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跻身上流》 001 姜晚是小漂亮 顾庭珘提前回国了。 姜晚是在喂完藏獒后才知道的。 顾庭珘喜欢猛兽,他说猛兽嗜血啖肉,身上的血腥气让他着迷上瘾。 所以他买了一栋别墅,专门用来喂养一头外表漂亮且凶猛的藏獒。 不认人的畜生闹脾气,姜晚腿上又被臭狗挠了两道红痕,从膝盖延伸到了小腿肚,红痕蜿蜒,触目惊心。 每次她故意不处理伤口,故意给顾庭珘看。 而顾庭珘瞧见了,也只会给藏獒一些零食,嘉奖他忠诚会来事,心情不好时再讥讽两句。 姜晚有时候觉着顾庭珘这是对他说的,但更多时候,她站在一旁充耳不闻,从不过心。 姜晚从别墅出来,外面电闪雷鸣,仿佛要将天幕撕出个破洞。 她浑身湿透了,开着小破车,好不容易回到小区,车位却被人占了,她只能把车停到离小区稍远的干道旁,雨势不减,她没有带伞,抱着头冲进雨幕里。 她想等有钱了,一定要买个属于自己的车位,转念一想算了,这房子都不是她的,买个车位平白浪费钱。 短短一段路,饶是她跑得再快,回到家还是淋得浑身都湿透了,薄薄的布料贴在身上黏腻冰冷。 雨水渗进伤口里,泛起阵阵刺痛。 姜晚刚扒光衣服准备冲个热水澡,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小姐?你忙吗?”居然是顾庭珘的秘书打来的。 宋秘书一般打来没好事,姜晚不确定顾庭珘有什么吩咐,“正打算洗澡,宋秘书有什么事情吗?” 宋秘书客气地说:“姜小姐,顾总回国了。” 回国了就回国呗,姜晚心想顾庭珘向来行踪不定,突然回国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她说:“宋秘书,我知道了,明天我去拜访叔叔。” 宋秘书叫住姜晚说:“姜小姐,顾总说家里的套用完了,需要你跑一趟。” 姜晚叹了口气说:“好。很着急吗?” 到底是金牌秘书,宋秘书丝毫不觉着尴尬,语调平缓地说:“很着急。顾总带商小姐回去过夜了。” 姜晚抿着唇,心想老东西还挺宠商小姐,刚回国就把人接过来腻歪。 三个月了啊,居然还没腻,宋秘书透露老东西回归为商小姐庆功,姜晚心中警铃大作。 “我马上送过去。” 宋秘书深知姜晚和顾庭珘关系匪浅,客套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姜晚从柜子里找了套珍藏已久的睡衣,然后裹上严实地风衣就出门了。 她先去便利店买了套,结账时又补了一盒,然后火速开往顾庭珘小区。 小区有她的车辆识别码,她一路畅通开到了地库,乘坐私密电梯直升顾庭珘家里。 刚走出电梯,就听见女人婉转如猫儿的叫声在二楼主卧传来。 姜晚觉着叫得有点假,没她叫得好听,她从陌生的高跟鞋面上踩过去,踢掉鞋子光脚踩在地毯上,然后将包装盒上的塑料膜拆掉扔进垃圾桶,然后拆分成一个一个。 她很清楚顾庭珘的偏好,知道怎么做才能讨他高兴。 姜晚把东西放在门口的斗柜上,手还没收回,手机就响了。 姜晚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顾庭珘打来的,她往楼上看了一眼。 “叔叔。”姜晚垂着脸,隐没在灯光的阴影之下,“你提前回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啊。” 对方鼻息略重,含着压抑不住情动,他忽略了姜晚的话命令道:“送上来。” 电话里头传来女人娇滴滴的惊呼,“你怎么让她送上来啊?” 男人情动后的嗓音低哑性感,他说:“不让她送,难道让宝贝下去拿?” 若不是姜晚深知顾庭珘外表风流,骨子里凉薄冷情,还真当他是个好男人。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控制不住被他吸引。 她查过,网上说她这样的叫雏鸟情节,是本能,无法脱敏。 女人娇笑了一声,顾庭珘便挂了电话。 姜晚听见两声狗叫,八成是因为商小姐怕狗又被关起来了。姜晚打开保姆房放出小泰迪,小泰迪嗅到姜晚的气味儿,在她脚边欢快蹦跶,姜晚蹲下摸摸它头说:“小生姜,楼上有人要抢你爸,你知道怎么做吧?” 小泰迪像是听懂了似的,举着前腿,蹦得更高。姜晚提了提唇角,起身上楼,小泰迪跟在脚后跟蹦蹦跶跶。 房门被拉开,女人身上套了件粉色睡袍,抱着双臂,半遮半掩春情万种。 姜晚假装没看到似的,把东西递给她。她知道商小姐是娱乐圈红人,此时这春波荡漾的样子,与顾庭珘床上来来往往的那些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为什么顾庭珘偏偏留她超过三个月了呢?姜晚心里隐隐嫉妒。 女人见姜晚低眉顺眼的样子,似讥似讽地笑了一声,接过那东西,轻蔑扫了一眼姜晚,推上了门。 “她就是你养的狗啊?确实挺漂亮的。”女人语气暗藏几分试探,“你养这么久就没碰过她么?” “你也说了,不过一条狗而已。”顾庭珘声音难辨喜怒。 姜晚闭了闭眼睛,伸手拧开房门,陷在床上的两人俱是一愣,齐齐看向她,女人眼神怨毒,而顾庭珘墨眸里凝了一层冰。 他素来不喜欢谁破坏兴致,就算是床上的小情儿也不行,姜晚在他兴致高昂时闯进来更是犯了大忌。 不过,看到顾庭珘皱眉撑起身,姜晚心情大好,胆子也更大,走过去揽着他肩膀,附在顾庭珘嘴角亲了一口。 用她自己都觉着黏腻恶心的语气撒娇,“叔叔,我好想你啊。” 顾庭珘视线垂下,八风不动,商小姐一脸惊诧。恰是这时,小泰迪挤开门缝,冲进来护主。 商小姐最怕狗,小泰迪冲她龇牙狂吠,而后扑上去咬住商小姐的睡裙。 商小姐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顾庭珘,快把这两个畜生弄走。” 其中一个当然指的是姜晚。 姜晚见顾庭珘打算解围,钻到他怀中将他抱得更紧,嘴唇贴在他喉结边蹭,“叔叔。” 商小姐爬到床上,小泰迪就蹦到床上,画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把狗弄走。”顾庭珘说。 姜晚仿若未闻,看着小泰迪欺负商小姐,心里得意的很。 商小姐惊叫不断,体面不存,小泰迪仍旧跟她纠缠,她一时激动将小泰迪踹到床下。 小泰迪嗷呜了一声,姜晚赶紧过去把小狗抱起来,小泰迪戏精似的,焉了吧唧窝在怀里,像是被摔坏了似的。 一场闹剧戛然而止,商小姐气急败坏离开,离开时把门摔得震天响。 姜晚动了动眼皮子,将小泰迪放在地上,半天没吭声的顾庭珘,踹了小泰迪一脚,拎着狗脖子扔出房间。 “狗玩意儿。”他骂的时候看了顾晚一眼。 房间骤然安静,姜晚跟顾庭珘隔空对视,顾庭珘身上就穿着一条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他令人血脉喷张的下腹,经年运动的块状肌肉和人鱼线分明,姜晚视线大胆直白,将他侵犯了个遍。 “我太纵得你无法无天是不是?”顾庭珘低沉磁性的声音沉沉落地。 姜晚将他跟商小姐躺过的床单被子一并拽到地上,她踩过脏床单走到顾庭珘面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故意扭捏作态:“叔叔,我哪敢啊。” 顾庭珘把姜晚按到床上,手掐住她软细脆弱的脖颈,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居高临下将她拢在覆下来的阴影里。 他觉着这些年姜晚出落得越发漂亮,脖颈雪白,锁骨凸细,眼眸清澈,透着股待人采撷的女人味。 小东西真的长大了,就连行事也越发乖张狂戾,典型的欠收拾了。 “你又把人撵走了,你说今晚怎么办?”顾庭珘覆在她耳边,挑声“嗯”了一声,差点把姜晚魂都勾走。 姜晚勾了勾嘴角,她双手拽开风衣,露出一片真丝布料,手抚上吊带往下剥。 里面什么都没穿,干净的像一颗嫩白的鸡蛋。 顾庭珘目光从她身上一寸一寸碾过,眸色渐深,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火,需要不住的滚动吞咽唾沫才能活命。 “她和我,谁好看?”姜晚用小腿蹭他,“我比她年轻,还比她白。你不说话是默认了,对不对?” 顾庭珘收紧她脖子上的虎口,姜晚火一般的身体,伴随着呼吸不畅,身体绷紧颤栗。 “你真以为我不敢搞你?”听得出,顾庭珘倒有几分咬牙切齿。 姜晚身上的火越烧越旺,他干脆主动将火点到了顾庭珘身上。 掌心攀着顾庭珘结实的后背来回抚挠,待到男人呼吸渐重,她牵着脖子上的手挪到胸口,水雾般的眼底满是挑衅,“顾庭珘,你又不是没搞过,难道生疏了啊?” 002 小漂亮姜晚 姜晚被弄得不舒服,以至于无法专心开车。 小泰迪,蹲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她呜呜叫。 老东西向来喜欢糟践人。 在床上更是怎么爽快怎么来的。 姜晚和顾庭珘的第一晚,算不上糟践,但也绝对算不上美好,至今想来都冒冷汗。 今晚,老东西又拿出一个皮圈,试图往她脖颈上套时,被姜晚一脚踹肚子上,姜晚从他手里勾走随手一扔,那东西不知道滑到那个角落里。 顾庭珘兴致盎然,姜晚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声音却比动作要生冷,“别用你糟践人的那些对我。” 顾庭珘握住她小腿往他那边一拽,眸光凝在她腿上那两道挠痕。 “又被挠了?”他指腹划过疤痕,眼底簇着火,“疼不疼?” 不等姜晚告那畜生的状,顾庭珘俯身亲吻上她的伤痕,嘴唇冰凉,丝丝缕缕的麻意顺着肌肤迸开。 她抽了抽腿,难得见顾庭珘这般温柔,心脏抽了下,“疼,特别疼。” 顾庭珘眼底的火,点连成了片,他嗤笑了一声,“记吃不记打,狗都比你聪明。” 姜晚晚上自讨了苦吃,叫她长点记性。 不过,吃在嘴里苦,但也挺爽,至少顾庭珘行事不让人失望,姜晚攀着他一遍遍问想没想她时,老东西低音炮似的嗓音附在她耳边燎火,“想”。 顾庭珘破天荒耐着性子给姜晚收拾干净,丢到床上,又楼下取来药箱。 他坐在床边,握住纤瘦骨感的脚踝,指腹在踝骨上揉搓那颗小红痣。 姜晚心口一动,踹开顾庭珘,从松木香的被子里爬起来穿衣服,“我不陪人睡觉。” 对于姜晚翻脸不认人,顾庭珘面色不虞,“那就滚蛋。” 姜晚抱着小泰迪风风火火滚出了顾庭珘家。 从回忆抽离,姜晚叹了口气,摸着泰迪的头说,“你爸有野女人了,不需要我们了。” 小泰迪像是听懂了似的,呜呜叫得更凄惨,姜晚烦不过,敲了下狗头,“再叫,我也不要你。” 她到家时,意外收到顾庭珘微信。 顾:明天去给商小姐道歉。 姜晚盯着短信,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打字回复:叔叔,我要是不道歉,会怎么样? 顾庭珘大概觉着她烦,没有回复。 姜晚继续敲字:叔叔,商小姐要是知道你早把我睡了,会不会很生气啊? 姜晚剥掉衣服,站在偌大的镜子前,看着身上深深浅浅地痕迹,骂了不知道多少声老畜生。 老东西素来不喜欢给人留下痕迹,偏偏今晚弄得姜晚满身都是,想必就是出于报复,她皱着眉仰起脖子,点了点被他咬得牙印,“嘶”了一口气。 姜晚洗漱完发才发现一笔来自宋秘书私人的转账。 不大不小,二十万整。 姜晚猜到这钱什么意思,他拨给宋秘书,宋秘书随时随地都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这笔钱是顾总让他转的。 姜晚问宋秘书这种钱转过多少次。 宋秘书保持沉默。 成,给钱不要那是王八蛋,反正他给得钱又不止这一笔。姜晚心安理得将钱转到账户。 这晚,姜晚又被拽入一个光影模糊的记忆里。 画面很混乱,风声哭声叫喊声臭骂声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哪一种声音占了主导,无论哪一种都是姜晚厌恶的。 姜晚蹲在一个又脏又乱的垃圾堆,周身萦绕着酸臭腐烂的臭味,还有什么小东西在她身上爬去爬去。 她想叫想躲开恶心虫子的啃噬,但她不行,离了这片地方,她又会被那个疯男人抓回去往死里打。 姜晚埋着头,小声小声地啜泣,她小手包着嘴,不敢大声哭,怕招来疯男人。 “死了吗?”一声低沉冰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姜晚瑟缩了一下,仰起头看到一个衣冠楚楚,长相非凡的男人。 她浅薄的见识让她没办法形容男人有多好看,大概比她在小卖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男人都好看,只是男人表情很冷,高高在上,看起来身份矜贵。 姜晚警备地望着他,手扒拉着不知道什么恶心的东西,当做防身武器。 紧接着,她看着一直骨节分明的大手把她拎起来,扔到空地上,踢走她手里的脏东西。 “小东西,想不想跟我走?”男人弯下腰,眼中流露出点怜悯。 这是男人对她说得第二句,曾像一盏灯,照亮了她十多年。 “叔叔”梦里记忆是混沌的,姜晚无意识地呜咽了一声。 翌日一早,姜晚身体不适,并没有耽误她先去喂藏獒,再去奶茶店上班。 至于商小姐,谁爱道歉谁去。 姜晚通常到店早,她负责奶撰写奶茶店推广运营,平时工作量不大,只是最近店里上新了一款桃柠茶,比较忙。 店长雁回一来,跟员工们开了早会,往姜晚座子上一坐,“晚儿,今天上新最后一天,晚上聚餐去不去?” 雁回今年二十五,据说是个小富二代出来创业,搞出来的网红品牌茶,他平时也没个老板样,跟员工混在一起。 姜晚抻了个懒腰,“该不会又吃烤肉?” 雁回特别喜欢吃烤肉,美其名曰聚餐,每周至少三次烤肉,姜晚光想想那味儿都快吐了。 雁回哈哈两声,拿起姜晚逗猫棒笔戳她脑袋,“当然不是。这季度我们营业额暴单,请你们去我的大别墅轰趴,怎么样?” 姜晚“啧啧”两声,“那好吧,都去么?” 雁回说都去,姜晚也就报了名。 “下午放你两个小时假,陪我去采购。你提前造个清单?”雁回又用笔戳姜晚。 姜晚抢走笔,“好,小的一定跟您办妥。” 雁回起身往外走,过了会让又折回来,丢了个创可贴给姜晚,“遮一遮。” 姜晚今天特意穿了衣领的衬衫,披着头发,还涂了遮瑕,自以为遮得严实,没想到还是被雁回看见了。 她尴尬了几秒,对他说:“谢谢老板。” 之后,姜晚彻底把顾庭珘昨晚的话忘到了脑后。 她捏着清单跟雁回在超市采购时,被宋秘书堵住,“姜小姐,顾总让我来接你。” 姜晚跟宋秘书僵持,雁回搞不清楚状况,转头问姜晚,“晚儿,你们认不认识?不认识我可报警了。” 宋秘书恭敬地对雁回说:“雁少。” 雁回挑眉,“你认识我?” 宋秘书说:“有幸跟着顾总见过雁少一次。” 既然这么说了,雁回也不好参与,他说:“你回去跟你们顾总说,他跟我采购呢。我现在借了她,等她不忙了再说。” 宋秘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晚把清单交给雁回,交代了两句,留下一脸迷茫地雁回走了。 路上姜晚打听宋秘书工资,宋秘书如实相告,姜晚觉着没意思,都是拿钱办事,她就懒得揶揄他了。 不过,宋秘书也不全然为顾庭珘办事,临上车时,他好心提点,“姜小姐,商小姐昨晚受惊住院了,顾总心情不太好。” 呵,老东西对商小姐还挺上心。 姜晚拉开车门,弯着腰迈进去一条腿,对上一双浓墨般的眼眸,只是这眸的主人心情很差,以至于看人时,眼神没有温度。 “叔叔。”姜晚没想到顾庭珘会在,旋即说:“你等很久了吗?” 顾庭珘扫了她一眼,点了点腕表,看向宋秘书,“二十分钟,你们在磨蹭什么?” 宋秘书低着头要解释,被姜晚一把拦住,她缠上顾庭珘胳膊,贴在他怀里蹭:“不怪宋秘书,是我们店要聚餐,老板让我采购耽误了。”她亲亲他的下颌,“叔叔,你生气了吗?” 顾庭珘不动声色推开她,捏住她下巴警告,“自己坐好。” 姜晚瞪了他一眼,挪到车门边贴着,低着头聊微信。 商小姐入住的是一家私人医院,据说是顾庭珘安排的,他们迈入走廊,依稀能听见商小姐吵着闹着要见顾庭珘。 姜晚心说顾庭珘最讨厌黏人的女人,这次怎么就宝贝了。 病房门忽然被拉开,商小姐赤着脚站在门口,看到顾庭珘时小脸瞬间笑了起来,但在姜晚出现在视线时,惊叫着往顾庭珘怀里扑。 顾庭珘把人抱到了病床上,摸头安抚。 商小姐紧抓着顾庭珘的手,像是得了惊惧后遗症似的,姜晚撇撇嘴,心说不愧是演员,装得挺像。 “人带来了,你想她怎么道歉?” 商小姐忽改主意,仰起头求顾庭珘把人弄走,她说看到姜晚就会想到那条狗,噩梦连连,最好一辈子也不要见到姜晚。 