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医赘婿》 第1章 老实好欺的上门女婿 啪—— 响亮的巴掌,当着所有亲朋友好的面,无情的落在苏铁树后脑勺上。大姨姐叶子媚清脆的训斥声,紧跟着响起: “奶奶八十大寿,你一个上门女婿,谁允许你坐这一桌的?给我起来!” 原本喜气洋洋的宴客厅,安静下来。随后一阵骚动,亲朋好友齐刷刷的望向苏铁树那边,欣赏起了叶大小姐日常欺辱妹夫。 苏铁树捂着头,两眼空洞,神情木讷的坐在桌边。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舒展开,眼神在痛苦和空洞之间,来回变幻,好似沉浸在梦魇中无法自拔。 叶子媚这一巴掌打的很重,手指头都打红了,但不可能把人打傻。 岂有此理。 高朋满座之下,这个上门女婿,居然敢装傻充愣无视她?叶子媚感觉她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衅,拿起桌上一瓶酒,举到苏铁树头顶。 哗啦啦—— 酒水淋在头发上,神色变换的苏铁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叶子媚,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 站起身的苏铁树,看到眼前五官精致,皮肤白净,身材妖娆的美貌女子,一声怒吼。 叶子媚下意识的退后两步,“苏铁树,你……你敢吼我?”她不敢相信这个胆小怯懦的窝囊废,敢反抗她。 宴客厅所有宾客,也惊呆了。这个废物说什么?要叶子媚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什么鬼话?这个没用的废物,以前只是好欺负,现在该不会是神经病了吧? 一个个看苏铁树的目光,满是戏谑和玩笑,等着看更大的笑话。 苏铁树一声咆哮过后,闻着身上的酒气,看到桌上的菜肴,以及满堂宾客,茫然了。 什么情况? 他不是被叶子媚叫人活活打死了吗? 他死后,不是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在十八层地狱受苦吗? 他记起来了,地狱震荡,一条古怪的大河撕裂地狱,阎王寂灭,无常消亡,地狱崩毁,万灵灰飞烟灭。 他被无情的河水淹没,烟消云散之际,抓到了一根散落的哭丧棒。拿着哭丧棒像溺水的人乱打一气,突然嗅到酒气,便醒了。 苏铁树摸着脸颊滑落的酒水,气味和触感都告诉他,他活过来了。 就是这场酒宴之后,叶子媚喊了五个人逮住他。在停车场,要逼他下跪舔高跟鞋,显示她的权威。 他不肯,惹来了一顿毒打。 一顿毒打后,他趴在地上,叶子媚再次问他跪不跪? 他自然不肯,没想到叶子媚居然叫那五个人朝他身上撒野。 他问为什么? 这个大姨姐说:她喜欢,她开心,无聊,闲的!谁让他老实好欺负?不欺负他,欺负谁? 他骂这个恶毒的女人死后会下地狱的,惹怒了这个女人。结果他被那五个人活活打死,他下了地狱。 就因为他老实好欺负,便招来了横祸。 有些人欺负别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就像他上学那会,同学们总欺负他怯弱。新来了一个实习老师看不过眼,别的老师聪明的教导那个新来的老师,凡是别总看表面,为什么同学们不欺负别人,专门欺负他?肯定是他喜欢惹事生非。 好不好笑? 世事就是这么好笑! “丢人现眼的东西,在这发什么疯?还不去收拾!”丈母娘一声呵斥,惊醒了苏铁树。 苏铁树看过去,丈母娘厌恶的皱起了眉。 看老丈人的样子想帮他说话,却被丈母娘一个眼神制止了。 叶子媚不耐烦的呵斥,“到处看什么看?你一个吃我们家,住我们家,用我们家的白吃食。还不快滚,别在这影响大家吃饭的心情。” 他白吃饭? 他当这个上门女婿,丈母娘每天除了炒股,便是健身和美容。他洗衣拖地买菜做饭,全包了。 老丈人和大姨姐从公司回家,家里哪天不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热菜热饭等着? 请个全职保姆,不管给多少钱,别人也不会像他这样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可是他却从没听到过一句感激的话。 丈母娘,大姨姐,心情不好了,便故意四处挑他的毛病,恶语相向。 要不是当初他出车祸,肇事司机跑了,他不多的积蓄医完了。老家的父亲是一个混子,亲戚也指望不上。同学,朋友,同事,听说他被车撞了,司机跑了,不等他提钱救急,全部各种借口挂了电话。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碰到了他媳妇叶玲珑。叶玲珑因为下肢莫名其妙的无力,去医院检查腿。了解到他的情况,傻傻的给他这个陌生人交了医药费。 那时,他就在心底发誓要照顾这女人一辈子。 叶玲珑的腿始终找不到原因,坐了轮椅,他便当了这个上门女婿。 要不是因为老婆,这种活的像条狗的日子,他早不过了。他有手有脚,哪儿吃不上饭? 想到老婆,苏铁树心底一柔。 他死后,在十八层地狱受苦,恨不得把叶子媚抽筋拔骨点天灯。但更放不下的是老婆。 每逢下雨变天之前,老婆会腿寒,说像冰针刺骨。 谁在睡前给她打热水泡脚?谁在夜里给她捂脚搓腿? 如果老婆再找一个人,会不会受欺负?受了委屈会不会躲在被窝里哭? 每每一想,苏铁树心如刀绞,比下油锅还要痛苦! 对了,素问针法,一发入魂! 媳妇的腿,可能有救! 他在十八层地狱受苦,有三个要好的狱友: 一个生前是万人敬仰的神医,一生救死扶伤。死后说他乱了生死,被判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一个是金口直断的神算,帮人趋吉避凶,孤死于破庙。尸骨豺狼啃食,无人问津。死后,说他帮人改命,乱了定数,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永世之苦。 还有一个,只为刺秦王,还没出发就被好友出卖,乱箭射死。刺王这茬,犯了阎王的忌讳,打入十八层地狱。 而他苏铁树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就是倒霉,刚好十八层地狱差指标。他填了指标。 医术,算命,刺王术,是他在十八层地狱受苦之余的消遣。 尤其是素问针法和刺王术,他学起来,特别快,几乎是一点就透。 走,回家,见老婆。 苏铁树瞄了一眼呵斥他的大姨姐,低下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场。 路过离宴客厅出口最近的餐桌,听到有人说:男人活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看那窝囊样,像不像淋了雨的野狗? “野狗吗?” 苏铁树回头看去,骂他是狗的人,就是那五个打死他的其中一员。姓刘,做房产中介的。 苏铁树抓起飘在他旁边的棍子。 一根白玉方棍。 一米二长,纤细柔和的方形棍身,刻着:一见生财。 这就是他在那崩灭地狱的水中,抓到的那根哭丧棒! 一直就飘在他旁边。 棍子握在手中,一股子冰凉感,冻得苏铁树连打了几个寒颤。 唰。 棍子往后一挥。 嘲讽他的刘老板,突然捂着心口,扶着桌沿,倒了下去。 “怎么了?” “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在座的各位亲朋好友,有医生吗?” 那一桌人慌了,紧接着场面失控了。 另一桌边上,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拉着她妈妈的袖子,指着宴客厅出口的苏铁树,小声说:“妈妈,小姑父拿棍子把那个伯伯吸了进去。” 一个气质端庄冷傲,打扮贵气的少妇,跟着小女孩看过去。苏铁树站在宴客厅出口,回望着混乱的区域。 小女孩扯着贵妇的袖子,小脸兴奋的发红:“妈妈,小姑父好厉害,唰一下,那个伯伯就被吸走了。依依也想要那样一个棍子,你给依依买一个好不好?” “下次我们去看小姑,让小姑给你买。”贵妇没看到什么棍子。旁人正在对刘老板紧急施救。 可贵妇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太巧了,那边刚拿这个上门女婿当下饭的笑话,就出事了。还有,闺女吃着东西,注意力本来在吃食上,突然说小姑父拿棍子把人吸走了! 就算小孩子再怎么奇思妙想,也不该突然来这么一下。 这事,贵妇怎么想,怎么别扭。 苏铁树感觉到母女俩的目光,转眼看过去。 小女孩小鼻子一仰,吐了吐舌头。 苏铁树并不知道小女孩能看到哭丧棒,把棍子往后背一斜。 棍子飘在背后,就像背在身后一般。 苏铁树出了宴客厅。 洗手间,手机震动。 是叶家这一辈的长嫂,也就是小女孩的妈妈,李青鱼,通过家族群,添加他的好友申请。 妻子的大伯,是老丈人五个兄弟姐妹之中,混的得好的。 老太太办八十大寿,就是大伯家一手出钱操办,没有要另外兄弟姐妹一分钱。 办过寿宴的都知道,这就是烧钱。 大房一个字:豪。 而这位大嫂的父亲,是一家木工集团董事长,跟妻子大伯家是门当户对。 苏铁树通过了好友申请,发消息:“有事?” 李青鱼:“今天这事抱歉了。” “叶子媚跟玲珑是亲姐妹,这终究是我们家的事,你们也不好说什么!”苏铁树。 李青鱼:“那你先去收拾,等空下来,我带依依去找玲珑玩。” “好的,我会给玲珑讲的。”苏铁树收起手机。 一个过去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亲戚,主动交际他。换成过去,他肯定会用心维护。如今,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第2章 大姨姐麻烦缠身 刘老板是奶奶八十大寿,叶子媚接的朋客。 刘老板在宴席上昏迷,送到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 身体各方面的检查报告出来。身体机能一切正常。 反正就是不醒,像睡着了一样。 不是像,检查结果就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刘老板的妻子缠着叶子媚要说法。在病房里大骂叶子媚贱婢,骚狐狸精。说她老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死到叶子媚家去。 叶子媚靠大伯家的关系,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业务主要靠大伯家。她跟姓刘的有业务往来,但那些业务,只是锦上添花。姓刘的想打叶子媚的心思,可叶子媚贼精明,不单姓刘的没得手,许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也一个没得手。 叶子媚说:“我奶奶八十大寿,我也没请你老公,是你老公自个寻上门的。他自个昏倒,我帮衬着忙了几个小时,你不感激我就算了……” “你要跟这个王八蛋没关系,凭什么帮忙?” 这种人不是你撞的,你凭什么扶的话一出来,叶子媚气得娇躯乱颤,转身便走。 叶子媚要走,人家却拉着她不让! 两个女人拉拉扯扯。护士听到病房的动静赶来,说病人需要安静,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双方才住手。 反正刘老板的老婆,就是不让叶子媚走。 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堵在门口。 叶子媚性格要强,但跟这样一个女人来武行,她真不行。 叶子媚烦透了,打电话给父亲。 酒宴过后的各种收尾小事繁杂,父亲也忙得开飞。询问了一下情况,让她自个想办法脱身。 父母找不着,叶子媚给她那群朋友挨个打电话。 那些人都知道刘老板出事了,有的还是跟刘老板坐一个桌子吃饭的。生怕要一起担责。 叶子媚一个个电话打出去,都没一个人接,她烦躁的恨不得砸了手机。 实在是找不到人了,叶子媚一个电话打给苏铁树。 嘟……嘟……嘟…… 手机在床头振动。 凌晨一点。 苏铁树压根没睡觉,百看不厌的盯着睡熟的媳妇。他拿过手机一看,是大姨姐打来的。 过去,别说凌晨一点了。凌晨四五点,起风下雪,大姨姐泡吧结束,喊他去开车,他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因为他不想老婆看到他和老婆的家人有一丝矛盾。 但是,今天一回家,老婆看着他就哇哇的哭,告诉他:过去他被丈母娘和大姨姐欺负,她都知道,只是假装不说。这一回,她姐姐太过份了,居然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往他头上倒酒。让他以后,只做夫妻俩的饭,只晾夫妻俩的衣服,公共区域的卫生,轮流做。 有了老婆大人撑腰,苏铁树还怕得罪什么大姨姐。看到大姨姐的来电,直接给挂了。 电话挂断。 苏铁树感觉好解气。 反手又把手机给关了机! “敢挂老娘电话?”叶子媚电话拨出去,没几声就变成了盲音。她看着手机,不敢置信的愣了愣。 很快,她又否定了是苏铁树挂她电话的想法。 因为过去她把这个妹夫吃的死死的,就今天当着那么多亲朋好友的面羞辱,这个窝囊废还不是没敢坑一声。她量这个没用的东西也不敢挂她电话。 所以,肯定是信号的问题。 叶子媚又一个电话打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缩蕊…… 委婉的关机提醒响起。 叶子媚一下站了起来:“这个王八蛋手机居然不充电?” 按照她的认知,苏铁树肯定不敢挂她电话。前一个电话断线,这一个是关机。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苏铁树手机刚好没电,响了几声,自动关机了! 叶子媚没办法了,一个电话打给叶玲珑。 嘟……嘟……嘟…… 手机在妻子床头桌振动。 苏铁树翻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大姨姐打来的电话,他正要挂电话。 叶玲珑长翘的眼睫毛跳动几下,迷迷糊糊的问:“谁呀?” “叶子媚。” 姐,喊不出口。你姐,又显得生疏。苏铁树机智的报了名字。 叶玲珑睡眼迷糊的喔了一声,伸手拿过手机接通,“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老妈说熬夜长皱纹,好困,我先睡!” 叶子媚刚要说什么,电话已经断线了。 