咯……你们也看到了,依姬她表面上看上去很冷静,但实际上情感比谁都丰富。她对于捅了葛祎伟刀这件事情一直很内疚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连自己原来的佩刀都舍弃了,转而使用手术刀……” “姐姐!不要说了!” 终于蛮横地阻止了绵月丰姬继续说下去,绵月依姬愤怒地转向这边:“我不需要保镖,尤其是像你们这种认不清现实的人当保镖!哼,鬼晓得要是让你们接触了那个项目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你的意见不重要。这个工作我们接下了。” 这句回答让原本还在低头思考犹豫的魔理沙吃了一惊。抬头看向灵梦,她的眼神当中没有一丝迷茫:“你们应该都没有什么意见吧?后续工作让依姬告诉我们,我们要休息了。” “嗯……啊,也可以,反正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又犹豫了片刻,就像是对刚刚灵梦强硬问话画蛇添足的补充一样,魔理沙点点头,“总要给自己找个方向。” “……哪怕这个方向跟葛先生选择的相反?” 魔理沙没有漏听这句从早苗口中吐出的痛苦呢喃。在她刚刚想要追问的时候,后者就已经闷闷不乐地追上了灵梦的步伐,走了出去。实在是有些摸不到头脑,魔理沙只好挠挠头,跟着她们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很明显早苗又开始不对劲儿了。必须要盯着一点,别再出什么事情就好了……我们三个人现在简直就是问题家庭,灵梦是独断专行的爸爸,早苗是不听话而且进入叛逆期的女儿,而我就是那个为整个家庭操碎了心的妈妈……唉,这不应该是我的角色啊…… 第二十七章 “结果我们还是让那些家伙跑掉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瞄准镜,看着战场的局势,穿着宇航用外骨骼的k稍微有些不甘心地啧了一下舌,“这下子,‘油条’那个老家伙的确是要放过我们了吧?” “对。他说我们可以尽管放心地去当美国人的狗了。”对着搭档复述了一遍从“油条”那里听到的话,l稍微动了动身体,“很符合那个‘战争贩子’身份的做法,不是么。” “啊,当然。”简直符合到极点。战争贩子才不会坐看战争当中的一方取得胜利,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继续挣钱了。没有把剩下这些废话说出来,k的脸上露出稍微有些犹豫的神情,然后忽然又补充了一句,“我怀疑我们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失去美国人的信任。” “谁知道。也许会,但谁让咱们两个人倒霉到在这里遇上了‘油条’呢。该死的命运的安排。”说着,l放下手里面的螺丝刀,将面前已经被拆成零件状态的某个物品胡乱地扔了出去,“……这下子,我们就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了。” 在这次行动当中,k和l也不是想心甘情愿地放走那个白头发和红头发的,但是“油条”的突然出现和命令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在他们尚且归属于那个人的雇佣兵的时候,除了利用月球本身的环境作为威胁,“油条”还在两个人的身体当中植入了微型炸弹,以保证他的绝对控制。而现在,最后一项被布置的任务完成,用来控制炸弹的遥控器也被完全摧毁,两个人自然感受到了无比的轻松。 “我们的敌人当中真的有一位幽灵对吧?就是从那些月都的兔子嘴里经常能够听到的冥界的幽灵。”撇了撇嘴,没话找话一样的,k突然问了一句,“也就是说,那个一直都只是在传说中的‘冥界’终于要掺和到这里的事务当中了么……就算这是我们的投名状,但我现在依然不敢相信。管理死者的国度怎么可能对我们的事务感兴趣?” “我希望二位能够认清一点,并不是冥界要来掺和到我们的事务当中,而是我们要去主动寻找他们。这才是我们的任务,明白了吗?”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两个人感到有些心慌。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听见了多少,他们从月面松软的土壤上爬了起来,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阿克曼:“这是什么意思,老板?我们听不明白。难道我们是类似猎魔人之类的存在?接下来我们要去学习魔法了?” “差不多吧,只不过我可教不了你们魔法。想学的话,请找我身后的女士——在她愿意教你们的情况下,否则你们还是得靠现在你们手里的伙计。”耸了耸肩,阿克曼回答,“放轻松,我知道你们是被威胁的,也很清楚‘油条’的手段,所以不会计较什么。而且,放他们走也能更好地达成我们的目的,毕竟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抓活的了,在那个死神的身体上留一个窃听器是恰到好处的进攻……” “总之,记住一件事情:我们的任务,就是阻止冥界。阻止他们试图对我们,人类,进行的一切干涉。他们已经这么做了有几千年了,而我们要终结这种事情,把人类从冥界的奴役当中解放出来。”说到这里,阿克曼看了看k和l,“这下明白了吗?” 看着阿克曼,k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出了一句讽刺意味很浓的话:“……听上去似乎很伟大。” “那就对了,因为这本来就是给人说来听的。实际一点,美国政府会为你们提供庇护,而你们要替美国政府工作。怎么样,足够简单吧?”这样说着,阿克曼伸出了那只已经褪下人造皮肤的手,“而且人类怎么样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可我需要机油和保养工作。也就是说,我的立场跟你们是一样的,只不过级别不同。” “欢迎加入美国政府的狗的行列。不过记住一点,我们是猎犬,而那些幽灵和死神们,就是我们的猎物。” “你早点儿这么说的话,我们早就明白了,老板。我们的活儿很秘密,但并不是脏活儿,你们不会到最后除我们灭口,对吧?” “当然,”在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的时候,阿克曼盯着k的眼睛,回答,“我们不是傻瓜,才不干那么浪费资源的事情。” —————————————————分割线——————————————————— “我收到了任务,来自爷爷的任务。他告诉我,让我代表他前往火星——那里有一个项目本来应该他负责,但是他身体不行了,所以需要我来完成这个任务。不过,除了这个表面的原因之外,其实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原因:” “‘你也应该从普通士兵毕业,成为一名军官了。执行完这项任务回来,我就想办法以此为由给你在后勤谋个一官半职,不要总在前线了——这也是丰姬的意思。’说着这种话的爷爷让人感到有些陌生,但也能让人充分感受到他的衰老。他已经开始给我谋划后路了。在这之前,这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想想也是,我这么一届普通士兵,如果不是这种刻意安排,是根本不可能作为月球基地总司令的代表的。这件事情很让人烦恼,但是让人高兴的事情随即也发生了:早苗小姐单独把我约了出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房间里很安静,似乎真的掉下一根针都能被在场的两个人听见。 但毫无疑问,像这个样子被叫了出来,却只能一言不发的坐着是最尴尬的情况。我是不是应该主动找些话题?从那次战斗结束之后,早苗小姐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这样想着,欧阳平水颇为苦恼地挠了挠头,稍稍向那边偷看了一眼。早苗依然是之前那副样子,若有所思的表情当中带着某种纠结,但看到欧阳平水看向这边的时候立刻笑了笑,就像是为了缓解尴尬一样。感觉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说话了,欧阳平水立刻张开了嘴:“那个……” “真抱歉把您叫出来却什么话都不说。”但这次,他还是被早苗给抢先了,“明明是我说‘有些话想说’的,结果到了这里却把您晾在一边,实在是对不起……” “……没关系,可能我,我也需要一点心理准备……”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欧阳平水原本为了引起话题而舒展开的身体又缩了回去,“那么……是想要说什么呢?” “表达起来可能有些困难……现在我身边能够交流这种问题的男性可能就只有您了。”苦笑了起来,早苗似乎又陷入了思考当中,不过这次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从她拼命的样子当中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她十分想要向欧阳平水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嗯……首先呢……我想知道,以男性的角度来看的话,一直纠缠不休还给他添麻烦的女性,会很让人讨厌吗?” “这个……”这个当然是要看脸。如果长得好看,我相信大部分男性都是愿意被添麻烦的。把这种大实话咽了下去,欧阳平水搓了搓满是汗的手心,“我,我感觉应该会有不同的情况……有些人反而会喜欢那种需要照顾的……” “也就是说,纠缠不休真的会被讨厌吗?讨厌到连见都不想见到,沟通都不想沟通,最好一点儿关系都扯不上,甚至最好干脆就是敌人的情况吗?真的会被厌恶到那种地步吗?” “早,早苗小姐,不要太激动……”看着猛地冲过来甚至要贴上自己的脸的早苗,欧阳平水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连说话都开始颤抖起来,“应该,应该不至于到‘干脆就是敌人’那种情况上,但可能真的不想见面吧……毕竟,自立的女性的魅力也很大……” “果然是这样啊……”在这种几乎是逼问一样的举动之后,早苗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慢慢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但很快又做了一个定心的手势,把那副表情抹去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那,欧阳先生,在你看来,怎么样才能算是自立的女性呢?像是绵月依姬那样的?魔理沙那样的?还是灵梦那样的?” “呃,这个……” 这可真不好回答。硬要说的话,绵月依姬那是强硬,雾雨小姐是活泼,博丽小姐……根本让人捉摸不透。她们三位究竟算不算自立,我也说不明白,毕竟接触的真不算多。憋了半天,实在是回答不出来,欧阳平水只好稍稍反问了一句:“……早苗小姐为什么突然要问这种问题呢?” “啊,这是因为我们在之前交战的时候,碰上了一位老朋友。”带着有些悲伤的表情,早苗回答,“她说出来的一些话让我有些触动。葛先生……葛先生当初选择了死亡,而且是在‘抛弃’了我的情况下,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真的因为,我给他添了太多的麻烦了……” “根本没有这回事!” 忍不住喊了出来,欧阳平水有些惊讶于自己的音量。急忙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被引起注意,他压低了声音:“不会有那么一回事的,相信我,早苗小姐。不过,嗯……说‘自立’……” “应该,至少就是,要过自己的生活,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总受制于人,变成某个人的附属吧?” 这是欧阳平水在绞尽脑汁之后,才终于想出来的话。他说这话的主要目的还是希望早苗能够从“葛先生”的死亡当中走出来,而令他很高兴的是,听到这些话,对方真的露出了思考的表情:“做出自己的选择么……也就是说,自己决定方向……的确啊,似乎都是葛先生在……被当成没办法自立的女人也没办法。但是,这要怎么做才好……” “我,我认为,这种改变是需要一个契机的。至少,先要被赋予一个选择,然后尝试着去做一下。”心脏忽然高鸣了起来,欧阳平水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明确的想法,“实实际上啊,爷爷委托我作为代表和三班一起去执行一项任务,如果可以的话,您的战斗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可不可以请您,那个,请您成为我的保……” 感谢您爷爷!我接受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用法! “是关于0001项目的吗?”正当欧阳平水怀着热切的希望发出自己的邀请的时候,早苗歪了歪头,“我已经作为绵月依姬的保镖,要参加到任务当中了哦?……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希望我能够在任务当中表现出自己的意志,对吧?那,接下来还请多多关照了,欧阳先生。” —————————————————分割线——————————————————— “……你还想要到我这里打听什么,博丽小姐?该说的东西,我们之前都说过了。”轻轻敲了敲桌子,葛成志对着来到自己房间里的灵梦压低了声音说,“何况……隔墙有耳。” 他指的是绵月依姬和绵月丰姬。在成功地护卫了两个人之后,灵梦向着葛成志和欧阳宇航明确表达了希望能够以将三人送到地球并且稳定生活下来为前提的“寻求政治庇护”的请求。 “我觉得你们应该会对我们的经历有很大的兴趣。毕竟,我们算是为数不多的……”说到这里的时候,灵梦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卖个关子,“为数不多的经历过时间穿越的人了。” 葛成志对于这个情报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毕竟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让他有些不解的是,他身旁的欧阳平水似乎也是一脸平静的样子。月都和中国之间进行过这方面的情报交换并不奇怪,但现在面前就有一个亲历者,难道不会感兴趣吗? “我们……可以接受这个条件。但是,在这之前,你得帮我们完成一项任务。”思考了片刻,欧阳平水给出了自己的回应,“我们需要观察一下你是否值得信任。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再谈论相关内容。……放心,不会是很难的事情,而且也是跟月都方面公开的任务,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月都对于你们离开的态度。” 对于这个提议,灵梦没有拒绝,而她似乎也看出了葛成志的身份,虽然表面上葛成志依然在恪尽职守地坚称自己只是一位普通的代理班长…… “我们之间应该暂且没有什么好谈的,是吧?”直视着灵梦,葛成志说,“所以,尽快休息吧。明天我们必须前往广寒宫基地,然后从那里到达空间站。对于第一次跨轨道的人来讲,说不定会不舒服。” “……我只是想说一句话。”眨了眨眼睛,灵梦说,“我一定会找到小伟的。” “嗯,祝你成功。” 这是在试探我吗?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目送灵梦离开,葛成志心里想。 —————————————————分割线——————————————————— “要过自己的生活,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总受制于人,变成某个人的附属……” “……我真的能办到吗?真的,能办到么……” “……保镖的任务……也就是说,有很大可能再遇上吧。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要做出选择的时间了么……” 第二十八章 “那么今天,我们主要来接触一个相对而言比较新的话题——之所以说它新,倒不是因为它提出的时间离我们很近。相反,这个概念早在物理学进入量子力学时代的初期,就已经被提出并且得到一定程度的关注了。我相信你们自己在私底下的时候,肯定听说过类似的东西……对,没错,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真空衰变。” 今天来听课的人多了一些,不再只有观察者一个了,所以他在用词上自然也产生了一点变化。应该说,听课的学生增多这件事情,跟他对时间研究计划的态度软化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虽然学术界依然对于这位物理学大鳄充满着怀疑,但这种怀疑当中同样也带着一些期待。几乎所有人都在抱有着一些小小的憧憬,希望他能够带领着学术界在时间理论上取得更大的突破——毕竟大家已经在相关方面停滞了很长时间了。 这或许就是人类作为科研种族的本性。作为以制造工具为完全实现向智慧生命体进化的种族,科研意识已经被刻在每一位人类当中了。当时,观察者是这么想的。 “真空衰变不是什么新东西。早在很久之前,这个概念的初步理论——当时是纯粹的理论——就已经出现了:此理论认为可以有一种或多种激发态,这些激发态有各不相同的能量,不过它们的实际表象完全相同,即都是真空。最低的能态,也就是基态,有时称为“真”真空,以反映它是稳定态这一事实。” “我们都知道的是,后来,这种理论被成功地被事实证明了,而且‘真空衰变’现象跟真空零点能的利用方式密不可分。真空的亚稳态能层并非如同传统理论所预测的一样只有一个,反而是相当之多,且能级间相差能量较少,因而通过部分空间向低能态的跃迁可以获取到能够进行应用的能量,同时满足对该部分空间进行概率方程中负能量所能影响的项的调节,而这种向低能态的跃迁现象就是我们所说的广义的‘真空衰变’,也是现在最常用的真空零点能的利用方式之一。事实上,早期的时候,由于通过相关的不完善的理论计算,‘真空衰变’现象曾经引起过一定程度的恐慌:当时人们并未意识到多亚稳态能层的存在,因此认为这个过程一旦被触发,就意味着空间整体不可控地向基态——真真空完全跌落,而那种情况下引发的能量释放是一个极度可怕的天文数字:我的意思是,就算是现在,人类依然没有能力去处理那么庞大的能量释放。” “但是我们幸运地发现,真空衰变并不是我们认知中的样子,它是可控的,而且控制起来比较方便。如果不然,我们可能在历史的某个时间点因为无法找到足够可用的能源而早就自取灭亡了。” 这句玩笑话引起了一些小小的哄笑,同时也明显再一次改善了这些学生们对他的印象。观察者发现,显然他是很喜欢当一名老师的,他享受这种传递知识的感觉。虽然感受到了一丝寂寞,不过果然,自己提出的那个方案是一件好事。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这里,我们就拥有了对于广义的‘真空衰变’的定义。也就是说,真空能级向低能态跃迁从而释放能量的过程,我们称之为广义的‘真空衰变’。但是我们千万不能忘记,狭义上的‘真空衰变’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也是真空衰变概念从最开始就出现的情况:伪真空跃迁至基态,导致根本无法再向下跃迁的情况。这种情况其实是相当危险的,不过幸好,除去一些耸人听闻的传闻之外,我们尚且没有发现真正狭义上的‘真空衰变’的发生。目前,有关于基态‘真真空’的研究已经正在深入,有证据表明,‘真真空’可能会表现出一些额外的属性,比如……” 这倒是实话,就目前对于狭义上的真空衰变的研究来看,有些数据的确很让人在意,不过大部分人认为那只是理论漏洞:比如质子的半衰期严重缩短之类的。这种荒谬的结果也是人们坚持认为理论依然存在进一步前进空间的基本动力…… 可是,万一这种结果实际上是完全正确的呢? 突然想到这种事情,观察者感觉心里流过一阵寒意。不过,观察者随后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嘛。肯定,就和曾经的“紫外灾难”一样,这只是理论前进的一个突破点而已。 —————————————————分割线——————————————————— “唔……呃,咳咳……”把手挡在自己的眼前,小町感觉光线似乎有些刺眼。随后她立刻意识到,一向是黑漆漆的冥界是从来不可能存在这种“刺眼”的情况的。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开始警戒,她一伸手,首先摸到了自己那柄大镰刀的冰冷触感,这让她安心了不少。随后,她开始环顾四周,“这里是……” 啊,对了。自己应该是被狙击手击中,然后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搬运到这里抢救了。当时衣人他貌似也快撑不住了……他应该没什么事吧? 把身上乱糟糟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小町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小盒子,然后从里面把朱二六成功地“释放”了出来。看到这位幽灵同伴在自己的面前再度慢慢显露出形体,她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太好了,衣人,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比起我自己我倒是更担心你,毕竟你就在我面前挨了一枪。不过你也真够拼的,意识消失之前还不忘把我收到那个小盒子里面。”看到小町似乎没什么大碍,朱二六明显也是松了口气,然后打量了一下周围,“我们应该不是被俘虏了。这么说,是圣女小姐救了我们?” “可能是这样吧……”看着墙壁上大大的纳粹标志,小町点点头,附和了一句。 “那样的话就实在是太好了,我说真的。虽然我个人很讨厌这群家伙,但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讲,与这帮人建立的合作关系总比‘油条’要强。”表情上有些厌烦地敲了敲墙上的那个玩意儿,朱二六说,“说不定,看在咱们俩帮忙救了他们的第一杀手的面子上,能够帮忙把咱们送到火星去……” “这样擅自变更线路没有问题吗?我们原来预订是要从中国的空间站作为中转的吧。”挠了挠自己的脸,小町这副看上去终于开始思考的样子让朱二六很是高兴,“没记错的话,那里似乎还有我们的接头人……”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在月球工作的外勤死神一向与冥界无法建立可靠的联系方式,这次我们的主要任务目标在火星,似乎就更是如此了。”耸了耸肩,朱二六对此的回应只能是叹了口气,“冥界的手越伸越长咯。四季映姬老早之前就透着一种危险的味道。” “四季大人?她除了喜欢说教之外,貌似也没有什么……” “好了好了,在背后议论别人当心遭报应。”摆了摆手,朱二六示意终结这个话题,“话说回来,你都醒了这么长时间了,这里居然也不来个人……纳粹的这个基地该不是废了吧?……看这标志应该是新刷上去的,也就是说……” “印度人的chandra基地。很早之前被攻占。帝国打算重新启用为据点。人手不够。” “看样子,这个重新启动也是最近的事情了。”看了看已经为自己手上的手臂缠上绷带的法图麦,朱二六点点头,再次看了看这间月球基地,“……印度人造的啊……感觉上跟印象当中差了不少。资料上说他们造这间基地的期间正好碰上‘大瘟疫’,所以资金削了不少,我还以为会偷工减料呢。” “的确偷工减料了。”敲了敲墙壁,法图麦简短地回答着,“和其他基地差很多。” “说到底,他们会偷工减料实际上就是因为你们啊。那场瘟疫不就是你们刻意制造的——虽然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你们的目的……说了这么多,咱们商讨一下正事。”话语中直接搞出了一个生硬的转折,朱二六继续说了下去,“能把我们送到火星去吗,圣女小姐?” “……可以。”虽然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法图麦的回答还是和以往一样,干脆而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话,“但是,有条件。” “请说。条件什么的完全正常嘛,毕竟谈判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我们要求了解任务内容,而且在必要的情况下加入。” “这条件有点儿严苛啊……” “没有余地。” “……啧。”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朱二六摊开手,“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只能答应了吧?什么谈判啊,不过是要挟而已……” “……对这种事情,我比较擅长。” “那也请不要摆出一副自豪的脸可以吗!?真是的……”摇了摇头,面对着在某些方面当真天真的如同白纸一样的法图麦,朱二六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就这样吧……” —————————————————分割线——————————————————— “请原谅我的冒昧,但是……教授,为什么你要带上一张面具才与我进行这种程度的通话呢?您的神秘感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看着全息屏幕上出现的那位身形有些憔悴的男性,王玉琳立刻表示出了明显的不满。说真的,她本来就对于这位“y教授”不肯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只用化名来发表论文而很不快了,这种神经兮兮而神秘主义的做法简直可以算得上科学界的耻辱。不过,她又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些论文的确有着就算是作者匿名也必须将其刊登出来的价值,而且y教授背后明显还有着某种势力,能够让他办到这种事情——甚至,外界的传闻干脆认为,“y教授”这个笔名背后隐藏的其实就是一个科学家组织。最开始王玉琳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自从她开始跟y教授进行邮件交流之后,她的信念便动摇了起来,而这次通过视频见到真人,则无疑把那种说法的可能性彻底击碎了。 “我……我也不想这么做,王玉琳小姐,但我有着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我知希望您能够原谅。”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y教授看来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但却丝毫没有想要摘下面具的意思,“事情很复杂……” 通讯是明显存在着延迟的。这么说来,他应该是在地球上。而且,自己现在负责的项目也是保密项目,这说明这个y教授肯定和中国的政府秘密部门有关系。而且,他明显是个中国人……是不是下一次遇上成志的时候,让他帮忙打听一下相关的消息? 不,还是算了吧。那是在给成志添麻烦。而且也没有男人喜欢自己的妻子向他打听别的男人的事情。立刻把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海当中剔除了出去,王玉琳点点头:“好吧……毕竟谁都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所以,特意进行视频通话,您肯定是有什么惊喜要带给我吧?” “当然,王玉琳小姐。事实上,有关于之前我向您提到过的量子态制备办法……” “哦?你是指,你说的那个方案?”立刻回忆起了对方提到的东西,王玉琳将自己曾经与这位教授之间进行交流的邮件调了出来,“啊……这是不可能的吧?只用这些简单的器材的话,在制备过程中制备者的观察将会不可避免地导致叠加态的破坏。这没有任何意义啊?” “所以我今天就是为了向您证明这一点,向您证明我能够办到这件事情。我将会进行直播录像——当然,我会极力避免您作为观察者破坏掉我制备的叠加态……抱歉,稍等一下。”似乎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y教授突然站了起来,与画面无法拍到脸的人密切交谈着。