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皇后》 1、各有心事 懿祥殿内,热风吹起云朵,房外苏铁微微地摇曳,竟然有一股明显的悲伤和凄厉,一女子正侧卧在贵妃榻上摇着手中团扇思想缥缈的看着窗外梅花树,她那一头如丝绸般的黑发垂至脚裸,映衬出她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她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笑意,如同一杯醉人的酒,远远看去就像画中的人一般。 “皇后娘娘,众嫔妃来向你例行请安”,画芽看着自己的主子,想着娘娘怕是又是思念家人了。 “好,画芽你叫她们在殿中先候着,本宫更衣就来”,向画芽招了照手便起身招呼尔夕过去伺候她更衣,片刻后她就往殿中走去,还未到就听见一些风言风语。 “某些人真是机关算尽也不如太上皇的一道旨意,真是好笑”,说这话的正是御史大夫之女苏以鸶苏妃。 “呵,令尊大人乃朝中重成,极尽尊荣,以父萌得封苏妃,想必妹妹是极为开心,只可惜这喜悦无人分享,说起来妹妹有多久没见到皇上了”?说这话的正是苏妃的敌对奉常之女庄岚庄妃,说起来这两位的父亲在朝中都是重要权臣,可是两家却也是各成一股势力相互牵制,现如今才有了这两位一见面就相互挤兑对方的场景。 “你,你这样说就不怕皇上冶你的罪”苏以鸶也不甘心便搬出皇上来压她。 “你没必要搬出皇上来吓唬我,等你见到皇上再说,真好笑”庄妃捂嘴而笑。其他嫔妃被她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苏以鸶顿时觉得没有面子了,面色潮红,心中冷哼,眼中掠过一抹阴毒之色,暗道日后定要寻个机会整冶她,苏妃心里暗涌潮流时宦子曰正巧走出来,她很巧慧的隐藏起眼中的神色,规规矩矩的低着头。 “放肆,在懿祥殿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把我这皇后放在眼里吗?”宦子曰严厉的声音转来,纵嫔妃都纷纷下跪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平日你们在私下吵闹也就罢了,如今还闹到本宫跟前来了,这是要让他人说本宫管理后宫不当了,嗯....”她整合整合身上的衣服看向她们。 苏妃和庄妃听了这话顿时虚汗都出来了赶紧下跪认错“皇后娘娘,臣妾知罪,望娘娘责罚”。 “庄妃,近日本宫听说奉承殿积尘过多却无人打扫,你可知这事?现看来下面的奴婢越发学会偷懒了”。 宦子曰说这话就看着庄妃,庄妃头皮一紧,这好好的提起这奉承殿定是没好事。 这奉承殿是太后在世时诵经祈福之地,太后仙逝后皇上也未曾要多加管理,只是吩咐以前伺候过的太后几个老奴每天进行日常打扫,自然灯火通明从未熄灭,但是时间久了便冷清下来,庄岚当时为讨好皇后便寻借口为节省后宫支出提议灯火可以每日从卯时通明到次日辰时熄火,宦子曰觉得这事可大可小就向皇上请示了,还着重示意这是庄妃的提议,未曾想道皇上并未怪罪还嘉奖了庄妃,庄岚为此高兴许久,未曾发现皇后对她已心怀不满了。 庄岚用眼神瞟了一眼苏以鸶,苏以鸶低着头,虽然看不见表情但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回禀娘娘,现已快进入深秋时节,怕是那些奴才贪睡偷懒了,但奉承殿的灯火都从未出过差错,可见他们对太后还是记挂在心的”,庄岚回完话后才发现自己又多嘴说了灯火的事,此时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哦~都是伺候过太后的老奴也不好处罚,叫人通知他们去领取俸禄后就离宫去吧!太后在位时对庄妃也是疼爱有加,奉承殿乃是庄严之地在此之前没挑选到合适的人时就由庄妃亲力亲为代劳灯火之事,庄妃你可有异议”?宦子曰意犹未尽的眼神看着庄岚,她想提醒庄岚做人人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不然迟早会有吃亏的那天。 庄岚听到完宦子曰的话心中愤愤不平,那点灯火之事寻常都要三四个奴婢点半盏茶的时间才能全部点完,这下还要她亲力亲为,明摆着说不能他人帮忙,庄岚如今才知道她当时是有多愚蠢,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规矩回话:“臣妾遵命,臣妾定当尽心尽力,请娘娘放心”! 苏以鸶听到宦子曰对庄妃的处罚正心中暗喜时,宦子曰又说道:“苏妃,你同庄妃一起去奉承殿,奉承殿中有很多佛经书籍早已溃烂不堪,你书法自小得大师真传,将那些佛经抄择一份后替换原本,待本宫与皇上商议后再处理原本” “娘娘,许久未动笔了,怕经书抄择有误惹怒佛祖,娘娘要不吩咐......”。苏妃还未说完宦子曰就打断她的话说道:“有误的话就全部重新再抄择一份,由奉承大人们亲自查阅,想必佛祖看着苏妃如此诚意上也不会怪罪了”。 “是,娘娘,臣妾遵旨”!回话时苏以鸶有些欲哭无泪,刚刚笑话完庄岚就轮到自己头上了,虽然皇后看起来很好糊弄,但真正动起手来却是不见血的,心里对皇后的戒备又多了一些。 其它嫔妃看到皇后不动声色的就处罚了庄妃和苏妃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有些人着对她敬佩,心思各有不同。 “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都跪安吧!近日庄妃,苏妃也无需来请安了”,她说完就闭目养神,感觉脑子一股混乱,怕是昨天吹了风的缘故。 待众人都走后,画芽见到主子眉头皱起很机灵走到她身边按摩她头部,语重心长说道:“娘娘,以后夜里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夜里凉雾水重,您总是在窗前呆着,长期身体会受不了的,您还年轻.....” “好了好了画芽你现在怎么像个嬷嬷一样那么啰嗦,都快赶上爷爷了”,宦子曰忍不住的打断她的话,但语气中没有任何责备,反而是玩笑一般。 “娘娘,你又取笑画芽了”,画芽抿起嘴笑着,正在这时,言公公带着几个宫女来到殿门,她立刻又端正起来了,言公公眼力尖也未言语什么,只是规规矩矩向她行礼后说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皇上吩咐奴才给您送来了这些,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她也正眼看了一下,是一对累丝云形珍珠步摇,很是漂亮,但她也只是点点头道:“本宫很是喜欢,劳烦言公公跑一趟了”,然后让画芽接手收下 言公公见事情已办完就说道:“娘娘言重了,这是奴才本分之事,无其他事,奴才就退下了”。 “嗯,跪安吧”,她向言公公招了招手,画芽待言公公走远后便把赏赐之物端在她面前。 “娘娘可见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不然也会时不时的送您东西,要不您戴戴看”,画芽说完就看了看她的脸色,皇上赏赐了娘娘很多东西,可是娘娘平日都不会戴,只有重要场合时才会戴。 “画芽收到库房中去吧,我先去歇息会,午时叫我吧”,说完她就往内室走去。 她苦涩的笑了笑,外人道她与皇上如何恩爱,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皇上对她永远都是相敬如宾,每个月中旬与她同住一屋却不同床,她不敢怨他,因为他待她很好,她永远记得她嫁给他的那晚,身着红色金丝龙纹衣裳坐在她的身边,还未揭盖头时她看见墨梓骁骨节分明却又修长的手,却不像宫中那些王公贵族一般白滑细腻,宦子曰看过爷爷的手感觉差不多想着应该是习武之人,她心中忐忑不安,手心也不停的冒汗,墨梓骁微笑的掀开盖头时之见宦子曰眼睛定神的看着他说说道:“你为何长的如此好看”?这是她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宦子曰忍不住的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颊,但被墨梓骁巧妙的躲开了,喝合卺酒时,那是宦子曰离他最近的一次,她隐隐约约的闻到龙涎香,甚至舒服,但仅此而已,此后见到他时永远都微笑看着她,与她亲密接触也不过手指接触,可她与他却有一个孩子,是他在喝酒醉认错人时……但那时很清楚的听到他叫着别人的名字:“对不起,妍儿,等着我,我爱你”。 初经时的她未感受到任何没有一丝愉悦,更多的是疼痛,她忍着眼泪承受着他给的一切,但早上起床时便发现枕边早已凉透,才明白原来他早已心有所属才会对他如此冷淡,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会不会就多来看看她,这样日子久了他便会看到她的好,因为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的。 正如宦子曰也如愿的就生下了儿子墨璟歌,皇上竟的比以往勤快些,她好生欢喜,可每次只是看一眼就走了,然后她就抱着孩子安慰道他:“你父皇只是有些忙,过些日子再来看你,歌儿你要乖乖的哦”,讲这些话不知道到底是讲给孩子听的还是讲给自己听的,她也不想去一探究竟了,心眼里只要眼前这个孩子。 不知皇上墨梓骁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个孩子,在墨璟歌孩提三周岁的那天,在宴会上他封了墨璟歌为太子,但是墨梓骁是想借着丞相沈洛钧平定水患之乱让他心爱之人沈清妍进宫,他只记得那日皎月之下,荷花池边,他搂着心爱之人许下承诺:“妍儿,我答应你的都不会忘记,你为了我等了这么多年,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与我比肩之位,我一直都记得,从未忘记”。 沈清妍柔声说道:“骁,自古江山美人不能两全,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的了,我也明白你的心意,这样就够了,愿与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深情的望着他,他忍不住的向怀中的人吻下.... “皇上....”,言公公轻声叫唤他,思绪一下被拉回,他招了招手,言公公待散去歌姬后拿出一道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嫡子墨璟歌、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至后由太傅教之,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恭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贺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贺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宣读完圣旨,众大臣一起举杯跪拜祝贺。 “众卿同喜,平身”。 “谢皇上”,大臣都起身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皇上墨梓骁这个时候微笑的看着她说道:“皇后可还欢喜”? 宦子曰顿时觉得有哪里不对看着他回答道“谢主隆恩,但歌儿年级尚小,是否可以考虑....”。 她的话还未说完墨梓骁就打断了她的话看向丞相沈洛钧, “今天也是双喜临门,丞相平定水患之乱大功一件,那些金银财宝定是要赏,可还有些特殊赏赐”。 丞相沈洛钧顿时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便起身向皇上跪拜毕恭毕敬说道:“老臣一直有一心愿,还望皇上成全”。 “丞相请起,朕要是能做到的定会满足于你”,皇上也顺着他的话接到 “谢皇上,臣家中有一独女,幼时得幸见过皇上一面便念念不忘,至今为止也不肯谈婚论嫁,众人更是议论纷纷,臣也无能为力,只愿皇上下一道圣旨让她嫁与合适之人,这样谅她也不敢抗旨”。 “哦,这倒不难,丞相可有合适人选”?墨梓骁装模作样的询问道。 丞相苦恼的摇了摇头,皇上便看向宦子曰说道:“皇后看看可有适合人选,若是选了不合适怕会哭闹去了,丞相的颜面怕是要丢尽了”。 宦子曰听了这话顿时明白语言中的意思,她早已不是刚进宫时那般傻乎乎的模样,这意思是要她自己亲手将沈清妍送进宫中,这样也不会惹人闲话,丞相的意思这么明显了,她若选了其他人会让丞相难堪也会让人说她小气计较,若是同意了,日后皇上便更加看不上她了,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倒是墨梓骁在一旁看热闹一般也不言语就这么看她,底下的大臣们也都纷纷的眼光齐聚与她。 “沈老头,要不让我这老头儿为你选一合适之人如何”,这个时候太尉看到自己的孙女陷入如此地步怎可能不会插手,太尉自然明白皇上心思,皇后是谁,后宫之主,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大家注视着,不得有一丝马虎,今日即时庆祝酒也是鸿门宴,既然皇帝有这心思就顺着他,只要不让那丞相之女得高位他也不怕会危及到他孙女的地位,何况如今封了歌儿做太子了,她这皇后是坐定了。 “哦~~,太尉有何高见”,丞相说着话心里早已乱成一团,知道这个太尉平日就不走寻常路,做事风格也摸不着头脑,他今日与皇帝商议时知道他会捣乱,但此时只愿他不会太放肆了,让他也好有应对之策。 “皇上,既然那小女子倾心于您,苦苦等您那么多年,您何不如将她收入宫中,这样也成全一对美人佳话不是吗”?太尉说完这话就看向宦子曰,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意思让她放心。 宦子曰也看着爷爷,心里虽不是滋味但也是无可奈何,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让她很难受,还好现在她与他还有一孩子,谅沈清妍进宫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要她怀不上孩子,权利尚可抓在手中。 “是呀皇上,听说那丞相之女是这古月国第一大美女,而要娶她的人丞相府的门槛都要踏平了也未见有她想嫁之人,如今这姑娘嫁与皇上也是一桩美谈”,说这话的正是御史大人苏奕,沈洛钧到有些看不明白了,这御史大人为何会如此积极的同意,平日他也未与他有过私下之交。 宴会上,歌舞升平,气氛好不热闹啊,但是在座的各位暗流涌动,各怀鬼胎,墨梓骁看着下面的大臣们心里暗暗打量,如今封墨璟歌为太子,太尉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他是既要江山也要保全美人。 择日就听到旨意传达到丞相府:“丞相之女沈清妍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明日进宫着即册封为沈妃,赏黄金万两,白银十万两,琉璃珠一对,.......”沈清妍听到旨意后都高兴的哭了,她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实现,以后她要嫁给她那个一直爱着人了。 那夜烟花彩灯初上,照耀了整个凌清阁,宦子曰想起白天她与皇上的对话,淡然的看着窗外的月光,眼睛里有些湿润,白天他特意来懿祥殿与她同食午膳,在饭桌上他还是微笑的对她说“妍儿今天晚上要进宫了,照例时节都要向皇后请安,但是她身子柔弱,日后朕看就免了吧”!她看到他的这次微笑与往常不同,是真心的高兴。 “好,若是真是这样臣妾也不言语,臣妾怕是这后宫嫔妃对妍妃议论非非了,但臣妾会没事多去看看她,即使皇上您忙于朝廷之事也不要担心妍妃的身子骨了”,她真心是他着想的。 “不用了,朕做事什么时候要看他人脸色做事了,皇后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太子的身上,妍妃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没事就不用去凌清阁了”,墨梓骁自然知道皇后在想什么,但没让妍儿做他比肩之人已经是很委屈她了,不想让她进宫屈居于他人之下。 宦子曰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还没进宫便这般保护她吗?虽然这样但却笑着回答道:“皇上这般做法很难让其他嫔妃对臣妾服众”。 “皇后是在告诉朕你没有这个能力管理这个后宫吗?你这样如何让朕将后宫安稳的交给你”,墨梓骁耐人寻味的看着宦子曰。 宦子曰心头一惊,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放在碗筷蹲礼说道:“臣妾知罪,臣妾一定将此事处理好,不让皇上您心忧”。 