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自由的飞翔》 第一章 重生成屎 天空中烈日高悬，王小六趴在一块大石头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朝前方看去。 王小六是一坨屎，不过前世他是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成了一坨屎。 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想深究，他目前比较关心的是，自己怎么才能死掉？ 鬼才会喜欢这屎样！ 如果有可能，他早就自我毁灭了。 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成为一坨屎的他，已经失去基本能力。 自杀都不能，他只能发呆了。 四周围都是高高的杂草，若非他在大石头上，视线怕是只能在草堆里打转。但即便如此，相比起做人时，视线还是相对狭隘许多。 放眼望去，入目尽是一大片比他还高的杂草。不远处，牛羊遍地，这些牲口大腿一抖，一块块粪便就稀稀拉拉掉了下来，看的王小六很是恶心。 虽然他也是一坨屎，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厌动物屎。 人分贵贱，屎也不例外！ 这时，一辆东风大卡忽然疾驰而过，轮胎正好轧过他身上，王小六惊讶地发现身体被挤的四散分离，然后腾空飞了起来！ 王小六大喜过望，这么碾过总该死了吧！ 求死的欲望，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 然而，事与愿违。 吧唧一声，王小六感觉自己撞到了铁板，好硬，但是完全不疼。非但如此，他感觉整坨屎更精神了！ 王小六快崩溃了！ 好不容易来个不长眼的碾一下，明明身体都被撞散了，结果非但没死，反而更精神抖擞了，这是什么道理！ 王小六完全不能理解，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寻找下一次机会。 左右看了一眼，他发现自己现在黏在一根电线杆上。 这下视野倒是开阔许多，王小六极目远眺，入目依旧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象。这让他非常失望，草原上能有什么自杀的契机？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随其后，响起一连串重物撞地声。 王小六寻声望去，只见一辆东风大卡横躺在路边，货物撒了一地，车头冒着黑烟，一个男子正从驾驶舱中狼狈爬出。车尾部的地上，大片杂草被连根铲平，竟是硬生生被开了一条道出来。 王小六一愣，随后回想起来自己刚才是在一块大石头上，显然这车是被石头破坏平衡才导致的侧翻。 想至此，王小六心中很是同情，但也仅此而已，他只是一坨屎，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就在这个当口，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系统提示：恭喜宿主成功降级，等级跌到0时，您将获得无限的生命，与天地同寿！ 谁tm要与天地同寿啊！王小六抓狂。但关系到能否尽快结束这该死的屎生，他不得不慎重地查看起了这条信息。 这信息来自脑海里一个叫“屎系统”的东西，一看这名字王小六就明白了，系统！ 对于这个东西王小六并没有感到特别吃惊，重生了，还变成了屎，这么奇葩的事情都碰上了，再来个系统也不为过。 与一般的系统不一样，王小六的这个屎系统不智能，只能检测出他当前的状况，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提示，相当鸡肋。 王小六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条极其恐怖的说明：宿主等级越低，就会获得越长的寿命，当等级到达0时，就会获得永生。反之，宿主的等级愈高，寿命就会愈少，突破一百级以后，随时将会面临死亡！ 王小六看了下自己的等级：1（宿主目前降级只需要再消耗掉68点能量，就可以成功降级到0级，获得永恒的寿命，加油哟！） 王小六无视了括弧中的说明，鬼才愿意以这样的形式永生！ 如此吐槽着，他又看了下所剩寿命：八千八百八十八，很吉利的一个数字。然而单位是：年！！！ 靠！这已经和永生差不多了吧！王小六险些昏厥。 当然，这和真正意义上的永生还是有区别的。现在撑死了算个无期徒刑，好好表现，还是有很大减刑希望的。然而掉到0级之后，他就是斩立决了，直接永生，除非地球爆炸，否则断然没有指望。 想到自己差点就成了永远只能在野外经受风吹日晒，除了仰望苍天看云卷云舒外什么都不能做的一坨屎之后，他就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然后收回先前对那司机的同情。 如何才能升级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王小六急忙往下看，片刻后，终于如愿找到了解决方案：吞噬。 俗语有云：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句话放他身上就是大屎吃小屎，小屎吃屎渣。简明扼要，通俗易懂。 王小六看了下自己的等级：小屎1级（升级所需经验值：68/2000），他明白了，等级和能量值是挂钩的。 以他目前的等级，明显只能吞噬一些屎渣。 如果在大都市中，屎渣可能不好找，但是在这片草原中，可全都是啊！一大片颗粒状的羊屎不就是最好的对象么。 其实他之前被打散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屎渣，轻松吞噬，而且健康无毒。但因为刚才被挤飞太远，王小六暂时不作考虑。 吞噬的对象，他早已看好——电线杆底部不远处，就有一大片羊屎。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如何移动？ 他只是一坨屎，连一个躯干都没有，虽然有着人的智商，但是在这一点上，他连一条蚯蚓都不如。 怎么办？！ 王小六心急如焚，精神头越来越好了，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能量值居然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下滑！刚才明明还有68点，才过几分钟就掉到了67。再看寿命，居然跳到了9211年。 看着这个夸张的数据，王小六心知真的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怕是真的永生，到时候说什么都是扯淡！ 王小六连忙以做人时的习惯试图挪动身体，结果没想到真的移动了起来，王小六欣喜若狂，他成了一坨会移动的屎！ 这时，系统提示出现在他脑海中：恭喜宿主领悟1级蠕动。 原来是系统的帮衬……王小六感慨万千，这破系统到底还是有点用的。 蠕动的速度有多快不清楚，但他现在是顺着电线杆往下滑，很快就一滑到底，大约就十几秒功夫，王小六就出现在了杂草丛生的电线杆底部。 这时，王小六发现一件很惊悚的事情：就刚才那十来秒时间，能量竟然下滑了十几点，平摊下来差不多就是一秒一点的样子，这消耗量大的有些吓人，现在他的能量只剩51点了。 王小六仰头回望，看到电线杆上自己滑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根黄色的线条，心中顿时了然，那应该就是逝去的能量了吧。 没想到蠕动一下也会消耗能量，王小六实在无语，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看了看不远处的羊屎，他马上蠕动起来。 王小六这才知道蠕动的速度有多快，至多就比蜗牛快一点，但绝对快不了多少。 他机警地看了看系统界面，还好，能量消耗跟之前小许多，并没有一秒一扣。相比起之前的高速运动，现在的能量消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当然速度也不是一个等级。果然能量的消耗与运动强度息息相关，这一点，连屎都没能免俗。 目测了下距离，又计算了一下剩余能量后，王小六得出一个结论：能量足以支撑到他蠕至羊屎堆附近，而且是绰绰有余那种。 王小六心中稍定，只要不掉到0级，一切都好说。 就在这时，王小六看到上方出现了一只老鹰，哦不，是一只苍蝇。 这苍蝇在王小六上空盘旋片刻，便直接落在王小六身上。 王小六不管不顾，开足马力继续前进。当然，他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苍蝇弹了弹脚，随后探出口器在王小六身上舔了起来。王小六起初不以为意，不过很快当他发现随着苍蝇舔几下，他的能量值就下降一点后，王小六炸毛了！ 按照苍蝇吸取能量值的速度，恐怕等不到他跑到羊屎堆，他就精尽屎亡，然后他就会开始永无尽头的屎生…… 这绝不是王小六希望的结果！ 但是，怎么办？ 谁能帮他把这只该死的苍蝇拍死？ 王小六想大声呐喊，然而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他连嘴都没有。 眼看着能量值一点点流逝，王小六几近绝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未来竟会断送在一只苍蝇手里！ 就在这时，他忽然灵光一闪：系统！ 这种超自然的存在，必然有其玄妙的地方，驱赶一只苍蝇，应该不在话下吧？ 想至此，王小六连忙拉开系统界面，迫不及待找寻一切可能有的契机，此时此刻，这个“屎系统”俨然已经成为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万幸！他找到了！ 在攻击技能列表中，他看到了一个自己目前能用的技能。 这个唯一可用的技能，名字相当务实。 只有两个字：屎击！ 第二章 屎，也是分等级的！ 屎击，顾名思义，就是用屎进行攻击。王小六原先就有这种想法，只是苦于不能身体力行而无法实现，如今有系统加身，自然是另一番体验。 王小六心念一动，体表忽然起了一些波澜，犹如平静的湖面忽地吹过一阵清风般，一层一层波动了起来。下一刻，一团黄色液体猛地从破体而出，宛若离弦之箭，直直朝着苍蝇电射而去！ 在那一刻，王小六隐约间还听到了些许破空之声，心下不由大骇。这名字如此寻常的屎击，发动起来竟有此威势！ 苍蝇避之不及，被液体泼了一身，大概是有些茫然的缘故，这家伙抬头看了看左右，浑然不似一般苍蝇一样受惊就跑。 看到这一幕，王小六真想怒吼一声我靠！那声势堪比火箭筒的一击，却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消灭，真是虚有其表！ 王小六却是忘了，他本身是一坨屎，发动攻击的媒介也是稀释了一些的液态屎，软绵绵的，本来就不具备攻击力。 不过，好戏还在后头。 苍蝇摇头摆尾了一阵，没发现异常，正想再舔两口时，身形忽的一晃，咕噜噜从王小六身上滚了下去。 王小六一怔，细看一眼后方才开心起来。 原来，那一波冲击虽没有伤害，但是在苍蝇身上炸开后，竟是将它的翅膀给粘上了！苍蝇立足不稳，想飞飞不起来，可不就摔跤了么！ 想明白这点，王小六豁然开朗，原来这才是屎击的精髓所在！好可怕！ 其实这事儿要放在其他屎上，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新屎够粘，苍蝇一摔倒就粘上了，肯定不能滚下去。但王小六不一样，此前他一直待大石头上晒太阳，外层早就干了，不粘的…… 苍蝇在地上滚来滚去，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王小六懒得搭理它，一门心思朝着羊屎堆前进，先前这段时间没有停止蠕动，倒也不影响进度。 这时王小六打开系统界面看了看，能量少了5点，想来就是发动屎击所消耗的。相比被苍蝇蚕食，这点消耗可以忽略不计。 从电线杆到最近的羊屎堆，撑死了不过一米左右，王小六却是足足爬了十几分钟才堪堪够到羊屎，足见这蠕动慢的真是惨绝人寰！ 这期间王小六也没闲着，将自带的那个屎系统认真地了解了一下，这玩意儿可是确保他能否结束这奇葩人生的关键所在，不重视不行。 经过一番研究之后，王小六对这个系统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 这屎系统大致可分成三大部分：一是显示界面，上面罗列出王小六的当前所有状态，以及一些参考资料，作用相当于一台显示器。 第二部分是技能列表，上面罗列了一大排技能，以及详细写明了多少级就能自动领悟，王小六目前的屎击就是源自这个列表中。 第三部分是领悟区，这个就厉害了，说明只有一句话：可以领悟包括且不限定这个世界上所拥有的技能。王小六的蠕动1级就是领悟来的。 看到这句说明时，王小六只有一个想法：能不能领悟孙猴子的七十二变？如果真可以，他就可以变成人了，如此一来，无穷无尽的生命似乎也变得无所谓，反正只要不是屎就行…… 这么想着的时候，王小六终于接触到了一小块羊屎。 说是一小块，其实对于王小六来说并不小。 王小六的体型本来跟成年人巴掌差不多，但是经过卡车碾压后，现在的他撑死了就和小拇指差不多，短短的，一小截。 羊屎虽然都是颗粒状，但每一颗却也有他三分之一大小了。 王小六接触到了羊屎，正当他琢磨如何才能吞噬时，羊屎已经飞快与他融合，片刻后，二者合而为一。 王小六非常惊讶，他原以为需要系统辅以一些奇怪的能力才行，看来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哦不，这是屎的自带属性。潜意识中，他并不想以一坨屎自居。 这坨羊屎不小，林林总总大约有个十多小块，王小六磨磨唧唧地将这一大坨羊屎全融合完成后，差不多就把先前消耗掉的能量补了回来，还富裕了十多点。 目前他的能量总数是82，每小块羊屎大小不一样，增加的能量数据也不一样，所以多少有些误差。 王小六打开系统界面看到能量总数后，非常不满意！一整坨羊屎才加这么点，以这样的速度增长，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升到死。 其实单以一坨所包含的能量值来看，羊屎能增加的能量值并不算少。他刚才蠕动半天也不过消耗30点能量，这区区一坨就加了七十来点，真可以说是大补了。 不过这数据相比较升级所需的能量值来看真是太少，才会让他有种杯水车薪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一丝希望，比起永远做屎要强了不少，这么想着，王小六终于释怀许多。唯一让他困惑的是，融合了一整坨羊屎，却不见体型增加多少，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这时，王小六又发现不远处有好几块羊屎，于是连忙朝着最近那块蠕动过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小六一边蠕动一边看去，只见两个人正从电线杆那边走过。 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个小孩，妇女看起来四十左右，小孩则是三四岁的样子，从穿着上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这一代的牧民。 这时候妇女正目不斜视地走着，小孩倒是朝王小六这边看了过来。 王小六凛然不惧，与小孩对视起来，脚下倒是没忘了继续蠕动。 一人一屎，对视两秒。 片刻后，那小孩扬手一指：“麻麻，那坨屎会动耶！” 靠！谁家的小孩这么没家教，乱叫叫什么！ 王小六气的不行，要不是考虑到射程不够，他真想用屎击射那小孩一脸！居然用手指着说人家是屎，太没教养了！ 王小六机智地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小孩又叫唤起来：“又不动了！” 妇女这时才扭头看过来，见到小孩指的是一坨屎，脸上的表情立刻相当精彩：“瞎说什么呢！”说话间她拉起小孩快步离开，很快就离开了王小六的视野范围，不过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传来。 “那坨屎真的会动！” “还说！再说我打你了！” “麻麻我没骗你昂……” “你还说！” “啪……” 声音渐渐远去，其中已经夹杂上了小孩的哭声，听的出来这小家伙是挨揍了，王小六幸灾乐祸地继续蠕动。 十余分钟后，王小六终于碰到了第二坨羊屎，他想都没想就开始飞快融合。 前面都没多大问题，结果在融合了3小块之后，王小六意外发现有点不对。吞噬是完成了，但是能量值不加！ 王小六起初以为是意外事件就没多想，然后当他连着三次吞噬都没有加能量时，他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连忙打开系统界面看了一下。 这一看，他险些晕了。 原来，吞噬增加能量这件事，并不是可以无限进行的，就好比网游中的技能冷却一样，有一个时间限制。限制的数量就是：吞噬15块之后就得冷却30分钟。 在这个时间点内，王小六自然也可以进行吞噬，但是不加能量值，这对他来说就是白搭了。他刚才赶路用了十多分钟，也就是还得等十几分钟，他的吞噬才会增加能量。 王小六很悲伤，这是继他成为屎以来，最悲伤的一刻！ 他原先的想法很简单，每天把这边的羊屎收归一下，虽然慢，但总有一天会熬到头的一天。出生在这一片畜牧区，就是他得天独厚的翻盘根基。结果没想到，居然还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实在让他心酸不已。 所以，如何在限制的数量内，摄取到更多的能量值，是王小六当下最为迫切的问题。 王小六忙不迭在系统界面中翻找了起来，这一找，竟是真的让他找到了关键。 原来，屎，也是分等级的！ 羊屎属于二级屎，一坨大约可以增加六七十能量的样子，在初级屎中，已然算的上相当营养。 至于小动物的，比如老鼠，蟑螂，这些都只能划分在一级屎的范畴里，增加的能量少，基本不在考虑之列。 再往上，就是三级屎，兔子，驴，这两个家伙是一个等级的。 再然后是四级，五级，一级一级递增。 看着这一条条分类，王小六震撼不已。 这一刻，他有种找到知音的错觉！ 他一直就认为屎和人一样，都有贵贱之分，没想到系统也是这么认为的……这种时候不能来一番畅饮，实在是屎生，哦不，人生一大憾事！ 就在这时，王小六忽然眼前一亮，他在五级屎的列表中，看到了自己期待的名字：牛屎。 系统介绍中说：正常而言，一坨牛屎中蕴含的能量，大约是200点左右。 差不多是一坨羊屎的三倍！ 王小六喜不自禁，如果只融合牛屎的话，那升级的过程将会大幅度缩减！ 如此想着，王小六迫不及待地找寻了起来。 这个地方养的牛明显比羊要少，所以牛屎也少了许多，王小六看一圈都没见着，不得不蠕动起来到处看。在历经半个多小时，横跨过好几个草堆后，王小六终于如愿找到了一坨。 这时，王小六正在一坨牛屎跟前。 相对于七零八落的羊屎，牛屎明显要魁梧许多，王小六在它跟前一比，就如未成年小孩站在父母身旁那种感觉。