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修仙那几年》 01、酒吧里的红袍女王 “三万?陈南,如果不是我养你,你他妈的早就饿死了吧,还好意思再找我借三万,当小白脸当到你这种大圆满境界的可真不少,你给我滚!” 青溪市第六街区苏荷酒吧,宋南予满脸愤怒的望着陈南,作为四大家族的宋家独生女,长相极为精致的宋南予,在青溪市颇具名气,原本温和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刻薄,将手上的一杯红酒啪的泼在男子脸上,跟着还不过瘾,又甩了一巴掌。 陈南穿着松松垮垮的球衣,在群魔乱舞的苏荷酒吧特别扎眼。 不知道是不是被宋南予吓坏了,还是因为周围原本混乱喧嚣的环境突然变得安静,又或者来自是全班同学嘲弄的眼神。 陈南脸上火辣辣的痛,连忙低下头,神色间极为不自然。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陈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比癞蛤蟆还不如,还真以为能吃上天鹅肉,咱们金融系的系花,怎么会跟一个学计算机系的穷小子在一起。” “像这种将软饭当成家常便饭,厚颜无耻的人,我估计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翘翘了,也没有女人愿意跟陈南一起吧。” 宋南予接话道:“别胡说,你见过用蛇皮袋装钱的吗?陈南的爸妈,可都是背着蛇皮袋来的给他交学费的,可惜啊,全都是一块的硬币,不过这小子还挺争气,挺会赚钱,你没看见么,他无论是代人点名,帮人带饭,打开水,占座位,还是借笔记,都是要收钱的呢。” 一众同学起哄,非要宋南予说出当初选陈南做男朋友的原因。 宋南予端起一杯酒,优雅的喝了一口,轻蔑道:“本小姐就是想看看,对于一个穷小子来讲,金钱和尊严哪个更重要。” 陈南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在地,颤抖着问道:“南予…你不是说会安安心心的等我闯出一片天,风风光光的去娶你么?我知道,肯定是你爸妈又逼你对吗?……我知道他们看不上我,但是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一个成功人士,磕得头破血流挤得体无完肤……也要踏入青溪的上流社会……我……” 陈南已经说不出口了。 青溪市虽然比不了首都上京,但正如一位老学者所讲“贩夫走卒,皆有六朝烟水气”。 作为一个前后六个王朝在此建都,拥有超强底蕴的大都市,青溪市的社会阶层和财富等级何其森严。 一个从山村出来的穷小子,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又不是热门的专业,没有根基没有背景,需要出多少汗流多少血过多少年,才能挤进所谓的青溪上流社会? “那么,你说只要我跟你来苏荷,就答应与我上床,也是在玩弄我?叫这么多同学出来,也是为了这个局面?” 宋南予娇笑道:“马夫都能走狗屎运泡到了公主的,癞蛤蟆跳脚吃天鹅肉,这都是童话故事而已,都是给小孩子看的,陈南你说你也二十一岁了,咋还跟天真是种罪的小孩子一样呢,别的我不说,我就问问你,这半年来,你从我这拿了多少钱?” 陈南说:“这些……我都记得,我写了欠条,夹在你那本《货币战争》第三十页,七千六百一十九块,我按了手印。” 宋南予一怔,显然陈南的平静,让她有些难受。 她也最看不得陈南偶尔表现出来的这种突然的平静,让她觉得虚伪和恶心,宋南予猛的将手中的酒杯给砸了过去,哐当一声,陈南额头出了血,他也没有大吼大叫,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只是轻轻的卷起身上的蓝白球衣,慢慢的擦拭掉血迹,继续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宋南予冷笑,突然从粉红色的香奈儿包里,拿出一沓红票子,猛的撒向天空。 在纷纷扬扬洒落的钱中,宋南予居高临下道:“陈南,你欠我的那些钱不用还了,就当补偿你的青春损失费,这里是三万,你不是要借吗?行,那就收起你的那些虚伪和清高吧,穷人的自尊?人可以没有钱但不可无傲骨?我倒要看看,这些钱,你捡还是不捡!” 陈南身体一震,僵僵的站在那里,如同苏荷酒吧中的一尊雕像。 过了许久,他在一众同学嘲弄嫌弃哄笑中,缓缓的弯下腰。 “慢着!” 宋南予从包里掏出一条白色的女士内裤,猛的扔向陈南,冷笑道:“反正你都不要脸了,那就将这条内裤套在头上再去捡,当然,我还会将现场视频传到校内网去!” 陈南一顿,手僵在半空。 周围的同学笑得更欢了,甚至有不少人当场便开启了赌档。 “来来来,咱们下注,我赌陈南这次肯定不会答应,赔率1赔1万啊。” “鬼才会跟你赌啊,啧啧,一个七尺男儿为了这点小钱,会将女士内裤套在头上?这种事,除了路边的烂乞丐,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答应啊,陈南再穷,也不会连乞丐都不如吧。” “是啊是啊,这要是答应了,以后没脸在学校混算轻了的,只怕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吧。” 同学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下注,很显然没一个人相信陈南会接受,下一刻,苏荷酒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管事的和宋南予,宋南予那张精致的脸蛋接近扭曲,嘴巴咬出了血丝,死死的盯着那个穿球衣的男孩。 因为,陈南答应了。 虽然只是轻轻的点了点,但这种荒唐事,如此的奇耻大辱,他居然答应了! 陈南站在舞池中央,在同学们的不可置信中,将那条内裤慢慢的套到了头上,陈南能够想象他现在的臭名昭彰,但是,话是自己答应的,所有的苦果,都得嚼碎了全部吞下去。 陈南蹲在地上,跟个拾荒老人一样,一张一张的将钱捡了起来,一张一百元的钱分明只有1.1克,但拿在陈南的手里好似有千金万两。 尊严和骨气再值钱,也比不得妹妹的生命来得重要! 他没资格去怨恨宋南予,相比妹妹来说,宋南予这一场当作全班同学面给的奇耻大辱,又算得了什么? 陈南早就习惯了同学们的嘲笑和冷漠。 从走出大山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陈南都是这样过来了,“铁公鸡”“想钱想疯了”的头衔一直伴随着他,此刻,在狂风暴雨的拳头和口水之中,陈南除了深深的寂寞,已经感觉不到别的情绪。 “这三万当你借我的,加上之前的七千多,我参加工作之后,一定会慢慢还给你的,哦,还要加上银行的利息,这个到时候一起算上。” 当这一场不算噩梦的恶梦,终于结束了,陈南艰难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出口,即便是他的心性之坚韧已经超越同龄人太多,但也没脸再继续呆在这里了,陈南想走,可是宋南予却喝住了他。 宋南予就是要将这个装清高的穷小子,往死里践踏,尊严?在宋南予的认知当中,穷人压根就不配谈尊严两个字,就陈南刚刚的所作所为,还有一丝一毫的尊严可言吗? “还?算利息?陈南,就你这样子,毕业之后撑死也就三千多一个月,除去吃喝拉撒,你还能剩几个子?还?还到哪年哪月?” “陈南你记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在你还清钱的那一天前,永远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你,只是我宋南予养的一条狗!” “我高兴了赏你几根骨头,我若是不高兴了骂你两句踹你几脚,你也得老老实实的受着,别想着狗急跳墙,那一套对我真的没用,今个你想走,也行,如果你真有本事真有骨气,现在就把欠的钱还清,老娘跟恭送皇上一样将你亲自送出去都行,还不了的话,给我乖乖的呆着,我们什么时候走了,你才能跟着走。” 陈南颓丧的坐到角落。 一群同班同学恶毒的谩骂,如同万千箭矢铺天盖地的打了下来,悉数射在陈南身上,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就连平日里跟他走得比较近的几个人也是如此,仿佛跟陈南同窗都是一种侮辱一样,兴许是骂累了,他们又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开party继续狂欢,被一众同学众星捧月的宋南予,像个打了胜仗后凯旋归来的女武神,开了香槟开了心。 “我拥有过什么?得到过什么?我的生命中……呵,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我……只是一个人,这种该死的感觉……好累啊……” 兴许是真的累了,陈南缓缓的闭上眼睛。 下一刻,原本喧嚣不堪的苏荷酒吧,忽然静了下来。 只剩下一种人们在遇到巨大惊讶冲击时的倒抽气声,像是传染病一样,散布在每个人的身上。 只见苏荷酒吧的五十多位学生,自动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通路来,似乎是为了方便后头的每个人,都能看清前头情景,有句话讲百万富翁总是跟百万富翁在一起,能跟宋南予混在一个圈子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可现在,他们全都都目瞪口呆,傻傻的盯着这个突然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甚至还不自觉的流下了口水,来人的魅力可想而知。 首先,她穿着一身鲜艳的大红旗袍。 本来旗袍跟细高跟鞋是天作之合,但这个女人反而不走寻常路,踩着一双青色的碎花布鞋。 随后是一头罕见的藏青色长发。 她的身材略微清瘦,算不得丰腴,却不轻浮,匀称而曼妙,不同于不少身材好却脸蛋平庸的女人,出乎意料,她的五官单独拎出来,并没有宋南予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却让人生出一种于无声处起惊雷的惊艳感。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黑框眼镜,但最让人难以释怀的是她的冷漠气质。 有这种气质必须有足够的资本,要么家世傲人,要么本身绝美,这个突然闯进苏荷酒吧的女人,似乎两者兼备。 02、老公 有种女人,一出场就能压倒全场女人,让其不自觉低下骄傲的头颅。 更能够让太多男人自惭形秽,并且知难而退。 在整个酒吧针落可闻的诡异氛围中,这个跟女王出巡般穿着鲜艳的大红旗袍戴黑框眼镜的女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后那双如冬日寒潭般的眼眸突然一亮。 而刚刚睁开眼睛,从一场梦里醒来的陈南,就那样看着这让全场男女大气不敢出的女子,笔笔直直的走了过来…… “你……是为我而来?” 陈南这句话一说出口,登时打破了原本的死寂沉默,引得满堂哄笑。 这哄笑排山倒海似的,隐隐有掀翻整个苏荷酒吧的架势,陈南想到他的家底和过往,自己都觉得这话问得简直愚蠢到了极点,陈南一时克制不住,再加上近在咫尺的面对红袍女人带来的无形压力,陈南羞愧得一张年轻却沧桑的脸,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陈南,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说你这只狗屁癞蛤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赶紧去洗手间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性,一次天鹅肉都吃不着,还寻思着吃第二次,也确实没谁了。” 是啊,噩梦才刚结束呢,他的人生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不是网络小说里男主角的命啊。 与这个气场惊人的红袍女王更是素昧平生,陈南苦笑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还没放下杯子,宋南予却突然风一般的冲了过来,啪!扬手又是一巴掌。 “宋南予,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但是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花我的,刚刚才领了我十一万,我打你一巴掌,这么快就想着做白眼狼,然后恩将仇报了?你既然不能现在还钱,我这一巴掌就给你抵一万好了!” 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青溪大学的五十来个学生,包括赵鲲和陈南,全都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次被扇耳光的不是陈南,而是宋南予!那张精致的脸蛋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而甩出这一巴掌的人,正是那冷漠的红袍女王! 宋南予跟百年前的九州星球那些修真门派,修士渡劫一样,不慎被滚滚天雷劈中,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反应过来,宋南予作为宋家大小姐,含着金汤勺出生,活了二十一年,别说是一个外人了,就连严苛得近乎死板的爷爷都没动手打过她,今日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宋南予像只被夺去了崽子的母老虎,正准备张牙舞爪的扑过去拼命,却又是啪的一声,那俏丽若三春之桃的脸颊,居然又挨了一把掌。 左右开弓,第二巴掌。 这一次的力道极大,扇得宋南予像断线的风筝,歪歪斜斜的飞出去十几米,最后啪的一声摔在吧台上,更可怕的是,那大理石筑的吧台,居然有噼里啪啦的炸裂声,须臾,吧台四分五裂。 青溪大学的五十一个学生,全都一副见鬼的表情。 虽然青溪大学是一所文武兼并的高校,学校里也有不少年轻的高手,但是红袍女王这一巴掌的力量,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极限,如果不是她的控制自如,只怕四分五裂的就不是吧台了,而是宋家大小姐! 红袍女王眯起那带桃花的双眼,慢条斯理的从一款精致的蓝色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纯金打造的银行卡。众人一看,不由跟《斗破苍穹》里的萧炎一样,倒抽了口凉气,惊呼道,乖乖,这是九州银行发行的限量版金卡。 整个九州星球,九亿人口,这种金卡,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百张啊,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红袍女王缓缓走到跌坐在地上的宋南予跟前,伸出两根青葱似的手指,面无表情的帮宋南予整理好有些凌乱了的衣领,那张金卡顺着她半漏的酥胸滑进了价格不菲的胸罩之内。 “陈南欠了你多少钱?” “我在赶来苏荷酒吧的路上,隐隐约约听见是……七千六百一十九块,对不对?” 宋南予咬着牙不作声。 红袍女人说:“那就算一万咯,这钱我替陈南还了。” “哦……还有,你打陈南一巴掌一万块,我打了你两巴掌,看在你我都是女人上,我这一巴掌就算十万好了,顺便说一下,这张九州银行纯金卡,里头有一千万,我竹青雀这个人呐,是个很讲公平原则讲江湖道义之人,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但别人也别想占到我的一分一毫。反正宋家账户上的流动资金也有两千万,你现在就找我九百八十万吧,不多,两分之一都没到呢。” 竹青雀?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却又遥远得仿佛在天边一样,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身边几个二世祖的表情都是一片茫然,看来,这个穿红衣的竹青雀,不是来自青溪,她字里行间的意思,连宋家账户的信息都一清二楚,这个气场强得惊人的竹青雀,难道是上京那边来的大菩萨? 不知道为什么,宋南予面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底气,手足无措,完完全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击。 竹青雀又说了一句话:“当然,如果你现在没钱给的话,也行,扇耳光我也扇够了,嫌累,打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女人,嫌脏,不如就让现场的男士代劳吧,同样是是一巴掌十万,直到将我这张金卡里的钱打光为止,如何?” 鸦雀无声! 很多人的脑海中齐齐的浮现出一个成语:猛龙过江。 还是只要强行镇压地头蛇的猛龙。 要知道宋家三代人深耕青溪市近百年,势力根深蒂固,跺一跺脚整个青溪市都抖三抖,这位神秘的红袍女王打了宋家大小姐两巴掌,就等于打整个宋家的脸,而且她居然还不依不饶。 宋南予突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似,看了看红袍女王身后穿松松垮垮球衣的陈南,心中一个激荡。 这可不就是她刚刚践踏陈南尊严的翻版么? 宋南予掏出电话,噼里啪啦的按了一个号码,言语之间将事态添油加醋严重化,好像救兵不到她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殒似的,冷笑着挂掉之后,她看了看穿球衣的陈南,又看了看穿大红旗袍的女人。 问道:“姓竹的,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软骨男,不惜得罪我宋家,你跟陈南,究竟什么关系?” 自从出现在苏荷酒吧,一直以冰冰凉凉冷冷淡淡形象示人的竹青雀,第一次笑了。 这一笑,颇有让百花迟暮的韵味,倾国倾城。 竹青雀那张冷漠的脸蛋上,居然泛起了红晕,她推了推那副看不出牌子的黑框眼镜,以一副小女生撒娇的语气说道。 “哦,陈南呀,他是我老公啊。” …… …… “老公,你拉着个脸,还在生我的气啊?” “你……” “不就是上次给你熬的小米粥没熬到你喜欢的五成熟,至于气得摔门而出吗?你这个人啊,啥都好就是心眼有点小,记性有点差,连钱包都忘了带,所以才沦落到被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欺负,唉……我说老公,明明你都已经拿到孔雀洲西雅福大学的邀请函,还要跑到这什么青溪大学上课,扮猪吃老虎也不带你这样的呀,青雀知道错了,老公,能赏个小脸,陪我跳支舞么?” 竹青雀这一口一个老公,喊得特真诚特亲热,语音酥酥麻麻的,简直让人骨头泛软。 陈南却一脸懵逼,他可以对着西方天使满天神佛发誓,他与这竹青雀的确素昧平生。 自古红颜多祸水,事出无常必有妖,陈南正准备纠正她乱认老公的不道德癖好,但眼角余光瞥到刚才还对他骂骂咧咧唾弃鄙视的一众同学,全都看着他,神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尤其是赵鲲和宋南予,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鹅蛋了。 陈南觉得挺爽,于是耳观鼻鼻观心,不否认,不拒绝。 竹青雀巧笑倩兮。 拉着陈南自如遭雷劈的人群当中穿过,走到舞池中央,又牵起陈南的手,环到她只堪一握的杨柳腰上,那张惊艳了众生的脸蛋近在咫尺,眼波儿妩媚如丝,温温热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再加上淡淡的女儿家体香,还是原装处男的陈南,立刻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陈南没一丁点大将风度,这一想就坏了,他突然觉得鼻子一热,两行鼻血便淌了下来…… 03、吃不了,兜着走 唉,身为一米七二的爷们,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好歹也见过猪跑啊,这回见了美女还流鼻血,真是丢人啊。 陈南想想都觉得尴尬,卷起球衣就将鼻血擦了,动作那叫一个麻利啊。 竹青雀极没女王风范的笑得前仆后仰。 她优雅的向音响师和乐队点了点头,一首dj舞曲版的《三生三世》跟着响了起来。《三生三世》是网络上一个神秘的女人所唱,天籁般的嗓子和唯美的歌词,一经推出便风靡大江南北,这首歌里头有一句歌词:“黄泉碧落浮沉过了三生,只为茫茫前世里你对我拈花一笑,跨过雪山趟过草原走了九千九百九十里,终再见……” “这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的家伙,跳的是哪门子的舞步,连最基本的交谊舞都不会,简直丢人丢出了咱九州星球啊。” “你说陈南是不是又在扮猪吃老虎啊?都说龙配龙凤配凤,陈南如果没有三两三,又岂能娶到这跟女神仙一样的人物啊。” “靠,你刚才不是说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都没有女人愿意跟陈南一起么,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口风。” 陈南没学过交谊舞,舞步拙劣生涩,开始的连续几步,很尴尬的踩在竹青雀那双青色碎花布鞋上,陈南又些担忧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若她就此甩手而去,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也彻底的没法做人了,然而竹青雀却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如同冬日暖阳般的笑容,不着痕迹的带着陈南随着她的节奏舞动,陈南也算争气,渐渐的越跳越顺,最后跟突然被醍醐灌顶般开了窍,竟然偶尔还能来个突发奇想的惊艳舞步。 宋南予看着舞池中央的一对璧人,嘴唇快要咬出血来,又掏出手机紧急加催,电话那头一个如雷滚动的雄浑声音答道:“敢在青溪市当众欺辱我宋大春的宝贝女儿,真他娘的活腻了,老子不将他剁碎了扔进秦淮江喂王八,今日这宋字,就倒过来写!” “别磨叽,再不来你女儿被人轮了,你就哭去吧。” “七分钟到!” 陈南显然不知道即将而来的危险,此时此刻,是一直在冷眼嘲笑中度过的他,生命中难得的快活时刻,荣耀、光彩、受人羡慕嫉妒的感觉,在他最无助最难熬最低潮最需要的时候得到了。 如果不是梦幻般的竹青雀,今晚的一切,于陈南而言,就是一场痛楚梦魔,甚至永世不得翻身。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真的……谢谢你,帮了我很大一个忙!” 竹青雀轻嗔道:“说什么傻话呢,老公,夫妻之间需要说谢谢吗,你再这样,小心回去让你跪搓衣板遥控器啥的了啊。” “……”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日后你自然会明白,陈南,你真的是我竹青雀的老公” 这已经是竹青雀第三次说出这句话了。 陈南还想问些什么,但是苏荷酒吧的大门猛的被人一脚踹开。 一群武装森严的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看装备都是执法局和警署的人,黑压压的一片,目测至少有两百人。 以煤炭起家后来转为房地产的宋大春,被称为青溪市商业帝国的土皇帝,这个土字自然是贬义,说的就是这个家伙一身的蛮横暴发户气质,宋大春手上戴着金扳指搓着两个大金球,然后缓缓开口,不怒自威。 “谁,谁敢动我宋大春的女儿?站出来,我想看看他有几条命能让我折腾,我不想废话,要么,跪下来给我女儿磕头认错,要么,我把他塞进麻袋然后丢进丢进秦淮江。”” 宋大春一双铜铃大眼如虎一般扫视全场,一些胆小的学生,被他眼神一扫,竟然慌乱的低下头去,还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气场吧。 最终,宋大春眼神定在陈南两人身上:“操你祖宗的,老子再说一遍,如果没人敢站出来,你们这一群毛头学生,男的直接阉掉,这个红袍女人嘛,老子这手下两百号人正巧憋得慌,往死里奸!” 陈南的身体很瘦弱,但他依旧倔强的将竹青雀护在身后,极有燕赵之士慷慨赴死的悲壮。 竹青雀俏美一笑,就翩然靠到前面,轻轻一吻印在陈南的脸颊上,陈南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竹青雀扑哧一笑:“打这种满身铜臭的傲慢暴发户,脏了我的手,老公,这次换你来吧,一直深藏不露的,总会有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给你添堵。” 竹青雀这句话说得不大不小,但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众被宋大春的气场震慑得噤若寒蝉的二世祖,闻言顿时笑了,笑声当中刚才的压力迎刃而解,气氛反而不僵了,陈南一直以来简直白生了胯下那根男人象征,相信他敢动那跺跺脚整个青溪市都得抖几抖的土皇帝?还不如相信宋南予对陈南是真爱。 宋大春冷笑频频,神情阴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有胆子动手吗?” 一手接过竹青雀递过来的一只酒瓶,陈南耸了耸肩,轻轻的笑了笑,径直走到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土皇帝面前,宋大春搓着两个大铁球依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是真不相信,身后有黑乎乎的两百杆枪对着,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敢动手。 众目睽睽之下。 陈南咧开嘴笑了笑,随手就摔出一瓶,砸在宋大春头上。 嘭! 酒瓶破碎,满头鲜血,宋大春傻了,连呼痛都忘记了,包括他身后的两百个带枪武装人员,全都傻了!宋土皇帝已经多少年没流过血了?今日竟然…… 虎口渗出血丝的陈南也不去擦拭血迹,看得一众同学触目惊心,宋南予的脸上反而生出一种病态的兴奋,而且还心如撞鹿,瞪大一双双漂亮的眼眸,这陈南,真野! 站在陈南身后的竹青雀,绽放出让一整个春天所有的花朵,都黯然失色的惊艳笑容。 砰。 陈南居然又毫无征兆地狠狠甩出另一只酒瓶,直直的砸中宋大春的嘴巴,满脸横肉的的他顿时捂住嘴巴,猩红的血迹从他的指缝流露出来,他的这一口牙齿八成是报废了。 陈南语气平静道:“药可以乱吃,但是话却是不能乱说的,尤其是涉及到祖宗十八代的话。” 全场愕然,尤其是宋大春身后的两位青溪市地下巨头,眼神都郑重凝滞许多,这种看上去不像黑社会却比黑社会还要黑还要狠的男人,日后绝对小心为上,最好是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一旦上位,只怕能给天都撑破。 惟独竹青雀不曾动容,似乎陈南有这种狂野表现,是种天经地义的事情。 反应过来的宋大春如同一只被触了逆鳞的暴龙,疯狂的吼道:“开枪,开枪!给我轰死这队狗男女!” 两百杆枪齐齐上膛! 唉,还是太嫩,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一对疯狂的夫妻,不出意外,将被打成筛子吧! 宋南予看陈南觉得很惋惜,她突然有些后悔之前对陈南的各种侮辱,有些不舍得他死,宋南予跑过去对老爸撒娇,小声的说陈南是他的男朋友,求他网开一面,只杀那个红袍女人便好,宋大春却是虎目一瞪,粗暴的一把将宋南予推倒在地,张满是鲜血的嘴巴狰狞道:“现在,谁求情都没用,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宋南予急道:“陈南,你再跟我爸说说好话啊,兴许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陈南冷笑道:“我肯向你低头,是因为我那时还当你是我女朋友,并且我确实需要钱,也从你那里拿了很多钱,但是现在,我不欠那大老粗暴发户一分一毫,而且要我向一个辱骂为我出头的女人的家伙开口求饶,门都没有!” 扳机扣动! 枪声却未响起。 苏荷酒吧原本不停闪烁的暧昧灯光,突然一黑,当再亮的时候。 宋大春那带着比拇指粗的金项链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只手,一只拿着一片尖锐玻璃的手,死死的抵在他的脖子上,陈南的表情在灯光下,看起来特别平静,轻声道:“都别动,不要来那一套想玩偷袭,或者打冷枪,子弹再快,也快不过我手中的玻璃片!” 陈南背后的竹青雀,突然一动,眨眼之间,那身大红袍就到了窗户外面,砰砰砰的数十声暗响之后,宋大春带来的狙击手闷哼一声,晕死过去。 宋大春苍白如纸的脸上,一片见鬼的表情。 他甚至不知道陈南在十米之外的陈南,是如何瞬间就到了他跟前,悄无声息的扣上的他的咽喉。 他更不知道红袍女人是如何在眨眼的瞬间,就将埋伏在酒吧外面,四面八方的十个狙击手全部击晕。 陈南手一紧,玻璃渣已然嵌入了皮肤,渗出了点点血丝沉声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谁想要再折腾,我们奉陪到底。” 前一刻杀人不眨眼,此刻却是笑得跟一个马上要去游乐场的小女孩一样,竹青雀道:“对哦,老公,久别胜新婚,还要加上春宵一刻值千金,浪费如此良辰美景简直就是天理难容,宋大春,你若想报仇雪耻的话,尽管来,对了,我叫竹青雀。” “名字取自一首古诗《访戴天山道士不遇》中的两句野竹分青霭,飞雀挂碧峰。” 陈南浑身一震,他可以确定从没有听过这首诗,甚至整个九州星球古典诗词中也没有这首诗,奇怪的是,他却觉得无比熟悉,脑海中甚至浮现出这首诗的前面六句和后面两句——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宋大春则彻底呆滞。 “你就是竹青雀!世间最强空间灵根拥有者,竹青雀!” 纵横青溪三十余年的宋大春,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像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自扇了两巴掌,惶恐道:“雀仙子恕罪,此事皆因宋某有眼不识泰山,与宋家无关,只要雀仙子放宋家一马,要杀要剐,宋某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杀你倒不至于,真嫌脏!” 宋大春松了口气:“竹仙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竹青雀挽着陈南的手臂,大大方方道:“那好吧,既然盛情难却,我再推辞倒是矫情了些,老公,咱小两口过日子能省就省,那就让他在华尔道夫酒店给我俩订个总统套房吧。” 04、竹青雀 秦淮江畔的华尔道夫大酒店,一间豪华江景房,陈南洗完澡穿着件浴袍俯瞰江景,凌乱的头发,不再涣散的眼神,昏暗灯光中,他像是与这个黑夜融为一体。 死活要让陈南先洗澡的竹青雀虽然趴在床上盯着液晶屏幕,可眼神却始终在偷看陈南。 竹青雀突然想起陈南的手掌,似乎受伤,紧张地跳下床,光着脚丫小跑到他面前,轻轻拉起他的手,依稀可见虎口的撕裂血痕,一阵心疼,皱着精致小脸柔声道:“痛不痛?” “有点。” 陈南可不想死要面子活受罪,对着竹青雀笑道:“不过不碍事。” “当时就因为我一句话,你就敢两啤酒瓶,将那土皇帝砸得脑袋和嘴巴双双开花,你可是不会一点武功,还有两百杆枪指着,难道就不怕吗?其实,你大可不必做的。”竹青雀捧着他那双粗糙的手喃喃道。 “我再不出手,岂不是太对不住你口口声声喊我老公了。” 陈南温柔笑道,眯起漆黑眸子,满是笑意,“我虽然不介意有这么一个拉风至渣,强大得没有天理,随手掏出一张九州金卡的富婆,同时又长得跟画里的仙女娘娘一样的人物做老婆,但是……这做人呐,得有自知之明,我可不认为这么一个小眼睛小鼻子没钱没家底没武功的小人物,会是小说里男主角的命,什么美女啊女神啊见了我都得倒贴上来,哭着求着做我老婆。” “说吧,事也做了,逢场作戏啥的把戏也差不多了,啥时候准备炒我鱿鱼呢?” 竹青雀的嘴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我可不舍得炒你鱿鱼,在不知道是多久的多久以前,我就跟你签订终生合同啦,所以,你放心,陈南,你真的是我的老公啊。” “你不是在开玩笑,我们真的见过?真的是……夫妻?” 竹青雀重重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腕上一块很奇怪的木制手表,自言自语道:“唉,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又得回到那空无一人空无一物的禁锢之地了。” “陈南,你相信我是一个穿越者吗?” 陈南略微迟疑,便点了点头,这是个现代科技与上古修真并存的星球,无奇不有。 “嗯,我便是从地球上穿越到这九州星球的,陈南,那你相信三生三世吗?” “相信。” 陈南认真的表情,坚定的话语,让竹青雀有种想哭的冲动,可太花痴不好,所以她忍着。 “我说我们已经做了两世的夫妻,这是第三世,你还信吗?我们的第一世,是在地球上的一个古代王朝唐朝,我是你的童养媳,那时候的你何等意气风发,让大唐书生尽低头,让终南山上的那一群牛鼻子老道俯首贴耳,最后博得一个青莲剑仙的美名,只是可惜,那一世,我被一个白衣公子给喂了一颗毒药奈何,丧失了所有的记忆,那一世,你为了我与整个世界为敌,最后在安史之乱中,一剑惊天,逼得那些叛军后退八千里,你为了救我,甘愿自刎于马嵬坡上。” “第二世是在2016年的地球,我是一个瞎子,还是一个白血病患者,你为了救我,捐了眼角膜捐了骨髓,我重见了光明恢复了健康,可是你也不在了。” “这是第三世,你生在了九州星球,我跨越地球而来终于找到你!” 竹青雀热泪滚滚,轻轻的抚摸着陈南的脸颊,呢喃道:“老公……” 陈南也莫名觉得眼角有些发涩,颤声问道:“那么,这第三世呢?” “第三世啊,你生于一个山村小人家,父母早亡,带着妹妹一边读书一边赚钱,你说老天爷咋就从来不给好人过好日子呢,偏偏你妹妹自小就有腿疾,只能靠着轮椅行动,如果再过三天不动手术的话,只怕这辈子也站不起来了,为了给妹妹筹钱做手术,你一直以来变着法子的赚钱,甘愿受尽冷眼嘲笑侮辱……你呀,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我穿越到了绿掌山上四大修真门派之一的青一门,身份是掌门,只是可惜随着科技的发展,修真这个词已经渐渐的淹没在现代生活的潮流当中,门派日益落魄,到现在就只有两个人了,我一心寻你,也没精力去打理门派,太古仙踪野心勃勃,想着统一四大门派,我原本是要将青一门做成嫁妆,等到找到你那一天,连人带一个门派一起嫁给你,我与太古仙踪的那位骑牛的年轻掌门激斗了三日三夜,最终不敌,被关进了禁锢之地,我领悟了空间之力,每隔三个月就可以破开禁锢出来活动一次,不过每次只有一天的时间” 陈南问道:“禁锢之地,不可以彻底打破吗?” 竹青雀苦笑道:“禁锢之地是一种太古仙术,要想走出来有三种方法,第一便是嫁给那骑牛的年轻掌门人,第二种若你还是第一世的青莲剑仙,用《青莲剑谱》中的最后一招一剑天涯便可以破,第三种便是将青一门发展成当今修真界第一大派,打败太古仙踪,让其主动撤销禁锢。” 竹青雀突然说道:“我先去洗澡。” 在陈南有些邪恶的眼神里,竹青雀大大方方的走进了浴室,刚进去便探出脑袋道:“不许使坏,不许偷看哦。” 陈南歪着脑袋,啼笑皆非。 待得竹青雀出来的时候,陈南才知道他确实想歪了。 不是意料中如妖精般勾人的睡衣,也没有充满了情欲色彩的丝袜和秀发,反而显得特别的端庄和朴素,像是从古代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女子一样。 她那头藏青色的头发,用一个简单的小铁环束了起来,身上穿着一间白色粗布麻裙,裙子上面还有好几个补丁,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眼若星辰脸似桃花,她一笑,陈南脑海中突然无端的冒出一句从来没有听过的诗句:六宫粉黛无颜色,回眸一笑百媚生。 下一刻,陈南的记忆如潮水般了上来。 然后,二十一年受尽欺辱嘲笑却从未流过一滴泪的陈南,泪流满面。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深处! 竹青雀也哭了,因为她知道,那个青莲剑仙已经觉醒! 第一世,你是意气风发惊艳全唐,十步杀一人,一剑破万法的青莲剑仙,这一世,剑仙归来,也必将笑傲九州,将整座都市红尘搅个天翻地覆。 陈南拉了两张椅子,与竹青雀并排坐在窗边,看着辽阔清远的江景,认真说道:“青雀,我的记忆恢复了,但是……这具身体却是弱得可怜,现在我没有扮猪吃老虎的资本,我要让我在乎的人,和在乎我的人不受伤害,就不可能故意隐藏实力去装逼,我如今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不是用我全部的实力和努力,去面对危险,而是用我百分之两百,甚至更多的努力去做,青雀,我一定会将你救回来。” “百分之两百,甚至更多……”竹青雀喃喃自语,站起来依偎在陈南的怀中,窗外万家灯火,她的心中万家灯火的明亮不及陈南一人。 陈南轻笑道,充满自嘲,“青雀,我是青莲剑仙,可到了现代都市中,却是一穷二白的小人物,而你是世间最牛的空间灵根拥有者,如此天壤之别,后悔么?” “后悔。” 竹青雀将头枕在陈南肩膀上,露出一抹妩媚笑容,道:“后悔没有跟你一起出生在小山村,后悔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头,后悔这么迟,才找到了你。” 陈南微笑,轻轻的将她环住,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这具曼妙娇躯带来的美妙触觉,时间过了很久,陈南毕竟不是柳下惠,摩挲着她柔顺青丝的手渐渐的下滑至她光滑如玉的背上,竹青雀的脸蛋红得似要滴出水来。 “我去洗澡。” 竹青雀逃掉,在转弯的地方朝无可奈何的陈南再次妩媚一笑,既是挑逗又是暗示。 陈南摇了摇头,已经洗了一次还要洗干嘛?不过随即强制按捺下心中霸王硬上弓的邪恶念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虽然现在依旧情浓,但两人之间毕竟是隔了一世,要是太直接太粗野多少是件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情,越是美好的食物,就越不能囫囵吞下,必须一口,一小口地品尝。 今天确实有点累了,陈南望着夜幕中繁华褪去后宁静致远的秦淮江,睡意渐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竹青雀走出浴室,不是大红旗袍,不是白色粗布麻裙,外面套了一件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轻纱,轻纱下面是古代才有的一抹酒红色肚兜,她低着头,那张只为一人绽放妩媚的清美容颜,满是羞涩,绯红脸色漾着动情的少女情思。 她来到陈南面前,噗哧一笑,原本的紧张都烟消云散。 因为这个男人竟然睡着了,竹青雀小心翼翼将他扶上床,看来他真的很疲倦,一直都没有醒来,将他盖好被子,安静的躺在他身边,过了不多时便又支着手,侧卧着,近距离凝视着熟睡中陈南的侧脸,竹青雀露出一个小狐狸笑容,悄悄的亲着陈南的嘴。 这一夜的陈南,睡得格外香甜。 而竹青雀,就那样托着腮帮子,带着温柔的笑意看了这个男人一整夜。 05、陪你去上课 竹青雀拿着酒店床头柜里摆放的两张早餐券,正准备去找陈南下去吃早餐,却看到那家伙拎着一笼灌汤包,端着一碗白米粥走了进来,竹青雀那双天生妩媚的桃花眼顿时湿润了。第一世的某个早上,为了让他吃饱吃好去参加科举考试,她凌晨三点钟起来,原本柔弱善良甚至有些胆小的她,跟个泼妇一样,又是拍又是打的闹开了包子铺的大门,提着六个热气腾腾的灌汤包,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 没想到这一世的第一次相遇的第一个早上,他也为她买来了灌汤包。 “傻瓜,从夫子街百年老赵灌汤包一个来回,起码得两个钟头,值得吗?” 陈南咧嘴笑道:“当然。” 竹青雀也不客气,学着很多很多很多年前那个书生的样子,狼吞虎咽起来,完全没有丁点淑女风范,一口气啃了两个的她,歪着脑袋问道:“我还有八个小时的时间,呆会准备干嘛去?” 陈南已经吃过早餐了,但拗不过竹青雀非要他再吃两个灌汤包,一口一个干掉之后,调戏道:“该干嘛就干嘛。” 陈南特意将这个“干”字咬得很重。 惹得竹青雀一点没有杀伤力地瞪他了一眼,突然说道:“要不,我陪你去上课吧。” 竹青雀俏脸上写满渴望和期待,女孩子便是如此,一旦恋爱,就恨不得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男人是谁,也不管世界上别人是如何看待她的男人,像陈南这种家伙吧,其实无论是谁,都觉得配不上竹青雀。 上课? 带着这样一个神仙般的女人去上课,貌似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陈南欣然同意,随即带着竹青雀去了世贸大厦买衣服,去学校上课,竹青雀当然得打扮得更学生妹一点,否则那一身招摇的大红旗袍穿到学校去,太过惊世骇俗一点学生味都没有,竹青雀先是挑选了一套价值五万的纪梵尔女士套装,陈南相当无语,这是霸道女总裁的标配啊,陈南给当场否决了,后来又挑了一身碎花旗袍,陈南觉得像豪门的阔太太,陈南连连摇头,再次给否决了。 最后,陈南干脆直接拉着竹青雀到了大学城,在地摊上挑选了一身九十九块的白色连衣裙。 口味很挑眼光很刁钻的的陈南,在摊主异样的目光中,终于满意的拍了拍手:“差不多了,这才是学生妹的标配嘛。” 竹青雀极为俏皮的白了陈南一眼。 这种小女人娇羞的神情,若是让绿掌山上的天才修士天之骄子们看到,拥有最牛的空间灵根,天榜排名第十三位,富可敌国的竹仙子,居然穿着一件一百块都不到的地摊货,还要跑到学校去上课,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竹青雀极为亲昵的挽着陈南的手臂,走在青溪大学的林间小道上,一路上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啧啧称奇,俏脸上掩饰不住的都是小兴奋,搞得陈南甚是无语。 这一路上各种视线都有,虽然竹青雀褪去了她女神仙的外衣,但是作为地球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美女,身材和脸蛋摆在那里,即便是一件最普通的连衣裙,都将她衬托得跟一个坠落凡尘的七仙女似的。 “咦,那是陈南吧?他不是刚刚被金融系的系花宋南予给甩了吗,怎么一转眼又勾搭了一个?” “不,这种天然去雕饰的美丽,别说是系花了,只怕校花燕轻语,都远远比不上啊,更难得的是她有一种古典的美丽,那眼神那小动作那容貌,竟然有种清水出芙蓉的纯真,在搭配上那种要人老命的性感身材,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满分女神吧。” “妈的,老天爷那混蛋是彻底瞎了吧,咱这185的纯爷们只能单着,而陈南那小白脸,铁公鸡,青溪耻辱,怎么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呢,一颗特水灵水灵的白菜就这样被猪拱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两人一路走来,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 如果眼神是子弹,能杀人,陈南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稀巴烂了。 陈南脸皮也是够了,面对各种羡慕嫉妒恨,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神色自若的揽着竹青雀走向教室,大大方方的吃着豆腐,竹青雀当然知道陈南的小心思,忍住动用强大到没有天理的武力值,将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给轰死算了,只是似怒还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跟一朵羞怯的花儿,猛得开放出万种风情,整个人顺势贴在陈南身上。 “妈的!畜生啊!”一众牲口义愤填膺,恨不得群起而攻之,将陈小白脸轰杀至渣。 …… 这节课是古典文学课。 陈南牵着竹青雀偷偷从后门溜了进去,以一个授课教授看不见的角度和高度,猫着腰,蹑手蹑脚的钻到了最左边靠窗户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两人听课的时候手在桌底下十指紧扣。 古典文学,在青溪大学里也算一个热门的课程,平日里来听课的人很多。 女人嘛多少有些文青病,都很喜欢风花雪月的东西,男人来上课更多的是因为上古典文学的美女最多,坐在这里不仅可以学一些酸酸的句子去泡妞,还可以堂而皇之的看美女,指不定运气好点还能顺手能泡走一个,简直就是三管齐下,何乐不为。 授课教授是一位很有书卷气的年轻男人,叫林琅。 进入青溪大学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年轻到走在上外校园与普通大学生一般无二,但林琅却是货真价实的博士生,讲课激情昂扬,旁征博引,第一次登上讲坛,便现场作了一首诗,惊艳四座,引得讲台下的女生尖叫连连,在这个艺术灭亡文学已死的钢铁世界里,林琅被看作最有可能引导新一轮文艺复兴的天才教师。 “九州星球,如今是科技与武道并存,古典文学这种东西渐渐的消失在人们的生活之中,咱们青溪州更是如此,商人的荷包越来越鼓,挣的钱越来越多,武术的发展也到了一个新的盛世,但是人们并不快活,为什么?因因为艺术越来越廉价,因为文学越来越落寞。” “一个人若没有灵魂的支撑,何谈快活?而一个时代,若没有了艺术和文学的支撑,跟没有灵魂又有何区别?” “说到底,现在的人,不缺钱和武功,缺的是一种精神粮食!” 林琅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引来了掌声如潮,但他很快就悲哀的发现,这些掌声并不是赞同他的话,而多半是来自那些命犯花痴的女生。然后,林琅的眼神猛的一亮,因为他看到在教室的最后排,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出淤泥而不染,拥有一张古典美人标志面孔的女生,眼神真诚,鼓掌也是发自内心的赞赏。 林琅突然觉得一颗荒芜了很久的心,长出了春草,并且很快的生根发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么? 林琅像是受了无言的鼓励,开始娓娓道来,讲到了古典诗词,并且现场还作了好几首暗喻情窦初开的诗,水平着实不错,又惹得花痴女生们尖叫连连,林琅有意无意的瞥向白裙古典女生,女生很开心的笑了,笑得林琅的心房微醉。 不过,下一刻,他的心中就咯噔一跳。 因为他发现古典美人的小手,在课桌下似乎被一个男子紧紧的牵着,而且那个家伙的另一只搭在她曼妙腰肢上的手,慢慢下滑,最后定格在她后头那片浑圆挺翘上一去不复返…… 06、拯救女神的后果…… 林琅当然也是认识陈南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这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忍,何况,还是一朵让他寻找了很久的鲜花,年轻教授实在愤怒和不甘到了极点,这种负面情绪下,讲课都犯了几个常识性的错误,幸亏其他人都不是真的来听课,没有察觉出来。 “在四个世纪以前,青溪州百花齐放,佛道儒墨四大家,更是各持己见争鸣九州,诗歌和古典小说的创作也是最鼎盛最风光的时期,也因此出了很多于文学艺术悟道成仙的天才,可惜啊,社会发展到今天,人们除了赚钱和练武,更多的休闲时间就在卡拉ok、网吧打单机游戏、舞厅里买醉来度过,唉,如果没有文学艺术陶冶人们的情操,不是我危言耸听,文明将在我们这一代断绝,社会必将倒退甚至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是件可怕的事情。” “我希望我们的祖国文艺复兴,文明昌盛,诗人和作家,应该在这个国家享有超然的地位,因为,比起金钱和商人,精神财富是无价的,文学艺术是无价的,他们是无价的!” “好吧,现在我带大家回味一下,在我们诗歌最为繁荣的大隋朝,书生们那些意气风发的作品……” 一节课,不知不觉飞快流过。 下课期间,林琅在教室略微走动了一下,与崇拜他的女学生聊一些时下最流行的话题,显得他并不迂腐刻板,几个女生也很亲昵地跟他套近乎,唯独他心中的女主角,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古典女孩,显得有些漠不关心,与陈南谈笑风生。 林琅是男人,不是圣人,心中恨得牙痒痒,这臭名远扬的小白脸,凭什么能和他心中完美的古典女神在一起,这是亵渎,是一种赤裸裸的亵渎啊! 林琅决定了,下一节课,要让陈南出丑,并且知难而退,他一定要将这肯定是被陈白脸以不光彩的手段骗去了的女神给救出来,绝对不能让她深陷泥潭,绝对不能! …… 穿着一款桔色小西装湖蓝色灯笼裤的宋南予,正和几个闺蜜说说笑笑经过古典文学课的教室,几人正准备商量着去国贸大厦一家新开的法兰州新餐厅尝鲜,顺道去逛逛香奈儿或者纪梵希的专卖店,随意扫了一眼教室内,便跟中了雷电术一样,浑身一怔。 是陈南…… 不知道为什么,宋南予觉得自从酒吧里狂野的砸了她爹一嘴血和一口牙后,陈南的气质仿佛也变了,像毒药,让女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那种毒药,虽然此刻陈南坐在有阳光的窗户边上,身上有种淡淡的书卷气,但宋南予知道。 他的心里头藏着一只猛虎,一只咬人杀人随时可能冲山下来的猛虎。 一位打扮得跟古惑女的闺蜜,拨了拨发呆的她:“南予,怎么了?” 宋南予很罕见的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你们先去世贸吧,我今天就不去了。” 闺蜜嘻嘻一笑,探头顺着宋南予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满脸不屑道:“不就是被你甩的那个……陈什么吗?像他那种没骨头的小白脸,还瞧个啥哦,唉……南予,你该不会是……想吃回头草吧?” “咱们宋大小姐又不傻,追她的人,有赵鲲那种高富帅又是纯爷们的男人,还有那被评为青溪十大青年企业家之首的小王总,又青溪武力榜上排名第九的燕大高手,除非是眼瞎了,或者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吃陈南那一坨稀烂的回头草吧。” 宋南予说:“倘若我就是要吃回头草呢。” “你傻啊,还是疯了?” 宋南予轻轻一笑,喃喃自语道:“我是疯了,但是却不傻。” …… 上课铃响后,林琅在黑板上流畅写出一首古代的生僻词,足足二十一行,然后放下粉笔,拍了拍手,环视一圈,笑道:“我找一位同学来读一遍,然后翻译一下,这不困难吧?” 最终,林琅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地“发现”了陈南,指了指,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就由这位同学来朗读一下。” 竹青雀何许人也,虽然没有将眼神放在年轻教授的身上,但是他心那点小心思,一眼就看穿,不过也没拆穿,只是嫣然一笑,这一笑看得林琅心神都跟着荡漾了起来。 陈南憨憨厚厚地站起身,挠挠头,欲言又止。 林琅用故意友善提醒道:“这首诗出自千年以前的大隋朝,是一首咏月的传世名篇,我是用当时的隋文写的,生僻是生僻了些,如果不认识,或者翻译不出来,也没事啊。” 陈南轻声道:“我全都认识呢。” 林琅在心中冷笑,神色依旧和蔼道:“那就翻译出来呗,陈南,你也来上了将近二十堂古典文学课了,我想区区一首古诗词的翻译应当不算太难吧,我一直不排斥别人来我的班里上课,但如果听了二十堂课都不能翻译一首古代诗词,抱歉,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说服自己的理由,让你继续呆下去。” 见陈南还在直直的杵在那里不说话。 林琅乘胜追击:“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再点一位同学,只上过这一堂课的同学,如果她能翻译出来,那么请你离开我的教室,行吗?” 林琅指了指白裙少女:“那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她站起来,大方说道:“竹青雀。” 林琅对这位名字古典人更古典的女生,极有信心:“竹同学,为了让陈南死心,在他离开教室之前,就请你来翻译一下这首古诗吧。” 让林琅意外的是,竹青雀一字不落的读出了这首诗,很多生僻的大隋文字都能准确流利的读出来,并且翻译得极为贴合当时的封建社会背景。 “好好好。” 林琅难掩心中激动,一连呼了三个好字后,转而看向陈南,面无表情道:“那么,为了不耽误我们上课,请你离开我的课堂。” 陈南深呼吸一口,冷笑道:“我不是不会翻译,我是觉得这首诗还不值得我去翻译而已。” “荒谬,这可是我们青溪州一千五百年历史长河中,最负盛名的咏月诗,你居然说不值得翻译?你给我滚出去!” 陈南眨了眨眼睛:“我说的是事实,因为,我随便作一首咏月诗,都比这一首强千百倍!” 竹青雀又笑了,一双桃花眼快弯成月牙。 陈南也不再废话,豁然起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径直走到黑板前,将林琅写的东西全部擦去,拿起一支粉笔,他只写了四个字《月下独酌》,拿着粉笔的手便顿了一顿,林琅又是好一通嘲讽,陈南并不是写不下去,而是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涌至身体的奇经八脉气穴府海,这种力量至强至大至横! 然后,在整间教室的目瞪口呆中,陈南开始用书写,手中粉笔就像是剑客的剑,动作行云流水,洋洋洒洒,一气呵成,仅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在黑板上下了三首诗。 字体如长枪大戟,纵横奇崛,落笔奇伟,苍劲有力。 这三首诗分别是《月下独酌》、《把酒问月》、《静夜思》。 有好事者开始慢慢读出这三首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三诗一出,满座皆惊! 为年轻教授而来的花痴女生们,可能胸中无点墨,但并不妨碍她们的鉴赏水平,陈南这三首诗,意境各不相同,但画面感极强,想象力天马行空,既有月下独酌的孤寂落寞,也有把酒问月的潇洒豪迈,最后的静夜思,简简单单二十个字,却表达出了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思乡情怀,这首诗必将成为整个青溪市,上到幼儿园小班的孩子,大到白发苍苍的老者,无人不知无人不会。 别说是林琅的诗词了,这三首诗,即便放入整个青溪州一百五十年的历史长河当中,也是无人能及!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才是真正的文艺复兴之光啊。 年轻教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堪。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穿着白色清纯连衣裙的竹青雀,自豪的看着黑板前似乎陷入了呆滞的男生,嘴角唇边不自觉的勾勒出那种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跟诗仙比作诗,这可比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啥的更不知死活啊。” 然后,竹青雀又补了一句。 “我是拥有空间灵根的天才修士又算得上什么,比起诗酒剑三种灵根在身的你,简直就是菜鸡中的菜鸡啊。” 07、好看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那是忍者神龟,肚子大到能撑船的那是天上的如来佛祖和各路菩萨,陈南是正儿八经市井之中的老百姓,一被打脸就立即打回去。 所以,他噼里啪啦打了年轻教授响亮的巴掌后,潇洒的挥一挥衣袖,带走了竹青雀这一片纯洁无暇的云彩。 古典文学班的堂课,几个原本冲着钻石王老五的年轻教授来的花痴女学生,顿时很现实的将对林琅的评价从钻石级别降到了黄金,忍不住轻声感慨,以前咋没发现呢,臭名远扬的陈小白脸,居然是一枚如此拉风的虎人呢! 窗外的宋南予咬着唇,脑海中久久回荡着刚才他写诗打脸的一幕,那种胸有千万卒的大将风度,让她更加坚定了吃回头草的想法,她甚至想厚起脸皮跟陈南打个招呼,可是陈南从她旁边经过目不斜视,一尺的距离,擦肩而过,却跟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牵着那姓竹的女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宋南予心一横,几步追了上去,生生的拦在面前:“陈南。” 陈南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我还有事要做。” “你……你,能回到我身边吗?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只要你能原谅我之前的任性胡闹,今天我就去跟我爸妈摊牌,如果她们不同意,我就绝食或者私奔,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陈南。” 陈南冷笑:“宋南予,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大肚能容天下事的佛祖菩萨,反倒是有点小心眼,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交集,不想与你再多说一句话,好自为之,你走吧,我们之间绝无可能!” “陈南……” 宋南予扯着陈南的衣角,不肯撒手,终究被他粗暴的推开。 竹青雀从陈南身后站出来,冷哼道:“陈南注定要成为一个时代最辉煌的人物,岂是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庸脂俗粉能配得上的!你还想嫁给陈南,做白日梦去吧,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都配不上陈南,永远都配不上!” 宋南予看着挽着手宛若一对神仙眷侣的两人头也不回的背影,不仅没有气馁,脸蛋上反而还浮现出一种病态的兴奋感。 …… 出了校园,陈南从兜里掏出一包四块钱的红梅,点了一根烟说道:“日落之前你就得回禁锢之地,金陵夫子庙,西蜀看桃花,洛阳看牡丹,西湖断桥残雪,现在我们在九州星球,怕是去不了,要不,咱们就黑猫白猫都是猫,凑合着去秦淮江划船吧?” 竹青雀楞了一愣,随即她开心的笑了,这是一个迟到了千年,相隔了两世的承诺。 接下来一切都很水到渠成,陈南带着竹青雀先是去吃了一顿大餐,兔肉火锅,小龙虾,酸菜鱼和红烧肉,一顿饭吃得两人梦回唐朝的那些刻骨铭心的岁月,竹青雀一双水晶眸子泪水涟涟,陈南同样感慨万分,然后两人划着轻舟,喝了绿萝茶,三个小时下来走走停停,除了脚有点酸,本来是一个弥补当年遗憾的完美过程,但还是发生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小插曲。 坐在轻舟之上,用古色生香的调子和声音哼着《清平调三首》的竹青雀。 突然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对嬉戏打闹的男女,架着小舟相互追逐,一个刹不住船,竟然一不小心就撞船了。陈南几乎本能地一个纵跃抱住她的身子,然后以他下她上的暧昧姿势倒入江中,溅起一堆晶莹水花。不等众游客惊呼救人,水性不错的陈南和同样会游泳的竹青雀,已经浮出水面,游向岸边。 竹青雀快要爬上岸的时候,却猛然察觉一个无比尴尬的处境,因为浑身湿透的她,发现这一身不到一百块的白色连衣裙,根本就这挡不住她的风情,跟赤身裸体根本就没啥区别了,而岸上还站着一堆看热闹的游客。 怎么办? 竹青雀毕竟是女生,这个时候已经慌了,一慌之下竟然忘记了她还是个身具空间灵根的修士,焦急而惶恐。 竹青雀露出稀罕的软弱神情,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 “别怕。” 一只温暖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竹青雀看到一张微笑着的温暖脸庞。 陈南脱下他那件更宽松也更厚实的t恤,赤裸着上身,没啥肌肉也不精壮,不过身形也还算凑合,然后抱着竹青雀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个仙人一样,直接从水面站了起来,踏波无痕,双脚一动,人便跟着百米之外。 只剩下举着相机大呼没能拍下绚丽春光的雄性牲口们,张着嘴巴,惊道:“这世上,真有仙人啊。” 两人颇有做贼心虚嫌疑的撒丫子狂奔,一直跑到一处人烟稀少的郊区小山林中才停下来,相视捧腹大笑之后,竹青雀坐在一颗开满了花的桃花树上,将那双青色碎花布鞋踢掉,就那样光着脚丫晃啊晃的。 竹青雀见陈南似乎还沉醉在刚才情急之下的仙人手段中,便解释道:“你是青莲剑仙,踏波无痕算什么,最巅峰的你可是有着一剑渡江的神通啊,对了,你知道修士吗?” 陈南:“知之甚少,都是通过一些书本和传言管中窥豹而已,或许连门道都不算摸着。” “九州星球武道与科技文明并存,科技昌盛,武道璀璨。” “武道有一座等级森严的金字塔,三流武者练体,一流武者练力练技巧练招式,高手则是练气,而灵根便是区分高手与非高手的楚河汉界,如果说灵根是宇宙基体,那么灵根的种类是便是日月星辰,只有拥有灵根的人,才能领悟天地间的各种力量,从而踏上至强至绝的巅峰之路。” “灵根的种类很多,五形之中的金木水火土,自然界的风火雷电,佛道儒墨等诸子百家,妒忌贪婪贪色贪食等七宗罪,琴棋书画士农工商,数字物理化学音乐文字知识都可以形成灵根,都是杀人的东西。” “这世上修真门派很多,但是修士却是寥寥无几,最根本的原因便是灵根这种可与不求的东西,只是领悟了普通的五行灵根,都成为雄踞一方开山门收徒的宗师级人物。” 陈南听得津津有味,问道:“水灵根的修士都能成为一代宗师,那本领岂不是比青蛮山还要高?” 竹青雀青葱手指拈起一片艳丽桃花,咬在两片饱满的红唇之间,点了点头。 “那你的空间灵根……” 竹青雀笑嘻嘻道:“大概有一座珠穆朗玛峰那么高吧。” 陈南很无耻的跑过去,一把抱着那跟双赤裸玉足:“不行,当小白脸就要当得彻底,这大腿就得抱得死紧死紧的,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找我麻烦,哼哼哼,我就飞扬跋扈的直接带一个空间修士去将其轰杀至渣。” 竹青雀风情万种的瞪了陈南一眼,突然娇滴滴道:“老公,你的手……嗯,还要不要再往上两寸呢?” 日,这牛逼媳妇儿可真是明察秋毫啊,陈南赶紧从刚刚攀爬至膝盖上面一点点的手,闪电般的撤回,人也跟着退了好几步。 原来刚才竹青雀落水湿身之后,全身都打湿了,虽然套着陈南的t恤,但是坐在桃花树上,跟个活泼可爱的小仙女一样,不断的晃着光脚丫子,如果是并排坐着倒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陈南是站在树下,这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刚好在下,两人对话间,陈南无意中发现了一大片惊艳的春情,如果是一个不相识的女人陈南占便宜那就是王八蛋,但是她是自己的媳妇儿,有便宜不占那便是王八蛋都不如。 陈南生硬的笑了几声,又惹得竹青雀一阵娇笑,下一刻,陈南的眼睛猛然瞪大。 竹青雀居然直接将男士t恤给脱了,只剩下一件湿漉漉的白色连衣裙,然后将两条玉腿架在稍远的一株桃花枝桠上,朝着陈南勾了勾手指,跟个修炼了魅惑之术的妖精似的,娇声道:“好看吗?” “小腿修长笔直,满分,略有不足的是大腿根部的肉多了一些,只能六分,六加十除以二,嗯,八分吧。” 陈南意识到什么,猛的掩住口。 “肉多?只有六分!陈南,你老实交代,除了我还跟哪些女孩子打过分。” 竹青雀柳眉倒竖,手中那件男士t恤,就跟一枚糖衣炮弹似的,带着轰隆的破风声,砸了过来。 陈南摔了个狗啃泥。 竹青雀笑眯眯道:“我的大腿才六分,宋南予的几分?” 见识到女神仙的蛮不讲理,翻脸比翻书还快,陈南立刻一脸的大义凛然,干脆利落道:“一分!” “真的只有一分?” “不能再多了。” “这还差不多。” “你不是空间灵根拥有者,高高在上的女神仙么?怎么也还吃醋了?” “女神就不能吃醋?女神难道就不是个女的?女的天生就是有一个醋坛子,一不留神就得打翻……哼哼,陈南,你居然在我面前维护宋南予,今天你死定了。” “谋杀亲夫?哇……救命吶。” 夕阳西下,一条长了青草堆了光滑小石块的小溪边,两个人安静的相依偎,淡淡的余晖照在他们身上,时光静好,陈南说:“对了,青雀,在跟那年轻教授斗法的时候,我在黑板上写诗,突然觉得身上一股莫名的力量涌至了全身的七经八脉气府穴海,之后在秦淮江里,我都不明白为何能做到踏波无痕,而且纵身一跃就到了十米之外,好像都是出自本能,刚才我想试试能不能站在小溪水之上,却是失败了,这是为何?” 竹青雀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说道:“刚才你问我空间灵根有多高,我答你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其实,你也是灵根拥有者。” 陈南错愕。 “而且,我的空间灵根跟你的比起来,只是菜鸡中的战斗鸡而已。” “不会吧,空间灵根不是最强灵根吗,操纵空间啊,还有什么比这更牛的?” “因为你的身上,不只一个灵根,而是三个!” 08、语不惊人死不休! 三个灵根? 九州星球的人都知道灵根意味着什么? 天地万物经千百年的造化才能孕育出灵根,千百万人当中,未必能出一个身具灵根的修士,而陈南一人就身具三个灵根!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若是其他人说出来,陈南是打死都不会信的,但偏偏出自竹青雀之口,所以陈南信了。 “一个最普通的风灵根修士,能开宗门做一代宗师,去国家安全局当局长,去大财阀当安全顾问啥的,富可敌国不说,走到哪里都受万人敬仰,那我三灵根在身,岂不是……” 竹青雀白了暴发户似的某个笑得特龌蹉的家伙:“天上不可能掉馅饼,没有日积月累的坚持,谁都不能平白无故一朝闻道,你是自己掂量掂量,就你现在的身手,能打得过谁?只怕宋南予随便拎出几只狗腿子子出来,都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竹青雀捡起一块光滑平整的石子,轻轻的扔向小溪。 石子在潺潺流动蜿蜒曲折波澜起伏的溪水上,竟然惊艳的荡出一连二十一个水漂,在一处溪水断绝处才铿锵一声撞进了黄土里,看得陈南目瞪口呆。 “灵根其实就如这石子一样,水则如人体。” “要想载起这石子,首先得有水,有了水之后才能看出石子能漂出多远,你的前世是青莲剑仙,以诗以酒以剑入仙道,虽然投身在到了另外一个星球,但是还拥有前世的记忆,现在你因为我的出现恢复了部分的记忆,但也只是恢复了很小的一点,换而言之,你忘记你曾学过的武功忘记你曾练过的心法,忘记了很多东西,却独独没有忘记我,你水到渠成的继承了青莲剑仙的诗灵根,酒灵根和剑灵根。但是你这具身体太弱了,别论比溪水了,就是雨天一个小凹洼处的积水都不如,自然就承载不了强大的三仙灵根了。” 陈南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问道:“那么,啥时候我才能拥灵根如拥左膀右臂?做到真正的剑仙归来。” 两人沿着小溪踱步,走了百来米之后,豁然开朗,小溪的尽头是一处大湖泊,圆形,一条瀑布如从云层之上挂下来,陈南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了一句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第二时间想起了在遥远的岁月里有一个家伙教他练青莲剑法的日子,心情如春暖花开。 竹青雀歪着头,指了指那条瀑布,笑道:“大概是你能在不喝酒的情况下一指斩断这条瀑布吧。” 一指断瀑布? 陈南想了想,觉得凭他现在的功底,要做到这样的仙人手笔,恐怕得等到猴年马月吧。 “也就是说,当有一天,我恢复了前世所有的记忆,学会了前世所有会的武功和心法,才能将三种灵根运用自如,成为名副其实的青莲剑仙?” “正解。” “不过,陈南,你虽然拥有诗酒剑三种灵根,但是灵根这玩意是用来吸收天地之间的各种力量,也可以说是根基,若想强大,必须得滴水汇成河的积累,一个坚持不懈锤炼风灵根数十年的修士,绝对能轻而易举的打败一个练了五年的空间灵根修士。而你的诗灵根,还有另外一种称呼叫做才气灵根,诗灵根的提升方法便来源于才气……陈南,你先闭上眼睛。” 陈南闭眼,竹青雀的手在他的额头轻轻一抹,然后踮起脚亲吻的他的两只眼睛,当陈南睁眼的时候,眼睛变得生涩无比,接着眼前如白天突变黑夜,伸手不见五指,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十五分钟才过去,当眼帘再次恢复光明的时候,陈南发现,他的视野变得既开阔又无比清晰。 即便是几丈深的大圆湖底里一处水草里的贝壳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千里眼? 陈南又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树,这棵树很大,三人合抱,明明是完完整整的一棵树,没有圆截面,但陈南却可以清晰的看见树里层的纹路,从而推断出这棵树的年轮。 陈南突然勾出一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神秘笑容,考虑到对方的武力值,还算有理智也算克制,只用天道之眼轻轻扫了一扫面前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 女人的第六感当真是种特别神奇的超能力,竹青雀白了那不知死活的家伙一眼,说道:“这是天道之眼,不出五千米范围内的所有物体,都能一眼看穿,包括人体,还有收起你刚才那点龌蹉的小心思,天道之眼对修为比你高的人是无效的。” 竹青雀又轻飘飘的补了一句:“当然,你若是将它当什么透视之眼,偷窥对面楼女生宿舍洗澡换衣服啥的,本仙子可不介意大义灭丁。” 陈南装傻:“大义灭啥?” “丁。” “我这是丁吗?” 竹青雀蹦着脸极力的忍住笑:“凑合,勉勉强强打六分吧。” 陈南不自觉的扫了一眼自己的下体:“你这极为不厚道的耍流氓行为,要不得,赶紧从实招来,啥时候验货的。” “就在刚才你想看我的时候,我恰巧也在看你,可惜啊,我的修比你整整高出了一座珠穆朗玛峰,不开玩笑啦,天道之眼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能力,也是一杆标尺,通过天道之眼就能清楚看到体内的灵根状况。” 陈南闻言再次闭上眼睛,果然发现体内有所谓的“灵根”,小火柴的长短,发着小火柴般的微光,每一根灵根的上头都有三条横杠,横杠的的右边有一个指甲面大小的圆圈,圆圈之内还一个清晰的数字49。陈南越看越觉得熟悉,最后终于恍然大悟。 娘的,这不就是跟在网吧打游戏时,角色头上顶的信信么,横杠就是血槽和蓝槽,圆圈之内的数字便是等级? 陈南不由感叹灵根的与时俱进。 “我现在诗灵根的等级是49,是高是低,满级是多少?” “我又没满级,哪里知道极限是多少。” 陈南觉得他肯定天赋异禀,在网吧打游戏时遇到的最高等级也不过才一百级,他这天生就到了49级,给他一种开挂了的感觉,于是极有小人得志意味的追问道:“媳妇儿,你的空间灵根现在多少级了?” 竹青雀犹豫了一会,低着头沉默不语。 陈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女人在某些事情上天生就差了男人好几个等级,比如考驾照,又比如练武功,陈南很体贴道:“算了,当我没问。” 竹青雀轻声道:“别急,好多9,我在数呢。” 这还要数?陈南有种不祥的预感,三分钟过去了,竹青雀淡淡道:“唉,我的空间灵根的等级也不是很高,离一千万级都还差了一点,九百九十九万。” 语不惊人死不休。 受到了数不清点暴击的陈南,很识相的不再言语。 