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传说》 第一章小王子世界观 我叫柳清风,今年十四岁,是清风王朝年龄最小的王子。 我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都是皇后娘娘一人所出,我的娘亲则是皇帝唯一封赏的贵妃杨彩云。 说起来我们的皇帝父亲执掌清风王朝三十年却只有我们四个子嗣的确算不上血脉昌盛! 造成血脉稀少的原因不是皇帝身体欠佳,也不是皇后娘娘善妒不让皇帝纳妃,更未在后宫残害宫妃不让其他女子为皇帝诞下血脉。 相反她为了皇家血脉兴旺做了很多努力! 比如诏告天下为皇帝广选秀女,将自己亲族家的美女送到皇帝床上,将自己的闺中蜜友灌醉送到皇帝身边! 可惜皇帝的兴趣爱好并不在女色上,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炼成仙上。 皇帝为了修炼不近女色让皇后的一番苦心尽皆付之东流! 我们的世界很适合修仙,天地间充斥着浓郁无比的灵气,数千年来整个大陆通过修炼证道得以长生的人比比皆是。那些成功证道的人无不神功广大朝食北岭之露暮宿南海之滨,念起瞬忽千里,日子过的着实逍遥自在快活无比。 这些前人的成功刺激了大陆之上一代又一代的人狂热追求长生之道,每日勤炼不息渴望有朝一日跨越仙门裂空而去位列仙班! 我的父亲虽贵为清风朝第一人但他的志向却不在世俗凡间而在九天之上! 为了不受凡世俗务缠身他甚至将国事托付给内阁几位重臣打理自己整年整月躲在皇宫深处勤修清风王朝皇家绝技青玉诀! 皇帝不理俗务对王朝绝对算得上是灾难,但对我们几个王子公主来说犹如置身天堂。 少年人少了父亲的威压简直可以翻到天上去,皇后娘娘温柔娴淑根本镇不住皮猴子般撒野的我们。 我们兄妹五人的大名在整个都城甚至整个天下可谓人尽皆知。 我们的恶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让皇后伤透了脑筋,因为以她的皇后之尊居然找不到一个愿意入宫教授王子学问的先生。 即使不计代下重金聘请来的先生没人能撑过三天,他们总是被我们层出不穷花样百出的整人手段搞的狼狈不堪颜面尽失然后匆匆逃离皇宫! 没有繁重的课业,不用担心闯祸之后被父亲打板子,身份又尊贵到无人敢管束的地步,这样的人生简直让人酸爽到了骨子里。 我不喜修炼,对证道长生更是兴趣缺缺,我喜欢快马加鞭,喜欢烈酒醇香,喜欢世俗百味,更喜欢有朝一日抱着漂亮的少女滚床单! 凡人的生活多姿多彩,我痛苦了可以哭,高兴了可以笑,愤怒了可以找一个人揍一顿出气,病了可以寻求母亲的庇护,在累极了之后可以呼呼大睡甚至痛痛快快的死去! 谁耐烦做一个为了长生就斩七情绝六欲整日躲在地洞中勤修不已连自己至亲的人都可抛弃的无情之人? 没有了亲人摒弃了人性求得长生又如何?天地间再美的景色也有看厌的一天,再有趣的事做多了也会索然无味,在经历过漫长的人生之后你或许会觉得其实死亡并不是一件太痛苦的事,而到那个时候你才会发现你的人生其实已经被剥夺了最尊贵的权利:那就是死亡! 这就是我对人生的理解,这就是我的世界观! 说起来有时候我也很奇怪为何自己有如此奇葩荒谬的怪诞想法。这就好比参加宴席的人,所有人都坐在席间面对美酒佳肴大快朵颐而你却突然对主人家说你想吃屎让人家去粪坑里给你端一盘上来! 我实在不敢把自己不愿修仙的想法告诉任何人,更不敢让我那已经半只脚跨进仙道的父亲知道。 如果让他知道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而不愿跟随他的想法去求仙问道…… 他真的会给我端一盘屎来并且盯着我吃干净! 我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是狗,所以不会去吃屎。 此时此刻我正偷溜出宫准备去东市上的姚记酒楼吃上一顿好的! 听说姚记最近请了一个挺厉害的厨师过来,他做出的菜肴风靡整个京城,让所有去过酒楼吃过饭的人回味无穷交口称赞! 我是王子,我能抵御长生的诱惑却抵不住美食的诱惑所以早早的让何胖子去预定了一桌。 今日是开席的日子。 有吃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皇宫很大,我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从居住的宫殿溜到朱雀门。 天边的夕阳已半沉到山巅之下,血色红云仿佛被烈焰灼烧过后慢慢变成暗黑色的灰烬! 看着天色将黑的我正暗自庆幸自己终于赶在宫门落锁前能溜出去…… “儿子,这么晚了准备去哪儿?”一把略带低沉却清脆无比的女声从身后响起“你不知道这时出宫今晚就回不来了吗?” 猫着腰作偷溜状的我闻声立刻全身僵硬,半晌之后我转身看着站在我眼前美出天际的美女保持着沉默! 美女真的很美,一头及肩长发随意的箍在脑后,不施粉黛的脸庞精致如画中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夜空寒星,刀削斧凿般修长苗条的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泛起红光为她平添几许神秘色彩! 这是一个能迷死男人的妖精! 当然,这些男人中并不包括我,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当朝皇帝策封唯一的皇妃杨彩云! “母亲大人为何在此?”我看着俏生生立在朱雀门前的母亲心里泛起不妙的感觉! “儿子,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娘”杨彩云看着一脸大事不妙的儿子不由一阵气恼“娘不是来逮你回去的” 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阻碍我出宫去享受美食就好! 我美滋滋的正在想着美事,母亲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全身冰凉如坠冰窖! 说起来母亲也只是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罢了! 这个请求对她来说的确是一个小小的请求。 但这个在母亲眼中小的不能再小的要求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一场以王子之尊的我也抗不往的灾难! 第二章命中注定之人 “听说你准备去姚记吃饭,娘也要去” 这就是我娘亲的请求! 这个请求其实很普通,如果我们是普通人家,做娘的要跟儿子出去吃顿饭真的不是什么事,去了也就去了! 可惜我们身在皇家,母亲贵为皇妃身份太高而我要去的地方又是平民聚集区,姚记酒楼名气虽然很大但规格并不高,根本没有接待王朝贵妃的资格! 我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王子,只要能溜出皇宫当然就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游玩,即使被当朝大佬们逮到也只是被呵斥两句“不得胡闹”而已,脑门上落点口水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皇妃不经皇帝同意私自出宫那就是大事件,这种逾越皇家规矩的事一旦败露那真的会死很多人! 我和母亲不会有事,但我们身边的侍卫与女官还有婢女们肯定会人头落地!那可是一大群人的脑袋,被砍掉了就接不回去了! “娘亲要去当然没问题,但只能我娘俩一起去,不能带其他人”我叹口气对着已经暗下来的夜空吩咐道“谁也别跟来” 被黑夜笼罩的朱雀门夜风猎猎寂静无声,我牵着母亲的手步出朱雀门坐上,守卫朱雀门的禁卫军肃立在夜风中如雕石对我们的行动视而不见! 我将母亲送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自己则坐到车辙上充当马夫挥鞭驱动马匹前行!何胖子跟随在侧只能徒步前行。 有母亲在,他是没有资格从坐上马车的! 马车驶出朱雀门就是皇城御马道,这里平时一般不对外开放,只有在阅兵或迎接别国特使时才会开放,我跟母亲驾车行驶在御马道上其实已经逾规了! 所幸我的皇帝父亲向来不太注重世俗礼法的束缚所以对我们的行为从未指责过。 当马车驶出御马道进入东市市集之后整个世界仿佛活了过来。 灯火通明的街道两旁商铺酒肆林立,街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来自各地的商贩正嘶声裂肺的扯开嗓子向街道上如织的行人推销自己的货物。 我的马车跟顺人流缓慢前行,很快我挂在车顶的篮子里便堆满了各种吃食:刘婆摊的煎饼,张记的卤肉,茴香行的五香花生米…… 我无法拒绝每个向我推销小吃的小贩,当我赶着马车驶进姚记专门为客人准备的雅园时我的手里甚至还拿着一瓶柳城烧! 姚记规模不太大,除去正街的大堂外只有四座专为高贵一点的客人准备的雅园, 何胖子为我预定的就是其中一间,地方不大却胜在幽静,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间小路全由卵石铺就,举步行走其上着实让人感觉无比舒适! 何胖子与前面举着灯笼引路的小厮低声交谈似乎在安排今晚的菜肴。 走过最后一段回廊后我们走进一间灯火明亮的房间,这里就是摆放酒席的地方! 姚记伺候客人的小厮与女仆办事效率很高,当我与母亲落座之后酒水菜肴流水般的摆了上来。 菜品很普通,三色拼盘,小炒肉丝,火爆腰花,醋溜白菜再加上一盆青葱蛋花汤! 这几种菜品在寻常百姓家也经常见到算不上稀有,样式似乎跟别家的菜式没什么两样,但导我一动筷子后就停不下来。 菜肴入口我就明白了姚记为何突然间名声大噪几与京域最顶级的酒楼相媲美,这几样菜我平时也吃的不少,色香味方面也很熟悉。 但今天的菜入口后的味道似乎将人的灵魂打开了一道缺口让个人胃口大开,腹中饥火连连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每一口的味道都在挑动着味蕾的极限! 我吃的很多,母亲似乎也吃的不少,我娘俩几乎将桌上菜肴吃的一干二净,就差把盘子都啃下去。 我娘虽然吃的很多但始终保持着皇家的优雅风范,而我却吃的恶行恶象简直将王子的脸丢尽! 待举止得体的丫头奉上饭后茶点退下去之后我才对侍立一旁的何胖子吩咐道“去把厨师请来,我想跟他聊聊” 京城来了厨艺如此精湛的人物不见上一面这不是我的风格。 天下能人异士多如过江之鲤,能得见一个算一个,虽然此人的技艺只在庖厨之间但也算是个中翘楚,这样的人物对我这种吃货王子怎会没有吸引力? 我一直认为厨子一般都是长着一身膘子肉全身上下油光水滑的胖子。 当姚记的厨子走进来时我的表现却差劲透了,如果说之前吃饭时我差点咬掉了舌头那么现在我几乎惊掉了下巴!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厨子既不肥腻身上也没有烟火气,全身上下干净的如收拾停当准备出门赴约的仕女。 如果不是何胖子站在一旁向我介绍这是姚记的新厨子的话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是个厨子! 女子年龄不太大,估计不到二十,稍长的脸庞上两道浓眉约微粗长显的英气勃勃,明亮的双眼如镶嵌的钻石般褶褶生辉,一头秀发绾在脑后露出修长的颈项,裁剪得体的衣裙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她那傲人的身材! 这是一个美丽不輸我娘亲的美人! 或许是我的猪哥形象太过猥琐,也可能因为现在是晚餐高峰期她的空闲时间并不多,她很快就离去! 而我却呆在房间内久久不语,似乎还回味她带给我的惊艳韵味! “她是一个修炼者”一直保持沉默的母亲突然开口道“而且修为很高,至少我无法看透她的虚实” 母亲知道我不喜修行所以出声点破她修炼者的身份提醒我不要对她有什么想法。 母亲的话非但没有打消我的念头反而更激发了我想要了解她的好奇心! 我对修炼之途不感兴趣但并不代表我对修炼一无所知。 我知道修炼者的修为高到一定程度后光靠苦修是无法证道长生的,因为天道虚无飘渺并非修为高深就可跨越虚空位列仙班的,这其间还涉及机缘福泽与人世沧桑。 有的修行者机缘不至福泽不够或许一辈子就卡在临门一脚上直至寿元耗尽! 有的人或许在某一瞬间感悟天道奥义立刻立地成仙破碎虚空而去! 这位厨子美女显然是从某个秘境门派出山进入凡尘俗世寻找那份机缘的修炼者。 只是她入世历练的方式比较独特,她居然干起了厨子这一行。 