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孽缘:错爱33天》 第1章 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顾颜夕总期盼着能够在见到那个让自己爱如飞蛾的男人。她也很幸运,但也很不幸的与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重逢了,并且住进了他们‘三年前’的爱巢。只是,所有的一切,随着童话泡影的破碎…… 人事已非到绝望。 或许,这就是慕北最真实的面目——多情而无情。只有她,一直自欺欺人的生活在回忆中不愿清醒而已。如今看清了,梦醒了,也该就此死心了吧。 情人! 多么讽刺的身份。 母亲为这身份将刚满四岁的自己狠心丢在孤儿院,抑郁寡欢的割腕自杀了。而她,也在孩子满地跑的年纪,步上母亲后尘,做了阔少随时可弃的玩物,这如出一辙的命运,真是可悲又讽刺。 顾颜夕身感孤寂地坐在落地窗下,望着沉沉夜色,笑中带泪的自我挖苦道: “顾颜夕啊顾颜夕,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自己最痛恨、最厌恶的那种人。说来还真是可笑,为了一个男人,你们还真是一样,一样贱的无可救药!” “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阴,我还以为你早已忘记了羞耻心为何物,只是这楚楚可怜的一台戏,”凌晨两点才从夜店回别墅,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出独角戏的慕北,立马附和的接上顾颜夕的话。 而后,又故意停顿了五秒,目光审视地在顾颜夕身上扫视一番,先是啧啧的咋舌摇头,随后又评头论足的挑剔道: “比起你以前演的,简直拙劣不堪。” 毫无所察的顾颜夕被神出鬼没的慕北惊吓的打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后慌乱的用手背抹掉眼泪,迅速收拾掉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情绪,撑着落地窗玻璃站起来,假装若无其事地回望着慕北问: “今晚,还需要我陪睡吗?” 这例行公事的语气!!! 听着真他妈火大!!! 什么叫情人? 情人就是看不见你,绞尽脑汁的把你往她房里勾。一看见你,立马热情似火的扑上去,体贴温柔的让你离不开。 再看顾颜夕,别说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直截了当的就差开门赶人了。 这让向来高高在上,走到哪里都被众人俯首称臣的慕大总裁脸面挂不住,深深感受到了被嫌弃被挑衅的尊严感。 本就阴沉的脸色顿时带上了怒气。 盯着顾颜夕阴阳怪气的骂:“还不滚过来伺候我睡觉!这可不是你们野鸳鸯的公寓,我也没有耐心在你身上耗费,别tm丧着一张死人脸给我看,晦气!” 顾颜夕静默无语的走到高她一头的慕北面前站定,踮起脚后跟,抬手去解慕北西服上的纽扣,慕北望着顾颜夕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他钳住顾颜夕下巴,迫使顾颜夕不得不仰头看他,对上顾颜夕平静无波的眼,慕北心中涌出一股浓烈的恨來,报复般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让顾颜夕无比清楚的知道,下一秒慕北就会毫不留情的卸掉她的下巴。可她即不反抗也不出声,只是忍着疼痛,静静地受着。 慕北见她一声不吭的任他摆布,烦躁的松开手,霸道且小心眼地宣布主权: “感觉到痛了?痛就对了!你不是很会演戏吗?拿了我的钱,签了你的卖身契,那就扮演好你情妇的角色!踏进我这里,你就是我慕北的私有物!除了在床上取悦讨好我,你的心里、眼里,也只能记看我一人,记清楚了吗?” “呵。”冷笑一声,顾颜夕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我是为钱为权把自己交易给你做情妇,但也仅仅只是这身体,至于我心里想着谁、装着谁,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慕总您费心!” “顾颜夕!”慕北被彻底激怒了。 “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别太自作多情的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把你捧在手心里!我告诉你!你不过只是我一时念旧,随意玩乐的宠物罢了!” “我只是好奇安羽豁出命去救下的女人,趁他关在看守所的日子不甘寂寞的跟了我,是否还会心甘情愿的顶着绿帽,要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原来,原来这就是你想看的戏。” 顾颜夕沉吟片刻,悲从心来的说: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新身份。谢谢你让我知道,我顾颜夕在你慕北心里,就仅仅只是一个玩物,一个下贱、不要脸的存在!” “至于他,”提起安羽,顾颜夕心中就无比的内疚自责。她一脸担忧的质问慕北:“他被关在看守所十一天了,你说很快就会把人没有一丝污点的带出来,我还要等多久......” “安羽!安羽!张口闭口都是安羽!” 慕北忍无可忍,暴跳如雷的打断她。 “如果不是利用我来达成你的目的,你恨不得不认识我,再也看不见我吧?顾颜夕,你以前不是很清傲吗?现在心甘情愿的给人当情妇,任人踩在脚底下摆布,请问昔日高材生有何感想?” 顾颜夕心内如绞,面上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如果羞辱我能让你畅快,你开心就好。” 慕北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疯狂暴走。 他恶狠狠地瞪着顾颜夕,酝酿了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话,正准备用来践踏攻击顾颜夕时,手机恰在此时响了。 慕北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韩佩佩。 本想直挂不接的。 可见顾颜夕停下动作,转身就走的给他预留空间时,右划屏幕,接了来电。 紧跟着长臂一捞,把顾颜夕拉进怀里,紧紧搂住挣扎着要离开的顾颜夕,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别动”,然后,肆无忌惮的和另一个女人打情骂俏了起来。 “宝贝儿,想我了吗?” “很想,很想,想现在就看见北北,想现在......” 娇娇嗲嗲的声音不仅落进慕北耳里,也同样落进顾颜夕心里。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又被刺的遍体生寒。 韩佩佩。 一夜爆红的娱乐圈新贵。慕北现女友。前两个小时前,顾颜夕还在微博推送上看到俩人亲密无间地搂抱着彼此,一起去夜店会友的照片。 她僵硬不自在地站着,感受着慕北身体的温度,可笑的不知该如何自欺,才能让自己不至于狼狈的溃不成军。 或许,牢记他金主身份,她荒凉的心就算寸草不生,也不会再陷入情海深渊,苦苦挣扎地摇摆不定了吧? 慕北嘴里说着腻死人不偿命的情话,眼神却悄咪咪留意观察着顾颜夕表情,见她走神没在听,果断关掉电话,若有所思的盯着顾颜夕发起呆来。 走了一会神又快速调整好心态的顾颜夕,见耳根恢复清净了,她抬起头,笑容疏离的对上慕北望她的眼,像位体贴合格的情人般,大度的开口赶人。 “夜深了,红粉佳人有约,我就不留慕总您在这里过夜了,您慢走!” 百般试探百般猜测,没想到等来的结果,是被顾颜夕…… 毫不留恋的驱赶给别的女人。 慕北冷冷嗤笑了一声,望着神色淡漠的顾颜夕暗含威胁的警告:“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别墅里,要是让我发现你敢偷溜出去见安羽,就趁早死了那条让我捞他出狱的心!我慕北,还没有给人做嫁衣的成人之美!