叶子媚拿着手机,气得直哆嗦。 一,刘老板出事,家族群里聊的热火朝天,妹妹肯定知道她的状态,却问她怎么还不睡?是幸灾乐祸吗? 二,诅咒她熬夜长皱纹。 三,搬出老妈压她的同时,潜台词是:我又不是你妈,有事去找妈,别找她! 四,傻白甜不好说话了,就是生气了。 叶子媚几个深呼吸,瞥了一眼虎视眈眈不让她走的母老虎,又一个电话打给了叶玲珑。 电话响了好一会,叶玲珑才接:“干什么?” “玲珑,今天是姐姐不对,不该当众欺负妹夫的。”叶子媚性子辣,要强。要不是碰到了这种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绝对不会低头。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叶玲珑窝火的咆哮:“你往我老公头上淋了酒,一句你不对,就想我原谅你?你是不是欺负我腿瘫了,不敢跟你们翻脸了,啊?” “玲珑,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现在我在医院,刘老板的媳妇五大三粗,把我堵在病房不让我走。你让妹夫过来,帮我壮壮声势。” “需要帮忙就是妹夫了?你们不是叫他窝囊废,没用的东西,乡巴佬,一直叫的很顺口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干什么去了?” “叶玲珑,你别得寸进尺!” “拜拜!” 叶玲珑挂断电话,苏铁树在一旁感觉解气极了,但这样子的媳妇,他还是第一回见,胆颤心惊的拿了个枕头,给媳妇垫在背后。 帮着媳妇坐起来一点。 苏铁树说:“啥情况?” “叶子媚被别人堵在医院,不让回来了。”叶玲珑想让丈夫去帮姐姐一下,可是这种话,她说不出口。“不早了,睡。” “要不?我去帮她一下。” “她把你欺负那么狠,你还帮他?有病吧你!”叶玲珑本来想让丈夫去帮忙,可看到苏铁树这么怂,又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她知道老公完全是为了她,但看到这怂样,她就是气不过,“睡!以后你再烂好人,别怪我让你睡地板。” 妻子慢慢躺下去,气呼呼的背对着他睡了。 苏铁树看着妻子的后脑勺,想着该怎么让媳妇把腿给他治?毕竟,他以前并不会医术,媳妇心再大也不可能把腿给他治,得想办法让老婆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想着,想着,苏铁树也睡着了! 叶子媚被堵在医院,凌晨两点多钟,刘老板醒了。 刘老板的媳妇欣喜喊了一声:老刘。 刘老板两眼呆滞,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媳妇又喊了几声,刘老板眼中没有任何神采,整个人就像一根木头。 他媳妇焦急的找来医生。 医生建议病人转去看精神科。 刘老板的媳妇一把抓住叶子媚的胳膊,说她老公是去吃宴席出的事,这事她必须负责。 叶子媚手臂被抓的生疼,恼火的甩手。看着痴呆的刘老板,她也是很懵。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傻了? 叶子媚打电话给父亲,喊人过来帮她脱身。也把刘老板的情况,发到了家族群。 大房长嫂李青鱼躺在床上,看到这个消息,记起女儿说小姑父拿棍子把刘老板吸进去的话,禁不住手脚发冷,头皮发麻。 这位刘老板该不会真的丢了魂吧? 玲珑家那个受尽了冷眼嘲笑的上门女婿……嘶…… 第3章 天子望气术 老丈人和几个亲戚赶到医院,帮叶子媚暂时脱了身。 过了两天,刘老板还是呆呆傻傻,找不到发呆的病因。 刘老板的媳妇跑到叶子媚的广告公司,撒泼打滚。大骂叶子媚骚狐狸精,把她老公祸害进了医院。 叶子媚在整栋商务楼里是出了名的美女。 人红是非多,容易引发关注。 刘老板的媳妇这一闹,商务楼里别的公司,都看起了叶子媚的热闹。 叶子媚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她利用业务之便请专业水军,把刘老板吃宴席晕倒的事,本本真真的散播到朋友圈和本地论坛,还找当地网红扩散。 很快,舆论形成了一边倒。毕竟谁家都会办酒宴,如果客人在宴席上发病,都缠着主家不放,那还了得?都是骂刘老板一家的。 刘老板的媳妇遭受舆论轰击,不敢再惹叶子媚了。 商务楼里那群看叶子媚笑话的人,了解到叶子媚的强势。在背后说叶子媚闲话都不敢了,担心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叶子媚,叶总,一跃成为了商务楼里许多男人幻想征服的第一美女。 刘老板的媳妇虽然不敢惹叶子媚了,但一肚子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又因为刘老板变成痴呆,找不到病因,刘老板的母亲是个六十多岁的人,病急乱投医,找了个出马问事的请教。 刘老板的媳妇也不关心她老公是呆是傻,找出马问事的,求了一个扎小人的小人。 不管灵不灵验,反正五百块钱一个布偶,也不贵。 刘老板的媳妇买了一个,又借道歉和解的名义,跟叶子媚见了一面,偷了叶子媚一根头发。 按照出马问事讲的操作方法,刘老板的媳妇一连扎了叶子媚五天小人。 第六天,刘老板的媳妇从她的人际关系得知叶子媚发了偏头疼,心情好到了极点。 再次扎起小人来,那叫一个动力十足! “让你个骚狐狸精,仗着好看搔首弄姿,扎死你个贱婢。” “让你个贱婢,到处勾搭别人家男人,扎死你个婊子。” “让你个婊子欺负老娘,扎烂你的婊子头,再扎烂你的婊子脚。” …… 别墅车库门口,苏铁树穿着廉价裤衩,背心,蹲在地上给老丈人换车胎。 叶子媚开着一辆红色宝马从医院回来。 偏头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医生给她开了止痛片。她吃了止痛片,过了有半个小时,头疼还是没缓解。因为头疼,心情不好,叶子媚看到苏铁树便是一矿泉水瓶砸了过去,“弄完了帮我把车停好。” 苏铁树摸着砸疼的位置回头。 叶子媚一身妖娆的精英女士打扮,尤其是靓丽的高跟鞋,配合线条极美的大长腿,特别惹眼。 他看也没看一眼,目光直接落到了叶子媚脸上。 刺王术,一共两招。把刺王术练到最精深的人,是荆轲。 荆轲刺秦王,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却斩了秦王的气运,让秦亡于二世。 一招斩运。一招毙命。 练刺王术,先学观气术。 观气术,在风水里又叫天子望气术,又跟医术里望闻问切的望,有共通之处。 苏铁树跟狱友学医术,算命,刺王术,首先学的就是观气术。 此刻,叶子媚头顶霉运如针,好似扎着她的脑门。 面对苏铁树的目光,叶子媚眉头皱得更紧了,“没用的东西看什么看?” 苏铁树说:“你被人下了诅咒!” “你才被人下了诅咒。” 叶子媚以为这个废物是在骂她。几步走到苏铁树跟前,一脚踢向苏铁树。 苏铁树连忙躲开,“你的头是不是像针扎一样疼?右手心,左脚心,是不是一直在冒冷汗?” 叶子媚惊疑不定的收回要再踢苏铁树的脚。 不自觉的看了看两只手。发现右手心有汗,另一只手一丝汗也没有。 两只脚在地面踩了踩,仔细感受,左脚心有汗,另一只脚也没冒汗。 叶子媚不敢相信这个废物还有这等本事,“你怎么知道的?” “乡下怪病多,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听说过许多偏门的怪病。你的神态跟村里那些被扎了小人的刁妇很像。”苏铁树随口胡编一气。说观气术,说刺王术,搞不好会被当成神经病。 “你骂谁刁妇?”叶子媚打小接受的教育让她对扎小人,嗤之以鼻。 她实在是疼头的厉害,懒得跟这个废物纠缠,冷笑着走向大门。经过垃圾桶,一口唾沫呸过去,“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还扎小人?我呸!” 叶子媚到二楼,简单洗了个澡,想睡觉缓解头疼。 可头疼的根本睡不着。 痛苦难耐之下,扎小人这个说法,不停在她心底徘徊。闹得她除了头疼之外,还心神不宁。 叶子媚换了几口粗气,穿着高跟凉拖鞋下楼,来到车库门口:“乡巴佬,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苏铁树扭头看去,叶子媚只穿了一套紫色睡衣,夏季的热风吹着睡衣贴在身上,时起时伏。他只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感觉鼻子发热,差点没飙鼻血。 急忙扭头看向了别处。 叶子媚说:“你讲的扎小人什么意思?” “信不信随便你!”苏铁树随意的态度,气得叶子媚娇躯乱颤。 就在此时,叶子媚脚底板突然一疼,像扎了一根刺,疼得站立不稳,朝苏铁树倒去。 苏铁树先一步躲开。 叶子媚倒下去的途中本能的抓人,抓了一个空。摔在苏铁树脚边,摔了个结实。 痛苦的闷哼,听起来很销魂。 苏铁树看着白皙的天鹅颈,真想补上一脚,送这个女人下地狱。 但这终究是妻子的亲姐姐。如果出了什么事,妻子和老丈人肯定会伤心。 苏铁树强忍着踩死这女人的冲动,转身往大门走去,“我去喊玲珑来扶你。” “窝囊废,你给我站住!” 叶子媚从小到大就没有如此狼狈过。 这般狼狈的模样,被一个卑贱的上门女婿看到,她已经恨不得杀人了。如果再叫妹妹看到,她的脸往哪里摆? 叶子媚想爬起来,脚一使劲,脚心痛彻心扉的扎刺感袭上心头,又摔了回去。 她紧咬着牙关命令:“滚过来,扶我进屋!” “你骂我窝囊废,还想我扶你?” 苏铁树停下脚步回头,“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会考虑扶你起来。” 叶子媚强忍着疼痛,满眼冰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这个上门女婿,真当有了妹妹撑腰,就能在她面前放肆,挑战她在这个家的权威了吗? “那你就在这趴着吧!”苏铁树走到叶子媚半米开外,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地上的叶子媚,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看着这个女人倒霉,简直比杀了她还要快乐。 叶子媚面沉如水,突然眼中的阴冷换成了一种慌乱:“啊……你个畜生,你想干什么?玲珑,救命啊……” 苏铁树一愣,叶子媚艰难的坐起来,扯出肩膀,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抽泣了起来。 苏铁树看懂了,这女人要栽赃! 楼上炒股的丈母娘,从窗户往楼下看了一眼,看到叶子媚的模样,气冲冲的冲下楼,大骂着畜生,人渣,冲到苏铁树面前就是一耳光。 转着轮椅出来的叶玲珑,一捂额头,“叶子媚,你疯了?” 叶子媚假惺惺的抹着眼泪,“玲珑,我犯得着用自个的清白,诬陷这个没用的废物吗?” “叶玲珑,男人都是些什么货色,你心里不清楚吗?以你姐的姿色,什么不可能发生。”丈母娘当然知道大女儿不会受欺负,就是看这个乡下女婿不顺眼。 叶玲珑窝火的说:“好,好,好,你们俩存心排挤我对吧?我走,总行了吧!苏铁树,推我回房,咱们收拾东西,走!” 丈母娘不敢得罪发火的小女儿,冷厉的盯着苏铁树,“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点到即止,以后你给我注意点。” “你个没用的畜生,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子媚道歉,存心要她们姐妹翻脸不成?看你平常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你内心这么恶毒。” 妻子站他这边就心满意足了,难道还指望丈母娘跟他讲道理?想多了吧! 苏铁树低着头,连连道歉。 “妈,对不起。” “姐,对不起。” “玲珑,对不起。” 叶玲珑一声冷哼,“道什么歉?老话说的好,大姨姐就是妹夫的半个媳妇。她以后再这种打扮在你眼前晃悠,你给我真畜生一点,千万别连畜生都不如。” 丈母娘和大姨姐被挤兑的哑口无言。 苏铁树有老婆大人撑腰,解气极了。至于老婆大人的话,这是吵架,谁当真,谁作死。 苏铁树脑袋低的更低了,推着老婆大人进门。 叶子媚一瘸一拐的被丈母娘扶着进门。叶子媚收拾好了,坐沙发上检查着脚底板。白嫩细腻的脚弯,根本就没扎什么东西,“姓苏的,我这脚像扎了刺一样疼。你说我被扎了小人,什么意思?” 丈母娘,老婆大人一起扭头看向苏铁树。 刚遭到叶子媚的诬陷,苏铁树顾忌老婆的感受才会道歉。 大姨姐的死活关他什么事,苏铁树装傻充楞的抓着后脑勺:“过去我们村,有刁妇被扎了小人。那刁妇发病,跟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差不多。就是一种感觉,我也说不太清楚。” 这是一个见识的问题。乡下人见过这事,可以理解。要说这个废物能够解决,那就太抬举这个废物了。 叶子媚并没怀疑苏铁树的话,嫌弃的瞥了一眼苏铁树:“算我白痴,还指望你个没用的东西懂更多!” “要指望,你找个有用的男人指望去,别拿我丈夫开刀!” “叶玲珑,我是你姐,我病成这样了,说他两句怎么了?” “你还是我姐呢,我腿都废了,我说你两句怎么了?”叶玲珑转着轮椅往房间走,“打今起,我丈夫只准我骂,谁再心里不痛快了,拿他当出气筒,别怪我说话难听。” 苏铁树低着头,紧跟着推上轮椅。 只听到丈母娘和大姨姐在后面气恼的嘀咕,看他那个窝囊废样,也不知道给玲珑灌了什么迷魂汤?等着,以后千万别有事落在我们手上。 第4章 治疗晦气 叶子媚的偏头疼,过了两个小时,缓过劲来,不疼了。 又过了几小时,再次开始疼了,反复的疼了好,好了疼。 脚心像扎了刺的疼,也像头疼一样。 整整一天一夜,反复如此。 叶子媚一晚上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打算等天亮了,让苏铁树找老家的人,打听一下扎小人的具体情况。 大清早,苏铁树披着露水,去菜场买菜回来,又做好了早餐,时间到了上午七点过几分。 他如往常一样,打电话给老丈人。喊老丈人,丈母娘,大姨姐下楼吃饭。 叶子媚从楼上下来,一张娇俏的脸蛋,带着病态的苍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人走在楼梯上,单薄的感觉只要男人见了,都会被勾起保护的欲望,心生怜惜之情。 可是这女人往餐桌边一坐,便嫌弃的说:“天天稀饭加煎蛋,让你买牛奶,做炸鸡,你怎么就是不听?” “爸妈因为年纪的原因,适合吃清淡的,不适合油腻。