这显然很对我的胃口,作为一个吃货,我当然不能放任她从我的手心溜走! 当然,在经历了悠长岁月过后我明白了一件事:年少轻狂时认为捏在手里的是一块瑰宝,经过岁月洗礼之后才知道捏在手里的其实一块烫手山芋,并且这块山芋还是天底下最烫的那一块! 第三章凤鸣山来人 我是一个不愿修炼的凡人,所以我参不透天机看不见未来,当然也不会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会跟这个美女厨子纠葛在一起理不清剪不断,生生的活成了一对欢喜冤家! 今夜的月色很美,夜空之中群星璀璨。 母亲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望着遥远的星空久久不语! 母亲受父亲的影响也踏上了修炼之途,她喜欢在夜深之后坐在野外欣赏星空,因为她的皇帝夫君在闲暇之余会陪着她漫步在星空之下,他会一支手牵着她另一支手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她那些星星的传说,比如北极星永远是北方最亮的那颗星星,启明星代表着光明来临,帝微星是帝王的本命星…… 母亲没有离开的意思所以我就只能陪着她坐在雅园里无聊的消磨时光! 我坐在供客人休憩的锦塌上快要睡着时心中突然泛起一丝警讯,剎那间我的直觉告诉有人以极快的速度靠近我们的小院,我睁开眼就看见厅堂之中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普通却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他安静的站在母亲身后对我摆摆手示意让我不要出声! 我的皇帝父亲到了! 心神放松的我重新躺回锦塌上继续闭目养神,我很奇怪自己明明是个普通人为何却拥有近乎神灵般的灵觉,这种能提前感应到修炼者活动轨迹的灵觉仿佛与生俱来天生就刻印在我的灵魂里! 如果我的身手反应能灵敏一点的话我甚至可以在父亲出现的那一瞬间将他刺于刀下。 这种感觉很可怕但又无法说出口,我不愿修仙也不能习武,因为我担心修习了武功之后说不定哪天有不开眼的修炼者动用身法神念靠近我,而我下意识的对着他即将出现的地方来上一刀…… 敌人也就罢了,如果是亲朋好友那岂不是玩大发了? 我的人生理想是富贵一生逍遥一世,将来做个闲散王爷不与人争肯定是朋友多多敌人少少,使用灵觉自卫的机会少之又少。 所以我尽量把它掩藏在心底深处,如果能忘记那就最好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我要担心的不是自身天赋问题而是皇帝的追责问题! 虽然此行是他的皇妃自己做的主但始作俑者却是我,如果仔细划分罪责的话貌似主要责任还是在我身上。 看着皇帝两口子在窗前非常亲密的样子我蹑手蹑脚从锦塌上起身悄悄的靠近房门,就在我准备穿门而出溜之乎也的时候…… “皇儿准备去哪里?”皇帝陛下柔和中隐含威严的语音传来“今日你偷带皇妃私自出宫该作何论处?” “父亲大人,帽子不是这样扣的”眼见脱身不得我立刻转身面对皇帝面对问题“今日是儿臣带母亲出家门去吃顿便饭以尽孝道何来偷带皇妃私自出宫一说?” 皇帝利用皇家规矩来为此次事件定性那我就以人伦孝道来反击父亲的诘难! 皇家规矩再大能大过人伦孝道? 皇帝陛下被我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象他这种一心扑在修炼之上的人在言语交锋上哪是我这种红尘打滚历练出来的滚刀肉的对手? 皇帝陛下呆立在窗前久久不语,似乎拿我毫无办法。 我躬身施礼准备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帝妃二人。 “您是父亲,想收拾儿子还用的着找理由?” 皇妃大人嘴里轻飘飘的飘出一句话来!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老子揍儿子还用找借口?”皇帝陛下一下子反应过来! 看着皇帝陛下发亮的褶褶生辉的眼睛就知道他的心里有多激动! 不得不说俺娘是个好媳妇的榜样,为了让她男人高兴真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我刚带她出来吃了一顿好的,转瞬之间就挖个大坑把我给埋了! “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民间俗语有时真的韵含着颠扑不破的真理。 一句谚语道尽了儿子的悲催与辛酸,被老娘老父收拾了真没地儿说理去! 我幽怨的小眼神努力的往贵妃身上猛瞟,希望她能开口为我缓颊一下让父亲大人降低一点惩罚力度。 可贵妃娘娘此刻眼里全是她的皇帝夫君,至于儿子什么的玩意儿估计早已经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日你见到凤鸣山来的人,有何感受?”皇帝开始过问正事! “姑娘很漂亮,修为很高我看不透!” 帝妃二人谈论的人应该是今日那个厨子美女。 看来今日之行应该是早就安排好的,我只是恰逢其会做了整件事的引子与借口。 凤鸣山!天下修仙者的福地,整个世界最大的修行者门派! 门内修行天才多如牛毫,修行典籍数不胜数,各种能提升修为的药材与法宝更是无法用数字去计量! 数千年来跨越虚空飞升而去的仙人不下十人之数,据传闻如今的凤鸣山主事之人聂凤飞与凤鸣四老中的耿怀忠也飞升在即! 天下间的修炼者挤破脑袋都想加入凤鸣山成为其中一员为自己能窥破仙道增加一点机缘与实力! 今日见到的厨子美女竟然是凤鸣山的弟子,难怪如此年轻便有了深不可测的修为! 皇帝怎么会知道凤鸣山有弟子入世历练?他为何要我母亲提前来接触这个美女厨子?还问他老婆感觉如何? 我们的皇帝陛下难道老树要开花?闭关修行修出春心来了? 为皇帝挑选小老婆的权利属于皇后,什么时候小老婆也有挑选小老婆的资格了? 这两口子的行为如果让后宫当家作主的皇后知道了那还了得! 皇后娘娘虽然不怎么发火,但众所周知,不怎么发火的人发起火来一般人真的抗不住! 看来皇宫中要不太平啰!我准备在接受惩罚之后溜到皇城西方的金云观找那个老道谈经论道闭关三个月再说! 我脸上怪异的表情似乎被皇妃娘娘瞅见了,她似乎知道我误会了什么事! 然后她附身在皇帝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皇帝陛下转过身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指着房门道“滚” 这就是枕边风的威力,一句话能让人鸡犬升天,也能让人坠入九幽地狱! “明日好好准备一下,宫里有个聚会,你们兄弟四人全部都要到” 在我退出房间时皇帝给我下了一道旨意! 只要父亲不提惩戒的事,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下来。 明日不就是几兄弟的批斗会么!有难四兄弟共同担当,算不得大事! 第四章入世修行 聂明珠站在姚记酒楼的三楼天台上,手里拿着何胖子送给她的一瓶产自清风王朝西南重镇柳城出产的烧酒柳城烧,这种酒除了烈没有别的特点,一口入喉整个人仿佛都在燃烧,酒量不好的人喝一小口也会醉倒,所以也叫一口倒! 聂明珠把玩着柳城烧粗劣的酒瓶思绪却飘荡在天外。 二十载山中修行的画面如白驹过隙般在脑海里闪现。 自懂事起自己就父亲的督促之下开始修炼,每日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坐吐纳吸收天地灵气,在睡觉之前还坐在聚灵阵里修习门内从不外传的奇功秘芨! 这十几年来自己在修炼之余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烹饪食物,利用各种食材做出风格味道尽皆不同的菜式! 十几年的熏陶下来现如今自己的修为在门内或许不是最高的,但烹饪之术放眼整个凤鸣山自己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就连凤鸣峰负责元老会饮食的人厨仁妙手也不敢说稳压她一头! 长年累月专注于修炼的聂明珠修为提高的很快,在她十七岁那年就达到了同龄人中无法企及的高度,同样在那一年她的苦修亦陷入瓶颈不得寸进,不论她如何修炼似乎都没有任何效果。 为了打破修炼上的桎梏,她甚至自我放逐进入凤鸣山荒无人烟野兽横行的后山闭了两年死关。 就在后山闭关之后她似乎为自己的修行找到了方向,在某一天早上她从入定中醒来时隐隐心有感悟,她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出山去看看外面的红尘世界的想法! 最初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她觉得很荒谬,自己是隐世苦修的修炼者应该早就斩断了俗世凡人的七情六欲,怎么会在即将成功证道成仙的关键时期泛起这种念头?她很快将想要入世分念头抛诸脑后认为自己是静极思动脑袋里突然蹦出来的妄念,自己只要打坐一个时辰就会将这个小小的妄念从道心之中摒除出去。 可在之后的修炼中这个小小的妄念却在她心里生了根并且开始发芽几乎成为了她的心魔 她用上了自己所有知道的秘法心术想要稳定道心驱除心魔,可几番挣扎下来心魔越来越重似乎开始影响心境侵蚀道心!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将自己的困惑告诉了自己的父亲与几个长老会的长老。 几个长老与父亲讶然的表情至今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告诉她的解决之道出奇的一致:既然想出去看看,那就出去看,小姑娘变成大姑娘了也应该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既然凤鸣山上的几个老顽固都不反对她外出历练,这样的结果当然让她喜出望外! 说到底,女孩子的天性与修为高低没有任何关系,既然准备出山游历,那就敞开心扉准备玩过痛快! 女孩子出远门当然要准备的充分一点,比如换洗的衣服要全部带上,出门在外睡觉时盖的被褥也要带上,平时喜欢的书不能落下,挂在正堂的百鸟朝凤图她也很喜欢,走的时候也要带上。 如果马车上还有多余的位置,她甚至想把如厕的马桶也带上:一个大姑娘出门在外想如厕时难道跟那些臭男人一般在野地里解决……? 当她把自己住处的东西全部搬上车的时候她的父亲来了。 看着自己女儿一副搬家模样的他实在对聂明珠入世历练一事充满担忧:出趟门而已,用得着把梳妆台也带上? 更为席谱的是当聂明珠被父亲问到要去哪里的时候她怔住了! 她把自己出行的准备工作做到了极致,甚至考虑到路途上的安全问题还把自己惯用的飞剑青丝也带上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临出发之际她被父亲的问题问倒了。 是啊,天地广阔无艮,自己入世之旅该从哪里开始呢? 想到自己当初的不谙世事,站在楼台边上的聂明珠笑了,拿在手上的酒瓶塞子突然蹦开,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溢出,聂明珠猛吸一口气将酒香吸进胸腹,然后张开嘴狠狠的喝了一口瓶中烈酒。 酒浆入喉,聂明珠感觉自己仿若吞进一口火焰,整个人似乎都在燃烧。她立刻摒声闭气感受着酒液带来的暖意,直到那股灼热的火焰消融在血脉之中。 “这小子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送的酒还算不错”半晌之后聂明珠睁开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后喃喃自语道! 看来听从父亲的建议还是比较靠谱的,清风王朝都城的饭食虽然不怎么,但民众的素质还算过的去。 当然,如果那个刚刚被皇帝撵走的无良小王子表情不那么猥琐的话,今晚与皇妃的见面还算得上比较愉快的。 虽然两人的见面时间很短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以两人的身份能同时出现在雅院里就很说明问题了。 凤鸣山当代山主的女儿与清风王朝唯一皇妃的会晤本身就释放了一个强烈的信号,那就是凤鸣山准备将清风王朝列入凤鸣山的合作伙伴。 临行前父亲建议她将清风王朝选为入世历练地的同时也交给了她一个任务:在合适的时间里与清风王朝的皇帝见上一面。 至于说什么却没什么交待,全由她自己作主。 凤鸣山遗世独立的太久,久到门下弟子除了修炼什么都不会做,他们既不会种地也不愿自降身份去经商,更不屑利用武力去巧取豪夺行强盗之举。 