多恶毒的心思啊,一辈子不要见着。 姜晚很像问问商小姐知不知道顾庭珘不光养泰迪,还养了藏獒,她这样失态,怎么能取代她成为顾家女主人? 当然,这些话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顾庭珘一巴掌扇得耳鸣。 姜晚不可思议地看向顾庭珘,眼里饱含恨意,就连商小姐也看愣了。 顾庭珘把姜晚拉到身边,语气却不似之前那般好说话,“够吗?解气吗?这样处理满意吗?” 003 顾庭珘是坏人 姜晚哽着脖子,眼眶一下就红了,眼角有泪在起伏,不过她骨头硬,咬破了嘴唇,把即将滚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满嘴的咸腥味,让她立刻清醒,愤怒委屈不甘屈辱情绪争先恐后涌上心头。以为只是口头道歉,没想到被当众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连带着自尊都被捏碎了一般。 以前,无论她怎么闹,顾庭珘睁一只闭只眼,顶多骂她两句,这次动手了,看来,他是真的很疼商小姐。 姜晚吞掉满嘴的血,仰起头颅,直视着商小姐满是惊愕的脸,“我没有错。” 她又转头看向顾庭珘,“叔叔,我不觉着错,要不你打死我吧。” 顾庭珘沉默地回看她,眼底情绪复杂,却肯定没有心疼那一种。 这也是姜晚被他养在身边这么多年,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她就喜欢挑战没有,剑走偏锋。 “小生姜听不懂我说话,更不可能被我指使的,如果你要责怪我把小狗放出来,那我认错。”姜晚故作姿态,撇撇嘴,“小生姜又叫唤又挠门,太可怜了。” 他伸手拽了拽顾庭珘的衣袖,“叔叔,小生姜,我已经带走了,以后肯定吓不着商小姐。” 商小姐假意纠结,对顾庭珘说:“庭珘,小畜生太凶了,我只是害怕,又不是真要赶走它。” 她撒娇的声音让姜晚作呕,真恨不得扑上去撕烂才好,她什么意思啊,合着自己小肚鸡肠了? 顾庭珘留下宋秘书善后,抓着姜晚手臂大步往外走。 姜晚被一股大力扔进车里,紧接着顾庭珘上高大身躯挤进后坐,将她堵在狭窄的空间。 姜晚生气了,不像之前那样缠上来讨好他,缩在角落里冷眼瞪着他。 顾庭珘敞着腿,弓着身,一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扣着衣领转了转,突然转头盯着姜晚,情绪濒临失控前,他扼住姜晚脖子,将她拖到怀中。 “生气了?不演了?”顾庭珘指腹在她脆弱的动脉游离,“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他做事什么时候还讲该不该,姜晚都觉着他偶尔的温柔,过于虚与委蛇。 姜晚转过脸,望着副驾驶,语气似讥似讽,“没有啊,难道叔叔心疼我了?” 顾庭珘轻笑了一声,像是有什么在胸腔里共振似的,指腹顺着姜晚的脖颈往上,贴着耳根揉搓,把耳根那块肌肤揉红了,还不够。 “小东西。”他说:“以后不要招惹你惹不起的人,我打你,是你总不长记性。” 姜晚听了发笑,她转过脸看向顾庭珘,视线大胆直白的试探,“叔叔是在跟我解释吗?你不是为商小姐出气啊?” 她感觉顾庭珘气息忽然靠近,被揉红揉烫的耳垂,被牙齿叼住重重咬了一口,一股热气钻进耳朵里,有些含糊黏热,“你说是就是吧。” 她被剥得干净,也能感觉到男人被调动的情绪,抬起手勾住他脖子,主动迎合他,“叔叔,你不去陪商小姐吗?她好害怕的。” 顾庭珘驾着她,压下去亲,姜晚避开他的唇,心想今天这笔账,她都记着了,顾庭珘让她当众丢人,她自然也不会让他爽快。 他留下一串串灼人的湿吻,“不去。” 她得意地捧起顾庭珘的脸,咬破他嘴角,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还不够解气。 顾庭珘拍了她一巴掌,“记仇玩意儿。” 嘴上嫌弃着,但雄性的征服欲彻底被勾出来,顾庭珘迫不及待,想要吃掉不知死活的小猎物。 姜晚挣扎了一下,抵着顾庭珘胸膛,把人推起来,主动撩拨了又不给他痛快。 “叔叔,别了吧,我身体不舒服。” 顾庭珘兴致被调动起来,即便姜晚扫兴,他全当欲拒还迎的小把戏,欲做下一步动作。 姜晚蜷缩在他怀里,蹭了蹭,软声求饶,“我真的不舒服。好疼。” 顾庭珘被姜晚摆了一道,沉着脸坐着,周身气息低的可怕。 宋秘书拎着蛋糕回来,感觉气氛不对,他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顾庭珘睨了他一眼,宋秘书福至心灵,把蛋糕给姜晚,“姜小姐,顾总记着您喜欢吃这个牌子的蛋糕,特意买来的。” 姜晚勾了勾嘴角,接过来,心想宋秘书不愧是狗腿子,顾庭珘人在车上,上哪儿去买蛋糕。 她拆开包装,用手挖了一坨奶油,她扭身把指头送顾庭珘唇边,摸上一点奶油,自己舔掉手上余下的奶油,甜得让人恶心。 姜晚手机响了。 她第一时间接听,那头传来雁回的声音,“晚儿,忙完了吗?你晚上自己打车来,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啊?” 姜晚还没回复,雁回又笑着说:“你在哪儿,沈意担心你不知道地方,我们去接你。” 这是哪里?姜晚朝宋秘书投去目光,宋秘书避之不及,她只好找顾庭珘求助。 顾庭珘抽走她手机,挂断电话,语气专断地说:“回家。” 姜晚赶忙说:“我不回家,我公司聚餐,等着我呢。” “就你那巴掌大的店,也叫公司?”顾庭珘嗤了一声,让宋秘书往家里开,“你要喜欢,让小宋给你找个门店开着玩。” 姜晚坚持要去参加聚餐,双方各持己见僵持不下,顾庭珘脸上有了些愠色。 “我们晚晚想出去玩了。”顾庭珘眯了眯眼眸,开口说:“小宋,订两张去棉兰岛的机票。” 俩祖宗对峙,小宋大气儿都不敢出,小声嘀咕了一句“您还要参加奠基仪式”,抬眸对上顾庭珘的视线,麻溜地订好了机票。 姜晚推开顾庭珘,“叔叔,我不想去,我要上班。” “我陪你去。”顾庭珘语气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强势。 004 小漂亮不高兴了 “晚儿,你是仙子么,大半夜你还在推送广告?”雁回一句话打了三个呵欠了,听得姜晚都困了。 姜晚双腿支在桌子上,目光远眺,入目一片湛蓝海水,她拨了拨被海风吹乱的的头发,心说她只是在倒时差而已,“我发现香茅柠檬汁还挺好喝,你要不要尝试研发一下?” “香茅柠檬汁?雁回说:“那玩意儿凑一起能喝吗?” “手打的,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姜晚回味着那杯饮料,咽了下口水,“要加足料冰块,柠檬一定要舂烂,才有口感。” 雁回被勾起兴趣,咂舌道:“什么味道?” 姜晚回想了一下,“说不上来,就很上头,欲罢不能。” 她说话时,顾庭珘从游泳池上岸,站在岸边抻了下身上的水,大步朝房间走来。 “老板,先不跟你说了。”姜晚的视线在顾庭珘身上来回侵犯,盯着他紧绷的成块的腹肌,舍不得挪开眼。 顾庭珘走进来,碰了下姜晚的头,姜晚顺手抚了一把腹肌,硬邦邦的手感贼好。 “叔叔,你说你都三十五了,身材怎么还这么好?”她笑着仰头看他。 顾庭珘捋了一把头发,抬起她下巴,盯着不怀好意的人打量,声音像是从海水里捞起来似的,润而低沉,“嫌我老啊?” 姜晚抹开他手,嘴唇印在腹肌上,“我是在夸你呀。听不出来么?” 顾庭珘还想收拾下小东西,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他用目光让她收敛一些,捞起电话,走到一旁接听。 “舅舅”电话里传来女孩雀跃的声音,“你知道晚晚去哪儿了吗?她手机一直占线,我找不到她。” 是顾庭珘的小外甥女顾绯苒,也是她好闺蜜,姜晚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得意,在顾庭珘看向她时,用眼神勾人。 顾庭珘转开视线,他说:“不知道,可能在忙吧。你晚点找她。” “哦。”顾绯苒声音瞬间低落,“舅舅再见。” 顾庭珘淡然:“再见。” 挂了电话,姜晚已经来到他跟前,没骨头似的往怀里贴,“叔叔,你为什么不告诉苒苒我们在一起……鬼混。” “你是不是不敢告诉小外甥女,你把我带到了一个小岛上……”姜晚贴在他耳边,那个“操”字被气声化为热气钻进了耳朵里。 白天,不管姜晚怎么撩拨挑逗,顾庭珘都人模人样,骄矜自持,到了晚上,褪去虚伪的表皮,他才会随欲沉沦,变成糟践人的老东西。 他轻嗤一声,拍了拍姜晚的屁股,“下午我要开会,你自己玩会儿。出去玩或者睡觉都行。” 姜晚推开他,扭着腰走到露台,纵身一跃,投进碧蓝的泳池里,如鱼儿一般游了一圈,破水而出,抚着脸上的水,冲顾庭珘说:“我不会等你。” 水里面的姜晚风情万种,顾庭珘看了会儿,转身回了房。 姜晚觉着没劲儿,不想游泳,想出去找乐子,能刺激顾庭珘的那种乐子。 酒吧里,灯光炫目,音乐嘈杂,空气里漂浮着酒精和香水的混合气息。 顾庭珘迈进来,皱了皱眉头,目光逡巡,终于找到了姜晚。 此时,姜晚靠在吧台上跟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哥贴在一起,小哥的手虚拢在她的肩膀上,只要在往下一点,就能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偏生姜晚毫无知觉,听对方说话,她满脸笑意,往人怀里贴,那人顺势将她搂住。 顾庭珘走到姜晚身边,手指轻敲桌面,明明很轻微的声音,却引起两人警觉,同时回头看过来。 姜晚看到顾庭珘时,脸上并无半分惶恐,竟还带着是恃宠而骄的得意。 姜晚两只手指拈过男人递来的黑色卡片,塞进胸口,眨了眨眼,“晚点见。” 男人被她轻佻又娇气的动作,勾起满腔火,眼神烧得滚烫,多了几分迫不及待。 顾庭珘捉住他手腕,男人护住姜晚,“你们认识?” 姜晚挣脱,笑着拨了拨头发,“不认识。” 她扭头对顾庭珘挑眉,“帅哥,想喝什么,我请你。” 话音未落,姜晚惊叫一声,她被顾庭珘扛起来,大步往酒吧外走。 男人追了上来,顾庭珘抬脚踹了男人,用英文警告了男人,男人满眼愤怒,瞪着他们离开。 到了酒店,顾庭珘直接把她丢进游泳池,猝不及防落水,姜晚呛了好几口水,狼狈极了。 顾庭珘跳下来,把她抵在泳池边,掰着她下巴,“不认识我?” 姜晚挣扎。 “那今晚重新认识认识。”顾庭珘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扯开她吊带裙,三两下就把人治软了。 “他能满足你么?” “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喜不喜欢?” 顾庭珘抓着她头发,与她重重接吻。 姜晚呛了水,嗓子沙哑,声音随着水波一漾一漾,在无边的游泳池一声声追问“叔叔喜不喜欢我”,男人沙哑的嗓音覆在她耳边灼烧,“喜欢晚晚。” 顾庭珘将她抱回房间时,她脚上的高跟鞋没脱,脚踝绑带处早在水下磨红了,有点破皮,加上被顾庭珘没轻没重弄出来的新痕迹,着实看起来有些可怜。 姜晚踢了踢,没能踢掉鞋子,疼得“嘶”了口气。 顾庭珘捉住脚踝,解开鞋扣,那颗小红痣在水下泡了红得惹眼,像一簇火滴在踝骨上。 他用力揉小红痣,姜晚疼得踹他。 恰时这时,搁在枕头上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闪动着“商缪”两个字。 姜晚觉着烦,撒气似的推开手机,半张脸埋进枕头里。 见顾庭珘放开她,准备接电话,她抬起脚,勾住顾庭珘的腰。 顾庭珘拿着手机,不错眼地看着她,声音很沉,“不许闹。”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姜晚的怒火,她心甘情愿被伏低做小,从十几岁爱上这个男人,费劲心思挖掘他的爱。凭什么商缪一出现,这个男人的原则轻而易举倾斜了。 她爬起来,从男人手中抽走手机扔到一旁,勾住男人的脖子,分走他的精力。 “叔叔,你跟商小姐这么久了,还没腻吗?” 005 小漂亮的小心机(这章重新写了) 顾庭珘很忙,总有开不完的会,接不完的电话。 好不容易盼来二人时光,顾庭珘又被一个朋友叫去坐坐。 他出门时,姜晚还睡着,昨晚折腾狠了,此时眼睛都睁不开。顾庭珘捏了捏她耳朵,“待会儿让司机来接你。” 姜晚不耐烦地抹开他手,脸埋进枕头里,“不去。” “别让大家都等你。”顾庭珘低声警告,摸小狗似的摸了几下,起身离开,房门阖上,姜晚拎起枕头砸向房门。 司机来接的时候,姜晚正好在跟顾绯苒打电话。 “晚晚,你去旅游了啊?我好几天都找不到你,去店里,雁回说你请假了。怎么都不叫我啊。” 姜晚支在窗户上,笑着说:“我临时出来的。下次叫你。” 顾绯苒哼哼笑了两声,“你知道我舅舅最近在忙什么吗?他越来越神秘,我外婆想抓人抓不着。” 姜晚心虚了几秒,她拖长了调子说:“啊,我也不知道呢。” “舅舅最信任你,你都不知道,那可能真忙吧。”顾绯苒小声说:“我外婆忙着给他找对象,着急上火呢,你小心点,她可能又要找你麻烦了。” 顾绯苒外婆,也就是顾庭珘他妈,比较强势的女强人,姜晚跟她不太对付,主要是顾庭珘他妈瞧不上姜晚,觉着有了姜晚,他含着金钥匙的儿子被人诟病。 姜晚神游了几秒说:“苒苒,你知道伯母相中谁了吗?” 顾绯苒说不知道,不过好些世家想着攀亲家,排着队约她外婆吃下午茶。 司机一催再催,生怕姜晚耽误事儿,姜晚颇为不耐烦。 挂了电话,没个好脸色,故意拖延了一个小时,总算收拾妥帖出门了。 姜晚穿了一件露背连衣裙,后背白晃晃一片,司机都不敢多看。 路上姜晚接到了顾庭珘打来的电话,男人明显有些不悦,“怎么还没到?” 姜晚说:“叔叔,再等会儿,快到了。” 男人一声不吭,挂了电话。 姜晚撇撇嘴,老东西的耐性真差劲。 途经一个海边集市,姜晚灵机一动,非要下车买东西,司机苦口相劝,姜晚说:“我买礼物送给顾总,快去快回。” 司机眼见着快要赶不上时间了,急得满头大汗,又不敢惹恼顾总身边的这位,只能杵在路边等着。 姜晚没撒谎,她确实快去快回,上了车,司机心说也没见她买什么礼物。 姜晚拨了拨风吹乱的头发,吩咐司机开车,然后拿出口红补颜色。 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喜静,会所内,静谧无声,空气里漂浮着高档香料的气息。 姜晚撇开侍者,自顾自地往贵客间走,踩在羊绒地毯上,无声无响。 她握住门把手,屋内传来男人声音,“老顾,我听说你妈又在张罗给你找对象。” 姜晚手顿了,默默地卸下手上的力气,她静静地听着,不过顾庭珘似乎没接话,又有人说:“那姜晚呢?你怎么打算的啊?” 姜晚心跳加速,手心渗出了汗,然后她听见顾庭珘用沉润的嗓子说:“早晚要结婚应付家里,你们不懂,非要我说明?” 大家瞬间明白,顾庭珘这是不会娶姜晚的意思。 “砰——” 姜晚推开门,屋内霎时安静,目光都转向她。 她扬起嘴角,跟大家道歉,扭着腰走到顾庭珘身边,手亲昵地搭在他肩头,亲了亲他的侧颊。 顾庭珘脸色沉稳,永远像一面让人看不透的深海。他当着外人面会给姜晚几分纵容,拉着姜晚坐到他腿上。 姜晚从他嘴里抽走烟,咬进嘴里,撩拨似的地嘬了一口。 顾庭珘速来不喜欢女伴抽烟,他目光凝在姜晚红唇上,抽走烟摁在烟灰缸里。 其他人都笑而不语,各怀心思的喝着酒。 姜晚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从不远处的暗角里投来,她狐疑看过去,对上一双漆黑含笑的眼睛,眼角上挑,风流天成。 那人盯着姜晚,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直白狂妄。 姜晚瞪了他一眼,视线转到顾庭珘身上,她从包里掏出一根红绳,地摊上随处可见的廉价款,献宝似地拉着顾庭珘的手,给他系上。 “叔叔,他们说红绳保平安的,我特地给你买的。”姜晚视线上扬,看着顾庭珘的脸说:“不许摘了。” 大家不是觉着顾庭珘矜贵么,跟她在一起纡尊降贵,她就偏要把他拉入尘埃,阿加不高兴了,她就高兴。 顾庭珘肌肤偏白,红绳系上,显得格外显眼,他对姜晚的擅作主张,难得没有恼怒,他垂眸看着姜晚,倒还有几分纵容,“听你的。” 旁人见状默默喝酒,顾庭珘什么样的身份,姜晚这个小东西敢把地摊上都不值钱的玩意儿往顾庭珘手腕上绑,多寒碜人。 