总不能煮两个人的粥,炸一个人的炸鸡吧?” “还有稀饭配煎蛋,加一盘炒青菜。豆浆配包子,加冬瓜汤什么的。馄饨,饺子,面条,一个星期差不多不带重样的。” “你妹夫又不是专业厨子,能做到这么多,你还好意思挑三拣四。” 叶玲珑停下打稀饭的勺子,“看你是个病号的份上,铁树,你去给她倒杯牛奶,再炸两根火腿肠!” 要强的叶子媚恨不得拍桌子走人。 可是头疼,脚疼,折磨的她痛不欲生。她也去医院检查过了,脚底板根本找不到刺。 她因为有事想找苏铁树帮忙打听,强忍着火气,一言不发。 这对叶子媚来讲,已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苏铁树炸好火腿肠,端来牛奶上桌。 老丈人随口招呼苏铁树坐。 过去苏铁树受丈母娘训斥,只要老丈人在家,总会想办法转移丈母娘的注意力。因此,老丈人总被丈母娘骂得狗血淋头,跟龟儿子一样。 大窝囊,小窝囊,是丈母娘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苏铁树坐到桌边。 老丈人说:“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但人到中年,起起落落经历过不少事。有些事情,不可全信,不可不信。如果可以的话,铁树,你找老家年长的人帮忙打听一下,问问扎小人该怎么弄?” 叶子媚紧张的看向苏铁树。 叶玲珑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面对大姨姐紧张的眼神,妻子的好奇,苏铁树存在感爆棚的稳了稳气息。他也没卖关子,“这事不用打听,我就看别人家解决过。” “什么?你知道?那你昨天怎么说不知道,害我疼了一整晚。”叶子媚火大的一拍桌子。 老丈人说:“就你平常对你妹夫的态度,他完全可以什么也不说。能讲出扎小人,已经是拿你当姨姐了。” “爸,你也帮这个废物!!”叶子媚委屈到了极点。 老丈人心疼的看了一眼闺女,“铁树,你说这事怎么处理?” “碰到扎小人,缓解痛苦的办法就是祛晦气。跨火盆,拿柚子叶洗澡,泡热水出汗就行。”苏铁树又补了一句:“这是治标,治本就是找到小人,拔掉小人上的针。不然的话,头疼,脚疼,胳膊疼,脖子疼,会变成顽疾,一年总会发几次。” 嘶! 叶子媚忧心的倒吸着凉气。 终究是一母同胎的姐姐,叶玲珑着急的说:“叶子媚,你快想想你罪过什么人?” “我公司最大的业务板块,就是处理舆论危机。我得罪的人多的去了,我哪晓得谁在背后害我?” 苏铁树说:“要找小人没你们想的那么难。像我老家十里八村,懂扎小人的就那么一个先生。一旦出事,就去找那先生,给点钱。人家自然会暗示近期卖过小人给谁。我想这边懂扎小人的也不多,只要找信这些的人一打听,差不多都能找着。” 叶玲珑得意的眉眼一挑,“不错嘛你!” 苏铁树得到妻子的夸奖,开心的回了个腼腆的笑。 叶子媚担心的说:“别人要是不肯透露呢?” 别人不肯透露,要么是面子不够,要么是钱没给足,要么是拳头不够大,苏铁树能说啥。 老丈人说:“子媚,你姑妈的婆婆信这东西。你给你姑妈打个电话,让她帮忙问问市里谁懂扎小人。等人打听到人了,铁树,你跟这类人有接触过的经验,你跑一趟打听一下是什么人暗算了子媚。” 老丈人没了平常在家的窝囊。 平淡的话,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叶子媚和苏铁树相继答应一声。 吃过早餐,苏铁树去水果店买回了两个柚子。 买柚子是其次,主要是揪柚子叶。 付账的时候,还闹了个笑话。营业员看他买两个柚子,却装了一袋子柚子叶,一个劲盯着他瞅。 他说最近倒霉,揪点柚子叶回去泡澡。 旁边两个嫌弃他穿着不怎么样,催他快点结账的老年妇人,立刻躲了老远,生怕触了霉头。 “牛掰,这么多柚子叶你怎么弄回来的?”叶玲珑看着一大袋子柚子叶,仿佛是她弄回来的一般,那模样别提有多神气了。 丈母娘不屑的说:“水果超市不要的柚子叶一大堆……” “那您怎么不去啊?是不是您开着大奔去捡柚子叶,感觉丢人?”叶玲珑一眼蔑视过去。 苏铁树看母女俩势头不对,连忙逃开,到一旁分起了柚子叶,“枯的烧火盆。嫩的泡澡。” “这个谁不知道,要你一个捡树叶的提醒?以后买菜,买水果,买任何东西,都不准说你是我女婿,听到没?” “您老还真是吃饭砸锅,一点也不嫌自己刻薄。” “叶玲珑,你说谁老?谁刻薄?”丈母娘原本就天生丽质,拉皮,打玻尿酸,健身,根本看不出年纪。这要不是亲闺女,敢说她老,说她刻薄,马上就是一句,她分分钟亏盈几十万,拿正眼瞧你这个落魄样都嫌脏了自己眼睛。 苏铁树闷头分着柚子叶,眼皮也不敢抬一下,生怕惹来丈母娘提钱。 一旦提钱妻子也得跟着他吃憋闷,毕竟媳妇只是个做汉服的裁缝,反驳不了分分钟亏盈几十万的丈母娘。 而大姨姐的广告公司,排除一切开销,一年也能纯赚几十万。 想要提高他和媳妇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不听窝心话,任重而道远! 苏铁树处理好了柚子叶,点上一个火盆,指挥叶子媚跳了几遍。 叶子媚大热天的,专程换了条牛仔长裤,在火盆上跳来跳去,热得虚汗直冒。 几下跳完,看叶子媚不耐烦的模样,就晓得她有多难受了。 叶子媚拧着嫩柚子叶上楼,“这要是不灵,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铁树看了叶子媚一眼,身上如针的晦气,已经崩溃。 再拿柚子叶泡泡热水澡,出出汗,残留的晦气差不多就会消散。 行不行看疗效,苏铁树什么也没说。 第5章 刺绣的大男人 叶子媚拿袖子叶,泡了半个小时的热水澡。 热汗出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出汗,她泡在水里,手软脚软。 水泡冷了,叶子媚不晓得还要不要继续泡?一个电话打给了叶玲珑。 “忙呢,啥事?”叶玲珑在一楼工作间,改汉服设计图纸。 叶子媚难以启齿的说:“我泡了有半个小时热水,出了好几身汗了,你给我问问,还要泡吗?” 姐妹俩说话,叶子媚没什么难以开口的。主要是向那个废物打听事情,她拉不开脸。 叶玲珑说:“听你说话的声音,你头不疼了?” “呃?” 叶子媚软绵绵的靠在浴缸里,惊愕的一愣。 她拿柚子叶泡热水澡,光顾着嫌弃柚子叶了。什么时候头不疼了,脚也好了,叶子媚真没注意到。 叶子媚反应过来,珠玉一般的脚指头翘出水面,动了动,“好像是好了!”紧接着她又说:“谁晓得过两个小时,会不会再复发?” 不说谢谢就算了,口气还这么难听,叶玲珑咔嚓一下挂断电话,“我要忙了。” 叶子媚听到断线盲音,咬牙切齿。可是她还是不晓得,要不要结束泡热水? 憋屈的又一个电话打给了叶玲珑。 叶玲珑看着振动的手机,没有立刻接,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苏铁树:“叶子媚泡了半个小时,头和脚都不疼了,她还要不要继续泡?” 一个古色古香的架子,支撑展开着一块绣片。 苏铁树坐在架子前,小心翼翼的往绣片上刺着图案。 入赘一年,一个糙老爷们跟着她,把古刺绣一百几十种手法学全了。可以帮衬她绣图案了,一件两三万块的精品袍子,本来要一个月完工,二十天就能交货。 一个大老爷们刺绣,叶玲珑每每想起,内心都像抹了蜜似的。 “好了就不用泡了。”苏铁树停下刺绣,又低头专注的刺了起来。 叶玲珑看着丈夫专注的侧脸,会心一笑,接通叶子媚的电话:“你昨晚没睡好,赶紧去补个眠。” 叶子媚从浴缸出来,收拾好了,从上午十点,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多钟。 醒来,她摸了摸脑门,又动了动脚丫子。 确认了头和脚,都没有复发。 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睛,忽然冷到了极点。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病居然真的好了!! 直到此刻,叶子媚才相信她被扎小人了。 敢背后阴害她叶子媚? 叶子媚靠在床头,拿着手机,眼中的寒意收敛,换上了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笑容。 一个电话打给叶姑妈。 跟叶姑妈聊了十几分钟家常。叶姑妈问她有什么事? 叶子媚说她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儿,听人讲是被扎了小人。 因为叶姑妈的婆婆信这些东西,叶姑妈对此嗤之以鼻。 叶子媚也晓得这点,吐槽了一阵她编出来的朋友,又说业务关系,没得办法,麻烦叶姑妈帮忙问一下。 这就是打听个一个消息的事情。 不到五分钟,叶姑妈回了电话。 说市里一个出马问事的可能懂扎小人。叫陈幼娘,在一个小区门店开了一家陈氏茶馆。 而出马问事,只是陈幼娘拉拢人脉关系的交际手段,不收钱的。 一般上门问事的,都会开个包间,点一壶一百二十块的茶水。 如果聊的好,事情能解决,再买点茶具什么的,反正就那么回事。 叶姑妈仔细的转达了这个消息。 叶子媚怔了一下,“我还以为这种人,都是天桥算命的呢!” “天桥算命那是诈骗。人家这就是卖茶水,茶叶,茶具。偶尔帮人,撮合几笔生意。或者拉个皮条,做个媒人……”叶姑妈不屑的哼哼几声,“老话说的好,车船店脚牙,即便无罪也该杀。这个陈幼娘,干的就是牙口行当。多少男人女人,都是认识了这种拉皮条的,才滚到一起的。出轨后,不想被丈夫或者妻子发现,就得封这种牙娘的口。” 两人又聊了几句结束通话! “陈幼娘?” 叶子媚冷笑着下楼,找到苏铁树。 宝马车钥匙往桌上一丢。 又转了两千块给苏铁树。 干脆利落的把得到的消息一讲,“这两千是给你的跑腿费,你去找这个陈幼娘,帮我弄清楚是谁在背后暗算我。” 苏铁树看了妻子一眼,打算把钱还回去。叶玲珑说:“亲姐妹明算账,你给她跑腿,拿钱是应该的。” 过去给大姨姐跑腿,干的好是应该的,干不好就被大姨姐教训。眼下跑腿给钱,就是进步。苏铁树收了钱,拿了车钥匙,“那……那我去换件衣服就出门了?” 叶玲珑望夫成龙,希望丈夫能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多少期盼只化为了一句:“你路上小心开车,有事随时联系我们。” “放心,等我的好消息!” 苏铁树换了一套休闲服,怀揣着激动和忐忑,开着叶子媚的车出门了。 第6章 美人碰瓷 城郊,陈氏茶馆门口的停车位,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车。 二十几万的,四十几万的,六十几万,上百万的,还有一辆宾利。 此时,两个少年正在茶馆内,为了一桩婚姻,赌斗医治刘老板的失魂症。 一个是从偏远山区拿着一纸婚书而来的少年,叫吴奇。 吴奇出生时,黄皮子抬竹轿,轿子上放着瓜果给他贺生。 他爷爷是当地有名的卦师,一辈子算了三百六十四卦,未曾落过一卦。在吴奇出生那天,他爷爷却对外宣布,封卦。在当年,惊动了整个奇门江湖。 周天三百六十五卦,独留一卦不算。又以最后一卦为引,把周天卦术传给了吴奇。 就在前不久,吴奇的爷爷去世,留下遗言让吴奇一定要在二十四岁前找个老婆,否则这辈子都会打光棍。 爷爷的遗言归遗言,但时代变了,吴奇来到江南,发现人家姑娘有了男朋友,是一个名医的孙子,他准备退婚了。 只是吴奇还没来得急开口。准丈母娘也就是那个懂出马问事的陈幼娘,嫌弃吴奇是偏远山区来的。闺女有了更好的男朋友,提出给吴奇十万块钱,让吴奇留下当年写的婚书走人。 吴奇为了争一口气,打算先赢了赌斗,再撕掉婚书,狠狠出掉这口恶气。 …… 苏铁树按照导航,开车来到茶馆。 找车位停好车。 一个深呼吸这才下车。 走进茶馆。 一个身穿精美旗袍的美艳女子,叫陈婷。是陈幼娘大哥的女儿,负责打理茶馆一应事务。 陈婷满脸盛情的迎到苏铁树对面,“您好,您是喝茶,还是找人?” “我家里出了点事,听熟人介绍,专程过来请教陈女先生的。”苏铁树打算先礼后兵。老实交代扎小人的事就算了,不老实,别怪他哭丧棒里再多条魂。 “你说的是我姑妈,这会正在忙别的事情。我先领你到包间坐一会,我再去帮你叫人。”陈婷领着苏铁树往楼上走。 走到楼梯口,陈婷又说:“看你的模样不到二十五,我叫陈婷,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喊我一声陈姐姐。喊婷姐姐也行。” 苏铁树说:“您好,您可以叫我小苏。” 两人聊到二楼,陈婷在一楼不说,这都上到了二楼才说:“今天客人有点多,只剩下三间顶级包房还空着。” 顶级包间?苏铁树愣了一下,“我听人讲开个包间,一百二……” 陈婷回眸一笑,卧蚕之上的双眼,闪烁着点点波光,甚是诱人:“苏弟弟,要不你跟姐姐先回客厅坐坐,等别的客人离场了,我再替你安排。” 都上二楼了,再下去?苏铁树拉不下这个脸,“就这吧!” 陈婷笑颜如花的继续往前走,“苏弟弟,这边走。” 一身剪裁得体的名贵旗袍紧裹在身上,小蛮腰左摇右摆。 婀娜多姿的身段,香艳绝伦。 苏铁树跟在后面,看着陈婷的后脑勺,看也没看一眼这免费的风景。 来到一间装修精美的包间。 陈婷招呼苏铁树先坐。 她走到琳琅满目的茶柜前,“苏弟弟,你要喝什么茶?这些茶随便挑,都包含在房费里了。” “龙井吧!” 苏铁树随口一说。 陈婷假装愣了一下,盯着架子最上方的小罐子说:“弟弟可真会挑。刚刚姐姐把话说太满了,这是正儿八经的雨前龙井,喝的话,不在房费之内。” “就这个!”苏铁树看了一眼菜单上的价格有点贵,但都到顶级包间了,也不差这点儿了,于是点头答应了。 小罐子摆放的位置,陈婷其实够得着,却端了个凳子。 她站在凳子旁,脱了高跟鞋,踩到凳子上。 这个过程中的一举一动,撩人到了极点。 陈婷站在凳子上,取下小罐子,左右看了几眼,“弟弟过来帮我接一下。” 苏铁树走过去,帮忙接住茶罐。 陈婷下地穿高跟鞋的时候,假装站立不稳,不着痕迹的扶了一下苏铁树的肩膀,又连忙缩手,“抱歉!”转而把目光落到了苏铁树手上的茶罐。 苏铁树从没遇到过这种浑身上下都带钩子的女人,慌忙把罐子递过去。 陈婷伸手去接,苏铁树一松手,茶罐从两人手中朝地面掉去。 一罐子茶叶! 外加装茶的罐子! 这要是砸地上砸碎了,甭管哪个熟人介绍的,总归是要赔钱的吧?罐子文玩,你之瓦罐,我之心头肉,价钱还不是张口就来的事!不陪也行,就这个,修好! 图穷匕见,这才是狐狸尾巴! 陈婷惊呼着往后退,惊呼声从蓝牙耳机传出去。 几乎是她后退的同时,苏铁树脚一伸,脚背接住掉落的罐子,脚往上一挑,小罐子腾空而起。 手掌一伸,罐子稳稳当当的托在了手心。 “呃?” 陈婷的惊呼声戛然而止。