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枭雄》 第一章 慧姐 林慧长得很漂亮而且身材也很性感。 她跟我一个学校，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虽然算不上顶尖的漂亮，但却是那种看一眼就让人想入非非的女人。 身材极佳，丰满高耸的胸部，柔细的腰身和修长的腿，还经常穿着丝袜。 而且，她在家的时候经常穿着睡衣乱晃，就是那种宽大的男式衬衫，穿在她身上刚好盖住屁股，走路的时候若隐若现。 但是，她对我很不好经常欺负我，让我干这干那吆五喝六的，稍有不满意就是又打又骂。 晚上睡觉前，慧姐让我去给她熬鸡汤。 “慧姐，慧姐……” 我端着熬好的鸡汤，用脚轻轻敲响慧姐房间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吭声，我只好推门走了进去。 慧姐戴着耳机躺在床上玩平板电脑，估计是因为声音太大所以没听到我敲门的声音。 “慧姐，你的汤…”她背对着我，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进来了，我将鸡汤放到书桌上后，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慧姐的肩膀。右手落在慧姐肩膀上的同时，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她手上的平板电脑，一个穿着短裙的美女，搂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再亲……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慧姐竟然在卧室里干这事！这个发现让我的心脏加快了好多。 “你！你干什么！”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直接进来，慧姐有些惊慌，慌忙的把平板电脑屏幕扣在床上。估计是用劲太猛，耳机一下子掉了出来，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慧姐手忙脚乱的把平板电脑关掉，然后腾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愤怒的指着我吼道：“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敲门吗，我要是在换衣服你也这样进来啊！” 她的声音尖锐，听起来让人很心慌。 “我，我敲门了，你没吭声，我端着汤，就直接进来了…”我吓了一大跳，后退了一步怯怯的回答道。 慧姐的身材很好，而且在家里也穿得非常随便，上身是一件宽松的小背心， 下面穿着一条宽松的短裤，两条修长的大腿就那么出现在我的眼里。 几乎是不自觉的，我看着竟然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你个变态！林凡，你往哪看呢！”察觉到我异样的目光，慧姐才注意到胸口，声音尖锐了许多，指着我鼻子的那根手指颤抖了几下骂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熊样，满脸疙瘩青春痘，看着都恶心。怎么着，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啊？！” 说完，林慧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的鸡汤。盛鸡汤的那个碗啪的一声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块，滚烫的鸡汤喷溅在了我的腿上，烫的我哇哇乱叫。 被鸡汤狠狠地烫了一下，我心中那一丝丝邪念瞬间烟消云散，捂着被烫到的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门外，林慧的母亲王艳丽听到声音，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跑了上来。看到林慧捂着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的身边：“怎么了阿慧？” “让我的宝贝女儿烫着手！你个废物玩意，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王艳丽压根就没有看到我被烫着的大腿，一边安慰着她的宝贝女儿，一边伸手一指门外大声对我吼叫道。 我站在门旁，看着一脸委屈的林慧在那儿跟王艳丽诉苦，听着王艳丽对我的指责和谩骂，我低了低头没有说什么，捂着大腿上被烫伤的地方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叫林凡，虽然跟林慧一个姓，但我跟她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妈在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死了，父亲几年前就离开了家乡，将我托付到了林叔的家里。 刚开始的时候，生活的还算可以，只是到了后来林叔渐渐地开始为了经商儿不断的出国，甚至有时候长达半年不回来一趟。我的日子渐渐惨了起来，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小时候林叔把我从父亲那儿接来，第一次进这个家的时候。 那天下着大雨。 比我大一两岁的林慧看到我时脸上的厌恶表情，我的鞋子上尽是污泥，走进客厅在干净的地板砖上留下了一片脚印。当时林叔指着我对林慧说：“阿慧，他以后是你的弟弟，要对他好一点。” 而林慧却是将手上的玩具直接摔在了我的脸上，脸上带着厌恶表情的对我说：“弟弟？凭什么啊，凭什么我要认这么一个又丑又脏的家伙做弟弟，你看他进来之后把咱家踩成了什么样！” 从那以后，我便正式的住进了林叔家里，刚开始的时候我住的还是二楼卧室。直到后来林叔逐渐开始出国长时间不回来后，我的生活便有了很大的改变，不仅住的地方从二楼卧室挪到了楼梯下的窄间，平时的衣食住行也有了很大的改变。我成了这个家里的奴隶，不管是做饭还是打扫屋子，从来都是我一个人来做。 有时候稍微动作慢一点，就会被王艳丽那个胖女人责骂，有时候赶上她心情不好，更是会把我骂的毫无优点，直到现在更是连她们的衣服都是我来洗。 林慧比我大上个一两岁，我俩在一个学校，但平日里在别人面前我俩从未说上过一句话，就连见面了也要装作不认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害怕别人知道我和她住在一起的话，她会非常的丢人，因为跟我这样的屌丝住在一起，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 我和林慧就像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人一样，她的穿着打扮非常光鲜亮丽，每次出门都会精心化妆半个小时甚至更久。每天穿的非常性感，薄薄的丝袜裹着她修长的腿，上身被紧身衣包的鼓鼓的，有时候经常可以看到…… 林慧因为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所以在学校里有很多追求者，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在学校里，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每天跟一群和她一样紧追潮流的同学玩在一起。而且，在学校里林慧的名声很响，据说就连许多社会上的混混大哥都会给她面子。 而我，相比之下就孤单了许多，在学校里很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即便我从不去招惹别人，依然有很多冷眼嘲讽，让我那颗脆弱的心变得逐渐敏感了起来。 我现在十七八岁的年龄，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面对整天打扮性感的慧姐，总会有时候忍不住多看几眼，直到有一天被她察觉到了我老是打量她的目光，她立刻指着我骂道：“你个屌丝看什么看，就你那副丑样将来肯定是孤独一生！” 说完后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最烦被屌丝盯着看了。 从那以后，我不敢再看她，有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她那修长的大腿和鼓鼓的胸部，都跟做贼的一样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她会发现了骂我。 我爸将我放在了林叔家里，应该是每个月都会打来一笔生活费的，至于这笔钱有多少我并不知道。只知道每次王艳丽的手机来了短信之后，她那充满肥肉的脸上便会露出笑容，看向我时的目光也不再是那种刁钻苛刻了，虽然只会持续一两天时间… “把碗刷了，给阿慧拿上去创可贴，然后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要开学了！到学校少给我惹事，不然腿我给你打断！”王艳丽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将抹布丢给我扭着那肥胖的身躯上了楼，她进卧室之后，我还模糊的听到她在嘟囔骂着什么。 有啥样的爹就有啥样的儿子，早晚跟你爹一个球样，犯了事…… 第二章 班花苏燕 相比这个到处充满厌烦和谩骂的家，其实我更讨厌学校，因为在学校里我的生活更不好过。在家里最多也就是做做饭和家务而已，相比之下我在学校受的欺负就更多了一些。 在此之前的初中，因为同学们都知道我是个寄宿在别人家的孩子，就算和我打一架也不会有人来给我撑腰，哪怕闹到老师那儿也只会管教我一人。老师若是心情不好的话，还会把王艳丽叫到学校里数落一顿，回到家的我那就肯定免不了一顿揍了。 次数多了，我也就变得胆小怕事了起来，渐渐地随着在家里的地位越来越低，林慧和王艳丽的打骂越来越多，在学校里也变得软弱不敢吭声了起来。到了初二初三，我也就成了班里地位最低的那种人。 开学这两个字眼，对于很多学生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喜庆非常欢乐的。因为对于别人来说，开学意味着又有了生活费，又可以在学校里装逼泡妹子了。而对我来说，开学这两个字却并不是很美好。 开学一个月之后，班里的同学也都知道了我是一个孤僻不爱说话的人，所以很少有人会跟我聊上几句。久而久之，我的座位也就从第四排挪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而且，没有同桌。 因为我穿的衣服都是便宜的地摊货，脸上还有不少的青春痘看起来让人觉得很丑，再加上孤僻不爱说话的性格，没人搭理我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我，也早就习惯了这一点，一个人上下课，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 高中我是被分配到三班，这个班美女格外的多，只是我知道像我这样的条件，谁也不可能看得上我。所以我也只是平时悄悄地瞅上几眼而已，平时走路上都不敢和她们正眼相对。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因为起床晚了，所以从宿舍出来的时候急急忙忙的便跑向教室，第一节课是语文，那老师格外的凶，别说是迟到了就连上课分个神都能被训上一顿。 所以一路上我跑得很快，眼看前面一拐弯就到了教室，上课铃还未敲响，我心中也放心了许多。 “啊！” 