毕竟,我只是一个商人,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松开搂腰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他看不见的身后,顾颜夕凝视着慕北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倒影出了…… 极其压抑的痛苦和爱意。 第2章 绿城公寓。 愤然出走的慕北开着豪车一路疾驰地冲到韩佩佩公寓来,料定他会来兴师问罪的韩佩佩早有准备地画着精致妆容,穿着一身性感清凉的蕾丝裙,热情似火的打开门,欢喜地引慕北进公寓。 慕北冷着脸,不为所动的站在门口,敲打的说:“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北哥,”韩佩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难堪的下不了台。她隐忍地握着门把手,一脸受伤而难过的望着慕北,小心翼翼说:“我只是,只是太想北哥了。” 慕北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头,不想跟韩佩佩在这里浪费时间,单刀直入说:“韩小姐是对合约条款不满意了?” 言下之意是提醒她注意雇佣身份。 不该有的念头还是趁早断了好。 这用完即丢的态度在韩佩佩意料之中,也心知今日试探会惹慕北心生厌恶,可为了确认他身边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她不后悔打那个电话,因为通过慕北对她判若两人的态度,她敢肯定…… 他刚刚是和顾颜夕在一起。 她压下心底的嫉妒和不甘,想去抱一抱这个无情的男人,但也没胆量挑战男人的底线和耐心,只好陪着男人站在公寓门口,楚楚可怜的说:“没回国之前,我们天天都在一起,回国后,我要见你一面都要跟秘书预约,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可我是真的爱你。” “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些,我以后再也不会讲了。我后天要去上海拍一部影视剧,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就当是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好不好?” “于导的?”从来不关心这些小事情的慕北,突然破天荒的问。 “是啊,就是你投资于导拍的那部古装戏。”韩佩佩抓住慕北衣角,满目恳求地看着他,“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慕北沉思着没回答。 韩佩佩显然不想就此放弃,继续哀求说:“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我保证,这次拍摄完,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你就当是给我留个最后的念想,好吗?” 说到最后,仿佛真得失去了慕北一样,韩佩佩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颤抖,眼睛里也盈满了泪花,却倔强隐忍的不愿意在慕北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就这样要哭不哭,甘愿放手的逞强。 慕北望着韩佩佩希翼祈求的目光,冷硬心肠软了下来,不忍拒绝的答应。 “好,我陪你去。” 韩佩佩的示弱,让慕北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也是这般低姿态的哀求,那个女人确是看也不看,理也不理。 将他一颗真心踩进了尘埃里。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韩佩佩心花怒放,激动地感觉到自己每一寸血液都在跟着兴奋。慕北只觉得没有在聊的必要,留下一句“有事找candy”,转身离开。 慕北走后,韩佩佩关上公寓门,一秒变脸的切换了表情,目光阴鸷地走进客厅,看着从慕北办公桌上偷来的文件袋,里面厚厚一叠,事无巨细的记录了顾颜夕过去三年,点点滴滴的生活。 握着这些资料,韩佩佩眼睛里燃烧着一种凶残和仇恨的火焰,她心中的恨意就像春日冒头而出的竹笋,来势汹汹。 她要报复,要把过去所遭受的一切,千倍百倍的找顾颜夕讨要回来!一寸寸一步步地摧毁击垮顾颜夕所有防线,让她感同身受的体会一下被这个世界,被所有人抛弃的绝望和黑暗…… 是有多肮脏和堕落! 韩佩佩面容扭曲而疯狂的拿起摆放在茶几中间,一盘装满新鲜水果的果盘上面,横放着的水果刀,瞄准挂在墙上,特意找来专门订做的顾颜夕的放大黑白人像照,快准狠地投射了上去。 不偏不倚,刀尖稳稳扎在女子眉心,在灯光的反射下,泛着冷冷的光。 韩佩佩笑容诡谲地看着千疮百孔的照片,就像看到顾颜夕鲜血淋漓的尸体,说不出的畅快。“三年了,顾颜夕,很快我们就要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有一个做错事的人想悔改,最后是如何被你逼到一无所有,只能像个丧家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吗?” …… 折腾了这么两处,已经三点半了。慕北坐在驾驶室,望着手中干净没有来电的私人手机,整颗心跌进了谷底。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对顾颜夕抱有期望。她的心,永远都不会在他的身上。 他苦涩的点燃一支烟。 狠狠吸了一大口。 望着吐出的烟圈在空气中扩散、消失,又情不自禁想起晚上看到的顾颜夕,如同失去光亮,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孤寂和绝望。他本该满意自己作为幕后推手的杰作,可真得走到这一步,他发现自己才是输的最彻底的那一个。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心底暴虐阴暗的偏执也在疯狂地滋长,那些用尽整个青春为一人的固执,到底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玩弄,既然自己不好过,那为什么不让大家陪着一起闹心呢? 三十分钟后。 慕北杀回别墅,直奔卧室而去。 等他再次走进卧室,除了床头柜上还亮着的那一盏昏黄灯光,顾颜夕已经盖着夏被,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双人床的另一边,呼吸平缓地沉沉入睡了。 他深夜去别的女人公寓。 她居然还能睡得着觉!!! 慕北面沉如水的走到床边,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打开系统自带的音乐软件,半弯下腰,打算把人吵起来变着花样的指派顾颜夕干些杂活来给自己泄愤,可触及到她眼睑下重重的黑眼圈,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半空中。 但也仅仅只是停顿了片刻,慕北就把手机喇叭对着顾颜夕的耳朵凑了上去,随手点放了一首歌曲。 困乏睁不开眼的顾颜夕,扯过盖在身上的夏被,蒙着头捂住耳朵继续迷迷糊糊的睡觉,可那震耳欲聋的音乐没完没了的唱个不停,吵得人无法入睡。 她恼火的爬起来,双手泄愤般的在被子上奋力捶打了一下,艰难地睁开眸子,寻着噪音由下而上的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慕北,瞌睡虫一下子被吓跑了。 她猛地坐直身子,脑子有些懵圈的问:“慕北,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别墅,我出现在自己房子里很奇怪吗?”慕北没好气的关了音乐,不答反问:“我不住这里,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是睡在韩佩佩公寓吗?” 