盯着苏铁树手上的罐子,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眸。 别看只是脚一伸,一挑,轻轻松松的接住了茶罐。但事发突然,换一个人试试看。反应,眼力,身手,方寸之间,展露无遗。 这是一个高手! 就在这时,两个彪形大汉招呼也没打,从外面冲进来,“婷姐……” 气势汹汹的两人,看到苏铁树手里完好无损的茶罐,僵在了门口。 “是不是送货的来了?我这边有客人,你们俩点个数了,直接搬去仓库。”陈婷看着两个彪形大汉,尴尬的找了个借口。 两个彪形大汉尴尬的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苏铁树原本没想到这是碰瓷,两个壮汉的出现,让他反应了过来。 他遇到碰瓷了!!! 两个壮汉走了,陈婷吐了口气说:“苏弟弟,你来找我姑妈什么事?眼下茶楼琐事,都归我打理。” 主动问他什么事?苏铁树懂了,这是碰瓷失败的赔罪,“我听说你姑妈会扎小人。我想打听一下,她最近半个月卖过灵偶给谁?” 闻言,陈婷忍俊不禁的噗嗤一笑,“扎小人用的灵偶?苏弟弟年纪轻轻,还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苏铁树笑了笑。 因为碰瓷这个事情,陈婷也不隐瞒,把刘老板的母亲来问事,刘老板的媳妇跟着过来,买了个布偶的事讲了出来。 苏铁树盯着陈婷的眼睛看了两秒。 陈婷毫不避讳。 苏铁树估计消息正确,“谢谢,今天这个误会就当没发生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喝杯茶了再走?免费!”陈婷一声挽留。 苏铁树摇了摇头,转身便往包间外走。 陈婷几步追上,自顾的说:“有两个追求我表妹的人,正在赌斗治刘老板的失魂症!治疗失魂症,这场面可是难得一见。我看苏弟弟身手惊艳,也不是一般人。要不跟姐姐一起去看个热闹?” 苏铁树做为刘老板丢魂的罪魁祸首,他当然想看看,“碰瓷没成,你该不会又想带我到什么地方,给我来个仙人跳吧?” “仙人跳?看把你给美的!”陈婷娇媚的一指头戳向苏铁树的脑门。 苏铁树闪开。 陈婷戳了一个空,“行了,行了,姐姐不逗你了!走,走,刘老板就在旁边包间,我们去看个热闹!” 来到走道尽头的包间门口。 门外一个服务生,喊了一声婷姐。 陈婷示意苏铁树别出声,她轻轻的推开了门。 从门缝可以看到,三十几平方的包间,分散坐落着十几个人,个个穿着打扮都很讲究。 唯一身穿廉价t恤,牛仔裤的少年,孤零零的坐在一处,显得很寒酸。 场中心,刘老板木讷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一个身穿名牌的年轻人,在给刘老板的脑袋施针。 陈婷再次给苏铁树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侧身,小心的挤进了门。 身前的大鼓包,贴着门压变了形。 苏铁树不经意间饱了个眼福。 他随后跟着陈婷,进入了包间。 在场的这么多人,苏铁树只认得木讷的刘老板。有两个他感觉面熟,但不记得在哪见过。 这两人参加过他入赘的婚礼。对叶家这个上门女婿,可是记忆犹新。因为婚礼的当天,叶子媚把新郎官绊了一跤,堂堂新郎官摔了个狗啃屎,谁能不记得这个笑话? 这两人是场中最有钱,最有地位的,他们看到苏铁树到来,轻轻点头示意。 苏铁树面熟这两人,也点头回应。 陈婷没想到这两个大老板,会主动跟苏铁树打招呼。眸光闪动,对苏铁树的身份,好奇极到了极点。 孤零零独坐一方的吴奇,看到进门的苏铁树,内心像被一万匹草泥马碾过了一般! 吴奇天生阴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苏铁树背的白玉方棍,一见生财,太显眼了。他错把把苏铁树误会成了无常爷。 无常爷当面,还治什么丢魂症? 赌斗个屁啊! 他吴奇是天赋极强,小小年纪一身本事便超越了爷爷。 这天下奇人,他也自认不输于谁! 可无常爷,非人啊! 在无常爷面前招魂,他是嫌弃小命不够长吗? 吴奇想清楚了,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陈阿姨,您说的对。我一个山里长大的野猴子,确实配不上贵千金。您把我爷爷十八年前,下聘给的那一万块钱还给我,我走!” 少年带着一纸婚书而来,突然放弃,陈幼娘惊愕的起身,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 简简单单一个起身,没想到闪到了腰。 陈幼娘吃疼的扶着后腰,别扭之极的问:“吴奇,此话当真?” “一手还钱,一手撕婚书。我拿了钱,马上离开江南去上京!” 吴奇郑重其事的点头,余光不自觉的瞥向了苏铁树。 身为周天卦师的传人,命中很难娶到老婆。婚约他不止这一张,爷爷一共给他准备了九份。放弃了这个,他还有另外八家呢! 剩下的八纸婚约,还有一张也在江南。一个姓叶的,欠了他爷爷一个大人情,跟他爷爷立下了秦晋之约。秦晋之约属于空白婚约,就说两家接亲,并没有写明,谁跟谁结婚。 凭字据上门,即便讨不到老婆,也能讨回一个大人情。 跟凭欠条要债差不多。 要不把叶家那纸婚约,送给无常爷,让无常爷以他义兄的名义去收债? 按照吴奇之前算到的信息,那个姓叶的孙女才三岁啊!! 虽然姓叶的还有两侄女,但小的腿残,已婚。大的二十五岁,而他吴奇才十九岁。女大三抱金砖,抱两块金砖,咦,还是算了吧! 送,就算不要周天卦师的脸面了,腆着脸也要送。 第7章 一纸婚书 吴奇拿出婚书,递给陈幼娘。 陈幼娘拿着婚书,确认是她十八年前,跟吴老先生亲笔所立。 当场点火,婚书烧成了灰烬。 陈幼娘本想赖掉十八年前收的那一万块钱聘礼。但在坐的都是老板,赖账有损声誉,陈幼娘吩咐陈婷说:“你带吴奇去拿一万块现金。” 陈婷答应一声。 苏铁树通过观气术看了一下,也就吴奇隐藏着自身气运。陈幼娘的也是一目了然。本事最高的少年都走了,他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苏铁树跟着陈婷一起出门。 三人下到一楼。 陈婷去拿钱,苏铁树准备走,吴奇屁颠屁颠的凑到苏铁树旁边说:“大神,我是周天卦师的当代传人,吴奇。” “大神?”苏铁树一怔。 吴奇瞥了一眼吴奇背后的哭丧棒,示意他看的见。 苏铁树心下一惊,随口瞎编:“人间阴差,苏铁树。” 人间阴差? 所谓人间阴差,不过是地府的狗腿子,临时工! 哪个临时工会配哭丧棒? 白玉方棍,一见生财,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无常爷居然自嘲是人间阴差这种临时工,吴奇感觉苏铁树很符合他的胃口。 什么叫大佬?这才是真大佬。 吴奇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离晚饭时间不远了,“大神,等我一万块钱到手,我们去搓一顿怎么样?我请客!” “别这样喊。”苏铁树不好意思的瞥着四周。 吴奇看到苏铁树这个样子,也放开了,“我十九岁,喊你一声苏哥咋样?” “我二十三,你喊我苏哥,我也不算充大。”苏铁树老实的习惯,在吴奇看来无常爷居然跟他论岁数,实在是太有人情味了。 吴奇热血上头嘴巴撇了:“苏哥,要不我们磕头拜天地吧?” “谁跟你拜天地,有多远死多远。” 苏铁树抖着鸡皮疙瘩躲开一米多远。 吴奇反应过来他的话有歧义,也抖起了鸡皮疙瘩。 苏铁树指着远处走来的陈婷,“老子不喜欢男的,喜欢这种既有事业线,又好生养的!” 吴奇看着款款而来的陈婷,听明白了事业线和能生养的含义,两眼放光的说:“大哥,你这个大哥,我认定了。” 陈婷拿着一个文件袋走到跟前递给吴奇,让吴奇数数里面的钱。 十八年前的一万块钱聘礼,和现在的一万块钱,是一样吗? 数个锤子! 吴奇随手往挎包一揣,“我约好了大哥吃饭,大嫂,你要一起吗?” “谁是你大哥?你又叫谁大嫂?”陈婷没好气的瞪了苏铁树一眼,“我隔着老远就感觉你贼眉鼠眼的,你跟这小子编排了我什么?” 吴奇说:“我大哥刚刚说你是我大嫂,还跟我炫耀大嫂既有事业线,又好生养。” 陈婷愠怒的眉头紧锁。 苏铁树举手往肩后一放。 吴奇看到苏铁树抓白玉方棍,吓得脖子一缩,撒开脚丫就往外跑,“女要俏,一身孝。我大哥命硬,就喜欢大嫂这种克死过男人的俏寡妇。” 陈婷满面冰霜的看向苏铁树。 “这小子胡说八道……” 苏铁树知道解释不清,紧跟着吴奇溜了个没影,“陈总,等有空了找你喝茶,先走了。” 陈婷盯着苏铁树的背影,两眼冰冷到了极点。 这个臭男人不是要找扎小人的灵偶吗? 于是她一个电话打给刘老板的媳妇,从刘老板的媳妇手里,忽悠来了灵偶。 陈婷亲自对布娃娃出手了! “天地为鉴,周天卦师当代传人吴奇,今日认苏铁树为兄。” 露天的街巷小炒,吴奇坐在折叠桌一侧,一手端着茶水,一手举着三根指头。 话音一落,天空云卷云舒,地面一阵凉风袭来。 看似平常,实则天地在响应。 苏铁树举起杯子,跟吴奇碰了一下,“我苏铁树今天认吴奇为弟。”没有天地为鉴,有心即可。身后的白玉方棍发出一道玄光,打在吴奇眉心,形成了一个敕印,随之隐没不见。 吴奇一个激灵,感受了一下惊呼:“我去,大哥,以后我走夜路,是不是听到美女喊我的名字,想怎么答应就怎么答应?再也不怕丢魂了!” “听你的口气,你艳福不浅,没少碰见这种事?” “我天生阴阳眼,特别招美女喜欢。一个个都想逮我去陪她们,我有什么办法?”吴奇瞥了一眼苏铁树肩后的白玉方棍,“以大哥的身份,应该试过许多冰冰凉凉的感觉,是不是特别舒服?我也想试试,但是我不敢。” 苏铁树倒了一杯茶水,“以后聊天吃饭可以找我,在外面惹是生非,就当没我这个兄弟,千万别来找我。” “我真怀疑你是我亲哥。亲的,才像你这鸟样。”吴奇打爷爷去世,就成了孤家寡人。听到这声诚恳的教训,心底发酸。他一脸郁闷的从挎包拿出八个信封,翻了翻,找出一封拍在苏铁树面前,“这个麻烦,你给我搞定。” “什么?” 苏铁树疑惑的拿起信封打开。 发黄的白纸,铁画银钩的黑字,洋洋洒洒一百多字。 简单总结就是一卦换一门秦晋之好,只要拿着这纸婚书找上门,就能讨到一个老婆。 落款人,正是他妻子的大伯,叶振东。 苏铁树惊愕的盯着落款人,“啥情况?” 吴奇对苏铁树的反应相当满意,“如你所见,你拿着这纸婚书,以我义兄的名义就能找这个姓叶的,要一个老婆。” 又扬了扬另外七封信,“我这还有七纸婚约,都快烦死了!这个,你就帮我搞定吧!” “这里八份,再加陈幼娘烧掉的那一份,九份?” “可不是?”吴奇郁闷的把手里七纸婚约塞进挎包,“我爷爷怕我找不到老婆,给我折腾的。当时我拿到九纸婚约,一想将来不是在退婚,就是在去退婚的路上,可把我给愁坏了!” “这饭,没法吃了。” 苏铁树能当这个上门女婿,还是老婆大人拼死争取的,不然丈母娘根本不可能答应他们结婚。 这货倒好,爷爷给他安排了九门婚约,这货还一脸嫌弃! 他也好想有这样一个爷爷啊! 苏铁树揣上叶家这纸婚约,起身便走,“你吃完了赶紧滚蛋,别让老子忍不住给你来一棍子。” “不是,大哥,菜都还没上呢?不就是九份婚约吗,看把你给嫉妒的!”吴奇本想留人,一想他马上要离开江南了。正如大哥所言,吃完赶紧滚。如此这般别离,总比吃完饭,谈别离来得干脆。 大哥比他看得通透! 回家的路上,苏铁树拿着一纸婚书,情绪波动极大。 等他把妻子的腿治好,以丈母娘的势利眼,肯定会想方设法,让妻子跟他离婚。让妻子再找一个更好的人家。 这种事不用算命术,用脑子想都能预料到。 当这事发生,他就拿着这纸婚书去找大伯。 老丈人五兄妹,谁家没沾大伯家的光?像叶子媚的公司,就是靠大伯家。 这一纸婚书,可以让那些说他配不上妻子的人,统统闭嘴! 第8章 富不过三代 回到家,三个女人围在桌边吃饭外卖。 丈母娘看到苏铁树,厌恶的训斥:“上午买了那么多菜,菜放着不做,留到明天还新鲜吗?” 叶子媚说:“我吩咐他去打听消息了。” 丈母娘筷子拍桌上,“不吃了。老的天天加班,加班,也没见有多大本事。”甩手便上楼了。 叶玲珑让苏铁树洗手吃饭。 苏铁树洗手回来,坐到桌边。 叶子媚像询问下属一般,问消息打听到没? “扎你小人的是那个在奶奶寿宴上晕倒的刘老板的媳妇。” “那小人呢?” “应该在刘老板媳妇手上!” “我给了你两千块钱,让你去找陈幼娘。你没让陈幼娘帮忙把小人弄回来?”叶子媚听到这个答案,手里的方便碗,砸出去,砸翻了一大碗莴苣炖牛蛙,“成事不足的东西,让你打听消息,你就真只打听一个消息。打听消息花了两百块没?把多的一千八,还给我!” 叶玲珑忍受不了,一碗饭砸向叶子媚。 叶子媚闪到一旁,“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们俩别惹我!” 叶玲珑拿出手机转了两千块给叶子媚,大吼:“叶子媚,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前脚病刚好,这就翻脸不认人。以后再有什么事,别想我们帮你!” “做你的裁缝去吧!” 叶子媚瞥了一眼叶玲珑的轮椅,“我会要你帮忙?” 丈母娘在楼上训斥:“叶子媚,我还没死呢?你再欺负玲珑,就给我滚!” 叶子媚冷哼了一声,转身上楼。打电话找人对刘老板的公司下手,报复刘老板一家去了。 丈母娘又指着苏铁树训斥:“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干净收拾桌子,把地拖干净?大废物,小废物,这个家的男人,没一个有用的!” 苏铁树埋头收拾东西。 叶玲珑转着轮椅去拿垃圾桶,“东西我来慢慢收,你还没吃东西,赶紧随便弄点什么了先吃。” “等弄好了,我有个东西给你看,绝对惊喜。”苏铁树走到妻子跟前一声嘀咕。 “什么惊喜?” “先让我卖一会关子。” 苏铁树勾起了妻子的好奇心,看妻子注意力被转移,便去弄吃的了。 叶玲珑性格开朗,收拾好了她能收拾的东西,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苏铁树吃好了,拖地的时候,叶玲珑好奇的追问:“啥惊喜?” “你先去洗澡,洗得香喷喷了,我告诉你。” “要是惊喜不够惊喜,你别怪我让你睡地板,哼!” 叶玲珑转着轮椅回房。 洗完澡,叶玲珑微干的头发披肩,身穿白色卡通t恤,坐在轮椅上,漂亮可爱极了。 一纸婚书递到叶玲珑手中。 叶玲珑接过婚书,总共一百多字,很快就看完了。 一张小脸激动得发红。 过去丈夫总被几个婶婶和堂嫂嫌弃是乡下人。 她让那些人管好自个家的事就行,可人家说侄女婿,妹夫,不是乡下出生的吗?难道连祖宗都不承认了?明明是这些人轻视人,却还有了道理? 有了这一纸婚书,谁再嘲笑她丈夫,那就是打大伯的脸。 谁敢打大伯的脸? 叶玲珑憋了许久的窝囊气一扫而空。 就是大伯多年以前立下的婚书,怎么会在丈夫手中? 