想要看到它的顶端，王小六还得仰视才行。 看着面前的牛屎，王小六喜极而泣，脑海里想的全是“尽快升级了去死”之类的想法，二话不说直接就扑上去开始融合。 结果下一秒，王小六惊恐地差点暴走！ “被反吞噬了！！！！！” 这牛屎…… 有毒啊！ 第三章 神乎其技的天生技能！ 王小六的判断没错，他确实被牛屎反噬了。 先前融合羊屎时，都是羊屎被他拖过来，现在却是完全相反，他被一股大力硬生生拖着前进了一大截。这种明显不一样的体验，让他心中不由略过一丝凉意。 不对劲！ 王小六下意识地就想挣脱开这股拉扯力，但一试之后他才惊骇地发现，根本拽不过！对方的力气太大，自己跟它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王小六大惊失色，如果被对方吞噬，想也不用想是怎样的后果！ 他连忙打开系统界面求助，这个“屎系统”虽然不被他看好，但确实已经是他唯一能依仗的东西了。 结果打开系统界面一看，王小六惊呆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系统居然死！机！了！ 靠靠靠！王小六要疯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什么狗屁系统！ 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王小六心知这次只能靠自己了。所幸“屎击”还能用，王小六在庆幸之余，毫不迟疑地就接连发动了几下。 “吧唧吧唧……”几道液体先后拍在牛屎上，结果这牛屎非但没有一丝反应，反而将液体给吸收了。 王小六顿时心如死灰，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只是一坨不起眼的牛屎而已，为什么会强大如斯！ 看着已然被吞噬掉一部分的身体，王小六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同时也悔恨难当。 他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融合的正确称谓是吞噬，原理是大鱼吃小鱼，大屎吃小屎，道理很通透。先前系统就有介绍，目前能吞噬的对象是屎渣。 羊屎虽然属于二级屎，但因为其比较细碎，一小块一小块的，倒也符合屎渣定义，王小六吞噬起来自然没什么障碍。 但牛屎不一样，相对于王小六而言，它就是山峰一般的存在。孰大孰小一目了然，谁吞噬谁，更不用多想。牛屎虽然没有系统，但屎的吞噬是自带属性，不需要外界力量介入。 王小六想明白这一点，真是悔不当初！光顾着如何快速升级，倒是把这个吞噬规则给忘了。现在好了，吞屎不成反被吞，指不定过会儿自己就得到永生了。 想到这里，王小六有种以头捶地的冲动，真是屎迷心窍！ 王小六心中虽悔恨，倒也没有坐以待毙的觉悟，他从来就不是消极的人。 只不过，他一时间想不出应对的法子。系统死机，屎击失效，蠕动不了，这三样都不行，现在的他已然想不出任何手段。 没想到成为一坨屎之后，居然也有如此多的困扰……王小六惆怅不已。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王小六陡然一怔，对啊，自己是一坨屎，为什么还老是想着以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人固然有着更多的优势，但是屎，也有人做不到的长处！ 吞噬和自断肢体，这便是屎的天生特技，在这方面，多优秀的人类都无法比肩！ 王小六没时间感慨这天赋是如何神乎其技，当下心念一动，便控制被吞噬部位与主体进行分离开。这下倒是干脆的紧，王小六刚有这想法，身体就直接断成两截。饱含死亡气息的拉扯之力迅速消失无踪，王小六压力骤减。 不过为了防止万一，王小六马又不停蹄地朝旁边蠕动了一大截之后方才停下来。 回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几秒钟，王小六心中后怕不已，好险！差一点，就万劫不复了！ 这么一来，能量的损失自然不可避免，但是相比被完全吞噬，已然是最好的结局。 王小六打开系统界面看了下，还剩30点能量，心下稍定，只要不是个位数，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这时候让他相当无语的是，系统又恢复正常了…… 王小六真想破口大骂，这贪生怕死的烂系统！ 王小六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待得小心肝从惊吓状态中恢复过来后，方才爬到一旁的羊屎堆上融合了起来。他得抓紧时间把能量恢复回来，现在这状态看起来实在太危险。 王小六把一整坨羊屎融合完之后，能量终于是恢复了回来，92点，比被吞噬之前还多了些，连带着体型也变大少许。 这时，王小六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吵闹声，听声音是一男一女，一时八卦心起，想去围观一下。 王小六一抬头，看到的景象是除了杂草还是杂草，根本看不到人影。王小六真是烦透了这矮子视觉，看个八卦都不安逸！ 所幸这时候他发现身旁就有块大石头，于是连忙吭哧吭哧地爬了上去。 片刻后，王小六再次占领制高点，迎风远眺，让他有种一览众屎小的感觉。刚才在他看来还跟山一样大的牛屎，现在就在他眼皮底下，简直就是一尘埃。 这块石头比起他原先待的那块还要高上一些，比起电线杆自然不如，但视线上已然是超过了杂草，让他可以清楚看到正在发生什么事。 王小六循声望去，先是看到一辆倾倒在一旁的卡车，随后才看到卡车旁正在交流的一男一女。 这两人王小六都见过，男的是卡车司机，女的是先前打小孩那位。王小六看过去时，这两人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交流，时不时还会伴随着一些肢体动作。 隔的太远，王小六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颇为遗憾。在眼前的八卦居然不能听清，实为人生一大憾事。 这时，王小六又看到了那个小孩，站在卡车旁，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晃来晃去，一副很是无聊的样子。 王小六见状很想大笑一声，死小孩挨揍了一顿果然老实不少！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闪过，王小六就见那小孩毫无预兆地扭头望了过来。 一人一屎，隔空凝望数秒，小孩忽然扔下狗尾巴草就跑了过来。 王小六心知不妙，转身就想下石，但他的蠕动速度委实太感人，还没挪两步，小孩就已经跑到了跟前。 王小六紧贴石头边缘，一动不动。 小孩盯了王小六数秒，忽然撒手跑开。 王小六不知道对方想干嘛，但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然而凭他的速度想跑肯定没戏，不如就原地待着，看看那小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来，王小六如此想着。 小孩跑开了一会，不久后又回来了，手中多了一截树枝。 小孩拿着树枝戳了戳王小六：“你再动一下我看看。” 动你麻痹啊动！王小六一头黑线，谁家野孩子没栓好到处乱跑，玩啥不好还非得玩屎！ 王小六一动不动，心想着小孩儿戳两下就该走了，结果小孩儿大概是玩上瘾了，戳了好几下都没走的意思，嘴里还一直在说动啊动啊。 王小六怒了，小孩儿如果是单单戳几下他也就算了，但关键是每戳一下还会带走他一部分能量，这些能量可比苍蝇舔起来消耗的快多了。 王小六怒视。 小孩浑然不觉，又调皮地戳了一下，于是下一秒，一道黄色液体就喷在了他的脸上。 那是王小六的独门绝技：屎击！ 小孩一愣，伸手摸了把脸，随后又看了看王小六，忽然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不远处的妇女听到声音连忙跑过来：“怎么了？” “他喷我！”小孩指着王小六。 王小六一动不动。 妇女看了看王小六，又看了看小孩，最后又看了看王小六。 一秒钟后，王小六见到了两辈子以来最为凄惨的一次单方面殴打。 妇女二话不说脱下小孩的裤子，大巴掌就在白生生的小屁屁上一下一下呼了起来，边打还边问：“还玩不玩屎了！”小屁孩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哭，嗷嗷的惨叫声响彻整片牧场。那场面，那架势，端的叫一个惨烈！ 王小六没心没肺地在一旁直乐呵，完全没有一点同情心。 妇女打了一会儿，拎着小孩走了，王小六忙不迭下了石头，找个地方藏起来。经过这件事，王小六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如何不要在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尤其是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子面前，这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王小六在草丛里钻来跑去，期间又融合两坨羊屎，能量值直逼200大关，虽然看起来数据惊人，但事实上距离升到2级还有着十万八千里。 太阳快下山时，王小六察觉事故地点来了不少人，熙熙攘攘很是热闹。这些人应该还带了几台大型设备过来，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了前车之鉴，王小六这次没敢冒泡，安静地融合着羊屎，然后等冷却。 天色完全暗下来以后，吵闹的声音终于是完全消失，王小六再次爬上大石头一看，果然，一个人都没了。非但如此，连原先那辆倒在一旁的大卡都不见了。想来先前那些人就是来处理这个事情的，现在的事发地点，只留下了一大片狼藉。 借着月光，王小六看到案发地那边还留了些奇怪的东西，凭借上辈子的经验，他猜测应该是柴油之类的东西。 对于这东西王小六没有多大兴趣，但让他意外的是，他发现身体忽然有了些奇怪的反应，好像对柴油很感兴趣。 这种兴趣自然不是源自王小六的主观，而是来自这具身体的反应，就好像正常人看到美食就忍不住会流口水一样，是一种条件反射。 王小六大为惊讶，莫非屎还能吃油？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这样想着，他就朝着肇事现场蠕动了过去，边前进边融合羊屎，走走停停，倒也惬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小六终于赶到肇事地点，蠕动到一滩已然有些干涸的液体旁，他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触碰一瞬。 下一刻，王小六发现一股奇异的感觉竟似电流般贯穿他的身体，令他遏制不住地战栗了起来！ 与此同时，王小六接到了一条来自系统的信息。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升到2级！ 王小六震惊不已，只不过一小点柴油，竟是直接让他完成了一次升级，可想而知其中蕴含的能量有多大！ 而让他比较错愕的是，这时又来了一条系统信息。 系统提示：领悟区间随机属性触发，宿主领悟了一项随机技能！ 看到这行字，王小六大喜过望。从蠕动上就可以看的出来，领悟的一般都不会是很鸡肋的东西。 王小六飞快拉出系统界面看了起来。 片刻后，当王小六看清楚新领悟这项技能所带的特效时，他惊呆了。 第四章 领悟，飘飘欲仙！ 这个新领悟技能叫“飘飘欲仙”，一个空洞到不知所云的名字，然而技能介绍却是相当震撼：可以克隆吞噬对象的特性。 王小六倒抽一口凉气，厉害了！克隆啊，他曾经是qq会员的时候克隆过好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概念。 为了验证这一猜想，王小六决定试试效果。 王小六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正好有一坨羊屎，立刻开足马力蠕动过去。 王小六跑到羊屎边就开始融合，这时，系统界面弹出一个提示框：请问是否克隆？（克隆所需消耗50点能量。） 王小六看到要耗能量有点心疼，不过还是选择了是。 系统界面一闪，跳出个进度条，一旁有文字解说：正在克隆。 这进度条比较智能，在王小六融合完一小块羊屎后，它也跳到了终点。这时王小六又发现一个很坑的现象，选择了开启克隆功能后，他融合的这块羊屎不再增加能量值。这样一算，其实损失的能量值远不止50点。 系统提示：克隆完成，请问宿主：使用？保存？（保存的期限为24小时整，目前已开始计时） 王小六选择了使用。 系统提示：恭喜您获得了羊之力！ 羊之力！王小六神色一震，听名字就好霸气的感觉！ 王小六凝神以待。 夜空中皓月如钩。 一阵清风拂过，吹的大片杂草纷纷低头，发出簌簌响动。 这时，两只硕大的蚂蚱蹦蹦跳跳从王小六身旁经过，奇怪地看了王小六一眼后，飞快疾驰而去。片刻后，这两只家伙又从那一头跑了回来，看起来相当悠闲。 王小六一动不动，他在等那个羊之力发生奇妙的变化。 王小六很好奇自己会变成什么，一只羊，或者只出现一对畸形的羊角？——这些他都能接受，毕竟，他只吞噬了一小块羊屎而已。 五分钟过去了，王小六把自己全身看了一遍，都没看到身上哪里发生变化，倒是接到系统提示，被告知羊之力时效已过。 1级飘飘欲仙的时限是五分钟。 王小六惊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系统！ 说好的羊之力呢！ 王小六连忙翻开系统记录查看。 片刻后，他终于知道了问题所在。 克隆只能克隆特性，然而羊的特性就是——没有特性！所以拥有了羊之力的王小六，和平时并没有两样…… 这一刻，王小六凝望星空，心中有如千万头奇怪生物奔腾而过，久久不能平息。没有特性还收费，好黑啊！ 不过这么一来，王小六倒是明白了，要有选择性地进行克隆，羊屎明显不在此列。 对于系统这种没有事先说明的恶劣行径，王小六没有表示过多的怨念，一百多点能量还是消耗的起的，所以骂个几千遍也就算了。 这时王小六又想起来莫名其妙升级这件事，连忙查看了下当前情况。 小屎2级（升级所需经验172/4000）。 看着这个数据，王小六咂舌不已，那一下将近加了2000经验！换算成羊屎的话差不多是300多坨，就这还没算融合冷却的时间。 好可怕的柴油！ 如果一直啃柴油，那不是分分钟一百级的节奏？王小六激动的不行，连忙吭哧吭哧蠕回柴油边，卖力融合了起来。 相比之前的融合，这次明显难了许多，这一片都是草地，很大一部分油已经融入土壤中。 王小六融合了一些，打开系统一看，懵了。 能量一点没加。 怎么可能？王小六愣了愣，然后不信邪地再来了一次，结果能量值依旧不加。 王小六茫然极了，飞快打开系统看半天，终于在屎分级那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八级以上的能量摄取对象，就不再是屎了，而是一些日常用品。比如塑料，橡胶，泡沫等。看着这些东西，王小六很是无语，他从来不知道，屎还有消化这些东西的能力。 在往上，是三个超然的存在：石油、金矿、鲨鱼鳍。 这三种东西都拥有神奇的特效，融合后无视人物当前经验值，直接提升一个等级。换句话说，一级的时候融合一个，就变成二级。九十九级的时候去融合，就是直接到一百，不看经验。 简直强到逆天，不过遗憾的是，每种东西只能使用一次。 王小六看完险些流下悔恨的泪水，多好的东西啊，居然就这么给糟践了！不过好在还有两样，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 知道了吞噬柴油不再加能量，王小六自然不会再融合柴油，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干。 他现在考虑的事情是，要不要去睡一觉？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以做人时的习惯来看，他现在应该躺在床上才对，可问题在于他又不感觉到困。 屎都是不用睡觉的吗？王小六很好奇，可惜没有屎可以交流，这个问题只能藏在心中。 王小六左右无事，想了想之后，又争分夺秒融合起了羊屎。经过车祸地点时，他看到散落在一旁的几块纸板，心中有了些计较：回头想睡觉了就来纸板这，应该比草地上舒服多了。 这时那两只蚂蚱又从一旁蹦跶了出来，看到正在融合羊屎的王小六，大概是好奇心作祟，这次居然走了过来。 两只蚂蚱并肩站在王小六身旁，什么也不做，就是静静地看着王小六，看架势倒和那小孩有几分神似。 王小六听到声音，一边继续融合，一边扭头看着它俩。 下一刻，系统中弹出提示：蚂蚱，雄性，战斗力5. 这是升到2级之后才会解锁的基础能力：解析。通过系统的分析，王小六可以清楚知道对方的信息，这种解析能力会随着等级提升而提升，获取的信息也越来越多，是唯一不消耗能量的技能。 两只战五渣而已，王小六没把它们放在眼里。 两只蚂蚱一动不动，专注地盯着王小六。 王小六没搭理它们，融合完一小块之后，继续开始第二块。蚊子腿再细也是肉，目前只能融合一些小的羊屎块，他也是没有办法。 这时，两只蚂蚱忽然动了，翅膀扑闪两下，前足在地上磨了磨，接着一前一后在王小六身上试探性地各碰一下。 王小六没惯着它们的毛病，扭头就是两下屎击，不偏不倚，正中蚂蚱脑袋。 两只蚂蚱受到惊吓，扑闪着翅膀就落荒而逃，临走前屁股一扭，留下一小点便便。 见到这一幕，王小六耻笑起来，连屎都打不过，真是没用！ 这时王小六眼尖地看到了那一小点，心中一动，连忙蠕动过去融合并克隆了。 片刻后，蚂蚱之力成功启动。 王小六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一下一下蹦跶了！ 王小六险些喜极而泣，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久旱逢甘霖啊！鬼知道他这一天下来到底憋闷成啥样了。一开始是不能动，后来倒是能动了，但速度奇慢，实在不得劲。 这下好了，获得蚂蚱之力，虽然速度也不快，但至少比蠕动舒服许多。 于是，王小六就跟蚂蚱似的从这头蹦跶到那头，又从那头蹦跶到这头，欢快地像一只兔子。 王小六没有发现，他的这一连串动，看的沿途那些牛屎羊屎都惊呆了！ 没错，屎，也是有生命的！ 第五章 定个小目标：报仇 屎是个特殊的存在，它们虽然会因为外界因素而有着不同的反应，但因为本身情况所限，就如所有植物一般，即便有情绪也无法表达出来。 王小六是在蹦跶完一圈之后才发现这点的。 这时，他正好奇地打量着跟前的一坨羊屎。根据系统分析，这坨羊屎没有性别，战力是0。除此之外，王小六还“看到”羊屎也在好奇地打量自己。 王小六大吃一惊，屎居然有情绪？ 王小六感觉很不可思议，但系统反馈给他的信息又是那么真切。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融合了一块小羊屎，下一刻，王小六就感受到了来自羊屎的愤怒。 王小六惊地不能自己，他觉着自己发现新大陆了！