碰的一声，因为这是一个拐角，而我跑的又太快了，所以当我看清有人时已经刹不住脚直接撞了上去。听到这声尖叫，我才注意到被我撞倒在地的是个美女，她怀里捧着的一摞书撒了一地，虽然并没有将她撞倒在地，但明显把她撞痛了。 “你没长眼啊！跑这么快，急着投胎啊！”美女看清楚是我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中更是露出了些许厌恶，弯腰去捡那撒了一地的书。 这个美女叫苏燕，她是班里的班花，魔鬼身材不说还喜欢穿黑色丝袜，上课的时候我没少盯着她的背影看。我没想到撞到的人竟然是她，听到她的话，我急忙蹲下身帮她：“因为快迟到了，所以跑得有点快，对不起啊苏燕…” “恩…”我一边紧张的解释，一边帮她捡书，然而就在地上只剩下一本书，我伸手过去捡时，却意外的碰到了苏燕的手指。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在碰到我手指的那一刻瞬间将手收了回去。 “真是有病…” 我有些呆滞的看着苏燕的背影，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碰到她手指那一刻的触感，以及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这会儿即使走远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股香味。 傻笑了一会儿，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赶着上课铃响起我走进了教室。这一上午的课过得比平时快上了许多，因为以前的我上课除了偶尔听课之外就是发呆。然而今天我却一直盯着苏燕的背影，一边在脑海中想着许多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我在想，如果我要是长得很帅家里很有钱的话，去追苏燕她肯定会同意。要是能够和这么漂亮的班花谈恋爱，做一些慧姐爱看的电影里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那就是死了也值了啊… 当然，这些都是yy罢了，现实当中我只是一个穷逼，长得不帅还没有钱，在别人看来我就是个穷屌丝，别说是把班花追到手里，恐怕连备胎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上午过去的很快，吃饱饭之后我小声哼着歌走回宿舍，还未走到宿舍门口，远远地我看见我住的201宿舍里有好多人。屋里坐着的站着的大部分都在吸烟，弄得宿舍里乌烟瘴气的，我离宿舍门口这么远都能闻到刺鼻的烟味。 “吃个饭这么快，还哼着歌，看来心情很好啊我的凡哥！” 走到宿舍门口时，我心中便一股不详的预感，转身准备离开时，被班里两个刘强的小弟硬拉进了宿舍。一头雾水的我，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我看到坐在我床上的刘强恶狠狠地看着我时，我心中咯噔一下明白了点什么。 这刘强是班里的混混，平时在班里上课很少见到他，吸烟打架翻墙出去上网，请家长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最重要的，是刘强从开学的时候便一直在追苏燕，而且还放出话来不让任何人跟他抢，十几天前隔壁班有个男孩给苏燕写了封情书，第二天就被刘强带人揍了一顿。 在学校里，一向孤僻不爱说话的我，很少和别人交流，更不用说是刘强这种人了。刘强带来的这些人里，我几乎一个都不认识，大部分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强，强哥。”刘强这声凡哥，喊得我心里慌慌得，看了眼刘强眼中露出的凶狠，我有些畏缩的向后退了几步，刘强的一个小弟在我身后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没站稳险些摔倒在地。 “喊什么强哥啊，太生分了…”刘强一手摁住我的肩膀，嘴角升起了一丝冷笑，我听到他这话还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却忽然听到他大声吼叫了一声，猛地一拳打在了我肚子上：“要tm叫强爷！” 这一拳太突然了，我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甚至在刘强这一拳打在我身上时，我脸上讨好的笑容刚强撑起来，愣是被这一拳打的整张脸上的肌肉完全变了形。干咳着，我感觉自己的胃里刚吃下的饭被这一拳打的来回翻滚着，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让我瞬间鼻子一酸眼里多了许多泪水。 “喂喂喂，你是要装死啊还是咋？你该不会是想讹我吧？”见我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刘强哈哈大笑着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狠狠的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可怕，瞪着我问道：“你个穷屌丝玩意，知不知道为什么打你？” 一边是肚子上的绞痛让我忍不住想要捂着肚子蹲下去，一边是刘强狠狠地抓住我的头发往上提，我感觉我的头发都要被刘强拽掉了！直到刘强大骂了一句沾了一手头油后松开了手，我疼得捂着头想叫出声来，然而嘴刚张开，刘强抬腿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 经不住力，我直接向后连退了几步，一个踉跄跌坐到了地上。 “老子问你话呢！知不知道为什么打你？”一脚把我踹倒之后，看着坐在地上捂着头的我，他带着鄙视的表情走到了我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问道。 “不，不知道…”我想往后退上几步，却被刘强的一个小弟一脚踹在了背上，抬起头看了眼刘强那恶狠狠地样子，我哆嗦着擦了一把流出来的鼻涕回答道。 第三章 瞧你那怂逼样 “瞧你那怂逼样儿。”刘强冷笑了两声，看着我的那双眼中流露出了鄙视，抬脚便踹在了我的身上，见我踉跄了一下站稳后，刘强语气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早上撞的那一下，是不是很爽啊？” “摸没摸没着啊？手感咋样啊？”刘强叼着烟，半眯着眼离我近了一些。 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样，他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刘强会因为早上我撞了苏燕那一下，竟然带这么多人来宿舍堵我。 被刘强那一双目露凶光的眼睛盯着，别说是回答了我就是连抬头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烟味呛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本就在眼皮附近转悠的眼泪哗啦呼啦的流了下来。 “强哥，你看他那怂样，还没怎么着呢先哭起来了，这是不是要哭着喊妈妈啊？” “哈哈哈哈…” 阴阳怪气的声音加上众人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声，一字一句就像是锋利的针一样扎在了我的心上。可是，无论我心中有多么恼怒，有多么的不甘心，却依然没有一点勇气敢反抗，甚至就连和刘强那双凶狠的眼睛对视都不敢。 “小b崽子，你给我注意点，别整天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说你是癞蛤蟆都有点侮辱了这仨字。”叼着烟深吸了一口，将烟云吐在了我的脸上，看着我被呛得受不了的样子，刘强拍了拍我的脸，然后嫌弃在我身上擦了擦手，朝着他的那帮小弟摆了摆手：“走，回宿舍，真尼玛…” 就像是一个凯旋而归的大将军，刘强带领着他的那一帮弟兄浩浩荡荡的回了宿舍。即使已经走远，我依然还能听到他在走廊里骂骂咧咧的声音。我的脸上很烫，双腿在不停的颤抖着，胸口被刘强那一拳打的到现在胃里都还翻腾难受着，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丢人，被人欺负成这样别说是硬气的还手了，竟然还哭了出来。 刘强走后，我上铺的那个叫曹培的大个子，从毛巾被里露出个脑袋，点上根烟后看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我身上的脚印和脸上泪水之后，冷漠的说了一句林凡你把地上整干净啊，不然明天我可不打扫卫生，就扭过头去了。 我强忍住眼泪，将地上的烟头扫了一下，脱掉衣服刚躺在床上，小腹的疼痛瞬间让我倒吸了一口气。双手捂着肚子，将头蒙在毛巾被下，想到刚才刘强那副恶狠狠地模样，我便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揍的这么狠。 虽然以前也被人欺负过，但最多也就是想敲诈零花钱，或者帮他们做作业而已。像今天这种程度的欺负，是我从记事儿起到现在的第一回，头皮上的麻痛好了许多，但肚子的疼痛却让我有些受不了。 “哭你麻痹个锤子，奔丧啊！在哭滚出去！” 就在我感到委屈的不行时，上铺的曹培砸了砸床板，很是恼怒的大声吼叫道。他吼的非常有气势，也非常的有效果，虽然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但我已经不敢在发出声音了，死死地咬着毛巾被小声哭泣着。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人心冰冷起来是有多么的可怕，也是我第一次对人情冷暖这四个字有了新的认知。 异国他乡，我又是寄宿在别人的家里，躺在床上我想过报警，想过打电话给林叔。可是这些想法，到最后也都沦为了想一想而已，先不说报警后结果如何，我真的有勇气报警吗？就算警察来了，管教了刘强一顿，那么接下来我的日子不就更不好过了么？ 至于打电话告诉林叔，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常年在外经商，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回来不成，到时候恐怕还会重蹈以前的覆辙。想到王艳丽那个肥胖的女人，她打起人来那可是一点都不留情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再次浑身哆嗦了一下。 从枕头下摸出口琴，看着这个外形精致的口琴，我心中的那份委屈渐渐地似乎平息了许多。这个口琴是三年前我生日的时候，父亲不远万里赶回来送的生日礼物。 哪怕是三年后的现在，我都依然记得清清楚楚，父亲在将这个口琴送给自己时，拍着自己肩膀说的那句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口琴非常的精致漂亮，我平时根本舍不得将它拿出来，一来是怕被林慧看见抢了去，二来也是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吹口琴。三年来，这个口琴已经从简单的生日礼物，升级为了支撑着我的信念和梦想，不管是在家里王艳丽和林慧的厌烦与谩骂，还是在学校的各种欺负，这个口琴都是支撑着我坚持下来的信念。 如果没有这个口琴，可能我已经退学很早了。 “估计也就只有这一次吧，刘强也肯定不会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过不去的，一次而已，一次而已……让他消消气，以后我离苏燕远点，他就不会再来找我的事儿了…”感受着小腹上的绞痛，我哭累了之后，将口琴搂在怀里自我安慰着。 …… “嘶…” 从食堂吃完饭回来，推门时胳膊上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从小到大我从未挨过这么狠的揍，再加上很少锻炼身体的缘故，导致我的身体素质很差，差到哪怕这都已经过去三天了，身上的淤青浮肿一点都没有淡去。 也许真的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刘强的确没有在来找我的麻烦。挨了这一顿后，周五早上我请了一天的假，因为害怕被别人发现我没有去医疗室，更没有敢告诉任何人。 因为我知道，即便是告诉王艳丽，她也根本不会理会，甚至还有可能会训斥骂我一顿。 从星期五到星期天这三天里，我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就一直躺在床上，这三天我吃了很少的东西，从最开始的害怕和恐惧，到最后通通变成了迷茫。曾经在初中的时候，同学们即使在嫌弃我，最多也就只是骂上几句而已，根本不会像这样揍我一顿。 从开学到现在，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做任何事情，不敢和任何人有什么交集，更不敢去招惹什么人。然而即便是这样，到头来却刘强当众羞辱，甚至莫名的遭受了这样一顿毒打。 只是，在这个远离父亲，远离林叔的学校，受到这些侮辱和毒打的我，又能怎么样？也只能打碎了牙，混着血水咽进肚子里。 “洗澡五元。” 洗澡堂收费的老大爷并不是本地人，听说是因为闺女嫁到了这里，一个人在老家闺女不放心，便把他接了过来。老大爷人很好，学校规定的收费标准是一人五元，实际上老大爷很少真正跟人较真，因为他也知道学生很多都不富裕，所以对于那些偷偷溜进去的，他也就假装看不见了。 因为晚上要上晚自习的缘故，所以洗澡堂里人非常的多，找了半天终于在门口找到了一个位置，我有些高兴的急忙脱了衣服洗澡。我的身上有许多处淤青和浮肿，胳膊、胸口、背上和大腿上，衣服脱完我自己看到这些都有些害怕。 “老子在重复一遍，今儿这牌运不对劲，你也看到了不管我什么牌都能输，我拿到的是九点庄家就是对子。今天真tm走了邪运了！” “别生气，别生气啊强哥，谁都有运气好的时候，不然前天晚上你是怎么杀我们一晚上的啊，我记得那天强哥您可是赢了四五百…” “强哥，今儿这人有点多啊。” 听到这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刚把洗头膏抹头上的我顿时间一哆嗦。我扭过头面对着墙壁，心里默默祈祷着刘强等人不要看到我，一定不要看到我…… 第四章 再遇刘强 “这不是那2b么？” 往往人越是害怕恐惧什么，这件事就越是会发生。当我在心中紧张祈祷时，身后却是响起了刘强身边一个马仔的声音，他的话吓了我一大跳。 “林凡？”刘强眯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走到了我的面前，见我害怕的看着他们，刘强没有犹豫抬腿一脚便踹在了我的胸口：“不长点眼是么？赶紧给老子出来，转悠一圈了都没找到位置！” “是，是……”刘强穿的是拖鞋，所以这一脚并不是很痛，退后了几步之后，我急忙去抱我的衣服。然而就在这时，抹在头上的洗头膏流进了我的眼里，辣的我瞬间眼泪哗哗的流，我急忙对着水龙头清洗眼上的洗头膏。 “强哥，这就是那个林凡？就这孬种样还想追嫂子？” “墨迹，草尼玛的！”见我半天没有出来，刘强点了点头后，快步上前又是一脚踹在了我的身上。 这一脚他踹的非常用力，甚至为了防止滑到他还专门扶着墙壁。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这一脚踹在了我胸口那一处淤青最大的地方！钻心的刺痛让我惨叫了一声，瞬间浑身无力躺倒在了地上，双手用力捂着胸口，也不知道是因为洗头膏流进眼里还是胸口的疼痛，我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 “赶紧给老子出来！”见我痛苦的躺在地上，刘强虽然想到了是因为什么，但并没有什么表示。一脸嫌弃的朝着我摆了摆手，让我赶紧收拾东西出来。 刘强带着人走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并不知道，但好像是因为旁边的几个让出了位置。他走之前说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隐约只听到几句离苏燕远点，不然就见一次打我一次，其他的估计就是骂我的话吧。 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胸口上的那阵刺痛逐渐消失，我才扶着墙壁虚弱的站了起来。洗澡堂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刘强等人更是早已不见，在我躺下的这段时间里，从我面前过去了很多人，这些人里有我的舍友，有我的同班同学。 然而这些人里却没有一个愿意扶我起来的，甚至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是我时，更是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就好像我是瘟神一样，仿佛离我近一点就有可能染上瘟病。 艰难的穿好衣服，胸口的那处伤口本来已经不是很痛了，如今被刘强这一脚踹的却是更加痛了许多。迫不得已，我也只能拖着沉重的双脚，慢慢的朝着学校的医疗室走去。 这一路上我都低着头，有许多人经过了我的身边，我似乎能够感受到他们看向我的目光。他们一定是看到了我胳膊上的淤青，一定是看到了我衣服上的污垢，一定是都知道刘强揍我的事情…… 他们看向我的目光中，都带着嫌弃和嘲笑，我根本不敢抬头看向任何人，更不敢去质疑任何人的目光。因为打心里，我自己都有些瞧不起我自己，更不用说是别人了。 不管是前天在宿舍，还是刚才在洗澡堂，我表现的都非常差劲，甚至可以用软弱无能来形容。如果以前我在别人眼里，最多只是性格内向，那么现在我在别人看来，就是胆小软弱甚至是懦夫孬种之类的词…… “呼…呼…”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路是如何走过来的，我感觉这几百米的路非常的漫长，每走一步我心中的紧张和忐忑都会加重许多。似乎生怕下一步没有走好，就会有人对我怒骂训斥，直至走到医疗室门口时，我已经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了。 “跟人打架了？坐那等着，我一会给你拿药。”看了眼我胳膊上的淤青，医疗室大妈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完后便没有再理我，低头专心的给坐在她旁边的那个漂亮女孩抓药。 ‘恩？苏燕！？！’当我看清了这个漂亮女孩长相时，我的双腿顿时一软，心中更是有了逃跑远离她的念头。 说起来，苏燕的确算是极品美女。 她背对着我，但我依然被她的背影深深地吸引住了，妖娆的身材秀丽的黑发披在肩上，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再加上那双接近完美的修长美腿，光是这个背影就已经足够让我看上一天了…… 苏燕是个很会打扮的女孩，不仅长得好看又有着妖娆的身材，穿衣打扮都是非常潮流，今天她穿的是肉丝，透过夕阳的照耀反射出很好看的弧光。 让人真的很想摸一摸试试什么手感。 我咽了口吐沫，悄悄坐到了一旁，这个念头是非常可怕非常恐怖的，光是撞到了苏燕就已经被揍的这么惨了。我要真是摸到了苏燕的丝袜美腿，我觉得刘强可能会打死我。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苏燕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我胳膊上一大块一大块的淤青浮肿时，她的眉头一皱可能是认为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打架才对。 苏燕迟疑了几秒钟，随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开口问道：“刘强欺负你了？” 被苏燕这么一直盯着，我有些紧张的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听到她这么说，我刚想开口回答是的，然而话到嘴边却是被吓得生生吞了回去。因为，如果我真正说出来的话，先不说苏燕会不会帮我，即便愿意帮忙她又能做什么呢？ 所以，低着头的我摇了摇头。 刘强在宿舍狠揍我一顿，事后刘强在班里肯定没少吹嘘，再加上我这请假了三天，苏燕知道一些并不奇怪。 听到我这么说，苏燕狐疑的看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再次问道：“林凡，我知道你平时很老实，根本不可能跟别人打架，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刘强…” “记得按时吃药，这个是一天三次，一次一包…”苏燕的话并未说完，便被配好药的医疗是大妈打断了，一边叮嘱苏燕吃药一边用异样目光打量了我几眼。 似乎是没想到，我这么一个穷屌丝的样子，竟然会被苏燕这样关心。 然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拿到药的苏燕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就站在旁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按理来说我和她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什么交集，甚至都不可能有说话的可能。 虽然明知道这些，但感受着身后苏燕的目光，我依然会在这片刻时间里幻想意淫很多事情。 接过医疗是大妈递来的云南白药，付了钱走出医疗室之后，苏燕一边跟着我一边问道：“林凡，究竟是不是刘强打得你？” 医疗室正对着教学楼，正好这会儿赶上了晚自习上课，我和苏燕并排从医疗室里走出来，这一幕在人群中显得非常扎眼。拥挤的人群中，我已经看到了刘强的几个马仔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了。 “没，没有的事情…”被这么多人盯着，心中刚才的一丁点幻想意淫瞬间消失不见，紧张的就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如果刘强知道了我和苏燕并排从医疗室走出来的话，我的下场可能会很惨，想到这一点后我便加快了脚步想要甩掉苏燕。 “林凡，你实话告诉我，我给你出头，你身上这些伤到底是不是刘强干的！？！”估计是看出了我脸上的害怕，苏燕忽然一把拉住了我，声音加大了许多。 说实话，我真的很感动，因为这是我被刘强欺负以来第一个关心我的人。然而，虽然鼻子有点发酸，肚子里的实话很想说出来，但当我看到人群中刘强的几个马仔一直狠狠地瞪着我时，我吓得腿肚子一软，根本没敢在说什么，转身拔腿就跑。 我真的是怕了，怕的就连回答苏燕这个问题的勇气都没有。单单是撞到了苏燕，就已经被刘强打成了现在这个样，如果要是被刘强知道我跟苏燕并排从医疗室走出来，并且告他的状，我简直无法想象我会被打成什么样。 晚自习我并没有去上，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逃课。而且，在这一个小时里，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的感觉，因为我没分每秒都在害怕放学铃声的响起，害怕放学之后刘强会再次带人来揍我。 回到宿舍后艰难的将云南白药喷在了身上，以至于因为喷背上的时候动作太大，扯动到了伤口让我疼的直哆嗦。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后，宿舍的其他人也相继回到了宿舍，纷纷用戏谑的目光看着我坐在床上艰难的喷着药。 