叶玲珑转头看向找衣服准备去洗澡的苏铁树,“这纸婚书,你从哪里来的?” “今天出门去帮叶子媚打听扎小人的事情,碰到了一个少年。他非要拉着我跟我磕头认兄弟。这不,我当了他大哥,他便送了我这样一份见面礼。” 苏铁树实话实说,惹得妻子白眼连翻。 不经意流露出的一抹风情,犹如含苞初开。 香甜可口的妻子,一直可可爱爱的,难得露出这种娇媚,苏铁树哽咽着唾沫说:“老婆大人,今天我们……” “编这种瞎话忽悠我,你还敢想美事呢!今晚,你睡地板!”叶玲珑并没有真生气,只是越发好奇丈夫的过去了。 可夫妻之间也需留空间,丈夫不说,叶玲珑强压下好奇,“你把婚书收好,等下个月姑妈家的冰妍订婚。家里那群婆娘肯定会踩你,用来抬高未来表姑爷。到时候,你把这纸婚书拿出来,我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叶玲珑稍一设想那场面,就感觉解气。 苏铁树把婚书放倒保险柜。 正准备去洗澡,丈母娘焦急的拍响了房门:“不好了,出大事了,子媚……子媚……她……。” “玲珑,铁树,你们快到楼上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叶玲珑重感情,听到母亲的焦急,恨不得叶子媚死了算了,又急忙转着轮椅到了门口。 房门打开。 丈母娘一袭时尚贵妇的潮流打扮,惊慌的站在门外。 妻子让丈母娘先别急,问丈母娘出什么事了? 丈母娘不知道该怎么讲,指着楼上催促叶玲珑和苏铁树赶紧去楼上帮忙看看。 “铁树,背我上楼。” 妻子一声呼唤,苏铁树蹲到轮椅前,背起妻子。 上到二楼,宽敞透亮的客厅,叶子媚身穿淡紫色冰丝睡衣,一动不动的站在客厅中央。 身体站的很直。 直挺挺的样子,就像一个僵硬的“人偶”。 叶玲珑试探的喊了一声姐。 叶子媚站在那,神色惊恐。除此之外,连嘴皮子也没动一下。 “姐,姐……”叶玲珑又紧张了喊了几声,摇着苏铁树的肩膀,“你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吗?” “可以用筷子夹无名指试试看。”苏铁树一声嘀咕。 丈母娘一拍脑门,说她怎么没想到,转身便往楼下跑,“我去拿筷子。” 丈母娘咚咚咚的下楼了。 苏铁树把叶玲珑放沙发。叶玲珑焦急的安慰:“姐,你别怕,妈去拿筷子了。” 很快,丈母娘拿了两根筷子上来,“废……铁树,妈掰手指,你拿筷子夹她手指。” 刚入赘那会,苏铁树喊妈,丈母娘反口就是一句:谁是你妈?你妈跟野男人跑了。 这还是丈母娘头一回自称妈。 苏铁树老实的走到跟前,接过筷子。 丈母娘颤抖的抬起叶子媚的手。 两根筷子插入指缝,苏铁树打算用劲前,又说:“万一把指头夹伤了,不灵怎么办?” 丈母娘说:“都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夹!” 苏铁树还是没夹叶子媚的无名指,他不过是借机报复大姨姐而已,“十指连心,夹手指太疼了。要不换个别的办法?妈,您去找隔壁小男孩,借一泡童子尿过来,拿童子尿淋。” 丈母娘说:“好,我这就去隔壁借童子尿!” 叶子媚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别的都一清二楚。 疼不打紧,伤好了就没事了。 如果拿童子尿淋,这将是永远的耻辱,她叶子媚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抬起头做人? 叶子媚虽然害怕,但性格要强。士可杀,不可辱。 就在叶子媚又急又怕又怒,恨不得杀了苏铁树之际,叶玲珑说:“这事闹得邻居知道了不好。那个什么陈幼娘不是懂扎小人吗?等爸回来商量一个了,再做打算!” 丈母娘一想也是,家丑不可外扬。停下脚步,一个电话打出去。 老丈人本就在下班回来的路上,没多久,老丈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家。 见到如此这般的大姨姐,老丈人一点也不慌,稳重的有些过头。 丈母娘着急的催促,“你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加班,加班。子媚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拼命。” 老丈人低着头几步走进书房。 没多久,拿着一个红木盒子出来。 长方形的红木盒子,里面装着一柄过去教书先生用的戒尺。 从外表看就是一根煮过的竹板,因为有些年头了,丢在路边都嫌弃碍眼。 老丈人拿着戒尺,轻轻往叶子媚后脑勺敲了三下。 第三下竹板敲到脑门上,叶子媚两腿一软,软坐到了地上。 “哎哟!” 叶子媚僵硬的脸,一下活了过来。手脚也能动了。 丈母娘着急的上前扶人。 叶玲珑担心的问没事吧? 苏铁树倒了一杯温水过去。 叶子媚抱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了大半杯,心有余悸的说:“没事。” 丈母娘,妻子,大姨姐一起看向了老丈人手里的戒尺。 “爸,这是?” “你太爷爷是个教书先生,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这竹板打过好几个风云人物的手板心。”老丈人怀念的盯着戒尺,“在我小的时候,胡同里谁走夜路回来惊到了。谁家来了吵夜郎。我爷爷拿着这竹板敲几下,人就好了。你俩小时候莫名其妙的哭,这东西就放到我们家,一直放到了现在。” 苏铁树安静的站在一旁,通过观气术一眼就能看出。戒尺是教化之宝。 上体天心,下应民意,授人以渔,便是教化。 这东西不单有镇宅驱邪之效,还有镇压一族气运之功! 这就是底蕴,一个家族的底蕴。 叶子媚遭了这么大的罪,忍不住埋怨:“家里有这种东西,您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咔嚓! 戒尺随着叶子媚的抱怨,应声裂开了一条缝隙。 苏铁树通过观气术清楚的看到,竹板所承载的教化之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戒尺裂了,盛极而衰,富不过三代,这是叶家衰败的开始。 覆巢之下无完卵,一旦叶家倒了,分食叶家利益的人,会蜂拥而至,饿狼扑食。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 没有人会因为叶玲珑是个瘫痪,他是个上门女婿,就会心生怜悯放他们一马。 不过衰败之相刚起,眼下的叶家还春秋鼎盛。 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他一个毫无地位的上门女婿,想那么多干嘛。 主要是他站出来说,叶家不会把他一个上门女婿的话当数,兴许还会认为他在危言耸听。 苏铁树洞若观火,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老丈人看戒尺裂了,面露惆怅。 老竹板一直放在盒子里,拿出来干裂开很正常。看老丈人的样子,并不知道戒尺裂掉代表着什么,“没事的话,赶紧去收拾一下。” 叶子媚回房,一个电话打给大房长嫂李青鱼。 “大嫂,我被扎小人的事,你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知道。” “我要陈氏茶馆停业整顿。你母亲送小白脸豪礼的事情,我找人处理。” 叶子媚路子野,什么会所老板这一类的人,认识一大堆。她又是开广告公司的,对付一些舆论得心应手。 而李青鱼出生高贵,爱惜羽毛,朋友圈不会出现这类人。姑嫂二人在人脉关系上,刚好形成了一种互补。“行!” 第9章 有钱哥哥 陈婷算计了叶子媚一把,心情极好的等着苏铁树上门来求她。 没想到没等来苏铁树,却等来了茶馆停业整改。 找上门的那些人,陈婷也都认识。 大家都是聪明人,要是没有更狠的人要整陈氏茶馆。 这些人来都不会来。 陈氏茶馆被停业整改了! “打听到谁找我们麻烦没?”陈婷看着打完了又一个电话的陈幼娘。 陈幼娘反手一耳光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陈婷被突来的一耳光打懵了,反应过来,刘海披散的低着头。 “你惹谁不好,要招惹叶家?人家拔一根腿毛,都比我们大腿粗,你疯了吗?”陈幼娘气急败坏的一口水喝完,“幸好我跟叶姑妈的婆婆有点交情,不然就不是停业整顿了。停业整顿,只是告诫。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去给叶大小姐请个罪。” “请罪?” 陈婷紧咬着娇艳的薄唇抬头,“这五年,你除了数钱,找有钱人一起比赛花钱,你还干过什么?” “茶馆大小事务,哪一件不是我在给你打理?” “茶馆各项收入,排除开资,你每年少说往口袋装一百万。我一个月拿几千块钱工资,我有过一句怨言吗?你打我?” 陈婷抓住陈幼娘的头发一扯,把人绊倒在地。 她每质问一句,就给陈幼娘来上一脚。 连着几脚下来。 陈婷高跟鞋掌,踩着陈幼娘的脸颊说:“叶家有钱有势又如何?叶家封我们的茶馆,我就阴他家的人,看谁先低头。姑妈,您是有钱的安逸日子过久了,还是给钱势当狗当习惯了?” “你要去叶家磕头,你自个去。这件事,你就说是我的个人行为,让叶家来找我!但是,你如果敢往我背后捅刀子,我死之前,一定拉你和表妹一起垫背!” 陈婷收回高跟鞋,带着扎叶子媚小人的那个灵偶,走出了茶馆。 …… 叶子媚,叶子媚。 午夜十二点,叶子媚睡梦中听到有人喊她,迷迷糊糊的跟着声音,感觉像在飘。 浑浑噩噩,晕晕乎乎着的感觉,很舒服。 苏铁树睡的很熟,喊叶子媚的声音连带影响到了他,他也浑浑噩噩的跟着飘了出去。 飘出屋外,风一吹,苏铁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神游了! 苏铁树站在院子里,确认了他的状态。没有一丝惊讶,甚至还很亲切。 叶子媚,叶子媚。 飘忽不定的声音还在响,苏铁树回望了一眼妻子家的大门。 他在这个家虽然毫无地位可言,但上了门,好比是嫁入叶家的媳妇。 一个女人不能因为跟婆婆和大姑子有矛盾,受了欺负,就不把她当这个家的一份子。 在家受了婆婆和大姑子欺负,可以在家想办法,成倍的还回去。 如果实在没办法,受不了了,可以离婚。但是,一天没离婚,那她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得向着这个家。 如果这女人婚内胳膊肘往外拐,那这个女人,本身就有问题。 一个大老爷们拿女人当参照,很没志气,也很窝囊。 窝囊归窝囊,苏铁树拧的清。 他苏铁树,上门女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欺上门来勾魂,冒犯的不只是叶子媚,而是整个家。 苏铁树收回看家门的目光,坚定的扭头,追着恍惚的声音冲了出去。 这个时间,小区路灯清冷。 人行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偶尔有车出入地下停车场。 苏铁树追到小区大门附近,看到了叶子媚飘忽的身影。 白玉方棍一挥,叶子媚恍惚的神智恢复清醒,停下了脚步。 叶子媚这种状态很奇异,跟做梦一般。 人在梦里,碰到什么都不会大惊小怪,认知逻辑也是混乱的。 眼下的叶子媚就是这种状态。 “帅哥哥,你好呀!”叶子媚看到头戴白冠,身穿灰布马甲和麻布长裤的苏铁树,几步凑到苏铁树跟前,好奇的上下打量起了苏铁树。 苏铁树一愣:“帅哥哥?”随即反应了过来。 他本身的模样很普通,跟大多数人放在一起,是普通。但跟叶家优秀的基因相比,丑!过去叶子媚没少嫌弃叶玲珑眼瞎,居然招了一个乡下的丑人当上门女婿! 他刚下十八层地狱那会,模样还很普通,逐渐的,五官上的瑕疵消失了,越来越好看。 人死后,恶人越来越狰狞。心怀善良的,越来越好看。 这叫相由心生! 神游状态下苏铁树,跟本身的模样,判若两人。 叶子媚偷瞄了一眼苏铁树冷峻又秀美的脸,矜持的转眼看向白玉方棍,“一见生财,你是白无常吗?” “我是苏……城赏罚司千户,苏有钱。”苏铁树本打算告诉叶子媚他是谁,一想他眼下的模样大变,恶趣味的跟叶子媚开了个小玩笑。反正等叶子媚一觉醒来后,对发生的一切感觉跟做梦一样。 千户? 叶子媚实际上并不了解什么是千户,只是初中的时候看过一个表格,真要回忆肯定是打死都记不起来。但处在做梦一样奇特状态,奇特的一下反应到了那个表格。 千户,正五品。要知道九品芝麻,也是小县的一县之长。 正五品,千户大人,嘶! 叶子媚不要矜持的喊:“有钱哥哥,你这是要去哪?” 人在梦中是最接近本质的,叶子媚这种状态就类似于做梦。 苏铁树没想到性格要强,经济独立,旁人眼中强势的女强人叶总,会乖巧的喊一个男人哥哥。他眼皮直跳的说:“用心听喊你的声音,跟着声音走,带我去找这个声音。” 有钱哥哥不搭理她的样子,好酷呀! 叶子媚又偷瞄了一眼苏铁树冷峻又秀美脸,乖巧听话的聚精会神,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她指着小区西南方说:“那边。” 苏铁树迈开脚步。 叶子媚立刻跟到了旁边。 经过小区大门,大肚便便的保安主管,姓王,正在例行查岗。 姓王的忽然感觉有些冷,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大夏天的,还出鬼了!”一口唾沫呸地上。 唾沫吐到地上,带着极其微弱的阳火。 苏铁树没有一丝影响,叶子媚在两米开外,感觉难受了起来。 苏铁树轻轻吹了口气,熄灭了微弱的阳火。 过去这个姓王的,对待他老丈人一家点头哈腰。对待他这个上门女婿,没事就刁难一下。 本来苏铁树没打算找这个姓王的麻烦,这一口唾沫,让他记起了往日的各种扎心小事。 姓王的查完这边的岗,呵斥了当值保安一句敢睡觉扣你们工资,便走向了巡逻车。 苏铁树走过去,拿脚一绊,姓王的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屎。 姓王的爬起来,朝岗亭那边又呵斥了一句:看什么看?每人写个检讨,不然扣你们五十块钱! 苏铁树一耳光扇过去。 姓王的只是感觉有些冷。再想骂站岗的保安,发现下巴脱臼了。 口水哗啦啦的沿着嘴角往下滴着。 一个担心扣钱的保安跑到跟前,看到姓王的脸,原本准备讨好的话,卡在了喉咙。 姓王的扶着脱臼的下巴,“我的下巴……下巴……好像脱臼了。” “您的脸……”小保安盯着姓王的脸上青了的一块。像那种刚出生小孩身上那种青,不是磕碰到了死血那种青。 刚刚王主管还好好的,这突然摔了一跤,下巴又脱臼了,脸上还青了一块。 小保安惊悚的四下看了几眼,连主管也不怕了,直接翘班跑了个没影。 姓王的走到巡逻车边,往镜子里一看,看到脸上的青色,两腿发软的扶着车,尿了。 