屎居然真的有自己的意识！ 如果不是现在条件所限，他绝对会把这事儿写成一份书面材料广而告之，万一造成世界性轰动，诺贝尔专门为他设立个屎学奖啥的，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不过心中虽如此想，王小六现在也感觉有些难办，面对一坨有情绪的屎，他实在下不了手。 怎么办？王小六问自己。 这时，一个段子从脑海中划过：某男看新闻说长期熬夜玩手机容易造成猝死，吓得他连忙关掉了电视。 “哦！！！！！”王小六恍然大悟，眼不见为净！ 王小六飞快关掉系统的解析功能，同一时刻，他发现来自羊屎的愤怒情绪不见了，连带着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也一并消失。羊屎又恢复成平日的模样，了无生息。 王小六明白了，果然是这个新功能在作怪。 如此一来，王小六感觉不到来自羊屎的信息，心理压力顿散，又忙不迭融合起来。 融合完整坨羊屎后，王小六忽然很好奇牛屎见到自己时是个什么情绪，左右看了看没见着牛屎影子，于是便朝前蠕去。 一路走走停停，中途看到一坨羊屎，王小六上前融合了小半块，这时系统的融合又进入冷却状态，再吞噬也没有能量可加，王小六只能遗憾地走了。 在横穿过两个草堆后，他如愿看到了一坨牛屎。 王小六打开解析功能上前观察了片刻，结果让他有些失望，在情绪波动方面，牛屎和羊屎没多大区别。“看到”他时都会先惊讶一下，然后默默地“看”着他，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王小六有心想做下实验，但想到之前差点被反吞的险境，默默转身走了。目前的他，还是无力对抗牛屎啊。 王小六忽然想到，如果碰到先前那坨差点吞掉他的牛屎，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况？ 王小六有心想去看看，然而天公不作美，此时忽然起了雾，草上出现了露珠。风一吹，草丛摇摆几下，露水飞溅，地面很快潮湿起来。 王小六也被打湿了，蠕动片刻后，他惊讶地发现能量损失开始加剧。回身看了看，身后留下的黄线跟白天有些不一样，竟是涣散了不少。王小六顿时了然，水是屎的天敌！ 如此，王小六只能打消这个想法，明天再说。 回到早就相中的纸板箱位置，王小六费了好大劲才把纸板拱到一块稍大的石头上，终于是勉强搭了个能遮雨的架子。王小六跑进去在里面蠕动一圈，很满意。 这个棚子相当宽敞，再来两坨牛屎都绰绰有余，王小六待在里面就跟置身宽敞的大厅一样，舒坦极了。唯一的不足就是搭建的有点迟，地面湿哒哒的不是很舒服，不过相比起在外面随时被打湿的状况，这一点倒也可以忽略不计。 王小六缩在棚子里，看着外边被不断打湿的各种便便，心中感慨不已：做人的时候就要有各种理想和目标，没想到做了屎也不能免俗，没有目标和理想的屎，就只能经受日晒雨淋啦！ 王小六被自己的思想觉悟惊了一下，很想写一篇“王小六人生感悟”，但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只得作罢。 这时，王小六又发现一个问题：自己不困！ 这才是最大的硬伤，漫漫长夜不睡觉，顶着露水到处跑，对他来说就有点得不偿失。 王小六无奈，只得强迫自己睡，这一下就是漫长的思想工作了，直到天边泛起白肚皮，王小六的意识才慢慢剥离出去。 …… “嘟嘟嘟……” 睡梦中，王小六听到头上传来一阵类似敲门的声音，一下惊醒过来。 他朝外看去，只见棚子外面阳光普照大地，一片亮堂堂的景象。草上的露珠早已干涸，地面上的潮湿也不见踪迹，看起来干爽许多，再结合此起彼伏的牛羊的叫唤声，真叫一个生机勃勃。 看到这一幕，王小六很开心，是个好天气！ “嘟嘟嘟……”这时，上方又传来一阵敲击声。 王小六有些奇怪，蠕出棚子朝上看去，只见一只麻雀正在架子上啄来啄去，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不过在王小六眼里，这就不是一只麻雀，是雕！跟《神雕侠侣》中和人差不多高的那只雕一样，真是大的有些过分。王小六明白这是自己视觉上的误差，其实麻雀还是麻雀。 看着麻雀，王小六不由自主地想，如果被这大块头拍上一下，怕是得半身不遂吧！ 如此一想，王小六马上想躲回棚子里。 这时，那麻雀也发现了王小六，脑袋左右一摆，随后扑闪着翅膀飞了下来。顿时，激起一片飞沙。 这一下变故对王小六来说无异于一场沙尘暴，扬起的沙尘扑了他一身。 王小六叫苦不迭，好没素质的破鸟！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下一刻，麻雀探出一只利爪，直接将王小六糊在了地上！ 王小六羞怒欲死，他算是明白了，这里就没有正常生物！从人到虫，再到面前的鸟，都想在他身上踩一下。 遥想上辈子某段消沉的时间，王小六信奉过一句哲言：“自从我变成屎之后，就再没有人敢踩在我头上了。”这句话在当时看来特别的有意境，但是现在，王小六真想把这句话的作者拉过来屎击几百次：骗子！ 王小六没有坐以待毙，拼命用屎击反抗。 但这种程度的攻击对苍蝇尚且不能造成有效伤害，对麻雀而言更是连挠痒都谈不上。 麻雀不闪不避，顶着屎击啄了王小六两下，随后大概是发现有点不对，晃了晃脑袋，振翅飞走，扬起的尘埃又扑了王小六一身。 王小六郁闷地吐了一口气，一出门就碰到这种事儿，真是扫兴！ 就在这时，一团东西忽然从天而降，落在王小六跟前。 王小六一怔，抬头看了看已经远去的麻雀，心中已然有了些猜想。 王小六蠕过去将这团东西融合克隆，片刻后，系统提示他获得了麻雀之力。跟王小六想的一样，这果然是一坨麻雀屎。 回想起先前蚂蚱之力的效果，王小六猜想这麻雀之力应该是飞行之类的特效，这个想法让他精神一振，他还从来没有试过飞行的感觉。 做人的时候没有体验过的感受，没想到变成这模样了却可以以偿所愿，还真是奇怪的感受…… 如此一来，王小六的心情好转不少，左右看了看，便朝着就近的羊屎蠕了过去。刚才被麻雀一顿折磨，当真是流逝了好多能量，他得赶紧补回来。 至于这个麻雀之力，王小六打算留到晚上再体验，白天人多口杂，一个不小心就会遭到围观。尤其是在想到那个小孩的时候，王小六就遏制不住地抖了两下，好奇心爆炸的小孩太可怕了！ 王小六一边融合，一边朝着记忆中的某个方向前进，他想看看之前差点吞掉他的那坨牛屎，现在看到他时是个什么反应。 王小六蠕动的很慢，一路爬一路融合，被麻雀消耗掉的能量早已恢复回来，非但如此，体型也慢慢从扁平状渐渐恢复，王小六相当满意。 当太阳从东边爬到中间位置时，王小六终于找到了那坨牛屎。 这时，王小六正在那坨牛屎跟前细细打量，经过一晚上的风吹雨淋，这家伙看起来相当憔悴。 王小六开启解析功能，下一刻，他就接收到了来自牛屎的情绪。 果然，和其他牛屎不一样，这坨牛屎明显还记得他。这时传过来的信息，大约便是“来啊，你过来啊”之类的挑衅。 王小六心知不是对手，没有贸然出击。 牛屎见状，好像更开心了。 王小六也不恼，隔开一段距离，围着牛屎慢吞吞蠕动起来，时不时看它一眼，流露出的意思就是：“我能动，你能吗？”真是贱到极致！ 牛屎果然被激怒，但因为条件所限，它只能生气地瞪着王小六。 王小六贱兮兮地转了两圈，满足地走了，留下牛屎在原地干瞪眼。 今天的这次较量，王小六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不过在王小六看来，这并不是最好的结局。 昨天他可是差点被吓死，所以这一箭之仇必须要报，光激怒一下又怎么够？只是苦于能力太弱，贸然跑过去又得重复历史，那就得不偿失了。 为此，王小六决定抓紧时间升级，拖太久的话……他怕那坨牛屎被雨冲散，没法报仇了…… 于是这一天，王小六就动力十足地在草原上蠕来爬去，看到羊屎就融合，目的只为尽快升级。100级太遥远，所以只能先定个小目标：把昨天的仇给报了！ 因为太投入，他有一次还误入羊群，险些遭到践踏，真是险象环生！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太阳挂到西边时，王小六的复仇大业还没展开。倒不是他的吞噬进度慢，实在是系统时限阻碍了他的连贯性，让他不能走上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就在王小六看着升级经验条叹息的时候，草原上忽然发生了一起大事。 第六章 病毒入侵！ 这件大事起源于几头牛羊毫无预兆栽倒在地。 王小六发现的时候，那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鉴于之前的经历，王小六这次没有贸然占领制高点，而是循着声音蠕了过去。 这时，王小六正匿身于一片较密的草丛内，透过草的缝隙，他看到一群男男女女正围着几头到底的牛羊激烈讨论。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手里捏着一根竹棍，在草丛里点点戳戳，好像找寻什么的样子，被妇女一把拎了回去。 从这些人的讨论声中，王小六不时可以听到“病毒”“瘟疫”“传染”之类的词汇，心下一惊，莫不是这些牛羊都染病了吧？ 这对王小六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先不说有病毒的屎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如果一旦确认，牧农肯定会采取抢救措施，一段时间不来放牛羊都有可能，这样他摄取能量的对象就少太多了。 王小六看到，那些人讨论归讨论，但都下意识的和牛羊保持了一些距离，好像有点怕的样子，心中一沉，看来这结果与他想的很接近。 这时，一辆金杯面包车进入王小六视野。 车上下来一个男子，在牛羊这边检查了一番后，回身对那些人说了几句。声音比较轻，王小六听不到说了什么，不过从那些人更为难看的神色中，不难分析出不是什么好话。 少顷，一群人带上手套，把几具牛羊尸体拖到一处，拾了些柴火，又弄了几张纸板后，倒上汽油，竟是就地烧了起来。 这时，忽然起风了。原本笔直升空的浓烟被吹向一边倒，那些人见势不妙，立刻狼狈散开，有个家伙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 王小六很不厚道地笑了，他一向都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报应的关系，下一秒，风势陡然一转，浓烟竟朝着王小六方向直直拍了过来。 王小六一惊，连忙蠕动着身子想逃离现场，因为用力过大的关系，他现在看起来像一条毛毛虫，一拱一拱的煞是奇怪。但速度并没有因此而提升，几乎就是在黑烟扑过来的一瞬间，王小六就被包裹了起来。 这一瞬间，王小六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天地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所幸他不需要呼吸，倒是没有窒息之类的痛苦感受。 片刻后，浓烟散去，王小六低头一看，哭笑不得，自己居然被染黑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王小六倒不会有什么太大想法，然而下一秒，他却收到了系统的警告。 系统警报：病毒入侵！ 王小六大惊，看来那些牛羊真的有问题，否则肯定不会有病毒一说。这里的病毒，指的肯定是感染之后能让人生病那种，绝对不是电脑病毒。 这一下当真是措手不及，王小六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变成了一坨屎之后，居然还会被病毒入侵！真是造化弄人，哦不，造化弄屎。 王小六还没来得及在系统中找出应对的办法，下一秒，入侵的病毒已经在他体内发生了作用。 系统警报：病毒感染了技能列表！ 系统警报：屎击遭到污染，发生变异，衍生新技能——屎射！ 系统警报：体表受到污染，硬化。 好霸道的病毒！王小六心中震撼不已，这一连串的系统警报看的他心胆欲裂。在某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恐怕是要获得永生了，因为这病毒看起来是那么的强势。 结果看完最后一条，王小六愣住了，变异？ 王小六连忙拉开技能列表看了起来。 依旧是长长的一串技能列表，和平时看起来一模一样，唯一激活的技能是屎击。不过细看之下，王小六还是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在屎击的后面，现在多了一个分支技能：屎射（屎击变异版）。 原来，这变异技能并不是替换了原有的屎击，而是新增了一个技能。 王小六感觉很不可思议，病毒入侵非但没有击杀自己，反而给了自己一个技能，真是奇妙至极。 王小六在系统中看半天也没找出答案后，只能自己做了个判断：不会是负负得正吧？ 他本身就是屎，属于污染源之类的存在，而病毒也属于此类，两者一结合，变成了更强大的污染源，倒也说的过去。 至于体表硬化这点，王小六用身体撞了一下边上的杂草后就知道了，就是字面意思，让表皮更加坚固，不至于像一般屎一样一碰就糊。 被病毒入侵，非但没有坏处，还得到了强化，想到这里，王小六一下振奋起来。 这个时候，王小六忽然想试试屎射的威力。 四下看了看之后，王小六把目标定在了不远处的一坨牛屎上，他现在对牛屎有着特别的仇恨。 王小六凝神静气，片刻后，在心中下达了攻击指令。 结果让他愕然的是，几秒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疑惑，一小块颗粒状物体猛地从他身上激射而出，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直将那坨牛屎撞的四分五裂。 王小六呆住，发生了什么事？ 王小六回过神后，连忙拉出系统界面，看了半晌才弄清楚原委。 原来刚才那一下，就是屎射！ 不过和屎击不一样的是，屎射在发射之前，需要一个蓄力过程。如果这是在网游中，屎击就是个瞬发技能，就如段誉的六脉神剑，抬手就来。而屎射，则类似于降龙十八掌，在出招之前得先嘿嘿哈哈打半小时，方能用出去。 此外，两者消耗的能量不在一个等级，屎击一下是5点，屎射则是100点，整整二十倍。这么一来，威力不在一个级别也说的过去了。 王小六欣喜不已，他终于有一个可以自保的技能，终于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了！ 忽然，他想到了要报仇这件事，有了屎射，他还怕弄不过牛屎吗？ 王小六精神一振，朝着那坨跟他有恩怨的牛屎方向蠕动过去。 蠕动了一会儿，他回身看了看，那些人在处理完之后居然散了，他就连忙用出了麻雀之力。 跟他想的一样，麻雀之力果然就是飞行！ 技能一用出来，王小六就感觉身子一轻，整坨屎都飘了起来！ 王小六感慨不已，自己居然成了一坨会飞的屎！ 用了几秒钟熟悉这种飞行的感觉后，王小六开心地朝着牛屎方向飞了过去，不过为了防止万一，他还是控制了一下高度，大约就跟草丛平行的样子。 飞行和蠕动的速度就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了，只不过十几秒钟，王小六就来到了那坨牛屎上空。 片刻后，王小六缓缓在牛屎跟前降落，通过系统的解析，他可以清楚感受到来自牛屎的惊愕。 王小六没有多事，一发屎射直接将成轰杀成了渣渣。 牛屎飞溅中，王小六忽然发现没有想象中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郁闷。 自己居然在跟一坨屎较劲……王小六感觉很无语。 把牛屎融合掉之后，王小六先前消耗掉的能量得以完全恢复，这时他的麻雀之力时间还有许多，于是就飞着到处逛了起来。 王小六飞高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草原比想象中的大很多，用一望无垠来形容都不过分。期间他还看到了不少民房，以及捏着一根棒子在家门口玩耍的小男孩，王小六这才知道这家人就住在附近。 在空中飞了片刻，待到麻雀之力快消失时，王小六这才回到地面，继续他的融合工作。 这时候牛羊已经回圈，只有偶尔的虫鸣鸟叫此起彼伏，倒也颇为安宁。王小六融合了一会儿，技能又进入冷却阶段，一旁休息一会儿后再上，如此往复。 这期间，王小六没有专门挑选牛屎去融合，因为要融合牛屎就得借助屎射，而屎射消耗的能量太多了。所以相比之下，遍地都是且没有消耗的羊屎，反而变成了最佳选择。 不久后，天色暗了下来。 王小六正琢磨技能冷却的时候要不要去找点好玩的，忽然天色一变，竟是下起了小雨。 王小六不慌不忙，蠕回了他搭建的棚子处。这个棚子肯定挡不住暴雨，但是遮蔽一下小雨还是没问题的，王小六对此深信不疑。 结果当他爬回棚子所在地的时候才发现，棚子居然不见了！ 王小六扭头四顾，下一刻，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草地上，还残留着的焚烧痕迹，王小六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这群杀千刀的，居然把他用来遮风挡雨的棚子拿去当引火柴了！王小六欲哭无泪。 所幸先前经过病毒入侵，体表变得坚硬了些，不至于被这些小雨给杀死。王小六松了一口气，准备随便找个地方避一下。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 王小六：“……”这下才是真的要命了！ 第七章 屎也晕船 王小六心知不能再等，如果一会儿雨势加大，他只有死路一条。 王小六顶着风雨玩命蠕动起来，不时左右看两眼，试图找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在雨中多待一秒，他就越接近永生。 看着飞速下滑的能量值，王小六心急如焚，这一刻，他对草原充满了厌恶。连个避雨的亭子都没有，真是破地方！ 心中如此埋怨着，王小六脚下却是一刻都不敢停，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不多时，他的能量值已经跌破了2级的临界点，再次降到1级。 不过短短数分钟时间，居然扣了几百能量！王小六心疼的要命，这可都是他一点一点融合起来的！ 但在这种时候，王小六也无暇缅怀逝去的能量，兜兜转转继续找寻着。 在能量值又下降了两百点后，王小六终于看到了希望。 那是一只烟盒，还是硬的那种，非常适合王小六栖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好像被人大力捏过一样，瘪了一大截。不过对于现在的王小六来说，这都不是事儿。 王小六双眼冒光地钻进烟盒，然后左拱一下，右撞几下，费了一番力气之后，终于是将烟盒大致复原。王小六再把烟盒的盖子合上，眼前就一片漆黑了。 现在，王小六就缩在烟盒里，听着脑袋上不断响起的哒哒敲击声，他惬意地打了个滚。烟盒里面虽然也有些湿，但相比起外面已经是天堂。 “哒哒哒……”雨点的敲击声愈来愈密集。 王小六猜想这雨短时间内怕是不会消停了，于是在打了两个滚后，他打开系统界面慢慢看了起来。对于这个系统他了解的确实不够全面，借着这个机会全方位认识一下倒也不错。 介绍称，这个系统来自8000年以后的一个公共厕所。 看到这个简介，王小六屎躯一震，公共厕所也能研究出系统！厉害了！ 