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笔记》 第一章《下山抗日》 一九四四年六月十五日,日军再犯湘北,六月十八日长沙城沦陷,八月八日衡阳沦陷。此后,日军经过短暂休整补充兵力,主力一支沿湘桂铁路由祁阳过文明铺、五峰铺,—支沿衡宝公路由金兰寺、水东江、余田桥,另一支由潭宝公路进犯宝庆。 长沙和衡阳沦陷后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湘中地区,民众开始了集体“走日本”,雁门村也不例外,整个村落的老百姓纷纷举家逃跑,有的往西直奔湘西地区,那里有天然的雪峰山作为屏障,在中国共产党的指挥下,湘西会战取得了雪峰山大捷,有的老百姓家里老人年事已高,小孩走不了远路,就近躲进了深山中。 在此背景下,龙台观道观的也断了香火,师徒三人本想着也进深山躲藏起来,岂知师父玄机子家国情怀早已在心中深深的扎下了根,原先就有道友上山举义参加省文化界抗敌后援会,在师父的提议下,三人收拾好行李,直奔抗日战场。来到省文化界抗敌后援会后,三人被安排至西乡一带与当地群众一起参加抗日游击。 一九四四年秋,原先驻扎在此地的国民党军队接到上级指示,必须全部奔赴其他战场。 “妈的个巴子,又要转移,这战他妈的还怎么打”连长陈霭夫大声叫骂着。 ”打的太窝囊了,从湘东跑到湘中,从湘中跑到西乡,要走你们走,老子留下来和他们死拼,什么卵命令,去告诉营长,老子不走了,要留在西乡”说着一脚踢在墙上。 陈霭夫才三十几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又是军校毕业,已经大大小小参加了十几次战役,论作战水平和经验,已经是十几年的老兵了,现在任连长职位,带领全连一百余人就驻扎在牛家庄皇安寺。 牛家庄,西乡一个普通村庄,村庄里约二百来人,走日本已经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老人小孩,剩下的劳动力仅五十人左右,这还要加上玄机子师徒。于是由村长车华峰带头,私塾校长车百如,村民罗瓦匠,玄机子师徒三人一起组成了牛家庄抗日游击队。 “村长,刚刚得到消息,一股子小日本从东边过来了,已经到了牛家应了”车百如到隔壁村山里送粮食,刚到村口就发现了几十个鬼子拿着枪进了村,于是急急忙忙从跑回来把消息告诉了村庄车华峰。 “鬼子有多少人?”村长放下烟袋就上前询问。 “看的不是很清楚,估摸着有五六十个”气喘吁吁的车百如回答。 “五六十个!这么多”车华峰手里开始不听使唤的摸着头。 “你确定吗?”罗瓦匠一个劲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确定,我看着他们进去了”车百如端起一大碗水就往嘴里塞,边塞边用手抹着嘴。 “快!快叫上玄机道长,我们赶紧去皇安寺报告给陈连长”车华峰赶紧拿上家伙,叫上众人往皇安寺赶去。 说是家伙,也是存上为数不多的几杆鸟冲,农村人叫“土炮” “来的正好,奶奶的,我的枪都饥渴难耐了,好久没有喝过血了,兄弟们,拿上家伙,我们去干死他娘的小日本。”陈霭夫说着就要拿枪。 “陈连长,稍安勿躁”玄机子正好赶到,见陈连长就要起身,赶紧上前阻拦。 陈霭夫看着眼前一身道士打扮的玄机子,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也身着道士服装。 “你是谁!?,敢挡我的道”陈霭夫瞪大眼睛喊着。 “贫道玄机子,这是我的两个徒弟”玄机子拱手作揖,笑呵呵的回答。 “这是省文化界抗敌后援会的玄机道长,是南茅派第九十七代掌门,这是他的两个徒弟,虚根道长和虚机道长,他们是省里给我们派来的同志”车华峰连忙上前解释。 “哦,省文化界抗敌后援会!”陈霭夫听到此赶紧上前回礼,毕竟是带了个省字。 “敢问道长,刚才为何要叫住陈某”陈霭夫赶紧询问到。 “久闻陈连长是军校毕业,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敢问陈连长几个问题,可否?”玄机子右手一摆,做出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好,愿闻其详,道长请坐”陈霭夫也知有些莽撞,赶紧回礼也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敢问陈连长几个问题,陈连长,可知鬼子现在有多少人?后面还有多少援军?鬼子装备情况如何?”玄机子边抽着烟斗边问。 “这个?”陈霭夫一下愣住了。 身为军校毕业的陈霭夫一下被玄机子的三个提问愣住了,这是军校作战时的最基本的问题,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的小儿科,居然被眼前的老道士给问倒了。 “玄道长,是我鲁莽了,只想着杀鬼子了,没有做好准备工作,差点铸成大错”陈霭夫连忙拱手致意。 “小张,赶紧去牛家应查看一下,对面有多少鬼子,有多少条枪,有没有重武器,后面有没有援军,”陈霭夫连忙叫上侦查兵前去查看。 玄机子摸摸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陈霭夫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第二章《乾坤火迷阵》 时值寒冬腊月,年关将至,往常应该是一片红红火火过大年的景致,今年却不一样,四处萧条,凄凄惨惨,村庄里人烟稀少,偌大的牛家庄白天像极了鬼城。 偷偷摸摸的来到牛家应,侦察兵小张拿着连长给的望远镜站在山头往村里看去,牛家应整体呈马蹄形,村子就坐落在山凹内,东、西、北三面临山,村前就是一块平地,鬼子营房就建在这块平地上,此时快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只见鬼子四人一小组,八人一小队在村子里拿着枪搜刮粮食。每进一个槽门(南方大门的俗称),就把枪立放放在槽门上,紧接着就开始进屋翻东翻西,逮到牛羊就往外赶,见到粮食就用麻布包着往外背。村里有些孤寡老人因为行动不便,于是继续留在了村里,这会儿,正看着一个鬼子在抢老人家粮食,老人家不愿意,被鬼子用枪顶着头推进了屋中,突然一声砰的枪响从村中传来。 小张用望远镜盯着这一幕,心理开始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就突突了这群王八羔子,又想着这次是带着的任务来的,紧握的拳头重重的打在胸口上。 趁着黄昏,小张偷偷的潜入村里,差不多离鬼子营房不足二十丈的地方停下了,对于侦查工作来讲,这已经是到了极限,根据地形现状,悄无声息的爬上一家木质结构的房梁上,静静的侦查着,将营房的基本情况摸了个便。鬼子进进出出差不多七十来人,分布在营房内五个地方,村东头、西头设置有两个火力据点,据点内各有机枪一挺,鬼子两人,村南设置轮换岗位,岗位内机枪两挺,鬼子四人,各个据点每间隔一个时辰换一次岗位。 差不多卯时,小张回到了皇安寺,把牛家应看到的情况一一做了汇报,陈霭夫在得知鬼子基本情况后,连忙和众人开起会来。 “鬼子情况我们基本掌握了,咱们现在全连共一百号人,冲锋枪四挺,步枪五十条,论人数,我们是以多打少,绝对有优势,但是论装备,咱们还没有把握,所以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吃掉这群鬼子”。陈霭夫边说边用碗在桌子上比划着。 “陈连长,如果真的要打,我想我们可以发动群众一起参加战斗,目前我们村还能有五十几个年轻的壮劳力,都可以用得上,大不了和这些鬼子拼了。”车华峰吸了一口烟,站起来说道。 “陈连长,那里的地形我很熟悉,我们可以用山体作为掩护,打他个措手不及”作为牛家庄的私塾校长,对地形来讲,长年累月游走于各村之间的车百如是最有发言权的。 但是临江年关,对于何时作战这一问题上开始争论起来。陈霭夫主张年前,车华峰和车百如主张年后,看到这一情形,玄机子默默的在心中思索着,地形,鬼子人数,鬼子据点,装备情况。 “咳咳”玄机子放下烟斗咳了两声。 “各位,我有些看法,不知道各位想不想听听”玄机子端起了水喝了两口。 “玄机道长,请讲”众人见玄机道长一直没有吭声,都忙着争论,听到玄机子开口都停了下来,连连做出了请的手势。 “玄机道长,您是省文化界抗敌后援会的,我们也想听听您的意见是什么?”对于打战而言,陈霭夫本不需要听这些人的意见,一来是碍于在皇安寺全连的粮食都是村民提供的,吃人家的嘴软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二来是看见自己人数和鬼子人数基本持平,打起来还需要村民的帮助,三来对于地形也没有村民熟悉,如果不依靠村民的帮助,自己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吃掉这批鬼子,这会儿真希望一个人出来支持自己,看见玄机子说话了,赶紧坐了下来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 “陈连长,华峰村长、百如校长,贫道不才,对于指挥作战,暂且不发表意见,但是对于布阵,我个人的经验上到是可以说说一二”玄机子摸摸自己花白的胡须。 “依贫道看,牛家应三面环山,是难得的地形,待各位攻打之时,贫道师徒三人可以布上一个乾坤火迷阵,使鬼子乱了心窍,辨不了方向,成为瓮中之鳖”听到玄机子说到此处,众人开始睁大眼睛,心中疑惑一个个浮现在脸上。 玄机子见众人一脸疑惑,开始讲解起来。 乾坤火迷阵,又名乾坤阵,相传是茅山第九十四代掌教智谋子所创,是利用《易经》: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的原理。两仪即天地,阴阳,天为乾,地为坤,根据地理环境配合四象方位而成。四象从方位来讲,即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东边青龙木,南边朱雀火,西方白虎金,北方玄武水,茅山施法时,人为驱动阵内乾坤,变换四象,时阵内生物辨别不了方位,从而达到迷惑之功效。此次根据乾坤阵,加上东、西、北三面环山的地理环境,在驱动乾坤阵的同时在东、西、北三象上用火攻之,使阵内的生物以为东西北三处皆是火海,仅留下南方一个生路,这也是玄机子根据乾坤阵自创的阵法。在乾坤阵启动完成,火迷阵必须同时施法,方能使阵法效果达至极致。 “如此,甚好,敢问道长南方怎么办?”车百如听完玄机子解释后,率先打开了话夹子,本来就是私塾校长,自然在对易经方面有所认知,所以相比较另外的人来说,理解能力相对强一些,剩下的人全部还沉寂在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之中。 “百如校长问的好,这是贫道留下的一个口袋,口袋如何处理,还得指望陈连长”玄机子说罢,看着懵懂的陈霭夫。 “我,我,这个,这个,我又不会施法,看着我也没有用啊”陈霭夫看着众人都看着自己,吞吞吐吐的回答。 “敢问陈连长,贵军目前装备如何?”玄机子连忙上前为陈霭夫解围。 “四挺冲锋枪,五十把步枪,子弹十箱,手榴弹五箱,其他的被上面要走了,不是我极力藏着,都他妈的还有个鬼”说到这,陈霭夫又开始抱怨起来。 “这不有冲锋枪吗?你在南面架起冲锋枪不就可以了”车华峰没心思听陈霭夫唠叨,立刻就打断了。 接下来,陈霭夫立马就想起自己是一连之长了,开始为整个战役的工作开始布置起来。 第三章《夜袭牛家应》 一九四五年农历正月十五日,正值元宵,全连士兵一百余人,群众五十余人无暇顾及元宵节日,战乱纷飞,家人跑到跑,死的死,一个个都斗志昂扬,激情澎湃,誓要取这批鬼子性命。 子时刚过,全部在皇安寺集合,陈霭夫做了战前动员,使得军民一个个嗷嗷直叫,这陈霭夫倒是个血汗子,战前演讲说的头头是道,一段激情的演讲,听的玄机子都来了劲头。 清晨四点,全部人员浩浩荡荡偷偷摸摸往牛家应赶去,一路上,玄机子和虚机、虚根两个徒弟打起气来,并重点对施法过程中的细节做了重点交代,此次布阵施法,也是虚机、虚根第一次在现实中实践,难免有些胆怯。 此次作战,虚机子带领十人坐镇北面山头,车华峰、虚机带领二十人在东面山头,车百如、虚根带领二十人在西面山头,罗瓦匠带领一些人村民全部分配在山头上,待南面冲锋枪声起就在山前山后纵火,并呐喊助威。陈霭夫带领五十多个士兵和十来个村民偷偷摸摸来到鬼子南面据点仅三十丈的地方,架起四挺冲锋枪,悄无声息的等着虚机子给出战役指示。 卯时,玄机子开始布阵,乾坤镜,四象阴阳玉,青铜方棱锏,镇魂铃。这些都是各任掌门留下来的宝物,为了此次施法把自己南茅派看家法器全部拿了出来。 乾坤镜,即阴阳八卦乾坤镜,为铜质结构的罗盘,罗盘上刻有天池、内盘、外盘三个部分,天池也叫海底,亦称指南针,天池的底面上绘有特定的红线,称为海底线。内盘和外盘设置先天八卦、后天八卦、天干地支、二十四山向。经过各掌门的改良,八卦乾坤镜不仅用于勘探地形,测定方位,感悉磁场、洞察风水外,还可以洞悉阴阳、稳定阵法。 四象阴阳玉,即四个圆形黄色晶莹剔透玉,厚度约半寸宽,直径约两寸长,玉上用篆文刻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图案,施法时可以做到玉与玉之间互相感应,形成一个强大的法圈,类似于阵法结界。 青铜锏,长度约两尺,青铜打造,锏柄长七寸呈圆柱形,锏身呈六棱型,锏顶一寸,锏把刻有八卦符号。 镇魂铃,青铜制造,状如小钟,铃把长两寸,铃身长两寸五,刻有篆体八卦图及乾坤、震、坎、巽、离、艮、兑等,腔内有铜舌。 眼观鼻,鼻观心,气沉丹田。。。 随着玄机子手握乾坤镜,开始驱动心法,开始布阵,乾坤镜指针开始发出上下摆动起来,玄机子咬破中指,将血滴在天池之上,拿起青铜锏往地上用力一插,一声急字脱口而出,乾坤镜上滴的血完全被天池吸收了进去,指针开始呈现有规则的顺时针旋转,阵法即成,若指针呈现逆时针旋转,阵法即破,重着当场驾鹤西去,轻者施法者五脏六腑聚损。 此时东山头上的虚机子,手握师父交代给他的青龙玉,手都开始握出了手心汗,静静的看着师父所在的方向,等待北面镇魂铃响起,心理想着着:必须默念四象阴阳诀,立即驱动青龙玉,与师父玄武玉、师兄的白虎玉形成三角呼应,启动火迷阵。只见半袋烟的功夫已过,还是没有听到镇魂铃的声音,虚机子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其实也不怪虚机子,每次与师父学阵法,虚机都是比师弟学的块,一些古怪的阵法基本都是几个时辰就学会了,最长不过一日功夫,对此还经常嘲笑师弟怎么这么笨,虚根每次学阵法,倒是不慌不忙,一日不成就两日,两日不成就三日,一直到学成为止。可这次,是真刀真枪的实战,没有师父的陪伴,自己也慌了神,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心跳的节奏越来越快,好像随时都会跳出来一样,这是典型的心理压力造成的。 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天开始有了一丝丝的亮意,不知道怎么的从村里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这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心理压力已到极限的虚机子开始驱动四象阴阳诀,不曾想,四象阴阳诀已经完成,北面山上传来了一声当当的声音,此时的虚机子一下瘫痪在地上,口中直念到:难道刚刚那声音不是师父镇魂铃的声音,我明明听到了,明明听到了。 陈霭夫见北面山头传来两声叮当响后,拿着手枪迅速对着天空开了一枪,随即,四条冲锋枪对着鬼子营房猛烈射击,东山、西山、北山一时火光四起,呐喊声、冲杀声响彻了整个村庄。 正在熟睡中的鬼子听到这呐喊声、枪声,衣服都来不及穿,更加来不及点起火把,在漆黑的夜空中叫着,冲出营房,还没来得及握枪就被东、西、北的像下雨一样的子弹堵了回去,不敢冲出营房,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仿佛置身于无尽黑夜一样。 陈霭夫此时也杀红了眼,推开一个士兵,自己跳到冲锋枪前面,开始端起枪就往前冲,边冲边喊着:小鬼子,出来啊!看爷爷不把你打成筛子啊!众士兵和村民看到连长都往前冲了,也一窝蜂的往前跑,有的村民手里还拿着“鸟炮”,众人占领村南头的据点后,四挺冲锋枪外加几十把步枪顶着营房窗口,往里面扫去,村东头、村西头两个据点随即赶来的鬼子也被打成了筛子。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受到玄机子的嘱托,众人不得往营地内冲去,怕进入阵法内,也会被迷在阵内,直到枪声停止也没有往营地内冲去,营地内残存的一些鬼子蹭着天蒙蒙亮,像丧家犬一样从村子的西边突了出去,往西乡跑去,战斗结束后鬼子营房里里外外躺着的二十多个鬼子的尸体和无数鬼子的枪支弹药,众人开始齐声呐喊。 这一场战役,玄机子镇魂铃一响,当场口吐鲜血,血流不止,战斗结束后被众人抬回了皇安寺,虚根子左臂被子弹打穿,反而虚根子安然无恙,只是一个劲的跪在玄机子面前,说自己害了师父,自己不该把牛身上的铃铛响听成了镇魂铃的声音。 陈霭夫见玄机子、虚根子身负重伤,一个星期之后派几个士兵将玄机子抬回了龙台观,还给了一百大洋作为补偿,玄机子回到龙台观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仙陨了,去世前叮嘱虚根不要责怪师弟,说自己命中有这这一劫,自己早就算出来了,能为百姓做点事情,已了无遗憾了。并把掌门大印交给了虚根,让虚根把南茅发扬光大,虚根哪里肯接下大印,一心想着陪伴玄机子左右,还说自己天生愚钝,做不了掌门,虚根子在玄机子临走前最后一刻,也拗不过虚根,随即把掌门大印推给了虚机子,答应一定好好辅佐师弟,玄机子握着两位徒弟的手,最后才露出了笑容,说了一句:好,好,这样也好,哈。。。哈。。。 第四章《湿尸》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乡村基本开始往脱贫致富道路上迈进,到处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兴建土木、大修水利在八零年代成为农村发展的主流。雁门村也呈现出迥然不同的风景,山上林茂竹青,景色优致,山下则大兴建设,挖机轰隆,小土堆遍布屋前屋后。 “李老板,看这天气,可能要下雨了!”挖机师傅看着天空对李贤龙说着。 “这应该没得什么事咯,继续挖,赶明儿个下雨再停也不迟”李贤龙看着逐渐露出房屋地基形状的土地,嘴上叼着烟,满不在乎。 “放心,工钱不会少你们的,搞好了我请你们喝酒,待会我燕山村那边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忙”说着拿出一根烟递给老贺,拍着老贺肩膀走了。 三月,一个春雨盛行的时节,天空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挖机一直忙到傍晚,天空突然沉压下来,黑压压的笼罩着整个雁门村,沉闷着村里的一切。 “老贺,我们停了吧,眼看着大雨要下来了”,小周喊着挖机师傅老贺,老贺望望天空,“大伙歇歇吧,今天就到这来了‘”。 八十年代的南方农村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淳朴,就拿做工来说,都是雇主承包一日三餐,大伙收拾了东西往李贤龙家走去。 李贤龙,雁门村一普通村民,上了几年学,改革开放之后,搞起了红砖厂,日子到也开始红火起来,腰包鼓起来了腰杆子就硬,原先祖上留下的房屋年代久远,开了多处裂缝,补补修修,干脆动起了盖新房的打算,但是祖屋地基有限,就在山腰处开垦了起来。对此,根老头还多次给他提过意见,说那地方是一块风水阴宅之地,并非阳宅之所,此时的李贤龙哪里听得进,三三两两开挖了。 傍晚时分,电闪雷鸣,黑云压满整个村庄,狂风肆虐,呼呼作响,老贺一行人刚回到家,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你们怎么才回来啊?快快,弄湿了没有?”贤龙嫂客气的拿着毛巾出来,显示了农村妇女的贤惠与纯朴。 “没有,没有,正好赶到家,要不就成了落汤鸡了,哈哈” 大家的笑声成了这雨夜狂风中独有的一道风景线,雷继续响着,雨继续下着,春雨磅礴,整整下了一个晚上。 次日清晨,清新的泥土气息吹在了赶工人的面颊上,让人心旷神怡。 “贤龙老板,出事了!工地出事了!”一身呼喊身打破了雁门村清晨的宁静。李贤龙丢下洗脸毛巾,看着气喘吁吁的老贺。“出什么事咯,这么一惊一乍的”。 “挖机·。。挖机。。。昨天挖的地方出现了一副棺材”老贺吞吞吐吐的回答。 “什么?走,去看看” “出什么事了,小燕他爸”贤龙嫂从厨房走出来惊讶的问着 李贤龙没有回答,劲直往工地跑去。 “老贺,怎么出这种事情了?”李贤龙惊奇的问着一旁的老贺。 “可能是昨晚的雨太大,山雨从山上冲下来,把挖松的土表给冲刷了” 一向起的早的根老头闻讯赶来,“让让,我来看看,”根老头边说边扒开围观的一群人,正在发愁之际,李贤龙听到了根老头正好赶来。 “我说吧,叫你不要挖这里,你不听,非要挖,这下出问题了吧” “我说,根叔,你别责怪我了,是我不对,没听你的意见,可是现在已经迟了,你说是吧,你赶紧帮我看看吧”李贤龙边说边递过来一根香烟。根老头没有理睬李贤龙,用铲子敲了敲发朽的棺椁,只见棺椁整体呈黑状,两边还夹带着红色的图案,雕刻着一些动物飞禽的形状,因为年代的原因,棺椁盖已经腐朽的露出了破旧的内棺,看着这棺椁的破旧程度,足有三四百年了,就这棺椁,想必也是个身份显赫的人。 看着眼前的一切,根老头摸着花白的胡须,心中若有所思,这莫非是棺中棺,不应该的呀,这个地方哪来的这东西,往前几百年周边都没听说过有郡县在此封地,怎么会有这么身份的主葬在这里,再看看四周,东边三十丈有一口古井,乃生气源头之处,古井至东往西流,五十丈就连接两口水塘,水虽不深,但水面之和足有十亩有余,且在雁门山之南面,山南水北为阳,而此处又是丘陵之地。 正想着,李贤龙打断了根老头的思绪,“根叔,你看这棺材怎么处理为好,我这运气也是背时到家了,遇上这么个东西” “这里面可能会是一具湿尸,要不然就会是一具僵尸”根老头指着棺椁慢吞吞的说。 “什么?那应该没有危险吧?”一旁的李贤龙疑惑的问着。 “还有没有危险?你知道吗,这具尸体至少有三百年了,死了这么久,你看这内棺还保存的这么完好,我看里面这个已经成精了,搞不好会诈尸的” 当诈尸这个词一出,周围的人开始战战兢兢,“要诈尸了!”。 由于处于八十年代,科技不是很发达,农村还没有几家有黑白电视机,更没有香港地区兴起的僵尸片传入内地,有的仅仅是偶尔挂白帆布放送的战争英雄题材的老式电影,对于僵尸的名词更是未曾听闻,但是像“诈尸”“鬼上身”这样的名词到是屡见不鲜。 听到诈尸这个词之后,围观的工人开始往后侧步,还有几人开始开始往后奔跑,就连李贤龙都被嘴里的烟呛得咳嗽起来。 “都给我回来,有我在这里,你们怕个鬼啊,如果跑了,要是回去发生什么我一概不负责任”根老头提高嗓子喊到。听到这,几米开外的人开始停住了脚步。 “根叔,您看这该如何是好!”李贤龙开始着急了。 “如何是好,趁现在没有下雨,先把棺椁抬回去,要不然,就你们这种搞法,非诈尸不可”根老头指着天对着周围的人加重语气说到。 “好好,弟兄们,帮个忙,帮我把这棺椁抬回去,每人二十块钱”此时的李贤龙也不傻了,知道抬这东西忌讳,没人愿意,把钱从二十加到三十。要知道,这个年代,八十年代前几年一斤猪肉才七毛钱,近两年涨到了三块,三十块可能是一家人两个月的伙食费了。 “贤龙老弟,要放在最黑暗的地方,记得,要不然出事了,我也保不住你,听到没?”李贤龙连声答应。 交代完毕,根老头开始往家走去,心理嘀咕着,千万不要是僵尸,毕竟是第一次遇见,只有回去翻阅师父留下来的那本《茅山笔记》了。 第五章《龙纹敛阵》 回到家,根老头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劲直往房间走去。自从十年前的事情,再也不曾翻开那本师父留下来的《茅山笔记》,更没有正儿八经的研习过,忘记的太多。 拍拍有些泛黄的封面,有些开始掉落了,但茅山笔记几个大字仍清晰可见,那个年代的书基本都是线装手抄本,不像民国之后,建国初期都是印刷本。 根老头从右至左开始翻阅起来,几袋烟功夫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相关处理棺椁的办法,根老头陷入疑惑。 “雁门山地处丘陵地带,且村庄处山之南面,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阳面不可能出现聚阴池,难道是聚阳池?应该不像,工地左有泉眼,右有池塘,且是活水,承接水井之径,东进西出,无法满足聚阴聚阳之条件”想罢,拿出那随身携带的两尺长的烟斗抽了起来。 看到这烟斗,根老头陷入了一段往事,眼睛开始湿润,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仿如昨天。 根老头本名雁门明利,生于民国九年,家庭窘迫,三岁起就依靠吃百家饭填饱肚子,上顿没下顿的过了两年,五岁便被师父收养,在道观长大,道号虚根,师父羽化后便还了俗,因为对师父的感情,没有离开雁门村,从此在山腰上定居了下来。 看到烟斗,又想起了这是师父留下来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师父在世时就爱好抽旱烟,这两尺青铜烟斗已经在他身边陪伴了几十年。 正在此时,根老头仿佛想到了什么,敲了敲烟斗的烟灰,就往工地跑去,站在工地之上约二十尺的位置往下俯视。 只见工地右侧一大一小的池塘像极了葫芦形状,以古井流水为口,两排柳树为叶,正对工地,这莫非就是聚阴葫芦,师父曾经和他说过,聚阴葫芦阵是吸收天地阴气的阵法,而且是化阴之法,其作用是将地理上聚阴地的阴气慢慢的化解的一种阵法。 “我怎么没想到呢?”根老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但是什么人在这里布了一个聚阴葫芦阵呢?这棺椁内有是什么人呢?根老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藏经》有云,凡墓之地,以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为最佳,藏风聚气为次。 根老头开始眺望远方,这雁门山山脉至上而下,左边燕山山脉做青龙,右边马头山做白虎,后山为玄武,可是前面无玄武,并不是极佳的阴地。。。 “爷爷,你在这干什么吖?”一句幼嫩的话语打断了沉思的根老头。 时间已至晌午,修文见爷爷还没有回来,就出来寻找,正好发现爷爷独自一个人站在这里。 “没什么,看看,吸收新鲜空气哩”根老头笑眯眯的回答。 “爷爷吸收新鲜空气,我也要吸”说着插起要有模有样的吸起来。 “小鬼真调皮,看招,飞龙在天”说着用手摆弄起刚教给孩子们的武术招数。 “爷爷,我接”随后往后一跳。 “哎呦”由于雨后草皮还透露着水珠,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没事吧,爷爷来扶你”根老头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扶起修文,“爷爷帮你踩它,敢绊倒我宝贝孙子,”边说边伸着脚去去踩那块绊人的石头,踩了几下,居然纹丝不动。 此时根老头发现,这是一块露出了两公分左右圆柱体,往下用手一挖,才发现这根圆柱体不一般,圆柱体通体呈黑色,直径约有三寸,且刻有龙纹。 “不对,这里从来未曾发现有石柱”说着往左又走了十丈,发现了一个小土推,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挖了起来,往下不到五寸看到一根一模一样的石柱。 “难道这就是茅山笔记中记载的龙纹敛阵?”根老头开始自言自语,表情带有一丝惶恐和惊讶。 龙纹敛阵,一种为墓地抗阴之法,通俗可以理解为一种结界,据书中记载,此阵以保存尸体不腐之用,龙纹敛阵有八根,分布在墓地的东、西、南、北、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施法时需要以活人的鲜血浇灌在龙纹石柱上,为茅山禁用之法。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阵法?”更多的疑惑油然而生。 此种保存尸体千年不腐之法,其原理是运用了吸魂引魄之力,将死者之冤魂冤孽封印在龙纹石柱中,由于魂魄为阴的属性,魂加上魂,魄加上魄,使石柱形成一个阴气的漩涡,以保证葬在此处的人可以千年不腐。这也是根老头一直想不到的原因,由于在雁门山南面,无法形成聚阴之地,聚阳更加不符合做阴宅的道理,所以一直都不曾想到。 还好,这前面的聚阴葫芦阵化解了这里的大部分的阴气,也不知道是否是有人有意而为之还是天然形成的,要不然这发现的棺椁肯定会出大事情,想到这,根老头没有往下去想,牵着修文的小手回家了。 第六章《惊魂夜》 农村的夜,无比寂静,微微的春风吹拂着夜晚的凉意,十五的夜晚,轮月皎洁,星辰闪烁,点缀着整个星空,湖面上的倒影映衬着月色的寂寞,仿佛今晚有种不祥的氛围。 月光下,李贤龙家灯光微弱暗淡,原先决定在外搭建大棚用以安置棺椁,可又怕棺椁见到月光,导致尸变,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安置在老宅的偏房,正是自己母亲高依氏居住的祖宅里,这祖宅是全是青砖建筑,二楼为木质结构,已有一百多年光景,现在是李贤龙母亲一个人居住。 高依氏倒不是忌讳,原先就是吃斋念佛的主,每逢初一十五就去龙台观点点灯,上上香。听说这棺椁关系到自己儿子的安危,也没在意,答应儿子把棺椁放在堂屋之内。 已经抬回家中两天了,贤龙嫂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唠叨,在那个年代的农家妇女,由于知识面窄,迷信的成分还是少不了。 “我说孩子他爸,你赶紧把它埋了吧,放在家里怪吓人的,大人是没有关系,吓着孩子怎么办?”贤龙嫂责怪的说着。 “你懂什么,千万不要去动它,出了事情咱可担待不起” “贤龙老弟,不必担心,明天我们就把他处理了”根老头正好赶来,听到了两口子的谈话。 “根叔,您来了”李贤龙满是欣喜的回答 “依嫂嫂和孩子都睡了吗?” “睡了”贤龙嫂也笑着回答 几句寒暄之后,开始步入正题,贤龙嫂端来了一瓶酒和花生。 “贤龙老弟,我查了书籍,明天午时,大阳正盛,我们把它烧了,不出意外,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明天上午安排一下,搞点木材,要柳树和桃树,别的木材要不得,切记。” “好好,没问题,这事情容易,那我那地基怎么办?”李贤龙欢快的答应后又皱起了眉头。 根老头看着李贤龙,想想那个九龙敛纹阵,迟疑了十秒。 “这事情还是有点麻烦,这地基怕是不行了,如果继续建下去,后面出了什么事我也预料不到,这样,改明儿个我帮你再另找一块吧,” “那太好了,只要根叔帮忙,这地基废了就废了,到时候请你多喝几杯,我过几天就去镇上买几瓶女儿红回来”。 女儿红,说着根老头就来劲了,根老头不爱别的,除了抽几口烟斗外,就喜欢整两口小酒,但是自己两个儿子常年在外,一年才回来几趟,每逢回来才能喝山纯正的女儿红,这会听说有酒喝,笑的合不拢嘴了。 已是深夜,李贤龙送走了根老头,就来到偏房,看着这黑漆漆的棺椁,眉头一皱,“明天就把你处理了!”说完打了个哈欠,睡去了。 夜更深了,只剩下老鼠吱吱的声音,老房子,年久陈旧,老鼠多了点,也不见怪。 “瞄”几声喵叫对于习以为常的农村再平常不过了,一溜烟的功夫,猫已经到了屋顶上,此时的猫正追赶着老鼠,不曾想蹬开了及片瓦砾。 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得黑夜如同白昼,四周静的出奇,农村的夜是城市里的人无法想象的,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灯红酒绿的繁华,有的只是黑夜的宁静。 偏房里摆放棺椁已两日有余,也算太平,但这长年累月吸噬魂魄的棺椁,一时间没有了龙纹敛阵的屏障,开始向外延伸,月光透过房顶的缺口照在棺椁之上,渐渐地吸收起了月光。 《易经》有云,世界之外,皆分阴阳,万物之体,独阳不生,独阴不长,天为阳,地为阴,雄为阳,雌为阴,白天为阳,夜为阴,太阳为阳,月亮为阴,谓之阴阳。 亥时与子时相交,阴阳互为更替。古代把一天二十四小时分为十二个时辰,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时即晚上二十三点至凌晨一点,每个时辰中间跨度二个小时,以此类推。 阴时、阴地、阴物吸收阴光。 在棺椁吸收月亮之精华之时,李贤龙全家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旋,床上的李贤龙夫妻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但由于李贤龙是男人,男人为阳,无形中保护了身边的妻儿,尽管如此,影响也较为强烈。离棺椁最近的高依氏就无法幸免,受阴气侵体最为严重。 次日清晨,李贤满来到哥哥家,见哥哥嫂嫂都没有起来,就在门口等着,三根烟的功夫过去了,都不见开门,心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哥哥嫂嫂从未有这么晚起过床,于是推门而入。 “哥哥、嫂嫂,你们怎么还没有起床,都八点钟了,小燕今天还要去上学,兰妹子都等了好久了”李贤满来到外屋对着内屋喊着。 李贤龙无力的睁开双眼,拉着疲惫的身躯从里屋走了出来,由于身子虚弱,没走几步就软了下去。正起床的贤龙嫂双眼发黑,已疲惫不堪,瞧了瞧旁边的女儿,女儿全身在抽搐着。 “燕子,燕子,你怎么了,起床呀!”贤龙嫂用尽力气嘶喊着。 “老弟,你赶紧去看看你嫂子还有燕子,我是全身没有力气了。”坐在地上的李贤龙对着李贤满喊着 李贤满走进内屋,看着心动缓慢的嫂子,目光呆滞的侄女心中泛起了惊讶的表情。 “哥,我发现嫂嫂和小燕子有点不对劲”李贤满跑回外屋,扶着李贤龙急促的说着。 “快去请根叔过来,快!”李贤龙右手往外指着。 第七章《八面锁魂阵》 从李贤龙家回来已是深夜时分,偶尔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种不宁的心绪优然而生,但有说不出哪里不对。想着明天要烧棺椁,于是把放在床底下几十年未曾动过的木箱打开了,木箱内是和师父学本事时所有的一切,乾坤袋、桃木剑、墨盒、毛笔、黄纸、朱砂整整齐齐摆放着,简单清理了一下便躺下了。 李贤满一路小跑到了根老头家,气喘吁吁的说明了来历,根老头二话没说拿上昨晚上清点好的乾坤袋就径直往李贤龙家赶去。 到了李贤龙家,便看见李贤龙两夫妻抱着李小燕在高依氏床前哭泣,根老头走上前去,只见三人双眼无神,李贤龙夫妻俩脸色夹带着一丝黑晕,李小燕除了双眼无神外,额头心冒着褐色的紫韵。躺在床上的高依氏没有了气息。 “根叔,你快帮我看看,我娘怎么了?”李贤龙无力的说着。 此时李贤满惊坐一旁,没有晃过神来,等李贤龙说出这句话时候才意识到冲上前去握着高依氏的手。 等几人心情平复下来,根老头开始把李贤龙、李贤满叫到正厅。 “两位老弟,眼下发生这种事情,都不是我们想要看见的,本来死者为大,应该先处理依嫂嫂的事情,但是现在几件事情必须先有个轻重缓急,我给你们缕了一下,有几件事情要马上处理,首先是这副棺椁,必须马上烧掉,以免再出祸事,依嫂嫂的去世和这幅棺椁有着一定的关系,我以后再慢慢和你们说,另外,小燕子的情况,我刚刚看了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额头,现在三魂七魄至少跑了一魂一魄,要马上收回魂魄,另外依嫂嫂的后事你们也要商量下,可以定在后天晚上,死者已逝,生者生活还要继续,希望你们节哀顺变”说完这些,根老头坐在正厅八仙桌上抽着旱烟,眉头紧锁。 “好好,就按根叔说的去办,另外小燕子的事情,还要劳烦根叔帮忙”李贤龙看着心事凝重的根老头,和弟弟李贤满出了大厅。 茅山笔记中记载,人体内蕴含三魂七魄,三魂是指:胎光、爽灵、幽精,七魄是指: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魂主红,魄主褐,生存于物质中,所以人身去世,七魄也消失。小燕子的大拇指上显现出现了一根红线,一根褐线,就是人身体内不见了一魂一魄。