竹青雀笑语嫣然道:“这就泄气啦,其实现在就有49点,有那么一些像漫画里的天选之子耶。” “我可不是在安慰你,因为我从得到空间灵根开始,锤炼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堪堪到达9级。你的诗灵根之所以比空间灵根更牛叉,正是因为它的成长速度,你走上黑板用粉笔写诗前,灵根的等级才是0级,三首诗完成之后,这个数字直接从0暴涨到了49,古典文学班的教室之内,除了那年轻教授之外,刚好剩下49个人。” 陈南一点就通:“换而言之,我的每一首诗,只要获得一个人的认可,就会升一级?” 竹青雀纠正道:“不仅仅是写诗,别忘了诗灵根也叫才气灵根,一本小说,一篇文章,一首原创歌曲,甚至一句广告词,只要获得别人的认可,都是可以升级灵根的。” 听竹青雀这么一解释,陈南立刻明白了诗灵根那种蛮横不讲理的强大和霸道。 09、一个月很短,一个月很长 普通灵根锤炼升级,都需要滴水石穿的反复累积,比如水灵根修士,他得需要长期呆在水里,或横卧于江上,或潜入深海里,又或者站在磅礴大雨里,去感受各种水流的力量,而且不是一次,是几十年或者上百年。火灵根就更加要人老命了,绝对比裘千仞练铁砂掌还要苦逼几十倍,指不定火灵根练到了顶级,整个人都烧得体无完肤了,雷灵根同理,不仅要眼巴巴数着下雨打雷的日子,还要跟个傻逼似的去硬挺雷电的轰击…… 陈南简直无法想象,普通灵根拥有者是如何修炼的。 这同样也是当今世界修士越来越少的原因,灵根纵然难得,更难的是修炼,生活过得越来越好,飞机汽车手枪,上天入地,百米之外取人首级轻而易举,谁又肯去做一个惨绝人寰苦行僧般的现代修士呢? 但是,特殊灵根就不同了。 比如数字灵根,你只需要每天跟数字打交道就行了,无论是背乘法口诀表还是做微积分,又或者打扑克戳麻将都行,比如金钱灵根就只需要不断的赚钱赚钱赚钱,比如七宗罪中的贪婪灵根和暴食灵根,需要不停的占人便宜和吃东西就可以升级。 而陈南的诗灵根就更有趣了。 只需要不断的积累才气就可以无限升级。 兴许对于其他人而言,琢磨出一首惊艳的传世篇章很难,但对于恢复了不少记忆的青莲剑仙来说,却很简单,要论写诗嘛,他能在地球诗歌最为鼎盛的大唐王朝夺得诗仙的名号,放到这文学凋零的九州星球,属于毋庸置疑的吊打级别,他敢称第一,只怕其他人连称第十的能力都没有。 而且,九州星球娱乐圈的萎靡落后,现在才堪堪相当于地球是80年代水准。 人们的习惯还只停留在看报纸上,电视在这里根本卖不出去,因为整个青溪洲只有三家电视台,首都上京一家,魔都香江市一家,还有便是青溪市一家,电视节目更是空洞无物,基本上以滚动新闻为主。 这里唱歌的地方都不能称为ktv,得叫卡拉ok比较合适。 音乐才刚萌芽,卡拉ok里面唱的都是一些靡靡之音,基本等同于地球上刘文正凤飞飞那个时代。 苏荷酒吧在半年前还叫做苏荷舞厅。 网吧倒是挺多,不多一般人去了也只是玩玩交友聊天的软件msn,也有打游戏的,但只有两款,一款是单机的射击游戏,跟cs差不多,另外一款类似于传奇的升级打怪网游,更别说什么豆瓣虎扑天涯百度贴吧等论坛,榕树下起点黑岩等文学小说网站了。 面对这样一个文学凋零,娱乐荒漠的世界。 陈南可是拥有了地球上到2017年所有的记忆,可挖掘的东西就太多了。 比如音乐,从邓丽君到罗大佑再到周杰伦,随便拿出什么歌,只怕都要引爆整个九州星球,再比如电影电视,九州星球的电视台每天放的都是一些主旋律打仗片,无论是色彩还是故事性都是千篇一律,跟纪录片差不多,收视率更是低得可怜,随便拎出一部在地球上每逢暑假都要反复播放的电视剧,比如《还珠格格》《新白娘子传奇》、《西游记》、《射雕英雄传》之类的,绝对要引发万人空巷,更别超级女生中国好声音等综艺节目了,做个qq培养用户习惯,斗地主麻将啥的qq修仙游戏,还有qq堂qq幻想qq飞车之类的网络游戏,然后微博啊淘宝啊直播啊啥的顺势再来一发…… 只要不断的推出作品,诗灵根跟坐火箭一般疯狂升级,这么看来,竹青雀那惊世骇俗的九百九十九万级也不算太遥不可及嘛。 “明天你回到学校以后,可能要面对一副四面楚歌的困局,有两个人你一定小心,第一个便是那年轻教授。” “不会吧,林教授为人看起来挺正派的,并不是像是个会报复学生的人啊。” “陈南,这你就错了,伪君子永远比真小人更可怕,冷不丁的咬你一口,就够你喝好几壶了的,而且林琅也是灵根拥有者哦。” “他也有灵根?” “对啊,不过不是诗灵根或者才气灵根,而是七宗罪中妒忌灵根啊。” “七宗罪的七种灵根,是这世间最可怕最反面的灵根,而妒忌的人,尤其是当自己引以为的傲王国被外人入侵时,会产生某种不安的感觉,接着就会采用非常极端的手法,比如像福尔摩斯一样找出对方的蛛丝马迹,或者窃听对方的电话,或者偷看对方的短信,甚至去派人跟踪对方,挖空心思的打击对方,当他的灵根越强大,这种恶念就越强大,手段自然也越激进,你一定要小心啊。” 陈南不由感叹,妒忌,就是一个绿眼的妖魔啊! “第二个人,便是宋南予。” “宋南予个性强烈,爱恨分明,往往这种人很简单又特别固执,固执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刁蛮大小姐对你动了凡心,而你又不可能对她有所回应,她十有八九会因爱生恨,因爱生恨的女人最可怕,我敢打包票,她绝对要无所不用其极的将你逼上绝境,让你爬也要爬到她身边,再加上在酒吧里你将宋大春得罪的彻底,如此一来,真不知道会闹出啥幺蛾子,宋大春是青溪市的土皇帝,手下的能人异士不少,哑巴吃黄连不是他的风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虽然由于对我有所忌惮,目前不可能直接要你的性命,但是暗箭必然不会少,你现在的实力很弱,只怕到时候要吃不少苦头,我更担心的是宋大春与太古仙踪那骑牛的年轻掌门人交情匪浅,如果土皇帝跑到太古仙踪喝茶,那骑牛的必定要透露出我被关进禁锢之地的信息……” “到时候就不是暗箭伤人了,而是直接明刀伺候了。”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何况我可是堂堂青莲剑仙,不是有句俗话说廋死的骆驼比马大,青雀,你不用担心我……” 陈南将后半句话咽在肚子里,明枪暗箭,比起你一个人呆在那空无一人荒凉到死的禁锢之地,屁都算不上。 竹青雀故作轻松道:“还瘦死的骆驼叻,我看更像是打肿了脸的胖子。” 夕阳快要落到山的那一头,竹青雀神色一片黯然,因为一天的时间已经到了,刚刚相逢的一对人儿也要再别离,虽然不是一别经年,虽然只是每隔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破开禁锢出来找他一次,但是……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如果跟之前一样没有相遇,一个月的时间便很短。 但是遇见了还在一起度过了如此美好的一天,一个月的时间便很长。 因为有过灿烂的幸福有了刻骨的思念,便滋生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无限惆怅,再加上除了相思什么都做不了的无语无依,除了空荡的一亩三分地哪里都不能去的孤独孤寂。 一个月,于竹青雀而言,太长太长了。 竹青雀心中黯然,但清丽的脸蛋上笑颜如花,她不想诉离别,竹青雀叮嘱情郎一定要尽快的升级诗灵根,当等级到了99级,便是脱胎换骨之时,到那时只要不是天地州三榜上的人物,基本上可以横行无忌了,然后手把手的教了陈南一套武术动作。 “太极,讲究化腕化肘与化肩,然后化脚化膝再化胯,其中以化胯最难。” “由腰腹力经和脊背,带动手臂旋转,最终贯达手指,臂向里转小指扣劲,是为里缠丝,臂向外转大指扣劲,是为外缠丝,太极拳中的黏沾,对现在的你来说最为紧要,是你能否化被动为主动的关键。” “听劲需准,引手需快,这样才能彼未动己先动,达到后发制人的效果。” …… 陈南看着夕阳下穿着清纯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打着太极拳,说着纲要提诀技术要点,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记忆,如雨过之后青瓦屋檐下的雨滴,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太极拳正是青莲剑仙那一世初见,为她打跑一群骚扰她的市井无赖,所用的招数。 夜深了。 月光照在湖上,陈南坐在湖边,他的膝盖上横放着两本秘籍,一本《白首太玄经》一本《青莲剑谱》。 他已经彻底的掌握了太极拳,可那个教她练拳的给他秘籍的女子,已经消失了。 而寂静的夜空之中,似乎还回荡着她那离开时,那一声声摧人心肝的……我爱你。 10、狗男女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晚上躺在床上,陈南将《白首太玄经》翻来覆去很多遍都不能窥其门径,给竹青雀发了短信没得到回应,也是,禁锢之地那种封闭的空间内,别说wifi了,估计连信号都没有,后来在春雨打窗扉淅淅沥沥的声音中,陈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金戈铁马,儿女情长,一个一个遥远但不陌生的人物,随风潜入梦。 第二天一大早,在去李韵的办公室前,陈南就在想,一回学校,这个青溪大学风云人物榜排名第四的美女导师,如此急着传召,究竟所谓何事?李韵这个导师不仅仅是花瓶这么简单,据说已经独自用孔雀洲的语言翻译了数本多达百万字的国外文学巨作,追他的人,能从青溪大学排到苏荷酒吧去。 李韵老师或许是眼光太高,至今仍然是单身。 办公室里头,只有李韵一人,桌上一打蓝色妖姬,散发着淡淡的劣质香水味。 见到陈南进来,阳光下托着腮帮子沉思的李韵,微笑着拉了一张椅子搁在面前让陈南坐,陈南也不客气,李韵问道:“听说你们班昨天在苏荷酒吧为你庆祝生日,怎么样?我就说,大家都是同窗一场,还是很有爱的嘛。” 陈南这才想起昨天是自己的生日,想到那个穿红色旗袍的女子,轻笑道:“的确很有爱呢。” 李韵也笑,发自内心的笑,她单纯的为陈南感到开心:“陈南,老师可以看出来,你是个很有潜质的男孩子,毕业了不说前途无限,但是博一下进入小康阶层还是没问题的,千万不要因为同学的言论而自暴自弃啊,有什么事尽管跟老师讲好啦。” 陈南认真的点了点头,整座青溪大学,真正关心自己的唯李韵老师一人矣,他也一直心怀感激。 “陈南,以后不要经常迟到了,否则我将你告到水清浅那里去哦。” 一听到水清浅这个名字,陈南便是一阵恶寒,水清浅是他的班导师,只可惜长相太辱没这个雅致的名字了,虽然五官还可以,但是一身肉加起来起码是一百六往上,更不可原谅的是水清浅的自我感觉特良好,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走在路上还老是觉得别人在看她,陈南在班级上落得人人嫌弃,这个老妖婆功不可没,好像多骂陈南一句就能减一斤肉似的,只要一抓着机会就往死里嘲讽。 俏脸同情实则心中暗笑不已的李韵老师,不再逗弄这可怜的男孩了,正色道:“对了,赵鲲平日里在学校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被称为四大败类之首,最近放言要抢你的女朋友宋南予,你要小心一些啊,实在不行就放弃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不是?” “李老师放心呗,宋南予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 陈南不想让李韵担心,故意轻松的说道,实际上他的威胁不仅仅是赵鲲,可能宋南予于他而言,更为致命。 李韵突然一声哎呀的惊呼,紧跟着便闭上了眼睛:“有虫子飞进我的眼睛啦?好难受啊。”李韵使劲的眨了眨眼睛,但是却无可奈何,神色有些惶恐,美人泪不停的从眼角溢出。 “陈南,你帮帮我啊。” 陈南稍一迟疑便上了,先用清水冲洗了一番没啥效果,便改为吹,姿势相当暧昧,再加上李韵根本就控制不住眼泪的流淌,不明所以的人还以美女老师是遭遇了歹人的亵渎呢,好死不死的门外又响起了两道脚步声,陈南开着天道之眼一看,正是水清浅,跟周星驰电影《九品芝麻官》里的烈火奶奶鲁芬有七八分相似,拖着肥猪一样的身体大大咧咧的走到门边,后面跟着一个50来岁的干瘦男人,是青溪大学的教导主任。 水清浅这人特八卦,若是闯进来,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不到半个小时,必然传的全校皆知,三人成虎之后,十有八九得变成少儿不宜的重口味版本。 一向视名声如生命的李韵老师,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陈南急中生智,一把拉起李韵,躲进办公室的柜子当中。 一个柜子的空间能有多大? 李韵两只手撑在陈南的胸口,两只修长又极具弹性的腿紧紧贴在陈南的腿上,不过李韵也没心思和占了便宜的陈南去计较,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紧张的表情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在这个相当暧昧的空间内,陈南感觉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便故意小声开玩笑道:“老师,要被捉奸在床咯。” 李韵赶紧捂住了陈南的嘴巴,要是让别人误会自己跟学生不清不白,以后就不用做人了,为人师表的尊严荡然无存,这是思想极其传统的李韵,绝对不想也不愿意面对的。 教导主任说道:“小清清,在我的眼中,你就像那攀岩的凌霄花,我愿做你的根枝,养你的美丽,我愿意化作你耳朵上的银坠子,终日在你耳边荡荡悠悠,那是我要对你述说不完的思念,小清清,我对你的爱日月可鉴,唯海枯石烂方会停歇……” “你别这么说嘛,搞得妾身怪羞涩的呢。” 这两个声音,前一个男声跟朗诵家一样说的声情并茂,后一个就跟古代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一样。 听得躲在柜子里的两人,一阵肉麻和恶心,同在一个办公室,李韵自然也听出是谁的声音,不可思议的望着陈南,都有一种忍不住狂笑的冲动,李韵老师抵在陈南胸口的手都直接掐到了肉里,才堪堪忍住。 紧跟着,教导主任引经据典信手拈来,逗得小清清咯咯咯的娇笑不已,用发嗲的声音说道:“不要嘛,会有人听到的啦,我脸皮薄,可不好意思啦。” 教导主任猴急道:“亲一口,就一口嘛,这里不会有人的。” 接着陈南和李韵便听到一阵夸赞的口水交织声,和衣服的撕扯声,李韵没想到平日里敬重的主任,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办公室做这种大胆事,小嘴张得老大,看得陈南一阵暗笑,这对纯洁的李老师来讲,和她那全世界都是好人的三观,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对了,再过半个月就是青溪大学武者大比了,唉,余校长说我们班已经缺席了连续两届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派人参加,真不知道如何交差啊。” 教导主任问道:“你们班不是有六个男生吗?” “四个人在那几天都有预谋的请假了,只剩下一个赵鲲和一个陈南了,赵鲲的爸爸是我们校长,肯定不能让他参加,陈南那穷鬼又手无缚鸡之力,真是头疼啊。” “赵鲲昨天也找过我,说他不想在青溪大学再看到陈南了,让我暗中做些手脚,将他开除了,唉,也不知道那穷小子如何惹到混世魔王赵鲲了,只能算他倒霉呗。” “还能有啥……昨天宋南予给陈南在苏荷酒吧过生日,也邀请了赵鲲,听说当时宋南予扇了陈南好几个耳光,而且众目睽睽之下让陈南将她的内裤套在头上,跪着捡钱呢,没想到陈南还干了,这家伙真是枉为男人,我也觉得,像他这种为了钱跟狗一样摇尾乞怜的家伙,早点赶出去为好,否则,总有一天,我青溪大学的脸都得给他丢尽了。” 柜子中的李韵咬着嘴唇,看了陈南一眼,发现他还跟没事人一样的微笑着,默默的叹了口气。 水清浅继续道:“主任,这点小事我来就行了,妾身早就看那穷鬼不爽了,既然赵家少爷开口了,下午吃饭的时间,我就吩咐吴班长将九千块钱的班费塞到他课桌下,盗窃超过5000就可以立案了,到时候再通知警署的来抓人就行了,只要在警署留了案底,想不开除他都难。” “还有……既然赵公子要对付陈南,又不肯亲自出面,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先在学校散播一些谣言,最好让陈南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激起所有学生的愤怒,再将陈南派上去参加大比,到时候就有他的苦头吃了。” 教导主任谄媚道:“就这么办,都说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一个女人相貌就得残忍的剥去她智商,简直就是放屁嘛,小清清这不就是美貌与智慧并存嘛。” “我跟你办事,有赏没?” “当然,老子就是拼了这条老命,这一次也要让亲爱的小清清梅开二度爽翻天。” 外面老妖婆的杀猪般的呻吟声越来越过份,但是李韵的脸色变了,很愤怒,正准备打算推门而出,却被陈南轻轻的拉住,摇了摇头。 两人一番抵死缠绵,完事之后便合上门出去了。 李韵俏脸上红白交织,红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听了一出活春宫,白的原因自然是愤怒了。 “一对狗男女,简直就是无耻至极,居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学生,简直就是辱没了为人师表这四个字!还有,宋南予她们昨天那么对你真是太过份了,陈南……你不用害怕,放心,我一定要去找校长反映这件事,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陈南摇头:“禀告校长没用,指不定到时候还反咬一口你跟我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时候老师岂不是得不偿失,何况,赵鲲虽然外号混世魔王,还拉帮结派搞了个啥鲲门,门下的小弟四百七十三人,但是……” 想当年,各种妖孽啊天才高手啊汇聚一堂,教徒上万的日月圣教,他都能只手覆灭,现在一个大二的学生,还真没放在青莲剑仙的眼里。 陈南笑了笑,身上流淌出来的那种坦荡和自信,让李韵有些陌生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小恍惚。 11、败类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陈南坐在学校花园长椅上,拿着一个手机,手机是竹青雀送给陈南的,在地球上用的华为2017年推出的最新款mate9s,这个9s比九州星球的智能手机要高端不少,更关键的是对陈南而言,这部来自地球的手机简直强大得令人发指,不表其他,单说百度之类的搜索浏览器,就比比过目不忘的猛人可强出了千百倍啊,相当于变相掌握了地球所有的信息资源。 陈南正看用手机看一本相当有趣的电子书,已经看到了第二回“潘俏帘下勾情,老王婆茶坊说技”。 一个女生衣衫不整的从树林中跑了出来,重心不稳刚好跌倒在陈南面前,后面跟着十几个不停咒骂的学生,最后面的赵鲲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双手插在兜里,慢条斯理的走着,眼神阴沉,不怀好意。 很快,女生就被数十人围了起来。 “须臾,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赵鲲走到女生面前,一只手粗暴的拖她精致的下巴,阴笑道:“哼,敢得罪我赵鲲,须臾,你可真有种,喂,我说你是不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吗?不知道呆会被老子和身后这一群人干的时候,会不会叫春呢,想想还真是期待呢?” 须臾杏眼圆睁,张嘴便是一口想咬赵鲲的手,但是却落了个空,周围人一阵肆无忌惮的淫笑,看女孩的眼光更加龌龊。 “你放开我,今日动了我,刘晨不会放过你的。” 须臾夹着惶恐的嗓音听起来特惹人怜惜,但是很显然这种小儿科的威胁,对赵鲲来讲毫无意义,他狂笑道:“刘晨?他算哪根葱,不过,本少爷还真想你叫他来呢,活春宫这种事,观众越多就越刺激,嘿嘿,不过,你们把我评为青溪大学四大败类之王,相比而言,他刘晨连败类都算不得,跟陈南那小白脸如出一辙,压根就不能算是男人,真不知道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眼瞎了,南予是这样,你须臾也是这样!” 赵鲲想到陈南,一张还算英俊的脸蛋便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然后,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赵鲲,一天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垃圾德性啊。” 赵鲲转头,便看到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小白脸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靠在椅背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一个拿着铁棍的壮实家伙冲出来嚣张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吗?咦……鲲哥,这个人好像有点面熟啊,是不是计算机系的那个铁公鸡?哈哈,就你也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不知道这次要不要收钱呢?” 陈南冷笑频频,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对啊,我现在已经是铁公鸡了,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拿铁棍的壮汉受不了这种钝刀式的嘲讽,抄起铁棍,当着陈南的头就猛的砸了下去。 须臾一张小嘴都张得老大,惊呼出了声,俏脸上也尽是紧张之色,她也练过武功,被赵鲲调戏欺负的时候奋起反抗时,跟他对了一招,壮汉力大无穷,只是一拳就将她打得飞出去了十几米。 这一棍下来,别说是看上去跟文弱书生似的陈南了,即便是一头老黄牛,都得应声倒下! 然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陈南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好似随风摆动,以一个惊艳的弧度躲过了这迎头而来的一铁棍,然后他一个箭步划了上去,一拳闪电般的击中壮汉的腹部,只是一拳,壮汉便眼睛睁得大大的缓缓滑到在地。 须臾很机灵,趁着赵鲲发愣的间隙,猛的挣脱了他的控制,朝着陈南跑过去。 须臾梨花带雨海棠沾露的脸庞,清丽绝俗,气质虽不如然竹青雀出众,但也有些冷漠的味道,总的来说确是一个极标致的美人儿,不得不说,赵鲲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陈南冲过去抓住她柔嫩的小手,不等赵鲲开口破骂,眼睛看向赵鲲背后方向,笑道:“老婆,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以后出门少穿大红旗袍么,怎么就不听话呢。” 赵鲲当初也是苏荷酒吧中的一员,有幸见识过红袍女人的强大和蛮不讲理,那可是在两百多杆枪下让土皇帝都打碎银牙往肚咽的女神仙啊,赵鲲当即面色一变,慌里慌张的向后探去,陈南赶紧拉着须臾撒腿就跑。 打架也是一件狠费神的事情,如果闹大了,被水清浅那老妖婆知道了,免不了一顿暴批和思想教育,说不定就直接开除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小爷我才没空和你们玩,逃跑并不可耻。 等到赵鲲一伙人回过神来,陈南和须臾就像是私奔的男女已经跑出老远。 赵鲲咬牙切齿间,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是宋南予,赵鲲换上一副笑脸,赵鲲之前一直对宋南予穷追猛打,但换回来的都是她的忽冷忽热,人啊都有种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犯贱心理,赵鲲对外一直宣称宋南予才是他的“正室”,像须臾这种就是暖床丫环,只是解决生理需要而已,等到电话接完,赵鲲的脸色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 “好你个陈南,原来竹青雀早已经走了,没了这个大靠山,老子看你还能嘚瑟几天!逃吧,逃吧,在青溪大学,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哼,南予说要将你往绝境上逼,越狠越残酷越好,只要不打死不打残就行,那么……” 赵鲲摸了摸鼻子:“被太监了,应当不算残吧。” 赵鲲眼睛里的怨毒和愤怒,让周围的人不自觉的散开,生怕这个老大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出来!”赵鲲阴冷喊道。 从树林走出一个帅气的男生,但是原本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讨好和胆怯,战战兢兢的小跑到赵鲲面前,赵鲲一脚踢在他腿上,骂道:“就你这熊样,她须臾竟然会看上你,一个连自己女人也肯送给别人的人,还是人吗?你说呢,刘晨!” “是是,我不是人!下次我再把她带出来,一定让赵少把她弄到手。” 男生猥亵道,原本好看应该是女生迷恋的脸庞,此时却是这么令人作呕。 “你去查查看陈南这两天在干什么,他原本是完全不会武功的,今日看来还挺能打的,对了,你最好试出他的深浅,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赵鲲一定要付出代价!”赵鲲不理会拍马屁的刘晨,沉声道,“惨重的代价!” 陈南拉着女孩一口气跑到操场的一个角落,见没有人追来,才松开手让她喘口气,谁知道他一放手,须臾便坐在地上,咬着薄唇秀眉紧皱,陈南掰开她捂着脚的手,强行脱下她鞋子一看,原来是扭伤了红肿的厉害,陈南用了推拿手法在她精致的脚踝上来回按动,片刻就恢复如初,抬起头发现女孩面泛红晕,眼中的羞涩令人心动。 “他们为什么找你麻烦?”陈南明知故问道。 “我打了赵鲲一巴掌,仗着自己家里的关系就学校横行妄为,和其他三人一起被学生私地下称为四大败类,他还放言一定要将李韵老师弄到床上去,畜生都不如”须臾气愤道。 “四大败类?什么东西?”陈南好奇问道,很有趣的名号,自己怎么就没有听说呢。 “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须臾望着陈南,一脸不可思议:“他们就是白日帮帮主杨从清,姚晴晴,赵鲲,还有计算机系的陈南。” 白日帮,赵鲲的鲲门,吕布使的吕家军,是青溪大学门派势力中的三巨头,杨从清本人是学生会主席兼任武术部部长,但性格狠辣蛮横,至今被杨从清打伤的学生和老师不下五十个,姚晴晴是排行榜的高居前三的美女,这女人美则美矣,但口味独到,特喜欢挑闺蜜或者同班女生的男友下手,被人咬牙切齿的称为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姚大狐狸和万恶的小三,赵鲲就不用说了,作为校长的孙子,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这三个人陈南都听说过,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是榜上有名,成为四大败类组合之一。 难道自己做了很多坏事吗? 陈南郁闷至极的反省,想了老半天,还是没有觉悟,根本就找不到自己成为败类的理由嘛。 “吓到了?我知道赵鲲是不好惹的,会和他说清楚不会让他找你麻烦的,给你添麻烦了!”看见一脸茫然的陈南,须臾还以为他是听到赵鲲的名号吓呆了。 “陈南真的也是其中一个?”陈南不死心的问道。 “对啊!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几乎整个学校都说他小气,一毛不拔,帮同学抄个笔记打个开水也要钱,做啥事都要钱,而且鬼鬼祟祟的,今天一大早我还水清浅老师说他经常偷班费呢,相比于别人明里败类,这种钝刀似的败类更加要不得更加可恶呢。” 须臾的话彻底打碎陈南最后渺茫的希望,唉,生活和现实总是残酷的。 败类吗? 陈南想起水清浅要对付自己计划,突然坦然一笑,对啊,反正已经坐实了败类的名头,如果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亏了?我可是青莲剑仙,三种灵根在身的青莲剑仙啊,太低调了就人善被人欺,既然是败类,那么就败得再彻底一点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须臾问道。 “陈南!” “……你,就是……陈南,怎么。” “没错啊,我就是陈南,你们口中的败类陈南。” “我觉得你是好人。” 陈南眯起眼睛:“好人?不,我可不想做好人,须臾同学没听过一句话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陈南没啥很大的野望,长命百岁就好了。” 12、一根撬起整个星球的杠杆 看着一瘸一拐走向教学楼的须臾,陈南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一个漂亮流畅的动作就将她背到了背上,这惹得须臾一阵惊呼。 须臾是个敢扇混世魔王赵鲲耳光的女生,性子泼辣而大胆,在学校里就以小冰山和野蛮人著称,但说到底,她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女生,脸皮子也薄,平日里跟男朋友刘晨是那种相敬如宾的相处,哪里有被人以这种近乎野蛮和霸道的方式‘强背’? “你的脚伤的很严重,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从小树林里跑出来的,虽然我用了推拿手法给你推宫活穴,但也只能止一时之痛,治标不治本,还是得去医务室,而且,不能再走路,否则加剧了伤势弄不好就是一个骨折,到时候就算在床上躺个把月,也未必能恢复了。” “嗯。” 须臾轻轻哼出一个鼻音,脸蛋红红的。 陈南这种野蛮的霸道,使得少女的心里有股暖流缓缓淌开,女人的天性,让须臾不自觉的拿正牌男友和这败类比较起来,须臾一想到这里,不由心中有些幽怨,当她在被人欺负的时候,口口声声爱她到地老天荒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刘晨何在? 如果她知道今天被小霸王赵鲲在小树林里守株待兔,差点玷污了清白,这一切都是出自男友的精心安排,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在学校医务室忙前忙后跑上跑下,终于松了一口气的陈南,嘱咐须臾给室友打了电话,又买了些贴的膏药,等到援兵一到,就自己从后门溜走了,陈南的英雄救美可不是为了佳人以身相许,单纯只是因为做恶的是赵鲲,反正与赵鲲的仇怨已经结下,赵鲲也已经开始行动,加上水清浅的推波助澜,和宋南予这个可能因爱生恨的幕后黑手,和平解决肯定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能恶心他一次算一次。 至于会不会无心插柳柳成荫,不在陈南的考虑之中。 走在路上,陈南突然想起到刚才须臾的言语之中,赵鲲扬言要将李韵老师弄上床。 这还了得,原本准备去教室的他,赶紧绕了个道,直奔李韵的办公室,刚一走进去就发现教导主任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低头批改作业,而水清浅正在数着一叠一叠的钱,陈南敲了敲门。 “咦……陈南同学,你怎么来了,没去教室上课吗?” “我有个问题请教李老师。” “李老师在琴房教课,陈南同学,都快吃午饭的时间了,还不赶紧回去上课。” “哦,那我回去了,对了,食堂开放是十二点么?” 水清浅差点愤怒攻心,想到还要栽赃陷害又忍住了,笑眯眯道:“是呀,你说你都是大二的学生了,怎么还问这样略显傻的问题呢?” 陈南挠挠头,憨笑道:“不是,老师我答应了中午给学长写论文,时间紧迫,打算写完了就回教室赶工,一篇论文可是五十大洋啊,要是因为吃饭问题黄了,那就太不划算了不是?” 水清浅急道:“别啊。” “怎么了?” “……没,没事,我的意思是中午是午休时间,陈同学要挣钱也别耽误了休息啊。” “哦,那好吧,昨晚帮别人洗衣服挣钱搞晚了些,古代某位老夫子说了,中午不睡下午崩溃,那我还是休息一个小时吧,水老师,打扰你了。” 看到陈南走了,水清浅立刻收起虚伪的笑容,拍了拍跟木瓜一样的肥硕又难看的胸前,松了口气,麻痹的,那铁公鸡还真是难得搞定了,差点破坏了她完美的栽赃大计,还是赵鲲懂事,隔三差五的给自己送名牌包和国外进口的化妆品,逢年过节还有好几万的谢师红包。 水清浅胖乎乎的脸凑近桌上的蓝色妖姬,闭上眼睛轻轻一闻,呢喃道:“贫穷是种深入骨髓的罪啊” 水清浅还没感慨完毕,便又听得砰砰的敲门声。 陈南那可恶的脸探了进来,笑眯眯的问道:“老师,刚才我看到你在数一沓钱,那是班费么?哦,我知道,学校的武者大比就快来了,这钱是不是拿来鼓励学生参赛的呢?” 水清浅一愣。 这班费是她用来栽赃陷害陈南,好让警署来抓人的,不知道这铁公鸡的鼻子是不是跟警犬一样,哪里有钱都能嗅得出来,既然陈南看到了她在数班费,中午趁他吃饭时的栽赃陷害计划,岂不是行不通了?水清浅暗暗责怪了她的大意,不过好在,她的脑子还算灵光,一计不成顿生二计。 “是的,这是武者大比的鼓励金,九千块哦。” “老师你看这样行吗?咱们班是肉多僧少,男生不过六个人,我平常给人抄笔记一次也才50,打饭打开水就更少了,才10块钱,不如就由我去参加吧,九千啊,够我给别人带一两年的开水了。” 水清浅为难道:“可是……” 陈南心中冷笑,但面上却是急得快哭了:“老师,我知道老师向来铁面无私,这次能不能网开一面呢?我真的是太需要这笔钱了。” 水清浅又大义凛然的说了很多话,这才勉强答应,最后还不忘说教鼓励一番,陈南拿了钱欢天喜地的走了,为了防止那替死鬼又来一出去而复返的惊吓,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水清浅才眉开眼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啊,老娘正愁找不理由将你支去参加大比呢,唉,这人吶,果真是一事顺事事顺,挡都挡不住啊。” 教导主任从教案中抬起头说道:“小清清,赵少爷的人安排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这次参加大比的有五个鲲门的金牌打手,其中两个还是排行榜上位居第六和第九位的高手呢,到时候你这个教导主任再暗箱操作一下,赵少爷的人还不将那陈南往死里打!” …… …… 反正左右都要去参加大比的,与其被栽赃陷害,不如光明正大的先收点本钱再说。 陈南踹着九千块钱眉开眼笑的去了武器发展史的课堂。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百兵之君,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 导师在台上讲着剑的发展历史,一堂课陈南听得津津有味,下课时同学都走了,陈南依旧坐在教室里,掏出一个陈旧的笔记本在上面勾勾画画,既然已经决定了跟赵鲲死磕到底,那么他现在得好好规划一下在青溪大学的发展问题了,房地产市场调查有个swot的分析法,陈南学以致用,分别从优势、劣势、威胁、机遇四个方面着手。陈南一番分析下来,得出一个结论,与赵鲲为敌,真的是件九死一生的事啊,抛开在整个青溪州都能排进前十的家族势力,单论学校里,赵鲲有钱有势几乎一手遮天,鲲门是第一大帮,门下弟子接近五百人,还有两个是学校武力榜单上的高手。 而他的优势呢。 长得帅?嗯,陈南觉得这不算优势,所以自动略过。 武功? 目前他就会一手连小有成就都算不得的太极拳,空有牛逼哄哄的三灵根在身,却只有一个豆芽菜的诗灵根才49级,酒灵根和剑灵还是一片黑乎乎的,都还未开窍,等级为0,陈南也摸不着门道,究竟怎么做,这两个灵根才肯觉醒呢?49级的诗灵根,虽然对太极拳有小加成,对付三五个没有章法套路的小混混不成问题,但也只是仅此而已,参加武者大比可都不是软柿子,随便拎出一人都够陈南吃不了兜着走的,更别论赵鲲手底下的金牌打手了。 人脉? 除了已经被关起来的竹青雀,还有谁? 然后,陈南的脑海中再次记起前世的一些事情,那个时候的青莲剑仙,为了防止玄宗皇帝将他的童养媳抢去做妃子,暗地里将大唐书生集结在一起,组建了一个书生盟,又凭借自身的硬实力和智慧成为新的终南山之主,镇压和征服了一大批牛鼻子道士,最巅峰的时候,能支配的人数达到了恐怖的五万人,让朝廷坐立不安但又无计可施,被人冠以无冕之王的称号,那五万人才是青莲剑仙震慑整座黄土大地的最大本钱。 “嗯,任何星球,实力和拳头才是硬道理,太古仙踪之所以高高在上,抛开超强的掌门人,其门下上万弟子才是他掌握着这个世界话语权的根基,所以……接下来,我要发展属于我的势力,要救出媳妇儿,除了彻底掌握三诗灵根和《青莲剑歌》,还得打倒太古仙踪这头史前巨鳄……那么,打倒太古仙踪,就先从玩转学校开始吧!” 陈南杀伐果断的做出了决策,从征服全校开始,再从学校包围城市,而后笼罩全洲,最后与太古仙踪一决雌雄,至于要不要漂洋过海与其他八大洲的人较量,当整个九州星球的地下皇帝,那是后话了,陈南没考虑。 决策有了,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现在的青溪大学的势力,已经被鲲门、百日帮和吕家军牢牢把持,他这个第四者要插足分一杯羹,难度也是极大,陈南在纸上划着划着,当他写下一个名字时,突然灵光一闪,猛的一拍大腿。 “就这么办,征服全校,发展势力,就明天先从姚晴晴开始。” 哪个少年郎不曾热血沸腾,陈南纵然心性超出同龄人太多,此刻也掩饰不住心中的狂热,更何况,青莲剑仙的热血从未冷却,陈南紧握拳头,暗道—— 给我一个四大败类中的姚大狐狸,我将撬起整座九州星球! 敲定了学校的发展计划之后,在课桌抽屉里看到不知道是哪位同学落下了一本黄历,陈南掏出来一看,上面写道: 吉日,无禁忌,宜兴业,扶摇直上,大利西方。 13、坐轮椅的天才少女 陈南在大学城与人合租了一套四室一厅的房子。 有128平米,在青溪这种寸土寸金的都市中,倒也不算寒碜,如果不是小区有些年数的缘故,再加上合租的那个独自带个男孩的年轻寡妇挺有钱,主动摊了大头,仅仅是房租,就能够让陈南焦头烂额,还别说,如今这世道,居高不下的房价和迅猛飞涨的物价,多少有点逼良为娼的意思。 陈南提着刚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菜和水果,上了五楼,打开房门,客厅里的布置简单到令人错愕。 四把古色古香的紫檀木椅子,一个米瓷色的餐桌,一张象棋盘和一张围棋盘,一个茶几上仅摆放有一套紫砂茶具,不染妍媚,朴雅坚粟,壶柄上依稀有拇痕,除此之外,客厅里连一个家用电器都没有。 当然了,这些古朴生香的东西,都不是陈南的手笔,他可是声名在外的铁公鸡,没条件也不喜欢这种小资调调,客厅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年轻寡妇添置的。 陈南跟年轻寡妇不算熟络,甚至可以说很陌生,租这个房子半年时间,仅仅见过不到三次。 从她每次都是开着一辆价值三百万的蓝之银魅回来,基本可以推测出她的身份极为不简单。 换而言之,跟陈南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两个圈子的人,那三次见面,年轻寡妇虽然主动跟陈南打了招呼,但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陈南不妄自菲薄,也没想越半步雷池,一直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处着,相邻无事,各自安好。 陈南坐在茶几前。 没有拿年轻寡妇放在抽屉里出自梅子坞的上等茶叶,而是泡了一杯从家乡山上自己摘回来自己炒的野茶,他泡茶的手段很老辣娴熟,时间恰到好处,陈南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墙上的的老挂钟,又看了看最左边的一扇门,微微一笑。 11:59,门果然开了。 还是一如既往啊,陈南轻轻一笑,却没有起身,端起一只紫砂茶杯又倒了一杯茶。 陈娲坐在轮椅上,自己用双手推动慢慢出来了,她的膝盖上横放着一本《般若心经》。 陈娲有一张瞧不出太多风情的朴素脸蛋,鼻梁上几颗小雀斑为她的人增添了一分乐观,她的身上有种恬淡无争的感觉,用陈南的话来说,就是没有贪嗔痴的女人。 陈南笑着走过去,书房之中便窜出一只浑身麻褐色翅膀洁白尖嘴鲜红的隼鹰,几个扑腾便跃上了陈娲的肩膀,像一个色胚般,看似亲昵实则猥亵的蹭着她的脖子。 “哥。” 陈南快步走向厨房放下菜,洗了三个桃子后来到客厅,递过去:“说吧,小陈娲,今天上午都做了些啥?” “读了两本财经杂志,一本房地产前期定位的书,哦,还有这本《两种财富》读到了第27页。” “18岁就已经读书破万卷了,比很多人一辈子读的书都要多出好几千斤呢,咱家小陈娲可真是了不得啊。” “对了,哥,我今天感觉到体内有些不对劲……瞧你那着急的样子,我没事,不是感冒发烧生病啥的,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反而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陈南松了口气,围上围裙,仔细的询问了一番这才去了厨房洗菜弄饭,将大骨头肉放进高压锅后,陈娲推着轮椅在背后问道:“哥,你记得你照顾我多久啦?” 几乎从少年时代,印象中他便是一直这样带着陈娲过来的,一路走来照顾了多少日子,陈南还真没有计较过,照顾妹妹,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是融入了骨子里的亲情。 “以前我是不记得了,这以后嘛,估计得到你嫁人为止,小陈娲,日后你决定要交男朋友了,一定想方设法先带过来让我把关,哈哈哈,得我先看上了才能将你这碗水放心的泼出去。” 陈娲嘟起嘴:“哥,这话自从我过了成人礼之后,今天18岁又106天,你就说了106遍,真是啰嗦。” “哎呀,我都忘了,咱家的小陈娲可是个兼具容貌和天才的美少女呢,似乎有过目不忘的神通,那你说说,是多长时间。” “十二年三个月零一十七天”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一个具体到不能再具体的数字。 陈南一阵恍惚,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眼,父亲去世已经十二年了,母亲也于陈南上大一的时候因为舍不得钱治病,最终久病成疾也快不行了,只有兄妹两人相依为命,陈娲说:“哥,这些年,你为我付出太多太多了,苦了你了,你这么好的人,阳光努力上进,本应该过得很好,但是因为有了我这个拖油瓶,一直以来受尽苦楚冷眼和嘲笑,哥,我不想嫁人,你也不要赶我走,等我的腿好了,上辈子欠你的,我就用余生来还。” 陈南灿烂的笑了笑,轻轻刮了刮她小巧挺拔的鼻子:“傻丫头,胡思乱想啥呢。” “长兄如父,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能觅得一个好人家,不求别人大富大贵,只要有必备的上进心,对你好,会照顾人怜惜人的男孩子,就嫁了呗,人这一辈子啊,亲情和爱情两者兼有,才能真正的幸福。” 陈娲低头翻书,不置可否。 “对了,小陈娲。” 陈娲抗议:“哥,我已经18岁了,不小了啊,要么你就叫我娲,别加个姓,还要再前面加个小字,可以吗?” “干脆叫女娲娘娘得了。” 陈娲不乐意:“没品位,娘娘啥的,难听死了。” “对了,小陈娲,你哥神通广大本领通天,哈哈哈,手术费我已经凑齐了,过两天就去联系医院,找个德艺双馨的靠谱老医生,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轮椅,去看这个美丽而辽阔的世界啦” 陈娲小脸蛋上却有些黯然,好像生气了,推着轮椅便出去了,弄得陈南挺莫名其妙的,当他盛着一晚白花花的大骨汤端到房间,好脾气的讲了几个憋足的笑话,这才逗得她破涕为笑为笑“哥,其实我刚才是真生气了,我甚至想不去做手术,那样就没人看得上我,我就不用嫁人,跟着便堂而皇之的赖着你,但是又一想,哥哥已经过得够苦了,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听话,都听哥哥的话,动手术去。” 陈南忍俊不禁:“这才对嘛,我询问过医生,这个月是最后最佳的手术时间,如果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小陈娲,你想想,等你好了以后,我可以带着你一起,走遍九大州,看遍看透这世间的江山如画,多好。” 陈娲喜笑颜开:“哥,你可不许骗我哦,拉钩。” “好,拉钩。” “一百年不许变哦。” “我们还有多少零花钱?”陈南突然想起他需要买一台电脑,来开展他涨诗灵根的疯狂计划。 “扣除明天需要缴纳的房租,还剩下两千零一十三块钱。”陈娲轻声道。 “那先给我一千五,下午我要去电脑城,配一台电脑。” 陈南略带歉意道,这些年多半如此,学杂费,生活费,房租水电,妹妹喜欢看的书,和每日中晚餐必备的有助于骨骼恢复的骨头汤,陈南手头上根本就没多少钱,都得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陈娲也很懂事,从来没有开口说要买衣服化妆品之类的东西,只有几身换洗的衣服,一日三餐能吃饱,对于她而言,只要哥哥在身边,就已经是极好极好的了。 陈娲点点头,没有过多问。 她不急不缓喝了陈南没喝完的那杯茶,撇过头看着那只奇异的白翅膀隼鹰,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隼鹰在人们的认知中属于凶残飞禽,桀骜难驯,但在陈娲手上,却特别的服帖乖巧。 白翅膀的隼鹰轻瞄了一声,闭上那双带点诡异的紫水晶眸子,趴在《般若心经》上,继续酣睡。 陈娲为它取了让恢复了些许记忆的陈南哭笑不得的名字:白晶晶。 “这白晶晶,好吃懒做,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嘛,我看还不如卖了,什么壮骨粉蛋白质粉大骨汤,够给小陈娲补上好几个月了。” 陈南恶意的寻思着,想要学着妹妹也去摸一下白晶晶的脑袋,谁知道这小家伙竟然歪了下头,一副对陈南很不感冒,还带点嫌弃的样子,这让哭笑不得的陈南不由生出些许感慨。 要知道,白晶晶还是陈南破天荒的爱心大爆发,不介意多一只鸟就多一张嘴,从垃圾堆里捡到来的。 现在看来,不仅仅是人会忘恩负义重色轻友,连鸟都是如此啊…… 陪陈娲一起吃过午饭之后,陈南便直奔电脑城,只有一千五百块钱,陈南便根据地球上的记忆,决定自己买配件,组装了一台电脑,除了花1000块钱买个一个新的主机,其他的都是买的二手配件,最终,忙了一个下午,陈南买了一个空格键都歪了键盘,19寸带着一个大屁股的粗壮显示器,一个笨重的鼠标,搞定了一切之后,兜里还剩了两百大洋。 夜已深。 陈娲搂着白晶晶睡了,陈南坐在电脑前,托着腮帮子,思索着他涨才气灵根的第一步计划。 “写歌出专辑?写剧本拍电影?做类似qq的聊天软件,是先研发休闲游戏还是类似大话西游之类的2d回合制网游,或者dnf、lol?办文学网站做论坛?真是头疼啊……不过,这些貌似都不是短时间能成的事儿啊,该如何走这第一步,才能一炮而红呢?” 14、美女救狗熊 黑暗的羽翼笼罩整座城市,仿佛在嘲笑自诩为世界带来光明的的灯光,白晶晶嘴里叼着陈娲的睡衣一头埋进去呼呼大睡,而陈南坐在灯下,托着腮思索着诗灵根的升级之路。 说来,九州星球与地球有诸多的相似之处,地球上有光辉璀璨的明星,九州星球也有。 只不过,这里的娱乐圈很落后,明星大多都是拥有至强力量的武者或者修士,比如四大修真门派的掌门人,武评榜上的超级高手,有举足轻重的政客们,还有一些商业巨擘,豪门少爷或者绝色美女。和地球上的明星不同,九州星球的明星,基本上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他们不需要任何潜规。因为,他们靠的是硬实力,而不是炒作。 在九州星球,明星就是强者的代名词。 陈南要想疯狂的涨诗灵根,就得拥有大批大批的铁杆粉丝,只要一推出新作品就能通过粉丝引发蝴蝶效应,虽然他的前世是青莲剑仙,写诗方面无人能及,但是毕竟诗词的受众很小,撑死也就是地球上,有一些知名度的雷鬼爵士或者民谣那样的小众歌手,而他的最终目的却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明星,影响一个时代或者几个时代的超级明星。 很明显,拥有地球记忆这个bug,就是陈南当超级明星的最大依仗。 左思右想,陈南最终在月光探进了窗户时,给自己诗灵根以后的发展定下了基调。 “娱乐圈教父” “文艺复兴引导者!”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陈南首先将目光放在文学上面,他决定了——要写一个长篇连载的古典小说,并且很快就想好了写哪一部小说。 这部小说,是地球上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中国古典文学发展的里程碑,是许多少年的文化启蒙,里头的许多人物在地球上大名鼎鼎,还延伸出了很多很多的影视作品,它突破了古典文学的桎梏,是一部极具开拓性和创新性的洪篇巨著!它被誉为四大奇书之首! 《金瓶梅》! 金瓶梅一旦发布,火是肯定可以预见的,但陈南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南甩了甩脑袋,依旧琢磨不出啥所以然出来,只能先放一放,这短短的两天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陈南有些累,简单的洗漱之后就上床了,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陈南一大早给陈娲熬好了骨头玉米粥,就去了学校上课。 让陈南意外的是,拥有妒忌灵根的年轻教授林琅,被他当众打脸之后,这两天都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在古典文学课堂上慷慨激昂的一心召唤着时代文明的回归,昨天去琴房探望李韵老师的时候,看到了宋南予,她的衣着打扮上有了些轻微的改变,之前宋南予穿着张扬,走到哪里都像一个人形的奢侈品展览,现在却有些繁华褪去洗尽铅华的意味,而且更让陈南纳闷的是,宋南予居然认认真真的在学钢琴。 这飞扬跋扈的大小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 陈南读不懂,索性懒得去读,管你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呢,我八风不动,见招拆招即可。 陈南除了现代科技信息推广与运营这个必修课之外。 在青溪大学,还主修了孔雀洲语言,孔雀洲语言的地位类似于地球上的英语,算得上全球交流的第一大语言种类,这三门课,陈南几乎一个学时都没有落下。 除此之外,他又选修另外六门课程。 分别是量子力学,九州通史,全球地理、现代政治、心理学和武器发展史。 这些都是生僻的课程,陈南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断的在纸上勾勾画画做笔记。 连续听了两堂武器发展史的陈南觉得受益匪浅,心情甚好的他一下课就直奔足球场,上场之后他发现太极拳真的是个好东西,运用到踢球上面简直无人能挡,满场飞奔下来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而且身手矫健动作敏捷,陈南玩得起劲,还来了一个猛虎式射门和倒挂金钩,惊艳了不少眼球,甚至还引来了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球探抛出橄榄枝,邀请他去国家足球队试训,被陈南笑着拒绝后女球探依旧不死心的塞了一打名片。 “国足虐我千万遍,我待国足如初恋啊。” 足协的口号是十年之内冲出青溪,走向全洲,二十年之内赶英超美,傲立足球王国的巅峰,陈南不由痛心疾首:“这……比我火力全开,单枪匹马杀到绿掌山救出竹青雀的难度还要大啊。” 兴致缺缺的陈南,坐在操场看台上,开着天道之眼到处扫视,现在这个点可没有女同学女老师洗澡之类的香艳事情上演,不过陈南倒也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在b栋教学楼的天台上,一个干瘦干瘦的学生,被六七个染着红黄头发的混混小青年给围在了中间。 那个可怜的家伙,长相惨不忍睹,天生发育不良似的,只有不足一米六的个头,不笑时,眼睛都是一条狭长的缝隙,缺了两个门牙,尖嘴猴腮,更让人无语的是他的头发打满了厚厚的发蜡……隔了这么远,陈南都看到一只飞蚁停在他头发上不到三秒钟就啪嗒一声滑了下去,关键是头发全部向后梳过去,露出一个大大的额头,这个跟地球上周润发赌神一模一样的发型,可惜这个集高贵霸气于一身的发型,安在这样一个家伙獐眉鼠目的家伙身上,很显然是投错了胎。 滑稽学生被领头的一个拿半截钢管的大个,一下子甩出去五六米远,在地上跟陀螺一样滚了几圈,然后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一骨碌爬了起来,绕着天台就跑。 让陈南惊奇的是,他的跑动速度极快,几个小混混撒丫子狂奔,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最终,他楞是跟斗牛场的角斗士一样,牵着六七个小混混跟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足足拖延了近半个小时。 大概是转圈圈的时间确实过长,有些头晕,滑稽学生一头撞在了墙上,噗通一声摔个了四脚朝天。一个穿了耳环头发染红的小混混拎着啤酒瓶,对那个朝他傻笑的家伙说道:“丁小勾,早知道你小子跟兔子一样,特能跑,也经打,这个天台这么小,你能跑到哪里去,再经打,这一啤酒瓶砸下去,脑袋也得砸开花吧?” 叫丁小勾的滑稽家伙说道:“别啊,不就是欠了你五千块钱么?放心,小爷已经泡上了宋家二小姐,她啥都没有,就是钱多,明天就给你,行不行?” “操,就你那熊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能泡上女人?”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女人可没那么肤浅,最注重的是脑子里的内涵和裤裆下的本钱。” “滚蛋吧你,宋家只有一个独生女,哪有二小姐,老子已经叫小弟去抬一筐啤酒瓶过来,今日要是你不还钱,全砸你脑袋上!” 手一扬,一瓶砸在那梳得油光粉亮的头上,丁小勾有点痴痴的看着砸他的人,再迟钝的摸了摸头,张开手一看全是血,丁小勾居然还笑了一笑。 当陈南双手插兜,带着李韵老师优哉游哉的走上天台的时候,又看到混混青年气急之下又是连着两个啤酒瓶砸了上去,不由有些后悔他的姗姗来迟,这连着三下砸下去,不会出什么事吧。围着丁小勾的六七个小弟同样很忧虑,毕竟是讨账的讨出人命可就不好玩了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滑稽的家伙不行了的时候,丁小勾竟然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咧开那缺了一颗门牙的嘴,笑道:“上午打够了吗?我还没吃饭呢?要不等我去吃午饭,恢复了些力气,再接着打呗?” 一群混混青年全部吓了一跳。 都说这丁小勾能跑能扛打,可没想到这么能扛啊,换做他们当中任何一人,不说是三瓶砸头了,即便是一瓶,都毫无悬念的倒地不起了,领头的穿耳洞家伙有些恼羞成怒,走过去又是一通拳打脚踢,当他打完之后,丁小勾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要不是额头上醒目的鲜血,和散落一地的玻璃瓶渣,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那帮人彻底被激怒,正打算群而攻之。 李韵老师娇声喝道:“住手。” 见有人当出头鸟,混混头子立刻停下来,回头一看,先是一愣,然后奸笑道:“原来是美女老师李韵啊,就冲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气,不愧是学校风评最佳的老师呢,怎么?李老师这是打算美女救狗熊么?” 15、老祖宗的八字箴言 李韵朗声道:“在学校里打架斗殴,任何老师见到了,都有权利阻止,这都流血了,你们赶紧放人,否则我告到教导主任那里,是要记大过的。” 混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狂笑着反手又是一啤酒瓶砸在丁小勾的头上,挑衅味十足。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说是老师了,天皇老子来了都不行,告我们?记大过?哦,对了,我是鲲门神风堂的堂主聂封,李老师可别忘记了去告哦。” 李韵俏脸寒霜,张开双臂,走上去护在丁小勾的身前,怒喝道:“既然我是老师,看到学生挨打就一定会阻止,你们要打,先打我!” 身后的丁小勾身体猛然一震,在青溪大学,身材矮小得跟中学生一样,相貌丑陋,一直以来同学们对他,心情好了就敬而远之,心情不好了就是一通打,从来没有人跟李韵老师像这样跟护犊子一样,将他护在身后。 聂封犹疑了一阵,咬牙道:“行,李韵,算你有种,但是你也别得意,以为是老师我们鲲门就不敢动你?你要记住,在我们学校,凡是跟我们赵门主作对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前后有九个老师被我们赵门主赶出了学校,五个变成了疯子,两个美女老师现在是赵门主的笼中雀胯下物,李韵,你的好日子也将到头了。” “青天大道,朗朗乾坤,我还就不信他赵鲲,真的能在学校一手遮天!” “都说李韵单纯,这哪里是单纯,分明就是傻嘛,这世道,金钱和地位才是王道,拳头和势力才是道理啊,老师,赶快醒醒吧。” 几个小混混笑得前仆后仰,说等得赵鲲玩够了会分享给他们几个,现在出风头,到时候还不得跟母狗一样乖乖在他们面前摇尾巴,几人言语之间肆无忌惮,极尽侮辱,将李韵气的直跺脚,这个时候,陈南风一般的冲了出去,出手了,陈南没有学过主动攻击的武功,太极拳讲究一个借力打力,但在暴怒之下,整个人跟铜皮铁骨似的,这一冲进去便如虎入狼群,下手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章法和招数,只凭借一股蛮力几个野蛮冲撞,就全部放倒,哀鸿一片。 小混混们吓坏了,撂了几句敢惹我们鲲门一定不得好死之类的狠话,便如惊弓之鸟四散逃走。 若放在平时,陈南打架,李韵肯定得好一番批评,但是这回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了几句陈南为何变得这么厉害了之类的问题,两人便亲自带着满头是血的丁小勾去了医务室,又让那家伙好一番感激,看李韵老师就跟看天上的女菩萨一样,看陈南的眼神却有些奇怪。 包扎完,确认脑袋没什么严重问题,陈南便带着李韵转身走了。 这倒让丁小勾愣了一愣,孤僻的人,心防很严,疑心也比寻常人重,丁小勾自然能看出从天而降的李韵是陈南带来的,也想好了他拔刀相助会趁机要求他回报些什么,没想到人直接转身就走了,丁小勾不禁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刚才包扎的时候,陈南一直在细心的询问,眼中的暖意和脸上的微笑,很真诚,给他一种被人尊重和当人看待的感觉,那一刻,丁小勾冷漠的心觉得暖。 丁小勾跑出去,追上那两个身影,吼道:“君以国士待我,我丁小勾必以国士还之!” 陈南转过身,笑道:“别跟我拽这些古文,我不是赵鲲,不需要什么小弟啊回报啊,要做就做并肩战斗的兄弟,有肉一起吃肉,没肉一起吃馍馍,走,一块去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操家伙扁人,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兄弟,整天被人跟当沙包打。” 望着率先走向食堂的男子,丁小勾觉得眼睛涩涩的:“哎呀,怎么起风啦,放心,除非他有十条命,否则,一定会比我丁小勾先躺到地上。” 这一刻起,被后世人誉为‘打不死的小天王’丁小勾觉醒了。 陈南和丁小勾在食堂吃饭,陈南是铁公鸡,根本就没有买单的觉悟,反正还有李韵这个女土豪老师在,陈南很不客气的点了数十道菜,在李韵去打菜时,丁小勾一双小眼睛溜溜的转,极其猥琐的对陈南竖起了大拇指:“牛叉,这么一个极品美女老师都能泡上,南哥儿,果然是人中龙凤啊。” 陈南笑道:“药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与李老师是最纯洁的师生关系。” 丁小勾挤眉弄眼:“懂了懂了,流言猛于虎嘛,说说呗兄弟,与老师嘿嘿嘿嘿是什么体验呀?” 陈南面色一变,咳嗽了几声,丁小勾没反应过来,依旧是眉飞色舞一个劲的追问,直到李韵的声音传来:“小勾同学,你这嘿嘿嘿嘿是什么意思?” 背后嚼舌根子被抓个了现行,丁小勾不慌不忙,整了整那打满了发蜡油光粉亮的赌神发型,挤出一个笑容,真别说,这家伙确实长得太寒碜了,笑比哭都还要难看,那一双眼睛彻底的变成了两根跟头发差不多细的长线,丁小勾的吃相更难看,狼吞虎咽,比在饿牢里出来的人还要夸张,看得陈南直摇头。 “小勾,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有预谋的救你,不仅仅是你,只要是赵鲲要对付的人,我都会一个一个的救,我想的是将他们组织在一起,一根筷子易折,但如果是一千支一万支扎在一起的筷子呢,团结就是力量,是至理名言啊。” 丁小勾:“你也得罪过赵鲲?” “比你严重多了,我与他兴许是一种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丁小勾:“好吧,其实这是一个不错的设想,可操作性很大,对了,组织名字想好了没?” 陈南:“青一门。” 丁小勾摸了摸脑袋:“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陈南笑了笑:“我一个一个的找上门太浪费时间了,所以我需要帮忙,青一门的纳新工作一开始就你跟我两个人,好处该给的给,钱财方面该许诺的就许诺,虽然人越多越好,但是核心层面必须精益求精,小勾,在招收人手的过程中,你要切记几点,第一,有真本事的不管花什么代价都必须招进来,必要的时候出点阴招损招,无所不用其极也未尝不可,而且要奉行能者居其高位的准则,其次,组织成员没必要排除学霸,恰恰反而要多招收一些这样的人,因为我们青一门不是鲲门,那些恶意收保护费,拦路打劫,欺男霸女之类下三滥的事情,我们不做,日后我青一门是要跟那些真正的门派交锋的,没有头脑高智商出众的精英智囊团,是万万不行的,说来说去,我总不能让你丁小勾去当黑客幕后军师啥的吧。” 丁小勾一张寒酸脸蛋笑得跟一朵狗尾巴花似的。 青莲剑仙组建的书生盟里还有一张王牌,也就是大唐赫赫有名的青楼花魁姑娘,不知道俘虏了多少达官贵人,探得很多的机密信息,陈南笑道:“还有……要多招收一些女生,尤其是漂亮的女生,至于原因嘛。” 丁小勾舔了舔嘴巴,挤出一个男人都明白略淫荡的表情,陈南抓起一瓶营养快线砸了过去:“笑得那么贱干啥呢。”丁小勾眨眼之间就跑了李韵的旁边,分明只是面对面隔了一张餐桌的距离,陈南这一眨,居然抡了个空,这家伙的移动速度真是快得惊人。 “女人,是青一门崛起的一张王牌,既然我们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那就不能再按常理出牌,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八字箴言吶,何况,现在又不是父系社会,女人还有谁敢小瞧?” 陈南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的李韵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何时,这个以前一直在同学的冷眼嘲笑中独自穿行的孤僻男孩,现在已经彻底变了。 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暗黑气质,被逼到绝境后的涅槃重生吗? 李韵有些迷茫,她从一个相信世间真善美的单纯老师,经历了水清浅和教导主任这对狗男女的洗礼,赵鲲的横行霸道,今日为被打学生出面,却被难听的言语各种猥亵,现在的李韵,一直信仰的东西,已经摇摇欲坠了。 “美女的号召力总是大得惊人的。” 青一门的成立,不仅仅是为了对抗赵鲲,还有一小部分是出于陈南的私心,是为竹青雀而建。 丁小勾问道:“美女都是众星捧月,好像没什么理由入我青一门吧,南哥儿就那么自信,就招到美女?” 陈南自信道:“这个嘛,青一门已经有了一个放在整个青溪州都排得上号的美女,她叫竹青雀,青溪大学的校花燕轻语,要跟竹青雀比漂亮,那就好比萤火与皓月争辉,再加上李韵老师,须臾和姚晴晴,这阵容卡司简直强得没有天理啊。” “姚晴晴?四大败类之一,那个万恶的天生小三,你与还她有一腿。” 陈南嘴角勾出一个极有阴谋意味的笑:“我与这只狐狸精素不相识,但是,我有绝对的把握,让姚晴晴乖乖的跳到我的碗里来。” 16、我愿沉睡不愿醒 丁小勾人长得猥琐,但是办起事来毫不含糊,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风卷残云般搞定了桌上的小菜便离开食堂招兵买马去了,陈南本来准备将李韵老师拉下水,但却低估了她的底线,虽然三观受到了猛烈的冲击,但是这种与学生狼狈为奸拉帮结派的事情,李韵目前还做不到。 陈南也没有强求,只是说了一句:“路漫漫尔其修远兮,李韵老师,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聂封说得很对。” “金钱和地位是王道,拳头和势力才是硬道理。” 李韵扭头盯着陈南,突然哭了,嘶吼道:“你们这些学生!” “不知道是不是跟武者练武功走火入魔了一样,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的事情,学生不应该就是本本分分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么?为什么非要在大好的青春年华里,来做些社会上的混混青年二流子才做的事情,今天你找人把我打一顿,明天别人再找人扳回一局,周而复始,冤冤相报!”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黑社会的角斗场啊,终日喊打喊杀的干什么,啊?” 李韵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特别激动。 她寒声质问道:“你们一个个难道忘记了吗?” “当初考进青溪大学的青春洋溢的脸上是何等的骄傲和和自豪,忘记了校园中央有一口钟,钟上刻有铭文,每个学年的开学典礼上,都要诵读铭文,敲响此钟,那铭文上刻的校训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科教兴国,国富民强,校舍焕焕,书声琅琅。” “抚今追昔,慨当以慷,百年兴学,沐雨经霜。” “成德达才,社会中坚,筚路蓝缕,薪火承传。” “赤心报国,学子之责,切切殷殷,琢琢磨磨……” 李韵读起校训时,脸蛋上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神圣光采,读完之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跟蝴蝶翅膀一样轻轻颤动。 过了许久许久,李韵老师才睁眼,神色是一种陈南从未见过的冷漠和陌生。 她说道:“现在的青溪大学老师耍手段对付学生,学生用家族势力赶走老师,老师跟老师之间勾心斗角,学生跟学生之间打架斗殴,乌烟瘴气虚浮成风,我真的很痛心,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呢?啊?” “陈南,我知道你走到这一步,都是被赵鲲逼出来的,我对你兴建门派的行为,不支持不反对,只是从今往后,你与我再没有任何关系,没事少来办公室找我。” “老师……我。” “陈南,哪怕你将青一门发展成了学校里的龙头老大,哪怕你打倒了赵鲲,哪怕是君临天下又如何?”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有点不合群,但是很简单很善良的少年。” “每次,看到其他同学在上课的时候玩手机睡觉,或者与女同学卿卿我我,你却坐在窗边低头认真的做着笔记,有时候,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你身上,我就觉得你整个人都是暖暖的,就像幽暗山谷或者断壁崖缝里的一朵向阳花,孤芳自开,卓尔不群,是你,让我觉得这世界不仅不黑暗,反而很美好,是你让我觉得青溪大学还没有病入膏肓,可是现在,你却……陈南,真的,我没有怨你怪你,或许是我自己太傻太天真太一厢情愿了。” “陈南,以后别来找我,就让以前的那一股清泉,永远流淌在我的心中和梦里吧,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李韵说完这番话之后,便流着眼泪跌跌撞撞的跑了,留下一个背影落寞的少年,独独的站在风雨之中。 不求剑破天下高手寂寞?不求权倾朝野万人之上?但求红袖添香于身侧? 陈南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这是个实力为尊的世道,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来保护她们,长袖为谁舞?美人为谁流尽两行泪?所有花团簇拥的佳句,所有的豪言壮语,都是建立在实力无忧的基础之上,否则一切都是空谈,都是文人骚客们的一腔情愿的自以为是而已。 李韵老师,希望这一辈子,你都能保持这样单纯的傻傻的美好的憧憬吧。 …… 陈南没想到的是,李韵老师跌跌撞撞的跑出五百米,像是一个被打碎了瓷娃娃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坐在学校公园的长椅上,将头埋在膝盖上,低声抽泣,然后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李韵抬起头,泪眼朦胧间,看到了一个身材修长,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跟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一样,风度翩翩,手上捧着一束她最爱的百合花。 “林老师……” 这人正是年轻教授林琅。 他从兜里拿出一只绣着红鸳鸯的白手帕,递给李韵,语音温暖道:“别哭,妆哭花了可是会影响皮肤的,李老师,无知音可倾述,无肩膀可依靠,无一人可排孤单寂寞,是不是坚持得很苦很累呢?” 李韵先是一愣,然后美人泪又不可抑制的掉了下来。 “香正好,无奈西风吹香渺,更令多情恼。可怜芳华如寄,不教自寒双老,岁去时还虽料峭,意意春来照。” 林琅低声作了一首诗之后,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朵红色,九个瓣的小碎花,轻轻的插在李韵的头发里,温柔说道:“这是情花,古代书生向心仪的姑娘表达爱慕之情用的,李老师,做林琅的女朋友,可好?” “林老师……你喜欢我?” “朝思暮想。” “像我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女人,你喜欢我哪一点?” 林琅微笑道:“你可不傻,你是这个浑浊世界的一股清流,出淤泥而不染,卓尔不群,我想保护你,怜惜你的美丽和真诚,还有善良,李韵老师,答应我好吗?” 面对这样一个极其优秀的年轻教授,热情的表白,李韵顿了片刻,满含歉意道:“抱歉,林老师,我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却身怀一个信念,一生只爱一人,爱了一个人便要到天荒地老。这个太突然了,请给我一段时间考虑,好吗?” 年轻教授拈花一笑,潇洒迷人,轻道:“好。” …… 陈南开了天道之眼,但却没有留意李韵那里发生的这一切,当然也就不知道妒忌灵根拥有者林琅已经开始行动了,面对李韵的离去,阳光灿烂的天气都赶不走他心中的沉重,陈南强制性的收拾了略有些凌乱的心情,跑到学校超市奢侈的买了一包40的蓝楼烟。 一个男人的口袋里必须要有两包烟,一包好烟用来发,一包合自己口味的差烟自己抽。 