两分钟之后,他又出现了,“真是该死!偏偏在这种时候……实在抱歉,王玉琳小姐,我还有事情要忙,是很紧急的状况,演示可能必须要……” “啊,没关系没关系,我能够理解。”所以他到底是打算做什么?那些设备肯定是制备不出来的啊,叠加态会在制备出来的时候被制备者观察,然后不可避免地坍缩。算了,作为工作的一个余兴节目,也算是挺有意思的……“您先忙您的去吧。” 说不定这根本不是y教授,只是谁演的一出戏。比如,成志他们那个神经兮兮的部门想要试探我的忠诚什么的…… “哦,对了,最后,请代我向您的亲人和丈夫问好。” ……啊,果然这是一场无聊的试探。在吐槽了一句“丈夫也是亲人当中的一员哦”之后关掉了全息屏幕,王玉琳叹了口气。我可从来没有跟y教授说过我结婚了,也从来没有公布过,外界的无关者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所以能想到的,只有政府了。 真是的,直到现在都不被信任啊……当一名保密项目的负责人,还真是挺难的。他们这些人要不那么神经质的话,成志的任务也能少一些吧?那样他就能多陪陪我了。我们甚至还可以多要几个孩子…… 第二十九章 “我们的路程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现在只知道我们好像要去火星。” “我也不知道——话说回来,为什么要来问我?”看着突然就凑上来的魔理沙,杜松明显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无论如何,这个女孩在之前表露出的对于早苗那份诚挚的关心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个节,“你应该去问代理班长。或者,去问平水。” “葛成志在和灵梦说话,欧阳平水……他一直都不说话。”摊了摊手,魔理沙很无辜地不明白杜松到底是哪里心情不好了,以至于说话都带着一股火气,“所以我想了想,也就只能问你了。” “……对不起,我态度有些差,但我真不知道。”虽然实际上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想告诉你。杜松很好奇自己的心里为何冒出了这种像是恶作剧一样的幼稚想法,但考虑到应该没有什么影响,他决定放任这种想法发挥自己的作用,“我想,你可以去问问沈大哥……” “怎么,叫我有什么事吗?”敏锐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原本一直走在后面的沈东辉主动打起了话,“好像是在说我们的行程的事情?” “嗯,对。”眨了眨她那因为刚刚滴了眼药水而显得格外湿润的眼睛,魔理沙点点头,“我只知道我们好像要去火星,但究竟是要怎么过去?直接坐飞船飞过去吗?”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从月球去到火星的话,应该是首先从广寒宫基地坐轨道电梯去近地空间站,然后从空间站坐货运飞船到达拉格朗日l2点空间站进行相关的补给,最后花上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前往火星……” “拉格朗日点?我对这个词好像有印象。记得是小伟强迫我学物理的时候……嘛算了,反正我这种人肯定也搞不懂。”立刻就干脆地放弃了,魔理沙像是投降一样举起了双手,“又是陌生的环境呢……” “火星的重力比月球要强,说不定在那里我们更舒服一些。”忽然察觉到自己心里似乎对于魔理沙跟沈东辉在交谈感觉有些不快,杜松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不过,今天我们还要在广寒宫基地休息一会儿,因为要等到十二个小时之后飞船才会出发。我们提前五个小时坐上轨道电梯到达近地空间站就可以了。” “听上去还是感觉很闲的样子……这段时间应该干些什么比较好呢……” 应该好好休息。如果没有办法适应这种漫长而枯燥的氛围的话,在那一个月的旅行当中说不定会被逼疯的。挠了挠头,思虑了片刻,杜松还是没有把这句抱怨说出去,但这个时候,另一边的早苗也参与到了谈话当中:“那个……我想请问一件事,拉格朗日点现在是被中国控制了吗?我记得说,那里对于宇宙航行是很重要的地方来着……” 听到这句话,沈东辉笑笑着摆了摆手:“嗯……东风谷小姐,你看来是真的把拉格朗日点给想象成了一个‘点’了吧?实际上呢,拉格朗日l2点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马鞍形的不稳定轨道。不过,正是因为那里是战略要地,所以经常发生战斗,进入到这片区域的货运飞船都十分危险,必须要有空天战斗机进行护航。那时候的战斗可真的就是我们完全插不上手的情况了——就连绵月小姐估计都无能为力。” “嚯……太空呢……听上去果然不一样了……” 虽然心里面的不快感更严重了,杜松还是假装无视了魔理沙在一旁的感慨,挠了挠头:“沈大哥,你这些东西都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是听他们那些空天战斗机的驾驶员说的吗?” “怎么可能啊,我跟他们混得又不熟。那些人一个个军衔高的吓人,咱们见到了也只有立正敬礼的份。”笑着摇了摇头,沈东辉回答,“我这是从学习资料里面自己找到的,就是天军内部公开预留到单兵作战单元里的那些资料。” “……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居然还真有人看啊……”叹了口气,刚刚想要继续说点儿什么,杜松却突然被沈东辉一把拉到了一边,后者则显得有些神秘兮兮的:“我说,你也别吃醋了,我就是和那个金发小姑娘说那么两句话而已……” “什么!?我才没有……” “……你可骗不过我的眼睛。总之,交给你个任务。”笑容有些贼了起来,沈东辉说着,“等等请她们到葛班副的住处一趟。弟兄们其实有个计划,但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分割线——————————————————— “出现了最新的情况,‘黑山老妖’同志。你的任务出现了变化。” 葛成志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句话,尤其是当这句话是从华博涛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出现了新的情况,任务出现了变化,然而这些情况从来不会是有利情况,变化也从来不会减轻他的负担,只会让更加劳心劳神。用加密频道听着来自自己岳父的声音,他总感觉心里有些苦涩:从高中生开始干这种活的人可真不多,可是我得干到什么时候去? “有什么变化吗,‘岳父’同志?”嘴里面吐出了这次任务那个极具讽刺性的代号,葛成志撇撇嘴,“我的通话时间不是很多。” “这次我们所获得情报的来源被证明不可靠。向我们传达这一情报的是一位双面间谍。就算如此,大方向依然没有问题:0001项目和欧阳平水的确是敌人盯上的重点。”从声音当中准确地察觉到了葛成志所能够允许的通话时间,华博涛开始有所选择地叙述了起来,“但是范围要扩大。敌人可能不只有一名,而且敌人可能不仅仅是三班的人。” “范围要大到什么地步?” “这次所有前往火星的人。我们将会想办法把可疑人物调到里面去。”那边,华博涛好像是喝了一口水,“我们会提供一份置信名单给你,但是这份名单也是不可靠的,不能当做绝对的依据。考虑到0001项目的安全,组织认为仅凭你一个人无法有效的完成任务。所以,到达火星之后,立刻与代号为‘劳保手套’的同志接头,明白吗?” “我应该如何接触到那位同志?” “他会来主动找你。接头方法已经发过去了。”在这通带着延迟的通讯当中,葛成志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叹气,“……玉琳也在这次的队伍里面。千万要小心点儿。” “你……是,保证完成任务。” 你这个爹到底是怎么当的!?没给她一个好的童年也就算了,居然现在还让她以身涉险……! 感觉怒气似乎一瞬间升了上来,葛成志差点儿就把这句话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骂了出去。钻进了拳头忍住了这种情绪,听着已经逐渐接近的那些战士的声音,他切断了这次的通讯,开始准备迎接接下来那些人给欧阳平水所准备的“惊喜”。 事情真是越来越麻烦了。组织上还真是信任我的能力,认为我无所不能,哈?他们为什么不让我去当纳粹元首,让那些法西斯都喊着“葛成志万岁”呢。心里面这样抱怨着,葛成志又叹了口气,眼神中带上了忧郁。 玉琳也要掺和进来了么…… —————————————————分割线——————————————————— “0001项目?中国人在火星有这个项目?” “听监听的结果,肯定是这样。而且冥界也盯上了这个东西。”点点头,风见幽香又浏览了一遍整理出来的文字档案,“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总部没有办法给我们提供任何的情报资源。” “这帮饭桶,官僚……”有些不满地骂了一句,阿克曼摇摇头,“看来我们只能亲自走一趟了。前往火星的货运飞船……” “在三十六小时之后。但是我们有一个可靠的备选方案,虽然风险比较大,但更方便。”随手一划,风见幽香将一个新的全息屏幕展示出来,“如果要行动的话,可必须现在就开始了。” “……嗯……这样会不会……稍等,我必须下载新的语言模块。”盯着这份计划看了一会儿,阿克曼点点头,随后有有些苦恼地抱住了脑袋,“该死的……他们搞的这些语言模块一点儿都不好用!看来我还是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掌握一门外语。” “那就让我来就好了。”微微一笑,风见幽香显得有些俏皮地耸了耸肩,“我来想办法。……啊,忘记了,还要考虑那两个欧洲人……” “让他们晚一点到,坐我们自己的飞船。就这么定了。”认真地想了想,阿克曼一拍桌子,然后用一副心痛的表情看向风见幽香,“……好了,你可以把我拆了,幽香。请温柔一些。” “当然。”微笑变得更加轻柔,风见幽香回答,“我会很温柔的。” —————————————————分割线——————————————————— “生日快乐,欧阳平水同志!” 在欧阳平水迈步走进了屋子的那个瞬间,突然四散开来的彩带就立刻飘舞了起来,还伴随着某些响炮的声音。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着这个房间里的人们,他挠了挠头,异常不解而局促不安地问着:“发生什么了?” “好了,欧阳同志,你就别瞒着我们了!”忽然被狠狠地拍了一下后背,他的身后传来了异常爽朗的笑声。那应该是王平——之前他救下来的甲组的三位步枪手之一。自从那次战斗之后,欧阳平水被他拍后背的次数就大大地提高了,“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大家商量了一下,认为应该给你一个惊喜,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搞到了蛋糕的!” “啊?啊……这样……谢谢……”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欧阳平水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面对着阿谀奉承或者故意的恶言和冷遇,这种从内心发出的祝福他从来都没有接受到过,哪怕是从最为知心的沈东辉那里。为此,他开始有些乱了手脚,下意识地应付了一句,他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那个,我是被班副叫过来的,他说……” 但是,当他把求救一样的眼光投向了葛成志的时候,对方却只是微笑着耸了耸肩:“我指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欧阳平水同志。放松点,甲队的同志就是想报答你一下。你可是这次活动的主角,要是连你都这么紧张,我们还怎么办呢?” “班副说得对!”突然从身后搂住了欧阳平水的脖子,王平大声地笑着,“你可是救了我一名,哥们!别这么客气,尽情享受就好咯,寿星。我们可是连长寿面都给你准备好了,祝你长命百岁!” “是,是……”被这种待遇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欧阳平水拼命点着头,生怕自己的对应出现了哪怕一丝的错误导致大家这原本高涨的兴致低落了下去。抬起头环视四周,似乎没有一个人对当下的情况有什么不满意——就是杜松的笑容稍微有点儿僵硬而已。目光触及到了沈东辉的眼睛,后者一如既往地递来鼓励的眼神:别害怕,大家都是好意。 不过……生日?我的生日到了? 欧阳平水对于生日本身并没有什么概念。自从到了月球后,作息时间虽然依然是二十四小时制,但一般士兵对于日期的敏感程度大幅度地下降了,反而能够清楚地记得这是自己服役的第多少周星期几——一般来讲,训练科目表和任务表都是按照这个来排的。所以,在长时间的忽视之后,他甚至连想起自己的生日究竟是什么时候都要花上几分钟。而现在,突然有战友说要庆祝自己的生日…… 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经历,欧阳平水有一点被害妄想。而现在,他的思路就朝着被害妄想的方向偏了过去,尤其是身后的王平突然说出来的话: “别总是一脸不情愿的,你就老老实实接受怎么样?这次三班受到了特殊对待接受了绝密任务,不也得托你的福吗?完成了这项任务大家肯定都能升衔了,说不定你就是哪里的指挥官了!感觉就跟特种部队一样……” 啊,果然。还是因为我的爷爷布置给大家的任务啊。就因为见到了爷爷,大家才会高兴,所以才会想到给我举办生日宴会,来巴结我。真是的,我还以为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呢…… “为什么不开心呢,欧阳先生?这可是你的生日啊。” 本来阴暗下去的目光因为这句话突然明亮了起来。再次抬起头,欧阳平水开始惊讶为什么自己居然在刚刚没有注意到女神的存在:她就站在那里,露出了关心的表情——很明显,那是对于自己的关心:“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吗?” “不,不,没有!”立刻剧烈地摇起头来,欧阳平水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红,“早,早苗小姐为什么……也过来了?” “因为……我和欧阳先生也能够算是朋友了吧?”听到这句话,早苗先是一愣,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所以受到邀请的时候我就接受了……给您添麻烦了吗?” “没有没有,我很欢迎的!” 现在发生的应该不是坏事。就算借助了自己爷爷的名义也好,绝对不会是坏事。看着舒心下来,并再度露出微笑的早苗,欧阳平水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幸福了起来,就像是飘在空中一样,软绵绵的。 第三十章 日常工作总是这么繁琐,让人感觉到出奇的枯燥与无味,哪怕是原本想象中的应该十分激动人心的太空生活,在习惯了之后也变成了那折磨人的枯燥的一部分。每当想到这种情况,白神英总会感觉到精神莫名其妙的疲劳,尤其是想到了自己那位虽然很平易近人但总是有些恼人的上司的时候。不过,在这里工作是组织的安排,工资也很高,恋人也在同样的场所进行工作,说不定在这之后他们两个人还必须要为火星殖民地增添新的血脉…… 我都在想些什么啊! 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白神英赶快低下头,同时新打开一个全息窗口,来掩盖自己的异常——虽然现在办公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深呼吸了两次,终于平复下来了自己的心情,她将自己的头发稍稍整理了一下,开始继续处理手头那些琐碎的事务。不过,这时候,全息屏幕右下角所浮现出的通知忽然吸引了她的眼球: “……云处长……重度外伤?紧急抢救?这么严重的事故,怎么回事?” 不会是这座空间站当中存在着一个杀人犯之类的情况吧?然后某一天,这里的对外通讯被完全切断,生者们被一个个引入精确设计好的死亡之中。“暴风雪山庄”的太空版本就此上演……什么的,也根本不可能吧。 对自己的想象力无奈地笑了笑,白神英认真看了看这次给出的通知。通知当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并不多,只是说有人在一台小型加工设备旁发现了已经断掉了一条胳膊且大量失血的云处长,根据设备上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应该是他在debug的时候意外触发了启动程序,导致整个左手手臂被卷入机器当中。不过,看着附带的照片,白神英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哦,对了,那双白色的编织劳保手套。由于经常需要修理一些纯机械的东西,云处长总是戴着它,不过在写代码的时候还戴着的话,不会感觉不方便吗?这或许也是他的日常习惯? 带着劳保手套工作的话,肯定会很不方便吧。耸了耸肩,白神英把通知关掉,然后顺手打开了舰长主机的文件夹——她这位麻烦人的顶头上司总是不很喜欢及时整理文件分类,所以作为秘书的她只能为之代劳了。 “这份计划书是……太空蔬菜的新品种培养,是农业科的……这个是0001项目的整体进度估计……还有就是,嗯……嗯?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什么黑客的小玩意儿。看到那个有趣程序的时候,没能忍住好奇心,白神英还是将其启动了。这的确是一个小小的入侵用后门程序,但是入侵的对象却并不明确。该不会是舰长他在用这种东西搞偷窥吧?舰长他这个人虽然不靠谱,但在男女之事上好像一直很绅士……不,应该说是晚熟或者不在乎?也不像。总之不像是正常人。 想到这里,白神英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出于职责来对这个程序的使用情况进行初步的检查。调出来最原始的程序代码,看着那些着实让人头大的字符一行行滚动,她忽然有了种不妙的预感:这个东西的确不是偷窥用的。可…… “真是奇怪……应该不会吧?”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性,白神英的手开始微微出汗,速度也快了起来,“应该……不会吧?” “我的天啊,还真是这样……” 结果出来的并不算困难,也不算慢。这个后门程序所链接的入侵对象已经相当明确了:就是刚刚新闻当中所提到的,把云处长的左臂完全绞断了的设备。而且,使用记录当中清楚地显示着,在“事故”发生的时候,这个程序的确是启动着的…… “在看什么呢,白神英同志?” “噫——” 差点儿被吓得叫出了声,白神英立刻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以防止身后突然出现的舰长察觉到自己的异常。随着血腥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身后舰长的声音也继续了下去:“哦?在帮我整理文件啊?真是多谢了,白神英同志。不过啊,” “没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吧?” 这句突然放低的声音让白神英更加惶恐起来。刚想要扭过头去,她的肩膀就忽然被一只手搭上了,从那里传来的沉重压力让她的脖子一下子变得僵硬:“当初我要秘书的时候,其实有很多比你工作能力还强的同志的,但是我听说你的纪律性是最好的,所以才选了你。我能信任你……不会像云处长一样,瞎打听些有的没的吧?” “嗯,嗯。”连忙点了点头,白神英感觉到冷汗慢慢流了下来,“我,我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现在的话,还是以项目为重。” 带着一如往常的微笑,舰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并且立刻切断了白神英这边和他的电脑的链接。看到这种情况,白神英感觉心中的寒意更甚了:该不会,今天这次的“发现”,也是舰长他刻意安排的吧? —————————————————分割线——————————————————— 乘坐轨道电梯并不算是什么过于不愉快的过程。最初,由于从葛祎伟那里收到过众多关于太空啊宇宙啊之类的“常识”,对于这次他们要前往的空间站,灵梦心里是持有警戒的态度的。不管怎么说,“无重力”啊“没有氧气”啊之类玄而又玄的东西听上去实在是太吓人了,但实际登上空间站的过程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除了最初在广寒宫基地的体检之外,灵梦实在是找不出这项活动跟平常上楼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们在这里要等多长时间?” “主要是等这次一起执行任务的同志。”抬起手臂用单兵作战单元看了看时间,面对灵梦丝毫不客气地提问,葛成志回答着,“确切地说,他们才是主体。主要负责人你应该认识,叫王玉琳,小伟跟你提起过吧?” “嗯,当然。他管王玉琳叫‘嫂子’。” 灵梦的这句话让葛成志的眼皮微微颤了一下——前者直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开始下意识地阅读别人的微表情了——随后,这位冒充成副班长的特工摇摇头:“那是在你们经历过的世界里吧?反正我现在并没有跟她结婚,也没有追求她。” “这倒真不是。在我们的经历当中,王玉琳的情况不知道,但你死在了魔法森林当中:被一位金黄色头发的魔法使捅死的。”在言语中带着某种刺刺的感觉,灵梦说,“而且,当时你还在与小伟进行决斗。” “决斗?我居然干出来了那种愚蠢的事情?”抬了抬眼皮,葛成志像是很没兴趣地提了一句。在收回目光的时候,他在不远处魔理沙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但既然是决斗,居然没有被决斗对象杀死。很无趣啊。” “这就是你对这件事情的唯一想法吗?” “对,唯一想法。” 但是你明显在说谎。对于葛成志的这种态度投以某种程度上的嘲讽,灵梦舔了舔嘴唇,随后又看了看周围这帮并不算太安静的人们。魔理沙在自己一个人滴着眼药水,最近终于有了恢复正常趋向的早苗微笑着听杜松和沈东辉说着什么,而以王平为首的甲队三人组似乎依然沉浸在刚刚的生日聚会的氛围之中,正搂着一脸尴尬陪笑的欧阳平水的肩膀大声笑着…… “真是沉稳不下来的一群人。我不明白把这种机密任务交给这些人的用意。” “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明白。而且,他们至少比我那个弟弟更像个兵。” “你指的是什么?” 一下子,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出现了火星。就在前往广寒宫基地之前,出于葛成志的请求,灵梦把第一次时间逆流之前在葛祎伟身上发生的事情大概叙述了一遍,而这句话明显就是在针对她所讲述的那些事情。看都没看灵梦一眼,葛成志连头都没有扭:“我是说,那才是兵的样子。就你说的小伟所做出的那些事情来看,他明显就不能算合格的兵。” “为什么?我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敌意更加浓厚了,灵梦甚至把手微微放下,做出了警戒姿态,“‘军人’一直都是让他很自豪的身份,就算他表面上从没有讲过。要不然,他的内心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可是他的确背离了自己的职责,哪怕像你们说的一样,整个中国都不正常了——说到底,他是怎么发现这种事情的?跟你们一起生活个十天半个月就突然开窍了?我可不认为他是个国际主义战士。他的选择完全体现出了他作为年轻人不成熟与精神不稳定的一面。” “他已经很自责了!而且也受了很多……” “受了很多苦?这能算是理由?你们嘴里描述出的他的确不成熟,而且精神极端不稳定,就像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他内心甚至还有可能在期盼自己的背叛与二团的彻底覆灭,否则不会翻脸的如此干脆,就像有不少人都想要彻底撕碎自己的生活,只是为了追求单纯的刺激……” 葛成志的嘴被灵梦想要打过去的一耳光停了下来,但这一耳光并没有被直接扇上去,她被葛成志拦住了。眨了眨眼睛,葛成志此时完全没有曾经那副“女权主义者”的样子,每一句话都是对灵梦心灵的伤害:“你必须承认这一点。小伟不是因为你们而选择了你们,这你早就知道;而现在你也必须知道,小伟也不是因为‘自己认为的正确’而选择了你们;当时的他只是一时兴起,被自己塑造的悲观英雄主义色彩所淹没,所以肯定就连自责都充满着浓浓的陶醉感。他是不成熟的,且精神分裂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为什么不能对这种精神病患者坚定认为的‘中国人被洗脑’的结论表示怀疑呢?” “我不知道当时中国有没有被洗脑。我只知道,当时的葛祎伟肯定给自己洗了脑。在他的想象当中,自己是孤身对抗巨大邪恶的战士,是因为拥抱正义而无法得到理解与原谅的悲剧英雄。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依靠了外界势力的可悲叛国者,软弱的知识分子,如果历史继续下去而且被忠实地记录了下来,那他肯定会被这样宣判的。” “你的说法就算是再正确,也改变不了我的观点。”红色的双眸当中跳跃着坚定的光芒,灵梦的气势丝毫不比葛成志弱,“我会喜欢上小伟全都起源于他的这个选择。否则,我们肯定会成为敌人。所以,我绝对不会去否认这个起源——那意味着否认我的这份感情。” “……真不知道,”松开了自己的手,葛成志叹了口气,脸颊松缓了下来,“遇上你对于小伟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没有你们这些人在,他应该在那时候已经自毁了才对。” “所以他才没有自毁,才撑了过来。”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或许,在那时自毁对他来说,才应该是幸运的。你们救下了他的精神,同时让他的整个人生都变成了不幸的集合体。你不介意我这么说吧?” “……不介意。”忽然想到了在悉尼的时候,自己所触摸到的那些伤口的触感,灵梦低下头,眼神笼罩上了阴影,“因为,也的确是事实。” —————————————————分割线——————————————————— “等一等,你是谁?” 皱了皱眉头,绵月依姬立刻把一个怎么看都感觉有些熟悉的身影拦了下来。货运飞船马上就要起飞了,在这种时候还要增添无谓的事情似乎是很不必要的举动,尤其是在明知飞船乘客当中存在着自己不认识的人的时候(预定中,这次相互介绍是要等到拉格朗日点空间站的时候)。不过,绵月依姬还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一丝不妥:“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眼熟呢?” “不敢。”立刻低下头,动作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这位推着货物、带着鸭舌帽的黑色长发女性顺从地回答,“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临时工,因为人手不足而临时调运到这艘货运飞船上的……” “临时工?哪个职位?” “货舱的维护员。他因病无法参加这次的飞行,所以只能让我临时顶替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李凤梅。如果您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查一查我的工作id。我必须要继续自己的工作了。”匆忙地想要从绵月依姬身边离开,推着那些货物,这位李凤梅似乎真的很着急的样子,“因为这次维护员的急病,货舱的相应调节整备还没有完成。” “等等,抬起头来。” 按照绵月依姬的吩咐,李凤梅慢慢抬起头,但却忽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她看着绵月依姬,完全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而后者则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你可以过去了。