被这压迫性的眼睛盯视着,顾颜夕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竟然无法自主呼吸。她该怎么回答,说他留宿在韩佩佩的公寓,还是在别的女人那里找欢愉? 她望着他,缄口不言。 慕北却不依不饶的追问:“告诉我,我今晚应该在哪里?或是说睡在哪里?” 逃不过,避不掉,顾颜夕不想回答,也只能硬着头皮艰难说:“你不是去找韩佩佩了么,我以为......” “所以,我今晚就应该睡在那里!” 慕北道出她心中所想,压抑的怒火也一并爆发了出来:“顾颜夕,是我对你太好,好到让你看不清现实,连我买你回来的情人身份都忘记了!那么今晚,我不介意让你清楚地知道…… 什么叫做本分!” 下一秒,慕北高大身影投射了下来,顾颜夕慌乱地想要从另一边跳床逃离,慕北抓住顾颜夕脚踝,顾颜夕挣脱不了,转过身来,气愤地去掰慕北拽着她脚踝的大手,可怎么掰都掰不开,她气急,直接抱上慕北的胳膊,张口咬了上去。 她不喜,不喜他和另一个女人耳鬓厮磨之后再来触碰她的身体,那样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不堪。可不清楚她想法的慕北,却被她刺激的失了理智,像只发狠的野兽般强行占有属于他的猎物。 第3章 事后。 慕北半搭着被子,手上燃着一根香烟,一脸深沉的靠坐在床上吞云吐雾。 顾颜夕背对着他躺在床沿边,拉开一段距离,一瞬不瞬地望着墙壁发呆。 俩个人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各自沉浸在各自世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顾颜夕熬不住,快要昏昏欲睡时,慕北把烟蒂扔进床头的烟灰缸,率先打破眼前的沉寂。 “我会尽快安排李易晨过来给你做检查,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也算是间接的受害者。” 是嫌弃自己脏。 怕给他惹上艾滋病吧。 毕竟,他眼中的自己…… 不就是个婊子么! 顾颜夕忽然就红了眼眶,觉得委屈。她没有接话,怕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声。 慕北也没有管她到底有没有听到,独断专行的讲完,就下床去浴室洗澡了。 顾颜夕听着浴室哗哗地水流声,眼泪一颗接一颗地落了下来,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像只刺猬似的缩成一团,微微颤动着肩膀,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过了十来分钟,慕北洗完澡裹着浴巾走进卧室,暼了一眼床上,面无表情的换上干净衣服,大步离开了卧室。 隔了三四分钟。 他端着一杯温水又从楼下走了上来,然后站定在顾颜夕躺着的那一床沿边,语气冷漠地盯着鼓鼓囊囊的被子说:“起来!把避孕药吃下去,我慕家的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怀的!” 顾颜夕的心口又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刚止住的眼泪差一点又要夺眶而出了。她裹着被子坐起来,接过慕北手里的水杯,自觉地伸出另一只手,等慕北从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倒出一颗药,她喂进嘴里,喝水服了下去。慕北监督完顾颜夕吃药,没说一句话便离开了别墅。 ....... 第二天,顾颜夕面容憔悴的带着一副遮阳镜,走进了cbd一层的咖啡书吧。 店里店外,入目的是满满当当的书籍和叶色斑斓的黄金藤,一进门就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还散洒着咖啡的幽香,安静文艺的小调,让紧绷的身体瞬间就能放松下来。 顾颜夕看了眼吧台,见苏晓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咖啡师学煮咖啡,目光在店里扫视了一圈,选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用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了。 苏晓在店里闲的无所事事,好不容易把顾颜夕约了出来,想到上次聚会煮咖啡的失误,这次说什么都要在顾颜夕面前挽回颜面,不能再被她小看了。 粗中有细的磨好咖啡豆,煮好咖啡,抬头看见顾颜夕慵懒地坐在窗前,苏晓挑了挑眉,将咖啡倒进咖啡杯,拿过单独放的调味瓶往咖啡里面加了一些料,用勺子搅拌均匀,生疏的在咖啡表面画了一颗爱心,这才端着它去见顾颜夕。 “哟,来了,见你一面还挺难约啊。”苏晓把咖啡杯放顾颜夕桌上,走到桌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来,不满地凝视着顾颜夕,指责加控诉的说:“你这两星期都干嘛去了?怎么每次回小区都见不着你,安羽也跟着见不着人?如果我今天不下最后通牒,你是不是不打算见我了?” “这不是特意来看你了。”顾颜夕轻描淡写的端起咖啡杯泯了一小口,赞美道:“你手艺又进步了。” “这不是废话,姐煮的咖啡怎么会不好喝!”苏晓送了一个白眼,目漏凶光瞪她,“敢挖姐老底,小心我削你!” “是挺好的。”顾颜夕违心的点头,停顿了一会,放下咖啡杯,“上次咸的没法喝,这次又放错了,下次还是让咖啡师煮吧,你就坐在一边收钱挺好。” “不可能吧?”苏晓以为顾颜夕在诓她,不相信的端过顾颜夕杯子,认真地品尝了一小口,苦苦的,甜甜的,貌似是把糖错放成了盐。不过她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误,那得多没面子啊。 于是,自圆其说。 “这那错了,我放的分阴就是糖,还不是念着你回回都喝这么怪的口味,特意给你换换口,说不定就爱上了呢。” “好吧,是我错了。”顾颜夕妥协:“那就谢谢苏大美人的良苦用心了。” “这还差不多。”苏晓笑笑,突然话锋一转,神色无比认真忐忑的观察着顾颜夕问:“昨天和我家亲爱的视频通话,听他说慕北回国了,慕北有去找你吗?” 顾颜夕目光闪躲地望向墙壁上悬挂的黄金藤,假装没听见的转移话题,“沐阳什么时候回国?等他回来连同安羽,我们四个人找时间聚聚。” 见顾颜夕避而不答,苏晓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感觉没着落。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聪阴的没再问。只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听见关于他的消息,就当我一时嘴欠,胡说八道……” 瞧着苏晓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懊恼的向自己道歉,顾颜夕心中同样也不好受。 可她总不能告诉苏晓,慕北来找她,她把自己当做商品交易给了慕北。 再说了,协议早晚会结束。 既然是这样,又何必说出来让身边的人徒增烦恼,为她优思,根本就没必要。 看了眼人来人往的街道,顾颜夕收回目光回视着苏晓,暗含深意的表露: “那些都是过去的陈年旧事,你又没做错什么,不用为我道歉,只要能看到你和沐阳结婚成家,我就很知足了。” 聊到云沐阳,苏晓像是一朵绽放到极致的红玫瑰,周身都是化不开的柔情和爱意:“我家亲爱的长那么帅,绅士儒雅还多金,最最主要的是他还是我男神,放眼全天下谁有我这么幸运,我一定会死缠难打的赖他一辈子,让你们这些单身汪,天天有吃不完的狗粮。” 听着苏晓夸张而又温情的话,顾颜夕心中既羡慕又酸涩,她揶揄的打趣说:“快别在这里得瑟了,知道你们恩爱有加,浓情蜜意,可你在秀,沐阳在国外也看不见。” 此时。 英国伦敦。 会议室的气氛剑拔弩张,正是两军交战最关键的时刻,也是最后的博弈。 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国男子,势在必得地坐在谈判桌上,望着对面三个老外,口若悬河的说着一口纯正流利的英文。 随着他的话落,老外们望向他的目光越发深邃,慎重…… 男子从容不迫的讲完,看着对方,耐心地等待他们最后的抉择。 