偏生顾庭珘还纵容她耀武扬威,这真要说顾庭珘没点别的心思,谁也不信啊,但不管信不信,没人敢当着他面提。 姜晚环视一场,顾庭珘捏住她下巴,吻了上去,又深又重,松开时,姜晚感觉像是受了一场酷刑,老东西怎么每次都跟吃人一样。 姜晚受不了,别人把她当玩意儿一样围观,看来的视线也多半都是揶揄玩味,她推开顾庭珘,“我去趟洗手间。” 其实室内就有洗手间,姜晚只不过想出门透口气,她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竟然记不得回房间的路。 这里面很大,她走到腿酸,准备打电话让顾庭珘来接。 刚拿出手机,一道黑影从后靠近,拽着姜晚挤进了旁边漆黑的小房间。 006 什么时候分手?(替换一句话) 雄性的气息将他包裹,身上却没有好闻的木质香气,姜晚第一时间断定男人不是顾庭珘,但能来这儿,想必也是身份斐然,她说:“你谁?想干什么?” 温热的呼吸顺着头发往下,停在她脖子边,察觉到姜晚发抖,便停了下来,“顾庭珘给你多少钱?” 姜晚立马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什么?” 男人唇贴在她耳廓边,用气声撩拨:“我找顾叔要了你,晚上来陪我。” 姜晚挣了一下,又被男人捏紧,她恼怒得想笑,“顾庭珘答应了?” 男人语调嚣张肆意,“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不答应的,我给他准备了更好的节目。顾叔,会同意的。” 姜晚冷哼了一声,她暂且不知道对方身份,但想必还没能力从顾庭珘身边要走她,要是老东西敢把她送人,她绝对让老东西沾点血。 姜晚将计就计,挣了挣被钉在墙上的手腕,“你掐疼我了,你先放开我。” 男人怜香惜玉,真的松开姜晚,姜晚揉了揉被抓腾的手腕,撑着男人放下戒备,抬起腿顶在男人胯部,男人吃痛往后退,姜晚又趁乱踩了他一脚,拉开门往外跑。 男人被伤了要害,无力追,掏手机气急败坏吼:“给我抓跑出去的女人。” 姜晚一路慌慌装装往前跑,迎面撞上顾庭珘,钻他怀里大口喘气。 “怎么了?”顾庭珘垂眸看着她,目光朝追来的几个黑衣人看过去,那几个人见到顾庭珘抱着女人,陡然停住恭敬地弯腰打招呼。 “闹什么?”顾庭珘沉声质问黑衣人,那几个人讪讪说没事,调头离开。 等到那些人走远,姜晚还不肯松手,顾庭珘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她肩膀,“好了,想勒死我?” 姜晚送了点力气,还是不肯松手,“叔叔,想你。” 顾庭珘,他捏起姜晚下颌,仔细盘看,姜晚仰起脸,视线你来我往缠绵交锋,顾庭珘忽然笑了笑,“就那么几个玩意儿,把你吓得胡言乱语?” 姜晚动了动嘴唇,“我没有。” “你最好没有。”顾庭珘咬她下唇,满含警告,“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顾庭珘到底没过问姜晚为什么被人追,目光从她被捏红的手腕扫过,没看见似的。 他领着人回到牌桌,让姜晚坐在他的地方,他自然地坐到姜晚背后,手亲昵地拢在她背后。 姜晚不会玩德州扑克,但她贪心,没几回就输了一大堆筹码。 赢了的人乐不可支,笑着将筹码往身前拢,“顾总,今晚可要大出血了哦。” 姜晚顿时有了压力,回头求助顾庭珘,顾庭珘搭在她肩膀的哪只手,转战到她耳朵上轻揉着:“随便玩。” 姜晚这才想起来问他,他们玩得筹码大不大,顾庭珘说不大,另一个嘴快地说也就一句十万封顶。 姜晚啧啧,顿时觉着手里的牌分量太重,即便这样,她就想试探一下顾庭珘对她的容忍底线,于是输得更得意。 最后一兜子筹码见底,姜晚皱着脸,一脸懊悔,“叔叔,太好玩了,可惜我手气太差了。” 顾庭珘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让人又拿了新的筹码过来,摸了摸她肩膀,“喜欢就接着玩。” “我要是又输光怎么办啊?”姜晚视线勾着他不放。 顾庭珘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姜晚脸煞白了几秒,然后旁若无事地往他怀里倒,脑子里却回想起她十九岁生日。 顾庭珘从一众接班人中夺下公司,第一个接手的任务就是那边那块地,势在必得,却在竞标当天,因为分毫之差,输给了老对手公司。 丢了项目,又被怀疑能力不足,甚至被老爷子叫回去抽了两棍子,顾庭珘怒火攻心,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全然忘了,早上出门时,姜晚邀请他参加生日宴。 他找不到姜晚,把家里能砸得都砸了。等到了半夜,他站在阳台,看到一个男生几度想要抱姜晚,都被姜晚推开。 姜晚回到家,闻到一屋子酒气,还不等她出声,就被顾庭珘拖进房间,顾庭珘高大的影子覆下来时,姜晚痛得大哭大叫。 顾庭珘不顾反抗,将她眼角的泪水啄干,一遍遍喊她“晚晚”,姜晚哭到抽噎,却在看到他紧皱着眉头时,献祭似的吻了上去。 “顾庭珘。”姜晚喊了一声,画面陡然回到房间,屋顶的吊灯晃得厉害,光被视线切割成无数菱片。 顾庭珘没搭理她,姜晚这才发现,她的双手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她抬脚踹顾庭珘小腹,“你手机响了。” 顾庭珘汗涔涔的,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他捞起手机,按了接通。 姜晚睁大了眼睛,紧抓着他手臂,顾庭珘故意点了扩音,埋头继续。 “庭珘,最近很忙吗?”商小姐放低姿态,语气藏不住傲气,“你最近怎么都没找我?” “忙。”顾庭珘喘了口气。 商小姐顿了一下,又说:“庭珘,你在运动吗?” 顾庭珘拍了拍姜晚,沙哑着嗓子说:“嗯,在跑步。” 商小姐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顾庭珘耐心耗尽,态度冷漠,“还有事?” “那天的事情我想了下,是我不对。我想请你和姜晚吃个饭,给姜晚道个歉。你觉着呢?” 顾庭珘漫不经心地应了,姜晚抱住顾庭珘肩膀,颇有几分得寸进尺,“叔叔我好怕啊,我们回去就结束这种关系吧。” 007 我也想谈恋爱 在兴致最高时说要结束关系,可想而知有多扫兴。 顾庭珘倒发狠地弄了一整晚,做了些糟践人的事,这么多天了,她手腕上的红痕才完全消退。 从那天之后,顾庭珘很久没来找过她。 姜晚悄悄打听过,宋秘书说老板最近被商小姐缠上,分不开身。 重新投入工作,姜晚事业爱情两头着火。 沈意倒了杯柠檬茶给她,姜晚接过来灌了一口,瘫倒在靠椅上感慨,“我这破命啊。” 沈意笑着给她捏肩捶背,她说:“哎哟,好晚儿,我替雁回感谢你。” 姜晚白了她一眼,“我这是为了你,小意儿你到底追没追上啊?” 沈意喜欢雁回,这是她跟姜晚之间的秘密,不过姜晚觉着雁回对沈意也有意思,没挑明,但没敢告诉她。沈意脸一下就红了,娇羞地想颗桃儿,“就他亲我了。” “什么?”姜晚立马坐直,审问沈意,沈意支支吾吾半天才交代是那天去别墅露营,雁回带她阁楼看大提琴,气氛太好了,她稀里糊涂被亲了。 姜晚问:“他除了亲你,没说别的啊?” 沈意说:“哎呀,亲得时候什么都忘了。” 姜晚戳了一下沈意脑袋,恨铁不成钢,“你还记得什么啊你。这么重要的都不记得。那你俩现在怎么回事啊?” 沈意把聊天记录,翻给姜晚看,姜晚看完,气得差点一口气升天。 她用逗猫棒笔狠狠戳了沈意几下,“你俩这是成了啊。小意儿,我给你放两卦鞭。” 沈意翘了翘嘴角,又贴在姜晚身边打听,“那你跟大叔进展怎么样啊?这次你不是单纯休假吧?” 姜晚喜欢顾庭珘,也不是秘密,她说:“闹崩了。老东西没有心。” 沈意劝她:“你别老东西老东西的叫,谁听了谁生气。” 下班,姜晚刚到家,在地库碰见宋秘书。 “姜小姐,先生让我过来接你。”宋秘书站在车边。 “接我去哪儿?他没跟我说啊。”上次被打的阴影还没消呢,姜晚可不爱见宋秘书了。 宋秘书说:“顾总出差回来,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上了车,姜晚发现座位旁放了一个礼盒,上面绑了硕大的蝴蝶结。 “这什么东西?”姜晚拨了拨蝴蝶结,真土。 宋秘书说这是顾庭珘特意给她准备的,让她换上。说完,宋秘书升起了格挡板,后坐变得密闭无声。 姜晚粗暴拆开礼盒,竟然是她最喜欢的包,一双高跟鞋,下面是一条裙子,都是她在朋友圈发过的。 不得不承认,顾庭珘很会讨她欢心,至少这一秒,她欢心地原谅他了。 姜晚拆下吊牌,麻溜地换上裙子,补了个精致妆容。 到了餐厅楼下,姜晚踩着高跟鞋,往房间走去。 推开门,傻了眼。 屋里不光有顾庭珘,还有商小姐以及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 那男人一见姜晚,眼睛倏地就亮了下,像是看见了什么惊艳的东西。 姜晚很讨厌这种眼神,他扭着腰,走到顾庭珘身边,乖巧地喊了声叔叔。 顾庭珘让她在旁边坐下,姜晚侧身瞥见他衣袖里的红,贴到他手臂边说:“叔叔,我很喜欢。” 顾庭珘用眼神警告她老实一些。 这顿饭着实有些尴尬,谁都没开口说话,进行到中间,商小姐才违心开口,“小晚,那天是我误会了,我给你道歉。你别跟我生气了。” 姜晚听了想骂人,商小姐这不是挑拨离间么? “我怎么会生商小姐的气呢,叔叔教训过我。我都知道错了。倒是商小姐大人有大量,可别跟我计较。”姜晚比她更能装。 商小姐脸白一阵红一阵,她笑了两声,不在跟姜晚交锋,转头看向顾庭珘,看似征求实则擅作主张想要寇骋和姜晚处对象。 还真是处心积虑,姜晚不接招,只是看着顾庭珘,顾庭珘倒是八风不动。寇骋像这人自来熟,拉着姜晚聊东聊西,是个没心机的漂亮草包。 姜晚刚开始还应付,后来烦了敷衍都不愿了,商小姐字里行间都想把姜晚推销出去,只有顾庭珘始从始至终没参与。 顾庭珘这人不说话,气场也很足,他抄起烟和打火机起身,“我抽根烟。” 商小姐脸上划过一丝喜悦,主动帮寇骋和姜晚搭话。 姜晚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句,目光追着顾庭珘消失在门口,几分钟后,她作势起身去洗手间,出了门。 顾庭珘背对着吸烟室立着,烟和打火机放在台子上,单手插兜西装裤绷成好看的线条。 姜晚推开门,他回头撞上姜晚的视线,等到她走到跟前,顾庭珘将人捞进怀里,低头吻了一口,他用了点力,舌尖尝到了一点血腥气。 姜晚嘴角被啃破了。 “叔叔,你早知道商小姐想把我推销出去?”姜晚在他怀里蹭了蹭,嗅到冷杉香,手指在他衬衫上勾着,“所以你刚亲完我,就迫不及待让她把我推出去是不是?” 这话有些过头难听了,让顾庭珘觉着不舒坦。 “别骚。”顾庭珘握住她手,视线垂下,嗤了一声,“寇骋不好吗?” 姜晚早料到他冷漠寡情,却没想如此伤人,顾庭珘有没有心,心里有谁,到底要扒出来看看才知道。 姜晚不甘示弱,慢慢放开往后退了一步,“好啊,特别好,正好我也想谈恋爱了。” 008 你没机会了 姜晚不甘示弱,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好啊,特别好,正好我也想谈恋爱了。” 她眼睛里有笑,似讥似讽,就像是半个月前,她蔓延挑衅勾引他睡她的神情,如出一辙。 顾庭珘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一股说不上的感觉滑过心头,他目光凝在姜晚身上,小东西长大了,骄纵了,像是翅膀硬了的小麻雀,会扑腾了。 但扑腾归扑腾,还能翻出手掌心么? 他咬了支烟,含糊说:“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要说眼见力这事儿,姜晚绝对被顾庭珘驯服出来了,在他叼上烟,姜晚就摁燃了打火机,凑了过来。 顾庭珘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靠过来点了烟。 顾庭珘低着头,姜晚仰着脸,两人靠得很近,薄雾似的烟在两人间散开,平添几分暧昧。 顾庭珘吸了一口,舌尖缓缓抵出烟,他垂眸盯着姜晚的唇。 一向不喜欢伴侣抽烟的他,主动夹着烟送到她嘴边,“抽么?” 姜晚推开,眼神却还勾着他,伸出小舌勾了一口烟雾,痴迷似的闭了闭眼睛,“不喜欢。” 顾庭珘饶有兴致,吸了一口包在嘴里,低头压下来时,姜晚一偏头,嘴唇在他衬衫擦过,留下一点点红痕。 她得意地勾了勾唇,下一秒,被顾庭珘捏着下巴,把那口烟送到她口中,行至肺管,姜晚被呛得眼睛水红,像是哭过一场。 而始作俑者,假好心似的揉了下她眼尾,煞有介事地说:“你眼红起来,真想……你。” 那个最重要的字,变成滚烫的气声,扑在姜晚脸上。 虽然她想说那你来啊,但她还是违心的说了句:“你没机会了,我要谈恋爱了。” 顾庭珘的脸色沉下来,姜晚感到莫名的爽。 她去洗手间扑了点冷水,又补了个妆,回到房间,寇骋不知道是不是被商缪授意,热切地端茶倒水,主动攀谈。 姜晚干脆挪到寇骋旁边坐下,支着下巴盯着寇骋打量,确实长得不错,唇红齿白,眉目深邃,鼻梁高挺,鼻尖有颗小痔,反而让他有种灵动的亲和力,性格嘛很阳光,幽默也健谈。 最主要是他青涩纯情,被姜晚直白盯着看,有些紧张无措,四目相对,更像是着了火似的,脸红耳朵更红,八成没谈过对象。 姜晚觉着有意思,又有点惋惜。 顾庭珘推门进来时,姜晚先看到他腕间的红绳,再看到他衣领上淡淡地口红,勾了勾唇。 商缪眼尖,起身抓住顾庭珘手腕,惊讶道:“庭珘,你什么时候也戴这种东西啊?” 顾庭珘说:“去出差,客户送当地保平安的。” 姜晚冷笑,老东西真会睁眼说瞎话。 商缪又说,“你也太善良了吧,这东西也太便宜了,怪寒碜人的,丢了吧。” 她大胆地去勾绳子,想要给他脱掉。 顾庭珘就没拒绝也没反对,纵容商缪跟红绳较劲。 姜晚气得不行,用眼神剜了顾庭珘一眼,拍着桌子起身,“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商缪赶紧给寇骋使眼色,寇骋说:“我送你吧。” 姜晚扫了一眼顾庭珘,欣然答应,“好啊。” 出了门,姜晚看到宋秘书在车边抽烟,她走过去,敲了敲车前盖,“宋秘书,我衣服还在车上吗?” 宋秘书难得露出慌神,掐了烟说:“在的。” “我要换衣服。你帮我守着。”姜晚拉开车门,钻进去。 他换回自己的衣服鞋子和包,抱着顾庭珘送得衣服鞋子,把包丢给宋秘书,“宋秘书,麻烦你帮我卖了吧。” 然后,她把衣服和鞋子,当着宋秘书面丢进垃圾桶。 寇骋都看愣了,直到姜晚坐到副驾驶,他才回神,听见姜晚说:“想出去玩吗?” 寇骋很绅士,他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你想去哪儿?” 姜晚往车门上一趴,“都行,你约会一般去哪儿?” 她这话一出,寇骋像是煮熟的虾子,脸和脖子都红透了,“我们要约会吗?” 姜晚觉着他太单纯了,以至于她坏心的想,这么纯的男孩子,接吻也会脸红吗? 她目光肆无忌惮从他唇上扫过,转向车窗外,“不然呢,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商缪没跟你说吗?” 寇骋倒是老实,他说:“没有,表姐就说带我来吃饭,让我好好表现。” 真是个漂亮好骗的草包。 姜晚撩了撩头发,“那你想不想跟我约会?” 纯情的男生是受不了直白的勾引,寇骋有些害羞,“想。” 姜晚扣上安全带,“那走吧。” 令她大跌眼镜的是,寇骋所谓的约会,就是领着她在公园遛弯,一圈一圈漫无目的溜着,姜晚累得不行了,寇骋还瞪着俩眼睛,特精神。 姜晚实在是走不动,坐在路边耍赖,寇骋有些懊恼拉着穿高跟鞋的姜晚走那么久。他说:“我脚不臭,要不,你穿我的鞋。” 姜晚好笑,“那你穿什么?” 寇骋说:“我光脚。” “路上有玻璃渣。” 寇骋说没事,他是男人,就算被扎了也没多大的事情,那双眼睛太热忱了,像燃着一撮火苗。 姜晚问他:“寇骋,你谈过恋爱没啊?” 寇骋摇头。 “明天我们继续约会吧。” 姜晚让寇骋把她送到楼下,悠哉悠哉地往家里走。 到了小区楼下,破天荒看到顾庭珘那辆车停在楼下,车身隐没在暗处,但那个牛逼至极的车牌,无论如何也低调不了。 姜晚绕着车转了一圈,确认不是宋秘书开来后,她把自己的脖子和锁骨掐得发红发紫,一道道浮在白皙的肌肤上,特别像吻痕。 