你肯定不是那个女人。” 那家伙肯定不适合潜入工作。要是她被我扇了这么一巴掌,肯定早就一发魔炮把这里搅成一团乱了。我最近可能太多疑了。叹了口气,挠了挠头,绵月依姬转过身,走上了这艘前往拉格朗日点空间站的货运飞船。 第三十一章 真没想到能够一下子就被她给盯上。 推着箱子,在登机口与绵月依姬相遇的李凤梅——不,这种时候应该就可以称呼她的真名了——风见幽香在努力压着自己的怒火来让自己不暴露之后,终于能够用这句话来发泄自己的愤怒了。把推车安放到位,并把箱子一个个放下来,看着这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她摸了摸依然有些发疼的脸颊,心里开始考虑下一次见到那个罪魁祸首的时候要怎么一根根拔掉那头烦人的淡紫色头发。 按照正常情况,她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对货仓的某些程序进行试运行并且调节。这次的潜入计划很大胆而且充满着各种风险,其中最大的或许就是为什么货物的运送需要货仓维护员代劳而不是由货运机器人搬运。幸好,对这批应该是工具杂物货物进行检查的那个人很懒惰,仅仅是核对了一下箱子的信息和风见幽香本人的id就把她们放进来了。如果绵月依姬对中国的货运飞船登机流程有些常识的话,她或许也能够发现这种异常…… 所以,这次的成功潜入是各种各样幸运的结合。如果在这最后的关头出了差错,那未免也太对不起之前消耗掉的运气了。嗯……所以,凡事还是稳妥一点为妙。 对,稳妥一点为妙。 “那么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吗?把我的头拿出来,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 于是,在风见幽香的怀里,阿克曼有些哭笑不得地抱怨,在两人的旁边,那个装着后者其他身体部件的箱子敞开着,只要有任何工作人员走了进来,肯定就能知道这两个是混到飞船里面的间谍。用下巴蹭了蹭阿克曼的头,风见幽香像小猫一样舒服地哼了一声:“……我偶尔也是需要撒撒娇的。” 不知道是不是享受着风见幽香胸口的触感,阿克曼没有再顺着原来的讽刺语气继续说下去,只是闭上了眼睛,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样倒也不坏……” “不坏?什么不坏?”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句话却让风见幽香有些恐慌起来:看了看自己戴着的黑色假发,她手上用的力气更大了一些,“你是喜欢……黑色的长发吗?” “啊?” 头发要留长一些,而且还要染黑……还感觉有些舍不得…… “不,不是,幽香,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我会努力的。现在我要去工作,还希望你……忍耐一下……” 把阿克曼的头再次放到那个箱子里,扣上自己的鸭舌帽,突然有了满肚子心事的风见幽香看了看这艘飞船,把工具——那个用于调试程序的终端拿到了手上。 —————————————————分割线——————————————————— 如同葛成志早就想到的一样,太空旅行给幻想乡的三人组所带来的新鲜感很快就消退了,三个人当中原本最闹腾的魔理沙在第二天也开始因为没有任何可以做的事情而“颓废”了下去。在这场无所事事的航行当中,众人所允许被拥有的娱乐方式并不是很多——虽然显然比大航海时代的水手们多多了——所以整艘飞船当中总是充斥着某种淡淡的不满。对于这种氛围,葛成志最开始还有一些担心,但是……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经常飞的人,也是这种感觉。大家都感觉很无聊。” 说这话的是这艘货运飞船的船长,名字叫梁远航,业余时间很喜欢琢磨那段欧洲白种人扬起风帆四处探险的历史。所以,当葛成志用这个类比向他表示了这种担忧之后,一直一脸严肃的他居然微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葛成志的肩膀。根据船员们的反应,这表示这位船长似乎很喜欢葛成志的话,并且也很中意他这个人。 就算宇航技术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对于一般人来说,登上月球乃至火星这种旅行依然是遥不可及的。在这其中,专业训练问题诚然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实际上还是月球基地的军事化、月都事件的保密化和漫长的旅行时间导致其作为旅游项目的潜力并非很强这三点。考虑到距离问题,与近地轨道在战争爆发之前的火热态势相比除了某些阴谋论之外就基本再也进入不了大众视野的月球与火星的冷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前往拉格朗日点空间站的旅程就这样在一片无聊之中安全地度过了。货船从属人员当中倒是似乎存在着可疑人员,但是葛成志没有办法展开调查:他拥有的情报太少,擅自行动说不定还会暴露自身。根据指示,这次任务的可疑人员名单应该会在拉格朗日点空间站的秘密通讯当中被发送到他手里面,所以当货运飞船成功与空间站对接的那一刻,和因为旅行终于结束了的其他人一样,他也松了口气: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真的算万幸了。 按照惯例,在货运飞船成功到达空间站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小小的宴会来庆祝一下,毕竟这片区域实际上依然处于危险的交战区域,货运飞船在接近的时候被获知情报的敌军拦截并摧毁的事件并非没有过,而宴会也能够让这些人好好放松一下:接下来还有更长的前往火星的旅途呢,总是要有个舒缓的过程。 宴会的方式是自助餐,实际上也就是食堂多做了一些比较丰富的菜而已。除此之外,他们还把桌子全都撤了,据说目的是为了让与会者多加交流多加认识:这种庆祝宴会的主要目的是让大家聊天发泄,而不是通过进食手段补充能量,再加上空间站的空间本来就有限,把桌子去了的话,房间自然也能容纳更多的人了。 “有时候真羡慕别的国家的同行,他们那边文化开放,男女瞅着对眼就能上床了,可是咱们这儿实在是……”虽然原则上宴会上是不允许喝酒的,但现在凑过来跟葛成志谈话的梁远航明显已经有些喝醉了,“唉,明明男女比例也不比他们差,但你就是只能看着不能下手。想下手的话,得正式确立恋爱关系、获得组织上的同意和批准……上次我听说出过暗地里没批准就搞大肚子的事情,男女双方还是你情我愿的,但就差那份文件,变成整个天军的丑闻,差点儿被枪毙了……到最后两个人撸掉所有军功军衔按照普通士兵退伍处理了,听说后来……” 葛成志是真没有想到这位舰长在喝了酒之后这么喜欢谈论八卦。为了赶快岔开话题,他急忙一耸肩,提了一个应该能吸引他注意的问题:“对了,梁舰长,我注意到一件事情。你说,我们现在有空天战斗机,有能够直接攻击轨道卫星的激光武器,那为什么科幻作品里面经常出现的大型的宇宙战舰却迟迟没有出现呢?” “啊?宇宙战舰?”果然,这个话题成功地转移了梁远航的注意力。抿着嘴笑了一会儿,他摇摇头,“对于外行来说,还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啊,副班长同志!” “我们根本不需要能够远距离航行的太空专业化战斗舰船。它们能有什么用呢?航线是固定的,就是从地球到l1到月球,然后从月球到l2到火星,不过就这么两条线而已。在两条线的中间是根本没有任何拦截的可能性的,你不可能找到货运飞船,所以战斗的爆发只会在各个接近节点的地方——太空战斗舰船不可能中途主动拦截。那么护航呢?这很荒谬啊,空间站也是具备变轨功能的,在货船接近节点的时候让空间站去‘迎接’就可以了,要是敌人的空间站先到了就先让护航的战斗机编队撑一会儿,这比战斗舰船便宜多了。实际上,地球和火星节点是不需要有护送的,因为地球能够‘迎接’货运飞船的地点太广泛,敌方无从判断,而火星呢,大家都是一穷二白,根本不可能跑到你的港口去拦截去。所以,主要还是l1、l2和近月轨道这大概有130000公里的距离上会出现护航战斗机的身影,而且大部分是与中型的中转货运飞船组成机群,护航大型货运飞船只可能是l1-l2转移轨道上的火星飞船。地球方面大部分都是送出远地轨道就返航,l1-地球的情况下l1空间站也不可能去派战斗机编队,l2情况类似,火星那边就基本什么都没有。” 当然,我们都知道,货运飞船不是零武装的。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地点是地-l1航线即将到达l1点的时候和火-l2航线即将到达l2点的时候。此时货运飞船不存在护航战斗机,便于接近攻击。这就是为什么货运飞船上会有一部分的自卫武装,而且在隐性条件下也提供了太空专业化战斗舰船的需求。何况,这种东西是迟早要出现的,现在没有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人类的太空航线单一。当人类的脚步真的踏足整个太阳系的时候,航线就会变得错综复杂起来,拥有远程机动力的战斗舰船就会显示出其相较于军事化空间站的优越性。对于0001项目来讲——实际上,它的定位并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 对于自己造成的这种局面只能尴尬地陪笑着,葛成志感到浑身有些不自在。毫无疑问,被完全打开了话匣子的梁远航明显不会轻易放过他。这种时候必须要找到一个…… “抱歉,梁舰长。那个话题蛮有意思的,但是……”露出有些别扭的表情,葛成志把自己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有点儿急……能让我去趟洗手间吗?” “啊?哦哦哦,你快去吧。空间站的卫生设备会用吧?” “嗯,没问题。” 用三急问题强行脱离有一个尴尬的地方,就是最好不要再让对方在这片区域里面看到你。一边想着这种事情,葛成志一边扫视着人群,最终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杯子放到那个人的身旁,他假装不小心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啊,对不起,小姐。” “没关系,我也在发呆……”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句,对方抬起头,在看到葛成志的脸的时候,眼神忽然明亮了起来,“成……!” “安静一些,亲爱的。”做出“噤声”的手势,看了看四下无人,葛成志轻轻摸了摸王玉琳的头,“……走廊尽头的厕所旁边是无重力区。我在那里等你。” —————————————————分割线——————————————————— “我开始认真思考你的策略了,丰姬。让她们接触0001项目说不定会产生许多我们预想不到的反应。” 双手不停摩挲着自己的水杯,忧心忡忡的,欧阳宇航这样说了一句。看着自己的妻子似乎对眼下的情况无动于衷,他急忙又补充了一句:“这说不定是在向她们倾倒更多的痛苦。就像你和‘油条’联手出卖了那位真正的革命者月兔一样。” “你是在认真的这样说吗,老公?首先,现在月都处在战争阶段,如果是之前的话,我肯定会答应他,但现在对月都实施革命就相当于直接把她拱手让出去——给你们中国,或者纳粹,或者其他的谁。”对此依然保持无所谓的态度,绵月丰姬似乎在认真处理着什么资料。听到欧阳宇航的话,她抬起头来,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那只是为了给平常的生活增添一些“趣味”的眼镜——问了一句,“另外,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担心的,博丽巫女的事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就算战争还在继续,你也马上就要退休了。我现在在找比较安全的基因改造方案……” “我不想做基因改造手术。” “可是我想更多地跟你在一起。你总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守寡,尤其是我还比你大。” 每次话题进展到了这里,欧阳宇航总会被绵月丰姬说的抬不起头来。感觉话题正在朝着自己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他急忙把对话掰回到了原来的方向上:“总之,0001项目……” “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宇航。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在担心平水和风祝的事情吗?”撇了撇嘴表现出自己的不满,绵月丰姬把眼镜摘下来,“他们两个不合适,平水可管不住那个风祝。再说了,我也想让自己的妹妹得到一些幸福啊。” “这样下去,她得不到幸福吧?” “至少她有了选择的权利与争取的机会。……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时间已经不太可能让她药到病除了。”说到这里,绵月丰姬叹了口气,“我们姐妹还真像。……也不对,被搅进来的人在这方面都挺倔强的。” “嗯?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听不懂呢?”笑着用食指点了一下欧阳宇航的额头,绵月丰姬的表情显得很幸福,“这么想你真是个坏蛋,足足让人家等了半个世纪。要不是纳粹那些人的计划被早些发现了,说不定我还得继续等下去直到你死了呢。” “……啊,嗯。”面对这种指责,欧阳宇航也没有什么话来反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把凑上来的绵月丰姬搂在怀里,“也说不定。历史上也没有如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也有可能你死在我前面了,因为纳粹的阴谋。” “或者我死在你怀里了。在认为结婚这种情况是根本不可能的时候,我有好几次都认为,对我来说这可能算最好的结局了。”忽然想到了什么,绵月丰姬抬起头,蓬松而柔软的金发摇摆了一下,“对了,我突然想到,老公。” “怎么?” “我们,要个孩子怎么样?基因改造手术之后,你肯定能办到的哦。” 第三十二章 “到处都有官僚主义作祟,到处都有,简直烦死人。在其位不谋其政的王八蛋们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多!?”愤怒地一拍桌子,舰长站起来,在原本就有些狭小的办公室内来回走动着,“工程进度一直提不上去,不全都是因为这些……唉……中央和军队那边还一直在催……催什么催啊,什么都干不好……” 自从上次云处长的事情发生之后,白神英就对自己这位看上去很“亲民”的领导开始忌惮了起来。她完全不知道云处长究竟是干了什么才付出了那样恐怖的代价,而这种未知严重加深了她内心当中的恐惧。正因为如此,在这几天舰长如此抱怨的时候,她甚至连一句附和的话都不敢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真的让这位领导起了那样对待自己的心。 她自然考虑过是不是应该向监察机构举报,但是这里是火星,距离地球有五千五百万公里以上,圈子甚至比月球还要封闭好几倍。远水救不了近火,舰长在项目当中拥有着最高的权限,举报信息究竟会落到谁的手里……还真的说不定啊。 更何况,舰长似乎不是党员,而是这项绝密工程当中唯一一名九三学社成员,党委机关很难管到他…… “……神英?神英?你没事吧?最近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啊,是不是整天都跟男友没羞没臊去了?” “啊?不,没有!”意识到自己又发呆了,白神英用最快速度表示了否定,脸也开始因为这句特别没品的话而红了起来,“他也有他的工作!两个人都很忙的,我怎么可能有时间……” “啊……也对。你男朋友可算是得力干将。哼,比起某些官僚主义作风明显的家伙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唉,这个该死的副舰长啊。想升职就去搞工程进度不就好了,做出来成绩谁都没有怨言,偏偏搞什么办公室政治……这可是军方项目!” 我倒是感觉军方内部的官僚主义其实更严重一些,毕竟很难发挥民主啊。要在平时,这句吐槽白神英就直接说出来了,但在现在的情况下,她只能继续一言不发地进行文件整理工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手,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舰长点点头:“我说你最近精神怎么一直不好呢……你是在想云处长的事情吧?” 即便是知道自己肯定会被看出来——倒不如说看不出来才是有问题——一下子就这么被戳中了内心所想还是一件很让人慌张的事情,尤其是在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不是在演戏的情况下。心脏几乎停跳了几拍,白神英不敢抬头,但手已经僵在了全息键盘上,等待着接下来审判的降临。几分钟之后,舰长终于再次开口了:“什么嘛。你呀,也太相信自己找到的那个东西了吧?那就是我开的一个玩笑。正好那天云处长出事了,所以开个玩笑舒缓一下气氛。我怎么可能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来谋害自己的下属呢……” 那么这句话,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真是抱歉啊,让你这段时间以来精神负担这么大。但相信我,相信你的领导一回,那次真的是我开的一个小玩笑。要不然你想想,我要是犯人的话,还那么心大地把事实告诉你?我像是那么蠢的家伙吗?” “这,这个……”脸上的表情僵硬着,白神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神左右飘忽不定着,她的心情波动起伏着,“我……您这个玩笑实在开得有点儿太大了……” “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搞一些大玩笑出来。真是的,你在这边工作了一段时间了,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呢?真是的……手头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咱们两个要是在这种地方闹不愉快可是不行的。”摇了摇头,舰长伸了个懒腰,“……是不行的,你明白吗,白神英同志?” “!?” 对于舰长话语中隐藏的某些意思顿时起了反应,白神英愕然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舰长。我会好好工作的……” “对嘛对嘛。顺带一提,你之前关心的问题啊。”脸上浮现出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微笑,舰长点点头,“我已经把云处长的劳保手套还给他了。估计,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吧?真是的,给我好好记住了,0001项目可不是他们能够随便胡来的地方……” “项目审查组马上就要带着月球那边生产的那批新部件过来了。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搞什么大新闻出来。” —————————————————分割线——————————————————— 考虑到人造重力的原因,如同所有文献都指出的那样,常驻式大型空间站和远程货运飞船都采用了轴对称的圆形截面。但是,在立体构型上,双方却采用了完全不同的方式:货运飞船使用了一层一层交替的圆柱体,这样就能够保证飞船拥有足够大的空间,而大型空间站则是采用了中轴与圆环的组合体结构,来保证它会拥有足够的无重力空间作为特殊试验场所,保证对不同类型的货运飞船的对接能够尽可能的方便,以及满足其他的多功能要求。 这是为什么在货运飞船当中你基本上无法到达无重力区,那一般都是存放某些不太重要的或者有特殊要求的货物的地方。而在空间站当中,中轴线的无重力区则是相当相当重要的试验区域,你通常很容易在那里找到一两位专攻真空方向的宇宙学家或者农业学家之类的…… 当然,是在平时空间站正常运转的时候,而不是在整个空间站都在为一艘远程货运飞船的靠港而召开小小的宴会的时候。事实上,在没有人之后,中轴线无重力区这里实在是让人感觉寂寥到能拍鬼片了。 “成志!”在这种特殊的场合,葛成志最终还是等到了自己的等待的对象。身影出现在入口,王玉琳一个飞扑,用相当熟练的动作轻轻扑到了他的怀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一直在飞船上对吧?我居然没有看到你……” 她的眼中满溢着重逢的喜悦,即便他们在不久之前刚刚于近月轨道的空间站缠绵过一次。愉快地转了个圈,葛成志发现自己妻子的脸有些红。那肯定不是宴会上的酒精带来的不良反应,葛成志已经打听清楚了,空间站里根本没有任何酒精类饮料在,除非是有人用水和实验室的酒精勾兑了一些——梁远航的情况特殊,他这个人醉碳酸。那么,思考一下,也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了。 “怎么这么着急?没必要跑过来的,”轻轻刮了一下王玉琳的鼻子,葛成志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又不可能跑到外面去。” “帅气、神秘而忙碌的老公在找我,我自然不可能让他多等咯。多等哪怕一秒钟都是浪费。”微笑了起来,王玉琳有些调皮地回答着,“你穿军装的样子可真是帅。所以呢,现在你是什么身份?我们的保镖?” “理论上是这样,而且还是保镖的指挥官。” “那看样子我可以放心了。我可是对我的丈夫在这方面的能力有着足够信任的。” 这可真是够难为我的,毕竟你们代表团里是肯定隐藏着想要接近欧阳平水的间谍的啊。苦笑了一下,也没有办法回答王玉琳的提问,葛成志抚摸着她的头发:“当然,我找你还是有点儿正事的。” “我还以为你想在无重力区玩些新玩法呢。” “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你可还没有这么成熟,甚至能在这上面随便开玩笑。” “恋爱可以赐给少女无穷的力量,而你又让我在无法发挥这些力量的情况下把我从少女变成了女人。既然如此,这些力量就只能用来进行思想革命了。” “好了,我们时间可不是很多。”这句话说出口,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终于变得严肃并且像是要谈正事起来,“我们这次的任务是0001项目,对吧?” “当然。不过不要想问我那是什么东西,我的嘴很严的。”爽快地点点头,王玉琳松开一直抱着葛成志的手,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成能够正常交流的情况,“它的密级肯定比你——不,至少跟你一样高。否则国家也不用偷偷摸摸在火星进行了。” “我来又不是为了打听那些具体的科研内容,我的高材生。就算你跟我讲,我也听不懂,我的学历只有高中水平。”耸了耸肩,葛成志的身体动作因为王玉琳突然松开手而稍微有些混乱。不同于早就熟悉了这种环境的王玉琳,他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稳定下来,“我只是想提前知道一下参与到你的……团队里的名单,好让我对明天的见面会有个准备。” “嗯……至少先让我确认一下你的确是项目的参与者。让我连接上你的终端……哦对,你现在用的是作战单元。”毫不含糊,王玉琳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我签过保密协议,而且要对这次的整个行动负责。” 有责任意识的确是一件好事情,但对于我的工作而言,我还是希望世界上不负责的家伙多一些。心里面这样想着,葛成志把作战单元拿出来,让王玉琳检查他的权限。满意地“哼”了一声,他的妻子有些得意地看着他:“哦吼~~重回战场的退伍老兵,中士副班长。挺有趣的伪造档案嘛……我可是总负责人,行动里面你可要乖乖听我的话哦?”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组织会派人过来进行一些特殊工作了吧,总负责人同志?我不相信我们那边的联络会出问题。” “好啦好啦,我是早就知道,但我就是想走一下这种过场嘛。满足一下我的自尊心不行吗?”撇了撇嘴,王玉琳“哼”了一声,然后干脆而果断地把名单传送了过去,“从名义上来讲,我们是项目审查组,任务有两个,第一是分别对我们运送的某些部件负技术责任,第二是对0001项目的现状进行一次整体的初步审查,并整理写成报告。审查组里面总共有包括我在内的三位物理学家、两位生态学家、四位计算机专家、五位工程师和两位心理学家,名单上都有资料,你可以自己看。” 人员结构系统工程师、核物理工程师、电磁投射器系统工程师……第一个明显是军事系统工程师,而最后一个是电磁武器系统工程师,这是在隐藏资料的时候经常玩的花样。心理学家当中一名是军人,虽然没有写明军籍,但是从照片气质来看应该是军队出身的。生态学家的资料并不是太多,没办法搞清楚他们的研究方向…… “三位物理学家,王玉琳、女,尹樱、女,王昭明、男;两位生态学家,谭雅素、女,高霍、男;人员结构系统工程师,戴蒙、男;两位核物理工程师,雷文乐、男,孟昊然、男;两位电磁投射器系统工程师,钱正青、男,张语柔、女;四位计算机专家,吐尔森古丽·热合曼、女……还是个维吾尔族的……钱思全、男,杨……杨祖?” “对哦,就是我们的那位老同学。”看到葛成志忽然停住了的表情,王玉琳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杨祖是已经被确定了的欧洲联盟那边的间谍,之所以还没有动他是希望能够通过他来有所斩获,但是这次居然被老头子直接送过来了……等等在联络的时候一定得问清楚他是什么意思,“杨祖、男,齐平乐、男;两位心理学家,赵留、男,李佳乐、女……这就是所有人了么……” “怎么样?有没有猜出来0001项目到底是什么东西?”眼神中闪烁着某种玩乐的心态,王玉琳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葛成志,“你要是猜出来的话,我就给你奖励。” “奖励?那可太好了,我白赚了一个奖励。上面可是早就把情报告诉我了。” 不,当然没有。从代号就可以看得出来,0001项目的保密程度异常之高,以至于都到这种情况了老头子都不肯透露出什么情报出来。在这一点上,刚刚王玉琳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不过自己必须避免代表团中的那位敌人了解到这种事,否则说不定会被其掌握到某种程度的主动权。或者说,让王玉琳知道了自己的任务性质本身已经能够算得上失误了…… “哎~~真没意思。还以为能让你猜一猜呢……好歹也是你的妻子引以为豪的工作啊。”略微表示了一下不满,王玉琳在葛成志的怀里蹭了蹭,“算了,这其实也只是我的小任性……还能在一起多长时间?” “也得回去了。宴会上突然消失了两个人,一个是这次任务的总负责人,一个是安保部队的指挥官……” “然后人们发现两个人在无重力区偷偷幽会。这不是很浪漫吗?就像是公主和骑士的故事一样。”突然露出了更加期待的神情,王玉琳笑了起来,“现实中的童话呢。我其实一直很憧憬这种故事哦。” “童话啊……是啊,那样也很不错,很美好啊。” “所以……再待一会儿?” “好,”都说出这种话了,我也没办法拒绝了吧。苦笑着点点头,葛成志再次把王玉琳抱紧,“再待一会儿。” 第三十三章 “哦好了好了好了我的沈大哥,我真的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现在很好,真的。”手里拿着一杯饮料,杜松耸了耸肩,拼命想要澄清某种“误会”,“我不想和那个金头发说话。我对她没有什么恋爱上的好感。你不要把我当成平水嘛。” “那你最好表现的不要跟平水一样。”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肩,沈东辉笑了笑,“现在我们这个三人帮当中有了两个患了相思病的,我总得想办法治好一个来陪我一起聊天。” 是吗?那你应该去帮欧阳平水追他的女神去。