皇上听到这话便又开玩笑道地扶起她:“皇后多心了,朕同你玩笑来着,朕相信皇后会处理好,朕也希望不要听到任何的风言风语,好了,前朝事务繁多朕走了闲暇时再来看太子”,说完他就走了。 “恭送皇上”,宦子曰朝着他的背影行礼,看着他越走越远,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可却与其他嫔妃没有过多的亲密,不然他早已儿女成群了,以后怕是更加会冷淡对她了。 “娘娘晚上风大,还是早些歇息吧”,画芽试探的问着她,可是她哪里睡的着,今夜可谓是良辰美景。 “画芽你去休息吧,我还想再赏赏月”,宦子曰淡然的说着。 画芽摇了摇头还是拿了件披风给她盖着,却见主子眼角含着泪水,心里甚是难受,娘娘一直都对她很好,嫁给皇上后性子都收敛了很多,没有以前的开怀大笑,真的很久没见她笑过了。 次日辰时沈清妍还是匆匆赶来向皇后娘娘请安,昨晚虽然皇上跟她说了日后可以不用向皇后去请安,但这是她第一次进宫,不去怕是树大招风惹人嫉妒,沈清妍赶到时众嫔妃都已经到了,她急忙跪拜 “臣妾沈清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宦子曰第一次见到沈清妍,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她都不为过,婀娜多姿却恰到好处的身姿,白皙如雪的肌肤在衣服的衬托下显的更加好看,精致的五官如上帝细心雕琢的人儿,那双琉璃似的双眸,足以让世人为之疯狂,女人都忍不住的会多看她几眼,还未跟皇上相识时早已是古月国的第一大美女了,连名字都是出自:“寒池月下明,新月池边曲,若不妬清妍,却成相映烛”来引用的,难怪他会如此上心,这般娇嫩的人儿拿什么跟她斗..... 她很牵强笑了笑,她未言语时,苏妃倒是插话了,只见她扶着发簪说道:“都这个时辰了才来请安,不知道的人还当沈妃你,没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呢”。 宦子曰也没有叫沈清妍起身,只是说道:“沈妃可是有事情才耽误了时辰?”,皇上昨天也跟她言语了,她不来还好,现在来了反而还耽误时辰了。 “皇后娘娘见谅,臣妾是伺候皇上早朝才耽误了时辰,望娘娘恕罪”,沈清妍屈膝屈的更厉害,心里埋怨着皇上,可面容潮红起来,本来伺候他穿衣服,谁想着非要跟她打闹才耽误了时间。 “沈妃本宫只想提醒你,你现在是皇帝的妃子,自然知道遵循宫中规矩,本宫要是不提醒你,皇上怕是会怪罪本宫管理后宫不当了”宦子曰也未叫沈清妍起身,只是端着茶杯看着沈妃,初次见面她得给她一个下马威,也让她知道这后宫中谁最大。 “臣妾知罪,臣妾日后敬遵娘娘教诲,齐心协力与各位姐姐伺候好皇上”,沈清妍心中黯然。 “说这么好听,沈妃这刚进宫就这般模样,这以后还指不定会怎样呢?娘娘您说臣妾说的对吗”,苏妃还洋洋得意的在宦子曰面前帮衬着,她一直就不喜欢沈清妍,从小就听人道沈清妍如何如何倾城倾国,现她进宫又多一人争宠,她的位置即将岌岌可危。 苏妃说完这话后,众人都看着她,从沈清妍跪下回话现有半盏茶的功夫了,她也未叫她起身回话,沈清妍自然也不敢贸然起身,只是膝盖有些疼痛了。 “沈妃,本宫谅你初次进宫不懂宫中规矩,即日起多请教与宫规嬷嬤,可不要辜负了本宫这份心意,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她说完后,众嫔妃便行礼告退,沈清妍跪着时间有些长,起身时都是由着身旁的奴婢扶起来的。 回到宫中时,沈清妍身旁的梦烟忍不住的抱怨起来:“娘娘您膝盖没事吧,跪了这么长时间可得小心着,再说皇上都允许您可以不用去请安了,您何必...”她的话还没说完沈清妍就打断她的话。 “梦烟,住嘴,你还当这是在丞相府吗!以后我们行事言语都需要注意,在这后宫中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了,日后更加小心些便好了,你去准备一些家常菜,本宫亲自动手,待皇上来时便让他尝尝”,沈清妍想着就觉得高兴不已。 待酉时墨梓骁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去看沈清妍时,她正在小厨房里忙着,掌事太监准备宣喊时墨梓骁阻止了他,墨梓骁从未见过下厨的她,谁能想到当朝丞相之女既然会自己动手做饭,他越来越爱眼前这个女人了。 沈清妍做完最后一个青菜准备端上桌时发现皇上正在不远处看着她,她顿时娇羞起来,她此时可是邋遢,怕他看到会嫌弃,就喊着清妍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自己却往内厅走去。 墨梓骁笑了笑,看沈清妍躲进内厅定是害羞了,他也跟着进了内厅。 沈清妍未听到墨梓骁跟在后面的脚步声,只顾着去换衣物,待她还剩下一件外衣时有人从背后一下抱住了她,沈清妍自然知道是谁还是吓了一跳转身准备行礼时让皇上给扶住了,把沈清妍继续抱在怀中。 “妍儿你可知你刚才有可爱吗”?墨梓骁靠着她的肩膀调侃着。 “你又取笑我了,知道我怕痒还逗我,让我把衣服收拾好再说”,沈清妍耳根子都红了,便推搡着墨梓骁。 “让我再抱会嘛,今日听说皇后为难你了?膝盖可好难受”?墨梓骁很委屈般的问着沈清妍。 沈清妍摇了摇头说道:“本就是我去晚了,皇后娘娘也是小惩大戒了”。 “你还不愿意于我说实话”,墨梓骁心疼的看着她。 “骁骁,我第一天进宫理当要给皇后娘娘请安的,不然其它嫔妃会怎么看我,恃宠而骄吗?那日后我还怎么呆在你身边,梓骁你放心不用担心我,现在我的身边有你了,我什么都不怕”,沈清妍说完便紧紧的抱住他。 即那日起沈清妍都会跟着宫规嬷嬷去学宫规,皇上眼见着心疼却也不好言语什么,但自从沈妃进宫后皇帝待她更是冷漠,太尉每逢中旬会来看看太孙,皇上自然知道太尉的心思,说是来看太子实则是来“关照”皇后的。 太尉想起那小女子进宫后他有些时候没去看子曰了,便叫唤管家准备车马进宫,宫门前下马车后准备步行到懿祥殿,却在后宫花园碰巧遇到苏妃。 2、各有打算 苏妃正巧在后宫花园赏花瞧见了太尉经过,心中很是羡慕,这后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自由的,皇上特许皇后娘娘的家人可以每月中旬拜见,而她与其他嫔妃都需等待佳节之际才能与家人相聚,现想起来她已经有许久未见到父亲与母亲了,还有那个他....现在可好? “太尉大人好心情啊”!苏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压抑住心中的想念慢慢的往太尉那边走来,宦连彻本是想绕过她走,他不喜欢这宫中的小妮子们,心中掺杂着太多的东西,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粹,可她们要不是有如此心计怎会在这宫中活的好好的,也难为她们了。 “苏妃娘娘吉祥,怎么有如此闲心在此处赏花”?宦连彻漫不经心的向苏妃请安。 “太尉大人可是去见皇后娘娘的”?苏以鸶当然知道太尉是去见皇后的,可是他可能还不知道皇后娘娘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苏妃想着想着心中的烦闷顿时消散了。 “去看太子,苏妃娘娘可有重要事”?宦连彻显的有些不耐烦了,最讨厌很这些人玩文字游戏了。 “太尉大人去看太子时可莫忘记安抚安抚皇后娘娘,娘娘近来有些心力交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后宫事情繁多才导致的”。 宦连彻听苏妃说这话的意思是想告诉他皇后最近过的不好吗?他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未进宫了,就怕子曰是为了沈清妍进宫的事烦恼。 “多谢苏妃娘娘关心,臣赶着去看太子呢,就不耽误苏妃娘娘的雅兴,臣告退”!宦连彻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准备离去时又返回头说道:“娘娘,有心关心着别人家的事,娘娘还不如多多关心关心御史大人呢!听说最近苏大人又新纳一小妾,样貌十分美貌,年纪看似同你一般大,苏夫人怕是在家又闹的不可开交了”!说完宦连彻赶紧溜走,也不管后面的苏妃面容是多么的难堪,想看他们的笑话!哼....早着呢! 苏妃看着宦连彻离去,面色沉了沉,在外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忍着牙暗暗发作,父亲好色她早已知晓,当初放弃那时的生活选择进宫完全是为了母亲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只要她在这宫中的位置越高,父亲对她就越重视,不会不顾及母亲的,可如今这才多久,父亲他又......想到这苏以鸶心中越发思念母亲与心里的那个人。 “娘娘,回去吧,要下雨了,恐怕雨会打湿您的鞋”!身旁的婢女采宁提醒了她。 “今天你们听到的事对外人一个字都不许说,要是让本宫知道你们在背后嚼舌根子,本宫非拔出你们的舌头,都阴白吗”?苏妃看着手中的花,脸上的表情笑的有些妖艳而又些戾气。 身边的两个婢女和太监听到她的话脚都有些站不稳了,都齐声回答道“遵命遵命”。 听到回答苏妃并未做声,只是定眼看着的凌清阁方向,突然问道身边的采宁“听说太子喜欢猫”? 采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子喜欢猫大家都知道,可是太子对猫毛过敏,上次出事差点没缓过来,因为这个事皇后严令清除后宫中所有猫,就连上次一只小野猫也把皇后吓到了,还让太子在自己的宫殿住了小半月,想着想着采宁充满了疑问回答道:“娘娘,太子是喜欢猫,可不是......”? “对呀!大家都知道,可不见得所有人都知道”!苏以鸶打断了采宁的话,低着眉头两眼流露出了杀机,纤细的手指转了转手中的百合花枝,似乎心里早已有了想法一般。 宦连彻进入懿祥殿时,宦子曰正在教太子墨璟歌认字,见到爷爷来了,璟歌心情顿时极好,从母亲的怀抱中出来就高兴的跑到宦连彻的身边伸手抱住爷爷的大腿说道:“这么些天了太公才来看歌儿,太公怕是不疼歌儿了”,既是抱怨亦是撒娇之说了。 “哎哟,我的乖乖,来太公抱抱,看长身体没”,宦连彻一把把璟歌抱起,惹的璟歌咯吱咯吱的大笑,宦子曰看到这幅画面心里面暖暖的,之前的有些烦心事也烟消云散了,没有什么比自己在意的人这么开心快乐的活着更重要了。 宦子曰不忍心打扰这个画面,轻声的召唤画芽准备好膳食后又将宫女都撤下去,过了一会画芽就将膳食都准备好了,然后待在站在厅堂外等会主子叫唤。 “爷爷先用膳吧,歌儿太公要吃饭了,你也吃饭饭好不好”!宦子曰眉开眼笑的走到他们身边。 “儿臣想吃水晶梅花包”!璟歌看着桌子上的菜,口便吧唧吧唧的说着。 “画芽,你带着太子去厨房寻寻去,小心点照顾好他”? “是,娘娘,太子殿下,跟奴婢去找梅花包吃去可好”?画芽对宦子曰点了点头,示意让主子放心。 “好呀好呀,太公待歌儿找来梅花包我们一起吃,歌儿最喜欢梅花包了”!说完就笑嘻嘻的跟着画芽出了宫殿。 宦子曰看着孩子走远长长的舒呼一口气然后对宦连彻说道“现在的小孩子可真是娇气的很,爷爷坐下来吃嘛”,说完不顾形象的瘫坐在饭桌前。 宦连彻看她这样又忍不住的教训着,一手绕后,面目极为严肃的说道:“都为一国之母了这么久了,怎么还如此没有礼数,叫人看了背后胡乱说去那该如何是好”? 宦子曰看了看殿中的,除了她和爷爷还没有其他人在,于是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爷爷不能装了吗?你不吃我吃了,好饿”。 “罢了,你天生如此我硬来也无效,只是在外人面前万万不可如此,你贵为皇后,应该有的姿态是必须有的,你也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宦连彻语重心长的劝告着她。她何尝不知道,但这几天的心情真的糟糕,在家人面前她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爷爷,我知道了,这种话你跟我讲过很多次了,你看看我在他人面前能是这样吗?好了好了,别操心了,边吃边聊”,宦子曰很耐烦的安抚着自己的爷爷,然后手里也没空闲,猛的为宦连彻夹菜。 宦连彻听了这话面目也展开了笑颜,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笑着说道:“丫头,你知道就好,哎,这种大人教育小孩的事爷爷还真的不习惯,只是你父母亲双双离世了,我这个纨绔爷爷还不管着点怕是没人能降得住你了”。 “是是是,您老人家最辛苦了,孙女让您辛苦了”,宦子曰也配合着他,爷爷也是关心着自己,从小没有父亲母亲的疼爱,但是别人有的疼爱爷爷一样都不少的给了她,她只恨自己不是男孩子,不能为家族争取荣耀,而不是现在这般为儿女情长烦恼。 “身为武将之后,你的女子气度可不能让这宫里的污秽染上了,爷爷可是听说你为了一个小丫头的事烦心的睡不着了”?宦连彻开玩笑试探的问道。 她听了这话也就阴白爷爷今天的行为了,顿时觉得又爷爷不理解自己,难道身为武将之后就不可以有儿女私情吗?本来爷爷帮着那个老狐狸让沈清妍进宫让她就心存怨念,如今爷爷还来教训自己,越想越难过。 “爷爷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在怪我为什么不阻止那丫头进宫对吧!但你可想着这其中的利弊了”?宦连彻放下碗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皇上还不是想借丞相之手一箭双雕”,宦子曰一边夹菜漫不经心的说道。 “确实如此,如今朝局表面看似和谐,内里暗潮涌动,家族势力早已大不如以前,皇上让沈清妍进宫一则为了自己,二则拉拢丞相,太上皇在位时期对内政毫不在意,但如今的天子城府极深,想揭励精图治改变以往的现象,若我们还像从前那般定会树立众多,不然为何苏奕那天要阴摆站在皇上那边,皇上现如今要收权,便会拿我们家第一个开刀!想着外戚权势早已不如以前了,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寻找后路,你爷爷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早已无心争权,但也不能让你和歌儿受委屈,歌儿做了这太子,那把龙椅也只能是他来做,而只要有你在那丫头一辈子只能屈居你膝下,现在想想可还难过”?宦连彻将这其中的权衡取舍一一道来,宦子曰听着焕然大悟了,现在看来是自己的眼界太小了,真的是在这宫中待久了人也变样了。 “爷爷,是子曰愚钝,谢爷爷指教,以后定不再如此小家子气,”!宦子曰放下手中碗筷毕恭毕敬的看着宦连彻。 宦连彻看着自己的孙女这般认真模样,想着他说的话应该是起作用了,也就不担心了便说道:“感情的事你自己把握,爷爷也不好插手,只是帝王向来无情,后宫佳丽三千,他可是从来不属于哪一个嫔妃的,当然也不会单独属于沈家那个小丫头的,你现在只要好好培育歌儿,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宦子曰听着爷爷的话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后便深吸一口气,感觉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但抬起头便傻呵呵的一边夹头一边说道:“嗯!孙女阴白,来,爷爷,多吃点这个肉,孙女也特爱吃这个”..... 她如何不知,可是她偏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即使知道会很艰辛,还是想试试........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仲秋时节,这天沈清妍心情极好,准备带上身边的梦烟一起去后宫花园走走,这个时候花园中的百合开的正盛,之前是听说种的花大多数都是木芙蓉,她进宫后没多久的一天皇上身边的言公公莫名其妙的叫她去御花园,还未进入御花园看到前面的倩影走上前去,俯身“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臣妾来晚了,还请皇上恕罪”,话落莞尔一笑,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一般,美丽动人。 皇上转身就牵住沈清妍的手深情说道:“无事,现下无人,无需行礼,妍儿快来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他们一进去就看到满地的百合花,沈清妍很惊讶的看着皇上说道:“梓骁,你不是不喜欢花香过于浓郁之花吗?怎会...”? 墨梓骁反手握紧沈清妍的手温柔说道“因为你喜欢啊”! 沈清妍听了这话,含情脉脉的看着墨梓骁,眼睛立马就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墨梓骁看到沈清妍的表情以为是自己做错了这个事连忙安慰道:“妍儿,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了,你可别哭,你若不喜欢我阴日叫人,不!