陈南直直走出了学校,他的目的地是大学城的长江大酒店,刚刚通过天道之眼看到那里正在上演一出活春宫。 女主角正是姚晴晴。 毫无疑问,姚晴晴是个美女,而且是个相当诱人的美女。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种难以言说的勾人风情,在床上更不得了,无论是动作技术娇躯反应和婉转音色,足以融化任何一个钢铁汉子,陈南看得一个哆嗦,赶紧关了天道之眼,靠在长江大酒店二楼的过道抽烟。 等得一个有些面熟的男生出来之后,陈南便推门走了进去。 姚晴晴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睡衣慵懒的躺在床上,整个人有种被雨露沾过之后的春媚风情,陈南缓缓的点了一根烟,靠在门上道:“姚大美女,别来无恙。” “你是谁?怎么一言不发就进来了,没看到门上挂着闲人免进么?你是在孔雀洲呆久了,还是不认识青溪文字?” “法律规定不允许强奸,还不照样天天有。” 陈南吐出一个烟圈,笑道:“还有,姚大美女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将高中的同窗之情甩到了九霄云外?” 姚晴晴脸色一变,打量着陈南很久,疑问道:“你是…帮人送花递情书都要收钱的那个,陈……陈南?” “你想干什么?” 姚晴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她与陈南虽然是一个高中,但却是两条平行线,从来没有交集交点,压根就没必要承认,她冰冷精致的俏脸微微一红,干脆别过头闭嘴不言。 陈南慢慢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肆无忌弹的凝视着那张绝对不输于任何明星的脸庞,眼神掠起一丝邪意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会发生些什么呢,当然是干柴烈火咯。” 姚晴晴羞愤道:“谁跟你干菜烈火,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否则我马上打电话报警。” “你叫我出去就出去,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打电话给警署?” “正巧,我也想打电话给警署,告诉他们这里有人在进行皮肉交易,举报不仅能拿一个好市民的荣誉勋章,还有五千块钱的奖励呢,你也知道我的外号是爱钱如命的铁公鸡,五千块啊,得够我抄多少笔记带多少饭啊。” 陈南双手撑在床头,极具压迫感的将她逼得直接倒在床上,邪邪道,“本人向来是非处女不要,但是今天我就破个例,收下你这只已经破得不能再破的破鞋。” 姚晴晴抓起床上的小熊抱枕猛的砸过去,陈南只是伸出了一根指头,轻轻一戳,啪的一声,抱枕跟里头有一个炸弹突然爆开,雪花般的丝绒纷纷扬扬的散开,飘满了还残留着男女异味的宾馆房间。 姚晴晴花容失色,不过久经沙场的她片刻便镇静了下来:“陈南,你在青溪大学是人所尽知的孬种,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女士内裤套在头上的孬种!” “上我?你敢吗?” 17、狼和狈 “不敢?赵鲲的屁股我都敢踹,还不敢干你一个姚晴晴?!” 陈南将烟头轻轻的碾熄,再次点了一根烟道:“刚才出去那个人,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赵鲲手下的头号战将,排云堂的堂主,青溪大学实力榜上排名第六,叫步支云对吧,唉,我真是好奇,赵鲲若是知道了她的固定情人,跟最得力的属下有一腿,会怎样呢?” 姚晴晴彻底慌了:“你……你怎么知道?” “这算什么,我不仅知道步支云与你的奸情,我还知道你墨绿色睡衣下,穿的是一条巴掌大的红内裤,右边锁骨三指处有颗痣,玉背之上还有一条五厘米的疤痕,哦,对了,刚刚你到了两次吧,要不要我说出你跟步支云偷情的过程中,用了几个姿势啊?” “你跟踪我?” 陈南扬了扬手中一个黑色的小玩意,姚晴晴恐慌道:“窃……窃听器?你究竟想干嘛?” 这不是窃听器,只是陈南随手掏出来混肴视听的道具,毕竟天道之眼这玩意儿藏得越深越好,某些特定时候能起到奇效,比如这一次,秘密,永远都是掌握在手中的最大筹码。 陈南笑道:“算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少在本少爷面前装,你要报复赵鲲,我正巧也要对付他,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家日后可以算作同一条船上的朋友啦。” “你胡扯,挑拨离间,我跟鲲哥的感情好着呢。” “说了别装了,在高中你就有招蜂引蝶的属性,男朋友可以跟大白菜一样,一捆一捆的,篮球队足球队的队长大打出手,那个出身寒门的年级第一为你跳楼,暑假说是去勤工俭学,结果跑到酒吧一条街傍上一个it男,弄得人家破人亡,之后你便揣着五万块钱回来了,到了大学又用手段成功洗白自己,成为了一只别人只能看不能吃的姚大狐狸精,去年九月份,你在青溪军区医院做了个处女膜的修复手术,然后以处女的身份成功傍上了赵鲲,赵家家大业大,你打的如意算盘便是做赵家少奶奶。” “嘿嘿,我敢说你和赵鲲的第一次,肯定是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进行的,姚晴晴,还真难为你演了这么一出‘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好戏!” 女孩那张精致的脸蛋变得比白纸还要白,无力的只能用高声贝,来反驳陈南的精辟推测,最后竟然瘫软在床上。 趁人病,要人命! 陈南要的就是一举击溃姚晴晴的心防。 陈南说:“姚晴晴,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手段,只不过你这种一心想攀上枝头变凤凰的女生,注定不是赵鲲的菜,他也就是玩玩你,这不,赵鲲跟你在一起半年后就腻了,现在放出豪言,要追宋南予,宋南予的姿色虽然比你差一些,但是却有宋家这颗参天大树,你注定没戏。” “后来你剑走偏锋,甚至不惜与步支云上床,只为怀孕,反正赵鲲不可能知道,恰好可以偷龙转凤,以孩子上位,成功入主赵家。” 陈南笑了笑,继续说道:“不得不说,这一招虽然狗血了点,但很实用,只要是怀了带把的,以赵家那德性,即便赵鲲不同意,赵老爷子也要拿枪杆子逼着他娶你进门。” “只是可惜……天意从来都不随人愿,你怀的是个女孩,赵鲲那畜生也真是狠心,居然也下得去手逼你去医院打掉。” “为什么?为什么你调查得这么清楚?这么做对你有好处吗?” 姚晴晴脸色马上转变,一连向陈南提了三个问题,这个时候的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果然和自己是同一种类型的人物,如果她是个男的,陈南一定不会和她合作,而是尽早压制!幸好他早就将这个高中同窗调查得一清二楚,再通过天眼扫视出她体内所有的秘密,加上一番推测,离事实的真相八九不离十了。 “为什么?”陈南阴险笑道,“因为宋南予之前是我的女朋友!因为赵鲲要对付我,我不能坐以待毙啊,所以主动出击,找你合作啊。” “那你怎么样才能让我达成心愿?” 知道赵鲲和他之间的恩怨,她没有再怀疑什么,姚晴晴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陈南这个家伙的手段很老道,与他合作,说不定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姚晴晴实在想不通陈南还有什么手段,让她顺利嫁入赵家。 “山人自有妙计!”陈南心情大好,但是很快抑制兴奋,淡淡道,“这个你不需要管!你只要记住,反正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自身努力的同时,也需要双管齐下,借助些外力也是必要的,比方说修真门派里的某些药丸,这个我想办法跟你弄到手,一定要怀上个带把的大胖小子。” 姚晴晴眼波流转,妩媚顿生,突然将被子掀开,跟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一样,娇笑道:“既然你那么恨赵鲲,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给他戴一顶天大的绿帽子。” 陈南稳住,若无其事道:“你别误会,我没打算亲自提枪上马,我陈南可做不出这种事,你等着就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青一门的第一位大将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些看似聪明的天才啥的反而难以掌控,像姚晴晴这种外表放荡,但“有追求有理想”的狠人,很适合共谋,反正大家各怀鬼胎各取所需,何况陈南还死死的拽着她的软肋,姚晴晴更不可能反水或者整出其他的幺蛾子出来,于是陈南将他青一门的建立以及日后的纵横发展大方向,都跟姚晴晴明说,听得这狐狸精点头如捣蒜,一双美目异彩涟涟。 两人交头接耳,越说越来劲,可怜的赵鲲还不知道,他即将很可悲的将一整片内蒙古大草原给戴到头上,而陈南和姚晴晴,像一对狼和狈,就在这样一场比狸猫换太子还要让赵鲲吐血的荒诞离奇戏码中,勾搭成奸。 “哎,陈南,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奸夫淫妇。” “你是淫妇,但我算不得奸夫。” “哈哈哈哈哈,说的对,陈南,告诉你个秘密哦,我可是世间难得一见,身具名器的奇女子,虽然不知道是属于七窍玲珑还是九曲回廊……别走啊,你真的不准备亲自上马?” 这只狐狸精道行太深啊,陈南赶紧飞也似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走出长江大宾馆之后,他抬头望着深邃蔚蓝的天空,嘴角勾起一个笑意,冰冷,残忍,嗜血。 赵鲲,我陈南一手导演的好戏,就快要上映了! …… 搞定了姚晴晴,陈南回到学校上课,接下来便是黄昏的时候去菜市场,六点开始弄饭,七点半陪陈娲吃饭,讲个小故事哄她睡觉之后一般都到了九点,雷打不动。晚上九点以后,陈南基本上除了温习功课就是看报纸,他订了三份报纸,时事新闻,财经报,军情观察报,以方便随时以一个旁观者清的角度去看整个国家的风起云涌,但是现在的他,却坐在电脑前,绞尽脑汁的去琢磨诗灵根的升级大计。 世间有种东西叫幸福的烦恼,现在的陈南就特烦恼,毕竟可以弄的玩意儿才多了,一时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意味,原本准备连载金瓶梅的,但是当局者迷,老觉得哪里不对劲,也就暂且搁置下来。 “楚尾吴头,一片青山入座;淮南江北,半潭秋水烹茶。” 陈南在《茶经》上看到这句话,嘴便痒了,揉了揉太阳穴,便起身去客厅,打算泡一杯茶沉淀下性情再动笔,哪知道刚到茶几前,就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这是个气场很强的女人,陈南都没敢去猜测他的年龄,不过曾经见过三次的他,早就已经在心底打过分了。 9分。 比竹青雀的8分还要高出一分。 她的魅力在于,男人根本就推测不出她的年龄,既可以是25岁左右的轻熟女,又可以是跟水蜜桃一样,熟得用指尖一掐都能掐出一汪春水出来的35岁,还有可能是减一岁太嫩增一岁太熟,恰到好处的30岁。她穿着一件麻布的居家服,脚上很随意的踩了一双上京老布鞋,鞋上没绣鸳鸯或者花朵,反而出其不意的绣着一把手枪,她的相貌当然很漂亮,但让一般人忘尘却步的是身上那种气质。 优雅,端庄,雍容。 能娶到这样一个女人,当初那个家伙想必也是个通天人物吧。 按道理来,这是一个极其完美的真正女神,但却跟《金瓶梅》一样,给陈南的感觉也不对劲,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不过,他也没傻到就那样呆呆傻傻极不礼貌的去打量,甚至挖掘,只是云淡风轻的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女人难得抿嘴的笑了笑,似乎对‘阿姨’这个称呼感到有趣。 “说来,咱们也不多不少做了大半年的邻居了,我却连你们兄妹的名字没有问过,唉,我这邻居,似乎做得太不合格了些。” “我叫陈南,陈庆之的陈,南方的南,妹妹叫陈娲。” 女人温和一笑:“女娲的娲?” 陈南点了点头。 女人伸出手,简单大方道:“赵言芝” 陈南摸着头尴尬的笑了笑,跑到厨房赶紧将刚才组装电脑时弄的一手灰尘给洗干净,抹干,就着厨房的暖风机吹了吹,待得恢复了正常的人体体温,才跑出去跟赵言芝握手,这个小细节,弄得遥远得在天边似的女人,终于沾了些人间烟火,很不女神的扑哧一笑。 18、学霸的打脸 “小陈,我给房里那小兔崽子做了几个菜,你也一块吃,就当夜宵。” 赵言芝的话还没落,就从房间内跑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机械玩具,愤怒道:“赵姨,一个穷酸的少年,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文不行武不成,他有什么资格跟我们一块吃饭。” “小枪,他是我们合租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远亲不如近邻,怎么就不能一起吃顿饭?” 赵言芝说话的语调很轻,不急不缓,不快不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男孩似乎很惧怕她,立刻闭嘴不言,只是一双相当不友好的眼神,不时的瞟向陈南,咕噜咕噜的乱转,也不知道在打的哪门子如意算盘。 陈南本想拒绝,但赵言芝顺手递过来一只青花瓷的碗,他也就默默的坐下了。 桌上的菜几乎是清一色的素菜,小葱拌豆腐,番茄,香菇炒黄瓜,陈南夹了一块豆腐吃掉后,觉得老天爷还算是公平的,不会造出十全十美的人,赵言芝的厨艺与她的容貌总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素菜就算了,关键已经难吃到了一定境界了,陈南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盐和糖,味精和鸡精,生抽和老抽,这神仙般的赵言芝绝对分不清楚,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的赵言芝除了偶尔给赵枪那小鬼夹菜之外,不说一句话,陈南极度怀疑与赵言芝一起再多吃几顿饭,铁定要憋出病来。 吃完后,赵言芝问道:“我的厨艺还行吗?” “惨绝人寰。” 赵言芝楞住了,这个四字评价,与当年他男人的回答如出一辙,毕竟是赵言芝,很快便恢复如常:“是啊,这些年,还真是为难了小枪的五脏庙。小陈,你是青溪大学的学生吗?” “大二。” “正巧,赵枪这孩子的学习很差,这个月的月考数学才拿了30分,实在是差得有些过份了,最近我正寻思着跟他找个家教,但工作上偏偏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抽不开身去大海捞针给他找家教,找电线杆上贴的小广告上打过去随便拎个人来,我也不太放心,不是不放心家教的能力,而是不放心小枪,这孩子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人都拉不住,要不,你试试?” 陈南狐疑的瞧了瞧赵枪,小鬼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这反而激起了陈南的性子,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做他的家教老师,突飞猛进我不敢保证,但不至于逆水行舟就是了。” 赵言芝温和的笑道:“逆水行舟当然不会,因为小枪每次考试都是班级中稳稳的倒数第二名。” 陈南尴尬的笑了笑,都说说话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赵神仙咋就这么直接呢? 哪知道,赵枪跟着摇头晃脑说道:“叔叔,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谁知道你是不是靠关系走后门进了青溪大学的,这样,我那里有两张数学试卷,给你两个钟头的时间,想当我赵枪的家教老师,先考个120分出来,就算你通过了第一关。” 陈南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家伙果然是属于混世小魔王那一类的贱人,还是不给点颜色就得爬到头上拉屎拉尿的欠抽类型。 “不敢?怕原形毕露?” 赵枪轻蔑道,赵言芝也不出言阻止,跟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一样,恬淡得压根就不像孩子他姨。 男人饭后一根烟,女人饭后一杯茶,陈南没跟自己点烟,跑去拿出自己采的野茶叶,给赵言芝泡了一杯,她也没拒绝,眯着眼睛,轻轻的品了一口之后就再也没有松手,陈南坐回椅子道:“只检测数学成绩?我觉得怎么好像在歧视我偏科严重呢,这样吧,随便你拿哪个市的高考理科试卷,数理化三合一的,顺便给我准备三张a4纸,再给我两个钟头的时间。” 陈南没想装逼,反正是邻居,这相当于在家里做家教,又多了份不菲的收入,何乐不为。 既然是做家教,那就得拿出应该有的实力,一分钱一分货也是这个理儿,赵枪这小屁孩倒也痛快,干净利落的就跑到房间内拿出了拿出一份理科的综合试卷,最后很大方的甩给陈南五张a4纸,三张写答案,两张打草稿。 还有一支看做工也许是天文数字的钢笔。 赵枪说:“我姨常说从一个人的字迹就能推断出他性格的一二,用钢笔写字可以磨性和静心,上了初中以后,就不让我用中性笔或者圆珠笔,家里也就没备,你就凑合着用吧。” 陈南也不推辞。 赵枪搬了个小板凳嗑瓜子看戏,陈南在开始做试卷之前,看了一眼坐在茶几前的赵言芝。 她的坐姿如同一颗柏树,端正笔直,静默优雅,在看着两份报纸,一份《青溪晚报》,一份《九州财经日报》。 神色恬淡,宁静致远。 很不乐意跟着赵枪喊姨的陈南,不由暗道:“地球上的娱乐圈很多稍有些颜值的明星就被冠以女神的名号,如果她们都算女神的话,那这赵姐姐,还不得是王母娘娘白衣观世音的级别了嘛。” 陈南很有自知之明的笑了笑,低头看卷子。 这份试卷是青溪州江北市前年的理科综合卷,江北的高考试卷号称全州最难,而前年的理综号称历史最难,赵枪上的是一所贵族私立学校,初中高中都在一起,虽然赵枪今年才初三,但是他知道这份试卷,在他们学校可是难倒了不少高三的好汉,满分300分,最高分也只有249。 赵枪冷笑,想做老子的家教,先考个250再说吧! “有墨水吗?一支熊猫钢笔每写三百个字节就要上墨水,你这一支光秃秃的钢笔,顶多只能够我解五道大题的。” 装神弄鬼! 赵枪立刻就下了定义,毫不含糊的跑到房间端出一瓶黑墨水。 陈南井然有序的将所有的试卷全部摊开,快速的全部浏览一遍之后,便抽出了一张数学卷子。 赵枪很快就感觉到有些不妙,那家伙咋一拿起笔就不带停顿的呢,他特意好心准备的草稿纸也不怎么用,做个选择题比有些可怜的男人一二三还要迅雷不及掩耳。 15分钟。 做完选择题,陈南端起桌上的野茶,喝了一口,微微的晃了晃脑袋,甩了甩手中的熊猫牌钢笔,直接转到最后一个占分极重的大题开始,这一题考的是函数导数与不等式,赵枪眼巴巴的看着,因为这道神题目,在学校可是不知道难倒了多少英雄好汉,考的知识点多达9个,最多的只解析到第6步就做不下去了。 一步,两步……一直到了第六步,赵枪傻眼了,因为陈南手中的笔压根就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九步! 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般的搞定了。 42分钟。 数学卷子的题目已经全部解答完毕。 陈南把试卷和写了答案的a4纸放在一边,喝了一口水,便马不停蹄的拿起理综试卷。 等他埋头做完,赵枪也正好对比答案给数学考卷打完分数,张大可以塞进鸭蛋的嘴巴,样瞪大眼睛死死望着的陈南,半天憋出来一句,“大侠,你妈了个逼的真是神仙啊,40分钟就能拿150分?!最后几道三s级的解答题的步骤和字数跟答案里,居然一个字都不差!” 更让赵枪无语的是,一张试卷做下来,陈南竟然连一处涂抹修改都没有。 虽然笔迹不算字正腔圆,但也不缭乱,带点小草书的感觉,字体十分耐看,跟那个虎人姨父倒是有七八分神似。 90分钟。 陈南搁下钢笔:“幸不辱命,你拿去对答案吧。” 他没空理会赵小鬼没见过世面一样的神神叨叨,也没注意到他近乎粗鲁无理的赞美,赵言芝的厨艺简直人神共愤,这吃了之后肠胃实在有些反常,再加上憋了一个半钟头,这就太难为人了,陈南顾不得其他一溜烟的杀向他房间的厕所,解决了之后慢条斯理的洗了个手,当他回到客厅时,发现赵枪手中的机械玩具都掉在地上,摔得变了形,他甚至还特意带了一副老花镜,仔仔细细的又比对了一遍答案。 陈南说笑道:“不用对了,物理卷子的倒数第二题验证机械能守恒定律,倒数第三题描述小灯泡的伏安特性曲线,这两题答得不够圆满,缜密性也差了些,加起来大概扣去9分,化学试卷最后一题原电池与氧化还原,大概得扣5分。” “286分!”赵枪泪流满面。 “操!扮猪吃老虎也不带你这样的,平日里我学校那些家伙,考个250都够牛逼轰轰的吹大半个学期,你不声不响就搞了个这么惊世骇俗的分数,你个禽兽绝对是故意的!” 陈南却还有些不满足道:“这还是有些刻意的赶时间了,发挥失常啊,搁在平日,这份理综卷纸我应该是考290往上一两分的。” 19、小陈老师 小鬼赵枪有些慌了。 本来盘算着给这文文弱弱看着就烦的邻居一记下马威,挫其锐气,杀其威风,奈何人家跟开了外挂一样,反敬了一记威猛绝伦的回马枪。 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乱了方寸。 陈南喝了一口茶,跟了混迹江湖很久的老油条似的含笑问道:“再告诉你一个不外传的秘密哦,我不仅是理科厉害,而且是实打实百科全书式的超级学霸啊,想当年高三的时候,因为一个姑娘,文科的年级第一跑来对我下了战书,要跟我比成绩,他拿出一张文科综合卷,要跟我一理科生比谁考的分数高,这不是耍无赖是啥?” 赵枪毕竟还年轻,被陈南三言两语给带沟里了,顺着杆子往上爬问道:“结果呢。” “当然是噼里啪啦,打得那文科第一面肿耳赤屁滚尿流了,历史地理政治三合一279,外语147,倒是语文差了一些,没考到140,只拿下了138分。” 差?差你妈逼啊,谁不知道语文拿130比数学满分的难度高了去了,只拿了138?只你姥姥个腿啊! 赵枪无力的哀嚎,真想将手中的机械玩具扔过去,砸死这装逼犯得了! “怎么了?”赵言芝在厨房里切好了水果,装成一个煞是好看很有讲究的果盘,走进客厅,问道。 赵枪挠头,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傻笑:“没事,我正跟小陈……小陈哥,哦不,跟陈老师请教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呢,陈老师真不愧是青溪大学的高材生啊,号称最难的理综卷,居然答了286分,比当年的理科状元还要高了7分。” 赵言芝满意的点了点头:“陈老师也只比你大不了六岁,就拉扯着腿脚不好的妹妹长大,你要学的地方多了去了。” 虽然赵言芝言语之间是赞美的意味,但他只是搬来了半年时间,她就已经知根知底了,很显然,赵言芝调查过他,兴许是碍于安全考虑或者习惯使然,并不为过,但陈南多少还是觉得心中极不舒坦。 “按照市场上的行情,好的家教一般都在30块一个钟头,小陈老师每天跟小枪补两个钟头,节假日无休,一个月1800,但是考虑到你是第一个月,也就是实习期,一个月给你1500,小陈老师有意见吗?” “完全接受!” 赵言芝拿出两张纸:“这是合同,我已经按了手印,你看一下,如果没有疑虑就按个手印,法律性质就正式生效” 陈南直接按了手印。 “小枪,你跟着陈老师好好学习,成绩能提高更好,不能提高学点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事和担当也是极好的,别再捣乱了,听到了吗?我回房看杂志,你们可以在客厅补习,也可以去陈老师的房间,时间别太晚,十点半之前必须上床睡觉。” 赵言芝说完就进了她的卧室。 赵枪也跟在陈南的屁股后面进了房间,内心波涛汹涌的赵枪还沉浸在刚才286的妖孽分数上,无法自拔,不由问了小陈老师的学习方法,陈南道:“这学习嘛,本身得先具有优秀的思维活跃度,上课时认真听讲,就能掌握最扎实的基本功,然后多问多想多做,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是真理,触类旁通,举一能反三之后,在理科领域就已经有点万法自然的味道了,学霸不是一日炼成的,小枪,你的路还很长啊。” 赵枪尴尬地啃着一枚鲜艳的红苹果,咬得咯咯作响。 然后不自然的打量起小陈老师的房间,打量了半天,除了跟个娘们似的将房间整得极其干净之外,毫无亮点,没有花花女郎龙虎豹之内的经典杂志漫画,也没有欲盖弥彰的打孔碟片,但总算还有一台笨重破旧的电脑,赵枪想到他在msn上撩的学妹,原本有些垂头丧气的他,立刻找到了春天焕发了生机,直接奔过去,熟练的开机,哪知道系统还没读条完毕,就被一个巴掌呼到头上。 小陈老师严肃道:“一个钟头30块钱,一分钟就是五毛,你赵姨花钱给你请家教,不是让你来玩电脑的,我再给你30秒钟,迅速过来。” 见赵枪跟傻了似的,小陈老师语重声长道:“谁家的钱都不是大水冲来的,1800一个月,不便宜啊,你好好珍惜,合同里有写,根据你学校成绩的排名上升,来计算附加薪水,指不定一不小心,一个月就得掏个四五千了,你也别瞪我,别在我面前打小鬼主意,你就算破罐破摔,故意放水,顶多让你全班倒数第二的成绩变成倒数第一,扣不到我的工资。” 赵枪狂道:“死穷鬼,你知道我这个机械玩具多少钱吗?两千七啊,我家里还有几十个不比这便宜的玩具,不就是1800吗,我爸给我留下的零花钱我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个零,这样,我给你两千,你到时候还可以找我姨领正常工资,另外我再付上网费给你,一个钟头是网吧的五倍,给8块钱,行么?” “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取所需,如何?” “赵姨不是让你跟我学为人处世么,现在我就教你第一条——君子好财,取之有道,当然,现在这种情境,我觉得不义之财不可取更合适一些。” “合适你妈!” 赵枪最恨别人口口声声的君子君子了,再加上那种跟班主任一模一样的教育口气,心中忍不住,立刻发飙,十足的纨绔少爷派头。 陈南打开门看了一眼,见赵言芝没在客厅,出去溜达了一圈听到里面有书页翻动的声音,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跟着人便跟一道闪电似的冲到了赵枪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张神色跟小老虎一样倨傲的脸上,直接把这娃给扇得跌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不等赵枪咆哮抓狂,陈南单手将他跟拎鸡崽似的提起来,左手又是一拳直接轰在他的肚子上。 这一拳,差点没让在学校里以打架出了名狠毒的虎犊子吐出苦水。赵枪捧着肚子,身体弓成龙虾状,眼睛发红,没有求饶,没有任何的语言,在抽空企图用嘴去咬那只跟铁钳一样的手。 惯坏的有钱孩子不少都这德行,嘴巴又硬又臭,不知天高地厚。 “嘴上积点德,会死啊?” “以后在外面得将自己的嘴巴管死了,别张口就是你妈你妹操啊干的,小兔崽子,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二条为人处世准则!” “古时候的夫子没说错,板是南山竹,不打书不熟,爷娘心疼子,何必送来读,他娘的简直是人间真理啊。”陈南跟打沙包似的,一旦砰了第一拳基本上就停不下来了,又是两拳捶在赵枪的肚子上,然后直接松手,落在地上的赵枪站都站不起来了。 赵枪终于懵了,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却硬是忍住没流出来。 “像你这样的纨绔小家伙,老子见得多了,赵枪,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对付你。” 陈南冷笑道,依照寻常纨绔的德性,挨了家教老师的一顿揍,自然得向家长添油加醋,将人扫地出门了,陈南已经做了被炒鱿鱼的准备,反而彻底的释然了。 蹲在门口,陈南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根。 这小犊子如果还嘴,或者再敢骂人,一句就扇一耳光,扇到他哭出来为止。 出乎意料,赵枪的骨头还挺硬,受到了如此狂风暴雨的击打,竟然只是咬牙咧嘴了一阵便扛了下来,休息得差不多了,再次啃起那个啃了一半的红苹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鬼不呼叫外援,也不挑衅小陈老师,啃完苹果之后就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红着眼睛不时的瞟向陈南,似乎在伺机而动。 这小家伙虎头虎脑的样子,将陈南逗乐了,将口袋的4块钱一包的红梅抛过去。 “你别这样盯着我,第一你不是修炼过魅术的狐狸精,第二你不是拥有眼神灵根的猛人,搞得还真跟眼神能杀人似的,再瞪上十个钟头,老子还是活蹦乱跳的!” 赵枪没好气道:“妈……,草……干,你妹的,你这4块钱一包的烟,拿出来发个鬼,谁抽啊。” 陈南也不废话,省一根还不是2毛钱,能省则省,他刚要就将烟装回口袋里,赵枪使劲的抽了一下鼻子,生硬道:“娘的,这烟是不是传染啊,一看到别人抽嘴巴就发痒,得了,蚊子肉也是肉,红梅就红梅,赶紧来一根。” 于是,两个原本应该“相亲相爱”做辅导补习的老师和学生,就这么抽着烟,气氛诡异。 “怎么?不寻思着搬救兵?”陈南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笑问道。 “搬个屁,老子……小爷干架向来都是单枪匹马,实在是搞不过又嚣张得欠抽的贱货,才叫上兄弟一块将他轮到老妈都认不出来。” “还真没看出你个小兔崽子还是一条好汉呢,这么硬气?” “傻逼才硬气,单挑自己掂量着打不过的,老子压根就不会上。” 陈南赞许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这世上最不能做的就是在绝对劣势之下的逞英雄,打不过就跑,如果人多,有群殴的机会就绝对不要单挑。” 赵枪一吸气就龇牙咧嘴,回想刚才被狂风暴雨般ko,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向往:“南哥,你懂武术吗?有没有速成的法子,有没有那种几天时间就能练成的武功秘籍,给几本呗?” 20、像! 赵枪的理想是成为一个会武功的校园扛把子。 才上初三就能够在群魔乱舞的贵族学院打下出名头,靠的便是一腔热血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悍气,每次都是靠狠拿下跟高中部战斗的胜利,期间也吃了不少亏,有一次甚至被人在大腿上插了两刀,这虎犊子居然还是硬挺着战斗到了最后,那种拼命的态势不知道多少次将一众高中生吓得跟惊弓之鸟似的,现在赵枪看到这个会武功的超级学霸,脑袋瓜子相当机灵的赵枪毫不含糊的做死皮赖脸状,一定要学武功。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极有文化而且还会武功的流氓,是不,南哥?给我几本秘籍呗。” 陈南一挥拳,吓得小兔崽子溜出好几米远,一副心有余悸战战兢兢的表情。 陈南忍俊不禁道:“你去大街上溜达一圈,保不准能有拿着如来神掌啥的绝世神功的老乞丐找你,运气好碰到个大隐隐于市的高人给的是真秘籍,指定能天下无敌。” 赵枪闻言,竟然扯开腿,作势就要往外跑。 “这你也真信啊?脑袋瓜子进水了吧?难怪成绩是全班副班长,你这缺一根筋的脑袋,悟性差了些,就算给你一本真的如来神掌也看不懂。” 陈南不客气的打击道,别说是赵枪了,就是他自己超级学霸的智商,三灵根傍身的猛人,一本《白首太玄经》一本《青莲剑歌》,翻来覆去好多遍都摸不着门道,半个钟头后,陈南密密麻麻洋洋洒洒的写两页a4草稿纸的学霸入门培养计划书,交给赵枪:“磨刀不误砍柴功,你赵姨既然付了薪水,我也不好昧着良心赚黑心钱,我不会一开始就将考试的知识点塞给你,拔苗助长不可取,无论是学习还是练武功,只有将基本功掌握得通透了,才能引起质变量变,最后就脱胎换骨,学霸就是这样炼成的。” 赵枪倒是老老实实的收好了计划书:“南哥,学习我一定好好学。” “什么班级第一年级第十,我有自知之明,就不去想了,但绝对不会再是拖后腿的副班长,指不定真的跟寺庙里的小和尚小沙弥一样,被南哥醍醐灌顶,再加上我的勤勉好学,争个班级前十名也不是不可能,是不?南哥,州府那些官员不都喜欢喊两手抓两条船齐头并进么,我也是啊,成绩要提高,但是武力值也不能拉下了,没有三两三,我怕到时候镇压不住手底下那般小鬼,你教我几招呗,一打十,目前我是不奢望的,能在单挑之中立于不败之地,性子起来了,可以掀翻两到三个就成。” 见赵枪一脸渴望,陈南心中也是一动,于是极有一代宗师气度的问道:“能吃苦?” “我是带把的,是堂堂正正的爷们,只要不是发配边疆啥的,什么苦头都能吃。” “能耐得住枯燥?” “当然,只要不是把我扔进除了床就是一个马桶,其他什么都没有,五六平米的空房间,都好说。” 陈南点了点头,像赵枪这样的家伙是不会说谎的,有着一颗狂热的向往武功的心,虽然他的出发点可能只是在学校里作威作福的时候能有底气一些,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陈南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用什么正版的撩阴腿黑虎掏心猴子偷桃之类的邪乎招,我倒是可以教你,只是练武功没有半步终南捷径可走,跟读书学习是一样的,都需要日积月累,我可不想做什么半途而废的蠢事,明天早上开始,先跟我跑一个月的步,不多就从这里跑到青溪公园,五里路。” 赵枪兴奋道:“好,五里路完全没问题” 陈南补充道:“每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去操场抓单杠双杠,抓完单双杠后可以上跑道了,先在直道冲刺一百米,在弯道走一百米,再冲一百米,在走一百这样结合,不可能中断,还有每天晚上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必须做,鉴于你的身体素质,一开始我的要求也不高,每一样二十个。” “还有。” 小枪也不嫌小陈老师啰嗦,问道:“师父尽管吩咐便是。” “让你赵姨别每天都弄青菜,孩子嘛,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小葱拌豆腐啥的哪行啊,最好是请个厨师,你姨的厨艺实在是惨绝人寰啊。” 这次赵枪倒是没那么痛快了,陈南也不点破他的小心思,耐心道:“你姨看起来挺和善的一个人,小枪,你没必要惧他如虎狼。” 小鬼吐了吐舌头,装傻充愣狂拍马屁,让陈南哭笑不得:“小枪,别跟我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需要花团簇拥似的赞美,我就是看你个家伙还有几分对眼,又确实有一颗向往练武的心,就大发善心的教你一招半式啥的,成不了那种飞天遁地隔山打牛啥的猛人,就只是能让你实战或者乱战中少吃亏而已。” 陈南看了一眼时间,10:20,想到赵言芝立下的规矩,便下了逐客令。“你不喜欢读书,但千万不要看不起或者歧视读书人,好了,今天就到这呗,记住,明天早上五点四十五分,我在大学门口等你。” 平日里每次都是睡到八点半才起床,再磨蹭个半个小时才去学校的赵枪,痛快比了个ok手势:“没问题。” 陈南坐在电脑前继续琢磨着他涨诗灵根的第一步。 赵枪打算偷偷溜回房间,却被刚刚出来倒水的赵言芝抓了个现行,赵言芝温和道:“小枪,去漱个口,睡觉嘴里有烟味可不舒坦,抽烟我不反对,但是一天最好不要超过七支。” 赵枪吐了吐舌头,如临大赦般跑到洗手间,三下五除二搞定了之后,说道:“姨,你放心,在陈老师的指导下,我就算成了不了学霸,但是绝对不会是副班长了,指不定还能挪到正数去呢。” 赵言芝难得的开玩笑道:“转性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陈老师可是理科状元啊,名师出高徒,教我一个初中生还不是小菜一碟。” “因为他发烟给你抽,而且一通蛮不讲理的敲打将你打得服服帖帖?还是你俩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赵言芝漫不经心却一口道破天机。 赵枪挠了挠头:“我是真想好好学习。” “别急着站队,也别急着跟姨表态,过程如何我不在意,我只看考试结果。” 赵言芝继续道:“反正你的零花钱和他的薪水,都是直接跟考试结果挂钩的,对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陈老师今天并没有给你正式上课,而是列了大纲提要之内的东西,而且还教了你几句为人处世的道理吧?” “对啊,他教我的第一条就是积口德,别骂人,即便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也不要是毫无技术含量直挺挺赤裸裸的人身攻击,骂人有时候可以有,但必须给骂出新高度骂出艺术性骂出花来,第二条便是脸皮要时薄时厚,说的就是在学校混的时候,士气和势气不在我这边的时候就要脸皮薄,打不过就跑,一旦找到了机会就得厚起来,能群殴就千万不要单挑……姨……我好像说漏嘴了,你千万别炒小陈老师的鱿鱼啊,反正我就认定他了。” 赵言芝微笑,这家伙,跟当年那个男子还真是……如出一辙啊。 她第一次亲手给兔崽子泡了一杯茶,轻笑道:“他说得没错。” 赵枪受宠若惊,小口品茶,同时对小陈老师的敬仰如同秦淮江之水延绵不绝,能得到赵姨肯定的人,他一想,那都好像是好几年前了:“对了,我死皮赖脸的让陈老师教我练武功,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只是说让我从明天开始,先跟他跑步一个月,每天五里路,然后让我每节课间休息的时间,去操场抓单杠双杠,晚上睡觉前还要至少要各做二十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床……” 赵枪发现,英明神武杀伐果断的赵姨……居然,罕见的失神了! 这下子,小兔崽子彻底懵了。 然后,赵枪下意识的说道:“小陈老师还说了,他最近是熟女人妻控。” “啥控?” “熟女人妻控,靠,又说漏嘴了,姨,你可千万别冲冠一怒啊……” 赵言芝今天似乎很开心,完全没了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打趣道:“小陈也算你半个师父了,他不是有个妹妹吗,既然你师父不厚道,铁了心做要做熟女控啥的,那小枪你也可以改口味,做个师姑控嘛。” “姨,你还别说,陈娲师姑长得真好看,性子又是宁静致远的那种,看起来就跟别的姑娘不一样,俺喜欢,不过让我纳闷的是,平日里即便是什么校花学姐冷酷女警花,我都敢上去撩,但是一见到陈娲师姑,心里就不自觉的打鼓,有点怕哎。” “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姨,你还别说,以前的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天不怕地不怕的贵族学院小霸王,可是现在,却有两个半人让我有些惧怕,那是万万不敢得罪的,感觉都是深不见底,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那种。” “青溪军区司令赵定国的孙子,也会怕人?” “怕啊,我怕的人当中,姨排第一,小陈老师是第二个,剩下的半个便是陈娲师姑啦。” 赵言芝眼波一横,疑惑道:“姨像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吗?” 赵枪这小鬼的确胆大包天,极有冒青溪洲之大不韪的意味说道:“像!” 能不像吗? 赵姨何许人也? 青溪洲地下皇帝杨虎城的老婆,在丈夫死后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独自一人守住丈夫打下的江山不说,还隐隐有开拓疆土的意味,不仅是地下势力,赵言芝慢慢的浮出水面,大有洗白之意,投资的产业主要是房地产和娱乐业,近期正在与多方洽谈,准备收购一家军工业的制造厂。 赵言芝,被称为青溪市真实话语权排行榜前三位的人屠皇后。 21、女王范 在人屠皇后赵言芝对面的一间房里,咋一看上去,绝对会以为主人有着深度的洁癖,无论是鞋架还是衣柜,或者是一些小物件都摆放得井然有序,地板干净得就像一面镜子,连跟头发丝都看不到,小陈老师坐在电脑前,19寸的小屏幕上打开了一个记事本,记事本最上头的正中央,有2号粗黑大字体写的三个字。 金瓶梅! 没错,陈南终于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小说《金瓶梅》的连载之路。 “单道世上人,营营逐逐,急急巴巴,跳不出七情六欲关头,打不破酒色财气圈子。到头来同归于尽,着甚要紧!虽是如此说,只这酒色财气四大件中,唯有财色二者更为利害” 陈南对mate9上一款阅读软件,刚写到这里,却是犹豫了半个钟头,最后却又轻轻的删掉了,不可否认金瓶梅这本书的艺术价值,但是它的格局很小,一直都是围绕家庭伦理做文章。 好吧,说直白一点,这是一部古代版的黄书。 虽然说九州星球发展到现在,人们的观念不算保守和落后,但是陈南要当大明星,出道的第一本书当然要给日后的漫漫长路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金瓶梅火的概率很大,但因为是围绕性和色展开的,极其不利于以后的发展规划。 一旦被认定为是个小黄文写手。 对日后的发展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这种刻舟求剑蠢事,陈南是不会做的。 否决了金瓶梅之后,陈南顺水推舟想到《红楼梦》,如果连载这本书,也一定会火,毕竟红楼梦是地球上中国古代著名的四大名著,艺术成就最高,影响力最广最大,在世界上都极具知名度,是举世公认的中国古典小说巅峰之作。无论从哪方面看,《红楼梦》都是最适合的,但是,陈南却再次否决了。 无它,唯不喜欢耳。 一来,红楼梦的篇幅太长了,二来这是一本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女人书,抄起来都不过瘾。 九州星球毕竟是以强者为尊的世界,大明星就是绝顶高手的代名词,陈南决定写让人热血沸腾的武侠小说,既然是武侠小说自然绕不开金庸古龙这两座大山了,思来想去,陈南还是觉得金庸好一些,古龙的小说偏侦探,故事性可读性极强,让人欲罢不能,但是金庸里头的家国情怀侠之大道,却是老少皆宜,雅俗共赏。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这十四部金庸的著作,陈南通过mate9的看书软件,每一本都看了简介和开头的三章,对他吸引力最大的是《笑傲江湖》、《天龙八部》和《鹿鼎记》,不过他左思右想,很聪明的将这三本书先放一放,先从三部曲的第一部《射雕英雄传》开始连载。 而且,为了符合九州星球的特性,陈南决定将书的内容和框架稍微改一改。 当然保留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这五位绝顶高手的设定,郭靖和黄蓉这对主角cp,他们的名字都要改一改。自从知道他身具三灵根之后,陈南就恶补一番江湖上的基本常识,九州星球的武力榜单有三份,分别是天榜、地榜和州榜,天榜前五位只有一个青溪州的人,叫做王中庸,排在第三位,毫不犹豫的成为了中神通,其余皆是外国人,地榜的情形也差不多,陈南可不想将书里的五大绝顶高手的名头安在外国人身上,于是便将目光放在州榜上。 高手的性格总是异于常人,青溪州武功最高的五个人,陈南经过逐一分析,很快就排好了座次,分别是东邪曹鬼雄,北丐邓九宫,南帝叶知心,中神通王中庸。 至于西毒嘛……自然非徐青农莫属了! 徐青农这家伙就是现代修真第一门派太古仙踪的掌门人,没事终日骑着一头青牛四处溜达,武力值高得令人发指,排在青溪州榜的第六位,刚好压过了第七的竹青雀一头,这个将媳妇儿关进禁锢之地的家伙,自然当仁不让的做起了西毒了。 要知道网络暴力是特可怕的事情。 陈南肯定将徐青农往死里黑,到时候激起了万万网民的愤怒……嘿嘿,那便有好戏看了。 赵鲲,光荣的代替了陈玄风,而宋南予是梅超风。 毋庸置疑,这两个人,同样要狂泼脏水黑得一塌糊涂遭万人唾弃的角色。 至于男女主角郭靖和黄蓉,没必要改变,直接还是原名,青溪州文化缺乏娱乐荒芜,版权意识更是少得可怜,反正徐青农和赵鲲已经是陈南的敌人了,迟早要对上,陈南黑起来也没什么顾虑,至于其他明星,出现在书里相当于一个免费的宣传广告,想必偷偷欢喜都来不及呢,哪会吃饱了撑着跑来找他的麻烦。 陈南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射雕英雄传》说来章节字数都不多,全书总共四十章,陈南拿出四章a4纸,每页一章,从第一章的风雪惊变写到了第四章黑风双煞,期间涂涂改改,将背景换成了青溪州的当代背景,在陈南的笔下,黑风双煞赵鲲和宋南予将陈南抓到了苏荷酒吧,然后便是各种欺凌折磨,手段之凶恶残忍连陈南本人看了都想吐,这两人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不被拉到刑场去枪毙个个把小时都不足以卸愤怒啊。 陈南想了想,干脆又将书名改为了《九州英雄传》。 然后,陈南才想起了一个问题,书要怎么出?网络至今别说文学网站了,连论坛都没有,在哪里连载呢?走实体路线,求出版?这或许是一条路,再然后陈南顺溜着想到了金庸当时创办的明报,当即就一拍大腿,学校不是有校刊吗?还有校内网吗?青溪大学师生加起来至少有五千多人,校报上连载,在前期是一个不错的免费宣传点了,同时还可以帖子的形式发到全州高校共用的校内网上,一旦名声打出去,自然有出版商找上门来,到时候诗灵根还不跟疯了似的往上涨,达到竹青雀说的99级貌似指日可待啊。 敲定了第一步发展计划,陈南愉快的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南跟卡点的老油条似的一分不多一秒不少的在5:30的时候,到了学校门口,一眼就看到赵枪那小兔崽子穿着一件过膝的貂皮大衣站在风中瑟瑟发抖,陈南笑着走过,二话不说就将小鬼的大衣扯了下来:“舍不得赵家这少爷的好命么,来跑步还穿貂皮大衣?” 赵枪打了个冷颤,咬牙道:“小爷年轻力壮身体好得很,鬼才要穿这貂皮叻,不过是为了吸引进出的大学生姐姐而已,哎哎哎……南哥别那么暴力呀,哪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咱不是在初中吃的嫩草太多了,寻思着换换口味啃点老牛么。” “少贫,跑步,五里路。”陈南很有为人师表的责任感,摆动着双臂小跑开,跑步的姿势比军训时的教官还要标准。 “遵命”赵枪答道,有样学样,跟了上去。 黎明之中,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在这座尚且沉睡的都市中,不紧不慢的跑动着,陈南本来以为赵枪这纨绔子弟顶多只能坚持个一里路就吵吵嚷嚷着要休息,哪知道他愣是跑了三里路才弯腰扶膝,大口大口的踹着气,见陈南将他拉下了差不多500米,便又咬着牙追了上去。 最终,在攀爬完5里路的征途后,陈南脸不红心不跳,而赵枪终于跟完成了光荣使命似的,摆出一个大字形,倒在地上,虽然累得像狗,但是他的眼角眉梢处,都荡漾着一样心满意足的傻笑。 “南哥,咋样,有这样一个小徒弟,不给你丢脸吧。” “行啊,还有力气贫,明天一条腿绑一只五斤重的沙袋。” 陈南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到了粥铺,打包了两碗粥,一碗大骨粥一碗黑米粥,给妹妹陈娲送回去,刚一下楼正准备步行去学校的陈南,便看到拐角处一辆火红色的兰博基尼最新款的女士跑车,开着近灯,速度也极慢,并没有半点跋扈气焰,最终停在离陈南不远的花坛边上。 车门打开,一个女人,戴着不嚣张不小气,恰到好处的墨镜,穿着瞧不出牌子但一看就是令人咂舌的天文数字的黑色大风衣,夹着一个爱怜仕的奢侈公文包,踩着十寸高根,从车上走了下来。 赵言芝。 陈南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在出租屋内见到穿着家居服的赵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因为,相较于那白衣观世音清淡如水的装扮,今天,才是她的庐山真面目啊。 女王! 这才是不折不扣的女王范! 高跟鞋,淡妆,冷艳绝美的脸庞,魔鬼身材,加上那一身霸道的穿着,以及拒人千里的气质。 像极了史诗黑帮电影里头地下皇帝身边的女人,巾帼不让须眉,陈南相信,即便是赵言芝的男人挂了,她也能给撑出一片天地来。 虽然已经见识过竹青雀的范儿,但陈南一颗小心肝,还是忍不住扑腾扑腾乱跳,似有千百头小鹿闷着头撞个不停,虽然陈南知道,她与赵言芝之间的距离隔着了一条遥遥银河,永远都跨越不了,但是并不妨碍他欣赏美好,只可远观不能亵渎,有时候是件挺不错,并且很享受的事情呢。 赵姨见到这个犯傻的孩子,轻轻一笑,道:“去学校?需要我送吗?” “需要。” 陈南傻呵呵道,一点都不客气。 22、傻孩子 傻人有傻人的福,老实的孩子有老实的糖吃。 陈南既装了傻,也不客气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他原本没指望日理万机的赵姨会真送她学校,因为出租屋离大学城不远,即便靠11路车过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这大清早上学的学生多,开车得堵成狗,而且绝对没有步行快,陈南没有想到赵女王竟然同意了。 于是,陈南就坐着女王阿姨的兰博基尼驶向了学校。 其实,单就车而已,陈南作为大老爷们,是不喜欢兰博基尼或者法拉利这类线条流畅外观漂亮的跑车,总觉得有些娘娘腔的意味,还是霸道的悍马或者路虎够味,陈南坐在后排位置上,左右张望,跟当初竹青雀进青溪大学似的,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乡下人模样。 赵言芝笑道:“没啥好看的,不出五年,你也能开得起!” “啥?” “别装傻,你知道你在小枪心目中的地位是跟我一个档次的吗?年纪轻轻就有大将风范的小家伙,可真是凤毛麟角,这些年,我也就见过两个,第一个是教父杨虎城,第二个便是你小陈老师了。” 陈南无耻道:“别的不暂且不表,小兔崽子这看人的眼光还真是杠杠滴,对了,赵姨,你呆会能不能把我送到教学大楼去?” “教学大楼?要不要还带着你去男生宿舍楼女生宿舍楼图书馆食堂啥的晃悠一圈,最好让你来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然后把车窗摇下来,或者直接将敞篷开了?” “这个可以有!”陈南硬着头皮义正言辞道,但心里却在打鼓。 赵女王当真是明察秋毫啊,跟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样,男人一点小小的虚荣心炫耀心,都逃不过她的慧眼如炬。 “脸皮真是厚得可以!”赵言芝的脸色很柔和。 不出陈南意料的车子很堵,几乎是三步一停,比龟速还不如,陈南都心中不忍了,但赵言芝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疾不徐,该踩刹车踩刹车,该礼让行人的礼让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按过哪怕一声喇叭。 有个问题陈南憋了很久,一直想问但又怕唐突,内心天人交战了一阵,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 “姨,你是啥生肖,哪年大学毕业的?” 赵言芝轻笑道:“别来变相套我年龄的这一套把戏。” 陈南尴尬的摸了摸头,一脸憨笑,又问道:“一直带着小枪在第五街区那出租屋内住几年了?” “想问我是不是个寡妇?做寡妇几年了?陈南,你再瞎问瞎想,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踹下车去。”赵言芝轻轻威胁,毕竟是熟透了的女王级别的,撂狠话都有种风韵在轻微荡漾。 耳观鼻鼻观心,陈南很识相的不再言语。 最终陈南没让赵言芝直接送回学校,因为实在是堵得不行,以车子半天都没有动的状况来说,到学校门口只怕要吃中饭了,他还要赶着去文学社搞定在校刊上刊登《九州英雄传》的大事呢,事关诗灵根的升级,马虎不得,陈南下了兰博基尼,准备启动车子的赵言芝通过后视镜看到滑稽一幕: 那小家伙下了车之后,一步三回头,面带微笑,不停的朝着兰博基尼挥手。 赵言芝温和的笑了笑,然后旁若无人的将闯蓬打开,将车熄火后站了起来,跟回应似的也朝陈南摆摆手。 香车美人,五百万的女士跑车,风情万种的女王级别的美人,看得周围路过的同学口水横流,其中几个相熟的朝陈南挤眉弄眼,然后竖起大拇指:“牛逼啊陈南,老实交代啥时候勾搭上的?” 陈南傻笑,边走边挥手。 哐当。 那傻孩子,居然一头撞到了电线杆上。 一向淡之若素跟个白衣观世音似赵言芝,看到这一幕弯腰扶着方向盘,极没女王形象的笑得花枝乱颤。 年轻真好,青春万岁啊。 赵言芝心中感慨,将敞篷升了上去,脚尖轻点油门,在一众青溪大学学生惊艳的眼神中,缓缓开出了大学城。 在十字路口排着队伍等红绿灯的时候,赵言芝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座位上有一张a4纸,a4纸上貌似龙飞凤舞的写了一首诗,看过那份286分的理综试卷答案的赵言芝,一眼就认出了是陈南的笔迹,赵言芝好奇的拿过来之后,打开车载音乐,赵言芝下载的都是一些古典纯音乐,刚播放的这一首叫游龙出海曲,是一首以琵琶为主大气磅礴肆意汪洋的曲子。 赵言芝漫不经心摘下墨镜,拿起a4纸一看到之后,先是楞了一下,随即茫然,再就是眯起眼睛,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面色古怪而凝重的将a4纸缓慢而细心的折好,从奢侈公文包里拿出一本《金钱与政治的博弈之术》,轻轻的夹了进去。 直到绿灯亮起,后面车的喇嘛猛的按个不停,赵言芝才从波涛汹涌的心境中浮了出来。 “死婊子会不会开车啊!赶紧让开!”后面一个大腹便便的司机大声的咒骂。 他的车是从不对外出售的加长版青旗,车牌号是q0009,q字头的车,青溪市的老百姓都知道其含义,再加上0009这个牛逼哄哄的数字,谁都知道是州府里的超级大拿了,在这样的车子面前,即便是一辆五百万的兰博基尼又如何?还不得乖乖让道。 胖子司机对着旁边面色不悦的中年人点头哈腰了一阵,见前面的女人完全不知死活的没有半分点火开车的意思,立刻就怒气冲冲的开了车门,跑到兰博基尼面前,一副要吃人模样砰砰砰的拍打着车窗。 “你他妈的是不是……” 车窗缓缓的摇下来,正打算破口大骂的胖子司机,一看到那张惊艳的脸蛋,生生的止住了嘴,一张脸笑得比哭还要难看:“赵姐,原来是您啊,打扰你休息了,没事没事,你继续,在这红绿灯路口停上几天几夜都没事,我们这就绕道。” “不就是去州府接见上京那边来的国监局官员么,至于火急火燎的?” 胖子司机满头大汗:“是是是,赵姐教训得是。” 赵言芝想起那首诗,原本跟冰山一样的神色有所缓和,轻道:“算了,今日我心情甚好,不予那姓江的计较,但是下一次你们可能就没这么走运了,今天,你们改道吧。” 胖司机如临大赦,二话不说跑回了车子上,五秒钟之后,q0009的加长版青旗在单行道上掉头,后面无论是邓肯7系,还是法拉利,全都直觉靠边让行,然后改道的改道,性子慢些的就继续等,于是,平日里最拥挤排队最壮观的第五大道十字路口前,就只有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单单停在红绿灯前,用《美人鱼》的插曲来说,就是“我独自站在顶峰中……” 足足过了半个钟头,赵言芝才猛的一踩油门,不到5秒,车速便飙到了200码往上,呼啸而去。 诗无题。 人走了,车走了,然而诗句却还在人屠皇后赵言芝脑海中久久回荡。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 连走路都是龟速,挤了40多分钟才杀出一条血路到学校的陈南,当然不知道他无意遗落在兰博基尼上随手而写的一首诗,竟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蝴蝶效应般的让州府里数一数二的大拿吃瘪不说,还顺带着冷落了国监局的重要来客。始作俑者陈南打了喷嚏,不由摸了摸鼻子感叹了句这是哪家娘们在想我啊,之后他无意中用天道之眼扫了眼体内,猛然发现诗灵根竟然升级了。 从49级升到了50级。 虽然只是1级,但也够陈南纳闷的了。 他此行的目的正是将《九州英雄传》投递到文学社,图的是能上校刊,如今这手稿还没呈至呢,又没公开什么作品,怎么会又用才气征服了一人呢? …… 青溪大学文学社门口贴了一副对联:虽富贵不易其心,虽贫贱不移其行。以通经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 这副对联虽然用词用字平平,但胜在立意极高,倒是称得上佳作了。 因为时代的关系,文学社压根就招收不到社员,只有社长一个光杆司令,平日门可罗雀的文学社,今日却很热闹,足足有十几个人围在简陋的一张圆桌上议事,他们都是学生会的管理人员,正在为一周一次的校刊发行,讨论得热火朝天。 而原本是主角的文学社社长青萍,手上捧着一本《杂阿经第三卷》孤零零的坐在角落位置,无奈的看着剩余的十几个人,点头哈腰的围着一个叼着一根烟,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男生。 他叫诸葛云,诸葛亮的诸葛,赵云的云。 此人正是赵鲲手底下的头号狗腿军师。 23、文学社要解散吗? 青萍是文学社的社长,一个女孩。 脸蛋不出彩,身材不高挑,除了一双眼睛有几分流光溢彩之外,其他皆是平平无奇。 文学社的落寞除了跟大势所趋有关,这个平凡的女孩子,怕也占了几分因果,即便生僻如建筑运用社,也因为有校草李玄黄的挂名,引得几十号女生争相加入,冷门如围棋社,也因为有校花燕轻语的坐镇而蓬荜生辉,而青萍这样一个女孩子,就像破败落魄的寺庙一样,吸引不了一个香客进门。 青萍手上捧着的《杂阿经第三卷》第二篇章的开头,便有一句话。 “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 用以形容她此刻五味杂陈的心态很合适。 校刊毕竟是一个学校的精神建设和文化体现,校方领导还是挺重视的,青溪大学的校刊名字叫《青风》,分为四个板块,舞文弄墨,榜样的力量,青溪新闻,湿乎乎的话题。舞文弄墨主要刊登学生的作文,其中又以学习心得为主。榜样的力量很好理解,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知音》杂志,就是一些好人好事的宣扬,或者寒门学子努力学习改变命运的故事,因为《青风》的发行不止于青溪大学,在较近的一些街区,或者其他高校都有人订阅,改版之后就加了一个青溪新闻进去。湿乎乎的话题这个版块,标题有些让人想入非非,但是内容却是正儿八经的,属于一个互动的讨论版块,相当于简化和缩小版的论坛。 十余人讨论得差不多了,诸葛云才这只笑面虎便露出他招牌的笑容。 “青萍,教导主任跟我讲了,说校刊的版块要改动,取消舞文弄墨这一块。” “不行,校刊校刊,如果连文学这一块都没了的话,还不如停办算了!”青萍的声音给人一种秋日溪水的感觉,很干净,很动听。 诸葛云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说道:“舞文弄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你看看如今的大学,如今的社会,有几个人还看文章的?现在的世道,啥都要讲究一个与时俱进?陈旧的东西,只注定要被淘汰的,青萍社长,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之前曾经发起过一个是否取消舞文弄墨版块的投票吗?同意取消的简直一边倒,足足占了97%!” “刚才,我们几个学生会的人经过几天的商讨,已经决定了要将舞文弄墨,改成八卦之魂了,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做一份单纯的校报,最终目的是成为能在全国发行,掌握舆论权的国民报刊。” 八卦之魂? 青萍苦笑,是啊,八卦远远比文字来得更吸引人,不说本校了,校外的销量也必将水涨船高,还别说,真要推出足够劲爆的八卦,兴许真的能大行其道将影响力渗透到全国,难道这真的是大势所趋么? 诸葛云继续道:“第一期的八卦之魂,我们的主题都想好了,鲲门的风光过往和未来使命。” 青萍知道,这诸葛云便是败类赵鲲手底下的头号狗头军师。赵鲲无恶不作,青萍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将魔抓伸到了校刊这一块。 青萍一人独守文学社,两年来无怨无悔,唯一让她感觉到文学社的存在感,便是每周都会有很多依旧热衷着写作的人,会投过来很多稿子,每一个稿子她都会一字不落仔仔细细的审阅,找出错别字就会认认真真的修改,然后再挑选出较为优秀的文章,刊登到舞文弄墨上。 如今,连舞文弄墨都要取消,青萍真的不知道文学社存在意义。 更可怕的是,她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摇摇欲坠。 青萍不甘心咬着硬牙道:“校刊是学校文明的表彰之地,不发文章,却要改为人们看八卦的东西,鲲门是什么德行无人不知,居然利用校刊来宣传这种高校毒瘤,诸葛云,你不觉得讽刺不觉得可笑吗?” 诸葛云又点燃一根蓝楼,吞云吐雾了两口后,不耐烦的说道:“废话少说,这事是经过教导主任和副校长点头的,盖棺定论吧,八卦之魂的版块内容在我手上,呆会我拿给你,至于其他版块就劳烦青萍社长挑选编辑了。” 青萍走过去,一把将诸葛云嘴巴上的蓝楼给扯了下来,指了指墙上禁止抽烟的字样,恶狠狠道:“这是第一届文学社的社长,也就是当今青溪大学校长留下的社规,文学社是学习的地方,要抽烟请滚出去抽!” “还有,校刊不是原来的校刊,我青萍也不会再担任主编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青萍的不识时务不动进退让诸葛云恼怒,至于撂担子的事情,若是推后一些,诸葛云求之不得,正好免去了一番明里暗里的逼宫,但现在的问题是校刊发行在即,这临阵换帅,短时间内又哪里找得到人顶上去,这时一个女生在诸葛云边上耳语了几句,这位狗头军师瞪了青萍一眼,将再次拿出的一根烟悄悄的塞回烟盒中,说道:“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舞文弄墨版块再做一期,如果这一期还是以前波澜不惊的老样子,以后我说什么,你就照做如何?” 青萍想了一会,轻轻的点了点头。 虽然结果肯定无法改变,但能做一期,也是极好的了,等得其他人全都走了之后,青萍放下寻常女孩子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生僻经书,泡了一杯茶,跟以往一样一个人坐在文学社,打开抽屉,重拾快乐,青萍仔细的审阅起为数不多的投稿,稿子与平常来稿并没有不同,以散文和日记式的流水账记事文为主,有《公园游记》、《青溪学生的一天》、《记足球场的那个男生》等等,这些文章,多数文笔有限,亮点难寻。 青萍很快就审完了手头上的稿子,挑了《青溪学生的一天》后不由一阵黯然。 舞文弄墨,真的走到了尽头。 舞文弄墨完了,文学社也就解散了! 杯中茶一饮而尽,青萍看着里头熟悉的一切,一股伤感掠上心头,瞬间很想哭,她将头埋在《杂阿经第三卷》里,在浓浓的墨香当中流出了眼泪,不知道多久,青萍听见了敲门声,然后是一个男生的声音:“有人在吗?” 青萍擦干泪,对照镜子比了个笑脸,跑过去打开门便看到了一个带着温暖笑意的男生,很礼貌的问道:“今天是校刊截稿评选的日子,在门外等了一个小时,待他们都走了之后,才敲门进来,就是思量着冒昧进来会打扰到你们,你是社长吧。” 青萍点了点头:“平日里文学社无人光临,同学有什么事吗?” 男生有些答非所问:“我是陈南。” “陈南……就是那个陈南吗?你也是跟赵鲲一样,想靠校刊做宣传做跳板的吗?”青萍突然有些恼火,这青溪大学四败类,非得要一个一个轮着上,来糟蹋校刊这块净土么?青萍很想让他下周再来,反正到时候卸职了,也就眼不见为净。 陈南说:“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这败类与败类之间,同样是有差别的。” “青萍社长,我是来投稿的。” “投稿?投什么稿?” “青风校刊的舞文弄墨版块,不是收学生的文章么?我写了文章,想投着试试看。” 搁在平时,只要有人来投稿青萍肯定热情洋溢,但这个时刻实在有些意兴阑珊,只是淡淡的应了句,陈南也不将热脸去贴冷屁股,轻轻的将稿子放在桌子上便双手插兜,笑着走了,青萍是个很负责任的女孩,虽然心血和喜好都在舞文弄墨上,但依旧尽心尽力的去编排着其他三个版块,迅速搞定了榜样的力量的内容后,她习惯性的拿起桌上稿子,无意中扫了一眼。 《九州英雄传》?! 青萍一双泪水涟涟的眸子,先是楞了片刻,然后猛然一亮,迫不及待的往下读,第一章风雪惊变只读了一半,便猛的放下了a4纸,哪里还有一丝爱好古典文学女孩的气质形象,撒开腿就往外跑,在路过林荫大道时还因为跑的太急摔了一跤,最终,青萍在化学楼的门口成功的截住了依旧双手插兜,一副料事如神表情的陈南,青萍毫不在意同学们异样的眼神,也不管人同不同意,拉着陈南跑回了文学社,半路上还在学校的便利超市里买了一包九十九大洋的大公鸡烟。 一到文学社,青萍就将大公鸡给拆了,亲自给坐到圆桌主位置翘着二郎腿的陈南大爷点了一根烟。 陈南是个老烟枪了,吸了几口之后,立刻烟雾缭绕,将这文学社衬托得跟西游记里妖孽出没的地方一样。 陈南好整以暇的指了指墙上的禁止吸烟字样。 对烟味过敏的青萍,一溜烟的跑过去从桌下拿出一桶红油漆,找来笔刷子,痛痛快快的在禁止吸烟后面又加了四个字,让某位大爷哭笑不得的四个字。 “陈南除外!” 24、《将进酒》 青萍跟个孩子似的,一个人坐在文学社里头傻笑。 她的手上捧着四张a4纸,陈南之前跷着二郎腿一副旧社会大老爷的做派,好烟抽着好茶喝着,烟饱茶足之后便将《九州英雄传》第一二章的手稿呈交,又感念青萍社长的大出血的诚意和那句‘陈南除外’的俏皮,便随手又附赠了一首词和一首现代诗。 诗的名字叫《错误》。 青萍终究是文学社的社长,多少算个女文艺青年,看到一些美丽而的文字,心神大动,两眼放光,比如这首叫《错误》的现代诗,一字一句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出手。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青萍清扫完地上的六七个烟头之后,坐在文学社窗户边的凳子上,心中如同响起一阵达达的马蹄声,欢快而急促,再次将目光放在另外一首词上,这是一首古代的汉乐府曲调诗歌,句子大气得像不似乎出自凡人之手,让青萍惊为天人,诗的名字叫《将进酒》。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大海不复返,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青萍神神叨叨傻笑着念出这首诗,飞快的跑到案前,毫不犹豫的将陈南这四篇作品一口气给排进了校刊当中,要知道青溪大学校刊《青风》创建六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舞文弄墨上的四篇文章,全都出自一人之手的盛况。 青萍很开心,因为她知道,就凭这四篇文章,文学社有救了! 青萍本来想拉着救世主老大爷多聊几句,但人家却真跟青莲剑仙一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潇洒而去,青萍笑了笑,一直是个乖乖女的她,学着那家伙的老大爷姿势,翘起二郎腿,然后好奇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陈南没有顺手牵羊的大公鸡。 点燃。 下一秒钟,青萍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真不知道男人为啥都喜欢抽烟,莫非跟女孩爱逛街或者离不开化妆品一样,皆是天性使然?” 毕竟对烟过敏,青萍很快就觉得皮肤瘙痒,紧跟着便如无数蚂蚁在爬行,十分难受,不过过敏啊难受啊什么的,比起文学社的起死回生而言,屁都不算,青萍笑着,这个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笑起来倒是有几分画龙点睛的出彩意味。 这,大概便是书中所言的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吧? …… 陈南出了文学社准备直接杀到第一人民医院预约妹妹的手术时间,还没跑出校园,就碰到眉飞色舞的丁小勾大老远的对他招手,陈南走过去,丁小勾说在他帅的掉渣的容貌,和突破天际的魅力值之下,青一门的纳新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如今已经招了二十来人了,都是精兵强将,还有四个能各具特色又能独当一面的大将,正在深入洽谈中,陈南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一阵之后,丁小勾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南哥,围棋社那边可热闹了,咱们要不要去瞅瞅。” “没兴趣”陈南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别啊,南哥……隔壁建筑学院的郭破军带了十来号水准起码在七段左右的围棋高手,公然杀进我们青溪大学,向围棋社发起了挑战,围棋社的社长正是最近加入我们青一门的须臾同学,郭破军与须臾设了赌局,进行十场围棋赛,只要青溪大学能赢三局,跟须臾的旧账就一笔勾销,否则须臾就得乖乖跟他走。” 陈南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丁小勾理了理他那让人不忍直视的赌神发型道:“郭破军是建筑学院的第一高手,特能打,赵鲲手底下的两大战将,聂封和步支云一起上,都未必能撑二十招,刘晨你知道吧,就是须臾的男朋友,那小子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怂得跟孙子似的,在青溪大学为了巴结赵鲲竟然设计陷害自己的女朋友,那一次恰好如天神下凡般救了须臾,赵鲲瞧不上刘晨,一言不合就是一顿打,刘晨实在受不了就转学去隔壁的建筑学院,谁知道赵鲲依旧不依不饶,派人追到了建筑学院穷追猛打,姓刘的孙子不得已便投靠了郭破军,故技重施,又想将须臾骗到郭破军的床上,计划还没开始,便被须臾识破。” “须臾嫉恶如仇,当时就将刘晨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姓刘那孙子,好像跟郭破军还有一层表兄弟的亲戚关系在里面,从小据说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郭破军向来帮亲不帮理,于是便整了这一出。” 丁小勾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继续煽风点火道:“须臾作为咱们青一门娘子军的未来军长,被人都欺负上门了,这要是不打回去,脸皮厚如我打不死的小天王也没脸在青溪大学混了。” “更惨的是,围棋社已经派了七个人参战,全部溃败。” 见陈南依旧八风不动,丁小勾急得差点没跺脚,那双狭长狭长的眯眯眼咕噜咕噜一转:“南哥,赵鲲是块难啃的骨头,校内的资源都被抢夺得差不多了,我青一门现在也就只能捡漏般的吃残羹剩饭,所以,咱们不妨换个思路,联合纵横郭破军,来个内外夹击的双保险呀。” “哎呀……”丁小勾索性懒得废话了,拉着陈南就往围棋社跑。 郭破军身材魁梧,一身的浩然正气,站在棋盘边上,不言不语,就有一种惊人的气质,那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骄傲和霸气,他冷冷的看着围棋社里闻风而来的青溪大学学生,说道:“都说围棋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被评为文理科状元最多的青溪大学,整整五千余人,居然没一个人能赢我们建筑学院一局,我看你们以后也不要争是全国第五高校还是第三高校,直接排到我建筑学院后头吧” 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青溪学生自然气愤难当,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七个人,包括围棋社的社长须臾都败了,他们就更没有没有取胜之法了。 