那边的那个叫灵梦的似乎也有这个意思,要不然不可能把他们叫到一起之后就放着两个人愉快地聊天而自己躲了起来。而且,在我出现之前,你跟欧阳平水的关系似乎就已经很好了……对了,那时候平水在军队里还有另外的朋友。他是怎么死的来着? 对,他的手雷引信被我改了,然后就把自己炸死了。没办法,要是不让平水被孤立的话,自然也显不出我有多么重要了。 “但是我真的没有那种打算。只不过……嗯,怎么说呢,”忽然又想到了魔理沙在之前露出的笑容,杜松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把那种东西彻底否定,“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所道的事情。所以说,沈大哥,让我一个人……” “快看,”没等他说完,沈东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伸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那不是雾雨小姐吗?她又在角落里一个人滴眼药水了。” 啊,还真是。但是她在的地方也太黑了点儿吧。就凭她的手感,这么搞是肯定会失败的,那些据说很昂贵的没有她就会瞎掉的眼药水又要被浪费了。想到这里,杜松叹了口气,可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魔理沙的面前,并用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夺走了对方手里的眼药水瓶子:“好了,让我来。” “什么?” 魔理沙的脸上浮现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对于这种突然的介入,她显得有些慌,可察觉到夺走眼药水的是杜松之后,她的表情舒缓了下来:“什么啊,是你啊……没事没事,我可以自己办到的……” “好了,把脸抬起来吧。这地方这么黑,你不能让这些东西再浪费了吧?” 那种舒缓的表情同样让杜松不耐烦。洁白的脸颊也是。光润的嘴唇也是。小巧玲珑的鼻子也是。充满信任的目光也是。没有任何妆扮的眉毛也是。微微摆动的睫毛也是。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让杜松内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 偏偏她还有着那么强的战斗力。偏偏她还有着那么幼稚的想法。对了,手里的眼药水似乎是现在她保持视力的关键,那么如果我把这些眼药水全部倒在地上,她是不是就变成了瞎子了?这是她为自己的幼稚信任应该获得的惩罚。 ……就算这么想着,杜松也没能做出这种事情。理智上的抉择——这样做很有可能招致各种各样负面的后果——是一方面,但直接拦住他的明显是另外一方面:当他近距离地看着那双大大的眸子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想象其失去色彩后的场景。 那有点儿可怕。 眼药水在魔理沙眨了两下眼之后就被充分地吸收了。把瓶盖拧上,杜松挠了挠脸,故意不去看她把手里的东西还回去:“你的眼病还没有治好吗?时间也挺长的了。” “啊,这个啊。毕竟是眼病,也算是长期疾病……”语气里面带着点儿不好意思的气氛,魔理沙回答,“而且和精神状态有关。现在我的泪腺分泌的眼泪太少了,别说哭出来了,就连润滑眼球的功能都有可能完不成……” “居然有这么危险吗?” 出乎预料的情况让杜松忍不住低头自言自语了一句。意识到自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他有些愤恨地咬了咬下嘴唇,但魔理沙的声音就更无奈了:“医生说可能是精神原因,还说我的情况真是不多见。嗨,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至少现在还没有影响到其他方面,这就够了。” 说到这里,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她坐了下去:“主要是……我们三个人都能好好地生活下去,这就够了。过去的日子本来就已经够苦的了,眼下还有些事情没能解决,未来的日子说不定会更苦……我还要多做些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准备才行。你呢?你对未来有打算吗?” —————————————————分割线——————————————————— “您好啊,小姐?” 如同灵梦所料的那样,被搭话的女性露出了一脸诧异的表情。虽然在比较远的距离上看不出来,但灵梦那两只血红的眼睛还是比较显眼的。这么一个外貌看上去明显有异常的家伙找到了自己头上,恐怕无论是谁都不会轻而易举地接受。在从头到脚扫了灵梦几眼之后,这位女性点点头:“您好。希望您能享受宴会。” “啊哈,我最近参加的宴会还蛮多的,所以……可能有点儿烦。”把自己杯子里那就像是还闪闪发亮着一样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灵梦点点头,“我看您长得不像中国人,所以有些好奇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比起您的同伴们,我明显要中国多了。”端起杯子,冲着早苗、魔理沙和绵月依姬指了一圈,女性回答,“我是维吾尔族人。吐尔森古丽·热合曼,擅长的领域是计算机。好多维吾尔语的工业用计算机系统都有我的参与。” “也就是说,您的工作类似翻译咯?” “倒也不是。那是我比较早期的时候干的工作了。现在我比较擅长……黑客。就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闲着没事入侵中国银行的网络系统来给自己的账户上划些钱,然后跟政府机关斗智斗勇最后被招安……不要太当真,我开玩笑的。”说了一个听上去很冷的笑话,吐尔森古丽耸耸肩,然后同样喝光了自己杯子当中的饮料,“请问您是……?” “博丽灵梦。对了,我不是日本人,我来自……月都,不过和月都的统治者现在是雇佣关系。”直接挑了一个比较方便解释的说法,灵梦举起了自己在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瓶子,“需要来一点吗?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这里就这么一瓶。” “好啊。”欣然地点了点头,吐尔森古丽把杯子伸了过去,让那些透明色液体填充上那个空间。不过,当她把杯子重新端回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变了,“酒?空间站应该没有准备酒精饮料……” “医用酒精兑了一些水,然后还加了一些果糖进去。”耸了耸肩,灵梦又给自己把酒满上,“75%的医用酒精,从医疗室那边拿的,而那个叫什么什么实验室地方有果糖。不过,这样兑出来的酒无论如何还是比不上粮食发酵而成的啊……又想起来在幻想乡开宴会的时候了,大家总是喝得烂醉如泥。最开始早苗刚进来的时候还不会喝酒呢……哈。” “医用酒精就是用玉米或其它粮食以糖化酶法发酵成的,只不过温度要稍微高一些,所以浓度也就更大。”伴随着惊奇和另一种不易察觉到的目光,吐尔森古丽点点头,“至于果糖,你应该是从果蔬实验室里面拿到的吧?他们做实验经常要对果糖成分进行提取……味道还是不错的嘛。但是,实验室不是关着门呢吗?” “关着门的话,把它打开就行了。多么简单。” “……您还真是一位有趣的人。”听到灵梦这么回答,吐尔森古丽再次用不同于第一次的眼神打量了她一遍,然后似乎带着某种钦佩感点了点头,“我想我们应该可以互相交个朋友。我听说过月都,在我们两个政权组成了联盟之后。但我没想到生活在那里的人会有如此神通广大。说不定以后有很多事情都要请您帮忙的。” 神通广大?如果你也有“鬼巫女”那些完全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各种经验的帮助的话,开启医务室和那个实验室这种不重要的地方真的很轻松。而且,你本人也应该可以很容易地入侵到那两扇门的控制系统里面。与对方对视了一眼,灵梦点点头:“承蒙谬赞,我就不客气地接受了。那么,干杯?” “为了您的酒水,干杯。” 两只塑料杯轻轻碰到了一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吐尔森古丽没有把酒喝完,而在看到灵梦真的把手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她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您……一口气喝那么多的话……不会头晕吗?” “当然会。只要是人,酒精过量的话都会头晕。”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容,灵梦把自己的嘴凑到了对方的耳朵边上,“所以接下来我打算说一些醉话来着。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再聊一聊呢,海伦娜·伍德小姐?” —————————————————分割线——————————————————— “最近的宴会可能有些太多了。就在登上货运飞船之前,大家就替我开了一次简短的生日宴会,而到达空间站之后,出现的又是宴会。每天都是宴会的话,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快要处理不过来了。天啊,这世界上的宴会就不能少一些吗?我真的不太适应所谓的‘宴会’这种东西,到处都乱嚷嚷的,让人安静不下来。” “而且问题还不止有宴会这一点。自从我在战斗中救了他的命之后,王平似乎就把我当成他们——聒噪而浑身上下都是无法散发出去的荷尔蒙的莽撞男子——中的一员了,没事就喜欢拍我的后背或者搂我的肩,这些行为在我的生日宴会之后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了起来。我不想出声警告他,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勇气应该用在更为宝贵的方面:在和早苗小姐相处的方面。现在,我终于能在跟她谈话的时候慢慢安抚下来自己的心率了,而她似乎也对我逐渐敞开了心扉……希望这并不是我的错觉。” “早苗小姐还有心事在。这一点她并没有告诉我,但我能够察觉得出来,就在月都的司令部被入侵的事件之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至少整个人没有那么憔悴了。这是难得的进步……我应该用积极一点的态度去看待这件事情,就像沈大哥跟我说的那样。如果整天只知道瞎担心的话,坏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出现的。” “这次爷爷托付给我了这个任务,尽管总负责人不是我,但我是作为爷爷的代表参与到这项任务中的。我的肩上有着重要的使命在。宴会结束之后,应该就是这次任务的执行者相互见面的时候了,我必须要去找总负责人多了解一些情况才行……不过应该问些什么才好呢?不会被对方认为太过逾越了吧?对了,我应该向早苗小姐征求一下意见啊!” “也就是说,想要向我征求这方面的意见是吗?”轻轻地歪着头,早苗用食指点着自己的脸颊,“欧阳先生想要尽自己的一份责任,但是却又不想让大家都觉得自己在指手画脚……” “嗯嗯,对,没错!就是这样!” 欧阳平水发现,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变得特别不一样。几乎只有在这件事情上,他才能真正变得脸皮厚到无人能敌,这或许应该可以说是激素所带来的奇迹吗? “真是抱歉,我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因为我连我们究竟去火星干什么都不知道……”思考了一会儿,早苗笑着道了歉,“不过,想要拼命去尽到自己责任的想法我一点儿都不讨厌哦。不如说,反而感觉很欣赏的。” 啊,对,没错。她最喜欢的就是“负责任”这件事情,而最讨厌的无疑就是反过来,“不负责任”了。这一点是受到谁的影响一眼就能看的出来。盯着早苗带着浅浅微笑的那张脸,欧阳平水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赶忙端起杯子遮掩自己的脸红:“嗯,嗯……那我,那我就再自己思考一下吧……” “不要总是自己想事情哦?这是个坏习惯。什么东西都闷在心里不说的话,是会把人憋坏的。如果可以的话,像是沈大哥啊,杜松先生啊,王平先生啊,你可以多跟他们聊一聊的哦?每个人的视角都不一样,拼凑一下说不定会出乎预料地找到了好办法呢。” 啊……王平啊……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他能够想出什么好主意。表现得就像是一个热血过头了的……嗯……算了,背后说别人坏话也不好…… 听到这句建议,欧阳平水不由地叹了口气。随后他忽然尴尬地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准备好进一步的话题来聊天,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顿时沉寂了下来。有些愁苦地把自己原本就没有多少的聊天话题翻来覆去了好半天刚想要说话,早苗就站了起来:“啊,我去那边看看魔理沙的情况。如果想到了好的主意的话,我会跟你说的。一起加油吧,欧阳先生。” “嗯……啊……嗯,嗯。一起加油吧……” ……既然大话都已经放出去了,那就只能好好加油了。可是……究竟要怎么做,这可真是不确定啊…… 第三十四章 “把头发染成了黑色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原本的发色和你更配哦?” “抱歉,您在说什么?我的名字叫吐尔森古丽,吐尔森古丽·热合曼。您刚刚没有听见吗?” 对于这种程度的试探必须要有耐性,因为对方或许实际上也只是在虚张声势。因此,回答必须坚定、果断而无辜,能够直接动摇对方的试探。 “对我装傻没什么用的,海伦娜……咳,吐尔森古丽小姐。”突然察觉到身边有人经过,灵梦咳嗽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逐渐在逼近猎物的猎人,“我知道你的事情。知道你的一切。而且,你也不需要太紧张,因为我……不是敌人,当然暂时也不是朋友。” “您到底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叫海伦娜的人。肯定是认错人了吧?” “我没有敌意。如果我有敌意的话,现在就应该去通知那位葛成志先生了哦?他肯定对在巴黎一起度过那场危机的人的名字有着深刻的印象。”完全是穷追不舍的模样,灵梦摇摇头,笑了笑,“我只是希望能够进行平等的对话。我认识的一个人曾经说过,多个敌人多堵墙,多个朋友多条路。完成任务之后我得想办法找一个人,所以……很需要人际网的。我可是连葛成志的身份都知道的人,而且……对于你在空间站的设备里面植入了某些小程序的手脚,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哦?” “……看样子强撑下去似乎对我没有好处。不过有一点你误解了,灵梦小姐。”最终,在反复打量了灵梦几次,并且知道自己在刚刚中途离场时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察觉到了之后,海伦娜叹了口气,用特别小的声音承认了这个事实,“我和葛先生并不是敌对关系。欧洲联盟派我过来,是为了辅助葛先生完成他的任务。在这次的任务上,欧洲联盟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抱有相同的利益。” “所以,如果我把你的暗中破坏行为告知葛成志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这种人是会在谈判桌上把对手一逼再逼直到逼到死角的类型啊……进攻性还真是蛮强的。笑了笑,海伦娜再次举起灵梦自己调配的那个酒精饮料,像是示威一样地轻轻喝了一口:“我只是说,没有那个必要。我马上就要去跟他联络了。到时候,我会亲自把事情解释清楚的。” “哦?是这样啊……看来我还真是操了不必要的心呢。”这明显是表面上的场面话,因为那双通红的眼眸诉说着早就已经看透一切的意志。狠狠地喝了比海伦娜要大上不少的一大口酒,灵梦的眼睛似乎带上了笑意,“看来,你专门派了同伴去监视葛成志和自己妻子的幽会什么的,也是我错误的推断。这帮人里面还存在着另外的势力呢。” 如果能够让她就这么误会了的话,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她的话已经足够彰显出她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人这一事实了,一个清楚局势的人的出现只会让原本刻意造成的己方优势荡然无存:“所以,我是在同谁说话呢?至少我希望自己能够清楚这一点。是在跟月都吗?” “不,当然不是月都。月都的代表就在那边,绵月依姬。明面上和暗地里都是。我代表着博丽灵梦,就是我自己,博丽灵梦。不过,在太空这种状况下,只代表自己和背后倚靠着一整个国家,其实没有太大区别吧?” “您这是在小瞧国家的力量吗?” “当然不是,因为我可是充分地见识过国家运作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亲身体会了。”微笑变得越发深不可测起来,灵梦摇摇头,“但是,特殊的环境会产生特殊的状况……不,不应该说这个,对吧?那么,让我寻找自己的组织的话……” “我代表幻想乡。嗯,没错,现在的我有足够的资格这么说。” ……幻想乡? 嗅到过风声,的确有这么个东西在,而且和月都、冥界以及0001项目密切相关。倒不如说,这边能够搜集到的情报里面,有关幻想乡的反而是最少的。现在,自称能够代表幻想乡的人出现了,但是却好像是混在了月都的代表团里面…… 0001项目背后藏着的东西或许远超这边的想象。所以,在那颗红色的行星上,共产党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 “看来,在这次的旅途中,还要请您多多照顾了。” “当然。希望我们能够互帮互助,吐尔森古丽小姐。至少,留给我个联系方式如何?” “哈哈,真是抱歉,我的联系方式变得有些频繁,就算留下了可能也没什么用。” 杯碰。酒精被一饮而尽。 —————————————————分割线——————————————————— “先不要走。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怎么了?手里面拿着自己的手术刀躲在角落里,就像是哪里的小流氓一样。”瞥了一眼突然在这里叫住自己的绵月依姬,灵梦停住脚步,“想要威胁我吗?威胁我把自己的钱交出来?还是说,威胁我立刻交出自己的身体?” “你喝醉了?”明显是问到了灵梦身上的酒气,绵月依姬有些厌恶地挥了挥手,“你从哪里拿到的……你为什么要喝酒?” “喝酒不需要为什么吧?如果喝酒都需要理由了的话,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寂寞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啊,这里看不到你们的月亮呢。真是可惜。” “博丽灵梦!?你真的已经喝醉了吗?” 灵梦感觉自己是有些醉,最明显的证据就是,眼睛变红以来平时一直能够感受到的那种强迫自己清醒的感觉有了一些消散,这让她也能适当地将在心中积攒了许多的压力适当地散发出来了:“醉了跟没有醉又能有什么区别?反正,小伟也不在我身边……” “好了好了,我对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很清楚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绵月依姬咂了砸嘴,“我只是警告你一下,不要做些多余的事情。你们现在是月都的代表,处在月都的管辖之下。” 我和海伦娜的接触被她看到了?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面带微笑,灵梦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只是跟别人聊聊天……” “另外,我希望你能管好你们三个人。你不是一直以领导者自居吗?”丝毫不在乎灵梦的回答,紧皱着眉头,绵月依姬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那就给我把另外两个人好好管理起来。是不是因为太忙于在外面拉帮结派了,以至于连身边的人都没注意?” “你什么意思?”下意识地问出来这一句,灵梦的酒劲儿忽然就全醒了,“早苗……她需要新的心灵港湾,所以就自己去寻找了……” “你清楚我根本不关心这件事。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只希望你们三个的事情不要妨碍到我。我对一直纠结于一个死人的家伙们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如同往常一样,绵月依姬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留下灵梦一个人反复咀嚼这些话。原本因为醉酒而稍稍退散了的血红色再次充斥着双眸,她皱起眉头,忽然一拍手:“鬼巫女,出来。我真的忽视了什么吗?” “……我现在真的变成你的老妈子了,你叫我出来我就必须要出来。唉,算了,谁让当时就是这么设计的呢……” 世界再次改变了模样,变成了单色调。站在灵梦面前,鬼巫女的样子也有了很大改观:她的身体也只剩下了两种颜色,看上去就像是老旧的黑白电视里爬出来的人物。还没等她站稳,灵梦就直接一个巴掌打了上去:“没人想听你的牢骚。” 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的话,我至少能够在最后的时光里,陪伴在小伟身边…… “……是。魔理沙和早苗都有些奇怪。”捂着被扇的脸,鬼巫女的语气开始变得恭敬了起来,“应该是在基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看不出来实际内容,但是魔理沙隐瞒了什么,早苗则是已经开始自己的盘算了。” 在我拼命地为了三个人寻找栖身之处,并且为了找到小伟扩展自己的渠道的时候,她们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 这是灵梦第一次感到名为“愤怒”的负面情绪侵蚀着自己的内心,但是,在之前提到的某种莫名其妙的抑制力的压制下,它最终没有能够压倒她的理智思考。平静下来之后,稍稍打了个响指,鬼巫女的身影便立刻烟消云散了,世界也恢复了它原有的面貌。 得找魔理沙和早苗好好聊聊。本来以为,至少她们两个人是不需要……因为我们是一起走过来的伙伴,重要的事情她们肯定会对我说出来的,可是…… “是情敌。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是情敌了。” 低头自言自语着,灵梦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与此同时,她眼中的红色更加浓厚了,看上去…… 就像是鬼巫女的微笑一样。 —————————————————分割线——————————————————— 啧,被将了一军。空间站内的特殊联络线路被干扰了。 在尝试了很多遍之后,葛成志终于只能懊悔地承认了这一点。显然,他可能对于与妻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见面而过于兴奋了,同时对于敌人主动出击的可能性过于大意。现在的选择有两项:第一,冒险向空间站的相关人员透露自己的身份,使用非加密频段进行联络;第二,不进行联络,在未获知可疑者名单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无论哪种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可恶,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对于自己的无能感到有些愤恨,葛成志将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摔到床上。会是谁干的呢?应该不是杨祖,我在跟玉琳会面的时候他就在后面监视。而且,应该可以相信的是,他知道我的身份。完全变成了敌暗我明的不利状态了……而且,现在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搞鬼。 真是让人烦躁。0001项目的具体情况现在也没有办法收到了。在床上躺着,看着房间的天花板,葛成志听到了空间站内的报时声:现在已经是空间站时间深夜十一点了。或许应该去探一探空间站管理人员的口风,了解一下在什么情况下才允许使用紧急通讯线路比较好……至少不能坐以待毙。 战斗已经开始了。明天,执行相同任务的人员会聚集到一起,针对0001项目的具体情况进行说明。如果不能在那时候扭转被动局势的话,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预料之外的…… “啊,抱歉。”在即将撞到迎面而来的人的时候急忙一闪身,葛成志扶住马上就要摔倒的那位女士,但随即稍稍皱了皱眉,“……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早早就入睡了才对,吐尔森古丽小姐。这么晚出来,您有什么事吗?” 每个房间里面都有“厕所”——就当那个装置是厕所吧——所以应该不会是因为这种理由出来的。对面,那位计算机专家并没有好好站稳,而是顺势贴上了葛成志的身子:“……毕竟长夜漫漫,有些寂寞了……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寻找一些温暖呢,军人小哥?” 葛成志的脸一下子苦涩地挤成了一团。稍等了几秒,他把手移动到自己腰间的武器上:“啊,是这样啊。那我建议您可以去找我的士兵们。他们个个可都是荷尔蒙饱满到要爆炸的地步……您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的。” “但是这种事情也要讲究一个缘分,不是吗?”诱惑地环上葛成志的脖子,吐尔森古丽舔了舔嘴唇,“和我最有缘的,应该就是你了吧?” “……空间站的巡查人员已经走过去了。”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葛成志用枪抵住了对方的下腹部,“我们可没多少时间。如果你不想对话的话,现在我就可以把你打死。” “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就这么顺势把我带到房间里去也没有问题哦?不用在乎什么巡查人员的。” “我倒是没能想到时间的威力会这么可怕。当初您还是一位一本正经的新手特工呢,海伦娜小姐。”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葛成志回答,“没想到现在对于**这种技巧都这么熟练了。” 葛成志的话让海伦娜稍微愣了几秒,似乎是没能想到对方直到现在还能够认出自己来。随后,她开始憋不住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也没能想到当初那个满嘴甜言蜜语的高中生居然这么一本正经起来了……果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 “那句话明显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吧?您的中文水平依然有待加强啊。” “哦,是吗?不过既然被认出来了,那就可以好好说话了。”与被灵梦认出时的嘴硬完全不同,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海伦娜离开葛成志的怀抱,“我们应该在哪里谈呢?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无重力区怎么样?” “才不要。肯定会有什么人来偷听的。要是有什么路线传出去的话……” 果然和杨祖是一伙的啊。真是麻烦,居然一口气就出现了两个欧洲间谍……等等,怪不得计算机专家的数量多到有些奇怪了…… “来我的房间吧。我已经清理过了。咱们两个今天晚上是……” “***的对象。”