等到那点红沉下去,她哼着歌往回家里走。 打开门,熟悉的冷杉香闯入鼻息,姜晚被拥进温热硬实的怀抱,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将她裹住。 男人像是忘了几个小时前的不愉快,强势地抵着她脖子啃,急切缠绵地留下一串串湿痕,像是迫不及待地开始一场欢好。 姜晚仰着脖子,男人的唇碾上她的唇,轻轻咬了一口,低哑性感的嗓音在耳边灼烧,“出差时都想着晚晚,晚晚有没有想我?” 009 晚晚的事情都知道。 几个小时前不是才见过吗?老东西可真会演戏。 可当话还没问出口,她就绷紧了身体,因为男人托着她屁股抱起来,把她放到玄关坐着。 高大身躯探下来,挤进她双腿之间把人拢住,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不可耐。 大掌揉上她颈间,姜晚故意夸张地“嘶”了一声。” 顾庭珘大约停顿了一秒钟,想开灯看看她什么情况,但是架不住情动来势汹汹,一心想着缠绵温存,无心顾及别的。 “忍着。”他以为姜晚故作娇气,沉声命令道。 姜晚闭了闭眼睛,江眼底情绪压下去,抵着他胸膛往后推,一副很抗拒亲密的样子。 顾庭珘为了包厢那点事情闹脾气了,亲了亲她眼角,“叔叔错了,晚晚别生叔叔的气了。” 姜晚冷哼了一声,“老不要脸的。” 顾庭珘嗤笑一声,顺着她的话哄,声音悦耳温柔,“是是是,我错了,好不好?给我亲亲,想死了。” 姜晚仰起头,黑暗包裹着黏糊湿热的夜,依稀能辨别顾庭珘脸部的轮廓,她躲开顾庭珘的吻,被捏着下颌正脸,接了一个强势又缠绵悱恻的吻。 有那么一恍惚,姜晚天真地觉着眼前这个男人对她可能有那么一点爱的。 只是这点爱,不足与把他驯服。 她突然想到了在海岛上,微微失神。顾庭珘察觉到她不专心,扶着她腰,低头啃了一口下唇,“想什么呢,这么不专心?” 姜晚推着他肩膀,避开唇瓣触碰,轻声问:“上次在棉兰岛,我出去上厕所,有人把我拉进包厢,说要跟你换了我。” 顾庭珘沉默着,只发出轻微的鼻息。 “当时那个人提议,你心动了吗?你是不是真的可能把我换出去?”姜晚明知道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还是固执地仰头盯着他眼睛。 顾庭珘抚摸着她脸颊,指腹按着一块肌肤蹭,蹭到鼻息渐重,才听见他漫步惊醒地说:“非要现在说这些么?” 他低头咬住姜晚耳朵,“现在应该说些勾人讨我高兴,我教过你的。” 姜晚不让他碰,僵持着。 顾庭珘少有地妥协,“别怕,欺负晚晚的人,已经被我收拾了。” 姜晚惊愕,“你怎么知道的,怎么收拾的?” 顾庭珘避重就轻,他说:“晚晚的事情我什么不知道。” 姜晚滚烫的身体犹如被泼了一碰冷水,她用力往后推顾庭珘,冷着脸说:“你别碰我。” 顾庭珘贴上来,将她扣进怀中,低头嗅着她颈肩,“换香水了就不让碰了?” 姜晚用手肘抵着他,故意说:“是啊。香水是寇骋的,好闻么?” 或许是并不在意,顾庭珘说:“他抱你了么?” 姜晚拉着她的手,往脖子上摸:“不光抱了,还亲了啃了,你摸得这片都是他弄出来的印子。” 话音落地,姜晚感觉前所未有的爽,可下一秒,“啪嗒”一声轻响,玄关灯光亮起,刺得人眼疼。 顾庭珘脸色不虞,指腹在姜晚脖子上那片惨不忍睹的痕迹上揉,姜晚真没想他这样,往后躲了一下。 不等她再开口刺激他,顾庭珘将她抱起来,扔到沙发上,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下来。 姜晚挣扎无果,被按趴在沙发上,她扭头怒骂,“顾庭珘,你畜生。” 顾庭珘慢条斯理地凑过来吻她,“骂我?” “骂的就是你。老东西。老流氓。”什么难听,就选什么词儿骂。 顾庭珘听了不光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位居高位,谁对他不是阿谀奉承,阳奉阴违,反倒姜晚这个小东西,天真心性,看着乖巧,惹急了开骂,当真有意思。 然而更有意思的是,小东西熟透的身体,总能在她口是心非时给予诚实的反馈。 他喜欢这种反馈,内心空缺的一块儿,此刻被充盈满。 姜晚被他制住,任由他为非作歹了一阵儿,把人搂在怀里贴着面说:“以后别掐自己了,我心疼。” 姜晚心神震了下,而后感觉羞耻,原来她的小把戏在顾庭珘眼里如此拙劣,而早早在上的他,冷眼旁观,任她扑腾。 她掰着顾庭珘下巴,用力咬了一口,是真咬,齿尖就要刺穿皮肤,她想他还要开会,破相了会很难看,便收住了牙齿,变成了一个轻盈的触碰。 许是这动作彻底惹怒顾庭珘,他带着一股怒气在姜晚脖子上弄了一个真正的红印子,显眼夺目,他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沉声说:“这么多次,还没经验么?” 姜晚捂着脖子,软声抱怨道:“你弄这个,让我明天怎么约会啊。” 顾庭珘眼里发狠,他捏着姜晚下巴,“还想着约会?” “恩啊。跟帅哥约会当然想。”姜晚眨了眨眼睛,“是你觉着寇骋挺好的,我也挺喜欢他,而且,商小姐费尽心思,我不能辜负她是不是?” 顾庭珘听了发笑,“他哪儿好?” 姜晚眼珠子一转,无视男人的脸色,把他往天上夸,“他比你好,年轻有活力,会心疼人。” 顾庭珘舌尖扫过牙龈,哂笑一声,抓着姜晚的手往下按,“我也挺年轻有活力的,你摸摸。” 姜晚挣扎不过,又被他弄出一眼水光,娇嗔得不行。 温存完,都到了下半夜,顾庭珘抱着姜晚挤在狭窄卫生间简单的冲洗,过后仍不住奚落,“这么破的房子,能住人?” 姜晚望着他掀被子,抬脚踹他:“你走,又没让你住。” 顾庭珘捉住脚踝的,亲了一口那颗红痣。他本来今晚要回去的,明天早晨还有个会要开,但被姜晚迫不及待赶着走,突然改变主意,掀开被子躺上去,将她搂在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顾庭珘突然留下,姜晚也很意外,心跳骤然加速。以前顾庭珘从不跟人过夜,到底今晚哪件事情,改变他长久以来的原则。 温热绵长的呼吸贴在耳边,姜晚意识昏沉,等到再醒过来时,枕边凉了,贴在背后的温度也撤了。 她起来找了一圈,顾庭珘走了,没有留下一字半句。 中午,寇骋打来电话。 姜晚把手机按了放到一边,拿着眼影刷涂着,“你到了吗?” 寇骋的声音听起来比昨天还欣喜,小傻狗似的,“姜晚,我到楼下了。” 涂完眼影,姜晚不紧不慢地画着口红,寇骋那边惊呼了一声,惊得姜晚手抖画出了嘴唇。 “怎么了?”姜晚有些不耐烦地抽纸擦掉口红,重新涂。 寇骋说:“啊,没事,有个三轮车差点撞我身上。” 姜晚小区门口,交通条件堪忧,三轮车电瓶车自行车挤在一起,常年拥堵,交通管制也没用,就没弄明白过。 想必寇骋完全没见过这样,姜晚垂眸,扭着口红,“门口有家奶茶店,你去那儿等我。” 一个小时后,姜晚慢吞吞往门口走,迎面看见寇骋提着两杯奶茶走过来,姜晚翻了翻标签——全糖去冰,她把奶茶塞回给寇骋,“我不喝。” 寇骋不明所以追上她,,网上都说女孩喜欢甜甜的,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奶茶。 姜晚坐进副驾驶,扣安全带的间隙说:“甜得让我觉着恶心。” 寇骋在她脸上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嫌恶,赶紧把奶茶丢到垃圾桶,坐了进来。 “我们去哪儿?”姜晚手只在车门上,兴致不高。 寇骋耳朵尖红红的,他说:“我家亲戚开了一家饭店,粤菜,我们去尝尝?” 姜晚朝他看过去,见他笑起来还真是唇红齿白,叫人好欺负,于是她凑近了一些,盯着他:“那我们要花钱吗?” 专注开车的寇骋,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一扭头就撞进她漆黑含笑的眼睛里,紧张地咽了咽喉咙。 “应该……要花钱。”他也不确定,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姜晚笑了笑,靠回自己的位置,“我以为好看的人,可以免单呢。” 寇骋愣了几秒,意识到自己被她调戏,脸上漫起一层红潮,跟她唇色差不多了。 细品过后,他擅自认为姜晚夸了他,心情随之飘了起来。 新饭店地处商业中心,格调高端,环境清雅,两人刚迈进大门,就见一行人簇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往外走。 姜晚站在原地,盯着被人围簇着的顾庭珘,那么高大俊朗矜贵,全然不是昨晚折腾她说荤话的样子。 一行人走出来,顾庭珘抬眸,目光与姜晚四目相对,姜晚挑了下眉,然后挽住寇骋的手。 寇骋惊喜万分,脑子一抽,红着脸说:“姜晚,你脚又疼了?” 姜晚掐了他一下,“闭嘴。” 顾庭珘不知道跟那些人说了什么,那几人先行离开,他三两步来到两人跟前。 目光扫了一眼挽着寇骋的手,“来吃饭?” 寇骋没什么心机,一股脑就说了,姜晚拉都拉不住,顾庭珘听了和煦一笑,“正好,我们谈完事儿也饿着呢,一起吃点吧。” 姜晚想说不,顾庭珘擅自做主往回走。 坐下时,姜晚故意离顾庭珘远,顾庭珘体贴地给两人倒了水,自然落座在姜晚身边。 010 老谋深算了 他手虚虚地搭在椅背上,半个身子往姜晚那边靠,亲昵自然,浑然不在意寇骋的看法。 寇骋心思比姜晚想得还要单纯,可能是耳濡目染,他对顾庭珘格外热切尊敬,那句“姐夫”在嘴边绕了绕吞了回去。 顾庭珘对寇骋不咸不淡,偶尔眼风朝他那边带一点。 他心想,这小子像个草包,配不上姜晚,更拿捏不住姜晚。 姜晚就该他这种强势且掌控欲强的男人捧在手心里骄纵着。 服务员端着平板进来,对顾庭珘说:“顾总,菜品还是老规矩吗?需要重新加菜吗?” 这家店是顾庭珘老朋友苏青柏开的,他还来参加了开业剪彩,后来干脆就把商务餐定在这边,他对服务员说:“加几个新菜吧。” 说着,他接过平板,递给姜晚,“想吃什么,自己挑。” 姜晚讥讽似的扫了他一眼,捧着平板递给寇骋,“寇骋,你先挑。” 说罢,她无视顾庭珘眼底的愠色,起身坐到寇骋身边。 寇骋受宠若惊,推平板让姜晚一起选,姜晚手托着腮,直勾勾地盯着寇骋,突然身后碰了下寇骋鼻尖的小痣,“你选吧,我都喜欢。” 寇晨耳朵又快红了,姜晚伸手捏了一下,凑到他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耳朵怎么那么容易红啊。” 寇骋僵在原地,绷紧了神经,一动也不敢动了。 “寇骋”顾庭珘沉沉出声,“大学毕业了吗?” 突然被点名,寇骋激灵了一下,像小孩回答问题似的,“还没,大四了。” “还小。”顾庭珘笑着评价。 姜晚看着两人一问一答,觉着有些好笑。 顾庭珘姿态高傲,话里话外有点以老欺小,看不上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男孩子。 “叔叔,你又不是面试官,该休息休息了。”姜晚适时解救了寇骋,夹了一筷子菜安抚他。 顾庭珘坐在姜晚对面,顾庭珘姿态优雅进餐,期间一言不发。 姜晚跟寇骋你来我往你好不热闹,过了会儿,顾庭珘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欣赏两人。 很快,姜晚感觉到腿上被什么东西刮蹭着,冰凉而且坚硬,像是男人的皮鞋。 有了这个认知,姜晚目光往下瞥了一眼,心跳不自觉加快。她的小腿正被顾庭珘的脚蹭着撩拨勾引。 姜晚看了眼寇骋,对方并没有发现端倪,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用腿去挡顾庭珘。 其实,这种撩拨方式姜晚早就玩得炉火纯青,但被他当着外人的面撩拨,还是不争气地烧红了脸。 她想顾庭珘真是个不要脸,心机深沉老东西。 寇骋倒了杯水给她:“晚晚,你热吗?” 姜晚灌了一口,含糊说:“辣得吧。” 趁着寇骋找服务员要一壶冰水,姜晚狠狠瞪顾庭珘警告他。 顾庭珘面色如常,嘴角浮着一丝玩味浅笑,像是逗弄小宠物似的,逗着姜晚。姜晚越是紧张反抗,他兴致越高昂,还真把自己蹭得热血沸腾,想要缠着姜晚温存一番。 饭后,顾庭珘一直在接电话,像是有急事。姜晚跟寇骋则计划去看电影。 分别时,宋秘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顾庭珘上了车,姜晚贴着寇骋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娇气又得意。 顾庭珘拽了拽领口,沉下脸,让宋秘书开车。 目送宋秘书的车离开,寇骋松了口气,他笑着说:“你叔叔好吓人的样子,我都不敢多说话。” 姜晚勾了勾嘴角,故意揶揄他,“不是你姐夫么,你还怕。” “还不是啊。”这顿饭让寇骋和姜晚亲近了几分,他说:“我姐单方面很想他当我姐夫。不过,你叔叔的态度捉摸不定。” 姜晚心想她研究了十年都没摸透,短短几个月就想看清老东西真面目,不是痴心妄想么。 “寇骋,你姐商小姐什么来头啊?”姜晚把他拉到阴凉处打探,“她不光只是个明星吧?” 如果只是个明星,倒真犯不上让顾庭珘抽她一巴掌。 寇骋这人不设防,对姜晚更是亲近,“她啊,我三叔的掌上明珠,我三叔,你可能不知道,他特别牛逼,这么说吧,淮城若是没有你叔叔,那我三叔就一家独大。” “我姐进娱乐圈完全是玩,不过她隐瞒了背景,应该没人能查到。” 寇骋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但他三叔确实牛逼,商缪背景如此牛逼。 难怪,顾庭珘警告她别惹惹不起人,倒还真有让顾庭珘忌惮的人,心里感到颇复杂。 寇骋见姜晚若有所思,他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去电影院吧。” 姜晚刚坐上车,“噔噔噔”车窗被敲了几下。 姜晚扭头,顾庭珘印入眼帘,他不是被宋秘书接走了吗? 寇骋先一步下车,他本能的跟着姜晚喊,“叔叔,你怎么回来了?” 他可不是寇骋的叔叔,顾庭珘冷冷扫了一眼寇骋,低声催促姜晚出来。 走都走了,突然折回来,脸上几分愠怒,姜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降下车窗慢悠悠抬起视线:“叔叔,我跟寇骋要去看电影,你也要去吗?” 自己为什么去而复返,顾庭珘也只当满足一己私欲,而且他肯定不能让姜晚跟寇骋走了,于是摸摸她头,“下车。” 姜晚执意不下,顾庭珘说:“别让我抱你下车。” 他这么说了,那肯定做得出,姜晚乖乖下了车,顾庭珘对寇骋说:“小宋说主办方送了几张电影票,小年轻应该喜欢,一起过去吧。” 老东西当真老谋深算。 姜晚笑了笑,跟着顾庭珘上了车,顾庭珘覆过来咬她,视线在他弄出来的吻痕上游离,“这么久都没走,你们干什么了?” 姜晚掀起视线跟他对视,笑着在他胸口点了点,“你猜呀。” “我检查检查。”顾庭珘低头重重吻了她一顿,这才扯过安全带扣上,轻拍着她脸说:“那小子心机太深,你里里外外都是我的味道,他能闻不出?” 这话让姜晚听了耳热,仿佛顾庭珘在耳边吹气一样,她把空调拨了正对自己。“心机深不深,那都是商小姐介绍的,你也同意的。”她又笑了起来,“除非,叔叔你反悔了。” 顾庭珘开着车,伸手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别作。” 途中顾庭珘接了个电话,对方一直在说,顾庭珘时不时“嗯”一声,姜晚觉着无聊,昏昏欲睡。 接完电话,身边没动静了,顾庭珘一看姜晚睡着了,冷沉的视线里多了些许柔和。 等到下一个红绿灯,顾庭珘将她亲醒,姜晚半眯着眼睛,挡他,“别闹我,困。” 顾庭珘捏捏她耳朵,挠挠她下巴,像逗小猫咪似的,“别睡了,先跟你说件事。” 姜晚不情愿地睁开眼,意识还迷糊着,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懒倦,软软的,“你说吧。什么事啊?” 顾庭珘说:“你现在那房子太小了,没法住人。我让小宋明天给你搬家。” 搬家?姜晚迟缓地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顾庭珘说要给她搬家,打了个激灵,困意仓皇逃走。 “搬去哪儿?” 顾庭珘手背她脸上刮蹭了一下,“晚晚听话,搬回和风颂,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011 晚晚好可爱。 