这事对苏铁树来讲只是一个插曲。 苏铁树带着叶子媚,寻着声音找过去。 第10章 当一棵铁树 小区西南面,有一条五六米宽的河。 一到晚上八九点,有许多爷爷奶奶带着孙子孙女到河边散步,也有不少白领沿着河道夜跑。 此刻,一辆面包车,停在一处下河的台阶附近。 两个壮汉坐在面包二十几米开外的休憩椅上抽烟,把风。 紧张的目光不时朝面包车那边瞥着。 陈婷盘着头发,一身唐代宫廷祭祀的着装,跪坐在空荡荡的面包车车厢。 车厢内部四角,各放着一个水碗,装了大半碗水。 水里站着一根筷子。 跪坐的陈婷身前,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沙盘。一个布娃娃嘴里塞着红纸,红纸里包裹的正是叶子媚那根头发。 布娃娃半截腿埋在沙盘里,因为布料是软的,布娃娃是趴在沙子上的。 陈婷拿着一根细长的筷子,在沙子上画着奇怪的纹路。像是一种文字,又不是,弯曲别扭的字,看着不禁让人心生敬畏和神秘的感觉。 “叶子媚,叶子媚。” 随着长筷子的划动,陈婷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合,声音微不可查。奇怪的发音如果旁人听见一定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这是陈家祖传的扶乩秘术,据说在唐代杨贵妃死后,唐玄宗想见杨贵妃一面,便请陈家祖上施展过此法。 可惜年代太久远,许多秘术已经失传,传到陈幼娘手中只剩下了扎小人。 还是陈婷天赋异禀,从扎小人触类旁推,又创出了喊魂秘术。 这招秘术,要在十二点到十二点一刻施展,过了这个时间,便不灵了。 眼看沙盘角落插的一根香,快要烧到底了。水碗里的水,还没有动静。 陈婷牙一咬,拿刀割破手掌,滴血在沙子上。 沙子被血染红。 她简单拿准备好的无菌带包裹好手掌,细长的筷子在带血的沙子上划了起来:“叶子媚。” “啊?” 寻声往这边找的叶子媚,突然听到一声厉呵,仿佛受到了撕扯一般,诡异的一下被扯进了面包车。 苏铁树在叶子媚受到撕扯的瞬间,一把抓住叶子媚的手腕,也被扯进了车内。 苏铁树一到,车厢四角,原本平静无波的水碗里,荡漾起了水花。 水花荡漾的越来越厉害。 只装大半碗的水,由于激烈的荡漾,溢出了水碗。 陈婷看着水碗,仿佛碰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惊恐的美眸大睁。 这四个碗的作用,是探灵。 来的东西越厉害,水波荡漾的越厉害。 一般情况都只是微微起波浪。 如此这般,水荡出水碗,陈婷没见过,也没听长辈讲过,因为人世间不会存在这么恐怖的存在! 轰的一声。 荡漾不止的水,突然像扔进去了一根小炮仗,炸了起来。 四个瓷碗四分五裂,原本直立的筷子,倒在撒开的水迹当中。 无知才无畏,陈婷知道到来的神秘未知,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临危急智,死中求生,她赶紧拿着细长的筷子,在带血的沙子上,写下了一个字。 扭曲简单的一个字,代表着一份认主契约。 倒霉惹来的未知,是否会接收她为奴?她不知道! 面对这样的神秘未知,她不敢有任何试探,还不如当机立断,主动一点。 听天由命! 苏铁树没想到背后搞事情的是陈婷,看到陈婷一身唐代宫廷装,洁白光滑的双肩大开,事业线饱满,本就是一愣。 看到陈婷写下冥文,要认他为主,没来的又是一愣。 苏铁树惊愕的反应过来,白捡的奴婢,不要白不要。白玉方棍一挥,陈婷写下的冥文奇异的飘起来,带血的细沙落到陈婷的脚腕。 细腻的沙子挤进毛孔,在白皙的脚腕形成了一个线圈。像系着一根红线。 陈婷忍着疼,打着寒噤,紧绷着跪坐的身子,努力不让自己发抖,“拜见主上。” 命应该保住了,但谁又愿意为奴为婢? 更何况陈婷还是那种身怀揣匪气,行事果断的女人。 这一拜,陈婷强行克制着内心深处的不甘和屈辱,还有无尽悲凉,不敢有丝毫的显露,“主上到此,不知道有何吩咐?” 苏铁树看了一眼沙盘里的小人一眼,但没管,抓着叶子媚的手腕,转身便走。 这一走,沙盘里沾过血的沙子跳动,形成了几个冥文。 陈婷立刻挺直了肩背,低着头,“恭送主上。” 苏铁树走了,陈婷跪坐在那,不敢有丝毫异动。 等了十几分钟有余,陈婷确定未知的神秘真的走了,浑身虚脱的软趴在地。 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像水洗过一般。 碰到这种未知的神秘,保住命就是最大的幸运! 只是未知的神秘居然让她跟叶家打好关系? 难道叶家有什么东西能让这种未知的神秘惦记? 想想也对,叶家家大业大,说不准收集到了什么对神秘未知有用的东西。又或者,叶家有什么东西,能让这种神秘未知忌惮。 一下子,陈婷仿佛看到了摆脱奴身的希望。 “有钱哥哥,你要走了吗?” 叶子媚跟着苏铁树回到家门口,苏铁树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你该回去了。” 白玉方棍随手一抖。 二楼。 叶子媚从睡梦中惊坐起身,惊醒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的捂了捂脸。 甩了甩迷糊的脑袋,人彻底清醒了。 这一清醒,离魂碰到的事情,模糊了起来,连轮廓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她梦到了一个冷峻秀美的男人。 …… 接下来几天,陈婷四处奔波,找到好几波跟叶子媚相熟的人当说客。 最后在叶姑妈的作陪下,陈婷送了叶子媚一份厚礼,赔礼道歉。 陈氏茶馆重新开业。 这期间,刘老板的房产中介公司,也受到了无形的打压。刘老板的媳妇扛不住与日俱增的压力,找叶子媚告饶。跟叶子媚的广告公司,签订了一年五十万广告费的合同。 之前让陈氏茶馆停业整顿,是叶子媚跟长嫂李青鱼做的交易。李青鱼的母亲送豪礼给小白脸的事情,也被叶子媚的公司完美解决。 几件事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股势。叶子媚,叶总的威势和地位,在她的交际圈子里,无形拔高了一个台阶! 扎小人这件事,以叶子媚的完胜告终! 名利双收! 叶子媚在外面风光无限,更加瞧不起家里那个上门女婿了。 这几天,苏铁树除了做家务,刺绣,就是每晚给妻子舒展经络,暗中给妻子治疗。 按照他的估计,这一个阶段,疏通经络,预期是一年! 第二个阶段,刺激神经,恢复知觉,预期一年! 第三个阶段,保持节奏,半年差不多能下地走路。 预计三到五年,妻子能恢复如初,活蹦乱跳。 治疗的时间看似很长,实际上让一个瘫痪的人站起来,就是神迹! 到了第二个阶段,就需施展素问针法,配合药浴了。他有一年的时间,让妻子相信他能行,放心让他放手施为。并且要在这个家取得一定的地位。 因为丈母娘嫌弃他是乡下人,有辱门楣。逼他主动向妻子提出离婚的心不死! 大姨姐要当这个家里的王,恨不得把他踩在脚下,让他舔鞋子! 家里天天鸡飞狗跳。 没有稳定的环境,治病,就是扯淡! 他要做的就是等,等待时机! 叶家失去了镇压气运之物,气运开始衰败。由鼎盛开始走下坡路,必然有事发生。 如果发生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事,便是时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一个老实人,习惯了踏实做事,他不需要一飞冲天。 站起来。 一步步走到中心。 站在那,当一棵铁树。 第11章 小公主病了 叶子媚性感的长发披肩,天生丽质的脸略施粉黛。一身剪裁精美的正装,从楼梯上下来,气势逼人。 她看到大厅的苏铁树,“叶玲珑,你穷的连一身好衣服都买不起了吗?” 苏铁树一身行头,是结婚穿的,其实不差。只是每次郑重的场合,他都是这一身行头,让叶子媚觉得寒酸。 叶玲珑说:“你靠大房做生意,你要巴结大房,我又不用!小依依病了,铁树只要人过去,心意到了就好。” “叶玲珑!!从小到大,三叔家,四姑家,五叔家,谁不欺负咱妈生了两个闺女?咱家听的风凉话还少吗!” “我不巴结大房,我要是像你这样做裁缝,信不信他们能欺负死我们家?” “你竖起耳朵听听,现在谁敢在背后笑你是个瘫痪?” 叶子媚踩着高跟鞋,咚咚咚的急步走到叶玲珑面前,“要是没有我偷偷给你打广告,真当酒香不怕巷子深,你手艺好,那么多小姐姐找你定制衣服?你说我巴结大房?” 叶子媚要强的仰了仰高傲的脸颊,转身眼睛发红的走向大门。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不能总欺负我!这是两码事!”叶玲珑看着姐姐的背影,当然知道姐姐的不容易。 叶子媚停下脚步,“我没欺负你,我只是看某些人碍眼。虽说爱屋及乌,但你却找了一坨牛粪。你不能强迫我接受家里多了一坨牛粪。” “叶子媚,活该你单身!”叶玲珑转着轮椅回房。 家里的鸡飞狗跳,苏铁树已经习惯了。 窝囊归窝囊,真要把丈母娘和大姨姐刀子似的话往心里去,一百根白绫也不够他用的。 苏铁树推老婆大人进工作间,相互安慰了几句,舔了几下伤口,出门了。 “废物,等到了病房,那些亲戚再说你跟玲珑结婚一年了,玲珑什么时候生娃?你就给我哭穷,说养娃难,要钱。再夸他们家生意做的好,问他们家借钱养娃。别傻傻的,说什么玲珑腿不好,不好怀。” “反正只要有人挑你身上的刺,你就给老娘还回去。” “如果当场反应不过来,直接回一句要你管?就算把人得罪了,也有你老丈人扛着。” “我的话,你记住了没?” 医院停车场,叶子媚坐在宝马车后座,再三嘱咐。 苏铁树从驾驶座回头看去,大姨姐满脸的不耐烦和嫌弃。换成过去,这个大姨姐绝对不会提醒他这些,经历了扎小人那些事,这个家下意识的开始接纳他这个上门女婿了。 无形的改变,可能连大姨姐自己都没发现。 虽然依旧毫无地位可言,但这是一个好兆头。 “看什么看?我问你记住了没?”叶子媚眉头紧锁。 “听到了。” “听到了有什么用?我问你记住了没。” “记住了。” 苏铁树下车,跟在叶子媚两米开外。 走了十几米,叶子媚恼火的回头,“过来。” 苏铁树疑惑的上前。 叶子媚指了指她旁边,“离我一米远,跟我持平了走。”说罢再次走了出去。 苏铁树连忙跟上。 又走了十几米远,叶子媚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别总低着个头。” 苏铁树抬起头来,双眼目视前方。两人一起走进医院的大门,来到电梯口,苏铁树不确定的问:“那些亲戚挑我的刺,真的可以不给他们面子?” “都挑你的刺了,你还给他们面子,那就是丢我们家的面子。”叶子媚嫌弃的一眼过去。这真是妹夫。如果是她男人,她早就换人了。 苏铁树看的出来,这个恶婆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他琢磨着什么时候,把这恶婆娘的魂拉出来遛遛弯,让有钱哥哥教这个恶婆娘做人。 来到顶级特护病房。 两室一厅,探病厅坐满了叶家这边的亲戚。 陪护室,挤满了大嫂李青鱼的娘家人。 而小公主所在的病房关着门。 从门上的小窗口,可以看到漂亮的护士坐在病床边。可爱的小家伙正在熟睡。 这样的阵仗,苏铁树是头一回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家伙得了什么难治之症。实际上就是周六飞到千里之外玩,玩了两天,水土不服,感冒发烧。 如此阵仗,也不是大房一惊一乍。 这间顶级特护病房,是大房一家人出状况了,随时可以入住的。那个漂亮护士,只要大房的人入住,就二十四小时陪护。 属于不住白不住。 两边的亲戚也是自发跑过来的。 有钱有势有地位就是如此。不然,也就没了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的说法了。 叶子媚领着苏铁树跟李青鱼打了声招呼,看了几眼小公主。 叶子媚又跟叶家亲戚打完招呼,就被李青鱼的母亲喊去说话了。 叶家一群亲戚见叶子媚如此受欢迎,心下嫉妒,但也没办法。 叶三婶剥着一个橘子,瞅着独自呆在角落的苏铁树,“苏姑爷来了,怎么也不叫人?” 不是苏铁树不知道喊人,而是结婚当天喊人,这些人都瞥着别处,答应的漫不经心。 逢年过节碰到了喊,人家满脸鄙夷,仿佛听他喊人会脏了耳朵。 换谁经历过这些,遇到这种场合,也是往角落一躲。 叶三婶一声阴阳怪气的询问,叶家亲戚的目光全落到了苏铁树身上。 陪护室的房门开着,里面大嫂的娘家人,也默默看起了叶家这个上门女婿的笑话。 叶子媚假装没注意到外面的情况,跟李青鱼的母亲聊着。实际上她生怕苏铁树丢人,替苏铁树捏起了冷汗。 面对叶三婶的责备,苏铁树锤了锤脑袋,“是三婶啊,前几天子媚姐生病,我坐在大门口,守了几天的夜。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过了这么几天,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说罢,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小公主所在的房门,低下头,揉起了脑门。 孙侄女感冒了,大家兴师动众。侄女遭到扎小人又不是没人晓得?也没见哪个上门看望啊? 叶三婶被一个上门女婿挤兑,憋了一肚子火。可是却又无话可说。叶三婶求助的望向叶姑妈和叶五婶,还有几个晚辈,大家都当没看见。 这茬,谁接谁傻缺! 叶子媚也是一愣。本以为苏铁树会不搭理,任由三婶说两句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废物,居然还会编瞎话反击了,心里大喊:干的漂亮! 旁边李青鱼母亲说:“你们家这个上门女婿,也不是传言里那么无能嘛!” “一个乡下来的,只会埋头干活。除了烧家里五口人的饭,打扫卫生,就是帮玲珑刺绣,干女儿家的活。憨头巴老的,到外面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叶子媚明贬暗抬,对苏铁树一脸的不屑。 李青鱼的母亲说:“青鱼她爷爷当初就是个泥腿子,憨木匠。现在我们家的精品家具,不也远销海内外。老实肯干,这是好事。” 花花轿子众人抬,真要一个乡下人成了她女婿,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反正这话叶子媚听了心情很爽,转移话题聊到了小侄女的情况。 “就是个小感冒,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总犯困。昨天住院,一整天就玩了不到五个小时。