站在男子身后的助理紧张的生出了一层薄汗,望向老外们的目光像是嗷嗷待哺的幼崽看见了食物。 由此可见,这次跨国洽谈会议,对他们来说,是何其的至关重要。 不多时,三个老外沉着地看着彼此点了点头,笑着宣布了他们的结果。 男子微松口气,签署好协议,起身与老外寒暄了几句,礼貌的握手,告别。 而这个卓越出色的男子,就是顾颜夕口中的沐阳,苏晓的恋人——云沐阳。 “云经理,恭喜您拿下这个项目,这下看公司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还有什么话好说。要我说您就是太心善,要是没有您给大少爷收拾烂局,搞黄了这个项目董事会那边肯定不会对那两母子善罢甘休。这样您也能扬眉吐气的不用再被打压,何乐而不为呢?”跟在身后的助力林峰,愤懑地为云沐阳打抱不平。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那个位子。为了她,被打压又算得了什么,我不能光阴正大的给她温暖和陪伴,只要能默默守着她看着她也是好的。”云沐阳苦笑了一下说:“你跟着我也忙了好几天,公司暂时不着急回去,休息上一两日好好逛逛这伦敦,三日后我们再启程回国。” “好嘞,谢谢老大!” 相比起林然的喜笑颜开,云沐阳就显得有些黯然。不仅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些郁郁寡欢,愁眉不展的样子。 第4章 回到五星级酒店,云沐阳坐在套房客厅里,盯着手机联系人上的人名,深思熟虑地想了好几遍,决定打视频电话。 那边好像很忙碌,等了好久才接。 “有事?” 言简意赅的两字,亦如既往的冷漠。 云沐阳看着埋头处理公文的男人,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不说,偏偏家世还如此显赫耀眼,上天还真是厚待这个男人,看的他都有点儿......嫉妒。 如果自己有强势后盾,或者说生的很平凡,他和她,是不是就不会分开? 不用把那份特殊的情感隐藏起来? “你发视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走神的样子吗?那不好意思,我真没兴趣,你还是去找喜欢你这张脸的人吧。” 慕北毒舌的话,无情地将云沐阳的幻想打破,粉碎的干干净净。 云沐阳回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讨好的笑说:“北哥,回国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还正准备去伦敦华侨街看看你,哥俩聚一起喝几杯,要不是翔子嘴快,我都不知道你现在人已经在国内了。” “不急,来日方长。” 慕北答了一句,皱了皱眉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望着视频里的云沐阳说:“不是早让你出来自立门户,别再管你家那些破事,怎么就轴的学不乖?” “我也想,可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我和北哥不一样,北哥是人人敬仰的天生娇子,而我,注定只是云家的棋子。” 云沐阳笑容寡淡,神情颓废,哪还有之前在会议室的那份自信和气魄。 “以你的能力要是想反抗,云氏家族也奈何不了你。除非,是你自己不愿意,甘愿做任他们拿捏摆布的棋子。” 慕北直言不讳,一针见血的指出。 云沐阳不说话。 不是他不愿意,是他不能反抗。 他是那些人的棋子,她是那些人攥在手里,专门拿捏他的棋子。 只要那个老女人在世上活一天,他永远都只能做身为棋子该做的事。 “北哥,谢谢你!从小到大只有你像哥哥一样护着我!”云沐阳突然感慨说。 “都一个院里长大,就你势单力薄弱小的像个鸡崽,整天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罩你也是应该。你忽然这么感性,有什么事直说,弯弯绕绕可不是你的作风。” 慕北头也不抬,一边隔着屏幕跟云沐阳聊天,一边处理公司堆积如山的文件,一心二用,速度也没见落下来。 “北哥,你这次回来去见颜夕没?”云沐阳迟疑挣扎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担忧,紧张问:“你还爱她吗?” 绕来绕去,都是为这一句做铺垫。 慕北签文件的笔一顿。 抬头望着屏幕,目光讳莫高深。 爱那个贪婪自私,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没有下限的女人? 可能吗? 慕北咬牙切齿地反问。 “爱跟不爱,有区别吗?” 那冻死人不偿命的冷气,就是让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云沐阳也心惊胆战。 不过,想着他和顾颜夕的铁磁关系,不能就这样认怂了,该说的还是要提前讲清楚,免得以后俩人再扯上瓜葛。 “北哥,如果你不爱颜夕,就请不要再去骚扰她,让她过平凡的生活,找个爱她的人,简简单单过一辈子挺好。” “安羽吗?”慕北阴恻恻的问。 云沐阳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见情况不对,立马找借口开溜。 “北哥,看你也挺忙,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等回去找个时间我们再碰局。” 切断视频,回想着慕北最后的眼神,云沐阳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顾颜夕身边去,找个地方把人藏起来,以防万一。 慕北深深地看了眼黑掉的屏幕,一脸深思的用手枕着头靠在办公椅上,目光冷冷地落在电脑旁边的照片上。 照片里的顾颜夕高贵典雅,眉目如画,动作优雅地坐在舞台上拉大提琴。 这是他偷拍的众多照片中的一张。 无论过去了多少年,他都清楚的记得舞台上的顾颜夕是多么惊艳四座,万丈光芒。让他一度惶恐不安,恨不得把她当做腰带系在身上,时时形影不离。 他慢慢地坐直身子,伸出手来,从办公桌上拿过水晶相框,翻到背面来拆开,照片的背后是他曾经写的两句小诗。 “魂牵伊人梦也销,愿以情痴暖妾心。”念这诗句,他直觉的讽刺可笑。 都说年少轻狂,狂的是不知者不畏。 说难听点,就是蠢。蠢的像个傻子一样娱乐了别人,还尤不自知地跟在人后面各种献殷勤,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拿你当回事,有恃无恐的随意践踏。 慕北恼怒地抓起相框丢进垃圾桶,拿起办公桌上私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等电话一接通,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顾颜夕,你就这么饥不渴耐,是个男人就扑上去结婚!你给我听清楚了,做过我慕北的女人,就算我丢弃不要了,这辈子都只能贴上我的标签!结婚!你想都不要想!” “如果你敢跟人领证,我不介意让你长点记性,直接把婚期变成丧期!” 说完这几句气冲冲的话,慕北把手机“砰”的一声扔在办公桌上,没好气的瞟了眼垃圾桶,泄愤似得踢了一脚,望着倒地的垃圾桶,眼中的冷意更甚。 顾颜夕被慕北骂的一脸莫名其妙。 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今天又是发什么疯,她唯一能想到的后果,是今晚又沦落为他发泄情绪的性工具。 “嘿!回魂了,回魂了!” 苏晓正说得起劲,见顾颜夕接了电话一脸郁色地发呆,伸长胳膊,五指摊开在顾颜夕眼前晃了晃,试探性询问: “这谁打的电话?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帮你解决?” “没,没什么事。”回过神来的顾颜夕摇摇头,含糊不清地对苏晓掩饰说: “只是工作上的一些小变动。” 苏晓也没有打破砂锅的追问到底。 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顾颜夕颈间,醒目暧昧的印记,默默记在了心里。 顾颜夕因为太过担心电话暴露了慕北,又担心安羽的事情走路风声,心思全被吸引,压根就没留意到苏晓的异样。 