目光中的那份戏谑，让我忍不住后背升起了一阵凉意，心中的那股不详的预感也更加深了许多。 “林凡，你最好还是请假回家吧，苏燕今天在班里当着全班的面问了你的事情，刘强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估计还要找你麻烦…”说话的是我对头铺的吴迁，推了推鼻梁上镜片很厚的那副眼镜，有些不忍心的开口说道。 听完他说的这些话，我整个人真的是如遭雷击，当场就愣住了，在长达三四分钟的时间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我几乎能够听到我胸膛内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的心脏，就好像随时都会因为我的紧张害怕而跳出来一样。 窗外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冻得我直接打了个冷颤。 僵硬的把衣服穿上，浑身上下一阵阵的刺痛感让我有一种身心无力的感觉，我不知道如果刘强在带人揍我一顿的话，我是否还能扛得住；更加不知道的，刘强真的揍我一顿就解气了吗？ “离苏燕远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脑海中回响起洗澡堂里刘强说的这句话，我能够感受到恐惧二字在我心底最深处快速蔓延着，我知道刘强肯定能够做到这一点。 还真就应了那句话，人往往越是害怕恐惧什么，这件事就越是会发生。虽然我感觉很是无奈，但事情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在了我的眼前，又是一阵凉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让迷茫无助的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摸了摸枕头下那个精致的口琴，我在心中狠狠地下了一个决心，跳下床对吴迁道了声谢后，大步的走出了宿舍。 这一刻，我走路没有在低着头，身上更是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了些许男人该有的气息。 第五章 三哥李野 除了上体育课之外，我几乎很少来操场。 “三哥，球！” 篮球场上人并不多，仅有的十几人围在一个篮球框下，顺着这声大喊的方向看去，我知道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话音还未落，那个被叫做三个的年轻人，瞬间稳稳的接住了篮球，一个运球转身快速切近了内线，然后便是一个帅气的后仰跳投结束了这一分之争。 这个被叫做三哥的，是和我一个班的李野。他和刘强不同，几乎可以说是两个极端的差距，刘强在很多人看来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混子流氓，吸烟喝酒、敲诈勒索、欺负别人之类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而李野却恰恰相反，虽然他也吸烟喝酒，但几乎没有听说过他干过什么敲诈勒索的事情，更不用说是欺负别人了。 而且，听说不仅仅是李野，就连跟着他混的那些人，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但平日里他们花钱却都是大手大脚的。 因为篮球场上人并不多，所以我的走近很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与此同时我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曹培，那个睡在我上铺的大个子，他竟然就站在李野的身边。 “林凡？”曹培看了我一眼，片刻后似乎明白了我的来意，脸上的那一丝疑惑转变成了惊讶，不过他看向我时目光中的鄙夷却从未变过。 “三，三哥…”被这么多人齐刷刷的看着，我紧张的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找我？”李野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把篮球甩给了曹培，挑了挑眉看向我。 我将身子站直了一些，却牵动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我的身体很弱，所以我不知道如果刘强在带人揍我一顿的话，我是否还能撑得下去。而如今来看，我能在这个学校继续呆下去的唯一希望，就全在李野身上了。 鼓足了勇气，我深吸一口气道：“三，三哥，我想跟你混……” 这些话是我在来的路上，深思熟虑想了很久的台词，只是还未等我说完，其他人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更是有着不少冷言嘲讽：“这tm是个煞笔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竟然也敢说要跟着三哥混。” “啊哈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了，三哥啊三哥，你的名声最近不行啊，怎么什么人都说要跟着你混啊，哈哈哈哈哈…” “你是喝多了吧？”李野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在嘴上，旁边的人给他点上后，他深吸了一口，冷声说道：“还是说你认为我要做这个冤大头喽？你刚得罪了刘强，就来投奔我，让我来给你顶事？” “我，我…”我紧张的要命，李野这些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庞大了，就单单是这么盯着我看，就已经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狠狠的咽了几口吐沫，结巴的回答道：“我只是不想再受欺负了而已，三哥，让我跟着您混吧…” 听我说完后，李野并没有吭声，叼着根烟站在那儿玩味的看着我。 从李野脸上的那丝讥讽出现，我的心便凉了半截，李野是我最后能在这个学校待下去的机会。如果我不能得到他的认可，不能被她罩着的话，就单单是刘强自己的欺辱，我就肯定是撑不下去的。 啪！ 曹培手里的篮球嗖的飞了过来，碰的一声砸在了我身上，经不住力的我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就你这弱鸡，能打架还是能干啥，三哥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坐在地上的我恍然中听到这句话，心中闪过了一丝希望，我抬起头看着李野等人大声说道：“我，我会洗衣服，你们衣服脏了我给你们洗，你们肚子饿了我可以给你们去打饭…” 李野眯着眼，手里夹着那根烟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一道异样的笑容。吸了口烟，爽朗的笑了笑问道：“跟我混可以，但是有一点前提，那就是无论什么事情必须听我的，能做到么？” “能，我肯定能，三哥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李野的这些话，让我高兴了起来，虽然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别扭，但此时的我哪还顾得了这么多。 “好，有出息，林凡是吧，以后就跟着我混吧！”李野将手里的烟头弹飞，拍了拍我的肩膀后说道：“刘强再来找你的麻烦，就跟他说你是我罩着的。” “谢，谢谢三哥，谢谢三哥。”听到李野的这些话，我高兴地都有些欣喜若狂了，我知道能否在这个学校待下去的最后希望被我抓住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屈辱，但总归要比被刘强见一次打一次要强。 李野他们还要打篮球，我一路小跑在小卖部买了几瓶水送过去后，便离开篮球场回到了宿舍。和我所想的一样，刘强还真就带着人在宿舍等着我。 “你tm还真敢回来啊！长能耐了啊，竟然敢跟苏燕告状，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啊！”离得老远，我就被刘强手下的一个马仔拎回了宿舍，刘强压根就没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上来便直接一手抓住我的领子，直接把我整个人拎了起来。 被刘强这么恶狠狠地瞪着，虽然已经得到李野的认可，但我依然觉得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喘着粗气，眼看刘强就要动手揍我，我急忙满脸恐惧的回答道：“我，我没跟苏燕告状，我去医疗室刚好碰见了她…” “滚你麻痹的！”刘强似乎压根就没打算听我解释，话才说到一半，我就被他直接撂倒在了地上。这一摔直接让我险些昏死过去，后背上的伤口疼得我直哆嗦，眼看刘强并不打算罢休，抬脚就要踩过来，我看向走近宿舍的曹培，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差不多就行了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三哥刚才在篮球场上说了。”在旁边一直看戏的曹培，从兜里拿出香烟，掏出一根递给了刘强，指了指躺在地上如同一只癞皮狗的我：“他现在是三哥罩着的。” “滚蛋！”刘强的个高而且身材魁梧，再加上一副凶狠恶煞的长相，他怒起来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生害怕。他甩手打飞了香烟，指着曹培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拿李野来压老子？我会怕他？！？” 他的话音刚落，跟着他来的那些小弟马仔很快便将曹培围了起来。相比上一次，这一次刘强带的人更多一些，愣是整个宿舍站满后，宿舍外还有一大批人围着，虎视眈眈的等着曹培。 搬出李野的名字竟然不好使，这让我揪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真的是没想到刘强竟然会这么硬气，不给李野丝毫面子也就算了，看样子就连曹培都要跟着我一起倒霉遭殃。 “三哥说了要罩着他。”不知道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还是压根就认为刘强不会动他，曹培一脸淡然的看了我一眼后，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在bb连你一块打！”刘强单手一指曹培，凶狠的拎起一根木棍朝我大步走来，那根木棍比我胳膊都要粗上一圈，这要是在刘强手里一棍砸在我身上，我觉得最起码也要打断我几根骨头。 看着刘强向我走来，我面如死灰的蜷缩在地上，整个心里更是陷入了灰暗。我不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刘强的一棍，更不知道刘强会用那根木棍打我多少下。 “别，别，不要打我…”我真的是害怕到了极点，因为心中的恐惧我整个人在地上下意识的向后挪动，却很快被刘强的一个小弟一脚踢了回来。 很巧的是，我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正好看到刘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棍，就在木棍快要落下的那一刻，我忽然听到了宿舍门外传来了李野的声音，此时此刻这道声音的出现，在我听起来简直如同是天籁之音！ “这么多人围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杀人放火呢，你是真不怕哪个不长眼的报警啊。” 