顾庭珘手背她脸上刮蹭了一下,“晚晚听话,搬回和风颂,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姜晚几乎想立刻答应,狂喜过后冷静下来,她拒绝了顾庭珘的提议。以前,她被顾庭珘领回家,住在和风颂,虽然都知道她只是捡回来的,阿姨还是会喊她一声小小姐。 但她现在跟顾庭珘有了深入接触,她搬回和风颂,跟他那些诸多情人又有什么区别? 哪怕她哪天真要搬回去,那也得名正言顺,光明正大那种。 顾庭珘倒也没觉着意外,让她搬回去也是一时兴起,她那房子远不说,每次想在浴室温存都不行,他说:“不喜欢和风颂,那去西洲梦那边住,我让小宋准备。” 不管是和风颂,还是西洲梦,姜晚都不喜欢。 她喜欢现在那个小破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个小区虽然破旧,但充满了人情味。 她不想搬地面光洁可鉴,冷冰冰的房子里。 “你那房子都快成危房了,住着不害怕?”顾庭珘看到了她心底,“要是这两处你不喜欢,自己挑,想住哪儿。” 姜晚说:“我就想住这儿,我从小在这儿长大,不想搬。” 那房子是她家的,她那个赌棍酒鬼早跑了,房子一直空着,十九岁被顾庭珘喝醉要了她之后,她就从和风颂搬回这儿了,一住这么多年。 “我帮你决定。“顾庭珘态度强势。 姜晚知道顾庭珘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拒绝,她无计可施,突然想到了藏獒,“我现在这儿挺好,离别墅很近,方便去喂藏獒。” 再三推拒,饶是顾庭珘再纵着她,也生出几分不耐,“那你干脆搬去和藏獒住吧。” 顾庭珘态度阴晴不定,说话就很重。 车内安静,姜晚垂眸不做声,无声地僵持着。 姜晚感觉自己都快被顾庭珘的低气压逼窒息了。 到了电影院地库,顾庭珘把姜晚拢进怀中亲,“乖晚晚,叔叔只不过想你离我近一点,住得好一点,我错没错?” “叔叔,你是不是就想把我藏起来啊?“点漆似的眼睛直白的盯着他,”像情人一样”这几个字,她嫌掉价,没说出口。 顾庭珘低头亲了亲她眼皮,好叫那双似饥似讽的眼睛闭上,”不好吗?” 姜晚快被他勒窒息,身体被滚烫包围,心却凉透了。 她把手搁在他胸口,说是推也没真用力,就这么暧昧地贴着,“我不要跟你同居,万一哪天你带人回来把我扫地出门了,我住大街啊。” “醋劲儿这么大?”顾庭珘轻嗤一声,这小东西心思重着呢,像是小松鼠一样,捧着一颗一颗小松子吊着他坑里跳,他说:“你什么时候见我带过人回过和风颂?” 和风颂是他常住的地方,这么多年,他女人不少,姜晚确实没见过他带回和风颂,可这代表不了什么。 “我没吃醋,吃不着。”姜晚抽回手,语气冷冷的,“我跟寇骋谈恋爱呢。“ 下一秒,被顾庭珘按在车窗上深吻。 滚烫的呼吸钻进姜晚耳朵里,“晚晚,别说气话。“ 姜晚后脑勺都磕疼了,晕乎乎的喘不过气来,她脑子乱了几秒,突然门外传来寇骋的喊声,她吓得抖了一下,赶紧推顾庭珘。 “你起来。”她的声音被堵在口中,含糊不清。 顾庭珘掐着她的腰,把人拖进怀里,肆无忌惮地索取,哄骗着她说:“我车窗贴了膜,外面看不见我们做什么。” 隔着一扇薄薄的窗户,姜晚被亲软了,熟透了,窝在座椅里,美得像一朵花。 他知道,姜晚嘴上虽然说着喜欢寇骋,但身体的反应,说不了谎话,她只能为心动绽放。 这样的姜晚,顾庭珘生起了几分独占欲,又想摧毁,总之寇骋那小子让他不爽。 他们来的是个私人影院,顾庭珘朋友的,听说顾庭珘过来给清了场。 姜晚自然而然挨着寇骋坐,寇骋贴心地把可乐递给姜晚,姜晚垂下眸,对寇骋说:“寇骋,你喂我。“ 寇骋受宠若惊,戳了吸管送到姜晚嘴边,眼睛都不敢直视她,”好喝吗?“ 可乐有什么好喝不好喝的,寇骋这八成就是个小傻子。 姜晚含了一口,点了点头,余光碰见顾庭珘冷冷的视线,笑着靠回座位,掰起扶手,离寇骋近一点。 顾庭珘解开衬衫顶端的扣子,起身,换到了姜晚身边。 寇骋看了一眼顾庭珘,什么话都没敢说。 电影开始放映,厅内灯光暗沉,顾庭珘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姜晚余光扫了他几眼,扭头去跟寇骋交头接耳。 一会儿要喝可乐,一会儿要吃爆米花,寇骋被姜晚哄得心花怒放,睫毛一直扑闪扑闪的,姜晚觉着好玩,没忍住伸手碰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撤开,手腕就被寇骋握住。 他手心有些潮湿,虚虚地握着,见姜晚没挣开,就大胆了一些,顺着手腕往手心里滑,紧紧地牵住她。 姜晚凝视着他的表情,青涩又大胆。视线相对,他喉结涌动目光乱飘,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 姜晚觉着好玩,任由他牵着。 没过一会儿,姜晚突然挣开,绷直了坐在座椅里,不是电影情节有多吸引人,而是她被顾庭珘搂住了腰。 姜晚扭头瞪向顾庭珘,然而对方跟没事人一样,指腹贴在她衣料上撩拨,目光凝在屏幕上。 姜晚掐了他一把,手就被他裹住,攥在手心里。 顾庭珘往她那边偏了点身体,轻声说:”晚晚,给我说说这电影讲什么呢。“ 姜晚压根没看,她也知道顾庭珘不是真的关心电影,不等她开口,那只手就滑到了她后腰,轻轻地捏了一把。 ”晚上跟我回和风颂。”顾庭珘语气不容置疑。 姜晚看向他,笑了笑,没同意也没说拒绝。 姜晚途中去了卫生间,顾庭珘靠在座位上凝神,寇骋好几次打量他,顾庭珘倏地睁开眼,“有什么话,说。“ 寇骋思索再三,他说:”叔叔,你知道姜晚喜欢什么吗?“ 顾庭珘视线沉沉地落在他身上,寇骋倒没察觉,他说:”晚晚好可爱,我想着追她。“ ”你姐让你做到这个地步?“顾庭珘语气发沉。 寇骋隐在暗处的目光变了变,随即笑得单纯无害,”那不是,我真喜欢晚晚。我感觉她也喜欢我,但我不能让女孩子先开口。对吧,叔叔?“ 顾庭珘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视线转向走过来的姜晚,沉默着,把心中不快变成强硬手段用在撩拨姜晚身上。 电影实在无趣,他们还没等结束提前离开,寇骋憋了一肚子话想说,主动提出送姜晚回家。 姜晚没什么异议,直接上了寇骋的车。 行至半路,寇骋酝酿了半天刚想说话,就被商谬打来的电话搅和了。 寇骋按了接听,商缪说:”寇骋,去我家帮我取几套衣服送来和风颂。“ 寇骋一向被他姐指使惯了,他有些郁闷,“你晚上不回家吗?要不让你助理去拿?” “不回了,顾庭珘派人接我去和风颂。”她的语气飞扬,看来很是得意。 姜晚沉着脸,一路无话,老东西果然耐不住寂寞,自己才刚拒绝他,转身就接别人去和风颂。 真他妈缺了大德。 到了家门口,姜晚推门,被寇骋按住,姜晚回头撞进以上赤忱火热的眼睛里,她听见寇骋说:“晚晚,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 姜晚想到寇骋是商缪弟弟,就忍不住把气撒他身上,“再说吧。”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到家门口,姜晚掏出手机,给顾庭珘发消息。 ——叔叔,我打算跟寇骋交往了,改天我带他回家,我们一家人吃顿饭吧。 012 别提这种要求。 姜晚发出去消息石沉大海,想必老东西正沉醉在商小姐的温柔乡。 她在沙发上静坐了一刻钟,越想越憋屈,老东西没把她弄回和风颂,就弄别人回去,她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沉思片刻,姜晚抄起车钥匙,直奔和风颂。 路上,寇骋打来电话,姜晚把所有怒气迁就于他,直接按了挂断。 很快,寇骋微信就传来。 寇骋:晚晚,要睡觉了吗? 姜晚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心想他姐勾着顾庭珘做那档子事,他倒是有心,关心她谁没睡。 她直接把车开到了顾庭珘地库,乘着电梯上楼时,心里还在盘算怎么演这一出。 电梯门打开,入户门口站着一个身影,姜晚靠近了几步看清那人影后,得意地笑了起来。 “怎么,进不了门啊?”姜晚抱着双臂,幸灾乐祸。 商缪没想到这么晚了,姜晚还会来这里,睁大了眼睛说:“你来做什么?” “顾庭珘没在家?”姜晚绕过商缪,直接按下指纹,”滴“的一声后,门锁开了,她扶着门问商缪,”顾庭珘接你来,他没回家,也没给你密码啊。“ 不是疑问,而是直白的嘲笑。 商缪脸色变了变,”他一会儿就回来,我等会不行?“ 姜晚一副女主人姿态,”那你要不要进来等?“ 商缪显然不打算接受姜晚的好意,站着一动不动,她摸了摸手臂上被蚊子咬的红坨,虽然狼狈,但姿态依旧高傲。 ”商小姐,顾庭珘今晚不会回来了,我送你走吧。”姜晚说。 商缪擅自主张跑来和风颂,没堵到人也没打通顾庭珘电话,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你算什么东西,顾庭珘养得一条狗,也敢教我做事?“ 姜晚见怪不怪,她垂眸笑了,”是啊,就算是狗,那也是顾庭珘的,能随意进出和风颂,商小姐,你算什么呢?“ ”狗仗人势。“商缪讥讽道。 ”随便你今天骂什么,我都要送你离开和风颂。“ 气氛骤然拉紧,两人争锋相对。 商缪脸色变了又变,姜晚势必要将这人送走,不等商缪开口,她带上门,强势地语气说:”要是媒体知道大明星在没有主人邀请下私闯他人住处,不知道会怎么报道,商小姐,走吧我送你。“ ”我要见顾庭珘。“ 姜晚说:”他不会见你。“ 想必,今晚商缪是擅作主张跑来和风颂的。 两人僵持不下,姜晚接到了顾庭珘打来的电话。 她把手机翻给商缪看了一眼,故意按了扩音,”叔叔,你到家了吗?“ ”姜晚,大半夜不回家,是要我去接你吗?“顾庭珘声音饱含愠怒。 姜晚震惊顾庭珘怎么知道她没回家,不过看见商缪脸色沉下去,心里升起得意。 ”我在外面呢,叔叔,你去我家了吗?“ 很显然,顾庭珘耐心到了限度,他语气重而闷,”给你十五分钟,赶紧滚回来。“ 这一仗姜晚赢得漂漂亮亮,她翘着嘴角说:”叔叔你太不讲道理了,十五分钟不够我从和风颂赶回去啊。“ 顾庭珘语气微变,”你去和风颂了?“ 姜晚冷冷扫了一眼商缪,”是啊,我还遇到了商小姐,她要我送她回去,叔叔我送不送?” 商缪死死地瞪着姜晚,试图抢夺手机,姜晚把手机抬起,顾庭珘的话从听筒倾泻, “她要你送就送。” 再次确认商缪不是顾庭珘接来的,心里得意的很,她拖着商缪上了车。 商缪怒气无处撒,趁着姜晚关车门时,挥手甩了她一巴掌。 姜晚舌尖顶了顶被扇的地方,兀自笑了,趁着商缪没防备,抓着她头发,扇了回去。 清脆的响声在黑夜漾开,商缪气急败坏,听见姜晚说:”不好意思啊,我从小就没轻没重。谁把我弄疼了,我肯定还回去。” 姜晚飘回驾驶位,商缪扬手,姜晚说:“我这人开车没个准头,尤其是别人分我心的时候。“ 她启动车子,故意拐了个歪,晃得商缪差点摔出去。 商缪赶紧扶着车门坐好,哪怕怒极攻心,也不敢真发作。 姜晚把人送到了,这才慢悠悠开着车往回走。 途中,顾庭珘再次打来电话,姜晚按了接听,没说话。 “人送到了?”顾庭珘问。 “叔叔,你既然心疼她,为什么不给她和风颂的指纹密码?”姜晚说:”宋秘书的活儿都让我干了。“ 顾庭珘避开她的问题,直接问:”你打她了?“ 姜晚没想到老东西打电话来兴师问罪,语气有些刺,”是啊,我打了,叔叔是不是怪我惹了惹不起的人,又要扇我?“ 这一次顾庭珘语气很平,“不要和商小姐作对。” 姜晚听了发笑。 到了楼下,姜晚刚停好车,寇骋就打来电话。 ”姜晚,我之前冲动了,告白告得太不正式了。我一定好好准备告白。可以吗?” 姜晚皱了皱眉头,她今晚是真不想应付这姐弟俩,”寇骋,我好烦你啊。” 说完,她直接挂电话,关机。 家里亮着灯,房门留着一条小缝隙,姜晚推门进去,看见顾庭珘坐在沙发上,转头看着她。 “你怎么还在啊?”姜晚嘟哝了一声,低头换鞋。 不等她找出拖鞋,她就被顾庭珘抱起来朝卧室走,她心下一紧,推着他肩膀。 下一秒,她被抛到床上,高大的身躯覆下来将她制住。 ”疼不疼?“男人摸着她脸疼的地方。 “你问我脸啊,还是手啊?” “都问。” 姜晚嗤了一声,故意扎他心窝子,“比你打我差点吧。” 顾庭珘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撤了点力气,低头亲了亲她脸,“去和风颂干什么?” ”商小姐能去,我不能去啊?”姜晚娇气地质问顾庭珘,“前一秒你还说不带人回和风颂,后一脚你就让人接商小姐过去,叔叔,你是骗子吗?” 顾庭珘盯着他,突然发笑,声音在胸腔里闷闷的震荡。他被扣了大帽子,“我让人接商缪去和风颂?” “不是吗?她打电话给寇骋说的。” 顾庭珘俯身咬住他下唇,含笑道:“我人在你这儿,接她去和风颂做什么?“ 避之不及,姜晚被他按着深吻,房间里只剩下叫人而红心跳的水啧声。 “我现在只想要你。” 顾庭珘不否认姜晚合他口味,当他亲眼看着寇骋送姜晚回家,他第一时间竟然想到的是,过来捉姜晚。 当进屋,发现家里没人时,他确确实实生气了,尤其想到姜晚可能跟寇骋过夜,那种独占欲强烈地敲击他的神经。 如果她听话留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他想。 吻到情动深处,他抱着姜晚往浴室去。 姜晚踢他,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嘴里说着让人不快的话,“你赶紧走吧,我现在是寇骋女朋友了。” “你为他守身如玉?”顾庭珘将她放在洗手台上坐着,目光垂落,捏住她脖颈强迫她仰起头,“别说气话,寇骋不适合你。“ 他永远能把这种事情,说得那么轻贱,姜晚讥笑道,”他不适合,难道你适合。“ 顾庭珘拽住他手往下压,”用过这么多次,适不适合不知道?“ 姜晚将计就计,往他心里撒勾子,“叔叔,要不你跟我谈恋爱吧?” 顾庭珘拍了她一巴掌,“别提这种要求。” 这晚姜晚脾气大不配合,顾庭珘彻底恼了,冷着脸摔门而去。 第二天一早,宋秘书递了一份合同,一张卡给姜晚,说是给姜晚和寇骋的分手奖励。 姜晚没要那张卡和合同,而是带着寇骋回家吃饭,当天顾庭珘买了张机票,飞国外喂鸽子去了。 再次见到顾庭珘,是沈意生日那天,雁回请大家去会所玩。 寇骋不提告白那事,姜晚跟他走得近了些,自然也就叫来一起玩,她没想到出来透个气的功夫,竟遇到了顾庭珘。 一位身材高挑热辣,长相出众的女人挽着他手臂,而他前一秒眼里含笑,后一秒跟姜晚对视,目光冷冷地落在寇骋身上,他喊:“晚晚,过来。” 姜晚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不认识似的,主动牵着寇骋回了房间。 013 晚晚许个愿望,我帮你实现。 跟顾庭珘作对,她爽得飞起,尤其是看到他脸色愠怒,憋了几天的气瞬间撒出去了。 沈意怕的要死,拉着姜晚小声说:“我说你嫖他,被听见了完蛋了。” 姜晚捏了磕葡萄塞沈意嘴里,“怕什么,我那是夸奖他,还不乐意听啊。” 话倒是这么说,顾庭珘显然不爱听,沈意有些不安,姜晚搂住她肩膀,恨恨地说:“便宜那老东西了。” 正准备吹蛋糕,房间门被推开,顾庭珘背着光走了进来,众人都愣住了。 他将一瓶红酒递给沈意,儒雅又绅士地送上生日祝福。 沈意捧着酒,受宠若惊,姜晚把酒推给她:“我叔叔就是你叔叔。” 沈意跟顾庭珘再三道谢,顾庭珘自然而然得坐到了姜晚身边。 手,虚虚地搭在姜晚腰上。 姜晚警告他收回去,被他识破按了回去,后腰和手肘结结实实贴在一起。 灯光被关掉,只剩下蜡烛闪动的火苗,沈意闭眼许愿,姜晚被顾庭珘飞快地亲了一下,听见他贴在耳边说:“晚晚也许个愿,叔叔帮你实现。” 姜晚心尖被掐了一把,酥酥麻麻的痒,她说:“暂时想不到,先欠着。“ …… 顾庭珘给沈意过生日,成了整晚最有面子的事情,雁回一个劲儿敬酒,他都只是沾沾杯沿回应一下。 大家挨个敬酒,他那杯酒也没见少,最后轮到姜晚敬酒,她举起洋酒,杯子就被顾庭珘夺了过去,换成一杯果汁。 “别喝醉了。”顾庭珘按着她果汁没松手。 姜晚乖顺地用果汁敬他。 顾庭珘笑了下,把剩下大半杯酒一饮而尽,姜晚没想到他全喝光了,小声说:“你不是不喝么?” 顾庭珘眼睛里染上点醉意,他拽了拽领口透气,复又搂住姜晚说:“晚晚敬我,高兴。” 姜晚被他磨蹭地脸红心跳,她抬手肘隔开他,“叔叔,你礼也送了,酒也喝了,快回去吧。“ 顾庭珘握住她手,轻轻捏了一下,“不急,陪你再坐会儿。” 