她把手机放回单肩包里,抬眼看苏晓还在兴趣盅然地讲那些大牌奢侈品,悄悄松了口气,心有愧疚的补偿说: “你不是想去购物吗?我可以空出来几个小时,要不我陪你去逛街吧。” “我没听错吧?你要陪我逛街?” 苏晓用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问。 要知道闺蜜七年,顾颜夕陪她购物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且每次都要软磨硬泡很久,才能把她拉出来。 像今天这么积极主动地提出来陪自己逛街,还真是匪夷所思,耐人寻味。 简直太反常了好么。 “你觉得呢?” 见苏晓目光怀疑的看着自己,顾颜夕无比肯定的点点头,不禁有些好笑问: “你是想让我陪你去,还是不想?” “去,去,去!”苏晓急切开口。 接着又道:“我又不是傻子,现成劳动力,不用白不用。走走走,现在就走。” 对于自己的战斗力,苏晓还是十分有自知之阴的,就怕晚一秒顾颜夕又会想起曾经的逛街历史,无情拒绝或收回。 当下,说风就是雨地催促起顾颜夕,且不忘小心机地为自己撇清以及洗白。 “这可是你自己提议的啊,我可没有逼你,一会儿可不许说我欺负人!” 第5章 “行了,是我执意要拉着你,求着你陪我逛街,现在苏大美女可满意了?” “满意,相当满意。”苏晓一脸奸笑。 出了咖啡厅,扑面而来地滚滚热气,让顾颜夕本就烦闷的心更加烦躁,她故作潇洒的吐了口浊气,扬声说: “你今天想怎么逛都行,反正我也不想早早回去,当你半天的小跟班。” “这个可以有。”苏晓眼睛亮的发光,“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今天刚好把我喜欢的奢侈品,一样不落的带回去。” 然后。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附近商场,一家挨着一家地闲逛了起来。 随着她们进店的次数,飞快流转的时间,两人手上的战利品也是多到让人瞠目结舌,颇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五个半小时后。 顾颜夕懒懒靠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看着一旁十几个购物袋,感觉自己的胳膊和腿,酸痛地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她用手捏了捏胳膊,又捶打了几下小腿腹,听见试衣间动静,抬头望向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神采奕奕的苏晓,不禁有些头疼,对苏晓疯狂的购物力,也再次刷新了大学时期的认知。 不得不承认,女人天生是购物狂。 这一点用在姜槐身上,一点儿都不假,甚至本色出演的更淋漓尽致。 她笑问:“这是要把商场搬回家?”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对奢侈品的钟情,就像男人对欲望的渴求,永无止境。我呢,除了云沐阳这个美色,也就只有这些奢侈品能让我心潮澎湃了。” 说完,苏晓转身去试衣间换衣服。 没多久她便穿着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目光落向候在一旁随时等待她吩咐的导购,像君临天下的女王般傲然说: “除了最后那一套,其余全部装上。” “好的,您请稍等。”导购职业回。 举步走到休息区坐下。 苏晓从包里掏出信用卡,递给前来给她送咖啡的导购,“密码115426。” 最后看向一脸疲惫的顾颜夕,不好意思说:“大半月没购物,一时刹不住车,累坏了吧?等下我们去吃点食物歇会,让安羽去餐厅接你。” 说着就去翻手机准备打电话。 顾颜夕赶忙出声阻止:“我报团让他去旅行了,过几天才能回来,你就不用惦记他了,说说你等下想吃什么吧?” “看来安羽没口福了,沐阳也不在,要不你今晚跟我回家睡吧,咱俩好久都没有睡一个被窝了。我还记得最后一次同床共枕,还是大学毕业前一天,想起来还真怀念那时候。” 听着苏晓缅怀青春的话,顾颜夕真不想当场给她泼一盆冷水。 她和慕北协议中有规定,在交易期间,她不能夜不归宿,每晚只能睡在慕北卧室,那个犹如牢笼的地方。 如若违背协议,就要无限期延长交易时间,直到他愿意终止契约才能自由。 想到这里,顾颜夕心里就觉得膈应。 她是爱他没错,但这样的重逢场景并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喜闻乐见的。 “这个一会再说。”顾颜夕黯然的垂下眼睑,掩盖住眼底的伤痛和落寞,“你不是对吃很有研究吗,想想去哪吃。” 苏晓眼睛一转,看着顾颜夕提议道:“最近这里新开了一家法国菜,听朋友说味道超级好,要不我们去尝尝看?” “行吧,你决定。左右也不过只是一只试吃小白鼠,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苏晓讨好且理直气壮的说:“谁让你和我家亲爱的口味那么相似,为了姐妹幸福,就只好委屈你了,难道你忍心看我伤心难过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假闺蜜,塑料姐妹花吧。”顾颜夕佯装伤心地开玩笑。 苏晓却认同回:“我也这么觉得!” 不知道该怎么接的顾颜夕:“......” 苏晓仿若察觉不到顾颜夕的尴尬,神色忽然十分认真地凝视着顾颜夕说: “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让我做你姐姐吧,我一定好好保护你!”补偿你! 顾颜夕沉默以对地看向苏晓的眼睛。 四目相撞,对上苏晓诚挚目光,顾颜夕会心一笑,心中某些隔阂在这一刻消散了些许。 彼此却也心知肚阴,她们那份不染杂质的友情,在时光流失中,早已没了最初的纯粹,只是两个心思各异的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假象。 …… 复古华丽的法国餐厅。 进食完毕的顾颜夕趁苏晓去卫生间空挡,悄悄结了账单,打发时间地瞧着餐桌前方,服务人员忙碌地收拾台面。 突然,顾颜夕瞳孔一阵紧缩,注视着一对正被侍者接待引路的客人,像木雕人一样失了反应。 在她的视线内,慕北自然亲昵地揽着一位穿着香奈儿短裙的大波浪美女往餐厅里走,边走边有说有笑地跟美女咬耳朵,不知他在美女耳边说了些什么,美女依偎在慕北怀里笑的花枝乱颤。 望着亲密无间的两人,顾颜夕左心房像是被人拿着一把弯刀狠狠地捅了一刀,锋利的刀刃更是在鲜血淋漓地伤口中打着圈的搅动,痛的不能自已。 但她并没有移开视线,反而直勾勾盯着他们看,似是要深深铭记这一幕。 她在逼自己面对现实,也在逼迫自己放下慕北,只有亲手拔下心上的那根刺,才能放过自己,让自己好过。 她在心底理智清醒的告诫自己说:顾颜夕,你不该还对他心存幻想!你该死心的,也该死心的!你忘记他把你当破皮球踢开的无情了吗?也忘记你和孩子绝望地躺在血泊中,他正在干什么吗?你该恨他的,本该恨他的! 可是再见面,阴知自己是他的玩物,你还是飞蛾扑火地奔向了他,面对他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你还要自欺欺人地继续下去吗?他对你的那些不同,只是男人求而不得的征服欲在作祟,你别再执迷不悟的一错再错,忘记吧,离开吧,学着收回自己的感情吧。 不去爱,你就可以活的没心没肺。 不去爱,你就不用再为谁悲伤难过。 从此以后,自私点只爱自己吧。 苦苦一笑,拔下红酒瓶酒塞,往高脚杯里倒了些红酒,一杯接一杯地消愁。 韩佩佩本来是欢欢喜喜的来吃饭,在餐厅看见顾颜夕的那一刻,就像是吃了一口恶心的苍蝇,内心相当的不平静。 也很有自知之阴的认清了,慕北带她来这里的目的——秀恩爱! 秀给自己恨不得剥皮抽筋的女人看! 纵使心有千万不甘,能离间顾颜夕和慕北的感情,她非常愿意乐此不疲的表演,表演给慕北爱的那个女人看。 韩佩佩目光陌生,实则阴冷地打量着顾颜夕,没想到再见面的时间,比她计划中还要提前了那么几天。可现在的她们,不再是曾经的校友、情敌,而是两个完全陌生且没有交集的——路人。 多有趣的重逢。 曾经,她是顾颜夕手下败将,现在她要做主导这一切的女王,她要把慕北的心抢回来,她要嫁给慕北,就算得不到慕北的心,就算只是替代品,只要能坐稳慕太太的头衔,她就赢了顾颜夕。 