我欣喜若狂的扭头顺着这道声音看去，正好看到叼着根烟的李野，桀骜不驯的站在宿舍门口。 第六章 热血沸腾的我 李野头发散乱着，刘海上沾着不少水迹，估计是刚从篮球场回来。 不管是围在曹培身边的人，还是堵在宿舍门口的那些，在李野出现后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道路。刘强带来了十几人，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拦住李野的。 怪不得那么多人选择混，原来这真的是一种让人看起来都爽的事情，刘强带来的那个十几个人在我看来就好像是千军万马一样。然而在李野眼里这十几个人就好像是压根都不存在一样，他神色平淡的走到了刘强的面前，也就是我的身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我，开口道：“一个林凡而已，你至于带这么多人来？” “李野，关你什么事？跟你有个吊毛的关系？”刘强握了握手里的那根木棍，表情不悦的怒瞪着李野。 “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关系大了，曹培和林凡是我的人，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李野的这句话刚说完，整个场面的气氛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以至于刘强握着木棍的那只手都用力了许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棍子砸在李野头上。 这句话，加起来只有那么二三十个字，却让我感动的有点想哭。这种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完全无法单从文字上体会到的，前一刻的我蜷缩着身体躺倒在地上绝望的等死，此时此刻却听到李野的这番话。 那种感动，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李野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继续说道：“刘强，你要立威我并不反对，但你最起码有点底线好吧？而且你这借口找的也太操蛋了点吧，他林凡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苏燕能看上他？”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一些，明眼人当然能够明白，刘强接二连三的欺负我，压根就不是为了苏燕的事情，而是为了立威。 只是，刘强立威给谁看呢？这一点我有些想不明白，就现在场面的局势来看，也很显然不可能给我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个。我很是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被刘强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我有些害怕的站到了李野的身后。 “李野，你信不信我在这儿就废了你！”刘强沉默了许久，挥了挥手里的那根木棍，忽然怒瞪着李野狠声说道。 “就凭你，废了我？”李野眉梢一挑，迎着刘强那凶神恶煞的目光，非但没有后退一步，竟是向前踏出了一小步，沉声说道：“你可以试试！” 两人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远，如果刘强要动手的话，这么近的距离李野肯定是躲不开那根木棍的，所以我有些担心李野的安全。 “行，行…”片刻后，刘强忽然裂开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在我看来是非常狰狞可怖的。将手里那根木棍往地上一扔，刘强离李野近了一些，四目对视了一会刘强说道：“你可是真会做人啊，当着我这么多兄弟的面儿，来一个单刀赴会救人，你不去演戏做大明星真是可惜了！” 撂下这些话后，刘强便带着走了，虽然我没有明白刘强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把握住了机会，把握住了在这个学校待下去的机会。 啪。 李野从兜里拿出了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却掉在了地上，我很有眼色的将打火机捡了起来，学着电影里看到的样子一手捂着给李野点上了烟，并且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三哥。 这一刻，李野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非常的高大，就像是战神一样，让我忍不住心生仰慕。 ……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刘强都没有在找过我的麻烦。我每天给李野等人洗一大堆衣服，每天从食堂给他们带回来好几份饭菜，甚至有时候大半夜还要翻出宿舍给李野去买烟。 虽然这在别人看来，是非常卑微，让人看不起的行为，但我做起来却是毫无怨言。只因为那天刘强带人堵我时，李野只身一人站在宿舍门口，语气平淡说出的那一句林凡是我的人。 说真的，从上初中以来，因为家庭原因让我变得有些自闭，所以也从未有过什么兄弟朋友。而受过很多欺负的我，如今却被李野当做了兄弟，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白眼狼，李野对我有恩又将我视为兄弟，我为他做些事情也没什么。 而且我也不会打牌和篮球，更不会打架之类的事情，除了洗衣服、带饭和跑跑腿之外，其他我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我融入到李野的圈子里。 “三哥，咱们什么时候去……我这兜里的钱连烟都买不起了。”说话的是个胖子，睡在三哥的对头铺，只是他话未说完，扭头看见了我，眼神中带着些警惕。 胖子的眼神陌生的让我有些害怕，抱着一大堆干净衣服的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两部，只是还未到门口，曹培就先一步堵在了那里。让我心凉半截的是，曹培看向我的目光中，竟然也多了几分警惕和漠然。 “行了，行了。”躺在床上吸着烟玩手机的李野，坐起来摆了摆手对曹培和胖子说道：“这都一个多月时间了，林凡已经是咱们自家兄弟了，你们一个个穿的干净衣服都是人家洗的，天天吃的饭都是人家带回来的，怎么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来，林凡你过来。” 被李野用烟砸在脸上的胖子，讪笑了两下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着我露出了一副抱歉的表情。 李野的这几句话，毫无疑问的感动到了我，听起来虽然是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但在我看来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我是他的兄弟，我真的感觉非常感动。 “凡子，是不是很想融入我们这个圈子？”见我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李野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见我点头后继续说道：“你也应该感觉得到，你这天天洗衣服带饭什么的，都是小事而已。林凡，我现在把你看做自家兄弟，但是我要认真问你一次，你要做我的兄弟吗？” “我要做！”我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能让李野把我当成兄弟看，是我这一个月以来最大的梦想，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出来。 “好，跟我走！”李野将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朝着宿舍门口率先走去，胖子和曹培一脸兴奋的跟在我的了后面。 看着李野脸上的认真表情，感受着身后曹培和胖子的目光，我忽然感觉热血沸腾了起来。原来这一个月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只是试探期，现在的我终于可以触摸到他们这个圈子的中心了。 虽然我不知道李野要带我去哪里，要去做什么事情，但此时此刻的我，在心中想的就比较简单了。李野哪怕是带我去打群架，还是去做什么坏事，我都会冲在最前面，被李野那句自家兄弟感动的我，就算让我为李野炕一顿揍我都是愿意的。 只是，李野带我去的地方，却并不是我所想象到的，不是打群架的郊外和小树林，更不是勒索劫财的初中学校旁边。 而是小区的侧门。 李野他们熟练地跳上了墙头，伸手把我拽了上去，我心想来小区干什么，难道是要直接堵谁家门口？那也太刺激了吧！ “凡子，看见那管子没？用钳子一夹，几百块就到手了，明白吗？”胖子看起来很兴奋，他指着窗户外的空调下方，那一排铜管。 我有些不明白胖子这话的意思，回头看向了李野。 第七章 想成为我的兄弟 李野没说话，猫腰钻进旁边的乱草堆里，在土里扒拉了几下，找到了一把大钳子。 “三哥，这是？”想到他们刚才翻墙头时熟练地动作，以及藏在树下的这把大钳子，我有些心悸的后退了一步，却被曹培挡了个正着。 “凡子，这玩意儿来钱快，而且还没什么风险，这二楼我们早就踩了，没人住。”李野语重心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手里那根刚点燃的烟递给了我：“想成为我的兄弟，这点事情都做不了，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凡子，你觉得我身边需要废物吗？” 三哥这句话，让我忍不住想起了以前刘强带人揍我的那些事情，以及那天三哥一个人救我的英勇画面。 或许，要做李野这种大人物的兄弟，就要敢作敢为，什么事都敢干吧。我犹豫了一会儿，思来想去，把李野递给我的那根烟抽完，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我以前是不会抽烟的，即使前几天学会了，李野这根烟我抽的太猛了，呛得我一脸鼻涕眼泪。 我用袖子在脸上随便擦了两下，鼓足了勇气接住那把大钳子。李野他们很快藏了起来，虽然我没有回头去看，但我知道他们都在注视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摆脱了以前的懦弱，第一次体会到了年少轻狂是什么滋味。 我原以为只要我把空调的排线铜管夹断取下来，我的人生就会因此改变许多。多了几个兄弟，多了一些令人热血沸腾的事，不再像以前那样窝囊的活着。 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蹑手蹑脚的爬上了二楼的防护栏，李野说的没错，这几户确实没有人住，屋里黑乎乎的没有灯光。但我还是紧张的要命，防护栏被我踩得嘎吱嘎吱响，心脏更是噗通噗通的跳着。 以前的我，别说是偷东西了，就是路边捡到钱我都会站在原地等一等失主。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没干过，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退堂鼓，可是李野那句想成为我的兄弟，却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拼了！ 