郭破军冷笑道:“一群只会考试的书呆子。” “还有没有人上?如果没有,这个娘们我就带走了!” 刘晨从棋盘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英俊的脸蛋极度狰狞,朝着须臾狠狠的比了个中指:“让你当婊子偏要立贞节牌坊,你不是有骨气么不是宁死不屈么?这回还不是落在军哥手里和床上!” 围棋社跟须臾关系较好刚刚参加对战落败的一个女生,一脸怒气:“刘晨,你这样的极品人渣,真他妈令人作呕,我们须臾当初看上你,简直就瞎得不能再瞎了,你说你爹妈当世怎么没一股脑将你射在墙上呢!” 刘晨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恼羞成怒:“我是人渣,但是你们青溪大学连人渣都不如,哈哈哈,我跟军哥有福同享,当然也包括女朋友,这有错吗?” 女生气得胸脯都在抖动:“老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我知道你们会说刘晨是软骨种,但是你们呢,我是软骨种,你们却是连骨头都没有,骂我?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儿骂我?二十几个人,还有三次对局,可笑的是,竟无一人再敢上!” “为什么?还不是惧怕战神郭破军的报复!” “我刘晨是一个孬种,但是大哥别说二哥,你们青溪……围棋社就是一群孬种!” 围棋社的其他成员虽然被刘晨的无耻气得跺脚,但是却依旧没有上去挑战,郭破军往那里一站,仿佛就跟一片沉重的乌云压在众人头顶,他浑身上下有杀气,甚至让人不敢逼视,刘晨狂笑着走到须臾面前:“向来一诺千金的须臾小姐,赌约不会不算数吗?走吧,我们建筑学院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送给你哦!呆会你就尽情的享受吧!” 此刻须臾的脸蛋上却极其平静,平静得极其反常,这兴许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她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其余的二十多个同窗,见他们尴尬的低下头,甚至还不自觉的退了两步,须臾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哈哈哈哈……大爷们走了,小的们就不用送啦!” 刘晨嚣张道,粗暴的拉起须臾,却发现她只是紧咬着从红润转为霜白的嘴唇,没有说话也没有抗拒,就那样任由刘晨拖着走,建筑学院的一群人跟在后面起哄嘲笑,那哄笑声就像万千沾了剧毒的箭矢射在青溪学生的心头。 耻辱! 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就好比一群山贼冲进了皇宫,当着宫中护卫和满朝文武的面,直接将他们的王给掳走了,这是一个从今往后都无法抹除的污点。 兴奋不已漫骂不休的建筑学院一行人,刚走到围棋社的门口,就看见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然后,原本已然心死的须臾,那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灿然一动,紧跟着便笑了,笑过之后,忍了好久的眼泪便夺眶而出,须臾就这样跟个孩子似的,在建筑学院学生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又哭又笑。 25、摧枯拉朽 须臾擦干了美人泪,走到少年身后,陈南的身材比不上刘晨,一点也不挺拔,但却给须臾一种高山仰止的味道,原本强装出的坚强也卸了下来,须臾松了一口气,弧度惊艳的唇线勾起来,悄悄的笑了,安安静静的站在陈南身边。 刘晨瞳孔一紧,上一次在小树林,陈南的强悍狡黠和蛮不讲理他已经深有体会,但随即转念一想,今时不同往日,有了郭破军这位杀神撑场子,刘晨紧跟着也笑了,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他踏出一步,装得跟老熟人似的说道:“陈南,好久不见。” 陈南一声冷哼:“一个三姓家奴无耻人渣,什么时候也配叫我陈南的名字了?” 话音落,陈南直接身形一动,眨眼之间就到了刘晨的面前,紧跟着闪电般的出了一拳。一拳直接轰向了刘晨的肚子。将那家伙足足轰出了数十米远,这还没完,众人看都没有看清,陈南风一般的冲到躺在地上的刘晨身上,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啪一连扇了十几个耳光,打得刘晨眼冒金星,最后双手一摊晕了过去。 风云突变,建筑学院的学生立刻炸开了锅,正准备冲上去,却发现陈南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围棋社内,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棋盘前。 郭破军面色阴沉,杀气纵横,一声咆哮甚至将一个胆小的女生吓得跌倒在地上。 陈南看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杀神,却是云淡风云的笑了笑,说道:“我们青溪大学的学生都是文化人,向来讲究一个君子动口不动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 建筑学院的学生一愣,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刘晨,很想跳脚骂娘。 陈南又道:“但是,这和尚当太久了,偶尔也想吃肉也会想女人,郭破军,你带人找我们围棋社的麻烦,就等于当众打青溪大学的脸,人都是有血性的,只是缺少一个唤醒它们的契机和出头鸟,郭破军,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人去喊个广播,立马有不下两千人浩浩荡荡的杀过来,你能一打十,但是如果是成百上千的人呢?一人一口水只怕都够将这个杀神淹死了吧。” “不过,说到底我陈南的本质,还是个文明人,你们不是要比围棋吗?” “行!你们建筑学院这次来了二十个人,那就二十个人来个车轮战吧,倘若有一人赢我,就算我输了!” 陈南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一人挑战让青溪大学整个围棋社都束手无策的建筑学院一群围棋高手? 这个时候闻讯而来的青溪学生越来越多了,其中还有不少是陈南熟悉的身影,林琅和李韵双双站立在围棋社之外,旁边还站着十分罕见的穿着黑白校服的宋南予,赵鲲也抱着拳在人群里看戏,学校风云榜上的人物来了十之八九,在一颗榕树下竟然还站着一个穿一身中山装的花甲老人。 老校长。 同学们都没想到,一个郭破军居然将老校长都惊动了。 不由齐齐看向坐在棋盘前的陈南,没想到以前那个让人鄙视不已,四大败类之一的铁公鸡,居然跟个稳坐中军的大将一样,面对如黑云压城般的杀神郭破军,气质如山岳,八风吹不动,陈南不动声色却有种惊人的冷静,眉宇之间掠上一股杀伐之气。 那边的刘晨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擦了擦嘴巴和鼻子上的血,从地上一跃而起,正准备破口大骂,但一瞧见突然间围了这么青溪师生,立刻便将话咽回肚子里,面色阴沉的拨开人群,一瘸一拐的走进围棋社。 “陈南,打架我打不过你,但是在围棋上我定然可以杀得你一败涂地,敢不敢打赌,谁输了就跪在地上,叩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 众人起哄,臭骂刘晨不要脸。 因为陈南虽然一言不合就将刘晨打成猪头,但其围棋水平的确很高,须臾不过职业五段,但刘晨却已经是强六段的实力,听说正在冲击七段,实力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让你三子!”陈南淡淡道。 “大言不惭!” 刘晨恶狠狠道,但陈南已经轻轻的闭上眼睛,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棋盘,如同老僧入定,刘晨准备好的狠话泥牛入海,只能悻悻作罢,咬牙切齿的坐到棋盘前。 三分钟后,刘晨脸色铁青。 在陈南让了三子的情况下,他竟然败绩已显,要知道他可是实打实的强六段啊,发挥好一些的话,连七段初的职业棋手都能咬下一盘,刘晨心一狠,掀起了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两人落子如飞,越下越快,等到刘晨回过神的时候,他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大势已去。 前后用时不过六七分钟,刘晨,全军覆没! 陈南没空欣赏刘晨的精彩“神色”,皱眉摇了摇头,跟赶时间似的,说道:“下一位!让四子!” 建筑学院第二位上阵的实力也不差,吸取刘晨顾头不顾尾的猛攻导致溃败的教训,小心翼翼的布了个防守局,可是这一次,陈南却主动改变了画风,将他牵着鼻子带进了自己的节奏,棋风犀利无比,进攻水银泻地,最后如秋风扫落叶般打乱他自以为无懈可击的棋局。 强弩之末。 穿着一套中山装的老校长惊叹道:“这是倭洲国手,号称‘磐石’的丰臣白哉的经典布局,以滴水不漏的防守享誉世界,被围棋界称为八段的敲门砖,这位建筑学院的学生很聪明的照葫芦画瓢,却被那个小家伙摧枯拉朽般的击溃,不知道九段的磐石先生,见到这位少年如此‘蹂躏’他苦心推敲出来的得意布局,只怕要气得直跺脚吧。” 建筑学院的第二位棋手,毫无悬念的以惨败收场。 他一脸呆滞的望着棋局,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差距! 围棋一道与其他事情不一样,其他事可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围棋有时候却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他在和陈南这位锋芒锐利对手对局时,那种如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压力,是旁观者根本无法感受的,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败下阵的他,偷偷望了一眼神色平静没有一丝变化的陈南,不由疑虑。 这个人是职业选手吗? 他的段位只怕已经攀过了七段吧! 站在老校长旁边的几位年纪稍大的人,不断的点头,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这几人大概都是围棋爱好者,对于对局的评论也不避讳,当他们的评论又传到周围学生的耳中,更是让陈南的形象显得高大了许多,也更加的高深莫测了起来。 许多秋季刚入学不到三个月的大一新生,更是将陈南奉若神明。 当一个强大到常人自知无法达到的地步时,就是成为神的时候!这个时候,嫉妒和流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老校长点头道:“陈南棋风奔放,思路清晰,只要出现了一丝机会,便是大开大合的穷追猛打,更加难得的是小细节做得更好,有种无声处突起炸雷的惊艳,中盘算路极深,只是这二人败得太快,看不出他收官的能力,建筑学院的小家伙们是没有办法逼他出全力了……”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其刚易折,这个家伙如果想成为真正的王者,要走的路极长极长!” “下一位,五子!”陈南有点不耐烦道,他还要去医院给妹妹预约手术时间呢,这种程度的较量,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嗯?” 风水轮流转,现在是建筑学院的学生踟蹰不前,只是这种踟蹰,仅仅维持了不到一分钟,便有一人坐了下来。 郭破军神色冷峻,丝毫不为方才的连续失利,和现在的势头一面倒而变色。 他坐在那里,平静得像海边一块久经浪潮的巨石一样。 双雄对峙! 尽管郭破军的气势不输陈南,但是他身后建筑学院的学生脸色却有些古怪,因为他们都知道,郭破军打架能力放进所有的大学里都可以争第一,但在围棋上确实没啥天赋,只有业余1级的水准。 “围棋的精髓,不是一般人能够领会的,郭破军,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上一堂启蒙课——什么叫真正的杀神!” “郭破军,既然是比试自然得讲个胜负,输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若输了,建筑学院今天来挑衅我围棋社的人,全部给须臾道歉,当众自扇三巴掌,如何?” 建筑学院的学生怒道:“陈南,你不要欺人太甚!” 陈南拈起一枚黑色的棋子,笑道:“欺人太甚?你们一群人为了给一个人渣出头,跨校跑到我围棋社,对须臾动手动脚,对我们青溪学生百般侮辱的时候有想到欺人太甚了吗?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没资格说这样的话,现在……要么迎战,要么扇完耳光后滚出我青溪大学!” 一直没有说话的郭破军,挥挥手阻止了身后建筑学院学生的暴动。 郭破军同样,也拿起一枚黑子,扬手落子。 建筑学院的学生们慌了,也傻了,谁都不明白郭老大心里想的什么,这明摆着的必输之局,竟然还要慷慨送死!只要不下这一盘,他们还有据理力争的可能,兴许还不至于当众受那奇耻大辱。 就在此时。 一只瘦骨嶙峋的苍白的手,将郭破军手中的黑子接了过去。 一个人坐到了陈南的对面,笑眯眯说道:“年轻人,能不能和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下一局?” 26、英雄出少年 教导主任拨开人群,急匆匆的走到坐在陈南对面的老人身旁,低眉顺眼道:“古人说,玉子纹楸一路饶,最宜檐雨竹潇潇,赵老,围棋社里阴暗潮湿,人又多又杂,你若想过把瘾,不如找个幽静的地方对弈吧?” 穿中山装老人叫赵若愚。 大智若愚的若愚。 他便是青溪大学的第十一任校长。 赵若愚爽朗的哈哈一笑:“无妨,下棋不在乎环境,而是看是否棋逢对手,怎么了,小陈同学,连让我这糟老头求证一下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机会也不给?” 自从看到老校长代替郭破军坐了下来,陈南的身上锐气蜕尽,轻道:“校长,下几手就可以了,我想您也不至于因为看不出我的深浅而技痒难耐,同时又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郭破军,你走吧,今日之事我就卖赵老一个面子,就此别过,还有,我得提醒你一句,维护手下兄弟是应该,有时候也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强出头,但是得看值当不值当,像刘晨那种家伙,煽风点火,两面三刀,奸佞无耻,前有赵鲲后有你,为了讨你们欢心,千方百计,恨不得亲自将自己的女朋友捆了扔到你们床上,你看,刚才势头在你那家伙比谁都趾高气扬,现在呢,跟孙子一样早就趁着人流混乱溜了,值得吗?” “郭破军,打起架来你是一条英雄好汉,这谁都看在眼里,也极讲义气,曾经在绝境中,为了掩护手下的兄弟撤退,一身白衣,一人转战三里路,身上和后背被砍了六刀,硬是撑着没有倒下,最后所有的人都没事,就你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了四十五天!” “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要送你一句话——后背,千万不要随便留给别人,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 郭破军这个人似乎不爱说话,脸上永远都是那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表情,看了一眼陈南之后,便带着建筑学院的学生走了。 人群当中的几个校方领导频频点头,对陈南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老校长眉开眼笑,这年轻人在肆意汪洋堪称狂妄之余,还能对老人怀有敬畏之心,对敌人抱以欣赏之姿,这一点尤为难能可贵。 教导主任也很识相的将围观的学生全部赶走了,于是原本闹哄哄的围棋社便只剩下几个老师,李韵因为还有课就先走了,林琅倒是留了下来,负着手站在老校长身边,另外还有几个酷爱围棋的其他领导,陈南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赶紧开了天道之眼,不看还好,一看连自己都楞了。 71级。 诗灵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猛的涨了22级。 不过片刻,陈南便明白了,诗灵根有另外一种称谓,叫做才气灵根,围棋也属于才气的一种,加上刚才摧枯拉朽的表现,打服22人也不算稀奇。 只是,71级的诗灵根比起之前,虽然让他感觉到四肢更有力量,耳目更加聪慧之余,其他的貌似没什么提升,兴许这诗灵根真跟地球上的某些网络游戏一样,到达一定的级数才能迎来质的飞跃,类似于1转2转3转啥的吧。 可惜,灵根这玩意儿,不像地球网络上的一些系统文,还有个小仙女小天使的系统提示,指导着下一步该做什么,啥时候能来个系统大抽奖,叮咚掉出一本秘籍不用练看一眼就一股脑灌进体内直接到大乘巅峰,诗灵根什么都是空白,一切还得靠陈南瞎子摸象自己去琢磨体会了。 赵若愚笑道:“小陈同学,三盘让三四五子,这接下来的第四局,可就不需要让我这个老头子六目喽,尊老爱幼这个时候要不得,况且,我老赵也很怕被人说闲话,不用让子。” “当仁不让。”陈南笑道,主动拿起黑子。 围棋,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在看似平静如秋水的对局当中,实则暗流涌动,厮杀声不浮表面,却沉进心里,这与古赋所载“略观围棋兮法于用兵,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心似蛛丝游碧落,身如蜩甲化枯枝,人能尽数天星,则可遍知棋势。 陈南修长的手指拈子凝视棋局,老校长的棋力显然出乎他意料的强,其实陈南没参加过职业比赛,所以并不知道他的段位,但是第一世的青莲剑仙当初在终南山上,那一群或了上百年的牛鼻子道士没一个能在他的手上挺过一刻钟,在2017年的地球上,陈南曾经与当时中国最强围棋手柯洁有过五场交锋,陈南虽然以1:4的总比分输了,但是能在柯洁手中拿下一场胜利,他的实力可想而知。 陈南虽然输给了柯洁,但却远远没有现在面对老校长这样吃瘪。 老校长的棋风不锋利,但是棋力却是非同寻常,如果说陈南的棋风如狂刀大剑,那么老校长棋风则如水,润物细无声,无懈可击,简简单单的招数却让陈南处处碰壁。 陈南若有所思若有所悟,但总感觉没抓到思悟的精髓,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却又捅不破那层朦朦胧胧的窗户纸,这让他有些焦急。 一老一少在棋盘前对弈了半个钟头。 老校长落子越来越快,而陈南越到后头却越慢,常常举棋不定思考良久,收官的倒数第三步棋,陈南看着错综复杂的棋局棋盘,足足举起思索了十分钟,也是这一步棋,让陈南稍稍挽回些颓势。 最终,陈南还是输了。 以半目的微弱劣势落败。 棋如世事,棋如人生,这盘棋让他受益匪浅。 “哈哈……英雄出少年,现在的确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咯,像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总霸占着某些东西,极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嫌疑,天空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现在这天下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咯,小陈南,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还有,有时间去找找郭破军” “这孩子啊,今天来挑衅围棋社的举止不太像他的行事风格,至于这里头能挖掘出什么来,就得看你自己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世上有许多事情远不止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比如你,比如我家那还算成器的孙子赵鲲,比如郭破军。” 还算成器的赵鲲?这个评价很高了,陈南看着老校长,有些诧异。 老校长哈哈一笑,不再说话,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大门,三三两两全部散去,只剩陈南一人独坐棋盘前的围棋社,还回荡着老校长吟诵的前朝诗句—— “一片残山并剩水,年年虎斗龙争,青史几行名姓,世态几回云变。战场田地好宽平,前人将不去,留与后人收……” 陈南在围棋社坐了一会,也离开了,在跑去青溪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路上,意料之中的发现诗灵根涨了一级,73级,在经过一家亮着粉红灯光的发廊时,陈南便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一个穿警服的胖男人,与浓妆艳抹的妇女站在门口交头接耳,胖男人打了个电话之后,不到三分钟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吱嘎一声停在了路边,紧跟着两个穿着同样警服的年轻人,从面包车上下来后,相互使了个眼色,拿着电棍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不到一分钟,便铐着一男一女出来了,女的一身红尘味,不用说肯定是发廊的小姐了,男的大约四十岁,是个瘸腿,走路摇摇晃晃的,让人担心随时都要摔倒,留着两条挺性感的小胡子,被抓到了,竟然没有生气,自嘲笑道:“我叶浮萍咋这么倒霉呢,一硬起来,将裤子一脱,刚弄进去还没开始动呢,就被吃多了没事做的扫黄组给逮到了!” “警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人呐背时起来,喝凉水都得塞牙缝呀。” 穿警服的胖男人直接一电棍敲了上去,恶道:“少废话。” 瘸腿的叶浮萍很听话的闭了嘴,一瘸一拐的上了警车。 目睹全部过程的陈南,当然知道这套把戏叫什么了?很明显的钓鱼执法啊,叶浮萍这可怜的家伙,被官娼勾结撒了个套子,正巧一头撞了进去,还茫然不知,陈南一时起了些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心思,于是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面包车内穿警服的胖男人,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但语音威严道:“叫什么名字。” 兴许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叶浮萍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叶浮萍吗?就你这听力能混进警署,也算是祖坟冒青烟。” 一根警棍呼啸的朝头拍去,被手铐铐起来的瘸子躲肯定是躲不了,他似乎也没有要躲的意思,依旧笑得憨憨傻傻,但是旁边的年轻人却是一把将警棍截住,满脸堆笑的跟中年人道歉,白脸唱得那叫一个娴熟啊,说了一大串别生气消消气之内的话后,转向叶瘸子:“大哥,您就少说两句,嫖娼这事吧,可大可小,大牢哪是人呆的地方啊,不如就花点小钱破财免灾好了,也不多,两千。” 叶浮萍说:“我兜比脸还干净呢,不如你放我下去,拦路抢一个再给你们呗?” “既然你执意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么,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原本没想真的扭送到警署的面包车,司机方向盘一转,拐了个弯直接朝着第五街区分局开了过去,想了想,最终在离警署不远处的一个厕所将瘸子拉了下来,推搡着进了厕所,心中有数的叶浮萍抱着头准备迎接一顿狂风暴雨。 “三位,钓鱼执法玩得挺溜啊。”陈南跟天神下凡似的,抱着拳靠在厕所门口,笑眯眯说道。 27、邂逅李韵 胖男人的字典上就没有“老马失蹄”这个成语。 以前出来作业的时候,那些个傻子可都是被黑脸白脸一唬一诈就乖乖掏钱消灾,百试不爽,大概是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先是抓到一个兜里总共就一百块嫖资的穷酸糟老头,又前所未有的遇到了一个貌似要搅局的伙计。 他面色猛的一沉,转头看见是一个学生模样的文弱少年,心中戒备顿减几分,朝另外两个合作伙伴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心领神会一人操着根警棍,凶神恶煞的将少年一把拉了进来,胖男人冷笑道:“一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吧,也想学人家行侠仗义,童话故事看多了吧?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收拾了!” 被三人围着两根警棍指着眉心,少年的面色依旧平静得跟一摊湖水似的。 胖男人心中升起异样,想起经常出现他人生字典中的一个词——扮猪吃老虎。 根据以往的作战经验,钓鱼执法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变故就越大。 他赶紧吩咐两人先将来者敲晕了再说。但是,近在咫次的少年跟鬼魅一样,身形几个扭曲便躲过了那朝头敲打的两根警棍,陈南并没有出手,只是一味的躲避,毕竟路见不平一声吼是好事,但若要落下一个“袭警”的罪名可就得不偿失了,陈南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晃了一晃,按了几下便播放了一段视频,这个视频里,不仅有头像,还有声音—— 女:你来了。 男:我来了。 女:你怎么不早来呢? 男:我早就来了。 女:别说了,刚进去五分钟,按照我们发廊的规定,前戏一定不能超过五分钟,小丽又会撒娇,那瘸子肯定已经脱裤子了,赶紧打电话叫人,分钱还是老规矩,你八我二。 胖男人的脸唰的就变白了,看文弱少年的表情就像见鬼了一样。 他压根就想不通眼前这笑得人畜无害的少年,是如何用手机拍下这一内幕的,而且还录了音,这段视频若是送至第五分局里,那这身警服百分百得被扒下来还给国家了,此时最好的方法便是将手机抢过来,毁机灭迹。问题是,他们压根连少年的身影都摸不到…… 这一天于胖男人而言,是倒霉的的一天,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一天,非但没有钓鱼成功。 还搭上了两千大洋买回版权。 见者有份,陈南很讲道上规矩的分了五百给瘸子之后,便准备奢侈一回,跑到了路边,打出租车去医院联系医生。 瘸子叶浮萍跟了过去,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看上去很有些年头的鼻烟壶,说啥也要救命恩人收下,陈南实在推脱不过又赶时间便暂且收下了。 等到陈南跳上租车。 刚拍了一个年轻寡妇浑圆得让人口干舌燥的屁股,被骂了死瘸子老不正经等词汇,还被踹了还几脚的叶浮萍,往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个很有佛家得道高僧意味的笑容。 …… 在出租车上的陈南,听到车里一个学生为了论文通过给教授塞红包的广播新闻,心中一动,送礼这种不成文的“规矩”,还别说,求人办事之时还真能起到通行证的作用,陈南临时起意,赶紧让司机改道去古玩城,他决定用参加武者大比的鼓励金,那九千块钱再加上刚才反执法的意外之财,去古玩城淘淘宝,也给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的主刀教授送送礼。 宣和古玩城是青溪市最大的古玩市场,建筑面积大,设展馆上千,种类齐全,主要以陶瓷为主,什么大隋红绿彩瓷,大隋碧玉官窑陶瓷,晋元三打陶瓷等,再加上名家字画和一些木刻根雕,也有宝石、钱币、邮票之类的小玩意儿。 陈南在古玩城逛了一圈,没发现可心的东西。 随意找了个木刻根雕的卖家,借了张凳子坐下来歇歇脚喝口水,不远处两个操着蹩脚青溪话的外地玉商,一老一少,看长相像是父子俩,正拉着一对男女极力的推销着手中的产品。 陈南无意中看了一眼,呆了一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两个老熟人。 男的俊,女的俏。 看上就是一对神仙壁人。 正是李韵老师和年轻教授林琅。 林琅依旧穿着似乎万年不变的白色西装,言行举止永远都是风度翩翩,他一双好看的眼眸,深情的盯着最近睡眠质量下降,有些憔悴的李韵,说道:“李老师,我就说嘛,跟古代女子一样老是一人独自呆在闺房里,心都会渐渐荒芜,慢慢闭塞,现在出来走走,是不是好多了,只要打开心门,阳光总会照进去的不是吗?” 李韵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古玩城吗?所谓乾坤有精物,至宝无文章,雕琢为玉器,真性一朝伤。古玩和文物,是一段历史的沉淀,见证了岁月的浮沉兴衰,历史不应该今人遗忘,李韵老师,你看这和田玉……” 林琅心中冷笑。 谁说丰富的知识不能俘虏女神心,今日,我林琅就要以心中所学满腹才华,征服这个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的美女老师! “和田玉,在我们青溪州至少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是我国玉文化的部分主体内容,具有极其深厚的文化底蕴,青溪先祖对玉石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也是九州星球上,惟一将玉与人性相融的文明古国。《道德礼记》之中,便有这样的说法,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古代有一位大贤者,更明确的提出了‘玉德’之说,认为玉如君子,有十一德,不过越到后来就越少,只有九德、五德、三德之说。” 林琅侃侃而谈,那种指点江山的风采,还别说,对某一类女人,还真是种杀人不见血的致命毒药。 玉商走南闯北,见识多了去了,几乎都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听闻林琅的话,年纪稍大的连忙笑道:“这位先生学识之渊博当世少见,也是位爱玉之人,我这块和田玉可是我们父子两冒着冻死的危险,于腊月寒冬季节,从昆仑山上采下来的,正宗的和田玉啊,先生你看,这色彩白如牛奶,光滑得跟一面镜子一样。” “正所谓宝剑配英雄,美玉赠美人。” 见白西装的贵公子没有立即离开,玉商的儿子,便用菜市场买菜时常见的那种铁架子小推车,拖过来一块石头,打铁趁热道:“这马上就元旦了,再过一个礼拜,我们就得回昆仑山下的维尔族老家过年了,这么大块玉搬来搬去的,麻烦不说,运费还贵,我们与先生一见如故,投缘得很,17公斤的玉,就卖你1万2,你看怎么样?” 陈南不用开天道之眼就知道这玉肯定是假的了。 我的乖乖,17公斤的和田玉卖1万二,这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儿,不是坑人,陈南将名字倒着写。 哪知道,林琅却是微微一笑:“昆仑山常年积雪,被誉为玉之摇篮,这块和田玉单单站在旁边就感觉到一阵寒气逼人,肯定是正宗和田玉无疑,李老师,玉和佳人本就是天造地设,你喜欢的吗?” 李韵心事重重,压根就分不出心来欣赏和对答,轻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大了些。” 年长的玉商见到有戏,便一手拍石头更加卖力推销:“不想做山子也行,可以用小碎刀割了,打造成镯子,至少能有100多支呢,这位美女早中晚,一天三样换着戴,一个月下来都不带重样的。” 玉商不愧是老江湖,不动声色夸赞林琅学识渊博,之后便每言每语都指向李韵,旁敲侧击,三句不离美玉赠美人,再加上玉商儿子红着眼睛不时的博同情,利用女人天生的母性,差点没说得李韵这个善良得有些傻的女子,当场就认作干弟弟。 最终,林琅很豪气的大手一挥,掏出了钱包。 老玉商心花怒放,但脸上仍旧一副割肉的不舍表情。 “你怎么在这?” 当陈南站在老玉商面前,林琅和李韵频率一致的双双惊呼道,但是语气意境却不同,林琅有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羞怒意思,而李韵则是完完全全的没想到,让她心神不宁的人突然出现。 28、古玩城里的较量 陈南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之前还将林琅视为劲敌,如今看来除了对古典文学,在诗词上的造诣远胜常人之外,生活常识缺得一塌糊涂。用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中的矮子来形容毫不为过,这一刻陈南对林琅的评价降到谷底,本来陈南不好管也不想管,但是偏偏是跟李韵一起来的。 陈南懒得跟林琅废话,直接走到老玉商面前,指了指李韵,说道:“大哥,这位女士是我的朋友,别坑她,再去找下一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吧。” 煮熟的鸭子貌似要飞了,老玉商自然语气不善:“胡说八道,这是我们父子去年冬天从昆仑山巅采下的正宗和田玉。” 陈南冷笑:“你确定是去年冬天?” 老玉商咬牙道:“当然。” “你真的确定就凭你们父子两,能在零下四十九度的天气里,跑到已经冻结成了冰川的昆仑山颠,去挖一块和田玉出来?” “好吧,姑且算这种可能性存在。” “但是……17公斤的正宗和田玉卖1万2?那公元1323年前的五国乱战时代,能为了一个巴掌大的和田玉发动国战?还有,你这块石头明显是上过色抹过油的,但如果真是和田玉,像这样的白度,这么大的块头,还几乎无裂,按照目前青溪市的市场行情,得好几十万。” “这位女士嫌大了,还能用小碎刀切割?小碎刀砍柴都砍不断,一块玉能割开?刀能割开的玉叫和田玉?” 老玉商看了一眼脸色比西装还要白的男人,虽然知道碰到硬茬子了,但却不甘心,垂死挣扎道:“那你说我这一块不是和田玉,又是什么?” 陈南开着天道之眼,装模作样的弄来一滴水滴在石头上,水珠很快就消失了,然后又用手触摸,甚至舌尖轻轻扫了一扫,最后才肯定道:“卡瓦,也就是蛇纹石玉。” “哦,蛇纹石玉57块钱一斤,你这17公斤,人工不算,也就值1938元。” 老玉商像泄了气的皮球,之后瞪了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眼,便领着儿子推着小车走了。 陈南很识相,瞥见林琅一张俊俏脸蛋涨成了猪肝色,也顾不得欲言又止的李韵老师,立刻说道:“两位慢慢逛,我去那边档口看看,有没有我中意的玩意儿。” “林老师,你别跟那家伙一般见识,以为自己懂点古玩会看玉器就跑出来卖弄,巧舌如簧,好显得自己多有见识一样。”在陈南溜了以后,李韵气鼓鼓的说道。 刚才拯救瘸子反钓鱼执法的时候,陈南就发现了天道之眼的另一个功能。 除了能偷窥还能窃听。 走向名家字画档口的陈南不由摇了摇头,李韵老师还是太单纯太善良了,这种安慰听在林琅耳里,简直就是变相的嘲讽,伤口上撒盐啊。 不过,林琅的修养倒是不错,喜怒不形于色。 还是笑着对咬牙切齿的李韵说道:“我知道这块玉是假的,打算买的原因,一来是因为看小男孩挺可怜的,还没15岁就辍学出来讨生活,年关将近,我买了也能让他们过个好年,二来千金难买妃子笑,我也琢磨着借花献佛,能博咱们青溪大学芳名远扬的美女老师一笑啊。” 李韵很配合的挤出一个笑。 林琅看了看不远处的那道声音,说道:“我一直向往古人临溪听水倚松作画的逍遥生活,画同样也能瞧出一个朝代的生活轨迹,譬如那清明上河图,李老师,陪我去字画档口那边看看,如何?” 李韵犹疑,毕竟陈南就在那边,这与他刚刚决裂才没两天时间,去了画档那边自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觉得有些尴尬,心中又不想扫年轻教授的雅兴,正左右为难呢,林琅二话没说,牵起她的手,对她笑了笑便径直的走了过去。 妒忌,是个绿眼的妖魔。 而拥有妒忌灵根的林琅,刚刚在美女面前折了面子,自然不会拂袖离去。 陈南经过在围棋社的一战,在学校的名声扶摇直上。 就在刚刚更新的青溪风云人物榜上一跃超过了林琅教授,排在第七位,林琅心中本来就不服,他越看陈南就越觉得讨厌,不由自主的从心底生出嫉妒,再又想到了老校长,他知道老校长喜欢下围棋,林琅在围棋上的造诣也不低,三番五次找机会跟老校长对弈一局,可每次都被他以今天没下雨今天天气太热昨晚看书太累等各种理由给推脱了,就在刚才,老校长却主动邀请陈南下了一局。 如此,对陈南的憎恶又增之一分。 跟昆仑山上的积雪一样,无限堆叠,只怕这辈子都化不开了。 年轻教授的心眼越来越小,活得越来越累,走在路上都觉得每个看向他的眼神都装满了敌意,或者企图。 从竹青雀,到李韵,再到老校长…… 原本这一切他都可以争取到手的,可是自从那个败类,那该死的家伙出现之后,他做什么都不顺,心怀目的的追求李韵很久,她不疏远也不亲近的态度,将他越来越少的忍耐性耗了个干净。 他要找回场子,而研究古典玩意儿多年,对各朝各代的历史极为熟稔的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是他最为擅长的领域,林琅信心十足。 陈南刚看到一副画,后面就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林琅说道:“这是公元739年西晋王朝顾恺之的代表作《女史箴图卷》。” “顾恺之迁想妙得,被誉为六朝四大家,他的画意妙在传神,而这副女史箴图卷就是顾先生的代表作,影响了千秋万代,李老师,你看右上角这个掌灯的宫女,她的眼睛与灯光交相辉映,于和谐处出彩是最难得的,画人注重点睛,无论是人物、线条、山水树木的勾勒,都可以看出这是幅画,的确是出自顾先生之手。” 林琅眼波一转,瞥见陈南呆呆的站在画前,而画档的瘸腿老板也是一副震惊表情,林教授心中爽得翻天。 你会看玉又如何?来而不往非礼也,在我最擅长的领域,你注定要一败涂地! 李韵是你在学校里最亲近之人?那么本人就让你在她面前丢盔弃甲,输得内裤都不留! 林琅笑眯眯道:“陈同学,这女史箴图卷,你觉得如何?” 见陈南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林琅心中更开心了,俊俏的脸蛋上波澜不惊山水不显,咦了一声,又看向挂在西面墙上的一副画,惊道:“五牛图卷,你这里居然有五牛图卷?” “《五牛图卷》是大隋朝韩太冲先生,生平最得意的传世巨作。” “太冲先生曾经任职官检校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不仅为国家作出了很多大利百姓的改革,而且画风自成一派,最擅长描绘人物及农村风俗景物,摹写牛、羊、驴子等动物尤佳,被后人誉为‘神气磊落,希世名笔’,这韩太冲当得上一代奇人。” 陈南闻言一声叹息,终于是忍不住了。 古玩城不是大学教室,也不是古典文学的课堂,林教授在这里跟平日上讲台一样滔滔不绝照本宣科,为哪般啊? “李老师,你看这副《五牛画卷》上的五只牛,一只俯首吃草,一只翘首前仰,一只回首舐舌,一只缓步前行,一只在荆棵蹭痒,而这整幅画面除最后右侧有一小树除外,别无其它衬景,因此每头牛可独立成章,其线条排比装饰却又不落俗套,笔力千钧,正是韩太冲的真迹。” 陈南很想爆粗口,真迹,真迹你妹啊! 17公斤卖1万2的和田玉是真迹,《女史箴图卷》是真迹,《五牛画卷》还他妈是真迹。 古玩城里哪来这么多真迹?! 是个人都知道,五牛画卷和女史箴图卷都是传世孤本,放到国家博物馆里也是当仁不让的镇宫之宝级别啊。 见陈南面色一片愁云惨雾,苍白到了极点,林琅更加得意了:“李老师,你再看这一头牛,韩大家以简洁的线条勾勒出牛的骨骼转折,筋肉缠裹,笔法老练流畅,线条富有力度和精确的艺术表现力。牛头部与口鼻处的根根细毛,皆是笔笔入微。每头牛目光炯炯,韩大家对牛的勾勒准确生动,设色清淡古朴,浓淡渲染有别,画面层次丰富,再通过画龙点睛的眼神,将牛既温顺又倔强的性格表现得极为传神……” 陈南不是《大话西游》的至尊宝,否则真想奋起一铁棒,将这喋喋不休得跟三藏一样的伙计给打到九霄云外去。 不过说到底,陈南这人吧三观很正,尊师重道是他的行为准则,虽然心中早已经受不了了,但也不愿意跟林琅当场就撕破脸,陈南只想赶紧走,哪怕是再去一个小一点的古玩城大海捞针,也比呆在饱受耳膜和心灵的双重摧残要强千百倍。 陈南刚一转身,却被林琅喊住了。 “陈同学,美好的艺术作品值得大家共同鉴赏,不妨一起将剩余的这几幅画欣赏完毕再走呗,届时差不多就到了晚餐时间,今日心情甚好,咱们呆会去绿萝酒馆喝点小酒,放心,我知道你缺钱,老师掏钱。” 29、再见了,小陈南…… “不了,我要去趟第一人民医院,有事先走了。” 陈南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依照林琅的性子,这种情况下想走貌似不太可能啊,此时,画档老板突然说道:“你们是师生?” “嗯,我是青溪大学的教授,怎么了?”林琅一脸骄傲道。 “没事。”画档老板拖着一条瘸腿,艰难的转过身,用一分湿的褐红色手帕,缓慢的擦拭着墙上的一副书法作品。 “陈南你看出来老板擦拭的那副书法,是谁的手笔吗?”林琅又问道。 瘸腿老板的手,明显一顿,林琅继续说道:“这是山谷道人黄鲁直《山谷词集》中的一篇,行行当行止当止,错乱中间有条理。意溢毫摇手不知,心自书空不书纸,鲁直之书瘦骨清奇…” “操!”陈南低骂一声,忍无可忍。 他是真没空在这里听林大教授授课说书,既然你拉着让我走又走不得,那么…… 陈南向前走出一步,双手叉腰,那模样跟碰瓷的老大爷有得一拼。 “林老师,你是背课文还是看古玩啊?你以为这是大学课堂吗?” “将你知道的课本上的一些东西,一股脑的丢出来,就是牛逼轰轰?就是腹有诗书?就是有才华了?” “你能从纸张、印色、装裱式样等工艺来判别吗?还真迹,真迹你妈逼啊真迹!你懂净皮绵廉、三层玉版吗?你知道古代画家几乎都有个人印章吗?你能从最基本的识别印章的形状、篆文、质地、印色去辨真伪吗?还有用纸,《女史箴图卷》的确是西晋顾恺之的作品,但西晋那时候纸都还没发明出来啊大哥,那时候的纸都是麻制的,这副图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现代的素描纸啊。” 林琅一个踉跄。 不作就不会死,陈南将这么长时间忍受的怨气一股脑的撒了出来,连珠炮似的说:“好吧,暂且不说这些辨别字画类古玩的基本要素。” “你有没有一点现代的基本常识呢,戴副眼镜又不至于看不见吧?” “五牛图卷最右边那只靠着树蹭痒的牛,你没看见它的尾巴都没有了吗?” “黄鲁直是书法家,山谷词集是他写的也没错,但是大哥,那是钢笔字,钢笔字啊大哥!” “好吧,即便你不会看画看字,但看人也不会吗?你没看到那画档老板都要掩面而逃了吗?没看到刚才离开的两个人都对你嗤之以鼻吗?” “就算这些都看不到,好吧,你也没瞎啊,难道看不见画的右下角,那用草书写的叶浮萍仿真品么?没看到上面还写着时间,1983年11月11日作么?大教授,这是一个星期前别人临摹出来的仿真品,给一些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挂客厅做墙体装饰品的,价格写在上面了,980块钱一副!” “真迹,真迹你妹啊真迹!” “陈南!你给我住口!” 陈南一愣,说这话的并不是脸色铁青的林琅,而是李韵! 俏脸含霜,杏眼圆睁,甚至连双肩都在颤抖,陈南看得出来,李韵老师真的是动怒了! 她跟那日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训斥那群小混混时一模一样,厉声道:“陈南,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一个学生,是林老师的学生?凭什么口口声声的骂老师?你这个样子,跟那赵鲲侮辱我又有何区别?辱骂老师,还一副振振有词理所当然的模样,陈南,没想到你本质是一个这样的人,我对你真是失望至极啊!失望至极!失望至极!” 李韵一连三声的失望至极,一声更比一声让人心中发寒发冷! 陈南全身僵硬,脸上充满苦涩的笑容瞬间凝固。 老实讲,李韵老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很重。 她单纯善良,在所有人都对自己冷眼嘲笑的时候,是她笑着鼓励安慰。 在很多次陈南痛苦压抑得想哭时,同样是她,不会开玩笑的李韵老师,讲着实在是不好笑的憋足笑话逗他,见不奏效,甚至不惜放下身段,用一个ok的手势将双手放在头上扮可爱的兔子。 陈南也很尊敬尊重李韵老师,还有些小小的欢喜,哪个青春期的男孩,不曾幻想过跟美女老师发生些春花秋月的事情呢,陈南说没想过没动心思那是假的。 陈南曾经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只要谁欺负了李韵老师,哪怕豁出命去,都要保护她。 可如今……随着陈南的成长,两人之间裂缝越崩越开,那让他情窦初开的人儿也渐行渐远。 陈南很想潇洒的转身,潇洒的离开,但是他发现这样笑着祝福真的很难,心中的苦涩和李韵的愤怒,又让他产生一种欲壑难填深不见底的无力感。 “老师……” “你走吧,我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也不再是心目中那个让我欢喜的小陈南了,你变了,变得我也已经认不出你来了!”李韵红着眼睛,有些语无伦次。 陈南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师,就算你不喜欢,你再骂我,我也要说,林琅压根就不配做一个为人师表的教授,他就是一个狗日的,货真价值的狗日的,你……一定要离她远一点啊!” 是的,林琅是妒忌灵根的拥有者。 在竹青雀说出这个事实之后,陈南刚才在老玉商那里就通过天道之眼观察他灵根的状况,刚开始的时候只有7级,到陈南出手轰走老玉商后,林琅不仅没有丝毫感激,而且灵根等级还涨到了43级,再到刚才陈南忍无可忍,一番连珠炮似的打击,已经暴涨到了68级,仅仅只比陈南73级的诗灵根低了4级。 最后,李韵老师站出来一番指责和质问,林琅同样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将陈南的天道之眼都挡了回去。 竹青雀说过,天道之眼在对灵根等级比他高的情况下,是看不到对方状况的。 换而言之,这短短的时间,林琅的妒忌灵根以坐火箭的速度,疯狂的超越了陈南的诗灵根。 而且,极有可能已经超过了99级。 这是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根据竹青雀的话来说,任何灵根到了99级,就是第一次的脱胎换骨,无论是质和量,都将迎来巨大的飞跃,按照林琅的个性和他妒忌灵根的升级速度,简直无法想象后果。 妒忌产生恨,恨意会让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最关键的是妒忌越强恨意越深,他的实力就越强大,朝一个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轨道脱缰而去,李韵老师如果真的跟了他,就如身伴魔鬼,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南忧心忡忡,素来不喜欢废话的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老师……真的,你千万不要选择林琅,一定一定一定要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 “老师……”陈南几乎是一种请求至哀求的语气了。 李韵冷笑道:“不选择他,难道选择你吗?刚才你令他如此难堪,他虽然生气但也没跟你计较,这种成熟和风度你懂吗?有吗?林教授在学校从来没有绯闻,师生对她赞不绝口,才华横溢被称为咱们青溪州文艺复兴的希望之光,一心为国家的文明建设而努力,如此以家国立意行事的大气魄,比你一个在学校拉帮结派打架闹事的混混头子,思想境界强出了千百倍!” 不知道是因为不小心将画的墨汁渲染开了一点,还是因为别的,瘸子老板摇了摇头,轻轻一笑。 陈南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李韵的个性,索性硬起心肠不再劝李韵,转向年轻教授,凶神恶煞道:“林琅,你最好识相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有什么货!不要纠缠祸害李韵老师,否则老子打断你的狗腿!将你千刀万剐!” “说到做到!” “你!” 见陈南变本加厉,不但辱骂,而且还威胁起老师,李韵玉手一扬,顿了很久很久,看着不闪不避的陈南那张痛苦的脸,李韵楞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打下去。 “陈南,请好自为之!就算我求你,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李韵挽住还处于失神状态的年轻教授,转过身,两人就此擦肩而过。 陈南的脑袋嗡嗡作响。 李韵已经走出了数十步,他还驻足原地,走出二十步过后,他才挤出一个自嘲式的苦笑,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睁开后心神安定了不少,内心的痛苦也明显减少。而渐行渐远的李韵,特意将头靠在高大帅气的林琅的肩膀上,心中一阵抽紧,失去至宝的那种痛楚越来越明显,像浪潮一样吞噬着李韵的心口。 陈南也转过身。 李韵在走出五十步之后泪水夺眶而出。 她转过头,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凝视着那逐渐远去的文弱背影,过了许久许久,才收回目光,李韵并没有抽回被林琅握在手中的手,反而勾了起来,做了一个十指紧扣的动作。 然后,泪眼朦胧中,李韵看到了那个低头坐在教室窗户边认真记着笔记的男孩,她勾出一个陈南以前经常见到的笑容,温暖纯真。 她坚定道:“再见了,我的小陈南。” 30、大叔不正经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不死,是谓天地之根。天之才气地之剑气酒之豪气,绵绵呵!其若存!用之不尽!”一个醇厚圆润的声音在痛苦的陈南耳畔响起,颇有几分出尘意味,似乎能一下驱走人心中的杂念。 陈南抬头一看,被钓鱼执法的那个老瘸子,便是画档老板。 他之前单单只注意到他的瘸腿,现在细细一打量,现在才发现这个家伙,随意的穿着一身白灰色的休闲装,秋天虽然不冷吧,但也不至于在脚上蹬着一双拖鞋,如此不走寻常路的打扮,想来都是引人注目的噱头了,他身上的一套行头,全都是地摊货,怕是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百块钱。 长相也不是仙风道骨的类型,而且胡渣子,跟用缺口镰刀划拉过的茅草一样,参差不齐。 邋遢! 这是陈南对他的第一印象。 欠扁! 这是陈南对他的第二印象。 最关键的是,这是新时代啊,你开口就是玄乎缥缈狗屁不通的古文,不是找打是什么? 怪力乱神,胡言乱语,谁信谁傻逼,陈南压根就没有兴趣跟他交谈,冷哼一声,加快脚步走人。 “唉……小兄弟别急着走,今天卖了一副《百骏图》挣了三千大洋,心情甚好,小兄弟陪老叶去花街大排档喝几盅如何?还真别说,那里的烤生蚝和狗肉在这青溪市里当属一绝啊。” 姓叶名浮萍的邋遢男人见陈南不理会,也不气馁,收了摊子,一瘸一拐的跟着陈南,一直走到了路边,也不管少年眉头拧成了一根绳,乐呵呵的说道:“如果老叶没有猜错的话,小兄弟来古玩城是寻宝贝送人的吧,不如这样,你赔我喝顿酒,我这里倒是有几件真宝贝,你可以挑一个救急,不过,要去医院送礼,还是我之前给你的那个鼻烟壶最管用。” 陈南震惊。 这个邋遢大叔,怎么知道他要去医院送礼,而且还跟及时雨一样塞给了他一个鼻烟壶? 叶浮萍笑着继续说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呗,你也别问受谁所托,给你的那个玻璃胎画珐琅葫芦式鼻烟壶,是前庆朝那位道治皇帝用过的,是实打实的真迹,我还疑惑小兄弟艺高人胆大,居然提着这一样一个宝贝,行走于青天白日之下……瞧你那模样,肯定是对鼻烟壶没啥研究了。” 古玩之道水深不见底,陈南连半瓶水都算不得,只能算正儿八经的门外汉,刚才让林琅吃瘪,完完全全出自常识以及最基本的人性揣测,他更没有想到一个去最低档的发廊嫖娼的瘸子,竟然出手如此阔绰,给了他一个实打实的宝贝。 陈南素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但瞧叶浮萍那样,也不像扯谎。 他挤出一个市井之徒特有的狡黠笑容:“道治爷用过的,放拍卖房里市场行情得有60万往上了,既然咱们投缘,我也正好手头缺钱,打两折,12万转手给你,如何?” 叶浮萍连连摆手:“你不按常理出牌啊,小兄弟,本来就是我送给你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再收回来呢。” 见陈南一脸鄙视,叶浮萍那张胡渣子胡乱扎堆的脸庞,浮现一个善意的笑,眼神慈祥而平静,不知道为何,陈南见到这副表情,心中竟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温暖感觉,仿佛他的眼神中,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让他烦心的事。 难道真是世外高人? 大隐隐于市? 陈南很快自嘲的摇了摇头,生活不是小说,不可能随便一走碰到个抠脚大汉,就跟小说里跳崖之后遇到行将就木的绝世高手,硬是拉着扯着要将生平绝学倾囊相授啊。 叶浮萍越说越离谱了:“其实,世间有些姻缘,皆由天定,千里姻缘一线牵的这一线,便是世人的线索,只是世人多为俗尘所蒙,心眼难开罢了,小兄弟,你很有意思啊,接连两世不过奈何桥不喝孟婆汤,所以,到了今生依旧没有忘记前世。” “只是情这个字,有时候很甜蜜,但大多数时候,它世间最锋利的武器,太伤人,小兄弟的情路极为坎坷啊,三生三世都是如此,须得历尽万般艰苦。” “一念执着,换三生迷离烟火;一生多情愁,来回多紧锁” 瘸子叶浮萍似乎说上了言,这类模糊的禅锋跟一个困极的人打哈欠一样,一开了口就停不下来了。 陈南的脚步顿了一顿。 一眼看三世! 叶浮萍的形象,也跟着高大了很多也高深莫测了很多,像极了一个勘破了天机踏入了天道仙道的神人。 “俺老头子虽然靠仿古字画为生,但在古宣城里呆了很多年,倒也大海捞针的淘到了些拿得出手的宝贝,如果你看的上的到时候随便挑,走吧,这一说就将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上来,喝酒去喝酒去。” 叶浮萍憨憨一笑,他的皮囊真是不咋地,给他一把杀猪刀,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拐脚屠户,拉着陈南七拐八弯,甚至还极其无耻的顺道碰了个瓷,拍了一把路过的一个少妇大若磨盘的极品屁股,完完全全一副老淫虫的作风。 这让陈南对他的评价忽高忽低,矛盾到了极点。 走了半个钟头,一老一小两人便到了花街大排档之前。 叶浮萍轻车熟路的又穿过几条小巷,在一处摊位不大却几乎人满为患的红灯区前打住,陈南忍俊不禁,也不知道这大排档的老板咋样的,居然直接将档口开在了粉红发廊门口,更牛逼的是发廊还让他在这里开下去。 叶浮萍笑道:“发廊和大排档是一家的。” 陈南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再看到路边极不规则的停着车,好车,中档车,代步车各个档次的都有,这个点才下午五点不到,而拥挤的十三张桌子已经坐被占去了十一桌,每一桌几乎都点了招牌的狗肉火锅和烤生蚝,陈南不由暗道,这老板真是一代奇人,狗肉和生蚝啥的可都是让人精虫上脑的大杀器啊,吃完了,一挪屁股就可以搂个姑娘泄火,何等方便快捷。 这老板的生意头脑可以啊,捆绑销售玩得太溜了。 陈南自愧不如。 “赶紧过去,慢了一分钟就只能等一下轮翻桌了。” 叶浮萍一副色中饿鬼的猴急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高分莫测的玄乎风采,眼看来了两拨人,叶浮萍平日走路都要拖着的瘸腿,好似一下子恢复了生机,健步如飞,一个箭步至少跨出了上十米,然后赶紧一屁股坐了下来,看得陈南目瞪口呆。 这神通,比前一世他将《青莲剑歌》第一招侠客行练到了顶级的奇幻身法,还要高明几分,有了些惊世骇俗的意味。 两人坐了起码半个小时,才有一个脏兮兮的七八岁的女孩子过来招呼,都说顾客是上帝,可这童工服务员看到叶浮萍两人,却是不屑一顾的翻了翻白眼,极不情愿的将一张皱巴巴的菜单,啪的一声扔过来之后,连单子都没点,便回到了屋子里忙活去了。 陈南很茫然:世道变了吗?顾客不是上帝,服务员才是上帝吗? 叶浮萍好似习惯成自然,跟没事人一样,还打趣陈南没出息没见过大场面,之后就字迹潦草的在单子上写了狗肉火锅和生蚝两个菜,然后笑眯眯的将菜单递给陈南。 陈南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紧跟着便彻底傻眼了。 陈南擦了擦眼睛,真想跟倭洲的那些动画片里中经常出现的,来一嗓子歇斯底里的“纳尼”。 将近2000块的一盘狗肉?这是二郎神身边的哮天犬么? 8块钱一个的生蚝,在这里卖他妈的688块钱一个,就算是外国的进口货也卖不到这么贵啊,其他的黄瓜土豆辣椒茄子啥的烤串,一律卖到99元一串。 关键是周边的食客全都低着头吃得津津有味,然后一个点了几样夜市常见的羊肉串之类小烧烤的顾客去买单,整整掏出了15张红票子,一点都没觉得被坑了,就如同中了奇毒欢乐散似的,笑得那叫一个说不出的欢乐啊,转身一头钻进了旁边的粉红发廊。 这他妈的不是2016年地球上极火的一本网络小说《厨神》里的情节么,但生活是生活,小说是小说,这九州星球,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陈南承认,他的确看傻了。 31、臭味相投 叶浮萍好心的解释,但看在陈南眼中却是很有几分神经兮兮的说道:“小兄弟,你没有看错,也没有幻听幻看,就是这个价格……而且保证物有所值,我跟这里的老板娘可熟了,我告诉你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吧……” 陈南歪着脑袋。 叶浮萍深深的看了一眼店内那个忙碌的背影道:“这欢喜烧烤的老板娘,是美食灵根拥有者哦。” “而且她的等级已经很高了,比你的高出了几千倍,整个九州星球要比厨艺,无人能望其项背,吃她煮的东西,品次低一些的,可去百病强筋骨壮体格,所以生意才这么火爆。” 美食灵根拥有者? 难怪能将烧烤卖出天价来,只是百万人中出不了一个的灵根修士,搁古代那绝对是皇宫之中的第一御厨,搁现代无论去九大州的哪一州,也是毋庸置疑的总统府里的厨房杠把子。 但是她都没去,居然就跑到三教九流妓女醉汉出没的花街,来摆个了露天的烧烤摊? 虽说灵根修士大多都是性格怪异,不走寻常路的,但老板娘这也偏得太离谱了吧。 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陈南心中一动,突然问道:“照你的话讲,我现在诗灵根等级是51,老板娘比我高几千倍,那都几百万级了,那么,老前辈的灵根等级现在是多少?又是啥灵根呢?” 叶浮萍又是憨憨一笑,让人气的牙痒痒的说道:“我不记得了。” “灵根这东西,我年轻的时候很自豪,也确实带给了我普通人永远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反正当年我刚出道的时候,被人称为妖孽中的妖孽,还特喜欢干一些将其他妖孽扼杀在摇篮之中的勾当,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但是,随着年岁渐长,心境和眼界也渐渐宽了,越来越感觉到灵根只是身外之物,像现在这种抠脚大汉无欲无求的生活,比年轻的时候好太多了。” 陈南无情的嘲讽道:“吹!接着吹!” 他话里表达的是佛家禅宗所言的三重境界。 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所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参禅彻悟时,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一样。 这是一种洞察世事后的返璞归真。 陈南不排除这世间有这样的世外高人,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很显然不在此列,笑话,一个胡子邋遢的落魄大叔,靠仿字画为生,去发廊找个小姐还被钓鱼执法,走在路上看见个屁股大的少妇,都要笑嘻嘻伸手拍几巴掌的老不正经,哪里有一毛钱的高人风范? 叶浮萍也不计较,自顾自的傻笑着,然后说了一句让陈南呆若木鸡的话。 “12月1日,是青溪大学的校庆,有一场晚会,第二天便是武者大比,只有十天时间了,志在武者大比上将青一门声名打出去的陈南同学,你准备好了吗?” 这个邋遢大叔究竟是何方神圣?总能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没见过世面。” 叶浮萍哈哈大笑道:“这是个有趣的世界,尤其是身具灵根的人,因为灵根属性各不相同,也就造就了每个灵根修士的性子都不相同,这些修士,一般不是怪胎就是彻头彻尾的变态。” “如果没有灵根,一个寻常人会跟傻逼似的主动站在风雨之中迎接雷电的轰击?一个寻常人会跟个神经病似,看到哪里起火了就撒丫子狂奔过去,比消防员更加英雄更加勇猛,手舞足蹈的一头扎进火海救援,火熄灭了还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么?” 陈南干笑几声,心有余悸。 这老不正经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荒唐了。 怎么好似一眼就能看穿很多东西,之前的一眼看三生,现在素未谋面却一句话说出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种如同被人扒得精光的感觉,让陈南的背后几乎沁出了冷汗。 陈南僵硬的回道:“校庆晚会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赵鲲手下那几大战将还是挺猛的,老实讲,我的胜算极低,即便是能搞定一个,但武者大比还有个点名挑战赛,到时候赵鲲肯定得派人上台用车轮战,死估计死不了,但是在床上躺个半年一年的是免不了的。” “不过,现在的人太缺少热血英雄了,我虽然会输,但是单枪匹马挑战学校恶势力霸主,倒一次站起来一次,直到再也站不起来了,势必能激起民愤,随之而来的好处多不胜数,明面上是赵鲲赢了,实际上那就是鲲门一泻千里的开始。” 叶浮萍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以小博大,以一人博天下,好手段好眼光好胆识!当浮一大白!” 陈南苦笑道:“前辈就别夸我了,这算得了什么,时间太短,只能出这样的下下策了,对了,这老板娘是美食灵根拥有者,那么她能不能煮出让一个坐了十几年轮椅的人站起来的食物?” “理论上是可以,但是应该需要食谱,或者相对应的食材,老板娘目前应该没有,还有别叫我前辈,直接叫老叶,听起来舒坦,亲近。” 两人聊了一会,老叶便主动起身去厨房窗口里端菜,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三瓶绿蚁酒,别说,一分钱一分货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这顿烧烤至少要花三千大洋,吃过之后大有李渔的《闲情偶赋.饮馔部》中“又其念兹在兹,而不忍或忘者矣”的感觉。 推杯换盏,酒至酣畅。 老叶干脆将拖鞋镫掉了,光着脚搁在板凳上,休闲装的扣子也解开了,敞胸露乳,很有几分八仙之一铁拐李的风范。叶浮萍看上去有些醉了,但陈南却跟没事人一样,要知道,他的前世可是酒仙,这喝起酒来也是猛得不行,三壶绿蚁酒一人就干掉了四分之三,感觉还没上路。 “来干,来干!” 叶浮萍拉着陈南死磕,普通人喝高了之后就喜欢吹嘘,身具灵根的修士也不例外。 叶浮萍抠着脚丫子,吼道:“陈南,你知道吗,当年我也是拉风至渣的神人啊。” “曾经一人一剑杀得倭洲那些小鬼子屁滚尿流,剑圣宫本武藏的不知道多少代孙子宫本九藏,见我老子就跟兔子见到雄狮,脚丫子得背到背上跑,千叶家的千叶真三就更上不了台面了,还有那童颜巨乳的苍月舞,老子见一次就调戏一次。” “那丫头胆子小的他妈跟蚊子腿一样,看到我就跟小道姑见了名满江湖从无失手的采花大盗一样,立马花容失色,还哇哇哇的哭得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别提多有意思啦。” 陈南毫不客气道:“别以为你姓叶就能跟真的能打似的,吹,继续吹,倭洲那三位都是天榜上排在前二十位的超级高手,你一在大排档吃狗肉,吃完狗肉指不定还要挪个屁股,去前面的发廊找个百把块的小姐来一发的邋遢大叔,就别在这里意淫了。” “排行榜上又没有姓叶的高手,吹牛也要打草稿也要讲个尺度啊。” 叶浮萍哼了一声:“我的这个叶浮萍,是一叶浮萍归大海的意思,又没说我真的姓叶!” “陈南,你前两世皆是为情所困,今生依旧被情所恼,日后的造化,还要看你自己了,你只需记住‘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八个字便可!”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陈南仰头又猛灌了一口绿蚁酒:“老叶啊,还别说,只要你不拽些跟佛家老和尚一样的唯心唯物忘我忘真之内玄乎缥缈的话,瞧着还挺顺眼的,而且,有种亲切劲在里面,真他娘的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呢?” 叶浮萍打了个酒嗝,哈哈笑道:“你以为我想啊,只是狗不改了吃屎而已,以前这样打玄机的话说得太多了,虽然现在好多了,但是总是不自觉的从牙缝里蹦跶出来几句。” “而且,你跟我本来就有些渊源啊。” “什么渊源?” “有些细节就不要去深究,说起来也是件挺丢脸的事了。” “我就说你吹牛吧,还杀得倭洲第一高手宫本九藏屁滚尿流呢,老叶,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要是见过宫本,我就不姓李。” 叶浮萍捧腹大笑道:“咬文嚼字,挖坑我跳了是吧?你第一世是姓李,但现在都是第三世了,还姓个屁的李啊。” 一老一小这一顿酒喝得极为愉快,多半是因为一个为老不尊,一个不拘世俗,臭味相投大概就是如此。 将最后一壶酒喝得见底了之后,叶浮萍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陈南,我欠一个人一个承诺,而她又让我关照你,不要求我提拔或者指点你,只让我在你陷入生死绝境的时候,出手拉你一把就行了,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我王……叶浮萍在青溪市呆一天,你就没有后顾之忧,死不了!” 32、一个叫喜儿的村姑 “你真有那么厉害?打得过我们青溪大学武力排行榜上,鲲门的头号战将步支云?” 叶浮萍拍了拍肚皮,很没道德的将生蚝壳给吐到大街上,然后伸出了一根油腻的手指,一根中指,不断的晃啊晃,极有装逼意味的说道:“吾辈修士,不屑对凡人出手,那种阿猫阿狗,不用任何武力,老子一个屁都能崩死。” 陈南无耻劲一上来,乐道:“背着承诺跟背着枷锁没啥区别,很辛苦的老叶,不如你就先在兑现了,我也不用你救我于生死存亡之际,就现在还了咱们两清,你不是喜欢做扼杀天才的事情么,正好先帮我干掉赵鲲,扫平他手底下的几大战将,另外顺手也将刚才那妒忌灵根拥有者林大教授给咔嚓了……” “也省得我到时候被揍得鼻青脸肿,半死不活的。” 叶浮萍嘿嘿笑道:“不如我直接帮你打倒太古仙踪那骑牛的年轻掌门,救媳妇儿出苦海如何?” 尽管是玩笑话,但陈南还是惊了一惊,这老叶究竟是何方神圣,貌似无所不知啊。 “陈南小友这酒量,啧啧啧,用牛饮都不能形容了,他娘的得用鲸吞水来形容,酒仙之名当之无愧啊,来来来,咱俩今天喝他个一发不可收拾为止。” 陈南笑道:“只要老叶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陪你喝到天亮都没问题。” 叶浮萍夹了一筷子韭菜往嘴里送,摇了摇空的了酒瓶:“只要不是问我啥灵根,问我欠下承诺的那个人是谁就行。” “我想问,我的酒灵根和剑灵根啥时候能觉醒?” “你空有前世的剑灵根,今世却触摸不到剑道的门槛知道为什么吗?”叶浮萍打了个酒嗝,倒是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杨戟杨二爷被民间誉为战神,就是因为他手上那把顶天大戟,如果他拿把剑,就不能称之为战神,得叫剑神,战神英勇,剑神潇洒,这两者一看就能看出不同……呃,好像有些跑题了,这么说吧,你想进入nba,你首先得会打篮球吧,如果连篮球都不知道是啥东西,你怎么成为一个职业的篮球运动员?你要想打游戏,你的面前得有台电脑吧,你想发泄一下现在吃了狗肉和生蚝生出来的欲火,你得找个姑娘吧……” “陈南小友,想要让剑灵根觉醒,首先,你得有剑啊,剑都没有,就好比你生出了欲火找到了姑娘,扒开裤子一看,胯下那玩意儿被割了一样,没有本钱提枪上马,只能干着急呗。” 叶浮萍得意道:“咋样,俺老爷这么解释这么比喻,形象吗?生动吗?你懂了吗?” 陈南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首先,那么其次呢?” “有剑是最基础的要素,想要剑灵根觉醒,不仅需要一把剑,而且是把称心如意的好剑,啥叫称心如意?换而言之,就这把剑,与你之间,必须要有牵扯,能产生共鸣,这样一来,差不多就能够将剑灵根唤醒了。” “至于酒灵根嘛……”叶浮萍说到这里,挤眉弄眼卖玄机的嘿嘿嘿笑了笑。 “陈南小友,你摸摸肚脐的下三寸,自我感觉一下,是不是有股热流在争相雀跃的跳动呢?” 陈南正依言将手放上去,才后知后觉,猛的一拍大腿,这老叶太不正经了,如此堂而皇之的将手摸向肚脐往下三寸,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当众耍流氓的动作……指不定第二日就有“某某某奇男子,在烧烤摊前当众打小鸟”的头条新闻出来。 陈南正想指责老叶的不厚道,但见一个女人古怪的走了上来。 她朝着叶浮萍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跟着便叉腰吼了起来:“你这老不死的,跑到我这里来混吃混喝,还要用腹语传音叫老娘添菜添酒?” 叶浮萍一回头,傻笑道:“喜儿,这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嘛!真好,你又肯出来见我了。” 这又玩的是哪一出,看来怎么有些像《神雕侠侣》里的老顽童周伯通和瑛姑啊,只不过角色对调了,关系又有些耐人寻味,陈南有些纳闷,更加断定了老叶刚才说一人一剑挑翻整个倭洲是酒后吹牛罢了。 只是,这个叫了个俗气名字‘喜儿’的女人,不是瑛姑,而像个村姑。 喜儿的相貌,跟美人完全沾不上边,中规中矩,跟青溪大学文学社的青萍社长一个档次。 用陈南那一套评判美女的标准来打分,给4分已经不能再多了。 她的一身穿着也让陈南很无语,就跟他在那个大山深处的家乡里,隔壁邻居的农村姑娘小芳差不多,一件土得掉渣的暗红色格子的粗布大衣,腰间搭着一件地摊上十块钱就可以买到的围裙。 这装扮,还要再扣一分。 然后,是她的走路姿势,看在陈南眼里九分诧异,另外还有一分古怪。 女人走路,会将手双插在兜里,跟个二流子似的,她走个路,像是用脚拖着自己的腿,在地上以惯性移动,看上去懒散到了极点。 像这种素面朝天到了极致,又不讲究气质穿着,又懒的女人,再扣一分。 好吧,2分女。 唯一出彩的是她的一双眼睛,陈南惊奇的发现她的眼睛几乎就是一个天空,里面装着漫天星辰,清清凉凉,璀璨无比,叶浮萍早已经慌里慌张的将衣服扣子扣上,再将一双拖鞋穿得方方正正,就差没找出一把剃须刀将那杂草般的胡渣子给清理干净,叶浮萍嬉皮笑脸道:“喜儿,今天刚卖了一幅画,有钱结账。” “滚你丫的,来我这吃十顿饭,总共就给过一千块,还不够一盘臭豆腐的钱。” 