坐了会儿,房门被敲响,那个身材热辣的女生站在门口,颇有礼貌跟他们打招呼,而后看向顾庭珘,“庭珘,我们该走了。” 顾庭珘并不打算离开,打电话让司机送女人回去。 女人目光在姜晚身上扫过,有些不甘和敌意,只是被掩藏在笑容里,旁人不易察觉。姜晚同样回以不礼貌地打量,“她谁啊?” “我妈朋友的女儿。”顾庭珘轻描淡写地带过。 姜晚将信将疑,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直觉这两人关系匪浅,否则顾庭珘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指派。 顾庭珘搂住她,“怀疑我骗你啊?小醋包。” 姜晚推他:“没有。” 自从上次不愉快也挺久了,他还惦记着姜晚,“晚上要不要嫖我?” 老东西果然听见了,姜晚手机响了一声,她推开顾庭珘,起身说:“有人来接我了,先走了。” 顾庭珘幽幽地看着她,半张脸掩在暗处,神色难辨,“寇骋那小子?” “是啊。”姜晚背上包,欢欣雀跃。 姜晚下了楼,远远地看见寇骋抱着一束花,傻不愣登地等在车边。 她感觉背后有道视线,扭头往楼上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皱了皱脸,小步朝寇骋跑过去。 姜晚故意抱着花自拍了一张,设置成仅对顾庭珘可见。 过了很久,姜晚才看到顾庭珘点赞评论并且回复:很好看。 不知道是夸花,还是人,总之都让人高兴。 寇骋开着车,他问:“下次给你买,以后别转我钱,不然大家以为我穷到花都买不起。” 姜晚哼了一声,“不行,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才不要你送。” 寇骋笑了笑,虽然耳朵会红,但比之前胆大了,“那要不你答应我呗。” “打住啊。”姜晚瞥他。 寇骋乖乖闭上嘴,姜晚想到顾庭珘,转头问他:“你姐最近在干什么啊?忙着搞事业吗?” “怎么突然关心她?”寇骋说,“她好像进组拍戏了。” “哦。白富美事业心还挺强。”姜晚心说难怪,她肯定想不到,前脚刚走顾庭珘就换新欢了。 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老东西。 姜晚有些吃味儿,寇骋见她不说话,随便找话聊着,不怎么的聊到了股市基金。 姜晚顿时来了兴趣,想拿一笔钱出试试水,当即决定让寇骋明天接她去见见投资经理。 到了家楼下,寇骋下车,立在暗处,他说:“姜晚,我能去你家看看狗吗?” 姜晚想了想,同意了。 姜晚开门时时,发现门锁被人撬动过,不过那人似乎没得逞,只是把工具断在锁里面了,没办法开门。 寇骋叫来换锁的师傅,陪着姜晚去找了监控,她这种老房子,别说监控了,即使有,那也是死角。 最后小区安保有些不耐烦了,“咱们这儿就这么个条件,又不是高档小区,住户人员复杂,下次换个锁嘛,莫得办法了。” 姜晚心绪不宁,回到家检查了一番,确认家里没缺什么,才没报案。 过后,寇骋找人来装了个监控,正对着她家房门,折腾完,都大半夜了。 姜晚送他离开,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姜晚一个人在家。 姜晚不想跟他走,最后没办法,他就近开了家酒店,寇骋把人送上楼时,再三叮嘱姜晚锁好门,这才离开。 到了楼下,他敛起脸上笑容,拨打电话。 寇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笑了笑,“她家好像遭贼了,我送她去酒店了。”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寇骋取下烟,夹在手上,有些不耐烦,“姐,别逼我,我真喜欢不起来。” 末了,又补上一句,“我看顾庭珘对她也不怎么上心,她家破地没地儿下脚。” 聊了几句,挂了电话,一辆橘黄色敞篷跑车停在他脚边,寇骋走到驾驶位,弯腰搂着美女亲了一口。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跑车轰鸣而去。 顾庭珘坐在车内,周身气压低冷。他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宋秘书忍不住多嘴,“顾总,视频录好了,需要发给姜小姐吗?” 顾庭珘冷冷瞥了一眼宋秘书,“宋秘书,我以为你知道怎么做。” 宋秘书赶紧道歉,“对不起,顾总,是我多嘴。” 顾庭珘闭了闭眼睛,小东西要自讨苦吃,就让她吃个够,不然怎么会乖乖在他身边。 手机响了,顾庭珘瞥了一眼,是闻雪打来的,他直接按了静音,把手机丢到了一旁。 “回和风颂。”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电话响了,他小声跟顾庭珘说:“顾总,商缪小姐打来的。” 顾庭珘闭着眼睛,声音低沉道:“不接。” 顾庭珘脑子里反复播放寇骋和姜晚谈恋爱的画面,姜晚想谈恋爱了,她亲口说的。 宁愿被人骗,也要谈恋爱? 乖乖待他身边不好么,为什么不听话? 顾庭珘悠悠开口,“小宋,你谈恋爱了吗?” 宋秘书像是见了鬼似的,被吓到了,“正谈着呢。” 顾庭珘又问:“谈恋爱好么?” 宋秘书聊起跟女朋友的种种,嘴角浮现幸福笑意,顾庭珘似乎被感染了,他不禁去想,姜晚跟寇骋也会把这些事情做个遍吗?那些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互动放到他们俩身上,就叫人不舒服。 第二天,姜晚还没睡醒,就被顾绯苒电话吵醒。 “晚晚出大事了。”顾绯苒语气急切,“我要死了。” 顾绯苒一惊一乍惯了,姜晚拖着嗓子问她:“什么事啊,姑奶奶。” 顾绯苒说:“我舅舅的初恋杀回来了。” 姜晚刚睡醒,意识不太清明,努力消化这几个字,“初恋?” 014 我们要复合了 这位初恋,姜晚实在是对不上号。 “他谈得第一任女朋友闻雪,甩了他出国,我舅念念不忘那个。” 顾庭珘这段初恋惨烈且不光彩,闻雪偷偷出国,顾庭珘是在她离开那天知道的,他带着婚戒去机场求婚,被闻雪拒绝了。 顾庭珘盛怒,性情大变,甚至不让身边人提起这件事情。大家都忘了,没想到闻雪又回来了。 姜晚听得有些出神,原来顾庭珘也对人动过感情呢,还被伤了。 这么多年不结婚,也是在等她吗? 那个闻雪,出国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回国,姜晚心里说不出的慌, 好像她所有的把戏,在闻雪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顾绯苒说:“我外婆好喜欢闻雪,她一回来,我外婆就迫不及待撮合她跟我小舅。” “你外婆认识闻雪?” 顾绯苒说:“是啊。我听我妈说,世交,当年带回家见过父母呢。” 姜晚嗓子发紧,“那顾庭珘什么态度啊?” 顾绯苒说:“不知道,只不过昨晚他们一起吃了饭,后来被我小舅带出去玩了。” 姜晚点开顾绯苒发来的照片,原来昨晚会所那位就是闻雪。 心脏像是被无形大手攥了一把,隐隐泛疼。 顾庭珘有多迫不及待啊,闻雪一回来,他们就勾搭上了, 寇骋来敲门时,姜晚还没洗漱,拉开门让他进屋,“你怎么这么早?” 她侧对着寇骋,他目光肆无忌惮打量姜晚,她穿了一条真丝睡裙,没穿内衣,胸前挺有料的。 姜晚一头栽在床上,闷闷不乐。 寇骋拎着姜晚的手臂把她拽起来,往卫生间推,“快点,给你十分钟。” 寇骋直接倒计时。 姜晚到了店里,没过一会儿,沈意跑进来神秘兮兮地说:“有帅哥找,谁啊?” 姜晚还在恼火闻雪那事儿,她说:“不知道,你帮我去看看。” 沈意笑着说:“我可不看,买了100杯奶茶,说要送同学。” 姜晚猜到是谁,逮着寇骋一顿训。 “我给你做业绩也不好啊?” 姜晚坐到他身边,捏了捏他脸,“我又不是销售,做什么业绩。” 寇骋略显无辜,“我以为你会高兴。” 姜晚让店员给他退了单,寇骋送大家一杯,过后缠着姜晚说:“我兄弟开了个农场,我们一起去玩吧。” 姜晚想拒绝,寇骋大声跟沈意说了,沈意高兴地答应了,姜晚没办法不同意。 过后,沈意捧着奶茶,撞了下姜晚,“那谁啊,挺帅啊。” 姜晚转着笔想了想,“他追我,我撩他,就这么个关系。” 沈意啧了一声,去找寇骋玩了。 雁回一脸不高兴地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问姜晚,“外面那谁啊,小意眼睛都快沾他身上了。” “我朋友,你这儿醋劲儿不小啊。”姜晚笑着说。 “妈的,小意都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雁回气哼哼地。 姜晚安慰了他几句,他气冲冲跑出去,把沈意揪去杂物间收拾。 快下班的时候,宋秘书突然来接姜晚回老宅吃饭。 姜晚估摸有什么大事儿,就放了寇骋鸽子。 姜晚从车缝里拽出一条内衣肩带。 姜晚沉下脸,“叔叔最近忙吗?” “不忙,如果姜小姐是想带寇骋见顾总,顾总恐怕会不高兴。” 姜晚冷冷地转过脸,把肩带扔到杂物箱。 到了老宅,顾庭珘妈妈宋丽很不待见姜晚,见面就冷嘲热讽。 “姜晚,我听说你老是缠着庭珘。庭珘是个男人,还没成家立业,你要知廉耻,注意点影响。” 姜晚左耳朵就右耳朵出。 宋丽对姜晚这幅样子见怪不怪,又问:“你叔叔,最近和商小姐走得近吗?” 姜晚摇头,“不知道。” “知道指望不了你什么。”宋丽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庭珘发哪门子善心,把你捡回来。” 姜晚咬着牙,臊眉耷眼,默念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你叔叔结婚不了婚,都是你害得。”宋丽指着姜晚鼻子骂,“拖油瓶。” 姜晚心说,你是不知道你儿子在外面多浪。 宋丽越骂越来劲,姜晚忍无可忍,她反驳道:“叔叔结不结婚,那是他的意愿,您骂我也没用。万一他不高兴了,一辈子不结婚了呢。“ 宋丽气得不轻,刚想发作,门口进来两人。 闻雪挽着顾庭珘胳膊,姿态亲昵自然,眉眼间竟有几分夫妻相。 姜晚被这种想法吓到了,她冷眼看着顾庭珘。 闻雪多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庭珘接我耽误了时间。” 宋丽赶姜晚上楼,让她别丢人现眼。 闻雪一把抓住姜晚,“我挺喜欢她的,让她陪我。” 对方用了点力,姜晚想挣挣不开,听见宋丽说:“她什么都不懂,你跟她有什么可聊的。” 姜晚心说,她宁愿上楼也不想跟闻雪聊。 闻雪冲宋丽无奈一笑,宋丽:“我给你买了好几条裙子,在楼上,你上去试试。” “好啊,姜晚陪我上去试试。” 姜晚不想,朝顾庭珘投去求救目光,顾庭珘慢条斯理地嘱咐姜晚:“你也去挑一条你喜欢的。” 他这话让几人都尴尬了,宋丽嘟哝:“我又没给她买。” 顾庭珘自然知道她妈什么性子,含笑道:“那么多条,闻雪又不能都穿,让姜晚选一条,当我买的。” 说着,他拿手机给宋丽转钱。 他这么纵容姜晚,闻雪脸上有点挂不住,宋丽一个劲儿瞪他。 刚迈出楼梯口,闻雪一把甩掉她手腕,撕了人皮面具一般瞬间变脸,漆黑的眼眸饱含攻击性。 “我跟庭珘要复合了。” 015 谁都不能说我 姜晚眼皮动了动,她似讥似笑,“是吗?叔叔同意了?” 她以为闻雪手段多高明,不屑于撕破脸呢。 闻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满脸愠怒,“他还喜欢我,复合早晚的事情。” 姜晚心被很很揪了一下,她说:“叔叔没承认,那就是你单方面的咯。自作多情想和他好的人多了去了。” “还不是因为你缠着庭珘不放。”闻雪冷冷,一副正宫姿态。 姜晚觉着好笑,“他收养我,我报答他,什么叫缠着不放?他要是喜欢你,怎么会管我?” 闻雪被刺痛了,冷笑,“爬上他的床,就是这么报答他?” 想必闻雪出国期间,没少关注顾庭珘,也是,当初意气风发的顾庭珘,摇身一变,成了集团继承人,多金帅气又单身,任谁都忍不住想再续前缘吧。 姜晚想了想说:“报恩嘛,谁又没规定不能这样做。” 闻雪被气到了,咬牙切齿地骂姜晚,倒有几分泼妇样,“下贱。” 姜晚压制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好像某个深藏的记忆被唤醒,姜晚拖着闻雪,将她按在洗手间,往脸上冲水。 闻雪碍于情面,没敢大叫,手胡乱在她手臂上用力挠,手臂被美甲刮出一道道红痕,触目惊心。 水池里灌满了水,闻雪整张脸都泡在里面,她呜呜地发出声音,等到她没力挣扎,姜晚才松开手。 闻雪瘫软坐下去,大口大口的吼气,被吓坏了,湿漉漉的脸上一片惨白。 “你特么疯了。”闻雪嗓子都劈叉。 姜晚无辜地说:“你才知道啊。谁都不可以骂我下贱。” 她说完,甩开闻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闻雪吃了亏不敢声张,脸色白的吓人,她下楼时,顾庭珘立在楼梯口,他皱眉打量闻雪,“姜晚呢?” 闻雪面不改色道:“她说她困了,先回去睡一觉。“ 顾庭珘若有所思,闻雪缠住他胳膊,语气很轻地说:“庭珘,我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去吧。” 顾庭珘皱眉,“要开饭了。” 闻雪脸更白,看起来虚弱的很,她故意撩开头发,让他看下颌边的红痕,“我好难受。” 顾庭珘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放心上,“我有事儿,让司机送你。” 闻雪还想不依不饶,顾庭珘看向她,眸光稍冷暗含不耐,“你以前不这样。” 闻雪咬着唇,血色尽失,可她不敢不甘和委屈。 “叩叩叩——” 姜晚被敲门声惊醒,她刚睡着了,坐起来发懵,门外传来顾庭珘喊声:“姜晚,开门。” 姜晚堵着气呢,不想开。房门被暴力砸了几下,又挨了踹,脚步声远去,不一会儿,门被暴力打开。 姜晚吓到了,跳下床跑到门口。 顾庭珘把她抱离地面,一脚踢上房门,大步朝床走去。 姜晚被他压在床上,贴着面颊亲了一口,“你在闹什么脾气?” 姜晚觉着委屈,眼眶一下就红了,把顾庭珘弄得措手不及。 “我说你什么呢,你就要哭?”顾庭珘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 姜晚别过头不跟他对视,顾庭珘自知语气差了点,揉着姜晚眼角,俯身亲了上去,“晚晚,不要哭。” 姜晚没想哭,她就是做样子给顾庭珘看,他心疼了,就够了。 “她们一直这个态度,你又不是不了解。”顾庭珘放软了语气哄着,“饿不饿?” 姜晚说不饿,让顾庭珘别碰他,顾庭珘掐着手臂往上提,她“嘶”了一声,眼泪滚了下来。 顾庭珘不耐,目光往下探寻,看清手臂遍布抓痕,视线骤然阴沉,“闻雪干的?” 016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姜晚使了个心眼,往背后藏手,这个动作彻底惹恼了顾庭珘,他制住姜晚。 “敢做不敢让人看?”掰过她胳膊,生出一种从未有过想捏碎她的心情。 姜晚说垂着眼眸说:“没什么大碍。” 顾庭珘嗤笑,又气又恼,“你把我当傻子?” 姜晚又不说话,顾庭珘给她抹干眼泪,捧着脸她盘问:“为什么动手?” “我听不了别人说你坏话。”姜晚声音软,像小钩子似的往顾庭珘心里钻。 前一秒还愠怒的顾庭珘嗤笑出声,“说我什么坏话了,你说来听听。” 他的手心太烫了,捂着姜晚脸也发烫,两人贴得又紧,鼻尖热出一层薄汗,她说:“她说你们复合了。” 顾庭珘听了发笑,“她说你就信啊?” “当然啊,你都带回家了。这不是复合了么?”姜晚气哼哼地说:“叔叔昨晚还骗我说是朋友的女儿。” 见她吃味,男人那点恶劣心思被占满,“没骗你,是世交。我妈叫回家吃个家常便饭。” “哦。”姜晚拖长了语调,“难怪都说你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不想再续前缘?” 顾庭珘无视她的话,偏头叼住她手,惩罚似的磨了一下,“外人知道什么。我现在只想弄你……” “想没想我?”顾庭珘揉了她一把,泄了这么多天的怨气。 姜晚违心地说:“不想,你快走吧,闻雪该找你了。” “小骗子,吃醋了?” 提起就来气,姜晚说:“要是寇骋敢这么对我,我一定捏死他。” 顾庭珘不爱听她嘴边挂着寇骋,“分了吧,他配不上你。” 