今天起来玩了两个小时,这又睡了。喊醒了就哭。”李青鱼的母亲忧心忡忡。 李青鱼在病房同护士一起守着熟睡的闺女。她站在门后,从门上的探视窗看了一眼大厅角落的苏铁树。 闺女这情况,按照医院的检查,就是水土不服,引发的感冒发烧。 可是爬山的时候,闺女跟她讲,要去抓小山羊。那个景区根本没有山羊,她顺着闺女指的方向看了又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但闺女哭着闹着要去抓小山羊。 爬完山回酒店,闺女就不舒服了。 这个事情,她想找苏铁树问问。按照奶奶八十大寿,闺女说小姑父棍子一挥吸走了刘老板的说法,这个上门女婿,极有可能是民间传说的人间阴差! 可是,人家不透露身份,她冒昧去问…… 李青鱼迟疑不定,回到病床边看着熟睡的闺女,有了决定。 第12章 苏铁树说怪病 中午大房在酒楼安排饭。 李青鱼的母亲留在医院守着孩子,李青鱼在酒楼招呼两边的亲戚。 娘家的亲戚一个包间。 叶家的亲戚一个包间。 叶三婶跟李青鱼讲都是自家人,用不着招呼,让李青鱼去招呼那边的亲戚。 这本就是题中之意。 李青鱼走了。 除了苏铁树感觉灵敏,察觉到大嫂特意看过他一眼之外,谁也没察觉到。 这一眼让苏铁树感觉很莫名。 叶三婶说:“子媚,冰妍下个月都要订婚了,你这个大表姐,啥时候带个男朋友回来,给大家过过眼?” “我要是找了男朋友,怎么养面首三千?”叶子媚要强的一眼扫过在座的所有人。 叶三婶不敢继续了。 也没人敢接这个话茬。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了这个话茬,这个辣丫头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叶子媚转着银鱼羹到姑妈面前,“姑妈,上好的太湖银鱼,您尝尝。” “来,来,大家都吃。”叶姑妈发话。叶五婶找了个话题,桌上的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 饭局散场。 酒楼停车场。 叶子媚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李青鱼发的:你要是下午不忙,带妹夫先去医院,我送完了这边的亲戚就去。 如果不是正事,李青鱼不会留人。 叶子媚虽然疑惑有什么事,但也没问,回了一个好。 她让苏铁树开车,回了医院。 回到顶级特护病房。 李青鱼的母亲一个人坐在探望客厅。 看到叶子媚又来了,一言不发。 人家木工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之前能拉着叶子媚聊天,已经给足了面子。 饭都吃过了,还来干嘛? 叶子媚说:“青鱼姐喊我过来等她,我也不知道什么事。” 李青鱼的母亲脸上这才浮现出笑容,让叶子媚随便坐。 说着走进病房,带上了病房的门。 压根不跟叶子媚和苏铁树,呆在一个地方。 说摆架子也好,瞧不起人也罢。 人家身份地位,家境摆在那。 叶子媚心里憋的慌,找了个沙发坐下,像没事人一样小声说:“你说大嫂找我们有什么事?” “呃?” 苏铁树一愣,“你不知道吗?” “其实我跟大嫂也没有私交,仅仅是利益关系。”叶子媚瞥了一眼饮水机。 苏铁树压根没注意叶子媚,就是无聊的坐在一旁。 叶子媚蔑视了苏铁树一眼,过去倒了两杯水,给了苏铁树一杯。 她端着一杯,揣测起了李青鱼的心思。 前思后想,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李青鱼找她干什么?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李青鱼回来了,叶子媚连忙起身喊了一身嫂子。 苏铁树无聊的坐在一旁抠手指头,后知后觉的站起来。 李青鱼说:“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坐。” “大嫂,您喊我们来有什么事?”叶子媚开门见山。 李青鱼看向苏铁树,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个反应,让叶子媚一愣,跟着看过去,感觉很古怪。 苏铁树满眼疑惑,却淡定的一比。除了老丈人户口本上,算他在内的一家五口。旁人真的很难让他不淡定。 叶子媚感觉更古怪了。这个老实巴交的上门女婿,在家面对她和她妈都小心翼翼的,怎么面对李青鱼,反而淡定的一比了? 还有,本该淡定的李青鱼,好像有些紧张? 李青鱼说:“妹夫,依依的病,你有什么看法?” 苏铁树转眼看向了叶子媚。 叶子媚倒吸了一口大气,“依依是大哥的娃,有话你直接说。” “我乡下来的,你们知道吧?”苏铁树腼腆的一声询问。 李青鱼和叶子媚疑惑的一起点头。 苏铁树说:“依依这种极端嗜睡,一喊醒就大哭大闹的情况,我在我们村见到过。” 李青鱼忍不住憋紧了鼻息。 叶子媚嘴角连抽:“又是你们村。” “嗯,乡下怪病多,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听说过许多偏门的怪病。依依这个病,我就见到过。”苏铁树点头。 之前叶子媚中扎小人,这样的话她就听过一遍。再次听到,心下全是白眼,“行,你村里来的,你见的怪病多。你赶紧说说什么情况?” “我们村叫这个病,转胎。就是马牛羊某一种怀孕了,犊子临盆那一刻。生病的小孩,就死。”苏铁树话音一落,李青鱼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因为她闺女要抓小山羊的事情,她谁也没说过。 叶子媚连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李青鱼拿着杯子,颤抖的一口喝完。强行克制着焦急追问:“这个怎么治?” “在那个畜生临盆之前,找到那个畜生,杀掉。”苏铁树也没卖关子。 李青鱼急眼了,“天大地大,这上哪去找?” “过去我们村的小孩出现这种状况,附近十里八村,有马牛羊怀孕的,一打听就晓得了。”苏铁树想了想,又补充说:“依依是旅游发病,这要去旅游那个位置去找,能不能找到就看命了!” 千里之外的景区附近,谁家养了马牛羊?依然是大海捞针。 就算高价收购,人家要是没得到消息呢? 李青鱼知道范围即便缩小了,也是大海捞针。但做为一个母亲,一个妈妈,她愿意拼尽全力,付出一个代价:“妹夫,我这就派人,不,我这就带人跟你一起去找。” “你先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苏铁树拿出手机,翻到了吴奇的电话号码,“能不能找到看命?但有人会算命!” 他也会算,不过是个半瓢水。这关乎到了小侄女的命,马虎不得! 李青鱼已经抱着最坏的打算了,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激动的脸颊发烫:“什么人?我立刻去请。” “周天卦师。这件事,你可以跟大伯和大哥先商量一下,大伯应该知道怎么联系周天卦师。”苏铁树又收回了手机。 不是他不帮忙,这种改命的人情,不好欠! 欠了,哪天吴奇要他去拼命,他就得去。 像吴奇这种人惹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苏铁树都不意外。历史长河里不晓得隐藏了多少神秘的存在,他不认为他能无所畏惧。 他只是一个守着老婆过日子的上门女婿。经不起这样的大风大浪。 李青鱼花了好几分钟,平复下来情绪,“是我关心则乱。我这就找你大伯和大哥,商量一下这件事。” “转胎这种事,很多人应该都知道,只是每个地方叫法不同。如果依依过几天还不见好转,你们也能知道这个消息。小家伙运气好,刚好我见过这种事,可以为她多争取几天时间。”苏铁树站起来,“玲珑还等着我回去刺绣,就先回去了。” “你不去看看依依?”李青鱼想留下苏铁树一起参谋这件事。 苏铁树看了一眼病房的门,小家伙很可爱,他怕看了,忍不住直接找吴奇帮忙,“免得吵醒小家伙。她这种情况,就跟回到了母胎一般。如果过了这个坎,身体免疫力会大增。以后只要她自己不瞎折腾,想生病都难。祸兮福所伏,你也别太担心!” 第13章 小窝囊的能耐 苏铁树和叶子媚从病房出来。 叶子媚说:“进退有度,很不错嘛!” 第一次得到大姨姐的夸奖,苏铁树心情很不错,笑了一下。 这一笑,叶子媚看到他普通的脸,认为真丑。 叶子媚嫌弃的迈开脚步,走向了电梯口。 嘶! 苏铁树笑容僵在脸上,倒吸了一口凉气。盯着叶子媚正装紧裹的妖娆背影,恨不得冲上去,一脚踹断这个臭婆娘的小蛮腰。 他走到电梯门口,叶子媚又好奇的问:“大嫂为什么会向你打听依依的病?” 苏铁树站在一米开外,盯着跳动的电梯按钮,就当没听见。 叶子媚说:“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可能你被扎小人是我告诉你的吧!” 电梯到来,苏铁树走进去,他真是这么以为的。 一个上门女婿敢这个态度跟她说话,叶子媚窝火的进门,“我要回公司,你自个坐地铁回家吧!” 苏铁树瞥了一眼叶子媚,“行,我坐地铁回去。但你给我记好了,以后别再求我。” “我求你,你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 叶子媚一眼蔑视过去。 家里招上门女婿,能不把上门女婿的家境,过往,打听清楚吗?不就是乡下来的,瞎猫子撞上死耗子,刚好了解扎小人? 扎小人还是她跟李青鱼做交易,封了陈氏茶馆。陈婷找了许多人给她说好话,赔礼道歉,解决的问题! 就算没这个废物,她也能解决。 夸他一句懂进退,尾巴还翘上天了。 苏铁树看了叶子媚一眼,什么也没说,大家走着瞧。 …… 下午三点。 顶级特护病房。 护士在病床边守着熟睡的小公主。 大房叶振东夫妻,儿媳李青鱼,坐在探望大厅。 李青鱼一份闺女的病例,以及苏铁树提供的信息,以报表的形式递给叶振东。 “转胎?周天卦师!” 叶振东看完报表,“这个信息是你叶二叔家那个上门女婿提供的?” “是!”李青鱼点头。 叶振东对苏铁树提供的信息,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请来了三名精通疑难杂症的老医生。 叶振东没对三个老医生说转胎的事,请三人瞧孙女的情况。 病症瞧完了,叶振东私下询问了三人。 一个说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太疲惫,所以嗜睡。 另一个说水土不服,但嗜睡喊醒就哭闹,有些像转世劫。民间所说,将来大富大贵之人,都难以养活,会有劫难。马牛羊胎儿出生,受转世劫的孩子,会夭折。 还有一个说,按照医院的治疗就好。有个事儿姑且一听,马牛羊三种牲口,又叫三祭。祭神上猪头,祭天上马牛羊。小公主可能是撞了畜,有夭折之险。 转世劫,撞畜,跟苏铁树讲的转胎是一个意思,解决方法也一样。 叶振东送走三人。 心下大震。 要找到转胎的畜生,无异于大海捞针。 叶振东认识周天卦师吴老先生,可是吴老先生已经去世。吴老先生的孙子据说得到了真传,比吴老先生更猛,但年轻人并不像老先生留恋故土,神龙见首不见尾。 叶振东根本联系不上。 虽然苏铁树提到了周天卦师,但叶振东并不认为一个上门女婿,跟周天卦师那种奇人,能有多大的关系。 八成也只是听说过,压根没有周天卦师的联系方式。 但孙女发生了这种事,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单是小孙女的命,还会影响到叶氏集团和李家木工集团的合作。 万一,这个上门女婿跟周天卦师有联系呢? 又因为叶振东和二弟的关系,要找这个上门女婿帮忙,还特别麻烦! 晚上八点半。 一辆废弃不能上路的大众,停在老丈人家院外。 大伯叶振东提着一瓶廉价二锅头,拧着一袋花生米。 站在院门外。 没有按门铃,也没有打电话。 就那么站着。 叶子媚事先便接到过大婶的电话,一直在二楼阳台看着外面。 她看到大伯家的古董车,没等车停下,便激动的往楼梯跑。 坐在茶几边的老丈人一声呵斥:“干什么?他没敲门,没打电话,就让他在外面呆着!”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从小到大,叶子媚几乎没见过父亲发脾气,她站在楼梯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丈人叶振海走到阳台,看着院门外的亲大哥,哆嗦的点了一根烟。 二十五年,两兄弟从没说过一句话。 二十五年,两兄弟都没踏过对方半分门槛。 因为二十五年前,叶氏集团资金链断裂,背了一个亿的债务。父亲自溢而亡?这是亲大哥说的。到底是不是自溢,不知真假。 父亲去世,老大继位。要挽救集团,只能引进外部资金。 家族产业,哪个外部资金敢进来? 老大当机立断,以五百万收购了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随后引进了十个亿外部资金。 五百万,就是强夺! 不答应,就送当时怀着叶子媚的妻子去坐牢。因为那傻婆娘收了别人二十万块钱,别人要是反咬一口,可以告那傻婆娘敲诈。 如今大房,做大了,做强了。 孩子们都以为大伯是接手了爷爷的烂摊子,负债一个亿,比白手起家还要难。 视为榜样。 哪个烂摊子能引进十个亿资金? 成王败寇,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从那时候起,他叶振海,叶二公子就成了一个笑话。 从那个时候起,妻子总指着他的鼻梁骂他狗屁叶二公子,老娘嫁给你是准备享福的,没想到你这么废物。 他无从反驳。 这二十五年,他怎么过来的,冷暖自知。 老丈人叶振海看着院门外的叶大董事长,虽然疑惑是什么风把这个叶大董事长吹来了? 但看到这位叶大董事长,开着二十几年前已经不能上路了的破大众。提着廉价二锅头,花生米,就知道是要跟他打感情牌,有事要求他。 要不是小女儿都结婚了,叶振海能朝外面讥讽一嗓子:叶大董事长这个点不日理万机,跑来他这个窝囊废门口,干什么? 院门外。 叶振东几次抬手,想按门铃,手也在哆嗦。 眼一闭,手指按在了门铃上。 叮咚! 叶子媚看了一眼墙上的门控设施,但阳台上的父亲没吭声,她也不敢自作主张。 门铃一共响了三声,院门没有开。 叶振东不再按,拿出手机,颤抖的翻出二弟的电话号码,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两兄弟,一个站在院外,一个站在阳台上。 电话是通的。 没有谁说话。 过了有三四分钟,叶振东先开口说:“振海,好多年没喝酒了,一起喝一点。” “子媚,去接一下你大伯。”叶振海没搭理这个大哥,挂断了电话。 