面对2分女一言不合就是拍脑门的动作,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叶浮萍依旧笑的憨厚,毫不在意,拉着陈南介绍道:“这位是陈南,青雀的老公。她是叶欢喜,这家欢喜烧烤大排档的老板。” 这村姑……不,这姑娘,就是那个美食灵根拥有者? 陈南再次傻眼了。 陈南的第一世是诗仙,为很多姑娘写过诗,譬如大名鼎鼎的《清平调三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比如《怨情》——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再比如《越女词》——镜湖水如月,耶溪女如雪。新妆荡新波,光景两奇绝。 ……就是这样一位冠盖古今的诗仙,看到眼前的这位美食灵根拥有者,却跟脑袋突然卡帧了,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诗句来形容了。 她给人的感觉,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都市红尘中,更不应该出现青溪市大名鼎鼎的红灯区,还在红灯区开了个烧烤摊,烧烤摊后面还顺带弄了个发廊。 陈南想了又想,脑海中终于浮现出一首诗。 “茅屋六七间,牛羊八九头,昼出耘田夜绩麻,也傍桑阴学种瓜。” 这才是适合她,村姑该有的日常生活啊。 不过纳闷归纳闷,不解归不解,陈南还是心怀敬畏,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哪知道,喜儿似乎不领情。 她白眼一翻鼻孔朝天道:“青雀啥时候嫁的人?老娘怎么都不记得了?还是嫁给这么一个男人,瞧那长相,就得跟村里头一心想爬寡妇墙的无良汉子一样。” 陈南要吐血,刚刚一丁点的敬畏,顿时烟消云散。 我陈南虽然不是颜如宋玉身似潘安,但好歹也是6分小帅哥吧,你一2分村姑,竟然好意思说我是村汉? 当然,陈南不会傻到将心中所想浮于言表。 叶浮萍看着村姑的眼神,充满了怜爱道:“你这人啊,啥都好,就是记性太差了,总是记不住事,别人过目不忘,你啊却是反常规的过目就忘,这是青雀的三世相公,陈南。” 叶欢喜:“哦,青雀的老公,这样说,我就是他的师叔呗?” 33、白色蜘蛛,青色蛇头 师叔?陈南连师父都没有拜过,哪来的师叔? 而且,瞧叶欢喜这皮肤和眼角眉梢,绝对不超过二十岁,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是他的师叔? 难不成叶欢喜是天山童姥那样的人物? 关键是瞧老叶那样子也不像是说谎,陈南还是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师叔。 叶欢喜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眯眯说道:“嗯,乖,真是个尊师重道的小家伙啊,青雀的眼光还是极好极好的,这样吧,师叔这烧烤摊每天翻台一次,总共二十六桌,今天的洗碗阿姨嫁闺女请假了,人手短缺,有些忙不过来啊,你来帮我吧。” 叶欢喜手插在兜里:“放心,不用你跑腿,切菜串菜会吧?” 这个点已是月上柳梢头了,陈南抬头看了看遥远的天空,说道:“只要给我开工钱,跑腿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我很忙啊,六点要做饭给妹妹吃,八点半左右要给邻居家一个臭小子补课做家教,十点半以后还要做自己的事呢。” 叶欢喜也没有勉强,跟天寒地冻的农村里的老大爷一样,两只手摞在一起,手心搭手背,然后直直的插进袖子里,一摇一摇,一晃一晃,就要朝厨房走去。 陈南正要走,哪知道叶浮萍却是猛的抓了他的手,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因为过急甚至打翻了旁边食客的桌子,叶浮萍也不理会,直接带在陈南到了村姑老板娘的跟前,跟个低眉顺眼的老狐狸似的谄媚道:“有时间有时间,对不对,陈南。” 陈南为难道:“如果非要挤出一些时间的话,六点半到八点十分,或者十一点以后。” 叶欢喜这个人似乎特别懒,懒得跟讨价还价的陈南计较,淡淡说道:“好吧,看在青雀的面子上,十一点以后过来吧。” 叶浮萍松了口气,喜笑颜开。 陈南很纳闷,不就是帮一个烧烤摊切菜串菜打下手吗?至于替自己高兴成这样么?陈南是个挺现实的人,确定了工作时间后,便顺其自然的问道:“我的工资怎么算呢?按照市场价格得给1800一个月吧。” 叶浮萍卖肉的屠夫一样的身板不由晃了两晃,别说是叶浮萍了,就好似世间任何事都入了她法眼,懒得出奇的村姑叶欢喜,都止不住将插在袖子里的手抽出来,给这不解风情不识好歹的小师侄几个板栗。 这家伙,还真是不折不扣的铁公鸡啊。 …… 陈娲是个很安分守己的女子。 别说吵架,这些年,陈南就没有看到过她跟谁红过脸。 完全就是个偏离这个社会主流价值观和世界观的奇特存在。 例如她现在,既没有如一般家庭主妇那样闲下来就贴张面膜做个美容,她也不渴望又精致又奢侈的某件衣服或者某样首饰。她就那样轮椅上,保持一个端正的坐姿,穿着朴素布鞋的纤细双脚轻轻并拢,小腿微微侧向右,双手重叠放在膝盖上,她既没有发呆的茫然,也没有深思的凝重,仅仅是一个习惯成自然的动作。 陈娲的膝盖上雷打不动的摊开一本书,上次看的是《般若心经》,这两天换成了《山海异志》。 白晶晶依旧趴在她的肩膀上,懒洋洋的打瞌睡。 这只陈南一度恶作剧的寻思,想将它卖了的来自远东地区的鹰隼,平日里凶残无比,最近几天小区里经常出现的宠物失踪悬案,就是出自白晶晶的手,全都被她给吃了,但一飞回家就异常乖巧,陈娲很喜欢白晶晶,从来不觉得它有多少诡魅。 陈娲将《山海异志》轻轻合上,推着轮椅到了房间内。 一张陈南从家具市场搬来的廉价木桌上,摆着一只透明鱼缸,但出人意料的是,鱼缸中并没有饲养金鱼或者乌龟这类小动物,而是几只蜘蛛模样的生物,陈南曾经询问她这是什么物种,陈娲说她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窗户爬进来的,丢了几次第二天又自己跑回来了,陈南有一次不信,亲自将这玩意儿扔到了很远的一个垃圾堆里,可没几天自己又爬回来了。 陈娲心地善良,也就懒得去管,任由着奇怪的小动物自生自灭。 但是没两天,这伙计就跑到鱼缸里去了,陈娲养的一些小金鱼第二天鱼肚翻白挂了,这伙计就这样雀占鸠螬。 陈娲看《山海异志》时,无意中发现这伙计赫然在图页告诉他。 银蛛,俗称水蜘蛛。 给它们一片水域,和苍蝇蚊子之内的食物,有着水中建筑师之称的银蛛,能都给你造出一个跟城堡一样的水下建筑出来,既有趣又奇妙。 陈娲微微躬身,凝视水下银蛛不断的游走,不断吐出一根根水银似的蛛丝,鱼缸之中一个跟法兰西州城堡造型的大体框架已然建成,跟着来到房间的白晶晶从陈娲肩膀上跳了下来,再跳到鱼缸上,惟妙惟肖的学着她瞧那银蛛的样子。 “白知知,再过两天,我哥就要带我去动手术了,其实,我还是很矛盾呀,怎么办?” 没错,这是陈娲给银蛛取的名字。 也不知道这丫头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啥玩意儿,一只鹰隼叫白晶晶,一只蜘蛛叫白知知,陈娲很喜欢小动物,也很喜欢对晶晶和知知说话,要不然还能找谁说呢,哥哥要读书要挣钱,除了晚上的短短时间,哪有空陪着她说话啊,所以,陈娲有心事都会跟这两个家伙说。 白晶晶受到了冷落,大概是吃醋了,扬着那褐红色的尖嘴,发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节。 xiang,xiang,xiang…… 天晓得这只鹰隼说的是什么啊。 但是陈娲却是笑着摸了摸白晶晶的翅膀,咬紧嘴唇,有些羞涩的打趣道:“香你个大头鬼啊,晶晶,以后在我哥面前你再埋在我肩膀上,或者撒娇似的要我抱着你,小心他真把你拐去卖了呢……晶晶,你飞过了那么多地方,肯定见过世间最美的风景吧?我也想让哥哥带我去看,不过,我怕我站起来之后,哥哥就要急着把我嫁出去,然后我这辈子几乎没出过门,不懂得人情世故,也不懂得如何跟人打交道,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别人,恰巧又是个坏人,我被欺负了哥哥肯定要去找人拼命,万一受伤了或者出事了,那可怎么办?” 下一刻,陈娲笑着点了点头。 因为鱼缸之中的水蛛不断的爬行,咕噜咕噜的起了一连串的水泡,和层层波纹,速度极快的爬行中,白知知的腹部也跟着轻轻的颤动,很快,鱼缸里那建了个框架的水中小城堡表面,竟然用水银丝牵出了两行小字。 别怕,你哥哥会保护你。 知知也会。 …… 陈南雷打不动的去菜市场买菜做饭,吃完后,再推着陈娲在阳台上看了会夜空聊了半个钟头的天,就看到赵枪那小鬼探头探脑,还不时跑过来问几个简单的几何公式,陈娲跟他打个招呼,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一张脸蛋竟然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这让陈南纳闷了很久。 想到呆会还要苦逼的去那村姑的烧烤摊跑堂打下手,陈南就一阵无语。 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呢,只是切菜串菜? 陈南当然不信,村姑喜儿铁定会趾高气扬的指使他搞这搞那,不将他忙得焦头烂额,榨干最后一滴精气,绝对不会罢休。 赵言芝今天不在家。 陈南可以理解,像她这么一个开着兰博基尼跑车,一身比霸道女总裁还要女总裁的装扮,肯定是个日理万机的主,哪里会像一般家庭主妇那样在家浪费时光,陈南没多想,正式给赵鲲上课。 数学物理生物化学四门课,一科半个钟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就是陈南教给赵枪一整套系统的学习方式,从最基本的公式定理开始,循序渐进,触类旁通,还别说陈南如果不去玩门派玩黑道,当个光荣的人民教师,绝对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大拿,他讲课很是形象生动,化繁为简,深入浅出,赵枪现在斗志旺盛,也不管有是否七窍通六窍,死扛着把陈南教给他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肚子里,准备慢慢消化。 他现在怎么瞧小陈老师怎么顺眼。 如此全面还不呆板的超级学霸,还给学生发烟抽的家教老师,上哪里找去? 原本脑袋瓜子很灵活的赵枪频频点头,听课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的低头做了笔记,这副认真学习的样子,若让他手底下那群小弟瞧见,只怕眼珠子要掉落一地了,娘的,这赵大魔王,莫不是真的洗心革面转了性了? 不知不觉,两个钟头很快就过去了。 10:20的时候,赵言芝回来了,陈南转过头,又是一阵恍惚。 怎么这赵姨,每次出现都装扮都不同啊,关键是无论是什么装扮都有她的惊人风情,这实在是太没有天理了。 长发如墨,简单的束在背后,紧身的皮衣皮裤,将她熟的跟水蜜桃一让人喷血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雪白的胸口上,挂着一串惊世骇俗的青色蛇头项链,整个造型,比漫威里的黑寡妇还要黑寡妇…… 兴许是刚才吃了叶欢喜的狗肉火锅和生蚝的缘故,陈南只看了赵言芝一眼,就再也控制不住,两行鼻血直接淌了下来…… 34、丧心病狂 “悬壶济世医苍生,妙手回春解疾疼。医术超群世人敬,谢却功名身外物,” “只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青溪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室里的墙上挂满了红色的锦旗,大大小小,总共三十六幅,几乎每一面锦旗都是赞扬院长于济世的医术和品德,于济世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取下大白褂上的听诊器,打开窗户让阳光透进来,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鼻烟壶,爱不释手的轻轻的抚摸起来。被称为青溪市外科第一神刀的于济世,平日里没啥爱好,就爱收藏一些古董,古董之中尤爱鼻烟壶,在他所有收藏的鼻烟壶中,又数现在手中这个玻璃胎画珐琅葫芦式鼻烟壶,最让他欢喜。 于济世特别喜欢这葫芦鼻烟壶壶身的图案。 绿叶,白花,黄色葫芦,5只红色的蝙蝠飞舞其间。 更妙的是还有一个戴斗笠的老翁,坐在葫芦藤上拿着一把鱼竿钓葫芦。 “舅舅,刚才那个叫家伙来干什么?”一个人影闪了进来,脸蛋很英俊,但他的身上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戾气,如果刚刚离去不久的陈南还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将那葫芦鼻烟壶给收回去,因为这个喊于济世舅舅的年轻人,正是他的死对头赵鲲。 于济世慢条斯理的将鼻烟壶放进档案柜里,小心翼翼的上了一把锁之后,才说道:“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作为一个医护人员,绝对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 赵鲲冷哼一声:“得了吧,别在这假惺惺的,别人不知道你于大院长,我难道还不知道?钱你不缺所以不用收红包,但是古董这玩意可是来者不拒,亲爱的舅舅,我可是从我妈那里知道,这些年你收了的古董,尤其是鼻烟壶,总共有397个,这若是放到拍卖行去,得值几千万吧,” 于济世冷笑道:“你想怎么样?” 赵鲲轻轻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告诉我一些东西。” 于济世道:“不可能,人在做天在看,医生须有医德,你若想我做些害人之事,门都没有,我是收了很多鼻烟壶,但是,你别妄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大不了我明天就全部捐给国家。” 赵鲲阴笑道:“舅舅可真是高风亮节德艺双馨吶,鼻烟壶可以捐给国家博物馆,请问舅妈和表姐可不可以捐给我呢?哎呀,我玩过的女人多如天上繁星,但独独没有试过与舅妈恩爱的滋味啊,想想,还真是妙不可言啊,说来我还挺佩服舅舅的,舅妈好像只比我大了不到二十岁吧,瞧你这老牛吃嫩草吃得多高明。” 于济世差点没一口老血给吐出来:“你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赵鲲突然一动,朝着亲舅舅于济世的嘴巴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轻轻朝着微红的手心吹了口气:“唉……舅舅,你说你骂归骂,为什么要连骂两句呢,这人啊,千万要识时务,不能得寸进尺,否则是会吃大亏的。” 于济世渗出血迹的嘴巴一动,却又生生的将责骂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与这个外甥的交集不算多,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碰个面吃顿饭而已,于济世本来就不太喜欢这种纨绔子弟,不过平日里赵鲲对他这个舅舅还是保持着客气的态度,但今天却一反常态,让老院长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老院长行医大半辈子,看过的人和事不知几凡,但看赵鲲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却如看没有月光看深夜的无边大海一样,那是一种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在心头。 少年当道,城府不可测。 老了还是得服输啊。 年逾古稀的于济世叹了口气,仿佛瞬间再老十岁。 赵鲲见状也了然于胸,开心的笑道:“这就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我最亲爱的舅舅呀,说吧,陈南给你送礼所求何事?” 半个钟头后,赵鲲狂笑着走出了院长办公室,关上门后,赵鲲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城门失火,可都是会殃及池鱼的,陈娲啊陈娲,怪只怪你投胎投错了人家,做谁不好,偏要做陈南的妹妹,行吧,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哦。” 出了人民医院后,赵鲲那种变态得让人心悸的音容笑貌,瞬间消失无踪,跟着便换上一副一如既往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嚣张神色。 …… …… 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 陈南将葫芦式鼻烟壶送给外科第一刀于院长后,预约了手术时间后,心中积压多年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一点点,无事一身轻的陈南,走进了青溪大学的图书馆。 想起那个叫叶欢喜的村姑。 陈南就一阵咬牙切齿,好歹咱前世也是青莲剑仙,今世是诗酒剑三灵根在身的猛人啊,谁曾想到居然在一个烧烤店打零工,切菜是切菜没错,问题是无论是星级酒店还是路边摊子,谁不是大清早就去把当天的菜全部买好,上午的时候该洗的洗该切的切该配的菜配,万事俱备,只等客人上门,就可以掂起勺子做菜了,但叶欢喜这村姑倒好,来了一桌客人点了韭菜黄瓜茄子金针菇啥的,就那样讲双手插在袖子里,保持着那懒到了极点的走路姿势,走过去,鼻孔朝天道:“去买菜,往右拐三条街就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二十分钟没回来,当天工资扣完”陈南好不容买了菜回来吧,叶欢喜又说:“刚才有人点了狗肉,去偷条狗来,哦,隔壁老李家的院子里有两条黄狗,记住别把母狗弄来就行,因为就是隔壁,只要翻道墙就可以了,所以这次是十五分钟,老规矩哦。” 三更半夜,陈南拖着一只狗回来了,又来了一桌客人点了扇贝,村姑还没开口,陈南终于忍不住了。 抗议道:“我不会游泳,也不会潜水,别想我秦淮江抓扇贝。” 村姑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出去给客人换了其他的菜,弄得陈南有点开始怀疑人生的意味了。 反正,在烧烤摊兼职的三个钟头里,陈南就没闲过,永远都走在采购的路上。 叶欢喜的良心总算没被那些被她烤了的狗全部叼走,很厚道的开出一个让陈南觉得虽然虐心但也值了的价钱,一个钟头50,三个小时就能挣150元,一个月算下来就是4500大洋,这可比给赵枪那小兔崽子补课的收入高多了,照此下去,在青溪市买套房子总算不那么遥不可及了。 陈南笑了笑,走到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随手拿起两本有些破旧的书,坐在地上漫不经心的翻阅起来。 九州星球文明和文学,还处于荒漠时期,所以图书馆里其实能入陈南法眼的书不多,这里基本以学习资料和名人轶事,语录传记之类的科普书为主,不过他手上的这两本书倒是挺有意思的,一本《政治惭悔录》,一本《阿德里安天才犯罪论集》。 《政治忏悔录》里头德洲的一个著名总统说过的一句话,陈南很喜欢。 “伙计们,往上爬吧,多捞钱吧,进入上层社会,那里准备好了一切!” 一般人不会瞧第二眼的传记书籍,陈南看得津津有味,在十点半的时候,他接到了丁小勾的电话,说是门派招到了几个不错的家伙,反正图书馆也没人,陈南直接让他们过来,不到十分钟,就有五个人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手上摆弄着一盆仙人掌的家伙,叫孙锁。 身高170,青溪大学柔道部第一战将,因为不肯加入鲲门,处处受排挤,能缠,特别能缠,这是陈南对孙锁的评价,孙锁最拿手的就是锁字诀,只要是单挑,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对手动弹不得。 第二个人,计墨。 学校计算机系的第一学霸,他几乎很少去上课,但每次大考成绩都接近满分的原因,是他能轻而易举的进入每个老师的电脑,轻易的将分数修改过来,还有过入侵青溪市信息局安全局的资料库全身而退的神迹,女朋友被赵鲲上了,计墨一怒之下,开发了一个黑虎拜佛的病毒软件,直接装到了每一个鲲门成员的电脑上,导致那些家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连电脑开机都开不了,后来被赵鲲查到了蛛丝马迹,便将周墨直接扒光了衣服,挂在青溪大学教学楼门前的一颗大树上,轰动整个校园。 赵鲲曾经放言,谁敢收留计墨就是与鲲门为敌。 陈南很欣赏计墨眼中那种没有任何感情波澜的眼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沉默进化,静待机会,终有一天,如毒蛇般发出致命一击,这种人是可怕的,也是陈南最需要的。 然后……当陈南看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愣住了。 35、胖子和公子 他是个男人,但他长得太漂亮了,堪称绝色。 他打扮得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二次元少年一样,头发长,漆黑如墨,额头前留下一撮,柔柔垂下,恰到好处的遮住半边眼帘,而且,他有着让寻常美女嫉妒甚至抓狂的脸蛋和皮肤,端的是“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关键是,此人还长了一双天然含春意的桃花眼,随意看人一眼,都感觉是在放电,简直魅惑到了极点。 如果这张漂亮的脸蛋生在一个女子身上,倒不会让人发愣,但他却偏偏是一个男人。 首先,他有喉结,其次看他的胸的确如履平地,不夸张的说就是一条笔直笔直的线,摸上去手绝对不带任何的高低起伏,毫无波澜,所以,除非将胸前那两团切了割了,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是女扮男装,再加上这家伙身上有股脂粉气,想来也是终日在花丛中打滚的富二代了。 然后,一个名字,在陈南心中猛然炸开! 他罕见的失声。 足足楞了三分钟,才惊喊出了一个名字:“鱼玄机!你是鱼玄机?” 那家伙一脸疑惑,慵懒道:“鱼玄机是哪根葱?很有名吗?无论是青溪大学,还是九州星球各大排行榜上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呢,我的名字叫澹台商商,澹台自然是那个高贵无比的澹台了,商嘛,商朝的商。” 陈南没回过神来,直到丁小勾拨了拨才尴尬的笑了笑,待得面色恢复如常后,便说道:“抱歉,认错人了,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澹台商商,这个名字可真是如雷贯耳呢。” 其他人闻言,皆是面色古怪的笑了起来。 澹台商商在青溪大学名气极大,高居风云人物榜中排行第二,青溪大学不乏天才,但这个家伙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澹台商商对所有的枪械和热兵器,都极为感兴趣。 超级怪物。 陈南只能这么想了,后来才知道澹台商商18岁去部队服役,短短半年的时间,便拿下了“枪王”的称号。 众人之所以面色古怪,是因为除了将枪械和各种兵器玩得出神入化之外,他的古怪癖好更加广为流传,澹台商商不好女色好龙阳,入大学才不到两年时间,据传已经组建了一个大大的后宫,还给后宫取了个名字,叫九龙宫,宫里头坐着一堆奇男子,更加古怪的是澹台商商这个人吧,本身有些才华,除了兵器上,他还对对联特别感兴趣,他若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都会出个上联,如果能对出下联,看质量给钱,价格十万起步,最高一联给出了一百二十万,当然,如果对不出,就得跟着他,成为我九龙宫后宫的一员。 陈南问道:“澹台商商,像你这种天才,与赵鲲又没什么仇怨,加入我青一门干什么?” 澹台商商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为了打倒赵鲲而来的,我跟青萍社长是好朋友,她拿了你给校刊投稿的作品给我看,不得不说,陈南之才华震古烁今啊,恰巧我这里有一副千古绝对,青溪大学无人能对,我就给挂到人民日报上,结果一年了,还是没人能对出来,我就跑来找你了。” 陈南不由一阵恍惚,这家伙无论是男生女相的绝色容貌,还是任性妄为率性而行的性格,倒还真有些像第一世那个家伙。 “哈哈哈哈,小南子,干嘛呢,你嘴巴张的可以打入五十一颗尖峰19的子弹,赵鲲的确是个蛮难缠的家伙,不过比起我的对联还是嫩了些,小南子,听说你的外号是铁公鸡,我这副对联你若是能对得上来的话,五百万以下,随你要价,若是对不上来,就乖乖从了本大爷,加入我九龙宫,如何?” 陈南无语。 最后一位,是一个胖子。 脸上颤抖的肥肉,让人一看就觉得恶心,戴着一付可笑的熊猫眼镜,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八,体重估摸着九十公斤往上了。这样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胖子,陈南却敏锐的发现了他那细眯起眼睛里的精光。 这绝对是一个笑里藏刀的阴险家伙,陈南在四个人当中,恰恰对这个家伙的评价最高,甚至比人妖澹台商商还要高。 白九熊,原先吕家军的核心成员,但是主动退出。 陈南没有想到丁小勾竟然能够带来这一批精英中的精英,大喜过望的他,仍然不忘保持平静的心态,冷静问道:“为什么要加入还是一无所有的青一门?我陈南可不认为自己是啥天选之子,没事就有一堆奇谋异士来投,我自问没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计墨这个家伙,似乎有惜字如金的习惯,只是说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杀鲲” 陈南当然明白白熊的意思了,杀鲲,杀赵鲲! 孙锁两手一摊:“实话说,我跟小勾打了一个赌,他说我的锁字诀锁不住他,我不信,结果,丫的跑得比兔子还快,堪称逃跑之王,我有一百种锁人的方式,但那都得近距离缠上才能施展……我输了,男子汉大丈夫,输了自然得当数,这不,被他拐过来咯。” 白九熊眼推了推眼镜,笑眯眯道:“我听过小勾说起南哥儿对青一门发展的规划,这不是赵鲲或者吕布使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能想到的,原本这个学校杨从清很有成龙的潜质,但是我老白总觉得差了些火候,我白熊要么十年寒窗无人问,要么一举成名天下知,所以,我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不是在青溪大学里称王称霸,而是走出大学,冲出青溪,震慑整座九州星球!” 白九熊话音一落,陈南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是视频通话,再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号码和那个人,陈南心中一震,紧跟便面露喜色,但片刻又平静下来,图书馆里的其他五个人一股脑的涌了过来,盯着陈南的手机。 丁小勾不自觉的将那虫蚁难停的赌神发型理了又理,缺了两个门牙的嘴巴有口水溢出。 就连不好女色好龙阳的澹台商商都惊住了,喃喃道:“妹的,难道说本大爷竟然没有弯?取向还正常?” 白九熊笑眯眯道:“澹台兄,一个男人之所以会完,那是因为没有遇见唤醒他身体沉睡野兽的女子,喏,比如这位,无论容貌和身材,都惊艳得不似凡间女子,不直过来才有鬼啊。” 丁小勾照了照镜子,瞅了陈南一会,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他姥姥的腿,为什么像我这样帅得颠倒众生的男子,从初中到大学都只能做一只独自走在冷风中的单身狗,姓陈的这副相貌,前一个……哦,神仙姐姐,我啥也没说哈,陈南虽然比我差了一丢丢,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优秀滴。” 对于丁小勾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自恋,孙锁立刻飞起一脚踹过去了。 屏幕上的女人莞尔一笑,讲了现身以来的第一句话:“我是陈南的老婆,竹青雀。” 此话一出,刚才还吵吵嚷嚷相互开着玩笑的五个人,鸦雀无声! 看向陈南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澹台商商这绝色男人,心湖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是因为女子倾国倾城的容貌,遗世独立的气质,而是她的名字,竹青雀这三个字代表什么,可能其他四人没机会接触到超出这个世界的领域,但是澹台商商却是一清二楚! “我知道玩门派游戏是男人的天性,身为陈南的女人,我自然不会反对,虽然我不想他冒一点风险!” “我因为特殊原因不能陪在我老公身边,陪他并肩沉浮共同进退,我希望你们可以替我照顾好陈南!谢谢!” 然后,竹青雀红着眼睛真诚的向五人鞠了一躬,随即眼神转为凌厉,正色道:“当然,谁要是敢背叛敢伤害陈南,我竹青雀一定不会放过他!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要存在侥幸的心理,对于一个空间灵根拥有者的修士而言,只要我想找一个人,天之涯海之角,上穷碧落下黄泉,无处可遁无处可逃!” 除了澹台商商之外的四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空间灵根拥有者! 这对他们而言,基本上都只存在于传言当中的人物,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如何能不惊讶,丁小勾突然猛的一拍大腿:“竹青雀啊……原来是她!青溪州榜上高居第七的超级高手竹青雀啊!” 36、蛇吞鲸 春花秋月,是诗人们歌颂的情景,可是对陈南而言,再美妙的季节和风景,都感到十分平凡,只有此刻屏幕上竹青雀嵌着梨涡的笑容,才是他世界里最美的风景。 竹青雀每一次都在他最关键的时刻露面,这让陈南心中的感激感动的暖流汇成了河,汹涌澎湃。 丁小勾虽然带了这么一票精英中的精英过来,但是目前的陈南,真没表现出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打江山的魄力和实力,但现在不同了,都说看一个男人如何,直接看他身边的女人,陈南能娶到这么一个绝代佳人,武力高到突破他们想象神仙式的女人,没有三两三,怎么可能啊。 “放心,大嫂!小勾我早就对南哥以身相许了,谁要是想动他一根毫毛,先将我这拉风至渣的发型拔光再说,而且,别人都说我是打不死的小天王,有十条命呢!” 丁小勾坚定道,因为在陈南那里,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和平等对待。 听到大嫂的称呼,竹青雀脸上的笑容如同整个春天的花朵,刹那间全部绽放。 白九熊推了推那副熊猫眼镜,一脸贼笑道:“哪敢啊,就算我被同学们成为智囊,小阴谋小诡计玩得溜,但是一切阴谋诡计,在碾压性的武力面前都是纸老虎,跟青溪洲武力金字塔顶端的超级高手玩手段,下场估摸着比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啥的,还要惨烈无数倍啊。” 澹台商商勾出一个并不逊色于竹青雀的笑容:“竹仙子,如果陈南去窃玉偷香私会美女啥的,我第一个向你汇报,这个不算背叛吧?” 接下来,这一朵一朵实力卓绝的奇葩们,便开始了站队,痛心疾首,谄媚到了极点,无一例外都是说一定要帮大嫂看好陈南,一有拈花惹草的苗头就立刻上报。 陈南鄙视道:“瞧你们一个个,就这点出息,空间灵根再牛逼哄哄,但说到底还不是个女人,又不是几百斤的老虎,再如何张牙舞爪,再厉害,到了床上一样得乖乖躺到下面。” 屏幕上的竹青雀一双眼睛弯起来,看向陈南的小眼神儿,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她发出了一个娇滴滴的鼻音:“嗯哼?” 陈南立刻一个哆嗦:“老婆,放心,路边的鲜花野花啥的,我看见了,坚决,统统,全部,一脚踩死!” 竹青雀:“哼,这还差不多。” 一别之后,好久没见,陈南还想跟竹青雀多聊几句,但视频里却在不断的闪烁,竹青雀断断续续的说:“唉,手机在这地方一点没信号都接受不到,用空间之力接通视频会话,果然不能超过三分钟啊,老公……我很想你……” 待得完全黑屏了,陈南依依不舍的收起手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老白,你听过我青一门的规划和未来发展,你觉得有什么不足和需要补充的地方,或者,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白九熊知道,这是陈南对他的第一个考验,如果连这个自己都不能令他满意,那他就可以走人了。 白九熊推了推眼镜,胸有成竹道:“南哥已经对青一门大的发展方向定下了基调,高瞻远瞩,看得极远,也很透彻,在小细节方面嘛,倒是还有两点补充,第一,除了吸收学霸和女人这两块尚未被三大门派开发的资源外,我想我们还可以成立一个俱乐部,类似于九州银行发行的一百张金卡,富人俱乐部,人不需要多,也不需要杂,精益求精即可,至于这些家伙能有什么用,当然不仅仅是让这些人给我们送钱这么简单,每一个富人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人脉和关系,永远都是发展和腾飞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我们青一门,要在几年内建立一张覆盖整个青溪市,甚至是整个青溪州南部的经济网和权力网!” “当然,首先我们得有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和吸引他们进来的实力,这是一条很长的路,得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第二,趁别人还不清楚我们底细的时候,尽快的将势力渗透到各个门派中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随时掌握了他们的动向,我们才能有针对性的布局或者收网,而且,不要局限在青溪大学,包括整片科教园的七所高校,甚至是本市邻市的黑门派!”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时刻清楚,我们是在追求全洲,乃至全球的地下话语权,而不是跟学生过家家式的小打小闹” 看见陈南满意的点头,其他人也陷入沉思,白九熊继续道:“而接下来,我们明里暗里双管齐下,在校庆和隔天的武者大比让青一门名头震天而响的之前,暗地里,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对本校除三大门派之外其余小势力的狂暴打击,这就是我们青一门旗下人员的来源之路了,通过不断吞并吸收夹缝中的小门派来壮大。” “这是一个比速度的过程,纸包不住火,一旦开始动手,难免走漏风声……” “所以,速度一定要快,要么出师未捷,还没有壮大就胎死腹中,要么在三大门派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风卷残云的搞定一切,我算计了一下,这些零零散散的小门派加起来,人数有六百多人,只要吸纳进来五成之数,足以与三大门派并驾齐驱,让三足鼎立之势变成四国争霸!” 陈南问道:“我们没有失败的资本,老白,吞并小门派,你的把握有几成?” 白九熊笑道:“十成!” “而且,我有信心一口气,将他们吃个精光!” “离校庆不过十三天的时间,我给你们一个星期,解决外围问题,有困难吗?”陈南眯着眼睛问道。 白九熊摇摇头,其余四人也同时摇头,陈南皱眉想了一下,七天时间确实有些不够用,本来打算再宽限几天说给你们一个半星期,没想到,五个家伙异口同声道:“五天!” 靠!陈南笑骂道:“一群贱人,你们这是以下犯上啊,居然敢戏耍本门主,活腻歪了不是?” 澹台商商勾起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陈大才子,说说呗,你是咋泡到了竹青雀这号神仙的?该不会是写艳诗写黄色情书啥的吧。” “去,你们不懂,我媳妇儿的空间灵根虽然牛叉,但与我比起来,压根就不值一提,勉勉强强只能算是菜鸡中的战斗鸡而已,而且,像我这种猛到不行的天选之子……” “不会主动泡女人的,我习惯了被美女倒泡的啊。” “滚你丫的!” 五人毫不客气的齐声骂道。 “别人杀鸡儆猴,我陈南杀猴敬鸡,小勾,这几天让你收集三大门派之一吕家军军长吕先峰的详细情况,怎么样了,搞定了那些小鱼小虾之后,我很快就要拿他开刀!”笑闹完了,陈南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丁小勾闻言走过来,将两张白纸递给陈南,上面写满了吕布使的电话住址,家庭背景,朋友死党,甚至还有历任女朋友的名字,事无巨细。 陈南看完后,立刻拿出打火机将它烧毁,嘴角阴森的笑意,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了冷颤。 打算各自行动的几个人,快要走出图书馆了,陈南又轻轻的喊住了胖子,单独留下他一人。 一瘦一胖,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站在图书馆一处落满了灰尘的角落,抽完了一盒蓝楼,陈南轻轻将烟头弹出了窗外,然后笑道:“于细节见功夫,于大局见高低,老白,你的谋略还是手段在这青溪大学只怕无人能及,包括我。” “能够与你共事共谋,是幸,也是不幸。” 陈南继续说道:“幸运的是有了你的帮助,我会省很多很多的事,哪怕是当个甩手掌柜,也能高枕无忧,不幸的是,你的思维缜密大观卓绝手段老辣,这其实很让我忌惮,都说世上本就无所谓忠诚,忠诚皆因背叛的筹码不够,他们之中任何人反水我都不怕,他们反水撑死了让我伤筋动骨痛一阵子,但都是皮外伤。唯独你,一旦反水的话,我建立的大厦将会轰然崩塌,我个人最痛恨最讨厌的就是半途而废和功亏一篑。” 白九熊一直都跟弥勒一样,胖乎乎的脸上永远挂笑,但这回却没有笑,脸上是难得的认真。 “南哥,说实话,老白没想到你能跟我开诚布公,把心中所想所忧摊开来说,这让我对你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我老白这个人吧,啥德性啥斤两自己掂量得一清二楚。” “冲锋陷阵可以交给澹台商商,三教九流的东西可以交给丁小勾,网络信息这一块计墨完全没有问题,即便青一门没有我,在你的领导下,一样可以名动天下,但那必须得事必躬亲,太累,我老白能做的就是一个狗头军师,大方向不参与,但是执行或者修补小细节还是没问题的。” “老白能做的,仅此而已。”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陈南欣慰笑道:“别,大方向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青一门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青一门,你也不是狗头军师,而是我青一门的总军师!” 白九熊肥胖的身躯一震,然后喃喃说道:“对付吕先锋的事情,就由我来吧。” 陈南点了点头。 吕家军在一年前还只有寥寥数十人,短短时间能够生猛崛起,悍然立于三大门派之列,智囊白九熊功占九分! 37、数学天才 老白将剩余的半包蓝楼揣兜里带走了,陈南看着那个肥胖的身影,模棱两可的笑了笑,每一个领导者都有自己的一套御人之术,在根基未稳,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实力之前,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满盘皆输,就算某一天站到了顶峰中,同样不能掉以轻心,否则怎么垮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打铁还需自身硬,枪杆子里出政权。 说到底,陈南现在的实力,不足以驾驭这么一群各有所长的能人。 虽然三灵根傍身,但目前的诗灵根依旧是51级,因为校刊是周一统一发行,还有两天时间,陈南有信心凭他在校刊舞文弄墨版块上的四篇同辉,两天后,诗灵根涨到竹青雀口中能脱胎换骨的99级。 至于进军娱乐圈当超级明星,俘虏更多的铁杆粉丝的筹谋,陈南也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校庆! 青溪大学的百年校庆。 已经毕业了但明确表示一定会赶来回来参加的学长学姐,年龄从25岁到60岁不等,多达一百三十人,而且这些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接到学校的邀请。而且涉及到各行各业,不仅如此,许多外界精英人士都会来捧场,包括一些明星和州府高级官员。 百年校庆可以说是青溪州今年的头等盛事,到时候肯定也少不了媒体和报纸的记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校庆不仅仅是一出晚会,还是一个另类的角斗场。 届时,所有的表演节目会评出一二三名,给予不同的称号,第三名是校庆之光,第二名是大学之光,头名称号便是青溪之光,相对应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奖励。 无论是谁,只要在校庆上拿下名次,曝光率大增,各种各样的橄榄枝都会抛过来,90年校庆时,有一个女生唱了一首《桃花三弄》,获得了第三名,后来直接被国家电视台旗下的中州传媒签了,不仅经常出演主旋律抗战电视电影中的战地女医生,而且片头曲插曲片尾曲都给她一个人唱,连续上了十年的春节晚会。 她是九州星球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娱乐大明星,叫做楚皇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陈南的了解,这个年代的楚皇妃,绝对比巅峰邓丽君在地球上的知名度和统治力要高得多。 如果……陈南能拿下第一名青溪之光的名号,铁定会成为第二天各大报纸争相报道的头条。 扬名青溪可以预见,以他掌握的所有地球娱乐资源而言,日后的成就绝对会超越楚皇妃,成为新一代的娱乐圈里的天王巨星,绝对神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陈南想到竹青雀,不由紧握拳头。 校庆,就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青溪之光,我陈南拿定了! “同学,你手上拿的是《政治忏悔录》吗?” 一个灵动悦耳的声音在陈南不远处响起,要是往常陈南肯定会徇声望人了。 只是自从见了竹青雀和赵言芝之后,女王控和御姐控的苗子,就在陈南的心中悄悄萌芽野蛮生长了,口味养叼了,以至于现在,对于大学里面的女生都有些兴致缺缺,提不起啥兴趣和性趣。 陈南不耐烦的说道:“知道还问,有意义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当陈南以为那个识相的女孩走掉的时候,她又开口道:“那个,你可不可以把它借给我,我有急用。”显然说出这种请求有点点过分,那个女孩没有了往日一贯的自信。 陈南抬起头瞥了一眼,呆滞了几秒钟,但很快就没了性趣,依然用那种刻意拉开距离的冷漠语气道:“理由?” 敢这样和她说话的男生,在整个青溪大学也找不出几个了。 因为站在陈南面前的正是大名鼎鼎的青溪大学当之无愧的校花——燕轻语。 都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女人天仙容貌就不会给她魔鬼身材,如果两者皆有,那肯定就不会给她智慧。 但在燕轻语身上,上帝跟瞎了似的,竟然将这一切一股脑的塞给了她。 她可是屡次代表青溪市参加过奥兰克杯数学竞赛,每一次稳拿获得金牌的猛人,并且还自己发明了一套几何定律,现在已经广泛运用于各大学校的数学教材上面,国家数学研究院的院长拉着扯着要拉其入院,并且还在人民日报上公开表示,只要她肯入院,他立马退位让贤给燕轻语…… 燕大校花的数学,简直强得令人发指。 “你还看《阿德里安天才犯罪论集》?”燕轻语有点吃惊的大声道,突然想到这里是图书馆,马上捂住嘴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还是一脸不耐烦的某人。 陈南抬起头,平静的说道:“既然你知道这本书,想必也看过了。” “那你铁定就知道天才阿德里安曾经说过一句话——也许人类唯一能做的就是坏事了,《政治忏悔录》里那个靠情妇官居一洲之长的恶魔总统也说过——追女人的方法有很多招数,其中一招较难领悟的是,狮子搏兔君临天下,对待越高贵优秀的女人,就越要脸皮厚,而且要色。” “燕大美女,你看这图书馆平日里就没人,现在更是只有你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依你的美貌和身段,就不怕我做坏事?” 燕轻语笑眯眯道:“追求我和打我主意的人很多,但你听过我被人占便宜的言论么?本来还想用五阶完全图和梅式三角形,以及拉格朗日插值恒等式这些可以用来骂人的数学公式,来回敬你刚才的不礼貌言论,但是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拿人手短,我确实想借那本《政治忏悔录》” 陈南很干脆,将手里的《政治忏悔录》扔给燕轻语,转身就走。 他是真的不想跟这种智商高的可怕的女人打交道。 没有想到的是等陈南他走出图书馆的时候,燕轻语手里捧着书,不紧不慢的跟着他,陈南走三步,她就走三步,陈南停她就停,他可不会自大到以为这个青溪校花,多少男生心中的女神,会对自己有意思。 而且传闻燕轻语的眼光可是出名的高,择男友的准则多达数十项,拥有骄人的学习成绩,正直的品质,积极开拓追求进取的素质等等。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只不过是一穷二白的小人物,实在没闲心跟你这风云人物榜的状元爷闹腾啊,再说了,这要是被人看见了,我不被打死也要被口水淹死!大校花,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燕轻语说:“放心,你习惯被美女倒泡,我不在此列。” 陈南瞳孔猛然一紧,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杀机顿起。 燕轻语毫不在意道:“干嘛一副吃人的表情,我可是受害者,谁让你们几个家伙肆无忌惮的跑到图书馆商量春秋大业来着,害我的《奇妙的数学王国》都没能看完,陈南,别如临大敌似的盯着我,我燕轻语不是那种爱嚼舌根子的人,况且,你们男生的打打杀杀,谁成王谁成寇,不感兴趣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曾经立下誓言,我的男朋友,必须在数学上比我强。” 陈南摸了摸鼻子,数学比你强? 不知道咱历届高考最难的理科综合284,高考数学考了150分,与你比孰强孰弱呢? 陈南当然没将话说出来,没兴趣也没那心思,只是打趣道:“不是还有高尚的情操和品德等要求吗?” “当然,不过这些都排在数学天分之后,要不然生活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还不如不相处。” 陈南笑道:“数学天分超过你?燕大校花可是被国家数学院的那位老院长亲自点名的天才,下一任院长的热门人选,按照这个标准找男朋友的话,估摸着到死了还是老光棍一条。” 燕轻语微怒:“什么老光棍,可真够难听的。” “孤独至死,那是文艺青年才会用的形容词,我就是一小混混,没那么矫情,燕大校花,我说你到底啥事,没事研究你的数学去,别吃饱了撑着拿我一小人物开刷,行行好,成吗?” 燕轻语走到校园一盏路灯下,坐在落满了秋叶的长椅上,说道:“老校长让我当此次百年校庆的主策划和主持人,主持倒是没什么,但是策划却让我头疼不已,我看了各个班级报备的节目,精彩确实挺精彩的,可是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就好似画龙没有点睛之笔一样……” “不够出彩,也无法撼动人心。” “想要我来点睛?还真不知道我陈南何德何能入了燕大校花法眼?” “能让眼高于顶的澹台商商喊一声陈大才子,并且甘愿帮你做事的人,肯定有几把刷子,何况,我跟青萍聊天的时候,她也对你赞不绝口,《错误》和《将进酒》我也看过,确实是让人惊艳不已的文字。” 燕轻语看到陈南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想什么,喊了他几声也没应,便用脚尖轻轻的拨了一下。 已经收回天道之眼的陈南抬起头,转眼就换了一副市井之徒固有的表情,态度也是急转直下:“要我参加也行,你也知道我的外号是铁公鸡,做啥事都要收钱的……所以……” “你!” 燕轻语楞住了,俏脸上尽是不可置信,这人要不要这么没节操这么无耻? 一点学校荣誉感都没有呢?这可是百年校庆啊,参加个节目还要收钱?简直就闻所未闻,燕轻语对这败类的鄙视,瞬间升到了极点! 38、李白是谁? 燕轻语一张俏脸快凝结成冰了,语气有种刺骨的寒冷:“说吧,多少钱。” 陈南不假思索:“一万五。” “这阵子忙着跟教授一起做数学研究,读大学两年赚的钱全部都投进去了,没有一万五,也不会给,校庆你爱参加不参加,不,即便你想参加我也不会同意,像你这种趁着校庆都要捞一笔的家伙,真是想钱想疯了!让人唾弃不已。” 燕轻语气得娇躯颤抖,仿佛与这种人多呆一阵多说一句话都嫌恶心,转身就走了。 陈南笑了笑,大声说道:“燕大校花,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而且,我的价格是随时间的推移水涨船高,一天加一千,对了,我的电话号码是132xxxx,有需要的话,欢迎随时致电。” 燕轻语闻言曼妙的身姿一顿,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猛的一跺脚,看得陈南心情莫名的愉快,这高高在上校花恐怕这辈子都不曾受到这种待遇吧,陈南倒不是为了引起校花的注意和记忆而刻意的剑走偏锋,刚才燕轻语的言外之意是她是因为看到他的两首投稿作品而来,但刚刚陈南用天道之眼扫了体内的诗灵根,却发现还是岿然不动的51级。 很明显,燕轻语并不认同他的《错误》或者《将进酒》,要不然,肯定跟青萍一样,诗灵根会升一级。 换而言之,大校花不认同他的才华,却口口声声违心的说出那一番话,这其中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让陈南心中不舒坦。 既然如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恶心她一回才够本嘛,并不是校花就一定心想事成的。 更何况,陈南现在的确需要钱,所以毫不犹豫的拿捏住时势,坐地起价,青一门的扩张进行的如火如荼,肯定少不了一个大本营,他在青溪市又没房产,与赵言芝合租的那个屋子肯定不合适,所以需要再租一处房子。 青溪市寸土寸金,房价和房租皆是贵得吓人,陈南开口的一万五勉强能租三个月120平米的房子,而且还是跟传销屋那种条件简陋的地方。 既然燕轻语有软肋有所求,陈南就有方法,让她乖乖跳到碗里来,钱也要拿到,还不耽搁校庆的表演。 走在宁静的林中小径上,陈南因为校庆快要来临,而变得略显躁动和兴奋的心,逐渐平静。 他安静的蹲在地上,看着片片飘零的黄叶,落叶归根反哺大地,有一种宁静致远淡泊明志的超然感受。 陈南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小勾,你帮我查一查青溪电视台的情况,尤其是旗下的青溪传媒公司最近有什么动态?” “哈哈哈……南哥的野心如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了啊,这是准备将魔掌伸向被州府垄断的影视行业了吗?” 陈南补充道:“还有一件事,近期你抽个时间,去影视学院跑一趟。” “影视学院?” “就是那个只有两个班,加起来连一百人都不到的学校吗?你的思维太天马行空了,咱跟不上,南哥这是准备干嘛呢?” “我刚看了人民日报,国家在十九大会上明确提出‘丰富百姓生活,提高精神文明,全面改革影视大方向’的口号,这对我们青一门来说,是个天大的契机,只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以后的整个娱乐圈,我们说了算。” “小勾,你去了影视学院之后,将所有学生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无论是学表演舞台剧,还是摄影与镜头运用的,一个都不能落下,到时候我用得照。” 放下电话后,陈南自言自语道:“春种秋收,夏热冬冷……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啊。” …… 12月21日,青溪大学一片沸腾。 几乎整座大学都在讨论着两个问题。 《九州英雄传》中,主角能否从黑风双煞,赵鲲和宋南予的魔爪下逃出生天呢? 写出《将进酒》和《错误》这种惊艳诗篇的李白,是何方神圣?无论是操场、教室、宿舍、食堂几乎都在谈论李白这个人和他发表在校刊上的四篇作品。 甚至连许久不露面的老校长,都在广播上说了一句:李白一篇《将进酒》,可压全洲上下一千多年的所有诗篇,真正的冠盖历史。 毕竟这是个文明枯萎艺术凋零的时代,文化偶像多少年没有出现了,李白的这四篇文章,就如同在荒芜的文学领域悍然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将这沉寂了许久的钢铁都市,给炸了个底朝天。 是的,这个沉迷于武道和金钱的时代,太需要偶像的诞生了,太需要这样的东西来滋润日常生活了。 《九州英雄传》这样新颖的武侠小说,雅俗共享,老少皆宜,必将受到万人追捧,《将进酒》和《错误》,一个如潇洒磊落的古代侠客,一个婉约如溪边挽纱的女子,这三个风格迥异的作品,竟然出自一个之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如此全面又惊艳的才华。 老校长说的冠盖历史还不太准确,应该叫冠盖古今。 李白,毫无疑问就是这样一个文明救世主。 真正的扛起文艺复兴大旗的旗手! 关键是,李白是青溪大学的学生,文章是刊登在青溪大学的校刊之上,前一个给师生们如此狂热的人是娱乐圈唯一的超级巨星楚皇妃,但那都是十年前73届了,如今83届的学生虽然以楚皇妃为荣,但是毕竟没见识过当年的风光,多少有些遗憾,李白的出现,在他们的心中投下一个可以疯狂燎原的炙热火种。 所以这一天,大家都在疯狂的寻找李白。 发动一切资源,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有个豪门千金悬赏十万只求找出李白本尊,走在路上,同学们相互打招呼的语言全都变成了“你认识李白吗?”“你知道李白是谁吗?”“你找到李白了吗?” 可惜,找了整整一上午,依旧一无所获。 大家不得不感叹,李白这个家伙高风亮节啊,视名利如粪土。 否则这个时候跳出来振臂一呼,毫无疑问的要超过李玄黄姚晴晴燕轻语等人,成为青溪大学风云人物榜榜首,而且今天才是校刊发行的第一天,待得扩散到其余七所高校,再加印向全社会发行,李白毫无疑问的要成为下一个楚皇妃,风靡整个青溪洲。 …… 女生宿舍楼209寝室住了四个人,燕轻语,青萍,冯曼曼和冯双双这对双胞胎姐妹。 青萍除了课堂,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呆在文学社里,今天更是不例外,燕轻语这几天为了百年校庆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难得的休息片刻,却又被双胞胎姐妹给缠住。 “曼曼,你说那李白到底是谁啊?你看看他写的这词: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般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恰如小小的寂寞的城……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简直是太美了,这李白肯定是一个寂寞优柔英俊潇洒的绝世美男子,不让,肯定写不出这样的文字来。” “现在啊,咱们学校都在疯了一样的找李白,可是这都过去了一上午,却楞是没找出来。” 这对双胞胎姐妹除了逛街买化妆品和衣服之外,最大的爱好便是八卦,在寝室中是属于麻雀那一类型的,话多,而且话匣子一打开,基本就叽叽喳喳一发不可收拾了,更别说现在这种热门事件了。 剪着短发的妹妹冯双双说道:“李白的两首作品,我最喜欢的不是《错误》,而是那首大气蓬勃的词《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既能写得出《错误》这种漂亮得令人心碎的现代诗,还能写出《将进酒》这种汪洋肆意大气蓬勃的古代诗啊!” “轻语,你知道李白是谁吗?” “……我……也不知道。” 燕轻语礼貌的回答道,他当然李白本尊是谁了,但却就是不想承认,想到那个参加校庆都要收钱不说,还狮子大开口般的一要就是一万五的败类,心中立刻跟吃了苍蝇似的,这种人是如何写出如此漂亮的文字啊。 冯曼曼亲热的搂住燕轻语:“轻语,你不老实哦,像你这样一个数学天才,说话从来不带断断续续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认识李白,他有没有女朋友啊,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我们两姐妹可以一起上的。” 燕轻语心烦意乱,一把推开冯曼曼,冷着一张脸走出了寝室。 双胞胎姐妹花一脸的不解:这燕大校花今日太反常了,事物无常必有妖啊。 39、《错误》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李韵坐在办公室,手上同样拿着最新的校刊,她也被李白的作品所吸引,但与教导主任喜欢《九州英雄传》和《将进酒》不同,也与水清浅喜欢《错误》中的‘我达达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不同,她最喜欢的恰恰是独独喜欢这句。 简简单单三十个字。 却将她现在的心境勾画得淋漓尽致。 李韵皱眉看着她办公桌上一溜插着的整整十四盆花,十二束红玫瑰,两束白百合。 这些花都是年轻教授林琅送的。 自从他开始追求李韵后,雷打不动的每天往李韵的办公室送一捧花,周一至周六送玫瑰花,周日便跟压轴似的送一束百合花,她的抽屉里还压着一大叠情书,也全是林琅写的送的,攻势猛烈,热情浪漫,那天在古玩城里,与那个少年决裂,李韵哪里不知道少年对她这个老师的情窦和爱慕,只是自小是乖乖女的她哪里做得出师生恋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呢,再加上庞大家族的压力,她压根就不希望那个阳光下的一股清流般的少年,牵涉到什么门当户对家族介入的黑暗当中。 所以……那天,李韵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她不是没动过接受林琅的念头,只是,她的爱情观是一生只爱一人,一爱便是一辈子。 林琅固然优秀,可李韵就只是单纯的欣赏他的优秀,与动心或者爱无关,欣赏一个人,跟做她女朋友是两码事,欣赏一个人只需远观就行了,但做男女朋友又不同,若是换做其他女生,面对林琅如此狂热的攻势,只怕早就沦陷了,可李韵就是不喜欢,甚至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李韵并不喜欢读武侠小说,但是看着《九州英雄传》,很快的沉浸了其中,在为主角担心的同时,不由对那片刀光剑影的江湖产生了向往,正看到第四章黑风双煞,门敲响了。 听见那不轻不重不急不慌很有节奏的敲门声,李韵就知道来者肯定是林琅了。 修长的身材,俊朗的面容,白色西装白色皮鞋,李韵还知道他的口袋里还装着一副绣着鸳鸯的白色手帕,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手上又戴上了一双白色的手套,捧着一束玫瑰,李韵不用数都知道是象征一心一意的十一朵。 年轻教授微笑道:“月出佼兮,佼人撩兮,每次看到李老师,都让林琅想起一句古诗——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你啊你,总是那么的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怜惜之情啊。” 李韵想起那天在古玩城说的话,林老师品德正直才华横溢。 但说话总是半文不白的,初听尚可,但每次都是这样的话,的确有些那个呢,李韵说道:“林老师,找我什么事呢?” “百年校庆的主策划燕轻语,方才找过林琅,想让林琅在晚会上做一个演讲,我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幸不辱命的将稿子作了出来,这不是思量着,能跟心爱的姑娘一起完善一起修改一起分享,是件特别美好之事嘛,李老师现在有空闲时间吗?” “……我……等会还要去琴房教课。” “好吧,看来是林琅来得不似时候,那下午呢?” “下午……应该有空吧。” “嗯,那林琅申时一刻过来。” 三点十五分就三点十五分,非要说成申时一刻干什么啊? 李韵微微的摇了摇头,林琅学着古代书生的模样,躬身抬手作揖后才转身,眼角余光看到李韵教案上压着的校刊,眼里闪过一丝阴戾,这份炸弹似的校刊,林琅自然是看过的,只不过,他不是跟学校其他人一样,感觉到学校里出了这么一个人是种无上荣光,而是愤怒,不,接近于暴怒。 就好似有一个讨厌的家伙冒冒失失的闯进了专属他一个人的王国之中…… 并且,还肆意的践踏和破坏他的领土,最后还要攻进他的皇宫,霸占他的王座。 这是骄傲的林琅最不能接受的。 李白是谁,林琅当然知道,那个该死的家伙在古典文学课上写的那三首诗,那首《望月怀古》和这一次的《将进酒》,行文风格如出一辙,除了他,谁还有这种本事写出来? 再联想到那该死的家伙与李韵老师的过往,林琅一张英俊的脸蛋如同冬日结了冰的屋檐,青中带白,白中有青,体内的妒忌灵根再次疯狂滋长,已经达到了可怕的99级,林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陈南你等着,再过几天,我就让你尝尝痛失心头至爱的滋味。 不仅如此,我林琅要让你身边所有的人都生不如死,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林琅轻轻的将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在肩膀上轻轻一弹,转过身,英俊的脸蛋上带着如春日阳光般的和煦笑容,对继续看《九州英雄传》第四章的李韵说道:“李老师,12月5日,是林琅的生日,良辰美景,不知道是否有幸邀你共进晚餐?” 李韵本来想拒绝。 但是还没开口,林琅就笑着抢先说道:“放心,不是孤男孤女,这些年林琅资助的一家孤儿院,和几个大学生非要过来为我庆生,林琅实在是推脱不过,那几个孩子自小就没了爹娘,孤苦伶仃,但是却没有向命运低头,我见小家伙们很喜欢外语,就跟他们承诺要找一位外语老师,教他们字母、语法、单词,还有一些简单的外语儿歌……李老师,你不会拒绝吧。” 心地善良,母性光辉泛滥的李韵,很自然的便答应了。 林琅十分诚恳的替那些“孩子”表示了感谢,见到一个女生过来找李韵,便告辞了,在与女生擦肩而过的时候,林琅一双眼睛轻轻的眯起,不由寻思道:“听说宋南予是那小子的前女友,妈的,也不知道那该挨千刀的孽畜,有哪点好,这些胸大无脑的臭婊子真是眼瞎啊。” 只是可惜啊,所有跟陈南沾上边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李韵,宋南予,还有那个……竹青雀。 放心,除了李韵,其他的我现在并不能一口吞下,吃不到狐狸还惹一身骚的蠢事,我林琅不会做,宋南予,竹青雀,待我灵根大成之日,就是你们噩梦开端之时! …… “南予,你是我见过最具音乐天赋的女孩子,尤其是钢琴的造诣上,更是让我惊叹不已呢。”李韵看着眼前这个衣着不再奢侈亮丽,全身上下再没有佩戴一个饰品的女孩子,笑道。 宋南予微笑:“老师太谦逊了,我虽然参加青溪州的钢琴比赛,获得了一等奖,可是要走的路还很长,我能变成现在这样子,全是老师教导有方而已。” “老师只教了我应该教的,能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不得看你自己,号称世界最难的钢琴曲,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当初我可是练习了整整七个月,才勉勉强强能不出差错,可你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不到,就已经能够流畅自如的登台表演,南予可比老师这种笨鸟先飞型的可是强出太多了。” “老师相信你,总有一天会站上法兰洲的金色大厅,给整个九州星球的人来一场惊为仙女的钢琴盛宴。” 李韵由衷的为这个出色的学生感到开心,继续说道:“都说认真弹钢琴的女生,对男生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南予,以后啊,光是赶走那些前仆后继追求你的人,估计都够你忙得焦头烂额的。” 宋南予歪着头:“老师,那你说,我能吸引住陈南吗?” 李韵呆了一会,略有慌乱的说道:“……你比陈南优秀得多,应该可以吧。” 宋南予道:“不,比起那败类而言,我差了很多啊,他可是既能写《射雕英雄传》这种武侠小说,也可以写出《错误》这种美得令人心碎的诗篇,还能来一首像《望月怀古》和《将进酒》这样潇洒得要上天的豪诗……” “你没看到今天的盛景,以前门可罗雀的文学社,从早上到现在被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人,就是为了找青萍社长问出李白的真身,热情又骄傲的同学们将文章刚一贴到校内网的论坛上,立刻就炸开了锅,短短两个小时之内,回帖量就已经超过了两千条,不仅创造了校内网创建起来的历史,而且到回帖数还在以秒速增长。” “很多人开始打赌一天之内的回帖数能不能破万呢。” “老师,陈南这颗回头草,我宋南予吃定了!” “我不仅要将自身的气质提升到极致,变成陈南喜欢的那种女人,还要学习作曲,日后一定要有一首自己的作品,我谱曲,他写词,这样多好啊……” 宋南予一张俏脸笑得比蜜还要甜,见李韵老师有些轻微的呆滞,多日的师生相处下来,两人之间差不多已是情同姐妹了,宋南予笑着跑上去揽住她的肩膀,关心道:“老师,怎么啦?” 李韵语气有点颤抖的问道:“陈南……就是李白吗?” “是啊,我第一眼看到校刊上《将进酒》这首诗,就知道这是出自陈南之手,李白也就是陈南的笔名,老师怎么啦?” 40、好汉中的好汉 “真是奇怪,那个臭屁家伙可不是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人隐士,如今这正是大出风头的良机,却跟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李白这个笔名彻底的火了。 而作为本尊的陈南,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校园之中。 这让宋南予既纳闷又疑惑,要知道,陈南自从上大学以后基本上没怎么旷课。 琴房里的宋南予想着那颗回头仙草,心中无法宁静,原本已经烂熟于胸的《技练习曲第5首鬼火》,竟然出了连续三个重大的错误,一个双三度,一个连奏,一个琶音式弹成了回旋音,她的手腕关节和指尖的灵活性也显得有些生硬,教她钢琴的李韵老师居然罕见的也没有发现这重大的失误,只是望着窗外跟林黛玉一样蛾眉微蹙。 宋南予突然想起一件事,也顾不得练琴了,掏出手机一直跑到琴房外的小树林中,看到四周无人,才给拨出了一个电话:“赵鲲,我交代你的事情暂且搁下,不要进行下去了。” 电话那头的赵鲲回道:“什么事?” 宋南予一愣,急道:“就是我让你只要不打死打残了,就将陈南往绝路上逼的事啊。” 赵鲲:“大小姐,你知道我赵鲲这个人吧,要么不轻易允诺别人,但是一旦答应了的事啊,绝对会尽心尽力的去办妥,而且,我还是是个又固执又死心眼的家伙,半途而废这种蠢事,是绝对不会做的。” “就比如我说过,要让你宋南予做我的女人,就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宋南予玉手一僵,她甚至想象不到电话那头的赵鲲说出这番话时脸上的表情,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赵鲲,似乎已经不是他想象中那个可以当枪使的纨绔子弟。 “赵鲲,你别乱来,如果陈南出了什么事,否则,我不介意动用我宋家青溪第一富豪的所有资源,来为陈南报仇!” “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大小姐不仅任性,还很幼稚呢,发动所有资源报仇?” “大小姐别忘了宋家的话事人是宋伯伯啊,抛开商人为利而生为益而活的本质不说,宋伯伯会为了一个曾经在酒吧里当众让他下不了台的初生牛犊,与我赵家火拼?很傻很天真,有时候真的挺让人无语啊。” “大小姐日后说话可别再只经胸脯不经脑了。” “我说大小姐,如果你肯答应做我的女人,我掂量掂量看你的诚意,兴许可以考虑放陈南一马,如何?” “痴心妄想!” “唉……真是可惜,这世道,总有那么些人酷爱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就不能怨我了,大小姐,你如果铁了心不肯臣服于我的话,可别怪你进了我赵鲲的家门之后,将你的地位从正室降到小妾,再视情节看是否要再降一级暖床丫环。” “……赵鲲,你是得了晚期的妄想症吗?异想天开吧,我宋南予会嫁给你?” “倒茶七分满说话留一线,定数和命运这种玄乎玩意儿,谁也整不准,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等校庆和武者大比过后,我就要带着聘金去你宋家求亲哦。” 宋南予有些慌了:“求亲?求什么亲?……” 那边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电话已经挂断,宋南予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 然后撒开腿就往男生寝室跑,可是,才跑了一半就停住了脚,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陈南好像并没有住在学校寝室里,宋南予面色有些苍白,无力的望着远方,自言自语道:“陈南,你到底在哪里?千万不要有事啊。” 大学城11栋商业楼的四楼,原本是十三间商铺,卖了六间做餐饮,其余的七间商铺墙体全部打通后,面积达到了1380个平方,这样的规模,几乎可以拿来做个电影院或者娱乐城了,但是一掷千金买铺的人却是极度奢侈,并没有做任何的商业项目,1380平米的场地却没有摆放太多的东西。 一个足足两米高的雕像,雕像刻的人物,剑眉星目气势庄严,手上提着一把大戟,只有一只脚。 他便是青溪历史上最有名最讲义气最忠诚的战神杨戟,人称杨二爷,类似于地球上的武圣关羽,道上混的同志都会将他供起来膜拜,杨二爷雕像的上头,便是两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鲲门”。 这里便是鲲门的总部。 此刻,里面有四个人。 刚刚放下手机的赵鲲,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把铁扇,面色平静。 戴着一副眼睛的鲲门首席军事诸葛云,双臂平放在臀线的两侧,一脸惶恐。 另外两人便是鲲门中最能打的战将,左边留着及肩长头发偏阴柔的男生便是排云堂堂主步支云,右边一个身材硬朗长相刚毅,留着一个板寸头的便是神风堂堂主聂封。 诸葛云走出来一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鲲哥,校刊这件事是我办得不妥,11月17日,我搞定了学生会主席和教导主任之后,便带着几大社团的社长去文学社给青萍那老古董施压,只是没想到她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强硬,非要撂担子,我想着反正也就是推辞一个星期,再将校刊变成我鲲门独舞的私人展示舞台,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李白来,搅和了我的全盘计策。” “鲲哥,此事,是我思虑不够周全,造成今日无法控制的局面,所有过错诸葛一人承担,要跺手指,要手还是要脚,诸葛云绝无怨言。” “诸葛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怎么会怪你呢,没有你就没有我鲲门今日之鼎盛。” 