再往下看，王小六看到了所谓的自我保护机制，也就是当宿主遇到危险的时候，系统会自行关闭的一个完全不知道什么用的功能。王小六想到了上次差点被牛屎吞噬时的画面，心中忍不住就问候了系统制作人他全家。 再往下，就是一些常规性的介绍，王小六都清楚，飞快扫了过去，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领悟区那块。未知的设定，总是令人又彷徨又期待。 把系统全部看了一遍后，王小六感慨了一句：这还真是屎一样的系统啊！说完，倒头就睡。 兴许是今天太辛苦的关系，王小六很快就找到了睡觉的感觉，在滴滴答答的雨水敲击声中，慢慢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小六隐约感到地面好像晃动了一下，这种感觉跟他印象中的地震差不多，吓的他豁然惊醒过来，连忙看了看左右。 在意识到自己还身处烟盒里之后，王小六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幻觉？ 王小六正想继续睡，忽然烟盒又晃动了一下，幅度不是很大，但感觉很真切。 王小六的心一下纠了起来，不会真的是地震吧！ 这么想着，王小六用力拱开烟盒的盖子，朝外看去。 烟盒外面，现在也是黑漆漆一片，不过相比盖着盖子时，视线已然是好了不少。王小六看到雨已经停了，不过草上都挂着雨水，正在疯狂往下倾斜，对他来说跟下雨时没多大区别。 再往下看，王小六忽然惊呆了。 也不知道这天杀的雨水究竟下了几个钟头，竟在地上留下了一层水流，王小六置身的这个烟盒，现在就在水面上飘飘荡荡，跟个小船一样。 王小六感觉新奇，左右滚了两下，烟盒就跟着剧烈摆动起来，一个不小心，却是引进了一些雨水。王小六大惊失色，连忙稳住身形，并飞快将这些流入的雨水擦干，事态这才没有进一步恶化，但因此损失了一些能量却是不可避免。 王小六不敢再玩，连忙将盒子盖上，这么一动，连带着烟盒又跟小船似的晃动起来，摇的王小六很不舒服。 有点头晕，又有点恶心，好像晕车晕船一样。 意识到这点后，王小六忽然很想骂娘。上辈子他就晕船，没想到重生成这模样还晕船。从来没听说过，屎也会晕船的！ 王小六连忙一动不动，烟盒的晃动幅度立马小了许多。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起了风，吹的烟盒在水面上打起转，并朝着一个方向慢悠悠飘了过去。 置身烟盒中的王小六，有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烟盒晃荡着慢慢前行，王小六对此全然不知，他现在连盖子都不敢去碰，只能是静静地蛰伏着。 十几分钟后，王小六终于解脱了。 “啪”的一声，烟盒像是撞在什么东西上一样，忽然停止了运动。 王小六正想顶开盖子看看外面的情况，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咦，爸爸的烟盒！”声音很稚嫩，一听就是小孩子，然而王小六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就有点头皮发麻。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那个小孩儿！ 王小六死活想不明白，烟盒怎么会飘出那么远？ 心中正在揣摩，王小六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盖子被打开。 王小六抬头望去，烟盒外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在看着他。 “咦，是你啊，会动的粑粑？”小孩惊讶地望着他。 王小六一动不动。 小孩调皮地晃了晃烟盒，把王小六摔的七荤八素。 小孩朗声说：“是不是你呀，不是你的话，我就把你倒出来，丢到雨地里了！” 王小六大惊，丢到雨地里就彻底完蛋了！ 王小六忙不迭左右蠕动起来，心中叫苦不迭，谁能想到他一个活了二十好几的人，到头来居然要受制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小孩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是你，整个草原就你最小了，特别好认！” 好认你麻痹！王小六憋屈地骂着。 这么一来，小孩倒没有再捉弄王小六，拿着盒子进屋后，先是拿一块餐巾纸铺在地上，然后把王小六倒在上面。 一接触到地面，王小六松了一口气，先前那种漂浮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现在终于舒服多了。 小孩拎了一把椅子坐在边上，好奇地问：“为什么就你会动呢，我看到其他粑粑都不会动噢。” 王小六斜了他一眼，这个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一下戳到了他的伤心处，他拒绝回答。 不过为了防止被小孩扔出去，他连忙来回滚了一下。 小孩一拍大腿笑了起来：“你真逗！” 没你逗！王小六气苦。 片刻后，小孩起身去拿了一根香肠，在王小六身上比了一下。王小六还以为是招待自己的，心中正感动，小孩却飞快把手缩了回去，笑着说：“看，你比香肠都小。” 王小六差点吐血。 小孩自顾自吃起香肠，偶尔还会跟王小六抱怨几句。王小六听了会儿，倒也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这个点还不睡了。 王小六猜测应该跟下午那次病毒事件有关系，小家伙的父母都出门去了。这孩子习惯和大人一起睡觉，左右没等到父母回来，就去门口眼巴巴地望着。结果没接着父母，倒把王小六给接到了。 真是孽缘啊！王小六感慨着，左右看了起来。 砖头堆砌而成的墙壁上黑漆漆的，也不知多久没有清理过。墙角处立着一个巨大的衣柜，是这个房间里除了桌椅外的唯一家具。除此之外，王小六熟悉的电器几乎一件都没有。 唯一的照明工具便是天花板上的那盏钨丝灯泡，这时正忽明忽暗地工作着，昏黄的光线照遍整个房间。墙壁上，黑色的挂钟时间显示：12点15分。 连个电视都没有，难怪孩子会这么无聊，以至于走上了玩屎的不归路……王小六很是无语。 对于这个情况，王小六其实比较意外，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都认为牧民很富有。 这个时候，小孩儿吃完一根香肠起身准备去洗手，结果刚转身，他就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有老鼠啊！”声音中，已然是带上了一丝哭腔。 王小六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干瘦的老鼠，正探头探脑从门缝里钻出来，朝这边看了两眼。 第八章 惊为天屎 老鼠钻出来，鼻子贴在地上，胡须一抽一抽地就在房间爬开。 小孩儿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扬在空中的小手微微发抖，扭头看了桌上的王小六，眼神中充满求助的意思。 王小六相当意外，没想到连屎都不怕的家伙，居然会怕老鼠！真是天理循环，一物降一物。 王小六没搭理小孩儿，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开始查看能量消耗情况。 拉开系统界面，王小六看到能量显示1782/2000时，心下稍定，两百多点很快就可以恢复，倒也不至于悲痛欲绝。不过想到一前一后损失了七八百能量，说不心疼也是假的。 缅怀了一下损失的能量后，王小六关闭系统界面，回身一看，只见小孩哼哼唧唧地坐在位置上，双眼如临大敌般盯着房间某个角落，身子却是一动不动，宛若僵尸。 王小六一怔，心说那老鼠该不是还没走吧？ 王小六朝着小孩凝视的方向看去，视线正好被一只绿色茶杯挡住，不得已往外挪了一截，这下就看的清楚了。那只老鼠真的没走，这会儿正蹲在墙角，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啃什么东西。王小六细看一眼才发现，被老鼠叼在嘴里的是个类似于橡皮玩偶一样的东西。 看到这一幕，王小六没有意外，老鼠就是这么蛋疼的物种，闲的没事儿就爱咬点东西磨磨牙，也不是为了吃，就是单纯闲的！ 王小六收回目光，扬着脑袋四下张望起来。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房间正中间的饭桌上，这么醒目的一个位置，大人回来保管一眼就能看到，结局肯定非常凄惨。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明早天亮了就出门，一刻都不多待。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王小六左顾右盼，小孩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唯有老鼠不住啃咬时发出些细微的声音。 王小六看了一圈，很快找到一个完美的栖身处——那只大衣柜下面，看起来就很不错。 王小六蠕到桌旁，准备贴着桌角滑下去，就在这时，小孩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的咸蛋超人……哇呜！！” 这一下实在太突兀，王小六吓的一个激灵，差点从桌上摔下去。 王小六无语地循声玩去，只见小孩哭哭啼啼站了起来，指着老鼠一顿哭喊。 王小六又看向老鼠。 那老鼠大概也受到了惊吓，咬的更快了。 于是小孩哭的更大声了。 看着这一幕，王小六头疼不已，这么恶性循环下去可怎么睡觉，人家明天还要干活的！ 小孩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老鼠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忘我地啃着，真叫一个胆大包天。 如此看了片刻之后，王小六决定要做些什么了，不为别的，就算报答这家伙的救命之恩好了。 在小孩惊讶的目光中，王小六顺着桌角滑下去，吭哧吭哧蠕动到老鼠跟前站定。 老鼠停下了嘴中的工作看了王小六一眼，然后继续啃着。 王小六吸了一口气，开始酝酿屎射。他不清楚屎射的最大射程是多少，为了避免闹出超出射程范围的尴尬状况，他千里迢迢从桌子上赶到这里。 其实王小六的原先打算是开着解析功能来揍老鼠的，但等级从2掉到1之后，解析能力被强制关闭，现在不能分析出老鼠的情绪，又少了一样乐趣，实在可惜。 三秒钟后，一发黄色颗粒状物体激射而出，伴随着一阵猛烈的破空声，朝着老鼠面门直直砸去！ 在这一瞬间，老鼠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猛地放下东西回头朝王小六看去，浑身汗毛陡然炸起。 从老鼠颤抖的目光中，王小六读出了它内心的恐惧。 老鼠抬腿欲走，却为时已晚。 “啪”的一声，屎射正中老鼠右眼！ 老鼠吃痛，“吱吱”惨叫着逃出房间。 王小六松了一口气，屎射能不能对老鼠造成伤害，他也没有把握，所以只能把射击点定在老鼠的眼睛上了。现在的结果，他很满意。 这时，王小六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王小六回头，只见小孩双手捂着嘴巴，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己：“好厉害！” 王小六无言，这是他成为屎一来，第一次得到赞扬，对于这种钦佩，他该感到荣幸吗？ 小孩快步跑到跟前，欣喜地摸了下王小六：“你好厉害，可以教下我么？” 王小六：“……”教你妹啊！愚蠢的人类！ 小孩欢天喜地的把王小六拎回桌上，期间他似乎想亲一口，但忽然又意识到不合适，终究还是没有下的去嘴。 王小六离开小孩手掌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了一件事：小孩的手很干净，没有留下他的痕迹。 王小六一怔，又朝着刚才爬行过的地面看了看，同样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黄色线条。 王小六想了想之后，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被病毒改造过之后，他现在的体表相对坚硬许多，虽然还无法抵御暴雨的冲刷，但至少在移动过程中不会再“划线”。所以现在的他，跟其他便便一比较，确实“干净”许多。 这一晚，王小六就在小孩家的柜子下安稳睡了一宿，期间倒也出过一个特殊情况——一只不长眼的蟑螂居然在边上爬来爬去，被王小六一个屎击吓跑，随后便相安无事。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那两口子风尘仆仆的回来，洗洗就睡了，完全没留意到王小六的存在，这让王小六很是惊奇：自己没有味道的么？ 王小六自己没有嗅觉，不能闻到一丝气味，所以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次日一早，小孩吃过早饭，看着父母出了门之后，这才拎着王小六出门玩耍。经过昨晚那件事，这家伙好像已经把王小六当成了小伙伴，不再用木棍乱戳，王小六对他的恶感降低不少。 小孩的活动空间很大，除却家门口那一望无垠的草原以外，他家的后院还种了许多苹果树，郁郁葱葱，煞是好看。但这些对于一个孩子而言确实比较无趣。于是这一天，王小六就待在树梢的一颗苹果上，听着小孩絮絮叨叨讲了一天的无聊事情。 此后，生活回归正常，小孩每天捏着一根树枝到处跑，王小六则是满草原找寻融合对象。那块大石头，俨然已经成了一人一屎的交接地点，每天黄昏时分，小孩必然会来找王小六唠嗑一番，王小六就会在一旁打着滚倾听，也算是一天下来难得能跟人交流的时间了。 偶尔下雨时，王小六就会很自然地跑到小孩家里暂住，于是那个问题再度困扰着他：自己是不是没有味道的？ 如此相安无事过得一周，王小六的能量值到达3866/4000，距离升到3级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天，王小六终于得知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确实没有味道。不知道是系统的关系，还是病毒改造的缘故，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一根火腿肠，很难让人联想到是一小坨屎。 给出这个答案的人，是小孩的父亲，一个满脸络腮胡，看起来相当厚实的男子。 事情起源是，一周前王小六待过的那颗苹果，忽然变得异常晶莹剔透，宛若宝石一般，美的动人心魄，极具观赏价值。 这一异象震惊了当地，引得不少人前来欣赏，最后这颗苹果竟以1000元的天价被人买走。 一颗苹果卖了一千块，小孩他爸被吓的不轻，于是在果园里疯了一天，但找遍整个园子都没找出第二颗这样的苹果。 小孩得知此事之后，一时邀功心切，就把王小六供了出来。说完之后他很后悔，却也为时已晚。 他爹听完感觉很不可思议，但还是立刻命令小孩立刻把王小六请到家中。如果小孩没有撒谎，那么王小六就不是一坨简单的屎，而是天屎！ 一轮红日斜挂天边的时候，预示着一天的工作进入收尾阶段。 这时，王小六就在小孩家的桌子上，和桌旁的络腮胡大叔对视。 络腮胡凝视王小六良久，片刻后，他指着王小六，满脸不敢置信地问小孩：“你确定它是屎？为什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第九章 他是我的朋友！ 王小六这时候是崩溃的。 大人与小孩的世界观完全不同，小孩可以接受他，大人却不一定。 猫狗能动，小鸟能飞，这些都是常识。而一坨屎如果也有生命的话，在他们看来可能就是一场灾难，亦或是异类，放在古时候，那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这个时候，王小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里对小孩的怨念不是一点两点。最要命的是，他到现在还不清楚小孩找他的目的。看着面前一脸困惑的络腮胡，王小六有种待宰羔羊的感觉，心中很是忐忑。 而王小六不知道的是，被他随意取名叫络腮胡的陈大海，此刻也是万般纠结。 在王小六出现之前，陈大海对这个神奇的家伙有过无数幻想，机器猫、奥特曼，哪怕是葫芦娃，他都能接受。这个已经步入中年，但脑子里经常天马行空的男子，接受能力的确异于常人。 然而王小六的形象，却是瞬间蹦碎了他心中的美好。 短短的，一小截，体表残留着一些烟熏火燎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半根过期的香肠。这样的形象，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法和神奇这个词划上等号。陈大海看的眼睑痉挛都没看出什么，最终只能决定先去试试再说，潜意识里，他不认为自己儿子会撒谎。 陈大海直起身子，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皮，抬手就去抓王小六。 王小六大惊，他完全不知道陈大海要做什么。 但在这种时候，逃跑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除非他有麻雀之力加身，否则断然无法逃脱。 王小六看向小孩儿，这个家伙现在是他唯一的希望。 小孩果然没让王小六失望，只见他一个健步跳过来之后，张开双手挡在王小六跟前，粉嫩的小脸上充满了警惕：“爸爸，你要干嘛？” 陈大海一怔：“我去做实验啊，看是不是他把苹果变成那样的。” 王小六完全找不到北了，什么实验，什么苹果，这家伙在说什么！ 陈大海继续道：“阿丹你别紧张，爸爸又不会弄坏他，借来用一下，用完就还给你了。”在陈大海眼中，王小六大概就属于玩具之类的存在，是不具备谈判资格的。 被叫做阿丹的小男孩却是没有让开的意思，执拗地张着双手：“你要叫他帮忙，你得自己跟他说呀，他又不是我的玩具，他是我的朋友啦！” 陈大海张了张嘴，脸上的神色很是奇怪：“他……你的朋友？” 阿丹用力点了点头：“好朋友！” 王小六看的尴尬癌都犯了，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每当出现“啊，你就是我的兄弟！”“啊，你就是我的朋友！”之类的话语时，他都会下意识地摸一下胳膊，把鸡皮疙瘩按下去。成年人之间说这种话，真是能把人雷的外焦里嫩。 所幸阿丹还是个孩子，而且他的初衷是想帮自己，王小六也就不过多吐槽了。 看到儿子倔强的模样，陈大海苦笑起来，自家的孩子自己知道，虽然年纪不大，但倔起来三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样的性格跟家庭原因肯定脱不开关系，他这个做父亲也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每思及此，陈大海心中都会有着一丝淡淡的愧疚，不能像城里人一样给娃一个欢乐的童年，是他失职。