姜晚扬了扬眉毛,“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管这么多啊。” “不能管?” 姜晚意味不明的笑了。 “亲一会儿。想你了。”顾庭珘把她手拉到自己脖子上,搂着堵住她嘴,吻得缠绵悱恻。 姜晚躲他,“想我,还是想睡我啊?” “有区别吗?”很久温存了,他实在是想的很,迫不及待想做点什么,手机嗡嗡响了起来,一个不设防被姜晚推倒在床上。 姜晚欢欣地接电话,去床头柜拿包:“我马上下来。” 顾庭珘勾住她包,姜晚看过去,顾庭珘用眼神问她什么意思。 挂了电话,姜晚不顾他沉着脸,匆忙解释:“寇骋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 又跑了,顾庭珘眸光沉下去,一身欲火难消,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 寇骋立在车边,抱着惹眼的红玫瑰,姜晚没接花,把寇骋和花一起抱住。 顾庭珘感觉前所未有的烦躁。 猛地将窗帘合上,回头撞见站在门口的宋丽,宋丽脸色古怪问他:“你在姜晚房间做什么?” 顾庭珘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叼在嘴里,“随便找个地方抽烟。” 宋丽唠叨道:“姜晚越发没规矩,你不能让她再缠着你。” 顾庭珘余光往楼下瞥了一眼,车门挡着看不真切,好像寇骋靠过去亲了下姜晚。 “妈。我乐意她缠着。你别总这事儿说。”顾庭珘语气略重。 宋丽走后,他把烟夹在手上,有一种无声的燥郁在空气里蛰伏。 一根烟燃尽,他拨通了商缪号码。 “庭珘。你终于想我了。”商缪语气兴奋,跟他抱怨山里拍戏,有多艰苦。 顾庭珘兴致缺缺地听着,偶尔才回应一个音节,但商缪特别满足,越说越兴奋,他却越听越不高兴。 顾庭珘蹙眉,迁怒于她:“你的好弟弟真不错。” 商缪愣了几秒,“是吧,他跟姜晚特别登对。” 顾庭珘哂笑。 商缪不想聊别人,她雀跃地说:“庭珘,你来探班吧,我好想你。” 顾庭珘指尖摸了摸烟盒的锐角,他说:“不去,没空。” “那你想不想我?” “你说呢。”顾庭珘说,“挂了,电话进来了。” 闻雪打来的,顾庭珘想了想,按了接听。 “庭珘,我到家了。”闻雪温声细语,跟商缪性格不同,“今晚我太扫兴了,你帮我跟阿姨道歉。” 顾庭半开玩笑似的,“没有别的事情要道歉?” 闻雪借着叙旧绕开这个话题,顾庭珘听得有些不耐烦,闻雪才说:“庭珘,明天家里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心思早没在闻雪那儿,顾庭珘给宋秘书发微信。 ——我有件外套落在姜晚家,三十分钟后帮我去取一下。 017 风波起 顾庭珘站在窗边抽了两支烟,计算着宋秘书怎么都该到姜晚家了。 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宋秘书终于打来电话。 “顾总,姜小姐说她家没有你的外套。” 顾庭珘揪在一起的眉头瞬间舒展,他说:“我记错了。” 宋秘书愣了几秒,没忍住问:“顾总,姜小姐安全到家了。” 就数宋秘书精明,顾庭珘嗤笑一声,心情大好,“快回去休息吧。” …… 姜晚送走宋秘书,刚要关门,一只白净的手伸进来挡在门缝里,吓得姜晚脸都白了。 “刚那人谁啊?”寇骋弯腰抱起小泰迪搓着。 “我叔的秘书。”姜晚给他让开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叔的秘书来做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叔对你不一般。” “你感觉错了。” 她发现寇骋最近变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带坏了,不再是纯情小孩。 她问过,寇骋说那是因为熟悉了。 寇骋关了门跟上,一屁股歪在沙发上,举着小泰迪逗,“我饿了。陪我去吃宵夜吧?” 姜晚为了保持身材,很长时间不吃晚饭了,更别提宵夜,她挽起长发,往厨房走,“想吃什么?” 她手腕纤细,手指修长,涂着淡粉色甲油,衬得手指粉粉的,抓着黑色头发穿梭,肩背因为抬手而收紧一道紧致性感的线条,往下延伸到腰臀。 寇骋看痴了,身体又热又躁。 “煮个面加个荷包蛋够吗?”姜晚声音从厨房飘出来。 寇骋说:“要两个荷包蛋。” 还挺难伺候! 姜晚立在灶台边,热气熏湿了脸颊,寇骋钻进来看看面锅,又看看姜晚,“有青菜吗?” 姜晚让他去冰箱里看看,寇骋找了一把青菜,自己在水池洗干净,丢进锅里。 热气氤氲,他垂眸就能看见姜晚的鼻尖,那儿小巧挺拔,没有他那样的小痣,如果姜晚也长一颗小痣,应该也会很好看。 寇骋想得入神,伸手碰了一下姜晚鼻尖,姜晚抬眸看他,“做什么?” 寇骋脸红了,“我帮你擦汗。” 姜晚笑了下,仿佛光都盛在她眼底,她拽过寇骋的t恤袖口,在鼻尖上蹭了一把,撩拨地寇骋心快速跳动。 他说:“姜晚,你好漂亮。” “别撩我。”姜晚把他赶了出去。 寇骋把面和汤都干光了,还意犹未尽。 姜晚靠在沙发上,赶人,“赶紧洗碗赶紧走,我都困了。” 说完,打了个呵欠,眼睛里都快挤出水来了。 “今晚能借宿吗?”寇骋说得光明正大,倒没叫人瞎想。 姜晚揉了揉眼睛,“没地儿。” 寇骋拍了拍小泰迪窝着的沙发,“睡沙发就行。” 寇骋磨磨唧唧,姜晚困得不行,把他丢客厅,自己回房锁门睡了。 等到姜晚回房,寇骋给商缪拍了张图发过去:住进来了,这地儿太破了,沙发也破,腿都伸不直。不过,她厨艺不错。 对方几乎秒回:动心了? 半夜寇骋敲门,“姜晚,姜晚,你家门锁动了。” 姜晚睡得迷迷糊糊,拿着枕头朝门丢去,嘟哝着,“你怎么还没走。” 第二天一早,姜晚起床时,寇骋早走了,她出门时发现监控被人损坏了,她报给了物业,扯了几句,不了了之。 过后几天,店里面忙着店庆,姜晚跟各个平台接洽推广,忙得顾不上男人。 顾绯苒像个报喜鸟似的,在微信上叽叽喳喳,消息一直震个不停。 姜晚忙完了,顾绯苒就来店里揪人,她最近迷上了一个画廊老板,那老板从国外请了位画家回来办展览,顾绯苒非要拖她去。 “晚晚,你画画天赋那么好,该接受正统熏陶了。”顾绯苒唠唠叨叨。 对这个小祖宗,姜晚一向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不同于以往,老板将画展搬到了小庭院,回廊两边挂着作品,可以边走边欣赏。 没想到的是,冤家路窄,姜晚在画展门口看到了闻雪,背后的海报都是关于她作品的宣传。 姜晚真没想到,老板请回来的画家居然是闻雪。 闻雪看到了姜晚,姜晚转身想走,被对方追上来,拦下。 姜晚脸色不好,闻雪又披上了面具,笑得虚伪,“晚晚,明天我们两家吃饭,庭珘跟你说了吧,你来吗?” 姜晚没表态,闻雪看向顾绯苒,像长辈一样责备顾绯苒,“苒苒,你怎么没同晚晚说这事儿。” 早撕破脸了,姜晚懒得虚与委蛇,“再说吧。” 顾绯苒也附和,“就是,一顿饭值得到处炫耀嘛。” 闻雪走后,姜晚脸立刻沉了下来,顾绯苒急得眼泪打转,抓着她说:“晚晚,不是我故意不跟你说,是舅舅不让我说。” 姜晚被膈应到了,没心情继续待,还没踏出大门,就看见顾庭珘手拿一束鲜花走了进来。 西装革履,矜贵非凡,这样的男人无论在哪儿都吸睛,不过姜晚目光凝在他上。 啧!一束铃兰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铃兰的花语是:幸福重来,最初的美好。 018 想你了,等不及回家 姜晚怀疑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这下好了,两个人前后脚把她膈应了一遍。 顾庭珘抬眸看见姜晚,眸光顿了下随即沉下去,他把花递给了同行的人,快速走到姜晚身边。 姜晚站在原地,嘴角勾着一丝讥嘲,目光却冷的很。 “什么时候来的?”顾庭珘目光压下来。 姜晚说:“来得不凑巧。正准备走。” 顾庭珘余光扫在顾绯苒身上,她抖了一下,立马解释:“我很喜欢这家画廊,我不知道闻雪姐在这里办画展。” 顾庭珘冷漠看她,像是在说回去在收拾你。 顾绯苒欲哭无泪,拽了下姜晚胳膊,姜晚笑了下,“苒苒确实不知道,我们赶巧了。我有事先走了。” 她迈开腿,被顾庭珘一把拽住胳膊,姜晚抹开他手,违心地说:“提前恭喜叔叔重拾爱人。” 顾庭珘拧着眉,低声问:“你闹什么脾气?” 姜晚觉着有点可笑,她不过是想走,就成了闹?她有资格闹吗? 顾庭珘口口声声说不会跟闻雪复合,现在呢? 闻雪勾勾手,他就迫不及待贴上去? 两人沉默僵持着,眼神交锋,顾庭珘捉着她手腕,不让她挣脱。 闻雪拿着花追上来,雀跃地说:“庭珘,你的花我很喜欢。” 顾庭珘冷冷瞥了一眼闻雪,脸色沉得厉害,二话没说往外走。 出了门,他对顾绯苒说:“你自己打车。” 顾绯苒不知道舅舅为什么突然对姜晚发脾气,但是看到姜晚很伤心的样子,她不知道该不该劝两句。 “舅舅……”顾绯苒刚开口,被顾庭珘一个冰冷眼神吓闭了嘴。 姜晚扒他手,“我要跟苒苒一起回去。” 姜晚被顾庭珘半搂在怀里,低声哄着:“听话,我送你回去。” 姜晚被顾庭珘弄上副驾驶,自己开着姜晚这辆小破车,皱着眉,随口抱怨了一句:“之前送你车为什么不要?让宋秘书跟你去挑辆车。” 姜晚说:“你嫌我车不好,现在就下车。” 这辆车虽然就几万块钱,但好歹是她自己攒工资买的,开着高兴。 “惯的你,脾气越来越大。”顾庭珘轻嗤了一声,没跟她犟,红灯路口,顾庭珘捞过姜晚,低头亲她,“你怎么那么喜欢吃闻雪的醋?喜欢我?” 姜晚反咬一口,见了血腥味才放开,顾庭珘拍了她一把,“狗玩意儿又咬人。” 姜晚抹掉唇上血迹,还不解气,“跟你宝贝藏獒学的。” 顾庭珘笑了起来,他揉了姜晚头,“咬这么狠,都不知道心疼我。” 姜晚心说咬得轻了,就该咬重点。 她听见顾庭珘拨通一个电话,那头很快有男人说话。 “庭珘,闻雪的展览办得怎么样啊?”姜晚听出为了那声音是顾庭珘挚友林宇叔叔的声音。 “还行。规模挺大。”顾庭珘又说:“你那花可害惨我了。” 姜晚听见他提花,竖起了耳朵听。 “花怎么了?闻雪不喜欢啊?”对方问。 “帮你送束花,让我宝贝吃醋了,你说我冤不冤。” 他以前可没这么哄过那些情儿,主要是也没人敢像姜晚这么闹腾,姜晚比她们脾气都大。 姜晚埋着脸,当没听见,等聊完,听见顾庭珘说:“都听见了,还躲呢。” 她哼了一声,“谁知道你那句话真哪句话假。” 见她吃醋不讲理,顾庭珘心里可舒坦了,他捏捏姜晚气呼呼的脸,“不骗宝贝。” 宝贝这两个字,从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发出来,色情又缱绻。 姜晚拂开他手,“别用你哄女人那套。” 顾庭珘倒是真像受了委屈,“晚晚不是我宝贝,不让碰也不让亲,灰姑娘似的,一到时间就溜走。” 姜晚佩服他撩拨人的能力,几句话就能勾起火苗,但他对谁都这样,不走心。 很快姜晚发现他们走得并非回家的路线。 “去哪儿?”姜晚坐直了身子。 “去酒店。”顾庭珘捏捏她耳垂,“想你了,等不及回家。” * 姜晚又一次跑了。 到嘴的美味飞了,顾庭珘气得磨牙。 十几岁那年稀里糊涂要了她,中间这些年也没碰过,关系一度剑拔弩张。 他不否认,姜晚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确实吊足了他的胃口。 看得到吃不到,心痒,他觉着要是姜晚乖一点,他能宠她很长时间。 会所里,灯光昏暗,几个衣着矜贵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聊天,脚边跪着几个媚眼如丝的女人点烟添酒。 他们这群人向来不喜欢玩这种女人,他嫌脏,点烟倒酒倒无所谓。 顾庭珘脚边跪了清纯挂的女人,估计是刚来不久,倒酒手法生疏,后来点火差点烧了他下巴。 顾庭珘多少是有些恼的,碍于出来玩没发作。但是女人似乎不满足跪着伺候,她在顾庭珘兴致很好的时候,大胆地摸上他大腿,手朝着危险的地方靠过去。 顾庭珘恶心地拧眉,抬脚踹开女人,“滚出去。” 一发怒,扯到嘴角疼,他就想姜晚了,想狠狠弄哭她。 想到心火躁。 但一想到姜晚跟寇骋谈恋爱,兴致全无,顾庭珘要走,被刚进门的苏青柏拦了回来,他脱了外套搭沙发上,“纪家那小子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他要被流放十年八年。”顾庭珘挑眉,点了根烟递给苏青柏。 “纪老爷子快不行了,爱孙心切,把他赶出国,平人口舌。”苏青柏接过烟:“我怎么听说你俩在外国有过节啊?” 顾庭珘吐了口烟,笑容里藏了点狠,“断了他一只手而已。” 019 顾庭珘这么快就不要你了? 得亏雁回打电话让她回店里改方案,她才得以脱身。 第二天顾绯苒又来叽叽喳喳了,说是顾庭珘从画展上带走她以后,闻雪当场隐忍不发,过后去顾庭珘那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顾庭珘后来也发了脾气,推掉了两家的饭局。 后来,不知怎的,顾庭珘把他妈那只传家的玉镯子给了闻雪。 当晚,闻雪就在朋友圈显摆了镯子。 姜晚知道宋丽那只冰种翡翠玉镯,宋丽婆婆代传下来的,贵重自然不说,意义非凡。 姜晚听了冷笑。 倒是他会讨好女人,哪儿也不得罪。 过了几天,寇骋说他有个兄弟生日,带姜晚过去玩,姜晚没多考虑,就同意了。姜晚去商场买了一款皮包,心想总不能空着手去蹭吃蹭喝吧。 上了车,寇骋看到手提袋,有些吃味儿地说:“我兄弟这是什么狗运气,我都没收过你礼物呢。” 姜晚笑了笑,从手提袋拿出一个包装盒丢给他,“你沾寿星的光。” 寇骋目光顿了下,他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姜晚真给他准备,他扬了扬眉说:“今晚可以假扮我女朋友么?” 姜晚不解,寇骋说有面儿,姜晚笑了笑,转移话题,“你姐什么时候回来?” 寇骋说不知道,山里拍戏,估计好几个月。 姜晚想到闻雪就气得咬牙,她拨了拨头发说:“你姐知道我叔初恋回来了嘛?” 寇骋愣了几秒,“初恋?” “啊。”姜晚笑着说:“当初顾庭珘喜欢的死去活来的,听说回来求复合的。我觉着我叔态度也积极,你姐怎么还在忙事业啊,一点恋爱脑都没有。” 寇骋皱着眉若有所思,姜晚微微挑了下唇。 虽然他们在某些方面敌对,但如果是敌人的敌人,那么就能成为暂时的朋友。 狗咬狗才好看嘛! 姜晚让寇骋送她回家换了身吊带长裙,看起来妩媚又性感,纤瘦的手臂,平直但是锁骨,冷白的肌肤,盈盈一握的腰肢,让寇骋都看愣了。 他没想见过这样的姜晚,像一支盛开的玫瑰,妖冶地让人弄坏。 寇骋目光黏在她身上,姜晚笑着坐上车,“怎么样,会不会更有面儿?” 寇骋忍不住夸赞,“特别漂亮。” 空气漂浮着淡淡地香水味道,不浓烈,却勾人心神。 寇骋心这女人真会,难怪顾庭珘被她勾得五迷三道的。 到了会所,寇骋的朋友们都到了,各个带了女伴,打扮得一个比一个漂亮精致,姜晚心说还好换了战袍,不然丢死人。 偌大的厅内,喧嚣热闹。 朋友招呼寇骋和姜晚坐下,递了杯洋酒给姜晚,寇骋推回去,取了杯果汁给姜晚,“她喝不了。” 见寇骋带了人来有护着,朋友们起哄,“她不能喝,你喝。” 寇骋一连喝了好几个,姜晚没想到寇骋原来会喝酒,她想劝他少喝点,被朋友们阻止,“嫂子别管,coach能喝。” 最后一杯是“深水炸弹”,酒极烈,喝了多半能把人放倒,姜晚阻止寇骋,寇骋捉住她手腕,眼里醉意不明显,“我试试。” 这时,从暗处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起“深水炸弹”放到姜晚跟前,姜晚顺着手看上去,撞见一双熟悉的眼睛,男人毫不客气点名让姜晚喝。 目光直白嚣张,甚至含着挑衅的笑意。 这个人…… 姜晚顿时想起棉兰岛那个人,也用同样的眼神看过她。 姜晚挑衅地看过去,视线交锋,她已经落了下风。不过数秒,那人意味深长笑了笑,靠回沙发,一张令人心跳加速的脸隐匿在暗处,像一头蛰伏的凶兽。 “我记起来了,我好像见过这位小姐,这杯就免了。” 他腔调懒散,微微上扬,好像在场的人都怕他,他说完后,大家都朝姜晚投来探究目光,更没跟敢劝酒了。 姜晚低声问寇骋刚那人是谁,寇骋拽了拽衣领,“他啊,纪家的小魔王,纪鹤年,刚回国。” 那就是了,姜晚确认他就是棉兰岛那个人。 幸好,后来这人只是喝酒,偶尔和身边人交谈,并没有不妥举动。 