一楼,饭厅。 兄弟俩坐下。 叶子媚紧张的站在一旁,要倒酒。 老丈人伸手止住,“有事说事,我还得收拾一下了早点休息。” “依依病了,我想向铁树打听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大伯站起来,期待的望着老丈人。 叶振海没想到老大向他低头,居然是因为他家的小窝囊。 惊愕过后,心情爽到了爆炸。 他是没儿子。 但小窝囊没白疼,甭管小窝囊是不是瞎猫子撞到了死老鼠,能帮他这个大窝囊发泄一下郁气,那就是能耐。 叶振海点了一根烟,“你叶大董事长都找不到的人,一个上门女婿哪来那个本事?我看你是找错了门。” 大伯深邃的眼底深处闪烁起了祈求的微光。 老丈人说:“子媚,你给铁树打个电话,喊他出来。” 叶子媚脑子是懵的,完全属于空白状态。 一个电话打给苏铁树。 苏铁树正在给妻子洗脚,按脚底:“啥事?” “大……大伯来家里了,爸喊你出来一趟。” “喔!” 苏铁树穿着睡袍,从房间出来。 叶子媚看到他这打扮,想呵斥他不知道换身衣服吗?大伯在场又不好骂,叶子媚嫌弃的倒吸了好大一口凉气。 苏铁树随口喊了一声大伯,看着老丈人问:“啥事?” “我没事。”老丈人自顾的倒了一杯白开水。 叶振东说:“铁树,你认识周天卦师吗?” 第14章 上门女婿被嫉妒了 “认识。” 苏铁树也没扭捏,拿出手机,找到吴奇的电话号码,“大伯,你联系方式是什么?我把号码转发给你。” 叶振东只是抱着万一的心态而来,没想到二弟家这个上门女婿,真认识周天卦师。 心下嫉妒不已! 当年吴老先生卖卦,叶振东得到消息,千里迢迢赶过去。运气好,从十几个身份相当的同仁当中,脱颖而出,立下一纸婚书换了一卦。 当年吴老先生卖了三卦,获得了三纸婚书。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边一点响动也没有。另外两家也没一点动静。 说白了,吴老先生只是为后辈入世铺路。 天晓得吴老先生这一辈子,还以别的方式,为后辈铺了多少条路? 他一纸婚书都没等来的关系,这个上门女婿居然走狗屎运,跟当代周天卦师有了联系。 这叫叶大董事长怎么能不嫉妒? 嫉妒归嫉妒,叶振东亲身经历过周天一卦有多灵验。只要能请吴小先生算一卦,寻找转胎的畜生,那就是坛子里抓乌龟,十拿九稳。 叶振东喜怒不形于色,跟苏铁树交换起了联系方式。 叶子媚看着这一幕,差点没嫉妒疯。 她有大伯的联系方式,但不是大伯给的。如果有事,她也不敢直接找大伯,最多就是找大婶。 跟大伯互换联系方式,这不一样。 第一次给大伯打电话,于情于理,大伯都会接。 甚至提出的要求,只要不太为难,大伯都会答应! 说白了,这是一个机会。 这个窝囊废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认识了大伯要找的人? 这个机会她必须弄到手,用到她身上。 叶子媚暗自琢磨起了该怎么骗这个上门女婿。 苏铁树跟大伯换了联系方式,把吴奇的号码发过去,“大伯,我还要给玲珑按脚,先回房了。” “铁树,你等等。” 叶振东难得情绪外露,嘴角抽搐了一下。奇门中人,大多性格古怪,带着金山银山上门拜访,人家看你不顺眼,也拿你当狗屎扫地出门。如果顺眼,什么都不给,人家就出手了。 所以电话号码,根本不顶用。而这个上门女婿有吴小先生的电话,很显然,吴小先生看这个上门女婿顺眼。 苏铁树停下脚步回头。 老丈人一双老旧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跟妻子平常暗爽时,同一个表情。 苏铁树疑惑老丈人这是怎么了,发春呢? 又转眼看向了大伯。 叶振东自个找位置坐下,伸手招呼,“铁树来,这边坐。大伯还有事跟你商量。” 苏铁树坐过去,老实的坐在那,也不知道问什么事好让叶振东说事。 老丈人一不小心笑出了闷哼。 苏铁树低着头,古怪的偷瞥了老丈人一眼。太像了,妻子暗爽的时候,就是这样哼。老丈人真就坐在那发春? 叶振东说:“铁树,你跟吴小先生怎么认识的?” “之前子媚姐被扎小人,我去陈氏茶馆找人。吴奇恰好在那,我们就认识了,互换了联系方式。”苏铁树有个老实人的通病,如果他跟妻子的日子能过,那一纸婚书,就烂在箱子里,没必要招摇。 叶振东轻轻点头。果然如他所想,奇门中人交朋友就凭顺眼。他哪里知道奇门中人,也很俗,碰到大佬舔的飞快。只是奇门中人眼中的大佬,跟普通人认知的不一样!比如他认为走狗屎运的上门女婿,就是吴奇眼中的大佬! 站在一旁的叶子媚,听到苏铁树的话,肠子都悔青了。 这个上门女婿认识大伯要找的人,居然是因为给她跑腿? 早知道她就亲自去了! 叶振东面色一正,不怒而威的气质爆发出来。 叶子媚一下紧张了起来。 老丈人不屑的轻哼一声,“有事说事,要端着滚回你叶氏集团端着!” 一点脸都不给。 叶振东面露愧疚之色,眨眼控制好了情绪,“铁树,你知道吴小先生眼下在哪吗?能不能陪你大嫂一起,去拜访一趟吴小先生,请吴小先生出手救治你小侄女。” “那个吴奇去了上京。”苏铁树看了一眼房门,“玲珑腿不好,有些不方便的事情,需要帮忙。如果去上京的话,起码要过一晚上,这个我真走不开。”说罢看向了老丈人。 大伯紧跟着看向了老丈人。 老丈人手指朝天花板戳了戳,意思很明显,家里没人做家务,没人照顾小女儿,那活就都归家里那一位了。 叶振东一个电话打出去,让叶大婶给二娘说一声放苏铁树出门两天。 二楼。 丈母娘夏秋池敷着面膜。 突然手机来电,拿起来一看是大娘。 一把撕下面膜,面露不愤。 这个老贱婢找她干什么? 妯娌之间本来就容易出矛盾,再加上未出嫁前,双方家境差不多。后来大娘的娘家,依靠叶振东一飞冲天。而叶振海打父亲一死,反倒要靠她娘家接济帮助了。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过去这个大娘没少在她面前显摆。直到后来差距越拉越开,大娘越走越高,端起架子不再搭理她。 而大娘生的是儿子,她又生的是闺女,老太太重男轻女,也不待见她。 方方面面,夏秋池不知道听了多少风凉话。 这个大娘十几年不搭理她,怎么突然给她来电话了? 夏秋池疑惑的接起电话。 大娘说:“秋池,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和缓的语气没来得让夏秋池一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事?” “那个……”大娘强横了一辈子,突然要开口求人,几次话到嘴边都吞了回去。 夏秋池听出来了,大娘这是有事要麻烦她! 大房家大业大,有什么事情搞不定?需要麻烦她? 夏秋池满腔的疑惑,但憋了多年的气,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什么事情吞吞吐吐?有事就说,没事就挂了,没功夫跟你浪费!” 大娘差点没忍住砸掉手机,倒吸了一口凉气,“事情是这样的,依依病了,需要到上京请一个人。刚好你家铁树认识,我想让他抽几天时间出来,帮着走一趟。” “你说什么?” 丈母娘夏秋池以为她产生了幻听。叶老大上门来拜访,她知道,但不知道啥事! 万万没想到大房是来求人的。 还是因为一个老实巴交的上门女婿,向她们家低头了? 夏秋池不敢置信的反应过来,站起来,心情畅快的冷言质问:“大娘,你这是在求我吗?” 这就是妯娌与兄弟之间的区别,那是一母同胎的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妯娌屁的关系也没有。 逮住机会,还不有仇报仇,有怨还怨? 夏秋池一句话把大娘气得在电话里直吸凉气。 过了好一会,大娘缓和过劲,“秋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日后好相见?这就是你过去没留一线的报应。”夏秋池笑颜如花,心情畅快到了极点,“你们大房不是能耐吗?怎么还求到一个上门女婿头上了!” “对不起,过去是我错了!” 电话挂断。 夏秋池听着电话盲音,痛快到了极点,反手一条消息发给叶振海:准了。 第15章 女婿出征 老丈人叶振海收到丈母娘的消息,又互发了几条消息。 老丈人站了起来。 大伯询问的看过去。 老丈人让叶子媚招呼大伯先坐会,示意了苏铁树一眼,“跟我上楼。” 苏铁树心下一颤,跟在老丈人身后上楼,踏上第一阶的脚都在抖。 有一次,他没有丈母娘和大姨姐的吩咐,拖好了一楼和楼梯的地,去拖二楼客厅。 丈母娘看到他就是一耳光。 老丈人帮他说话,被罚跪了一个小时。 二楼一直是他的禁地。 不是拿他当仆人吩咐他干活,也不是出了紧急状况,这样上二楼,他还是第一次。 上到二楼,丈母娘端坐在茶几边。 看的出来,身上的衣服和鞋子是刚穿的。盘在脑后的头发,还有瑕疵。 苏铁树紧憋着鼻息。 丈母娘平静的说:“男人每一次出门办事,都是男儿出征,是上战场,是打仗!” “你要是打了败仗,铩羽而归。我不会管你敌人有多强,你流了多少血,回来是不是一身伤。我只会嫌弃你没用,嫌弃你怎么没死在外面?还回来丢人现眼!” “因为打了败仗,是要赔款割地,受尽屈辱的。” “换成一个小家,那就是吃亏,听风凉话,受尽窝囊气,懂吗?” 平静的一番话讲完,丈母娘问:“这一趟你有多大把握帮大房请到人?如果没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别去,引荐都不要引荐!” 苏铁树没想到丈母娘会讲出这一番话,倒吸了一口凉气:“奇门中人的人情不好欠,他们碰到的事情都很诡异。我也不知道对方以后会要我干什么,但绝对是要命的事情。如果我豁出命去,胜算是百分之百。” 他鼓起勇气迎上丈母娘的目光,“如果我死了,玲珑会怎么样?” “如果你死了,我会给她找一个比你对她不会差的人。”丈母娘站起来,看了苏铁树两秒,又说:“就算你这次拼命,拼赢了。也只是我们家向大房找回了一口气!你的命就值一口气而已!” 话很直接,也很冷漠。 苏铁树紧捏着拳头,浑身发抖的呢喃:“我的命就只值一口气吗?” 丈母娘说:“是,就值一口气。但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家的问题。我们家在大房面前,就是这么卑微。即便拼掉一条命,也只是争一口气。” 想从卑微中站起来,就得先拼命。 只有拼了命站起来,才不会再卑微。 命才会值钱! 苏铁树也懂这个道理,他想站起来,不想再窝囊了,“您能保证,我死了,一定给她找一个比我对她更好的人吗?” “我女儿,我比你更希望她好,在这一点上我们不矛盾。我保证!” 没有再多的话。 丈母娘和一个上门女婿,不可能有再多的话。 回到楼下,老丈人对叶大董事长说:“铁树可以帮忙引荐吴小先生,但吴小先生是否出手?那是你大房的事,跟我们家无关。” “这是当然。”叶大董事长点头。 老丈人说:“如果最后小依依还是出事了,我们家插手了这件事,你不迁怒我们家,大娘呢?其实你的承若,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只是想说,小依依姓叶,是我嫡亲的侄孙女,我也不想她有事。当年我输,只是因为你是我大哥,我没你狠。这么多年,我过的很窝囊,但我不曾在半夜被噩梦惊醒!” 叶振海憋了二十五年的话说出来。没有多解气,只是一种叙述。 叶大董事长沉默了。 事情紧急,大房连夜订了去上京的机票。 凌晨,大房的车过来接苏铁树。 妻子和丈母娘在一楼房间睡了。 妻子是否真的睡了,是否在窗户偷看,是否偷偷的在那哭鼻子? 苏铁树拖着箱子走出大门,不敢回头看那扇漆黑的窗户。 老丈人和大姨姐站在大门口。 看着苏铁树上车。 车子启动,走远。 开进了夜幕。 …… 上京市,乌云遮月。 上了年头的四合院,笼罩在漆黑之下。 院子里,一条流浪狗扑到一只老鼠,惊醒了睡梦中的吴奇。 吴奇一溜烟的开门,看到他捡的狗咬着老鼠,眉头紧锁。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从风水的角度讲,犬扑鼠,命未卜。 这是有要命的祸事要上门了。 吴奇几步走到院中,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准备施展梅花易数,算一算什么事。 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他肩膀上。 随手一抹,粘粘黏黏。 黑暗中鸽子扑翅膀的声音传来。 犬扑鼠,命未卜。 鸟落脏,人要丧。 吴奇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时,手机响了,是苏铁树打来的。 一想到苏铁树是无常爷,感觉更晦气了。 吴奇接起电话,火气很大,“大哥,天亮未亮,你这是要勾我的魂呢?” 苏铁树在上京机场,听着手机满头雾水,“我是抢了你媳妇还是怎么了?再说你婚书那么多,在乎吗?” 反正隔着电话,吴奇也不怕挨揍。“找我啥事?” “我在上京机场,你在哪?发个定位过来。” “大哥,你来上京怎么不事先说一声,我也好去接机。”吴奇脖子一缩,立刻语气大变,“我这就把地址发你。” “等到了你那,你别喊我大哥,就当我是一个你看着顺眼的普通人。”苏铁树一声嘱咐。要是让叶家人知道他跟周天卦师是结义兄弟,丈母娘找他要卦,咋搞? “还有别人?” “一个找你求卦的。” “求卦?亲兄弟明算账。周天三百六十五卦,我算一卦少一卦。至今我用过三次周天卦术,一次被蛇咬了一次,一次被电动车撞了一回,一次被冰冰凉凉的姑娘找上门。如果是你的事,我眼皮都不眨一下,别人的就要慎重了。”吴奇怀疑倒要命的事情,要应验到这件事上了。真是无常大哥,换个人,他已经挂了电话。 苏铁树也不矫情:“欠你一个人情。” “嘿嘿,行。”吴奇琢磨着该怎么小报复一下大哥,挂断电话,给苏铁树发了一个定位。 苏铁树拿着手机回到长嫂叶青鱼身边,“小吴先生住这儿,我们直接去吧!” 旁边两个助理,一个是叶家派遣的,一个是李家派遣的。 叶家那个三十多岁,叫叶开山,是叶家同族,“苏姑爷,出门之前,董事长郑重的嘱咐,拜访小吴先生千万不能失了礼数。我们这么风尘仆仆的过去,不好吧!” 嘴上喊的是姑爷,眼中全是对这个上门女婿的不屑。 李青鱼面色不动,心下大惊。 不谈什么人间阴差,连她公公都想巴结的周天卦师,就算再怎么看一个上门女婿顺眼,能在天蒙蒙亮接电话吗? 这个姓叶的,怕是因为对上门女婿的偏见太深,连起码的判断都没有了。 “叶助理,你不用跟着我们一道了。” “少夫人,我……”叶开山还想说什么,但面对李青鱼坚决的态度,不敢再有丝毫异议。 叶开山被扔下去了酒店。 苏铁树带着李青鱼和李家那个助理,在早上七点多,赶到了吴奇所住的老旧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