所以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他一般都会让步。 陈大海坐了回去，摊手：“那让我跟你这位朋友聊聊可以吧？” 阿丹撇嘴：“他不会说话！” 陈大海：“……” 王小六：“……” 于是在接下去的几分钟里，陈大海对王小六进行了一番单方面的自我介绍，这几分钟时间，对陈大海来说是非常煎熬的。对着半根香肠说了半天，他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 接着，陈大海又对王小六说了关于苹果的事情，为了让这次奇怪的对话看起来真的像两个朋友之间的闲聊，陈大海顺便还掏出手机给王小六看了看苹果的照片。说完之后，他跟阿丹笑了笑，大意是说：看，我很尊重你朋友吧！ 阿丹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王小六：“你肯帮忙吗？” 王小六一动不动。现在的他，还处于惊讶状态。 苹果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但一定要和上周自己踩过那只苹果联系起来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现在回想下，王小六隐隐可以回想起当天待天待在苹果上的时候，确实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但因为没察觉到明显的能量消耗，他就没放在心上。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他感觉两件事之间可能真有着什么联系。 “真的是自己改变了苹果？”王小六问自己，这个问题目前没有答案。 陈大海挠着头：“你朋友怎么说？”除了一开始动过几下外，他是无论如何看不出这半根香肠有什么反应。 阿丹一拍脑袋：“我忘了他不会说话了，嗨，你同意和我爸爸一起去做个实验吗，同意就滚一圈，不同意就滚两圈。”这是迄今为止，他唯一掌握的和王小六的沟通方式。 王小六本来不想搭理这个家伙，不过苹果变异的真相让他也心痒难耐，想了想之后，他滚了一圈。 阿丹开心地拍了下手：“他同意了！” 陈大海目瞪口呆，这特么是什么鬼斧神工的交流方式！ 片刻后，两人一屎去了果园。一路上，阿丹着重跟陈大海介绍了王小六的身份，是一坨屎。陈大海对此起先很不愿意相信，但是这种很容易证明的事情，并不是他不相信就可以改变的。 在确认了王小六的身份之后，陈大海感觉人生观蹦碎了，一坨会动的屎，而且看起来还有自我意识，要不要这么神奇！ 某一刻，陈大海有种把王小六扔出去拍卖的冲动，这种神奇的存在，肯定可以卖个天价，哪怕他是一坨屎！但是看到儿子那张脸时，这个想法刚滋生就被浇灭。儿子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朋友，他实在下不去手。 在这期间，陈大海好奇儿子为什么老是叫王小六喂喂喂，忍不住就问他王小六有没有名字，在得知王小六没有名字时，父子俩进行了如下的对话。 “他是你的朋友，你总是喂喂的叫他，好像不礼貌吧？” “对哦，那叫他什么好呢？” “这样吧，他看起来像一根肠，就叫他阿肠好了。” “不要，好难听，火腿肠吧！” “很棒！” 于是，王小六的名字就被敲定下来。 对于这件事，王小六只有一个想法：妈的智障！取名困难户就别学人取名好不好！！！ 片刻后，两人一屎来到果园，阿丹如法炮制，把王小六扔在一颗苹果上…… 实验结束后，阿丹把王小六放回草原，实验结果没这么快出来，他不可能一直把王小六留在家里。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王小六的等级早已突破三级大关，比较遗憾的是这次领悟区没有出现新技能，唯一的提升是，他的“蠕动”技能从原先的1级，变成了2级。速度方面快了整整一倍。 太阳快下山时，王小六来到大石头上等阿丹。这一周以来他也比较关心那只苹果的情况，现在他也很想去看看，不过相比蠕动速度，还是让阿丹带着走更快一些。 结果让王小六意外的是，阿丹没有来，倒是先来了一波大麻烦！ 第十章 世纪大战 日落西沉的时候，王小六趴在石头上，享受着最后的余温。 其实他感受不到冷热，但太阳的照射应该会对他身体产生一些作用，比如白天的猛烈照射会让他体表硬化，晚上倒是没感觉，所以这个点才是最惬意的。 王小六环顾左右，不见阿丹人影，正打算眯会儿，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王小六起初没当回事，不过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之后，他就好奇地往外挪了一个身位，伸着脑袋朝下看去。 干涸的泥巴地上，七八只黑色不明生物正在飞快地来回穿行，运动过程中，它们的翅膀时而碰触到草叶，会发出嘶嘶响动声。 看到这一幕，王小六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居然是蟑螂！ 如果这些蟑螂只是路过，王小六肯定不会有这种反应，但问题在于，他认出了其中一只，就是前阵子被他欺负过的蟑螂——脑袋上那丝淡黄色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再加上王小六现在是3级，解析能力得到进一步提升，大致可以判断出这些蟑螂的意图——在找什么东西。 结合以上两点，王小六得出一个结论：这些蟑螂，是来复仇的！ 这真是个令人不痛快的想法！ 王小六长叹一口气，他从来没想过，蟑螂居然会是个这么龇牙必报的物种。 …… 直到很久以后，王小六才知道今天的判断错的多么离谱，蟑螂出来只是为了单纯找食物，而并非为了他……老认为自己是主角，这是病，得治！ …… 不过接下去事情的发展，倒和他想的不谋而合。 蟑螂发现了石头上的王小六，立刻聚在一起，片刻后，七八只蟑螂同时朝着石头方向跑来。 王小六不再迟疑，一个翻身滚下石头。 “啪”的一声，王小六摔在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埃。他没有迟疑，看了眼方向之后，就开始飞快侧滚。 这是近段时间来王小六自己研究出的行进方式，灵感源自和阿丹的交流。相比起蠕动，翻滚的速度明显要提高不少，唯一的不足就是不能很好地把握方向，而且滚完后头很晕。如果不是现在形势逼人，他也不会采取这个方式进行逃逸。 但遗憾的是，翻滚再快，也不及蟑螂的速度。片刻之后，王小六就被团团围住。 现在，王小六就处在包围圈的正中央，七八只蟑螂分散站立，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这样的情景让王小六很是无语，蟑螂居然也懂得围截了？ 这算是王小六真正意义上的近距离看到蟑螂，说实话，他感觉很恶心。相比起各种便便，他觉得一些昆虫更让人毛骨悚然，想到就起鸡皮疙瘩那种，蟑螂正是其中之一。 但现在对方逼上来，他避无可避，自然得想办法应对过去。 屎射的攻击力爆炸，但是蓄力太久，在这种瞬息万变的战局中，对方肯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没准他一发屎射还没放出来，他就被肢解了，所以只能用屎射。 王小六并不认为屎击可以将这些对手击败，但这时候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因为下一刻，蟑螂们先后向他发起了攻击。 率先朝王小六扑来的就是那只有仇的蟑螂。 这家伙先是冲刺一小段，接着一跃而起，朝着王小六直扑而下。它展开的双翅不断与空气进行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嗡嗡声，声势端的叫一个迅猛！ 王小六神色一凛，好一招白鹤，哦不，蟑螂展翅！ 王小六不敢硬接，当下侧滚一个身位避开锋芒，随后折身一个屎击。 这一下，正中蟑螂脑袋，那蟑螂立足不稳，又遭遇如此变故，一个踉跄超前冲出几厘米之后才堪堪站定。 如果这一幕是出现在武侠电影，亦或是玄幻世界中，那必然是这样的一番情景： 只见那老者大喝一声，身形骤然暴起，腾空的瞬间，他手腕一抖，抽出一柄雪亮的长剑。 那剑，不过是普通的剑，然而在老者手中，竟是陡然间化作万千剑光，将王小六万千包裹了起来！ 上下左右，皆无一丝生机！ 在场数万人均虎躯一震：好厉害的剑法！那少年郎，怕是要命丧于此！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在众人脑际中刚闪过这个想法的瞬间，也不见王小六如何动作，却是轻松退出剑光，顺势抬剑一挡。 两柄长剑碰撞在一起，霎时，一股无形的气浪在两人间炸开！ 一时间，尘土飞扬，天昏地暗！ 在场数万人面色齐齐一变，好厉害的少年郎！ 下一刻，老者喉中一甜，忽地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他灰色的身影在空中急速画出一条弧线，直到砸毁三根大理石柱子，老者的身形方才停下。 全场鸦雀无声。 良久，老者捂着胸口从废墟中抬起头，看着那不远处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他脸上写满了惊骇。 在场数万人均目瞪口呆：竟然一招败了武功天下第一的裘万仞，这少年郎究竟何许人也！ …… 如果是出现在那些世界中，必然就是以上这样的情景了，担很遗憾的是，王小六不是少年郎，他的对手也不是老者。 所以，这一下并没有起到震慑作用。 那蟑螂刚被逼退，其他的蟑螂就先后冲杀到了。这个时候，王小六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反而有些好玩，心中倒也从容起来。避开，还击，避开，还击，如此循环往复。 于是，这一片草地上忽然热闹了起来。 七八只蟑螂飞快地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攻击，而形似一小截香肠般的王小六却在场中灵活的滚来滚去，时不时还会用屎击进行还手。 一时间尘土飞扬，屎击横飞，杂草乱摇。那场面，真的叫一个热闹非凡。 不过这样的情景并没有持续太久，当一只硕大的脚丫忽然进入战场，然后一脚踩死了两只蟑螂后，其他蟑螂瞬间便作鸟兽散了。 被阿丹拎起来时，王小六有些遗憾地回望了一眼战场：好好的一场世纪大战居然被一脚踩乱了，真是可惜。 阿丹对此毫无愧疚感，或者说，神经大条的他甚至还没有发现自己不小心踩死了两只蟑螂。一路上，他都在埋怨王小六为什么没有在约定的地方等着，王小六没搭理他。 很快，王小六到了阿丹家里，而这时，陈大海早已恭候多时。 看到阿丹手中的王小六，陈大海忙不迭起身，搓着手小跑过来。 “嗯，那个，火腿肠啊，我们合作吧？”陈大海嘿嘿笑着，大脸盘子扭成了一朵菊花，看起来心情不错。 第十一章 火腿肠要吃屎 合作，一向讲究双赢，亦或是有共同目标的双方，才能形成这样的关系。 王小六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所以当他听到陈大海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很自然地将之与今天前来的目的结合在了一起：应该是苹果真的和自己有关系，除此之外他想不出第二个结果。 陈大海的下一个动作坐实了王小六的猜想：他反手抓过一只苹果，放在王小六跟前。 王小六定睛看去，只见这只苹果与先前那只看起来差不多，同样晶莹剔透，漂亮至极。但细看一会儿就能发现，大小、色泽都与照片中那只不太一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王小六发现这只苹果比起上一只，还要好看一些。 很明显，这并不是照片中的那只苹果。 所以答案也呼之欲出：苹果的变化，真跟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对于这个结果，王小六大概可以接受，在他身上发生的神奇事情太多了，多这么一件不算多。只不过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自己到底是怎么改变苹果的。相比起系统的出现，这件事好像更不讲道理一些。 这时，陈大海把苹果拿开，一脸欢喜地看着王小六：“你真的成功了！”说完，他兴奋地捏着拳头在空中挥舞两下，全然没有一点成熟男子该有的稳重感。 “上次的苹果，应该也是你改变的，你太神奇了，阿肠！” 正在倒水的阿丹听到这句话，扭头纠正道：“是火腿肠！” “对，火腿肠。”陈大海大笑。 王小六：“……”两个白痴！ 实验结果确认，王小六的重要性也被敲定。接下去，就是双方谈判的过程。 王小六不能说话，所以提建议或者反驳建议，只能是陈大海单方面进行。为了让这合作看起来更趋向于公平公正，在这里，阿丹充当了王小六的监护人。 于是，一大一小在屋里展开激烈的交涉，王小六没有参与进去。相比这无聊的谈判，其实他更好奇那个妇女为什么没有出现，想了片刻之后，心中猜测应该是这父子俩协商好瞒着的缘故。 这时，陈大海忽然朗声对王小六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每次卖掉这种苹果，一半收益归你，我够意思吧？”说着他看了看桌上的王小六，似乎意识到有点不合适，连忙补充道：“或者我给你存到卡里也行，你需要的时候我帮你去取。” 说完，陈大海很认真地看着王小六。 王小六很努力才忍住了用屎击的冲动，他真想把陈大海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一坨屎要钱干嘛啊！智障！ 按照惯例，王小六滚了两圈，阿丹敲着桌子开始翻译：“他说他不要钱。” 陈大海点了点头，这个答案似乎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其实王小六不知道，陈大海比他还纠结。作为一个商人，与人合作是经常的事情，然而，如何与一坨屎进行深度合作，这是陈大海正在努力攻克的难题。 片刻后，陈大海放弃了，因为他想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比钱更有诱惑力的东西。 “那他需要什么？”陈大海痛苦地问他儿子。 “屎！”阿丹一针见血：“火腿肠爱吃屎，我见到过。”这倒不是撒谎，有几次他找王小六的时候，王小六正在融合羊屎，被他见到不足为奇。 只不过以“吃”这个字来描述的话，王小六自己都接受不了，他本身就顶着巨大压力在融合，现在被阿丹这么一说，他感觉人生真是太灰暗了！ 王小六发誓这对父子真的很讨厌！ 这时候陈大海一拍额头，露出恍然的神色：“对哦，你跟我说过，我居然忘了。”说着看向王小六：“火腿肠，你要吃屎的对么？” 妈的！王小六为自己感到悲哀，变成屎也就算了，还摊上这么一对极品父子！吃个毛啊！你才吃屎！你们全家都吃屎！ 不过为了利益最大化，王小六不得不滚了一圈，他倒是想看看陈大海怎么满足他的条件。 阿丹一拍桌子哈哈大笑：“他说是的，他要吃屎。” 王小六假装没听到。 陈大海点了点头，抬起右手，拇指和中指捏在一起，想打个响指，结果没响，他尴尬地搓了搓手指之后才对王小六说：“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负责整改苹果，而你。”说到这里陈大海顿了顿，指向阿丹：“你就负责每天去草原收集屎回来，给火腿肠吃。” 阿丹的笑容僵在脸上：“为什么是我啊？” “你知道的，爸爸每天很忙。”陈大海正色道：“而且火腿肠是你的好朋友，你不会不愿意帮忙吧？” 阿丹看了看陈大海，又看了看王小六，最终很不情愿地拖着长音说：“好……吧……” 王小六又开心起来了。 双方的合作关系就此敲定下来，与此同时陈大海又宣布，王小六今天开始就可以去果园定居。他们家的果园上面有防雨设备，相比起动辄日晒雨淋的草原，这里的居住条件确实优渥许多。再一个，这果园也是王小六的工作场所。这么一来，也算一举两得。 接下去的几天，王小六就在果园定居，每天按照约定在一个苹果上趴一阵子以后，他就会融合阿丹带回来的各种屎，相比起在草原上的时候，确实悠闲许多。 期间发生了一件比较可乐的事情：阿丹这小子为了图省事儿，居然把很多屎装在一袋子里，带回来的时候，那些屎都融合在了一起，高高的跟个小山丘一样。 这么巨大的屎堆，王小六肯定不敢去融合，吞噬不成反被吞的事情，经历过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冒第二次险。 于是，那座屎山放了整整两天，被寻味赶来的妇女发现后，具体后来发生什么事王小六没有亲眼目睹，但在他的印象中，这是阿丹叫的最凄厉的一次。 这件事以后，这对父子知道了王小六对屎也有要求，太大的不行。所以，接下来给王小六提供的屎，都以羊屎为主，牛屎为辅。有牛屎的话，得敲碎了才行，否则王小六不会要。最重要的一点是，屎不能堆放在一起。 这样一来，无异于加重了阿丹的工作量，但王小六可不管这么多。住在果园，他升级的速度已经慢下来许多，如果连这点还不能满足他的话，他只能逃逸了。 几天后，这对父子和王小六再度聚首，从陈大海的话中，王小六得知第二只苹果又成功出售，价格和第一只一样，同样是一千元。 看着陈大海眉飞色舞的模样，王小六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在苹果这件事上，他总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王小六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王小六的这份担忧，一直持续到第三只变异苹果成功产出之后，终于变成了可怕的事实。 那是个阳光明媚百花开的下午，王小六趴在阿丹家门口一块石头旁，逗着一只试图舔他的苍蝇。王小六的等级今天正好升到4级，没有领悟其他技能，不过屎击升级了。从原先的一级，变成了二级，攻击力增加不少，欺负一下苍蝇绰绰有余。 这么一来，王小六明白了，自身等级提升，必然会伴随着系统发生一些波动：即便没有领悟新技能，原有的技能也会升级。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王小六很讨厌苍蝇，因为刚重生那一天，他险些被苍蝇害死。所以这会儿，他欺负起来也很带劲，屎击啪啪啪个不停，苍蝇被射的在地上来回打滚，看起来可怜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两辆中型货车呼啸着从远处驶来，最终停在阿丹的家门口，扬起的灰尘拍了王小六一脸。 王小六嫌恶地抬头看去，只见七八个画龙刺虎的男子正从货车上相继跳下，来到阿丹家门口。 看到这些凶神恶煞，原本在家门口画画的阿丹慌忙从位置上站起来，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这时，其中一个领头人模样的家伙上前一步，就像阿丹平日里拎王小六那样，这人一把就将阿丹拎了起来。 “你爸呢？把你爸叫来，就说我们是来买你家苹果树的！”说完，他把阿丹放下，吹了吹左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 举手投足间，似乎都散发着无可匹敌的霸气。 