生日会迎来高潮,寇骋说这是他们固有的老环节,关灯十分钟,随手拉一个舞伴跳舞,短短十分钟,也许就能产生一段旖旎感情,大家都有些跃跃欲试。 只有姜晚兴致缺缺,她四处乱看,撞见纪鹤年玩味打量的眼神。 姜晚觉着这个人轻浮无礼,否则怎么会盯着人看。 她瞪他一眼,便看向别处。 灯光骤然熄灭,大厅变得热闹,所有人都在寻找舞伴,姜晚想抹黑回到沙发上,突然被一股大力拽入怀中,温热体温将她包裹。 “寇骋?”姜晚轻声喊他。 男人的手将她禁锢住,悦耳的声音贴在耳畔,“还记得我吗?” 姜晚用力挣扎,男人用了巧劲儿把她按在怀中,“顾庭珘这么快就不要你了?” 姜晚不知道这人误会了什么,她用手肘抵他,却被抱得更紧,姜晚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听见男人狠声说:“又想踩我?” 姜晚内心大震,姜晚说:“顾庭珘不是……”收拾了他吗? 他可是纪鹤年啊,居然赶在顾庭珘眼皮子底下调戏他的人,果真是小魔王。 纪鹤年阴晴不定,咬着牙说,“看来没忘记,我一直记得你。” 姜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毛骨悚然,“你记得我干什么,我跟你又没有关系。” “小没良心。”纪鹤年搂着她躲过人群,“当然是想你。” “当初我说要跟顾庭珘换了你,你要是答应了多少,寇骋算什么东西,你跟着他不委屈吗?”纪鹤年又说。 这人举止太轻浮孟浪了,姜晚想办法挣脱,到底是力量悬殊,使不上手段,“为什么跟着寇骋了?” 姜晚沉默应对,纪鹤年说:“告诉我,我就放开你。” 纪鹤年轻笑,“我不骗你。” 姜晚找了个一劳永逸的借口,“我跟寇骋谈恋爱啊。” 纪鹤年倒是意外,“他会跟你谈恋爱?” 姜晚不耐烦了,感觉纪鹤年碰了她耳朵,笑着轻佻,“我把你抢过好不好?” 020 可惜选男人的眼光太差 这人太混蛋,姜晚找机会撞他,听见一声抽气声,便挣脱了他的怀抱。 这时,灯光重新打开,厅内一片亮堂,姜晚四处寻找,却没再见纪鹤年,很奇怪,也没见着寇骋。 来不及多想,姜晚发现耳环不见了一只,虽然不算名贵,但那是顾庭珘在她二十岁生日时送的,意义非凡,她不想弄丢,悄悄找了一圈无果。 想来想去,可能是纪鹤年碰她耳朵时摘走了。 可是,摘女人耳环做什么? 姜晚不解,不过他还是想碰碰运气,说不定纪鹤年就在某个休息室。 她提着裙子小心往前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动静,来到一根罗马柱旁,一眼看见寇骋把一个女人按在墙上亲,对方勾着他脖子,吻得难分难舍,寇骋放开那女人,吻便顺着唇往下落在脖颈上。 姜晚藏到柱子后面,悄悄用手机拍下这一幕。 寇骋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她早知道,但没想到寇骋吻技老辣,怎么能装出纯情小男生呢? 不过,她以前还觉着拉寇骋入局多少有些愧疚感,现在好了,面对寇骋,毫无负担了。 姜晚一转身,撞进一堵怀抱,直接被对方捂住了嘴,紧紧地搂住。 纪鹤年? 姜晚挣扎,纪鹤年贴在她耳边说:“你要想寇骋继续为你所用,你就乖乖的别出声。” 姜晚大为震撼,纪鹤年怎么会知道她的小九九,这个人太可怕了,仿佛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眼睛。 身高力量的悬殊,姜晚被他从背后锁着,要挟着她往外走。 “录了像还是拍了照?” 姜晚好客气回怼,“跟你有关系吗?”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纪鹤年捉住姜晚手腕,攥在手心里,挑着一抹风流笑意,“这么聪明的女人,可惜选男人的眼光太差。” “你跟我了,你就是唯一的纪太太,划不划算?” 姜晚轻轻一挣就挥开他手,“你是不是摘走了我的耳环?” 纪鹤年笑了笑,取出晃了晃手中的耳环,“这个吗?” 果然是他,姜晚气愤不已,她刚想伸手去夺,纪鹤年把耳环攥回手心,不打算给她。 “麻烦你还给我。”姜晚冷着语气说。 纪鹤年混不吝笑了,他说:“摘你耳环能让你注意到我,看来这耳环对你来说还挺重要,谁送的?顾庭珘?” “跟你没关系吧,纪先生。”姜晚皱着眉,已是很不悦。 纪鹤年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对珍珠耳钉,即使在昏暗车厢内,泛着莹白色泽。 姜晚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女人的玩意儿。 不等她多想,被他纪鹤年大力制住,他的目光凝在她耳垂上,单手取出一枚珍珠耳钉钉进耳洞里。 他可能太生疏了,耳垂被他戳得泛红,不好戴,也要戳进去。 姜晚忍受着他笨拙的穿戴方式,蛮横地钉进耳朵里,耳根变得滚烫。 纪鹤年弄完,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觉着姜晚戴珍珠顺眼多了,整个人都闪着温润的光。 他把耳塞抛给姜晚,靠回座位,整了整衣衫,“你要是取下来,我立刻让你计划泡汤。” 姜晚最不怕威胁,推门要下车,被他一把拽住,“我送你。” 两人默然僵持。 纪鹤年挑眉,“这庄园进出得刷指纹,你自己出不去。寇骋一时半会儿没空想起你。” 他说的这些,姜晚都知道,但她实在是不想跟纪鹤年搭上关系。 “把你带出门,你自己回去。总行了吧。”纪鹤年说,“你的耳环一并给你。” 她跟纪鹤年之间隔了一个座位,姜晚紧绷后背端坐着,望着窗外。 途中,纪鹤年当着她面,脱掉衬衫,取了药膏往手肘上抹,难闻的药味儿瞬间在车内蔓延开。 司机问他:“少爷,手又疼了吗?” 纪鹤年说:“有人不识好歹,推了我好几下。” 纪鹤年手臂上蜿蜒着一条伤疤,像蜈蚣一样狰狞,疤痕旁的肌肤应该是刚长出来的,颜色比旁边的肤色要淡。 “难看吗?”纪鹤突然问姜晚。 姜晚摇头,出于好奇问他:“你手怎么了?” 纪鹤年脸上泛着冷色,眼里的戾气涌了起来,他扯了扯嘴角,“惹了一个女人,被算计了。” 姜晚心想他这样拈花惹草,活该被人算计。 出了庄园,纪鹤年倒在椅背上睡了,姜晚喊了他两声,他没应,司机也不敢停车。 姜晚有些着急,听见纪鹤年低声说:“先送她回家。” 到了家楼下,纪鹤年也醒了,他把玩着耳环,姜晚站在车门外,“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可以把耳环还给我了。” 纪鹤年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变卦,“就当我送你回来的报酬吧。” 说完,升起车窗,轿车尾灯在夜晚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线。 又被骗了,姜晚气得捏拳。 姜晚气哼哼往家里走,刚打开门,就被顾庭珘按在玄关上,指腹在她脖颈间游离,目光像刀一样刮在她身上。 “寇骋没送你回来?”顾庭珘问。 他虽然笑着,可是眼底没有温度,周身气压低得吓人,叫人胆战心惊。 姜晚咽了咽口水,迎上他目光解释,“不是寇骋,是一个朋友。”她本来想说好心人,但夜晚同乘一车,说萍水相逢谁信啊。 顾庭珘哂笑一声,他用力按着她颈动脉,迫使她仰起脖子,目光却凝在她的珍珠耳钉上。 他记得这对耳钉,几个月前,是在棉兰岛,他买给姜晚,后来被纪鹤年赢过去的那副。 “我怎么不知道纪鹤年和你是朋友?” 021 该怎么惩罚你? “耳环是他送你的?”顾庭珘眸光一寸寸冷下去。 姜晚抓着他手,难得乖顺地没有忤逆顾庭珘,“他像是疯子,硬要塞给我。” 顾庭珘当然知道纪鹤年是疯子,不光他知道,大家都知道,还是一头小狼,他之所以被流放出国,就是因为他差点害死他的继母。 “他的手是你干的么?”姜晚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顾庭珘承认,姜晚笑了笑,他就知道肯定是顾庭珘,不然小魔王怎么可能平白吃亏。 “珍珠不适合你。”顾庭珘摘了她的耳钉,随手一扔,不知道弹到了哪个角落里。 他动作粗鲁,姜晚耳朵泛起不正常的红。 恰是这一抹红,惹了顾庭珘的眼睛,他俯身叼住她的耳垂重重碾过,能感觉到身下人细细地抖着。 “叔叔,你咬疼了。”姜晚抬手轻轻挡。 明明是做了错事的人,怎么能无赖撒娇,叫人只想狠狠地弄她。顾庭珘手指从她脖颈滑向肩头,轻轻一挑,脆弱的吊带被剥下。 姜晚的皮肤白,细嫩,柔软的像蛋白,稍微用力便能捏出红印子。 顾庭珘爱死了她这样子,恶劣的心思前所未有的强烈,他不想姜晚穿吊带,更不想她这幅熟透了任人采摘的样子被别人窥见。 尤其是寇骋。 顾庭珘抓着她手举到头顶,脱离手臂的裙子缓缓落地,被踩在脚下。 “他碰你了吗?”顾庭珘恶劣地问她。 “你觉着呢?”姜晚说。 顾庭珘恼怒,将她抱起来压到沙发上,灼热的亲吻随之落下。 姜晚抗拒接吻,用脚踢顾庭珘,他捉着她膝弯推折到肩膀上,压下去咬。 顾庭珘像是一头急需进食的野兽,浑身散发的凶狠之气快要把姜晚淹没。 姜晚承受不住火辣的吻,她换不过气来,感觉快要窒息了,从唇缝里溢出一声低喊,“庭珘。” 许是这一声喊,顾庭珘竟然放轻了动作,耐心地将她吻软了,才凑过去亲吻她耳廓。 粗重的呼吸喷在耳朵上,姜晚感觉又酥又麻,缩着脖子想躲,又被重重咬上一口。 “不许再穿吊带裙。” 姜晚说:“你在乎么?” 顾庭珘捏着她下颌威胁,“穿一条撕一条。” 他少有表现出的占有欲,让姜晚兴奋战栗,她乖顺的像一只猫咪。 这样的姜晚慵懒妩媚,勾人心魄。顾庭珘的情绪被调动起来,肌肉鼓起,性感极了,姜晚最喜欢了,抬脚蹭了蹭。 顾庭珘抓着她脚踝,不轻不重地揉红痣,从西裤口袋里拎出一个毛线做的链子,上面挂了颗铃铛。 他系在了姜晚纤细的脚踝上,脚动铃声响,叮铃叮铃很是悦耳。 姜晚问他:“你哪儿来的?” 顾庭珘说:“宋秘书给他家猫儿买的,我想到了你,就拿过来了。” 姜晚真佩服他不要脸,骂他老不修,顾庭珘打横抱着她,大步朝房间走去。 姜晚挣扎,坚持要洗澡。 顾庭珘脚步不停,把她丢到床上,覆上说:“我们一块儿洗。” 话音刚落,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接着一声,让两人都没法专心,姜晚一脚踹在他锁骨上,“电话。” 被搅了兴致,顾庭珘不爽,跨下床捞起电话,看到是“闻雪”打来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他按了拒绝,下一秒又重新拨过来,不打通不放手的架势。 难道闻雪不知道顾庭珘最厌烦女人缠着吗? 姜晚看好戏似的盯着他,脚趾在他腹部点了点,顾庭珘伸手抓她脚踝,她却突然撤开,起身捡了件睡袍裹上,遮不住的春色,让顾庭珘心猿意马。 姜晚绕到他身边,从背后抱住他,脸在背上蹭了蹭,乖得不像话。 只不过,她一动,脚上铃铛就发出清脆响声。 恰是这点细微动作,让顾庭珘内心大为满足,他转身兜着她脸,低头亲了一口,“乖。” 姜晚乖不乖不重要,顾庭珘目光在她嘴上游离,手上却按了接听。 闻雪带着哭腔说:“庭珘,我肚子好疼,你能接我去医院吗?” 顾庭珘:“怎么会肚子疼?” 闻雪说不知道,可能是阑尾炎犯了,她以前有慢性阑尾炎,他是知道的。 闻雪哭着说了一堆,顾庭珘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柔声安抚。 最后听着闻雪实在可怜,他说:“你再坚持会儿,我马上过去。” 姜晚闻言,眼神都冷了,却还要装笑,扣着顾庭珘腰不放手。 顾庭珘掰开她手,把她拉到床边,捏了捏脸叮嘱,“闻雪病了,她一个人住,我去看看。” 姜晚抹开他手,走到床边,在他的注视下褪掉薄薄的睡袍,掀开被子躺进去。 顾庭珘被撩起的起火,走到她旁边,重重地吻她。 姜晚勾住他脖子,直白大胆的望着他,“你就不能让宋秘书去吗?” 她这个样子,让顾庭珘很受用,他揉了下她的头发,又在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晚晚听话。”顾庭珘想用礼物弥补,姜晚戳了戳他心脏,半开玩笑似的说:“不要礼物,要你的人,你的心。” 顾庭珘抓着她的手亲了亲,“别说孩子气的话。” 姜晚闭上眼睛,不看他,顾庭珘坐了会儿,穿戴整齐了离开。 房门被合上,姜晚瞬间睁开眼,她赶紧去把自己洗干净,站在镜子前,才发现老东西又在她身上弄了些深深浅浅的痕迹,这些痕迹寇骋一定能看到。 她抹完身体乳,才发现寇骋打过电话。 她慢条斯理回过去。 寇骋接了起来,“姜晚,你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了。” 姜晚冷笑,终于想起她了啊,可是黄花菜都凉了。 “纪鹤年送我回家了。”姜晚说。 对方听见纪鹤年这个名字,愣了半晌没说话,寇骋语气不太好,“他怎么会送你?” 姜晚面无表情地说:“可能是想泡我吧。” 寇骋似乎生气了,姜晚想到闻雪那事儿,就忍不住迁怒于他,“你姐怎么还不回来,我叔把传家宝都送给她了。” 寇骋说不知道,又想追问姜晚和纪鹤年的事情,姜晚兴致缺缺,让他自己去问纪鹤年。 …… 姜晚觉着闻雪还是有点手段的。 自从那晚被叫走后,她很久没见着顾庭珘了。 顾庭珘偶尔打两个不咸不淡的电话,这种关系比他们剑拔弩张那段紧张时期,还要冷漠。 寇骋最近缠得紧,姜晚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天,姜晚摸鱼,无意间刷到了顾庭珘陪着商缪参加庆典的新闻。 商缪穿着一袭高定礼服,高贵的像只天鹅。 然而,她手上戴着一条与造型完全不匹配的红绳,廉价的地摊货。 姜晚都脏颤了一下,果然她在视频看到姜晚说,这条手链是一个很重要朋友赠送的平安祝福。 啧! 平安祝福! 那是她送给顾庭珘的,被转赠给了商缪。 戴上这么廉价的东西,也不知道商缪什么感想。 姜晚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在她重复了刷了5遍视频之后,她终于崩溃趴在桌子上哭了。 心里面堵得慌,她不爱哭,可是太难受,压得心脏都快炸了,再不哭,她真真怕自己猝死了。 寇骋中途发来消息:姜晚,我过来接你下班。 姜晚哭完,收拾好心情,起身去找寇骋。 寇骋坐在靠窗的角落,桌面上放了一束红玫瑰,姜晚走过去时,他正在低头打字。 姜晚坐下,寇骋抬头收其手机,“你眼睛怎么了?” 姜晚揉了揉,哑着嗓子说:“没事。可能是用眼过度。” “那我给你买点眼药水,我听说我哥们说有一款巨好用……”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晚捧起脸颊,跟她对视。 “寇骋,你喜欢我吗?”姜晚望着他,眼底没有一丝起伏。 寇骋愣了几秒,笨拙点头,“喜欢啊。” 姜晚咬了咬牙,勾起嘴角说:“那我们结婚吧。” 寇骋彻底傻眼了,心想这个女人疯了吗? 但他只能将计就计,“好……好啊。” 本以为姜晚随便说说,他随便应付,可当他站在顾庭珘家里时,双腿都有些发软,眼神不知道往哪儿放。 顾庭珘冷着脸,沉着声音透着上位者的威慑力,“你再说一遍。” 姜晚直视着他,紧紧的握着寇骋的手,“我们打算结婚了。” 不知道是她紧张,还是寇骋紧张,紧贴的掌心汗湿了一片,寇骋想躲,被她紧紧捏住。 “你先回去。”顾庭珘对寇骋说,寇骋松了口气,逃命似的离开了。 书房里只剩下姜晚和顾庭珘,空气里浮动着微妙的分子。 “叔叔,我已经决定了。”姜晚表情认真。 顾庭珘轻嗤了一声,把姜晚抱起来,大步来到游泳池。 姜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害怕,顾庭珘沉声说:“现在知道怕了?” 姜晚反驳,顾庭珘搂着她跳入游泳池,姜晚呛了两口水,还没咳嗽出声,就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顾庭珘强势地夺走了呼吸,肺里面缺了痒,姜晚宛如溺水之人,身体随着水波沉浮。 顾庭珘将他捞起来,抵在墙壁上,捏着她脸问:“清醒了吗?” 姜晚狼狈极了,看不见,就哭着闹着,不让顾庭珘碰。 顾庭珘心疼了,亲了她的脸颊,再亲亲耳垂,用衬衫把她手捆起来,“晚晚不乖,该怎么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