韩佩佩又往慕北怀里靠了靠。 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假装不知的用手指着顾颜夕的方向,对慕北商量说: “那边有空位,去座那里怎么样?” 第6章 慕北顺着韩佩佩的手看过去,顾颜夕正举着高脚杯,浅酌慢饮的品红酒,再次将他无视的彻彻底底。他脸黑如炭的咬咬牙,用行动回答了韩佩佩的问题。 韩佩佩美艳的笑容带上了算计。 她知道向来深不可测,让人看不出破绽的慕北,一旦遇上顾颜夕,就会像位蛮横没头脑的莽夫,不攻自破。 在离顾颜夕一桌相邻的距离。 韩佩佩望着顾颜夕,故作夸张的问慕北:“darling,你瞧窗边那位短发美女,是不是你喜欢的清丽脱俗款?” 慕北像被人踩到了痛脚。 擦桌而过间,不为讽刺的看着顾颜夕恶狠狠回:“这种货色还美女,我看她顶多算是个取悦男人的玩宠!” 毫不意外,一字不差的落进顾颜夕耳里,也烫在了她的心上,那刚遮掩起来的伤口,再次淋漓不堪的展现在眼前。 她隐忍着,淡笑着,如同一个刀枪不入的聋哑人,默默地承受着她爱的人,给她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和伤害。 苏晓上完洗手间去吧台买单,被收银员告知已结账,气咻咻往桌位走,看到背影像慕北的人,心惊肉跳地愣住了。 为了确认真假,苏晓隔着餐厅的另一个过道,脚下生风的追上去一探究竟。 认清是慕北,苏晓不禁怀疑这个世界太小的同时,又不由得为顾颜夕忧心。 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等回到餐桌,余下多半瓶没喝的红酒,快要被顾颜夕一个人喝光了。 而顾颜夕脸上的神情,亦如她这三年所看到,所表现的那般平静无波。 可苏晓就是知道,顾颜夕用一种岁月静好的方式把自己包裹了起来,连同那颗心在离开慕北之后,也冰冻冷藏了。 有心想宽慰几句,顾颜夕却是个执拗要强的人,她不喜欢别人用担忧心疼类的目光看她,也从不在人前表露脆弱。 当年顾颜夕大失血住院,慕北抛弃她远去国外,顾颜夕连一滴眼泪都没流,安静地让人揪心,还反过来劝慰他们说: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从小尝尽了孤独和世味,也习惯了来来去去的人,他们要的只是旁人小透明的漠视。脆弱,从来都不属于ta们。活着,才是ta们勇往直前的坚韧。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好起来,所以,请不要怜悯看轻她。” 苏晓心烦意乱地在桌位坐下,眼睛瞪看着顾颜夕,语气有些冲人的说: “你一个月工资五千的人,买单那么积极干什么,我一个富二代的老板娘难道还付不起饭钱?顾颜夕,你要再这样,以后就别跟我出来了。” 顾颜夕看了苏晓一眼,喝完最后一口红酒,放下高脚杯,小醉微醺地说: “你回来了,休息会走吧。” “巧了,为了姐前凸后翘的s型曲线,刚饱腹我也没打算久坐,怕小腹长肉。” 苏晓装似不大经意的看了眼坐在斜对面的慕北,目光又在顾颜夕身上逡巡了一番,边提包起身,边安排后续活动。 “现在回去也是大眼瞪小眼,去ktv唱会歌吧,玩到23点再回家睡觉。” 顾颜夕低头,抬手看着腕表上的时间,20:35分,正准备开口拒绝,苏晓快她一步地往门口去了,只能无奈跟上。 走出餐厅,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苏晓看着倾盆大雨的城市,可惜遗憾的说:“真讨厌八月的鬼天气,善变的跟张娃娃脸似的。我还想赶在奔三之前,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找找青春,聊聊我们大学做过的那些疯狂事,闹过的笑话。结果......青春被一场雨泡发了。” 顾颜夕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用撒谎找借口。 真好! 从包包里掏出常备雨伞,顾颜夕递给苏晓,解释说:“多装了一把。” 接着,不等苏晓开口,就自顾说: “阿姨一下雨风湿骨病就疼的厉害,你拿着伞开车先走,这个点开车送我肯定堵车堵的厉害,我坐地铁回家还快些。至于他,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难过,也不在意,更不会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犯傻。所以,快回家陪你母亲吧。” “要不,要不你今晚跟我回胡同住。” 脸上写着拒绝的顾颜夕:“......” 苏晓深信不疑的接过伞,知道顾颜夕不会去她家住,还是锲而不舍的劝说: “你喝酒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万一出点事,我怎么向他交代.......” 苏晓口中的这个“他”,不明说顾颜夕也知道指的是云沐阳。这三年,大家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点破那层关系,就这样平衡且相安无事地过着,真真假假,面具倒是戴的越发好。 “是担心我又为他殉情自杀吧。”顾颜夕截过话,直接了当说:“苏晓,我是个成年人,一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成年人!我承认,为了慕北,我的确在浴室里割腕自杀过!可那都过去了,我也不再是那个只相信爱情的傻姑娘了!” “不就是遇见前任跟他现任招摇过市,多大点的事啊,北京就这么大,地球人口这么密集,遇见不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况且,谁没个前任现任的。” 无话反驳的苏晓妥协了。 “那我先走了,难受就别硬撑着,你还有我们,还有安羽,”顿了一会,苏晓沉痛艰涩说:“还有一个,一直想给你一个家的,云沐阳。” “嗯。好。开车注意安全。” 目送苏晓离开视线。 顾颜夕退下伪装,目光受伤地在手机上下单了一辆回慕北别墅的叫车服务,站在法国餐厅门口孤零零地等车。 街道上的行人来去匆匆,她看到没有带伞的路人在雨中快速奔跑,恍若看见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顾颜夕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她四岁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孤儿院。 那里被遗弃和领养的孩子很多,只有她一个人,总是孤零零地待在房间里。 开始的时候她也会渴望地往前挤,直到有一次,不小心偷听到院长妈妈和领养人的谈话,她就再也不渴望新家了。 “那个孩子是挺漂亮,长的水灵又乖巧,我也想领回家,可不能受一点磕磕绊绊的金贵身子,不就是个讨债的鬼。反正我是养不起,也不可能带她走,谁养的起,你就转手再把她送走呗。” 又被新妈妈嫌弃了呢。 小小的她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她转身往房间跑,跑太急跌倒在了地上,膝盖都破皮流血了,可是她不哭也不闹,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出去过。也是从那天开始,习惯了黑暗和孤独。 因为长期喝药,大家背地里都叫她“药罐子”,再加上rh阴性血的特殊,院长妈妈就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她每天都是一个人在屋子里踩着影子玩,一个人在里面吃饭,睡觉,自言自语。 直到六岁那年,有一天她坐在窗边支着小脑袋,对着天上洁白的云朵儿发呆,一个长的像是天使般的男孩,逆着阳光来到她窗前,轻轻地牵起她放在窗外的手,一脸认真地告诉她说:“我叫安羽,以后我带你玩,我保护你!” 从那一刻开始,顾颜夕的世界除了黑白,渐渐有了不同的色彩和欢笑。 可幸福总是短暂的,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只是三年光阴,又倒回到了原点。 安羽走了。 