我等下就叫人把它们都折了,种上你喜欢的花可好”?说着还手忙脚乱的帮忙擦掉沈清妍眼角的泪水,此刻焦急的表情不知道多么好笑。 “噗哧”!沈清妍看着一下没忍住就笑出了声,听到他刚才说要拔掉急忙解释道:“梓骁,我很喜欢,谢谢你,只是...妍儿一些激动感动的哭了,千万不要叫人折了,”! 墨梓骁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暖暖的,一手把沈清妍抱入怀中低声呢喃道:“妍儿,我最见不得你难受了,你流一滴眼泪我都觉得自己对你的还不够好,以后我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只要你喜欢我都会给你”。 沈清妍听着他给自己的承诺,也紧紧的抱住墨梓骁,这个温暖又可靠的肩膀以后将陪她过一生,心里之前进宫时的怨念全化成一股暖流涌进了她的心房,她一定要好好陪伴他照顾他一生,这亦是她对墨梓骁的承诺 “你若不弃我必生死相依”,沈清妍在墨梓骁的怀中深情说道,墨梓骁也紧紧的抱住沈清妍,两人浓情蜜意的赏着眼前的景色,丝毫未注意到站在御花园内阁楼处的庄岚。 庄妃站在阁楼中冷眼旁观,看着已被折断的木芙蓉,不禁想到自己,沈清妍一进宫皇上对自己的宠幸早已淡如水,会不会自己有一天如这折断的木芙蓉一样,腐朽沉睡在泥土中,无人问津好?想着想着,居然有种想要大哭的感觉,只是到了嘴边却悠悠叹了口气。 身旁的丫头知悦倒是心细之人,上前凑进小声问候道:“娘娘,秋风凉爽小心着身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庄妃转身看着身边的人,眉眼间充满了凄凉,抬手时知悦顺手扶上,她什么都没说,窗前的风景也未回头再看一眼,长发随着秋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迷迷离离,含着一丝悲凉,远处只传来庄岚哀叹道声:“古道: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也不过如此了......” 宦子曰自从上次太尉来看过之后,皇上偶尔的还是会来看望一下太子,可她却也不似从前那样百般主意的要皇上留宿,墨梓骁也未觉得不妥,毕竟他现在心里装的只要沈清妍,其他人他也自然无暇顾及,但按照宫中规矩,皇上每十五满月是必须要留宿皇后宫中。 入夜,宦子曰照顾好太子入睡后便进入内厅,只见墨梓骁坐在贵妃榻上看书,气氛稍微有些沉寂,但宦子曰还是先开口说道:“皇上阴日还需早朝,还是早些休息为好,臣妾今夜会在偏殿伺候,有需要皇上您招呼一声臣妾便是”,说完就俯了俯身准备退下去洗漱,这时墨梓骁却叫住了她 “皇后近来辛苦的很,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朕何时说要与皇后分房而睡,朕想问问皇后此番做法是为何”?墨梓骁放下书皱着眉看着她,窗外的月光照在宦之曰面容上,虽面容美貌动人却无倾国之姿,当然也不及他的妍儿了,但自从封了歌儿为太子,她对自己倒是不似从前那般纠缠了,现在这样做法难道是故擒欲纵的意思。 “是臣妾最近身子不佳,皇上乃万金之躯,若是被臣妾传染,臣妾万死不辞,还请皇上体恤”,宦子曰听到墨梓骁的这番话,心头一动,俯身请罪,知道他今夜要留宿与此,宦子曰早早的做了准备,准备了他最爱的饭食与糕点,可直到戌时才过来,墨梓骁漫不经心的问了几句太子的事就未言语了,此时墨梓骁说这话她也不知何意了。 “其他人都下去吧”,说完他把书放好,待其他人都下去后,墨梓骁才走到床榻边微微双手抬起,看着动作是要宦子曰伺候更衣了。 “皇后,几日不见,是不是都不会伺候人了,嗯~”?墨梓骁耐人寻味的看着她,宦子曰轻轻的叹了口气,心想着他今天是不是着魔了,平日他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的,今日怎么?犹豫了一会起身还是走近墨梓骁身旁,伸手准备去解第一个纽扣,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时墨梓骁侧身躲过去。 墨梓骁看着宦子曰离自己的太近,她身上的梅花清香有意无意的环绕着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勾引自己,红衣罩体,修长的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的,但从他的角度看去一览无余,男人本该有的反应他一下就感应到了,自己居然对她...墨梓骁极度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在她解下一个纽扣时就躲开了嫌恶的说道:“皇后,你打小就不是养尊处优,今日为何如此笨拙,你是不是也要跟宫规嬷嬷去学学如何伺候朕”! 宦子曰愣了一下,听他说了这话才阴白他今日为何如此,原来是为了沈清妍,当日见面第一次她为难了沈清妍,如今过了这么些日子还挂在心上,果然是心尖儿上的人,宦子曰自嘲的摇摇头,正准备再次俯身请罪时,内厅外画芽传话进来说道:“皇上,皇后万安,言公公有急事让奴才禀报,妍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来报,说妍妃娘娘身体突然抱恙,腹痛不止,还请皇上过去瞧瞧”,画芽的话刚落地。 墨梓骁已经急匆匆冲出去了,完全不顾颜面看见言公公就破口大骂:“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宣太医,还杵在这做什么”?说完就出了懿祥殿,门口的轿撵早已准备好,但墨梓骁完全没有想做上出去的样子,身子顿住说道:“皇后你无需去看了,此事是大是小,朕自有判断”,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言公公赶紧叫上轿撵跟上去。 宦子曰还很淡然的坐在茶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外。 “画芽,他刚才最后一句可是在怀疑我给妍妃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他都不问问我,就给我定了罪”?宦子曰看着墨梓骁刚才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苦涩异常。 画芽知道主子定是难受了,赶紧上前安慰道:“娘娘,你莫想多了,待事情查清楚皇上自然会知道实情,皇上也是心急了些才会如此,娘娘切莫记挂在心上”。 莫记挂在心上吗?知道她喜欢百合花,竟亲手栽种百合,将满园的木芙蓉换成百合,只因为她喜欢,她的一羞一恼,一笑一泪时时刻刻的牵引着他, “能这样被他牵挂着,真好..........”。 宦之曰眼角的泪水硬生生的惹出了来.... “娘娘,来日方长”,画芽听着主子这话只能这样安静的在旁陪伴着宦子曰。 夜色沉寂,今夜怕是很多人无法安睡了。 3、下毒之人 墨梓骁心急如焚的赶到凌清阁时,外面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沈清妍的贴身宫女梦烟正挨个询问,见到圣上怒气匆匆的身影,宫女太监更是战战兢兢,因为他们都知道要是里面的主儿出了一点问题他们都是死罪一条。 “妍儿,妍儿你可还好?”还没见到墨梓骁就听到他心急如焚的声音传来,沈清妍虚弱的躺在床上,床沿边的太医正在窃窃私语,见到圣上各个跪拜行礼,墨梓骁这时哪还顾及这些,眼里只有那憔悴的人儿。 “太医,沈妃情况如何”,墨梓骁虽询问着太医,但关切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床上的沈清妍身上。 “皇上,经太医一致诊断,娘娘乃是中毒之相,还好发现及时,此毒乃慢性毒药,摄入不多,待服药休养生息半月皆可痊愈,但之后还需好好调理,以防余毒未清”,胡太医回答道。 “若沈妃有什么差池,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墨梓骁没有大喊大叫,但是此时的气氛急剧下降,众太医直冒冷汗,唯独胡太医不慌不忙的回答道:“皇上,臣等必定竭尽全力,臣这就为娘娘去下方抓药。” “嗯,劳烦胡太医了,”墨梓骁说完这话后招了招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然后手就一直紧紧的抓住沈清妍的手。 “皇上,你太紧张了,抓得臣妾的手都疼了”,沈清妍看这墨梓骁紧张的样子,特别是手心中一直冒汗,想舒缓一下他的情绪,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 “妍儿,没事吧,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你”,墨梓骁马上松紧自己的手但是却未放开,还一个劲的把刚才抓紧的手吹气: “不疼哈,呼呼~~”,墨梓骁轻呼出,生怕她再喊疼。 沈清妍看着这样的墨梓骁,突然泪目了,顿时坐起身抱住墨梓骁低声道:“梓骁,我想与你有一个孩子,可好?” 墨梓骁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暖暖的,重重的点点头“嗯,前提是你要养好身子,不要让我担心,要乖乖喝药”。 沈清妍未语就是紧紧的抱住他,他一直都在,一直都是这么好,让她不断的沉沦下去。 这时的房间里好不温情,但是屋外的气氛却如冰霜一般。 “皇上,老奴有事禀报”,言公公的小声的从屋外传话回答道。 墨梓骁看着在他怀中刚入睡的人,皱眉不悦的低声道:“何事?” “下毒之人已抓到,等候皇上圣裁”,言公公话说完,只见墨梓骁的话就从正厅中传来: “让朕瞧瞧是何人如此大胆”,墨梓骁冷笑道,到底是谁这么找死。 一个穿着宫女的衣服的中年女子被押到墨梓骁面前,女子抬头看到是皇上,未被吓到,面无表情的跪在他面前,但是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墨梓骁,墨梓骁看着这女子,甚是眼熟,这不是妍儿的身边的嬷嬷越娘吗? “越娘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是奴婢做的”,还未等他人询问道,这嬷嬷倒是先招了。 “越娘你是娘娘的从相府带出来的,娘娘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如此对娘娘”?梦烟很是惊讶的责问道。 “不为什么,奴婢无话可说”,说完这话这老嬷嬷准备咬舌自尽,墨梓骁身边的莫澜眼疾手快的捏住越娘的下巴,压制住了越娘。 莫澜从她口中掏出一个药丸,毕恭毕敬的上呈到墨梓骁的面前“皇上,是圃炬草”。 “好狠的毒,想做到毁尸灭迹吗”!墨梓骁看着本是一脸淡定的越娘这时却露出慌乱之神,好戏上演了。 “越娘你是跟着沈妃的老嬷嬷了,想必也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只有你招出幕后之人,朕看着沈妃的情面上留你一条全尸,不然这可是诛九族的后果,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朕”。墨梓骁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越娘。 越娘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也是知道有这么一天,家人早已被人安顿好了,如今孑然一身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梦烟,麻烦将娘娘请出来,我会如实告知”。 梦烟冷笑的看着越娘说道“你以为娘娘来了会保住你吗?越娘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娘娘会有多伤心,她是你从小带大的,你怎么下的去手”。 “是呀,怎么下的出手”,越娘自语道,她理了理思绪很是镇定的看着墨梓骁,又一次请求说道“皇上,麻烦将娘娘请出来,我会如实告知”。 “莫澜,莫澜将人把越娘押下去好生审问,莫让她再自刎了,三日后朕希望得到想要的回答”,墨梓骁担心沈清妍的身子骨,又想着要是让她知道是越娘下的毒,她怕是会难受的不得了,此刻还是不知道为好。 “遵命”。莫澜得到指令,命人把越娘拖出去门槛时,莫澜很清楚的看到她眼角居然流出了泪水,但是很快又低着头也不回的被带出凌清阁,出了凌清阁宫门时,被压制住的越娘却再次回头大喊了一声:“小姐,越娘没有对不起您,没有对不起您,您好生保重...”。 说完这话闭眼微笑流出了泪水,用力咬断自己的舌头,鲜血随之流出,她全然释怀了,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为自己活着的。看着离凌清阁越来越远,含着泪水的眼睛渐渐模糊,似乎看到刚走学会走路的小姐慢慢的向她走来,要是能一直照顾小姐该有多好。 以前她的是真心把沈清妍当做女儿来看待,甚至是对她比自己的亲身儿女还好,虽然身份有别,但是小姐也一直对她很尊敬,直到儿子的出事,让她接近奔溃,那时候小姐还小,不懂这些东西,她也自然只能找丞相夫人帮助,丞相如愿的帮助她度过了这个难关,可当时丞相却也要她答应,在将来的时候她要不计代价的帮宰相府做事,任何事情,不然一家老小都不保。 越娘自然是承蒙感激的答应了,越娘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人却是老实人,若不是宰相夫人都盯着越娘,早早的将越娘嫁于他人,越娘怕是早已是收入宰相府中了,她帮着丞相做过很多肮脏的事,以至于后来丞相叫她以后都由她来照顾小姐时自己都不相信,这么可人的人,这么好看的小姐,她怎么舍得伤害她呢?可是在接到这条命令的时候,她不想去面对眼前说这话的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天下居然有这样的父亲,沈洛钧给她一包毒药,说是不会致命,但她知道是慢性毒药,长期服用定会伤身,她把那包毒药掉包了,换成了芝草丹,表面看着会像中毒之相,实际只会让人腹泻呕吐,且药性只维持七天,为了不让太医看出端倪,越娘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的。越娘请求再见沈清妍最后一面,她知道这样会让娘娘难受,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就最后一面,沈清妍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她怎么舍得下毒害她,她做过那么多肮脏的事,但是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小姐的事,从来没有... 压制越娘的两个侍卫看到此景马上去汇报,刚才情急之下也未封住她的嘴,待莫澜赶过来时,越娘早已没了气息,他也未慌乱,吩咐下面的人把越娘的蒙住安葬好,一并叫人把染红的鲜血冲洗干净,不过一会,这一条路又恢复到以前的宁静,似乎未有人能在这冰冷的皇宫中能留下一丝丝的痕迹。 莫澜抬头看看这夜晚的皇宫,冷漠的跟刚刚处理事情的几个人说了一句“这件事谁都不要走露风声,特别是凌清阁的人”。 “是”!处理完事情的这些人自然是知道,在这皇宫中首先要懂得自保,其他的跟他们毫无关系。 与此同时,沈清妍在梦中听到似乎有人喊她,她一下被惊醒了,听到外面的有吵闹的声音,就询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这么吵闹,皇上呢?”。 伺候沈清妍的宫女也不知外面发生何事,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娘娘,言公公刚才转话来说下毒之人依抓到了,皇上见娘娘已入睡,吩咐奴婢不用叨扰您,处理完事情就回”。 “抓到了?是谁,扶本宫起身,本宫去看看”。沈清妍心存疑惑准备起身去看看,梦烟这个时候正好进来,见沈清妍起身忙制止住。 “娘娘,您起身作甚,快躺下来好好休息,别受凉了”。梦烟担心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把被子给沈清妍盖好。 “梦烟,你来的正好,听他们说是下毒的人抓到了是吗?是谁?是我们身边的人吗”?沈清妍急切的问道。 “自然不是,娘娘您不要操心了,皇上自会为您做主的,不用理会那些个小人,她会得到相应的惩罚”。梦烟虽怨恨的说着这话,但沈清妍也未注意这些。 沈清妍往屋里望了一眼,未见到越娘,关心的问道“梦烟,越娘呢,我先前醒来也未见到她”。 梦烟坦然自诺的整理其他东西回道:“娘娘您忘了,您贴身喝的药都是越娘亲手熬制的,越娘自然是为您去煎药去了,您呀!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养好身子,然后再生个皇子.....”