李贤龙夫妇只是三魂七魄开始摇动,并没有出现离开人体,可能是李贤龙本身属阳,且两人离的近,无形中起了保护的作用。 李贤龙、李贤满两兄弟开始按照根老头的话,一边着手叫人忙着处理棺椁,一边开始着手处理高依氏的后事,忙的不可开交。 烧棺椁仪式就安排在打谷场,打谷场是雁门村农忙时节用于晒农作物的一块平地,初此之外,就是七月半或者是老了人用于祭奠的地方。 打谷场不大,整体约四百平米,整村的劳动力几乎都来了,众人用柳树和桃树干堆起了一座约一米高的材堆,材堆上就是那具漆黑的棺椁,为此,怕人忌讳,李贤龙还给帮忙的人每人了十块钱外加一包芙蓉烟。 晚上八时许,根老头用茅山笔记里记载的阵尸符阵贴满了整个棺椁,在棺椁周围布了一个奇门遁甲阵,也叫八面锁魂阵,即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八个方位,一旦中间的冤魂要出来也只能从生门逃出,即使烧的过程中冤魂在阵内周旋,找到生门的时候差不多也被烧的八九不离十了。根老头也是第一次在没有师父的指导下独立摆阵,为了保险起见,叫人把刚崽的大公鸡血、小黑狗血围着撒了一圈。 “三日内没有生事的小伙子留下,其他的人都撤了吧”根老头对着一群年轻人说到。 “什么叫没有生事?”村里面天天无所事事的单身汉孙二笑着问道。 “生事就是三天内没有和娘们干过床的,就你这单身汉,你要是三天内去猪圈干过猪,也他娘的给我滚回去”根老头斜着眼对着孙二叫到。 “根叔,你这不是变着法的骂我嘛”孙二边说边用手捞着咯吱窝嬉皮笑脸的回答。 “就你这样,还不是猪啊,三十好几的人了,天天干的那些破事,今天去地里偷点萝卜白菜,明天去调戏一下隔壁村的王寡妇”根老头一说,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对留下的来十几人交待完毕后,每人手持一根桃树枝,当根老头拿上桃木剑点火后独自一个人守在生门,众人围着棺椁顺时针转圈,边转边用桃树枝对着棺椁抽打,渐渐地火势越来越大,整个雁门村都被照的通红,忽然火势开始出现异样,平常的火是往上窜,这会儿熊熊烈火中出现了类似于一条火龙的新火焰,且往四周延伸,在火焰延伸的方向像是遇到墙体一样,被挡了回来。围着转圈的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开始停下了脚步,有几人开始往外跑。 “都不要跑,继续打,你们要是跑了明天就给你们收尸”众人见根老头威胁的含叫着,又硬着头皮围着抽打起来。 “他娘的想出来,我看你出的来不”说时慢那时块,根老头咬破中指往桃木剑一摸,用尽力气在生门上一插,只见那横窜的火龙明显弱了不少,此时根老头又把随身携带的青铜烟斗拿在手中,火势渐渐地恢复了往上窜的势头。 “一个阵尸符阵、两个纯阳的鸡狗血圈、一个八面锁魂阵、一个破阳桃木剑,纵使你有千般厉害,何况是个魂魄,也叫你出不来!”根老头大声叫喝着。 大火一直燃烧了半个时辰,火势削弱了,棺椁慢慢的化为灰烬,四周又恢复了往日的黑暗。 累的气喘吁吁的众人都一个个瘫在地上,一个个大口呼着气。 “大家辛苦了,明晚依嫂嫂开孝,你们都过来吃点酒肉补补,这身体还说自己是年轻劳动力!比我年轻的时候差远了”根老头拿着烟斗不懈的抽起烟来。 众人见有钱、有烟还有酒肉吃,不就出点力气跑几圈,也没再去理会刚刚发生的事情,连连点头答应,俗不知,今天晚上的事情为后面埋下了祸根。 第八章《喊魂》 回到李贤龙家,满嫂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会正下着厨,看到李贤龙和根老头回来,赶紧递上了酒和准备好的饭菜。妇女在农村都是顶半个男人用的,特别是农忙时节都是下地干活的主要劳动力,这个年代的妇女,一人能挑一百二十来斤不费事。 饭罢,根老头算算时辰,应该到了晚上子时,就手里拿着一根竹子做的招魂棍,提着煤油灯和李贤龙出去了。两人一前一后,一路往山顶走去,到了山顶,交代了几声就开始了喊魂仪式。 招魂棍,顾名思义,就是茅山中用于招魂的法器,招魂棍长三尺七寸,寓意三魂七魄,棍尖用油布做成人形的样子,用朱砂写上生辰八字。 “李小燕,回家咯”李贤龙按照根老头的交代开始对着黑漆漆的森林喊着。 “大点声,贤龙老弟,这是蚊子叫还是没吃饭呀!想不想救你女儿了”根老头催促着。 “李小燕,回家咯”李贤龙见到根老头这样一说立马提高了嗓音。 “哦,好的”每叫一次,根老头回答一次 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喊着、应着,在寂静的夜晚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走了差不多五十步,就感觉风吹草动起来,本是平静的夜晚,突然一阵风吹来,让人竟有了些许凉意。根老头用白天收集好的狗眼泪抹了一下眼睛,只见一团红色的气体跟在了身后。 “来了,继续喊”根老头提醒了一下李贤龙。李贤龙赶紧又提高了嗓音,往家的方向走着。 在漆黑的夜晚,根老头还是第一次用师父教过的东西喊魂,因为几十年没有用过了,怕出错,还是用了点心,白天去弄了点狗眼泪,狗属阳,狗的眼睛能看见人不能看见的东西,有时候晚上狗对着漆黑的地方叫唤,那是有东西存在,人根本看不见,就是这样的道理。其实在茅山术中,可以开阴眼,根老头毕竟到了花甲之年,年轻时练习的东西几十年没用,生俗了,还是借助外力好使唤。 又往前走了几十步,路过一堆坟头群,根老头发现来了一团白色的气团,根老头就拿出几把准备好的米对着白气撒了过去,这百色气团不是别的,是一些死去的人的魂魄残留在坟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才会消散,对着撒米就是给他一些生的东西给它吃,一般这种魂魄都是没有后人祭拜的主,大部分情况下是嘴馋了,几把米就打发了。 离家不足二十丈远了,还只来了一魂,还有一魄不见踪影。根老头开始急了,催促着李贤龙再喊大声点。到了家门口还是不见一魄踪影,只好作罢,先把这一魂送回去吧。 到了家,让贤龙嫂做了一个抱人的姿势,把这团红气团抱回了正在全身发抖的李小燕身上,说着也怪,李小燕此时的身体也不抖了,只是醒不过来,贤龙嫂一遍遍的含着女儿的名字干着急。 “贤龙老弟,你过来一下”根老头把李贤龙叫到了一边 “小燕子回来了一魂,还有一魄没有回来”根老头抽着旱烟说到。 “根叔,还有一魄?如果没有回来怎么办?”李贤龙也抽着烟着急的问道。 “如果魂魄回不来,小燕子以后就会目光呆滞,眼神分离,搞不好智力就会受到影响”根老头解释到。 “小燕子是我的心肝宝贝,以后还指望她上个中专,嫁个好人家勒,要是以后成这样了,我该如何面对她刚刚死去的奶奶啊,根叔你可要帮我忙,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李贤龙说罢,双漆都跪了下了。 这个年代已久恢复高考差不多十年了,对于读书来说,上个中专已久是非常不错的学校了,而且这个时代大多中专制学校都是包分配工作的。 “老弟你别这样,我一定竭尽所能!”根老头忙扶起李贤龙。 根老头来到堂屋前,对着堂屋正中心的李氏祖宗牌位,点起了三炷香,口子念起了茅山笔记中的咒语: 吾乃南派茅山第九十八代弟子虚根子,今在雁门村李氏族牌位前请示,为令子孙李小燕魂魄归位,特借各祖先之力助之,待魂魄归位后奉上三生冥财,谨具为上。。。 一句急字脱口而出,刚刚点上的三炷香燃烧的烟开始往外飘去,分别往三个方向跑去,根老头拿上招魂棍就往外跑去,李贤龙随即跟了上去,根老头追着其中一缕烟到了古井旁边,发现一团褐色的气团围在井水旁边。 “贤龙老弟,快点喊”根老头赶紧催促着身后的李贤龙。 “李小燕,我们回家了” “哦,好的” 就在这一应一合的呼喊着回到了家中,贤龙嫂赶紧又学着刚刚的样子做了一遍,刚刚做完,李小燕就醒了,醒了就一个劲的喊着要喝水,还说自己在井边渴死了就是喝不到水。 此时,李贤龙夫妻终于露出了笑容,根老头也舒了一口气。 “贤龙老弟,还多亏你家祖宗帮忙,等过几天,你办完了依嫂嫂的后事记得摆上猪肉、鱼、鸡祭一下你家的老祖宗,别忘了烧点纸”根老头临走时特地交代了李贤龙这些事情。 这次根老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招魂仪式只能在晚上子时进行,过了子时就根本起不了作用,眼看着时辰要过,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连接着几个晚上就要开始给高依氏做法祀,都做不了招魂,只能用茅山笔记中记载的方法请李家祖宗帮忙,而且三炷香代表三个方位,烟飘出去是三个方位,也仅只有三分之一的把握。 一天终于忙完了,根老头到家就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第九章《再遇师弟》 雁门村,南方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这时候交通也不是很发达,信息基本靠脚力,李贤满吃过午饭就来到了三十里外的枫树头村,告知了母亲去世的消息,恳请机道人过来帮忙给高依氏处理法祀。 机道人,道号虚机,人称机道士,小根老头四岁,是根老头的师弟,年幼时家道中落,后被师父玄机子收留,师父去世后,回到枫树头村继承祖业,改革开放后做起了白事谋生,且价格方面还算公道,方圆五十里的白喜都由他打理。 听到李贤满说是高依氏去世,高依氏曾经是道观的常客,经常来道观添些香油钱,也算是救济了道观,连声答应,并挽留李贤满吃晚饭,被李贤满推辞了,说着拿出干粮吃了几口,用竹筒装了满了井水就往回赶,毕竟回去还有三十里。 吃完饭时,机道人对着自己的女婿说自己要去雁门村做一场法祀,让女婿过来处理另外一件白喜。 “李常春,你小子给我做好了,要是再搞砸了,我就收了你的法器,把你逐出师门,你滚回去再做你的木匠”机道人狠狠地把筷子砸在桌上。 对于这个徒弟,机道人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二十岁取了自己的女儿,便开始和自己学道,原先做木匠时嘴笨,尽管手巧但是就是揽不来生缘,后来看自己老丈人一个月做的几场法祀就能顶自己半年,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恳请老丈人教自己,机道人见这个女婿为人忠厚,就是胆子小,胆子小犯了茅山大忌,自己拿着南茅第九十八代掌教的大印怕后继无人,招牌砸在自己手里,勉强答应了,不曾想十年了,还是出不了师,前段时间单独给人家下金井,把法器都丢了,人跑的比死者长子还快,为此还是自己亲自上门给人家赔不是。 下金井,即法祀的最后一项,给死者把棺材放至金井中,通常都是晚上子时开始,法祀分为三部,第一步祭祀,即杀三生,在金井处宰杀一只大公鸡,围着金井撒上一圈鸡血,第二步招魂,即吹海螺,在金井处吹响海螺,将逝者三魂七魄归位,至于棺椁内,第三步下井,即把逝者棺椁下放至金井内。 李常春上次给人下金井,前两部完成了,到了第三步时,砸杀的大公鸡还没有死,从金井中飞了出来,还叫了几声,吓的他把海螺都丢在了金井中,自己连滚带爬的往村子里跑,逝者长子见到这情形哪还顾得上其他的,抱着自己八岁大的儿子,连同亲戚们往回跑,边跑边听到亲戚说“闹鬼啦!快跑啊!” 次日傍晚时分,机道人和行脚的阿福来到了雁门村山顶太阳坪,阿福,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也无其他手艺,机道人见他可怜,就答应他给自己挑法祀用的工具,每次出外都带着他,相当于做做助理搭把手。 天要黑的时候,机道人吹响了唢呐,意思是我到了,请逝者家属做好接人事宜,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也怕突兀就上了逝者家里,使家属措手不及。 到了李贤龙家,机道人对着高依氏的棺椁吹了半个时辰的唢呐,一般情况下,到了逝者家里,只吹一根烟的时间,今天是高依氏,用了自己最真诚的礼仪,吹足了半个时辰,因此李贤龙、李贤满两兄弟特地双双下跪回礼。 “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良心,要不然我拿烟斗非砸断你小子的腿”根老头在偏房拿着青铜烟斗抽着烟,听着喇嘛声哼了一句。 阿福在正厅堂悬挂着法挂,机道人开始在祖牌位下摆放法器,见根老头拿着青铜烟斗从偏房进来,停下手中的事情,忙着上去问候。 “虚机见过师兄,师兄向来安好?”机道人双手作揖,腰弯至九十度,这是同门师兄最高的礼节。 “还没死,不用给我作揖”根老头用青铜烟斗搭在机道人的双手下,扶起了机道人。 “师兄是责怪师弟多年来没有来探望您,师弟过错,今后一定定期上门拜访,请师兄不要责怪”机道人仍然没有起身。 “好了,拜访就不敢了,以后我这把老骨头还得请你这个掌门送终”根老头说罢看着墙上的法挂,心底又想起了师父。 这批法挂是师父在世时置办的,也偶尔给人做做白喜事添补一些生活,时常带着自己出去,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看到这些法挂,根老头眼底泛起了泪花。 “师兄,这些法挂我一直留着,也算是继承了师父老人家的遗愿” 机道人摸着法挂对着根老头说着。 “嗯,也算是没有给师父丢脸”根老头听到机道人说着,想着自己和师父学了那么久的茅山术,最后封手没有在延续师父的遗愿,心理还是有一丝惭愧,对着自己的师弟还在继续干这些事情,心情也缓和一些。 “那就继续好好做下去吧,别给师父丢脸”根老头说完这句就走出了正厅。 “请师兄放心,一定好好做下去,把咱们茅山发扬光大”机道人又再次拱手作揖,九十度欢送根老头。 根老头之所以对师弟是这个态度,还是因为几十年前,师徒三人在一次协助抗日战争中,机道人一次偶然的失误,使得师父的阵法失效,以至于师父当场法阵返噬受损,最后害的师父仙逝,两人从此就分道扬镳,没有了往来。 第十章《窑厂守夜》 机道士给高依氏下完金井,收拾好法器,已过凌晨丑时,按照师父玄机子传下来的规矩,做法祀何时登门,法祀完成后便何时出门,机道士来时是傍晚时分,必须等到傍晚时分才能离开,于是就在李贤龙家歇息下了,趁着白天没有事情,专程来到根老头家拜访。 午饭过后,一路轻装步行,机道士来到根老头家,便看见根老头家在院子里砍材,院子面积倒是不小,只见院子东头下种了些花花草草,还开垦了一小块用做蔬菜瓜果,西头种植了几颗桃树、李子树,树下摆放一个圆形石桌凳,没有古色古香的浓郁,增添的仅是质朴的生活气息,寻常农家人普普通通的摆设。 “虚机见过师兄,师兄可还在忙着呢?”机道士忙走前几步,拱手作揖。 根老头回过头来,看见师弟机道士来了,楞住了,说实话,根老头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欣慰,几十年了都没有再没有人叫过师兄了,一下子还没有晃过神来。 “哦,你怎么来了”根老头强装着镇定,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答了一声。 “师兄,一别几十年,师弟有些想您了,这不,特地带了一壶您最喜欢的女儿红来探望您”机道士虽说也过了花甲的年纪,但毕竟是经常经历人情世故的人,对于这个一起生活差不多二十年的师兄来说,感情还是颇深,说着把酒提到根老头跟前,一下子嬉皮笑脸起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进屋里坐吧“”根来头看到师弟的到来,还提了自己最喜欢的酒,心底倒也畅快起来,拍了拍手,放下手头的活领机道士进了家门。 两人来到八仙桌前,机道士看见正堂屋神坛位置右边还立了一块师父的位置,不由得心里唤起了泪花,整理了衣冠对着师父的牌位行了师门礼。 礼罢,两人端起茶就尴尬的寒暄起来,毕竟几十年不见,渐渐地两人都感觉陌生起来,正在此时,机道士就问起了高依氏,根老头就把高依氏的死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有此事,师兄可否带我去看看那九龙敛纹阵?”机道士听完根老头的陈述,对第一次听到九龙敛纹阵这个阵法起了兴趣。 “你知道九龙敛纹阵?”根老头疑惑的问道 “这个,师弟不才,这些年到研究了不少阵法,看了不少书籍,还不曾听闻,到是可以瞧上一瞧”机道士虽这些年以给人做法祀谋生,但也没有忘记师父发扬南茅的嘱托,空闲时间便寻访道友,专研古籍,如今在师兄面前,赶紧谦虚起来。 两人来到发现九龙敛纹阵的地方,机道士看了看周围的山体、水流的走势,又在九龙敛纹阵的石柱前足足盯了半袋烟功夫,摸着花白的胡须,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师兄,我看这个九龙敛纹阵不简单,这个阵有点问题,但是又一下子说不出所以然,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过些日子,我专程再来一趟”说罢,机道士和根老头作揖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时间过去了半月,午饭过后,砰砰砰三声铜锣声敲响了整个雁门村,今天是月初,按定好的规矩,是每月起窑的日子,根老头做为雁门村烧窑的发起人,又是烧窑的大师傅,今天晚上必须赶到窑厂去守窑。 窑厂,这个建于五十年代的烧窑厂,是聚集雁门村、燕山村、贺家村三村人力、物立、财力才修好的一个烧窑厂,每月月初开始烧制瓷碗、钵、罐、瓶等,方圆五十公里都知道,十天左右出窑,燕山村负责上窑,贺家村负责中窑,下窑是最关键的窑,由雁门村管理,成品则由各自村劳动力挑出去变卖,在这个年代,虽然不挣钱,但也是三个村唯一的谋生工具,一直持续了三十多年,就为这事,根老头还是挺上心的,就是在特殊年代特殊时期,什么都可以打倒,这个烧窑厂没人敢提,提了就会引起公愤。 黄昏时分,根老头和往常一样和众人有说有笑的忙碌了起来,点起了第一把火,今天守窑的是雁门村根老头、孙传金,贺家村贺参军、贺喜平,燕山村光头佬。 “我说,光头啊,你们村没人了吗?就派你一个人晚上守窑,晚上遇到鬼,我们可不会救你的乃”孙传金开着玩笑说道。 “就是,每次都是两个人,今天你一个人,倒是遇到脏东西,别说我们站在旁边看着啊”贺参军接着孙传金的华浇起油来。 “怕个锤子,老子一个单身,怕只怕是来个女鬼,我明天腰直不起来啊”光头佬开着玩笑的说道。 众人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农村人的消遣就是过过嘴皮子的瘾,质朴的很,真的出起事来,哪会袖手旁观。 烧窑厂建在山腰上,呈三十度排列,长度约三十丈左右,每节各十丈,窑宽三丈,高一丈,窑身用木质搭建,盖上青瓦。点火启动后,各自负责的人都会在窑洞门口烧材添火,防止发生熄火的情况,一旦熄火,整窑都会出现残次品,根本就卖不出去。 火把点燃后,各自回到了自己负责的区域,偶尔也互相串串门,抽抽烟,解解乏,漫长的夜还是有点寂寞的。 前半夜,各自添上材火都相约来到下窑,讲起了鬼故事,这也是贺喜平提议的,专门来吓吓光头佬,也算是一种解乏。一个个打开了话夹子,鬼话连篇起来,还时不时的吓吓光头佬,说原先这山顶上是乱葬岗,日本鬼子屠杀人的地方,还偶尔会有小鬼深夜嚎叫的声音,吓的光头每次去添木材都胆战心惊,走着去,跑着回,不知不觉到了下半夜,各自回到自己窑洞门口打起盹来,农村的夜静的很,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中窑、下窑都是两个人,轮着休守着,上窑就只有一个人,此时的光头佬心中一万个他娘的骂着,本来定好是两个人的,另外一个人打牌去了,正闷闷的抽着烟,突然一阵风吹过,山上的树叶沙沙作响,突然,从山顶传来呜呜的叫声,声音越来越大,仿佛鬼打架一样的嗷嗷叫,吓得光头佬直接添了几根木材,就往下窑跑去。 “根叔,根叔,我,我,听到鬼叫了”气喘吁吁的光头佬拉着半睡半醒的根老头,吞吞吐吐的说着。 “什么鬼叫,我只听到你这个光头叫,别打扰我休息”根老头半睁开着眼睛回答着。 “你怕是真的遇到鬼了吧,光头,啊,哈哈”孙传金正从解手回来,嘲笑着光头。 “是真的,我,我没有说大话”光头急力的辩解着。 大话,是南方独特的语言,就是假话的意思。 “又他们的在唵大话,风吹树叶的声音也是鬼叫,给老子回去,不要打扰我们睡觉”孙传金催促着,以为是刚刚讲的鬼话把光头佬吓的。 此时,贺参军,贺喜平也跑了过来,说自己也听到了。这时候,根老头也挣开眼睛,竖起耳朵隐隐约约也听到了呜呜的声音,声音忽大忽小,又仿佛骂人的声音。 根老头还是很有经验的,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年轻时坟头都睡过,碍于自己身边没有带东西,又要守着窑火,于是吩咐今晚要是怕的话都在一起在下窑过夜,添材时必须由三人一起去,一起回,就这样,五人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天亮才各自交班回家。 第十一章《鬼上身》 突然外面嘈杂声吵醒了根老头,才躺下不久,这会儿被吵醒了,根老头连忙坐起身来,问老婆子是谁来了,根老头媳妇回答是贺家村贺喜平来了,说自己婆娘疯了,一夜未眠的根老头想着,婆娘疯了找我干嘛,不是经常发疯吗。 “发疯了就去看大夫,找我干嘛呢?”根老头从房间边说边穿着衣服。 “根叔,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别人都说你有本事,这次只能请你帮忙了,”贺喜平边说边双手抱拳,扣起抱拳礼来。 “我又不是大夫,怎么会治疯病呢?”根老头推诿得说道。 “根叔,您看在砸门是临村的份上,帮帮我吧,我都去城里去过好几回了,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只是说有轻微的精神分裂,还在吃着药类”贺喜平边说边递上烟。 “你说说,这次怎么了?你且说说”根老头没有接烟,拿起青铜烟斗抽了起来。 原来,贺喜平老婆一年都会偶尔疯上两次,每次都是早上醒来,也不梳妆也不出门,竟说着一些本不着边际的话,说自己是谁谁,要人去找谁谁,有话对谁谁说。农村人管这种人叫神婆,事情多了,一传十时传百,传着传着就信以为真了,被叫过去谈话的人说她很灵,也有很多俗名,什么灵婆,阴师,但又比较尊敬贺喜平,都称呼她为喜平嫂。八十年代的人对这种事情相对来说都比较封建,科学还没有被普及,被叫来的人都会听她说着一些含含糊糊,吐词不清不着边际的话,谈话的那几天吃什么用过什么过后都会给些钱做赔偿,作为报酬给她。 这次一早起来披头散发,拿着菜刀说要报仇,还说起古文来了,被回家的贺喜平、贺参军发现了,叫人捆了起来,也不知道听哪说根叔有治鬼的本事,就急急忙忙跑来了。 根老头已经几十年都不出手碰有关东西了,一来是怕被人说干封建迷信,在特殊时期是被打倒的第一个对象,二来是自己碰这样的事情,怕想起师父,心理愧疚。除非特殊情况下,就比如自己十年前亲孙子的那件事,还有就是同村自己关系很铁的叔侄,比如为小燕请魂的事,再没别的,上次烧棺椁传出去还可以说是破除迷信。 看着贺喜平平时也还老实,在一起烧了十几年窑的互相帮衬的份上就答应他去瞧瞧,还是有言在先,自己不是大夫,可能会瞧不准,贺喜平看根老头答应去瞧瞧,满心欢喜的在前面带路。 来到贺喜平家,就看到她老婆被五花大绑绑在大柱子山,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哈半拉子直往外流,一会哭一会笑,口子还念念有词。 “我说喜平啊,这不是典型的疯人症吗”根老头站在大门口对着贺喜平说着。 “不是,你看她说了什么?”贺喜平急忙回答着。 再仔细看了看喜平嫂,确实有点不对劲,根老头走进了几步,把耳朵凑了过去,这一凑不得了,差点被贺喜平老婆要到了耳朵。 “你是谁?”根老头退后几步问起话来。 “?为何人,怎敢问吾之姓名,配否?”根老头此时瞪可一下眼睛,没错,听到的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喜平嫂口中说出。 根老头摸摸花白的胡须心理一阵嘀咕,还说着古文,现在这个年代都说着这村里的方言,好歹也是白话,听到喜平嫂竟然讲起了古文,不曾想自己也和师父学了不少阵法,都是古文,于是提高嗓音。 “?为何人?速速道来,如若不说,看吾等取你性命”说完这句之后,根老头也侧着身体摸起胡须来。 “?这小斯,吾乃中郎将韦一,敢取吾之性命,皇上定饶不了,诛尔等九族,哈哈”说着边哈哈大笑起来。说着又开始摇摇头,口里念着“不对,皇上框我,吾等被骗了,吾要报仇”又开始用力挣扎起来,龇牙咧嘴的叫着,边叫边哭笑起来。 任凭根老头再三问道,已不做回答。见状,根老头只好作罢,心中回忆着刚刚与喜平嫂之间的对话,古人、韦一、皇上、诛九族、被骗了、报仇,这些词语,闻所未闻,这又是哪出,莫不曾这冲身的家伙是古代的大臣不是,一时间无从下手。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一时间我也无从下手,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回去研究一下,晚上再来”贺喜平见根老头这样说着,心中刚放下的石头有被抬了起来,不停地低着头磨着拳。 告别了贺喜平,根老头一路小跑回到家,翻开《茅山笔记》,良久,终于在之言片语中发现了几行古文小字,“冲者,畜、魂、怨及孽,附三魂七魄,久,痴症,符为引,离见,断其根,破其躯”大致意思是冲身的东西分为畜生、魂魄、恨而死怨,冤孽,附加在人的三魂七魄之上,如果时间久了,人就变成疯疯癫癫,如果要处掉它,用符为药引,斩断它的根,破了它留在阳间的身体或者躯壳。 再仔细一想,喜平嫂的症状,和这个非常符合,但是一看下面的破解之法,几个问题涌上心头,画什么符,离见什么?根在哪里?躯体又在哪里?正想着,突然李贤龙来了。 “根叔,好消息,咱们村来了富豪了,说要高价买我们的烧制瓷碗、钵、罐和瓶,咱们村要发财了”李贤龙高兴的说道。 “哦,有这好事,什么人?”根老头放下手中的茅山笔记不懈的问着。 “对方是广东沿海城市的,说自己和朋友过来做生意的,再别的村看到我们卖的瓷碗,钵,说很精致,很有特色,想用高价钱收购,然后贩卖到沿海城市”李贤龙一本正经的说着。 “很有特色?对方出什么价格”根老头看李贤龙说的一板一眼,无奈的微笑。 “真的,一个瓷碗一块,钵、罐、瓶两块一个”见李贤龙报着这个价格,根老头倒有些吃惊,自从窑厂建成以来,五六十年代合作社形式,一个才一两分钱,就算七十年改革开放后涨到不过就五分六分,到了八十年代都是一个瓷碗才两毛钱,钵、罐、瓶成色好的也才四毛钱一个,现在到好,居然有人用这么高的价格收购。而且以前刚开始贩卖的时候都是村上的年轻人充当挑夫,都在隔壁几个乡镇挑着担子卖,现在周边的几十公里的地方都卖的差不多了,都得要去挑着担去县城和市里,而且不见得一次能卖上几十个,想到这,根老头也喜出望外。 “这道新鲜,这样,那些人还在不在,你带我去看看” 说罢,根老头拿上烟斗就出门了。 第十二章《富商》 两人来到李贤龙家,只见正堂上坐着三个人,一个估摸着年龄在六十岁上下,身着青色唐装,坐在八仙桌上喝茶,另外两人身着中山装,年龄四十岁上下,而且块头较大,一看就像极了保镖,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模样。 “魏先生,这位是我们窑厂的厂长,根叔,雁门村窑厂的生意都是他经营的”李贤龙边介绍边往前递着烟。 这个李贤龙,不亏是自己开过红砖厂的人,既然把根老头的身份抬到了厂长的职位,听得根老头在一旁都睁大了眼睛,欲言又止,且罢,厂长就厂长吧,面带微笑的做了一个抱拳礼。看到李贤龙和根叔的到来,三人赶紧起身回礼。 “根厂长,你好!鄙人姓魏,名志权,广东人士,这两个一个是我的侄儿,魏大勇,另外一个是我司机赵三”边说边指着身边的两位说着。 “久仰久仰,请坐请坐”根老头随即也坐在了八仙座。 “敢问魏先生,此次前来,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请尽管纷纷”根老头首先打开了话夹子。 “是这样的,根先生,我本来是陪我侄儿回来探亲,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大勇说雁门村的瓷碗做的很漂亮,所以过来见识一下,如果真的像他所说,我本人在广东那边有很多生意的啦,可以搞点过去试试水的哦”魏志权操着一口广东普通话说着。 “原来如此,魏先生祖上可是这里呀?”根老头见魏志权说着,礼貌性的回着。 “不是不是的啦,我府上是在广东做生意的,这个大勇很早之前就跟着我的,我就认他做我的侄儿子啦,他出去几十年了额,想回来看看的啦”说完这些,就赶紧递上一根中华烟给到根老头和李贤龙。 李贤龙笑眯眯的接过烟,用鼻子闻了一下,连忙拍起马屁来,好烟好烟,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不是根老头提醒,自己的本性暴露无遗。 提到这个侄儿子,魏志权开始天南地北的说他和魏大勇的风流故事去了,越说越离谱。 “我听贤龙侄儿说了一点您的想法,只是还有一些没有明白,咱们雁门村也是做了几十年的瓷厂生意了,都是一些农村人用的东西,还是很粗糙的,怕难入魏先生的法眼,魏先生都是做大生意的,怎么看的上这些杂碎的东西,您这次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呢?” 根老头本来不是个急性子,听着魏志权这样蹩脚的广式普通话,听着耳朵都差点气茧子了,索性就打断魏志权的话开门见山问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的有点远了,根厂长,是这样的啦,我想以高出市场价两倍的价格,收购一些贵厂的瓷品,我可以和你们签一个合同的啦,签个五年十年的都没有问题,以后你们都不用挑出去卖了,我直接开卡车进来装就是啦。另外你们这个山地资源啦,很丰富的哦,我现在有几家药材公司啊,都是出口到国外的啦,广东的气候天气,土地不行,种不出来,这里是丘陵地带,我也去调查过了,贵厂做的瓷品都是硒土,我们这个药材就是得用这个才能种的出来,所以我也承包一些山,做我的药材种植基地的哦” 听着魏志权说完,根老头大概明白了,这老头子年纪和自己相仿,做生意倒是一套一套的,什么探亲,什么收购瓷品,都是幌子,原来想承包这里的山才是真的,又怕没有由头,想通过收购瓷品做桥梁,给自己承包山找借口。 “魏先生,您说的这个事情我不能做主哦,现在都是改革开放了,按理说,鼓励外商进省投资,但是我们国家规定这个山属于国家所有,村上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您必须去村委会去说这个事情,至于瓷厂的生意,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根老头也不傻,承包山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还是要通过村委会才行,如果自己擅自做主,到时候出了问题,自己也没法担待。 “我知道的啦,承包山在大陆不是不可以的哦,我原先在福建也承包过山,只是这个药材种不出来的哦,后来我一个朋友说你们这个村的土可以,所以就来看看,再说我一个外地的人,初来乍到的,肯定还要结交一些朋友的是不咯,朋友不在乎多的嘛” 说着给旁边的魏大勇使了一个眼神,只见魏大勇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人民币放在根老头眼前,看的旁边的李贤龙眼睛都要鼓出来了。 “根厂长,出门走的急,没有带很多现金,这里是五万块,算是一个见面礼,我知道根厂长在村里威望还是很高的,一句话顶别人十句,到时候还请根厂长帮我在村长面前说说好话”魏志权一个生意人,没有别的,就是财大气粗,看根老头说的那番话,连忙用起了生意场上的老套路,有钱能使鬼推磨。 李贤龙看到这么一大把人民币,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一个劲的在给根老头使眼色。 “魏先生,你看这事情有点突然,这么大的事情,我还得去找村长说说,至于能不能说的动村长,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这些钱,我看就不必了,等事情办成了,请我喝顿酒就好了”根老头心理清楚地很,拿人家的手段,吃人家的嘴软,虽说自己生活过得不是很富裕,简简单单到还挺好,再说自己两个儿子在城里,到时候自己把名声搞坏了,自己也没法交差。 说着这些,根老头对于桌上的钱推回了魏志权身边,客气的回绝着,毕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到时候瓷厂的生意还在,不为自己,也为村里的发展做点贡献还是给到很大机会的,不顾挽留,根老头还是走出了门,留下李贤龙一个劲的客气的说着解释的话。 第十三章《命悬一线》 贺家村是雁门村隔壁的村庄,相隔不过三、四公里,也是山脉的延伸之地,村落下集中住着几十户人家,两村落之间是地势较低的山谷,山谷中前就挖出了一口清澈的古泉,几百年来都是两村共用的水源。 见天已黑,根老头背上了下午准备好的乾坤袋与桃木剑,点起了这个年代特有的产物煤油灯,径直往贺喜平家中赶去。 之所以是选在晚上,一来是白天要准备好晚上用的东西,二来是晚上可以不被其他人知晓,毕竟在这个年代,要是被人看到了自己做的事情就会被说成是神棍也不为过,自己在雁门村生活了几十年,都是普通身份隐居,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共产党员,传出去不但晚节不保,自己的两个儿子怕也要受到牵连。 穿过古井,爬上近四百米的缓坡,根老头来到贺喜平家,见根老头的到来,贺喜平和他的两个儿子喜出望外起来。 “根叔,您终于来了,您吃饭了吗?我们饭菜都快凉了,来来,请上坐请上坐”贺喜平倒是通了人事,平时自己老婆要是遇到这桩子事,都是别人给他准备好饭菜,这会倒好,桌上鸡鸭鱼肉,就连酒都备齐了。 “下午怎么样?”根老头边问边去侧屋瞧去。 只见喜平嫂平躺的被绑在了木床上,像是睡着了。 “下午还是一样,留着口水,不吃东西,只是骂人的声音小了,力气也好像小了,这会好像睡着了。”贺喜平皱着眉头回答。 “嗯,不吃东西肯定没力气,不过现在还好些”根老头转过头往饭座前走去。 吃罢晚饭,根老头交代贺喜平关好门窗,在正堂放上两根长凳,一个门板,一床草席,把人抬至草席之上,并备好黄酒一瓶,贺喜平不知道根老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平时这种做法是农村死了人才这样做的,六七十年代,农村相对来说还不是很富裕,有些没有来得及备好棺木就直接摆放在草席之上,也不敢多问,这会根老头就是自己媳妇的救命稻草,赶紧叫上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一照做。 根老头立于正堂祖宗神坛前,点上三炷香,这香不是普通的香,而是由朱砂、狗骨头粉末、桃树粉末混合配制而成的镇魂香,如有人一着道,点燃此香,就能使人三魂七魄安静下来,类似于大夫给人手术前麻沸散的的功效。 刚才还哼哼唧唧的喜平嫂被抬至草席之上,不时还抽搐的叫唤着,不到半炷香的功夫现在已经进入到深度睡眠,看得旁边的贺喜平那叫一个高兴。 见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根老头将事先准备好的瓦片摆放在喜平嫂脚底一米处,瓦片上放上鸡蛋一个,用红绳连接鸡蛋与双腿,红绳上打上七个活节,摆放上七个铜铃,其他分别在眉心、咽喉、丹田、手腕、脚腕处放置七个铜钱,这铜钱即代表了人的三魂七魄,用以固定人的三魂七魄。 根老头一声急,随即一口黄酒喷在喜平嫂脸上,只见喜平嫂紧闭的双眼一蹬,鼻中发出了哼的声音。 “汝是何人,为何动弹不得,尔等在作甚?”喜平嫂醒来见自己动弹不得边开始用嘴叫骂起来。 “我且问你,你是何人?为何占着凡人的身躯不走?”根老头见喜平嫂又开始用古文叨叨起来,赶紧手持桃木剑走上前去。 “哈哈,凭你也敢动吾,吾且占着,你能奈我何?”喜平嫂边说边狂妄的笑着。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是吧,看你还能嘴硬的何时?”说完将一张镇尸符贴在了喜平嫂的身上,咬破中指在镇尸符上划了起来,最后在喜平嫂嘴上化了一个圈,只见喜平嫂全身摇摆起来,一阵摇摆之后只有嘴还能动弹。镇尸符,即茅山用符强行镇压在尸体之上,封住七窍的一种做法,目的是使尸体不能引起尸变。一些冤孽心中残留了一口怨气无法消除,古代一些其他派别的人就用了类似于镇尸符东西强行镇压怨气,使尸体无法动弹,被镇压的怨气尸体其身体还是有触觉和听觉,以至于尸体慢慢的腐化都能感觉得到,根老头这样一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救人心切。