我咬了咬牙，举起钳子夹住了空调下面的排线铜管，钳子是新的，所以轻而易举就夹断了。我低头瞅了眼下面，抱着铜管扔到了绿化带上。 顺着防护栏爬到第二家时，我逐渐放松了起来，李野说的没错，这玩意确实很容易夹断，而且屋里也没人。 抱着钳子刚准备继续，我却忽然惊讶的看到空调里的风扇竟然转着！大吃一惊的我，心想难道屋里有人？我这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肯定被看见了啊！ 藏在护栏后面半天，我并没有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我偷偷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了一眼。 “卧槽？” 屋里的确有人，但是灯光昏暗再加上有窗帘，所以在外面看不到光亮。 卧室床上有一男一女，男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从下巴一直到眼角，看起来就像是蜈蚣一样恐怖，女的被他压在身下所以看不清长相，但身材却非常好，修长的大腿缠住了男人的腰…… 趴在窗户上偷看的我，情不自禁咽了口吐沫，这女的身材简直好到爆，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掏出手机录了下来。 真人秀啊，这么刺激的事情一辈子说不定就这么一次机会见到，我可不想就这样错过。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男的忽然扬手一巴掌抽在了女人脸上，而且看架势力气还非常大。我心想这tm怎么什么人都有，刚才还又亲又摸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刀疤脸含糊不清的在骂着什么，我想凑近一点趴窗户上挺清楚，脚下却忽然一轻，防护栏被我一脚踩断了两截，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 “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两个保安，举着手电筒就朝这边跑了过来，离的老远就拿手电筒照着我。 我被吓坏了，刚想直接跳下楼逃走，右脚却卡在防护栏里了，使了半天劲都拽不出来。 眼看那俩保安越来越近，我求助看向李野他们，却发现那里黑乎乎的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窗户呼啦一声打开，那个刀疤脸围着浴巾，骂了一句伸手就朝我抓了过来。我被这一幕吓得差点尿裤裆，下意识的往后一躲，整个人却忽然坠了下去。 那防护栏本来就生锈，被我这么来回一晃就更加不结实了，我直接从二楼摔倒了地上。 坚硬的水泥地疼得我差点昏死过去，我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一阵呲牙咧嘴，眼看那两个保安离我越来越近，我也顾不得疼，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扒着墙头爬了上去，我却依然没有看到李野他们，我心里凉了半截，他们肯定是丢下我跑了。 从墙头上蹦下来的时候，后背疼的厉害，蹲在地上差点起不来。那两个保安已经爬上了墙头，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从地上抓了把土朝他俩扔了过去。 然后撒开腿就跑。 这一路上我真是被吓坏了，我不知道那俩保安有没有看到我的脸，认不认得我。我只知道拼命地跑，跑了很久很久，一直跑到了学校。 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就好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这马上就快冬天了我却汗流浃背，贴身的保暖衣都快湿透了。 回到宿舍，我心里越想越气，李野他们怎么会丢下我自己？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兄弟义气，在这种关键时候，不可能丢下我不管啊。 回到宿舍，李野躺在床上玩着手机，胖子看了我一眼，问道：“凡子，你趴窗户上干什么呢？那么简单的事都能让你搞复杂喽，你真是个废物篓子。” 我低了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回答胖子。 李野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我，冷哼了一声。我本以为他会关心一下我，问问我有没有摔着，或者有没有被那两个保安抓到之类的。 “钳子呢？管子呢？”让我没想到的是，李野先问的竟然是这。 我咽了口吐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野瞪着我刚准备接着说什么，忽然他兜里的手机来了条短信。他看了眼手机，从床上站起身，有些嫌弃的绕过我走了出去：“等我回来再说。”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为了成为你的兄弟，偷东西这种事情都去做了。从二楼摔下来，还被你们抛弃差点被被保安抓到，浑身疼的要命回来了却问我钳子和管子在哪。 我转过身，后背上疼的要命，我咬了咬牙强忍，看着李野的背影大声质问道：“三哥，你刚才还说我们是兄弟，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你们都回来了？” “恩……因为你笨手笨脚的被保安发现了啊，我们以前被抓到过，在被抓到就要进派出所了，所以就先跑了。”李野有点尴尬的回头看了我一眼，解释的很勉强，但似乎有了点怒意。 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反而更加大声的问道：“那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回来之后你不问问我摔的疼不疼，反而先问我钳子和管子在哪，你……” 我的话还未说完，李野皱了皱眉，呼吸也变得沉重。然后就看到李野猛地转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右脚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脸上。 没有丝毫防备的我，被这一脚直接踢倒在地。 “妈了个逼的，这么点事都干不好，还把老子的钳子弄丢了！还bb没完了……”咒骂着，李野又是一脚踢在了我身上。 第八章 温柔的护士姐姐 李野曾经练过跆拳道，听他说还是黑带。 我不知道刚才的回旋踢算不算标准，算不算帅气，我只知道这一脚他踢碎了我对兄弟这两个字的憧憬，踢碎了我对他的信任。 他踢得很用力，又给了我一脚，把我当成足球那样。不停的踢，我很害怕，很无助，我知道宿舍外面有很多人在看，我也知道胖子和曹培拿着手机嘻嘻哈哈的在录像。 身上很疼，我很恐惧，双手死死地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李野这人最看中的就是面子，别说是他的兄弟了，就连刘强都不敢忤逆了他的意思。而我，不仅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事情，回到宿舍竟然质问说他的不是。 李野越踢越愤怒，越打越有劲，骂我是一条不知好歹的狗。 “行了三哥，再打下去，还要咱们抬他去医院。”我的哭喊声让李野越来越凶，最后还是曹培站起来拦住了他，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我。 李野呸的一口痰吐向了我，不屑的点上了一根烟：“抬他去医院？还真把他当人看了啊？当初从刘强手里救了他，就只是我看不惯刘强那么嚣张而已，又正好咱们宿舍缺个使唤的。” 值得庆幸的是那口痰并没有落在我脸上，而是落在了旁边，我被打的晕头转向，睁开眼看什么都是模糊晃动的。 我挡住了李野出去的路，又挨了一脚，远远地听到李野的话飘了过来，让我以后滚出他的视线，见我一次就揍一次。 之后，曹培和胖子也相继离开了宿舍，没有人管我，更没有人扶我起来。我就像是一条浑身脏兮兮的癞皮狗，无人问津且人人嫌弃，今天就算我死在这里，估计也不会有人伤心吧。 我想动，却动不了，后背好像是断了一样钻心的疼。 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我才从地上艰难的坐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了这间宿舍。越走越远，我心里就越是难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李野让我干什么我就干，让我掏钱从来没有犹豫过，甚至让我去小区偷东西我都答应了。 就是为了让李野把我当成兄弟，让他们看得起我。 可是到了最后，原来所谓的兄弟义气，被人正视的感觉，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李野从头到尾都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奴隶，当初救我就只是为了看不惯刘强的势力越做越大。 我抬起头看向天空，真的很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就是想不在被人欺负，有两三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在别人看来这么简单的事情，在我身上却这么难？ 从此以后，我还是那个随便就会被人欺负，谁心情不爽都可以来打我一顿的瘪三。没有了任何依靠，我又回到了以前，还是那个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的林凡。 路上，别人都用一种另类的目光看着我，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就差人人喊打了。我带上帽子缩着头，用外套把自己裹起来，低头走路不去看任何人。 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医疗室，护士姐姐一眼就认出了我：“又跟人打架了？咦……你这次伤的很重啊，被人欺负了吧？” 听到护士姐姐的话，我冰冷的内心忍不住一暖，被人关心的滋味真好，虚弱的摇了摇头：“没，没有。” “把上衣脱了，先给你喷药，下午就别回去上课了，躺这吧。”护士姐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拿着碘伏走到我的身后：“脱啊，害羞啊？” 护士姐姐的声音很柔，让人心里暖暖的，我低了低头没有说话，撩起了上衣露出后背。 “你这……”估计是被我后背上的伤吓到了，护士姐姐愣了半天，她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帮我擦拭伤口。 护士姐姐的手很凉，凉的我浑身一激灵，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凉意，我心里却很暖和。 敷完药，我没有回宿舍，李野揍我一顿的事情，刘强肯定已经知道了，这时候回去难眠会再挨一顿。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一阵苦水，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真的不想在被欺负了。 “手机竟然还能用。”我蜷缩在医疗室的床上，从兜里掏出手机，虽然屏幕碎了，但竟然还能用。 我想到昨天晚上偷拍的录像，看了眼四周没有人，小心翼翼的把声音关掉，打开了那个视频。