一个门派没有一个稳定的财富来源来支撑各项天文数字的开支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凤鸣山需要俗世王朝财力上的支撑,清风王朝也需要修真门派撑腰。 双方疆域接壤民众同种同源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这就是双方结为联盟的基础! 当然,有了基础当然也就可以进一步商谈合作细节,这毕竟是两个势力之前的合作,必须列出详尽的细则。 清风王朝的皇妃邀请她明日入宫,算是双方第一次正式会晤! 这就是小王子能顺利带着皇妃偷出皇城的真相,没有皇帝点头,整个皇城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只更遑论一个大活人? 天边泛起微微发白的鱼肚色,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聂明珠手中的酒瓶已空,既然酒已尽兴夜色已空,醉酒的人当然要归去! 第五章柳城烧的传奇故事 凤鸣山的人很少理会凡尘琐事,修炼成仙是他们唯一的奋斗目标,除了证道长生余者皆不足论。 凤鸣山门下每一个弟子的天份都不错,在修炼一途上都很勤奋,负责教授弟子的师长们同样尽心尽力从不藏私。 元老会的长老们为了门内弟子尽快踏上修仙之途甚至修改了传承千年的门规废弃藏书楼非嫡传弟子不得进入阅览的规矩,转而向所有门下弟子开放,只要门下弟子愿意,他们随时可进入藏书楼阅览自己想看的奇功秘芨,也随时可将自己在修行中遇到的各种困难上报师长甚至元老会请求长老们为其解惑! 凤鸣山一改所有修仙门派敝帚自珍陋习的举措立刻吸引了天下间很多姿质不错的修炼者前往加入其门下。 这种传授弟子的方式很快就培养出了无数惊才绝艳的优秀子弟。 而这些天姿聪颖修炼勤奋的弟子们在历练天下时凭借强大的实力又为山门带回无数的天材地宝与珍贵药材。 在这种良性循环下凤鸣山用了不到千年的时间一举超越西极昆仑顶,南海玉皇阁,北地千幽山成为大陆东方之地上势力最为庞大,修行弟子最多的修仙门派。 作为凤鸣山当代掌门的女儿,聂明珠从小就被父亲悉心培养,各种提升修为的药材从不缺乏,门内典藏随她翻阅,元老会的几位大佬甚至轮流值守在她身边随时指导为其解惑。 在凤鸣山的精心培养下聂明珠的修炼进境称得上是一日千里,在短短的十几年间便达到了普通弟子百年的积累! 修仙无日月,境界无高下,修炼之途千变万化天道又太过虚无飘渺,每个人的天姿悟性不同走出的道路也不尽相同。 数千年来大陆之上修炼之人数不胜数,修炼功法也各有千秋,各门各派秘藏的心法大体上都是为了修得长生得证仙途。 同样的功法,有的人修炼之后成了仙,有的人在修炼后毫无进展耗尽寿元,有的人却修成了魔。 聂明珠的修炼之途顺风顺水,很快便遇到了瓶颈。 这就好比一个水壶,别人都是一滴一滴往壶里装水,而她则是用瓢往里面倒水,水壶只有那么大,水装满了后任你怎么倒水都没有任何作用。 现在的柳明珠就是那支装不下水的水壶! 她的长辈们都知道她遇到了什么难题,但每个长辈都闭口不言不为她解惑,非是不愿而是不能。因为聂明珠所面临的困境没人帮得了她,她必须自己面对,自己去解決! 聂明珠的修炼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们可以将她此时此刻的状态称之为悟道! 一个人悟出的道是自己的道,靠别人的指点悟出的道那是别人的道,这在修仙一途上是大忌,如果靠前辈指点悟出的道轻则修为停滞不前重则心魔丛生最后身死道消! 聂明珠是凤鸣山精心挑选培养出来的传道弟子容不得出现一点差池! 所谓天道飘渺无边就是这样的,普通人通过修炼窥得一丝天机就可以证得长生。 只要跨过这道坎,她就算是半只脚踏进了修仙之途。 但想要跨出这一步并非易事,因为这一步与勤修苦炼无关,与心法秘芨无关。不论你修习的功法如何高深,修为再深厚也只是手段高明战力强大而已,与悟道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无数修炼者倒在了这一步上,这其中不乏天赋惊人的修炼天才,他们都感受到了大道,却穷尽一生跨不出悟道那一步。 聂明珠也走到了这一步,她能跨出这一步吗? 这个问题除了她自己谁也无法回答! 双手托着晕陶陶的脑袋柳明珠走回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喜欢做菜之人怎会不喜欢喝酒?聂明珠喜欢醉酒的感觉,上一次喝醉是六岁时候的她因为好奇偷喝父亲招待朋友后剩下的酒,自从那一次后她就喜欢上了喝醉的滋味,因为她觉得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太好玩了! 只是修炼之人必须禁情绝欲,口舌之欲也是在禁之例! 出山入世之后自己虽然收到俗世凡间之人奉上的无数贵重礼物,其中不乏稀世珍宝,甚至有几样可以用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但论到贴心,还得是今晚那个猥琐小王子送的柳城烧! 当然,聂明珠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瓶柳城烧只是一个街边小贩强塞到小王子手上卖给他的,而那个小王子认为厨子一般都喜欢在工作之余喝上两口。 小王子想见人家厨子,没有礼物开路岂不太过无礼? 而进门之后手上除了一瓶柳城烧外别无长物,他就随手递给了前去请人的何胖子…… 多年以后,早已证道的聂明珠只要一想起姚记那晚收到的那瓶柳城烧,怒火就会从脚底板冲破天灵盖。 只要心头怒火一起她就满世界去寻找那个事件的始作俑者算账,且不管他在做什么,即使他在跟女孩子滚床单,她也会将赤着全身的他拎出来收拾一顿再扬长而去! 这就是男人送礼物时太不走心的下场,即使你送对了礼物态度出了问题也会招致不可预测的悲催后果! 我们的小王子当然不知道自己随手送出的一瓶酒会种下如此严重的因果,这因果严重到日后漫长的人生只能做两件事:那就是躲避聂明珠和被聂明珠收拾! 我手里捏着一副好牌气定神闲的看着桌子对面的胖子正用汗巾擦着脸上怎么也擦不干净汗水,看样子他又拿到了一副臭牌。 不用说这一把我又赢定了,我得意洋洋的瞅着胖子脸上扭曲狰狞的表情开口调侃道“欧阳老板,牌都快摸烂了还不开?难道你拿到了一副臭老九?” 我的牌面是至尊宝,除了臭老九通杀所有牌面。 如意赌坊开市百年至尊宝总共只出现过十四次,十四次通杀所有对手嬴的盆满钵满。 如今我也要成为如意赌坊第十五个拿到至尊宝的传奇人物了! 所有对手都摆出了组合,就等剩欧阳何武摆出他的组合我们就可以开牌面定输赢! 我手里握着一副绝世好牌,今晚我柳清风注定会成为公众心目中的偶象,我迫不及待的想掀开牌面接受他们的喝彩,为了享受那一刻的精彩我几乎用尽最大的意志力控制着心脏不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欧阳何武终于摆出组合! 所谓钱到赌场人到到赌场,牌面组合后不得再改动! 几个对手急不可待的翻出牌面,其中一个拿到天九的家伙甚至露出胜利的笑容,他似乎将桌上的筹码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开始伸出手去收拢! 周围围观的赌徒不少,他们开始为拿到天九牌的家伙喝彩,天九牌同样不容易出现一次的! “蒋百通,放开你的脏手,那些钱是我的”我一边喝止对手一边翻出自己的牌面! “至尊宝”现场的喝彩声瞬间达到了顶点! 我举起双手抱拳向四周喝彩的观众致敬,感谢他们为我加油鼓劲,为我的胜利喝彩! 当然,如果没有欧阳何武在的话。 “我是臭老九”欧阳何武的声音很弱,几乎弱不不闻! 可就是这一声几乎被淹没的声音似乎带着魔性一般定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动作与声音。 第六章何为天道? 很多年后,即使欧阳何武的枯骨都可以当鼓槌用的时候我对他用一副烂的底掉的烂牌灭了我至尊宝的场景依旧刻骨铭心。 从他翻开他桌面上的牌面那一刻起,他就成了我一世仇人,还是水火不容不共戴天的那种仇人! 赌坊的房顶差点被赌徒们的哄笑声掀开! 我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如意赌场的传奇,或者说,我成了整个赌界唯一的传奇,一个拿着至尊宝被一副臭老九打败的传奇。 这个传奇伴随了我一生一世千万年,我的威名传播到哪里,这个传奇就散播到哪里,如附骨之蛆,如暗影随行! “多谢小王子赏赐”欧阳振武大笑着用刮子刮走了桌上的所有筹码。 看着那张油腻的胖脸我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成为整个赌场笑话的我不算什么大事,最关键的是这把牌局已经掏空了我身上最后一个钢蹦儿,现在我的裤兜比脸还干净,那可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啊! 走出赌坊大门我站在街头狠狠吸了一口略带寒意的新鲜空气旋即将赌坊里发生的事抛诸脑后! 事情的结果不重要,我需要的是经历那个精彩的过程!人生的精彩莫过于此。 我举步向长街尽头方向走去,母亲那里有皇帝在基本算得上百无禁忌,我心中思虑的是如何应对明日皇帝父亲对我们学习功课的考校! 这段时间我们兄妹几人玩的太嗨了点,西席先生都被赶走了无数个,至于功课什么的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如今父亲出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我们,我得事先通知几个哥哥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明日被父亲的突然袭击搞的手忙脚乱! 大哥柳清阳见到我时神情并不惊讶,他对我的半夜到访早已经见怪不怪。 “又輸光了?”大哥一边领我去他为我准备的小院一边问我。 我还未成年,不能出宫开府建牙,在皇宫外没有落脚之处所以几个哥哥都在他们府里专门为我准备了住处,方便我回不了宫时有地方落脚! 他当然知道我只有身无分文的时候才会夜半三更跑到他府上混吃喝,赢钱的时候我总是人影不见。 “当然不是,我是想见你了才来的”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信了你的鬼话”大哥打开院门走进院中小楼点燃里面准备的烛火然后转身准备离开“桌上有五十个金币,睡醒了早点回宫,明日宫里有事” 大哥就是这样,每次我来他府上他总是放下手中的事情亲自接待我,吃,住,行从不假手他人都由他自己完成。 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了就问他为什么不让府里的下人伺候我非要亲自动手,他的回答十分干脆:因为你是我弟弟,我得把你照顾好了! 他的个头不太高,方正的脸庞显得稳重憨实,他不喜欢读书喜欢修炼武道,生平的志向是领兵出征为王朝开疆拓土。 每次我耍花样整那些前来教授我们学业的先生时总会拉上他一起。如果闯了祸两个人受罚总比一个人来得轻松点! 他明知我拉着他一起整先生是为了替我挡枪却从不拒绝我,每次被皇后责罚的时候他总对皇后说整先生的主意是他出的不关我的事! “大哥,明日父亲那一关不好过”我眼瞅着大哥即将离去的背影道“我们兄弟准备接受责罚吧” “小弟,你的资质明明远在我们几个兄弟之上,为何你却不肯接受父亲的安排跟随我们修炼?” 柳清阳站在小楼门前外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微微叹息“难道你甘心让自己渡过平平淡淡的几十年人生后一个人离去?” “做个凡人没什么不好,这是我的选择,大哥,我不想把自己活成一块亘古不变的石头” “石头?”大哥很诧异我这样形容长生“斩断凡尘情缘并不是灭情绝性,我们依然是人,不会因为修炼到最后将自己修成一块毫无人性的石头” “相信我大哥”我伸出手拍拍他的肩示意我们之间的谈话即将结束“凡人破碎虚空即修炼大成,当你跨入天道成仙的那一刻你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人,而是天道的一部分,虽然你依旧眼可视,耳可听,口能言,行动自由且道法强大,瞬忽远遁千万里,谈笑间可翻云覆雨令天地变色,但你认为这些惊人的神通能是一个凡人依靠修行修炼出来的吗?那是天道赋与你的神通不是靠我们苦修得来的,” 我望着漆黑的夜空眼神空洞,似在眺望虚空深处最暗的那一抹黑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 “为了不修炼你居然如此编排天道”大哥似乎识破了我说出这番奇谈怪论背后最真实的目的“你就不怕天道收拾你么?” 