对着葛成志抛了个媚眼,海伦娜回答,“放心,不会让你妻子知道的哦。” 第三十五章 与海伦娜·伍德的交流没有任何有用的情报。而且,这么着急跳出来声称自己是前来合作的她实际上是非常可疑的。为什么偏偏是在在自己失去了与大后方的联络手段,完全无法验证真伪的时候,她突然曝光了自己的身份呢? 她表示自己对于通讯线路的中断毫不知情,而且表示有关于己方的情报来源是双面间谍这一点实际上就是由欧洲联盟方面提供的。但是,结合上她本身对于计算机的了解——几年前就已经很厉害了,现在既然使用了“计算机专家”的伪造身份,想必也绝对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她的辩解反而让可疑的气氛变得更加浓厚。总之,一系列的交谈下来,葛成志能够确认的只有一件事情:他已经陷入了相当彻底的被动当中。 仅仅是一个晚上而已,局势居然转变得如此迅速……欧洲联盟,隐藏在暗处的间谍,关于0001项目的实际战场明明还没有到达,斗争就已经开始白热化起来了……这么说来,我最近是不是对于核心人物欧阳平水太过忽视了呢? 那个***现在整天只知道和东风谷早苗亲亲热热的,虽然女方似乎只是出于礼貌在若有若无地应着话。而且,手头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老头子应该给我派个帮手。对了,到了火星的话,有一个代号是“劳保手套”的帮手会出现,对吧?希望他能够缓解一下我的压力…… 不过,劳保手套?究竟是多么扭曲的家伙才会使用这种代号啊。 葛成志决定把自己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放在对新加入人员的审查上,与此同时,他也必须要找到海伦娜在撒谎的证据:他能够从那个人的言论当中嗅到谎言的味道。后一项工作从海伦娜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但那个晚上却什么结论都没能得出来。于是,在一夜未眠的情况下,他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作为安保人员的总负责人出席了本次任务成员的见面会。 这次见面会的主要目的是月都方面与中国方面的审查人员相互交流情报以及熟悉任务流程,也就是说,会议的主要角色是绵月依姬和王玉琳,其余专家组成员同样会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应该负责的工作(用的居然还全都是代号,以至于葛成志依然没能摸清0001项目的全貌),而安保部队这边,本来发言的只有葛成志一个人,但是特殊情况的出现则让见面会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偏差: 欧阳平水对于项目的热情似乎突然燃烧起来了。考虑到他是任务核心人员,同样也是表面上欧阳宇航的代言人,在他要求发言的时候,主持会议的王玉琳不得不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并且还下意识地向葛成志这边送出了求救的眼神。想必,在她的会议预案当中,这位月球基地总司令的孙子肯定应该是在角落默默不语的花瓶吧。 让他说。用夫妻之间特有的眼神示意了一下,葛成志不动声色地开始继续扫视在座的这些人的脸,试图用这种手段来诱导那个可能会忍不住露出什么破绽的间谍。所有人的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当然,这些专家对于外行人的插手还是露出了明显不耐烦的。 “那个……我现在想问一下大家,”欧阳平水的说话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他的发言应该是经过了一些准备,目光不时瞥向单兵作战单元就是最好的证据。但是,那篇稿子明显不是他这种人所能驾驭的,“那个,我们要去做的那个0001项目,那个……” “抱歉,我想发言。”立刻举起了手,两位心理学家的其中一位,赵留举起了自己的手。在获得了许可之后,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稍稍有些歪了的领带,“……放轻松,然后把想要说的话大声说出来,好吗?自信点儿小伙子,想想看,你爷爷平常是怎么做的?照着他的样子去做就好。可不能让你的勇气倒在这种地方……对吧?” 这些话说完之后,欧阳平水的表情真的变得略微积极了一些。在葛成志的眼中,刚刚那个叫赵留的所做的一切的确能够算符合他的身份:他向着早苗动了一下眼神,并且在语言中刻意强调了欧阳宇航的情况。从欧阳宇航和东风谷早苗两个方面来鼓励的确是好方向,但是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掌握了欧阳平水的心理状况的? “嗯……谢谢您,赵先生。”咽了口唾沫,欧阳平水平静了下来,他的话语现在终于不再时断时续的了,“我现在的问题是,这个0001项目,具体而言,究竟是要做什么东西呢?” 这个问题似乎一下子就把会议桌上的气氛冻结了。在不安的沉寂过去了两秒钟之后,再次进行举手发言的是三位物理学家中的一名,那位叫做王昭明的人。他的相貌并不是很出众,但是一副大红色边框的眼镜却让人感觉与那张脸有些格格不入:“实际上,从旅途开始,我一直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虽然我参与到了关键部件的制造并且奉命前来进行验收,可是直到现在依然不知道0001项目究竟是什么。就算保密程度再高,也不至于高到让我们开展工作的信息都不提供完全吧?” “……我想,在所有人参加任务之前,应该就已经被告知了0001项目的保密程度。”似乎是认为王玉琳无法应对这种状况,绵月依姬主动开口了,“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你们那边是怎么安排的,但是这种与月都无关的问题最好不要在这里提出来。你们自己私下解决。” “不是与月都无关吧,绵月小姐?因为你们应该也有告知我们的义务才对。如果政府不透露给我们相关信息的话,我们从你这里获得也是可以的啊。”似乎是坐不住了,又一个男人站了起来:作为核物理工程师的雷文乐,外貌上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在这个岁数就已经开始花白的头发,“坦白来说,我和孟昊然同志在以前的工程中曾经产生过一些矛盾,而上级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合作过。现在,你们居然把我调出来跟他进行合作,这一点实在是让人过于好奇了……” “不要把别人的隐私随便暴露出来,雷文乐。你就这么想把我们的私人恩怨带到会议上来吗?组织上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做的是服从组织命令,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 仅仅这么两句话,两位核物理工程师之间的火药味儿便已经传了出来。看着互相瞪着对方的二人,欧阳平水开始有些慌了,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气氛糟成了这个样子。正当他打算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王玉琳及时地介入到了两个人当中:“好了好了,你们现在不就是在把私人恩怨带到会议上来吗?雷文乐同志,你的态度我已经明白了。不过,有鉴于你跟孟昊然同志的情况,接下来请你们暂时不要发言了。” “我……” “你提到的那场工程里我是在场的,所以不要发言了,可以吗?” “……是。” 这么轻松地制住了马上要暴走的雷文乐的王玉琳似乎让绵月依姬有些刮目相看了。而且,这么着急跳出来的雷文乐同样增加了可疑程度:因为关系不好的同事被安排到了队伍里所以引发了好奇心?这种借口实在是有些牵强,何况对绵月依姬的那段辩解过于拗口了。除此之外没有发言的那些人…… 人员结构系统工程师戴蒙和另一位女性心理学家李佳乐,还有那位叫尹樱的在窥视着会议的局面,海伦娜和杨祖同样也在观望,其他人则是一副“管我什么事”的表情,似乎在期望着会议尽快结束。究竟谁会是那个敌人?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有关0001项目的必要情报已经全部透露给你们了。详细情况,必须要等到到达火星才能进行叙述。”作为会议主持人,在扫视了一眼所有人之后,王玉琳再次开口了,“0001项目的密级很高,而我们在场的这些人是作为工程监察组、验收组前往的火星,也就是说,我们在工作完成后不会留在那里。军队方面的人不希望工程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也能够给我一个……” “可是,欧阳平水先生……不就是代表军队的人吗?” 这个弱弱的声音来自尹樱,那位坐在王玉琳身边,几乎毫无存在感的物理学家。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并没有让所有人都听见,但是王玉琳却因为来自身边的突然插话而停住了——如果她继续说的话,说不定根本没人会在意尹樱的这句话。 “这,这个……”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欧阳平水立刻沮丧地露出了“我又搞砸了”的表情。摇摇头叹了口气,葛成志摸着自己手里的枪,再次感到了压力。 果然,老头子是肯定不会派给我什么轻松的活儿的啊……在再次出发之前,就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吗? —————————————————分割线——————————————————— “啊,云处长!你最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是神英啊。还行……唉,还行吧……” 虽然嘴上说着还行,但是云处长的声音和叹气完完全全道出了他的心酸,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白神英自己的错觉,她似乎觉得这位处长对她有着明显的戒备。摆了摆自己已经不存在的那只手,云处长回以礼节性的问候。他的脸现在明显苍老了很多:“你呢?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吗?” “啊……那个,多谢您关心,还是老样子,给舰长打打下手什么的,也很轻松。而且男朋友也在空间站上……” 轻松才怪。办公室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沉重,一天比一天诡异。真是搞不明白见长那个人究竟为什么还能保持原来的态度不变……或者这就是他令人感到恐怖的地方? 真是无聊。毫无意义。你是人民解放军的军人,结果却被这种事情吓到了算怎么回事。轻轻摇了摇头,白神英想要让自己振作起来。眼看着云处长要走,她急忙开口了——似乎,让同样身为舰长“受害者”的他在身边带着心里会比较舒服一点:“不过,云处长,最近似乎没怎么看到您啊?我是说,在您康复了之后。” “嗯……毕竟我的身体现在有很多不便啊。这里的空间站又不具备给我安装智能假肢的能力。所以,我得想办法从空间站离开啊。”顺着白神英的话说了下来,云处长身边的氛围依然没有改变。他是不是认为我是舰长派来套他的话的了?……不对,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伤是舰长一手造成的吧……“所以,很多工作都要交代清楚,否则也会给你们添麻烦……” “云处长你要离开了吗?” “当然了……没必要这么惊讶吧,神英?我只是去把自己的手治好而已。打算是先去火星表面试一试……但谁知道那里能不能应付我这种情况呢。啊,放心吧,在验收组到来之前我姑且也是不会走的。” 云处长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事实告诉他?可是,就算把事实告诉他的话,又能怎么样?或许还有可能连累到自己。云处长是个好人,如果就因为这点事情把他的前程耽误了的话,自己肯定会良心不安的……咕…… 心中产生了无数的挣扎,连句再见都没有说,白神英抱着自己的作战单元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云处长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后擦肩而过,她最终还是没能忍受住自己良心的谴责:“……云处长,能方便跟我来一下吗?有些事务我想需要你帮忙。” “事务?什么事?” “比起在这里,现场说明或许更方便一些。请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 啊……真的要展示那个证据吗?虽然舰长把自己计算机里面的证据销毁了,但是我依然留存了备份在自己这里。只要向云处长出示那份证据,让他知道究竟是谁造成了这一切,良心上的不安应该就可以被完全消除了吧?正好,这段时间,舰长应该是不会在办公室的…… “稍等一下,白神英同志!是这么着急的事情吗?” “对,很着急的事情,云处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赶快……” 可是,向他出示了证据之后,事情又会怎么发展?正好审查组要过来了,云处长会向项目审查组的人检举这个情况吗?舰长会被惩处吗?舰长是科研人员,并没有军职……自己又会落得什么下场?如果被舰长发现了的话,肯定会被狠狠地报复,甚至……被杀…… 不管了。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白神英! “实际上,云处长,你的伤是舰长刻意制造的事故,我这里有……”匆匆忙忙地来到办公室,一分钟都没有耽搁,白神英立刻将证据调了出来。不过,在她回过头去的时候,云处长的举动却让她大吃一惊,“云处长,你……!” “……抱歉。看来你良心未泯啊,白神英同志。”完好的手上拿着一把刀,云处长刚刚的疲态似乎完全是装出来的,“我还以为,你是舰长那边的人。如果你能帮助我的话,就真的太好了……” 第三十六章 “……李副舰长?检举舰长的所作所为?”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云处长的话之后,白神英的心里首先浮现出的就是这句舰长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站里面都出现了这么多门门道道,阴谋阳谋政治流派。但同时,想了想舰长这两天身上所散发出的可怕气场和办公室的诡异氛围,她又感觉这一切似乎特别合理:自己跟舰长只一起工作了半年,而据说他已经负责这个项目将近有五年了。或许,巨大的精神压力已经把他逼疯了…… “当然。否则的话,我们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来?”在对面,李副舰长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白神英注意到,那应该是从地球上带过来的茶叶,而不是农业科自己在火星上种出来的碧螺春,“白神英同志,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现在舰长同志已经不再适合担任0001项目火星部分的总负责人了,他已经开始为了确保自己在火星的绝对地位而不择手段,云处长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出于对项目负责任的态度,趁着这次审查组过来的机会,我必须要向组织上反映现在的情况。” “但是……我发现的东西没有办法作为绝对的证据递交上去……那个实在有些太模糊了。” “我们知道。所以,才希望你能够进一步地搜索舰长不正常的证据。你的身份不是能够很好地办到这一点吗?”用力点了点头,云处长拍了拍白神英的肩膀。他的那只手上还带着自己常用的劳保手套,“我……我其实认识舰长也有一段时间了,白神英同志。我和李副舰长都没有想过把他真正地投入大牢。但是舰长现在需要休息,你比我们都明白这件事情吧?” ……休息?说实话,那个整天说着废话喋喋不休的舰长……既然有力气说那些抱怨的废话的话,说明精力还是很充沛的吧? “但是,舰长的所作所为,再怎么说也能够算得上是故意伤害了……”心有余悸地看着云处长失去的那只手,白神英露出了动摇的神色,“这肯定会让他上军事法庭的吧?” “你搞错了,白神英同志。舰长他是个纯粹的研究人员,又没有军籍,特殊军事法庭可不会为他而开。不过,如果刑事立案了的话,事情就会相当麻烦了,甚至还会干扰到0001项目的正常进度。”摇了摇头,李副舰长这么回复着,“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项目进度是绝对不能被干扰的。同样也是出于稳定项目进展的目的,我和云处长才会出此下策,选择检举这条道路。至少在这一点上,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们。” “……说起来,副舰长和处长也不知道舰长叫什么名字吗?” 提到这个问题,两个人的眉毛都皱了起来。最后,作出回答的是一脸难为表情的云处长:“……不知道。关于舰长的一切资料都是保密的,级别甚至好像跟0001项目本身一样高。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 “我在查找资料的时候,倒是找到了一些荒诞的关键词。”说着,李副舰长动了动自己的单兵作战单元,却在中途停下了手,“……算了,太荒谬了,我想应该没必要跟你们说。而且,这些资料的保密级别同样也很高,流传出去不太好。” “副舰长?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些资料?” 白神英对自己的好奇心吓了一跳,但是话已经脱口而出,明显没办法再收回去了。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李副舰长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你也快点儿回去吧,白神英同志。如果你在我的办公室待了太长时间的话,肯定会被引起怀疑的。日后的具体行动,我会想办法告诉你。现在……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嗯……嗯。” 没有握住副舰长伸过来的手,白神英谨慎地站了起来,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在对方尴尬的笑容当中走出了办公室。说句实在话,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她认为自己可能需要消化一下…… 啊啊,请个假去找一下他吧,让他好好安慰一下自己。总是为这些事情发愁,说不定会让皱纹长得很快……为什么这么麻烦的事情偏偏找上了自己呢? “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当初参军的决定说不一定是个错误……”将办公室的门慢慢关上,看着门上挂着的名牌,白神英叹了口气,感觉以前的恐惧似乎全都消散了,留下的只有对当下状况深深的厌烦。 —————————————————分割线——————————————————— 没有把自己这个临时的维护员在拉格朗日点空间站更换下去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怎么说呢,太空旅途还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漫长一些啊。 无聊地摆弄着发给自己的个人终端上的娱乐软件,不经意间,风见幽香暗暗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总有种自己回到了之前那长达一个世纪的只能孤独地守望着那片寂寞花田的日子的感觉:货物都在货舱,考虑到飞船内的监视问题,她肯定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守着阿克曼。甚至,在飞船停靠到拉格朗日空间站的时候,她们还差点儿遭遇到了危机。当时,有一位工作人员坚持认为藏着阿克曼的那个箱子是应该在空间站就卸货的…… 似乎应该是在记录的修改上出现了什么问题。总之,作为一个小小的货舱维护员,在身份上,“李凤梅”并没有任何权利对那位工作人员的行为进行阻止。在她差点儿忍不住想要开始大杀四方的时候,一个令人惊讶的人帮了她们一把: “那个……这个货物,应该是要运送到火星去的。这部分是我来负责的……” 到现在风见幽香都想不明白,那个似乎是这次团队里一员的女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帮了她一把。或许是因为那个人真的把那个箱子和其他箱子搞混了吗? 说真的,不是没有可能。他们这群自称为科学家的家伙,基本上全都迷迷糊糊的……一想到自己印象里那些能够称得上“科学家”称呼的人,风见幽香不由地稍稍皱起了眉。五年前,充分戏耍了她们一番,然后在最后关头被“击败”并消失的冈崎樱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在那之后,阿克曼一直在追查对方的动向,但是死活没有找…… “请问,有人在吗?” 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急忙从一直窝着的角落里站起来,风见幽香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毫不犹豫地打开门,然后用常年的实战经验瞬间闪过对面冲着脖子刺过来的电击器,顺便一手刀狠狠敲到对方脖子上——手感很差,似乎佩戴了什么硬东西。在直接控制住对方的手腕之后,她把门关上,认真端详了一下那张脸:“……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切,我就知道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我至少在昨天卖了你一个人情。”在风见幽香依然没有把握住情况的时候,对面已经摆出了烈士的表情,“希望你能给我痛快一点。” “……什么?”依然抓着对方的手腕,风见幽香试探性地强调了自己所扮演的身份,“对不起,因为您突然就袭击过来了,我才还手的。我之前学习过一些相关方面的知识……” “别装了,风见幽香!你一上飞船我就把你认出来了!你是在嘲笑我吗!?” “你是……?” 对方透露出来的信息似乎已经够多的了,但是风见幽香依然没能判断出来她的身份。空出来的那只手挠了挠头——顺便整理了一下让人不舒服的假发——她有些遗憾地继续道歉:“不好意思,我还是……嗯?你……” 终于想起来了。虽然瞳色有变化,发型也完全不一样,甚至可能进行了整容,但是眼神里面流出来的情感…… “……冈崎樱?” “你原来不是冲着我来的!?你没有认出我来!?”将意味着彻底暴露了身份的那句话说了出来,这位估计让风见幽香很难忘记的家伙,冈崎樱的腿似乎开始发软了,“我……我……” “啊,想起来了。名单里面,的确有一个叫‘尹樱’的在……”在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风见幽香平常一直戴着的那副面具也终于可以完全撕下来了。冷笑着,她在手上稍微加了一些力气,“原来你是在中国人这里躲着……” “疼疼疼……不要那么用力!” “要杀要剐,随我便?” “你……!”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冈崎樱的愤怒最终没有爆发出来。沉默了一会儿,她这次终于改用了恳求的语气,“你……我知道自己错了,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只要完成这个项目……我昨天不是也帮你了吗?” 这种让风见幽香意想不到的软弱回答令她愣了一愣。在她的印象里面,冈崎樱应该是个崇拜自己奶奶而且拼命逞强装得自己很高冷的女人,绝对不会说出这种像是在求饶的话——就算她的内心其实是很软弱而敏感的。终于被生活完全磨去了棱角吗? 这么想着,风见幽香松开了自己的手,把已经眼泪汪汪的当事人直接推到了床上。从瞬间调整了自己的心情这一点上看,冈崎樱明显比五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成熟了一些。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警惕地看着风见幽香,用英语开口了:“所以……你,不,你们到这里干什么?” “我……们?” “别以为能瞒得过我!你这种……对着男人摇尾巴的母狗,怎么可能离开那个家伙身边……箱子里面藏着的肯定就是那个赛博格吧?”指向风见幽香的指尖微微颤抖,冈崎樱高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你们两个潜到飞船里面,肯定没什么好事……”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冈崎樱把手收了回去,“……我是以政治庇护的名义来到中国的研究机构的。他们的那个项目进程要求很急,所以需要一个有类似工程经验的人来帮忙组织。当时我在美国做的也是……” “建立在带有背景矢量场的标量场暗能量模型下的反重力系统?” “啊啊啊啊啊!!!我当时就是为了吓吓你们才把全名说出来的!!!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感觉好蠢……”胡乱地挥着自己的手,冈崎樱拼命掩盖住了风见幽香的声音。在冷静下来之后,她深呼吸几次,摆出一张认真的脸,“……总之,我不会管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窃取技术啊刺探战略情报啊什么的,我现在离这种事情已经很远了,我不在乎。但是,我求你千万别破坏我现在的生活……只要项目完成,我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在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所当一名小小的研究员,我可不想失去这个新的起点……我至少也得留下和奶奶一样的传奇再离开这个世界才行……”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冈崎樱?” “我知道自己变了很多!但是,现实一点不好吗?坦诚一点不好吗?以前的自己那么蠢,还想着什么报复社会啊搞掉美国总统啊……总之,只要你放过我,我就不检举你,好不好?太空中的生活可是要互相扶持的。”说完这些话,不知道又小声嘀咕了一些什么,看着风见幽香的脸,冈崎樱咂了砸嘴,“沉默的话,就当你是默认了?” “当然不行。”眼神当中充满了蔑视,风见幽香抬起头,“你要帮助我们。” “……凭什么?我不检举你……” “如果我们被发现了,你会是第一个死的。我和他都有着这样的能力。不相信?” 根本就容不得你不相信。毕竟,你可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就像风见幽香所想的一样,冈崎樱明显犹豫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沉沉地点了点头:“……我会帮你们掩盖身份的。但是,要是说窃取啊破坏啊什么的,可千万别跟我扯上关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们这些人打交道了……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让她走了吗?在心里自己问了自己这么一句,风见幽香再次打量了一遍现在的冈崎樱。锐气尚存,但是几年前依然很明显的幼稚感已经完全消失了。根据她的话来推断,肯定是在被政治庇护之后经历了些什么……但似乎是不算糟的遭遇。 旅途上有这么一个变化颇大的熟人在的话,似乎不会太无聊了——虽然之前完全不是和谐的关系。想到这里,风见幽香的嘴角有了一点软化:“……您是科学家,我只是一个货舱维护员。您当然有走的自由。” “……又想要干什么?总感觉你没安好心。”再次提起了警惕,冈崎樱皱了皱眉,然后快步走到门口,“对了,就算为了我自己,提醒你一句好了:” “好像这次的这群人里面有中国方面职业的特工什么的。这段时间我被那种目光盯过很多次,能够感觉得出来,但是不知道是谁。你们自己小心一点,请务必不要给我添太多麻烦,务必,懂吗?