当时拍摄的时候太紧张了，手一直在颤抖，所以拍摄的并不是很清楚。 直到播放一半的时候，才能模糊看到那个刀疤男怀里的女人。 那女的身材非常好，修长的大腿洁白的皮肤，唯一可惜的是关键地方都被刀疤男挡着看不清楚。直到最后那一巴掌，我才明白刀疤男为什么打她。 好像是刀疤男不行，想让女的咬，但那女的不同意。 “身材这么好，长的肯定也很漂亮，这刀疤男真下得去手啊……”视频结束后，我忍不住一阵唏嘘，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换成我的话，那绝对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不知道为什么，视频里的这个女人，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全程三十五秒都没有露脸，但那双修长的美腿，让我有点似曾相识。 难道是林慧？不会这么巧吧？ 我把视频反复看了几遍，应该不是林慧，林慧的头发并不长，而视频里的那个女人头发却几乎盖住屁股了。 我手机里有林慧的照片，是半个月前她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玩到很晚最后干脆就躺沙发上睡着了。穿着单薄的睡衣可以模糊看到里面的粉色，以及那并没有完全盖住的屁股。 以林慧的身材，谁能成为她的男朋友，在床上一定很性福。 “嘶……”翻身时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在心里自嘲，都被人打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情在这yy。 嗡…… 刚打开qq，手机一阵疯狂的震动，差点没把手机卡死机，我打开qq群往上翻了翻记录。 是苏燕的一张照片。 昨天晚上在操场上有人给苏燕送花，好像是高二的一个帅哥，最近一段时间给苏燕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的，不过好像并没有成功。 “苏燕，这小鲜肉帅哥你都不动心？别说是追我了，他朝我勾勾手指就够了。” “燕子姐，你可不能答应啊，咱们班的清纯女神，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啊。” “我觉得强哥就不错，跟苏燕就是天生一对。” 在往下翻，几乎全是阿谀奉承巴结刘强的，苏燕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苏燕的确配得上清纯女神这个称号，她几乎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暧昧过，不管是高富帅还是学霸的追求都不予理会。平时的穿衣打扮也很保守，不像别人又是露胸又是露大腿的，苏燕除了偶尔穿丝袜之外，几乎没有穿过露肉的衣服。 ‘刘强跟她是天生一对？你可真瞎……’ 在我心里，整个学校都没有人能配得上苏燕，刘强别说是做她男朋友了，连给苏燕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视频里的女人会不会是苏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是林慧都不可能是苏燕。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刚一出现，便被我一锤子否定，苏燕那么清纯的女神，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而且还是跟一个凶神恶煞的刀疤男。 在医疗室的床上躺了一上午，护士姐姐给我抹了两次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疼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就你这小身板，可别再跟别人打架了，只会吃亏。”准备离开的时候，护士姐姐突然嘱咐我：“这还算好，要是断根骨头，你就要受罪了。” 第九章 以后离我远点 跟护士姐姐说了声谢谢，我把外套的帽子再次带上，缩着脑袋准备回宿舍。这一上午的时间，也没人给打电话找我，老师就好像不知道我没上课一样。 也许是因为他们没在意吧，像我这种人，就算是消失了又能怎么样，谁会在乎呢？ 我撇了撇嘴，自嘲的笑了笑。 “林慧？”路过操场的时候，我忽然在跑道那边看到了林慧的身影，她跟六个人坐在健身器材上，叼着烟聊天。 虽然有四个女孩，但那三个男的却一直盯着林慧，看他们那样子，要是目光能把人怎么样的话，林慧估计早就被那啥很多遍了。 也不怪他们色眯眯的，林慧的确是很吸引人。 虽然已经是秋天，单薄的外套里面却还是夏天的小背心，难以挡住胸前的高耸，甚至因为坐着身体前倾，都可以看到一大片白花花的春光。 大长腿上穿着白色丝袜，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很好看的光芒，甚至如果看得仔细的话，都能看到大腿上的血管。 柳叶眉，樱桃嘴，面若桃花，眼中若有若无带着一丝媚意。像林慧这样的女生，长得好看身材性感又会穿衣打扮，在学校里肯定非常受欢迎。 忍不住想起手机里那张照片，我咽了口吐沫，将帽子拉低一些准备离开。 就快走到宿舍楼下时，我忽然想到了，现在没有了李野做靠山，让刘强看到我肯定免不了一顿狠揍。一个月前李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了台，他肯定对我记恨在心。 刘强打人有多疼，光是想一想我就浑身一哆嗦。 怎么办？现在李野那边也靠不住了，就这样回宿舍肯定要挨揍，刘强绝对不会轻饶了我。我回头看了眼操场，以前一直听说林慧在学校里混得不错，如果她能罩着我的话，估计刘强…… 可是林慧一向看不起我，别说是罩着我了，就算是跟我说话都嫌弃。在家里除了让我干活之外，几乎没有跟我有过任何的交流，她还不止一次的说过，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讲我和她住在一起的事情。 我在原地徘徊了半天，心里犹豫不决。 最后想了想，就我现在的情况，除了林慧还能去求谁呢？咬了咬牙，我心想好歹在一个屋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什么感情，她也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挨打吧？ 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我转身朝操场那边走去。 “哈哈哈哈哈……” 离得还很远时，我就听到了林慧她们哈哈大笑的声音，像是谈论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林慧，很羡慕她有很多朋友，走到哪里都是风风光光，不会受什么欺负。 不像我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别说是做朋友了，很多人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我觉得林慧一定会帮我的，因为这种小事对她来说算得上是轻而易举，她在学校的地位要比刘强高多了。她要是能罩着我，以后我在学校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我满肚子的委屈，很想让林慧全部知道，如果她不罩着我的话，我以后在学校里的日子会很难熬。 甚至，我在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如果林慧不帮我的话，我就退学算了。刘强和李野那种人渣，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使唤我做这做那，心情不好了肯定是一顿狠揍。 我真的不想在挨打了。 “脱衣服？就你那运气，打牌经常输一夜，你也敢脱衣服？多少衣服够你脱的啊？” “慧姐，你还真别看不起我，有本事咱们今天晚上试试，也别打牌了，咱们这么多人，玩骰子。你们女的输了脱衣服，我们男的输一次一百块钱，怎么样？敢不敢玩啊？” “一百块？阿刚你疯了吧，你有那么多钱吗？就凭你能赢吗？慧姐，赚钱的机会来了啊！” 走进一些后，我听到了他们在讨论的事情，跟林慧玩打牌脱衣？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画面，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那可真是够销魂的。 以林慧的身材和长相，别说是脱光了，脱到只剩下内衣的时候，估计就足够让人狂喷鼻血了。 离得还有几十米远，林慧注意到了我，和她对视的那一瞬间，我急忙露出祈求的目光和表情。还未等我走近一点，林慧忽然从健身器材上站了起来，指着我跟她的朋友们讲道：“阿刚，给我摁住他！” “啊？” “啊什么啊！去ktv玩骰子还玩不玩了！”见阿刚发愣，林慧怒瞪着双眼喊道。 “玩！玩！”那个叫阿刚的男生，听到林慧这句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带着人朝我跑了过来。 他们跑得很快，一左一右掐住了我的肩膀。 我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无助的看向林慧，看到的却是林慧一脸的嫌弃和厌恶。那个叫阿刚的男生，不由分说直接把我摁倒在了地上，我想挣扎却没有一点用，他们力气大的就好像是老虎钳子一样，我根本动弹不了。 再加上我身上本来就有伤，稍微挣扎一下就疼得我直哆嗦。 “慧，慧姐，你要……”看着林慧朝我一步步走来，我害怕的要命，大口喘着气求助的看向林慧，然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慧穿着皮靴的脚直接踩在了我胸口上。 “唔……”我痛叫了一声，这一脚正好踩在了我胸口一处淤青上面，疼得我一阵倒吸凉气。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在学校不要来找我？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林慧见我露出吃痛的表情，非但没有住手，反而更加用力的踩我，听到我啊啊的惨叫声后：“以后离我远点，臭屌丝。” 林慧很嫌弃的把右脚在地上磨了磨，好像我的胸口很脏一样，摆了摆手带着她的朋友们扬长而去。远远地，我听到那个叫阿刚的男生，问道：“慧姐，这玩意谁啊？怎么惹着你了？” “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而已，死皮赖脸的住在我家……” 后来还说了一些嘲讽我的话，但我并没有听清，因为林慧这段话让我呆若木鸡，就像是被一道雷击中，我躺在地上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没爹没妈的野种，死皮赖脸住在她家里。 原来在林慧看来我是这么的不堪，我刚才还心有侥幸的想什么她能罩着我，让我不受欺负。林慧根本就看不起我，更别说是费心费力的罩着我了，她都恨不得我被人打死。 就不会有人在她家里碍眼了。 疼，锥心的疼，疼得我眼泪直流，疼得我撕心裂肺。 相比刘强和李野，林慧踩在我胸口的那一脚，并不是很疼。但是她说的那几句话，却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进了我的胸口，疼的我无法动弹，让我痛彻心扉。 “林慧……林慧……林慧！！” 躺在草地上的我痛哭流涕，看着天空中的一片蔚蓝，我咬着牙狠狠地在心里怒吼着林慧的名字。 我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手指深深扣进了泥土里。