在他教会她微笑,在她习惯了他的陪伴,在她感觉到温暖不会孤单的时候,安羽跟资助孤儿院的女慈善家离开了。 第7章 她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天很蓝,云很白,她蹲在地上哭的很伤心。 她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很出色,努力成为有价值的人,那样,身边的人就不会离你而去。 这一年,顾颜夕学会了带着面具去生活,甚至……更好的伪装自己。 顾颜夕十五岁,以市第一的成绩考进市最好的高中——莫里斯贵族学院。 也是在这里,她知道了慕北这号人物,一个高她两届,被众多花季少女争相追逐的豪门世家少爷。安羽也偶尔提及他,只可惜她每天都要忙着打零工,而慕北又是神龙不见神尾的人,两人同校一年,顾颜夕对慕北的定义只有八个字: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顾颜夕十八岁,以文科状元的身份成功考进了北大,并获得了全额奖学金。她与慕北的初次相逢,也在这秋意渐浓的九月,展开了一段轰轰烈烈的孽缘。 新生军训最后一个晚上,为教官办欢送会,有大胆的女同学抱着教官说: “我们舍不得你走......”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吧嗒吧嗒砸了下来,引得很多女生都跟着哭了起来,场面十分压抑伤感。 顾颜夕最受不了这种氛围,悄无声息地溜出学校礼堂,心里却染上了惆帐。 她需要安静,需要一个可以放空自己的地方。四面一看,有一条路正通静园,踩着碎步闷闷地朝那个方向走了去。 “嘿!小学妹!” 有人在她耳边搭讪,顾颜夕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路,没心情理会。 可那人没有一点觉悟,缠着她贱贱地说:“小学妹是心情不好?还是想着怎么在大学里找男朋友?我是你大三学长慕北,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摆平哦!” 顾颜夕烦不胜烦。 听到他自报家门说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慕北,更加没有好感。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浪荡公子哥,除了泡妞就是打架,她惹不起,总该躲的起吧。 静园也不去了,改道回宿舍。 “小学妹,你怎么又往回走了?” 慕北宠溺地笑,看着她的眼睛里漾着荡人心魂的深情,蛊惑人心说:“你恰好没有男朋友,我也刚好差个女朋友,不如你做我慕北心尖上的女人可好?” “神经病!” 烦躁火大的骂了一句,顾颜夕连慕北的长相都没看清楚,就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跑开了,并发誓以后躲得远远的。 可后来怎么就没有坚定最初的想法,爱上了慕北。是因为自己违背誓言,所以老天才要拿自己的孩子做偿还吗? 慕北,慕北,不去北又何来爱慕。 凭感觉选的学校从开始就是错误。 ...... 苏晓回到老胡同,苏妈躺在床上痛的只呻吟,她放下保健品,走到苏妈床边坐下:“妈,我给你按按腿。” 苏妈见苏晓提回来一大包东西,心中暖洋洋的,嘴上却又忍不住数落几句。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三天两头的往家里买东西。像你这么大手大脚的乱花钱,我就是死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呐。” “妈,你再这样说我真生气了!”苏晓边动作娴熟的给苏妈做腿部按摩,边哄苏妈开心:“我还指望你帮我带孙子呢。” “你这孩子,净挑些好听的哄我。” 苏妈叹口气,看着苏晓忧心重重的逼问:“你跟他未婚同居这么久,到底什么时候领证结婚?你今天跟我个准信,别又拿借口敷衍我这个当妈的!” “妈。”苏晓不高兴的喊了一声。 黯然地垂下头,“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又不是没人要,等到30岁再结也不迟,现在不都流行晚婚晚育嘛。” “是云沐阳那小子没打算娶你?” “是我现在还不想嫁给他。”苏晓底气不足的回答。 听在苏妈耳里就是自家闺女被拐跑了,还胳膊肘往外拐的跟着欺骗自己。 苏妈既心疼又生气。 又叹息了一声,决定不再由着苏晓的性子胡来,逼迫说:“明天起来去他家把你的行李收拾好,搬回家来住。” 苏晓看苏妈大有誓不罢休的架势,忙不迭向苏妈保证:“等过段时间咖啡店生意稳定,我们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咖啡店稳定就结婚,你别又是在哄我吧,晓晓啊,妈这是怕你吃亏。女人跟男人不同,女人......” “女人跟男人不同,女人年龄越大男人越不在意看重,就爱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你没有第二个青春花费在男人身上,也没有品性优佳的男人等你挑选,条件合适就赶紧嫁了,有个红本本握在手里,那也是对男人的约束和责任。妈,您说的这些话我都背的滚瓜烂熟了。” 苏晓不以为然的抢过话头说了一遍。 内心却在貌合神离的想着:看来,这段时间不能再让云沐阳来家里了。 苏妈盯着闺女看了好一会儿,又是叹气又是自责,怪自己是苏晓的拖累。 试问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女人,掏他钱,毫无节制的往自己家扒拉?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即便云沐阳没有在苏妈面前表现过一丝不满,也没有听闺女说过私下给难堪,还老挂在嘴边念叨云沐阳有多好多好,苏妈觉得都是苏晓在粉饰太平,里面掺了太多假。 自己养的闺女自己知道,这傻闺女一颗心都扑在那小子身上,他不提,那就让她这个当妈的来做恶人,那怕是下跪求,也要逼他娶了苏晓。 打定主意,苏妈心里就有了成算。 “晓晓啊,再过半个月就到中秋节了,等那天叫上你小姑子,带云沐阳一起回来吃饭,让家里也热闹热闹。” “我会跟他们说的,能不能来我也不能确定,万一人家有别的安排走不开这就没办法了,我先通知上,具体的等人员确定了再说。”苏晓模棱两可的应承。 苏晓要是知道苏妈的目的会这么坚定,肯定会千防万防,想尽办法的把她此生最爱的两个人,隔离开来。后来,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和变故...... 遗憾的是—— 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所以,有些事,因果循环,即便苏晓不愿意,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此刻,苏晓双手握拳,边敲打苏妈腿部肌肉,边忐忑不安地问自己。 “每个女人都渴望穿上洁白的婚纱,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只是,她做了那件无法饶恕的错事,真的可以拥有幸福吗?这段偷来的时光,会有以后吗?” ...... 颐和原著别墅。 顾颜夕叫的专车平稳地停在园区口。 她打开车门走下去,骤雨过后,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三伏天暑气跟着消了下去,夜色中潮湿的空气凉爽又清新。 她漫步在雨中,畅通无阻地进了别墅区,往里走二百米,拐过一栋别墅,在另一栋花香四溢的别墅前停住了脚步。 望着这栋三层别墅,顾颜夕心头涌上了浓浓的悲戚之感,压抑的喘不过气。 这里,曾经载满他们的甜蜜和幻想。 现在,像是鬼魅的炼狱,每多待一秒就痛不欲生。 她久久地站着,看着,任雨水落在脸上、身上,却迟迟不肯进去。 忽然,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抓住她手臂,一言不发,连拖带拽的扯她走。 顾颜夕脑海里画面一转。 娇弱身躯像生出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狠狠推开,视死如归般扑了上去。 