听到这句话，王小六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第十二章 记忆中的大白腿 看到别人有好东西就眼红，想方设法来夺走，类似的情况，在王小六的印象中也有几起。所以眼下的事情，王小六确信跟苹果有关。能卖到一千元的天价苹果，而且还不止一颗，被人摸上门是迟早的事情。 被放下的阿丹这时候还有点茫然，不过被领头人一声呵斥，小家伙连忙哭丧着脸跑了，看起来被吓的不轻。这群家伙见状，哈哈大笑着，却也没有进屋的意思，点了香烟就在屋外闲聊起来。 发生这样的事情，王小六也没了逗苍蝇的兴趣，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但旁边那只苍蝇吵的他根本听不清楚。无奈之下，他只得朝前蠕了一大截，这才终于听到这些人的对话内容。 “你们知道啥，王寡妇那才是最够味的，那大白腿，摸着都能让人心跳加速！” “大黑哥，你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死在王寡妇身上了，一个月就三十天，你二十九天趴在人身上，也不腻歪啊？” 被叫做大黑哥的领头人一脸惬意：“死了我也乐意！趁着她还没嫁人，我得多弄几发才行，以后就没机会了。”这话一出，一群人都猥琐地笑了起来。 王小六：“……”光天化日居然聊这些东西，真是不知羞耻！ 心中虽如此骂着，王小六却也没有要爬走的打算，因为这些人说的话，让他回想起了做人时的一些事情。 他的前女友也有一双大白腿，很白，很嫩，一掐就能出水那种。唯一的不足就是，那双腿太要人命，每次压到王小六身上，都让他有种死神来了的错觉——两百斤吨位的人，大腿的分量绝对不容小觑！ 和前女友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王小六心中永远都无法抹去的阴霾，每思及此，他都会冒着冷汗从梦中惊醒，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他已经生病了。 王小六和前女友的结合，完全是因为单方面的强制要求——王小六打不过她。最要命的是，大家都是同班同学，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想跑都跑不掉。 好不容易熬到毕业，王小六留了张分手信就跑路，原以为能开始一段新的人生，结果重生了，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这一刻，风沙迷了眼，王小六惆怅地站在一根杂草旁，半晌都没有动一下。他心中有着万千苦水，却无处倾泻，谁又能懂他的苦？ 这时候，王小六听到其中一人猥琐地说：“大黑哥，县城那边最近来了几个小丫头，听说水灵的很，你不妨换换口味？大不了就是花点钱呗。” 大黑哥弹了弹烟灰，眯着眼睛说：“是你们几个想去吧？” 那几人笑而不语，脸上**毕露。 大黑哥也笑了，咣咣拍着胸脯说：“好说，只要今天这事儿办妥了，我请客！” 一行人皆是喜形于色：“谢谢大黑哥！” 大黑哥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如果真能成功拿下陈大海的苹果树，请几个大保健又如何，就算包下整个园子也不会伤筋动骨。 陈大海第一次秀出那个苹果的时候，他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第二只出手的时候，他就坐不住了。一只苹果一千块，那一棵树的苹果得卖多少？他想想就觉得惊悚，于是果断找陈大海谈了一下。 结果陈大海很干脆地拒绝了他，并表示这样的苹果属于稀有品种，产量不高。大黑听的出来陈大海口中的拒绝意思，一方面也想再观望一下，于是就先作罢。结果才过了一礼拜，第三只又出来了。 一礼拜一只，一个月就是4只，这样还产量不高？一个月净赚4000块，在这个人均月收入两千左右的地区，已经是土豪级存在了！ 大黑怒了，他认为陈大海欺骗了自己，于是今天，他就带着几个小兄弟来兴师问罪了。其实大黑知道自己理亏，因为人家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但他心里就是不痛快。 今天的这趟，他打定主意要拿下陈大海的苹果树，为此他们甚至多开了一辆车。如果陈大海识时务，他就既往不咎，假若事情发展跟他想的不一样，他也只能最坏的打算来了。 通过武力威慑达成的不平等交易，这已经属于强买强卖范畴，然而大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赚钱，手段卑劣点又如何，大不了后事做的完善点，不让人戳脊梁骨就是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求财，有时候就是这么极端。 大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万一陈大海铁了心不同意他的方案，这样场面就会比较尴尬。 陈大海在当地人际关系不错，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轻易开罪这种人。 武力震慑一下，然后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下价格，这才是大黑心中的理想画面，打架什么的，只能是没办法之中的最坏办法。 草原上的风比较大，不多时，大黑手中的香烟就燃到了底。 把烟头踩灭后，大黑沉吟了一下之后说：“这个陈大海怕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主，先前我就找他谈过，没成。所以今天，把兄弟们都找了过来，希望可以给他点压力。不过你们记住，没有我开口无论如何不要动手，免得落人口实。” “大黑哥放心，不过就是个牧民而已，吓唬一下就可以了，没多大事儿。”几人笑盈盈地说着，一脸的成竹在胸。 大黑哥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脸上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愁容。众人看他这幅模样，一时间也没有去自讨没趣，一边抽着烟，一边低声说着什么，倒也相安无事。 听到这里，王小六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早就找过陈大海，不过应该是吃了闭门羹。难怪这次会这么气势汹汹的找上门，看起来有点像要强买强卖的架势啊。 心中如此想着，王小六不免有些担忧，毕竟阿丹这一家子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熟人，然而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好老老实实地待着。 过得十几分钟后，其中一人忽然扬手指向一侧说：“那小子回来了，额……还有他爹？卧槽，你们快看！”说到后半句时，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不对。 第十三章 来自牧羊犬的威胁 其余几人闻言，纷纷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随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和先前的谈笑风生简直判若两人。 王小六很诧异，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让这些家伙闻风色变，但因为身高所限，他并不能看清那个方向的情况。不过从杂乱的脚步声中可以听的出来，来的绝对不止一两个人。 王小六心下稍定，他还真怕陈大海傻乎乎的一个人跑回来给儿子出气，这样的话他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对父子挨揍了。现在看来，陈大海这人平时大大咧咧，心思倒还比较缜密，王小六很满意。 片刻后，脚步声停在稍远处，王小六抬头一看，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来的人正是陈大海父子两，两人大手牵小手站在最前面。 这时，陈大海一脸刚毅地瞪着大黑，一言不发。阿丹的眼圈还是红红的，但明显没有再哭哭啼啼，小家伙还是挺有胆气的。 在陈大海身后，二三十个壮年男子手持棍棒铁锹等工具一字排开。这些男子都穿着和陈大海差不多的衣裳，一看就知道都是附近的牧民。 相比起职业混子，这些人确实没有什么所谓的杀气。但不管怎么说，人数压制已经是铁定的事实，如果真开干，王小六估计大黑一伙人分分钟都得躺地上，牧民可不是好惹的！ 看到这一幕，王小六松了一口气，大黑本来想压陈大海一头，没想到却被反压了一波，无法构成强大的武力威胁，他这趟怕是白来了。 而以王小六对陈大海的了解，这不是个喜欢主动搞事的男人，双方就算打起来了，也肯定不会是他先动的手。至于大黑那边，只要他的智商不是负数，大概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动手。如此一来，双方断然没有打起来的可能性。 这么一想，王小六也就懒得围观了，挪了挪身子之后，就打算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逗苍蝇。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王小六忽然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人群的侧翼位置，分别站着四五条高大的牧羊犬，这会儿正慵懒地用舌头梳理着毛发，看起来相当惬意。 这时，其中一条似乎是感受到了王小六的存在，脑袋一歪，朝着王小六看过来。黑白的瞳孔中夹杂着一丝隐隐的淡绿，看的王小六心底生寒。 妈的智障！打群架带毛线的狗啊！ 下一刻，那狗舔了舔舌头，忽然一跃而起，那猛然间爆发出的强大冲刺力，令原本抓着绳索的牧民瞬间脱手。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那狗高高跳了起来，朝着王小六一爪拍下！ 也就是在同一时刻，大黑惊讶地看到，地上那一小截屎忽然射出一小团黄色液体，不偏不倚，正好击打在狗的眼睛上！ 大黑张大了嘴，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大黑没有眼花，就在那电光火石间，王小六用屎击进行了自卫反击。 眼睛是绝大多数生物的软肋，屎击虽然不至于造成多大伤害，但打在眼球上，还是对那只狗造成了一定影响。牧羊犬那只爪子下意识地抬起擦了擦眼睛，这么一来导致整个身体瞬间失衡。 下一刻，这条牧羊犬重重摔在地上打了个滚。大概是这下摔的比较狠的关系，起来后，它用力甩了甩脑袋，神色看起来有点懵。 这时，大黑指着草地上某个方向忽然惊叫起来：“你们看到了吗！那坨屎，他会打滚！会射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但是偏偏，他刚才看的很真切。 侧滚，反击，王小六的一连串动作，在他看来真是流畅极了！ 但遗憾的是，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那一幕。 于是，整个现场忽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草丛发出的簌簌声。 数秒后，如雷般的笑声响彻整片草原。 “大黑你是不是傻，你家的屎会动？”陈大海身后的一个壮汉无情嘲笑了起来。 这时候，所有人看大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大黑的几个小弟。 “老大，您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神经衰弱了啊？”一个小弟低声问着。 大黑不动声色地盯着王小六。 王小六机智地一动不动。 数秒后，大黑涨红了脸，讪笑道：“眼花，眼花。” 众人继续大笑。 大黑郁闷地差点吐血，居然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幻觉，真的神经衰弱了吗？看来抽空得去医院检查一下了……大黑无语地想着。 这时候狗的主人飞快跑过来把牧羊犬牵了回去。 牧羊犬一步三回头，看起来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被他主人训斥了两句才安稳下来。 王小六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刚才那一瞬间的较量，差点把他吓的魂飞魄散。相比较牛屎的反噬，狗的威胁要更恐怖几百倍不止！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吃屎的物种！王小六心惊胆战地谴责着。 这时场上双方正式开始谈判，陈大海把阿丹推到一旁，给阿丹使了个眼色。阿丹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跑到王小六位置，拎起王小六就离开了这片是非地，这一幕倒是没人再留意。 王小六被阿丹拎在手里，眼神投向了那几条牧羊犬。 很巧，那几条牧羊犬这时候也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目光在空中交汇，王小六忽然感觉有点头大，他觉着这件事应该还没玩完，在他印象中，狗是一种很记仇的生物，不过比猫好相处很多。 王小六的预感没有错，在不久后，他与这几条狗又有了交集，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与他想象中有着极大出入。 …… 阿丹带着王小六回家的时候，大黑一伙人早已不见踪影，陈大海正忙着跟众人道谢，从他们脸上的神色可以看的出来，今天的这次谈判应该没有落下风。 不久后，众人纷纷散去，阿丹的母亲提着小包回来了。妇女叫刘凤英，在较远处的一家小作坊里做点手工活。回来之后，她就拉着陈大海去牧场把牛羊拉了回来。 大概是陈大海跟她讲了白天的事情，刘凤英回来时脸色不是很好看，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再敢来，打断他的腿”之类的话语，听起来相当彪悍。 王小六对大黑也没多少好感，白天那一嗓子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众目睽睽下他要是再动一下，肯定会被众人抓去切片研究。要不是牧羊犬主人出现及时，他绝对要葬身狗腹。过一阵再被拉出来，他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王小六不介意教训一下大黑。 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时间大概是介于晚上10点跟11点之间，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月。 王小六躺在阿丹家门口的石头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满天繁星。没有困意，睡觉对他来说就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方法，而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今天天气不错，所以他不介意多在外面待会儿。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王小六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待得那几人走近之后，王小六方才看清，居然是大黑那伙人。 王小六眼前一亮，一个翻身从石头上蹦了起来。 终于有点正事可以做了！ 第十四章 刀口会卷刃的！ 夜风轻抚，王小六站在石头上，看着偷偷摸摸朝自己这边走来的一行人，他用力吸了一口气。 对于大黑一行人，他其实没有特别的态度，只不过每天对着花花草草，难免会有些无聊，好不容易来个人类做对手，感觉肯定不一样。虽然，对方未必会将他视为对手。 那几个家伙走的很慢，但即便如此，拨开草丛的时候依旧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王小六不急不躁，凝神以待。 他要给这些不速之客一次难忘的惊喜——屎射能不能对人类造成伤害，他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肯定可以恶心到人。 对于这一点，王小六深信不疑。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毫无预兆地刮来，将大片杂草吹矮半截的同时，也把毫无防备的王小六直接拍在地上。 这一刻，王小六感觉尴尬极了。这就好比一个正准备出征将军，还没看到敌人呢，自己就摔了个狗吃屎，真的很影响士气。 所幸没人看到，应该不至于太丢人……如此想着，王小六起身晃了晃脑袋，正准备再次朝远方看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阵窃笑。声音很稚嫩，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王小六回身看去，只见穿着一件白色小短袖的阿丹正趴在窗口，一手拖着腮帮子，一手指着他狂笑：“哈哈，傻帽！” 王小六抬头望天，假装没听到。 这时，窗口传来刘凤英的声音：“阿丹你在做什么呢，快来洗脸了！” “我在看火腿肠呢，他摔倒啦，哈哈哈！”阿丹拍着小手大笑。 王小六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口，恰好看到刘凤英出现在视野中，她先是朝外看了一圈，随后一脸狐疑地问阿丹：“哪有人摔倒？” “喏。”阿丹指着窗外的王小六：“那边！” 光滑的石头上，一小截不明物体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显眼。 刘凤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见到这一幕，王小六大喜，印象中，但凡王凤英露出这个表情，阿丹就会被打的哇哇叫，想来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果不其然，下一刻，小家伙的耳朵被一只大手拎起来了。 “叫你洗澡不去洗，居然在这里看屎？！” “火腿肠不是屎，火腿肠不是屎……” “啪！”小脑瓜上挨了一下，不是很痛，但很响的那种。 王小六看的很开心，看阿丹挨揍，是他的日常娱乐之一。