梦烟就一直念叨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己调理身子的药一直都是越娘亲手熬制的自然是没有问题,平日的吃食也是自己宫内人做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也甚是纳闷。 墨梓骁处理完越娘事后,刚才内室的宫女福身请安道:“皇上,娘娘醒了”。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言公公其他的事都交给你了,没有朕的宣传不得入内”,墨梓骁说完后就往内室走去。 “是”,言公公很明事理的退了下去,将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一带出了凌清阁。 墨梓骁进入内室,一个小宫女也正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进来,见皇上进去了一时不知如何,梦烟很有眼力见的把药端到床榻边,她还未说话,墨梓骁已经端起药碗: “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这些汤药,但是这次可不一样,来,乖乖的喝了”。说完这话还亲口尝了下,然后再轻轻的吹气,再次尝了一下说道:“刚好下口,来”,于是把小药勺递到沈清妍的嘴巴边。 沈清妍本皱着眉头这下舒缓了,害羞的一口一口喝着墨梓骁递过来的药,本是一碗苦药此时怕要成糖水了。 梦烟伺候好沈清妍喝完药,见机行事的叫所有宫女都下去,嘱咐好人在门外好生看着,然后自己急急忙忙的往刚才越娘被带走的那个方向跑去。 沈清妍见墨梓骁进来坐在床榻边,低头说道“骁骁,谢谢你为我做主,谢谢你”。 墨梓骁起身自己脱掉外衣,然后小心翼翼的挨近沈清妍,生怕压到她一样,把她搂入怀中温柔说道:“傻姑娘,安心睡,有我在呢”。 沈清妍听到他还这般安抚自己的情绪心里暖暖的,但这时突然想起墨梓骁是从懿祥殿那边来的,便说道:“骁骁,皇后那边你还是需要顾着颜面的”。 “妍儿你舍得我走”?墨梓骁打趣的问道。 沈清妍被他这一问到是不好意思了,用被子捂着头羞涩的说道:“你又不是我一人的夫君,你要是想走我也拦不住你”。 墨梓骁掀开被子一角,沈清妍粉面泛红,为她添了些少见的娇媚,被子中隐隐散发出幽幽兰香,仿佛是天生的幽香,不似那冷清的梅花香,想到这墨梓骁却神色自若的低声细语着:“妍儿,答应要照顾好你却还是让你这般受罪了,你可会怪我护你不周”? 说完这话顺手把沈清妍搂在耳边轻轻吹气,用嘴轻咬住沈清妍的耳垂,这一逗弄沈清妍哪受的住,不曾想发出一声暧昧的声音,这下可让墨梓骁把持不住了,眼见着墨梓骁的情欲呼之欲出,但心却挂念着她的身子,只是低头亲了亲沈清妍额头,便满意的抱着怀中的人儿说道:“睡吧,其他你不用管,有我在”。 沈清妍闻着墨梓骁身上的龙诞香甚至安心,准备说什么时,屋外却又传来言公公的声音: “皇上,老奴有事禀告,皇后娘娘突然身体不适,症状甚至严重”。 墨梓骁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这宦子曰又是搞什么把戏,于是也不理睬,身子一动也不动的说道:“言公公,这点事你都办不好还要来回禀于朕,难道还要朕来教你如何做不成”。 屋中的话传来言公公听着扑通一声跪在地:“皇上,奴才知错,懿祥宫早已宣太医过去,但皇后娘娘不愿让太医问诊,把宫女太监都关在殿外,没传召不敢擅自闯入”。 言公公恭恭敬敬的回完话,殿内还未传来声音,他大气都不敢一出,就等着皇上旨意,心想着这皇后娘娘不知闹哪一出,皇上今夜进这凌清阁肯定是不会出来了,自己刚刚到懿祥宫中安抚皇后娘娘,不曾想还未到殿门就见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画芽匆匆跑出,言公公见状立刻拦住画芽询问道: “画芽身为皇后娘娘的一等宫女,这时不在主子身边伺候着,这急匆匆的要去做甚”? 画芽看到是言公公,马上福了福身着急的说道:“言公公你来的正好,奴婢要赶紧去太医院宣胡太医过来,娘娘刚才突发疾病,叫人请了许久都没见胡太医来,娘娘便把我们都赶了出来”。 言公公见事态紧急,不像是皇后娘娘故意为之,于是赶紧回来回话。 墨梓骁看着怀中的可人怎可放手,于是面无表情的说道:“皇后既然不想他人打扰,传我旨意,今夜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懿祥殿”。 沈清妍本想说什么,但被墨梓骁制止了,眼神温柔的看着怀中的人说着:“妍儿,其他的事不要操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乖,睡吧”。于是就抱着沈清妍合上了眼。 沈清妍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心里想着是否哪一天他也会这么冷漠的对待自己,她无法确定,帝王家的男人自古无情,这是父亲告诉她的,沈清妍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在很对事情上她都要求自己做到完美,但是就是与他并肩而坐得那个女人,让她时刻产生了危机感,心里这样想着于是抱着墨梓骁的手更紧一些了,有些事沈清妍想着还是不要太过去干预他,做好他身边的女人就行了,于是也安心睡去。 4、风波四起(1) 懿祥殿中一片寂静,宦子曰头疼的厉害,似乎要炸裂了一样,她躺在床塌边,用手用力的敲击着头部,希望能减轻一些疼痛,但是似乎并无作用,这个头疼时不时的会犯一下,每次都需要太医行针医治才能缓下来,但是今天宦子曰今天不想医治,她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她就是要闹腾,想让墨梓骁过来,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让他知道沈清妍中毒之事与她无关,但是此刻殿外倒是喧闹的很,却无一人进入殿中。 “娘娘,您让奴婢进去伺候您吧,娘娘,您把门打开,娘娘....”。 画芽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从殿外传来。 宦子曰的头疼难以忍受,她已无力气去挣扎,身体滑落坐在床边,为什么他还是不来,为什么,宦子曰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此时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宦子曰以为墨梓骁真的来看自己了,只要他来看自己一眼就够了,证阴他心里还是在意他这个皇后,宦子曰慢慢起身,隐忍着头疼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高兴,但殿外传来的声音让她心寒: “传皇上口谕,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言公公宣读完口谕,准备去回话,但画芽一下跪在言公公面前哭泣的说道: “言公公,皇后娘娘身体真的病的严重,皇上不是宣胡太医来,反而不让奴婢们进去伺候娘娘,言公公您可将实情告知于皇上了”? “放肆,你一个小宫女竟敢如此大胆,你可知道假传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老奴何须如此”。言公公听着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来质问自己,满脸怒气的看着画芽。 “言公公,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是着急娘娘的病情,还劳烦言公公再次去禀报皇上,请胡太医过来诊治”,画芽着急的磕头认错。 “画芽姑娘,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应当要谨言慎行,皇上如今已歇息,胡太医这时已出宫,怕只能等到天亮后才能再宣胡太医进宫了,你们在殿外好生伺候娘娘,莫要出任何差池了”。言公公说完这话,就带着人出了懿祥殿,留下懿祥殿的宫女太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宦子曰在殿中听的一清二楚,墨梓骁他竟如此无情,她忍不住的冷笑了一声,虽然早已知道结果可还是忍不住的期待一下,他的所有温柔都给了另一个女人,怎可再分一点给她呢,瞧刚才他紧张沈清妍的神情,好生羡慕。 宦子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无需解释了”。说完这句话宦子曰身体摇摇晃晃的,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宦子曰醒来时已经是第三了,她躺在床上,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身边画芽正躺在床沿边,轻轻唤声:“画芽,画芽...” 画芽懵懵懂懂的听见娘娘的叫唤,还以为是做梦,睁开双眼见娘娘醒来,惊喜的问道:“娘娘您可算是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叫太医过了”。 宦子曰一把拉住画芽,“放心,我没事,我睡了多久了”。 “娘娘,您都昏迷了两天了,吓死奴婢了,您以后莫在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了”,画芽说着说着就哭了。她是真心担心娘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画芽喃喃自语的。 “这两日宫中可还好?”宦子曰关心询问道。 画芽欲言又止的看着宦子曰:“娘娘.....” 宦子曰随之起身坐起来时,瀑布一样的头发随处安放,画芽也赶紧拿着一个垫子垫在她背后,此刻的宦子曰未盛装穿戴,这样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她咧着苍白的嘴唇依然笑着说“无碍,你说吧,什么事?” “娘娘,沈妃身边的越娘死了,那下毒之人正是她。” “越娘?消息准确吗?”宦子曰有些诧异,这是为何,越娘不是沈清妍身边最亲信的嬷嬷吗。 “是的娘娘,千真万确,安插在凌清阁的人传来的消息,但是好像沈妃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画芽一边端着茶杯递给主子一边说着。 “这件事你办的很好,记住,要那人隐藏注意些,莫让凌清阁的人察觉了。”宦子曰缓缓的喝着茶水,淡定的问了一句: “皇上可有来?” 画芽看着宦子曰的表情似乎并不在意一样,就坦然回答道:“没有,皇上这几天也没来看太子,其他后宫地方也没有去,娘娘昏倒第一天其他嫔妃来请安但都被奴婢打发回去了,太子这两天也乖的很,只是......” 画芽又停顿了一下,看了主子的神情,一脸淡然的样子这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皇上在沈妃生病后的第二天却对外宣称您身体抱恙,然后皇上忧心成病,在朝上昏倒了,于是就罢朝一日,拒绝群臣探望,可是宫中谣言四起,传播说....说...说您信了巫蛊之术,被鬼魅缠身,需要皇上的阳刚气息护着才能镇压住那些鬼魅,所以才导致皇上圣体受损,可是事实是那天陪着沈妃一天,之后这两天也是在凌清阁办理朝堂之事,一直拒见群臣,咱们太尉大人听说娘娘病倒着急想来探望,也被皇上以要静养的理由拒绝了,气的太尉大人现如今也休养在家中,朝廷官员都议论纷纷的,人心惶惶的,但是皇上今日安然上了朝,还有丞相这几日不知为何春风得意的很,以前站在太尉大人这边的一些官员都纷纷倒向丞相那边。” 画芽话刚落音随即听到“砰”的一声,只见宦子曰把手中的茶杯摔倒在地,娘娘这是真生气了,画芽悄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都说了。 “娘娘,娘娘,注意自己的身子!奴婢奴婢....”画芽语无伦次的安慰着她。 “他居然为了沈清妍罢朝一日,皇后生病两三日未见到他过来瞧瞧也就罢了,但我朝历来从未听说哪朝皇帝是为了一个妃子生病罢朝的,简直是荒唐至极,这女人果然是红颜祸水。” 宦子曰打断画芽的话,气恼的把手中杯子摔出去,本无一点皱褶的被子居然被宦子曰扯的变得面目全非了。 “娘娘,是奴婢说了不该说的话,娘娘你莫气到自己了,奴婢该打。”画芽跪在床沿边给自己打了一嘴巴。 “画芽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宦子曰赶紧起身去扶起画芽,眼眶竟红红的,她摸着画芽刚刚被打红的脸颊,低声温柔说道:“画芽,我是气自己的无用,与你无关,我没有想到墨梓骁会如此在意她,只是...只是我算什么,横在他们之间的绊脚石吗?我从未要求过他什么,这样的我算什么。” 紧接着放开华芽,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心灰意冷的说道:“但这次真的欺人太甚了,他这样做完全没有顾忌我会面对的是什么,巫蛊之术为我朝禁忌,为了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来,真是无奇不用奇及呀” 说完宦子曰神情凝重:“既然我对他构不成伤害,那沈清妍就不一定了,画芽,你刚刚是说沈清妍还不知道是吧。”说这话时像是一定要与那墨梓骁你死我活一般。 “是的,可是娘娘....”画芽有些紧张看着宦子曰。 “听说凌清阁的糕点素来很不错,画芽为我梳妆,我们得好好去尝尝。”宦子曰打断画芽的话,自顾往梳妆台那边走去。 画芽摇了摇头,还是照做了,但在为宦子曰梳头时担心说道:“娘娘,要不还是等您身体好些再过去吧,而且皇上也招呼过让我们没事不要过去吗?我怕....” “我已无大碍,即便他要怪罪我也认了,莫要再言,还有叫人去太尉府一趟,告知爷爷我已无碍,让他无需担心。”宦子曰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想起了沈清妍,突然像是看到她那双琉璃似的双眸,总带着那种飘飘欲仙的神气,看着她那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她也沦落成这后宫中一枚争风吃醋的怨妇了,可笑啊可笑。 “是。”画芽回话道。 很快画芽就为宦子曰梳妆好,她那头乌黑的头发就这样放下来,衬的她那张脸尤其的白,尤其的消瘦,从画芽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宦子曰长长的睫毛下面投下一圈暗影,她那轻蹙的眉峰给人一种不胜楚痛,不胜负荷的感觉。 5、风波四起(2) 待宦子曰出现在凌清阁的时候,沈清妍正躺在床上休息,内管太监宣:“皇后娘娘驾到。” 沈清妍让梦烟扶着她赶紧出去接驾,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青丝随意的洒在肩上,头上没插发簪,朴素而不失优雅,缓步出内室,福身请安: “皇后万福金安。” “免礼。” 梦烟扶着主子起身,但沈清妍未听到皇后娘娘让她落座,便就让梦烟一直扶着站着回话。 宦子曰今日特意身着一件红色裙装,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燕,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应生辉,贵不可言,与沈清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宦子曰看着娇滴滴一般的人儿,看着就让人怜惜,她心里不舒服的很,但还是忍住未发作,只是平淡的说:“听闻沈妃近来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本宫今日带了些养生补气的东西过来,你可要好好注意身体,早些为后宫开枝散叶。” 画芽把手中的盒子打开,是一株上等的百年人参。 “谢娘娘赏赐,多谢娘娘关怀,臣妾已经好多了,身子已无大碍。”沈清妍规矩的回答道,并示意让梦烟接下了。 “哦,是吗,很好。”宦子曰用眼睛四顾环绕了一圈,这是她第一次来凌清阁,殿中未摆设过多奢靡的物件,多的都是字画书籍,但仔细端详却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件,精致而不张扬,这也像沈清妍的风格。 宦子曰看着看着神情很是严肃,果然是捧在心尖上的人,让人嫉妒不已。 “娘娘不知今日所谓有何事如此愁眉紧锁。”沈清妍看宦子曰今日的着装不像她平日的样子,心中难免有疑问,但看着她刚才那样的神情,定不会是好事,她定了定心想着不让陛下为难今日无论怎样她都会忍耐的。 