赵鲲一把将诸葛云扶了起来,继续说道:“不过,我赵鲲向来是黑白和赏罚皆分明,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之前你为鲲门贡献了多少,你已经得到了,诸葛,这两年,女人房子我一样没少给你吧?” 诸葛云再次跪倒在地。 赵鲲这回没有扶起这位首席军师,面色突然变得狰狞,慢慢的走回了太师椅前,猛然转身,然后右手一张,一把短刀自袖子中飞出,有破风声,速度快得惊人,犹如一道闪电刺开虚空! 噗! 闷响。 短刀自诸葛云的小指齐根处插下! 一根手指滚落在地。 短刀入地三寸。 噼里啪啦的断裂声过后,诸葛云手掌下的那块坚硬的地板砖,裂缝迅猛蔓延! 作为鲲门最能打的战将,学校武力榜上排名第六和第七高手,步支云和聂封双双色变。 皆一脸惊骇的望着赵鲲,一来是因为他的心狠手辣,这样一个为鲲门出生入死的军师,就因为一件事的过错,被斩去一根手指,二来是因为两人都没想到这个门主,竟然是隐藏得如此之深的一个武功高手! 赵鲲狂笑了几声,吩咐了噤若寒蝉的两大战将一些事情之后,只留下了因为失血和疼痛而显得面色苍白的诸葛云。 李白……哦,不,陈南,不久之后,我将送你一份大礼。 还有,既然你将我写成了黑风双煞中的陈玄风,那么…… 赵鲲掏出手机,拨出一串数字之后,笑着说道:“亲爱的舅舅,下午两点就是陈娲的手术时间了吧,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早上醒来便改变主意了,我现在不要陈娲的双腿。” “我要的是……她的命!” …… …… 一份校刊引发的蝴蝶效应,还在持续的扇动着翅膀,刮起的风暴越来越大,始作俑者陈南现在没空去关注这些。 他在出租屋的厨房帮陈娲煮面,原本想给陈娲做顿好吃的午饭,但一琢磨,隐隐有几分跟古代即将上刑场的犯人似的,有点信苍生还有点信鬼神的陈南,觉得不太吉利,正巧陈娲的胃口也不太好,就简单的下了两份面,当然是少不了的大骨头面了,陈南又敲了一个鸡蛋,额外做了个荷包蛋,等到陈南把两碗面端到餐桌,陈娲也开门而入,陈南将那个有荷包蛋的面递给妹妹。 哥哥总是这样,好吃的全部给自己,说她需要补充各种营养。 一开始陈娲还或撒娇或霸道的“孔融让梨”,但每次,陈南都会晃晃手臂显摆下肌肉,然后一脸嫌弃道:“哥哥这体魄壮得跟一头大蛮牛似的,再补就有变成奶牛的可能,傻子才会吃肉呢。” 想起过往,陈娲的梨窝浅浅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出笑。 这次一如既往,陈娲并没有要求换一碗,只是用筷子将荷包蛋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夹到陈南的碗中,陈娲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然后轻轻将自己碗中这块大份的荷包蛋,跟陈南那份稍小的调换了一下,然后也不动筷,托着腮帮子说:“哥,你不是说,好汉吃饭,跟个姑娘绣花似的不像样,要吃就要风卷风云啊狼吞虎咽啊迅雷不及掩耳啊……现在嘛,就是见证哥哥是不是好汉的时刻了。” 下一刻,陈娲傻眼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呼啦呼啦呼啦,不到一分钟,一碗面就已经被陈南干掉了…… 再下一刻,清秀的脸蛋笑开了花的陈娲,竖起大拇指道:“好汉中的好汉。” 41、赵言芝简单又不简单的过往(上) 笑闹着吃完面条后,陈南看了看时间才十二点一刻,距离手术时间还有两个多钟头,兄妹两人又聊了一阵后,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陈南一转头就看到了赵言芝,这次赵言芝不是黑寡妇和霸道女总裁的穿着,而是简简单单一套的休闲装,看上去似乎是刚从地摊上买回来的。 但即便是如此朴素的衣着,也掩饰不住赵言芝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 宁静致远,铅华内敛。 赵言芝轻轻摸了摸陈娲的头,温和的笑道:“小陈娲,几天没见,可是出落愈发动人了,日后谁要想娶到你,不知道祖上需要积多少德呢。” 赵言芝主动跟陈娲说话,让小姑娘有些意外的同时,一张美丽的脸蛋也有些羞红。 陈娲说道:“姨,你就别打趣我啦,搬到这春秋小区半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姨中午的时候回来呢” 赵言芝笑道:“冰雪聪明,心思玲珑,貌似还有几分过目不忘,说来也是我领导无方,手下养的员工虽然兢兢业业,但却不能独当一面,不得不亲自上阵,所以每天中午基本都是呆在公司,叫个外卖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能者多劳嘛,姨要搁古代里,中州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肯定都轮不到李媚娘来做了。” “相比于做女王,姨倒是宁愿做一个大王身后的妃子,做做针织女红学学琴棋书画,啥都不用想,每天就只一心盼着大王来翻牌就行了。” 刚收拾完厨房走出来的陈南,听到“翻牌”二字,轻轻的笑了笑。 陈娲看了看墙上的老挂钟,嘟着小嘴道:“哥哥曾说,中午心经当值,午睡能养心养性,也是一天中唯一的保养心脏的时间和机会,所以,这些年来,在哥哥的霸道要求下,中午十二点准时吃饭,在屋内走动半个小时候后,再上床睡个午觉,时间还给我规定在一个小时之内,这些年,我都养成习惯了,哥哥,姨,我去小睡一会,你们聊。” 陈娲当然知道赵言芝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中午回来,于是便顺水推舟的自己推动轮椅去了卧室。 赵言芝转头看着轮椅上的少女,淡之若素的她,心中涟漪溅起,还很少见的有些纠结的意味在里头,不过很快就释然,是祸是福,谁能说得定?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兴许是一种更好的结果呢。 赵言芝从包里拿出一包烟,顺手抛给陈南一根,陈南接过来一看便有些傻眼了,居然是梅花牌的。 四块钱一包的梅花烟。 跟他自己抽的红梅是一个档次,一个开着兰博基尼超跑的霸道女总裁,待人接物居然只拿四块一包的烟出来发…… 抠!这赵姐姐是不是太抠了?! 陈南当然不知道,他每次都准备两包烟,一包四块一包四十,四十的蓝楼用来发人,四块的自己抽。 赵言芝同样也有两包烟,一包四块的梅花,一包只有军队里的军官才能抽得上的正宗小熊猫,小熊猫用来发,而这包四块的梅花,放在她包里已经一年多了,却从来没舍得发给任何一个人,除了今天的陈南。 陈南不情不愿,还是将那根梅花叼到嘴上点燃。 赵言芝看向陈娲的房间,低语浅笑:“陈娲真是个好孩子啊,有时候我唤她一块吃饭,饭菜那么难吃,可是这丫头却老是一副吃得特开心的样子,每天早上你为她煮的两碗粥,一碗大骨头粥,一碗黑米粥,小陈娲总是会端一碗放在客厅里,就是因为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我出门的时候,她总会跟我打声招呼,帮我将胡乱丢在茶几上的报纸整整齐齐的叠好,杂志上也细心的帮我放了标签,细心的让你买回经常能用到的退烧药感冒药创可贴纱布消毒水等等医药用品,放到我和小枪的房间……” “小陈娲啊,就是一个流落到凡间的天使,美好善良得让人打心眼里怜惜。” 陈南轻轻的点了点头。 “会不会下象棋?” 赵言芝问道,补充了一句,“国际象棋,不是中州象棋。” 青溪洲,因为处在九州星球最中央的版块,在很多年前便是叫中州,也不知道国家哪个家伙吃饱了撑着,非要附庸风雅,将好好的一个中州,给改成了青溪洲。 “我不太喜欢中州象棋,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下象棋吗?” “反正跟崇洋媚外是八竿子打不着。” 赵言芝说:“那是因为抛开其中的智慧,中州象棋,有太多青溪人的劣根性和固定性。” “一个卒子,不可以后退,无论走到哪里,都改变不了它的身份,生下来是卒子,那就意味着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卒子,这样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陈南一愣。 赵言芝拿出一副美轮美奂的象牙国际象棋,摆好棋子。 温和的笑望着陈南道:“有哪个小卒子,甘心一辈子做个小人物呢?” “我最喜欢看孔雀洲的一部电影,叫《黑道之父》,当青溪的电视电影还沉浸在主旋律,歌颂州府的抗战片的时候,别人外国就已经拍出了黑道片,我们青溪之所以落后国外几大洲这么多,从电影电视上来看多少能管中窥豹,这不《黑道之父》还是我那死鬼老公翻墙去外国网站下载回来跟我一块看的,陈南,知道我最欣赏哪一句话吗?” “猜猜看,陈南,如果猜中,会有意外惊喜哦。猜不中也无所谓,就当作一个小游戏。” 陈南瞥到cd架上一排包装精美的外国正版cd,有几张格外惹眼,淡然道:“《黑道之父》我也看过,同样是翻墙看的,我猜你应该喜欢开头的一句话——我拒绝做大人物的玩偶。” 一语中的。 赵言芝愕然,随即大笑,也点了一根梅花的她,不自觉的被烟呛了几口。 赵言芝等陈南摆好象牙棋子,见他两根手指摩挲着一枚棋子,是皇后,把才抽了一半的梅花掐灭在烟灰缸,大笑过后的赵言芝摸了摸下巴,却没急着下棋,靠着沙发懒洋洋问道:“执黑,还是执白?” 陈南说:“我嘛,向来有绅士风度,自然是女士优先咯。” 赵言芝拈起一枚白色棋子,温和的笑道:“喜欢后发制人就直说,还整这些冠冕堂皇有的没的,不嫌虚伪?” 陈南却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说道:“我以我的力量所做的一切事情,包括某些罪恶,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 赵言芝当然知道这也是《黑道之父》中的经典台词,不点破也不揣测,手中白子走出第一步。 两人没有再说话,而是聚精会神的在棋盘之上展开一场没有硝烟的杀伐,下棋的两只手,一只纤细圆润如玉,一只手粗糙长满茧子,都是运指如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三分钟。 第一局便完了。 陈南溃败。 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摆好棋子后,赵言芝问:“第二局呢?要不要换黑白,你来先手?” 陈南摇了摇头。 赵言芝也不执意,淡淡问道:“陈南,其实我跟你的出身差不多,我的家乡是西北一个大山中的小村落。” “是那种秋天就会零下二三十度的恶劣地方,去上学要翻过两座大山,还要走一道铁索桥,每天五点半起床,提着煤油灯走两个半钟头才能隔壁村的学校上课。” “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最穷的那种,养养猪养养鸡种种田地,一年省到头也刚刚只够我的学费。” “生病了也舍不得看医生,小病还行,挺一段时间兴许就过去了,大病就只能等死,我的母亲就是由感冒咳嗽引起了喉咙发炎,因为没钱,只能用各种野方法自己煎药,琵琶叶,金银花,和田草什么的每天换着煎药喝,结果拖了将近一个月,最后由肺炎变成了肺癌,就这样死了。” 赵言芝说起这些过往的时候,言语平淡得像一个旁观者,波澜不显,也无风雨也无晴。 42、皇后 赵言芝说起这些好像跟事不关己的说书人一样,轻轻的将一枚马往斜角跳了一格,形成双马连环后,继续说道:“我父亲不让我读书,说生女本来就是赔钱货,花那么多钱读书最后还不是给别人家读的,读了干嘛啊,我读六年级的时候,父亲非让我辍学,我不肯就是一顿打,后来我就乖乖的回家了,每天过的都打猪草喂猪,上山砍柴挖野菜。” “十天后,我父亲因为喝酒喝醉,直接摔到村口的池塘里淹死了,当时我不仅没有哭,反而有点窃喜。” “因为,我觉得我终于解脱了,我毫不犹豫的返回了课堂,再后来,我是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当时,那个吃饱了撑着从大都市中跑到山村做支教的男老师,高兴得像个疯子跑来告诉我拿了状元。” “我跑去给我的父母上坟,倒了六杯酒,在坟头放了三杯,我自己喝了三杯,那时候农村的酒都是煮的酒,号称烧刀子,可比现在的56度的二锅头还要烈,喝着感觉在割喉咙,那天,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醉,就醉在父母的坟上,睡了大半宿,当酒醒后我没有犹豫,等不及天亮,便趁着暗淡的月色出了山去。” “我想去读大学,可是一来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去到上京,身上也没有学费,但是我走在离乡的路上,看着外面高高的天空,心里就格外的开心,因为我终于不用每天与猪和菜刀打交道,后来我碰到了隔壁村的一个隔了好几代的亲戚,叫赵贵,我很感激赵贵叔,是他将我带到了青溪市,将我介绍到了一家机械厂里面做钣金的工作。” “我在机械厂里工作了两年,你能想象一个女生,见啥学啥,要啥会啥吗?” “车床,冲床,钳工,电焊,喷漆,样样都拿得起放得下,厂里干了十几年的老师傅,都要逊我几分,连续两年,拿了‘操作冠军’称号,就像一条从池塘里奄奄一息的鱼儿突然跃进了大海,孜孜不倦的吸收着那里面所有的一切,除了纯技术之外什么都能来一点,吹拉弹唱,打球照相,剪裁手工,虽算不上精通,但也是八九不离十,至于修理无线电、缝纫机、钟表、自行车,那更是我拿手好戏,哪个工友同事的这类小东西出了毛病,都是我给修的。” “虽然那时候,我每周半天假,工资也只有480一个月,经常忙得焦头烂额,但是有一种最纯粹的快乐在里面。” “单纯,乐观,向上。” “坚定的认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也认为付出必有回报,更认为明天会更好。” 第二局,输。 这次陈南总算在坚持了一刻钟后光荣落败。 赵言芝清丽的脸蛋上流出缅怀神情,将这些不逊色于陈南的悲苦少女时代娓娓道来,就像一本老旧的黄皮书,在铁皮箱里锁了很久,现在才拂去厚重的灰尘重新拿出来翻阅。 陈南虽然很疑惑赵姐姐的事出无常,但他也乐意去听,不插嘴,也不发表任何评判。 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听赵言芝清清淡淡的讲起她的过往。 “……后来,有一个秋天里总喜欢穿着白色格子毛衣长的男生。” “叫什么名字,我倒是忘记了,只记得长得特别清秀,脾气温柔得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是我们机械厂的厂草呢,是很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他每天都会给我写情信,偷偷的将煲好的汤放在我宿舍的桌子上,对我真是极好极好的。” “可惜,我就是不喜欢,他给我表白过7次,被我拒绝了7次。” “每一次我都是同一个理由。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所以我对他说,我赵言芝要么不找,如果要找,必须是让我能少奋斗三十年的男人,很狗血的是,机械厂厂长的女儿因为爱他对我生恨,千方百计的要赶我走,我一个刚从大山里出来的小姑娘,跟无根浮萍似的,哪里是她的对手,很快就被人事部随意找了个借口给辞退了。” “我在劳动局整整纠缠了半个月,终于争取到了4个月工资的赔偿金,总共2000块钱。” “第二天,我就用着2000块钱请了四个社会上的混混,将厂长女儿狠狠的修理了一顿,那时候我还是很善良的,泼硫酸或者轮奸这种损阴德的招儿,我没用,只是吩咐他们四个,打落了她的门牙,在床上躺了四十五天而已。临走之前,又对着她的腰闷了几钢管。这种伤嘛,平常没啥,但是到了冬天冷的时候够她难受的不说,要想用观音坐莲的姿势来讨白马王子的欢喜,怕是不行了。” “那一年,我18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这是我从小就明白的理儿。” 再之后,赵言芝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在这畸形遍布的社会上四处碰壁,她吃了亏,也会想方设法的找回来,期间有许多经济适用男追他,无一例外,都被赵言芝拒绝了。 “说实话,从机械厂出来的那段时间,我找不到工作,经常是吃了上顿就没有下顿,恨不得去卖身当小姐。” “但是最终还是守住了底线,因为我觉得如果一个人连底线都没有,就完全不能称之为‘人’了,我能做到赚钱的活都做过,但一出生就没安逸过的我从没觉得那有多辛苦,其实,你也一样。”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俗语在某些特定的背景下,确实有道理。” “21岁那一年,我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了半年爬到了大堂经理的位置,从小到大,我都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每一个阶段该做什么,即便是期间因为环境和背景因素,绕了很多道,拐了很多弯,但到最后,我想的每一件事,都做成了,大堂经理我做了三个月,到九月份的时候,我就毅然辞职了,报了一个成人大学,没日没夜的看书学习,就在那个成人大学里,我遇到了杨虎城……” 第三局,陈南依旧是输。 唯一的变化是,第三局陈南选择了先手执白。 下了将近二十年国际象棋的赵言芝,通过这三局隐隐看出了陈南的水平,陈南除了一股狠劲,对卒子、马和象的利用都只能算作平平,不会出现大纰漏但也不出色,但让赵言芝动容的是,在第三局他对皇后这枚棋子的运用,手法出神入化。 而且,有种背水一战的狠劲。 虽千万人吾往矣! 陈南不停的用战斗力最强的皇后,一个劲的冲杀,纵横驰骋,斜线飞行,碰到可以吃的坚决不犹豫,每一步都没有给自己留余地,不仅仅每一个卒子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棋盘上所有棋子都有一种近似玉石俱焚的走法。 并没有因为连输三局而懊恼的陈南,从兜里拿出同样是四块钱一包的红梅,递了一根跟赵言芝,神色相当平静道:“我输了。” 赵言芝也没嫌弃,拿过去就将烟点燃:“第一局,你示敌以弱,走子多以防守为主,观察对手实力同时也能起一时的麻痹大意作用,第二局你依旧保留着实力,但以锋芒初露的攻势居多,第三局才是你的真是水准,拿出最擅长的东西,破釜沉舟般的背水一战。” “眼光谋略和城府手段,在你这个年纪遥遥领先其他人。” “不错,假以时日,潜龙在渊,必定能飞龙在天!” 最后,赵言芝又补了一句:“其实你的很多意图都不错,但执行力跟不上你的战略,你的卒子、马和象都像鸡肋,完全没有发挥出它们该有的能量,《黑道之父》里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最微不足道的人,如果他时刻留意的话,总会有机会向那些最不可一世的人报仇雪恨” 这句话,大概就是赵言芝简单又不简单的人生过往里,最精确的总结。 说教完了的赵言芝见到那个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孩子,不由轻轻的笑了笑。 出租屋墙上的古老挂钟,咚的一声,沉闷的响了,赵言芝抬头看了一眼,道:“时间差不多了,需要我送你们兄妹俩去医院吗?” 陈南想了想,拒绝了。 赵言芝从来就不是个执意的人,也不再问,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刷刷刷的写了一串数字,递给陈南:“刚才我说了,你猜对了《黑道之父》中的台词就给你一个礼物,这是我个人的号码,前后只给过三个人,而你陈南……是第四个。” 43、池塘边的榕树上…… “不好笑啊,小陈娲,那我再跟你讲一个古代的笑话吧,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秀才一个县令一个财主,三个人在饮酒赏雪,酒喝着喝着便诗兴大发,提议以‘瑞雪’为题,吟诗联句,秀才先举杯说——大雪纷纷落地。县令接应道——此是皇家瑞气,财主摇头晃脑的吟道——再下三年何妨?此时,一个在门外冻得全身僵硬的乞丐探头进去骂道……” 青溪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手术室门口,陈南捏着鼻子扮演乞丐哆嗦道:“放你娘的狗屁……” 坐在轮椅上的陈娲,终于很配合的给了这个憋足笑话一点面子,浅浅一笑,说道:“第五个了” “不急,我这里还有几十个呢,要不要再给小陈娲讲个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小笑话呢。” 见陈南依旧还在不遗余力的逗自己开心,陈娲突然涌起很多话想说,但是却没有说,只是在心中默默的道—— 哥哥,我从来没有对你说一句谢谢,是因为我知道你会觉得兄妹间说谢谢是一种见外。 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讲谢谢。 在陈家屯,你每天都起得很早,然后背着我翻过一座山去上小学,路很陡很峭,但是每次趴在你的背上,我就觉得安心而且踏实,因为你是我哥哥,总是默默的为我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让我原本因为双腿残疾而有些敏感的心,在你撑开的这片天空下渐渐变得阳光开朗。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坐在云荡山顶的一颗大松树下休息,你弯下身子,温柔的对我说——小陈娲,你放心,哥哥做你的双腿,无论你去哪里,读书还是成长,哥哥都会背着你,一直背下去,等我实在老得走不动了,就让我以后的儿子代劳。 哥,我欠了你这么多? 这辈子,拿什么来还? 我知道哥哥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我还或者报恩之类的东西,但是,我就是想还给哥哥。 手术室门前的家属,看着这对兄妹都在会心的笑,甚至还起哄让陈南再讲一个,陈南也不顾啥形象,手舞足蹈的开口道:“在另外一个星球的千年以前,有一个大唐王朝,那可比九州星球的大隋朝还要繁华昌盛。” “有一个书生叫李白,他考中了状元入主了翰林院。” “有一天,一个老太监在冬天看见李白穿着皮衣,手执一把书生扇,感到十分好笑,于是打趣道——小翰林,穿冬装,执夏扇,一部春秋可读否? “李白听老太监的南方口音,于是回道——老总管,生南方,来北地,那个东西还在吗?” 陈娲笑了:“哥,李白到底是谁啊?怎么大唐也有李白,这个家伙最近很火啊,我坐着轮椅去小区里吹吹风,都能听到人们在议论这个人诶。” 陈南倒是已经忘记了今天是校刊发行的日子,完全没意识到现李白这个笔名的火热,只是打趣道:“谁知道呢,同名同姓的人了去了,有一次我打开一款测试名字的手机app,一搜索,叫陈南的在九州星球有二十九万零一个呢。” 陈南看了看手表:“这样,哥再跟你讲一个……” 陈娲歪着脑袋,咬了咬嘴唇:“哥,我不要听笑话,我喜欢听你唱歌,以前在农村老家的时候,夏天的夜晚,你总会带着我到门前的槐树下,我坐着你用养气木亲手给我制作的轮椅,你半躺在爸爸编织的竹藤躺椅上,老槐树边上有一口水井,每次月亮出来的时候月光就在照进深井里,特别好看,那个时候我总是拉着你的手臂让你唱歌给我听。” “稻花香,蛙叫声,田间的蟋蟀……水井边上不时聚在一起开联欢会的萤火虫,更美的是,还有哥哥的歌声。” 陈南会心笑道:“那陈娲想听什么歌?《拇指姑娘》《青蛙王子》《数星星》? 陈娲假装瞪了一眼不解风情的哥哥,嗔怒道:“哥,那些都是儿歌呀,我八岁的时候给我唱这些歌也就罢了,但现在都十八岁了,还唱这些歌给我听可就有些不厚道的嫌疑了……” “哈哈哈,哥哥,要不,你给我唱个大歌星楚皇妃的《姑娘十八一朵花》?” 陈南:“……” “小陈娲,我给你唱一首《童年》吧。” “童年?” “楚皇妃没唱过这首歌吧,我也没听过,谁唱的。” 陈南这才想起来,童年是地球上流传度最广的几首歌之一,男女老少,几乎每个人都会哼几句,但九州星球却没人听过,而且这里只有楚皇妃这一个像样的歌星,人们一说起音乐,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必定是这个娱乐圈皇后。 陈南在心中跟罗大佑拜了个山头,道:“童年啊,是你英明神武的哥哥上课的时候无聊,写下的一首歌。” “做贼心虚”的陈南瞥见妹妹的表情写了十万个什么,连忙抢占先机,剥夺掉陈娲的发问的机会,开口唱了起来。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那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福利社里面什么都有,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诸葛四郎和魔鬼党到底谁抢到那支宝剑?” “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 听到陈南在手术室门口的歌声,坐在旁边的等待的患者和家属们,沉重的心情顿时一亮,多看了几眼这对兄妹之后,便彻底的沉浸在歌词描述的画面当中,歌词朗朗上口,呈现出一副有趣俏皮的画面。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条彩虹……” 手术室门前有几个四十往上的老男人,兴许是终日在钢铁城市里为家人为孩子为理想打拼,早就忘记了童年的滋味,但随着陈南的歌声,仿若在他们眼前敞开了一扇通向童年之门的大门,带着他们穿回了那无忧无虑的美好童年。 绿茵、草地、蓝天、夏日午后的炎热,带着青草葱茏的懒散,帆布书包里面装漫了玩具和零食…… 几个来往的小护士脸蛋绯红不时的偷偷看陈南几眼,胆子大些的直接将热情火辣的眼神儿锁定那个唱歌的少年,在兄妹两对面,靠着走廊玻璃有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子,唯一显露在外面的眼睛,陈南在这里等了一个钟头,她就闭目养神了一个钟头,当陈南唱完了之后,那双眼睛终于睁开了,之后跟傻了似的盯着陈南,再之后又转为异彩涟涟。 “小陈娲,怎么样?” 一首《童年》已经唱完,而陈娲似乎还跟旁听者一样,沉浸在歌词呈现出的画面里,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梨涡浅笑,秀丽的脸蛋尽是骄傲和自豪:“这首童年写的太美了,我家哥哥真不愧是陈家屯出来的大才子,楚皇妃所有的歌加一块,都不及哥哥这一首!哥,要不我以后不叫你哥了,直接叫陈好汉得了。” 戴鸭舌帽和口罩遮住脸庞的神秘女子,眼神一凛,随即便释然了。 此时,手术室的门吱嘎一声打开,院长于济世沉稳的声音也跟着传出来:“下一位,陈娲” 陈南搭在轮椅上的手猛然一紧,陈娲似是有所感应,仰头笑道:“哥哥,你皱着眉头的样子一点都不帅了。” “放心吧,你给我找的可是外科第一刀于院长,他可是人尽皆知的德艺双馨,我不会有事的啦。” “哥,不过是一个小手术啦,这本《般若心经》你呆会翻个两三页,我就出来了,再或者去窗边的吸烟区抽几根烟也就差不多了。” 陈娲将她每次心烦意乱就会看的经书塞给陈南,再跟个小大人似的摸了摸蹲在轮椅旁边陈南的脑袋,然后递给陈南一个灿烂的笑容,自己推着轮椅就进了手术室。 …… 44、在雨中 陈南蹲在医院过道处抽烟,地上已经凌乱的扔了六七个烟头。 自从陈娲进了手术室之后,他手中的香烟就没有熄灭过,当然,那本《般若心经》也原封不动的拿在手里,并没有翻开,陈南不是圣人,只是一个关爱疼惜担心妹妹的哥哥,这种情况下,自然无法静心去看本来就虚无缥缈晦涩难懂的经书了。 扔掉第八个烟屁股的陈南,站起来,眉头紧锁,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玻璃窗外面的天空,多云转阴,陈南来回走到第九遍,阴转小雨,走到第十九遍的时候,小雨转中雨,再走到第三十九遍的时候,中雨转大雨。 灰色雨帘将整片天地连成密密麻麻的一片。 滂沱大雨。 青溪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楼很高,足足有二十六层,天台的中央是一个孟莎式的三角尖顶,按理来讲这样一个大雨高楼的孤绝天台上,不应有人不应有物。 但是此刻,却有一只浑身麻褐色,翅膀洁白,尖嘴鲜红的隼鹰,停在尖顶最尖处。 隼鹰原本鲜红的尖嘴上,沾满了猩红的血,顺着雨水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还有一只水银蜘在天台凹洼处积压的雨水里爬来爬去,腹中不断的吐出银丝,如同错乱的藤条,搭起一个一个潦草的图案,仔细一看,有点像青溪文字。 六个字。 “天无绝人之路。” …… 这期间,陈南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文学社的社长青萍打来的,大意就是感谢陈南扶文学社于将倾,问了陈南在哪里,要请他吃大餐,都被陈南粗暴的拒绝了,他现在是真没心情没心思去跟一个路人客套,第二个电话是丁小勾打来的。 他在电话里说,电影学院的学生资料已经全部搞到手。 而且还发现了一个有成为新电影导演领军人物的苗子,叫张天影,丁小勾看过他自己创作的短片,很有意思有想法,而且似乎还是个通才,对于摄影色彩的把握,和镜头运用,都有自己独到的品位和见解,很不错,只是他的要求很高,野心很大,规矩还很多。 丁小勾想将这个天才导演给拉入青一门,但是张天影竟然提出了“八个需要”的条件。 我需要上千万的巨额资金,需要豪华的演员阵容,需要天才的配乐师,需要能够引发共鸣的完美剧本,需要精练的策划和后勤,需要州府的让步,需要天文数字的预热宣传,需要精通海外市场的开发者!这些,你能给我吗! 丁小勾在电话那头恨得牙痒痒。 但是陈南在这头却是轻轻笑了,若是这张天影不提这些条件,他反而还觉得缺了点什么,天才嘛,性格总是异于常人的古怪,这“八个需要”既自负又自大,还有种不可一世的傲气,这些都是一个顶尖导演必不可少的元素,这让陈南对这个家伙隐隐多了分期待,既然要做娱乐圈教父,不光是音乐,电影还要占大头,青溪洲在影视这一块真的太落后了,电影电视都是跟纪录片差不多的抗战类型,更别提什么电影节电影奖项的设置了。 “你想拍电影?” 大概是听到了陈南接电话,那个靠着玻璃窗戴鸭舌帽和口罩的女子主动问道,声音很空灵。 “嗯。” “哦?那你想拍什么类型的电影?孔雀洲那样的科幻?倭洲的动漫?大丽洲的恐怖片?”女子饶有兴趣问道。 “嗯。” 女子的神色间,明显还想将电影这个话题延续下去,但是陈南此刻压根没有兴趣和心情聊天,都是淡淡的敷衍,正好此时兜里的手机第三次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澹台商商的电话。 没有谁甘心在一个庸人手下做事,尤其是这些注定不会成为庸人的家伙。 高傲自负如枪王澹台商商,沉默寡言的黑客计墨,胖狐狸白九熊,还有同样不会轻易信服一个人的丁小勾和周锁! 电话那头的澹台商商说道:“今天是我们蛇吞鲸行动的第四天了,幸不辱命,除去鲲门吕家军白日帮三大巨头之外,其它大小组织,十有八九已经全部归纳咱们青一门,共计人数三百七十三人,其中主动要求加入的有一百九十八人!” “主动加入?” “上一次在围棋社,你与郭破军双雄对峙不落下风,该出手时就出手,行事风格酣畅淋漓,那个时候就有不少人对你极为欣赏了,只是不知道你还组建了一个门派,现在我们放出风声,而且是打着‘还莘莘学子们一块净土’等一系列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口号。” 陈南望了一眼红灯依旧亮着的手术室大门,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半个钟头,他心急如焚,自然没有任何的兴奋,道:“赵鲲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他们再笨也应该有所察觉了吧?” 澹台商商道:“吕先锋连自己的屁股都顾不上,哪有空管一些与他无关的小帮派,老白的手段很高明,反间计用得出神入化,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吕家军人人自危,甚至还发生了好几起帮中人在操场上对冲打群架,估摸着不出几日,已经是支离破碎吕家军将彻底的化为灰烬。” “至于赵鲲和杨从清,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兴许是江山坐久了,滋生出了一种迷之自信吧。” “赵鲲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要说杨从清稳坐钓鱼台很正常,他的性格直来直往,跟一股大漠孤烟似的,要打就明着打,不喜欢暗中出阴招损招,但是赵鲲没反应就有些事出无常必有妖了。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在准备百年校庆上的表演节目。” “嗯?” “计墨入侵了赵鲲的电脑,从里面发现了她们排练的一个节目,本公子已经看过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赵鲲准备的那个节目,的确很精彩,应该可以拿此次百年校庆表演类节目的头名。” 陈南突然想起在围棋社与老校长对弈后,老校长给了赵鲲一个极高的评价“我那还算成器的孙子”,那时陈南对这番评价不置可否,但现在看来,这赵鲲的确不简单,很明显,陈南想利用百年校庆为跳板,走上超级巨星的道路,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他赵鲲也想到了。 “他们演的哪一出?” “一段古典舞蹈,计墨找到的那个视频文件下面备注的名字叫寒鸦戏水。” “寒鸦戏水?” “是的,南哥儿,你在哪里?” “医院。” “哦……不在学校就好,我还有一件事儿跟你禀报,我已经与计墨合计,将青一门所有的成员,家庭背景,特长爱好各方面的资料都给收集完毕了,整理出来纪录在电脑上了,就连他们是不是处男处女都调查得一清二楚,我还给他们定了一个规定,想要加入青一门,必须缴纳相当数量的会费,没钱就给我读书去少跑到道上来混,一个门派的初期发展肯定少不了资金,所以……会费我也替南哥儿一并先收了,总共六万九千多!”电话那头的澹台商商言语间有些得意道。 陈南的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心里虽然十分满意澹台商商的表现,但是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做了超出他分内的事情,这让陈南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古怪,他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压根就没有见过除了五人之外的任何一个门下弟子,可以这么说,青一门如火如荼的迅猛发展完全与陈南无关。 越俎代庖?功高震主? 无论是哪一种,到最后要么被压制打击要么举兵造反,很难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活了两世的陈南,有过前车之鉴,对这个驾驭之道并不陌生。 澹台商商?这个出色的家伙,真的值得用人不疑吗?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45、兄妹 尖顶建筑的最高处,出尘的立着一个中年人,如同立于滚滚乌云之下,似乎只要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电闪雷鸣的天空,一览众山小,原本大雨滂沱的天气,但他那一身脏兮兮的灰色道袍,却似乎让万千雨点回避,一点也不曾打湿。 灰袍中年一声叹息,极有为天下之忧而忧的意味,喃喃道:“黑夜给了人黑色眼睛,而人们就堂而皇之的其利用,这座钢筋水泥的丛林世界,并不比千年以前逐水草而居的原始社会,多出充满仁慈和温暖,相反,人吃人的现象越来越惨烈,人情淡薄,世态炎凉,伪善的面具挂满虚伪的善良,肮脏的心灵充斥罪恶的邪念……”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 “这雨,能停么?” “如果能,什么时候停?” “这天,能晴呢?” “如果能,什么时候晴?” “这小家伙,能忍么?” “绝对不能吧。” “如果不能又当如何?”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灰袍中年很古怪的自己与自己对话,天空又响起一个炸雷,水银蜘蛛爬上了隼鹰的翅膀,洁白的翅膀一展,隼鹰跟一支离弦之箭似的向苍茫大地俯冲而下,灰袍中年再次悠悠一叹,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下的天台。 雷电肆虐大雨狂暴的空中,久久回荡着瘸腿灰袍中年的一句话——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 “于济世,老子今天宰了你个狗日的!” 青溪第一人民医院外科手术室门前,猛然响起一阵疯狂的咆哮。 陈南眼中寒芒暴涨,身形向前滑出一步,一个迅猛的直拳朝着穿着大白掛,神色间似乎一下子苍白了数十岁的于济世腹部轰了过去。 于济世虽然被誉为外科第一刀,但又不是江湖第一刀,再加上年纪偏大,给人一种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的感觉,陈南这一拳凶猛无比,看得众人阵阵惊呼,此一拳若击中,只怕这老院长非得骨头散架不可,旁边的家属,几个前台护士,路过的其他科室的医生,见到势头不妙,惊叫着跑过来,试图阻止这起突如其来的野蛮医闹事件。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陈南蛮力上来,操起旁边病房的一根输液架,砰的一声掰成了两截,捏在手上,直直的指着蠢蠢欲动的“救援队伍”,像极了一头凶恶的猛兽,谁不长眼要插手,下一刻绝对要倒血霉。 哐当! 陈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扬起手中的铁棍,直接砸在于济世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沿着嘴角额头流到了嘴角,于济世神情呆滞,双目无神,没有呼痛也没有擦掉满面的鲜血,倒是几个小护士当场就吓得花容失色,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胆小的病人家属统统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血腥味弥漫的镜头。 原本几个跑过来帮忙的外科医生,一见陈南这打法,出手之快,落手之重,实是生平做梦也想象不到。 一个个不由得脸如死灰,一颗心怦怦乱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不用说上前动手了,他们靠墙而立,心中惧意越来越盛,好死不如赖活,医生最终靠着墙悄悄的退了出去。 找保安的找保安,报警的报警。 这原本就是事不关己,大难来了各自飞的世道啊。 于济世身体一软,跪在地上。 陈南嘴角泛着残忍冷笑,一手拎住他的头发,将铁棍再次抵住他的头,狞笑道:“老子给你送鼻烟壶的时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小手术没问题吗?现在跑出来告诉我手术失败,腿治不好了?于济世于济世,悬壶济世,老子济世你妈个逼啊!” 砰。 又是一声闷响,于济世终于抗不住了,抱着头在地上打滚,惨状令人头皮发麻。 陈南欺身上前,将脚尖踩在已经不成人样的于济世头上,老院长滚也滚不动了,他也没想躲,只是断断续续的说道:“陈……南,是我对不住这身大白掛,更对不住你妹妹……要杀要剐,我于济世无认了……但是,你妹妹现在刚动了手术,需要输营养液啊,小王……你先将小姑娘带到719vip病房……” 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闻言便将手搭在躺着昏睡未醒的可怜小姑娘的手术推车上,就要往病房送去。 还没走出一步,陈南就鬼魅般的飘了过去,右手猛然探出,已抓住胸口,手臂振处,将实习医生摔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壁之上,陈南轻轻的将长长的睫毛不断颤动的陈娲背到背上,热泪滚滚,喃喃道:“哥不会再让你冒险了,我为你报仇,收拾了这些害你的人之后,哥就带你回家!” “你若不喜欢这个人吃人的险恶都市……” “好,等你醒了,哥哥就带你回咱们陈家屯,每天坐在大槐树下数着星星和萤火虫,唱歌给你听,这次一定给你唱个楚皇妃的《姑娘十八一朵花》” “哥哥以后也不叫你小陈娲了。” “听你的,叫娲” 陈南温柔的笑过之后,猛然转身,腾出一只手,遥指实习医生,咧开嘴,桀桀桀桀如夜枭的阴冷道:“我妹妹的手术,你也有参与吧?” 实习医生一个哆嗦,双腿抖如筛糠,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只是负责……打麻药,递一些药物……还有工具……观察仪器。” “我陈家兄妹自出生以来,没有做一件离心背德的坏事,为什么偏不给我们好过?这世道的好人总是被恶人磨?” “如果好人没好报的话,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当一个好人!” 陈南想着妹妹终身都要坐在轮椅上了,心中悲愤难抑,猛然仰头长叫,声音似猛兽狂吼,震耳欲聋的狂吼! 被陈南死死盯着的年轻实习医生,听得这几声狂吼,没来由的觉得脑中陡然一阵晕眩,脚下踉跄,站立不定,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然后,陈南一手揽抱着妹妹将她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一手拖着滴血的铁棍,一步一步的走向实习医生。 铁器与地板砖摩擦发出的尖锐声音,就像催命符一样,刺进了年轻实习医生的心头。 他惊骇的眼睛瞪得老大,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刚好摔在因为年纪老迈心力交瘁,再加上流血过多,已经晕过去的于济世旁边。 陈南邪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用你们两个人四条腿,来为我妹妹的腿陪葬吧!” 窗外猛的再起一个炸雷,狂风大作,大暴雨铺天盖地的敲打着整个黄土大地。 终于,十二个医院保安急匆匆的跑过来,见到这副惨像,什么话也没说,闷头便冲了上来,这些保安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也没碰到几个真正动真格的主,而此刻的陈南心中积压的愤怒与悲凉实在太深,就跟《天龙八部》聚贤庄的乔峰一样。 管你来人是谁,虽千万人吾往矣。 手起棍落,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十二太保”便抱着头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鲜血横流,触目惊心! 数十个旁观者,几乎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双腿跟嘴巴都跟灌满了铅一样,张不开腿,说不出话,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陈南拖着铁棍,走向于济世两人,明知道他们的四条腿可能保不住了,但是,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哥哥。”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陈南背后响了起来,仿若一针静心剂,将陈南跟狂暴野兽般的心神给压了下来。 是陈娲。 陈南回头,便看到了陈娲那张苍白的脸蛋上,挤出他熟悉的梨涡浅笑。 陈娲那如同一层结了白霜的唇,艰难的动了动:“哥哥……不要打了,我的腿骨骼破坏得太严重,于院长和小王医生都尽力了,不能怨他们……哥哥,不要再打了哦,否则警署的人来了会坐牢的,牢里头那么苦,哥哥可不能进去了……” 46、兄妹(下) 冷静下来的陈南,一阵后怕,这才想到如此恶劣的医闹事件的严重后果,他不能坐牢,倒不是因为怕吃苦,而是一旦进去被关了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刚经历了一个失败手术的妹妹,谁来照顾? 陈娲将头靠在哥哥的肩膀,陈娲笑道:“哥哥,我不想呆在医院里,你带我回家,好吗?” “好。” 陈南抱着陈娲,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于济世,正准备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楼层里响了起来,陈南一看,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端着枪冲了上来。 “两位,请和我们去一趟警署!” “你以为你们还有选择权吗?对于你们这些违法乱纪的人,我没有必要废话,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我会采取适当的手段!” 队长模样的制服壮汉,挥着手中的枪狰狞道,若非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以及那个戴鸭舌帽和口罩气质卓绝的女子,站在兄妹俩身旁,他早就一枪托朝那个身上沾满了血迹的文雅青年砸下去。 陈南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手上青筋暴起,但一想到怀里的妹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脸色缓和下来:“我妹妹刚动完手术才醒过来,不宜舟车劳顿,而且,这事全是我一人所为,我跟你们走。” 队长砰的一枪托砸到陈南肩膀上:“跟不跟我们走还由你说了算,请你记住,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全都带走!” “……” “这就是你们的职业道德和业务素质?” 正在陈南脸色阴晴不定变化着的时候,那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子突然站了出来,露在外面的一双如同秋水寒潭般的眼睛,冷冷斜视这群嚣张跋扈的执法人员。 “你们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怪不得犯罪率急剧上升,这样的人民卫士,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难道还要我和嫌疑犯谈气度?” 警署队长狂放的哈哈大笑,身后的同伴也是肆无忌惮的附和,惹得旁观者们一阵反感,女子如钝刀,不急不怒,只是口袋中的手机滋滋滋的响,很显然,她开了录音。 “你们可以去问这些旁观者,也可以去调监控,此事确实与小姑娘无关,至于……他。” 神秘女子看向陈南问道:“陈……好汉?好吧,你们要带回去做笔录审问都可以理解,但是请不要为难一个小姑娘,否则,我可不保证你们不会引火烧身。” 一个父亲早逝,母亲久病卧榻,从大山走出来的少年,能引来什么火烧什么身? 警署队长心中觉得好笑,但是眼前这个神秘的姑娘言辞灼灼,而且周边的人群,好似也是神色不善……队长看了看脑袋几乎被砸得开花的于济世,心想:算了,反正上头的意思只说要将陈南送进大牢里,医院里出现这样恶劣的流血事件,定个蓄意伤人至重伤,起码得判个三年往上的有期徒刑了。 “行,我青溪第五分局警署,向来执法如山,但是老话说法律之下不外乎人情,念在小姑娘身体虚弱,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不过,该走的流程必须走,过两天,我们会再次传召你去警署。” 陈娲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死拉着陈南不肯撒手,一声一声的哥哥,闻者揪心,催人泪下。 “娲,我待会跟小枪打个电话,让他接将你接回家,再给你找个信得过的私家医生做术后护理……” “傻丫头,别哭,哈哈哈,你英明神武的哥哥,当年上山给母亲采药,被两条黑瞎子狂追了几里路,最后掉崖下去了,这都没给摔死,命硬得很,不就是去趟警署嘛,没事的,乖乖在家等我回来便是了。” 陈娲没哭了,只是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陈南,苍白的脸蛋上悄然掠起一丝绯红:“哥,你叫我什么?” 陈南理所当然道:“娲啊,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这么叫嘛?” “嗯,可是……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你放心,我会在家乖乖等你回来的,哥哥,你要保重啊。” 警署队长不耐烦的操起枪托,又是一下,砸到陈南的背上,恶道:“就是交代遗言也差不多了,婆婆妈妈的浪费时间,带走!” “这位姑娘……感激之情无以言表,看来我得先被烤走了,我已经打过电话,托人带我妹妹回家,在他之前劳烦姑娘帮忙照应一下,陈南出来后,必定登门道谢。” 陈南看着仗义出手的神秘女子,略微带着歉意道,被重重包围,几杆枪架在脖子上的陈南恢复如初,一种洒然淡泊的气质在他身上萦绕,这种风度,让神秘女子极为欣赏。 在她看来,一个男人在危险时刻,必须愈加冷静从容,才算是合格的男人。 见到神秘女子颔首轻点,陈南这才放下心来,又安慰了几句眼眶含泪,为了不让哥哥操心,却始终忍着没掉出来的陈娲,然后便跟着一行二十人走了。 “以有用之身,为此无益之事,原是不当,还鲁莽了些,但陈好汉……却真是个了不起的哥哥,小姑娘你很幸运。” 神秘女子似乎也很喜爱陈娲这个小姑娘,附下傲人的身段与之亲切交谈,然后一连问了陈娲好几个问题,陈好汉是哪里人?多大?是学生吗?除了《童年》他还有写过其他歌吗?他写的歌是准备卖呢,还是打算自己留着给音乐圈一个重磅炸弹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陈娲有些懵了。 气质脱俗的女子的热情如火,使得她苍白的脸蛋上满是戒备,象征性的礼貌答了几个问题,然后跟只随时要被抢食的猫咪一样,紧张兮兮的看着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轻轻的笑了笑,溺爱似的摸了摸陈娲乌黑柔软的秀发:“放心吧,我见过的男人多如秦淮江之水,什么型男帅哥都见过,对陈好汉的人完全没有兴趣。” “我只是觉得他写的歌很有才华,如果不能发表出来的话,就如明珠蒙尘深埋地底,着实可惜了些。” 见陈娲将信将疑,神秘女子朝四周看了一眼见周围都没人,便附身在她耳边轻道:“给你看一个秘密哦……” 神秘女子将棒球帽压低直黛眉处,伸出青葱似的手指,轻轻将蒙到秀气鼻梁上的口罩,往下一拉。 下一刻,陈娲猛的捂住了嘴。 她惊呼道:“你……你是……” 陈娲看了看四周,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神色间很激动,神秘女子将手指搁在嘴角轻嘘一声,刚要说话,眼角余光瞥到一个虎头虎脑的犊子,手上夸张的提着一把30公分长的开山刀,气势汹汹的从楼道间杀了上来,神秘女子快速的将棒球帽和口罩戴了上去。 “那个小家伙,就是陈好汉找来领你回家的人?” “嗯,姐姐……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在我哥上学的大学城不远处,合租了一套出租屋。” 神秘女子也不再说话问话,从奢侈包里掏出一支寻常人不太会用的金色马克笔,快速的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地址交给了陈娲后,便压低帽沿走了,这一次,她不像往常一样步履匆匆,她的心情甚是欢快,轻声的唱出几句歌词。 她的声音如秋日林间的一股清泉,潺潺流出,似乎能轻而易举的洗刷掉尘世间的烦恼。 唱的是刚刚陈南唱过的《童年》中的几句话。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 …… 赵枪一上来就急忙问道:“师姑,你没事吧,我一接到师父的电话就直接拦了一辆车,将刀架人脖子上才将车子夺了过来,幸好之前偷偷摸过几次方向盘,不然还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操,师父真是太厉害,这还没教我几天呢,说话都能整出谚语出来了。” 陈娲又好气又好笑。 提刀抢车,没有驾照,只摸过几回方向盘,就这样开到了医院,这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啊,而且,小鬼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提着开山刀,堂而皇之的杀到了医院,居然还没人阻止,也没有警署的人找他麻烦? 这世道啊……果然是有权有势就是爷,人善人穷被人欺啊。 赵枪本来气势汹汹提刀给师父撑场子来着,但一看到陈娲那张脸,那种让他心中打鼓的气质,气势陡然降了一半,甚至还有些扭扭捏捏的将开山刀给丢到了厕所里,这才跑回来,红着一张脸问道:“师姑,我师父呢?师父去哪里了?” 陈娲被这古里古怪不知所谓的“师父师姑”给弄得有些茫然了,但聪明伶俐的她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想到哥哥,眼泪又快掉了下来,赵枪一看更慌了,他最见不得女生哭,这回还是让他情窦初开的陈娲哭,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师姑……” “师姑别哭,到底怎么了?” 陈娲抽泣道:“我哥哥将老院长和小王医师狠狠的打了一顿,他们报警了,警署的人抓走了我哥哥,说蓄意伤人至重伤,要判三到十年啊……” 赵枪一听,立刻一声咆哮:“他妈的,这些人反了吗?行行行,老子赵枪的师父都敢抓,有种!真是有种啊!好长时间没敲打,这一个个真他妈胆儿肥了啊,既然你们嫌命长,那么老子就不客气啦!” 关于上架的三言两语 黑岩的书,几乎都是12万字上架,还有更早,夏侯也不例外,在很早以前,就接到了上架通知。 只是我拖着没有上架,如今14万字了…… 今天上午,我一直在琢磨写个感言啥的,但是最终发现,这玩意儿写起来,真他娘的难啊,比写小说难多了。 不过,这玩意儿应该也有套路吧。 那便按套路来:首先说明下上架后的更新问题 我码字的速度堪称龟速,平均一章下来得两个钟头,我不是专业写手,有老婆孩子有自己的事业,相对而言就没那么多时间每天坐在电脑前,所以……关于入v后的更新情况,一更是没问题,两更大概也没有问题,三更,有些困难……至于四更……好吧,当我开玩笑。 所以结果是——尽力稳定三更,视订阅和打赏加更。 其次,感言感言,拆开来看,便是感谢的语言。 第一个要感谢的……是他是他就是他,我的大责编仙哥,从发书……推荐就没断过,虽然成绩让我捂脸,但是还是感谢仙哥不遗余力的推荐。 第二个要感谢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批。 所有追书的可爱的帅帅的美美哒的你们,特别点出几个总是不时给我来个小打赏和章节评论的家伙,初六姑娘,先生,张执着,高文泰的打赏,感谢默默看书投票的好汉们…… 最后,还是要回到书的本身。 到现在,这本书我写得很满意,我喜欢用心的打磨每一个角色,无论是陈南陈娲兄妹、还是竹青雀、赵言芝、宋南予、燕轻语,叶欢,李韵,须臾这些各有千秋的女人……还是澹台商商、丁小勾、白九熊这样的兄弟,再或者赵鲲、林琅,还是未出场的徐青农,宫本九藏等反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故事…… 正是这些性格各异的人,构成了一副如画的都市。 哪怕是配角和反派,都是有智商的。 我始终觉得单纯用金手指无脑碾压,不是最爽的,一个智商手段都相当的对手,才能爽出新高度。 主角写到现在,还是这个都市中最微不足道的角落,这个角落是他走向辉煌的根基和跳板。 接下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写,很多人要出场。 比如本书的中级boss那个骑牛的年轻掌门人…… 九州天榜十大高手中拿一把扇子,来自倭洲童颜巨乳的落火舞小姐…… 路痴兼剑痴宫本九藏…… 情节方面,也是从小到大三个高潮迭起,从百年校庆到武者大比…… 人屠皇后赵言芝的地下势力蠢蠢欲动,处处遭受打击,濒临绝境,看南哥儿如何凭借牛逼哄哄的三灵根和谋略手段,救人屠皇后于绝境之时… 算了,还是不剧透。 我觉得我还是幸运的,因为春节期间的琐事太多,压根没时间写书,以我这几天的更新速度,还能留住你们这些追书的人,真的很幸运,也很自豪。 我知道,上架了自然有人离开。 不过夏侯是个写手,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虽然是兼职的,但还是想赚点小钱,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每天愿意花几毛钱一章来看书,但是我会继续写下去。 我始终都在。 那么,你们还在吗? (从上本书过来的老读者们,是不是觉得这感言游戏熟悉,嘿嘿嘿嘿嘿……) ps:目前还有几章存稿,今天爆更,四章打底,至于是五章、六章、甚至十章……就看各位好汉的了,晚上八点开始更新。 47、两条短信 小鬼赵枪怒不可竭,掏出电话噼里啪啦的拨出一个号码道:“老爷子,我这边出了一点事情,最好能够帮我解决。” “出了什么事情,爷爷一定帮你解决!” 赵卫国受宠若惊的接到孙子的电话,说话都有些颤抖,自从赵枪的父亲在五年前去世后,爷孙俩几乎就没有说过话,赵枪这小鬼性子其实很倔,无论是周末还是寒暑假,都呆在出租屋内,连春节这种隆重的节日都不回家,有时候偶尔路过家门,赵枪皆跟大禹治水似的,三过家门而不入,冷淡僵硬的爷孙关系,让年迈的赵卫国时常在夜深时红着一对虎目,带着负罪心理的他,每次都是在暗中默默的帮这个孙子擦屁股,他一直想扭转这种日渐疏远背离的爷孙关系,但也一直没有寻觅到机会,现在嘛。 这是五年来,赵枪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赵卫国,也是五年来第一次求赵卫国。 陈娲轻轻的笑了笑,她虽然不曾探听同一个屋檐下的赵枪和赵言芝的家庭渊源背景,但怎么瞧这两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名门望族,至于为什么要住在出租屋内,以前陈娲不明白,但是现在可以看出铁定跟电话那头的人有关。 “你的恩人,还是哪家的姑娘?” 赵卫国小心翼翼问道,他早就想抱曾孙子想疯了,也不管赵枪还是个16岁不到的少年,他只晓得每次在小区散步,见到那些他手底下的一些白头翁牵着可爱调皮的曾孙子玩耍,心就痒,被称为冷血铁面的‘赵阎王’,有时候也忍不住伤感,再加上老伴过早离世,赵卫国经常感叹,摸了一辈子的枪杆子,部下成群,杀敌无数,年轻的时候身边也是环肥燕瘦蜂飞蝶舞的,咋这半只脚已经埋进泥土里了,却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孤家寡人了呢。 天伦之乐,这玩意儿……好遥远啊。 “不帮忙就算了!” 赵枪不满道,在他挂电话之前,赵卫国赶紧道歉,保证马上联系省市里的高层帮他解决,到现在为止,赵卫国还没有问发生什么事情闯了什么祸,这足以见识这位赵阎王的傲气和自负! …… …… 在被推搡着进入警署之前,陈南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那是在到医院之前,在出租屋内猜出《黑道之父》里的台词之后,赵言芝给的礼物——只有四个人知道的她的私家号码。本来陈南是个不喜欢欠人情的人,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这种事情一旦定罪那至少就是三年的牢狱之灾,他等不起,耗不起。 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做。 照顾陈娲,青一门的发展,马上要来临的百年校庆,诗灵根的升级之路,娱乐圈教父,最后杀上绿掌山太古仙踪,打倒那个骑牛的年轻掌门,救出困在禁锢之地的三世妻子竹青雀…… 赵言芝好像已经知道了医院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陈南会跟她去电话似的,陈南还没拨出那个号码呢,手机就滴滴滴滴的收到了赵言芝的一条短信: “六点,可以出来。” 看到短信后,陈南立刻便胸中有丘壑。 悠闲随意坐在审讯室,陈南对面那个几乎要咆哮的壮汉警署队长叫张五。 张五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这种跟看风景一样,将警署当自己家,或者旅游景点一样悠闲的嫌疑犯,要说他是名门望族的公子少爷,这种神态也还“情有可原”。 但问题是……这家伙是一个农村出来,无背景无金钱无事业的三无大学生啊。 张五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知死活的,更让张五恼火的是,那家伙,竟然还朝着身边那个一同审讯,他苦追一年还是无动于衷的第五警署公认的警花送了个秋波。 很快,张五就接到神秘电话,嘱托他在审判法庭判刑之前,一定要“好好照顾”那不知死活的家伙。 妒火中烧的张五已经忍了很久了,挂掉电话之后便狞笑着将陈南带到另一个房间,招了招手,很快便跟着跑进四五个同样不怀好意的执法队。 他们望向陈南的眼神,除了残忍还有看一种病态的兴奋,毕竟平日里总是正儿八经的“为人民服务”,有时候受了气也没地儿撒,积压得多了,也需要发泄人类都有的负面情绪。 “把门关上!” 张五沉声说道。 陈南当然知道这间小黑屋是用来干啥的了,进来之前还在考虑呆会到底是顺从还是反抗,但是在执法队阴笑着上去关门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第二次滴滴滴的响了,陈南不用掏出来,直接用天道之眼就可以看手机。 短信,依旧来自赵言芝。 这回的内容,跟第一条短信一样,同样是很简短的一行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若打你,没事,打回去就是了。” 陈南笑了笑,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他看了看手表,距离六点还有四十分钟,决定活动一下很长时间没有舒展的筋骨,流水不腐户枢不蠢,再好的肌肉如果没有相应强度的运动也会僵化,竹青雀教的陈氏推手太极拳啥的也不能落下啊。 虽说和这些执法败类动手,没有太大效果,不过一味优雅沉默,人家还真以为自己是善男信女。 那些家伙,很显然没有想到陈南如此坦然,面对他灿烂却可以感受深沉阴森的笑容,许多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安,嘲笑自己竟然在这个并不强壮的文雅青年面前有这种想法,上头有人放话,先不要弄死,但是一定要狠狠折磨,事后除了一万块的辛苦费,今晚在金沙大酒店还有不止“三陪”或许是“四陪五陪六陪”的“庆功宴” 陈南笑着活动了一下筋骨。 却猛然发现,他体内跟装进了一头猛虎一样。 自从诗灵根觉醒之后,陈南的体内便多了一股玄乎的暖流,起初很少,少得像青瓦屋檐下的雨滴,断断续续的点滴滴落,随着诗灵根的升级,这种暖流就越来越多,到现在,已经从初始的点点滴滴,渐而涓涓成流。 陈南急忙开了天道之眼,这一看,自己都吓了一跳。 201级。 不过一天的时间,诗灵根居然从53级直接涨到了201级。 陈南随即一想便立刻明白了,今天周一,正是校刊发行的日子,想必是《九州英雄传》《侠客行》《错误》等发表在舞文弄墨版块上的四篇文章,获得了大量的认同,这才不可思议的疯涨,他来不及细细去研究,因为那边几个执法队员关上门之后,二话不说操着手中的警棍呼啸着冲了过来。 陈南嘴角微微上扬,黑色眼眸满是不屑和血腥。 既然赵言芝都说打回去便是,那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无论是第一世还是这一世,素来跟善良无关的陈南,就是要让这群败类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真理。 在一众嗷叫着冲过来的执法人员眼里,陈南双手缓缓摊开,在昏暗潮湿的小黑屋里,比划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动作。 太极。 后发先至,以力借力,四两拨千斤。 陈南一步踏出,脚步和双手,皆随心意而动。 突破了99级的诗灵根,带来的质变和量变都是巨大的,陈南的步伐变得很快,甚至给他们一种蝴蝶穿花的错觉,反应也异常灵敏,陈南甚至觉得只要他伸手,肯定能轻而易举的将眼前飞过的一只苍蝇给握在掌心,轻轻柔柔的呼吸吐纳当中,陈南的整个人如同一片柳絮,在七个围殴的人当中荡来荡去。数十招之后,七人竟然是连陈南的衣襟都不曾沾到。陈南左脚不易察觉的划了个半圆,突然沉肩,啪的一声撞开右边的家丁,瞅着机会两步掠了上去。 擒贼先擒王。 张五大概是七人当中战斗力最强的一位了。 砰,陈南一个势大力沉的手刀,竟然直接将其劈倒在地,哼哼几声便晕了过去。 然后,小黑屋内,响起了一连串沉闷的呻吟和撞击声,足足过了半个钟头,在离六点还有十分钟的时候,陈南面带微笑,优雅的走出那间房间,随后经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还向一位女警察要了一杯饮用水,这才自个自的走到了审讯室敲门而入。 陈南看了看那位诧异的警花,将手中的水递过去,轻声道:“他们流程走完了,你这里还需要吗?” 警花震惊的望着这个据说将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打成重伤的青年。 刚才他被同事带出去“例行公事”的时候,警花还在惋惜即将发生的惨剧,张五他们的手段和性子以及战斗力,警花可是一清二楚,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穿着朴素瞧起来文文弱弱的青年,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肥胖臃肿的第五分局局长梁非凡急匆匆跑进审讯室,猛擦把汗,看见正在跟警花聊天的陈南,低眉顺眼道:“那个……陈公子,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怪我管教无方,导致张五那傻子有眼不识泰山……非凡希望你能够大人大量……” “嗯?” 陈南轻轻的挤出一个鼻音。 “在医院的时候,张五用枪托砸了我好几下,刚才又拉着一群人将我带进那个房间去,对我一介从陈家屯农村出来的草民,滥用私刑,局长,你别弄错了,肚子里能撑船的那是古代的宰相,而我嘛,属于凶山恶水出来的刁民,有人打脸了,即便够不着跳起脚来都要抽几巴掌的那种……” 陈南笑道:“我这里有两个方案,公了私了,你二选一吧。” 48、三个电话 “你这两种方案都是一样的啊?”梁非凡看着陈南笑眯眯递过来的一张纸,疑惑道。 “别装傻充楞,公了的意思,就是你在公共场合向记者说出你的答案。” “私了嘛,便是你跟我一个人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对我动手的,当然私了肯定有私了的规矩,是要花钱,我在青溪大学可是有个响当当的外号,爱钱如命的铁公鸡呢,现在,好不容易逮了机会,自然得搞点钱咯。” 梁非凡能混到这个位置,自然不傻,掏出兜里的小熊猫亲自给陈南点了,然后说道:“私了。” 被称作小吴的警花,满脸疑惑的望着近乎卑躬屈膝的头儿,刚刚进入分局实习不到一年的她,实在想不通一向鼻孔朝天的头儿,居然近乎“没骨气”的去讨好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小吴警花没生在庐山,自然不识庐山真面目了。 只有梁非凡自己清楚。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一向跟呆在清水衙门,闲得上班除了看报纸,就是在办公室电脑上玩扫雷和蜘蛛纸牌单机游戏的他,今天一早,先是接到了一个来自青溪大学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要求“好好招待”下午要去人民医院闹事的家伙,碍于那人家族的话语权,梁非凡示意手下可以做一些法定程序外的事情。 但是,就在刚才……他一连接到了三个电话。 第一个来自州府,而且还是州府大总管亲自打来的,说府长江西表示极其关注陈南事情。 第二个来自军区。 这个电话,梁非凡一接起来,双腿都在打颤,待到那头传来赵阎王那让他心胆俱裂的吼声,九州星球能够持枪上街的,就是军区那些家伙了,一个个跟山上的悍匪似的,曾经最夸张的是赵阎王做70大寿的时候,那些军区的家伙,在门口停了一排坦克,吉时一到,便轰轰隆隆的用坦克放定制的烟花弹……这样一个赵阎王亲自打电话过来…… 第三个电话的份量,可一点不比赵阎王差啊。 她只说了一句话:“六点之前放人。”便啪嗒一声挂掉了。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寥寥六个字,让梁非凡差点没在电话这头就吓得尿裤子,很简单,因为她叫赵言芝,外号人屠皇后,在青溪市,她不讲道理起来,比府长江西更加蛮横更加让人生无可恋啊。 惊惶失措的梁非凡终于醒悟,这次碰到绝对不能惹的硬钉子了。 像大学城旁边分局这种差事吧,不用做什么事情就能得到其他局劳心劳力才能得到的好处,如此肥缺,再不明白怎么做,梁非凡知道,他肯定会跟上一任那个倒霉的家伙一样,因为惹到不该惹的人而被赶了出去,最后乖乖回老家农村种田去了。 “对了,陈南兄弟,你看我第五分局的吴久月如何?只要你喜欢,今晚……”梁非凡献媚道。 这下可把小吴警花吓到了,眼泪都流了下来:“头,你怎么能……” 梁非凡无耻道:“陈公子看得上,是你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缘,你不是一直想进刑侦科吗?” “我……不行,不答应。” 一心只想送走这位神的梁非凡,顿时急了,手一扬便要动手打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却被陈南阻止了,他从桌上抽出一张湿纸巾,递给泪水连警服的领子都打湿了的警花,笑道:“老梁啊,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就像温酒,除了自身的本钱好之外,还需要文火细细的炖出来,如此才能拥有最佳的味道,经久弥香啊,这种强占的事儿,我可不喜欢。” 梁非凡点头哈腰道:“不愧是让那么多巨头亲自打电话的人啊,啧啧,这思想境界,与我等凡夫俗子就不在一个频道上,高,实在是高啊!” 虽然张爱玲说过一句牛逼的话——通往女人心灵的最佳途径是那条道儿。 但是陈南却不太认同,拥有女人身体很容易,但得到她的心灵却是难于上青天,尤其是那些集诸多优点于一身的美女,更是难得上心。更何况,这吴久月的姿色,按照陈南的标准只能打到5.5,超出平均线一丁点,她被称为警花大概是由于警署里里僧多粥少的惨状吧。 陈南不是种马,没有啥开个大大的后宫的打算。 吴久月如临大赦,恰巧同事抓了个嫌疑犯进来要她去审讯做笔录,吴久月慌乱的向陈南表达了感激之情,便飞也似的跑了,生怕慢了一步,就跟小红帽被灰太狼抓走生吃似的。 梁非凡不停的看表,但陈南就是不动声色,完全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这让梁局长一颗心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躁不安,他只盼着能送走这尊“霉神”啊,最后终于按耐不住道:“陈南兄弟,你看这差不多到了晚餐时间了,今天我作东,请你去华容道超然酒店去撮一顿?再叫几个放到整个青溪州都能排得上号的名模来陪酒,就当为梁某今日的有眼不识泰山赔罪。” 陈南还是不发一言,只是深沉的看着警署墙,那上头写一句话——公平公正,为国为民,严格执法,作风优良。 梁非凡又问道:“沉默就是默认,既然如此,大兄弟那我现在就打电话预定啦……对了,如果要订的话,是几个位置?” 陈南心中冷笑,这家伙明显是旁敲侧击,试图探出她跟赵言芝这尊大菩萨的关系。 陈南踱步至窗边,终于开口了:“咦……今天的月亮好大好圆啊。” 