不过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跟上次一样弄一座屎山放家里那种情况以外，基本上就到此为止了。 然而今天，却有点特别，因为这个时候阿丹忽然咦了一声，然后扬手指向窗外：“麻麻，有人。” 刘凤英皱着眉头朝外看了一眼，正想说些什么，这时也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几个人影，揉着眼睛细看了一眼后，她神色一凛，二话不说就抱着阿丹进屋去了。 片刻后，王小六听到房间里传出陈大海夫妇的谈话声。 “别说了，他们今天敢来，摆明了就是不想好，老娘说剁他手就不剁脚！”这是刘凤英的声音，明明是女人的腔调，言辞间却透着一股子匪气，听的王小六下意识就哆嗦了一下。看得出来，她平日里打阿丹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这时，陈大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但音量压的有些低，王小六听的不是很清楚，大约就是一些阻拦的话语。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期间还掺杂阿丹的几句哭腔，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至于大黑一行人，依旧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那鬼鬼祟祟的模样看的王小六特别想笑。 在心中估算了下那些人的前进速度后，王小六飞快滚下石头，顺着墙壁朝窗口爬去。2级蠕动的速度，绝对不是1级可以媲美的，当真是雷厉风行。片刻后，王小六就爬上了窗口，晃着脑袋朝里面看去。 这时的屋里，确实热闹的不行。 王小六一向爱围观八卦，然而这时屋里的景象，却是看的他有些头晕。 刘凤英手中抓着一把菜刀，面目狰狞地作势要朝外冲，嘴里不住嚷嚷砍人。陈大海则拦腰抱着她，苦着脸不停劝说。拉扯的过程中，两口子吵闹不休。 这时，阿丹就坐在两人不远处的小板凳上，小家伙脑袋上顶着一块毛巾，时不时哭喊两句，看起来很是惶恐。 光看这画面，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进行相扑比赛，这对夫妇是比赛选手，阿丹就是裁判…… “这种事吧，交给我们男人来处理就好了，你一个女人家的出面，你叫我以后怎么见大家？” “死要面子！”刘凤英嘴里如此说着，手上到底还是松了力道：“那你去吧，不过那群臭崽子要是敢乱来，老娘一准卸了他们！”言罢，她顺手一刀劈下。 “砰”的一声，菜刀砍在桌上。 这一下用力极大，刀刃竟直接劈开桌面，硬生生与桌子契合在一起，刀身疯狂颤抖起来，高频率的嗡嗡声在空气中来回飘荡。 这一刀，当真是霸气侧漏！ 王小六看的都痴了。 纵然他曾经有个强势的女友，也完全无法理解刘凤英此刻的作风。 女人，真的可以强势到这种地步么？ 陈大海看着桌上的菜刀惊道：“你太用力了吧，刀口会卷刃的！” 王小六差点吐血，大哥，你惊讶错地方了吧！ “我管你卷不卷刃，现在你先出去，要是有意外，我肯定出来帮忙，到时候你可不准拉着我！” “行行行，知道了！”陈大海痛苦地擦着汗。 刘凤英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一扭头，发现阿丹在一旁，连忙抱起小家伙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看到这一幕，陈大海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说服刘凤英大概比对付大黑还要吃力的多。 王小六这时候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让刘凤英带着菜刀出门，恐怕事情就无法善终了。站在他的角度，他并不想看到这一家子出事。 其实如果这事让王小六解决，他就会把白天那伙人再叫来，把大黑打服了为止，暴力不能解决一切，但能解决无赖。 然而从这两口子的态度来看，两人明显没有这个打算，对于这一点，王小六也能理解：男的爱面子，女的二愣子，从押韵的角度来看，这两人真是绝配！王小六对这个家庭有点无语了。 这时，陈大海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你不要出来啊，也不要来偷听，管好孩子就行。”说完，他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不过，他的这句叮嘱明显没有什么效果。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王小六看到刘凤英推开房门又跑了出来。 拔下桌上的菜刀后，刘凤英就蹑手蹑脚地跑到门旁，侧身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看着她的举动，王小六在心中为她捏了一把汗，这娘们还真打算一言不合就操刀子啊？ 然而，这样还没完。 片刻后，阿丹居然也轻手轻脚跑了出来。刘凤英这时候正凝神听着窗外的动静，倒是忽略了这一出。 阿丹一来到窗边就看到站在窗口的王小六，小家伙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火腿肠，你怎么来啦！” 刘凤英听到声音回头瞪了他一眼，可惜阿丹没看到，还在继续小声说这话，刘凤英气的差点把菜刀甩过去。 王小六就更没理由搭理他了，一个翻身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小孩子玩耍？ 王小六没有办法化解双方的矛盾，然而双方一旦大打出手的话，他可以尽可能帮陈大海一些力所能及的忙。比如放几个屎射之类的……其实这原本就是他想做的事情，如今和陈大海的破事结合在一起，倒有些不谋而合的意思。 屋内，阿丹看到王小六就这么走了，一时间很是茫然。 按照小家伙的个性，这种情况下肯定得吼上一句才行，但是现在，他却很机警地闭上了嘴。因为这时候他看到，大黑一行人已经摸到了不远处。 王小六一落地，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屋外的一片草地，在他看来都是极好的战场。 应该是人为修整过的关系，这里的草都比较低矮和平整，王小六直起身子的时候，比草堆还要高上一些，这么一来，视野就开阔了许多。最主要的是，他一躺下，身形就会被草丛完全掩盖起来，简直堪称完美。 在适当的时机开火，打完之后就借助地形优势进行藏身，一攻一守，进退有序，他已然考虑好。为此，他这次甚至没有占据制高点——石头上太显眼，他可不想被大黑发现。 然而即便如此，王小六还是开心不起来，自从变成这鬼模样之后，危机意识倒是越来越强，也不知道是否算成长……他真的好怀念做人时的畅快！ 心中正惆怅，陈大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大黑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话音一落，王小六就清楚地看到，原本正在前行的一伙人瞬间停下脚步。下一刻，大黑的干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什么叫鬼鬼祟祟，陈大海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吃完宵夜出来走走不行啊。”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大黑的脸很红，所幸天色帮他打了掩护，倒不至于太丢人。 草地上，王小六摆好了攻击姿势。 第十四章 刀口会卷刃的！ 夜风轻抚，王小六站在石头上，看着偷偷摸摸朝自己这边走来的一行人，他用力吸了一口气。 对于大黑一行人，他其实没有特别的态度，只不过每天对着花花草草，难免会有些无聊，好不容易来个人类做对手，感觉肯定不一样。虽然，对方未必会将他视为对手。 那几个家伙走的很慢，但即便如此，拨开草丛的时候依旧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王小六不急不躁，凝神以待。 他要给这些不速之客一次难忘的惊喜——屎射能不能对人类造成伤害，他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肯定可以恶心到人。 对于这一点，王小六深信不疑。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毫无预兆地刮来，将大片杂草吹矮半截的同时，也把毫无防备的王小六直接拍在地上。 这一刻，王小六感觉尴尬极了。这就好比一个正准备出征将军，还没看到敌人呢，自己就摔了个狗吃屎，真的很影响士气。 所幸没人看到，应该不至于太丢人……如此想着，王小六起身晃了晃脑袋，正准备再次朝远方看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阵窃笑。声音很稚嫩，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王小六回身看去，只见穿着一件白色小短袖的阿丹正趴在窗口，一手拖着腮帮子，一手指着他狂笑：“哈哈，傻帽！” 王小六抬头望天，假装没听到。 这时，窗口传来刘凤英的声音：“阿丹你在做什么呢，快来洗脸了！” “我在看火腿肠呢，他摔倒啦，哈哈哈！”阿丹拍着小手大笑。 王小六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口，恰好看到刘凤英出现在视野中，她先是朝外看了一圈，随后一脸狐疑地问阿丹：“哪有人摔倒？” “喏。”阿丹指着窗外的王小六：“那边！” 光滑的石头上，一小截不明物体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显眼。 刘凤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见到这一幕，王小六大喜，印象中，但凡王凤英露出这个表情，阿丹就会被打的哇哇叫，想来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果不其然，下一刻，小家伙的耳朵被一只大手拎起来了。 “叫你洗澡不去洗，居然在这里看屎？！” “火腿肠不是屎，火腿肠不是屎……” “啪！”小脑瓜上挨了一下，不是很痛，但很响的那种。 王小六看的很开心，看阿丹挨揍，是他的日常娱乐之一。不过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跟上次一样弄一座屎山放家里那种情况以外，基本上就到此为止了。 然而今天，却有点特别，因为这个时候阿丹忽然咦了一声，然后扬手指向窗外：“麻麻，有人。” 刘凤英皱着眉头朝外看了一眼，正想说些什么，这时也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几个人影，揉着眼睛细看了一眼后，她神色一凛，二话不说就抱着阿丹进屋去了。 片刻后，王小六听到房间里传出陈大海夫妇的谈话声。 “别说了，他们今天敢来，摆明了就是不想好，老娘说剁他手就不剁脚！”这是刘凤英的声音，明明是女人的腔调，言辞间却透着一股子匪气，听的王小六下意识就哆嗦了一下。看得出来，她平日里打阿丹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这时，陈大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但音量压的有些低，王小六听的不是很清楚，大约就是一些阻拦的话语。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期间还掺杂阿丹的几句哭腔，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至于大黑一行人，依旧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那鬼鬼祟祟的模样看的王小六特别想笑。 在心中估算了下那些人的前进速度后，王小六飞快滚下石头，顺着墙壁朝窗口爬去。2级蠕动的速度，绝对不是1级可以媲美的，当真是雷厉风行。片刻后，王小六就爬上了窗口，晃着脑袋朝里面看去。 这时的屋里，确实热闹的不行。 王小六一向爱围观八卦，然而这时屋里的景象，却是看的他有些头晕。 刘凤英手中抓着一把菜刀，面目狰狞地作势要朝外冲，嘴里不住嚷嚷砍人。陈大海则拦腰抱着她，苦着脸不停劝说。拉扯的过程中，两口子吵闹不休。 这时，阿丹就坐在两人不远处的小板凳上，小家伙脑袋上顶着一块毛巾，时不时哭喊两句，看起来很是惶恐。 光看这画面，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进行相扑比赛，这对夫妇是比赛选手，阿丹就是裁判…… “这种事吧，交给我们男人来处理就好了，你一个女人家的出面，你叫我以后怎么见大家？” “死要面子！”刘凤英嘴里如此说着，手上到底还是松了力道：“那你去吧，不过那群臭崽子要是敢乱来，老娘一准卸了他们！”言罢，她顺手一刀劈下。 “砰”的一声，菜刀砍在桌上。 这一下用力极大，刀刃竟直接劈开桌面，硬生生与桌子契合在一起，刀身疯狂颤抖起来，高频率的嗡嗡声在空气中来回飘荡。 这一刀，当真是霸气侧漏！ 王小六看的都痴了。 纵然他曾经有个强势的女友，也完全无法理解刘凤英此刻的作风。 女人，真的可以强势到这种地步么？ 陈大海看着桌上的菜刀惊道：“你太用力了吧，刀口会卷刃的！” 王小六差点吐血，大哥，你惊讶错地方了吧！ “我管你卷不卷刃，现在你先出去，要是有意外，我肯定出来帮忙，到时候你可不准拉着我！” “行行行，知道了！”陈大海痛苦地擦着汗。 刘凤英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一扭头，发现阿丹在一旁，连忙抱起小家伙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看到这一幕，陈大海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说服刘凤英大概比对付大黑还要吃力的多。 王小六这时候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让刘凤英带着菜刀出门，恐怕事情就无法善终了。站在他的角度，他并不想看到这一家子出事。 其实如果这事让王小六解决，他就会把白天那伙人再叫来，把大黑打服了为止，暴力不能解决一切，但能解决无赖。 然而从这两口子的态度来看，两人明显没有这个打算，对于这一点，王小六也能理解：男的爱面子，女的二愣子，从押韵的角度来看，这两人真是绝配！王小六对这个家庭有点无语了。 这时，陈大海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你不要出来啊，也不要来偷听，管好孩子就行。”说完，他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不过，他的这句叮嘱明显没有什么效果。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王小六看到刘凤英推开房门又跑了出来。 拔下桌上的菜刀后，刘凤英就蹑手蹑脚地跑到门旁，侧身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看着她的举动，王小六在心中为她捏了一把汗，这娘们还真打算一言不合就操刀子啊？ 然而，这样还没完。 片刻后，阿丹居然也轻手轻脚跑了出来。刘凤英这时候正凝神听着窗外的动静，倒是忽略了这一出。 阿丹一来到窗边就看到站在窗口的王小六，小家伙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火腿肠，你怎么来啦！” 刘凤英听到声音回头瞪了他一眼，可惜阿丹没看到，还在继续小声说这话，刘凤英气的差点把菜刀甩过去。 王小六就更没理由搭理他了，一个翻身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小孩子玩耍？ 王小六没有办法化解双方的矛盾，然而双方一旦大打出手的话，他可以尽可能帮陈大海一些力所能及的忙。比如放几个屎射之类的……其实这原本就是他想做的事情，如今和陈大海的破事结合在一起，倒有些不谋而合的意思。 屋内，阿丹看到王小六就这么走了，一时间很是茫然。 按照小家伙的个性，这种情况下肯定得吼上一句才行，但是现在，他却很机警地闭上了嘴。因为这时候他看到，大黑一行人已经摸到了不远处。 王小六一落地，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屋外的一片草地，在他看来都是极好的战场。 应该是人为修整过的关系，这里的草都比较低矮和平整，王小六直起身子的时候，比草堆还要高上一些，这么一来，视野就开阔了许多。最主要的是，他一躺下，身形就会被草丛完全掩盖起来，简直堪称完美。 在适当的时机开火，打完之后就借助地形优势进行藏身，一攻一守，进退有序，他已然考虑好。为此，他这次甚至没有占据制高点——石头上太显眼，他可不想被大黑发现。 然而即便如此，王小六还是开心不起来，自从变成这鬼模样之后，危机意识倒是越来越强，也不知道是否算成长……他真的好怀念做人时的畅快！ 心中正惆怅，陈大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大黑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话音一落，王小六就清楚地看到，原本正在前行的一伙人瞬间停下脚步。下一刻，大黑的干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什么叫鬼鬼祟祟，陈大海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吃完宵夜出来走走不行啊。”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大黑的脸很红，所幸天色帮他打了掩护，倒不至于太丢人。 草地上，王小六摆好了攻击姿势。 第十三章 来自牧羊犬的威胁 其余几人闻言，纷纷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随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和先前的谈笑风生简直判若两人。 王小六很诧异，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让这些家伙闻风色变，但因为身高所限，他并不能看清那个方向的情况。不过从杂乱的脚步声中可以听的出来，来的绝对不止一两个人。 