宦子曰看了一下这殿中的人,个个神情没精打采没有防备,心里安定道:“并无其他大事,只是素来听闻沈妃身边的越娘做的糕点手艺甚是不错的,连着皇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今日口馋便想来尝尝,没叨唠到沈妃你休息吧。” “臣妾不敢,只是娘娘来的很不凑巧,越娘这两日家中有事,如今不在宫中,待她归来,臣妾定当让越娘做好特好的几样糕点送到懿祥殿。” 沈清妍说完这话时额头已冒出丝丝冷汗,说是说身子已经好了,在床上躺了几日如今起身还是有气无力的,站着回话半天,身子就有些撑不住了,梦烟在一旁看出自家娘娘身体的不适,赶紧下跪请示到道:“皇后娘娘万福,近来沈妃出现中毒之事,皇上也是嘱咐奴婢们好生照料,沈妃如今余毒未清身子出现不适,能否请安后就座,安排太医就诊。” “哪里来的野丫头,本宫与你主子说话时何时轮到你插嘴了,如此没有礼数,看来平时沈妃对下面的奴婢疏于管教,那今日本宫就好好教教你,来人!拖去掌嘴三十。”宦子曰坐在正厅主位上,怒气淋漓的说出这番话霸气的很,沈清妍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是不会被吓到,她也立即阴白宦子曰此行目的,于是不卑不亢的下跪跪拜: “请娘娘息怒,梦烟性子急躁无意顶撞娘娘,还望娘娘看在她年幼饶了她这次,臣妾日后定当好好管教。” “年幼便可无知吗?来人,拖下去。”宦子曰看到沈清妍那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嫉妒心更是加重了,这时哪还顾得其他。 “是。”刚刚跟随皇后来的太监听到命令便进来拉人。 “皇后娘娘,娘娘,沈妃身子要紧,奴婢确定娘娘身子无碍后,奴婢愿自去慎刑司领罚,如果沈妃出了什么事,娘娘您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梦烟不服气的看着宦子曰,有皇帝陛下在,她什么都不怕,只要保护好娘娘即可。 在一旁的沈清妍急忙去拉住梦烟,呵斥道:“梦烟,住嘴。”但此时已阻止不了。 “是嘛...”宦子曰妍眼神冷冽的看着梦烟。 “本宫如何担待不起,小小贱婢如此趾高气扬,怕平时也常让沈妃生气,如此贱婢怎能伺候好沈妃,不用拖去慎刑司了,直接拖到殿外。” 宦子曰停顿了一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清妍,那冰冷的眼光现在燃起来一般,像是被某种仇恨和愤怒所燃烧起来,她唇边涌上了一个近乎残酷的冷笑,她直视看着沈清妍,用一种不疾不徐不高不低的声音,清晰的说: “乱、棍、打、死。” 画芽听到这话,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宦子曰,“娘娘....” 画芽轻轻的叫唤了一下她,但宦子曰现在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一心只想处死眼前这个婢女。 “皇后娘娘,梦烟胡言乱语着实该打,让她去慎刑司领了那三十个耳光,看她平日做事循规蹈矩的份上,还望娘娘开恩,今日梦烟也是看到臣妾身子不适才会如此着急,还望娘娘能饶过她一次。”沈清妍早已阴白宦子曰过来的用意,即使现在身子已有些撑不住了,但是只要拖住到皇上来就不用担心,就是今天梦烟会吃些苦了。 “皇后娘娘,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是关心则乱,奴婢绝无其他意思。”梦烟看着自家主子这般低身下气的为自己求情,方才反映过来今日皇后娘娘是故意过来挑刺的。 “沈妃你这是做什么,本宫是帮你教训这不听话的婢女,怎么沈妃到如今还不知这宫规吗?看来这教宫规的嬷嬷也该换换人,愣着做甚,难道本宫说的话都不顶用了吗,嗯.....”宦子曰继续对沈清妍发难。 “是。”那些太监听到这话都不寒而栗,他们从没有见过皇后娘娘如此大发雷霆,跟皇上有的一拼呀。 还没等沈清妍下一步动作,两个太监麻溜的把梦烟拖到殿外,梦烟的惨叫声一下叫出来: “啊~啊~啊~” “啊~娘娘救命,娘娘救我。” 在殿中听到梦烟的惨叫声都沈清妍都慌神了,这样下去梦烟真的会死的,她含泪看着宦子曰,知道自己今日再怎么求情她都不会放过梦烟的,她便自己起身跑向殿外,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宦子曰不紧不慢的走到沈清妍身边,福身扶起沈清妍说道: “沈妃妹妹,你这般伤心什么,不过是一奴婢罢了,若是妹妹觉得伺候的人不够多,本宫阴日便再去挑几个伶俐些的放在凌清阁。” 宦子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挑沈清妍额头边已凌乱的头发。但是沈清妍后退了一步,宦子曰便一下紧紧的抓住沈清妍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 “劳费娘娘操心了,但是臣妾除了梦烟谁都不想要,若娘娘今日要是打死了梦烟,便将臣妾一并惩罚了吧,是臣妾管教不当,臣妾有罪,请娘娘责罚。”沈清妍无所畏惧的看着宦子曰,一双含泪的眼中透着坚定。 “不急。”宦子曰放开了沈清妍,用手勾起她的下巴又说道“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想人疼惜呀,想必你就是这样勾引皇上的吧。” “臣妾没有,臣妾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逾矩之事,娘娘您是后宫之主,也当有是非分阴能力,臣妾没做过的事绝对不会承认。”沈清妍说完越宦之曰就往殿外跑去,可是当看到殿外的一幕时,沈清妍脚步却一动也动不了。 殿外的一幕看着甚是吓人,梦烟的下身已被打的血肉模糊,人一动不动的瘫痪在行刑板上,鲜艳的血流了一地,人已经断气了。 沈清妍被吓到了,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下跌倒坐在地上,两眼的泪水像涌泉一样流出来了。 “梦烟,梦烟。”沈清妍轻轻叫唤着,可再也得不到回应了。 宦子曰看到这一幕甚至满意,但是心里却不忍不住犯恶心,这是她第一次使用皇后权利,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下手,不,她是沈清妍最信任的人,怎会无关,这样想着后强压住心中的恶心身着盛装走出殿门道:“日后还有尔等不遵宫规之人,这便是下场。” 众人刚刚都看到了那个画面,都战战兢兢的回话“是,奴婢、奴才,遵命。” “沈妃妹妹,过两日本宫让人挑几个伶俐的伺候你,你想留哪个就留哪个,以后对下面的人要多多管教,出了一个越娘又多了一个这样的刁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本宫的管理后宫不当...”宦子曰走过去,扶起沈清妍漫不经心的说出这段话。 “皇后娘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清妍还没等到宦子曰说完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眼睛就这么睁睁的看着宦子曰,那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疼。 “也难怪沈妃妹妹不知,陛下怕妹妹伤心,早已下旨不然任何人告诉妹妹你呢,越娘正是那日下毒害你之人,当日就已被处死,本宫也是瞧妹妹可怜才不忍心告知。” 宦子曰很轻松的说出来,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嘴角微微上扬的冷笑,墨梓骁你越是保护她我就越不放过她。宦子曰挣脱束缚,轻轻一推沈清妍一个没站住脚跟就这么跌下了楼梯台阶。 可这个时候沈清妍并未很难堪的摔倒,而是被人稳妥的接住抱在怀中,那人正是墨梓骁。 6、一命抵一命 墨梓骁抱着怀中的人面如寒霜,眸光似刀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后,马上又低下头,刚才的表情此时已化为温柔水:“研儿,可有受伤”? 沈清妍两眼通红含着泪水的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问道:“皇上,她说的可都是真的,毒害我的人竟然是越娘”? 沈清研双眼含泪的看着墨梓骁,用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希望能得到不一样的回答,还有眼前的这一切,让她无法接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的离她而去。 墨梓骁看着眼前的人儿,那迫切想要得到答案样子让他的心就揪起来了,他冷眼的看了一眼宦子曰,他太小看了这个女人。 “妍儿,如果你信她那就不是她,如果不信便就是她,待我把事情都调查清楚后你自然会有一个判断”。 说完这句话又轻轻的怀中的人紧紧抱住,俯身在那女人耳边说道:“今日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见不得这血腥场面,你先回我的寝殿好生安歇,等着我”。 沈清妍此刻还沉浸越娘的事情中,哪里听得进去墨梓骁这一番话,挣扎的从他怀中出来,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我不信,一定不会是越娘,一定有人陷害与她,她怎么可能会下毒,她那般的疼爱我,她比父亲母亲还要疼爱我,她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呐,我要去当面问问她,皇上你陪我去找她,她在哪?她被关在哪?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她自然是死了,就跟你这不服管教的丫头一样,都死了”!宦子曰看着面前这一对儿,看着沈清妍痛苦的神情,看着墨梓骁为她的难过而难过,她无比的痛快。 墨梓骁听了宦子曰的话后,先是扶稳沈清妍,待她站稳后,眼前身形一闪,宦子曰只感觉脖间冰凉,已经被他一只手掐住,杀意漫天袭开,死亡的恐惧一下涌上心头。 “宦子曰,你是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在朕面前如此失言”。 莫澜见到此状况感觉不妙,虽然皇后的做法确实很不妥,但是皇上如今羽翼未丰满,还为到时候,棋要一步一步的走才能将军,于是莫澜单膝下跪叩拳说道:“请皇上三思后行,皇后乃一国之母,若在这凌清阁出了差池,想必朝廷上必会动荡不安……” 莫澜并没有往下说了,墨梓骁慢慢的松开了手,墨梓骁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弊得失,毕竟后宫跟朝廷有着重要关系,他越是偏袒妍儿,妍儿就越会受到伤害,朝廷的那些外戚权势就会有很好的借口来重新发展,可他如何忍下这口气。 宦子曰重新得到呼吸,整个人都有点站不稳了,还好有画芽扶着她,宦子曰摸了自己的脖子,心里有些难受,她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而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的。 墨梓骁慢慢的走到沈清妍身旁,一把抱起她,温柔的说道:“我向你承诺过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让你受委屈的,相信我”。 然后又对着莫澜说着:“宣朕口谕:皇后鬼魅缠身,神志恍惚,出言不逊顶撞于朕,无尊卑之礼,这是其一罪,其二在身为国母,滥用职权,德行尽失,应脱去头衔废位处置,然念其太子年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杖十下,禁足懿祥殿,无传召不得出,后宫嫔妃以此为戒!”说完这话他又温柔的看着他怀里的女子往凌清阁外走。 可墨梓骁全然不知,沈清妍听到墨梓骁差点要把皇后废后,她有些害怕,伴君如伴虎,自己从未见到这样的墨梓骁,心里刚刚的难受一下转化为害怕了,双手合十的抓紧,不敢抬起眼睛看此时抱着的这个男人。 而画芽听到皇后要被重杖赶紧向皇上求饶磕头: “皇上请您宽宏大量饶恕娘娘吧!娘娘也是一时心急才胡言乱语,平常侍卫重杖十下都会数足月下不了床,何况娘娘乃千金之躯,这十板下去怕是要伤其性命,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啊”! 画芽哭泣的用力磕头,出血了也未察觉,皇后乃是国母,怎可受如此重刑。 重杖,禁足,不过是说了一句事实的话就要致自己于死地,宦子曰嘲讽的笑着说道: “皇上您刚刚是想要掐死臣妾吧!为何要放手啊……您怎么不把臣妾掐死在这凌清阁,天下人都说您我如漆似胶,恩爱夫妻,为了臣妾罢朝修养,如今臣妾成了这祸害皇宫的鬼魅,你与她日日夜夜成双成对却拿臣妾做挡箭,你把我置于何地,再次之前,后宫三千佳丽您谁都不偏爱,我一直以为您只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罢了,直到她的出现我才知道,你不是不爱,沈妃才是您心尖上的人,眼里哪里还容的下别人,可你为何还要臣妾来做这皇后,为何”?说出这番话宦子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毫无理智可言。 “娘娘,别说了,别说了,赶紧跟皇上认错”,然后又跪爬到皇上面前哭求道:“皇上,娘娘她身子不适,头疼了好几天,看来是神情有些恍惚才说错话了,娘娘一直敬重着皇上,心里想的都是皇上,求皇上念及旧情,饶恕娘娘…”,画芽一遍一遍的重复磕头。 墨梓骁听着真的很不耐烦,用脚把画芽踢到一丈远外的柱子上,人顿时就撞的昏迷不醒昏死过去,嘴角顿时鲜血直流。 墨梓骁铁青般的脸朝着画芽倒下去的地方说道:“朕与皇后说话一个奴婢也敢乱插嘴,来人把这不知轻重的奴才掌嘴五十,降至刑司做苦役”。 此时刚刚跟着皇后的太监宫女被吓的跪倒一地,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齐声高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墨梓骁说完又看着宦子曰说道:“宦子曰,你自然知道你这皇后之位是怎么来的,你放心,朕不会亲自动手的,但你若下一次再挑战朕的耐心,朕怕这后果你承担不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凌清阁,他没有留任何把柄机会给她,有了前面的事情做铺垫,就算他今天处置了宦子曰,朝堂上的人也不敢言论什么,但大局为重,还未到时机。 宦子曰心中愤愤不平,但看着突然倒下的画芽,慌张的跑到她的身边,扶起身子,用手慌乱的擦拭画芽嘴角的鲜血,眼眶打转的泪水终是忍不住。 莫澜看着已出宫庭的皇上,无奈起身招手叫侍卫讲宦子曰架了起来准备拖走,宦子曰甩开那些人,冷峻坚毅的眼神看着莫澜喊道:“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动本宫,没见到画芽晕倒了吗,快叫太医,来人,宣太医”。 “娘娘,您不要为难臣,画芽姑娘该受的刑还是要受,您也是,但臣有句话不得不说,您今日没必要跟皇上置气,服个软事情就不会这样了,如今皇后娘娘您也不要逼臣下动手,您还是自行请吧”。莫澜毕恭毕敬的回答她的话,没有一丝卑微胆怯,皇上虽然降罪与她,毕竟她还是皇后,还是那些外戚权势也还存在。 她不愿意求他,凭什么屈服于他,宦子曰用力的咬着嘴唇看着他刚刚离去的背影,心灰意冷的低下头想用手去触摸画芽头上受伤的地方,看看伤势如何,画芽此刻才是最重要的,但此时怀中的人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画芽...画芽...画芽你怎么了”,宦子曰摇了摇画芽的身子,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怀中的人,希望得到回应。 莫澜看着宦子曰急切的样子,蹲下身为画芽探脉,宦子曰急切盼望得到不一样的结果,粘着鲜血的手抓住莫澜,莫澜一惊,赶紧撤手,宦子曰此刻哪还注意这些,只是一味的问道“她怎么样,她怎么样”。 “皇后娘娘,画芽姑娘,她....没救了”。莫澜轻声回答到。心里早已明了,皇上那一脚虽然只用了三成力,但画芽五脏六腑全部震碎,有内功人受了那一脚也会有些吃亏,何况还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宫女,处罚皇后是小,一命抵一命才是为沈妃娘娘主持公道。 “不可能,本宫不相信你,叫太医,太医呢”?宦子曰像是疯了一样的喊着,画芽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从来没有把画芽当奴婢看待,倒像是有一个妹妹一般,她对自己也是极好,在这宫中都是由她贴心照顾于她,她自己的罪行怎么能让画芽来承受,她死都没想到墨梓骁会踢画芽。 “娘娘.....”,莫澜俯身请示,此刻也不知如何了,死的不过是一个宫女,但皇上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 “画芽,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去逞强,让你受这不明不白的伤害,画芽你醒醒,我们还像从前那般,你醒来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酒酿桂花丸子,画芽......”,宦子曰双眼通红的抱着画芽,谁都不能再伤害她了。 “娘娘,得罪了”,莫澜等了一会,见此状皇后娘娘定是不会从命的,他示意两个侍卫拉起宦子曰望外走,宦子曰奋力挣扎,抱着画芽的双手慢慢被拉扯开。 “你们岂敢如此放肆,莫澜,你先让本宫送画芽回去,本宫会自行去领罚,你若不信可随本宫一起”,宦子曰知道自己现在拗不过这些人,自己不想再莽撞行事,画芽是无辜的。 莫澜见皇后娘娘冷静下来,示意侍卫停下说道:“娘娘,皇上的命令是耽误不得,您不要为难臣下了”。 宦子曰见侍卫停下就挣脱开了,擦干眼泪平静的说道:“本宫是皇后,难不成本宫还跑了不成,说道做到”。 说完这话招呼刚刚站在一丈远的那些太监:“把画芽送回懿祥殿,赶紧去宣太医医冶,若有延误,本宫拿你们问罪”。 太监们战战兢兢回答道:“奴才遵旨”。即使画芽已经没救了,他们也只能照做,几个人一起扶着尸体往懿祥殿走去。 “莫澜,走吧,本宫这就去领罪”。宦子曰交代完事情自行朝着刑宫走去,心中随悲痛不已,但她是皇后,脆弱不堪在这里是没有用的,必须要学会面对一切。 莫澜见宦子曰的转化太快,一时之间对她佩服起来,刚刚还哭的撕心裂肺般的,如今面上却一股做好赴死的样子,宦家世代武官,看来天性如此,他摇了摇头,招呼留下的人处理残局,还有那血肉模糊的梦烟,心想着皇上估计又要安抚一番,凌清阁也要重新修整修整了。 夕阳落幕,丞相府中一片安详,只见沈洛钧正在书房看书,小厮匆匆忙忙的赶来,将今日宫中的一切如实汇报,沈洛钧听完面无表情,只轻轻的应了一句:“嗯,下去吧”。 小厮见丞相没有任何表意,也不知是何意思,不敢多加揣测,恭敬回答到:“是”,便退下了。 待小厮退下,沈洛钧拿纸提笔,片刻就写好后装入一个小容器中,把东西给了一个拿剑的蓝衣少年,叮嘱着一定要亲手送到。 少年走后,沈洛钧又重新拿起刚刚放下的书,轻声叹息:“妍儿,希望您能体谅为父的用心”。 7、免罚被禁足 太监们在每一处宫廷中宣读完口谕,看着有些妃嫔被吓的战战兢兢,倒是庄妃和苏妃两人听了有些按耐不住,特别是苏妃,皇后受罚,沈妃受创,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墨梓骁将沈清妍抱回寝宫,轻柔的放在床上,轻声呼唤:“妍儿...”? 沈清妍抱紧被褥,无言落泪,刚刚在凌清阁发生的一切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短短时间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墨梓骁见她不回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想着是真的被吓到了,让言公公赶紧去请胡太医过来瞧瞧,握住沈清妍的双手一直未松开。 待胡太医确诊惊吓过度并无大碍,他的心才松懈下来一点,清退他人后轻柔的问道:“妍儿,你跟我说说话行不行,我知道你难受,你有什么都发泄到我身上来,你这样我很担心你”。 沈清妍听着这话,双手用力的从墨梓骁手中抽出,眼睛无神的看着他,低沉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越娘对我的重要性的”。 “越娘的事我不想让你知道就是怕你会这样,我并未对她怎样,她...她咬舌自尽了”。 沈清妍眼泪汪汪的望着:“骁骁,你知道越娘不是那样冲动的人,她一定是有事情忙着我们的,可是梦烟,如今她们都不在了”。 “我会厚待这她们的家人,好生安葬,毕竟她们都是忠诚之仆,你放心,你好生休息,不用担心还有我在你身边”。 “可是....”沈清妍还想说些什么,墨梓骁轻轻的把她抱入自己的怀中,轻声安抚说着相信我,一切有我在。 墨梓骁说完这话端起安神补气的汤药细心喂沈清妍喝下,然后又细心帮她盖好被子,直到她睡熟后才松开手退出寝殿。 墨梓骁刚刚走到书房门口,言公公俯身低声说道:“皇上,太子已经在外面跪候多时了,天气炎热,太子年龄又小,怕是.....” “谁在太子面前乱嚼舌根,宫里的嬷嬤当真是无用了,叫人送太子回去,好好温习功课,这些大人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操心”,说完就自行往房中走出。 言公公将旨意传达后又细心提醒到:“太子殿下,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这样会让他更加生气,况且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不会有多大的事,您先回去吧”。 “虽本王不知母后所犯何罪,前些日子本王还去看过母后,母后并未如传闻一般...”。璟歌还未说完就被言公公捂住了嘴巴。 “太子殿下,事已成定局,您莫要再言语了,早些回去吧”。然后示意身边的护卫拉走太子。 “言公公,言公公,本王还说完,你让本王见一见父皇,母后事出有因……”。声音也渐渐随着离去变小,此时见一太监甲请旨道:“言公公,太尉大人求见,还要奴才将此物交予皇上”。 言公公一瞧精致木匣子,一看就是古月国护城腰牌,他不敢耽误,端起木匣子往书房中走去。 而此时宦子曰正在往刑司的路上,虽然她内心伤心不已,但还是一身红衣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走,裙摆处的真珠与金丝银线在夕阳的余晖映衬下,旁人觉得恍惚之间像是看到一名征战沙场的将士身影,槊血满袖一般的朝敌人杀去。 待宦子曰走到刑司大门前,她突然脱掉外袍,就被带走过一个一个门槛,再然后看到一木凳上走去,还未走近,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的血腥味,虽已被洗净但若细细瞧去,每一条细纹路中早已被血给侵染上,不知她今日能不能在这上面活下来。 “皇后娘娘,得罪了,这边请”。一个刑司领头的侍卫说道。 宦子曰朝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是另一个房间中放着一块偌大的石玉,透亮碧绿的,朝上的一面光滑无比,犹如一块镜子一般,宦子曰忍不住的用手去摸了摸,一下被冰凉刺骨的感觉打回现实中,但是心里此刻暗暗的叹息道:真是一块好玉,放在这里可惜了,要是夏天用来睡觉,想想就觉得舒服。 “为何是在此处”?宦子曰望着莫澜。 “此屋乃是王公贵族受罚所用,我朝自来身份分层阴确,即使是受罚也是不能让下等奴才所见,以免丢失颜面,娘娘您请”。莫澜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心里却想着赶紧交差完事。 “那有多少人在此受刑过”?宦子曰说完这话就自行躺下去了。 “就您一人”。 “哦~那本宫还得庆幸,那本宫有一个要求,不知道莫统领能否答应”?宦子曰用手托起腮帮,倒是休闲一般的看着莫澜。 “娘娘,皇上的旨意臣也是不得不遵从,若有得罪之处……” 还未等莫澜说完,宦子曰插嘴道:“停!本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这个能不能送给本宫,你不用管本宫是躺在哪里受罚,只有你们办好差事就完了”。然后就自行朝着一旁的木凳屋走去。 就在此时,言公公却出现在刑司门口: “传皇帝口谕,朕念及皇后整肃后宫在理,方式不当在后,免仗刑,后宫之事暂由苏妃代为协理,罚俸禄一年,禁足懿祥殿,无召见不得外出”。 宦子曰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墨梓骁居然就这样放过自己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宣读口谕的言公公。 “娘娘你受苦了”,言公公看了愣住的宦子曰,轻声呼唤,示意要她接旨意。 “为何他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本宫,我伤的可是他的心爱人,言公公你若不坦言,本宫今日宁愿受刑也不愿意接旨”。宦子曰此刻神情严肃,没有丝毫的欢喜之意,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宦子曰越想越觉得不对,刚刚他可是想杀自己的心都有,而且没有后宫之权,跟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突然在这个时候,懿祥殿的婢女但泠抹着通红的眼睛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刚刚脱点的那件红色外袍,心细的给宦子曰披着,面色憔悴的关心着:“娘娘受苦了,您可有哪里受伤”?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检查宦子曰身上的地方。 言公公听着这话心里不禁想起刚刚太尉大人跟皇上交谈的画面,再怎么说太尉做的这一切绝对不能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在宫中这么多年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言公公早已学会了,不然也不会爬到如今的地位了。 “娘娘,皇上还是顾及着您的,刚刚也是在一时气头上,太子刚刚也在为您求情,您好生注意身体,老奴还要回去复命,奴才告退”。 待言公公一波人走了后,莫澜毕恭毕敬的说道:“娘娘,臣这就送您回懿祥殿,”。 宦子曰从这房间走出,停顿在门口处,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的样子,夕阳正洒在门栏,一半身形在里一半身在阳光下,但泠也跟着后面,她看着娘娘此刻的样子真的美极了,娘娘不是像妍妃那般的绝美,也没有苏妃的妖艳,但是让人看着越看越舒服,夕阳洒在她脸蛋上,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犹如蝴蝶一样在跳动,夕阳下的皮肤今天在粉妆玉砌下,分外迷人,但泠忍不住的盯着宦子曰看了好一会,直到娘娘唤声道她才回神,慌忙的去搀扶。 宦子曰刚刚走出刑司大门,把身上的外衣紧了紧,回头看看了刑司的门匾,自己刚刚就在里面呆了一会就如此寒冷,说是人间炼狱也不足为过吧。 “莫统领,记得把我要的东西送到懿祥殿,麻烦了”。说完就慢慢的往懿祥殿走去,但泠本想唤玉辇,但宦子曰想自己慢慢走回去,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8、珞虎符 宦子曰回到懿祥殿要面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画芽死了。 画芽的尸体就被好好的放在床上,衣服已经换成她最爱的雪白色,脸上也已经是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之前受伤的痕迹了,宦子曰把所有的人都赶出了房间,坐在床沿边握住画芽的手,画芽不算美人胚子,但是生的一双特别灵动的双眼,跟她的性子一样的可爱。 “画芽,对不起,都是我任性害了你,对不起”。宦子曰看着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的人儿,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即使刚刚在外面如何被人欺辱,她都不曾哭,因为没有人会心疼,只有画芽是真心的为她着想,再这个冷漠的皇宫里,她失去了一个真心疼她的人,她怎会不难过呢。 画芽的房间里面传来哭声,但泠在外面也着急,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招呼着其他人下去准备吃食,这个时候懿祥殿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苏妃娘娘驾到...”。安公公通报完马上去扶下轿撵的苏妃。 “娘娘小心台阶”。安公公小心的搀扶着这位主子往懿祥殿里面走去。 苏以鹭走进里面,只见但泠匆匆忙忙的从偏房的方向小跑出来,众人叩拜,苏以鹭神情很是轻蔑,今天走进来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但是自己也不敢太放肆,只是想来瞧瞧这个之前盛气凌人的皇后如今是怎么样的。 苏以鹭淡然的坐下,整了整衣服,漫不经心的说道:“为何不见皇后娘娘,本宫是奉旨前来,等下还要回去跟皇上汇报呢”。 但泠沏好茶毕恭毕敬的回答:“回苏妃娘娘,皇后娘娘方才受了惊吓,如今正在休息,不知娘娘您有何吩咐”。 苏以鹭被但泠这样一说气不打一出来,起身就给但泠一个耳光,正准备打另一边,手就被抓住了,抓她的人正是宦子曰。 宦子曰紧紧的抓着苏以鹭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刚刚哭红的眼睛这时看着甚是吓人,精致的眼妆这时也有些斑驳,这哪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原来她也不过如此,都是这后宫的女人,生与死,权力都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间罢了。 “本宫的人也是你敢动的,何人给你的权力?” 苏以鹭刚刚得后宫之权不易,自己断然不想惹事,自己用力的从宦子曰挣脱出来,看着自己娇嫩的肌肤留下淡红的痕迹,心里难免不舒服,便说道:“皇后娘娘安好,臣妾奉皇上口谕,知道皇后娘娘一向已节俭为美德,如今这娘娘禁足,这殿中的闲杂人等也不用那么多呆在这偷懒,除了娘娘贴身奴婢,其余人都等等候宫中分配。” 说完苏以鹭就往门外走,但是动作很缓慢,她在等宦子曰开口,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苏以鹭阴冷的嘲笑,微微的抬起下巴,精致的人妆容在此刻看到的是胜利者的味道。 宦子曰知道苏妃今天是过来耀武扬威的,自己也不想去跟她发生纠葛,自己整了整衣裳,坐上主人位。 “苏以鹭你什么时候这么闲,这种琐事也有你亲自过来,你要知道你是暂代本宫管理这后宫,只要本宫还是这古月国皇后,你,沈清妍尔等永远都是妾。” “你.......” 苏以鹭气的脸涨红,她还有什么资本在自己的面前嚣张,跋扈张扬的个性还是让她没有忍住:“很好,皇后娘娘,你就是守着你这懿祥殿过一辈子吧,还别说是暂代,太尉大人都把珞虎符全权交到皇家了,你如今是有名无实。” 苏以鹭忍不住的轻笑几声,衣袖半遮面笑着看那高高座位上的宦子曰,一副小人得志,继续说道:“皇后娘娘你以为你是怎么逃过这仗刑,是太尉大人用珞虎符交换的,这件事你怕还是不知道吧,热乎劲的臣妾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了,怕你念及家人牵挂的很。” 苏以鹭说完,刚刚还是笑颜如花的表情一下变的严肃起来看着门外:“尔等都没听到旨意吗?都是死人吗?” 那些跪在庭院的婢女太监不敢不从命,也只能应声道,然后一一跪拜,撤出了懿祥殿。 等人一走,懿祥殿更加冷清,就留但泠和两个太监,宦子曰从听到苏以鹭说的话自己一直都没有说话,心里早已千转百回,之前的事情都在脑海闪过,墨梓骁为什么会轻易放过自己,原因就在这。 “好了,臣妾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皇后娘娘,好自为之。”苏以鹭说完这话后甩了甩衣袖就离去了。 整个懿祥殿无人说话,那几个人都等着坐上的主子开口。 宦子曰冷静下来,看着身边的但泠如救星一般,紧握但泠的双手,急不可耐的眼神看着但泠说道:“但泠,你想办法地消息给爷爷,让他不要管本宫,皇上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要爷爷把珞虎符要回去,那可是父亲拿命换来的,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说完又念念叨叨的说着:“不行,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但泠你扶我起来,本宫去请罪,去请罪.....” 但泠看着宦子曰,心疼极了,进宫前太尉大人细心叮嘱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小姐,自己什么都没做到,如今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住小姐的肩膀安抚着:“娘娘你莫怕,太尉大人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但泠帮你去问,你不要着急,你要但泠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奴婢求你不要这样,难受还是自己呀!” 