这一举动正中下怀,立即让喜平嫂身体上的家伙仿佛重温了一遍死时的感觉。 “说不说?不说,贫道要你性命!”根老头语气强硬起来 “停,停,上仙饶命,吾说便是,吾说便是,吾乃韦一,是。。。” 从喜平嫂身上的这个家伙诉说,他是是明朝时期的护林人员,也就是保护皇帝陵墓的将领,主子死后,就举家在山下定居守护着寝陵,在几十年后的一个晚上被人深夜偷袭,临死的都不知道为什么被人灭了族,认为自己是被皇上欺骗了,所以心中存着一口怨气,飘着飘着就来到了这里,并附在了喜平嫂身上。 听喜平嫂介绍完,根老头立即打听主子是谁?定居在哪个位置?韦一就是不做回答,还说着自己的职责就是护陵,绝对不会出卖主子的事情。任根老头使用什么方法,韦一就是守口如瓶,一时间居然把根老头急坏了,倘若不能知道韦一的下落,就没有办法知道他的躯体在哪。 根老头想起了师父教过的引魂符,师父在世时就告诉过他,引魂符是茅山最强的符之一,可以将人的魂魄强行引出躯体,如果火候掌握不好,会返噬自己,重着经脉俱断,轻者元气大伤。根老头此时就是利用铜钱镇压喜平嫂自己的三魂七魄,再利用引魂符将喜平嫂身上的东西强行引出躯体的原理。 不管那么多,根老头盘旋坐在鸡蛋前,手持桃木剑,敲碎了瓦片上的鸡蛋,随即的与鸡蛋连接的红线上的铃铛响了起来,第一个铃铛、第二个铃铛、第三个铃铛。。。 随着铃铛的响起,喜平嫂开始抽搐起来,口吐白沫,见到此景,喜平嫂的两个儿子哪里见过这阵势,推开贺喜平的双手,就要上前阻拦,一人拉着根老头,一人抱着喜平嫂。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走开!”根老头此时额头青筋胀起。 已经到了第六个铃铛响起,如果这次作法被打断,不仅喜平嫂救不了,自己搞不好下半生就得在在这里交代了,因为他深深的知道当年师父做法被反噬的结果。想到此时,盘旋而坐的根老头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上前抱住自己的贺喜平儿子推出了一丈多远,用尽最后一口气砸向了鸡蛋下的瓦片,瓦片被狠狠地砸开了口子,根老头随即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晕厥的过去。 第十四章《市区医院》 中午,市区医院。 根老头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医院,周边围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两个儿子在和医生交涉着一些事情,护士在换着药瓶,发现根老头醒了过来,喜出望外的报告给旁边的主治医师。 这个年代的医院没有那么多的仪器设备,在主治医师简单的检查之后,微笑着和根老头的大儿子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爸,你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说话的正是根老头的大儿子雁门贤荣,说到雁门贤荣,根老头也是比较自豪的,也没有辜负从小给儿子取的小名,叫翻身,希望他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要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窝在小山村里,如今已经在市里定居了。这也是得益于国家制度改变命运的一代人,至一九七七年国家恢复高考后,考上了市师范学院,毕业后分配至县教育局,后由于清正廉明,政绩突出,破格提拔为市西区组织部部长,就在国家出了相关面向社会人员扩招干部招聘的制度得时候,自己本身就是负责组织部门这一块,也是最先得到人事组织扩招的消息,弟弟雁门成兰通过一系列的考试与政审,顺利进入了教育系统。 “爸,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雁门成兰俯下身子凑到根老头面前关心的问候着。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要不然我心里真的愧疚的要死” 贺喜平也提着水果过来看望。 根老头醒了之后才知道,自己为救喜平嫂,关键时候被喜平嫂儿子从中阻拦,差点被阵法返噬,还好自己凭借最后一点力气完成了阵法,还是被阵法所伤,五脏六腑俱损,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魏志权因为收购瓷品和承包山的事情,前来拜访贺喜平,凑巧遇见了这一擦,就派自己的司机连夜送进了市医院。 到了医院,贺喜平连忙联系了根老头的大儿子,于是就出现了医院这一幕,不过贺喜平到还是灵泛了一次,没有说根老头给自己媳妇施法的事情,只说自己媳妇突然精神失常,误伤了根老头。 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根老头早就浑身不自在了,乘着下午,护士一个不留神,一溜烟跑出去了。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心里一个劲的说着:“不错不错,城市就是不一样”。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铰接式公共汽车、自行车在马路上行驶着,小轿车也多了起来,比农村繁华多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人民广场附近,一家叫“陶然居”的古玩店吸引了根老头的注意,看到根老头进店,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老板赶紧上来想赢。 “老同志,您想买点什么?我给您介绍介绍” 听着老板上前相迎,根老头还是有点不自在,连忙说着看看,就看看,便往里面走去。听着根老头敷衍的说着,店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根老头身着,全身上下还是典型农村着装,就回到了柜台压着声音的说着:“老同志,我这里的东西贵着类,看可以,不要乱摸哦,摸怀了你赔不起的哦” 听着老板不懈的说着,根老头瞧了一下年轻老板,笑了一下,心里想着,城市里的人生活富裕起来,眼光也高了。 根老头见店老板不理睬自己,就自个人逛了起来,这店倒还不小,足有二百平米之大,古色古香的装扮,摆了很多老物件,就连一米多高的弥勒佛像都有,显然一个小博物馆的规模了,看的根老头眼睛直发光。根老头自从龙台观特殊时期被毁了之后,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亲切的物件了。 瞧着瞧着,一件乌黑的锥形物件吸引了根老头的注意,只见这锥子长约三十公分,通体成乌黑状,手把粗,锥头尖,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子黑韵。 “老板,这个怎么卖?” 说着根老头拿起锥子,在手上比划了一下,不重不轻,就是感觉一股子凉意。 “我说老同志,让你看,你怎么还上手了呢?”店老板赶紧上来阻止。 “这个东西不能乱摸,是法器来的,是一个老雇主暂时放在我这里的,雇主说这个东西有点邪门”店老板连忙用毛巾包着放进了盒子里。 见店老板这怪异的动作,根老头就不高兴了,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个怪法,你与我说说”。 见店老板不予理睬,根老头赶紧从兜里拿出刚刚在街上买的相思鸟,递了一根过去。古话说的好,吃人家的嘴软,渐渐地店老板打开了话夹子,开始讲述着。 这老板姓陶,开陶然居已经有二十来年了,原来祖上就是做古玩生意的,也积累了一定的人缘,这乌金锥是原先是一个熟客老哥去湘西的时候从别人手上收的,花了大价钱,说是可以镇宅免灾,后来买回来之后不到一个月,自己家里发生了很多古怪的事情,夜里经常听到房子们啪啪的响,又时不时出现了小孩子高烧不退,就连自己的父亲也莫名其妙的摔断了腿。后来就把这东西送给了别人,不到三个月时间又被送了回来,好像还死了人,后来这老哥就把东西放在这店里,起初陶老板是不同意的,给了陶老板一笔钱,才勉强答应。刚开始还胆战心惊,但是放了几个月居然没有事情发生,陶老板也放下了戒备。 原来如此,说着根老头又拿起乌金锥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手把上密密麻麻刻着一些符号,其中一个魂字引起了根老头的注意,魂。。。锥。。。乌金。。黑韵,莫不是摄魂锥,根老头回想起来,茅山笔记对于摄魂锥还是有过记载,是一些湘西巫师的法器,目的是用来摄人灵魂之用,具体操作就不得而知,想到这,根老头也皱起了眉头。 “陶老板,这是摄魂锥,建议你还是找个地方把它处理了,要不然你这里也会出事,你不要看现在没事,你这里有很多古玩,有些古玩还是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但是过不了多久,这些古玩玉器都起不了作用了,到时候摄魂锥就说不准了”根老头说着又点起了一根相思鸟。 “同志,您是高人,这东西放在我这里这么久了,就您说出了一些名道,还请您高抬贵手,帮我个忙”说着,忙叫伙计上上好的龙井,还一个劲的催着上水果。 看着陶老板这么热情,本性也不坏,又看着满屋子的古玩,想着如果帮忙处理了这个,以后或许可以从这里收集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想着这些,根老头心理又动起了恻隐之心,根老头本就一身正气,遇到这样的事情,打心里还是想去试一试,毕竟遇到了也不能坐视不理,也不像自己的作风。 “陶老板,看你人还实诚,也愿意交你一个朋友,是这样,我今天还有点事情,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帮忙准备一下,明天下午我再来,你看可以吧” 说完,就在柜台拿起了笔墨纸砚写了起来,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往医院赶去,到了医院自然少不了护士的几句责怪,毕竟自己儿子也打过招呼的,根老头连连道歉,说自己就到外面散散步,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还叮嘱护士不要告诉他的儿子们。 十五章《陈家大宅》 上午十点,根老头换了身儿子们带来的便装,趁着医院护士一个不留神,从楼梯溜出了医院。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就来了陶然居,见到根老头的到来,陶老板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打招呼。 “根同志,不,根叔,今天精气神很足啊,换了身衣服,差点没认出来,来来,请上坐”陶老板一改昨天的态度,根老头都有点不习惯了。 说道不习惯也是真的,一辈子没穿过唐装,这会儿穿着,精气神倍足,也还挺舒服的,心理想着人靠衣装马靠鞍,赶明儿个让自己儿子多买几件,穿着出去办事也有面儿。 “怎么样?让你准备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根老头接过陶老板递过来的茶询问着。 “东西倒是准备好了,只是我那个老哥说这里不方便,特地请您过去家里坐一坐”说着,门口停了一台小轿车,从车里下来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小伙子。 “请问您是根叔吗?老爷请您过去坐一坐”说完后,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路上,根老头故作淡定,一辈子都没有坐过这种高级轿车,连烟都不敢拿出来抽,车子开出几公里了气氛都比较尴尬,还是旁边的陶老板为了打破这气氛递上了烟,这才敢点上。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了北区一家私人别墅前停下了。只见门口上写着陈宅,还有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在门口迎接,根老头和陶老板被领到了客厅,看着客厅里面的摆件,根老头心理一个劲的猜忌着,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府宅,这不是进了哪个中央领导的家里吧,要不然就是典型的资本主义,这么大的宅子指不定是压榨了我们老百姓多少心血,对,肯定是这样的。 正想着,从楼上下来一个年约70来岁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到根老头前面坐下了。 “陈爷,这就是我昨天和您提到的根叔”陶老板连忙起身介绍,看的出来,对这个做着的肖爷那是毕恭毕敬。 “小三子,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说着,一招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提上来一盒茶叶给到了陶老板,陶老板接过茶叶,就像捡到宝一样,笑眯眯的点头哈腰走了,客厅里只留下根老头一个人,气氛一下子又回到了刚上车那会。 “根叔,来,抽烟”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了大中华递了过来。 根老头虽说也60多岁了,这气氛感觉像是小学生见到了老师一样,别提有多紧张了,想着自己是茅山大弟子,市里还有两个出息的儿子,心一恨,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烟就抽了起来,就是中央领导的家,来了就是来了,现在又不是特殊时期,还能被打倒不成,想到这,一口烟下去二郎腿也翘了起来。 “根叔,听小三子说您很有本事,看出了那东西的门道,不知道您师从何处?”说着也点起了一根。 “其实看出那东西不难,就是想多知道一点那东西的资料才好下手,毕竟我也收手几十年了,看陶老板人还算实诚,本就是举手之劳,算是交个朋友吧,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帮的上呢”根老头也开始打起马虎眼,卖起关子来了。 “根叔还是很热心的啊,莫不是那混小子给了你好处吧,只要根叔愿意帮忙,把这东西处理了,那混小子给你多少,我出十倍”根老头听到这话,心理就开始骂娘了,开口就是钱,奶奶的,我看上去很缺钱嘛,莫不是把我当做大街上神棍了吧。 “这到不是钱的问题,想我南茅一派也是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名门正派,岂能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听到根老头提到了南茅,对面的陈爷就立马提起了精神。 “根叔是南茅派的?”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根老头。 “如假包换,在下正是南茅第九十八代大弟子,道号虚根” “虚根!您就是虚根子!?”陈爷立马从严肃变得微笑起来, 一下子脸都笑开了花。 “怎么?莫非您和南茅之前有过渊源”根老头看到陈爷一下子变成这样,心理开始变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您看看我是谁?!”陈爷笑眯眯的看着根老头。 “您是。。。?”根老头头脑中不停的闪着。 “您是不是还有一个师弟,叫什么来着,叫虚机子,对不对?”陈爷拍着大腿,差点把手里的烟都拍掉了。 “对啊,您怎么知道的?”根老头眉头差不多都变成了八字形了,还是想不起对面的陈爷到底是谁,还知道自己有一个师弟,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是谁。 “根老弟,你再想想,牛家应、皇觉寺,。。。我是陈霭夫啊” “陈霭夫,您是陈连长!,哎呀,几十年不见,都认不出来了,原来是您啊!”根老头听到牛家应、皇觉寺,立马回忆起了几十年前的一幕幕。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老战友都认不出来了,虚根道长,看来咱们都老了啊”说的此处,客厅里面立马响起了两个老人哈哈的笑声。 “对了,根老弟,你师弟虚机道长最近可好?”陈霭夫一边请根老头喝着茶,一边寒暄着。 “他啊,前段时间看到他,身体比我硬朗多了,日子过的还算可以,至少比我好多了,现在祀主都涵盖了周边五十里了” “是吗?那好啊,什么时候也请他一起来市里喝喝茶,好多年没有一起聚聚”陈霭夫边说边让佣人准备午饭。 “根老弟,一别几十年,当年全靠几位的相助,那一战打的舒服,现在回味起来,还能让我嗷嗷直叫,感觉现在都还能扛起枪突突了那群王八羔子,说着比划起了拿枪的动作”回想起当年的战役,陈霭夫越说越起劲,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 “对了,当年一别,尊师玄机道长一向可好?”一阵慷慨激昂过后陈霭夫问到了根老头师父玄机子。 问到了师父,根老头一下子眼圈红润了,和师父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想着想着不自然点起了一根烟。 “师父他老人家回到道观不到半年就仙陨了,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福,可怜了他老人家”根老头熄灭了手中的火柴压低着声音说着。 “哦,玄机道长是个好人,他是为人民而牺牲的,重于泰山,而且对我个人来讲,是恩重如山的,他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啊”陈霭夫心理对玄机子是非常尊敬和感恩的,没有他的帮助,自己那一战也不可能收货那么大,以至于后来的官场生涯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陈霭夫那一役,受到了上级领导的大力肯定,后来又连续几次战役大捷,在新中国成立后,组织部门的统一安排下,陈霭夫在市区公安局担任了重要职位。 正说着,一个大约40来岁的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进来了,身着西装,手里挎了一个黑色公文包,看上去精神有点萎靡不正的模样,眼带看上去也比较厚实。 “来来,建国,过来引荐你一个人,这是根叔,是我多年的战友”看着自己的儿子进门,立即招手过来坐下。 “根叔好!对了,爸,您不是说今天有个高人过来吗?我市里会议都推了,赶紧回来看看,省的您又被江湖骗子骗了”陈建国放下公文包,来到客厅说着。 “怎么,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有没有真功夫,我看不出来吗?你看根叔像江湖骗子吗”陈建国这才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根老头。 “那个高人是您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根叔,侄儿失礼了”在父亲陈霭夫的简单介绍下,陈建国对父亲如何认识根老头,现在又怎么相遇的过程越听越起劲,连忙留着根老头一定要在家多住些日子,想多听听以前的战斗经历。 “建国,我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我是偷溜出来的,我吃了饭还是要赶回医院,省得我儿子担心”面对陈建国的挽留,根老头不好意思的说着。 “医院住院,这什么情况?” 根老头一五一十的说着自己的经历,只是自己怎么受伤的过程做了些修改,免得第一次见面就让陈霭夫尴尬,自己好歹是茅山大弟子,被一个阵法弄成这样也说不过去。 听了根老头的介绍,陈建国对根老头和茅山术越来越感兴趣了,走到电话机旁边拿起电话旋转了起来,简单说了几句,不足三十分钟,医院就派来了几个教授,并安排家里马上安排房间,让根老头直接就在自己家里休养,几个教授轮流照顾着。 另外一边,根老头雁门贤荣也接到了医院的通知,自己的父亲现在被市组织部陈部长请到家里养病去了,并交代自己放心,在陈部长家里有医院的教授照顾着。雁门贤荣也摸不着头脑,自己老爷子什么时候认识市里领导了,搞得比自己面还大,自己都很少有机会去市领导家里,尤其还是市组织部领导,他老人家却在市领导家里住下了。 第十六章《师弟被骗》 在陈霭夫家里已经是第七天了,根老头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的这样的待遇,这几个医院教授又是定时补给营养液,又吩咐厨房营养餐候着,吃的那是一个舒坦。 舒坦归舒坦,但是正事还是没有忘记,通过几天的了解,根老头基本确定了镇魂锥的起因和经过。原来是陈建国一年前去湘西出差时,在一个下属家里吃饭,那个下属为了巴结关系,托人找村里一个祭祀的人手里拿的,说是拿,其实就是抢,只是委婉的说拿的,那下属说可以辟邪镇宅,出于对父亲陈霭夫那几年的身体状况,经常扁头痛,出于好意,就拿了回来,一是为了博老爷子一笑,二来是回来镇镇宅,也算是为老爷子吧。拿回来不多久,家里就经常出现一些怪事,刚开始还没有往这方面想,后来听一些江湖郎中说是家里新的东西出了问题,于是就把他给了别人,说是给,其实就是政治关系卖给了别人,不出三个月,这东西就被送了回来,原因就是家里老母亲无缘无故的死了,陈建国这才托关系找到陶老板,寄放在他店里,陶老板呢,也是迫于压力,不敢不收,再后来就被根老头瞧见了。 “根老弟,怎么样,这些天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吧?”陈霭夫看见根老头下楼,连忙打招呼。 “陈老哥,你看这不全好了嘛,这样的生活再过下去,回去怕别人不认识我了,都胖了差不多十斤了”根老头看见陈霭夫在客厅喝着茶,边说边抬了几下腿。 “那就好,那就好”边说着,陈霭夫眉头皱了起来。 “陈老哥,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样的事情,这样,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过几天就把它处理了“看着陈霭夫的表情,根老头忙上去安慰。 “什么事情,只要你说,我马上去做”陈霭夫看见根老头这样说,就知道根老头想出办法了。 “是这样,我这几天都在研究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去一趟湘西,找到这个卖摄魂锥的人,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东西可能被下了降头”听到根老头提到降头,陈霭夫眼睛都盯圆了,以前战乱纷飞的年代就听说过降头,是一种很邪的东西。 只所以说要处理这个摄魂锥呢?陈霭夫也是有私心的,自己儿子本来可以进常委班子,最近一年下来儿子瘦了差不多二十来斤,不知道什么原因,也经常犯困,无精打采的,就因为这个原因工作上面也施展不开,想必这事对儿子影响还是很大的。陈建国却不以为然,说自己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自己最近一年工作太辛苦了才瘦的,不要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还叮嘱陈霭夫不要乱相信江湖骗子的撮把子。 “您说,要我怎么做”陈霭夫挺直了腰板问着。 “我退引江湖也有好些年了,这个事情,怕就凭我一人之力,可能有点难处理,陈老哥,您看这样,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师弟请过来,但是我们好多年没有走动了。。。”根老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好办,我马上就去处理,他一准明天就能过来”陈霭夫拍着胸脯说着。 下午,枫树头村。 “岳父,刚刚市里来人了,说师伯在市里抢救,怕是不行了,让你立即拿上家伙前去救他”。李常春见到岳父虚机道长正作完法祀回来,上前急急忙忙说着。 “什么?不行了?!抢救?!市里来的人呢?”虚机子丢下肩上的行李,大声问道。 “市里的人下午走了,让您明天上午赶到市区北站,他在那接你”李常春边说边去捡地上的行李。 “不要捡了,赶紧去给我准备东西,把我法器全部带上”虚机子应声喝道。 上午十点,市区北站,虚机子身着道袍装背上一大袋东西下了车,这还是虚机子第一次进城,昨晚一夜未眠,要不是进城第一趟车是早上八点,恨不得连夜走路一百多公里来赶去市区。 出了车站,把自己惊到了,来来往往的人都打量着他,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出发,只好放下行李,站在原地。 “你是虚机道长吧?”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上前询问。 “对,正是在下”虚机子回答着。 “我是虚根道长派来接你的”说着,把虚机子带上了车。 一路上,车往北开,越开越远离市区,这不像是去市区医院的路啊,虚机子心中一百个疑问涌上心头,又不敢多问。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车子停了。 一进客厅大门,就看见一个比自己年龄稍长的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您就是虚机道长吧?多年未见,向来可好?”陈霭夫起身上前问候。 “正是在下,您是?”虚机子放下包裹,见到有人和他打着招呼,连忙拱手回礼,听到对方说着多年未见,心理泛起了一阵疑问,琢磨着自己在城里也没有熟人啊,难道是自己以前的祀主? 虚机子正上下打量着对方,此时根老头从楼上下来了。 “来了!东西都带来了吗?”根老头看着虚机子问道。 “我说你,怎么这身打扮,你是生怕别人不认识你还是?搞不好,人家都认为您是跳大神的呢?在特殊时期,是要被抓起来的。”根老头一脸嫌弃的看着虚机子。 “这。。。,”虚机子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的穿着回答。 “好了,来了就来了,和您引荐一个人”根老头边说边来到沙发旁边。 根老头开始做着介绍,并把发生的事情做了描述。 “有这事?没问题,除魔卫道,守正辟邪这也是我们南茅派一贯的作风,您别说是去一趟湘西,就是去北京,我也愿意前往,再说,还是您陈连长的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身正气的虚机子听到根老头的描述,听到这年代还有人用镇魂锥这种邪门的东西害人,马上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师弟,我看了那东西,觉得还是有点邪门,所以才把你请过来一起研究研究”这会儿根老头对师弟的态度也缓和了些,本来只想过来试试,谁知道遇上了陈霭夫,这么些日子,好吃好喝的对待自己,再不帮忙,自己的脸也搁不下去。 “那摄魂锥现在在何处?师兄,你与我看看”根老头听着多年未见的师兄叫着自己师弟,心理一阵暖流划过,就算不是陈霭夫的事情,就这一句“师弟”,去哪都值。 “虚机道长,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请您过来,希望您不要在意,我儿子的事情还得拜托您了”用骗的方式把虚机子骗进城,陈霭夫也不好意思了。 “陈连长,言重了,大丈夫不拘小节,况且您还是多年前的老领导”虚机子一改进来时的态度,看着这富丽堂皇的住宅,心想着现在地位肯定也低不了,连忙恭维起来。 “好好,一看虚机道长不改当年的豪气啊!咱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晚上好好喝喝酒,高兴高兴啊,今晚搞点茅台,怎么样?” 陈霭夫说完,根老头一个劲的说着,这个好这个好!客厅里响起了三个老人豪迈的笑声。 第十七章《出发湘西》 三日后,道别了陈霭夫、陈建国,根老头和虚机子坐上了去往湘西的火车。 这个年代,基本上还是绿皮火车,火车上,虚机子和根老头也没有什么话语,但虚机子倒像个小孩一样,看看这看看那,心理别提有多高兴,这么多年,师兄一直和自己有着疙瘩,现在好了,想都没想就一起去往湘西,把这次出行当做一次旅游了。 火车一路摇摇晃晃,第二天下午才到达乾州城。拿着陈建国的介绍信来到乾州城历史文化研究所,接待的是接待员小李,看到是湘中地区市领导的介绍信后,小李一刻都不敢含糊,立刻向领导做了汇报,几分钟后所领导亲自接待。 陈建国的一纸介绍信,摇身一变,虚机子和根老头成了文化局的市调员,虚机子化名李虚机,根老头化名雁门根,专门负责非物质文化的专家。 修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根老头和虚机子来到乾州城内,这个年代的乾州城还没有被重点的开发,完全是古色古香的原生态景象,木质结构的房屋,青砖城墙,三三两两的人在城里走着。 陪同的小李一路和根老头、虚机子介绍着当地的人文地理,顺带还介绍着湘西的特色文化,一路走着,来到了一家名为“功夫茶”的地方坐下了。 “这地方还蛮有地方特色的,特别是这古色古香的古城,还保存的这么好”虚机子见小李介绍了一路,也不自然的发起了感慨。 “是的,乾州城可有四千多年的历史了”说着小李把乾州城的历史像背书式的说了出来。 乾州城,位于湖南湘西地区,夏商时期就有土著先民在这里繁衍生息,后至秦汉,成为湘西最重要的商埠码头,南来北往的驿站驿道在此交汇,在当时经济较也为发达。明清以降,乾州因其战略地理位置特殊,一直作为军事要塞经营,逐渐成为苗疆边地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明正德八年在此设守备镇守,驻六千官兵、监控镇溪千户所及竿子坪司。明万历、天启年间修筑近四百里边墙,连接铜仁、镇筸、乾州、永绥老卫城,乾州成为与镇筸、老卫城并列的湘西三大军事重镇。清康熙四十三年于此设立乾州厅。后分别两次重修和扩建乾州城防,在此屯田养勇,以图苗疆安定。嘉庆二年清廷又拨银八万两,扩建乾州城防,建成城中有城、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塞,比历代所建城墙更为壮观坚实。 “原来如此,对了,小李,听说你们这边有很厉害的东西,你给我们讲讲呗”虚机子打断了小李的介绍。 “李同志、不,李专家,您说的是哪方面很厉害的东西?” 小李莫摸着头询问道。 “小李,听说你们这里自古以来就盛行赶尸文化,我们对那些赶尸、巫术都很感兴趣的,你就和我们说说吧?”虚机子拍着小李的的肩膀说道。 “原来两位专家也喜欢这些东西,但是我们所长说二位是负责非物质文化的,让我不该说的不要说,好好配合你们调查”小李低着头说着。 “你看,李同志,这个就是你的不对了,所长让你配合我们调查,你居然敢不听,等会我们回去就给你们所长打报告,再说,赶尸、巫术都可以作为非物质文化保护起来也说不定啊,是吧?,别忘了,我们可是专家”虚机子这些年都是和祀主们打交道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付初出茅庐的小李,拿捏的妥妥的,此时,虚机子摸摸自己的胡须,得意洋洋起来。 一旁的根老头看到师弟这样说着,心想着上去打着圆场,可转念一想,这或许对摄魂锥的事情有所帮助,于是也装做一副不予理睬的态度。 “小李同志,这个,,我们会把这些写进材料里的,搞不好,申请下来了,你就是大功一件,所长还会表扬你的” “是这样的吗?还会表扬我?不过我对这方面没有过多的了解,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专门研究湘西神秘文化的人那去,让他给二位同志介绍介绍”小李听根老头、虚机子这样一说也上了钩,说完一行三人去走出了茶楼。 约在乾州城步行了半炷香的路程,三人来到一个当地一位老学者的家里,介绍了来历,听到是专门调研非物质文化的专家领导,老学者便认真讲了起来。 湘西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流传了很多关于跳神、走阴、扶乩、行尸、湘西巫蛊、鬼魂、湘西赶尸、湘西落洞等神秘文化的东西,总结起来有三大邪,其一为“湘西赶尸”,其二“巫蛊”,其三为“落洞”。 首先,要介绍的当属巫蛊,在旧社会,苗族多处偏僻地区,旧时医学落后,许多疾病得不到有效治疗。故每遇就诊无效,动辄归咎于蛊。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有些所谓的“蛊”是为了挽留爱人的心,让其爱的人可以死心塌地的和自己在一起,传说中还认为蛊毒是一种阴性的东西,在药力之外,还有神灵的力量,只有女人使用才灵验。 其次,要说的是赶尸,湘西山高路远,交通不便,一些进山收购的商人或者客死异乡的人,尸体又无法运回家乡,在落叶归根传统思想的影响下,一些生活在社会下层的人民担当的一种运送死人尸体的职业。路途遥远,便要对尸体作特殊防腐处理,为避人耳目,运尸只能在晚间进行,行走于山野小道。他们一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具体怎么运送,也很少有人知道。 最后要说的便是落洞,湘西以洞命名的地方难以尽数,苗族信仰万物有灵,而幽暗神秘的洞,一定有着洞神了。“落洞”的意思是把魂掉到洞里去了。 湘西民间如果碰上一个女子精神失去常态,往往会断定这女子是“落洞”了。“落洞”的人,多为年轻漂亮女性,怎么就落洞了呢?按民间讲法是因为这女子偶然出门从某处洞穴旁经过,为洞神一瞥见到,欢喜了她,把她的魂拿去,从此,这女孩子便“落洞”了。 凡属落洞的女子,必眼睛光亮,性情纯和,聪明而美丽;必未婚女子,年龄在十六到二十四五左右;必爱好,善修饰。平时镇静自处,情感热烈不外露,转多幻想。间或出门,即自以为某一时无意中从某处洞穴旁经过,为洞神一瞥见,欢喜了她。因此更加爱独处,爱静坐,爱清洁,有时且会自言自语,常以为那个洞神已驾云乘虹前来看她,这个抽象的神或为传说中的相貌,或为记忆中庙宇里的偶像样子,或为常见的又为女子所畏惧的蛇虎形状。遇上这种情况,家里人会找到村子周围的某个山洞,设坛上香、烧纸,诉说自己家的女孩子是一个普通世俗之人,痴拙顽愚,不值得为洞神挂恋,求洞神放回自己的女儿。如果女孩子好了,则认为是洞神开恩,需要还远感谢洞神,也有的女孩子就一直这样坏下去,也就只好认命,眼睁睁看着女孩子一天天枯萎。 听完这个老学者介绍完,根老头和虚机子心里对湘西一行有了初步的认知,接下来的半炷香的时间,根老头拿出了用木盒封印好的摄魂锥,请这位老学者看了看,老学者拿着摄魂锥,看了老半天,都没有看出个门道,于是一行人便往回走,一路上小李看到两位心情有点低落,心理有很多疑问都欲言又止,生怕惹了两位,不知不觉回到了住处。 第十八章《杨村巫师》 次日清晨,根老头和虚机子背上行囊,往乾州城北出发,在小李同志的一路上的安排和指引下,两人经过翻山越岭,经过多处盘旋山小路,两天之后,终于到达了杨家村。 到达杨家村,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杨家村正可谓和乾州城天壤之别,也就相隔约百里,凄凄惨惨,到处都是破旧的房屋,木质结构的、土坯的,随处可见。 整个村庄的人见到外人来访,皆大门紧闭,遇见了也掉头大步避让,在村里转悠了大一炷香的时间,根老头和虚机子也就停下了脚步,坐在石板上歇息,正好遇见一个年轻人开门。 “二位是从外地来的?”年轻人仔细打量了根老头和虚机子,见是两位老者,便上前询问。 “对啊,年轻人,我们是过来搞调研的,在山里迷了路,看到有个村庄,于是进村来讨碗水喝,可是村里人好像都躲着我们一样,这不,天气炎热,借宝地休息片刻”虚机子擦着汗水回答着。 “原来是学者,怪不得,看二位的打扮,有点像,二位有所不知,我们村本来就闭塞,交通不便,很少有生人到访,我是前些年外出打工,才了解到外面的世界,我想整个村只有我才敢和你们说话了哩,两位莫不是要喝水不咯?,如果不嫌弃,请进屋里坐会?”