梁非凡吐血,现在才六点钟不到,又是秋天又是秋雨,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哪里来的月亮啊,这霉神咋就这么难得送呢? 接下来无论梁非凡如何拐着弯变着戏法,陈南要么不说话。 说话就是——咦,落着雪子的天空下有一只蜻蜓飞过来了啊,纳尼,真是太奇怪了,这电视里头那个士兵被炮弹轰了五六次都还没死呢?呀,你看红绿灯上面趴着一只好大的青蛙啊…… 脸色苍白几乎绝望的梁局长终于等来救兵,州府刘管事和府长江西等一干领导悉数到场。 在交谈中,江西知道赵卫国和赵言芝双双打了电话过来,江府长恨不得打这只猪头几个大耳光,梁非凡有苦难言,他之所以敢抓陈南,江西这顶头上司肯定是授过意的,但现在看来这茬子的确硬得太过逆天了,江西不得已只能放弃那个幕后推手了。 弃车保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那两位爷的话语权大得惊人,江西贵为府长,如果处理不得当,都得要引火烧身,何况在江西的想象中,这事儿还算不得弃车保帅,毕竟面前这个“来头惊人”的年轻人,并不知道幕帘后面站着的是谁。 江西瞪了一眼哭丧着脸的梁局长,尴尬道:“陈公子,他们有眼不识泰山,你宰相肚里好撑船,不要和这种小虾米一样的角色一般见识。” 其他那些领导人也是纷纷求情,陈南这次倒是没有再拿着鸡毛当令箭霸着台阶不下来。 他对自己的斤两很清楚,这一次赵言芝帮了他的忙,可能没有,陈南也不想要第二次了。 欠人一次就是欠了一生,这是一段沉重的债啊。 陈南再拿捏形势下去,整出啥幺蛾子出来给赵姨添堵,那就真的太蠢了。 陈南神色温和的对江西说道:“这次的事情,虽然张五几个借势用黑招敲我闷棍,但说到底是我有错在先,只要你们扒了张五那身警署,这段事,就一笔勾销吧。” 不用顶头上司发话,梁非凡信誓旦旦保证道:“陈公子大可放心,那张五几人确实是太可恶了,我们第五分局一定严肃处理绝不手软。” 陈南看看手表,离六点还有不到十分钟,淡淡道:“我从警署出来这事,我还希望你们能保密,暂且不要走漏了风声,正巧借锒铛入狱的机会,就让我在他们那些家伙的视野中消失几天。” 望着陈南离开的背影,众人都是重重松了口气,江西则想着以后是不是该显然和陈南这来头极大的家伙,走得近一些,梁局长琢磨着回家赶紧给菩萨上香然后跟陈南走得更近一些。 一场闹剧终于拉下帷幕。 陈南走在华灯初上的城市街道里,低头看着狂暴大雨后干干净净的地面,自言自语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当我下一次出现之日,便是扶摇直上石破天惊之时,……那些魑魅魍魉们,我,青莲剑仙即将归来!” 49、百年校庆 11月22日到12月1日,十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天,青溪市这座全州排行第三全球排名第十九位的大都市,一片欢腾,几乎所有人都振奋不已。 因为他们翘首期待良久的青溪大学百年校庆,终于来了! 市电视台直播节目的设备都已经架设完毕,晚会的工作人员正在作最后的清理调整。各个节目的演员们,在一点左右就开始陆续赶到后台,排练的排练,化妆的化妆,忙得热火朝天。 后台的休息里,林琅穿着一身白色的古代隋装,头上戴着古代男子的假发,用一个青色的男士发髻绑了起来,他坐在镜子前修着眉毛,那风度翩翩的绝代佳公子的风采,引得周围的女学生心头荡漾,不断的发出“太帅了”“此等美男子简直帅得没有天理啊”等等之类的惊叫。 胆子小的女生给林教授递了情书,胆子大些的直接上前去要电话号码或者smn的号,不过都被林琅很有礼貌的拒绝了。 李韵一进入后台,就看到林琅修完眉毛后,又在对镜贴花黄。 李韵暗自懊恼,怎地跟这林教授稍稍走近了一些,连说话都被是近墨者黑呢。 对镜贴花黄那是古代的词儿,现在嘛,确切一点应该叫……打粉。林教授在往脸上打粉,准备呆会上台作开幕词的嘉宾之一时,在镜头前能增加面部的立体感。 最近,这林教授的行为举止愈发古怪了,似乎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形象,和他人的看法,一言一行也越发向古代书生才子的行为准则靠齐,这让李韵越来越担忧,有几次好心的提醒他这是现代,但都被林教授反常的粗暴打断了,虽然事后,林琅都会道歉,但是李韵对他的好感却也急剧下降,再这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负数了。 “唉……”李韵看了看化过妆之后,剑眉星目玉树临风的林琅,轻叹。 “白衣黑发,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这才是古代文人士子们的巅峰之相呢”林琅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见李韵笑道:“李老师,林琅这妆扮如何?俊吗?” 李韵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得反应过来之后看到林教授一副期待之色,语音有些生硬道:“俊。” 此时的李韵突然想起那天在古玩城,那个家伙跟个泼皮无赖的碰瓷老大爷一样,叉腰一通骂,不由心中一笑,又模仿着那泼皮的语气,试着在心中吐槽——问我帅不帅就直接问,跟傻傻傻……搞一句“俊吗”出来,俊你妹啊俊! 那个傻后面的逼字,活了二十七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脏话的李韵老师,实在是说不来,不过……骂人,还别说,当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啊,李韵的压抑释放了冰山一角,浑身舒坦,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得林琅下意识的呆了呆,脱口而出:“韵美人,这可真是……扑哧一笑百媚生。” 扑哧……一笑百媚生…… 后台刚走进来的燕轻语神色相当古怪,但良好的修养使得她还是努力的忍住了笑。 燕轻语问道:“林教授的开幕式演讲稿,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琅整理了下发髻和鬓角,轻道:“万事俱备。” 燕轻语楞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位大教授的话了,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看了一下各个表演节目的排练情况,核对一下参赛的节目人数和顺序,背了一遍主持的流程和衔接的话语后,便将李韵老师拉到了女生专属的更衣室。 瞧着四下无人,燕轻语这才小声的问道:“李韵老师,你们班上的陈南同学,今天来学校了吗?” “没……没有,陈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十来天没有来上课了。”李韵皱眉答道。 “那他没有请假吗?” “我刚才在办公楼前碰到校长,校长说陈南向他请假了。” 燕轻语也不问了,谁不知道校长半个月前就受邀去德州青藤大学讲座了,请假?老校长分明是有心偏袒嘛? 责任心极强的燕轻语在12月27号给陈南去了一个电话,破天荒的跟他砍价砍了半个钟头,最后终于将“三万天价”降低了,变成了将燕家在青溪市郊区的一套别墅租给他三个月条件,燕轻语气得牙痒痒,但为大局作想,还是签了堪称“丧权辱国”的条约。 并且,那个可恶的家伙,还趁火打劫的提出了两个过份的要求。 第一:他的名字和表演的节目,不在节目单上报备。 第二:他的出场循序只能是最后一个,必须作为神秘嘉宾压轴登场…… 当时燕轻语就直接挂了电话。 本来她只是想拿捏一下长短,别让那该死的败类占尽了上风,嚣张得欠抽。 燕大校花笃定的认为不出三分钟,那姓陈的铁公鸡肯定会打过来,但是燕轻语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无耻,一直等到现在,64小时过去了,那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家伙,楞是没有再打电话。 燕轻语试图说服自己——那个家伙,虽然写诗写小说的天赋跟圆周率一样长得看不到尽头。但表演节目又不是古代的才子诗会啥的,神奇什么?得意什么?矫情什么?不来就不来,地球没谁还不是照转,校庆没你这个败类难道就不庆了? 更何况,他还神秘兮兮的卖关子,死活不说要表演什么节目。 这就更让燕轻语坚定了,若是任由他胡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指不定好好的百年校庆,被那家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仓谷,搞砸了,那就太不划算了不是? 燕轻语回到自己的休息间,看着台本上的节目单嘀咕道,表演节目总共有13个,囊括了诗歌朗诵,舞台剧表演,唱歌,小品等等。虽然有不乏精彩和创新,但在这百年校庆的大事件中,总让燕轻语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时间,燕轻语又有些心神恍惚。 到底该不该相信他呢? “轻语,校庆晚会快开始了,在胡思乱想啥呢?” “没,没什么。” 此次校庆另外一个主持人,是校草李玄黄。 李玄黄的五官说来不算很标致,与地球上李易峰杨洋那一类的没法比。 他线条刚毅五官硬朗,更难得他身上有一种现在大学男生极少见的成熟和沉稳,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像四十来岁的魅力大叔,温文儒雅,风度翩翩,最为难得的是身为校草,李玄黄却没有校草的觉悟,既不高冷又不仗着容貌和气质去拈花惹草。相反,任何人第一眼看到李玄黄,都会觉得其人非常亲切,他在学校的人缘好得吓人,既能跟赵鲲杨从清这样的门派之主谈笑风生,还能跟陈南这样在学校内臭名昭著的孤僻家伙打成一片,李玄黄不是没有敌人,他有,但是对待敌人,李玄黄绝不会穷追猛打,落井下石,反而会主动休战,他说的最著名的一句话便是—— 假如有人打了你的左脸50下,你要把右脸也给他打50下,少一下都不行,还要讲究对称。 可以说,李玄黄自大一刚入校就破天荒的执掌了学生会,遇到过无数挑战者,其中不乏惯使阴险手段的小人。、,但一路风雨至今,李玄黄在学会生主席宝座上稳坐两年,曾经的敌人绝大部分都变成了他的朋友。 抛开其他不谈,单论相貌和气质,李玄黄和燕轻语,是一对绝对完美的组合,神仙眷侣,珠联璧合。 李玄黄见燕轻语的神情不太对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故意找了个轻松的话题问道:“轻语,你觉得这次的节目表演,谁能拿一二三名呢?” 50、够了 “一二三名?” “应该就是赵鲲组织人表演的古典女子舞蹈《寒鸦戏水》,宋南予那首九州星球十大难度最高的钢琴曲排名第三位的《海上钢琴师》,舞台剧《雪狼出没》了。” “和我想的一样。” 燕轻语还有句话没说出口,这三个节目好看有余,但是难以撼动人心啊。 “轻语,还有半个钟头,别想太多,你可是以二十岁的年纪参加全球数学峰会,跟数学之神阿基米德,几何之父笛卡尔等牛人谈笑风生的天才,这小小一个百年校庆又不是洪水猛兽,船到桥头自然直,去更衣室整理一下着装和仪容,你可以的,加油。” 燕轻语点头道谢,去更衣室整理了下身上那套高贵典雅的红色开襟的低胸礼服,再对照镜子轻握拳头笑了笑,然后跟李玄黄有说有笑的走向校庆会场。 …… …… 老实讲,像校庆这种晚会,最无聊的就是开场的致辞和演讲,果然,青溪大学五千多个学生坐在体育馆里看台上浑浑噩噩,昏昏欲睡,不少人都是低着头玩手机,贪吃蛇啊俄罗斯方片啥的小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还好九州星球没开发出微信等app,否则只怕在这“致辞环节”,十有八九的学生都会拿着手机摇一摇,然后是摇到人那种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致辞环节第一个提起学生和外媒记者兴趣的是林琅。 那一身古代书生的打扮刚一站到五彩斑斓的灯光下,带给人如梦幻般的穿越感觉。 再加上林琅本身的硬资本,那一身皮囊着实玉树临风俊朗非凡,自然引发一阵阵女生的尖叫。 媒体记者们手中的摄影机和照相机也不吝啬,今天来的媒体记者,除了青溪市当地的电视台和报社之外,首都上京的中州电视台和人民日报的记者也来到了现场,能做这一行的人,哪个不是嗅觉敏锐,自然知道抓爆点了。 台上那个风度翩翩的古代书生侠客打扮的年轻教授,就是第一个抓取点。 “风且歌兮月且吟,男儿岂可坠青云,丈夫之志存四海,万里河山若比邻。”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于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虑而后能得……” 林琅代表学校老师的一番古色生香的致辞,说得慷慨激昂,先是从一首豪情的古诗词开篇。再延伸到大学之道,接下来便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最后,林琅对如今这个被金钱侵蚀掉文学文明的世道一番痛斥,最后的最后,用悲凉又坚定的话语表达了一定要身先士卒,为整个青溪州的文明复兴而抛投怒洒热血的雄心壮志。一番话博得了满堂彩,很多女学生更是满脸桃花飞的托着腮,痴痴的凝视着台上那个帅得掉渣的年轻教授,就连离校十几年的几个霸道女总裁,通过林琅的演讲,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她们刚上大学时的热血与理想,女总裁们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一手玉手拍得通红。 林琅这家伙,对女生的杀伤力是巨大的,是毋庸置疑的。 台下的李韵也鼓掌了,可是她心中,却好似压根就不记得刚才林琅说的演讲的任何一句话。 眼尖的她注意到,青溪市的当地媒体前面的拍摄器材闪烁个不停,但是……人民日报和中州电视台的记者们,无动于衷。 接下来是教导主任和两个副校长的发言,无一例外又是那种死板的从青溪大学的风光历史开始,到感谢国家结束,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学生了,导师席那头的老师们都开始心不在焉,东张西望,或者忍不住玩手机了,在时间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候,有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人上台了。 他一上去,有些吵闹的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赵若愚。 青溪大学的现任校长,他并没有跟别的演讲领导一样,拿着一份演讲稿照本宣科,这个有些佝偻沧桑的老人,站在话筒前,轻轻的咳嗽了两句,不温不火道:“我知道一场晚会,你们最不待见的就是我们这些打官腔的领导致辞了,老实讲,在上台前,我的心里还天人交战了一阵子,想着我这个老头子究竟要不要上来恶心你们一下,原来我是不想来,但是因为江湖传言邱骑云来了,我一听,那还了得,邱骑云当年在我们学校读书的时候,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祸害了不少女学生啊,现在成熟了出息了,回到学校参加校庆,我不上来敲打敲打,只怕这一届的学妹又得遭殃了,还有楚皇妃也来了,这丫头当年读书的时候就让学校里的男生争得头破血流,现在就更加祸国殃民了……” 全场哄然大笑。 齐齐看向嘉宾区笑得眼泪都快留下来了的邱骑云和楚皇妃。 赵若愚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个人都清晰听见。 他简单明了又生动幽默的说出了来参加校庆的每一位学生的名字,只字不提他们现在所取得成就,只是将当年这些人在学校里闹出的糗事,娓娓道来。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温暖了起来。 “说来,我得感谢你们这些小家伙啊,让我这糟老头子,跟几个老同学私下里喝茶喝酒的时候,有了吹牛的资本,有时候想起你们那愣头愣脑的小样儿,我也挺感叹,咱们青溪大学的教育,还真是一等一的了不得啊,循循善诱,让你们一步一个脚印的成长,最终,我们幸不辱命,带的学生,一个个都实现了,我老头子表示欣慰的同时,也恭喜你们,完成了从流氓分子知识化到知识分子流氓化的伟大转变。” “这世上的灵根有很多种,可惜没有闷骚灵根,否则啊,你们嘉宾席上一百三十六个人,至少有一百人得位列大圆满的境界,什么?你们问邱骑云,大圆满哪里能够证明他的闷骚呢,邱骑云啊,百分百能证道成仙嘛!” “不过,邱骑云你别笑得那么欠抽好吗?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我们青溪大学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小家伙,比你当初还要拉风至渣,你现在混进上京当了首长秘书,他将来估计是要上天当老天爷的秘书了。” 老校长哈哈大笑,继续说道:“母校是什么?” “就是自己可以在心里骂一万遍,却不许别人在嘴上说一句的地方。” “这段时间,我听到了不少抱怨,首先是抱怨学校的网速太慢,打个半条命的单机游戏开了一枪,但子弹却不知道啥时候能射出去,热水经常洗到一半就停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打半条命能开一枪就知足吧,我老头子可是十次有九次进游戏那扇门就死活打不开,门好不容易打开了吧,进了游戏,就停着不动了,好不容画面能动了吧,却被人一枪爆了头,所以啊,知足常乐是至理名言……其次,一些同学抱怨学校女生少,针对这一情况,我也替他们着急……目前咱们学校的男女生比例,已从7:1进步到了4:1,同学们也别把眼光只盯在本校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当然想吃没有草的也不要气馁,十年抗战期间,首长同志不是讲了吗,咱们没有飞机大炮,但是小鬼子有啊,咱们想方设法的去抢来不就是咱们的了?你们吶,政治觉悟有些低了,找不到女朋友,隔壁不是有女子学院和电影学院嘛……” 51、狐狸精和小白兔 “我也听见有学生,经常为咱们学校排在上京和复兴两所大学之下当了小三儿叫屈。” “没啥好叫屈的,这是事实也没必要争来争去的,小三又怎么了?我们青溪大学缺少大师和大楼,但是我们有大胸和大爱啊……” “当然,这个大胸,不是胸围傲人,而是胸怀天下。小鸟虽小,但它玩的是整个天空,不是吗?” “但是,有人可能要说了,咱们青溪大学打架斗殴的事件层出不穷,还有几个小家伙,可能是吃饱了闲得没事,也可能是想有个轰轰烈烈乒乒乓乓的青春,磕磕碰碰啥的再所难免,这没什么,年轻人嘛,若没有点血性,还能叫年轻人吗?有句老话叫啥,智商再高也怕菜刀,在学校里这点小儿科的打斗都承受不住的话,日后出了校门,走在暗巷里随时都有闷棍伸出来敲你,莫名其妙的冲出来一个会武功的疯子拍你几板砖,你找谁说理去啊,你们要记住,这本来就是科技与武道两条腿走路的世道,温室里象牙塔里打打架没什么。” “但是你们要记得我们大学的三条规矩。” “第一,不许去骚扰喜欢读书的人和女学生,第二,打架可以,但别下死手。第三,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得为自己所有的行为负责。” “生活可能会,也一定会出点儿差错,这其中还会产生最棒的经历。” “我们青溪大学,不能保证每一个走出去的学生都能成才成龙,但是,成功的我为你们自豪,摔得很惨很疼的,也没关系,这个九州星球上,有着50万和你们一样流着青溪大学血液的家人,当你饿的时候,你们要记得,在青溪市第五大道学府路1号还有一个家。 “家在,你们就饿不死!” 掌声雷动! 最后,老校长问道:“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咱们青溪大学的校训?” 嘉宾席那边的一百多个来宾,全部站了起来,双手交叉,叠贴在胸前。 他们不用话筒,铿锵有力,齐齐整整的将校训读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动人的自豪和神圣! “科教兴国,国富民强,校舍焕焕,书声琅琅。” “抚今追昔,慨当以慷,百年兴学,沐雨经霜。” “成德达才,社会中坚,筚路蓝缕,薪火承传。” “赤心报国,学子之责,切切殷殷,琢琢磨磨。” 体育场整整五千两百一十九人,包括媒体记者们全都站了起来,朗声读着这64字校训。 声若雷霆滚动。 李韵老师泪流满面,只是跟上一次的痛心疾首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自豪幸福感动的眼泪。 老校长听着校训,看着台下一张张面孔,喃喃道:“我赵若愚这一生,够了,值了!” …… …… 随着老校长让人捧腹又让人泪腺泉涌的致辞之后,这出被后世誉为“19世纪最伟大的现场表演”“一场声乐传奇”的校庆晚会,正式拉开帷幕。 这场晚会,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地方,是既有精彩纷呈的节目表演,也有紧张刺激的打分竞争。 最关键的是,打分的评委不是青溪大学的老师,而是由六位其他高校的副校长组成的主评审,还有四十位专业的大众评审团。主评审手上拿着一块刻着“青溪之光”的红色牌子,大众评审手上拿着“大学之光”蓝牌,青溪之光代表十分,大学之光得一分,总分是100分。 这套出自李玄黄主意的打分系统,后来,在娱乐教父的改革之下,广泛运用于各大选秀节目。 掀起校庆第一波高潮的是艺术系由姚晴晴领队,四个女生带来的歌舞秀《狐狸精》。 四个女生全都穿着露胸露背露大腿的狐皮装,最妙的是屁股上还有一根山寨版狐狸尾巴,当众妖娆热舞不算太夸张,可是当她们极尽挑逗的晃着狐狸尾巴,抛媚眼,扭蛮腰,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引人犯罪啊。 台下绝大部分雄性牲口,都是口干舌燥两眼发直,荷尔蒙狂飙,有几个处男甚至当场就喷出了鼻血,关键是《狐狸精》的歌词,太他妈的让人浮想联翩了。 “狐狸精的眉毛是精雕细琢的,你们的眉毛是从不修饰的。狐狸精的眼线是妩媚动人的,你们的眼线是下垂无神的,狐狸精的嘴唇是粉嫩透红的,你们的嘴唇是无形无色的…… “我是一只性感的狐狸精” “脸蛋够清纯手段够风情……” “我是一只心酸的狐狸精,回到家后,只有……黄瓜萝卜暖炕头。” 黄瓜萝卜暖炕头…… 这首歌的旋律来自楚皇妃的成名曲《采茶情歌》,不知道是哪位狐狸精的主意,竟然将歌词改成了这种画风,众人想着“黄瓜萝卜”,会心一笑,坐在一起青一门的几个家伙,若有所思,看台上的姚晴晴的眼光,多了一份认同,青溪大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包容性极强,所以一些为人师表的教授和领导,看到这样的表演之后,也是忍俊不禁。 倒是评委席上六个来自上京大学和复兴大学的副校长,脸色极其难看。 其中又数复兴大学的钱学正副校长反应最大,甚至还公然说道:“搔首弄姿,伤风败俗,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32分。 这是姚晴晴《狐狸精》的得分。 专业评审团的六个人,无一人举牌。 兴许是上一段的表演太过撩人,燕轻语极有先见之明的在《狐狸精》之后,安排的节目是一段钢琴表演,否则观众心脏受刺激太大说不定当场就有人昏厥,一动一静才能相得益彰嘛。 表演者自然是宋南予。 宋南予的穿着很干净,如墨黑发,一身优雅的白色礼服,简简单单,大大方方。 宋南予最近可是博得好评如潮,被诸多媒体称赞为最有希望登上金色大厅演奏的青溪钢琴家。 还别说,宋南予本身的长相就特精致,最近褪去了之前的奢侈和繁华,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如果说姚晴晴是只人人梦寐以求想方设法要都弄上床的狐狸精,那现在的宋南予便是一只洁白纯情的小白兔,风情不同,但并不妨碍她也将成为许多男生的梦中情人。 两段联弹。 《一支女士烟》和《热情第七乐章》巧妙的结合在一起。 从开始如一个等待丈夫归来的深闺小女子的幽怨,到后来好似一下将整月整年的太阳光都聚齐在一起,炙热无比,浓烈奔放,再到最后以一个简简单单,却又留给人无数遐想的单长音收尾,整段表演,无论是整体性故事性还是情感,堪称圆满。 一曲终了,全场所有人都是沉浸在回味中,竟然忘记了鼓掌。 宋南予上台后就没有看任何人,在演奏完后只是微微一鞠躬,似乎有心灵感应似的看到一个人,细心的安置好一个坐轮椅的小姑娘后,匆匆的走进更衣室内,宋南予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轻轻走下表演台。 优雅的像个公主。 掌声如潮水。 连之前连续7个节目没一人举牌,挑剔得让青溪大学学生们嘘声四起的专业评审团,都有三个人举起了牌子。 目前为止,所有节目的最高分,67分。 台下的赵鲲一张英俊的脸蛋如痴如醉,喃喃道:“南予……校庆一过就是武者大比了,这两件青溪盛事,在我眼中,跟五天后上你家提亲相比,屁都不是,南予,你是我的,谁来抢都没用。” 52、史上最弱? 《海上钢琴师》之后,接下来的舞台剧《雪狼来了》同样博得满堂彩,讲述的是一个美丽得令人心动的童话故事,一段纯洁无暇的爱情,所有人都可以预见,其中的两句台词,日后必定能风靡文青圈,成为msn上面无数男女的个性签名。 ——小雪狼,你知道吗,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他最喜欢的那颗星。 ——对了,小雪狼,我要告诉你一个很简单的秘密。就是用心才能看见真实。真正重要的事,用眼睛是看不见的,譬如说我爱你。 《雪狼来了》,69分。 跟宋南予一样,同样三个专业评审举牌。 一般人,看的是那个扮演雪狼叫做姜姒的女生,再或者认真聆听里面的经典句子,但是丁小勾却是不同,平日里看见美女迈不开腿的他,今日可是有“重任在肩”,注意点却七分放在扮演牧羊者的那个男主角,三分放在姜姒的演技上面,丁小勾频频点头,勾出他独有的笑,一笑,眼睛一眯起来,就是一条狭长狭长的缝,那露出一排缺了两个门牙的牙齿,当真是惨绝人寰啊。 原本青一门的几朵奇葩,在看到前面这几个节目时,还一副不过尔尔的胸有成竹模样。 但,再当赵鲲领着五个姑娘登台的时候,稳坐钓鱼台的澹台商商都不由一声哀嚎:“丧心病狂啊” 故青裙,白衫子,绿帔子,大袖宽衣。 这正是九州星球古代王朝的巅峰大隋朝女子的标准着装,问题是大隋朝的服装风格是开放的,是热情洋溢的,是让人浮想联翩的。有诗为证——粉胸半掩疑晴雪,常恐胸前春雪释。 但这种魅惑,却又与之前姚晴晴《狐狸精》那样赤裸裸的勾引又不相似,五个女子,好似全部在水里,一个弹着古筝,一个弹琵琶,一个挽细纱洗衣裳,一个摇轻舟采莲,一个低吟浅唱。 艳而不媚。 处处都是精致,寸寸都是艺术,高雅得让人忘记了看胸和春光。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段舞蹈也是有情节的。 大概就是几个女子,在一个杏花吹满头的季节,在河边举行的才子诗会中,被一个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英俊少年吸引,五姐妹同时看上了,最后相互商量,打破了古代封建的桎梏,想法之大胆,嫁人之心切,态度之坚决溢于言表大胆,都让动容,最终决定了公平竞争,五女追一男。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丧尽天良,丧尽天良啊!” 丁小勾悲愤的说道:“赵鲲这一手简直就是放了个终极大招,这一曲,不但能用让男人心动向往的五女追一男的齐人之福来吸引男生,还能让女人对大胆追求爱情产生共鸣,简直就是男女通吃一网打尽啊,南哥儿这次只怕是要跪啊!” “咦……商商,南哥儿有没有透露要表演啥节目啊?” “别问我,我在考虑要不要背离青一门,改投赵鲲的门下呢……” 见丁小勾双手掐了上来,澹台商商才收起玩笑话:“不过,南哥儿只要能出马,好像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赵鲲这一招确实很高明,不仅仅能拿下超高的分数,还能让自己在学校形象来个大反转,洗白洗得太完美了。” “你看台上的他,气质更古代的王孙公子一样,行为举止谦逊有礼,关键是神色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演节目,很自然啊。” 此刻舞台之上的赵鲲,魅力值爆表,一举一动都跟浊世佳公子一样,温和的嗓音娓娓道来,还不时将一根竹绿色的笛子横在嘴边吹一段,当场就不少刚入校的大一女生拖着香腮花痴得不行,来自女生的尖叫声,自赵鲲登场后,就没断过,当地媒体的记者都跟疯了似的,手中的拍摄器材咔嚓咔嚓的响个不停。 连之前中州电视台的几个吝啬家伙,都不再吝啬,以各种角度拍摄了不下七次。 这是一段接近完美的表,即便是节目结束后,掌声和欢呼声,依旧持续响了接近五分钟。 但澹台商商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漂亮得没有天理的绝色容颜,施施然然的端坐着。 “请评委打分……” “……啊……依复兴大学和上京大学如此苛刻和挑剔的眼光和口味,六位评委,竟然有四人举牌,呵,这可是破纪录了啊。”李玄黄语气激昂继续道:“四十位大众评审拿到了38分,” “78分,这是我们晚会开场以来,得到的最高分!” 李玄黄看向专业评审台,以一种打趣的方式道:“钱校长,演出到现在一共13个节目了,居然没有一个能入钱校长的法眼,作为策划人,玄黄觉得很失败啊,刚才的《寒鸦戏水》连之前一直无动于衷的夏教授都举牌了,钱校长为何依旧稳如泰山?” 钱学正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哼道:“靡靡之音,儿女情长,五女追一男,这出发点和立意就不够格,如此小肚鸡肠没有高度深度广度的表演?你认为,我应该妥协吗?” “唉,真是可惜啊。” “青溪大学好歹也是仅次于我们复兴大学的全国第三高校,堂堂一个百年校庆,居然最高分都不能超过80?去年我们复兴大学的百年校庆,最高分可是91分啊,你看那个节目,中心思想是大丈夫当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比你们这个男欢女爱的主题,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另外一个没有打分,同样来自复兴大学的教授符合道。 “第一名才78分,还能叫青溪之光吗?我看不要评什么一二三名了,这样的分数实在是寒酸了点啊。”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两人是来者不善啊,这不是明摆着要踩青溪大学一脚,当众打脸么? 他们这两个复兴教授,是刻意的打压啊。 78分的青溪之光,说出去,着实有些难堪。 青溪大学的学生,全都义愤填膺,嘘声四起,看向评委席的眼光里喷着怒火,甚至有些热血的学生噌的一下站起来,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两个小肚鸡肠的家伙暴揍一顿才解恨。 眼看局势有暴动倾向,李玄黄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同学们稍安勿躁,咱们青溪大学既然敢请一直暗中较劲的对手来当评委,这是我们的魄力和实力。” “我相信,如果我们也是用自己学校的领导做评委的话,无论是赵鲲同学的《寒鸦戏水》,还是之前宋南予的《海上钢琴师》,都是可以拿90往上的分数啊。” 这李主席可以啊,这番暗讽式的打脸,既高明又解气,底下的同学大笑。 “咱们既然敢请钱校长,那就没啥好争议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钱教授不喜欢靡靡之音,咱们也不能强求不是?” “是是是!评委打不打分,那是他们的权利嘛。”几十人似乎是商量好了的,齐声道。 钱副校长活了五十年了,这点嘲讽还是可以扛下的,立于嘘声中不动如山,反正十三个节目,已经演完了,再来个总结发言,这注定要被冠上“史上最弱”称号的百年校庆就结束了。 然后,在报幕过程中,因为心神不定出了几个小失误,但都被李玄黄轻巧化解的燕轻语,突然走了出来,咬牙坚定道:“下面……有请计算机系陈南同学,带来的节目表演《霸王别姬》!” 53、霸王别姬(上) 随着燕轻语这句话说出来,现场立刻就沸腾了,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 “说好的是十三个节目,怎么……?” “胸大无脑了吧,节目单上除了十三个节目之外,还有几个问号啊,就跟游戏机厅里的老虎机一样,这是属于神秘大奖之类的节目,压轴的大招啊。” “大招?连《寒鸦戏水》这样的必杀技都只能拿78分,还有啥大招能超过这分数吗?陈南除了铁公鸡和小白脸的声名较显赫之下,有展露出其他才艺方面的特长吗?” “围棋倒是下得可以,但是这是才艺表演,又不可能在舞台上再找个人下围棋呢。” “陈南……不就是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吗?霸王别鸡?别鸡?这意思是陈南那败类要改邪归正了吗?” 当然,除了这些负面的议论之外,还有不少人神色异常,陈南还没出场呢,宋南予就欢呼雀跃的一蹦三尺高,看得几个闺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颗回头草莫不是有剧毒,让这丫头跟病入膏肓了,眉宇间一副恨不得让天下人知道那就是自己的老公的样子。 林琅看了一眼旁边坐的李韵,李韵的性子淡雅内敛,当然没宋南予的那种外露表现。 但是,只是紧咬红唇,玉手紧捏礼物裙角的这两个小动作,就让林琅心如刀割,林琅轻唤了几声,李韵却跟没听见一样,这让林大教授的妒忌灵根,又不可抑制的蹭蹭蹭的往上涨。 然后……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一道追光直接打到舞台左边的出场口。 跟着一阵强劲的鼓点,在体育场内猛然响起,是的,陈南将这首《霸王别姬》的乐器伴奏,在原本的古筝、琵琶上,又加入了节奏感强烈的鼓点。 随着鼓点的由强渐弱,有些凄凉的古筝响起的时候,那个牵动许多人身心的家伙,消失了数十天的人。 终于再一次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中。 此刻,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这样一副情景:一位铠甲与披风上满是破洞与血迹,看上去落魄不已的将军,撑着一把蘸满了敌人鲜血的宝剑,很颓然地单膝跪地。披散的长发凌乱地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这个时候,九州星球上的人虽然不知道西楚霸王和虞姬的故事,但也感受到了一种英雄末路的凄凉和绝望,而在保持这个姿势十秒左右,当配乐由古筝再次转为热血的鼓点之后,陈南慢慢地抬起了头。 披散的长发,掩不住那如剑锋一般飞扬的眉,脸上斑斑的血迹,盖不过末路英雄眼眸中凌厉的杀气。 当陈南在紧罩着他的追光中,缓缓抬起头来,刚猛地一扭头,以凌厉的目光,往台下扫视一圈之后,体育场中先是沉寂了一小会儿,随后便响起热烈的叫好声和掌声! “怎么还不来呢?” 原本到这个时候,便该虞姬出场了,但是,等得《霸王别姬》的前奏配乐都奏了一分四十秒了,那个“虞姬”却没有出现,陈南不由有些心虚了——难道是我发的短信,她没有看到?或者是不愿意在这种场合露脸?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虞姬没有出现,那么接下来的一大段便是空白期,后面的故事也无法再演下去了,只得再靠自己临场发挥。 “怎么办?” 琵琶声起,陈南依旧没动。 台下的青一门丁小勾计墨两人同样瞧出了不对劲,皆是面色凝重,若是再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也得另起炉灶了,这对青一门的发展可是大大的不利,丁小勾看向旁边的人妖公子澹台商商,这家伙依旧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迷之自信,唉,丁小勾焦急的叹了叹气。 足足过了一分三十秒,陈南突然站了起来。 先是以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之势,再以为伊消的人憔悴的相思之态,失神似的坐在舞台上,那副深情落魄的样子看得宋南予、李韵、燕轻语、姚晴晴皆是愣住了。 这陈南的演技,他妈的真可以拿九州金奥斯影帝了。 “这是霸王别姬啊,霸王一个枯坐在这里,等下去……?姬呢?姬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君不见这个万人体育场都挤满了人……现在别人看出来霸王在黯然神伤,还会感叹其深情,但是如果是一个人就这样坐个半个钟头……那就不是深情,而是脑袋被门夹傻了。” 扮了大概两分钟的深情忧郁之后,陈南突然灵机一动,当即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然后慨叹一声,弹剑长吟:“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清脆的弹剑声,与陈南悲凉慷慨的吟诵声,配合的恰到好处。 虽然九州星球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但是从字面上也可以理解,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豪侠对爱人的悲叹,陈南的演技太好了,当即就引得一片喝彩声。 就在陈南刚刚吟完这首《垓下歌》时,正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硬着头皮撑下去。 下一刻,整个体育场突然爆发出了阵阵惊呼。 追光熄灭,舞台上的背景灯光,亮起了一部分。 在显得有些朦胧梦幻的灯光中,一条白色倩影凌空飞度,以无比飘逸的姿态,从舞台的出场口飞过来。 没错,就是飞了过来。 她以纱巾蒙面,将美眸以下的面部,全都藏在了纱巾下面。 她身着一袭雪白无瑕的长裙,双手挽着两条纯白的丝带,一双嫩生生的小脚赤裸着,在空中划过美妙的弧线。 “我靠……这是拍电影吊威亚,还是九天仙女落凡尘啊?” “这太夸张了吧?” 不仅仅是青溪大学的学生震惊了,就连专业评审团上的复兴大学教授,都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看向跟有人欠他几百万一样的钱学正校长,见钱学正咬紧牙龈,教授也不敢多问了,只是看向舞台的目光,除了怨毒之余,还夹着一丝的不情不愿的欣赏。 在缓慢而低沉的琵琶声中,白色的灯光似月光,而这个凌空飞舞的白衣女子,在所有人的震撼目光中,她似踏着月光而来。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她一抖纤手,流苏长袖中斜飞出一条红色的丝带,缠在了呆呆站在舞台上的陈南左臂上,随后,她用赤裸的玉足,在肩膀上轻轻一点,借力飞起,就像神话中的飞天仙女一样,在空中绕着陈南盘旋飞舞。 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轻功?” “轻你姥姥的腿啊轻功,要是有这轻功,那十年抗战期间,咱们也不用牺牲那么多战士了啊,直接让轻功高手去敌军指挥部空投炸弹就行了,哪还用得着用血肉之躯堵机枪口啊。” “既然不是轻功,为何这位女子,跟一只白凤凰一样,临空起舞呢?” “没脑子就是没脑子,她哪里是世俗中人,这分明就是要仙女落凡尘啊。” 是的,九州星球并不是轻功横行的世界,普通高手要想跃上三层楼,不跟跑酷似的借力用力,都不可能,即便一个风灵根拥有者,也做不到踏波无痕或者一苇渡江之类,更何况这种凌空飞舞的神迹,众人当然震惊得无以加复。 “可惜她蒙着面纱,看不到脸蛋,也不知道长啥样的。” “都说二十岁的小屁孩看脸,三十岁看胸,四十岁看屁股,你这个蠢货,哪里会看女人,你瞧瞧那身段,那身材,都是顶尖魔鬼级别的,脸会差?” “这可不一定,这世道的背影杀手还少吗?” …… 54、霸王别姬(下) 在地球上,《霸王别姬》毫无疑问是一个悲剧的故事。 豪情万丈的项羽,被韩信设十面埋伏,经过浴血奋战江东子弟兵战死殆尽,英雄也逐渐走上末路,心爱的女人即将离去…… 虽然九州星球没有项羽和虞姬,但是通过和声老师大段大段的京剧花腔的演唱,再加上陈南和这名从天而降,蒙着白色面纱的白裙少女的动情演绎,不用细说不用刻意去挖掘,大家都明白了这个故事的大概,并且情不自禁的代入其中。 舞台上陈南如同一个绝顶剑客,手中的剑不断的舞动,剑光闪烁。 身上落魄的铠甲,掩不住盖世无双的霸王豪情,凌乱的长发,盖不住血雨腥风中细心呵护情人的温馨,陈南眼眶通红,虎目中隐隐含着泪光,但英雄是不会流泪的,所以只能往肚子里咽,少女眸中也沁出点点晶莹。 舞台上的一对男女,四目相对,都想极力的伸手拉住对方,但欲牵手时,已是咫尺天涯。 飘飘若兮流风回雪的白衣少女,绕着陈南翩然起舞,眼中透着万分的凄美,还有肝肠寸断的不舍,与脉脉含情的温柔。 前奏音乐完了,和声老师也适时的停止了京剧跟蔷,此时,该是唱出歌词的时候了。 于是,陈南举剑向天,放声高歌——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陈南且歌且舞,安装在衣领上的无线麦克风,将他苍凉豪迈的歌声,传遍了整个体育场,更让人惊叹的是,在空中飞舞的白裙女子,也轻启朱唇以天衣无缝的低吟浅唱,那是一首九州人从来没有听过的古典小调小令,谁都不知道这首小令的名字,除了陈南和她。 “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清平调三首》。 陈南的手中的剑如行云流水,舞出一个又一个的剑花,白裙女子甩手将一壶酒抛向空中。 陈南想也不想,直接挑剑,在空中就削开了酒塞,以剑尖作支点,让酒壶就那样悬在空中,离头三尺的位置。 酒,沿着壶口流出来。 陈南大口大口仰头豪饮。 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惊呼——好一个潇洒豪迈的江湖儿郎啊。 酒香飘散在整个体育场,不少道行高深的老酒鬼既皱眉头又流口水,依这酒香来推测,这酒的年数,起码是三位数往上了。当壶中酒只剩一小半时,陈南剑尖一挑,一个飘逸的滑步将酒壶接在手中,仰头再饮一口,然后,他的身形跟着剑信手挥舞,洒出耀眼锋芒。 美人翩然起舞,侠客豪饮舞剑。 《霸王别姬》如大江东去的豪迈悲壮,与《清平调三首》溪水潺潺的清澈婉约,交相辉映。 “我心中你最重,悲欢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换我豪情天纵”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这一刻,舞台上的一对璧人,似乎回到了他们的当初相识的少年时期,那个意气风发刻骨铭心的美好时代。 青草湖畔,绿柳依依,美人如玉,长剑如虹。 白裙少女裙角飞扬,丝带轻舞。明眸中透着娇羞,宛如初恋的小女儿一般,与陈南稍一对视,便羞涩无比地移开视线。避开之后,却又总忍不住去悄悄看心上人,当她偷偷投去视线时,却发现他原来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陈南与白裙少女在台上紧紧相拥,一曲终了,陈南轻轻的吻了她,按照剧本上写的,到了这里本来只是在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但是这白裙少女却是灵巧的动了动,直直的吻向了陈南的嘴唇。 不按剧本出牌的女主角,这一吻,足足吻了三分钟。 让还是处男的陈老大整个人都跟天打五雷轰似的,若不是身上的盔甲道具还算宽大结识,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可能就会出现“陈南不愧是西楚霸王啊,在万人体育场中,与少女热吻后,控制不住,向青溪大学的百年校庆举旗致敬”的新闻。 这个时候,原本如流水般的古筝配乐,再次换成了鼓点《将军令》,一个士兵策马而来,念着台词道:霸王,韩信在西面葫芦谷,驻守军上万,守住了峡谷出口,我们该当如何?” 陈南看着眼前的白裙少女,神色万般不舍。 少女白裙飞扬,丝带飞舞。在向后飞起的那一刹,少女那蒙面的纱巾突然滑落,终于露出了她的容颜。 很多书中都描述过蒙面少女,比如大名鼎鼎的《天龙八部》里的木婉清,但陈南敢拍着胸脯讲,那些作者再如何的佳句天成花团簇拥,也比不上眼前这张容颜。 这才是真正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 但是此刻,是分别的时候。 两行清泪,自她的美眸中滑落,顺着光洁的面庞洒下,那纷飞在空中的眼泪,就像是易碎的珍珠,融进了所有人的心里,刺痛了人的灵魂。 陈南猛的将见了底的酒壶再次甩上高空,一跃上马,长剑坚定的指着前方:好一个韩信,居然想活捉我堂堂西楚霸王,门都没有,我的兄弟,宁愿站着死,不会跪着生,兄弟们,哪怕只剩一兵一卒,我们,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直至流干最后一滴血,冲!冲!冲!” 她徒劳地向着霸王的方向伸出手,满面泪痕地张了张小嘴,似是在唤着他的名字。 她蹒跚着去追心爱的人,但怎样都追不上那绝尘而去的乌锥马,她眼睁睁地看着爱人远去,她跌倒在地,捧着心口,伏地抽泣…… 在马背上的陈南,略一回首,最后看了少女一眼。眼角,洒落英雄虎泪。 灯光彻底的暗了下来,一出震撼的《霸王别姬》至此结束。 寂静。 全场寂静无声。 直至谢幕了三分钟后,上万人的体育馆,鸦雀无声,似乎都还沉浸在那个豪情却又悲壮的故事里,没有出来。 六分钟,整个体育场里,才响起第一声掌声。 十分钟后,所有的观众集体起立,全都热烈的鼓掌,掌声如山呼海啸,再用他们热情的欢呼请两个表演者出来谢幕。 陈南出来了,他倒提着剑,走到舞台前方,对着所有的观众深深地一鞠躬,观众们给予他掌声鼓励之后,突然齐声大呼着“虞姬!虞姬!……” 在这出完美的舞台剧里。 “虞姬”最后那一刻纱巾滑落,留给他们的惊艳一瞥,深深刺激了所有的观众。 他们想将这个跟仙女一样的女子,给呼唤出来,再次近距离的看清楚那张绝世容颜,这样一来,堂堂“西楚霸王”竟然被忽略了,足可见虞姬给他们冲击力了。 陈南神色略微有些慌张的向后台看了几眼。 千呼万唤中,一个女子缓缓的走了出来…… 万人体育馆内称得上美女如云,系花级别的如宋南予,勾人的狐狸精姚晴晴,校花燕轻语,大歌星楚皇妃,还有盛装出席的各路美女,什么风情的都有,称一句乱花渐欲迷人眼也丝毫不为过。 但是舞台上的这个安静浅笑的女子…… 她没有精致的晚礼服,没有品位和女人味十足的高跟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袭白色长裙。 脚上穿着一只绣着红鸳鸯的青色布鞋。 不施粉黛,却艳压群芳。 55、骄傲与傲娇 陈南看着眼前的女子,思绪悠悠。 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融入虞姬的心境,与他这个变身的霸王,默契无比地上演了一场几近完美的霸王别姬? 竹青雀。 只有竹青雀! 其实压根就不用演,第一世在唐朝,他们之间可比项羽和虞姬的离别更加悲壮。 项羽是留下虞姬,独自一人领着江东子弟兵杀出一条血路,最终不肯过江东自刎于乌江边上。 但陈南的第一世,是为了救竹青雀,一人一剑闯进皇宫,在李隆基五万禁军护卫中杀出一条血路,救妻子出苦海,最后又为了妻子,一剑逼退叛军上万,逼得安姓的乱臣贼子许了诺,退出中原十年不得入,这才放了功力被万箭穿心。 这一世,也不用演。 因为竹轻雀每个月只能下山一天,而这一天,已经是最后的半个钟头了。 与媳妇儿短暂的相聚,是目前四面楚歌的陈南,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 跟竹青雀在一起,他什么都不用去想,不用去谋划算计,虽然已是深秋,但只跟她在一起,心中便是春暖花开,如今相聚的时间所剩无几,这一别离,下次再聚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竹青雀赤着小脚,婷婷走至陈南身旁,对着台下略一躬身,看到她出场,台下的欢呼声更加热烈了。 丁小勾张着嘴巴,哈喇子流到了死皮赖脸噌到的一个3分女的手上,他也不管不顾3分女愤怒的换了座位,使劲的拍着巴掌吹个口哨,澹台商商的嘴角勾起一个让男人都惊艳不已的弧度,计墨依旧是冰冷得跟一座化不开的冰山一样,只有白九熊表面兴奋的同时,还不忘了给掏出手机,给青一门的全体成员群发了一条短信—— “台上的那两位,就是咱们南哥和大嫂,一个个眼睛睁大些,认清楚了。” 短信一发出去,白九熊的手机立刻滴滴滴滴的响个不停,如同一首交响曲。 ——我靠,那就是传说中的陈南老大啊,简直狂拽酷炫吊炸天好吗? ——这大嫂也太漂亮了吧,别说是咱们学校了,就是放到整个青溪州,也找不出比大嫂更漂亮的女人了,靠……一说,这是青溪第一美女啊。 ——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但是这样的嫂子,不说脸蛋了,单瞧那就是站在我面前,我只怕都极没出息的头都不敢抬,还是南哥勇猛啊,这样的极品女神都他娘的能拿下。 ——废话,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绝顶聪明,南哥很显然是后者,硬杠赵鲲,与郭破军双雄对峙还占上风,咱们青一门未来肯定是青溪大学扛把子,哦,不,青溪市所有高校的扛把子,也不对,青溪市地下所有黑势力的扛把子……怎么还是有些不对呢,难道说要冲出青溪,走向九州……做全球霸主啊? 林琅和赵鲲双双变色。 前者是因为他认出了这个白衣女子,对,竹青雀,就是那天陈南带来上古典文学课,让他荒漠一样的心猛的开出绿草,一见钟情的竹青雀啊,林琅是没有想到,梦中情人不仅仅在古典文学上造诣非凡,这一手飘飘若仙的绝技更是让人难以忘怀,可为什么…… ……好好的一个仙女,却被一只猪给拱了呢? 赵鲲变了脸色,那是因为他早就在苏荷酒吧见识过这竹青雀的强大,前段时间得知她已经回了绿掌山。 并且好像被关进了某个修士之力无法破开的空间内,为何…… 难道说这都是陈南设置的障眼法迷惑术? 今日,原本被关在第五分局牢房的陈南,突然出来了,而且还准备了节目,压轴出现在百年校庆的舞台上,已经打乱了赵鲲的宏图大计。 现在这竹青雀又来了,明日的武者大比,天晓得又会整出啥幺蛾子? 不过,赵鲲也不妄自菲薄,暗笑道:“不过,一个智商匹敌,手段旗鼓相当的敌人,无论如何,都比直接能无脑碾压的蠢蛋,来得让我欢喜啊,也有趣得多。” 被竹青雀美貌震惊的,又何止是体育场里的观众? 要知道现场还有无数的媒体记者,青溪当地和电视台和洲里的其余两个电视台,对于这场盛大的晚会,都做了现场直播,在少女凌空起舞,围绕着舞剑的陈南翩翩起舞之时,许多看到了直播节目的星探、影视制作人、经纪人等等娱乐行业相关的人等,立即对她投注了极大的关注。 手快的已经在打电话查询,想尽快与那少女联系上。 稳重的还在观察,准备看完整个节目之后再作打算,而有些性子更急的,已经开始驱车赶往青溪大学了。 本来真正有钱的大老板,是不会看这种节目的。但一些有钱又有包养学生妹这种特殊嗜好的富豪,一早便打算在这台晚会上发掘有包养潜力的学生妹,因此也特地看了这台晚会。 这些人,在看到那竹青雀炫丽的舞姿之后,无不怦然心动。 只要是审美能力正常的,都已经开始打起了主意。 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很现实了。“钱不是万能的”这句话,到了现在,其信仰之力已经相当微薄了,无数的人现在改为信奉“钱能通神”这句话了。 很多了解金钱与权势威力的人,现在都信奉这样一种说法——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所受的诱惑不够。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再多的金钱,再强的权势,也无法击倒舞台上,那个正上演与心爱之人真正生离死别之悲剧的绝色女子了。 大众评审团,给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分数。 40分。 要知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之前强如宋南予的海上钢琴师也才拿到了35分,赵鲲的寒鸦戏水也只有38分。 40分虽然只比38高出两分,他的强悍之处在于,这是一个满分! 就好比高考里语文考试的作文,能拿55-58分的大有人在,但是满分的一个城市都未必能出一个。 这个时候,所有人全都转过头,齐齐看向专业评审团的六个人,作为主持人的李玄黄也是轻笑道:“有请钱学正钱校长等六个评委打分。” 五个“青溪之光”的牌子举了起来。 李玄黄看着咬牙不举牌的钱学正,不慌不忙道:“看来,陈南的这个让全场集体起立的节目,也打动不了钱校长咯?我还真是好奇啊,这世上还有节目能入您老的法眼吗?” 钱学正冷哼一声,好似手中那块轻飘飘的牌子有千金万两似的,死活举不起来。 所以,最终陈南的《霸王别姬》的分数,很遗憾的定格在了90分。 李玄黄笑着将话筒递给陈南,陈南也不客气的说道:“各花入各眼,同学们别再起哄60,60,60的无限循环喊了,复兴大学的百年校庆最高分数是91分,你们就是叫破喉咙啊,钱校长肯定是不会翻牌的呢,来,同学们,让我们给钱校长如此浓烈的学校荣誉责任感,给予热情的掌声!” 全场哄笑。 陈南一语道破天机,地上没有洞,否则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钱副校长,肯定得扎猛子似的,毫不犹豫一头钻进去。 燕轻语轻笑道:“这家伙,还真是不折不扣的铁公鸡啊,啥都要斤斤计较一把,不过……这次,好像还挺解恨的呢” 哼,大贤者孔夫子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宁惹小人,莫惹女人。 一码归一码,既然你个死败类坐地起价,求你参加校庆还要收钱的话,那么……燕轻语向前踏出一步,拿起话筒道:“同学们,请安静一下,校庆还没结束呢,下面请欣赏陈南同学带来他的原创歌曲……” 陈南顿时懵了。 他私下给燕轻语报备的节目就只有这么一个啊…… 啥时候准备了原创歌曲了? 陈南急了,不停的向燕轻语挤眉弄眼,各种暗示,但这大校花居然置若罔闻,但从燕轻语那眼角眉梢呈现的一些小细节,陈南终于读懂了……这,这,这大校花是傲娇了啊。 56、娘子 嘉宾席上与邱骑云聊天的的楚皇妃听说陈南要唱歌,一双秋水眸子掩饰不住的兴奋起来,看着台上交头接耳的一对男女。 陈南小声道:“刚才的霸王别姬,燕大校花给了我青城小院11号楼三个月的租用期,我再给你打个折扣,表演两个节目,就勉强让我住半年如何?” 已经见识过此人无耻的燕轻语,多少有了些百毒不侵的意味,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你真的会唱歌?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别逞强,毁了刚刚那一出精彩表演啊,原创歌曲呢。” 陈南怂怂肩,无耻道:“刚才那首霸王别姬的插曲,也是原创歌曲啊,燕大校花觉得如何?” 燕轻语瞬间有种挖坑给自己跳的感觉,眼前这个败类,德性啥的不提,但在关键时刻从来没有掉过链子,不会让人失望,无论是在围棋社力驱郭破军,挽救文学社于将倾,还是现在百年校庆登场,给人一出不是满分胜似满分的惊艳压轴…… “那你准备唱什么歌?类似于霸王别姬这种男儿豪迈?还是楚学姐那样的儿女情长?” 陈南似乎早就有准备,对着后台点了点头,一个中年人便抱着一把吉他递了过来,笑了笑:“个人吉他演唱,拭目以待吧。” 舞台底下的宋南予俏脸上五分期待五分骄傲,陈南这家伙啊,还真是一次一次的出人意料啊,她恨不得跑上台去宣布,这颗回头草她吃定了,而且是非吃定不可。宋南予跟着便看向穿着白裙站在后面过道的竹青雀,立志要变成陈南喜欢的那种女人的她,也不妄自菲薄,只是心中的斗志再次旺盛了几分。 其实,不仅是宋南予,竹青雀,包括她旁边的那个坐着轮椅来看哥哥表演的陈娲也不知道,也不知道陈南是否会吉他,至于实力如何,陈娲并不在乎,不过从他对钢琴的天赋来看,再怎么差也不至于走调之类的低级错误。 有些人,注定成为世人的焦点。 陈南就是那类天生被人羡慕和处于中心的人,当昏暗的灯光照射在沧桑的忧郁脸庞,浑身落寞的气息和孤独的气质,让他瞬间让嘈杂的礼堂寂静无声。 这种忧郁的气质,对一些道行高深的狐狸精效果不佳,但是现场不少未经人事和情事的女生,却是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如果这些女生再知道陈南就是最近大家苦苦寻找依旧找不到答案的李白本尊,只怕跟双双和蔓蔓这对双胞胎姐妹一样主动投怀送抱的多如天上繁星。 当陈南开口说了三句告白,竹青雀紧紧抓着手中一块手帕,泪眼朦胧。 被众人注视的陈南,朝着竹青雀的方向,用那磁性沙哑的声音道:“爱情就像一只蝴蝶,它喜欢飞到哪里,就把欢乐带到哪里。” “在这世上,珍贵的东西总是罕有,所以,这世上只有一个你。” “谢谢你,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听到你对我说——我爱你,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天空下着雪,路面结着冰,极冷极冷的天气,就是你的一句我爱你,让我觉得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提前入春,鲜花绽开。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三个字。” “现在,我想对你说—— 我爱你,如太阳星辰,生生世世,永恒不灭!” 竹青雀的眼泪,瞬间便如决了堤的河水,夺眶而出,跟个孩子似的又哭又笑。 陈南的手指轻轻拨动吉他弦,想着曾经与同龄人完全不同的岁月,想着曾经的那些刻骨铭心的岁月,有起伏浮沉,有意气风发,有悲欢离合,更多的是对这个三世娘子的一种怜惜和心疼,唱出一首周杰伦的《娘子》,那灌满真情近乎用心嘶吼出来的声音,即便是下面的众多敌意和嫉妒的男生,都被深深震撼! 娘子她人在江南等我 泪不休,语沉默。 娘子却依旧每日折一枝杨柳 在小村外的溪边河口 默默的在等着我 家乡的爹娘早已苍老了轮廓。 娘子,我欠你太多。 …… 闻所未闻的曲风,听得众人目瞪口呆,要知道九州星球目前为止都是以楚皇妃为代表,唱的都是《茉莉花》《采茶情歌》《送哥去南方》之类的靡靡之音,这首歌一出来,简直就是一颗重磅炸弹,掀起了轩然大波,外行可能不懂,甚至一些老古董也接受不了,但是内行人,比如人民日报和中州电视台的记者可都跟疯了似的,之前一直不动声色稳如泰山,现在手中的拍摄器材自从这首《娘子》第一句歌词出来之后,就再没停过。 这首歌除了高潮处的撕心裂肺,更巧妙的是中间有一段近乎念出来的词,在场之人十有八九不知道该属于什么,但是经常去国外参加各大颁奖礼的娱乐圈天后楚皇妃,却是心头巨震。 r&b! 这是r&b的曲风啊,青溪洲居然也有人开始唱r&b了。 而且技巧的掌握相当成熟,韵脚和咬字极为流畅,旋律自然一气呵成,更难得的是,相比于国外的r&b,这个家伙却唱出了只有青溪洲才有的风格,有种婉约的古典气息在里面。 更让楚皇妃惊为天人的是,陈南还在这首《娘子》中,加入了一段rap。 词也是相当有趣:“一壶好酒,再来一碗热粥,配上几斤的牛肉,我说店小二,三两银够不够,景色入秋,漫天黄沙凉过塞北的客栈人多,牧草有没有,我马儿有些瘦。” “天涯尽头,满脸风霜落寞,近乡情怯的我,相思寄红豆相思寄红豆,无能为力的在人海中漂泊,心伤透……” 天才! “先是旋律朗朗上口老少皆宜的《童年》,刚才那首大气磅礴的《霸王别姬》,现在居然还来了一首古典与r&b完美结合的《娘子》……这家伙,简直就是天才的天才啊!” 楚皇妃一对妙目里全是兴奋的光芒,看得旁边的邱骑云直摇头。 89分! 陈南的第二个节目,再一次拿下了90的高分,除了钱副校长和大众评审团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之外,全都举了牌给了分数。 “陈南,陈南,陈南……” 体育场成了一片欢呼的海洋,学生们齐声的高呼着英雄的名字,甚至在燕轻语宣布节目表演正式结束之后,他们还在齐声喊着“安可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照这架势,这闭幕致辞只怕是没法进行下去了。 两个主持人燕轻语和李玄黄面面相处,燕轻语实在是不想看那败类再出风头了,所以并没有开口,只想尽快的将流程走完,但李玄黄身为学生会主席,大将风度还是有的,这个时候便顺水推舟的看向陈南说道:“陈同学,你看这同学们如此热情……” 陈南也不客气道:“没事,反正我创作的歌曲还有一大堆呢,既然大家喜欢,再唱几首也无妨,对了小语,我还会跳舞哦,要不要再给我加三个月的房租?” 小语? 小语? 小语也是你叫的?还叫得这么的顺溜这么的自然这么的浑然天成?燕轻语杀人的心都有了。 陈南勾起嘴角笑了笑,他发现每次这数学天才大校花,只要不那么高高在上不那么吝啬房租不那么小气,小嗔小怒起来,还是挺可爱的嘛。 陈南也懒得再去调戏校花了,转身对着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说道:“好的音乐是一道无价的精神食粮,也很乐意将自己创作的歌曲与大家一起分享,但是这毕竟是百年校庆的现场,不是陈南个人的演唱会,我再唱最后一首歌好了,歌的名字叫《真心英雄》,希望大家喜欢。” 陈南拨动吉他,豪情又励志的歌声飘满了整座体育场,感动了无数人。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这首歌唱出来,已经没有人挑剔了,就连老古董钱副校长都被打服了。 100分。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分数,是对这首歌最好的赞美! 57、你会唱《十八摸》吗? 这个点已经是晚上11:50了,百年校庆已经结束半个钟头了。 平日里一片安详宁静的青溪大学,今日却成了欢乐的海洋,从体育场出来的学生们成群结队的讨论着陈南这个压轴出场的英雄,热度甚至已经超越了十天前“李白”对学生们造成的冲击和轰动。 三个节目,一个惊世骇俗的100分,一个90分,一个89分。 包揽了此次百年校庆的一二三名,这战绩简直强悍得没有天理,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以预见的是,明日开始,陈南的名字将霸占各大报刊和杂志的头条,电视台的新闻都是他的报道。 而他唱的《霸王别姬》《娘子》《真心英雄》这三首风格迥异的歌曲,也将打破楚皇妃对青溪乐坛的绝对统治,成为新一代妇孺皆知的大明星,街边店铺的音响,卡拉ok,路上人们口中哼的旋律和歌词肯定都是这样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天下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总而言之,十年前的90校庆,青溪大学出了一个天王巨星楚皇妃。 十年后的百年校庆,青溪大学再出一个陈南。 甚至,以陈南这种才华,将来的成就肯定远超楚皇妃。 许许多多的传奇故事就在这一天开始的,1984年1月1日。 这一天,娱乐教父陈南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在青溪历史上被称为青溪娱乐吹响进化号角的一天,影响青溪乐坛几个时代的一天,被国家定位“陈南日”,天上的一颗编号为19257的行星,也被命名为“陈南星” …… …… 然而,作为主角陈南独自一人站在天台上,显得特别的孤寂和悲凉。 宋代秦观曾写为牛郎织女写诗云“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但是他还有一首不太著名的“牛郎织女年年会,可惜容颜要别离……” 竹青雀来了。 每一次她的出现,总是在陈南最需要她最关键的时刻,从天而降,将陈南一次又一次的从困境绝境从拉出来。 竹青雀走了。 又回到了那个空无一人,该死的禁锢之地! 相会总是短暂的,而思念总是漫长的,陈南是,竹青雀就更是了,尤其是这一次,两个人什么也没做,整整一天时间都在为《霸王别姬》这个节目准备着,虽然最后取得了远超陈南预期的效果,但是也浪费了这一月一次美好的重逢时光。 陈南做这么多,除了男人爱玩帮派游戏的天性之外。 更多的出发点是为了救出竹青雀。 让这对苦命鸳鸯不再与天上的牛郎织女一样,不再有别离,时时刻刻能厮守在一起。 要想救出竹青雀,就得打败整座青溪洲武功排在第八位的骑牛掌门人,如此,不仅要让青一门超越当世修真第一门派太古仙踪,还得不断的推出各种作品来升级灵根,锤炼个人实力,这条路太漫长了。 陈南心中悲呛,不由再次拨动吉他,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唱着许巍的《故乡》——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 当陈南以无尽苍凉的声音唱到最后一句:“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那是你衣裙漫飞,那是你温柔如水……”时,一个身材卓绝气质超然的女人走上的天台,轻轻的站在他身后,那张俏丽的脸蛋上,有泪水滑落。 她喃喃自语道:“陈好汉……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陈南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不速之客是谁了,他靠在栏杆上默默的望着远方的灯火,淡淡道:“大歌星,别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好奇,就意味着你离爱上他已经不远了。” “是吗?”楚皇妃淡淡说道。 陈南现在心情不佳,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说大歌星,来这里找我所谓何事?” 楚皇妃道:“没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大明星嘛,终日跟个公主一样活在聚光灯之下,受尽了众星捧月,多少有些自负高傲,和冷静者生厌的臭毛病,陈南对于楚皇妃说话间那种高人一等的语气和自以为是,就极为不爽。 但是,毕竟她是学姐,也不太好泼他面子。 “拜托大姐,你是大明星,搞场演唱会拍几天的戏,就算是一个小广告也够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不吃不喝奋斗个十几年的了,你闲得慌去找其他人去,我一升斗小民,可没空陪你无关痛痒的聊天,呆会我还要去欢喜烧烤摊做兼职呢。” 楚皇妃愕然,能跟娱乐圈统治级别的大明星聊天,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可他倒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那好吧,长话短话,陈好汉……你不用再去那什么烧烤摊做兼职了,来为我写歌吧,我相信,在你的帮助下,我一定能创造出无穷无尽的经典,开辟青溪乐坛新纪元。” “现在市场上一首曲子的平均价格是八千块钱,词要少一些就算五千吧,如果你包揽词曲的话,我可以给你算两万一首,再根据市场反响给奖励,你给我写一首歌拿到的钱,可抵得上你在烧烤摊跑腿的大半年了呢,如何?” 陈南冷笑道:“两万一首?这个价格确实不错,青溪市如今最好的创作人李伟松写一首歌也不过两万,楚学姐这价格着实给得厚道……” “只是……我为什么要给你写歌?” 楚皇妃一愣。 “我的歌你唱得了吗?还是说我的唱功很差?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单独唱,开创乐坛盛世的为什么不能是我亲自上阵吗?还是你认为我必须借助你这个大明星,才能成功?” 陈南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楚皇妃哑口无言。 是的,她这才意识到,陈好汉的确没有任何理由与自己合作。 知名度?只怕今晚过后他的名字就要响彻大街小巷了。 唱功?无论是《霸王别姬》的雄浑无匹,还是《娘子》的浑然天成的r&b和rap,又或者励志的《真心英雄》……他都能演绎自如,哪里需要自己将他的作品给唱出去。 陈南不紧不慢道:“不过,想我给你写歌也不是不可以,答应我两个条件。” 传闻在倭洲有个著名的剑客宫本九藏,对剑特别痴迷,剑就是他的灵魂伴侣和生活伴侣,宫本九藏每天晚上不是搂着女人睡觉,而是抱着剑入眠,走在大街上经常就跟疯了似的对着剑说话,听说哪里冒出头一个用剑的高手,就忙不迭的跑去跟人比剑,哪怕是跨越几大洲都义无反顾,宫本九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剑痴。 而楚皇妃,堪称音痴。 她对音乐也有一种狂热的痴迷,一首好歌对她而言比什么天价的奢侈包化妆品,要高出了千百倍,这听到陈南提出条件,立刻就说道:“什么条件,只要力所能及,楚皇妃一定尽力而为。” 陈南笑道:“你会唱《十八摸》吗?” 58、师姐和师妹 楚皇妃傻了。 “大歌星,别说你不会唱,当然,如果你确实不会的话,我可以手把手的教你,等你学会了再唱个我听,你是大歌星,五线谱旋律音阶啥的肯定不成问题,学一首歌一两天就行了。” 陈南追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什么高高在上的天王巨星,唯一的乐坛女神,以命令还外加一点嘲笑的语气给我开工资,那些脑残粉将你捧上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出了你的臭脾气,长得漂亮,歌喉很好?我陈南可一点也不稀罕! 这个时候,陈南终于明白了,这世间的人为何总是极不道德的特喜欢看女神堕落的样子。 还真别说,让一个高高在上受众生敬仰的女神匍匐在自己脚下,当真是一件从头顶爽到脚底板的快事啊。 楚皇妃银牙紧咬,俏丽的脸蛋上一阵红一阵青又是一阵白。 “如何?楚学姐不是爱音乐如命,不是口口声声要开创乐坛新盛世么?就唱一首十八摸就扭扭捏捏,不愿意了?” “还记得我那首《真心英雄》里头的歌词吗——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楚学姐要成功,不付出点代价怎么成呢?何况,这代价还很小,又不掉块肉脱成皮的……” 月光下,楚皇妃艰难的动了动饱满的红唇,声若吶蚊的吐出一个字。 “好。” 陈南很不厚道的拍着手掌,跟个无良的登徒子一样吹了个口哨,然后说道:“很好,就冲楚大歌星这种为了歌唱事业而献声的崇高精神,想不成功都难了。” “那么……我的第二个条件是……” 陈南顿了一顿,道:“加入我的青一门。” 楚皇妃迷茫了。 “青一门是什么?” “哦,是我在青溪大学创建的一个门派。” 大学里的门派是什么货色,楚皇妃当年也是经历过的,自然一清二楚了。 说到底是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打架斗殴的黑势力,当年的楚皇妃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学校蛀虫了,但是这个跟变了个人似的陈好汉,挟才凌物,居然提出了这样过份的要求! 要知道,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可是楚皇妃啊,青溪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明星,无数人心中的偶像和女神,青溪娱乐圈的女扛把子…… 就是这样的一个大明星,如果真的加入了那狗屁的青一门。 不被世人知晓还行,但一旦被曝光,那之前积累的声望和荣誉将一夕之间全部崩塌,这个代价太大了,楚皇妃接受不了。 陈南也不着急,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当今乐坛,真是太可怜的,如同一潭死水,除了那点水底的黄泥土,什么水草波纹小鱼小虾都没有,远远都能闻到一股腐朽的酸臭味,实在是……” “让我等热爱音乐的人,心寒,心寒啊!” “哦,不是心寒,他们的耳朵应该都已经麻木了吧……” 楚皇妃俏脸上此刻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陈南不厚道的想,这种瞬间变换了五六种表情的能力,不去拍电影,真他娘的可惜啊。 陈南乘胜追击,继续就着乐坛如今急需注入新鲜血液,急需要改革的春风这样的大方向,不停的说啊说,说得楚皇妃差点没玉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等到差不多了,陈南才打了一剂强心针:“放心吧,你毕竟是我的学姐,我不会让你做啥出格的事情,就像你给那些商品或者公司拍的广告一样,起一个宣传的作用,不,连广告都算不得,而是挂个虚名的顾问而已。” 