……” 第三十七章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抬起头瞥了一眼敲门进来的灵梦,葛成志放下手里的单兵作战单元,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这两天对于每个人有限档案的反复审查让他的精神很是疲劳——他随便招呼了一下,让对方坐下,“如你所见,我可能不太适应太空旅行……啊——” 这个大大的彰显自己疲劳的哈欠最终只获得了灵梦冰冷的眼神作为回应。如果坐在这边打哈欠的是自己弟弟的话,这位的态度是不是能缓和一点?想到了自己印象里小时候的事情,葛成志感觉内心当中的疲劳更加加深了一些:“……我们长话短说。” “长话短说?好啊。”慢慢把眼睛眯了起来,灵梦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知道是谁在拉格朗日空间站的通讯线路上动了手脚。要不要进行情报交换?” “……” 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葛成志这次终于把手里的单兵作战单元完全摊在桌子上,开始对灵梦的话采取了认真的态度:“……最开始你忽然找我和欧阳司令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在谈判的过程中是那种喜欢一下子梭哈的类型吗?” “梭哈?那是什么意思?” “赌博的术语。就是全押、全部押进,一下子把所有筹码都赌上。在谈判的时候,关键性的牌可不能随随便便地亮出来。”挠了挠头,葛成志双手交叉摆在胸前,“你知道是谁动的手脚?是那几个计算机专家之一吗?” “诱导询问在我这里没有作用。不要认为我是会中这种幼稚的花招的家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灵梦的红色眸子跳动了一下,“与此同时,我有感兴趣的事情,但是我自己不方便调查,所以想来拜托你。” “你完成任务之后打算回地球当自由佣兵或者杀手是吧?这可以算得上是你我之间的第一次愉快合作咯?” “随便你怎么认为。你提供对我来说有用的情报,我提供对你来说有用的情报,事情很简单。”用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灵梦的回答依然没有任何破绽,“我想让你去套话。去把魔理沙或者早苗的话套出来,她们两个在月都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却瞒着我没有说。”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这很正常。”端起杯子,葛成志喝了口水,“你不也是一样吗?我可不相信那双眼睛的颜色是单纯的红眼病。” “所以呢?我想把她们的秘密挖出来,就是这样。你帮我套到话,我向你提供情报。这样一来,也更方便你判别这些人里面究竟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了,不是吗?” “嗯哼……”敲了敲桌子,葛成志再次摇了摇头,“不行啊。绵月依姬昨天刚刚用隐晦的语言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帮你的忙,否则她在回去之后很有可能利用自己的职权对我进行报复。就像你对魔理沙和早苗小姐的态度一样,她明显也不希望你们脱离她的控制。如果冒这么大风险最后得到的情报只有这一点……不值啊。” “所以谈判才是必要的。想要什么。” “我想想啊。”双手撑住桌子站了起来,葛成志带着很深的意味笑了笑,突然探出身子,让两个人的脸贴近到鼻子尖都快要碰到一起的地步,“不如这样好了,我收一点私人的好处。你的身体,只被小伟上过吧?”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眉毛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但眼神没有任何动摇,灵梦摇了摇头:“不,没有。他没有在那种意义上碰过我。” “……你还没有经验?明明五年前都快黏在一起了……?” “没有。”看着一脸惊愕的葛成志,灵梦的心里面忽然有种窃喜的感觉,“小伟说,他憎恨成为自己哥哥那样的人。所以,他必须要在感情问题理清之后才会做出这种具体的行动。” “……这个笨蛋……他真的能算是男人吗?”稍显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葛成志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过随后,他的态度再次转变了,“这可真是有意思……” “我不同意。谈判破裂了。”毫不犹豫地在葛成志的目光当中站起来,灵梦转身就要走,“再见。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我会想办法帮你问出来那两个人对你隐瞒了什么的。”在灵梦走到门口的时候,葛成志突然又开口了,“应该是在月都总司令部发生的一些事情,而且……是关于你保留身子所为的那个人的,对吧?” “如果你早这么说的话,就不需要那么多废话了。”轻声嘀咕一句,灵梦点点头,“没错。期待你的好消息。” —————————————————分割线——————————————————— “最近的早苗小姐一直都很沉默。虽然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她时时刻刻都在面带微笑地听我说话,而且也能够对我抛出来的问题进行很好的回应,但就像之前说的一样,我知道她的思绪根本就不在我这边,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牵挂着她的心灵。而且,那绝对不是什么让她感到高兴的事情。她的悲伤与忧郁就像是背景音乐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播放着……” “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消沉……不对,不是消沉,而是单纯的悲伤。她现在也肯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这一点我绝对能够确定。那个人不会是在抱有心事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做的人。这么说的话,我也逐渐开始了解她了。感觉,心情并不是像想象之中的那样喜悦。” “我应该做些什么吗?之前在会议上,也是不小心让大家之间的气氛都僵硬起来了。虽然后来王平还是按照自己平常的豪爽风格安慰了我,但还是让人高兴不起来。说起来,我本来就不怎么擅长应对那个人,整天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过来跟我打招呼……按说,往常的话,那种人应该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内对如此沉闷的我失去兴趣甚至是恶语相向,为什么他反而一点儿这种态度都没有表现出来?” “对了,最近杜松也很少过来和我说话了。他似乎同样在烦恼纠结什么事情。沈大哥跟我说,那是很正常的年轻人的想法,这种时候应该做的事情是默默地在远处守望他。他说的话让我感觉有些听不懂,但是既然一向可靠的沈大哥说的话,应该……” “所以,你想让我提供一些建议吗?”挠了挠头,沈东辉拄着自己的枪,“那个……早苗小姐有心事,最近说话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然后你想要帮忙解决她的烦恼,是吧?” “……嗯,对。” 沈东辉说的话一向是很直白的,但每次都能够恰到好处地命中关键点。手托着下巴,他仔细想了想,随后又站了起来,只有一米七几的身高让他显得并不像欧阳平水站起来的时候那样高大,但却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这种事情想要做起来是很难的啊……毕竟女人的心思变得很快。‘女人心,海底针’,何况……那位早苗小姐同样是演技派啊。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猜透的人。” “……早苗小姐,是那样的人?” “啊啊,当然了。可不要怀疑你沈大哥的这双眼睛,我看人可是很厉害的。”笑了笑,沈东辉自豪地挺了挺胸膛,“至少不能白比你多活了这么几年是不是……总之,要是想得知那位早苗小姐的心思真的不是什么容易的工作。” “……这样啊。很难啊。” 看着欧阳平水一下子耷拉下肩膀没有动力的样子,沈东辉苦笑了两声,然后学着王平一样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被用有些怨恨的目光看了一眼之后,沈东辉递过去一个调皮的眼神:“最近甲组的人不是经常这么对你嘛。好了好了,你要说想知道东风谷早苗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事情的话,方法也就只有三个了。第一,直接去问:她肯定不会说;第二,让能够问出来的人去问,这点对人际关系不太好的你也有点儿难,毕竟那位博丽和雾雨你完全不在乎,关系肯定没有好到那种地步;所以说,我们就只能用第三个办法了……东风谷早苗那个人,她是有在用我们的个人终端吧?” “嗯,发了一个。”点点头,欧阳平水忽然明白了沈东辉的意思,“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也没什么不好的。”耸了耸肩,沈东辉摇摇头,“恋爱就是战争,这一点不仅仅是对女人,对男人也一样。既然是战争,自然就得不择手段咯。……放心吧,肯定不会被发现的,我有信心。” —————————————————分割线——————————————————— “你想知道雷文乐和孟昊然同志在过去发生过什么不快?这倒是没问题……不过,是很私人的事情哦?这会不会有些过于冒犯他们的个人隐私了?”语气里带着某些困惑,王玉琳对来者说着,“何况,我本来以为你们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组织上只告知了我似乎是有存在过矛盾这种事情。但是,对于具体的经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当然,这也是我跟赵留与李佳乐同志进行商讨之后得出的结论。”微微低下头,摆出了一种谦恭的姿势,这位其貌不扬的男人(如果硬要说的话,也只有眉毛稍微浓了一些),同时也是本次任务的人员结构系统工程师的戴蒙说,“我们心理状态小组一致认为,为了缓解二人之间的矛盾,这些情报是必要的。” 心理状态小组,指的便是由人员结构系统工程师——或者说,军事系统工程师——戴蒙和两位心理学家赵留和李佳乐组成的小组,他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对于0001项目的相关人员结构和工作人员的整体心理状态进行评估。由于0001项目采用了某种崭新的人员结构组成,这方面的审查可以说是这次任务的重中之重。同样的,心理状态小组的三人都是知晓0001项目的真实面貌的:在某些紧急情况下,他们甚至享有比总负责人王玉琳更大的权力。 “这样啊……好吧,我就用自己的旁观者视角描述一下那件事。说起来其实……我感觉挺为那两个人丢人的。”想起了雷文乐的花白头发和孟昊然的小个子,王玉琳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他们两个曾经是情敌。” “……还真是简单明了的关系。可是,根据我们的分析,仅仅是情敌的话,应该不会让那两个人分歧到无法共事。他们都是名符其实的工作狂,一切都会以工作为重,甚至多次抛弃了家庭和自己的身体。” “这倒是没错。问题是,他们当时看上的那个女的……”提到这件事情,王玉琳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好,但是……就是那种……生活作风相当成问题、性格很恶劣的家伙,似乎特别喜欢出去玩弄男人。您能明白……” “能够明白。” “而且她还特别喜欢装清纯。更糟糕的是,雷文乐和孟昊然同志……都是那种比较喜欢以貌取人的,他们长得都普通,但是那个女的很漂亮。结果到最后,他们都认为对方是第三者插足,而且是对方握住了自己女朋友的什么把柄。”敲了敲太阳穴,王玉琳叹了口气,“为此他们两个当时闹得很大。本来啊,这种事情时间长一点的话,两个人应该是都会发现错全在那个女的的,可是偏偏,在真相将要暴露的时候,两个人当时进行的项目出了事故,那位女性……在事故中死了。” “这一点档案上倒是有详细记录。记得,事故原因至今不明,对吧?” “实际上是很明确的,一位钳工的工作失误。但是,作为副总工程师的两个人,也就是雷文乐和孟昊然强烈认为这是对方的‘谋杀’行为,所以在报告上是那个情况。因为死亡这件事在里面起作用,两个人就算是了解到了真相也会拒不承认的,所以关系就一直僵到了现在……” “好的,多谢您的配合。”在对话中全程都没有改变表情,戴蒙点点头,把个人终端收起来,“我们会尽快进行处理的。绝对不会让他们之间的恶劣关系影响到任务的正常进行。” “啊……请务必。再怎么说,让矛盾继续发酵下去,事情肯定会变的很不妙……”点点头,王玉琳双手合十,“就拜托三位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分割线——————————————————— 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可以利用的有趣的事情。雷文乐,孟昊然,两个核物理工程师……无论在什么任务上,核物理工程师都是极其危险而重要的职位……拥有不容忽视的发言权呢。 真的,明显是可以好好利用的情报。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的旅途当中,应该采取一些主动的行动咯?可能会有些危险。必须得好好计划一下才行。 在一片黑暗中,完成了窃听工作的房间主人如此沉思着。 第三十八章 “所以啊早苗,你真的在听吗?” “哎?”被魔理沙的话惊得身体突然一震,早苗眨了眨眼睛,“嗯……我,我当然在听了啊?刚刚是说到,那个……” “是那些宇航服的头盔居然有变声的功能。我最近才发现的事情,要不是杜松提了一句的话,可能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加上这种东西,虽然的确很好玩……但是,早苗,你有点儿太过分了吧?”稍稍撅起了嘴,魔理沙露出一副闹别扭的表情,“跟欧阳平水说话的时候明明还能好好给出回应,到了我这里就直接开始发呆了。好歹也跟上我的话题啊。” “实在是对不起,因为……” “因为你想让欧阳平水去刺探0001项目的具体情况?” 听到这句话,早苗惊讶地抬起了头,却发现原本是散漫坐姿的魔理沙已经在椅子上正坐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谈正事的气氛。轻轻摇摆着自己的长发,早苗移开眼睛,不敢与魔理沙对视:“没,没有这回事。那是欧阳先生想要自己努力,我只不过是顺着说了下去……” “我可一直在旁边看着。表面上,在他来询问你这方面的事情的时候,你的确给出了那种模棱两可的回应。但是在其他的时候,在聊某些无所谓的话题的时候,你一直在旁敲侧击一样地让他积极一点……这种事情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很显然,正坐这种事情并不适合魔理沙。这段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开始微微活动自己的脚,感到有些难受了。不过,她说出的话还是带着某种魔理沙所独有的认真感——这是早苗已经在很长时间里没有体会到的东西了。微微歪了歪头,早苗把食指放在脸颊上:“……我没有做那种别有用心的事情哦,魔理沙?你应该是想多了吧?” “别用敷衍欧阳平水的办法来敷衍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不方便跟灵梦说这些事情,但是,总能和我说说吧?毕竟我们两个当时……” 说到这里,魔理沙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们两个当时,都看到了……长得跟小伟完全一样的那个幽灵,对吧?” “……那会是葛先生吗?” “不知道。但是……他在故意躲着我们吧?不仅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脸,也不想跟我们说话……”面容愁苦了起来,魔理沙终于受不了了正坐所带来的煎熬。把双腿伸直,换回正常的姿势,她挠了挠头,“真的搞不明白小伟想要干什么啊。而且而且,绵月依姬为什么要一直强调小伟已经死了呢?她还说,她已经去冥界找过了,没有找到……” “肯定是葛先生在躲着那个杀人凶手。而且,她好像也没有亲自到冥界去。”果断地断言着,早苗说,“谁愿意再次见到杀死了自己的人啊?” “按照小伟的想法,这还真说不定。唉,反正我们总也不能搞明白他在想什么……比起这个,早苗,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为了小伟吧?可是,为了小伟的话,为什么要探听那个项目的事情呢?” “这个……我……” “别再瞒着我了,好吗?我说不定是可以帮忙的。”伸出手去把早苗的手包裹起来,魔理沙真诚地说着,“咱们这些人里面,有小伟一个不直率的人就够了……” “……抱歉,魔理沙。我还是想先整理一下心情。我没办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想要做下去。之所以要鼓励欧阳先生积极一点,除了我的计划之外,实际上也真的有为他着想的心思在里面……毕竟这段时间是他一直陪着我,还救了我三次。”苦恼了一阵过后,早苗摇了摇头,“我现在忽然变得很软弱……我不知道自己想出来的那个办法是不是正确的。可能直到作出选择的时间到来之前我都不会知道。所以……” “嗯,我明白了。”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魔理沙把手松开,“我不会强迫你的,早苗。等你下定了决心之后,再告诉我怎么样?还有,你其实一点儿都不软弱。相信我,你很坚强的……我们都很坚强的,不是吗?一起并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我们。” “……对啊,我们,”微微地笑了起来,早苗点点头,“我们三个都很坚强的。” 看着这个微笑,魔理沙感到心里一阵难受:……最终,早苗也没有说出实话,而是装出了这副样子的。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因为我也想过那个办法。 你想利用这个0001项目的情报……投靠到冥界那边,然后找到小伟。对吧,早苗? —————————————————分割线——————————————————— 有人在和我一样,利用个人终端的漏洞监听着谈话。会是谁?目的是什么?会是冥界的间谍吗? 老头子说过,这个队伍是相当于把所有可能的“问题人物”全都放进来了,而在没有办法跟他们联系取得可信任名单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向特定的人披露自己的身份、任务以寻求帮助,也很难进行进一步的筛查。而且,可疑的人员也有可能不是“冥界的”间谍:美国的,俄罗斯的,甚至印度的,都有可能,而自己的工作重点必须在冥界的间谍上。皱紧了眉头,感觉事情越发难办了,葛成志放下手里的单兵作战单元,人生当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工作还真是如此困难。 福祸相依。这也能算是和妻子一起执行任务的“报应”吗? 距离到达火星还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或许,唯一的希望就是一个月之后,自己能够仰仗的那位“劳保手套”同志…… —————————————————分割线——————————————————— “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小町啊,你说,战争都已经打了这么长时间了,宇航方面如此短板的纳粹究竟是怎么和各大势力打得有来有回的?”闲着没事在躺在床上的小町旁边飘来飘去,就像是个纠缠不休的怨灵一样,朱二六又一次提起了这件他不知道已经说过了多少次的事情,“我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们甚至没有在火星建立基地……而且把我们运到火星的这艘货运飞船还是缴获美国的。” “……衣人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就更不可能知道啦。我只是一个死神,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事情。偶尔有个幽灵跟我来聊聊天,也都是聊些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吐了吐舌头对于话题的推进表示无奈,小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也就只有你会找我聊这些事情了。” “冥界应该有个新闻机构。对舆论没个控制的话,迟早要完的……倒也不一定,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形成的社会结构应该也算是基本稳定了。谁对谁心里都有个谱,所以才绝对不会让作为社会活跃分子的幽灵往上爬。这种地方上,冥界跟月都倒是挺像的。”继续转来转去的,朱二六说,“不过月都那边应该就是月兔了……所以小町啊,你可一定得早点把之前的想法抛弃掉。在冥界,死神才有出路,外勤死神对你来说可就是死路一条。这玩笑可是不能随便开的……” “为什么衣人你总是要提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吧。”摆了摆手,小町似乎完全不希望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她背对过身去,不过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的坐了起来,“对了对了,衣人,你说,幽灵能生孩子吗?” “……啥?幽灵生孩子?你发烧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朱二六瞪大了眼睛,“幽灵的本质,你不会不清楚吧?” “嗯……我是清楚啊,但是,每个幽灵都有自己的特性,如果两个幽灵各取出自己的一部分‘特性’出来,然后……” 还没等小町说完,朱二六立刻就把自己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啊,不行。技术失传了。如果想要继续发展的话,和四季大人的方针相反。何况,幽灵是冥界宝贵的劳动力,可不能浪费到实验上。” “嘿……你其实可以更热心一些嘛,对于这件事情……”挠了挠头,小町似乎是感到有些无趣,再次躺下了,“反正有希望就行了……死神变幽灵又不难……” “啥?你说啥?” “我说,将来肯定有人能办到这种事情的!” “没好处啊!幽灵和幽灵互相生孩子,会占用原本就很宝贵的资源的。你也知道,幽灵又不是能够无穷无尽地搞出来的……” “啊啊啊啊我听不到!我睡着了,不要再说了!” 听到小町这样撒泼一样的话,朱二六也只好耸了耸肩,然后闭上了嘴。对于这位老朋友究竟为什么在最后提到了幽灵之间的繁殖问题,他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不过,对于另一件事情,他却感觉自己基本上有了结论。 他和小町被监视了。这一路上,都在被监视。是谁不能确定,但肯定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外勤死神,否则不可能瞒过自己这么长时间。自己已经开始被四季映姬怀疑了?果然不愧是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亚玛萨那度的人……刚刚起了一个念头,就被死死盯上了。 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呢?自己还真是接手了一个挺难办的“遗产”……要不然,被四季映姬一直这么忽悠下去,然后安安生生地在她身边插科打诨其实也挺有趣的。所以说真是没办法啊,没办法…… 朱二六的心情忽然有些寂寞。他觉得现在自己应该找跟烟抽,就算是说他生前并不抽烟。 —————————————————分割线——————————————————— “白神英同志,你有心事。” 被舰长这么一句话直接点破,白神英实在是有些害怕。毕竟云处长的“事故阴云”本来就一直在她的心中飘着,在得知了李副舰长的计划之后她又仍然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搜索那些“证据”,为此可能在工作当中露出了某些明显的心不在焉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属于“目标”的舰长突然这么一说,自然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你似乎在某件事情上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你不想选择一边,也不想选择另一边。你在纠结,在犹豫。”依然喝着自己的“泥水”,舰长一脸风轻云淡看透一切的表情,“本来,你自己的事情我不应该插话,但是你现在这样子对工作效率影响有些大。我们今天或许应该先着手把这件事情解决。” “……也就是说,舰长你打算给我一些意见吗?” “是建议。语言上严谨一点,没有坏处。” ……听听吧。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犹豫的事情跟他有着直接的关系。而且,之前……他表现得也还能算是个良好的领导。至少,关心下属。抱着这种想法,白神英在舰长身边的椅子上慢慢坐下来:“那,舰长你能给我一些什么建议?” “你总得先把自己的状况跟我说说。我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提供建议?” “……真是对不起,这件事情有些太私人了,不好……对外提起来……” 他是真的没有完全看透。稍稍放了一下心,白神英吐出一口气,打算用客套话把这次对话完全终结。不过,出乎她预料的是,皱了皱眉,舰长却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话:“……那么,我干脆这样说吧,白神英同志。你现在的态度表明你打算和稀泥。你打算让对立的两边互相达成某种妥协。这可不是什么好想法。” “为什么……?” 感觉自己的心态似乎被说中了,白神英立刻脱口而出的问了一句。看到这个反应,舰长笑了笑:“因为你根本不被两边所重视。或者说,任何一边都是把你当做棋子看待,你没有得到任何尊重。在这种情况下,你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当然,就我来看,你也根本不具备谈判的手腕。” 最后的那句话让白神英有些小小的不满:“这么说来,您就有了?” “不,我也没有。虽然有些人说我是政治物理学家,但实际上我真的不会搞政治,只是跟政治联系紧密一点而已。但是我是物理学家,我擅长观察分析,正巧我又有那么一点‘政治敏感’。”伸出手,比划出来了“一点点”的距离,舰长耸了耸肩,“所以我的评判姑且应该不算错。要不是我说中了你心里的想法,你也根本不可能跟我谈话到现在吧?” “所以说,在该选边站的时候,一定要选边站。和稀泥的确是一种选择,但基本上你很难有好下场。在政治上面,更是如此。中间派从来都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但是火星可没有海。” “哈,终于有力气还嘴了。好啊,看来我们能够重新开始工作了。”看着白神英的脸,舰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怎么样,我相信我的副官能够完美地把事情处理好吧?” “……没问题。”深吸了一口气,白神英点点头,突然行了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舰长你的话,真的还是更适合这个样子。之前那种搞阴谋诡计的姿态,不应该是你。 