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总有一天不会再有任何人看不起我，总有一天要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我扶着地面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坚定，这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同样也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生出反抗意识。 就好像，有一颗种子埋在灵魂的最深处，而此时此刻正在慢慢的生根发芽。 第十章 被冤枉 我在操场上躺了整整一个小时。 因为刚放学的原因，操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拍打着篮球潇洒投球，有人踢着足球耍酷。 然而即使操场上热闹非凡，我也依旧是一个人孤独的活着，人群越来越多，他们朝操场上走，而我则从操场上走出来。 虽然是迎面走来，但无论是男是女，看到我这幅样子，低头戴着帽子浑身脏兮兮的，都情不自禁的给我让开了道路，好似生怕蹭到我弄脏了他们的新衣服。 被越来越多的人注视，我的头低的越来越狠。 那种感觉让人后背上一阵阵凉意，就像这世界是汪洋大海，而我却是那一滴油，无论如何都融不进去。 林慧嫌弃我死皮赖脸的住在她家，我又何尝不想从她家里搬走呢？我又何尝想做一只寄生虫呢？ 同学们嫌弃我长得恶心，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还到处是青春痘，身上经常带着臭味。我又何尝不想长得帅一点，身上香喷喷的呢？ 在家里一周洗一次澡，王艳丽都会说我浪费水，然而她和林慧却几乎是一天两次的洗。 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让我从小失去父母，让我长得这么丑恶，让我生活的这么艰辛。 走到教室门口时，我的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更是一直紧握着。躺在操场上那一个小时，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李野或者刘强再敢欺负我，我就跟他们拼命。 我要找回一点点属于我的尊严，让他们看得起我，让他们从此不再欺负我！ “呼……”长舒了一口气，我大步走进了教室，班里人正好不多，刘强和他的几个跟班，坐在桌子上聊着天。 刘强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些不屑和鄙视，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刘强应该会朝我摆摆手，等我过去后几个人摁着我一顿揍。 刘强是个非常爱装逼的人，他要是在班里有机会揍我，而且还有美女旁观的情况下，我肯定会被揍得够呛。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刘强在看了我一眼后，并没有搭理我，甚至都没有再看我，而是转头跟别人继续聊了起来。 ‘难道他还不知道李野在宿舍揍我？应该不可能啊。’进门后忍不住放慢的脚步，此时此刻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加快步伐走到了我的座位上。 从门口到我的座位，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却走得我一身冷汗，紧张的我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呼……” 我有些坐立不安，虽然我没有去看，但隐约还能感觉得到，刘强他们在不时的看向我，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同学陆陆续续的回来后，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我的大脑都处在晕乎乎的状态里。一直在胡思乱想，很多事情在我脑海里就像是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让我神志不清。 想着林慧他们的玩色子脱衣服，他们去了没有？林慧有没有输的脱光衣服？脱光之后有没有…… 想着李野偷东西的小区，给那个刀疤脸服务的女生究竟是谁，身材那么性感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想着刘强还会不会……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野和刘强都没有再来打扰过我，他们就像是忘了班里还有我这个人，即使迎面走碰头也最多是瞪我一眼。 而我，也再次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只不过更加自闭了一些，从早到晚无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我都是带着帽子低着头，不去和任何人交流，不去思考任何跟我无关的事情。 一切好像又回到开学时的起点，我的身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只是我的心，慢慢的更加麻木了。 早上进班的时候，班里的气氛格外的活跃，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都在商量着秋游去什么地方。开学了两个月，班费有两千多块，老师跟学生一商量，干脆拿这笔钱让大家出去玩。 班里每人在交五十块，加上原有的差不多四千多。 有人建议去护城河野营，有人建议去郊外野炊，也有人说还不如去爬山。班里很热闹，热闹的就像是烧开了的水壶一样，好像除了我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在兴奋期待。 听着他们讨论的声音，我默然的低着头，他们讨论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就算去了也只是形影单只，被别人耻笑而已。 他们的欢声笑语，更加衬托出我的孤单和冷清。 就好像我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人，所有人都和我划清了界限，我跟所有人之间都有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以往经常面带微笑的班主任，今天却绷着脸走进了教室，他把手上的教案很用力的扔在了讲桌上，原本热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连低着头的我，心里都生出了一种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的预感。 班主任沉默了几分钟，扫视了全班几圈后，冷声说道：“我真的没想到，班里竟然有人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放在我抽屉里的班费竟然被人偷走了！！” 这话就像是一块巨石落进了湖中，瞬间在班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都在小声讨论着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昨天已经说了，让大家商量一下去哪秋游，我还专门算了一下，四五千块钱刚好够咱们用的。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把放在我抽屉里的班费偷走了！”班主任气的不轻，一边说一边用右手使劲的拍打讲桌，许久后声音冷冷的讲道：“是谁干的，自己主动站出来，把班费交出来这件事我就不予追究了。” 教室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好像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而角落里的我却依然是低着头发呆。 跟以前一样，不管是好事也好，坏事也罢，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听到了班主任皮鞋踩在地板砖上咔咔的声音，然后我的视线里很快就多了一双崭新的皮鞋，我抬头看向班主任，有些不明白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干什么。 “林凡，有人跟我说，昨天晚上看到你偷偷进了我的办公室，你实话跟我说，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班主任的眼神让我感到恐惧，他最后这句话根本不是问句，而是用一种肯定的语气。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想都不敢想这种事情会怪到我的身上，班主任的眼神让我感到非常恐惧和心慌，他好像认定了这件事就是我干的。 班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有人说我这种人一看就是小偷，经常偷偷摸摸惯了，走路都是夹尾巴缩头的。有人说经常看到我一个人四处晃悠，估计偷过很多次东西，甚至以前丢的钱物，七拐八拐的都能扯到我头上。 他们所有人好像都高高在上，对我指手画脚，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泼在我的身上。 “我，我没……”我想要解释，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张开嘴后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师竟然会怀疑是我干的，更没有想到其他人竟然说出这些难听的话，那描述的绘声绘色，就像是亲眼看到了我偷东西似得。 不过，当我看到李野脸上的笑意，以及他们眼中得意的神情，我心里顿时间醒悟了过来。小区的空调铜管偷不了，他们没钱花就盯上了班费，然后在把这件事情栽赃在我的身上。 班主任见我半天没有吱声，估计是认为我默认了这件事，他的嗓门更加大了许多：“我真是没想到啊，林凡，你竟然能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情，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怔怔的抬头看向班主任，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确定这件事就是我干的，他的声音很刺耳，更像是一把把尖刀一样，深深的扎在了我的心脏上。 然而他并没有解气，而是指着我的鼻子怒道：“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爸犯了事在监狱里待着，看来你也很想进去陪他啊！像你这种人，现在都能偷班费，长大以后岂不是要杀人啊？！真是……” 班主任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看到一直沉默的我，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眼中的怯懦和害怕，此时此刻被愤怒所代替。 停更了 因为成绩不好，这本书暂时不写了，等以后有朝一日我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的时候，会回来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