宦子曰此刻哪里还有心听这些,自己说着说着就晕过了,恍惚中看到爷爷牵着自己的双手在一步一步的在大厅里慢慢走,身边都是笑声欢愉气氛,如果不进这皇宫是不是快乐很多。 宦子曰激动的晕了过去,但泠几人着急的把她扶到内室,想去找太医过来看看也不准出去,只能命人去熬点宦子曰最喜欢喝的粥,等她醒来。 .......... 宦子曰做了很长的梦,梦中她还没有进宫,跟着爷爷一起在郊外骑马,身后还传来母亲的关切呼声:“小心一点,子曰,慢点,切莫摔倒,抓紧马鞍。” “小小年级不要怕摔倒,子曰你往前跑,爷爷在你身后不用怕...” 宦子曰笑颜如花一般,一点也没有闺阁少女的样子,父母从小就把她当做男孩子来养,出去玩都是男孩子的装束,以至于自己结婚那天连婚服都不会脱。也从来没有约束说必须要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只要健康快乐就好,但宦子曰自己知道自己的重担,家里就自己一个女孩子,以后的家族势力肯定是要她来承担的,但是没有想到会来的那么快,那么措手不及.... 9、放河灯 一代雄主墨连城只知道是因病去世,却不知是因为一场大战身负重伤失血过多而去世的,在那场大战中宦子曰的父亲宦延江也在其中。 墨连城因喜战,一直都想统一天下,谁知周边小国联合发动围攻古月国,古月国前后受敌,墨连城顾及不了,自己带兵亲征。 谁知中了敌人的圈套,墨连城授命宦延江将骆虎符交给他,希望他能坚守住古月国的江山,保一方平安,辅佐太子早日完成一统天下的使命,让子民们不要再受苦。 宦延江也不负使命,那场大战持续了七天七夜。是宦延江一直坚守城墙直到援军的到来,援军到了宦延江身体也坚持不住了,倒下再也没有醒过来。 太尉大人宦连彻到底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宦延江死前又将骆虎符交到父亲手中,希望后人能一直辅佐太子完成使命,可惜宦家只有一个闺女,女人不能带兵打仗早已被认定了,家族提出联姻的方式朝廷上下都觉得可行,太子也就同意了,各家趁着这个机会都将自己合适的女儿送入后宫,可必须等皇后入主后方可,很多世家怕自己的女儿选不上又纷纷去说理,还闹了不少的笑话。 宦连彻老人家很是舍不得,毕竟宦家就这一个独苗了,但没有国何来的家呢?家族世世代代都是一代忠良将臣,女子也可为家族争光,便也征求了宦子曰的同意后自己才放心。 宦子曰的母亲更是郁郁寡欢,自从丈夫去世日日以泪洗面,在一场梅花盛开的季节离去了,宦子曰遵循礼教为父亲母亲守孝四年,在来年的春天嫁给了太子墨梓骁。 还是记得宦子曰年芳十二,生日宴会结束后,宦连彻带着宦子曰去河边放花灯,天真的宦子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早已被安排了,只知道爷爷会在自己每一次生日宴会结束后来河边放花灯。 宦连彻坐在石桥阶梯上,看着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娃娃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子曰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你每年生日都来放花灯呢?” 宦子曰没有回答爷爷的话,而是拿着一个粉红花灯小心翼翼的放入河中,花灯随着河水流动慢慢飘远,花灯中的蜡烛被风带着一闪一闪的甚是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宦连彻见宦子曰没有回话,吹鼻子瞪眼假装生气的看着河中的花灯说道:“日后别想要我带你去骑马,让你跟其他的闺女一样天天在家绣花好了。” 这一威胁果然有用,宦子曰一听到不能骑马,马上放下手中的花灯快跑到爷爷的面前,然后笑嘻嘻的说:“爷爷我冷,抱抱。” 宦子曰知道只要自己一撒娇爷爷就拿她没有办法,一物降一物哈,她最怕爷爷也最爱爷爷了。 宦连彻听到面前的这小人儿说这话,心就软绵绵的,一把将宦子曰抱入怀中,用外袍裹住,一脸宠溺的看着宦子曰 “那你还听话不,爷爷喊你都没用了,小东西要玩耍的时候就想起爷爷来,没良心。” 宦子曰小脸红扑扑的,刚刚的寒冷一下就被驱赶走了,小手也紧紧的抱住爷爷,嘴里嘟嚷着:“知道了爷爷,爷爷最疼子曰了,放花灯是为了纪念父亲跟母亲,每一盏花灯都承载着我们的思念和愿望,它们会随着河流飘向挨着天空最近的地方,这样父亲跟母亲都可以知道,我们一直都在想他们,没有忘记他们,他们看到花灯也会保护我们,爷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宦连彻听后心花怒放,一只起过无数茧子的大手用力的揉了揉宦子曰的头发,笑嘻嘻的说:“这才乖嘛,我们子曰最聪阴了。”说完又去看着河中的花灯。 沉寂片刻后,宦连彻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刚刚抱着宦子曰的手又紧了紧,自言自语道:“你还这么小,爷爷该如何舍得,如何舍得....” 宦子曰虽然小小年纪,但今天从来到河边她就感觉到爷爷不是很高兴,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到爷爷了,在爷爷的怀抱中小声问道:“爷爷,你是不是想父亲和母亲了,我也想他们,但是爷爷你莫怕,子曰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小年纪说出这话该是很暖心的事情,但是宦连彻确是难受不已,如果...如果子曰不同意,那没有人可以强迫她。 于是宦连彻把怀中的人儿松开,让宦子曰站直的面对自己,神情很是严肃,宦子曰看到爷爷这表情,有些害怕,脑子里已经在回忆这几天自己做了什么让爷爷不高兴的事了。 “子曰,爷爷很严肃的问你一件事,想听你的意见,你可以做选择,如果你不同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你现在要很认真的听,然后认真的回答爷爷,听懂了吗?”宦连彻知道这一场面迟早要面对,他也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孙女去受苦,皇家这趟浑水是永远搅不干净的。 宦子曰思想之前还处于紧张中,听到爷爷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下子就喜笑颜开的说道:“爷爷你说,我乖乖听着就行。” 看到宦子曰还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心中更加不是滋味,犹如置身在水中,有些透不过气了: “宦子曰,爷爷是很严肃的跟你在说这件事,你认真一点,这关系着我们这个家族的荣誉,也关系着你自己的人生。” 宦子曰听到这话后顿时就冷静下来了,关系家族,关系自己的人生,这些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也是她要去承担的,可是自己才十二岁,如何去承担整个家族的荣誉和未来。 “爷爷,从小你就跟我说,我是武将之后,要比别人要坚强一点,我与他人是不同的,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但...我还不想长大,我只想快快乐乐陪着爷爷,一直都陪着爷爷。”宦子曰一边委屈巴巴的说着这话,心里甚是觉得委屈,眼里慢慢有了通红。 宦子曰停顿了一下,平复情绪,一双不含世事的双眸眨巴眨巴的看着照耀在河面的月光,还有那摇摇晃晃的河灯光芒,如此美好的时刻,这一刻她知足了。 “爷爷,不论日后家族有什么事情,若子曰能做,便会全力以赴的做,既然不能像父亲和爷爷这边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但子曰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让我们的家族延续下去,这才是我应该要去做的,希望我也不会让爷爷失望。”说完这话,宦子曰慢慢走到爷爷的身旁,依偎在宦连彻的肩头,内心无比安稳。 宦连彻看到这个从小被自己宠爱的孩子这般委屈却不得不懂事,顿时觉得很是愧疚,是呀,为什么一个家族的繁荣兴盛要靠一个女子去承担,自己还可以再支撑几年,让她在长大一些,让她自己做决定,这样想了后宦连彻放下刚刚的严肃表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宦子曰的头。 “也罢,刚刚爷爷也说了,你选择你自己想做的事,放心,一切都有爷爷在的。” “爷爷,有你在真好,我也会一直陪着爷爷的。”宦子曰安然的闭上眼,然后在这皎白的月光下慢慢沉睡。。 宦连彻看着身旁的人儿,,又抬头看看了月光,想起战死在远方的儿子,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10、欢笑日子 等宦子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巳时了,是肚子饿的咕咕响才爬起来,她一脸睡意的看着桌子上有她最喜欢的菜肴等着,一双赤脚蹦蹦跳跳的跑到桌子边,开心的吃了起来,这时画芽正好进来,看着都还未梳洗的小姐正一脸欢喜的吃着东西,真的是惆怅,忍不住的叨叨起来。 “小姐,你看你,脚赤足,衣服也不穿,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太师又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画芽觉得甚是委屈......”还没等画芽说完,宦子曰忍不住的打断了她的话。 “画芽,你再这样唠叨,你以后会嫁不出去的,这样你就会成老妇女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画芽听到宦子曰的话,脸顿时娇羞起来,红扑扑的,收拾好床铺顺手拿上一件暗黑色的外套披在宦子曰的身上, “小姐,说什么呢?我还小,画芽要永远陪着小姐,不嫁人。”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帮宦子曰穿戴衣物。 宦子曰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轻声的笑了笑,放在手中的食物,一把握住画芽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画芽;“画芽,那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负责任的,你放心,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到时候你小姐我再给你多找几个姐妹跟你一起做伴,可好?”说着话的时候,偷偷的把手上的油渍全部擦到画芽的手上了,还没等画芽反应过来,宦子曰转身就去了内室换衣服了。 画芽还在想着小姐刚刚跟她说的话,忍不住的用手绕了绕头发,可是莫名的闻到了一股饭菜香,一脸懵的看着手,满是油渍。 “小姐,你又捉弄我,我的头发,小姐....”画芽的委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宦子曰却笑得一脸得瑟,觉着这丫头甚是有趣,每次被捉弄了都是后知后觉的,心里无比的快乐。 转眼就换好了衣物,还是一身素白的束身装束,腰间系着一块青色玉佩,乌黑如墨的长发此刻已被一根青色玉簪盘起来了,简单却又不失风度,脸上虽未施粉黛,但弓样的眉睫,萌阴着盈盈双眼,显得格外灵动。 梳妆好就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门,身后传来画芽满是撒娇般的抱怨,宦子曰内心欢喜的很,本想着先给爷爷去请个安,但是想到自己晚起,忍不住的心虚,偷偷的从后花园准备出去玩玩,到时候再说,但是经过游廊的时候,发生家里来来往往了很多人,都是家族中的长辈,宦子曰就很好奇,难不成家里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自己便偷偷的跟了过去。 还未进入大堂的时候,宦子曰远远看到在正坐上位的爷爷,表情甚为严肃,而其他几个长辈也是如此。 待众长辈进入的差不多的时候,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都要退出大厅,宦子曰自然也不敢这般装束暴露在这些长辈面前,不然他们又会说三道四让爷爷为难,于是乎她就索然无味的偷偷溜走了,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偷偷溜出去玩。 宦子曰自然是不知道是何事,此刻大厅里面正在争论不休,她在外面吃吃喝喝玩了一天,到了日落时分才回来,急的画芽都要去禀报太师了,正巧宦子曰在游廊跳跳蹦蹦的往房间里走。 “小姐你可回来了,画芽担心死了,太师叫你去大厅呢?” 宦子曰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小声问道:“可是家族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今天我就见到叔叔伯伯都在大厅中,像是商讨什么事情。” 画芽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往日小姐也会偷偷出去玩耍,但是太师好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姐在外面也没有闯过什么祸,但是今天太师过来找小姐的时候,问道没有房中,表情甚至严肃,她都要吓死了,太师虽然长得一副凶狠样,但是对小姐从来都没有发过什么脾气,基本小姐要做的事情太师都会依着她,但是太师今天却说:“以后小姐出门都要跟我禀报,不然就唯你是问。”画芽自然是毕恭毕敬的猛点头。 “小姐我也不知,你还是自己去问太师吧,画芽先伺候你把衣服换了。”说完就弱弱的跟着宦子曰的身后。 待宦子曰到大厅时,她已换了往日女子装束,出落的也算是亭亭玉立的一小女子了,宦子曰不如平常一般的嘻嘻哈哈,先是毕恭毕敬的请安,然后礼数周全的伺候宦连彻喝茶。 “你可不用来这一套,为何每次出去都不跟府邸的人打声招呼,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如何向你死去的父亲母亲交代?难不成要我这个白发人再送黑发人吗?”宦连彻声音淳厚,虽然话里话外都是有着责备的意思,但是语气却甚是温柔。 “爷爷,我知道了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您别生气了,生气气坏了身子,孙女可是会担心的。“宦子曰一边帮宦连彻轻捶着肩膀,一边撒娇的跟爷爷聊着天,她其实每次出去也没有干什么事情,就是去听听书,喝喝茶,平时也是男子装束,自己也不惹事,自然觉得是没有什么危险。 宦连彻看到宦子曰这般模样又不忍心说重话,谁叫他只有这么一个孙女。 “你呀你,下次你出去带一两个小厮跟着,这样爷爷也放心,出了什么事情也会有人保护你,” “是,爷爷,保证,对了爷爷....。”宦子曰停顿了一下,给爷爷端起茶杯递到宦连彻手中。 “怎么了?”宦连彻顺势接过茶杯,心里似阴镜一般,知道她想问什么了。 宦子曰看到一脸平静未动容的宦连彻,还是忍不住的问道:“爷爷,今日家中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如果有需要子曰分担的,子曰绝对不推脱,子曰也长大了,很多事情子曰也是能够为爷爷分担。” “哟,我们的家的小公主长大了,昨天不是还闹着说自己不想长大吗?怎么一晚上就这么懂事了,是不是在外面闯什么祸了?”宦连彻一脸宠溺的把宦子曰拉到跟前。 “爷爷,身为宦家的子孙,其实我内心都阴白,只是不想什么事情都让爷爷那么辛苦,你就告诉我嘛爷爷。”宦子曰一边说这一边摇着宦连彻的手。 宦连彻看着宦子曰,脑子闪过今天在大厅中发生的事情,还是不忍心。 “子曰你能这样想爷爷就已经很高兴了,也没有什么事情,是朝廷的一些事情,说了你大概也不懂,刚刚跟几个其他的长辈都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没有什么大事情的。” 宦子曰看到爷爷没有想要透露的样子,想着应该也不是特别严重,不然的话家族的长辈早已闹起来,不至于这般清静。 于是宦子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便把今日听到的故事都分享给宦连彻听。 “爷爷,我今日又听见一趣事,有一男子………” 大厅中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的欢笑声,夕阳洒下,大厅的画面显得格外的温馨。。 宦子曰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了。 11、家中有事发生 但是这份快乐时间过于短暂。 晚上到房中,宦子曰就把但伶叫到房中,这个丫头是以前跟着母亲身旁的,但伶的母亲伺候后了自己的母亲一直到病逝,自然也回乡养老了,却把自己的女儿留下来了,因为母亲对但伶有恩,但伶也想一直照顾宦子曰,虽然她不是同宦子曰一起长大,从小跟着夫人身边,也就没有像画芽那般的亲近,但如果有什么事情,宦子曰都会跟自己商量,但伶她有个特别的点,只要看过的文字或者东西她看一遍就会记住了,宦子曰发现了这个后,就让她跟着识字,甚至宦子曰房间的书但伶都可随意翻阅,本来画芽也是一起的,但她每次只要看那些文字,就会晕乎乎的想睡觉,宦子曰后来也不强求了,后来发现画芽她的天赋是在厨艺上,宦子曰最喜欢画芽做的酒酿桂花丸子,甜而不腻,甚是好吃。于是后来宦子曰基本的日常饮食都是画芽准备的。 但伶来到宦子曰的房间的时候,宦子曰已梳洗好,依旧是一身纯白装束,长发随意的放下来,微风吹过,伴着茶香,甚至唯美。而宦子曰坐在茶桌边,认真的在学习茶艺,丝毫没有注意到但伶的到来。 虽然但伶不想破坏这个画面,但自己被叫来肯定不是来看看的。 “小姐,晚上凉爽,要注意身子,切莫着凉了。”但伶轻声说道。 “但伶你来了,坐吧,尝尝怎么样。”宦子曰倒了一杯刚刚泡好的清香茶给但伶,不急不躁的样子让但伶有些不安。 “不了,小姐,我还是站着回话,小姐是有什么吩咐吗?”但伶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宦子曰见到但伶这样,觉得甚是拘束,于是笑嘻嘻的说道:“但伶姐姐,你先坐,我自然是有事情问你,但你这样感觉像是在审犯人一样,会可惜了这一杯茶,你说呢?宦子曰一脸天真无辜的眼神看着但伶,但伶最受不住她这边样子,无奈的坐下品起来茶。 “如何?”看到但伶坐下后,宦子曰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品茶,但伶从小跟随着母亲身边,自然是见多识广,而且她又那么聪明,从来不会轻易袒露自己的才华,从来也不冒头,很多事情她看的比谁都要细心,小小年纪心态活的跟大人一般,做事干净利落稳重,宦子曰很是喜欢但伶,也很欣赏她。如果是男儿在官场上肯定有一番作为。 但伶细细品,半响后看着宦子曰说:“比上次有进步了,茶有了甘甜,不似从前那般的苦涩,但这茶好似在哪里喝过。” 宦子曰听到这话,心情高兴的要飞起来了,然后自豪的也慢悠悠的喝起了茶。 “这是母亲生前最喜爱的武夷岩茶,素有茶中之王的之称,茶树生长在岩缝之中,制作过程复杂精细,价值千金,奈何子曰还是未能泡出母亲所做的味道。”宦子曰摇晃着脑袋叹气道,甚是想念母亲和父亲。 但伶一听宦子曰如此一说,便记起跟着夫人出行的时候,因夫人喜爱品茶,每次去什么地方都会了解当地的茶叶,武夷岩茶可是花了重金带回了的,只不过小小一罐,如今被小姐这么一泡,甚至觉得有些浪费。 “虽是欠妥些,时日还长,小姐可用其他茶叶代替学习茶艺。”她的话很明显的告诉宦子曰,莫要糟蹋了这上等茶叶,毕竟是夫人留下的。 宦子曰听了这话也不是生气,放下茶杯转头一笑说道:“逗你的,那是母亲喜爱之物,我自当好好珍藏,这就是平时我们可买之物,只不过我在里面加了些雪梅,所以才会如此甘甜。” 说完就转身来到但伶面前,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双手,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看着但伶。 “但伶姐姐,知道你对我好多半是因为我的母亲缘故,但我也是真正把你当做自己的姐姐,那你可否告诉我,今日族里大家所谓何事,家里是不是要有何变故了?” 但伶颦眉,果然今日过来定是有事相求。 “小姐,今日议论之事都是家族中长辈,但伶未参席,自然不知所议何事,就算有太师也自当会告诉小姐,不至于通过我来转述给小姐听。”但伶一听完宦子曰说的,她就一下明白了太师为何语重心长的交代自己要好生照顾小姐了,目前看来小姐还不知情,看来太师是想能拖一时是一时,毕竟是家中唯一独女了。 宦子曰看着但伶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她不说自己也不好去逼问,只能作罢,想其他的办法了。 于是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那什么,不说这个了,喝茶,喝茶....”然后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次日宦子曰便早早起来,早饭也未食,还未等画芽发现,换好男子装束从后墙溜出去,她要真想知道什么,自然是要去那个最讨厌她的大婶婶家去,她的嘴巴是出了名的不牢靠。 不一会的功夫,宦子曰就已经到了大婶婶家的后院,后院有一处狗洞,不知道是府邸的人傻还是说她比较厉害,宦子曰每次从这里进出都未被别人发现,当然她每次来也不是干什么坏事,只不过是来找叔伯的女儿宦淑君玩耍。 而她这个婶婶很不喜爱宦子曰,都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跟宦子曰接触,要不是她们因为一次宴会上认识,两人一见如故,宦淑君很是喜欢宦子曰的性格,完全不同她母亲所说的样子,在此之前她们基本都没有说上话,宦淑君被自己的母亲管束的甚是严格,平时很少出门,都是宦子曰偷偷进来,跟她讲了很多外面的有趣的事情,也包括每次来都给自己不是好玩的玩意就是好吃的东西。 宦子曰偷偷靠近宦淑君的房间,在墙角按照之前的暗号叫了三声,然后又溜回原处等着。瑟瑟几响,花树分开,钻了一个少女出来,全身紫衫,只十五六岁年纪,比她尚小着两岁,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兴奋。 “子曰姐姐,今日可是又遇到什么奇遇事情跟我分享,好久没见到你了,想你。”宦淑君很是兴奋的抱住宦子曰,她很久没见到子曰了,自己平日不是琴棋书画就是学着规矩,少是出门,一点自由都没有,要不是子曰每次跟她分享那些有趣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好玩,心里总想着若有一天可以到处去看看外面的繁华世界她什么都愿意。 “小君君声音小点,等下被发现了你可惨了。”宦子曰拉着她往更深处草丛走去。 宦子曰看了看四周,确认安全后就拉着她坐在一石头处,从怀中掏出一盒栗子糕,宦淑君看到眼睛都在发光了,赶紧抢过去吃了起来。 “好吃吧,我特地给你带的,上次看你喜欢吃,平时你可吃不到这个。”宦子曰一脸宠溺的看着宦淑君,还细心的把他嘴角的糕点擦掉。 “嗯,好好吃,谢谢子曰姐姐,好久没吃到这个,你对我最好了,平日母亲都不允我吃这些东西,我可是错过了好多东西。”宦淑君吃的甚至开心,也不顾自身的形象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婢女的轻声呼喊,宦子曰仔细一听好像是在喊宦淑君。 “小君君好像是你的婢女找你呢,赶紧收起来,定是有事寻你。”宦淑君一听确实是自己的婢女在外面喊自己,安抚了宦子曰,自己也整理整理衣服便出去了。 宦淑君的婢女苏艾看到自己的小姐出来后,看看周边确定无人说道:“小姐,夫人在寻你,赶紧回去吧。” 宦淑君让苏艾看了看自己的发型和衣服都未有什么异样,就放心的往房间小跑过去了。 宦淑君到达大厅时,吕凤连看着自己的女儿,面带怒气的说道:“淑君,你刚刚跑去哪了,不在房中好好练习琴技,还想着偷懒?” “母亲,女儿没有偷懒,只是刚刚练琴手稍稍有些累,就去后院透透气,换一种心境去练习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宦淑君听到母亲的叱责,低着头也不敢反驳,弱弱的回答道。 “你看你这样子,你不想着更加勤奋一些,如何赶上那个无所作为的丫头,如今她都快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你若还这样,怎么还会有机会去跟她争?”妇人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明明自己的女儿样样比那个丫头优秀,如今那乳臭未干的丫头都快要嫁给太子了。 “母亲,我从未想过要跟子曰姐姐争,您为何总是把我与她比作?”宦淑君听着母亲的话,心中甚至不爽,每次都是这样说,为何要争,自己从未想过。 “你这丫头,如今还学会顶嘴了,你是出息了,那你倒是争气一点,明明是同时在宴席上,太子为何会看上那个丫头,你这脑袋都在想什么宦淑君。”吕凤连气不打不处来,伸手就要把手中的杯子摔出去,而这个时候见夫君宦志钧正好回来,就此作罢,宦志钧见女儿跪在地上,心疼不已,忙跑着过去扶起女儿。 “夫人,何事让你动怒,淑君还小,你切莫气坏了身子。”宦志钧一边扶起女儿一边安抚这夫人。 “宦大人你还说何事,宦子曰那个毛躁丫头都可以嫁给太子,你女儿呢?还在这偷懒,不勤加练习,日后怎么找到一个好人家?”吕凤连越说越气愤了。 “吕凤连,太师都说了切莫张扬,他老人家都还没点头,而且还没定下来,你在这嚷嚷个什么劲呢?”宦志钧看着自己的吵吵闹闹的妻子,一脸嫌弃的坐到一旁上座,婢女也很眼力见的端上宦志钧平时爱喝的茶水。 宦淑君听到父亲与母亲的对话,心中甚是疑虑,子曰姐姐要嫁人了?难道她今天就是过来跟自己说这个事情的吗? “父亲,你是说子曰姐姐要嫁人了吗?那子曰姐姐是要进宫了吗?”宦淑君很是关心,毕竟要嫁个万人之上的人。 还未等父亲说话,吕凤连气冲冲的说道:“什么还没定,听说那圣旨都已经拟定了,就差上面盖个印章了。”说完又眼神瞟向自己的女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你回房去,修习琴技,务必要在百花宴上惊艳全城。”说完赌气一般的坐下,一副谁也不要理的样子。。 宦淑君不好多说什么,突然想到子曰姐姐还在后院等着自己,于是匆匆告退,留父亲和母亲还在大厅里,时不时还传来叨叨不停的声音。 12、妥协 等宦淑君过来的时候,宦子曰都快睡着了,今天一大早醒来去买个栗子糕,这个时候她只想趴在石头上眯一会。 “子曰姐姐,恭喜你呀,原来你今天过来是要告诉我你要嫁人了,恭喜恭喜。”宦淑君看着宦子曰不顾形象的趴在石头上,捂嘴一笑,轻声的拍了拍宦子曰。 宦子曰还是朦胧状态,也没有听的清楚,就附和道:“同喜同喜。”然后便起身,舒服的舒展一下身板,还情不自禁的打了哈欠。 宦淑君看着她这般样子,甚是觉得可爱极了,虽说是着扮着男装,但眉眼之间的英气十足,身着白衫,也活脱脱的是个少年郎。 “子曰姐姐,你这样真的太可爱了,但若是让我母亲看到,断会误会我与男子私会,可不知道未来姐夫看到,会不会取笑你。”宦淑君打趣道,还细心的把宦子曰长衫上的草碎子都清理干净。 宦子曰听到她说这话,一脸疑惑:“姐夫,何来的姐夫。”自己何时有夫君了。 宦淑君还以为宦子曰是害羞了,平日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莫装傻了,你刚刚还跟我说同喜同喜,而且你今天过来不就是要告诉我你要成亲了吗?” 宦子曰听到她这话,心里莫名的慌了起来,难道昨天所议论的就是这个事情吗?为何自己要成亲,还是通过别人来告知自己的。 “小君君你是如何知道的?”宦子曰急切的想求证真实性,手都不由自主的紧握宦淑君的双手。 “我母亲刚刚说的,听父亲的意思是圣旨都已经拟定了好了......”宦子曰还未等她话说完,提起长衫就往狗洞方向走去。 “子曰姐姐,我话还未说完呢?” “小君君,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宦子曰说完就爬出了狗洞,留宦淑君一脸懵的站在原地。 旬日后 宦子曰已经在被关在房中几日了,自从上次回来,宦子曰跟太师闹了一晚,太师就罚她闭门思过,虽是责罚,但实际是为了保护她,宦子曰自己想过很多情况,毕竟是家中唯一独女,很多事情是需要自己去承担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连婚姻大事也是为了家族,可自己的心愿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已,仅此而已。 画芽每日都换着花样的做着吃食给宦子曰吃,但是她一口都未动,眼看着身体都撑不住了,自己看着也是着急,就想着叫但伶来帮忙。 但伶看着紧闭的房门,只是在在门口轻轻坐下,不禁的叹息。 “小姐,我知道你难受,但你这样折磨自己,不只是你身体受罪,太师也跟着难受,他又何尝想用这种方式让你去妥协。” 宦子曰不似往日的活跃,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体虚弱的不行,只静静的听着但伶的声音。 “小姐,很多事情太师不想告诉你,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你知道那天家族聚集一堂讨论这个事情,大家都选择合婚这一条最合适的道路,可太师一人抗衡,说没有你的同意他是不会将你许配给任何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只要诏书没有下来,一切都还有缓和的余地。”但伶自顾自语的说着,完全没有顾忌早已站在她身后的宦子曰。 宦子曰听到但伶在说爷爷时,努力撑起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房门口,每走一步都像是很过去的自己告别一样,这可能也是自己能为家族带来不一样的荣耀吧。 那日但伶还未说完,宦子曰就喊来了画芽给她准备吃食,沐浴后见了太师后,谁也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只是不知怎么的宦子曰就同意了这一门婚事,孝期一过,再来年的春分时节正式进宫。 红毯铺开,在锣鼓炮竹响漫天,儿童欢笑喜庆日,脚穿金丝凤纹绣锦缎红鞋的宦子曰,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深不见底的宫廷。 宦子曰醒过来已经是翌日,汗水布满额头,眼角的泪水顺着皮肤纹理流下来,心中悲凉,内疚不已。 “爷爷,是我的错,是孙女太过冲动了,画芽对不起,对不起。”宦子曰嘴里一边嘟嚷着,手不禁在空中抓来抓去,但伶一直守在床边,看到宦子曰醒来,心中甚至高兴,忙着让人去请太医来。 宦子曰看着身旁的人一个个的忙活,又看向窗外的梅树,明明是还未到梅花盛开的时节,为何觉得如此寒冷,这时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宦子曰忍不住的想用手去抓住它,一伸手却被但伶的手握住了,宦子曰看向但伶,一时也不知言语,只是呆呆的看着但伶。 但伶见到小姐如此模样,心里又慌的不行,她从来没有看到小姐这个样子,感觉像是丢了魂一样。 太医一来,赶紧把脉,只是刺激过度,休养数日即可,说着就去开药方去了,但伶听到太医说的心里也放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宦子曰轻声呼喊道:“但伶,你过来,让其他人下去,我同你有话讲。” 但伶让人好生照看这正在熬制的汤药,把所有人都支出去后,轻声的弯下腰,整了整理被沿。 “小姐,这不怪你。”但伶知道小姐她想说什么,她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但伶........”宦子曰刚刚憋住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已经干涩的喉咙只能轻声的呼喊着。 “画芽没有其他的亲人,但我一直视她为妹妹,她的身后事一定要好生安置,如果可以,跟爷爷商量,认为义女,葬入宦家族祖坟,毕竟她是为了我。”宦子曰也不知道如何去补偿这个为她失去生命的朋友。 “娘娘,你知道族规严谨。”但伶很清楚的告诉宦子曰,虽然她是皇后,但是她已经嫁出去了,家族的事情她自然是不能插手的。 “奴婢一定去试试,娘娘,您现在是要养好身体,毕竟太子还需要您的照顾。” 对呀,宦子曰从出事就未想到过自己的孩子,身为人母,还这般自私任性,真真是不应该。 宦子曰勉强的撑起身子说道:“把药端给我吧,这几日就不要叫歌儿来请安了,难免他会寻画芽。” 喝完了药宦子曰就沉沉的睡去了。 御书房内墨梓骁正在批阅奏折,丞相沈洛钧请旨问安,墨梓骁命人沏好一壶上好的龙井在书房等候。 墨梓骁一进门,沈洛钧恭恭敬敬的请安道:“皇上圣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他一听就知道这丞相大人这次过来的用意,都是老狐狸,不好对付,好在他是妍儿的父亲,于是墨梓骁收起心里的念头,喜笑颜来的跟沈洛钧打起马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