憨厚老实的人总会杀死话题! 我们两兄弟的谈话进行到这一刻已经无法继续下去!? “天道?天道!”我收回看着天空的目光转身回到小楼内走进卧室跳上床,胡乱的蹬掉脚上的靴子将整个人缩进被窝中准备睡觉。 天道之下人皆蝼蚁,所有逆天而行渴望修炼成仙的人都知道这句话却从未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 天大地天没有睡觉大,潮水般的睡意向我涌来。 这是我睡过去之前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我当然没心思去是思索脑袋里为何会出现这种念头,包括对大哥说的最后几句对天道的理解! 皇帝陛下出关是大事,死水般沉寂了两年的朝堂如开水般沸腾起来, 朝中重臣纷纷上书皇帝陛下要求准备启动大朝会,将几件迫在眉睫亟需解决的大事在朝堂上拿出来议一议,希望这几件大事在皇帝的主持下拿出一个稳妥的解决方案! 清晨薄雾中,座落在清风山的皇城迎来朝阳的第一缕阳光,皇宫正门午阳门在悠悠晨钟声中缓缓打开。 早已等在皇宫外的大臣们依照大朝会礼仪整理衣冠端正仪容井然有序的依次步入午阳门进入皇宫准备召开朝廷大会! 此次大会虽然进行的比较仓促但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只等皇帝出关。 皇帝昨夜出关今日大臣们就举行大朝会可见王朝真的遇上了天大的难题。 第七章陪美伴游 整个京城的大臣们都在议政殿等待我们的父皇前去主持大朝会讨论朝政。 而他却悠哉游哉的坐在御花园里召集我们兄弟四人喝早茶。 当然,我们四个王子再重要也没有清风王朝的江山社稷重要。 我们父子五人之所以在这种重要时刻聚集在一起只因为我们在招待凤鸣山的客人聂明珠! 跟修真界的庞然大物凤鸣山比起来,朝堂上的那些事就真的不值一提了! 聂明珠安静的坐在专门为她准备的锦座上捧着一杯刚沏好的香茗一小口一小口抿着!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为她的绝世容颜增添了无数神秘光环,仿若九天仙女落下凡尘。 我的三个哥哥早就看傻了眼,他们显然已被聂明珠的美艳征服了,我相信此时此刻聂明珠要他们去死他们也心甘情愿。 我们皇帝父亲表现的就比较正常了,他只是用一种欣赏美女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这位凤鸣山的天之娇女就收回了目光! “凤鸣山与陛下之间与合作会有专门负责此事的长老前来与陛下商谈”聂明珠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对我父亲道“明珠只是一个信使,今日入宫只为传递山门的意向,不负责具体事务” 没有寒暄,没有铺垫,聂明珠直接道出此行的目的。 她的声音如珠玉落盘,如鹂鸟清鸣,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朕当洒扫庭院静候贵门特使前来”父亲也十分爽利的回应聂明珠“联今还有要事待办先行告退”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他不能让群臣等太久,既然聂明珠用一句话就说明了来意,他也就爽快的用一句话作为回应! “陛下且慢”聂明珠出声挽留父亲“公事已了,明珠眼下有一个小小的私人请求望陛下成全” “明珠你说,只要能联能办到,必定尽力办到”皇帝陛下看样子准备大包大揽的应承下聂明珠“小小的私人请求” “明珠初次下山将清风王朝作为入世历练之地,现需要一名熟悉京城环境之人作为向导为明珠指引道路,让明珠见识一下京城繁华” 我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快睡着了,昨夜睡的太晚今日起的太早,如果不是大哥来叫我我肯定会睡过头! 看样子今天父亲没空理会我们了,聂明珠的到来成功的拯救了我们的屁股! 至于聂明珠提出的向导问题我可没兴趣理会,虽然佳人俏丽令人赏心悦目,我可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人,太早接触女色对身体发育不好! 我打着哈欠准备回自己的寝殿睡个回笼觉,反正身边还有三个雄性气息快要爆棚的半兽人,相信那个俏丽佳人会得到她想要的向导的。 “联的儿子们就是最好的向导”皇帝陛下为了讨好凤鸣山转瞬间就把他的王子们卖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联先去了” 我隐隐感觉到父亲心里绝不如表面表现的那么轻松,至少在知道聂明珠的“小小请求”的确是个小小请求时他明显松了口气! 我的几个哥哥正沉浸在能常伴佳人身侧的美梦里当然发现不了父亲的异样。 父亲在担心什么?与凤鸣山结盟对清风王朝来说是绝对是一件好处大到无法想象的好事,但为何父亲却显得忧心忡忡? 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就烦劳小王子这段时间受累陪明珠在凡尘之中好好游览一番了” 我的呵欠正打的舒爽无比,当我睁开快到眯过去的双眼就看见聂明珠的纤纤素手正指着我的鼻子,而她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与笑意! “这个妖精要干什么?”被美女选中的我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感觉事情不太妙。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神秘很精准,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的直觉告诉我聂明珠选我陪她游历京城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至少现在我就感觉到了六道正在燃烧的目光正盯在我的身上。 “三位皇兄”我没有正面回应聂明珠的请求转而面对三个妒火中烧的哥哥“你们的表现实在让人失望,人大姑娘简单的一个美人计就让咱们四个王子离心离德心中生恶,这让人情何以堪?” 我的话让三个哥哥从美色的迷恋中清醒过来,三人脸色顿时红的象一块刚从红色染缸里捞出来的布! “小弟,陪聂姑娘游玩的高兴点”这是憨实大哥柳清阳的话。 “京城八景中的雀桥会是个绝妙之地不可不去”这是花花公子二哥柳清云的建议。 “如果你能抱的美人归的话哥给你出聘礼”三哥柳清雨给了我一个熊抱并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三哥是个爽快人,他的性格最象父亲了! 聂明珠眼中的戏谑之意稍减了两分,我三言两语化解了她布下的局虽不致于让她对我刮目相看但至少让她明白一点,耍小聪明是难不倒我的! 这是我与聂明珠的第一次交锋,她没输我没赢算是平手。但在这之后的漫长岁月中我们交锋无数次,我输多赢少,甚至到最后不论我躲到三界之外的九天之上还是藏入黃泉下的九幽之地,只要她想找我的麻烦,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我! 至于现在,我是一个世俗世界的凡人小王子,她是立于九天之上的谪仙子,身份落差太大。 今日之举本不是刻意对付我,她只是为了昨夜我的肆无忌惮小小的算计了我一下! 只是她的计策太过浅薄幼稚,头脑稍微清醒点的人一眼便可看穿没什么奇特。三个哥哥之所以上当是因为他们是成年人,被少年慕艾之心遮住了双眼而已! 我虽成功的化解了她的算计但成为她的伴游却已板上钉钉不可更改! 从现在起直到她完成历练返回凤鸣山之前的这段时间我是没办法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了! 从今天再次见面就给我下套的情形来看这小娘皮不是个好伺候的主!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她,不要被她挖坑给埋了还不自知! 第八章青木道人 “不知聂大小姐打算何时开始游览京城名胜?”事情既然已成定局,我也就不再为烦恼。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遇上问题了努力解决就是!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从今日开始如何?”聂明珠也不打算跟我客气一番“不知小王子对明珠的出行计划有何建议?你是地主,可否为明珠作出安排” “游览京域名胜,观赏天下风物,助你感悟天道,这就是你此行入世的目的对吗?” 我问的很直接。 “对,还请小王鼎力相助” 聂明珠回答的很干脆 修炼者入世,借助凡尘俗事淬练道心以期顿悟窥得一丝天机,这样的例子很多。 每年入世历练之人不知凡几,失败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所谓天威难测,天道难寻,很多人历练一世也难获得那一丝顿悟的契机最后沉沦在红尘俗世中!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道在哪里,这种悟道之事外人岂敢随意置啄?万一将人带偏终生悟道无望岂不是害人害己? 不过我对聂明珠提出的相助请求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得意的! 世外高人也需要我这种凡人帮助,说起来真的让人心中暗爽不已。 秋日的天气有时如女人的心一般多变,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大地生辉,下一刻天边乌云密布隐有阵阵雷声传来。 看样子片刻之间就会有倾盆大雨落下。 坐在马车上赶车的我望着天边翻滚不休的乌云叹口气转身对坐在马车里的聂明珠道“今日出行恐已不妥,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喝酒去?” 车厢内一阵寂静沉默。 不出声即表示默认,默认就表示答应。 我就是这样理解聂明珠的沉默的! 说到喝酒,就不得不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藏酒,各式各样的藏酒,酒的主人更是个妙人! 这个人可比那所谓的京城八景有趣多了! 清风山山脉延绵数千里,青绿色森林郁郁葱葱覆盖了大部分区域,清风山主脉山峰下的清风王朝皇城经过无数代人的扩建已然成为一座城中城,山麓之下金黄色鱼鳞般的屋脊连绵至森林尽头。 我驾着马车沿着皇城内青石铺就的宽阔马道向西山急驰而去。 出了皇域西直门我的马车开始沿山脊线向上行驶。 乌云积压的天边越来越矮,惨白色的闪电之光在翻滚不休的乌云中不停闪现! 我计算着时间控制着马车行驶的速度,既要在下雨之前赶到目的地同时不能让车内乘坐之人太过难受,这种驭车之术需要很高深的技巧,皇城内不乏驾车高手,我出行不喜身边跟着闲杂人所以学会了自己驾车,虽然技术不太出众但应对这种比较简单的赶路之用还是勉强够用了。 西山麓已然在望,豆大的雨点透过马道两旁高大的树植击打在树叶上发出蚕嚼桑叶的沙沙声。 马车转过一道山坳,隐藏在林间的金云观仿佛突然就跳进视野中。 看见我的马车出现在拐角处的马道上,站在观门处作眺望状的一个葛衣老道忽的转身往道观里奔逃,一边窜一边大叫“玉梓快把观门关上落锁,琼宇快去酒窖守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今日老道起课卦算有误本以为会来一佳客,最后却等来一恶客,老道这就关闭山门去祖师爷牌位前面壁三年以作惩戒” “青木老道,本王子今日笠临你金牛观布施香火你却要闭关思过,怎么的?不给本子留存一点颜面?” 我大笑着一脚踹开已半掩上的观门,那个名叫玉梓的香童被门扇掀翻在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毫不理会那小子的哭嚎迈着大步往观里闯! “琼宇小子,立刻把老道珍藏的两瓶五十年女儿红拿出来,老子今天要宴客,慢了小心老子敲断你的腿” 原本鬼哭狼嚎抱头鼠窜的道人立刻顿住身形转身对我作了一个稽首一脸肃穆道“今日小王子笠临敝观实在令敝观蓬荜生辉,小道实感荣幸之至” 老道肃穆稽首的样子十分符合得道高人的形象。 当然,如果腮帮子没轻轻颤抖一副肉痛样子的话说他即日飞升也会有大把信徒深信不疑! “快去把你酒窖中那两瓶窖藏了五十年的女儿红拿出来”我瞪着还在摆高人范儿的老道怒道“你一出家修道之人藏着两瓶嫁人喝的喜酒所谓何来?