王小六心下稍定，他还真怕陈大海傻乎乎的一个人跑回来给儿子出气，这样的话他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对父子挨揍了。现在看来，陈大海这人平时大大咧咧，心思倒还比较缜密，王小六很满意。 片刻后，脚步声停在稍远处，王小六抬头一看，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来的人正是陈大海父子两，两人大手牵小手站在最前面。 这时，陈大海一脸刚毅地瞪着大黑，一言不发。阿丹的眼圈还是红红的，但明显没有再哭哭啼啼，小家伙还是挺有胆气的。 在陈大海身后，二三十个壮年男子手持棍棒铁锹等工具一字排开。这些男子都穿着和陈大海差不多的衣裳，一看就知道都是附近的牧民。 相比起职业混子，这些人确实没有什么所谓的杀气。但不管怎么说，人数压制已经是铁定的事实，如果真开干，王小六估计大黑一伙人分分钟都得躺地上，牧民可不是好惹的！ 看到这一幕，王小六松了一口气，大黑本来想压陈大海一头，没想到却被反压了一波，无法构成强大的武力威胁，他这趟怕是白来了。 而以王小六对陈大海的了解，这不是个喜欢主动搞事的男人，双方就算打起来了，也肯定不会是他先动的手。至于大黑那边，只要他的智商不是负数，大概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动手。如此一来，双方断然没有打起来的可能性。 这么一想，王小六也就懒得围观了，挪了挪身子之后，就打算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逗苍蝇。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王小六忽然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人群的侧翼位置，分别站着四五条高大的牧羊犬，这会儿正慵懒地用舌头梳理着毛发，看起来相当惬意。 这时，其中一条似乎是感受到了王小六的存在，脑袋一歪，朝着王小六看过来。黑白的瞳孔中夹杂着一丝隐隐的淡绿，看的王小六心底生寒。 妈的智障！打群架带毛线的狗啊！ 下一刻，那狗舔了舔舌头，忽然一跃而起，那猛然间爆发出的强大冲刺力，令原本抓着绳索的牧民瞬间脱手。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那狗高高跳了起来，朝着王小六一爪拍下！ 也就是在同一时刻，大黑惊讶地看到，地上那一小截屎忽然射出一小团黄色液体，不偏不倚，正好击打在狗的眼睛上！ 大黑张大了嘴，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大黑没有眼花，就在那电光火石间，王小六用屎击进行了自卫反击。 眼睛是绝大多数生物的软肋，屎击虽然不至于造成多大伤害，但打在眼球上，还是对那只狗造成了一定影响。牧羊犬那只爪子下意识地抬起擦了擦眼睛，这么一来导致整个身体瞬间失衡。 下一刻，这条牧羊犬重重摔在地上打了个滚。大概是这下摔的比较狠的关系，起来后，它用力甩了甩脑袋，神色看起来有点懵。 这时，大黑指着草地上某个方向忽然惊叫起来：“你们看到了吗！那坨屎，他会打滚！会射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但是偏偏，他刚才看的很真切。 侧滚，反击，王小六的一连串动作，在他看来真是流畅极了！ 但遗憾的是，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那一幕。 于是，整个现场忽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草丛发出的簌簌声。 数秒后，如雷般的笑声响彻整片草原。 “大黑你是不是傻，你家的屎会动？”陈大海身后的一个壮汉无情嘲笑了起来。 这时候，所有人看大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大黑的几个小弟。 “老大，您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神经衰弱了啊？”一个小弟低声问着。 大黑不动声色地盯着王小六。 王小六机智地一动不动。 数秒后，大黑涨红了脸，讪笑道：“眼花，眼花。” 众人继续大笑。 大黑郁闷地差点吐血，居然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幻觉，真的神经衰弱了吗？看来抽空得去医院检查一下了……大黑无语地想着。 这时候狗的主人飞快跑过来把牧羊犬牵了回去。 牧羊犬一步三回头，看起来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被他主人训斥了两句才安稳下来。 王小六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刚才那一瞬间的较量，差点把他吓的魂飞魄散。相比较牛屎的反噬，狗的威胁要更恐怖几百倍不止！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吃屎的物种！王小六心惊胆战地谴责着。 这时场上双方正式开始谈判，陈大海把阿丹推到一旁，给阿丹使了个眼色。阿丹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跑到王小六位置，拎起王小六就离开了这片是非地，这一幕倒是没人再留意。 王小六被阿丹拎在手里，眼神投向了那几条牧羊犬。 很巧，那几条牧羊犬这时候也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目光在空中交汇，王小六忽然感觉有点头大，他觉着这件事应该还没玩完，在他印象中，狗是一种很记仇的生物，不过比猫好相处很多。 王小六的预感没有错，在不久后，他与这几条狗又有了交集，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与他想象中有着极大出入。 …… 阿丹带着王小六回家的时候，大黑一伙人早已不见踪影，陈大海正忙着跟众人道谢，从他们脸上的神色可以看的出来，今天的这次谈判应该没有落下风。 不久后，众人纷纷散去，阿丹的母亲提着小包回来了。妇女叫刘凤英，在较远处的一家小作坊里做点手工活。回来之后，她就拉着陈大海去牧场把牛羊拉了回来。 大概是陈大海跟她讲了白天的事情，刘凤英回来时脸色不是很好看，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再敢来，打断他的腿”之类的话语，听起来相当彪悍。 王小六对大黑也没多少好感，白天那一嗓子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众目睽睽下他要是再动一下，肯定会被众人抓去切片研究。要不是牧羊犬主人出现及时，他绝对要葬身狗腹。过一阵再被拉出来，他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王小六不介意教训一下大黑。 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时间大概是介于晚上10点跟11点之间，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月。 王小六躺在阿丹家门口的石头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满天繁星。没有困意，睡觉对他来说就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方法，而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今天天气不错，所以他不介意多在外面待会儿。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王小六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待得那几人走近之后，王小六方才看清，居然是大黑那伙人。 王小六眼前一亮，一个翻身从石头上蹦了起来。 终于有点正事可以做了！ 第十四章 刀口会卷刃的！ 夜风轻抚，王小六站在石头上，看着偷偷摸摸朝自己这边走来的一行人，他用力吸了一口气。 对于大黑一行人，他其实没有特别的态度，只不过每天对着花花草草，难免会有些无聊，好不容易来个人类做对手，感觉肯定不一样。虽然，对方未必会将他视为对手。 那几个家伙走的很慢，但即便如此，拨开草丛的时候依旧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王小六不急不躁，凝神以待。 他要给这些不速之客一次难忘的惊喜——屎射能不能对人类造成伤害，他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肯定可以恶心到人。 对于这一点，王小六深信不疑。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毫无预兆地刮来，将大片杂草吹矮半截的同时，也把毫无防备的王小六直接拍在地上。 这一刻，王小六感觉尴尬极了。这就好比一个正准备出征将军，还没看到敌人呢，自己就摔了个狗吃屎，真的很影响士气。 所幸没人看到，应该不至于太丢人……如此想着，王小六起身晃了晃脑袋，正准备再次朝远方看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阵窃笑。声音很稚嫩，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王小六回身看去，只见穿着一件白色小短袖的阿丹正趴在窗口，一手拖着腮帮子，一手指着他狂笑：“哈哈，傻帽！” 王小六抬头望天，假装没听到。 这时，窗口传来刘凤英的声音：“阿丹你在做什么呢，快来洗脸了！” “我在看火腿肠呢，他摔倒啦，哈哈哈！”阿丹拍着小手大笑。 王小六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口，恰好看到刘凤英出现在视野中，她先是朝外看了一圈，随后一脸狐疑地问阿丹：“哪有人摔倒？” “喏。”阿丹指着窗外的王小六：“那边！” 光滑的石头上，一小截不明物体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显眼。 刘凤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见到这一幕，王小六大喜，印象中，但凡王凤英露出这个表情，阿丹就会被打的哇哇叫，想来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果不其然，下一刻，小家伙的耳朵被一只大手拎起来了。 “叫你洗澡不去洗，居然在这里看屎？！” “火腿肠不是屎，火腿肠不是屎……” “啪！”小脑瓜上挨了一下，不是很痛，但很响的那种。 王小六看的很开心，看阿丹挨揍，是他的日常娱乐之一。不过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跟上次一样弄一座屎山放家里那种情况以外，基本上就到此为止了。 然而今天，却有点特别，因为这个时候阿丹忽然咦了一声，然后扬手指向窗外：“麻麻，有人。” 刘凤英皱着眉头朝外看了一眼，正想说些什么，这时也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几个人影，揉着眼睛细看了一眼后，她神色一凛，二话不说就抱着阿丹进屋去了。 片刻后，王小六听到房间里传出陈大海夫妇的谈话声。 “别说了，他们今天敢来，摆明了就是不想好，老娘说剁他手就不剁脚！”这是刘凤英的声音，明明是女人的腔调，言辞间却透着一股子匪气，听的王小六下意识就哆嗦了一下。看得出来，她平日里打阿丹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这时，陈大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但音量压的有些低，王小六听的不是很清楚，大约就是一些阻拦的话语。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期间还掺杂阿丹的几句哭腔，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至于大黑一行人，依旧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那鬼鬼祟祟的模样看的王小六特别想笑。 在心中估算了下那些人的前进速度后，王小六飞快滚下石头，顺着墙壁朝窗口爬去。2级蠕动的速度，绝对不是1级可以媲美的，当真是雷厉风行。片刻后，王小六就爬上了窗口，晃着脑袋朝里面看去。 这时的屋里，确实热闹的不行。 王小六一向爱围观八卦，然而这时屋里的景象，却是看的他有些头晕。 刘凤英手中抓着一把菜刀，面目狰狞地作势要朝外冲，嘴里不住嚷嚷砍人。陈大海则拦腰抱着她，苦着脸不停劝说。拉扯的过程中，两口子吵闹不休。 这时，阿丹就坐在两人不远处的小板凳上，小家伙脑袋上顶着一块毛巾，时不时哭喊两句，看起来很是惶恐。 光看这画面，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进行相扑比赛，这对夫妇是比赛选手，阿丹就是裁判…… “这种事吧，交给我们男人来处理就好了，你一个女人家的出面，你叫我以后怎么见大家？” “死要面子！”刘凤英嘴里如此说着，手上到底还是松了力道：“那你去吧，不过那群臭崽子要是敢乱来，老娘一准卸了他们！”言罢，她顺手一刀劈下。 “砰”的一声，菜刀砍在桌上。 这一下用力极大，刀刃竟直接劈开桌面，硬生生与桌子契合在一起，刀身疯狂颤抖起来，高频率的嗡嗡声在空气中来回飘荡。 这一刀，当真是霸气侧漏！ 王小六看的都痴了。 纵然他曾经有个强势的女友，也完全无法理解刘凤英此刻的作风。 女人，真的可以强势到这种地步么？ 陈大海看着桌上的菜刀惊道：“你太用力了吧，刀口会卷刃的！” 王小六差点吐血，大哥，你惊讶错地方了吧！ “我管你卷不卷刃，现在你先出去，要是有意外，我肯定出来帮忙，到时候你可不准拉着我！” “行行行，知道了！”陈大海痛苦地擦着汗。 刘凤英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一扭头，发现阿丹在一旁，连忙抱起小家伙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看到这一幕，陈大海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说服刘凤英大概比对付大黑还要吃力的多。 王小六这时候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让刘凤英带着菜刀出门，恐怕事情就无法善终了。站在他的角度，他并不想看到这一家子出事。 其实如果这事让王小六解决，他就会把白天那伙人再叫来，把大黑打服了为止，暴力不能解决一切，但能解决无赖。 然而从这两口子的态度来看，两人明显没有这个打算，对于这一点，王小六也能理解：男的爱面子，女的二愣子，从押韵的角度来看，这两人真是绝配！王小六对这个家庭有点无语了。 这时，陈大海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你不要出来啊，也不要来偷听，管好孩子就行。”说完，他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不过，他的这句叮嘱明显没有什么效果。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王小六看到刘凤英推开房门又跑了出来。 拔下桌上的菜刀后，刘凤英就蹑手蹑脚地跑到门旁，侧身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看着她的举动，王小六在心中为她捏了一把汗，这娘们还真打算一言不合就操刀子啊？ 然而，这样还没完。 片刻后，阿丹居然也轻手轻脚跑了出来。刘凤英这时候正凝神听着窗外的动静，倒是忽略了这一出。 阿丹一来到窗边就看到站在窗口的王小六，小家伙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火腿肠，你怎么来啦！” 刘凤英听到声音回头瞪了他一眼，可惜阿丹没看到，还在继续小声说这话，刘凤英气的差点把菜刀甩过去。 王小六就更没理由搭理他了，一个翻身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小孩子玩耍？ 王小六没有办法化解双方的矛盾，然而双方一旦大打出手的话，他可以尽可能帮陈大海一些力所能及的忙。比如放几个屎射之类的……其实这原本就是他想做的事情，如今和陈大海的破事结合在一起，倒有些不谋而合的意思。 屋内，阿丹看到王小六就这么走了，一时间很是茫然。 按照小家伙的个性，这种情况下肯定得吼上一句才行，但是现在，他却很机警地闭上了嘴。因为这时候他看到，大黑一行人已经摸到了不远处。 王小六一落地，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屋外的一片草地，在他看来都是极好的战场。 应该是人为修整过的关系，这里的草都比较低矮和平整，王小六直起身子的时候，比草堆还要高上一些，这么一来，视野就开阔了许多。最主要的是，他一躺下，身形就会被草丛完全掩盖起来，简直堪称完美。 在适当的时机开火，打完之后就借助地形优势进行藏身，一攻一守，进退有序，他已然考虑好。为此，他这次甚至没有占据制高点——石头上太显眼，他可不想被大黑发现。 然而即便如此，王小六还是开心不起来，自从变成这鬼模样之后，危机意识倒是越来越强，也不知道是否算成长……他真的好怀念做人时的畅快！ 心中正惆怅，陈大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大黑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话音一落，王小六就清楚地看到，原本正在前行的一伙人瞬间停下脚步。下一刻，大黑的干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什么叫鬼鬼祟祟，陈大海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吃完宵夜出来走走不行啊。”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大黑的脸很红，所幸天色帮他打了掩护，倒不至于太丢人。 草地上，王小六摆好了攻击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