年轻人说完便主动邀请根老头和虚机子进了内屋。 喝着年轻人端上来的井水,根老头和虚机子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从年轻人的聊天中得知,这年轻人姓杨,名广华,在家排行老二,今年二十一岁,上面还有一个长三岁的哥哥,杨碧华,外出采药去了。 正说着,一个背着篓子的年轻人进了屋。 “老老(弟弟的称呼),逮端碗水喝,这鬼天气,焰死人哩”进门的正是杨碧华,一口湘西方言说着。 “阿哥,咱们家来客人了”看到杨碧华进来,杨广华赶紧上前帮忙卸掉背篓说着。 杨碧华进了堂屋,看到的是两位老者,倒也客气起来。 一阵闲聊过后,两兄弟觉得根老头和虚机子很是投缘,虽然家庭情况不怎么样,但毕竟杨广华在外见过世面,一看两位不是一般人,极力挽留着根老头和虚机子在家过夜。根老头和虚机子看天色已晚,两位年轻的兄弟又如此好客便留下了。 两兄弟晚上还特地杀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款做了待了他们,并且按照风俗,把做好的鸡头敬给根老头,鸡腿夹给虚机子。搞的根老头和虚机子怪不好意思,自己在家几十年都没有吃过鸡腿,一般情况下都是给自己孙子孙女吃的,这会儿还吃上了,也算是入乡随俗吧,更况且人家还宰了唯一的一只老母鸡,于是两人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几口米酒下肚,两兄弟也聊起了自己家的事情,从聊天的过程中得知,两兄弟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早些年,家庭条件也算过得去,父亲也算是这村了有文化的人,虽然只上过三年私塾,在那个年代,就算是很有文化的人了,在村里教教书啥的,威望也挺高,后来,村里来了一个巫师,大兴巫蛊,村里人有啥病的都找他,也能给人治好啥的,渐渐地两兄弟的父亲也就失去了威信,全村都流行起了巫师文化,也没人愿意劳作了,二十年过去了,村庄也成了现在的模样,迫于生计,几年前,两兄弟外出谋生,由于自己父母年事已高才回来李家村。 就这样,边聊天边喝酒,两兄弟是越聊越起劲,越聊兴致越要,说着村里的事情有多差多差,聊着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多好,一直到半夜才睡下。 清晨一大早,根老头就起床了,年纪大了觉也少了,正想出去走走,就看到老大、老二这兄弟两人从外面回来,一人挑着水,一人背着篓子。 “根叔,这么早就起来了?”老二打着招呼。 “老了,睡不着了,你们两不是比我更早嘛”根老头笑呵呵的回答着。 “我们习惯了,习惯了,来,根叔,我们赶紧吃早饭,今天有个祭祀,想不想一起去看看?”老二边说边往家里走着。 “祭祀?什么祭祀?我们也能一起去看看吗”虚机子此时也从槽门出来,听到了几人的对话。 “来来,请二位一起进来吃早饭把,咱们一边吃早饭一边聊”老大杨碧华把水倒进了水缸中,忙去添着火柴。 早饭过程中,从两兄弟口子得知,前些日子,村里有个女娃娃才16岁,去山上摘猪草,路过一个洞穴,回家后就一直疯疯癫癫,家人找到巫师,巫师说这女娃子被落洞了,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去洞里和洞主见见面,刚好,就是今天。 “这倒新鲜,被我们赶上了,师兄,咱们今天去瞧瞧如何?”虚机子听完后就对着根老头说道。 “碰上了,就必须去长长见识,反正都要去见的,也好去会会这个巫师”根老头拿着烟斗在自己鞋上敲了敲。 上午,辰时刚过,根老头一行人走过几里山路,来到跳虎洞前。只见此洞高约一丈,宽不过一尺有余,黑漆漆的坐落在大山之下,山上长满了大树和植被,洞被藤条覆盖着,不仔细看,就像一个山凹槽,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山洞,洞前还有溪水流出,洞前一个约二十丈宽的平地,此时洞前已围满了人,估摸着,整村人来了一大半。 几人来到祭祀坛前,正瞧着巫师在做法,只见巫师身着黑袍,举着一个牛骨头在念念有词,时不时抓着两把米往一个女娃娃身上撒去。那女娃娃披头散发,口子留着哈巴喇子,坐在一个草棒子上,手脚都被绳索绑着。 “师兄,你看那女娃子是不是有点不对,看那眼神,像是着道了”虚机子拉着根老头的衣襟说着。 “是有点不对,先看看,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我们是外人,到时候村民公愤,别忘了昨天进村的情景,先看看再说”根老头也看出了不对劲之处,出于初入李村,对民风民俗不是很了解,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时辰过后,黑袍巫师法毕,无非就是杀杀鸡、泼泼狗血、用牛羊骨头在洞前摇晃摇晃,临走时,还不完用眼神蹬了几次正在靠近的虚机子,出于好奇,根老头也想凑到女娃娃前看看,被女娃娃的父亲挡住了,根老头像吃了闭门羹一样,劲直往村里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反正与老夫无关,不搭理还好,了个清净。 第十九章《进山寻人》 傍晚时分,根老头与虚机子,拿着封印好的摄魂锥来到巫师家,不进家门不知道,这巫师家里虽说也是木房结构,倒是阔气的多,进了门,虚机子就上前行抱拳礼,说自己与根老头一行两人从湘中地区而来,受组织委托,过来考察非物质文化,来到李村,见村里皆称法师有独特之处,所以前来拜访等等。 这巫师见是组织安排,也不好推脱,与昨日神态不相尽同,倒也随和了起来。 进了门,墙上、木桩上随处可见牛头、羊头等,桌上还摆放了多处陶瓷罐和晾晒的草药,想必这是平时用到的器皿物品,根老头与虚机子倒也不诧异。 根老头与虚机子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也不好深问,一来是初此见面,二来毕竟村里的民风民俗摆在那,约半炷香的时间,虚机子示意根老头言归正传,根老头也眨了眨眼。 “同志,我们一行两人路过乾州城,在城里陶了件东西,应该是湘西独有产物,还想请巫师同志过过眼”说着,根老头从包里拿出木盒,将摄魂锥拿了出来。 巫师接过摄魂锥,仔细看了看,又看看根老头和虚机子,摸了摸下巴,良久,未曾出声。 “两位同志,这应该是一件法器,应该是咱们这边独有的东西,可我也未曾耳闻,具体拿来作何用处,老夫也不敢妄下结论”巫师对着摄魂锥看了良久,又是用手比划,又是仔细端详上面的纹理,终于开口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巫师也开始了逐客令,将根老头的正在喝的茶杯溢了出来,虚机子也只好作罢,道别了巫师,两人往杨碧华、杨广华二两兄弟家回走。 “我说,师兄,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按陈建国的指引,应该是这地方搞的这个东西,难道我们方向错了”在回走的路上,虚机子打破沉闷的话语,和根老头说着。 “方向应该没有错,肯定其中有所隐瞒,收这个东西的人肯定是见不得光,找了一个另外的借口才对,不急,咱们再待几天看看”根老头边走边抽着烟斗,若有所思的回答着。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农村的夜寂静的吓人,听不到任何的嘈杂声,回到杨氏两兄弟家,吃过午饭,已是半夜时分,刚要躺下,就听见村里锣鼓声、狗吠声在杨村响起。 四人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路过的年轻人举着火把从门口经过,杨碧华跑上去询问。几句简短的对话,才知道巫师家出事了,好像是自杀了。 “自杀了?下午才去过他家,怎么就死了呢?”虚机子疑惑的说着。 “走,我们去看看”根老头对着杨家兄弟说着。 来到了巫师家,便看到村民把巫师家围的水泄不通,走近了一看,才看到村民都已经在处理巫师的尸体了,只见巫师眼鼻口全部留着血,全身收缩,面目狰狞,甚是吓人。从村民的口中得知,巫师是晚上在家里试药,被毒死了,最先了解到信息的是那女娃娃的父亲杨大江。 “现在怎么办呢?我女娃子还是这个样子,以后可咋办呢”说着这些,杨大江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着,自己女儿是多么乖巧多么可怜,那场景甚是可怜。 在一旁的人也开始被这情绪带动了,说着以后生活怎么办,巫师是自己村里的救命神啥的,看到根老头和虚机子一愣一愣的。 “杨叔,妹妹,妹妹跑了!” 正在此时,一句话打破了这哀嚎的场景,跑来的正是杨叔的侄儿杨二蛋,一个劲的从人群中挤到了杨大江的身边。 “二蛋,你说什么?”杨大江站起了身子双手架在杨二蛋的两个肩膀上吼叫着。 “是真的,妹妹挣脱了绳子往后山跑了”杨二蛋顿了顿嗓子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巫师也死了,女儿也跑了,谁来帮我救救她”说着,杨大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的情景,杨广华说话了。 “杨叔,你还坐在这干嘛,快去找回来啊”杨广华早就对巫师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这会别人还在对巫师的死心理不知所以,倒是他对杨大江的女儿杨小妮有所惋惜。 这杨小妮和杨广华平日里就一起玩耍,也有了一些情义,但是迫于自己的家庭情况和小妮子的年龄,都不敢在村里有之言片语,在杨小妮出事后,杨广华还去看过几次,每次都被杨大江挡了回来。 “是是!二蛋,快去叫几个人,我们一起进山寻人,找到的我奖励给一头羊”杨大江本身就是村里的大户,平日里和巫师也走得进,一来二去就成了村里威信比较高的户主之一,这会儿听到了杨广华的话,又看着大家都在忙着处理巫师的死,根本没有人愿意出来帮自己的忙,连忙擦了鼻涕,理智起来,一头羊的奖赏在这个年代特别是这个村来讲,顶一个月的工钱了。 一行人举着火把到了村口集合,连同杨家两兄弟在内,十几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后山赶去,根老头和虚机子自然也在内,一来是救人性命的事情,在自己身边发生了,自然要帮上一忙,二来是吃住都在杨家两兄弟家里,看的出来,老二杨广华对这件事还是很上心的,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在跳虎洞,那小妮子跑到哪里去了”杨二蛋领着几个人来到白天做法祀的地方,想着这小妮子肯定会跑到这来来,到了跳虎洞前对着洞口照了照,没有发现人,于是跑到杨大江身边说着。 “那会去哪里呢?小妮子,你到底去哪里了嘛!?”杨大江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师兄,这杨大江怎么像刘备一样,尽知道哭”虚机子对着根老头说着。 “你不要给人添乱,那小妮子我们白天的时候不是发现她有点问题嘛,估摸着这会应该往极阴之地去了,对了,罗盘呢?”根老头回过头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回答着。 “在杨家,就想着跟着他们来巡人了,心想着,这东西带来又没有用处,所以都没有带来”虚机子回答着。 “杨叔,小妮子跑进石子陵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伙子举者火把跑到杨大江面前说着。 “什么?石子陵!这可怎么办呢?我这可怜的小妮子啊”杨大江听到这消息,说了几句就哭晕过去了。 在与众人一起抬杨大江回村的途中,从杨家两兄弟嘴中得知,这石子陵是村里的禁地,村子人一般都不进去,相传这石子陵里怪石林立,有吃人的怪物,一到晚上还有嗷嗷的鬼叫声,早些年,有几个大胆的人进去采药,都没有出来过。 几个小伙子见小妮子进了石子陵,都不敢前往,还说着就是十头羊都不进,把杨大江抬回村里,就各自散去了,只留下了杨家两兄弟、杨二蛋、根老头和虚机子等人。 “叔,你醒了,”杨二蛋在床边拉着杨大江的手说着。 “二蛋,我这是怎么了?”李大江睁开朦胧的眼睛问着。 “叔,你晕倒了,我们把你抬回来了,那些人听说小妮子跑进石子陵了,都吓跑了,还多亏了广华哥和根叔他们把你救醒了” 第二十章《极阴之地石子陵》 “谢谢四位,谢谢四位”杨大江用力的坐了起来对着屋里的杨家两兄弟、根老头、虚机子连声谢道。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虚机子首先搭话说着。 “杨叔,现在怎么办?小妮子进了石子陵了”杨广华起身说道,手一直掐着指头,时不时的挠着头发。 “广华,叔知道这几年,你一直对小妮子像亲哥哥一样,小妮子落洞以来,你也来看过几次,我都没让你们见面,对不住你了。。。可是现在小妮子进了石子陵了,怕是出不来了”杨大江说着又哭了起来。 “叔,没事,小妮子就是我妹妹一样,我明天就进石子陵,一定把她带回来,叔放心,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进去!”杨广华拍着桌子说着。 “杨同志,可以和我们说说这个石子陵吗?说不定我们也可以帮上忙”根老头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为什么石子陵去不了呢,于是率先提问说道。 “对啊,你们老是说石子陵去不得去不得,总得让我们知道石子陵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一提到石子陵,那些年轻人都一个个变成了缩头乌龟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虚机子顺着根老头的话又反复问道。 “既然两位同志这么问了,我就和你们说说吧”见根老头和虚机子都上前问着石子陵,杨大江索性也点起了一根烟,说了起来。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在这村里生活,故事还得从我的爷爷的爷爷说起,那时候,应该是清朝吧,村里来了一个老道士,从外地乞讨而来,到村里之后差不多就奄奄一息了,后来被村里的一个老太爷所救,之后为了报答老太爷,愿意为其寻一处风水宝地,以便百年后可以恩泽子孙,让其子孙后代可以升官发财,这老道士在山里寻了好几个月,最后找到了石子陵,并秘密告诉老太爷穴位地点,并告诫其要在死后第七天才安葬,并不能破坏石子陵的道路格局,谁知道老太爷死后,他的儿子们嫌七日时间太长,在第五天就草草安葬了,因为进石子陵的道路太崎岖,就命人把一些石头给移了位置,就在移完石头后第二天,电闪雷鸣,连续下了七天七夜的雨,大雨过后,石子陵就起了大雾,三五步之外根本看不清人,即便是有人进去了,也会被困在山里,不得出来,从那以后,村里就留下一个村规,村里人不得再进石子陵,后来那老太爷的后代也没人再进山祭拜,老太爷后代也慢慢的败落了,之后几十年也就销声匿迹了” “即便如此,后来再也没有人进过石子陵吗”虚机子问道。 “六十年代初,村里干旱,庄稼没了收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了吃的怎么办呢?村里人就进山打猎,有几个年轻人看见石子陵山谷口有野兽脚印,就大胆的进去了,一行三人就出来了一个,那还是十几天之后,出来后那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饿的皮包骨头了,回来就疯掉了,整天喊着你是鬼,你是鬼,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听说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那死状吓死人”杨大江说完这些就让李二蛋帮忙倒了水喝,定了定神。 “自己把自己掐死的?”根老头听完后也敲了敲烟斗,疑惑的问着。 “看来这石子陵还是有点门道”虚机子若有所思的说着。 “可怜了我的小妮子啊,还这么小,还没有看到她嫁人呢,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娘啊”李大江说着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李同志,您啊,先别伤心,小妮子说不定现在还是安全的,我们愿意帮你把她找回来,你看怎么样?”根老头边说边看着虚机子说道。 “真的?如果真的可以把小妮子寻回来,我全部家当您说要什么我都答应您”。杨大江见根老头愿意帮忙把小妮子找回来,连忙拱手作揖,眼睛都亮了。 “家当老夫我可不敢收,不过找回来之后我再告诉你,我要什么?”根老头说着完就看了看旁边的杨广华,看的杨广华一愣一愣的。 “好好,只要你帮忙寻的回来,无论什么,我都答应您”杨大江连声答应,并吩咐李二蛋赶紧杀鸡,忙了一个晚上了,众人还没有吃晚饭。 一行人吃过晚饭,已是亥时,在回来的路上,见根老头答应帮忙进山寻小妮子,杨广华一路上围在根老头身边,忙着举火把,嘘寒问暖的,甚是体贴。 次日清晨,辰时,根老头、虚机子、杨广华、杨二蛋四人备好了三日的干粮就进山了。 已是夏季,山里丛林茂密,绿绿葱葱,甚是一遍生机勃勃的景致。约一个时辰,几人就来到石子陵山谷口,只见谷口的大石山刻着几个大字:石子陵,旁边还用一块木头立了一个告示:严禁进入,后果自负。 “根叔,我们到了”杨广华放下根老头的包袱说道。 “师兄,我觉得这石子陵有些古怪,你看,来的路上,到处都是森林树木,也都是深山,也不见像这山谷一样,云雾缭绕”虚机子也放下包袱,边说边喝了水说道。 听着虚机子说道,根老头也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山谷在两个山脊之间,相隔约一百丈,山脊后连着山脊,谷前层峦耸翠,跌宕起伏,谷中还有溪流流出,口子嘀咕着:青龙在左,白虎在右,朱雀势飞,玄武藏于后,结穴于谷。 “你拿罗盘看看,我觉得这地方是难得的风水之地,想必那老道士也是有点本事,能寻的这处地方”根老头环顾四周后对着虚机子说道。 在根老头的指示下,虚机子拿出师父留下的乾坤镜,在谷前比划起来。 坐乾朝坤,乾山坤水,雌雄相交,元空六运,长流之水相补,列列可数,上吉。 “师兄,这地方不错,难得的吉穴”虚机子拿着乾坤镜小步跑至根老头身边说着。 “是不错,那为何唯独这山谷云雾缭绕呢?”根老头拿出烟斗抽了起来。 “你看看这山叫什么?”根老头边抽着烟边说着。 虚机子听完,立即想起了这山叫石子陵,于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想起来了”虚机子一阵思索之后,立马叫了起来。 “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师兄,这莫非就是极阴之地”虚机子环顾了四周,嘴里嘀咕着。 “是的,这地方此处山谷中,山谷中又有溪水流出,常年照不进阳光,且土还是黑色,就是传说中的极阴之地,难怪要葬在这个地方,这老道怕是要折寿啊”根老头抓起了地上的一把土,闻了闻说着。 “根叔,机叔,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啊”在一旁的杨广华听着根老头和虚机子的对话,一个劲的莫着头。 “叫你多读书吧,你捉着麻瓜(青蛙)献猪(模仿杀猪),两位老同志是读书人,你肯定听不懂啊”杨二蛋在一旁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开着杨广华的玩笑说着。 “没事,没事,我们在讨论做诗呢”虚机子听见杨广华和杨二蛋说着,连忙搪塞的说着。 “机叔,我们是来救人的,你还做起诗来了”杨广华也顾不得杨二蛋的嘲笑,拿起包袱就要往石子陵山谷走去。 第二十一章《守墓灵兽猿狖》 “你这娃娃,不要轻举妄动”根老头才反应过来,就看见杨广华提着包袱进了山谷,心想这下要坏事,还没有摸清石子陵的门道,就稀里糊涂的进谷,罢了罢了,摸石头过河,进去再说吧。 此时的杨广华,心里一个劲的默念着,小妮子我来了,我来救你了,完全听不见根老头的呼喊,径直往山谷内走去。 “二蛋,快追上去,师兄,这娃娃怕要坏事”虚机子连忙收好包袱,对着杨二蛋说着,边说边催着根老头收好烟斗。 根老头、虚机子和杨二蛋三人追着杨广华的脚步,往前追赶着,渐渐地,身边的雾越来越大,不足十五步,完全看不清人。 不进山谷不知道,着实吓了根老头一跳,这哪是什么山谷,雾大不说,高大的树木下长满了青苔,藤蔓,到处乱石成堆,经过几百年的岁月,连石头都差不多要覆盖,别说是路,在大雾的影响下,行进都无比困难。 “师兄,这谷中不仅雾大,也太暗了,要不要点起火把,二蛋,跟紧点,不要掉队了,要不然,迷路了,我们不会再来救你,这里面说不定有那东西,听见没?”虚机子说完,点起了火把在杨二蛋面前照了照。 “啊,什么东西?机叔,你不会是说有鬼吧”被虚机子火把照着,吓的杨二蛋啊的叫了一声,吓得直打哆嗦,三步并做两步,跑去拉着虚机子的衣袖。 “我说你这娃娃,你干什么呢,叫你不要来,才进山谷,就吓成这了,你干脆滚回去吧,不要给咱们添乱”甩开杨二蛋的手,虚机子大声的说着。 “我说根叔、机叔,我看我还是在谷外面等你们吧,我胆小,怕!我还是,还是在外面帮你们看着吧,有什么事就叫我哈”说着杨二蛋把包袱递给了虚机子,往回的方向跑了。 “这娃娃,也好,免得成为我们的累赘,拖累我们”虚机子看着一溜烟的功夫,杨二蛋就跑出十五步之外了,不见了踪影,这倒好,虚机子心理也相对轻松了起来,后面有个人总是感觉怪怪的,指不定要出什么篓子。 “师兄,咱们进山谷应该不足三十丈吧,怎么这么大的雾?”虚机子又点了一个火把递给根老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根老头拿着农村独有的砍刀慢慢的往前行进,边走边砍两边的藤木树枝。 “这娃娃怎么跑这么快,这得有五十丈了吧,会不会不在前面”根老头说着找了一块相对较大的石头坐了起来,不自然的把烟斗拿在手里。 “不会,这进谷只有一条路,这么多石头,难道这小子长了翅膀不成,还能飞进去”虚机子说完,也坐了下来。 “他娘的,长能耐了不是,找到这兔崽子非得揍他一顿不可”根老头边点烟,边骂着。 稍微休息了一下,两人为了节省体力,轮换了位置,这会,虚机子在前面开路,根老头在后面举着火把照明。 “前面有水声,师兄,前面有水声”虚机子说完便拿着火把往前快步走去。 两人来到一石潭前,站在石潭前用火把照着,这石潭不大,应该是两侧山谷水汇集冲刷而成,石潭上还有流水流出,想必是天然的山泉水。 “正好,我们喝点泉水解解渴,喝完再装点,后边还不知道有没有泉水可喝”说完,虚机子就抽出竹筒子往水里灌去。 “不能喝,根叔、机叔,这水里有东西”杨广华从石头旁边侧出一个脑袋小声又用力的叫着。 话音刚落,正在根老头和虚机子往杨广华的方向看去的时候,虚机子往水里伸出的手被莫名的东西一口吸住,说时快,那时慢,虚机子一个马步,用力往回一拉,一条约五十斤左右的全身长条状,肉嘟嘟的东西被拉了岸,单凭这瞬间的爆发力,着实把根老头惊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握重心,一只手从水中把五十斤的东西拉出来,想必这师弟平时功夫还是没有落下。 被拉上来的东西上了岸,便没了力气,四只脚和尾巴在岸上蠕动着,硕大扁平的脑袋,全身呈黑色,甚是吓人。 “师兄,这什么东西,还好反应快,要不然我这胳臂可能就要废了”虚机子说着,拉起衣袖,检查了一下,只是这衣袖被扯了一大块。 “这是大鲵,俗称孩儿鱼,没有什么攻击性,还好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根老头走上前去,用火把照了照说着。 “根叔,您没事吧”杨广华见到这一场景,连忙从石头边跑过来询问。 “你小子跑什么跑,你不知道这是石子陵吗?不要命了啊!”看见杨广华,根老头气就不打一处来,拿着烟斗就要上前敲。 “不要动,有东西”正在根老头举烟斗之际,石潭对面树叶翻动了一下。 “哪里?”根老头听到虚机子说出话的一刹那,连忙把烟斗放在胸前,左手举着火把照着。 “那边,看不清楚”虚机子指着石潭对面说着。 “你是不是听错了”根老头用力举着火把对着石潭。 正说着,对面的树枝又开始响动了,吓得杨广华连忙退了几步,一个劲的拉着根老头的衣服。 “师兄,抄家伙”说着虚机子从包袱里拿出青铜锏。 “抄什么家伙,我没有,机叔,我没有东西”杨广华见虚机子拿起了青铜锏、根老头拿起了青铜烟斗在手上,自己手上啥也没有,慌乱的叫着。 “慌个屁啊,这个给你”根老头随即把地上的柴刀递给了他。 杨广华柴刀还没有拿稳,就看见一只人样的东西往这边冲来,踩着水哗哗作响,在离三人不足二丈的地方停住了,只见这东西全身黝黑,长的像猴一样,眼睛通红,嘴里撩着牙,留着口水,嘴里嘎吱嘎吱的叫着,就这样直直的盯着,足足半分钟也不靠近。 “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根老头见这东西也不前进也不后退,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心理难免有些打鼓。 “猿狖”虚机子就在这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回忆了自己大半辈子看过的古籍,一个词语脱口而出。 “看我不宰了你”毕竟是农村出生的小伙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杨广华一不做二不休,拿着柴刀就往前砍去。 就在杨广华拿着柴刀冲上去的一刹那,这猿狖对着大叫了两声,往前用爪子一挑,只见杨广华的柴刀还没有劈下去,就被挑到了两丈之外。 根老头见机一个箭步,就来到猿狖的身边,正要飞起一脚,却被踢了空,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九十度,心想着不好,下沉的那一瞬间,拿着青铜烟斗往背后来了一个回马枪,正好撮在了猿狖的胸前,疼的猿狖嗷嗷直叫。随即的下一秒,虚机子,三步并作两步,拿着青铜锏往猿狖的头上砸去,啪的一声,正中脑门,这猿狖受到了疼痛,后退的四五步,摇了摇头,嘴里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不出三秒,又往虚机子方向跑去,这是典型的一种战斗方式,就像人类一样,谁最有威胁就先攻击谁,最有威胁的倒了其他就不足为惧了,岂知虚机子几十年的功力也不是百练的,在猿狖上前的时间内,扎好马步,一个翻身,跳出两米多远,落地的瞬间,往前一个弓步,顶在了猿狖的后背,青铜锏就直直的插进了猿狖的后背中,谁知这猿狖皮糙肉厚,也仅只插进了三寸深,疼的猿狖嗷嗷直叫,边叫边往旁边的石头上跳去,消失在丛林中。 第二十二章《石艮阵》 见猿狖逃走,根老头、虚机子生怕这猿狖又杀个回马枪,连忙扶起倒地的杨广华,见仅受了皮外伤,连忙收拾好了包袱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往回看。 “师弟,你怎么知道这是猿狖?”往前又走了差不多一百丈远,见后面没有动静,就停止了脚步,根老头刚坐下休息时对着虚机子问道。 “这也是我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的,这种猿狖相传是猿猴的一种,古代一般作为守墓灵兽用的,生性凶残,不通人性,一般是两只一起,今天幸好只碰到了一只,要是来了两只,估计我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虚机子打开竹壶咕嘟咕嘟的喝起水来。 “守墓灵兽,这地方怎么会有守墓灵兽呢?莫非。。。” 根老头接过虚机子递来的竹壶也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一边喝着一边听着虚机子的介绍。 “师兄,刚刚进谷的时候,你没有看到,那些石头排布的很有规律吗?我当时也只是怀疑,现在回想起来,这里面还真有问题,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我猜想这里面可能有个大墓,没有大墓是不可能见到这东西的,你看那大鲵就有这般大小,平常的也就几斤左右,我现在就担心这女娃子进了墓中,就有点难办了”虚机子说着把水壶递给了正喘着粗气的杨广华。 “我说,小子,你要是下回还乱跑,我们就不会救你了,这会是运气好,碰见了我们两个,要不然你就交代在这里了,还想着救你的小妮子”根老头看着杨广华说着,边说边把柴刀别在了自己腰间,省的又出其他祸端。 “两位叔叔,不是我。。。我是救人心切,小妮子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杨广华边喝着水边吞吞吐吐的说着。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先休息一会,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记得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们行事”虚机子也理解杨广华救人的心情,谁没有年轻过过呢,连忙安慰的说道。 几人补成了一会体力,来到一片平地前,只见这块平地上并无树木,也无灌木,虚机子连忙摆手示意,停止前进。 “机叔怎么啦?”杨广华恢复了体力,毕竟是山里汉子,年轻就是资本,不到一个时辰,又生龙活虎了。 “这里有问题,师兄,你们先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虚机子说完,就拿着火把往四周走去。 “这里不会有危险吧,还会不会有刚刚那种怪兽?根叔,你还是把柴刀给我吧,我就用来防身”杨广华唯唯诺诺的说着。 一袋烟的功夫,虚机子拿着火把回来了。 “师兄,我看了一下,这个平地有点不对劲,地上没有树木,没有乱七八糟的石头,好像还有台阶,我数了数,有三级,每级都成圆形,台阶被青苔覆盖了,台阶外面都立有石柱”虚机子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台阶,石柱,你带我去看看”根老头听着虚机子说着,立马守起了烟斗。 “八个石柱,三级台阶,不好,这是石艮阵,快出去”在虚机子的带领下,根老头把平地上摸了大概,就在数完最后一根石柱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虚机子急促的说着。 “石艮阵,这是什么阵法,我知道很多的阵,这个阵法倒还未曾耳闻”听着根老头说完,虚机子对着阵法来了兴趣。 “快出去,出去我再慢慢给你解释”根老头催促着虚机子就要往回的方向走去。 “师兄,这里都这么多年了,再厉害的阵也失效了,要说如果有效,我们来了这么久,都没有事,想必没用了”虚机子说着推了推石柱。 “这个阵法不是用来对付人的,是用来启动什么东西的,一旦启动,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师父留下的那本茅山笔记对这阵法有过介绍”根老头见进来这么久也没有什么事情就顺着虚机子的话开始介绍着。 石艮阵,顾名思义,是以石头为阵眼,配合乾坤八卦组合而成,阵内分为先天八卦阵、后天八卦阵、阴阳五行阵,最外围是先天八卦阵、中间是后天八卦阵、核心是阴阳五行阵。先天八卦又称伏羲八卦,传说是由距今七千年的伏羲氏观物取象的所作。先天八卦的卦序是:一乾、二兑、三离、四震、五巽、六坎、七艮、八坤。先天八卦方位与先天卦数的排列形式,由乾一至震四,系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旋至巽五,由巽五至坤八又由上而下,其路线方式称为“逆行“,由乾至坤是按先天卦数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排列的,这种从上而下,先左后右,由少至多的数字排列方式,称作“逆数”,反之,由坤至乾,从下面的开始,由下而上,先右后左,由多至少的数字形成倒行的方式,称作“顺数“。―按先天八卦乾坤、艮兑、震巽、坎离两两对待之本,每一对中都含有顺逆、奇偶、阴阳,即阴中含阳,阳中含阴,阴阳错综交变。后天八卦又称文王八卦,即震卦为起始点,位列正东。按顺时针方向,依次为巽卦,东南;离卦,正南:坤卦,西南;兑卦,正西;乾卦,西北;坎卦,正北;艮卦,东北。序数为︰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五为中宫,乾六、兑七、艮八、离九《说卦传》曰:“乾、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语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谓这长女。坎再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说卦传》曰:“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邵子曰:“乾统三男于东北,坤统三女于西南,乾、坎、艮、震为阳,巽、离、坤、兑为阴”。阴阳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 听完根老头的介绍,虚机子若有所思,而杨广华就像丈二的和尚干脆数柱子去了。还没有等根老头缓过神来,只听见杨广华在另外一边大叫了一声。 “怎么啦?”虚机子连忙举起火把往杨广华叫的地方跑去。 第二十三章《巨蟒》 朝着杨广华声音的方向,根老头和虚机子快速的往前奔去,虚机子边走边抽出青铜锏,根老头也把青铜烟斗别在腰间,手举火把,两人走近一看,只见杨广华瘫坐在地上,双腿不自觉的抽搐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首先走到杨广华身前的是虚机子。 “有鬼,有鬼”杨广华一个劲的叫着。 “哪里有鬼,你小子是不是神经错乱了”根老头边说边摇着杨广华的肩膀。 待冷静下来,杨广华称自己刚刚在这边走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发现十米开外有一个人影,披头散发,对着自己咯吱咯吱的笑,之后就消失在雾中。 “会不会是小妮子”虚机子问道。 “雾太大了,看不清模样”杨广华喝了喝水,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但是双腿还直打着哆嗦。 “走,去看看”根老头对着虚机子说着,也不顾杨广华愿意不愿意,毕竟是进石子陵来找人的,推着就往前走去。 虚机子在前,杨广华在中,根老头在后,三人就这样在群石中穿梭着,越走越不对,几人脚下开始出现了一些动物的骨骼。 “根叔,看着这些骨头我怕”杨广华虽说打小在农村长大,畜生的骨头倒是屡见不鲜,见怪不怪了,但是身处在这大山之中,特别是经历了这些怪事,打心底里开始害怕起来。 “你这小娃娃,不想救人了,这些畜生的骨头就吓成这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根老头开始用起了激将法,毕竟有些时候还是要用些法子的,想当年,自己和师父学道时也对一起灵异事件害怕过,那时候师父也是这样说他的。 在一旁的虚机子又添油加醋的说着:“我说,杨家老二,你刚才的那股劲哪去了,不是一心想着小妮子嘛,我看你就是对小妮子心理有那个?是不是想和小妮子谈对象啊” “哪有,哪有,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况且。。。”杨广华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声音都小到嗓子眼里了,还一个劲的跺着脚,扭扭咧咧起来。 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了,农村的思想已经不如从前,不再是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了,但是传统思想毕竟几千年了,在这个相当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毕竟普及的还不够。 “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喜欢就是喜欢,等把小妮子救回去了,我给你做个媒人怎么样?”