快快敬献给本王子让我断了你的凡根好安心修行好早日飞升天界作个自由自在的神仙岂不快哉?” “非人哉非人哉,好好的道门圣地被尔等凡夫俗子一来搞的乌烟瘴气鬼哭神嚎简直有失体统”! 道人嘴里虽然在疾声痛斥我的恶行,目光却看着俏生生立在观门前聂明珠的身上! “臭小子哪里拐来的美人?”老道走过来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话宣即张开双臂作欢迎状走向聂明珠。 “小娘子光临敝观实在让贫道荣幸之至”青木老道脸上的每一粒雀斑都在放光“本观算卦向来灵验无双,不知小娘子此来是求姻缘还是求子?” “哦!请容贫道沐浴更衣焚香拜过祖师爷后为姑娘启上一卦如何?” “我跟王子殿下一同前来的”聂明珠忍着笑回答青木老道“殿下说你这里的酒不错,我们是来喝酒的” 青木闻言一张老脸抽搐的如同风中抖动的枯叶,他突然回头怒气冲冲的对着我大吼“你这米缸里的米虫,汤锅里的老鼠屎,看看你干的好事,好好的姑娘家被你带坏了。” “老道”我无所谓的耸耸肩道“站在你面前的姑娘是聂神仙的女儿,凤鸣山未来的山主,你确定想为她起卦求姻缘?” “哦?小观窖藏着一瓶上百年份的花雕”青木迅速转身再次面对聂明珠,脸上笑的如同一朵菊花“不知聂仙子可有兴趣尝上一尝?” 女人在愤怒至极时会破口大骂把男人比作乌鸦,认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尽管身为男人,此时此刻看着青木老道的表现我不得不感叹,女人有时候对男人的评论确实精辟到了极点! 第九章平凡人生 就在我与聂明珠赖在金云观讨酒喝的时候,皇宫内议政殿上,一位身材魁梧长相粗豪全身着甲气势威猛无铸的将军正站在御前向陛下详情解说两年间发生在边境上与各国军队之间的龌龊擵擦与敌我军情态势。 一个拥有完整国家领士能自行作主的政权,其军事力量是不可忽视的重要组成部份。 国家的外部环境是否安全是衡量一个国家军事实力是否强大的唯一标准! 清风王朝皇帝两年未曾理政还能勉强保持外无强敌犯境内无天灾人祸肆虐已经算得上是国力比较强大的王朝。 如今皇帝出关重掌朝纲做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了解军情,不论是西方的杂胡联盟还是北方的金狼王,他们觊觎清风王朝的大好河山已经很久,他们麾下的精锐军团时刻都在准备进攻清风王朝。 若以军事实力论,清风王朝可以单独对付其中任何一个势力且能战而胜之。 可杂胡联盟的盟主辛拉与金狼王都是一代人杰,他们深知单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在清风王朝身上讨到好处,说不定一个处理不好肥肉吃不到反而蹦掉两颗门牙。 所以每次进攻清风王朝两国必定结成同盟同时出兵,杂胡联盟从西面进攻苍龙岭,金狼王铁骑南下直叩桑林渡逼迫清风王朝两线作战形成首尾无法兼顾之局! 每一次战争两个域外联盟都会占到足够的便宜,让清风王朝军民流尽鲜血。 “陛下,如今正值秋高气爽的初秋之际,也正是北蛮金狼军兵强马壮之时,境外两族兵马调动频繁联系日紧”将军开始陈述边塞最后的军事动态“末将认为,杂胡与金狼军在寒冬降临之前必然兴兵犯境” 皇帝起身慢慢步下龙椅穿过群臣班列来到议政殿大门处看着远处闪电划破的长空闭上眼深深吸进一口潮气深重的空气,半晌之后轻轻吐,然后道“昆仑顶与千幽山有何动作?” “陛下”站在群臣之的内阁首铺金相杰出班道“据监察司回报,西极昆仑顶的三名护法真人天象,天豹,天虎于三个月前逸出我们监察网的视线不知所终,跟他们一同失踪的还有三人的直属卫队,我们的人根据各方情报汇总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已混入杂胡的中军大营隐藏在普通士卒中准备随时对我们驻守边塞的部队发难” “既然昆仑顶有人进入军中,那么北地千幽山应该有人手出山吧?”皇帝道。 “千幽山两个内门供奉同样在三个月前失去踪迹”站在金相杰身边的一名青衫文士回应皇帝的分析,他是监察司京城总部的执行司司长,负责对千幽山的监视事项! “看来战争已不可避免”殿外大雨倾盆,雨水顺着屋檐形成水幕倾泻而下,皇帝将手伸进水幕中淡淡道“既然对手已准备好进攻我朝,那就备战吧” 皇帝发布了战争动员令,整个天地似乎感应到了帝王之威,雨幕的色泽仿佛变成亡者脸上的惨白之色,阴冷黑暗! “陛下,国朝军队与战争物姿均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投入战场”首铺金相杰道“军阵对敌之事自有迟将军与南宫将军前往苍龙岭与桑林渡主持,至于昆仑顶与千幽山的修行者该如何应对还请陛下示下” 昆仑顶!西极之地域外胡人修炼者的圣地,杂胡联盟最大的靠山,也是杂胡联盟的创造者! 他们的修炼理念与大陆其它宗门完全不同,别的宗门修炼为了成仙,他们修炼是为了获得强横的实力。 西极之地地域广阔无艮,沙漠戈壁处处部落众多,适合人类栖息之地太少,各个部落间为了争夺生存资源连年征战厮杀不休,他们可以为一片绿洲,一块沼泽地,甚至一口可以出水的井发动一场战争! 每一次战争规模都不太大,却异常残酷,战争结局通常是一方的人死绝为止。 因为失败者失去可以种植出粮食的绿洲,水源地后同样是死,所以他们在战争上从不退缩,也从不投降。 连年的混战导至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个人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 在这种生存环境极端恶劣的情形下,每个人都在挣扎着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他们可以可任何事。 通过修炼获得强大的战斗力能够击败所有敌人保证自己能顺利的活下去,这是昆仑顶修行的宗旨。 不修今生,不望来世,活在当下是每个昆仑顶弟子的座右铭。 如果说向往修炼成仙的修炼者是理想主义者,那么他们就是修真界的实用主义者。 与这样一群满脑充满掠夺意志的修炼者作邻居真的是一场灾难。 清风王朝很不幸成为了昆仑顶的邻居,更不幸的还是一个性情温和略有资产的邻居! 对一个强盗来说,身边有一个可供随时抢劫的邻居又是何幸福的事? 抢劫清风王朝是昆仑顶的幸福! 对我来说,抢劫青木老道就是我的幸福! 面对腮帮子都在抽搐抖动的青木老道,我熟练的在小炉上温着那瓶刚从酒窖中拿出来的五十年份女儿红。 喝酒,也有各种不同的喝法。 兄弟之间喝的是痛快,情侣之间喝的是暧昧,商人之间喝的是合作,国与国之间喝的是礼仪 这种年份久远的陈年佳酿喝的则是意境! 温酒,能激发出陈年佳酿韵藏于酒浆中的酒意,让口感更佳,酒香更浓,余韵更美! 而温酒则讲究火候,温度,时间,每一个细节都必须掌握精准不能出任何差池,否则酒失其意就味同嚼蜡般毫无滋味可言! 火炉上酒壶中热气刚起我便将酒壶端起,趁热将酒浆倒入三个酒盏。 一瓶酒刚好倒满三个酒盏后涓滴不剩! 我端起其中一盏后举盏相邀,青木与聂明珠各端一盏回请。 我举盏一饮而尽。 酒浆下肚如甘泉顺喉而下,整个人暖洋洋的如置云端。 “臭小子干啥啥不成,唯有喝酒一途还算有点道行” 半晌之后,回过神来的青木喃喃自语的夸讲了我一句。 酒意已尽如舞台落幕,观外大雨如注。 今日已无法离开金云观。 琼宇领聂明珠去观后客舍安顿,而我则与青木安步当车沿道观迴廊信步闲逛起来。 “你怎么看?”半晌之后我开口问“凤鸣山此次入世寻找同盟之举是否另有目的?” “凤鸣山是否对王朝另有谋算目前看不出端倪”青木的目光穿过雨幕望着天边不时落下的闪电“倒是此女与你日后纠葛甚深,你得小心了” “酒喝醉了吧老道”我对老道的话嗤之以鼻“本王子的平凡人生过得有滋有味,人姑娘家乃九天之上的仙女,能与我有何纠葛?” “平凡人生?”青木老道低声重覆一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似嘲弄,似得意。 第十章半山亭讲史 “老道,不要劝我修行”我知道青木一直希望我修炼,虽然他从不说出口,但我却知道他的心意! 青木的朋友不多,对胃口的朋友更少,而我恰好是他其中对胃口的朋友之一,所以他不希望我早死。 “我什么都会,却偏偏不会劝人”青木耸耸看无所谓的道“劝一个不想修道的人修道就好比爬一堵倒向你的墙一般永远无法成功,你看我象那种无聊的人么?” “你不象”我道。 我与青木继续闲逛,走过三清殿侧,一条青石铺就的道路直通观中望山亭,玉梓已在亭中摆上酒,酒没有之前的女儿红好,却胜在份量够足! 眼前有山,山中有雨,雨中寒气逼人,风雨山水如画,美的不似人间。 此刻如不再喝上两杯岂不辜负了如此美景? 喝陈年佳酿意境虽美却不如牛饮来的痛快,区区一盏女儿红如何能尽兴? 青木老道看上去虽吝啬小气,对我却不太差,知道我此时最想做的就是喝上两口! 初秋之际坐在四周无遮无拦大雨倾盆的半山亭中喝酒意境虽美却寒气逼人让人难受至极。 可我一点也不在乎,有酒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我搓搓冻的发白的双手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仰头喝下去。 一股火线从胃里开始燃烧,瞬间全身开始回暖,我知道这种暖意很快就会消失,然后身体会感觉更冷。 “好酒,好烈的酒!老道果然知我心”我吐出一口混合着酒香的白气。 “你明明早已可以悟道证得长生,为何要滞留人间百年?” 我的前一句话在夸老道是个好朋友,后一句却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问! 清风王朝即将面临大战,我虽不理朝政,但眼下敌人进攻在即,国都之内任何不受朝堂掌控的修道者皆在审查范围内,确保他们不是敌国派来扰乱我们后方的奸细。 老道是个修行人,从我跟他认识的第一天就看出来了,他也从不掩饰这一点! 青木道人手握酒杯站在亭栏处望着山涧暴雨形成的瀑布久久不语,寒风夹杂着雨水呼啸着从半山亭穿过,瞬间吹湿我全身上下的风却连老道的衣角也未曾掀起! “你想知道?”青木举杯却不饮酒,他将酒杯举到鼻间轻嗅,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道“你如果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你说,我听”我回答的很快“有山有水有酒,怎可没有故事?” 我虽冻的浑身发抖却对老道的故事大感兴趣! “你想知道,我就讲”老道仰头喝尽杯中酒液,似下了某种决定“我只希望你听了这个故事后不要后悔” “听个故事有什么可后悔的?”我的好奇心大炽! “看来该来的始终要来”老道叹口气拿起酒壶将两个酒杯斟满。 一股无影无形的气势在老道的叹息声中散发出来瞬间将满亭风雨隔绝在外。 老道布下的结界不但隔绝了风雨,也屏蔽了外界的所有声音。 没有了风雨的侵袭,身上与感觉好过多了,毕竟我是一个凡人没有修为护体。 亭外的风景仿若一幅无声的动画,身心舒畅之后我有了欣赏风景的心情。 “七千年前,九天之上爆发了一场大战,一场仙、魔、道三界高手联手围剿一人的大战,这场大战发起的很突兀结束的也很快。 整场大战只进行了七天七夜。 但这场短暂的厮杀造成的破坏却不亚于一场波及三界的全面战争,参与者从九天之上的仙界打到凡尘俗世的人间界,再从人间界打到九幽之下的黄泉地府,他们所过之处皆人畜山河均化作齑粉” “什么人这么牛逼?”我的嘴张的如同河马“居然一个人硬撼三界高人还能坚持那么久?” “这个人的大名是三界的禁忌,只要经历过那场大战幸存下来的神、魔、人都不愿或不敢再提起他的名字” 老道讲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亮的吓人! 那一瞬间我心里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可惜当时我急着听故事很快将这一丝怪异的感觉抛诸脑后! “这一战三界精英损失惨重,那人也身负重伤,”老道举杯相邀“不要那么吃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场战争在三界有意封锁下已经泯灭于时间的长河里,事到如今除了当年的当事人,知道真相的人已所剩无几” “你也不知道大战的起因?”我下意识举杯回应老道然后一口吞掉酒浆“那个牛人为何激起三界公愤被被围剿?” “起因没人知道”老道的语气很怪,似带着一丝悲伤“我只知道一点那场大战最后的结局” “哦”我闭上嘴不再出声等着老道继续说下去。 “那场大战太过惨烈,交战双方修为太高引发天地变色几乎将三界毁灭” 老道的眼神飘忽似乎已陷入回忆中“那人在九地之下与众神对峙,他虽已身受重伤却元神不散随时可引发天地之威拉上三界所有生灵陪葬” 我举着空杯全身僵硬表情呆滞,这样的秘闻的确不应传入世间,芸芸众生如果得知自己赖以生存的世界差点被毁灭天知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来? “没人愿意作灭世的罪人,包括那个与众神作战的人,他也是我们人世间的修炼者,他同样不想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原因毁灭所有人” “最后呢?”我有点迫不及待的知道最终结局。 “那一战之后,那人的亲人朋友死伤殆尽成了孤家寡人,没人敢跟他做朋友,也没有女子敢嫁给他为他诞育子孙,甚至连他的仇人也不敢找他报仇,他除了拥有漫长到没有尽头的长生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我开始有点同情这个把自己活成天煞孤星的人,一个连死亡都无法拥有的人会孤独寂寞到何种地步? 这样的长生的确毫无意义,蚀骨的孤独与寂寞虽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 时间长了会把人活活逼疯! “他没有疯”老道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在经过漫长的岁月后他只不过将自己的一丝灵魂从肉身中抽离出来投入轮回,投胎到凡人世界重新活一回” “他的真身呢?难道他不怕仇家找上门去毁了他的肉身让他灰飞烟灭”我居然开始为那个牛人担心起来“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只能任人宰割” “他的真身被他封印在自己的洞府之中,而整个洞府被他使用无上法力缩小成比尘粒还要小上无数倍的纳米世界送进了虚空,成为亿万星辰中一粒毫不起眼的尘埃” “那他岂不是永远回不来了?”我感到十分可惜,这种人的一生肯定非常精彩,虽然结局太过悲催但他一定成为了许多人心中的传奇! “能找到他的只有他自己”老道起身再次端起酒壶倾尽壶中美酒“只要他愿意,他就会回来” “我之所以不悟道留在人间界就是在等,等他回来” 酒已喝尽,风雨已停,表示故事亦已结束。 第十一章老实的陈老实 “明珠仙女”我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站在春和殿殿门外的花丛中扯着嗓子大叫“太阳都快照屁股了你还不起床?咱们今天要去新丰鬼市淘古董得赶早,不然好玩意儿就被别人捡走了” 自从聂明珠入世之后父天就将春和殿划给她作寝居之所。 少年男女毕竟年轻,我跟聂明珠很快就熟络起来。 我虽贵为王子却从不摆王子的谱,出门游玩也只带长随何胖子从不带侍卫。 饿了可以一碗凉水一个馍馍解决问题,玩心起了可以与一群百姓家的熊孩子下河摸一整天的鱼,进酒楼吃饭结帐,去赌场赌钱赢的高兴输了光棍从不以势压人! 跟聂明珠这种光彩照人艳丽无双的修炼者亦相处愉快,毕竟抛开修炼者的身份,聂明珠也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涉世未深的少女罢了! 夜色漆黑如墨,此时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新丰鬼市在京城北面四十里处的一座山谷之中,每月月初与十五开市一次,每次日出之时开市,日落之后闭市! 这里是清风王朝默认的地下交易场所,只要商家能进入鬼市交易,不论商家带来的货能否见的光,都受鬼市规则保护,即便是失主见到了自己的失物,也只能花钱买回不能出**夺,闭市之后十日之内更不能追杀卖家,一旦有人违规鬼市负责人会派出人手追杀,直至违规之人家破人亡方才罢休。 这个规则十分操蛋却受各方势力默许,毕竟每个势力都需要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黑市交易来获得自己所需要的物资,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身为正塑的朝廷! 今日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里,四十里地快马一个时辰可到,此时出发时间上刚好合适。 为了此次出行我准备了很久,从马匹的挑选到路线的规划再到敲定出发的时间,甚至路上休整的地点也挑好了,背上行囊里准备了热水、吃食、毛巾、各种时令水果还有聂明珠最喜欢的曹婆婆亲手做的桂花糕! 毕竟与女孩子出门游玩准备必须充分,细心! 这是男人的天性,与智商高低无关,我是男人,虽未成年,也是男人。 如果说哄女孩子开心是男人天性中的优良品性,那么粗心大意也是男人天性中比较难以界定好坏的品性之一。 我什么都考虑到了,对细节的规划堪称滴水不露,我唯一没有考虑到的就是女孩子出门的标准流程。 起床、处理生理需求、清洁口腔、净面、描眉、化妆。 一整套流程下来天边已显鱼肚白,当聂明珠站在我面前是依旧是那么光彩夺目明艳无双。 “你是当朝王子不是市井屠夫”聂明珠看着我呆头鹅般的样子眼神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说话要注意素质不要那么粗俗” 面对如此不讲理的俏丽佳人我能怎么办? 难道我要责怪她耽误了时间已经错过了鬼市开市的最佳时刻? 露熹晨雾中我望着东边泛起亮光与她策马出了皇城向北疾弛而去。 陈老实今日起了一个大早,他要赶在第一波客人到来之前准备好各种吃食,今日是落凤坡鬼市开市的日子,也是他的小吃店生意最好的日子,他的小吃店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是一家店子,最多算得上一个草棚子。 草棚里摆着四套歪腿桌椅可客人休憩之用。 陈老实准备的早餐算不上精致,也谈不上可口,只能说味道不怪勉强可以填饱肚子。 食物虽不怎么样但他的地理位置选的却十分理想。 山野之间到落凤坡的路有很多条,想进入鬼市的路却只有一条,那就是穿过两峰夹一道的一线天,而陈老实的草棚子就搭在一线天入口处。 试想,一群赶了整晚夜路的人在荒郊野外遇上一处提供早餐热茶的地方谁不愿坐下来喝口早茶吃顿热食? 而能进入鬼市交易的人不是一方大豪就是黑道巨挚,再次也是代表一方势力的人物或是橫行天下的盗贼悍匪。 他们坐到草棚子里吃饭喝茶根本不在乎那点茶食钱,离去时随手扔出的茶水钱就足够他建上百十个那样的草棚。 陈老实经营这个草棚子已有十余年,以他的身家早已可以回到乡下做个富家翁。 可他却一点离开的意里也没有,依旧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两天准时开张。 十余年里他的人和他的草棚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衣衫依旧朴素,甚至早餐的味道也未曾有丝毫的改变。 他的兄弟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将草棚子翻新成一座规模宏大的酒楼,那样进入酒楼打尖的客人不是更舒?那他的生意不是更好? 陈老实当然不会告诉他那愚蠢透顶的兄弟这其中的诀窍,他只会在自己快落气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儿子:草棚象征的是穷人在这里讨口饭吃,路过的大爷们扔下的是赏钱不是饭资,饭资是有价格的,而赏钱则是随客人心情而定,如果遇上客人心情好,一碗热腾腾的豆浆端上桌就能收获一枚金币的赏赐,这样的事陈老实遇到过太多次。 如果开家酒楼在那里就表示酒楼的主人要跟他们做生意,他们即便进楼吃饭打尖,付钱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痛快了! 这就是陈老实的生意经,你说他是老实还是不老实? 酥油饼配大葱,油条一定要配豆浆,这样搭配吃起来才对口味! 陈老实跟他婆娘忙活一夜做出来的吃食很快就贩卖一空,客人一批一批的来又一批一批的走。 很快草棚里的四张桌上就只剩下四人还坐在那里慢条斯里的进食。 远处山巅之上朝霞越来越红,太阳眼看就要破云而出。 坐在歪腿桌子上的四个人却没有丝毫想离去的意思。 际老实装豆浆的锅已见底,簸箕里的油酥饼油条已经卖空,即使现在还有客人要来他也没有食物可供客人进食。 “四位爷,快日出了,你们还不去鬼市入口处排队吗?”陈老实绝对没有赶客人走的意思,他只是替四位明显去鬼市淘货的客人着急,怕他们去迟了买不到自己想买的东西。 守在鬼市门口做了十余年生意,他见过太多因耽搁了时间而错过货物的买家! 那些没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轻则嚎啕大哭沮丧不已,重则失魂落魄伏剑自杀的人都有! 所以他的提醒充满了善意! 他的提醒很快得到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回应。 那个黑衣人满脸堆笑的走到正在收拾家伙的陈老实面前道“老板,生意不错哈” 陈老实手上的动作呆滞了瞬间然后再次流畅起来。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见他的眼睛的话就会发现他眼睛中的瞳孔在急速收缩。 第十二章杀局 “老板,今天生意不错” 这是一句标准的客套话,老板这个形容词的使用也十分普遍,只要你是做生意的人,不论是站在街边卖菜的小贩,还是坐在顶级酒楼的包间里与人商谈买卖的超级富豪都可以统称为老板。 在鬼市入口卖了十来年早餐的陈老实从来没人叫过他老板,虽然他的确算得上是个老板。 只是他的身份过于卑微,卑微到所有进出鬼市的人都无视他存在的地步,我们可以这样说: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他连蝼蚁都算不上,当然也就没人叫他老板! 谁曾想今时今日居然也有人开口叫他老板,并恭喜他生意不错。 黑衣人的话很有礼貌,脸上的笑容不论真假确实让人看着很舒服。 这个场景很普通也很平常,如果你走在一条商业繁华的大街上估计每走上几步就会遇到一个人对一个老板说上这么一句喜庆的贺语。 而被恭喜的人往往也会脸上带着笑容回上一句“同喜”的客套话。 陈老实在听到黑衣人叫他老板后的反应却很奇怪,虽然他极力的保持着平静,但他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内心情绪的波动,跳动的眼角,收缩的瞳孔,不停冒汗的额头。 所有的细节都显示出他此刻正处于激动或恐惧之中。 黑衣人没有得到陈老实的回应,他却一点也不恼怒,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安静的等着陈老实慢慢的收拾厨具卫生。 陈老实把最后一个粗瓷碗用抹布擦干后放在灶台边上的箱笼里然后对着蹲在地上收拾垃圾的婆娘叫了一声。 他的婆娘很快就来到他身边,她以为她男人叫她有什么事需要她去做。 陈老实的婆娘是个标准的农妇,身材粗壮,面孔黝黑眼神浑浊,皮肤粗糙如老树皮,手上的老茧厚的用刀都削不干净。 陈老实双手攀上她的双肩用温柔的眼神看着长相着实粗鄙的妇人久久不语。 妇人被她男人的怪异举动搞的摸不着头脑,半晌之后她脸上的神情从呆滞到迷惑渐渐的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死鬼,你想做什么等回去再说,这里有其它人看着呢”她似乎误会了陈老实神情里包含的意思。 陈老实的双手抚上了她粗壮的脖子,然后不顾黑衣人还在旁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妇人开始挣扎,她并非不愿而是在人前与男人亲热实在令人羞涩。 陈老实的手如铁?般钳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在她慢慢沉迷之时陈老实双手发力拗断了她的脖子。 陈老实杀人的动作老辣快捷,妇人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便命赴黄泉! “说吧,今日唤醒我有何任务需要完成?”扔掉妇人尸体的陈老实伸直佝偻的太久的腰。 他眯着眼看着山巅上已露出半个头的太阳整个人如标枪般挺立。 