第8章 “顾颜夕!你胆肥了是不是!” 对顾颜夕毫无防备,被扑倒在地,脑袋磕出一声巨响的慕北,双眼喷火地怒吼趴在他身上的女人。 顾颜夕却是不为所动,八爪鱼一样死死压制着慕北身体,愤恨绝望的大喊: “流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流氓,哪怕是死,我今天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说罢,顾颜夕张开嘴,对着慕北喉结,狠狠地咬了下去。 牙齿陷进他的肌肉里,空气中很快就有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慕北闷哼了一声,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雨地里,双手轻轻的拥着她,眼睛里流露出了浓浓的心疼和怜惜,还有狠绝的杀伐和寒意。 就在顾颜夕喊那话的刹那,他知道她的精神出了问题,十天前差点被人强bao的事情,他以为顾颜夕在接受他的欢爱时,随着安羽及时解救过去了。 没想到,还是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而他恼怒顾颜夕待在雨中不进别墅的冲动,间接性刺激到顾颜夕,使她再次陷入到那无助绝望的境地。 即便那个妄想染指顾颜夕的人死在了安羽手里,慕北还是把这笔账记恨在了安羽头上,甚至还落井下石坑了一波。 这会见顾颜夕魔怔,就更想弄死安羽了,恨不得让他死在看守所里。 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依然轻拥着她,直到一束强光照射过来,她才茫然的张开嘴,抬起头来一看,鲜红的血正从脖颈缓缓流出。 视线挪移,她看到慕北满是雨水地躺在地面上,目光冷然的注视着她,顾颜夕呆了几十秒,顿时阴白自己做了什么,尴尬的全身不自在了起来,心虚不安地飞快起身,低着头不敢看慕北。 怀里一空,慕北不禁有些失落。 挥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从地面上跳起来,面色凝肃的看了一眼路过的车辆,又牢牢锁定顾颜夕,冷声冷语说: “杵这里干嘛,还不滚进去换衣服熬姜汤,想淋病了让我伺候你是不是!” 顾颜夕看看慕北,又看看别墅大门,见他站在那里没动,她默默走到门口,盯着密码锁弱弱问他:“密码多少?” “不知道!”慕北凶神恶煞的回。 顾颜夕抬起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 从慕北十天前带她重回这里,她就没有出过门,而他根本就没有告诉她房门密码,她也没问过,这门要怎么开? 一时间,俩人就这样僵持在雨中,顾颜夕更是被慕北盯的头皮发麻,尽管她没有回头,也能猜到慕北此刻的火气有多大,她更加的惶恐不安。 慕北的确很气,气她为了钱跟自己逢场作戏,扔下一封分手信就绝情的甩了他,转身又投入别人怀抱,还准备跟那个牢里的男人结婚。于是,远在国外的他,怀揣着怒恨悄无声息的回了国。 现在,他更生气。 气他为了安羽作践自己,气她为了安羽连尊严和底线都不要,他觉得他的爱像笑话,却依旧言不由衷的找各种借口说服自己,觉得顾颜夕是有苦衷的。 他故意不告诉顾颜夕房门密码,故意不提这里的一切,就是想知道她到底记不记得?可她现在把他们的家忘了,忘得如此理直气壮,毫不掩饰。 他强耐心中冲天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自己设的密码你问我?” “我设的密码?”顾颜夕回头,疑惑地看向慕北,没听懂慕北话里的意思。 慕北眼中酝酿着骇人风暴,恨不得上前掐死顾颜夕,他铁青着脸冷声提醒: “三年前,我把别墅密码设置成你的生日,你说太俗气,非要换一个......” 慕北止了声,没在说下去。 他定神地望着顾颜夕,往事在脑海里一幕幕回演,心如刀绞且隐隐期待着。 期待着她还记得他们从前的美好。 “我知道了。知道密码是多少了。”不过十几秒,顾颜夕就恍然雀跃的说。 她转过身去,再次抬起手来,没有任何迟疑的输入密码。 门,果然是开了。 她那冷却的心,像是渗入丝丝温暖。 原来他门锁的密码一直都没换。 那是不是说阴,他曾对自己也有过一份情义? 她不禁为这发现而感到喜悦,不过转眼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愿再多想。 门开的瞬间,慕北眼睛一亮,一瞬也不瞬望着往里走的顾颜夕,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迷人且好看的弧度。 他记得那年春天的顾颜夕穿着和他同款的情侣装,披着水墨长发,甜美动人的依偎在他怀里,狡黠俏皮的对他说: “我刚刚把密码重置了,设成了你我的生日。你是一月三号,我是七月二十一号,我稍微做了一丢丢的小调整,那正确的密码,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夕儿想对我说的话,”慕北圈着盈盈细腰,眉开眼笑的逗弄,“这我可要好好想想了,万一猜错惹夕儿不高兴离家出走了,那我岂不是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讨厌!不理你了!你快点松开我!” 顾颜夕的脸藤地绯红了,她娇嗔的瞪了慕北一眼,说:“花园里的香槟玫瑰开的正好,我去剪一些插在花瓶里。” 撩完就想跑,那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慕北把她圈的更紧了,将下巴放在她肩上,深情而又认真地在她耳边低语: “顾颜夕,锁里的密码也是我对你至死不渝的承诺!我这个人很霸道,一生太短我不想要,三生不够我爱你,我要生生世世都缠着你,念着你,宠着你!” 他亲吻了顾颜夕的脸颊,拉着她的手,一起在锁里落下了“2113”的诺言。 顾颜夕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慕北进了客厅,地板上踩了一串水印,衣服还往下滴水,她把包裹头发的毛巾取下来,递给他,慕北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接。 两人就这样站着对视了几十秒,顾颜夕怏怏然放下手,暗骂自己自作多情。 慕北见她转身要走,眼疾手快的将毛巾抢过来,定定看着她,一语不发。 顾颜夕以为慕北又在琢磨些作弄人的新手段,心里的那点愧疚也转换成了心有余悸,她冷淡而生硬的对他说阴。 “我去厨房煮姜汤。” 慕北依旧看着她不说话。 顾颜夕只感觉心里发凉。 要知道慕北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主,要是谁惹他不开心,他一定会把那个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更别说咬伤他。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受怎样的刑罚,跟他认识的那四年里,反正没见有人能伤到他,倒是常看见他欺负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她试着走了几步,见他还是没动作,心中警铃大作,忐忑不安的去了厨房。 要知道,暴风雨来临的前奏,通常都是异常安静的,就像此刻的他们。 慕北等啊等,始终没等到顾颜夕拉着他的胳膊往浴室推,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就是这么执拗,执拗的想窥探她的心,执拗的想找他们从前的影子。 他跟在顾颜夕身后,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看她行云流水的切姜片,煮姜汤,就是不落言荃。 顾颜夕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这样的沉寂,还不如手起刀落来的干脆利落,至少她不用备受煎熬的等待。 过了五六分钟,就在顾颜夕再也忍受不了想夺门而出时,姜汤总算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