第三十九章 “……滚。” “要滚的应该是你。” 这就是雷文乐和孟昊然两个人在食堂发生的对话。自从那次会议之后,两个人之间原本只是淡淡存在着的敌对氛围便越发的明显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对这种“破坏团结”的言论和行径进行过委婉地“谴责”和提醒,但在经过了一星期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把态度转变成了“随他去吧”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之间这种明明满是火药味儿的互动反而有了一种“打是亲骂是爱”的错觉在里面…… 但显然这并不是王玉琳应该采取的态度。眼看着队伍里的两名核物理工程师的关系越来越僵化,作为总负责人的她也只能每天都愁眉不展。原本她以为,在找过自己谈话之后,心理状态小组应该会出面解决问题,但那三个人从那天之后却一直都是一副慢慢观察的态度,丝毫没有任何采取行动的迹象。除此之外,红框眼镜——不,是王昭明的态度也开始逐渐“嚣张”了起来。在欧阳平水的失言之后,他似乎坚定地认为公布0001项目的全部内容是军方的态度,并不厌其烦地试图获取这方面的情报。 这让人很烦。王玉琳觉得自己的压力或许已经积累到了一个限度,现在必须要想个办法发泄一下。可是,在她抱着这样的想法找到葛成志的时候,却一眼就从他表面的笑容之下看出了其内心的疲劳:他的压力明显也很大,而且比自己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让她立刻犹豫了起来。在这种时候把自己的压力强加在葛成志身上去寻找安慰显然不是一名贤惠的妻子应该做的事情,但是接受过专业培训的她很清楚,在太空旅行这个枯燥的大背景下,如果精神上的压力无法及时排空的话,人是很容易出毛病的…… 说不定这也是组织对自己的考验的其中一环?而心理状态小组其实就是考验自己的那个考官? ……想多了。导师他可从来都不想让自己和军工啊绝密啊之类的东西扯上关系,这次的任务交给自己也只是单纯地为了让自己未来有一些能够在中国科学界“叫板”的资本而已。所以,在私底下里偷偷开这种类似于“女子会”之类的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同样,在女子会上谈些八卦也是人之常情。 这样想着,王玉琳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在对面两名女性的注视下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自己的抱怨:“……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来着?哦,对了,雷文乐和孟昊然这两个人……孟昊然还好,但是你们不觉得雷文乐他的独断专行有些严重吗?” “有吗?我倒是感觉他很有责任感和绅士风度的。”同样端起了杯子,尹樱轻轻抿了一口热水,“这段时间以来他帮了我做了好多事情。虽然行事风格粗暴了一点,但倒不至于说成是大男子主义一类的……” “不不不,他就是独断专行。你跟他共事的时间还是太少了。最开始他给你的感觉是,啊这人挺热心的啊,好像他是个特别通情达理乐于助人的家伙,可实际上呢,别人的意见他是一点儿都听不进去,或者说干脆就从来不想听。要不是这种性格,他怎么可能在情感问题上和孟昊然关系闹得那么僵啊……明明周围所有人都在跟他说,所有的错应该都是那个女的的……” “这么说的话,孟昊然应该也是这样吧?一个巴掌拍不响。” “嗯……应该说,感觉有些不一样。雷文乐是那种你说什么他绝对不会听的类型,而且在什么事情上都是这样,工作情感生活等等等等,但是孟昊然至少还是会听人好好说话的。”歪着头想了想,王玉琳摇了摇头,“他就是对情感看得比较重,所以这方面也有些执拗。不信的话,你想想,一般两个人的冲突都是雷文乐那边主动挑起来的吧?” “这么一想还真是……” “不过有一点倒是一样,就是对于漂亮的女性都喜欢献殷勤。”在这种时候,懒散地抬着自己的眼皮,灵梦忽然掺了一句,“你看,他们两个人对你们的态度和对李佳乐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这个女子会原本应该是只有自己和尹樱两个人在的,不过灵梦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加入进来了。反正在旅途当中都不会有什么事情,对于她的加入,王玉琳自然也是欢迎的。看着那双红色的眸子,王玉琳撩了一下刘海:“但是也没有看到他对吐……呃……” “吐尔森古丽·热合曼?” “啊,她啊。”提到了两人的维吾尔族同事,灵梦似乎更加不感兴趣了,“因为那两个人是比较喜欢清纯一点的,朴素一点的,像是那种强势的女人肯定不会引起他们注意的。如果你想用我们这边的早苗举例子的话,她身边总是跟着欧阳平水……” “不不不不,不喜欢强势的女人?那,我呢?” 看着王玉琳有些不服气地指了指自己,灵梦忽然瞪大了眼睛,像是在说“认真的?”一样。在王玉琳终于把自己的腮帮子鼓起来之后,她只好心虚地把眼神移开:“不是说玉琳姐你不强势,主要还是清纯朴素的感觉更强……对,就是这个原因。” “不要想敷衍我,你个小灵梦!”立刻探出身子去拧灵梦的脸,王玉琳心里带着一点儿失落,开始胡闹了起来,“这次任务我才是总负责人!我怎么就不强势了?我也很强势的!” 胡闹了五分钟,对于完全没有反应的灵梦,王玉琳感到有些无力,也只好自讨没趣地放开了手。坐到座位上,她显得有些气呼呼的,不过话题立刻就转变了:“说起来,灵梦的皮肤好像一直很好呢。有什么秘诀吗?” “秘诀吗?”摸了摸自己被捏红的脸,灵梦摇了摇头,“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啊啊啊,对,就是这个!这种态度!”说到这里,尹樱忽然站了起来,“这种态度最让人讨厌了!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皮肤都会一直这么好啊……果然是基因问题吗?我们一起把灵梦解剖看看吧玉琳!” “……有些时候尹樱你还真是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一些危险的玩笑啊……”看着莫名激动起来的尹樱,王玉琳苦笑了两声,随即觉得这个话题要是再进行下去可能会比较危险,只好再次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那,灵梦你为什么一直叫我玉琳姐呢?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呢。” “嗯……因为,跟随恋人的叫法吧。我觉得自己也这么叫比较好。” “恋人?灵梦你有恋人了吗?唔……果然这身衣服也是那个人的兴趣吧?”上下打量了一下灵梦红白配色的巫女服,尹樱托着下巴,点点头,“要不然谁会穿着这种衣服到太空上来……不过那位东风谷女士也是同样的款式……” “这么说,灵梦你的恋人认识我咯?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恋人肯定特别优秀吧?高高的帅帅的那种……” “嗯,应该不算。是个军人。”果断地摇了摇头,灵梦像是回忆一样用食指按了按太阳穴,“而且,蛮任性的,虽然给人的表现好像思考很有深度的样子。而且特别能说,但是认死理……但不是雷文乐那种听不进去别人意见的类型。” “……还真是个复杂的人。而且,你也应该说说他的硬件条件吧?长相啊身高啊收入啊身世啊之类的。何况,好像还认识我。” “身世?玉琳姐你在说什么?”这次真的是很惊奇地看着王玉琳,灵梦咬了咬下嘴唇,看上去有些痛苦,“……就是小伟啊。你忘了他了吗?” ……小伟?那个已经失踪了足足有五年的成志的弟弟? 这个名字的突然出现让王玉琳有些吃惊,心中同时涌上了一种复杂的情感。作为葛成志的妻子,以及葛祎伟在事件过后的监视人,她对于在“石家庄事件”(官方是如此称呼那场瘟疫危机的)中葛祎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算清楚,甚至,在葛祎伟擅自失踪之后,她还曾经发疯地到处找过一阵。那个时候,这位弟弟可以算得上是自己跟葛成志的唯一联系了…… ……等等,博丽灵梦?……凌梦? 记忆慢慢涌了上来,但还是有些模糊。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王玉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个,我问一句。灵梦你……就是凌梦吗?” “博丽灵梦,博丽神社的巫女。当然了。” “不不不,我指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那个……两点水的那个凌,梦想的梦……” “……”在王玉琳说出来这句话之后,灵梦慢慢眯起了眼睛,语气中透露出了某种怀念的情感,“是啊……还用过那种名字呢。要不是玉琳姐你提到的话,我都感觉那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呐呐,虽然灵梦一直叫玉琳叫姐姐,但是感觉你比我们成熟很多哎……我还经常被说成是叽叽喳喳的小女生……” 这样啊……灵梦,凌梦……是那个时候的女孩子啊……我都不知道,原来小伟在那时已经有恋人了。不过,那个时候她的眼睛应该还不是红色的才对,虹膜发生了什么器质性病变了吗?对了,既然那么果断地说自己是小伟的恋人的话…… 摸了摸脸,王玉琳问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对了,小伟现在在什么地方?嗯……如果你是月都的人的话,他现在在月都吗?” “吱啦”的一声,灵梦手中的合金杯发生了严重的变形。这种激烈的反应让另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连忙握住灵梦的手,尹樱漂亮地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名花有主的就不能在我这位单身贵族面前提这么让人难受的话题了吗?要想互相晒自己丈夫或者男朋友的话,私下里再晒好不好?”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是,小伟还活着,而且应该不是小伟劈腿了。他的生活经历还真是丰富多彩……嘛,安心的话,也就算了。不过,那个杯子啊…… 脸上带着些许的恐怖看着那个已经被捏扁的合金杯,王玉琳悄悄地把嘴唇凑到尹樱的耳朵边上:“……小樱,分析一下握力?” “……至少不是一般人类能够达到的程度了……那杯子的强度和刚度很不错的……” “以后,尽量避免小伟的话题,不要让灵梦太生气。” “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办。”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尹樱点点头,看着去把杯子扔到回收垃圾道里的灵梦的背影,“我还想活下去呢。” —————————————————分割线——————————————————— “……你认为,冈崎樱比过去更危险了?为什么?” “因为她变成一个普通人了,至少是表面上。”温柔地抱着阿克曼的头,风见幽香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舒展地坐在仓库的一角。对于她而言,这算是任务中短短的能够放松身心的时间了——不过,让人感到可悲的是,就算是这种时间,两个人依然需要谈论其他的女人…… 就算是心胸宽广如风见幽香,也稍微有些受不了了。 “疼……不要拽我的头发啊。头皮算是我身上难得的人类部分了。”小小地抗议了一下,阿克曼依然有些不解,“普通人不好吗?之前她给人的感觉总是神经兮兮的。” “问题是,冈崎樱很聪明啊。她原本就不应该表现得像个普通人一样才对。”叹了口气,为自己爱人的理解能力稍稍叹息了一下,风见幽香摇了摇头,“而现在,她变得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了。好像有些急躁,而且只关心眼前的事情,狭隘毫无远见,还十分的现实……” “你好像对‘普通的女孩子’有很大偏见哦,幽香?” “不管怎么说,冈崎樱都不是一个应该表现成那个样子的女人。她应该更具攻击性,行动更加睿智,而不是像个傻瓜的一样自投罗网之后又对我进行谈判,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是装的。或者,她恋爱了。” 在风见幽香说出前半句话的时候,阿克曼还能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但当她把后半句话完整地说出来之后,后者愣了一下,便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似乎是他没能想到的话。随后,一边笑着,阿克曼的话语当中一边加入了戏谑的成分:“你这么说,是因为有亲身的经历吗?” 这句反问让风见幽香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将阿克曼的头抱得更紧,她沉默了好久,才最终从嘴唇里吐出一个小小的字眼:“……嗯。” 然后阿克曼也沉默了。一种黏糊糊的、但是让两个人都感觉很舒服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在这种氛围持续了几分钟之后,风见幽香伸了个懒腰,有些惋惜地说了一句:“真可惜……你不能给我一个孩子……” “……咳,应该到时间了。” “……再等一会儿有什么不好。” “……也是。那就再等一会儿吧。” 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姿态,风见幽香慢慢闭上了眼睛。这时,她忽然想到,如果能让他看看自己种的花田的话,或许人生真的就再也没有什么奢望了吧……? 第四十章 “所有人都应该工作。在太空旅行当中不应该存在任何闲人,毕竟你们呼吸的每一立方毫米空气都是相当宝贵的。” 当船长梁远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大副似乎露出了很无奈的表情,但对于货船上这些客人而言,他的这句话反而像是一种拯救。在半个月过去了之后,除了像是组成了女子会三人组的王玉琳等人之外,其他心机满满却什么事都做不了的人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怎么好,甚至按理说应该是这群人当中对“精神”“心理”这方面的事情最擅长的两位心理专家都呈现出了一丝疲态。当葛成志有些关心地问了一句的时候,身为女性的李佳乐回以一个礼貌性的笑容,而赵留则是摇了摇头:“医人者不自医。所以如果我要是心里有什么问题的话,一般直接找她打听。” “您和李佳乐同志之前就认识吗?” “孽缘。我们两个从小是邻居。谈过一次恋爱,但是因为彼此之间太知根知底所以分了。”耸了耸肩,李佳乐回答,“朋友、知己不适合当爱人,那会很可怕的。” “这话倒真是现实到没办法反驳。”苦笑了一下,想到了自己和王玉琳的情况,葛成志忽然感觉两个人能够走到夫妻这一步还真是不容易。 总之,这些心事重重而且在暗地里肯定在互相勾心斗角的“闲人”们在今天被正式强制介入货船的日常工作当中。他们的工作自然不可能太复杂,葛成志认为梁远航是专门把这些完全可以被自动化机械所完成的任务空闲出来让这些乘客们不至于无聊的——其他的不提,他坚决不信对垃圾进行二次分类处理这种工作是必须要人来干的。 “我们日常产生的垃圾……到底都是怎么被回收的呢?” “宇宙飞船的生态循环系统是很复杂的。为了能够长时间航行,从呼吸所产生的二氧化碳到我们排泄出的尿液和废物都必须被有效回收。”对于电磁投射系统工程师张语柔的这句话,高霍一边熟练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一边回答着,“最简单而显著的例子就是尿液。众所周知,人体排泄出的尿液当中总共有百分之九十七,如果这些水资源不能被有效利用的话,那显然会造成严重的浪费现象……” “我们的饮用水里面会有从尿液回收过来的水资源吗?” “肯定会。如果没有的话,对于飞船的整体生态循环系统会造成特别大的负担。在这一点上,近地轨道的空间站待遇比我们好,他们的尿液回收用水并不直接用作饮用水。” 高霍的显著特征就是高,将近两米的个子和宽阔的肩膀让他整个人的身躯显得很宽广,让人有种安全感;而相较之下,张语柔则是个子小小的,虽然人长得一般,但是黑色的齐腰长发还是很柔顺闪亮的。看着这两个人有来有回的对话,旁人总会感觉有种奇妙的搭配感在里面——不过,在另外一边的谭素雅似乎并不满意两人对话内容。葛成志可以肯定那不是嫉妒:那应该是出于某种使命感和责任感而产生的不安。 说起来,他们是生态专家对吧?0001项目为什么会需要生态专家呢?那个项目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什么? 在无法证实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葛成志相信王玉琳不会告诉他这种比较绝密的消息的,他对于自己妻子的保密意识有信心。至关重要的事情是在到达火星之后尽快找到“劳保手套”;此外,还有,就是尽量对这群人进行观察。谁也不知道其间藏着的哪一个会是冥界埋在欧阳平水身边的那条“虫子”。 ……说到欧阳平水的话,最近这几天他倒是显得十分沉默,可是似乎对于项目的关心程度不降反增。这同样让王昭明那个红框眼镜更加咄咄逼人。即便如此,王玉琳依然坚持不透露任何风声,而葛成志也监听到了心理学家对王昭明进行的疏导——与其说是疏导到不如说是试探,貌似当时的李佳乐只是想要掌握住他的心理状态。 那么,她为什么要做这件事?玉琳可没有拜托她。 葛成志总感觉自己可以从这些事情当中感受到某些逐渐在流动的阴谋。博丽灵梦在不知道的时候和玉琳混熟了;海伦娜和杨祖并没有任何明显的行动;雷文乐和孟昊然两个人的矛盾依然巨大,但是……似乎开始有了和好的迹象? 对,没错,有人在给那两个人调停。是尹樱。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时,尹樱那边似乎出现了一些状况。她把一些液体不小心洒到了雷文乐身上:而且听声音的话,明显是一些会引起骚动的液体。葛成志感觉她或许是故意的,因为这种小过失与她的相貌相配合的话,往往能够很好地成为接近雷文乐这种人的途径。对了,李佳乐同样找到过孟昊然,只不过谈话内容没有什么营养…… 自己或许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欧阳平水身上。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自身的氛围似乎慢慢变化了起来。 想到这里,葛成志再次把目光放到了欧阳平水身上。他们一组五个人——欧阳平水、东风谷早苗、雾雨魔理沙、杜松、沈东辉正在一起干活儿。他们之间的谈话还算融洽,大部分时间是魔理沙在引起话题,而且这个金发女孩儿引起话题的方法让葛成志有种怀念的感觉:之前,某个话唠也是用这种节奏展开谈话的……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没有调查好吗?” 灵梦再一次突如其然地出现了。她的战斗力和潜入能力以及其他种种能力似乎都得到了质的提高,但是按照她自己的说法,这五年来她应该是一直都在冬眠才对。冬眠还会有锻炼自身的效果吗? “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摇了摇头,葛成志给出一个比较妥当的回答,“这种事情肯定不是想打探就能打探出来的。” “如果你不能打探出来,你还有什么资格当小伟的哥哥?” “……原来我是小伟的哥哥这件事情,还需要资格吗?” 听到这句话,灵梦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当然。我必须要判断自己恋人的亲属有没有资格同样成为我的亲属,并且站在我们两个身边。” “丧失资格的话,你还会杀了我不成?” “当然会。一定会。”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危险了?我记得,当初最危险的应该是早苗才对。 沉默了三分多钟,葛成志点点头:“我会尽量努力的。不过,你也多笑一笑吧。小伟他总不能找个不会笑的女孩子当恋人。” “哦,是啊。”不知为何,眼神中露出讥讽的目光,灵梦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嘲笑,“而且他也绝对不能找个不会哭的女孩子当恋人。” “什么?” “没什么。简单地陈述某个事实而已。” “这种事实还是尽量不要让某些人听见了比较好。” “她?她肯定听不见吧。忙着跟自己的新朋友愉快地谈话呢。”用鼻子轻哼了一声,灵梦的态度在最大程度上对于两个人交谈中的那位少女表达了自己的轻蔑,“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我就在一旁慢慢等着你的通知了。”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灵梦这个人似乎对于另外两位的敌意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她要是发起疯,事情说不定会很麻烦,或许有必要早些探听到她想要的情报,然后安抚一下随时可能炸毛的…… 在认真思考着这些事的同时,从脖子上忽然传来的冰凉触感让葛成志猛地吓了一跳。瞬间向后一退,定了定神,他发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是绵月依姬:应该说,自从货船踏上旅途之后,这位月都的代表算得上是最让他省心的一个了,每天只是自己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或许是在搞阴谋? 算了吧,对面这个扔着手术刀玩的淡紫色单马尾才不是搞阴谋的主。对于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有些可笑,葛成志眨了眨眼睛:“为什么突然把刀架在我的劲动脉上?” “为了提醒你,除了博丽巫女之外,我也随时能够杀死你。”丝毫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目的,绵月依姬的眼神异常锐利,“我不希望你帮她。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偏执的疯子,谁都信不过,还神经兮兮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联系你们那边的心理专家对她进行治疗。” “不太可能吧?心理专家进行治疗的大前提也是双方能够交流。她现在的样子,只要自己不想说,谁也撬不开她的嘴。”耸了耸肩,葛成志继续进行着手上的工作,“你要说的就这么多吗?” “没错,只有这么多。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 “我再说一遍,杀过一个弟弟了,我倒是不介意再杀一个哥哥。” —————————————————分割线—————————————————— 虽然说,李副舰长和云处长的计划是搜集舰长本人“不再适合担任这项职务”的证据,但实际上这个任务让白神英感到相当为难,因为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位舰长大人都是有着充沛的精力和能力处理每天的事物的。想要寻找他的失误真的很困难: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并不是在赞美他的办事能力,而是在赞美他隐瞒自己失误的能力。就算是作为他的秘书,白神英也很难寻找到足以成为证据的东西。或许,整天都只知道吃速热食品和喝那泥水一样的茶应该能够被当成证据? 算了吧。我不是来搞笑的。一想到这里,白神英的肩膀就塌了下来,同事也让她对于自己做出的选择再次表现出怀疑。她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果断、干脆、利落的人:虽然在军队环境的熏陶下,她已经比一般人果断多了。 “白神英同志!白神英同志!” “怎么了,舰长?”听到舰长那一反常态慌张的语气,白神英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气喘吁吁冲到办公室里面开始收拾东西的他,“出什么事情了?” “立刻收拾东西。我们要到火星表面去。……不,你先别收拾了,去通知一下李副舰长我们的动向,然后把空间站这里的工作进行快速交接,我离开之后他就应该成为这里的负责人了。此外还有……” “请,请等一下,舰长,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到火星表面去?” “我认为你的级别不应该知道这个情报,白神英同志!等我们到了你就能了解事态多严重了!”将自己的终端关上,舰长的表现前所未有的急躁,“……算了,你这么不明不白的也不好工作。俄罗斯人打过来了。” “……什么?” 白神英怀疑自己听错了。俄罗斯人?怎么这么突然?而且,各大势力在火星上不是有签订了公约,将火星列为停战地区了吗?而且,打过来究竟是个什么概念?火星这么大,他们……攻击什么地方了? “我就知道你得懵。刚刚得到的消息,俄罗斯人攻击了我们的一个矿场。我已经联系地球要求他们向俄罗斯政府讨一个说法,毕竟现在两国甚至并没有进入战争状态。不过我怀疑那没有什么用,俄罗斯政府肯定会说这是火星基地独断专行的行为,就像……” “就像之前美国对日本的火星基地做的事情一样?” “没错。不管地球上是什么样子,现在火星表面,中国和俄罗斯已经开战了。我必须保证0001项目在必要的时候……不落入敌人手中。”攥了攥拳头,舰长说,“这里只有我拥有这么高的权限。我会想办法把相关技术资料全部整理好,争取能够跟随监察组返回地球。” 已经危险到要做出这种觉悟了吗?不可能吧?火星那么大,人类的基地又那么小,就算是说打过来,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才对。心情有些复杂,看着忙碌中的舰长,白神英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找李副舰长做交接工作。他已经知道了您的决定了吗?” “当然不可能让他知道,否则他肯定不让我过去。我现在就冲到轨道电梯上去。你要带什么东西?我路过你房间可以帮你收拾。”将最后一个东西——农业科种出的茶叶放到包里,舰长问了一句,“当然,能带少一些就带少一些。” “我会在交接工作做完之后的十分钟内收拾好的。”对于舰长的大条神经有些无奈,白神英摇了摇头,“您先下去就可以了,我会马上跟上的。” “好。混账,毛子这次究竟是发了什么疯……项目情报不会是漏到他们那边去了吧?”一边碎碎念着表达自己的不满,舰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不过很快,他又回过头,“千万要带上武器,神英。这次不是闹着玩的,子弹就算只是擦破你的宇航服,你也就死定了。” “我接受过太空武器战斗培训的。而且,我相信情况不至于糟糕到你我都要上战场。”对于在这方面的不信任,白神英不满地挑了挑眉毛,“总之,地面上见,舰长同志。” 第四十一章 “俄罗斯……真的攻击了我们的火星基地吗?” 这个踹踹不安的话语来自于张雨柔,那位虽然其貌不扬但有着相当漂亮的黑色长发的工程师。她的话语为沉闷的餐桌创造了一丝小小的生机,但也仅此而已:沉默依然笼罩着这里,似乎没人想说话。 今天接收到的消息让整个飞船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原本一直都是豪爽姿态梁远航也出奇地在宣布了消息之后就一直沉默着。收到来自火星的警告消息是在两个小时之前,根据消息里传达出的事实来看,俄罗斯在火星应该是驻有空天军力量的,也就是说在货船接近近地轨道的时候很有可能遭到拦截。目前仍然不清楚俄罗斯政府的回话,显然地球上的外交流程要走上很长一段时间…… 即便如此,飞船上的气氛也不应该这么沉闷才对。战争很早之前就已经开打了,太空战争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月面的土壤早就被不知道多少士兵的脑浆所浸透,如今再加一个火星也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让人有些意外的或许就是俄罗斯的“背叛”:第一,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当过中国的盟友;第二,虽然没有禁止军事化,但是火星及其附属轨道是严禁开战的,这是各国之间达成的共识才对。 “你知道吗,葛成志同志?天军的大家,实际上都很憧憬火星的。”在葛成志为这件事不得不开始困惑的时候,那位女性的生态学家,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被染上了淡淡的黄色的谭素雅开口了,“这么多年,我跟天军的人接触也不少。天军的人有个普遍观点,认为火星会是将来人类进行大规模移民的首选,是人类真正迈向太空的第一个起点。而且,战争打响之后,由于停战地带条约的存在,火星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被渲染成了天堂一样的地方。大家都感觉,有这么一个和平的桃花源在,那战争肯定是会被控制住,不至于真正成为那个能够毁灭全人类的‘第三次世界大战’的……” “……然后,俄罗斯的行为击碎了他们的信心与某种类似信仰一样的东西?”理解地点点头,葛成志又看向了梁远航没落的身影,“……的确,我多少能够理解了……不过,听说这次是俄罗斯火星基地的擅自行动……” “那更糟糕,葛成志同志。”这个时候搭话的是赵留,“这或许说明,火星与地球已经开始割裂的。既然俄罗斯人可以不听他们政府的话,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就算火星基地的人实际上没有这个念头,地球上的政府也会怀疑他们有这个念头。跟月球不一样,火星的最大价值就是被殖民,所以火星基地肯定是要朝着有特别强的自持力的方向发展的,直到最后甚至可以不再依靠地球的补给。” “好长远的话题。火星独立这种事情,在我们活着的时候应该是看不到的吧?” “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我们其实能活个两三百年。那样的话说不定就能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年龄比葛成志大很多的谭素雅耸耸肩,“啊,可能我看不到了。我今年都已经五十三了。” “这不是还很年轻呢么。”笑着这么回应了一句,葛成志突然听到自己的碗里传来了什么声音。定睛一看,一个包裹着某个小零件的锡箔条被扔了过来。悄无声息地将其捡起来,葛成志慢慢把它打开,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可。无重力区,丙2区见。 这是来自博丽灵梦的回答。在这几天,他终于从东风谷早苗的自言自语和雾雨魔理沙对自己问题的回应当中察觉到了两个人所隐瞒的事实真相。得知了事实的他有些激动,而这份激动最好的分享对象无疑就是这位始终穿着红白配色的露腋巫女服的家伙。静静地将锡箔纸收好,葛成志把剩下的饭菜吃完,离开依然相谈甚欢的谭素雅和赵留两个人,走出了食堂。 无重力区之所以特别适合私下会面,原因主要在于这里恰当的设备噪声会对谈话声有所遮挡,但也不至于影响到两个人的正常对话。而且,如果真的发现了窃听者,对方在失重的状态下也很难快速逃跑。在这些方面,比起飞船里其他的地方,这里的优势可谓是得天独厚了。 “让女性等待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明明是你主动发出的邀约。”在预定好的地点,灵梦已然在等待着。看到葛成志的出现,她的声音里面带着某种刺,“那么,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了吗?” “是没错。但是,你得先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才行。”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葛成志窥探了一下灵梦的表情,“究竟是谁破坏了秘密联络通道?” “情报交换应该是对等的。应该是你先告诉我,那两个人究竟隐瞒了什么才对。” “如果存在先后的话,就完全没有对等这种说法了……” 银光一闪,灵梦一直带着的那把刀直接横在了葛成志的脖子上。显然,刚刚两人之间的对话招致了她的不满:“……我现在想要知道,那两个人究竟隐瞒了我些什么。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太空中很有可能会多出一具尸体来。你怎么想?” “你现在的举动很不理智哦,灵梦小姐。如果我在这里死了的话,太空中多出的尸体显然就不止一具了。”举起了双手,葛成志的精神状态依然保持着稳定,“你看,你有能力用武力胁迫我,但我却什么武器都没有带。我绝对不可能在得知情报之后逃跑的,否则肯定会被杀死,不是吗?” “看在这一点上,为了顺利地完成情报交接,还是你先说出自己的情报比较好。我们是在进行交换,合作,而不是单纯的胁迫与被胁迫。” 这套说法似乎让灵梦的态度产生了一丝动摇。思索了片刻,她将刀收起来,一把92式却出现在了右手里,显然是为了随时应对葛成志逃跑的情况:“……是海伦娜。她破坏了你需要的那个应急情报通道。” “果然是她么……” “你早就想到了?” “有些猜测。”那么,“合作”这件事便必须进行质疑了。但是,主动亮出身份表明自己是来合作的,然后破坏了自己的情报通道,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情,她们两个人最近或许也要有些举动了:比如,借由自己情报缺失的当下,向这边透露出一些假情报来尝试着获取有关0001项目的真相……“你认识海伦娜?……她也知道,你知道是她搞的破坏?” “对,没错。” 这就很奇怪了。相当奇怪。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防止情报泄露给自己,而是一直保持着安静?作为一名熟练的特工,她不应该忽视了这种危险性才对。莫非这本身也是陷阱的一部分……吗? 这种多余的担忧在被稍后灵梦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告诉她情报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这个人情我还有用。” “嗯哼……好啊,没问题。”反正这句话不存在任何约束性。就像你对海伦娜的承诺一样。点点头,葛成志的嘴角稍稍翘起一个微笑,看着对面已经明确亮出来的枪口,“接下来就轮到我这边了?” “当然。在这种时候,你可别说‘我不知道’这种话。” “……在惊喜揭露之前,总要想办法营造出来某种气氛,否则惊喜反而显得有些乏味了,不是吗?……好了,我说。”这种小小的玩笑明显有些让灵梦愤怒。伴随着枪口的抬高,葛成志连忙高举起双手,低下头,做出一副顺从的姿态,“她们知道的事情是关于我们之前在月都司令部碰上的那个幽灵。” “幽灵?……啊,小町身边还跟着一个幽灵。似乎是这样。”眉头皱了皱,灵梦点点头,“那个幽灵怎么了?” “那个幽灵的脸,长得跟我弟弟完全一样。” 飞船内的空气沉默了下来。对于对面的反应感觉有些奇怪,原本低着头的葛成志慢慢抬起头来,却惊讶地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面前的巫女一脸诧异的表情完全冻结了,两行清泪从她血红色的眸子里慢慢流下来,在脸上留下痕迹。急忙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葛成志看着依然有些呆呆愣愣的灵梦,推了一下她的肩膀:“……擦一下吧。” “……小伟,他还在……他还在……” “不过看来他的确是死了。”认为在这个话题上双方应该可以进行坦诚的交流,葛成志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但是还好,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冥界在。哈哈,我最开始还以为冥界只是个什么组织代号呢,没想到居然是真货。” “能再次见到他了……不对,”立刻醒悟了过来,灵梦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惶恐的氛围,“他看到我们了。那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回来?” “……只有可能是因为冥界了吧。”对于这个问题,葛成志思索了片刻,咬了咬下嘴唇,“要是冥界对幽灵没有任何限制的话,岂不是所有死后对生活有所留恋的人都会出现在我们身边了?但是我们身边的幽灵可没有那么多。所以……” “是这样啊……冥界把小伟囚禁了?”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灵梦低下头,小声说着,“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只要把他从冥界那里救出来就好了……” “那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耸了耸肩,葛成志随声附和着。在看到灵梦那如同得到了救赎一样的表情的时候,他甚至略微萌生出了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的想法——但是那显然太危险了。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这个疑似冥界间谍的演技呢?她的嫌疑可是还没有洗清的,“不过,没有关系。我会想办法帮忙的,如果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 “……我知道了。” 博丽灵梦的激动情绪很快就被自己平定了下来。虽然她立刻就恢复了平常淡定的表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葛成志的错觉,她的瞳孔里的红色似乎褪去了一大半,但似乎只有一瞬间。在下个瞬间,鲜血的红色再次充斥了她的眼球,而她身边原本和葛成志一样放松的氛围也骤然绷紧了。 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了吧。……对了,魔理沙和早苗为什么要瞒着她这件事?看来她自称的恋人关系似乎并没有得到这些人的公认啊…… 察觉到了这其中略微有些复杂的情况,葛成志决定还是闭上自己的嘴——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事情,那就尽量不要去操心好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嗯。这次情报交换很愉快。期待着下一次的合作。” “啊,”朝着暗处瞥了一眼,葛成志握紧早就准备好的手枪,有些奇怪那个一直在窥视着这边的人为什么没有如同自己设想的一样冲出来,“再见。” —————————————————分割线—————————————————— 葛祎伟的幽灵……居然真的存在……?不对啊,四季映姬她明确地告诉我…… 就像灵梦一样,当从葛成志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在暗处偷听的绵月依姬也是愣住了。她的心里出现了一种复杂的情感:感觉似乎有些心安,同时也有些懊悔,但最主要的还是某种悲伤。她有些不相信,四季映姬会在这种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欺骗自己。即便是冥界和月都已经交恶了,可是我们毕竟这么多年的…… 不过,葛祎伟在啊。葛祎伟真的还在啊。真的还在……嗯。这样的话,我们两个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毕竟我也杀了他一次。如果再遇到他的话,那一切就都重新开始了。没错,重新开始。 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绵月依姬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那把手术刀。原本,她是打算在葛成志把情报透露给灵梦的时候,就用这个来自石家庄人民医院的手术刀割开他的喉咙。不过,鉴于现在自己心情还算不错……姑且饶了他吧。姑且饶了他吧。 绵月依姬知道这两个人应该都发现了自己的存在。灵梦放任不管或许是为了让她自己认清自己的错误,是一种羞辱的手段,而葛成志则是借此来示好的。嘛,算了,总之,今天算是知道了一件好事。真的是一件好事。 连绵月依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从无重力区的藏身处出来落到了地面上之后,她的脚步轻盈了许多,一跳一跳的,简直就像是……第二天要去郊游的小学生一样。 —————————————————分割线—————————————————— “……没错。对。好。真是稀奇,你我今天难得达成了一致共识。果然因为俄罗斯打了过来,你的态度改变了吗?” “当然,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们的情况不是太妙,不是吗?审查组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我明白了。嗯,好。通讯中断了吗?看样子我的责任很重啊……” “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是一只手而已,怎么会有那么严重……我知道,会让心理状态小组审查的。没问题。” “好,就这样吧。……现在的局势可真是相当不妙……” “y教授,通话完毕。” “‘劳保手套’?……好吧,‘劳保手套’。” 预告 (注:这些其实都是作者脑海中的零碎片段,不保证一定100%毫无改动地出现在未来的正文中,不保证出现的先后顺序……马上要开学了,明年高考后来续主篇,要是现在就写的话中途突然断掉更影响阅读效果,这样告一段落也挺好的不是……话说状态改成完本是不是读者会多一点呢……) …… “风见幽香,”端着自己的狙击枪,葛祎伟眯起眼睛,看着站在远处的那个身影,“自从四年前在印度见了一次面之后,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呢。你这个抛弃了幻想乡来到现世的家伙还是和那时一样,到处游荡然后兴致一来,就进行无休止的不分阵营的屠杀吗?” “我可不是什么嗜杀者。何况,貌似我的所作所为,”拄着自己的阳伞,风见幽香站在那边的废墟上,语气与姿态一如既往的高傲,“还轮不到你这样一个叛徒来评价。” “呵,那又如何?确切的说,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连我这个叛徒都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正好说明了你这个家伙有多么糟糕吗?不过,连任何防备都没有直接闯到这里来,还真是不长大脑呢。真的就那么想让自己染上辐射病吗?” “这句话送还给你,人类:那又如何?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一件事情,”目光忽然变得锐利,风见幽香的身影在下一秒立刻从她刚刚站立的地方消失了,“跟你说了这些话我感觉心情很不好。所以,你必须死。” …… “……你说啥?一个三万?你是在逗我是不?”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生意人,在生意上开玩笑干什么。而且,你去市面上打听打听,一个长期有效的户口就是这个价钱。”全息屏幕上,对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毕竟你要的可不是那种只能存在三天的户籍网络一刷新就能立刻失效的身份。那个是基于系统漏洞而能够使用的,脆弱得很。要想长期有效,现在只能走后门然后走正规手续才行。你们这些偷渡的当初进来的时候也要备点儿钱吧?真以为中国遍地黄金啊。” 真要有点儿钱谁偷渡啊……而且我们这边的情况比偷渡可是复杂多了。 毫无改变的……生活? “……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体……体……啊嚏!啊嚏!啊嚏!” “感冒还没好吗?”听到我流畅的古文背诵一下子中断,薄爷放下手里的书,递过来一张卫生纸,“赶紧擦擦。” “啊……还好吧。应该能坚持住。”用纸擦了擦鼻子,又将喷到桌子上的口水擦干净,我顶着浓重的鼻音回答道,“多谢关心。” 前天晚上,在有了那样超现实的经历之后,我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回到了家。等到醒来的时候,射入眼睛的就只有刺眼的阳光。老老实实喝了三包感冒冲剂,并让家长打电话告诉老师晚自习不能过去,再让他们两个人把被褥什么的日常生活用品整理好送到学校去,我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在被子里窝了一天。即便如此,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仍然一阵阵发疼。忍受这种感觉强制让自己来到学校,我的心中却一直惦记着另一件事情: 她说有另外一种方法,会是什么?会对我的周围有什么影响? 不过,好不容易放了个假期,我却根本没有更新啊…… 下早读的铃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作为化学课代表,我现在还有一项收化学作业的义务要完成。从座位上站起身,右手摇晃着练习册,从最后一排开始,就像往常一样,我向第一排踱着步,用催命一般的语调喊着:“收~~~~~化学作业了~~~~~收~~~~~化学作业了~~~~~” “老王你别老这样。”戳了戳我的腰,晓明一脸不情愿,“感觉就像催命一样……” 看吧,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了。 “老师要求的卷子是什么时候收齐?” “第一节课之前。 ……终章 之后的故事 韩定是个王八蛋。 我再说一遍,韩定是个王八蛋。 我再再说一遍,韩定是个王八蛋。 我再再再说一遍,韩定tmd是个大王八蛋。 ……算了,他已经死了,说这种无意义的话有什么用。如果他能突然出现然后反驳我多好…… 输液器里面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沿着我手背上的血管输进我的身体里,胸前几个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已经完全被我的体温暖热了的贴片将我的心跳信息沿着那几根细小的线输送到床边的机器里,然后在那上面绘制出弯弯曲曲的曲线。鼻子被输氧管所缓缓喷射出的气流搞的痒痒的,难受的不行。我曾经多次试图把这玩意儿偷偷摘下来,不过总是会被护士或者盯班的家人——我爸,我妈,我姥姥,我姥爷,我奶奶,我爷爷,我叔叔,我姑姑,或者我姨夫——及时发现然后再一次给我戴上去。这件事真让人郁闷。 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已经过了两天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持续着的二十四小时输液也终于转换成了十四个小时。对于我来说这倒没什么影响,因为左右腋下插到肺里的两个引流管让我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大动作,可是对于陪床的诸位来说这可真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他们终于不用二十四小时盯着输液器,时刻担心正在输的液体在他们打盹儿的时候输完结果让空气进入到我的血管里了。 ……所以说,抛弃这帮关心我的家伙跑到幻想乡去什么的,怎么可能办得到啊。 不过,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开了空调之后床位费也从每天四十五变成五十了啊…… “怎么了儿子?输液太快胳膊又疼了?还是跑针了?” “不,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听到我的回答,我爸点了点头,又一次躺倒在我的病床旁边的地上。 事故……谋杀? “这是怎么回事?” 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友急匆匆地跑到另外一间屋子里,马伦第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人,也就是神社主人的父亲。在旁边,神官正努力做着一些生疏的急救措施,而巫女则是手忙脚乱地在一旁翻找着,她的脚下散乱着各种的药品。 “这位朋友的心脏有问题,而就在刚才他突然倒下了。”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缓一些,帕特里克蹲下身子,一边向马伦介绍着情况一边用不熟练的日语命令着神官,“快点儿,我来进行心肺复苏,你去把心脏起搏器的控制部拿过来!” “控制部……?”被一把推开了的神官迷惑地摇了摇头,“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好了帕特里克,让我来看看!”将老人的衣服掀起来露出胸口,马伦立刻把耳朵贴了上去。在三十多岁的时候,他曾经拜访过一些医药公司,从其中获得了一些通过声音分辨不同种类的心脏起搏器的技巧。但是很明显,这一次这种技巧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了。从胸口上直起身来,马伦狠狠啧了一下嘴,“混蛋,什么心脏起搏器,这位老人直接换了一个心脏泵!” “……怪不得没有心跳了却还有呼吸,原来本来就没有心跳……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力问题?不,应该不是。”给出一种可能性,马伦又自己将其否定了,“同位素电池的设计寿命一般都在三个世纪以上的,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出问题……这么说,是芯片里面调控血液流转的程序出了问题……帕特里克,把我的电脑拿过来!神官先生,巫女小姐,请努力找一下产品说明书,我需要知道数据的连接办法!” 还没等他说完,原本蹲在身边焦急地等待着的两个人就立刻飞一般地跑了出去,留下马伦一个人在原地慢慢思考。从患者目前的脸色上就能够看出来,程序控制的血流速度发生了极大的不稳定,这样下去无论是血压过高导致各处血管崩裂还是大脑缺氧都有可能直接危及生命。该死的,回去之后一定要赞成舍利议员提出的医改方案,心脏泵这种东西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欧盟内部的医疗机构必须要全面用克隆心脏将其替换才行…… 跑出去的两个人很快就回来了。 遗书 其二 ……但这一切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我将帕特里克的尸体带回了阿姆斯特丹,同时将这个不幸的消息报告给了他的家人们。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复仇,向着,向着中国人,进行自己的复仇。在那之后,我很快在格林中将的保证下进入了欧盟的网络作战中心,并每天都拼命地制定着一项又一项的作战计划,同时寻找着任何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在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到我几乎已经完全将其忘记。复仇的情绪如同毒蛇一般撕扯着我的内心。可是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帕特里克,梦到当时帮助我的巫女小姐,梦到神官。他们似乎很伤心…… 随后的事情是绝密事项。欧盟政府禁止我透露,但是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痛苦的煎熬。您或许已经从新闻中了解到了那个震惊全世界的事件。十万多使用脑接入技术进行娱乐或者其他工作的人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性命,而还有三十五万四千人的大脑遭受到了对生活造成影响的不可修复的永久性损伤。联合国说这场恐怖袭击是干的,没错,但是…… 他们,是从我这里拿到的脑接入程序的漏洞从而完成的攻击。而我,本应在回来的时候就及时想起自己交给了他们什么东西并对程序进行修改。虽然这将是一件极其繁重的工作,但绝对能够将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可是我却被复仇的情绪蒙蔽了双眼。我……我!我罪该万死!甚至将对方留给我的十年的机会都没有抓住! 我不会渴求您和上帝的原谅,教宗先生,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归路。态度什么的原本就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必须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我一直以此为借口反驳着巫女留在我心中的唯一遗产,并奋力战斗着。所以现在,是我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时候了。 祝您身体健康。 马伦·欧文;style="width:100%;text-alight:center;">【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坦白·争执 “今天有什么进展吗,宫本小姐?” “……啊?哦。还是没有。不得不说,‘红海棠’的情报遮蔽工作做得实在是太好了。唯一一点有用的东西就是,似乎有居民曾经在断崖周围看到过他。看来最近最好再去那里看一看吧……那时候还必须要拜托你了。” “这样说的话,宫本小姐你的汽车会不会也是鬼人正邪弄坏的?……啊,应该不会,毕竟当时是刚刚进来,肯定是一场意外吧。等一等,还是要去会一会她吗?” “啊。审讯工作是持久战。鬼人正邪一天不正面回答咱们的问题,咱们就一天不松口,死死咬住她。……毕竟,除了这个突破点之外,真的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地方了。” “说不定咱们可以想办法请求一下地灵殿的读心妖怪?这样一来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了。” “不行啊。我试着拜托过八云了,但是据说那名妖怪因为会读心的原因见到过很多阴暗面,所以性格特别孤僻,朋友也没有几个,拜托的话也定然会被拒绝吧。” “如果真的能早日知道‘红海棠’同志,或者说他的弟弟为什么要接近她就好了。再怎么说,就这样主动去接近敌人,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危险了……话说回来,咱们三个到这里来,都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天气也逐渐转热了呢。都立过夏了……” 啊。烦躁感。感觉心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扎着一样,特别讨厌的感觉。每次宫本侦探和安司徒像这样谈话的时候,自己总是这样。是哪里比不上?哪里有问题?是头发吗?唔,白发什么的办不到,但是留长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在一旁,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揉搓着自己的短发,温黎鹭的心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当中。最近这几天,伴随着鬼人正邪的落网,以及迟迟找不到新的突破点这种事,他们几个人的工作算是全面停滞了下来。之前的时候,好歹要整天出去巡逻、张贴通缉令什么的,现在甚至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必要了,只剩下每天在会议室的惯例集合以及对鬼人正邪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