他的人依旧站在灶台边,身上还围着干活用的围裙,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刻之前,他还是一个任何人都忽略无视的尘埃,下一刻,他却变成一颗足可毁天灭地的流星! “禀尊者,圣殿派我等几人前来清风王朝执行狙杀任务” 黑衣人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是他的笑容变的真实了许多,其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恐惧! “杀谁?”陈老实淡淡的问。 “清风王朝四王子柳清风与凤鸣山传道弟子聂明珠” “赵铁手还真看的起我”陈老实的语气有了一丝变化“他就不担心目标太硬崩了大牙” 黑衣人保持沉默。 沉默的意思就是不容违抗! “也罢,既然山门有了决定我们尽力便是”陈老实移步把妇人的尸身拖到草棚后面扔进一个长满青草的大坑中隐藏起来。 圣殿派来的几个黑衣人是死士,他不是。 陈老实没有问黑衣人的撤退计划,也没有想跟他们一起撤退。 因为他知道,几个黑衣人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都死定了。 既然被山门当作一颗棋子来使用,那就要作好随时被放弃的准备,几个黑衣人一击之后不论成败下场都不太妙,即使他们没有死在对手的搜捕中也会被山门处理掉。 杀人对陈老实来说难度不大,虽然他潜伏在清风王朝做了十几年的小人物卖了十来年的早餐,可通过残酷训练培养出来的杀人技一点也未生疏,依旧犀利无双! 杀柳清风制造混乱拖慢清风王朝备战的进度可以理解。 杀聂明珠激怒凤鸣山这个修真界的庞然大物却让人费解。 千幽山虽雄霸北地多年,门下弟子却多在草原上活动很少南下入关,因为凤鸣山的存在使得他们进入清风王朝活动都小心翼翼不敢过于张扬,自己潜伏在鬼市规规矩矩做了十几年的小贩就是铁一般的证明。 如今金狼王与杂胡联盟的军队叩关在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凤鸣山实属不智,凤鸣山的人很少理会俗世王朝的事务并不代表他们不支持清风王朝,自己等人在清风王朝京城范围内杀掉他们的传道弟子实属**裸的打脸,不引来凤鸣山的报复才是怪事! 不过这不是陈老实应该考虑的问题,他目前要做的是布局,布一个必杀之局。 今日清风王朝的小王子与聂明珠会到鬼市游玩的情报是黑衣人告诉他的。 他的时间不多已无法从容布局,两人随时会到,这群只知道杀人的死士实在愚蠢透顶,事到临头才亮明身份交代任务,而且还将狙杀之地选在鬼市门口,天知道鬼市里隐藏着多少高手大能。 在那些人的眼皮子下狙杀主人家的王子? “你们各自寻找狙杀位置隐藏好,他们两人应该快到了”陈老实当然不会提醒四个黑衣人此次行动的成功率几近为零。 几个黑衣人从陈老实的草棚子里走出迅速消失在四周的环境中,他们虽然不太会选择战场,却的确是杀人的高手。 陈老实叹息一声走进草棚里开始收拾几人的碗筷,几步之间他的腰重新佝偻下去,他又变成了那个卖早餐的陈老实。 第十三章彪悍恐怖聂明珠 清晨的微风带着丝丝寒气拂过林间草地,树林里的浓雾正在慢慢淡去露出草地上的青绿。 一阵蹄声响起,我与聂明珠在山野林间策马前行,我们的速度并不快,出了都城之后在树林茂密的山野里策马狂奔根本就是嫌自己命长。 我们的时间虽然很紧迫但为了小命作想还是不要快马加鞭全力赶路的好! 清风山下密林环绕,除去建设京城地段的林木被砍伐之外其余地方的树林依旧保持完整。 密林存世的时间太长,长到比清风王朝的历史还要悠久。 是它见证了清风王朝的建立到稳定,再到如今的繁华,也是它护佑了王朝延续千年的平安。 一个能延续千年的王朝总会留下许多传奇故事与传奇人物! 一路行来我讲述着发生在密林中的故事 “看到那棵大树树身上的大洞没?”我指着一棵十人都无法围抱的参天大树对聂明珠道“那是七百年前草原上的神箭手花鲁大师一箭射出来的大洞,那一箭之威差点夺去我朝先皇的性命,如今树洞尤存,那惊鸿一箭却只存于纸章之中供后人追忆” “那块矗立在悬崖上亿万年的石头名曰忆夫石”透过大树茂密的枝桠缝隙,我们勉强可看见一块突出峰顶的奇异石头“据传那是我朝一位公主送别她破碎虚空证道而去的夫君的地方” “他夫君踏云而去的时候说要来接她去过神仙般的日子,那位公主明知她的夫君在骗她却依旧每天站在那块石头上等他,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她死,也没等到他的夫君来接她” 转过一处山坳,一座只剩半个峰头的奇异山峰出现在眼前。 “四百二十年前,我朝军中陌刀队第一高手尉迟锋与域外刀法大师穆穆在此争锋,两人一刀削去半座山峰,最后两人在山峰之下力竭而亡” “这片树林中埋葬着我朝七百一十六位禁卫军同袍”路过忠诚塚时我下马肃立林间向先烈致敬“二百八十年前渭南王柳义造反挥师进攻京城,当时我朝军队正在与西方杂胡联盟和北方金狼军鏖战无法回师平叛,而当时朝廷唯一能调动的部队还远在八百里之外的大江上抢修溃口的堤岸,京城兵力空虚以致为柳义所乘差点被他攻进京城,在兵力悬殊之下六千禁卫军进入这片密林与八万叛军周旋七个昼夜,最后成功拖到那支抢险归来的勤王之师全歼渭南王所部” “七百一十六人的代价不算多”聂明珠很诧异的问道“只有六千人的禁卫军的战力强大到如此地步?” “这是能拼凑完整的尸身”我望着京城方向道“其余尸骨无存的五千二百八十四名同袍只剩下名字供奉在皇城英烈祠内” 我们的速度越来越慢,聂明珠听我讲述历史故事听的入迷,每经过一处景色迥异的地方总是会问我此处是否也有故事发生,最后我们似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下马并肩牵缰缓步而行。 密林里一步一景,一景一故事,每个故事都让人荡气回肠如饮琼浆,如入胜景! “前面快到落凤坡了” “哦,落凤坡又有什么故事?速速道来” “咱们到地头了” “什么地头?这又是个什么典故” “鬼市到了” “哦,这么快” 少年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不知不觉间四十里的路就已经走完。 “鬼市入口处有个草棚,那里有人卖早点热茶,咱们去歇会儿” “行,你拿主意就行” 落凤坡,前朝越王朝末代皇后欧阳凤身殒之处,那时柳家先祖还未定鼎江山正是群雄逐鹿天下的混乱时代。 前越王朝京城皇都被义军攻破,越王朝最后一位皇帝在祭天台**身死。 他的皇后欧阳凤不愿越帝的血脉断绝率领残存的宫中侍卫趁乱杀出皇城逃入密林,在密林中与追杀越王遗脉的各路义军周旋厮杀一月有余,最后宫卫死伤殆尽她本人亦身受重伤被围困在如今鬼市所在的一线天内。 自觉逃生无望的欧阳凤怀抱儿子引动体內三昧真火将自己与孩子烧为劫灰。 这里是人间凤凰殒落之处故命落凤坡! 走出密林,落凤坡方圆十里之树木稀少地上的植被也很稀薄,很多地方露出黄土的颜色 两峰之间的一线天入口处长有一棵紧捱着崖壁的巨树,巨树根部的根须延伸进崖壁的每一处裂缝与山体融为了一个整体。 陈老实的草棚子就搭在巨树下面的根须上,四根木桩夯进土里再用藤蔓炮制成绳缠绕在木桩上加固,顶上用木条做成网格放上去用木楔卯死在木桩上铺上晾干的茅草,一座简单的草棚很快就成型了! 鬼市我来过很多次,每次我都在开市之前赶到陈老实的草棚子里喝上一碗豆汁吃两个油酥饼。 这一次虽然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我不想改变自己的习惯。 我邀请聂明珠进草棚子入座。 陈老实蹲在地上没有理会我们两人,他甚至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陈老实,还有吃的没?有的话送送两份上来”虽然背包里有许多吃食但今天时间还长,荒郊野岭的多准备一点食物在身上总是好事。 “吃的没有了热茶还有要不要?”陈老实佝偻着腰蹲在地上收拾客人扔下的垃圾。 “陈老实你婆娘呢?”以前都是他婆娘负责收拾桌面与地上的垃圾,陈老实只负责灶台。 陈老实抬起头瞅了我一眼,木讷的眼神露出一丝慌乱,拿着扫帚的手也在无意识的颤抖。 “我婆娘肚子疼,好象来月事了,我让她先回去休息” 陈老实很快端上来两碗热茶然后马上走到远处仿佛我们身上很臭。 我一手端起茶另一支手放在桌上小声对坐在我对面的聂明珠道“有问题,小心有人对我们不利” 话音刚落两道微风从我们头顶吹起,两道黑影从树冠之上急掠而下,两柄薄如蝉翼的匕首划破空气带着一丝杀气刺向我和聂明珠颈侧的主血脉。 那里是人身的要害之一,被利刃划破血脉后人会在短时间内失去而亡。 与此同时堆在草棚角落里的柴禾堆突然炸开,第三道人影从柴堆里扑向聂明珠后背,在距离聂明珠后背三尺之距时吐气开声一拳击出。 这一拳出手之快隐带风雷之声,聂明珠背上如果挨上一拳必定血肉骨骼具化齑粉。 不远处一线天峪道**出一支快如闪电的箭支,瞬息之间已射至聂明珠的面门处,刹那间便可贯脑而入带走她体内生机。 三处攻击都快若闪电,三处攻击都配合精准狠辣招招致人于死。 聂明珠伸出四根纤纤玉指伸进茶碗然后屈指轻弹,四滴水珠中的三滴迎上两柄匕首一支箭,一阵轻微至不可闻的脆声响起,两柄匕首刺出的方向被水滴上蕴含的奇异力量带偏,两个暴起杀人的刺客骇然发现,他们的匕首正不由自由的刺向彼此颈项间的主动脉…… 刀锋上传来熟悉的震动感,那是划破血肉引起的震动,两个落地的刺客心中一片冰凉全身的力气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死在彼此刀下。 闪电般射出的箭支被一滴水珠弹飞射进树干三寸有余,可见开弓者力道何等强横。 第四滴水珠被聂明珠弹进一线天内,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从峪道内传出后再无声息。 拳风临体,第三个黑衣人的拳头已触碰到了聂明珠背上的衣衫,他甚至感觉到了衣衫下人体身上的温度。 下一刻黑衣人感觉整个天地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他的视线里居然出现了蓝天白云,那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见到光明!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聂明珠收回击出去的拳头吹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一脸俏皮的问我。 我看着被她一拳击中飞出树冠不知所终的黑衣人整个人傻掉了。 第十四章刺杀大师陈老实 我一直认为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应该是香香的软软的,皮肤嫩的可以掐出水,说话的声音柔柔的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想要保护她一辈子。 少年男女之间的爱情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产生的。 十四岁的少年属于未成年人是律法上的规定不是生理上的! 十四岁的我身体的某些部分已经开始发育完成,男女之间的事我也懂了得许多。 最近一段时间与聂明珠结伴出游的我渐渐忘记了她是一个修炼者,只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漂亮女孩带她出去吃街边小吃,到赌场去赌钱,去恶霸家偷鸡,跑进农家果园里偷摘水果,然后被守园的恶犬追的满山遍野的跑! 聂明珠跟普通少女一样吃东西时吃的满脸油渍,好几次在赌场里把我们身上的钱输的精光然后去大哥府上打秋风,在山野之中抱着偷来的水果死不撒手差点被恶犬追上咬上一口! 眼前这个瞬间杀掉四个刺客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女子是那个连狗都可以欺负一下的聂明珠么? 我傻傻的盯着一脸平静的聂明珠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沉默半晌之后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想看看在她杀人的瞬间是不是被高人替换了灵魂,杀人的不是聂明珠而是别人的灵魂 我发誓,我可以用男人拥有的一切东西来发誓,我真的不是有意识的去摸她的脸! 当然,这个誓言的真实性除了我自己外没有一个人相信,即使是我至亲的父母兄弟也不相信,他们只会为我的行为喝彩加油。 当我意识到我在做什么的时候,我的手还放在她那肌肤吹弹可破的娇颜面庞上,而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任由我施为,只是脸上红云密布神情娇羞不已! 