根老头笑呵呵的对着杨广华说着。 “嗯?这个,这个,根叔。。。”杨广华头都低下去了,都不敢直视根老头的眼睛。 “好了,好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早就看出你的心思了,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小妮子,你说是不是?”虚机子为了缓解这一尴尬,连忙说着,毕竟两人一唱一和就是把杨广华的胆子给吊起来。 几人就这样走着,突然眼前的一幕让根老头停下了脚步,眼前是一个积水坑,虽然不大,但是里面露出的白骨,着实心有余悸,忍不住让你胆颤心寒。 “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怎么这么多”虚机子捡起旁边的树枝在水里划了划,挑起了几个类似于猴子脑袋的骨头说道。 “这好像是猴子的头骨、这个是蛇的,这个是猫的。。。”一旁的杨广华指着水里的骨头说着。 “这怎么会有这么多骨头呢?”根老头摸着下巴沉思着,嘴里嘀咕着些什么。 “快走,快走”突然根老头站起身叫喊着,边喊边往前跑去。 几人听到后,立马起身,也跟着根老头跑去。不到十米,只见旁边的树林中传来树叶倒塌的沙沙声。 “又是什么东西,听着动静,比刚刚那猿狖要大几倍啊”杨广华本能的捡起旁边的大树叉子,背靠背的倚在根老头的身上。 “都别动,把火熄灭”根老头一声令下,三人立马停止了脚步。 只见前方十米开外一个硕大的头颅出现在三人面前,足有水桶大小的身子,碗口大的眼珠子,借着朦胧的雾还发着亮光,嘴里还时不时的朝外吐着信子。 “巨蟒,这他妈的也太大了吧”杨广华惊声叫着。 “不要叫,不要动,趴着”虚机子立马堵住了杨广华的嘴,小声的说着。 “师兄,你怎么知道这地方不安全?”虚机子趴在地上,手里拿着青铜锏低声问道。 “刚刚我仔细看了看那些头骨,发现那头骨有裂痕,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给咬裂的,能把骨头咬裂,说明这东西力气大的惊人,再回想起那个石艮阵不像是什么善茬,估计阵法有迷惑畜生的功效,刚刚我也没有想明白,所以没敢吱声,看到这一堆白骨才想起来”根老头解释着,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青铜烟斗,右手又抽出了柴刀,心想着还是这东西有用。 “怎么办?师兄,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啊?咱们手中的东西根本对付不了这巨蟒”虚机子看着根老头的动作,也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青铜锏。 “我们慢慢的向后推,不要发出声音”根老头说完,三人像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往后退着。 “啊”退了不足两丈,由于往后退,根本看不清手下一步在什么位置,在最后面的杨广华手上被地上的尖石子插了一下,叫出了声。 “不好,你个瓜娃子要坏事”听到声音,那巨蟒就朝三人的方向爬了过来,根老头心理开始骂娘的心都有了。 “跑”虚机子看到这一动静,蛇直挺挺的往三人的方向直奔而来,立马起身往后跑。 就在起身往后逃跑的时候,那巨蟒已经只差几丈的位置了,虚机子立马拿起手中的青铜锏对着蟒蛇头,说来也怪,这巨蟒立马停止了爬动,只是嘴里的不停的吐着信子,足有一两尺长。 “怎么不动了”虚机子双腿呈九十度,做着战斗准备,不曾想这巨蟒停下来了,心理不时一阵疑惑。 三人见状,便开始往后挪动,说来也怪,几人挪动几米,那巨蟒就向前移动几米。 “那巨蟒怕你手上的青铜锏”几次挪动下来,根老头发现了其中的端疑,对着虚机子说道。 “根叔,那有一个山洞”惊乱中,三人已经退至了由石头组成的死路中,杨广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裂开的口子,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 “师兄,快进去,我有青铜锏,我来断后”虚机子见有退路,立马催促着根老头。 第二十四章《洞中壁画》 根老头在前,杨广华在后,虚机子拿着青铜锏走在最后,时不时的朝空中挥舞着,就这样,几人狼狈的进了山洞。 不进来不知道,里面居然可以通行,杨广华点起了火把,往前一路狼狈的连跑带爬,待三人通过仅一人身躯狭小的缝隙时,虚机子从脚下的乱石头中选了一块最大的堵住了洞口,怕巨蟒冲开,又加了几块。 三人往前又行进了二十多丈,只见前方越来越宽,居然能容纳几台解放牌大卡车的空间了。 “走不动了,我们歇息一下”根老头毕竟年纪最大,这一下折腾,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豆大的汗珠子直流。 “我也走不动了,歇息歇息”虚机子也累的不行,虽然几十年功不是百练的,毕竟也来了岁数,也喘着粗气。 “两位叔啊,快点走啊,那巨蟒马上就要来了”毕竟年轻,杨广华这会儿也只是喘着气,但是力气劲还是十足,一个劲的催促着。 “你这瓜娃子,我们什么岁数了你不知道,不知道尊老爱幼啊,要走你走,我们要歇息一下”根老头一边喝着水,一边对着杨广华摆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杨广华自己毕竟年轻,要是往前走指不定会遇见什么其他东西,想着两位还是来就小妮子的,见此情景也只好作罢,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喝起水来。 “瓜娃子,现在什么时辰了?”根老头拿出青铜烟斗问着杨广华。 “回根叔,我们进石子陵怕有两个多时辰,现在应该是过了午时”杨广华回答着。 “都过了午时了,你个瓜娃子,快把干粮拿出来,想饿死我们这把老骨头”根老头吸了一口烟,突然肚子呱呱的叫了起来,才想起进来还没有吃过东西。 几人狼吞虎咽的吃起干粮来,杨广华吃的快,吃完之后就拿起火把在洞内看了起来。 只见洞内上面有不仅随处可见的石笋,地下由于长年累月的水滴,还形成了一小股石潭,石潭约深四尺有余,清澈见底,见有水,杨广华开始跃跃欲试,正要脱去上衣,准备凉快凉快,谁知这地上并无空隙可以插入火把,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洞的边缘找寻,突然发现墙上有画着什么。 “根叔,机叔,快来看,这有东西”杨广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用力的叫喊着。 根老头、虚机子来到画前,只见强上整整齐齐的凿了几块约五尺见方的平面,平面上画着五颜六色的图画。 “这是壁画”虚机子端详了墙上的画,用手摸了摸。 “壁画,那请问大掌门,可否赐教一下,这画上画的是什么呢?”根老头对于这壁画也是第一次见到,于是谦虚的问起了虚机子。 虚机子见师兄前来请教,这个是稀奇事,于是清了清嗓子,介绍起来。 “师兄,我也是在书籍中见到过几次,比如敦煌莫高窟壁画,也是保存的比较好的,但这几幅壁画和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不同,这几幅是记实的,画上的内容我也只是猜测,如有不到之处,还请师兄斧正”虚机子见有机会在师兄面前表现,也不敢太张扬,也谦虚起来。 “这第一幅,说的是两兄弟为了抵御外敌,寡不敌众,于是投靠了一个王,随后在这个王的协助下,征服了外敌,为表感激之情,主动献女与王和亲,王对此女甚是欢喜,赐与两兄弟以爵位,分封了土地”这虚机子对着壁画上的图画演绎了起来,时不时还双手不自觉的比划着。 “这第二幅呢”根老头继续问道。 “这第二幅呢,说着是这个王驾崩后,其子加重了两兄弟管辖的区域的苛捐杂税,引发了分歧,其母从中调和,其母死后,矛盾激化,随即发动了战争,两兄弟随即脱离了王的统治,并带领众人与王军队爆发了战争,两兄弟不敌,兵败后请降,缔结盟约,立铜柱,王为稳定军心,划分封地,两军和好如初”虚机子说完,这会儿开始得以起来,双手往后一靠,踱起步来。 “你接着说”根老头看虚机子开始得意起来,也难得理会,就算卖他个面子,谁叫自己不会呢。 “这第三幅嘛,说的是封地与王安享太平多年,人民安居乐业,派子去向王入贡,但是路途遥远,途中遇大雨阻挡,到达朝廷之后,朝廷大臣们七嘴八舌要将其定罪,王下达御旨,深表理解,没有怪罪,还赐予了山珍海味,沿途派人护送其回到封地,此人继位后,为了向王表忠心,为王东征西讨,立下了汗马功劳”虚机子感觉自己说的故事头头是道,已经飘飘然,眼睛注视前方,装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得了得了,差不多就可以了”根老头见师弟这般得意,拿着烟斗敲了敲石头。 “机叔果然知识渊博”杨广华对于听故事,便来了兴趣,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鼓着掌。 “咱们还是找找出路吧?”为了打消师弟得意劲,根老头一下把虚机子拉回了现实。 “对对,我们还是找找出路吧,要不然会困死在这里”杨广华听到根老头说着找出路,也立马想到自己是来找小妮子的,于是拿起火把找寻了起来。 三人围着山洞寻觅了起来,半炷香的时间过了,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根叔,要不然我们原路返回吧,大不了和那巨蟒拼了”杨广华在这山洞里找寻了半天,也开始按捺不住。 “你小子要死,我们不陪你,你自己原路返回,对了,师弟,你把乾坤镜拿出来看看”根老头在洞里转了半天,把自己都转迷惑了,认不得东南西北,于是想起师父传下来的乾坤镜,立马指着虚机子的包袱说着。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听到根老头的提醒,虚机子一拍脑袋,赶紧去取师父传下来的乾坤镜。 拿着乾坤镜,虚机子在洞内来回找了几步,进来时是由南往北,乾南坤北,离东坎西,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兑东南,天地定位,乾三连,坤六断,兑上缺,巽下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 此时虚机子用的是伏羲始造后天八卦来预测生机的方位的方法,即伏羲定阴阳,八卦的内容是根据伏羲仰观象于天,俯观法于地,中观万物之秩,将天象之风与雷定为巽与震,日与月以离与坎表之,大地之山与泽以艮与兑示之,将天与地用乾与坤象之,而为众卦象之父母,以四方四维为体位,金,木,水,火,土性形之。 “师兄,这个方位”虚机子手拿乾坤镜,一阵嘀咕后,手指向了洞内一侧石壁说道。 “这没有出路啊”杨广华虽然不知道虚机子在做着什么,但是能指明出路,才不管那么多,举着火把就来到指的方位寻找着。 “是吗?我来看看”根老头收拾了包袱,拿着火把来到石壁前。 “这儿有风,肯定能通到别的地方”拿着火把在石壁前照着,突然一个小缝隙引起了根老头的注意,于是用手试了试,一股弱小的气流从缝隙中吹来。 “来,师弟,看你的了”根老头指着缝隙对着虚机子说着。 虚机子走到缝隙前,扎好马步,用力就是一脚,啪的一个水桶大的洞呈现在三人面前,杨广华在一旁眼睛蹬的像灯笼一样大,都看傻了,就凭这力道,足以一脚踢死一头牛,心理想着,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金刚腿,惊呆之余便上前摸了摸虚机子的腿。 “别摸了,把洞弄大一点”根老头用青铜烟斗敲了敲正沉浸在崇拜中傻眼的杨广华。 听着根老头的话,杨广华在洞前捣腾着,不出半袋烟的功夫,一个足以容下一人通过大小的洞呈现出来,随即三人就开始一前一后往洞内爬去。 第二十五章《天罡窥天斗阵》 三人正在洞中艰难的往前爬着,由于洞中狭小,使不得火把照明,杨广华每爬一步都无比吃力,甚至有种窒息感,不自觉的让人心跳加速,想想本来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还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难免让人浮想联翩,由于身体畏惧的本能,肚子不自觉的翻腾了起来。 “你他娘的能不能快点!怎么像个娘们一样”根老头爬在杨广华的后面,见杨广华时不时的停下,开始骂骂咧咧。 “根叔,前面看不清,你别催我,我也想爬快点”杨广华见根老头在后面用手碰着自己的腿,干脆四脚朝天,躺在洞中大口喘起气来。 突然,一声噗的声音在洞内发出,杨广华随即长舒了一口气。 “瓜娃子,你他娘的,放屁也不知道挑时间,出去我敲碎你的头”根老头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要坏事,连忙捂着鼻子,催促着虚机子往后退。 “师兄,不要说话,有东西”几人正沉浸在一股刺鼻的味道中,突然虚机子的脚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 “什么东西?”根老头见状赶紧停下,脑袋往后看着。 “真的有东西,又咯了我一下”虚机子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瓜娃子,用这个,快点爬”听到虚机子的声音变了分贝,根老头也开始感觉不对劲,从包里拿出了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电筒,这种手电筒是八十年代独有的产物,可以放两节大号的电池,就是电池不耐用,也贵的出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可见根老头这会也慌了神,如果在平地倒还不怕,这会在洞里,拳脚都施展不开,遇上不是善茬的异类,只能是让人宰的份。 杨广华接过电筒,速度明显加快了,心里想着这根叔真的抠,有这东西不早拿出来,害自己在前面黑灯瞎火的爬了这么久。 就这样,几人踉踉跄跄往前快速的爬着,一个不留神,杨广华从洞口掉了下去,还好只有不到三尺,稳稳的砸在地上,也顾不得疼痛,手电连忙对着洞口照着,待三人全部站稳在平地上,才发现洞中有几只青蛙跟在身后。 “吓老子一跳”根老头点起火把,不顾嘴里还大口的喘着粗气,捡起几颗石头就是一顿乱砸,看到根老头的举动,杨广华干脆抱起一块大石头堵住了洞口,正好把洞封的严严实实。 泄了恨,几人开始查看四周,这地方不大,仅能容下两台解放牌卡车空间,地上摆满了木头、挑土用的工具、石器等都乱作一团。 “这他娘的是个储物间吧”看来这帮龟孙子也不傻,我就瞧着刚刚那块石头怎么就和洞口一般大小呢,原来是早有准备。 “什么?根叔,你和我讲讲吧,什么早有准备?”杨广华问着。 “这洞就是在这里面干活的人挖的,时间久了,这石头风化的严重,掉了下来”虚机子摸着地上的工具解释到。 “难怪难怪,是不是我们还得感谢他们”杨广华摸着石头,笑呵呵的说着。 “师弟,你来看看这里”根老头拿着火把在洞内寻找着,突然发现这洞的边缘是青砖堆积的类似于城墙的模样。 “这里面难道是?”虚机子对着城墙若有所思,一路上的经历一闪而过,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还有一扇门”杨广华顺着城墙一路寻找,突然一扇宽五尺,高约一丈的铜制门展露在眼前。 “师兄,就这青铜门,两边还雕画着一些鸟兽的花纹的摆设来看,看来,今天我们遇见大墓了”虚机子突然眼神坚定。 “大墓,机叔,你说这是一座墓?有这么大的墓吗”杨广华好奇的问道。 “你个瓜娃子知道个屁,你知道的顶多叫坟,这个叫墓”根老头提高了嗓音。 “师兄,看这墓的规模小不了,进不进去还得请示您”虚机子走到根老头面前,谦虚的拱着手。 根老头拿出青铜烟斗,没有直接回复,抽起烟来,一袋烟的功夫过去了,根老头敲了敲烟斗,站起身来。 “师弟,师父在世时曾经就说过,咱们南茅一派绝不能做挖人祖坟伤天害理之事,当下,是万不得已进人陵墓,借陵墓过个道,这样,你布一个窥天斗阵试试,能不能进,听祖师爷的”根老头思考良久,字正腔圆的说着。 “好”听到根老头这样说着,虽然自己是南茅一派的掌门,但是师兄还是师兄,一日为兄,终身为兄,师父不在了,自然就如师父一样。 虚机子盘腿而坐,拿出四象阴阳玉和乾坤镜摆在门前,乾坤镜在中,四象阴阳玉分布东西南北位。咬破中指,一滴血滴在乾坤镜天池中,口子喃喃道: 吾乃南派茅山第九十八代掌门虚机子,因匡扶正义,恩私于人,今被困石子陵,请示祖师,启动阵法。乾坤无神,大显神威,天地共应,日月可鉴。。。急! 茅山把阵法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共七十二阵,窥天斗阵是茅山天罡七十二阵之一,为上乘阵法,窥测天机,洞察阴阳,预测祸福之意,此时驱动此阵是预测进墓之后的福祸之意。 随即见到指针正转一圈,反转一圈,又上下跳动了三下。 “师兄,这这。。”看到窥天斗阵的显示,虚机子也弄不明白,连忙去请教根老头。 “什么,正转一圈,反转一圈,又上下跳动了三下,我也没见过此类情况,能进就正转嘛,反转是几个意思,反转就算了,还跳几下”根老头也没明白这阵到底是何意思。 “能进又不能进,三思而行”虚机子手摸下巴,又来回踱起步来。 “不管那么多了,退回去有巨蟒守着,洞里除了有青蛙,还指不定有什么东西呢,师弟,咱们进!”虚机子拍拍大腿,干脆不管了,这窥天斗阵又没有指示不能进,指着青铜门就要进去。 “好吧,就听师兄的,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陪你一起”虚机子干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根老头执意要进,也跟着来到了门边。 “瓜娃子,你去看看,这么能不能打开”根老头示意杨广华去开门。 杨广华反正听不懂根老头和虚机子的话,在这洞中,没有眼前的这两位老者,指不定现在一命呜呼也说不定,一个劲的用力推着门。 “这门打不开”杨广华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还是打不开。 “这门莫非是从里面打开的?”虚机子弱弱的问道。 “师弟,你检查检查,看有没有锁什么的”根老头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青铜门,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第二十六章《万聻真身》 几人在门前转悠了老半天,门丝毫不动,累的根老头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这他娘的不可能进不去啊”根老头开始骂骂咧咧。 “不要急不要急,一定打的开”虚机子也坐了下来安慰着。 在根老头和虚机子休息的时间里,杨广华像只猴一样在门边上蹿下跳,又是用力踹,又是用肩膀顶,都于事无补,累的也上气不接下气,靠在门边休息着,突然看见门牙上两个铁环引起了注意,杨广华,一手一个铁环,往外用力一拉,门突然动了。 “根叔,机叔,门开了”杨广华喜出望外的叫着。 “他娘的,你怎么开的?”根老头吃惊的问着。 “这门不是往里面推动的,得从外面拉”杨广华一边说着一边做着示范。 此时的根老头和虚机子又是开心又是尴尬,脸上一阵热一阵冷,两人这多年了还顶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这会儿被打脸了。 穿过青铜门,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墓道,宽约五尺,墓道两边是石猴子做的灯座,墓道墙上刻画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壁画。 几人无暇顾及壁画的内容,小心翼翼的大约往前走了十几丈,就来到一个宽阔的房间内,杨广华点燃了墓室内的灯座,瞬间感觉明亮了,见地上摆着一些陶罐器皿,也没有危险,累的够呛的几人开始吃着干粮,休息起来。 约一个时辰过后,根老头叫醒了杨广华,懵懵懂懂的眼神睁开,不情愿的拿着包袱跟在虚机子身后。 三人往前步行了约二三十丈,途中也通过一些内室,毕竟两人是南茅正派,所过之处,皆没停留,跟着得杨广华看着这两位前辈对墓中物件没动任何想法,也不自然的佩服起来,毕竟出去才是目标。 突然眼前的墓道内横七竖八的出现了几具白骨引起了虚机子的注意,连忙示意根老头和杨广华停下脚步,握紧手里的青铜锏,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着步伐。 “怎么啦?”根老头也拿出青铜烟斗别在手里。 “师兄你看,这地上的衣服有问题”虚机子边说边用青铜锏挑看着。 “这是清朝的,这是民国的,你看这还有一件道袍”虚机子指着衣服介绍道。 “道袍?”根老头看着这件黑色的道袍发起呆来。 “师兄,这个拿着,我看这里可能要动真格的了”看着地上各个年代的衣服,虚机子眼前闪现了一副幅打斗的场景,里面把四象阴阳玉拿来出来,给了根老头一块。 “你也拿一块,遇到什么脏东西就把玉含在口里,听到没,能保你命”虚机子从包袱里拿了一块四象阴阳玉给了杨广华,并吩咐着玉的用法。 虚机子交代完后,在墓道内开始贴着黄符,这符不是别的什么,正是聚魂符,并不是真的能聚人魂魄,而是符上有类似于三魂七魄的气味,如果是什么冲身的东西,会不自然的认为这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可以为逃跑争取一点时间。 符还没有贴完,杨广华手举的火把往左边倾斜起来,这一点正好被根老头看着了眼里,这墓室内是一个密封的空间,怎么可能有会风呢,连忙把杨广华叫到身边。 “你把这柴刀拿在手里,见到除我和你机叔以外的,不用请示我们,直接砍就是,听到没?”见虚机子塞给自己一块莫名其妙的玉,根老头又莫名其妙的把柴刀给了自己,还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心里倒是开心起来。 “前面有个人,小妮子是你吗?”杨广华举着火四处照着,突然,眼前十米开外有东西在移动,以为是小妮子,直接往前跑去。 “回来,你小子给我回来”根老头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带了一个这样的活宝进墓里来,如果师父在世,一定会把自己的腿都给打断。 正想要拉着杨广华,可是这小子跑的太快,已经往前跑了七八米了,没办法,根老头和虚机子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前后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根老头和虚机子往前追赶着,来到一个面积更大的空间内,发现火把掉在地上,杨广华不见了踪影。 “这活宝他娘的去哪了”根老头开始破口大骂。 虚机子见这墓室面积太大了,连忙点燃了旁边的几个灯座,一座约四五台解放牌卡车的墓室呈现在眼前,墓室内摆放着四个石佣,石佣都朝着一个方向跪拜着,墓室中间还摆放着一具黑色石棺,石棺后还立着四根高约一丈的石柱。 “那鳖孙会不会在石棺内”根老头见石棺已经被打开了,拿着火把正要往前靠近。 “师兄,你身后”正当要往前靠近之时,一个黑影出现在根老头身后,虚机子声音都提到了嗓子眼。 由于根老头和灯座方位的原因,根老头离石棺仅三尺的距离,就发现石棺上自己的影子背后又多了一个影子,连忙举起青铜烟斗往后看去。 这一看把根老头吓了一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广华,也可以说不是杨广华,嘴里流着哈半拉子不说,牙齿咯吱咯吱咬着,还时不时的摇着头。 “这小子被冲身了”根老头见眼前的杨广华有点不对劲,连忙一个马步往后退了两三米。 见根老头往后退去,被冲身的杨广华也往前冲了过去,那速度相比根老头,也慢不了多少,正要举双手来抓根老头的头,根老头自然的往下一蹲,转身就要继续往身后跑,一霎那,被冲身的杨广华抓住了双臂一把丢开了一丈多远。正在此时,虚机子拿着青铜锏飞奔而来,一个跳跃,身体已腾空三尺,砰的一锏砸在了冲身的杨广华背上,就这一力道放在平时足以一锏打倒一头牛,可在此时,仿佛打在泥巴上,被弹了回来。 “万聻真身”虚机子被眼前的一幕吓退了两三步,嘴里吐出了四个字。 茅山认为:“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意思就是人死为鬼,鬼死后为聻,聻会逐渐失去外形,只能附在人的身上,控制人的身体,附身的人会行动敏捷,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到了夷和希的过程就会失去外形和声音,因为希是没有外形的,希是没有声音的。 见状,虚机子立马拿出四象阴阳玉塞进嘴里,这四象阴阳玉本是附有强大的阴气,此时,被附身的杨广华见虚机子阳魄之体变成了阴虚之身,转身向根老头跑去。 第二十七章《阳怒阵》 墓中,根老头,虚机子和冲身的杨广华; 根老头被甩开了一丈多远,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眼睛紧闭、牙齿紧咬,心想着这下要被折在这墓中了,也罢,风水不错,好歹不用后人大费周章的修墓了,现存的陵墓,多好。 见冲身的杨广华正要往倒地的根老头跑去,虚机子拿着青铜锏迅速跟在其后,一个箭步,跳上了石佣之上,借着力的惯性,顺势一个翻身,在空中咬破中指,画了一个阳怒掌在手心,落地的一瞬间拍在了杨广华的额头上,只见此时的杨广华大声叫着,双腿不自然的后退几步,正好碰到了石阶,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地上,一个劲的双手狂挠脑门。 阳怒掌,是茅山地罡七十二之一变化而来,原阵法为阳怒阵,其原理是借助外力在地上布上一个结界,将周围的阳气汇聚在一起,利用一个点散发出去,起到震慑周围阴气的作用。此时的虚机子就是借助人身中指的真阳血,汇聚在手心,通过运用全身汇聚的真气散发出去,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师兄,你怎么样了了?”虚机子见冲身的杨广华倒地,连忙去扶倒地的根老头。 根老头被摔的双眼直冒金星,还在胡思乱想中,天旋地转的根老头被虚机子架了起来,腿踉踉跄跄的双腿还不停的发着软。 “师兄,师兄,振作点,把这个含着”虚机子边扶边把四象阴阳玉塞进了根老头的嘴中。 受到阳怒掌的杨广华此时疼的在地上直打滚,不到三十秒,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嘴里发出了咳咳的声音,可见刚刚那一掌的威力还是惹怒了他,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根老头和虚机子。 根老头和虚机子在四象阴阳玉的作用下,阳气虽被削弱了不少,但被冲身的杨广华眼睛还是看得见的,摇了摇头,又开始往两人这边飞奔而来,缓过神来的根老头立马也拿起青铜烟斗和虚机子一起准备大干一场。 首先出手的是虚机子,只见虚机子站稳马步,手持青铜锏,在被冲身杨广华仅离三尺时,从右至左斜着四十五度就是一锏,被冲身的杨广华脑袋一歪躲掉了。 “你还会躲是吧”虚机子眼神坚定,大声喝道。 随即一个背转身,双脚支地,身体往后形成拱桥状,双手紧握的青铜锏往上四十五度又是一锏,正好刺在被冲身杨广华的胸前,根老头见机一烟斗砸在了杨广华的额头上,只见两声啊叫,响彻正个幽静的墓室。 别看这会儿体力还能坚持的住,再几轮下来,肯定抵不住这万聻真身。见已占上风,是逃跑的好几回,虚机子和根老头火把都没有来得及拿,就劲直往来的墓道方向跑去, “师兄,这小子现在被冲身了,以你我现在的体量恐怕抵挡不了多久,得想个法子”虚机子边逃跑边对根老头说着。 “你容我想想”根老头这会只顾着跑,哪有时间思考。 两人才跑至墓道那几具遗骸的位置,杨广华就追了上来,拿着墙上的引魂符一顿乱咬,看来虚机子在这墓道内布的引魂符起了作用,但是见杨广华咬符的速度,怕是顶不了多久了。 “你袋子里还有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根老头一时半会也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打起了虚机子包袱的主意。 “对对”虚机子连忙扯下包袱说着。 “还有七枚铜钱、引魂符、镇魂符、镇魂铃、四象阴阳玉、乾坤镜”虚机子从包袱中边拿边说着。 “镇魂铃”根老头看着虚机子拿出的镇魂铃若有所思。 “我想起来了”突然根老头眼前一亮。 随即,根老头把自己的想法和虚机子说了一遍,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此时,杨广华已经咬至最后一张引魂符,一声“就是现在”,根老头手持镇魂铃摇了起来,寂静的墓室内想起了叮叮当当的铃身,这镇魂铃的铃声可不是寻常的铃声,是专门对付魂魄的法器,而且对这附着人身的魂魄特别有效,杨广华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扰了心智,双手捂住耳朵,一个劲的叫唤着,虚机子大步往前跑去,一个腾空踩在墓室内的灯座上,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拿出镇魂符往杨广华的后背上贴去,说来也怪,杨广华立马僵住了。 “师兄,这孽畜不动了”虚机子对着根老头喊着。 “快,用铜钱镇住七脉”根老头见杨广华已经暂时定住了,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立马催促虚机子,自己则继续摇着镇魂铃。 “眉心、咽喉、丹田、手腕、脚腕。。。”一脚踢在了杨广华的后脚腕处,杨广华应声倒地,虚机子立马把铜钱摆在对应的七脉上。 上一次根老头在给喜平嫂处身上的明朝的家伙时,用的也是这个法子,用的是镇魂香和引魂线,只不过现在在墓室内,没有多余的法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来硬的。 摆完铜钱,虚机子往杨广华嘴中塞了一块四象阴阳玉,一切就绪后,拿起乾坤镜照着杨广华的胸前就要将这孽畜硬拔出来,只见杨广华身体开始抽搐,嘴里开始吐着白沫。 “师兄,这孽畜在身体里挣扎,我一人力气不够,你快过来帮我”虚机用尽全身力气,乾坤镜一直在杨广华胸前一尺处来回徘徊。 根老头放下镇魂铃,也来到杨广华身边,握住乾坤镜一起用力往上抬,大约过了三十秒,也只往上移动了三四寸。 “他奶奶的,不出来是吧,你以为老子没办法了是吧”根老头开始急了,嘴里叫骂着,但是心理还是没有办法,眼看镇魂符就顶不住了。 “师兄,这孽畜怕阳怒掌”虚机子也急了,要是这孽畜拔不出来,恐怕这杨广华救不了不说,自己也的交代在这里,不是别的,阵法失效被反噬的危害,师父玄机子就是例子。 说着,两人要破中指,各自在掌心画了一个阳怒掌,一起打在杨广华的额头上,随即一声哇的叫声从杨广华的嘴中叫出,乾坤镜往上抬高了两尺多。 “成了!”虚机子看看杨广华又看看根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蹭地,两人大口喘着粗气。 “那孽畜真身在哪,还必须破了他的真身!”休息了片刻,根老头顿了顿神,对着虚机子说道。 “怎么还要破其真身?”虚机子问道。 “还记得师父给的那本茅山笔记吗?冲者,畜、魂、怨及孽,附三魂七魄,久,痴症,符为引,离见,断其根,破其躯”对待这种孽畜,必须还要断其根,破其躯,要不然这孽畜还会出来害人,看,他们就是例子”说完,根老头指着地上三三两两的遗骸。 “那怎么办”虚机子看着地上的白骨,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两人正在思考中,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杨小妮。 “小妮子”虚机子指着两丈外,惊恐的叫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怕什么来什么,他娘的休息时间都没有”根老头拿起青铜烟斗正要点烟,看见杨小妮出现在面前,立马把火柴盒收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明朝墓主》 还没等根老头和虚机子喘过气,这杨小妮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面前,从上次在跳虎洞前的症状来看,这小妮子肯定也是被什么东西冲了身,此时的杨小妮肯定也是被镇魂铃吸引过来的,只见其缓慢的往前踱着步子,披头散发,口里的哈巴喇子在胸前流了一地。 “摆阵”根老头艰难的站起身,大声的叫着。 “师兄,摆什么阵”虚机子手握青铜锏,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根老头。 “我哪知道摆什么阵?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要问你,你是掌门”根老头也手握青铜锏,眼睛看着虚机子。 两人就这样相持几秒,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肩一拉,一个“跑”字同时从嘴里发出。 两人手持火把,往墓室方向跑去。 “小妮子追来没有,这没路了”虚机子边找寻出路边问着。 “好像没有追来”根老头此时也六神无主,往后瞟了一眼。 “什么没有追来,都到墓室门口了”虚机子慌忙的说着。 “师兄,这小妮子有点不对劲,怎么走路这么慢,不应该啊”虚机子靠着墓室的墙壁,正要做着战前准备,突然小妮子走路的步伐引起了注意。 听到虚机子的话语,根老头也定了定神,看出了其中的端疑,脑袋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冲小妮子身的东西好像不是很厉害,会不会是畜生?”根老头看着小妮子的症状表现,像是畜生冲身。 “管他是不是,先给她来个镇魂符试试”虚机子说着,从包袱里拿出镇魂符。 啪的一声虚机子一张镇魂符贴在小妮子的脑门上,只见此时的小妮子应声倒地,全身蜷缩在一团,嘴里的舌头往外吐着。 “原来是条蛇啊”根老头看着地上的小妮子的症状像是一条蛇,还不自觉的吐着石头,像蛇的信子一样。 “这个好办,把那镇魂符和引魂符再贴上几张,看它能顶多久,把它逼出来”根老头看着是蛇冲身,就想用魂加魂的形式全部覆盖在小妮子身上,让这蛇的魂魄受不了,自动跑出身体。 说干就干,虚机子接连几张镇魂符和引魂符全部贴在脑门上,只见小妮子身体抖动的厉害,不出一分钟,就停止了,眼神开始恢复正常,哈巴喇子也不流了。 虚机子连忙把小妮子抱至杨广华身边,估计这一时半会两人醒不过来,根老头和虚机子继续在洞中搜索着。 “师兄,来看看石棺”虚机子看着石棺空空如也,不自觉的用青铜锏敲了敲,好像石棺下面是空的,于是立马叫着根老头过来查看。 “这石棺下面好像是空的”根老头在虚机子的提醒下,也用青铜烟斗敲了敲。 “来,把它打开”根老头提议。 “师兄,且慢,这孽畜的真身会不会就在下面”虚机子思考了几秒说道。 “有可能”根老头也摸摸胡须,上下打量起来。 这石棺,全身呈黑色,长约一丈,宽约五尺,雕刻着花纹,上面还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些奇怪的字,石棺盖已经被移开了,掉落在地上。 “这石棺怎么打开了?”虚机子看着地上的石棺盖问道。 “指不定就是那边那几个家伙打开的,估计那一伙人打开后有人被冲了身,全部折在这墓里了,不是其中还有一个道士吗,估计是这死道士带来的”根老头拿着青铜烟斗抽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杨大江不是说村子里之前来了一个老道吗?后来在这山里找了几个月,我估摸着那具白骨就是那家伙,说什么死后七天下葬,肯定是打时间差,破了外面的石艮阵,进入了这墓中,要不然这么大的墓肯定不止这么一点茬”虚机子想起了一路上的经历,又看了看石棺被打开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这墓主到底是谁呢?”虚机子疑惑的问着根老头。 “你不是看了那几幅壁画吗?你看这石棺内的摆设,还有那几个石佣,像是什么朝代的?”根老头用青铜烟斗指着墓室里的石佣说着。 “这不像是唐朝的,这石佣的衣服不怎么像,倒有点像明朝的东西,一路上咱们经过了那么多的墓室,可以确切的说是明朝的”虚机子回忆着一路上的墓室摆设和格局。 “那为什么这石棺是黑色的呢?”虚机子陷入疑惑。 “还说自己学识渊博,我看你还是以后不要吹牛了,那几幅壁画不是说了嘛,如果是明朝,那这墓主肯定就是第三幅表现的样子,不是那个去朝廷纳贡的人,就是那个去纳贡人的爹,都是少数民族,少数民族的文化你懂吗”根老头几口烟下嘴,思维到清晰了不少,说起来振振有词,言语中还带有一丝藐视的意味。 “呵呵,还是师兄厉害,师弟不得不佩服”虚机子连忙打着圆场,恭维起来。 “嘚嘚,还是掌门厉害,力拔山兮,五十几斤徒手就能拔起来,还有那泰山压顶不弯腰,一脚踢碎石头的功力,我是比不了啊”根老头不说别的,这这几样功夫可是有一说一,想必这师弟平日里的功夫也不曾忘记。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彼此恭维了,先除了这孽畜再说吧,指不定我俩在这墓中都要去见师父了”根老头一句话把两人带回了这幽闭的墓室内,当前首要问题是破了这孽畜的真身再想办法出去。 两袋烟的功夫,根老头就想出了办法,从包里拿出四根香插在石棺的四个角落,用镇尸符贴在了石棺内壁,还用朱砂在石棺壁上画起了五雷阵,没有黑狗血,就拿墨斗在石棺周围划了七条线,代表七层结界。 五雷阵,为茅山地罡七十二阵之一,在东南西北中五个位置分别作为阵眼,其原理是利用阵眼引天上的雷电之意,不过在这,墓室顶被封闭了,只能引地火烧之,目的就是如果那孽畜要出来就必须通过这五雷阵,全身遭受这熊熊烈火的烧烤。 为了以防万一,虚机子用四象阴阳玉放在了墓的四个边缘上作为阵的辅助工具,目的是吸收阴气,弱化孽畜的战斗力。 万事俱备,根老头把启动阵法的任务交给了虚机子,毕竟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研习过了,上次启动阵法还被送进了医院,这阵法启动,关系到四人的生死,还是小心为妙。 随着虚机子一声急子脱口而出,虚机子手上的乾坤镜指针开始顺时针旋转,阵法启动。 虚机子手握青铜锏小心翼翼的撬开了石棺的底座,一具黑色身着明朝官服的尸体呈现在两人的眼前,尸体还没有腐化,全身长着绿毛。 “不好,这孽畜成精了,快跑”两人正上下打量着,手上的绿毛映入眼前,吓的根老头往后倒退了四五步。 第二十九章《五帝钱》 “还等什么,这孽畜咱们惹不起”根老头起身就往回跑。 根老头在前,虚机子在后,两人飞快来到杨广华和杨小妮身边。 “师兄,这孽畜要是醒来了怎么办?”虚机子嘘声问道。 “醒来了咱们都要玩完,这可是绿毛”根老头边收拾包袱边说着。 “这兔崽子太沉了,你来,杨小妮交给我”根老头说着,见地上的两人都没有醒来,就试着去拉杨广华,不曾想杨广华此时的像个死猪一样,转过头换成杨小妮。 “往哪走?”虚机子一把将杨广华甩在肩上,就要起身。 “那,上那个台阶”根老头指着主墓偏室说着。 上了台阶,进了偏室,两人把杨广华和杨小妮放在墓室内,才发现这偏室面积不大,顶多放下两台解放牌卡车,墓室内横七竖八的呈列着一些瓶瓶罐罐和青铜物件。 “这花瓶不错,胎和纹路成色是绝品啊”虚机子本来就对古代的物件情有独钟,看到室内摆放的瓷器和青铜物件,眼睛都放着光,这会手正捧一件白色的瓷瓶独自的欣赏着。 根老头则没有理会这些,用火把往周围一看,墙上全身五颜六色的壁画,只不过经历了几百年,有些颜色开始已经变淡了。 根老头环顾四周后,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门,对着发呆的虚机子说着“师弟,你先不要去看那些没用的东西了,快找找出路,要是那孽畜来了,咱们都玩完”。 虚机子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看着手里的花瓶,完全忘记了现在的处境,绿毛孽畜什么的都抛在了脑后。 根老头见虚机子没有回复,一副完全痴呆的样子,拿着青铜烟斗就上前正着脑袋敲了一烟斗:“我说,你是不是嫌和祖师爷见面空着手去寒酸,提前在这给他老人家挑礼品了是吧”。 虚机子这才反应过来,摸摸头:“失礼了,失礼了,让师兄见笑了”。 “不过,师兄,我看这些物件,倒是想起了几个问题”虚机子指着这地上的瓷器和青铜器说道。 “什么问题?”根老头问着。 “师兄,你看,这地上的全是瓷器和青铜器,且都是上等品,各个价值连城,这瓷器倒还好说,像是明清时期的东西,不过这青铜器好像是盛行于春秋战国,这墓主人未必是春秋战国时代的,我看着这墓的结构也不像啊,再说,你看先前的那几个人清朝的、民国的,难道一行人都折在这墓里了?据我所知,这些人进墓无非就是盗宝,难道这些东西都看不上吗”虚机子边说边指这地上横七竖八的东西说着。 “嗯,我看这里面还真有点文章,要么这些人要盗的东西不是这些,肯定有什么更加值钱的东西也说不定,要么这些人还来不及,就被这墓中的东西给全部折在这里面了”根老头边说边思考着。 根老头和虚机子在这偏室内一边对话一边思考,完全没有注意这主室内发生的一切,只见这主墓室内的绿毛孽畜嘴里喷着白色的气团,努力得用手往上推着棺椁的底盘,眼瞧着马上就要突破了两人布下的天罡五雷阵。 “砰”主墓室内传来一声石板砸地的声音。 “不好,那孽畜突破五雷阵了”根老头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要坏事,连忙伸手去包袱内拿有用的东西。 “师兄,你那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赶紧摆阵啊!”虚机子一手拿着青铜锏,一手拿着镇魂铃说道。 “你以为是百宝箱啊,就只有五帝钱了”根老头把包袱全部翻了个底朝天,这次进山也没料想到有这么多茬,本身准备的就不够充足,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 五帝钱,指圆形方孔的铜钱,古铜钱按“外圆内方“、“天人合一“的铸制,取其象天法地寓意。五帝,原始意义上是指东、南、西、北、中五方天帝,为五方神,分配五行、五色,金木水火土、白青玄赤黄。五帝钱又分大五帝钱和小五帝钱,大五帝钱又称“中华五帝钱“,是指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和明成祖五位帝王在位期间所铸造的古钱,小五帝钱一般是指“清代五帝钱“,是清朝最兴盛的五位帝王(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在位期间所铸造的古钱。中国民间自古就有佩戴钱币以挡煞、防小人、避邪、旺财、祈福的习俗。五帝钱是中华民族中最兴盛的五个帝王所铸钱币,因而五帝钱更多汇聚了天、地、人之气加上百家流通之财气,故能镇宅、化煞,并兼具旺财功能,还能强化主人自信,化解六神无主之缺陷。在茅山理论中,五帝钱是灵器,是法物,它兼具了帝王之威和民族之神。 根老头拿出的正是大五帝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在地上摆了一个玄罡五帝阵,按照东西南北中对应的位置摆放着,其目的就是借用五位帝王的威慑力镇住这绿毛孽畜,给自己逃跑拖延一些时间,为了保证阵法起到最大的作用,分别在每个铜钱下摆放了一张镇灵符,镇灵符顾名思义就是镇摄灵体的作用。 阵法刚刚摆好,这绿毛孽畜已经到了墓室门口,只见其身高约六尺,身材魁梧,着明朝官服,嘴里喘着出气,干瘪发皱的脸上两个大眼睛发着绿色的光,甚是吓人。 “不好,这孽畜肯定是被天罡五雷阵给烧的发怒了”根老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对着虚机子说道。 “怎么办,师兄,这孽畜看样子不好对付,待会肯定有一场恶斗”虚机手握青铜锏,正准备启动镇魂铃。 “待会我拖住他,你借机往来的地方跑,听到没有”根老头在摆阵的那会就打定主意要和这孽畜同归于尽。 根老头话音刚落,只见那孽畜已经朝两人飞扑过来,还没有待虚机子摇铃,已经离根老头只有五六尺远了,猛地双手直击根老头的胸前,根老头见势,一个躲闪,往右撤退了三尺,右手拿出青铜烟斗顺势砸在了孽畜的肩膀上,就像砸在石头上一样,当的一声,只见青铜烟斗被砸成了两截,孽畜一点疼痛的迹象都没有,这青铜烟斗可是青铜所致,上面不仅刻满了篆文,还是几任茅山掌教用过的东西,多多少少也吸收了不少的纯阳之气,完全不输一般的法器,这会一点伤害都没有,还硬生生的砸成了两截,吓得根老头眉头一锁,左手拿起柴刀顺势又是一刀,砍在了孽畜的手臂上,手臂没砍进去,只把衣服撕了一个大口子,绿毛孽畜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头歪了两下,又朝根老头扑了过去,正好手腕碰到了根老头的包袱上,指甲划在了衣服上,离腋下仅有一寸距离,根老头整个包袱连人一起被甩出去五六尺多远,硬生生砸在了地上,绿毛孽畜上前正要往根老头身上踩去。 虚机子见状,启动了镇魂铃,一声声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墓中响起,绿毛孽畜听到这镇魂铃发出的声音,也放慢了脚步,双手往耳朵边捂去,不自觉的嘴巴呼哈两声,直通通气急败坏的往虚机子的方向跑去。 第三十章《九死一生》 说时慢那时快,虚机子见这孽畜离自己只有三尺距离,一个侧步,腾空而起,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来了一个回旋踢,正好踢在了孽畜的脖子上,不曾想这么魁梧的身躯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击退了两三步,可见虚机子这力道有多强,虚机子见这孽畜失去了重心,迅速跑上前去,一个箭步踩在了孽畜的大腿上,抽出青铜锏,往头上砸去,居然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反弹了回来,虚机子惊讶之余,心想着,不怕青铜锏,那我就让你变成瞎子,干脆看准眼睛插了进去。 “呼啊”这孽畜被青铜锏插中了右眼,疼的呼啊呼啊的狂叫,眼睛里流出了恶臭的脓汁。 “师兄,你怎么样了?”虚机子借着空隙时间,迅速跑至根老头身边。 “没。。。没事。。。死不了,想不到这孽畜动作这么快”根老头咬着牙慢吞吞的说着。 “师兄,这孽畜眼睛被戳瞎了一只,我们快走吧”虚机子扶着根老头就要往回走。 “你先走,我来断后,快走,要不然,我们两人都走不了,你可不能死,你是掌教,茅山还等你发扬光大呢”根老头缓了缓神,一把扯开了虚机子往门的方向推。 “不行,咱们师兄弟几十年不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类,一起来就必须一起回”虚机子抱着根老头就要跑。 绿毛孽畜疼的更加发怒了,见两人已经到了门口,又飞奔而来,这次的速度比刚刚那速度明显又快了不少。还没有等虚机子和根老头反应过来,绿毛孽畜已经到了两人身前,双手一个横扫,两人被打翻在地,虚机子狠狠的撞在墓室的灯柱上,疼的爬不起来,根老头由于被虚机子抱着,也掉在了地上,包袱中封印镇魂锥的木盒也掉了出来。 “他娘的,老子和你拼了”根老头捡起木盒中的镇魂锥,往孽畜身上砍去。 说来也怪,这镇魂锥像是砍豆腐一样,在孽畜的身上划开了几道口子,这一举动,着实把根老头惊住了。 “你这孽畜怕这个,好,老子就送你归西”根老头见手上的镇魂锥有这般厉害,来了劲头。 稀里哗啦一通,这孽畜手上脚上背上又被划了几个深深的口子,使得其节节后退,失去了重心正好退在了墓室墙上,墓室墙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正好砸出半扇门的大小,一阵疼痛过后,又呼啦呼啦的往前跑来,这次的速度变得缓慢的多,正好踩在了五帝钱上停止了。 “师弟,这孽畜进阵了,快走”根老头对着虚机子说着。 “往哪走”虚机子强忍着站了起来。 “往这,这有一个通道”根老头走到窟窿前,打开手电筒看了看,里面居然能走。 为了以防万一,虚机子从包袱中把剩下的十几张镇魂符全部贴在了孽畜的背上,两人一前一后背着杨广华和杨小妮往洞里走去。 往前走了大约三十来丈,洞越来越小,小的只能容一人通过,就这样两人一人拉着一个往前挪动,大约挪动了二十来丈,突然看到前面有了一丝亮光。 “终于出来了,他娘的,我这把老骨头”根老头出了洞直接把小妮子一把丢在了地上。 “这小子真的重,早知道我就直接扔在里面得了”虚机子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天空喘着出气。 休息了半天,两人恢复了一些体力,见这洞口在山脊上,四周没有任何雾的痕迹,想着肯定已经离开了石子陵,为了不让这孽畜跑出来,虚机子直接在洞口翻滚了几块大石头堵住了洞口,两人又扛起还在昏迷中的杨广华和杨小妮往杨村一步一步的走去。 回到杨村,已经是傍晚。 见到根老头、虚机子背着杨广华、杨小妮踉踉跄跄的回到村口,杨二蛋连忙叫人上前搀扶,口中还一直叫着:他们回来了,根叔和机叔把人救回来了。 根老头、虚机子满身是伤,衣服裤子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头发凌乱的像乞丐一样,见到食物就像恶鬼投胎般,囫囵吞枣的一口气干掉了四只鸡,两锅子米饭,饭后就直接躺下睡着了,杨大江和杨二蛋眼睛都看直了,心想着这两位完全不像是花甲年纪的人了,这么能吃。 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 “救命恩人,你们终于醒了,快去叫杨叔,救命恩人醒了”杨二蛋这两天一直在床前守候着,时不时还帮着喂的水,这会见两人都醒了,开心的叫了起来。 根老头、虚机子醒来后,一直被杨大江视为神仙,说着能从石子陵把人救出来,不是神仙是什么,鸡鸭鱼肉好吃好喝的每天都变着法的供着,一天后,杨广华和小妮子也醒来过来。 看着杨广华和小妮子都醒了,并且没有任何被冲身后的遗留问题,根老头和虚机子也放下了心。 “两位同志,你们真的是神仙啊,不仅能从石子陵里出来,还把小妮子救回来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二位,只要我杨大江能办到的,二位尽管开口,我一定说道做到!”杨大江见身边的小妮子也能说话了,不像之前那样痴痴呆呆,连忙上前答谢,正要跪下,还好被虚机子阻止了。 “我说,小妮他爸,何必行此大礼,我们也只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虚机子见杨大江要行跪拜答谢之礼,连忙恭维的说着。 “是啊,杨同志,我们也是进了一趟石子陵而已,何必行此大礼,我们到达杨村,恰好也是遇见了,见小妮子年纪轻轻,以后还有大好的人生,如果就这样的断送了前程,于心不忍呢,再说,这次进石子陵,杨家老二也功不可没啊”根老头见杨大江字里行间也没有提及杨广华,于是也连忙为答应杨广华搭线的事做了铺垫。 “是是,也要感谢广华,广华侄儿,杨叔再次拜谢了”听着根老头的话,杨大江连忙对着旁边的杨广华说着。 “应该的,应该的,只要能就小妮子,就是搭上我这条命也值得”杨广华见根老头的眼神,连忙上前表露心声。 “我说,杨同志,之前不是说我们把小妮子救回来,让你答应一件事吗?你看”根老头连忙上前添油加醋的说着。 “请说,只要我有,我一定做到”杨大江拍着胸脯说着。 “你看,杨广华和小妮子两人站在一起像不像小两口啊”根老头看着杨小妮一直靠在杨广华身旁,时不时的和杨广华亲昵的说着话,笑呵呵的说道。 杨大江此时也不傻了,看着两人醒来后一直眉来眼去的,这会被根老头点破了话夹子,干脆了点了点头,笑了起来,见众人都笑了,小妮子脸上也害羞的像朵花一样。 七天之后,吃过了杨广华和小妮子的定亲酒,根老头和虚机子道别了几人,离开了杨村。 第三十一章《友谊宾馆》 两人爬山涉水,又越过了曲折盘旋的山路,一路颠簸,终于坐上了回湘中市区的最后一趟绿皮火车。 “师兄,这次湘西之行真是九死一生啊”虚机子坐在位置上,清点着包袱。 “是啊,不容易,差点折在墓里,他娘的,师父传下来的青铜烟斗都丢了”根老头很自然的摸了摸腰间,发现青铜烟斗已经落在了墓中,摇了摇头,只好从兜里拿出了一包相思鸟。 “进个这么大的墓,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那白花花的瓷器还有那上好的青铜器,可惜了,可惜了,早知道我这包袱还是能装下几件的”虚机子也接过根老头递过来的烟抽了起来。 “你啊,别说好处了,能捡回两条老命已经不错了,你以为咱们还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啊,再说,咱们还不是救了两个人嘛,撮合了一段姻缘,也算没有丢咱师父的脸” 听到根老头的说话,虚机子仿佛一下看到了几十年前和师兄在一起的时光,一下子也笑了起来。 “对了,陈连长交代的那摄魂锥的事,咱们还是没有完成,回去怎么交代”虚机子本身就不怎么抽烟,被烟还呛了几下,咳着声音说道。 根老头从包袱里拿出摄魂锥,弱弱的说道:“我估摸着这东西是个难得的煞刃,陈建国的身体不像是这东西造成的,你看我们带着它也没有出任何事情,还多亏了它,才得以出得了这石子陵”。 “师兄,你说这东西是煞刃”虚机子接过摄魂锥,在手上也掂量了一下,不轻不重,还挺顺手。 “我起初见到这东西的时候,仔细看过,这东西无形中透露了一些黑韵,难怪砍那绿毛孽畜像砍豆腐一样”根老头一边抽烟一边说道。 虚机子见根老头说这东西有黑韵,也仔细看了看,这会儿透露的却不是黑韵了,是难得的紫韵。 “不错,不错,确实是难得的煞刃,砍了那孽畜,现在变成紫韵了,果然是以煞养煞的煞刃,要不师兄,这东西你给我怎么样,我拿青铜锏和你换”虚机子见这摄魂锥黑韵变成了紫韵,笑呵呵的说着。 “拿来吧,你老毛病又犯了是吧,见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一边去一边去”根老头一把抢过摄魂锥,嘴角都笑开了花。 “摄魂锥,摄魂锥,这名字不好听,锥同追,以后就叫你追魂吧”根老头对这乌金摄魂锥爱不释手,见到把手上那一个魂字,于是萌发了重新取名的想法。 一天之后,根老头和虚机子回到陈家大宅。 见两人平安归来,陈霭夫特地在友谊宾馆摆了一桌,给根老头和虚机子凯旋归来接风洗尘,这个年代能在友谊宾馆订上一桌,都是非常不容易的,平时都不对外招待,只有省级干部和港澳同胞才有资格,陈霭夫还嘱咐陈建国必须邀请根老头的儿子雁门贤荣,就这事,让雁门贤荣着实惊讶了一番,惊讶的不是自己受市组织部领导的邀请,而是自己的老父亲居然成了陈家的府上贵宾,自己居然沾了父亲的光,回想着这一辈子父亲都没有出过远门,啥时候认识这么大的领导。 市区友谊宾馆,名为洞庭湖的豪华包厢内,陈霭夫坐主位,根老头和虚机子位列左右,雁门贤荣和陈建国分别在次左右,陪同的还有一位姓解的中年男子。 “贤荣老弟,来来,今天不是公事,纯属家宴,不要客气,酒满上,满上”陈建国毕竟在市组织部,平时工作上也有交际,对雁门贤荣也不是很陌生,正热情的给雁门贤荣倒着酒。 “陈部长,这哪能您来,这不是折煞我吗?我自己来,我自己来”雁门贤荣见陈建国给自己倒酒,毕竟不是第一天从政,从座位座次来看,就知道今天自己还只是陪客,多多少少明白规矩还是不能坏。 在雁门贤荣的极力推诿下,还是将刚开的茅台酒抢在了手中,顺着座位一个个满上了酒杯。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啊”陈霭夫见此情景连忙称赞了起来。 “教导无方,教导无方,陈连长见笑了”根老头在一旁也开始搭话了,见陈霭夫称赞了自己的儿子,看儿子在陈建国面前毕恭毕敬的,心理琢磨着估计这陈建国的官职要高一级,又是陈霭夫的公子,毕竟这官场自己也不懂,赶紧上前谦虚起来。 “建国,以后你们两人要多多联系,以后这片天地还广阔的很啊”陈霭夫说着就示意儿子陈建国给雁门贤荣敬起酒来。 陈霭夫说这话,其实也是久经官场的官话,毕竟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了,深知一个是市组织部,一个是区组织部,各界人事任命都掌握在组织部手里,如果两人关系上更进一步,那以后这市委常委位置不就更加牢固了。 雁门贤荣也不是省油的灯,见陈霭夫这样说着,连忙起身,举起酒杯,满满的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 “豪爽,豪爽,前途无量啊”陈霭夫见雁门贤荣这动作,肯定也明白了自己说话的意思,连声称好。 见陈霭夫一个劲的撮合自己和陈建国,雁门贤荣也有点开始摸不着头脑了,今天自己不是主角,只是一个陪客,怎么全都在夸自己呢,心理开始嘀咕起来,话到嘴边都没有说出口。 陈霭夫毕竟久经沙场,又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似乎看出了雁门贤荣的疑惑。 “贤荣贤侄,你是不是心理一直在疑惑,我为何和你父亲认识是不是?难道你父亲没有和你说过他的英勇事迹吗?,这个我就要说虚根贤弟的不是了”陈霭夫说着拍了拍根老头的肩膀。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根老头连忙笑着摇头。 “好,果然有民族气概,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为国家奋斗还说不得,那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这样,贤荣贤侄,你不要学你父亲的,我来告诉你”陈霭夫放下酒吧,拿起桌上的中华点了起来。 通过陈霭夫的介绍,雁门贤荣才知道,原来自己父亲是茅山的大弟子,坐在陈霭夫右手边的便是父亲的师弟虚机子,三人都是曾经在抗日战场上齐心协力杀过鬼子的战友,此次两人为了陈建国一事,阴差阳错又相聚到了一起,难怪关系这么要好,原来还有这一摊子陈年往事。 听着这当年的英雄事迹,激情高涨的不仅有陈霭夫,坐在陈霭夫对面的姓解的中年人更加义愤填膺了。 “两位叔叔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解,名之越,现在在派出所工作,也是部队出来的,听到我干爸讲了二位当年的英雄事迹,我也热血高涨,如果我能早生几十年,上战场也绝对不含糊,是我们学习的楷模,非常敬佩两位叔叔的为人,我敬二位,叔叔们随意,我干了”说着也一口气将满满的一杯茅台一饮而尽。 听到解之越的介绍,根老头、虚机子也连忙端起了酒杯。 “二位贤弟,之越是我一个战友的儿子,父亲在抗日战场最后一年义勇牺牲了,后来我就把他收为了义子,这小子和他爸爸一样,还算有点血性,现在在省城派出所担任所长,正好昨天回来看望我这个老人家”陈霭夫连忙补充介绍道。 “看的出来,是条汉子,哈哈,陈连长好福气啊,两个儿子都这么有出息”虚机子听着介绍,也不敢失礼,称赞的话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几人你来我往,一杯接着一杯,一直到喝到深夜。 第三十二章《马踏飞燕》 根老头和虚机子一直睡到了中午才懒懒散散的起了床,足可见昨晚喝了多少,毕竟不再是小伙子,酒醒了头还一直昏昏沉沉。 “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根老头起床就开始拿着追魂在房间内乱比划。 “师兄,你起来没有”虚机子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在陈霭夫家中,连忙梳洗了一下,就过来敲根老头的门。 两人一同下了楼,正见着解之越在花园里打着擒拿拳。 “还是年轻好啊,这么快就恢复体力了,这拳的力道就是不一样”虚机子看着解之越打的擒拿拳有鼻子有眼的,心理也暗暗的佩服起来。 “两位叔叔好,这拳哪能和二位叔叔相比,瞎练的”解之越听到虚机子在夸自己,连忙收起了拳,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回答道。 “几位都醒了,快过来吃点清淡的午餐吧”说话的正是陈建国,由于昨晚都是满着喝酒,一早起来就特地吩咐午餐要清淡点,毕竟都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了。 “真的非常感谢二位贤弟,能为犬子这茬子事劳心劳力”陈霭夫首先打开了话夹子。 “陈爷,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情”根老头见陈霭夫问起了这事,连忙回答道。 “昨晚没来及,此次我们俩师兄弟去了湘西,也去了建国说的那个杨村,经过半个月的实地考察,没有收集到有用的价值信息”根老头挑简短的说了起来。 陈霭夫见根老头这样说着,眉毛也开始皱了起来。 “不过,我们有了新的发现和想法”见陈霭夫的表情,虚机子连忙上前说道。 “什么发现,请讲”陈霭夫见根老头的意思,一下子就失落起来,这会听见虚机子的话,立马挺直了腰板追问道。 “我和师兄一路上也遇到了很多事情,最后还是这摄魂锥救了我们,要不然我们也回不来了” 经过简短的介绍,虚机子把在湘西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详细的描述石子陵墓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听得陈建国和解之越一愣一愣的,见陈霭夫在场,也不敢问也不敢吱声。 “所以陈爷,这个摄魂锥以后交给我如何?”根老头听虚机子说完,连忙补了一句。 “根叔,求之不得啊,我现在看到这摄魂锥心理就发麻”陈建国看见摄魂锥,立马就像老鼠看见猫,不管是不是这东西弄的,这一年下来老是做梦,失眠,瘦了几十斤不说,精神有时候都恍惚了,好不容易有人说愿意拿走,心理是一百个愿意。 “接下来呢?虚机贤弟的想法是?”陈霭夫身体前倾,继续问道。 “我们认为,问题不是出在这摄魂锥上,肯定出在其他地方,我在回来路上也琢磨了很久,既然人没有别的什么问题,估摸着不是阳宅的问题就是阴宅的问题”虚机子说着,对根老头使了使眼色。 “我来的时候就给看过了,这府宅风水是一流的,看样子陈老也花了不少心血啊”根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陈建国。 “这府宅的前身是一个有名的土财主,后来被打倒了,在买之前我也请有名的风水先生看过,是极佳的府邸”陈霭夫见根老头提到了自己的府宅,不由自主也自豪了起来。 “我估摸着是阴宅出了问题,敢问陈老,您父亲是否还健在?”根老头见陈霭夫居然开始嘚瑟起来,赶紧上前打住,要不然又要开始长篇大论。 “这个嘛,几十年前就去世了,一辈子都没有享过福”陈霭夫提到这个问题,又变得伤感起来,眼神一下子开始湿润了。 “那令尊现在葬在何处?”虚机子也开始有点急了,这军人出生嘛本身就是重感情,要不然这天都聊不下去了。 “哦,哦,失礼了,失礼了,我父亲是因病去世的,最后的心愿是回老家,所以在最后的日子里,都是在老家坪山村度过的”陈霭夫见提及自己的父亲,也感觉有点失态,连忙道歉得说道。 “坪山村在哪?”根老头问道。 “这个我知道,上山下乡那会,我还在坪山村做过知青,离市区两天路程,我每年都回去给爷爷奶奶扫墓的”陈建国见根老头问起坪山村,心理还是特别有感情的,立马回答道。 “行,那我们就去坪山村一趟如何?”根老头见路程也不是很远,提议去一趟坪山村。 “好,那我叫人准备一下,明天就启程”陈建国说完就劲直往外走去。 三日后,根老头、虚机子、陈霭夫、陈建国一行人驱车来到了湘东地区。 “之越,你把车停在村口吧,我想步行”陈霭夫见车已经到达了老家村口,触景生情,立马叫住解之越。 “以前家里穷,没有吃的,我就经常在这河里抓鱼,现在国家强大了,再也不会饿肚子了,你们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啊”陈霭夫看着村前的一条小河,想起了以前的往事,对着身边的陈建国和解之越说道。 “是是,干爸放心,一定一心一意为人民!”解之越坚定的回答着。 “之越我还是很放心的,尤其是你建国,现在工作职位很重要,要多为人民做点事啊,不要有任何的差池”陈霭夫对着陈建国说道。 “爸,请您放心,这几十年,我都是勤勤恳恳,扎扎实实在工作岗位上,不敢有任何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想法”陈建国说完还给陈霭夫敬了一个礼。 一路上,陈霭夫时不时的说着以前的往事,还用意味深长的话语告诫着身边的两个儿子,看的根老头和虚机子都觉得有点过了,这又不是真的回来回忆往事的,正事被放到了脑后,几次想打断他们的谈话,还是被虚机子拉住了,罢了罢了,也算是理解陈霭夫吧。 前脚刚进陈霭夫老宅,后脚陈霭夫一个堂妹就上门来攀亲戚了,又是帮忙把整个老宅前期后后,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是杀鸡宰鸭的请着吃饭,看着根老头和虚机子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两个外人,人生地不熟,干脆两个去河边散步去了,到了饭点才被解之越叫了回去,根老头心想着,嘚嘚,不吃白不吃,反正又不是陈霭夫的,就算是陈霭夫的又何妨。 第二天清晨,几人就带好了三牲祭祀品来到了四、五里开外的山上。半个时辰后,便来到一处山脊上,只见山脊旁边多出了一个十丈见方的凹槽平地,陈建国爷爷的坟墓就在凹槽平地内。 陈建国恭恭敬敬在坟墓前祭奠,根老头则开始认真观察了周边的山势,虚机子也拿出了乾坤镜在平地上来来回回转悠,时不时还掐着手指,口子念念有词。 “陈爷,此山不错啊,请问叫什么山啊?”根老头问道。 “两位贤弟,此山名曰凤凰山,传闻是从前有一只凤凰在此涅槃,因此得名”陈霭夫做在一旁坐着休息,毕竟上了岁数,还爬了一段近四百米的山路。 “我看前面有一个好大的湖,这湖叫什么啊?”虚机子一路山都在观察,见山脚下有一个水库,也询问了起来。 “这就对了,不错不错,这是极佳的风水宝地,敢问是出自何人之手?”虚机子收起了乾坤镜,大声说道。 “哦,虚机老弟,何出此言啊”陈霭夫说道。 “陈老,依我之见,此穴叫马踏飞燕,山管人丁水管财,不出所料,往后建国必定前程似锦啊”虚机子笑呵呵的说道。 第三十三章《七星拔阴阵》 “马踏飞燕?虚机老弟,哦,愿闻其详啊”陈霭夫见虚机子说着前程似锦,也不由得暗自高兴。 虚机子一本正经的双手靠背,瞭望远方,停顿了约十五秒才开始介绍:此山位于湘东地区,看这海拔高约300丈(一丈=3米),虽不是名山,也不是中华大地上主龙脉中的任意一支。但从山脉走势来看,应该属于一条潜龙在此盘旋,山脚之下由于的山体结构,形成了天然的湖泊,龙遇水而结穴,置于此处,这山又名凤凰山,飞燕,亦可指凤凰,天马随龙脉而来,在湖泊中饮水,正好踏在此穴之中,顾名思义,马踏飞燕。从风水学而言,此穴藏风聚水,左右又有青龙白虎环抱,前有朱雀,后有玄武,子孙后代必定出类拔萃,官运亨通。 听着虚机子的介绍,陈霭夫心里泛起了红韵,开始得意洋洋起来,这会儿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就连在一旁的根老头听着,也不得不佩服起眼前的这个师弟的风水理论。 “如果不出意外,建国可官至。。。”虚机子正要往下说,被根老头咳了一声,示意虚机子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陈霭夫听到这,耳朵也竖了起来,被根老头这一打断,也似乎明白了,哈哈的笑了出来,还不时的指着根老头。 解之越对着这些倒不是很感兴趣,一个劲的在清理墓旁边的杂草,突然发现了一些异样,凸起的坟头上一个约三寸大小的洞引起了他的注意,先前以为是老鼠洞,用手捣腾了一下,这洞已有拳头大小,且洞壁光滑,不像是天然形成或是老鼠所为,倒像是人为所致,本就是警察,侦查能力就比一般人灵敏。 “建国哥,你来看一下,这好像有点问题”解之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特别是虚机子说着这与陈建国的仕途还有着联系,立即和陈建国说道。 根老头和虚机子见陈建国与解之越两人在墓旁的举动,也围了过来。 “怎么了?”根老头问着。 “根叔,我刚刚在清理这边的杂草,发现这里有一个洞”解之越蹲下身用手指着。 “洞?什么洞?我来看看”根老头也蹲下身,用手摸了摸洞口,心里若有所思。 “这会不会是老鼠洞?”虚机子在一旁问着。 “不像是,好像是人为的,你看这洞壁”解之越说着。 “之越,你拿根长点的树枝给我”根老头突然脑袋中闪出了一个念头,心想着千万不要被自己猜中。 “鸡毛!坏了!”根老头和虚机子异口同声的说着。 这根老头从洞了掏出的不是别的,正是家禽鸡的毛发,虽然时间比较久了,但是那腐朽的程度还是清晰可见,一眼就分辨了出来,茅山认为,鸡是至阳之物,很多符咒和阵法都用的比较多,比如鸡血,鸡骨头等,都是用来克制至阴之物的道具,这会儿出现在坟墓之中,坟墓本身就是至阴之地,遇到阳属之物基本上就大打折扣,其穴位的功效也就减半,最有影响的就是坟墓的子孙后代,特别是孙子辈尤为明显。 “什么坏了”陈霭夫也闻声赶来。 “建国的身体和仕途受到了影响,就是这里出了问题”根老头一五一十的把其中缘由告诉了陈霭夫,当场气的陈霭夫直跺脚,差点气晕过去,嘴里还一个劲的骂着。 在一旁的解之越还算冷静,连忙分析了起来:“这洞估摸着应该有一年之久了,看这洞的结构,应该就是圆形木质结构所致,就动机和程度而言,肯定是想破祖坟的风水,我推测就是附近的人所为”。 “陈老,你是不是得罪人了?要破你家祖坟”根老头问道。 “我父亲自建国以来,每年都会向村里捐献一些财物,而且不管是村里修路、修井还是其他建设,都积极捐款,就连村里不着边际的亲戚家红白喜事都互通往来,根本不可能得罪别人”陈建国义愤填膺的回答。 “那你有没有得罪人呢?”虚机子摸着下巴问道。 “没有啊,最近一年我都是勤勤恳恳,扎扎实实的在工作岗位上,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啊”陈建国也努力的回想着一年的所作所为。 “那你之前有没有呢?”根老头继续问道。 “之前,之前也没有”陈建国斩钉截铁的答到。 “陈老也在这里,我们也不敢冒失,有些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根老头边说边请示陈霭夫。 “直说无妨,要是让我知道了这小子在外面乱搞,我就废了他”陈霭夫看着陈建国,拽起拳头一把砸在了座上。 “建国,我问你,你有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 面对陈霭夫的举动和根老头的问题,陈建国此时也慌了神,不过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十年来,自己也不曾干过这事,哪里来的沾花惹草。 “我一直都是以工作为己任,哪有时间和功夫去沾花惹草,不过说到这,我到想起一件事情来。。。”陈建国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 “那都是城南旧事了,那时候我正好上山下乡,以知青的身份回到了坪山村做了知青,当年也就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情窦初开,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知青,后来由于父亲在市里的关系,调了回来,但是后来再也没有联系过了,这事父亲也是知道的呀”陈建国看着众人的眼睛,也不敢不说实话。 “这事我也知道,好过一段时间,只不过那时候见建国回到了市区,也结识了很多朋友,就没有再去理会这事,就没有深入的去说过了”陈建国也低着声音回答道。 “后来那女知青呢?”虚机子问道。 “后来没有了联系,不过好像还在农村,好像做了村支书”陈建国后来在一次市区调研会上见过一次,打完招呼后连地址都没有问。 “能不能问道这女知青现在在哪个村担任村支书”根老头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个不难,我去打听打听”解之越听到这事,本身就是警察系统的,连忙回答道。 “好,之越,回到城里,你就去打听一下”陈霭夫眯着眼睛说道。 “那这怎么办?”陈霭夫指着坟墓问道。 “陈老,这个穴还在,龙脉上也很难再找到比这更好的风水宝地了,不过我们想办法弥补一下,还是可以修复的,只是效果会有所影响,但是影响程度不会太差”虚机子听到了陈霭夫的提问,想了想回答道。 “修?怎么修?如果两位老弟能帮忙修复,我陈某人定当感激不尽”说着此话,陈霭夫看着身边的陈建国,眼泪都到了眼眶,想想自己戎马一生,临老让人毁了祖坟,相当于当头棒喝,说不出的委屈。 “这个您放心,我师兄弟二人一定把此穴复原,让他发挥至最大功效”虚机子见陈霭夫此时此景,不免也抽动了鼻梁,大义凛然的说着,只是边说边在研究修复方法。 “如果单纯的用人工修复,肯定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会使马踏飞燕穴变成一个死穴”根老头接着虚机子的话,摸着花白的胡须低头沉思。 “师弟,要不,咱们就布一个七星阵吧?”根老头思考量久,回忆着自己熟知的法阵,又摸了摸自己的布兜,突然眼前一亮。 “师兄,我觉得可行,再来一个拔阴阵”虚机子听到根老头说着,看着眼前的龙溪湖,又看看了身后的山势,眼前出现了一幅强大的画面。 “哎,命里有,终须有,命里无,莫强求!罢了罢了,辛苦二位老弟了,之越,你留下来帮忙,我有点累了,建国,你扶我回去吧”陈霭夫对着坟墓拜了三拜,径直往回走去。 “两位叔叔,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留下来的解之越处理完周边的杂草,坐在地上问着。 “解所,你先把那些鸡毛残害弄出来,然后弄点黄图填补一下”根老头一边从布兜里拿着布阵的法器,一边说着。 “根叔,按照辈分,你叫我小解就好了,什么所长不所长,都是为人民服务嘛,认识就是缘分,说不定,以后还有事情请二位叔叔帮忙呢,您说是不是?”解之越听着根老头的话,连忙谦虚的说着。 最终由虚机子布阵,根老头、解之越辅助,利用茅山笔记中记载的七星阵演变,特地还借助地势布了一个七星拔阴阵,有效的将龙脉、水、穴位连成一条线,终于将马踏飞燕穴复了原。 第三十四章《省城长沙》 一周以后,解之越来到陈霭夫家,单独汇报了调查情况,只是这后续内容并未透露给根老头和虚机子,根老头心想着这也不关自己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两个儿子的安排下,和虚机子在市里游山玩水去了。 傍晚时分,城南公园,荷塘边。 “师兄,我说着陈霭夫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咱们这一路上辛苦不说,在湘西差点丢了性命,就一人一个信封就完事了”虚机子一身便装走在前面。 “你啊,还掌门呢?咱们南茅派的教规不记得了,能不能不要太现实了,就这一个信封,够咱生活十年了”根老头拿着新买的烟斗抽着烟,仅有五六寸长,明显用的不习惯。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够用啊”虚机子踱着步子继续走着。 “不够用,怎么不够用,难道你还想做资本家啊”根老头不紧不慢的走在后面,时不时还看看水里的荷花和水中的鱼。 “不是不是,我的想法是如果钱够了,咱们可以重修龙台观啊,师父他老人家的遗愿,我可不敢忘”见虚机子这样一说,根老头停下了脚步,也没有说话,心理开始越来越佩服眼前的这个师弟,居然第一想法是重修道观,自己却只关心生活,看来自己的眼界还是不如师弟啊。 “这个想法不错,果然是掌门,眼界就是不一般啊,先这样吧,你到时候合计合计,不够咱们再想想办法”根老头拍了拍虚机子的肩膀,往前走去。 两人在城里待了个把星期,吃的喝的玩的都差不多了,准备打道回府,毕竟出来一个多月了,还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 “请问,是雁门贤荣部长家吗?”根老头和虚机子正准备开门去市区北站,见有人敲门。 敲门的是身着警服的两个中年人,见门开了,连忙敬礼。 “您好,请问二位是根叔、机叔吗?我们是市警局江南分区的,接到省城领导委托,需请二位去一趟,这是二位的车票”说着,其中一个年长的人递上了两张火车票。 “省城?我们和省城也没有联系啊”虚机子问道。 “二位,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我们接到了省城的急电,务必让我们把消息带到,二位先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们”说完敬完礼就走了。 “师兄,你啥什么认识省城的领导了?”虚机子疑问的问道。 “我哪里认识省城的人,是不是你在哪得罪人了”根老头拿着火车票,也是丈二的和尚。 “得罪人?看着不像得罪人有这么客气吗?又是敬礼,又是买车票?”虚机子回答道。 “省城?领导?会不会是解之越?这小子不就是省城的吗”虚机子回想着,想起了省城也不认识人,就前段时间认识了解之越。 “不管是谁呢,先去看看,肯定有事请我们帮忙,说不定是棘手的也说不定,再说,人家直接上门了,想走也走不了”根老头本身就是一股热心肠,想法就很简单,这会儿又开始头脑发热。 “师兄,你怎么又。。。” 雁门贤荣夫妇见父亲要回老家,早早就外出购买水果去了,根老头此时已经打定决心要去省城,连忙叮嘱虚机子这事要保密。“待会我儿子回来了,不许和他说我们去省城了,免得他们担心” 一个小时后,根老头、虚机子在警车的护送下,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一路上虚机子还时不时的在抱怨,根老头倒不以为然,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开始眯着眼打盹。 省城,长沙,晚上七点。 出了火车站,还没来得及看看省城的繁华夜景,就被早早安排好的警车接走了,约半个小时后,来到岳麓大酒店。 “根叔、机叔,舟车劳顿,一路上辛苦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解之越,只见解之越一身警服装,早早的就在酒店门口候着了,旁边还有两个人,身着便装,一人约五十来岁,一人和根老头年龄相仿。 “小解,我猜就是你,神神秘秘的,大老远的把我们叫来是有何寓意?”根老头也无暇打量这二人,对着解之越就是一顿调侃。 “感谢二位叔叔,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解之越连忙做起了介绍。 从介绍中得知,身边的两位都是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的,年纪稍大的叫吴明生,是考古研究院馆主,年纪稍小的叫何介军,是副馆主。 “考古研究院?”根老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心理难免有些疑惑,这都是什么情况,既然到了这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在师弟面前丢脸吧。 “来来,里面请,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解之越看四人第一次见面,不免有些尴尬,连忙催促着往包间走去。 酒是个好东西,几杯白酒下肚,几人的话夹子也被打开了。 “听小解说,二位都是高人,今日难得一见,三生有幸,来来,我敬您”吴明生率先举杯,对着白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不敢不敢,我就一普通农民”根老头连忙推诿,看着吴明生的举动,也是一饮而尽。 “根叔真是豪爽”解之越在一旁打着圆场。 一顿饭吃下来,根老头和虚机子有点喝明白了,原来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刚刚成立,吴明生作为馆主就接遇到了麻烦,偶然的机会从一个土夫子手里得到了一张牛皮地图,地图所示,就在长沙城内有一古墓,而且古墓规格相当庞大,随后成立了特别调查小组,何介军任组长,经过大半年的实地考察,就是找不到古墓的位置,解之越作为吴明生的女婿,无意中听到解之越在吃饭的过程中说道了在陈霭夫那所见所闻,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出。 “二位馆主,咱们也是初次见面,先说我对考古是一窍不通,再说我们俩就一介凡夫俗子,地道的农民阶级,恐怕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根老头心理也在打鼓,大老远的跑来省城,遇见的既然是这一事。 “不不,二位同志可能有点误会,考古肯定二位不在行,我们不是一直找不到地图所在的位置吗?我和介军研究过了,一致同意,必须从这地图入手,但是这拿到地图的人得了失心疯,大夫那看了好多次都束手无策,后面也请人看过,那人建议我们还是请阴公看看,这不,之越说二位有本事,所以。。。”吴明生见根老头字里行间有些许疑惑,连忙步入正题说道。 “馆主,那这个,我们更加不会了,我们不是什么阴公”虚机子听完吴明生的话语,打心底有些生气了,压根把自己当做跳大神的了。 “两位误解了,阴公是当地土语,是通晓天地人神的统称,一看二位的打扮,就是世外高人”吴明生连忙上前解释,还时不时的给根老头和虚机子倒着酒。 “哦哦,原来如此,失态了,见谅,这语言差别还是比较大啊,哈哈”虚机子见自己理解错误,连忙打着圆场,毕竟自己刚才的言语有些失态。 “现在这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组织上面又催得紧,我听之越说了二位的本事,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请二位帮忙瞧一瞧,放心,瞧不好,没关系的”吴明生这么一说,听得根老头来了劲,这不是变着法话里有话嘛。 “师弟,明天我们就去瞧上一瞧,可不能给南茅丢脸!” 根老头这话一说,虚机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想着,这个宝贝师兄就是受不了别人说他不行,搞的自己也下不了台。 第三十五章《土夫子》 次日,长沙城南,冬瓜山,居民楼内。 “蒋嫂,蒋哥现在好点了吗?”吴明生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五十上下的妇女。 “没好,一天到晚还是呼呼大叫,这生活过不下去了,吴馆主,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蒋嫂见是吴明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诉苦。 “好了好了,蒋嫂,组织是不会忘记蒋哥的,这不,我请了两位世外高人过来了,你看看”吴明生一边说着,一边请根老头、虚机子进门。 “啊啊,哈哈” 房间内突然传出几声叫喊声,喊声之后又传来哈哈的笑声。 根老头、虚机子应声走进内屋,映入眼帘的景象着实吓了一跳,只见昏暗灯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被五花大绑绑在床上,床上到处都是呕吐物,伴随着一阵阵的臭味,嘴里不停的叫喊着,喊喊笑笑,偶尔还伴随着哭声。 “这灯光太暗了,看的不是很清楚,把窗帘拉开吧”根老头对着旁边的蒋嫂说着。 “不能太亮了,太亮了叫的更加厉害了”蒋嫂见根老头问着,连忙上前回答。 “没事,我们在这,你不用怕”虚机子连忙上前和蒋嫂做着解释。 虚机子上前,当窗帘拉开的一刹那,光线透过玻璃射了进来,就在光线照在脸上的时候,床上的人叫的更加厉害了。 借着光线,虚机子连忙走上前去看了看大拇指。 “拉上吧,都看清楚了”根老头见床上的人见着阳光时的情形,连忙让虚机子把窗帘拉上。 “虚根同志,怎么样?”吴明生问道。 “好了,我们出去聊吧”根老头摆手,示意去外面客厅。 “吴馆长,你大概和我们介绍一下吧,要不然我们也不好对症下药”虚机子刚刚也看了大概,心理也有了一点点底,只是碍于时间问题,也不敢轻易下决定。 “哦哦,这个,从何处讲起呢?”吴明生递上了两根烟。 “昨天,听你说,什么土夫子,什么地图?你就介绍一下来龙去脉吧,我们也是外地人,有些东西也弄不明白”根老头自然也看出了一些门道,关键是心理还有几个问题,无法解决,也只好开始询问。 “好的好的”吴明生见根老头这样问道,连忙应声回答。 土夫子,是长沙对卖皇泥为生者的俗称,后来民间以此戏称盗墓者。至于盗掘古墓的历史,始于何时,文献似难查考,以长沙而言,汉代就有之。民国时期长沙盗墓之风尤盛,并形成了一批以盗墓为职业的“土夫子”。长沙的“土夫子”人数不多,五十年代初集中在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做临时工的约20余人,蒋万里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出身不是很好,没有文化,平日靠卖黄泥为生,每天拖着一部破旧铁轮板车,带着一把短锄头和一只蔑畚箕,到附近的山上去挖黄泥,卖给居民或酒楼作煤块、煤球的粘合剂。最初由于偶然的机会,在山的下坡挖取黄泥,无意挖到一些唐宋墓葬随葬的黄釉碗、罐或青白瓷碗、碟等。用它们到收荒货、古董者那里就能赚几块光洋,真是费力不赚钱,赚钱不费力。此后,他们便不以卖黄泥来谋生,而以盗掘古墓文物为职业。这样就在长沙出现了一批全国闻名的“土夫子”,并且在东、南、北区形成盗墓团伙。 为了保护这些文物不被他们流失,建国后,政府对“土夫子”采取了宽大和利用的政策,将部分人员收留在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做临时工,有的给安排工作,部分人转为正式工,蒋万里就被安排在长沙一家厂库,还在这给分了宿舍楼。由于“土夫子”有这种辨认土质勘查古墓的特殊本领,对我们的考古发掘工作带来很大的方便。不知道怎么的,几个月前,蒋万里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私自一人外出了一个星期,后来被人发现疯疯癫癫的在马路上,接到群众举报,派出所出警就把他带了回来,起先,问不出性命,正巧被之越看出来了,被发现的时候满身是泥,怀里揣着一张牛皮地图。 “那地图呢?”虚机子听到这,也明白了大概,心想着肯定是又干起了老本行,私自盗墓去了,在墓里遇到了事情,但是又碍于蒋嫂在,自然也明白这个理,很多都不能明着说。 “地图在研究所里,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不会随便带出来,组织上也是不允许的,也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在一旁的何介军开始插话了,从字里行间还是可以看的出来,这人还是比较有戒备心的。 “可否借阅一下啊?”根老头本身就是直性子,也完全没有理会何介军的话外之意。 “这个怎么可以呢?组织上是不允许的!”何介军一听根老头有想看的意图,连忙一板一眼的回绝。 “那这个恕我们爱莫能助了,师兄,咱们走吧,这事咱们不管了,还是回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另有企图呢”听着何介军的话,虚机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想着,不就看个地图嘛,组织规定这的,组织规定那的,说着就要起身。 “虚机同志,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介军他不会说话,我觉得这事可以从长计议”吴明生倒是变通的多,思想并不像那么古板,若是因为这事就耽误了救人,自己真还说不过去。 “两位同志,看地图倒是可以,不过我看二位肯定看出了一些门道,只是没有明说,我倒想听听二位的高见”这吴明生倒也不傻,这样一来,就占理了,想看地图可以,拿点真本事瞧瞧。 “呵呵,还是吴馆长厉害,不仅深明大义,还挺会下棋的嘛”虚机子本身就是跑江湖的,那么多的饲主,可谓阅人无数,这点伎俩都看不出,简直太小瞧自己了。 “我们出来也没带东西,这样,请问蒋嫂家里有没有香封蜡烛?”虚机子此时也不傻,知道这吴明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有亮点真本事才能让他信服,二话没说,就朝旁边的蒋嫂说道。 “这个有,这些日子,我天天去庙里给老头子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不起作用啊,怎么,你也要烧香拜佛吗?”蒋嫂以为虚机子也要烧香拜佛,连忙说道。 “这个,蒋嫂见笑了,待会你去拔三根蒋同志的头发来,我有他用”听蒋嫂这么一说,又以为自己是个跳大神的,差点把自己都逗乐了。 “烧香还要拔头发,这是?”蒋嫂疑惑的问道。 “蒋嫂,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你拿来便是,虚机同志是高人,高人自由高见啊”吴明生连忙催促着。 虚机子点起两个蜡烛,拿起三炷香,咬破中指,在香上画了一个符咒,对着面前的香炉一插,这香立刻呈现出往一个方向飘去,看的围观的吴明生和何介军眼睛都瞪的像灯笼一样,房间内又没有风,这烟却自己飘了起来,半炷香已经烧尽,烟却自己往上转起圈来。 第三十六章《牛皮画卷》 “不对啊,没道理啊”虚机子以前干这事情,从来没有失过手,今天却不知道怎么的,香烧成这样。 虚机子此时做的是茅山中常见的寻魂香,虽然简易,倒也很奏效,原理也是利用生者的毛发寻主的意思,进门看见蒋万里的状态和大拇指显示的内容,就断定了其魂魄中有一魂一魄已经离体。 “师弟,我来”在一旁的根老头也急了,见虚机子寻魂香没有奏效,立即走上前去,拔了自己七根头发,分别在套在七根香上,咬破中指,在香纸上画了一个茅山通天寻魂符。 通天寻魂符,茅山寻魂找魄最强符咒,有通天之意。普天之下,天地人三界之内无论何处,只要魂魄还在,都可以寻的到,这也是根老头根据茅山笔记自创的理论。 待香烧尽的那一刻,残余的香灰在桌面上烧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困字,看得旁边的吴明生、何介军和蒋嫂眼睛都不敢眨,僵直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困,困住了?”根老头此时也陷入沉思。 “吴馆主,刚才我和师弟已经查过了,万里同志的魂魄被困在一个地方了,我刚刚想了想,猜测是困在墓地中了,所以有必要,还请你让我们看看那牛皮地图,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这墓地在哪,才能把魂魄找回来,才能救的了他,要不然,再过几个月,就算我祖师爷也救不了他。”根老头一把拉回走神的吴明生,义正言辞的说道。 “虚根同志,刚刚。。那是。。。什么情况?”吴明生缓过神来,吞吞吐吐的问道。 “两位同志,先前也有人来看过,都是一些假把式,唯物主义者都不会信封鬼神,今日一见,果然大开眼界啊”何介军此时态度也九十度转变,连忙称奇。 “这,可以,可以,晚上请二位同志一起来,一起来”吴明生见此时此景,啥都没有问,连忙答应。 根老头、虚机子来到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接待的正是何介军,见过上午的那一出,这会既然把根老头和虚机子封为神仙了。 “根叔,机叔,快上坐,喝茶喝茶”何介军连忙倒着茶。 “不错不错,这茶有点年份了”根老头喝了一口,口感十足,连忙称赞道。 “介军把珍藏十年的碧螺春都拿出来了,我都要了好几回,都舍不得呢”吴明生连忙笑着调侃道。 “是吗,我得赶紧尝尝啊,何同志客气了”虚机子此时心理也神气十足,这点小把式就让何介军服服帖帖的,来的也太容易了。 “叫什么何同志,有点生分了不是,若不嫌弃,叫介军就可以了”何介军为了和根老头和虚机子套近关系,连忙上前递着烟。 “二位,这图是牛皮做的,我们所专门的画卷类研究员给出的意见是,足有五百年了,请二位看看,给点意见吧”吴明生拿出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摊放在木桌上。 借着台灯的光线,只见长约三十公分,高约二十公分的褐色牛皮画卷摆放在眼前,画卷上是一幅山水图,有山、有河、画卷上还有一行密密麻麻的文字。借着放大镜,虚机子认出了,这是小篆,只是年代久远,有些字看不清了,“王,古河,墓有重,人無在,南顶天”还是清晰可见。 根老头也拿着放大镜在画卷上端详,画卷上的山水引起了注意,心中一直嘀咕,按照风水学来说,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这画卷山的山体脉络明显有些不对,一时间也陷入沉思。 “吴馆主,这些小篆的字能复原吗?”虚机子问道。 “厉害,连小篆都看的出来,起初我们也是从这些小篆文字下手的,不过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很难复原,而且只有一张,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吴明生一边介绍,一边摇头。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调查的呢?”根老头拿起烟斗,边思考边询问。 “我们也只能从这些字里做文章,猜测这个墓旁边有条河,所以这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在长沙城周边有河的地方调查,找与这地图上相似的山体结构,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更加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墓”何介军放下水果,认真的拿出笔记本翻阅着。 “你们没有找过那些土夫子吗?”虚机子问道。 “找过组织内的,他们虽然精通一些开幕的方法,但都是凭借这经验实地勘察的,识字的本来就少,更别说是小篆了,再说,就单凭一副地图找墓的本事,我们都不行,他们更加困难了,开幕可以,地图找墓,他们不在行”吴明生一边介绍,一边拿出长沙市地图。 对着地图,吴明生一边做着标注,一边解说这几个月勘察过的地方,把长沙周边几条主河干道画了个遍。 “我们起初在长沙主河流湘江上下游查勘,花了两个月时间,后面在各支流上又找寻了两个月时间,连河边只要有墓的地方都查遍了,仍然也徒劳无功,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组织上见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是单纯看着这不着边际的牛皮画卷,也并没有任何进展,有好多次差点停止了,还是吴馆长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一是人命关天,这蒋万里肯定不是一个人去的,其他人生死未卜,二生怕除蒋万里之外,有不法土夫子已经盗墓成功了,若是成功了,肯定有些文物被贩卖出去了,早一天发现,就能抢救更多的文物”何介军一边做着介绍,一边看着一旁头发发白的吴明生。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本身文化程度也不够,仅仅只有高中文化,多年前,由于特殊情况,被划了派别,后来组织上考虑我的情况,让我能重新回到考古行业,还委以重任,做了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馆主,也想在退休前为国家做点贡献,要不然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吴明生说着仿佛也红了眼,毕竟回想起自己的一生,都离不开伟大的党,伟大的国家。 “虽然我没有吴馆主的胸怀大志,但是您的为人我很敬佩,请受我一拜”听着吴明生的话语,虚机子连忙上前拱手作揖。 “对了,吴馆主,这长沙的历史我不是很清楚,可否介绍介绍”虚机子看到这画卷上有个王字,也不知道长沙城的历史情况,连忙开口请教。 “这个一下子怕也介绍不清楚,这样,我去给你拿一本《长沙史录》给你,你看可否?”何介军随后从若大的书柜中拿出了几本书递给了虚机子。 这虚机子接过书,就兴趣不打一出来,走到书柜旁边踱着步子开始翻阅。 四人一直忙到深夜,见天色已晚,这样讨论下去也不是办法,连忙催促着第三天上午再一起研究,毕竟上了年纪,时间一晚就瞌睡来了。 “对了,这地图能给我一份吗?”临走时,根老头突然有了头绪,想起了些什么,但也没有确认,也不便细说,只好借助地图回去再好好看看。 第三十七章《考古顾问》 “师兄,今天咱们去哪里?”虚机子在酒店待了一上午,感觉心里一点都是滋味,好歹来一趟省城不容易,在酒店待着算什么事咯。 “我咋知道去哪,你以为来省城是来游山玩水的,咱们是来救人的,瞧你那点出息”根老头倒实诚的多,本就是一个正义凛然的人,就单凭蒋万里的命,还有吴明生的报国情怀,还有那没有头绪的牛皮画卷,着实干着急。 “都研究了一上午了,该休息一会了,吴馆长他们不是今天在开研讨会吗,再说咱们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就不要夹着脑袋想了,省得老年痴呆,去放松放松吧,走走”虚机子才不管那么多,劲直催促着往外面走去。 “你,还是拗不过你,行吧,不能走远了”根老头也拿着这个师弟没办法,拿着烟斗就出门了。 省城长沙,还处于八十年代,高楼大厦倒不多见,但交通尚且发达,路上公交车,小车,自行车来来往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致。 一下午的时间,逛完湘绣市场,又来到太平古街,吃了臭豆腐,也进了火宫殿,走着走着,来到了江边。 “师兄,那边有个说书的,咱们去瞧瞧吧” 来到江边,见一个说书人被里里外外的人群围观,甚是热闹,虚机子也走上前去。只听这说书人在讲着《聊斋志异》。 虚机子倒听得不亦乐乎,边听边叫着好好,根老头此时倒不以为然,大半天下来一心惦记这那张牛皮画卷,说书人具体故事内容说了什么,根老头没有听进去,其中一句“凿壁借光”引起了注意,一直在琢磨着,渐渐地天黑了下来。 回到住处,根老头都还在思考着,虚机子则悠闲地听着收音机,一边看着从吴明生那借过来的书,还时不时的附和着哼着花鼓戏的声调。 “咚咚”门响了。 “虚机同志好雅兴啊!在门口就听见了”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吴明生,此时的吴明生也满脸高兴。 进了门就开始述说着今天研讨会的决定,原来今天的会议内容是为了进一步深耕考古工作的重心,牛皮画卷研究事宜也被提上了日程,省里有关领导还特地形成了特别行动小组,吴明生任组长,何介军任副组长,还特地配备了以前的土夫子十几人一起工作,不仅是人力方面,资金和物资方面也给予了高度的支持。 “这是好事啊”根老头听着也跟着高兴起来。 “以前都是研究所几个人小打小闹,物资和资金方面不充足,这会儿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吴明生说着这番话,兴致特别的高涨。 “还有一项更加高兴的事情,两位想不想听?”吴明生高兴之余也卖起了关子。 “难道牛皮画卷有门路了,找到位置了?”虚机子关掉了收音机,带着疑惑问道。 “不是,我就不卖关子了,是关于二位的”吴明生的这番话,根老头和虚机子互相看了看,更加疑惑了。 “今天会议上,我特别提到了二位,自从昨天见过二位的本事,让我吴某人大开眼界,所以,想聘请两位做这次特别行动小组的顾问,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吴明生想着自昨天见过根老头和虚机子的一番操作,而且是近段时间里最能看出蒋万里发病的原因的人,又想起自己女婿解之越的推荐,更加觉得此次寻墓,肯定能帮上忙,于是在会议上特别提到了找顾问的事。 “这这,我们何德何能,能做考古的顾问呢,再说我们都是门外汉,你们才是专家”根老头这时候也犯难了,想着自己大半辈子都待在农村,就一平常的老百姓,在省城这些考古专家面前哪里能出的了手,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哎,虚根同志,我知道你们都有真本事,都是世外高人,一般都是不轻易出山的,能请动两位协助工作,也是我们文物考古工作人员的福气啊,您放心,这个顾问费少不了二位的”吴明生以为根老头是在担心钱的问题,连忙说着。 提到钱,这虚机子就坐不住了,原来还在担心重新道观的钱发愁,这不,想什么就来什么。 “我说,师兄,你看吴馆长都这么有诚意了,你还在考虑什么呢”虚机子推了推根老头的胳臂,示意不就是做顾问嘛,还有顾问费,还在犹豫什么呢。 “可是,我也没有做过顾问啊”根老头对着虚机子说道。 “不会,可以边做边学啊,那个,吴馆主,我们答应了!”虚机子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拍着根老头的肩膀。 “这就对了,我代表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欢迎两位同志的加入!”吴明生说完就站起身来握住根老头的手。 “可是。。。”根老头也支支吾吾的说着,脸上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可是什么,我是掌门,这事就这样答应了,听我的”见根老头的表情,虚机子连忙以掌门的身份开始施压了。 “那好,咱们就这么定了,明天我来接二位”,吴明生说完这些就出了门。 待吴明生离开后,房间内就只剩下根老头和虚机子师兄二人,空气顿时开始宁静。 “我说你什么好,见到钱就眼开,能不能考虑清楚啊,你懂考古吗?还做什么顾问”根老头抽着烟生着闷气。 “我说,师兄,不懂咱们可以问啊,可以学啊,你想想,一边学习一边赚顾问费,岂不是一举两得”虚机子一旁解释道。 “学?你以为咱们年纪还小啊,你以为是师父啊,全心全意教我们”根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气就不打一处来。 “师兄啊,你要与时俱进,虽然师父不在了,师父的遗愿不就是发扬咱们南茅一派嘛,再说,要发扬咱们门派,得重修道观吧,得有钱吧,咱们这么做不就是再为发扬门派做努力嘛,我们都老大不小了,下面连接班人都没有,我可不想到了我这一代,南茅一派就失传了”虚机子一边说着一边给根老头递着茶。 接过茶,根老头也觉得师弟虚机子说的在礼,想想也是,几十年了,自己都没有做过发扬门派的贡献,都是眼前的师弟还在坚持着,气也消了一半。 “再说,咱们去湘西石子陵那会,不也遇见过古墓嘛,又不是没有去过,你放眼咱们这几代,有几个人能有这不一般的经历”虚机子回想着这几个月的故事,连忙给根老头吃着定心丸。 听着虚机子的话,又想着这几个月在湘西的所见所闻,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那就这样吧,遇到不会的咱们就撤,下次不允许再擅自做决定了,不要以为自己是掌门,我还是你师兄呢”根老头敲了敲烟斗,笑呵呵的说道。 第三十八章《九如巷三十号》 省文化考古研究所,下午两点,会议室。 十分钟之前,根老头和虚机子被吴明生带至办公室内,告知了马上要举行的此次考古工作的召集会,所有成员都会参加,并征求两位的意见,是否也一起参与,根老头哪开过什么会,上一次正式开会还是几十年前与师父一起参与抗日战争,心理都开始打鼓,心理还一直扑通扑通的跳,要说布阵施法还过得去,正儿八经讲话就更加不行了,虚机子则不然,毕竟见多识广,都不带犹豫的满口答应,再说,自己上午不是还签了协议嘛,大字一签,仿佛白花花的银子就已经到手了。 “各位同志,此次召集大家来,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吴明生见会议室内所有成员都已经就位,连忙站起身来率先发言。 台下七嘴八舌,大多都是一些平时的土夫子,虽然有些已经被专为正式员工,但是还是改不了几十年的习性,毕竟受教育程度不一样,开始议论纷纷。 “我知道各位也很诧异,今天召集大家来,也是组织上给与高度肯定的同志,都是为考古研究工作有过贡献的人,我代表组织和研究所,热烈欢迎各位”平时里看吴明生一介农民打扮,到了这会议上,官话倒也侃侃而谈,娓娓道来。 “我说,吴馆主,有啥事,把我们这些兄弟们都叫来,是不是有什么大墓要开啊”坐在角落的一个年纪约五十来岁的人开始提问。 “是的,刘师傅问的不错,经过昨天组织的会议精神,咱们成立了m1特别行动考古小组,不过说话之前,各位要对此次行动高度保密,如果成功的话,必定是咱们省城的一项重要考古里程碑”吴明生继续对着众人说着。 会议室里又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我们早就急不可耐了,每天都在厂里拿着锤子敲敲打打,一点都不过瘾,还是老本行痛快,你倒是快点说啊”原来边角上的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被分配至工厂内,每天干的工作就是拿着锤子敲钢管啥的,早就不耐烦了。 “咱们此次的对象是一张牛皮画卷,为了保证此次行动顺利完成,对此我再隆重的介绍几个人”面对众人的催促,吴明生把手指指向了根老头和虚机子。 “这两位是此次特别行动考古小组请的顾问,他们都是世外高人,大家欢迎!”吴明生说完,众人都把眼光看向了根老头和虚机子。 “各位同志好,说不得什么世外高人,吴馆主高赞了,在下虚机子,这位是我师兄虚根子,有幸能和各位一同共事,也是我们的荣幸,对于考古顾问还是第一次,希望能多多向各位考古界的前辈学习,谢谢各位”虚机子这番话说完,算是正式和众人见了面,有意的把自己的身份说低,也不想出什么风头,毕竟对于考古工作,自己也是新娘上轿头一回。 众人对于根老头和虚机子的到来也开始议论纷纷,不过在吴明生的介绍下,都还算接受了,会议开了约一个时辰结束,让根老头和虚机子如坐针毡,哪受得了这种会议,闲云野鹤惯了,不是冲着协议的内容,早就离开了,会后,给此次参与会议的人员回去准备十天,对此,吴明生还特地把根老头和虚机子交给了一个小丫头,说是先让跟着学习一下,根老头哪受得了这个,自己都花甲的年纪了,还得拜小丫头片子为老师,要不是虚机子在一旁开导,凭着他的性格,都开始骂娘了。 这小丫头姓刘,名慧,是北京某大学考古专业的毕业生,毕业后刚分配至研究所,此次担任的是考古工作的记录员。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年纪就和我大孙女一般大小,还让我叫她老师”回到住处,根老头脾气又上来了,在房间内破口大骂。 “师兄,都这把年纪了,脾气还这么大,老师怎么了,人家是高材生,你未必还上过学啊”虚机子连忙给根老头做着思想工作。 “再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师父在世时,不是经常教导我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不是不了解考古嘛,正好是一个学习的机会,让你学习还有钱拿,你就偷着乐吧”虚机子这话正撮中了根老头的心坎里,把师父都搬出来了。 “我说,你不要老是把师父搬出来,现在我是师兄,就知道提钱,再提钱,我明天就坐火车回去,看你还提不提”虚机子看到这个宝贝师兄,心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年轻时的脾气一点都没有变,只能笑呵呵的说着,好好,不提,不提。 第二天,根老头和虚机子开始了为期十天的学习,说来也怪,有了茅山理论和上次进墓的经验为基础,这山脉的图形,土质的结构和成分,古墓的识别,古代青铜类的物品,专业术语的理解,速度之快,让刘慧刮目相看。转眼五天过去了,到了第六天,像往常一样,根老头和虚机子又来到研究所单独为刘慧腾空的教学办公室,已经过了午时,都未曾见到刘慧来。 “我说,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睡过头了,都大中午了还没有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太没有礼貌了吧”根老头坐在座子上抽着烟,轻蔑的说着。 “不对啊,这小丫头片子平时都很严谨,从来不迟到,我去找一下吴馆主,问问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回事”虚机子说完劲直往东头吴明生办公室走去。 “虚机同志,您这是要去找吴馆主吗?”正好走廊上遇见了何介军,看虚机子行色匆匆,连忙叫住。 “是啊,今天这刘丫头,不对,刘慧老师没来给我们讲课,我正想去问问,是不是她今天有其他安排”虚机子差点把平时和根老头的对话都叫了出来,连忙改了口吻说道。 “吴馆主今天去省博物馆开会去了,刘慧没有来吗?这样,我待会给一个你们的地址,你们去她住的地方看看,我待会还有点是事情要处理”说着,在随手的纸上写了一个地址递给了虚机子。 “师兄,走吧,我们去找一下这小丫头片子,顺变也去拜访一下,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学生,拜访老师应该的”虚机子拿着纸条回到教学办公室,对着还在云雾缭绕的根老头说道。 “我说,师兄,一把年纪了,天天吞云吐雾,身体受得了不,改明儿个,真的要我送你啊”一路上虚机子见根老头新买的烟斗从来不离手,调侃的说着。 “去去,师父都不曾管过我,你还想管我” 就这样,两人路上走走停停,还买了点水果,顺着纸条指的地址,来到了省城九如巷三十号。 第三十九章《四百年的羊皮地图》 前一天,晚上九时许,从研究所出来,正想往回走,突然在街道的转角处,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大老爷们在抽着烟,一个个醉醺醺的走起路来东倒西歪。 看见这一幕,刘慧本能的往旁边躲闪,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不曾想,怕什么来什么,刚巧经过的时候,一个胖胖的年轻人突然转过身,往刘慧这边扑了过来,吓的她后退了几步。 “老妹,陪胖哥哥喝喝酒好,好不好?”只见身高马大一个两百来斤的胖子,嘴里喷满是酒味,正抓着刘慧的右手,吞吞吐吐的说着酒话。 “我说,唉唉,胖老三,胖老三,你喝醉了,快去拉住他!说话的正是另外一个与胖子年龄相仿的人,身着倒比较健硕,灯光下露这一身的腱子肉。 “老四,叫他不要犯糊涂,这不是自己的地盘,管住自己裤裆那玩意,只要这档子事情成功了,你想怎么玩都可以,拉回来,拉回来!”旁边一个戴着墨镜的人连忙掐了手中的烟头,指着胖子说道。 “小妹妹,对不起对不起,喝醉了喝醉了。。。”只见那胖子被拉回后,一年轻小伙上前连忙赔礼道歉。 刘慧哪里见过这阵仗,被这突如其来的胖子抱在怀里,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毕竟是八十年代,思想还不曾完全开放,这下哭哭啼啼的一个劲的叫着要报警。 “小妹妹,对不起对不起,胖子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他一时喝醉犯了糊涂,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在这代他向您赔礼了”说话的正是这伙人中年龄最小的,姓赵,名琪。 刘慧见此情形,也顿时明白了,正要朝人多的地方跑去,怎想,这街上人影稀少,四处张望街头巷尾,都不曾发现有人经过,突然,远处的巡逻队出现在二百米开外,于是一边往远处招手正要开口。 “这三胖子,尽坏事,不知道我们这次过来是干嘛的吗?”见刘慧这情形,一时间,身为老大的张大彪也慌了神,情急之下对着脖颈处用力拍了一下,霎时间,刘慧就昏厥了过去。 “彪哥,这怎么办?待会还要和李哥他们见面,万一警察来了,这不好办吧”说话的正是李国富,也是这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个。 “妈的个巴子,尽坏事,早说了,不带他不带他,不是看在是你表侄儿的份上,都不想理他,妈的个巴子的,算了算了,这个节骨眼上不想节外生枝,把这娘们带上吧,等谈完事再处理”张大彪边说边指着李国富说着。 “彪哥,我的错我的错,王虎这小子平时就虎里虎气的,也是他求着我说出来见见世面,要不是看在他妈的份上,谁他奶奶的带他出来,这娘们我来背,我来背,绝对不耽误咱们的大事”说完李国富就一把将刘慧撇在了肩膀上,虽说着李国富看上去也五十好几了,但是在这个年代,肩挑背抗的一点都不是啥事。 十时,乘着月色和泛黄的路灯,张大彪、王虎、赵琪、李国富背着刘慧一行人来到了东区袁家岭一农家小院内。 敲开了门,一年约三十上下的青年男子侧出了半个脑袋。 “谁啊?” “是我们,咱们之前联系过”赵琪站在门口低声回答着。 “哦,你们终于来了,我们都等老半天了,快点进来吧,健哥在里面等着呢”开门的人叫孙林,见是张大彪一行人,立马变换了脸色,顺时还朝胡同外四处查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才关上了门。 “健哥,他们来了”孙林把一行人领进了大厅内,立马报告着。 进了大厅,只见一身材健硕的四十岁上下中年男子座于八仙桌旁,双手十字相插,正闭目养神,听见孙林的声音,也不动声色,嘴角稍扬微微颤抖,外加一条刀疤,甚是凶狠,旁边还坐着另外两个年轻人,一个眼睛深邃,尖嘴猴赛无精打采,像是刚刚从监狱出来一样劳改犯、另一个戴着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翻来覆去,像极了白面书生。 “侄儿,近来可好啊,你的大名在咱们这个圈越来越响了,也咱姓李的涨足了脸面啊,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气宇轩昂啊”见李健不动声色,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样子,李国富赶紧上前拍着马屁式的打着招呼。 听见李国富这样一说,李健突然睁开眼睛,停顿了几秒,看了一下几人,又毕上了眼睛,过了十来秒,才开始说话,让张大彪一行人着实一个尴尬,身为老大的张大彪,手开始握紧了拳头。 “谁是你侄儿?几百年前的事,现在提出来有何意思?东西带来了吗” “都是一家人嘛,几百年前是一家,现在还是一家嘛,血浓于水,您说对不对?怎么就不是侄儿了呢?”见李健比李国富小了不少岁数,一来想压一下李健,为自己接下来谈论利益做个铺垫,二来想借着几百年前自己的祖上和李健的祖上是亲兄弟这层关系,叙叙旧打破僵局,不曾想李健一开口就撇清关系,让自己吃了一个闭门羹。 “竟然是合作,就不要提几百年前的事了,况且几百年前什么情况,都是他们的事,和你我没有关系,现在我们谈的是合作,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诚意”李健一看就是认钱不认人的江湖老手,三言两语这样一说,让所有的话题都回归到了现实。 “好吧,既然您这样说了,我也是无话可说,谈合作之前,咱们还是先对一下暗号吧”见李健眼里根本不认同宗血缘,也不再说下去了,立马转换了话题。 “高山流水藏于东,阴阳白玉立于南”李国富脱口而出自己祖祖辈辈相传的两句祖训。 “皇肠果腹观于西,通天大道在于北”随即李健也出口说出了接下来的两句。 李国富和李健两人对了对眼神,各自从包里拿出了两副羊皮地图,摆在了八仙桌上,只见两副地图无缝对接成了完整的一块,羊皮地图上写着三个字“谷王陵”,而中间的“王字”正好被一分为二。 众人也凑上前去,只见完整的地图上若隐若现着一副山川水流图,大呼神奇,最惊奇的还是李国富和李健二人,原来祖上流传下来的地图和两句古诗的传家之宝既然是真的,好几十代人都找寻无果,以为是一幅风水画,而且是残缺卷,无论从哪个方位看,都无法想象出一幅完整的画卷,因此也直到地图上出现的“谷王陵”三个字,才得以看清整个全貌,还是一幅谷王陵的陵墓地图。 李国富和李健的祖上在四百年前就是亲兄弟,因常年兵荒马乱,迫于生计,四处漂泊,后流落至长沙街头,因为机缘巧合,遇上当时的朝廷广阔军队,无论出生阶级,皆可以入伍,后不知因何犯了事情,被朝廷追杀,于是两人被迫分开,四处逃难,分开前将手中的一副地图一分为二,并定下誓言:若有生之年可以再相聚,定将探寻宝物让李家发扬光大,并留下一首诗句作为接头语,不曾想,这一分开就是几百年,他们的后人分隔在江西和河南两地。 第四十章《合作博弈》 “我说,李老板,这地图啥的也对上了,接下来是不是也要看看你的诚意了?”张大彪见众人都在观摩地图,提高了嗓门说道。 “诚意肯定有,就按咱们之前说过的,你帮我找到这地图的另一半,自然分一成出来没有问题,我李某人在江湖混绝对说道做到,不过这地图是有了,我想您不可能只想要这一成吧?”李健也是老江湖,说起话来,就像下套一样,一套接着一套。 “哦?李老板这话说的,我等也不是这贪得无厌之徒,莫非这骨头太硬了,您,啃不下?!”张大彪虽说长得也是一身腱子肉,但心思也相当缜密,能在自己干的行业里面“出类拔萃”,也绝非等贤之辈。 “骨头太硬倒不至于,我还嫌肉太小了呢,来的时候几个兄弟折进去了,现在又风声紧,东西带的也不全,本想着下次人手够了再来,但是到嘴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来都来了就没有不做的理,都是求财,要发财就大家一起发财对不对?”说完这些,还呵呵的笑了两声。原来李健现在只有四个人,来的时候一共有八个,刚进火车站就被公安给抓了,而且都有前科,能来到长沙已经是费了不少力气,而且走的都是黑道。 听李健这样一说,张大彪也顿时明白了,合计着人手不够,才拉自己入伙,心想着:“刚刚那气势哪去了,想吓唬我,这下还不吃你一头”。 “唉唉~,李老板,你可不能这样说,我只答应你把这地图弄全了,可没说要和你一起去,谁知道这地图是啥子,你还想折了我们不是,我们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人”李健开始卖起了关子,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顺时还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彪哥,彪哥,这好不容易把地图凑齐了,你咋走了啊,我这怎么办?”见张大彪起身,李国富开始不淡定了,说好了带自己发财的,这财都没搞到,就要走,上前连忙拉住。 “正经生意?呵呵,彪哥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谁不知道你张大彪,彪哥,江湖人称浪里小白条,不管什么样的斗都能掀起浪花来,也不是什么眼的东西能入的你的法眼的”见状,李健也直接摊牌了。 这张大彪祖籍河南,没什么文化,小学都没有毕业,早年也是干的挖人家祖坟的勾当,对于这来钱容易的活便有了些自己的名目,渐渐地的在这一行干出了名堂,人称“浪里小白条”,前些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李国富手上有一张几百年前的地图,就以带李国富发财为由,把李国富拉到了自己身边,后来发现李国富手上的这地图只有一半,于是四处找人打听,最后打听到李健手上也有一张几百年前的地图,也只有半边,就偷偷和李健联系上了,相约在长沙见面,合计合计这地图的真假。 “既然你李老板也开门见山了,咱也不是不识数的人,发财可以,这个账怎么分?”见李健这样一说,回到座位的张大彪也从兜里拿出了烟抽了起来。 “爽快,小白条的名字果然名不虚传,也不兜圈子了,我看这帐就五五开,人呢?就同进同出,怎么样?彪哥!”李健见这情形,也直接了当,说出了合作的方式。 “这怕是不行吧,你答应的那一成不算了?现在是你拉我入伙,不是我拉你,没有我们哥几个,你们也不行,你们,就这个数”张大彪果然还是留了一手,江湖就是江湖,一点都不给李健面子,边说边用伸手比划了四根手指头。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怎么和我老大说话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听着张大彪说着这话,旁边那病恹恹、尖嘴猴赛的人立马跳了起来。 “老二,不要这样和彪哥说话,冷静点!忘了咱们来的目的了,啊!”听着张大彪说的也在理,一来自己是答应了见到地图,分一成出来,二来自己确实人手不够,四个人,还有些吃饭的家伙都没有带齐,怎么样都是自己理亏。 “彪哥,您啊,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兄弟天生有些小脾气,有什么得知之处,还望见谅,老二,退回去!”李健见此情形,也一改刚才的态度,立马恭敬的说着。 “怎么?看样子你身边的兄弟瞧不上咱,得,我们不参与就是,走!”说着,张大彪起身和李国富、王虎、赵琪使了个眼色。 “好,就按你说的,我们四,你们六!”见张大彪一行人又要走,李健拍了拍桌子,应声说道。 “这就对了嘛,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态度嘛!健哥这诚意,我们也不能不收啊,哥几个,我们给健哥面子,留下来,以后有什么好处也不要亏了健哥啊”见李健拍了板,自己也是求财,没必要伤了和气,想着这行当圈子就这么点大,以后还要出去混的,连忙改了口吻,回答道。 李健见自己这边有人又要起身说话,立马摆了摆手势,把几人挡了回去,这行当,既然是一伙的,在外面啥事都听老大的,规矩不能坏,众人见状,也都退了回去。 “好了,不打不相识,来来,兄弟们,天色也不早了,把酒端上来,给几位暖暖身子”见张大彪几人又坐了回来,也想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立马想起了已经到了午夜时分,肚子有点空了。 “有酒,不早说,我正口渴着呢?健哥,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吧”见李健说有酒,这王虎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健哥,正好,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王虎,外号胖虎,别看他一身肥肉,可有的是力气呢,特别是喝了酒之后,四五百斤的东西不在话下,这不,又开始馋了,这位是赵琪,我们的军师,外号智多星”张大彪趁着上酒的时间,一一做了介绍。 “不错不错!都是能人啊,难怪彪哥这一行干的这么风生水起”见张大彪做了介绍,连忙恭维着。 “哥几个,咱们是骡子是马,也是不是拿出来溜溜”见状,李健也毫不示弱,不能在这关键时刻输了下风,刚刚已经输了一头了,这会也想着要硬起来一把。 “这倒酒的是咱们的老二,李二河,外号河神,只要是锁,就没有他开不了的,前些年迷上了大烟,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到我这才戒了,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大,各位不要见怪”说着,李健把刚才的病恹恹的痨病鬼做了介绍。 “有才的人性格就是不一般,谁叫他是人才呢!”张大彪也恭维的说着,说完还哈哈笑了几声。 “这位是老三,孙林,祖上是学什么什么风水啥的,还很有名气,不要看他年纪小,得到真传,出道已经十来年了,就是话多,不信,以后可以和各位聊到天荒地老”李健又朝旁边的年轻人做了介绍,说起这个小伙子,还是很有自信的,多次危难之时给自己解了围。 “这位是老四肖思国,大学生,主要学习啥来着,哦,对了,物理,对这个四两拨千斤很有一套,不要看他像个书生,白白净净的,贼的很,上一次用一根绳索赢了一头牛,就是喜欢看书,你看,现在还拿着一本破书在看,拿他没办法”正当李健介绍着,肖思成放下了书,双手抱拳,笑了一声,又打开了书。 “健哥手下,一个个都不简单啊,都是天才啊,难怪,难怪”想比较自己的几位手下,和李健比起来,也逊色了不少,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只好尴尬的笑了起来。 “对了,这位是?”李健完全不知道是被张大彪几人打晕的刘慧,这会还在呼呼大睡,指着她问道。 第四十一章《逃过一劫》 其实这会,刘慧早醒了,几人的对话全部都听的清清楚楚,只是如果这会,想着自己的处境,自己也没有办法,他们人多,也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一听他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说不定自己还有生命危险,就一直边听边装睡,听听他们到底想干嘛。 “她啊,喝酒喝多了,我们不用管她,来来,喝酒喝酒”见李健问着,张大彪也不能说明实情,只好搪塞回答。 “我说,彪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干?”见张大彪也没有对刘慧做着介绍,自己也不好意思再问,也只好转移话题。 “这个问到点子上了,这个地图,咱们还的好好研究研究,老三,你不是号称大师吗?你看出说明名堂了吗?” 说话间,李国富和李二河又把地图摆在了桌上,孙林也开始仔仔细细的看着,约莫十分钟才开始说话,让旁边的李健几次都欲言又止,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文化呢? “这幅地图难度有点大,年代又久远,孙某不才,也只看出了一点皮毛,说错了,各位不要见怪” 听着孙林这话说的,李二河这边差点要气炸了,一个劲的说着:“你他娘的倒是说啊,搞的这么文绉绉的,是想急死我啊!” 在众人的催促下,孙林开始对着地图讲了起来: “这地图虽然是几百年了,地图上的标识的建筑物肯定变化了不少,山川河流也有可能改了道,很难发现其中的端疑,但是有这地图上的四首诗给我们一个想法,就比如这高山流水藏于东,肯定是特别指出了这具体的位置,想必这地方的东面肯定有一座山峰,且有流水,不管是河流还是溪流,应该符合自东往西流的特征,我们第一部应该找到这做山峰才行,这后面的几句暂时揣摩不透,但是地图上的谷王墓三个字很有意义,肯定是一座陵墓无疑,看样子我们要从这个谷王身上下点文章,我对历史不是很有研究,所以不敢妄下结论”。 众人听完后,都是一脸疑惑,这都是些啥子,讲了等于白讲,都是一群粗人,除了孙林之外,文化最高的就是肖思国,只见他对着这地图也是一顿研究,也没有研究个所以然,一时间,众人开始像泄了气的皮球,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完全没了兴头。 此时,赵琪见众人这情形,还没开始行动就腌了,费了这么大功夫才到这里,捞不着好处,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以后还怎么在这道上走下去呢,立马调转枪头,提高嗓门开始说道: “我觉得,我看各位怎么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这林三哥讲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虽然没有看出地图的破绽,但是给了我们很重要的信息,第一,是根据这地图的特征找到对应的山,这长沙城本身就不大,就那么十几二十座山,不就多花点时间罢了,咱们人多,可以分头去踩点,第二,这谷王墓二字,是我个人觉得最有价值的东西,谷王是谁,我暂且不做解释,我压根也不知道,但是这王陵二字,肯定这是一个王,称王的不是诸侯就是一方霸主,陵墓中肯定大有宝贝,咱们终极目的是啥,就是宝贝啊,各位,对不对?” “对啊,对啊,还是智多星说的好,不亏是我们的军师,咱们可是来求财的,这里面肯定有宝贝,各位想想,这宝贝就在眼前,不捞点,这手不痒痒嘛,想想白花花的银子和钞票,有了钞票,这漂亮的姑凉和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这李国富果然就是一个人精,一把年纪了,还想着漂亮的姑凉,要是让他祖宗知道了,这地图传到他手里,还不立马从坟头里跳出来。 “我叔说的没错,等我发财了,回去也要讨个漂亮媳妇,还要生十几个崽,叔,你说,是,不是?” 一旁大口喝酒的王虎也醉醺醺的开始讲话了,这番话一说,让张大彪立马就把脸都气红了:“妈的个巴子,开口闭口都是女人,能不能有点出息,瞧你那身肥肉,女的都会被你压死,还十几个崽”。 装睡中的刘慧听到了这群人的对话,直接给笑了出来,直接被几人围住了,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最尴尬的还是张大彪,这会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还是没办法,直接把整个过程说了出来,李健几人开始一头懵,眼下就要办正事了,你调戏良家妇女就调戏良家妇女,把她打晕又绑到这里来,还让自己一行人卷入这事情中,出了这档子岔事,怎么解决,也起了争执。 “我说,彪哥,你们这就不厚道了吧”李健见这情形,也拿不定主意,把刘慧赶走嘛,肯定是不行的,万一放走,把自己干的事情往警察那一桶,自己的财路不就没有机会了,这不赶走嘛,也不行,干这档子事身边多一个累赘,想到这,顿时想骂娘的心情都有了,转念一想,既然这事是张大彪一行人干的,连忙上前要个说法。 “健哥,这事也不难,绝对不让您费心,待会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张大彪心理也明白的很,刚刚谈判得到的机会怎么就说不做就不做了,说着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慧在一旁也听见了这一些对话,见张大彪的动作,也立马明白了接下来可能对自己不利,这般不法之徒肯定是要除掉自己,自己死了不要紧,绝对不能便宜了这帮人,尤其是自己热爱的考古事业,突然心生一计,暂时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先装傻稳住他们,看他们到底是去哪盗墓,等时机成熟了再想办法报警,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即可以保全自己,到最后还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等等,各位大哥,看你们的样子是不是来长沙旅游的,我觉得我可以帮你们,我是本地人,我可以给你们当向导,我对长沙非常熟悉,我不收钱”刘慧也不去谈论他们盗墓的目的,这会要是提出墓啥的,肯定必死无疑,只能从向导方面下文章了,说完这话,还傻傻的笑了一下,省的露出破绽. 听到刘慧的话语,张大彪和李健几人也开始商量了起来,看着眼前刘慧这神情和年纪,以为纯属一个小丫头片子,说起话来还像是个傻白甜,居然把自己一行人当成旅游的游客了,到不如将计就计,反正这会要是处理了,省不得会出什么幺蛾子,干脆就带上她,给自己一行人做向导,等利用完了,到时候就。。。 “小妹妹,我们是矿产勘察研究队的,来长沙是过来找矿产的,晚上那个胖哥哥喝醉了,把你看成他相好的了,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哈”商量之后,李健赶紧调整话题,顺着刘慧的话说了下去。 “原来是组织上的领导啊,那我更加愿意给你们做向导了,不过,到时候得给我发个奖章啥的,好不好?”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小妹妹,到时候会很辛苦的哦,饿了没,过来吃点东西吧” 就这样,刘慧算是逃过了目前的一劫,殊不知,这一行,才刚刚开始,远远不像她想的这么简单。 第四十二章《长沙北山》 连同刘慧,一行人驮着大包小包,分两队,直接出了长沙城,往北而行。至于这为何出发往北而行,还是孙林提的主意,研究了一个晚上,就这地图的构造,结合刘慧对长沙河流的描述,猜测这河流应该在长沙北区,就这几下子的功夫,看样子这孙林的功底真不是盖的,毕竟也是李健这几人中的翘楚。 长沙,又称“楚汉名城”,是楚文明和湘楚文化的发源地。自春秋战国时期始建城,秦开始建郡,至西汉为长沙国都城,东汉复为长沙郡治,上隶荆州,历经唐、宋、元、明、清各个朝代,有着三千年悠久的历史文化,约有二千四白年建城史。因历史悠久和历史中的特殊地位,长沙城各时期发掘了众多古墓,以汉代古墓为主,分布在湘江两岸,也是各个时代的盗墓贼所“亲耐”的“香饽饽”,尤其是清朝、民国至建国初期的近代,盗墓尤为猖獗,在利益的驱使之下,铤而走险的越来越多。 加入了这伙盗墓贼的队伍,刘慧也不闲着,处处留了心眼,毕竟自己也是考古研究所得一员,历史的使命感一直深耕在内心的底层,这次的行动更是一次“身临其境”,为国家和城市历史文化的保护做出自己的贡献,想到这,更加坚定了作为“卧底”的神圣使命。 出了城,走了大半天山路,找寻半天,临近黄昏来到一农家住户处,这虽离长沙城不远,但是发展程度而言,有着天然的差别,更别提繁华了,说是凄凉更加贴切,方圆几里,才看到一处人家,而且在大山深处。一行人假借矿产勘察研究队的名义住了进去,这农户见是矿产勘察,也没有多留心眼,还给了大把的大团结,更是脸上笑开了花,赶紧杀鸡宰鸭,忙的不亦乐乎。 大团结,八十年代对一百元人民币的别称,和现代的人民币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最小面额还有到分的,更别百元大钞,普通人家十元的都见得少。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从东头的大山上直嵌在农家院子内,从大门外挑着一担水进门的是刘凡志,六十岁上下的老人。 “刘老哥,早啊”出门的正是李健,见刘凡志进门,连忙上前帮忙。 “李队长,你也起的这么早,昨晚睡得可还踏实” 几句简短的寒暄之后,刘凡志和老伴忙着烧火添材,准备早饭去了,毕竟两人收了白花花的大团结,可得把这几个财神爷供着。 趁着早饭时间,赵琪向刘凡志打听了这里的地名和地形,顺变还问了周边居民情况,在刘凡志的介绍中得知,这地方叫大坡村,方圆五里都少有人家,原先自己祖辈都生活在此,也有十几户人家,后来政策变化,都举家搬迁至城里了,只留下自己一家还居住在此,其原因不是别的,因膝下无儿无女,搬出去了也无法生存,就靠着几亩农田过活,虽然清贫,倒也知足。 听着介绍,赵琪开始打着哈哈,一方面是顺时迎合,一方面也听出了很多信息,周边无居民,肯定方便自己一行人行动,另外,这老两口性格朴素,给点小恩小惠,肯定能让他们知足,想到这,还一个劲的鼓励他们。 “刘大哥,我们是组织上派来的,你帮助我们,就是帮助了组织,说不定,组织上还会给二位在长沙安排房子,到时候和胡大嫂去那边享清福了昵” “嘿嘿,这敢都不敢想,小赵同志尽会框我这老太婆”听着赵琪的甜言蜜语,让本来没有想法的胡大嫂心理乐开了花。 聊天归聊天,这吃罢早饭,带足了干粮,一行人大包小包的就出发了,还特地嘱咐刘凡志两夫妇要过几天才会回来,把一些重要的“仪器”放在这边,而且还特地交代,别丢了,因为是组织上的东西,坏了就交代不清了,吓得这朴素的两人,一个劲的说着,就是自己折了,也不会折这些宝贝。 “我说,咱们这找了两天也走了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李二河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本身就是体力有限,虽说是边走边查看,但是这翻山越岭的,但是身上背的东西可不清,身子骨也开始垮的不行了。 “他娘的,你不是河神吗?你倒是找到这条河啊,瞧你那痨病鬼的样子”李健见没有外人在场,一改在刘氏夫妇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开始对着李二河指鼻子瞪眼的开骂。 骂归骂,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本来就是江湖人,有点钱就到处挥霍找乐子,身体早就被偷空了,晃过神之后开始问着身边的孙林,孙林也没去理会,拿着指南针在森林里边走边揣摩,发现有点情况,还特地爬上了一石头上往外眺望。 只见现在身处一条峡谷中,两边被大山包围,峡谷的走向也符合自东向西,峡谷的下流还有一个不高不低的小山堆。 “老大,有情况,我们下去看看”来不及解释,独自一人向峡谷下跑去。 一行人也开始了精神头,背起家伙就往孙林的方向走,留下刘慧一人在最后,刘慧见这些人全都离自己有十来丈远,赶紧拿起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树上刻了一把叉。 “把地图来出来看看,别又找错了”张大彪走到小山堆上,找了一空旷的地方,把自己的背包仍在了地上,连忙催促着李国富。 “这山谷应该是古河道,你看还有水流冲刷过的鹅卵石,估计是几百年过去了,这河流枯竭了”看着地图后,孙林和赵琪在那比划着,越说脸上表情越轻松,张大彪也舒了一口气。 几人对过地图,手忙脚乱的开始找入口,留下肖思国一人在那揣着本书在那悠闲地翻着,好像根本就把眼前的事情放在心上,是不是还哼着歌。 “肖哥,你咋一个人在这清闲,不去帮忙吗?”刘慧这会出来也是一边打听着这几人的性格,一边和他们混的脸熟。 “嘿嘿,这个我可帮不上忙,有力使不上哦”肖思国边说边拿出干粮啃了起来。 经过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几人累的气喘吁吁,就连身经百战的李健和张大彪也开始犯起了嘀咕。 “他娘的,这挖了不下七八个洞了吧,糯米泥都没有看到,不会是找错了吧”张大彪放下了手中的折叠铲,开始大口喝着水说道。 “应该不会错,但是就是找不到任何东西,都是老土和朱甲土”李健也是身经百战的主,这在以前,凭着自己的经验,看准地方,几铲子下去绝对挖到封土堆。 这封土堆就是前文提到过的墓完成后的回填土,古墓一般以土葬为多,葬法先在老土(原生土)内挖成长方形墓坑,将葬具放进去,然后以土回填或夯筑,上面再筑封土堆。这李健根据经验识别古墓就是根据古墓的封土和墓坑的回填土的成色、夯层、含水湿度来判断。概括来说是“一看二挖”,“看”就是看封土堆是人工堆积而成的或是自然堆积形成的;“挖”就是用锄头透过地表取出样土,用手挖碎来看,是否有夯筑层次现象或湿度。这会李健算是失了面子,像往常,挖到封土堆,就让小弟们去开井,俗称盗洞,这半下午的功夫,都没有找到位置。 第四十三章《纸条》 刘慧身为考古工作人员,见这伙人这架势就是非常专业的盗墓手段,全部用的都是吴馆主以前介绍过的“土夫子”专业作案工具和专业术语,也在一边干着急,但又不能表露出来。 “彪哥,你们找到矿了吗?”刘慧边给张大彪递着水壶,一边询问道。 “哦,慧妹子,还没有呢,你以为这找矿这么容易,都是大海捞针,苦命的活”见刘慧问着,张大彪也开始扮演这矿产勘察的名号解释着。 “健哥,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干粮也见底了,先回去吧,明天带齐了家伙再来,今天这工具不称手,再说,我们慧大妹子也累的不行了,可不能累着我们的大向导同志啊”张大彪生怕刘慧再继续问下去,露了马脚,赶紧撇开话题。 “也只能这样,慧大向导,我们回去吧”李健也心领神会,顺着张大彪的话接了下去,毕竟不像往常,身边还有一个外人在,要是赶在以前,肯定就是通宵达旦的搞法。 回到刘凡志家,一行人狼吞虎咽的吃了晚饭,以开组织讨论会为由,撇开了刘慧,开了一个小会,开始对接下来的挖机工作做了分工,八人分成两个小队,张大彪和李健各自带三人,参与挖掘,白天由张大彪带队,晚上由李健带队,一旦找到墓的入口,就商量一起进入,为了防止对方独吞,队里必须由一个对方的人。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张大彪白天出去,晚上回来睡觉,李健晚上通宵作业,白天回来睡觉,只是每次回来的狼吞虎咽的,看的刘凡志两夫妇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反正自己只管照顾几人的每日两餐,就是几人的饭量惊人,不到四天功夫,家里两人准备好的大半年米就见底了。 这天大早,刘凡志和大伙吃过早饭,就和老伴打了招呼,要进城去买米,张大彪眼瞅着没办法,不能让兄弟们饿着肚子干事吧,自己也空不出人来,空出的人只有刘慧,也不敢让她前往,只好同意,还特地交代了,多买点猪肉回来,说自己几个伙计都是干的体量活,这几天累坏了,多搞点油水才行。 待刘凡志走出家门,刘慧心生一计,连忙追了上去。 “刘大叔,等一下,帮忙帮我带点洗漱用品和衣服,我来告诉你要什么牌子的”刘慧追出家门,在刘凡志身边用长沙方言说了几句,又回到了张大彪几人身边,连忙帮着胡大嫂收拾碗筷。 这几天刘慧一直在帮着胡大嫂做着饭菜的事情,出来的急,也没有给她带一些可换置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本身就是一个个大老粗,这女人家的东西自然也不是很精通,张大彪也没有留心,就这事,还让胡大嫂笑话了几次,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女孩子家家的啥东西都没有,这几天用的还是自己老婆子用的东西。 就刘慧失踪了几天,根老头和虚机子两人已经到九如巷三十号去过三四回了,都没有见到人影,连同吴明生也急的像热窝上的蚂蚁,只好去找自己的女婿解之越,解之越也立即引起了重视,这八十年代虽让打架斗殴事件经常见到,但活生生的一个人口失踪可是大事件,所里还成立了特别行动小组,把人口失踪案件作为全所最高的案件来处理,动用了北区分局所有的警力正在满城寻找。 “解所,门口来了一个老人,指名要见你”下午申时,所门口来了一个老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凡志。 “什么?老人,谁啊,我现在忙的很,一般的丢猫丢狗案件,让值班的去处理一下”解之越正在整理这几天分局各派出所送过来的文件,都是关于刘慧失踪案的,这会正焦头烂额的看着。 “解所,他说有纸条带给你” “纸条,什么纸条,不认识字这事也来找我,不是看见我正在忙吗”解之越依旧看着手中的资料,突然眼睛闪了一下。 “等等,人在哪?” “老人家,我是解之越,是这里的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解之越走到接警大厅,看着眼前一身朴素打扮的刘凡志,连忙上前询问,忙归忙,但是作为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的职责还是不能丢。 “你是解所长,我是来给你带话的,你看一下这个” 说话间,从兜里揣出一张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盗墓团伙,八人,北山,速来,慧”。 原来,这纸条在和胡大嫂做早饭的时间,用烧火的木屑写的,见刘凡志要去城里,临走前连忙递上了纸条,并用方言传达一定要找到解所长,这很关键,刘凡志也不识字,以为是组织上的秘密,一点都不敢含糊,来到长沙城,就劲直来到了派出所。 拿到纸条的解之越,脸上又喜又惊,喜是终于有了刘慧的消息,惊的是看到了盗墓团伙,八人,这又是一个大案子,自己从警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过盗墓案件,这案件的人数,着实惊了自己一跳,询问了刘凡志之后,连忙派人送刘凡志回家,并交代好,不能靠近住处,免得打草惊蛇,这刘凡志见还有人帮忙抗东西,自己也省了事,开心的不得了,毕竟自己几十岁的人扛着五十公斤的大米还有二十斤的肉,怕是明天都到不了家。 解之越拿到纸条,立即来到考古研究所,找到自己岳父吴明生,说明了情况,正好根老头和虚机子也在,商量了之后,吴明生因为要去省研究院召开会议,就建议由解之越带队,和根老头、虚机子一同前往,毕竟不要节外生枝,根老头和虚机子也是考古研究所得顾问,还是自己请来的高人,肯定能帮上忙,况且还是营救自己的老师,说的根老头和虚机子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来自己做了考古研究所得顾问,拿人钱财,这些日子啥事也没有干,心理也愧疚不已,二来,自己哪懂得警察抓人的事,思前想后,虚机子正义感涌上心头,满口答应,这是必须去! 同意了这事之后,根老头和虚机子往住的地方走去,半道上,根老头还时不时的责怪虚机子,这警察抓人,碍你啥事了嘛,还这么义愤填膺,猫抓老鼠多管闲事,受到了指责的虚机子,刚开始还一个劲的说着刘慧还是师兄两人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啥的,看着这声音越来越大的师兄,也不去理会了,也不去争辩了,就这样了,反正这事自己绝对要亲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