陈南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说道:“算了,你先走吧,两个条件,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你记一下我的电话,想好了打给我。” 楚皇妃用很古怪的眼神看了看陈南,然后就摇摇晃晃的走下了天台。 看着那道倩影,陈南自言自语道:“条件确实过份了些,楚学姐应该不会答应吧。” 然后陈南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又是两个女孩走上了天台,走在前头女孩身材娇小,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手上提着一把弯刀,后面的一个则是穿红衣,身材高挑。 黑衣女孩见到负手立于栏杆旁的陈南,立刻恭敬道:“南哥。” 陈南只瞄了一眼她身后那个脸蛋冷峻的高挑女生,便将视线回到她身上,温和的笑道:“须臾,这些天在青一门总部收获如何?” 须臾那张平添了一道狭长刀疤的脸蛋上,带着七分羞涩三分骄傲的说道:“进不了各大榜榜单,但是单挑杀神郭破军尚有七分胜算。” “仇报了没?” 须臾点了点头:“如果将刘晨家里三个男丁,他,他父亲和弟弟,给太监了算报仇的话,那便是报了!” 陈南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从郭破军挑衅围棋社,到“李白”的横空出世,再到百年校庆。 轰轰烈烈沸沸扬扬,像须臾这样一个寻常小女生的消失了将近二十天这种小事,根本就没有人去关注,再加上须臾的性格很孤僻又很自傲,在学校里压根就没什么朋友闺蜜啥的,跟寝室里的三个室友都玩不来。 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须臾这二十天不在学校。 而是去了青一门的总部。 有人要问,青一门的总部不是还没有吗?错了,陈南话语中的青一门总部,不是学校这个青一门,而是遥远的绿掌山上,四大修真门派之一的青一门! 至于须臾去青一门总部的原因,那得追溯到围棋社事情当中,刘晨在被陈南风卷残云般当众打了十几个耳光,又在棋盘上被陈南摧枯拉朽的让三子击败之后,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建筑学院,之后还是不甘心,自己花钱组建了一个二十来人的门派,经常派人跑到青溪大学的门口堵须臾,须臾这性子很倔很烈的姑娘,在一次挣扎中,狠狠的一脚踹在刘晨的下体,还发了虎将他的脸给抓破了,彻底的激怒了刘晨,这个人渣将须臾给拖到巷子里往死里打,打得血肉模糊还不解恨,甚至还用匕首将须臾的脸给划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若不是丁小勾恰巧路过,带着人将那帮人渣给打跑,须臾少不了被轮奸。 从那一刻起,以前那个虽然倔强得跟一匹小野马,但还有几分善良的须臾就死了。 她说,她不想做好人了,要想做一个杀手,一个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女罗刹女杀手。 那次恰巧在跟竹青雀视频通话,陈南便将其送上了绿掌山,交由青一门来训练,至于是如何训练的,陈南不清楚,但是现在的须臾浑身上下透露的冷漠杀气,以及她自信满满能单挑郭破军还能占上风的成果来看,这个小姑娘铁定受到了地狱般的磨练。 陈南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脸蛋上的那条狭长的刀疤,这个小动作,让冷漠杀手略微惊慌,往左跳出了一步,躲开。 “南哥,我现在肯定很丑吧。”须臾语气有些苦涩道。 “不,须臾,你很美,比以前更美,我可不是安慰你来着,一条疤痕不是缺憾,反而增加了一种奇异而妖艳的魅力。”陈南真诚道。 须臾开心的笑了笑,笑得跟花儿一样。 “油嘴滑舌,除了会骗女人之外,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被雀仙子传位成掌门人.”须臾身后那个高挑的红衣女孩,很不合时宜的冷声说道。 须臾柳眉一皱:“月宫师姐,凡请你日后别在我面前说南哥一句坏话,虽然目前我须臾打不过你,但是我会拼命!月宫师姐,我不是针对你,任何人,在我面前说南哥的不是,我拼尽全力都会将其格杀!” 被称作月宫的女生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我是无所谓了。” “一个被得不到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瓜而已,我月宫何惧?” 月宫不再跟小师妹说话,直接走到陈南面前,傲然道:“你就是吃雀仙子软饭的小白脸而已,就你在这破学校创建的门派,也配叫青一门?简直就是侮辱青一门这三个字!” 陈南的眼睛寒芒爆射,身形一动,片刻,整个人便突然出现在月宫的面前。 一只修长的手猛的捏住了月宫的下巴,寒声道:“以下犯上,月宫,这就是你对青一门门主说话的口气吗!” 59、不服? “你……是怎么做到的?” 月宫的脑子再聪明也想不到陈南是如何在瞬间就到了自己跟前,出手的速度连她这个高手也没有看清楚,就一把捏在我自己的下巴上,只要这只手再往下几寸,那就是咽喉位置,如果手上有把锐利的武器…… 那么,此刻月宫就是一个死人了。 须臾那个傻子师妹在经过门派调教之后,已经可以踩上青溪州榜的尾巴了,而月宫本人的武功比须臾肯定要高出两三倍不止,她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这个吃软饭当上门派掌门的文弱学生,居然一个照面就可以取自己的姓名! 月宫心中骇然,但冷酷的脸蛋上依旧不服输。 陈南手上的力道微微加大,冷哼道:“头发长见识短说的肯定就是你这种胸大无脑,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别以为比我大个十几岁,多练了十几年武功就怎么了。” “难道,你不明白,这个世道有种东西叫天赋?” 陈南轻蔑道,言语之间很有不可一世的掌门风范:“相比于你蛮练出的武功,再练个一百年,也挡不住我三灵根在身的天才修士的一个手指头,你懂?” 月宫道:“就算你武功高天赋好又怎么样,你要在学校玩起了黑门派,我不反对,但是你竟然让这垃圾都不如的东西叫做青一门,我还骂不得了?” “我青一门可是上古时代就存在的修真门派,传承千年到如今,岂能容你这无耻小白脸如此亵渎!” “垃圾?” 陈南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捏得月宫精致的下巴有些轻微的变形。 月宫那双大褐近黑的眸子里,怒气如汪洋,杀意狂放。 “既然你对青一门如此心存敬畏,又有厚重的门派荣誉感,好,很好,我且问你,青一门门规第三条是什么?” 月宫咬牙道:“弟子无条件服从掌门命令,若有以下犯上者,目无尊长者,杖责八十大板,禁闭半月” “很好,既然如此……你刚才口口声声辱骂本座,就是已经犯了门规,本座执法向来公平公正公开,须臾,将天台下面那颗树给剁了削成板子,本座现在就要执行责罚!” 难怪那些立派宗师,说话总喜欢古声古调,这样装起逼来简直不要太爽。 “我不服!” 陈南神秘莫测的出手,言语间的虚虚实实,已经让月宫已经放弃了武力上的抵抗,但她的确很不服气。 陈大掌门翻了白眼:“不服?” “是的,我不服,一个掌门人空有强大的武力,如果没有正确的驭人之术,那也只是莽夫一个,又有何用?何德何能能带领门派崛起,恢复昔日的鼎盛和辉煌?” 陈大掌门却是顾左右而言它。 “月宫,女,父母双亡,十十九岁。” “自小在爱幼孤儿院长大,十岁的时候,因为孤儿院的那个只收留女孤儿的垃圾院长,见色心起,想将你这个干女儿变成干女儿,刚好我老婆路过救你出了魔掌,遂后将你送到首都上京,拜入四大家族之一的常家做女儿。” “你在计算机上面的有着过人的天赋。” 月宫的的计算机特长跟青一门的计墨略有不同,计墨虽然会一些简单的黑客伎俩,但那都是最初级的,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更擅长的是做程序和开发一类的,对陈南日后攻占网络这一块有不可磨灭的作用。 如果说计墨擅长研发,而月宫就是破坏型的,称为网络核武器毫不为过。 陈南继续说道:“十一岁的时候,侵入孔雀洲联邦调查局擅自修改纪录的时候大意留下破绽,被拘留,那个时候我老婆正好在孔雀洲联邦总统府做客,就向德里安总统求了个请,这才放你回过,不过作为条件禁止你成年之前使用计算机,你苦等了七年,于十八岁那年,便黑掉了几乎整个孔雀洲安全局的通用网络。” “但是孔雀洲政府因为没有证据而无法做出行动,在电脑界被誉为世界三大顶级黑客之一,代号‘angle’回到青溪州后,曾经在青溪红客和倭洲黑客集体较量而处于下风时。” “一人独挑整个倭洲国度的黑客高手,轰动整个九州星球。” “更难得的是,你的身手也很了得,如果参加排名的话,定能打入青溪州榜前二十位。” 陈大掌门的眼神很有侵略性,有种让月宫全身都被扒光了的荒唐感觉,她被陈南那种眼光瞧得撇过头,那张冷酷得跟冰山一样的脸蛋破天荒变了色,没有直接回答算是默认。 陈南感叹的摇摇头,真是超级强悍啊。 当时,他从竹青雀那里拿到资料的时候,根本不敢相信这些事情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所作的,作为九州星球公认,最关注,也是最为神秘的一个天才黑客,谁会想到是这样一个冷酷的女孩子呢。 更没有想到这样的超级计算机天才超级黑客,州府竟然没有聘用,是因为害怕孔雀洲联邦总统府的闲话吗? 不过,陈南还得感谢国家,否则,竹青雀培养出来的这么一块绝世宝贝就不会留在青一门了,这要是不好好利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月宫说道:“哼,你知道的我的资料又如何,是你自己得来的吗?还不是靠雀仙子,有本事跟我一样,就凭一台电脑,就能将你那个垃圾青一门的底裤都查得一清二楚。” 陈南眯起眼睛道:“正好,既然你查过我的青一门,我倒是想听听你对青一门的评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你这个不把本座放在眼里的人,看到的,说出来的,才是最正确的,最中肯的。。” “当然,如果你要再用什么垃圾之类的评语来敷衍我,那么请相信我,今天这门规我是执行定了。” “反正我是三灵根在身的修士,在武力上碾压你不成任何问题,我说过,我是个讲究公平公正公开原则的人,执行权在我,选择权还是在你,当然如果你考虑的时间过长,打的位置我可不保证不是屁股哦。” 月宫原本还高冷的闭口不言,但陈南朝须臾使了个眼色,那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师妹还真的就要起身去剁树,再加上想了一阵,觉得这个行事风格诡异难测的掌门,真的有可能朝着自己的屁股来个八十大板…… 月宫无法再想下去。 冷酷的脸蛋羞愧发白,又恼羞成怒。 她说道:“其实,我知道很多女孩子也是青一门的一员,总的来说还不是很过分,只是觉得形式过于招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众众必非之,我想现在的青一门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一切的地步。” “浮躁,对,就是浮躁,现在的青一门很浮躁,这十几天以来不断吞并其他小门派的一帆风顺,又不费一兵一卒的瓦解的三巨头之一的吕家军,这种短短时间带来的辉煌成绩,掩盖了太多的细节。” “细节?” 陈南皱眉道,扩张太快,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良莠不齐,很多称得上败类的人都混进青一门,一粒老鼠屎可以坏一仓谷,而且,目前的青一门没有一个灵魂人物,虽然胖狐狸白九熊,丁小勾,澹台商商这几人还算有些本事,但是终究是少了些什么,而且,人数一旦多了起来,就会出现不团结或者流派倾向,按照我查到的东西,你们青一门目前就存在这种问题,虽然目前表现得不太明显,但是千里之堤决于蚁穴……”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你虽然是你那狗屁青一门的门主,但是,你闷心自问,青一门如火如荼,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谁认识你,谁服你?” “就像你无端的成为了我们的掌门,我不服是一模一样的。” 原本以为这个吃软饭的家伙又会使出之前那顾左右而言他的伎俩,但让月宫没有想到的是。 陈南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见识我的驭人之术,是吗?” 月宫依旧倔强道:“是!” “依你所愿。” 陈南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把青一门所有的人全部给我召集了,到青城小院b栋楼下集合,记住,是全部的人!” 60、整顿青一门(上) 王贵是青城小院的保安。 这一晚,对于王贵而言,是他娘的悲惨而又莫名其妙的一晚, 青城小院位于青溪市东边的一个郊区,是青溪州排行前三的开发商绿地集团的产品。 主打围炉独院别墅,辅以花园洋房,它当初的广告语就很有趣——这里不欢迎暴发户。青城小院一经推出便是好评如潮,尽管它的价格为青溪市之最,但仍旧创造了单月销售193套的神迹,能入主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站在青溪市财富金字塔顶端的一群人。 其实,现在早已经非比从前,越是有钱的人,素质越好。 王贵这样的小保安,若是放在山水华庭南城一品那样的中档小区,开进开出的车辆,稍微怠慢一点,少不得惹来一顿骂,但是在青城小院,几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虽然进出的最少都是两百万往上的豪车,但是车主们都对这个小保安很客气,有时候还摇下车窗,笑着跑过来一根王贵有钱也买不到的看不出牌子的香烟。 王贵私底下将这份工作称之为“保安的天堂”。 但是,今天王贵气坏了,这都转钟快一点了,先是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砰砰砰的敲着保安室的玻璃。 当他开窗之后,看到那是一个带着一副熊猫眼镜附庸风雅,长得白白净净,但体重至少是190-200斤左右的胖子,笑得跟一个弥勒佛一样,笑嘻嘻的让他开一下方便之门。 王贵很爱惜这份工作,作为保安,责任心超强,能力也强。 谁是不是小院的住户,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而眼前这个胖子,肯定不是。 王贵当即就要走程序,先登记身份证信息,然后询问是来找哪位业主的,之后再去电话确认是否有此事,最后才放行。 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白九熊,二十岁。 王贵又问来找谁,白九熊说……好像是……燕轻语。瞧这胖子吱吱呜呜连名字都不太确定,王贵二话不说便下了逐客令,但白九熊笑着摸了摸肥硕的脑袋,完全没有半点走开的意思,多少大人物都给他递烟对他客客气气,王贵自然就不爽了,捏起电棍就准备用蛮力驱赶人,但还刚一从保安室走出来,王贵就懵了,因为胖子身后,整整齐齐的站在……很多人,嗯,真的是很多很多人啊,青城小院的绿化率高达43%,正门门口的场子很大,平日里若是没个一百两车子都听不满,但是这深更半夜的,门口竟然站了满了,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而且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王贵,吓得可怜的小保安一两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然后一个矮子,长得不堪入目,还恶心人的梳着露出大额头的怪异发型,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笑嘻嘻的说是真的来找燕轻语的,不信你打电话,就说是陈南。 王贵哆哆嗦嗦的打了个电话,那头的燕轻语先是一楞,然后说已经睡了。 王贵这回彻底的懵了,那个漂亮的千金小姐这一句睡了说得模棱两可,既没有表明不让进也没有表明让行,那么,让还不让呢?这就成了个问题。 王贵这头正犹疑呢,胖子和矮子的身后,又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长的比那燕小姐好像好要美丽的男人,一个沉默得跟一只随时要露出锋利獠牙的年轻男子,两人一前一后,径直走到了王贵的跟前,然后,美丽男人笑了,笑得真他娘的好看,王贵正要说话呢,美丽男人手中突然一亮,二话不说,一支在这个现代社会很少见,闪烁着寒芒的燕尾型箭支,猛然插向了他的大腿,顿时鲜血如注。美丽男人的声音特魅惑,他说道:“如果在不开门,可就不是只插一箭这么简单的了。” 胖子也走过来,依旧笑得跟弥勒一样,推了推眼镜,说我们也只是进去开个会,跟燕轻语讨论一下数学学术的问题,不会骚扰到其他人业主。 王贵见那个美丽男人又掏出一支箭,拎在手上,嘿嘿嘿的笑着,立刻一个哆嗦,乖乖的开了门。 于是,一行几百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青城小院。 王贵拖着一条腿艰难的去了小区二十四小时不歇业服务的小院卫生室,止血上药包扎,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回到了岗位上,哪知道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又有人啪啪啪啪的拍着窗户玻璃,王贵的腿还疼着呢,一瞧又是一张新面孔,又走到另外一扇窗户找了个角度看了一眼,发现她只是带着两个女孩,王贵松了口气,那人还算客气的说道:“我叫陈南,是来找燕轻语的,这是我的身份证,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 陈南?怎么这么多陈南?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像跟在伤口上抽了一皮鞭似的,王贵火了,二话不说就直接破口大骂:“燕轻语,又是燕轻语的,妈的,天王老子来我都不会开门的” “赶紧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你骂他?”文弱男孩后面那个穿黑衣的娇小女生问道 “我就骂了怎么样,我不仅要骂,我还要……”坐在保安室的王贵话还没说完,突然啪嗒一声,保安室的窗户玻璃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一把弯刀,寒光逼人,噗得一声闷响,直接插进了王贵的右腿,血流如注,倒在地上的王贵,看到那三个人直接一个纵身从足足三米高的大门跃了进来。 可怜的王贵还听到了那一男一女的对话。 “南哥,这个该死的小保安居然出言辱骂,为什么不让我直接一刀砍了他。” “咱们是讲道理的文明人,这是法治社会,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王贵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 …… 当陈南带着月宫和须臾走到燕轻语家楼下时,所有人站起身由衷的欢迎他们的领袖。 这个强悍的年轻人! 尤其是刚刚加入青一门的成员,眼中的疯狂崇拜更是无以复加,他可是陈南啊,抛开之间与郭破军这样的猛人对峙,还能在气势上不落下风的表现,君不见一个小时前的百年校庆上,陈南的风头那都已经突破了天际,虽然没亲眼见过他的武力值,但是能娶到“虞姬”那样的能在空中飞的大美女,这样的人能不强悍吗? 而且,青一门的人已经知道了,南哥将要单枪匹马参加明天的武者大比,青溪大学武力榜上的十个人,全都要参加。 更重要的是,南哥与赵鲲是死对头,这是每一个青一门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赵鲲门下参加大比的人起码不下二十个,个个都具备至少一打十的实力,而且还有聂封和步支云这样的猛将坐镇…… 商商大人说了,南哥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他若是没有把握,又岂敢独自一人去打擂台? 陈南很自然的说道:“大冬天的,大家站在外面多冷啊,走进屋暖暖去,哦,忘了告诉你们了,这青城小院b区11栋就是我们日后青一门的大本营。” “哈哈哈,我就说嘛,跟着南哥有肉吃,想那鲲门的总部都只能设立在大学城,咱们青一门多拉风,直接在大牌云集富人集聚经常有女明星出没的青溪第一区青城小院,买了一栋别墅作大本营,这样的大手笔,那小肚鸡肠的赵鲲拍马都赶不上。”后面有人笑着说道。 陈南也笑:“这里一栋别墅上千万,我可买不起,这是燕轻语她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我借过来用用而已。” 走到门前,陈南轻车熟路的掏出一串钥匙,跟自家房门一样开了,里面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全部进来之后,众人痛心疾首道:“南哥,你太不厚道了,连校花燕轻语都拿下了,还给不给我们这些雄性一点念想啊?”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开心的笑了。 陈南走到众人当中,一抬手顿时将因为开玩笑而有些喧嚣的现场压了下来。 然后,陈南突然变了一副表情,脸上不带一丝感情的环视一周,眼神残酷而冰冷。 61、整顿青一门(中) “可能很多人都只听过我的名字,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听过,首先,我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南,是青一门的门主!也就是你们的老大!” “我知道很多人可能会问,青一门有现在的规模是白军师,澹台商商,丁小勾的功劳,与我陈南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会问,凭什么我是门主?” 陈南一问完,清冷月光下的众人,其中就有不少人点头,胆子大一些的也站了出来当出头鸟,原本陈南旁边的须臾还以为按照陈南的性子和手段,会直接用他的武力值给其一个下马威,但是陈南并没有动手,只是冷冷一笑,道:“凭什么?” 陈南一声长啸,这一声夹杂着201级诗灵根内劲的长啸,直接跟一座洪钟,砰的一声在众人耳膜擂响,震得每个人耳朵发麻,脑袋嗡嗡作响。 他的身形一展,众人还没看清楚,居然眨眼间就上了这栋独院别墅的顶层,要知道青城小院的别墅做得极为奢侈,总共两层,每一层的高度足有有4米7,两层加起来差不多有十米了。 而陈南,这一跃,竟然跃了上去。 这种神通,只怕是全国高校武力排名第一的杀神郭破军都做不到啊! 十米之上的陈南,沉声喝道:“就凭我陈南是百万人中未必能出一个,身具灵根的修士!” “这个理由够,还是不够!” 一片哗然,修士……这是个多遥远又多高高在上的词语啊!男人,尤其是玩帮派的男人,在任何时候,绝对的力量都是手下的人顶礼膜拜的理由! 陈南飘身下来,立于人群中央,冷冷的说道:“青一门目前总共三百七十九人,白九熊,请你告诉我,今天实到多少人?” “三百六十五。”白九熊还没有说话,已经有一个人站了出来答道。 与白九熊一样,这同样也是最近在青一门风头很盛的智囊级人物。 他的名字叫做诸葛云。 陈南先是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白九熊,然后再看诸葛云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陈南的脸色猛然一变:“很好,除了刘四和王五这两个生病的兄弟,没到的全部开除出去!像这种置命令于不顾的人,我青一门不稀罕,试想,如果我们跟赵鲲的人火拼,有的人嫌太晚了不肯爬起床来参加战局,这算什么?我们不需要这种兄弟,他们更不配做我们的兄弟!如果第二天他们敢在学校传流言攻击我青一门,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服,打到他怕!我青一门要的是团结和绝对服从命令,要的是无论刀山火海兄弟们一起闯!我们的目标不是称霸校园,而是做整个青溪市的地下皇帝,甚至走出青溪市,与烛龙帮火焰门大刀帮这样全国性的庞然大物交锋,蛇无头不行,所以,无是我的命令,还是白军师,或者澹台商商,只要他们让你们去做的事情,必须服从!无条件也无疑问的服从!” “你们别不信!” “既然我能带你们在数十天之内就将原本只有四个人的青一门,发展成如今这等规模,就一定能兑现我的承诺,一个月之内,整个青溪大学,有且只有一门门派,那便是我们青一门,鲲门?白日帮?呵呵,压根就不在我的眼中,一年之内青一门将成为青溪市的地下霸主,三年之内,我就可以带着你们在整个青溪州打出一片大大的疆土!” “而这片疆土,将由我们青一门来管辖,我们就是绝对的主宰者,生杀与夺全部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有人问,我们现在没钱没资金,笑话,钱?我们没有,银行里就有!” “女人?大街上就有!想要?那就靠自己的本事去抢去夺!” “胜则为王败者为寇,在我眼里,没有青一门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我们想不到的事情!总有一天,金钱美人跑车,统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陈南慷慨激昂带有极大煽动性的讲话顿时引来狂热的掌声,许多人都浑身颤抖。 别人说这种话就是疯子,但是一个身具灵根的堂堂修士说出来,就是实力的象征!就是绝对的自信,再加上陈南之前在学校的表现,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 甚至有一个家伙已经流出了眼泪,暗暗道:“他娘的,这才是男人说的话!这才是男人该有的热血生活,读书读书,那是书呆子才会干的事情!” 陈南想起活了三生三世以来的种种事情,第一世一心为国甚至领兵转战三千里,到最后因为皇帝的嫉妒被按上了一个逆贼的罪名,足足派了十几万的大军来围剿他,这一世在灵根没有觉醒之前遭受的痛苦,甚至觉醒之后在医院,妹妹陈娲的手术失败…… 陈南吼道:“这不是个适合做好人的世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做好人难,做好人出名获利更是天方夜谭!既然不能够流芳千古,那我们就遗臭万年!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将那些虚伪的卫道士统统踩在脚下,把所谓的正义仁慈全部扔进拉厕所!我们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坏人,一个光明正大的坏人!” 月宫一双褐色的美眸不由瞪大,望着傲然立于众人之中的陈南。 老天,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但是,青一门的三百六十人,却是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狂呼,大声呼喊着“南哥南哥南哥!” 白九熊终于知道什么叫领袖了,这样深入人心的门主,才是青一门真正不可动摇的核心,虽然离他一直是一副甩手掌柜的作风,但是早已经在不动声色间,各种传奇事件里,将自己的人格魅力发挥到了极致,渗透进每一个门派中人的心里。 月宫看着那个曾经狠狠的掐着自己下巴的男人,被众人的情绪感染,一向冷淡的她,竟然也忍不住热血沸腾了起来,这个青一门,好像也不那么垃圾啊? 陈南挥挥手示意停下欢呼,笑道:“当然,坏人也是有品味之分的,我们就是要做有品味上档次的坏人,像那些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事情太低端了,我们不做,也不屑于去做,青一门是流氓土匪门派,但是那也是最优秀的流氓最有文化的土匪!” “南哥,那怎么才能做有品味上档次的坏人呢?”一个坐在最后面的青年疑惑问道,马上被身边一个同伴重重拍了一下脑袋,“南哥讲话你插个屁嘴!” “呵呵,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陈南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身上的气势和刚才迥然不同,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和力。 “钱……福来,俺的名字叫钱福来……” 来自西北地区一个偏僻山村的小伙子,激动的语无伦次,他没有想到这个身具灵根,传说中会有的修士,百年校庆上惊世骇俗的包揽前三名的门主,前一刻还一举开除了几个特能打但是今天没来的人,会语气温和问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 钱福来是什么人? 窝窝囊囊活了二十三年,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出生在农村,父母离异,他跟着母亲来到城里,后来找了个后爸,母亲吃尽苦头不说,后爸也是有事没事就拿鞭子抽一顿,还将钱福来赶了出来,钱福来便开始偷东西,小偷嘛,总是被人唾弃被人瞧不起的,后来就破罐子破摔更加是众人眼中的反面典型。 可以这么说,钱福来便是月宫口中良莠不齐中的“莠” 加入青一门完全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但是因为营养跟不上,身体和力气都比其他人差了一等,最近门派中的几次打架事件都有拖后腿的嫌疑,连累过兄弟,次数一朵钱福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也略微生出了不小的自卑,正准备悄悄的退出这个让他其实很不舍的门派。 没想到,这回竟然被门主点名了,钱福来心中顿时涌起了莫大的自豪。 这一刻,钱福来是如此渴望,恨不得自己立刻长出三头六臂大杀四方。 钱福来那平庸的心,第一次有真正出人头地的冲动。 那个拍他脑袋的家伙,则是一脸的羡慕,这傻小子,今日是走狗屎运了! 陈南轻轻的点了点头,朝钱福来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钱福来,你这个名字我陈南记住了,三年后我希望你可以坐在青一门的高层会议室上,再大声的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所有人你的名字!” “有信心吗?” 62、王道 “可能很多人都只听过我的名字,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听过,首先,我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南,是青一门的门主!也就是你们的老大!” “我知道很多人可能会问,青一门有现在的规模是白军师,澹台商商,丁小勾的功劳,与我陈南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会问,凭什么我是门主?” 陈南一问完,清冷月光下的众人,其中就有不少人点头,胆子大一些的也站了出来当出头鸟,原本陈南旁边的须臾还以为按照陈南的性子和手段,会直接用他的武力值给其一个下马威,但是陈南并没有动手,只是冷冷一笑,道:“凭什么?” 陈南一声长啸,这一声夹杂着201级诗灵根内劲的长啸,直接跟一座洪钟,砰的一声在众人耳膜擂响,震得每个人耳朵发麻,脑袋嗡嗡作响。 他的身形一展,众人还没看清楚,居然眨眼间就上了这栋独院别墅的顶层,要知道青城小院的别墅做得极为奢侈,总共两层,每一层的高度足有有4米7,两层加起来差不多有十米了。 而陈南,这一跃,竟然跃了上去。 这种神通,只怕是全国高校武力排名第一的杀神郭破军都做不到啊! 十米之上的陈南,沉声喝道:“就凭我陈南是百万人中未必能出一个,身具灵根的修士!” “这个理由够,还是不够!” 一片哗然,修士……这是个多遥远又多高高在上的词语啊!男人,尤其是玩帮派的男人,在任何时候,绝对的力量都是手下的人顶礼膜拜的理由! 陈南飘身下来,立于人群中央,冷冷的说道:“青一门目前总共三百七十九人,白九熊,请你告诉我,今天实到多少人?” “三百六十五。”白九熊还没有说话,已经有一个人站了出来答道。 与白九熊一样,这同样也是最近在青一门风头很盛的智囊级人物。 他的名字叫做诸葛云。 陈南先是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白九熊,然后再看诸葛云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陈南的脸色猛然一变:“很好,除了刘四和王五这两个生病的兄弟,没到的全部开除出去!像这种置命令于不顾的人,我青一门不稀罕,试想,如果我们跟赵鲲的人火拼,有的人嫌太晚了不肯爬起床来参加战局,这算什么?我们不需要这种兄弟,他们更不配做我们的兄弟!如果第二天他们敢在学校传流言攻击我青一门,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服,打到他怕!我青一门要的是团结和绝对服从命令,要的是无论刀山火海兄弟们一起闯!我们的目标不是称霸校园,而是做整个青溪市的地下皇帝,甚至走出青溪市,与烛龙帮火焰门大刀帮这样全国性的庞然大物交锋,蛇无头不行,所以,无是我的命令,还是白军师,或者澹台商商,只要他们让你们去做的事情,必须服从!无条件也无疑问的服从!” “你们别不信!” “既然我能带你们在数十天之内就将原本只有四个人的青一门,发展成如今这等规模,就一定能兑现我的承诺,一个月之内,整个青溪大学,有且只有一门门派,那便是我们青一门,鲲门?白日帮?呵呵,压根就不在我的眼中,一年之内青一门将成为青溪市的地下霸主,三年之内,我就可以带着你们在整个青溪州打出一片大大的疆土!” “而这片疆土,将由我们青一门来管辖,我们就是绝对的主宰者,生杀与夺全部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有人问,我们现在没钱没资金,笑话,钱?我们没有,银行里就有!” “女人?大街上就有!想要?那就靠自己的本事去抢去夺!” “胜则为王败者为寇,在我眼里,没有青一门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我们想不到的事情!总有一天,金钱美人跑车,统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陈南慷慨激昂带有极大煽动性的讲话顿时引来狂热的掌声,许多人都浑身颤抖。 别人说这种话就是疯子,但是一个身具灵根的堂堂修士说出来,就是实力的象征!就是绝对的自信,再加上陈南之前在学校的表现,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 甚至有一个家伙已经流出了眼泪,暗暗道:“他娘的,这才是男人说的话!这才是男人该有的热血生活,读书读书,那是书呆子才会干的事情!” 陈南想起活了三生三世以来的种种事情,第一世一心为国甚至领兵转战三千里,到最后因为皇帝的嫉妒被按上了一个逆贼的罪名,足足派了十几万的大军来围剿他,这一世在灵根没有觉醒之前遭受的痛苦,甚至觉醒之后在医院,妹妹陈娲的手术失败…… 陈南吼道:“这不是个适合做好人的世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做好人难,做好人出名获利更是天方夜谭!既然不能够流芳千古,那我们就遗臭万年!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将那些虚伪的卫道士统统踩在脚下,把所谓的正义仁慈全部扔进拉厕所!我们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坏人,一个光明正大的坏人!” 月宫一双褐色的美眸不由瞪大,望着傲然立于众人之中的陈南。 老天,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但是,青一门的三百六十人,却是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狂呼,大声呼喊着“南哥南哥南哥!” 白九熊终于知道什么叫领袖了,这样深入人心的门主,才是青一门真正不可动摇的核心,虽然离他一直是一副甩手掌柜的作风,但是早已经在不动声色间,各种传奇事件里,将自己的人格魅力发挥到了极致,渗透进每一个门派中人的心里。 月宫看着那个曾经狠狠的掐着自己下巴的男人,被众人的情绪感染,一向冷淡的她,竟然也忍不住热血沸腾了起来,这个青一门,好像也不那么垃圾啊? 陈南挥挥手示意停下欢呼,笑道:“当然,坏人也是有品味之分的,我们就是要做有品味上档次的坏人,像那些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事情太低端了,我们不做,也不屑于去做,青一门是流氓土匪门派,但是那也是最优秀的流氓最有文化的土匪!” “南哥,那怎么才能做有品味上档次的坏人呢?”一个坐在最后面的青年疑惑问道,马上被身边一个同伴重重拍了一下脑袋,“南哥讲话你插个屁嘴!” “呵呵,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陈南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身上的气势和刚才迥然不同,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和力。 “钱……福来,俺的名字叫钱福来……” 来自西北地区一个偏僻山村的小伙子,激动的语无伦次,他没有想到这个身具灵根,传说中会有的修士,百年校庆上惊世骇俗的包揽前三名的门主,前一刻还一举开除了几个特能打但是今天没来的人,会语气温和问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 钱福来是什么人? 窝窝囊囊活了二十三年,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出生在农村,父母离异,他跟着母亲来到城里,后来找了个后爸,母亲吃尽苦头不说,后爸也是有事没事就拿鞭子抽一顿,还将钱福来赶了出来,钱福来便开始偷东西,小偷嘛,总是被人唾弃被人瞧不起的,后来就破罐子破摔更加是众人眼中的反面典型。 可以这么说,钱福来便是月宫口中良莠不齐中的“莠” 加入青一门完全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但是因为营养跟不上,身体和力气都比其他人差了一等,最近门派中的几次打架事件都有拖后腿的嫌疑,连累过兄弟,次数一朵钱福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也略微生出了不小的自卑,正准备悄悄的退出这个让他其实很不舍的门派。 没想到,这回竟然被门主点名了,钱福来心中顿时涌起了莫大的自豪。 这一刻,钱福来是如此渴望,恨不得自己立刻长出三头六臂大杀四方。 钱福来那平庸的心,第一次有真正出人头地的冲动。 那个拍他脑袋的家伙,则是一脸的羡慕,这傻小子,今日是走狗屎运了! 陈南轻轻的点了点头,朝钱福来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钱福来,你这个名字我陈南记住了,三年后我希望你可以坐在青一门的高层会议室上,再大声的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所有人你的名字!” “有信心吗?” 63、手段(上) “是的,我是诸葛云,诸葛亮的诸葛,赵云的云。”诸葛云推了推眼镜,温和的笑答道。 陈南笑眯眯问道:“你之前是在赵鲲手下当军师,为什么要改投我青一门门下呢?” 不知道怎么的,诸葛云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但眼神深邃得像无穷星空一样的男子,心中不由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说道:“与白老哥一样,鲲门虽然可以算咱们青溪大学暗势力的执牛耳者,但说到底,赵鲲这个人目光狭隘,狗肉上不了正席。” 诸葛云故意伸出那根断了一大截的手指,痛心疾首道:“我在鲲门干了两年多,没功劳也有苦劳,但是就因为文学社一事没有办妥,生生的被赵鲲那个畜生削了手指!这样滥用权力又暴戾的领导者,迟早要众叛亲离,我诸葛云加入青一门没啥念想,就想着有朝一日亲手报这断指之仇!” “要对付赵鲲,单凭我一人肯定是不成。” “而青溪大学三巨头中,白日帮虽然人声鼎盛,但是帮主杨从清却有些偏安一隅固步自封了,他素来奉行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想靠他报仇,天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吕布使的吕家军已经在青一门温水煮青蛙的钝刀式打击下崩盘,如此一来,我就别无选择了,入了青一门!” 此时,一个精瘦的二十来岁的男子,名字叫黄涛,他说道:“是啊,诸葛老哥加入了青一门之后,可谓鞠躬尽瘁,无论是在对付吕家军还是与鲲门的边角摩擦中,出招十分巧妙,我们门派能够如此迅捷的在学校里占据一席之地,诸葛老军师,功不可没啊。” 然后,又有十来人附和,将诸葛云在青一门所取得的成就一一说来。 甚至连计墨和周锁两个元老级的人物,都跳出来为诸葛云说话。 诸葛云站在陈南面前,稍稍弯着腰,又说道:“门主,这都是兄弟们抬爱,我那一点小手段和小功德,跟白老哥澹台门主和丁门主比起来,真是不够看的。” 陈南点了点头,说道:“诸葛云,你知道我最喜欢看的电影是哪一部吗?” ……诸葛云楞了楞。 怎么好好的突然聊起电影来了? 诸葛云有些忐忑的说道:“楚门的世界?教父?拯救大兵瑞恩?” 黄涛纳闷,依照他对诸葛军师的了解,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算是猜,也断断不会跟高考那样遇到不会做的选择题,随便用橡皮扔个abcd就蒙啊,直接说不知道不就行了? 陈南道:“无间道。” 诸葛云心中一震,但表情依然如旧:“嗯,门主果然好品味,这的确是一部好电影呢。” “我想你应该看过吧?”陈南又问道。 “看过。”诸葛云硬着头皮道。 “不知道诸葛军师最喜欢无间道里面的哪个人物呢?”陈南笑问道。 “……” “刘嘉玲扮演的那个女的。” “如果让你选择成为其中一个人,你是……” “门主,咱们不是来开会的吗?怎么聊起电影来了?”黄涛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嘴。 陈南冷道:“黄涛,男,二十一岁,11月26日晚七点三十一分离开吕家军,七点四十分找到了一个人,加入了我青一门,你来告诉我,我是门主,跟手下的人聊几句天,怎么就不行了?还是你在担忧什么?” 黄涛哑口无言,冷汗直流。 不用陈南开口,须臾径直走到这个可怜的家伙面前,手中那把妖艳的弯刀嗡的一声出鞘,陈南开口道:“这毕竟是小语的家,死人了总归不好,再说了我这人有晕血症,见不得血,须臾,黄涛在加入青一门之后,一天之内偷偷与吕布使私下碰面三次,我很难不怀疑他的居心叵测,明天去寝室,取他一臂!” 黄涛瘫坐在地。 陈南转向诸葛云,轻声道:“你的理由足够充分,这段时间的表现,我心中有数,兴许是无间道看多了,我很难相信一个赵鲲给了买了价值一百多万的两处房产,甚至将自己的女人情妇共计献出三个的人,……” 陈南话还没说完,诸葛云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门主,自从加入了青一门之后,我与黄涛不一样,从来没有跟赵鲲那恶贼再碰一面,我对门派的忠诚日月可鉴啊。” 之前还有人为诸葛云哄抬身价,但现在,有了黄涛这个前车之鉴,再无一人敢站出来。 陈南冷冷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虽然古代明君和成功领导者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在我这儿,却是要看人打发的,诸葛云,我再问你一遍,你是真心归顺于我吗?” “百分之两百!”诸葛云道。 “很好,我也不是真的不近人情之人,既然如此……” 陈南顿了一顿,从袖子中拿出一只红色蝴蝶形状的短匕首,啪的一声,扔在地上,见众人以及诸葛云神色疑惑,陈南便笑道:“再断一指!” “唯有再断一指,我才会信你!” 嗡! 现场猛的炸开了锅,全都不可置信的望着神色冷峻的门主,想议论但又碍于刚才黄涛送肉上砧板般的插嘴,于是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诸葛云跪在地上,汗如雨下,面色苍白如纸,但是他并没有考虑太久,反倒是抬手,咬着牙,拿着匕首就朝左手小拇指的位置割了下去! 啪嗒! 一截手指滚落下来! 诸葛云痛得咬牙咧嘴,但愣是撑住了一声没吭。 鲜血直流。 也没见晕血的陈南,冷冷的环视一周,开口道:“在座的各位,我奉劝你们一句,别跟我整一些什么无间道之类的玩意儿,我告诉你们,在这方面,我堪称是祖师爷级别的!” 陈南没有吹牛,在第一世他还是青莲剑仙李白的时候,就用了起码不下三十次无间道的手法,不仅成功瓦解了日月圣教这种余孽毒瘤,将终南山青羊宫上的一竿子牛鼻子老道收拾得服服帖帖,最后在安史之乱中,若不是提前三年布局成功的将自己的人送到了李隆基跟前,只怕早就被那老皇帝给杀了。 “我可以知道黄涛的一举一动,知道他私底下跟吕布使碰面的事情,也同样将你们所有人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第三排第六个的范敬,对,说的就是你,你的口袋里装了一个还没拆包装的爱疯4s的手机,还有一个避孕套,这是准备贿赂张小花姑娘,顺道拿一血吗?” 一语中的。 人群中那个范敬一惊,靠,可真是啥也逃不过南哥的法眼啊。 接下来,陈南一连说了数十个人,在座的家伙越听就心中越是发寒,要知道大多数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说中的门主,可是他却不动声色的掌握了所有人的资料,而且事无巨细,尘土难掩。 这么一想,大家不由自主的看着跪在地上,手指还在淌血的诸葛云,一些心怀鬼胎的人立刻双腿打颤,然后,一个染成红色头发的青年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对不起!门主,我是吕家军的内奸,今天原本是听了吕布使的指使,想来捣乱的,一雪前仇,但是,刚才听了门主一席话……胜……胜读十年书,青一门日后前途无限,我也不怕门主责罚,就算是让我我断一指,或者就是打死我,我也要站出来承认自己不是个东西,只要能让我流在青一门,要怎么处置,门主自己说!我绝无怨言!” 跟着一批人同时跪了下来。 数量足有而是二十几人,有斧头帮和仙剑堂这样的小门派之人,也有两个是来自鲲门。 让陈南有些动容的是,这些人当中并没有杨从清白日帮的人,看来,此人还真像传闻中那样喜欢大开大合直来直往的过招,对于这些三教九流的旁门左道根本就不屑一顾。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陈南的手段足够,只怕青一门不出一段时间就重蹈吕家军的覆辙,分崩离析,青一门的其他成员正想上去,将这些其余门派安插进来的内鬼给痛扁一顿,但却被陈南阻止了。 陈南正色道:“都给我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要跪就跪天地,跪父母!” “今天的陈南,还不值得你们跪!” 64、手段(下) 那些人犹豫的站起来,根本不敢正视身边青一门成员如万箭穿心般的眼神,陈南淡淡道:“我陈南不是一个喜欢强迫的人,如果你们是条汉子,要走出,离开我青一门,我保证以后我我门下的人,都不会拦你们,以后同样不会为难你们!你们要走,只能说明,我青一门没有吸引你们留下来的东西,不值得你们眷念,这是我陈南的失责与过失,我不怪罪,也不会勉强!” “当然,如果愿意留下来,随我一起打江山开拓疆土的,我一样欢迎!” “是走,是留,你们自己选择!” 结果,这二十几人当中,没有一个人选择走出这个青城小院的围炉别墅。 陈南的嘴角微微翘起,这样的人才是将来最忠心的人,因为已经一次袒露自己的不忠诚,那么第二次就不是自己青一门不原谅那么简单了,三姓家奴,无论再去哪个门派,都会被无情的歧视,那将背负一辈子的罪名! “我陈南在这里说一句,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不管以前你是哪个门派,出身如何,青一门是个公平公正公开的地方,只要你们本事,在这里就有你大展拳脚的地方!” “对了,你们回去可以帮我传个话,青一门的大门始终为那些有本事的人敞开!” 然后陈南将那只断指拣起来,好像跟事先准备好了一样,从兜里掏出一个保鲜袋,将那截断指给装了进去,眼里闪过一丝谁都察觉不了的阴谋意味,亲自弯下腰将诸葛云扶起来:“果然是一条好汉,诸葛云,我送你个外号叫八指诸葛,只要你好好表现,我青一门八大战将之中,必有你八指诸葛的一席之地!” 人群当中爆发出一阵狂热和向往! 八大战将,可是青一门的至高荣誉啊,这是白九熊专门提出来,只有举足轻重的人,才能担此殊荣,至今为止,青一门的八大战将已经确立了三个。 分别是枪王澹台商商,狐狸白九熊,小爷丁小勾! 就连从一开始就跟着陈南的周锁和计墨都没有入选,如今诸葛云有可能成为第四个入选之人,这是何等的荣光啊! 不少人当场就打趣道:“云哥,以你的本事,那第四战将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啥也别说了,呆会散了之后,你可得请咱们兄弟去钱柜歌厅好好的玩玩啊。” “是啊是啊,必须的!” 陈南抬手将众人的起哄给压下去,朗声道:“不,八指诸葛就算能通过考核,也成不了第四战将,而是第六战将!” 丁小勾一抹中分头,笑嘻嘻说道:“前面还有两个?” 陈南微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的背着妖艳弯刀的须臾,和人群后头那个穿红衣的冷艳女人说道:“须臾是第四战将,外号黑凤凰,那边那位女子是第五战将,名字你们不用知道,以后叫她月神就行了。” 黑凤凰和月神? 许多人都在暗自打量和比较,但是片刻便垂头丧气,这两位虽然身为女儿身,但不用靠近,都能感觉到一种凛冽的肃杀之气,她们两的实力,自己恐怕是拍马都赶不上,这种女人吧,于他们而言就属于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观世音级别,惹不起啊。 月宫莫名其妙的成了她嗤之以鼻的“青一门”战将,不由瞪了远远的瞪了小人得志的陈南一眼,见识过他强大的月宫当然没有傻到当场翻脸,只能默默的想着秋后算账了。 白九熊走过来说道:“南哥,要不要先将诸葛兄弟送医院。” 陈南看了看断指至今,伤口血流不止的诸葛云,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朝着月宫招了招手。 冷艳的红衣女郎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隔着陈南大约一米五的距离就站住了,冷冷问道:“有何指教?” 陈南走过去,凑到月宫身边,搓着手,悄悄说道:“咱们青一门作为上古四大修真门派之一,丹药什么的肯定不缺,以后这打打杀杀的难免会流点血,你将什么止血丹疗伤圣水啥的给我百八十颗……哦,对了,还有治疗不孕不育的送子丸……嗯,这个只需要来个五十颗就差不多了。”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赵鲲送了我一个诸葛云,我同样得让埋伏在暗处的狐狸精姚晴晴,送给他一顶天大的绿帽子,当一回送子观音。 陈南暗想,不由替赵鲲感觉到了一阵浓浓的悲哀。 月宫再次瞪了陈南一眼,这让某位好汉十分生气,这丫头这么快就忘记了门规了吗?要不要再叫须臾拿着那把十大名刀中排行第六的妖刀绯红之月去砍树,做板子打屁股呢?陈南这么一想,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月宫那片挺翘浑圆上。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月宫自然有所察觉,生出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但又偏偏技不如人,只好妥协。 月宫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罐子,扔给陈南:“这是四大上古修真门派中药王谷出产的霜花九草丸和情浓丹,前一种对疗伤止血很有用,后一种男女服用即可,但只是提高怀孕的概率,并不能百分百成功!” 月宫说完便一脸厌恶的走开了,仿佛跟这个无耻之徒多呆一秒都脏了身边的空气似的。 陈南也懒得再去逗弄这个女弟子了,从绿色罐子里倒出一颗红色霜花九草后,直接给手指还在流血的诸葛云服下,还别说,这药王谷在丹药这一块还真是独步天下,诸葛云刚刚服下,手指断裂处的血就戛然而止,因为流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如蜡的脸色瞬间恢复了血色,而且精神也似乎好了很多。 “谢谢门主!”诸葛云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说过,我可是身具灵根的修仙者,你这断指好好保存着,只要你的表现够好,就像刚才那颗丹药的奇效一样,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将你的断掉的手指重新接上去。” 诸葛云闻言,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陈南不由摸了摸鼻子,诸葛云这前鲲门的狗头军师,咋动不动就喜欢下跪呢,三天前在华尔道夫的总统套房,可是给赵鲲跪了足足半个钟头啊。 陈南不动声色。 事已至此,该征服的已经征服,该镇压的已经镇压,该整顿的已经整顿,差不多了。 陈南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深夜还召集大家前来,为表歉意,我请大家去钱柜歌厅唱歌,挡不住眼皮子打架的家伙可以回去睡觉,但是还想玩一玩的,今晚准备通宵,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要玩女人的玩女人,嗨一宿。” 人群爆发出一声欢呼,其中一人问道:“南哥会去吗?还别说,南哥在百年校庆上嚎的那几首歌,真他妈的太好听了,啥也别说了,南哥肯定还有事情跟狐狸哥商量,但是,商量之后一定要来啊!若是南哥不到,咱们明天就起兵造反,对不对啊,兄弟们!” “对,对,对!”大家高声喊道,情绪很高涨。 陈南哈哈大笑:“唱,怎么不唱了!这可是本门主自掏腰包,要是不去嚎几嗓子,那就太对不住咱这铁公鸡的名头了!” 众人笑闹一阵后,井然有序的散去。 青城小院这栋围炉别墅里,原本三百六十五人,很快就只剩陈南澹台商商丁小勾在内的不到十个人。 陈南问道:“狐狸,现在我们青一门的经济发展方案出来了吗?” 白九熊不慌不忙的淡淡说道:“我们之前收取了一轮会费,再加上诸葛兄和商商的自掏腰包,现在已经收购了三家网吧,一个歌厅和一家酒店,但是规模都不大,收入有限,小勾说他可以去宛城带一批年轻貌美的姑娘过来,打散到酒店和歌厅,所以,目前我们青一门的主要业务,除了正规商业途径,地下的黑市和毒品的勾当被青溪市的暗势力牢牢把持,青一门现在才刚刚起步,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分一杯羹,所以就将目光暂时放到情色交易和收取保护费上。” 陈南点了点头,白九熊的思路完全正确:“说下去。” “今后短期的重点是酒店业!” “可是就凭咱们现在收购的那一家连三星级都没评上的长江酒店,估计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陈南笑道:“这个不用担心,我有把握将阿德里酒店收购,至于如何让这家曾经青溪市酒店行业的执牛耳者,如何重现当年的辉煌,让它成为巨大利润的来源,就看各位的水平了,我只会给你们一个施展的平台,虽然阿德里酒店目前已经彻底落魄了,但是要是能够充分利用,应该还是有很大的挖掘潜力的。” “至于怎么做,我想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要是这个也要我亲自操刀,那我这个门主就当得太累了,又没有人给我发工资。” 众人哄堂大笑,越来越发现这个门主真是对自己的胃口,白九熊澹台商商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的人物,但在此刻,都不得不佩服陈南高超的人际技巧。 尤其是澹台商商,嘴角又轻微的翘起,勾出一个动人心魄颠倒众生的笑容。 这让陈南不由一阵恍惚,然后怀疑起自己的性取向问题了。 娘的,这死人妖,简直是美得太没有天理了! 65、一条蛇和一个书呆子 “小勾,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丁小勾捋了捋他那惨绝人寰的中分头,说道:“五天前,我已经成功收购了大地影视有限公司,不过,因为影视行业的萧条,这家原本就只有二十七个人的小公司,在一年前就只剩下六个人了,这六个人都是对影视行业有着狂热爱好,为了理想坚守到现在。” “那提出八个需要条件的天才导演,张天影答应了吗?”陈南问道。 “当时我将你给我的剧本一拿到那臭屁小子的面前,姓张的就眼前一亮,忙不迭的应允了下来,而且他有把握让这部电视剧造成万人空巷的传奇。” 陈南点了点头,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 丁小勾问道:“张天影已经搞定了,但是这演员和资金却是一个大问题啊,按照我们青一门现在的库存,只怕远远不够撑起一部电影所需要的拍摄资金。” 陈南摸了摸口袋中那张百万人中未必能有一张的九州银行金卡,心中又想起那个被关在禁锢之地受苦受难的人儿,不由暗暗握紧了拳头。 青雀,等我。 我一定能打败那骑牛的狗日的,将你救出来,我们远离都市红尘,跟笑傲江湖里头的令狐冲和任盈盈那样,以山水作家室,双宿双栖,这辈子再没有别离。 陈南调整好情绪,轻声说道:“没关系,资金我有。” “至于演员嘛,直接去电影学院挑新人就行了。” 是的,可能在地球上的中国,拍电影电视要找这个明星那个明星,往往一部电视剧的资金,请的这些大牌明星都得分摊去五六成,还得加上各组工作人员的工资和日常开销,真正用到刀刃上的已经极少了,这大概也是,中国影视行业,越到后面就越难拍出一部好作品的原因,但是,在九州星球不一样,尤其是青溪洲,这里除了一个楚皇妃是当之无愧的超级明星之外,很难再叫出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了。 所以,只要故事好看,启用新人,完全花不了几个钱,甚至为了理想和爱好,免费来投的绝对不在少数。 狐狸推了推眼镜,打趣道:“南哥深谋远虑却是让人佩服不已,影视这一块完全就是一大片还没有被开发的宝藏,只要我们能够成为第一个打开宝藏之门的人,那么将有取之不尽的金银财宝,只是不知道南哥的这一部电视剧,能不能成为敲门砖。” “是啊,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南哥儿要拍哪什么电视呢?不会又是那千篇一律的手撕鬼子吧?”澹台商商笑意吟吟道。 丁小勾抢话道:“这个我知道啊,大概是讲的一条蛇和一个书呆子的奇幻爱情故事?不,应该是两条蛇吧,白素贞和小青,对吧?南哥。” “南哥,话说回来你的脑洞可是开得可以啊,口味也重,人和蛇谈恋爱这种梗,也想得出来,佩服佩服!” 陈南虽然有些心虚,但是面不改色道:“这不算什么,我这里还有一个和尚带着一只猴子一只猪一只水怪三个徒弟打怪升级的故事呢。” “……” “……” 众人皆是无语。 陈南又交代丁小勾道:“哦,对了,去跟张天影讲,楚皇妃会参演这部电视。” 心思玲珑的胖狐狸,闻言立刻眼前一亮,要是能请动大歌星楚皇妃参演电视剧,这部人蛇绝唱肯定要大爆,万人空巷的局面未必就不能成啊。 丁小勾兴奋道:“卧草,南哥,你老是交代你究竟祸害了多少女神?校花燕轻语,修士竹青雀,女老师李韵,叛逆大小姐宋南予,现在又来了一个娱乐圈女王楚皇妃,哦……还得再加上黑凤凰须臾和月神,南哥,你这是跟倭洲那部动漫一样,要集齐七颗珠子召唤神龙的节奏啊!” 陈南懒得理会很有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意味的家伙,说道:“好了,正事差不多了,大隋朝那些个明君皇帝,不总是喜欢整些与民同乐的招嘛,咱们哥几个也去钱柜嚎几嗓子。” 几人当即搓着手,活脱脱一副老淫虫模样。 要知道,那钱柜除了唱歌,里头的姑娘,什么瘦马肥燕碎雪乳鸽,品种之齐全堪称青溪之最,这后半宿了,唱几首歌喝几瓶酒,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各自去行动。 一行十二人,原本只有澹台商商拥有一辆略显女性化的玛莎蒂拉,这样一来肯定是坐不下了,但陈南却是厚着脸皮,蹬蹬蹬的从院子里跑了进去,想找燕轻语借个车的,但大校花死活不开门,没办法,陈南直接跟蜘蛛侠一样跃到了二楼,趴在窗户上,砰砰砰的敲着窗,一副你不给我开门不让我进来,哥就敲一宿的架势,最终燕轻语冷着一张脸穿着睡衣无奈给这厚颜无耻的家伙开了窗,从里头扔给陈南一串红旗9系的钥匙。 耍无奈得逞的陈南,正准备嬉皮笑脸的调戏两句,谁知道手一滑,啪嗒,直接从窗户上掉了下去。 之前威风凛凛的陈大掌门人,直接摔了个卖相特难看的四脚朝天,见众人笑得前仆后继,陈南也打着哈哈,车子一前一后开出青城小院的时候,一夜之间从天堂掉到地狱的保安王贵,艰难的抬着腿,拖着一个大行李箱,一瘸一拐的走了。 刚拿到驾照不久的丁小勾,嚷嚷着没开过红旗这种豪车,非要雀占鸠巢,一开始众人死命拒绝,但架不住这惨绝人寰的家伙软磨硬泡,陈南就让了位,很快,澹台商商就开始怀疑丁小勾的驾照是不是走后门拿到的,有好几次甚至错把刹车当油门,惊得众人一身的冷汗。 红旗歪歪扭扭了一路,最终还是幸不辱命的安全杀到了钱柜ktv。 下车之后,陈南掏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打给欢喜烧烤的老板娘,村姑叶欢喜。 一个打给出租屋里的那位女王阿姨赵言芝。 给叶欢喜打电话,说今晚有事就不去做兼职了,电话那头的她,只是懒懒的嗯了一声就挂掉了,陈南想起那个走路喜欢跟农村的懒汉一样,将两只手插进袖子里的师姑,不由轻轻的笑了笑。 陈南在消失的十天时间内,每天夜晚十一点,都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欢喜烧烤,没有像从前那样做些串菜刷盘子之类的琐事了,直接承包了采购和切菜的工作。尤其是他越来越喜欢偷狗这项伟大的工作,不但是技术活还是体力活,因为周边的狗几乎已经没陈南这个贼子洗劫一空,自然偷的地点就越来越远,前夜甚至一口跑到了十里之外的一个小区内,而且偷狗的手法也愈加醇熟,不多不少,只要一闷棍下去,狗连哼都不会哼出一声就倒了。 将狗拖回来之后,陈南便操着菜刀开始剁狗肉。 一开始,陈南剁狗肉的速度很慢,一只十几斤的黄狗,起码得花半个钟头才能搞定,而且,每一块肉,大的大小的小,极度不均匀,还好,叶欢喜这个美食灵根拥有者搞的狗肉火锅味道实在是太逆天了,没有食客挑剔。 到了三天后,在叶欢喜的敲打之下,陈南跺一只狗,只需要一刻钟,虽然依旧大小不均,但总算勉强能看。 到了六天,陈南只花了五分钟,就将狗肉全部剁好,无论是骨头还是肉,大腿还是小腿,形状和块头一模一样! 然而,到了第七天叶欢喜也不叫陈南去偷狗了,直接拿过来有书桌面大小的整块豆腐,说让陈南切豆腐,正当他二话不说,操起菜刀准备动工时,叶欢喜又阻止了他,直接跑到房间内拿出一个器具丢给陈南。 “别用菜刀切豆腐,否则烤出来的铁板豆腐味道会沾上钢铁的味道,不醇正!” “用这个!” 陈南将手中这把器具看了又看,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眼花,抬头疑惑道:“这个?” 似乎是嫌说话累一样,叶欢喜眼皮子再没有抬一下,跟睡着了梦游一样,将双手插进袖子里,用一只脚拖着另一只脚,懒得出奇的走了出去。 陈南一脸懵逼,掂了掂手上的东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叶欢喜给他的是一把斧头! “这村姑是不是脑袋也秀逗了,竟然叫我用斧头切豆腐。” 而且这还是把特殊的斧头,经过陈南的掂量,他敢打包票,绝对有六十斤往上! 66、我用斧头来雕花(上) “这是花钱买的,到了第三次,如果还切成这副样子,扣半个月的工资。” 在陈南满头大汗,挥舞着那把用特殊材质打造成的六十斤往上的斧头,将一版豆腐切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顺道还一斧头下去将平豆腐的木板给劈得粉碎之后,叶欢喜走进来哼着鼻子说道。 这似乎是没有悲喜没有苦乐的女人,什么事情都激荡不起她的心绪波澜,说个扣工资都是轻描淡写。 但陈南这个铁公鸡却是肉痛不已,毕竟半个月的工资啊,那可是足足好几千的大洋,陈南咬牙切齿,将斧头劈向叶欢喜端进来的第二版豆腐。 陈南化悲愤为力量,但依旧没有什么效果,第三版豆腐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切得一团糟。 叶欢喜正在外头端着一盘狗肉火锅,准备给客人上菜,透过窗户往里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二话不说,直接啪的一声将那价值1999的小份狗肉啪的一声放在桌上,依旧是双手插在兜里走了进去,二话不说就踢了陈南一脚。 陈南有些无语,叶村姑平日就懒得开口讲话,更懒得动手动脚打人了。 这一脚,说明她有些怒了,一般人动怒踢人,性子烈一些的直接便是飞毛腿,性子温和一些的至少也会将腿抬起来,踹的位置说什么也得膝盖往上吧。 但是叶欢喜倒好,她踢的这一脚,就像是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用她的脚尖踢陈南的脚尖! 即便如此,陈南依旧痛得咬牙咧嘴,汗如雨下。 叶欢喜懒得废话,直接再用脚尖将陈南掉在地上的斧头给踢了过去,眼睛半睁半闭,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别切豆腐了,拿起来,单手拎着,老娘什么时候说可以放下了,你才能放下,如果不听话,擅自终结行动,那么,我这三版豆腐,可以做五十来版铁板豆腐,铁板豆腐的价格是199一份,总共是9950块钱,四舍五入,赔我一万!” 一万…… 老子有一万块钱可以买一大卡车豆腐了好吧? 听到叶村姑竟然狮子大开口敲诈勒索,铁公鸡先生颇有微词,但架不住村姑惊人的武力值,只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这把破斧头,毕竟是近六十斤的玩意儿,要单手拿起来,显然需要极大的腕力。 但陈南的前世虽然是牛逼轰轰的青莲剑仙,这一世好说歹说也被竹青雀教过太极拳,而且还是三灵根傍身的猛人,当他自信满满的以为,这拿着一把斧头肯定不是啥难事的时候,却遭到了无情的打击,斧头他能提起来,但也禁不止身形打颤了,也只是坚持了不到三分钟便无奈的随手软软垂下,叮当一声,斧头掉落在地。 “拿起来,保持单臂拿斧头的姿势,先站上半个钟头,手臂与肩膀齐平,直指前方,斧身和人身皆不能倾斜。” 叶欢喜又说道。 陈南将斧头捡起来,咬着牙再次单臂,依言做出动作。 结果,陈南提着斧头,坚持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有了晕厥的感觉。 虽然他的人有些颤抖,但整个过程中,斧头始终没有倾斜,准确来说,陈南提着石剑的手,连颤抖都没有。 噗通。 叶欢喜呆呆望着倒在地上,摆一个四脚朝天难看姿势的陈南,一双眼睛很明显的亮了一亮,伸右手捏了捏陈南现在已经变得僵硬如铁的右臂,那副不悲不喜的脸蛋上,稍稍有些许异样。 叶欢喜的道行很高,眼光也很毒辣。 自然能看出,陈南虽然体内有着三种灵根,但有两种尚未觉醒,剩下的诗灵根也堪堪只是幼稚园毕业的水准,体内的真气少得可怜,也能看出这个少年没用过武器,没练过武功招数,此番能够单手提着重达六十斤的斧头,完全只凭着一股子蛮力。 他能够坚持一个钟头,却也并不是天赋异禀,那完全就只能用意志来解释了。 陈南还是晕了过去,这一晕就晕了两个钟头。 当陈南悠悠醒来时,映入眼帘的还是叶欢喜那张跟没有阳光没有风霜雨雪的脸,她将双手插在袖子里头,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瞌睡,脑袋不时的猛然垂下,又慢悠悠的抬上去,看起来特别滑稽。 季节已经入冬,又是夜深的时候,寒气逼人,陈南很想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叶欢喜盖着,但是他左看又看,看着叶欢喜那张睡去后的脸蛋,怎么看怎么都生不出啥怜香惜玉的心思,唉,陈南叹了口气,虽然这个村姑,作为女人,又不打扮自己又懒又不讲道理又不讲形象,作为老板,还跟东方周扒皮,西方葛朗台一样抠得要死,但说到底跟青雀有渊源,陈南想了想,还是将外套脱了,给她盖着。 不用叶欢喜吩咐,陈南又提着那把斧头,跑到豆腐版前,跟庖丁解牛似的开始切割。 但才刚刚成功切下一块完整的豆腐时,背后就传来叶欢喜的声音:“老娘没开口,谁准许你擅自行动,工资扣三千,滚那边去将斧头提着。” “卧槽!”陈南口中蹦出这两个字。 叶欢喜眼皮子还是没有抬起来,半眯着说道:“你方才说什么,老娘没怎么听清楚,再说一遍。” 陈南狐疑的看了看叶欢喜,衡量再三,还是怂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说老板娘真是明察秋毫,赏罚分明吶。” 叶欢喜淡淡的点了点头,从鼻间哼出一个:“嗯。” 陈南华丽败退,总算明白了一个理儿,压根就不能跟这懒汉一样的女人说话,讲任何道理,否则一个好好的人,能给你气出病来,关键是气出病之后,人没有一丝愧疚的觉悟,就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嗯”字来“敷衍了事”。 “出斧,直劈,斜砍,竖劈,收斧,这五个动作,每一个动作,每一天,练习三千遍,十天之后才只能给我切这第三版豆腐。” 在陈南又提了半个钟头的斧头,叶欢喜左右拖右脚,丢给陈南这一句话后便走了。 陈南没有问什么,没有偷懒,他反而欣喜的接受了,于是每日去欢喜烧烤里头练劈斧头的动作,十一点钟过来,凌晨时候蹒跚离去,斧头一刻不离身,而且,在练的过程中,很自觉的将每个动作加了一千遍,整整四千遍。 因为他知道,叶欢喜并不是刻意刁难。 这个美食灵根拥有者压根就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刁难一个算起来绝对是菜鸟的练武者,他让自己练习乏味的劈砍出斧等基本动作,一来大概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练武之心,二来是因为世间所有的武功招数,多半没有半步终南捷径可走,唯有坚持不懈滴水穿石的苦练,才能成功。 这些天在这里兼职的时间中,陈南自己都感觉到受益匪浅,前段时间的偷狗杀狗,到现在的用斧头切豆腐,都是一种大巧不工重剑无锋的锤炼。 一旦达到了叶欢喜的要求,那自己的实力必定突飞猛进。 现在的他,太需要有一个人这么贴心贴意的来指导他练武功了。 陈南曾经问过叶欢喜:“我是剑灵根拥有者,为什么不直接拿剑给我练,却非要练这笨拙厚实的斧头呢?” 叶欢喜聋达着眼皮,淡淡说道:“等你什么时候把这把重达七十六斤的斧头,练到能将我的第三版豆腐给雕出花来,那么,这世间任何一种兵器,你都能当剑用,哪怕是没有剑,世间万物,都可以成为你的手中剑。” “这把七十六斤的斧头,首先便是要握住,连武器都拿捏不住,那就不是用武器,而是被武器拖着走。” “否则,即便有一天,你走狗屎运拿到了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剑谱,还跟地里的大白菜一样,既多又不要银子,还能有样学样学了些剑招,但那也只是耍着看似花团锦簇的花哨招式,一旦对敌,只有死路一条。” 陈南问:“那我大概什么时候才能练到用斧头在豆腐上雕出花来呢?” 叶欢喜一本正经的答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