我的手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闪电般缩回来,虽然我十分留恋指尖上的滑腻与水嫩。 聂明珠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她实在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一巴掌扇呼死这个举止猥琐的半大小子。 长这么大除了父亲做个这样亲昵的举动外还没有任何男人摸过她的脸! 自己明明有太多办法躲过那小子伸过来的手,最后却仿佛中了定身术般一动不动任由他得逞。 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那小子还有进一步举动的话,我该敲断他的手还是一拳打死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 聂明珠非但没有出手敲断柳清风作恶的手,也没有一拳打死他! 她感觉柳清风的手好温暖,带给她一种莫明的安全感! 她居然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那支作恶的于终于缩了回去,时间仿佛也开始继续流淌! 两人的目光飞快的触碰一下后又闪电般移开,眼下的场面太尴尬了!让两个从未涉及过情事的少年男女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间草棚的主人陈老实。 陈老实在四个圣殿死士发动突袭的时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坏了,他认为自己的表现无懈可击可以瞒过任何人。 四个死士突袭失败的结果本就在他的计算之中,自己在两人到达时通过一系列的肢体与表情上的异样成功引起他们的警惕之心。 他不认为自己的同门在聂明珠有了防备之后能突袭成功,只要聂明珠击杀四个同门之后再扑到他们脚下哭诉自己是在几个悍匪的逼迫下不得不配合他们进行刺杀,他甚至可以抱出自己老婆的尸体证明自己受到了何等严重的伤害! 只要自己能跪到聂明珠身前激起她的同情心扰乱她的情绪,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暴起杀人。 事后再以受害者的身份给清风王朝与凤鸣山的人讲述他们的王子与传人是如何跟悍匪们同归于尽的…… 陈老实不认为自己有失败的可能,他对自己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刺杀的计划实在满意极了 这才是他布下的杀局,在四个同门惨死之后刺杀才真正开始。 柳清风与聂明珠在经历过刺杀后居然坐在草棚里你侬我侬的谈起了恋爱? 这个意外让陈老实实在惊喜不已,如果说这世间比用哭诉的方式来达到扰乱一个女人心神更高明的方法,那么除了男女之情外再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以陈老实毒辣的眼光如何看不出两人正那里上演郎情妾意? 陈老实在等,少年男女情浓之时闯进去只会惹起两个人的怒火增加刺杀的难度,只有在两人清醒时必定产生尴尬之情时闯过去哭诉自己不幸的遭遇才会起到最佳效果…… 为了掩饰尴尬转移彼此的注意力,他们肯定会用心倾听别人的哭诉,而那个时候才是杀人的最佳时刻! 我们不得不佩服陈老实对人性掌握之精准,对时机的把握之毒辣。 这样的刺客其实已经把刺杀这种血腥的暴力活动提高到了艺术的层面,他如果不成功实在是老天无眼了! 我的眼神飘忽不定手脚怎么放似乎都不对劲,我努力想对聂明珠解释刚才的举动实属无心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 可一想到刚刚经历过的刺杀与她举手之间连杀四人的手段我实在没那胆子说出我想说的话! 这种典型的吃干抹净不认账的做派很大机率会换来她的拳头而不是谅解! “王子殿下,您可要为草民作主啊”一声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悲嚎声响起! 陈老实忽的从灶台后面窜出来趴在我和聂明珠面前放声大哭! 我与聂明珠的注意力立刻被嚎啕大哭陈老实吸引过去。 “陈老实,你有何冤情可慢慢道来”我弯下拍拍他的肩安慰他“本王子在此定可替你讨回公道” 聂明珠移动脚步走过来跟我坐在一起准备倾听陈老实的哭诉。 被陈老实这么一搅和我跟聂明珠的尴尬被化于无形,为了奖励这个憨厚的汉子,我准备好好倾听一下他的苦难。 想来聂明珠也跟我抱着同样的心思这才坐到我身边,看样子如果陈老实的冤情太深她也会出手伸张正义的! 第十五章王子也会演戏 看着两个坐在面前一本正经的少年男女装模作样作聆听状的样子陈老实几乎笑破肚子,他实在想象不出两人死去时脸上的表情会多么有趣。 “王子殿下。我婆娘的尸体就在草棚子旁边的大坑里”陈老实认为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最佳时刻,他准备再等等“那几个强盗为了让我配合他们刺杀殿下就杀了我苦命的婆娘威胁我,如果我不从他们也会杀了我” 眼泪、鼻涕、嘶心裂肺的哭嚎,趴在草地上因为愤怒与悲伤而浑身颤抖的身体。 陈老实都差点认为自己的老婆是真的死在了那几个悍匪的手中…… 或许是陈老实的经历太悲惨,也可能是他的表演太过于逼真让那个十四岁的小王子心神乱了起来。 一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在心神失守下自然会寻求别人的慰藉,而恰好他的心上人就坐在他身边。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们的小王子陡然间抓住了聂明珠的纤纤玉手。 坐在旁边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的聂明珠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玉手被小王子握在手心里,她的脸色顿时红了…… 一直在偷偷关注两人动向的陈老实认为他等待的最佳时刻出现了。 一直趴在地上的陈老实动了,他那粗壮笨拙的身体突然如飞絮般被清风吹向空中向那对近在呎尺的少年男女飘去。 他的右手竖掌成刀由下向上斜撩而上直斩聂明珠的颈项。 聂明珠的颈项白皙修长身材曼妙,容颜绝世身世无双实乃凡尘俗世少有的极品美女。 如果不是山门下达格杀令,他也不愿下此辣手毁去人世间少有的美丽事物。 陈老实的整个刺杀行动进行的悄无声息毫无一丝烟火气。 他的目标即使被斩下了头颅也感受不到一丝杀气与痛苦,只会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脸庞后整个人便陷入沉睡中永远无法醒来! 陈老实的掌刀切在了空处,他的瞳孔急速收缩,眼前的两人似乎平空消失在了天地间,紧接着他感到觉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就象游鱼突然被凝结成冰的水包裹住般无法动弹。 然后他的整个人重新摔回地面趴在草地上与之前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区别。 十拿九稳的刺杀居然失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自己失手了? 陈老实从迷茫中清醒过来时就看见了小王子站在他面前,眼神里充满了讥诮!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异?”我站起身走到陈老实面前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这两个正在浓情蜜意的少年男女居然能逃过你精心策划的刺杀将你击倒在地?” 看着被摔的七晕八素的陈老实在努力思索自己哪里漏出破绽时我叹口气道“别多想了,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当我们到达的时候你利用眼神和肢体动作暗示你心中很害怕,藉此告诉我们此地有危险” 我不想自己蹲的太辛苦所以起身重新走回竹凳上坐下。 “此时我未对你起疑心”我拿出背包里的水壶打开塞子喝上一口热水后继续道“我随口问了你一句你婆娘哪去了,你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吗?” 陈老实有点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努力想把脑袋中的晕眩感驱走,对我的问话有点不知所措! “你说你婆娘来了月事就让她先回去休息”说到这里我再次叹息“陈老实,我是当朝王子而你只是一个底层草民,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会有心思去关心你那个长相粗鄙的农妇婆娘吧?” “你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点多余甚至口无遮拦?谁家汉子会把自己女人的隐私随意告诉给外人听?” “你的回答让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反常,我开始对你的举动留意起来” 我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手脚做几个扩胸运动舒缓了一下心神然后继续道“当你给我们上茶时我留意了一下你的心跳,你的心跳平稳且很有规律表示你的情绪很稳定,一个人处于害怕与恐惧之中时会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明珠仙女你知道吗”我转向一边有点呆愣的聂明珠道“人是最善于通过表情与语言来欺骗别人,但身体却不会” “那你知道他骗你是为了什么吗?”聂明珠问“他虽然骗你其实也是为了帮你,让你提高警惕不要被人所乘?” “当时不知道他骗我的目的,后来知道了” “说来听听”聂明珠一脸好奇,她最喜欢听我讲故事了! “在那四个刺客出手之时我就知道他为什么帮我了”我盯着地上逐渐回复神智的陈老实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他用欺骗的手段来帮我其实是为了杀我们” 这一次我用上了“我们”二字,因为那四个人的目标的确是我们。 “四个偷袭者的行动失败后我就在想,你会用什么方法来接近我们用何种手段降低明珠仙女的戒备之心好行你那早已策划好的雷霆一击” 我转头看着聂明珠的眼睛对她道“他了解一个人在经历过一场刺杀之后的戒心是最重的,尤其是你这种身份地位都十分重要的人物” 我转身再次面对陈老实“见识过凤鸣山的手段后你说不定会打退堂鼓放弃这次刺杀” “你在此地潜优了十几年,有本地户籍,也有老婆、儿子、田地、房产”我吐出一口气,觉得嗓子有点发痒“如果你不出手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你是我清风王朝的子民,我即使怀疑你也拿不出证据来抓你” 我抬起头望向京城方向“看的出来,在我们的京城中象你这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域外胡人大军入关牧马在即,象你这样的隐患能清除一个算一个,所以即使你不想出手,我也会制造一个机会让你出手” “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出手?我怎么不知道?”聂明珠一头雾水,她居然不知道这个人小鬼大的王子什么时候用上了计谋诓骗陈老实出手。 “唉!”面对聂明珠发亮的双眼我再次叹息,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出口,现在看样子不说不行了“要降低一个象你这样修为深不可测的女子的戒备之心只能从两个地方入手,一是卖惨搏取你的同情心,再就是挑起女儿家的情怀在你意乱情迷之时也就是他出手之时” 聂明珠的眼神从迷惑到恍然大悟只用了不到一弹指的时间,然后我就看见她眼底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她本是天资聪颖之人,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之前我的那些举动是在演戏给陈老实看…… 第十六章上去?还是不上去? 事情有点不太妙,聂明珠眼中的怒意越来越盛我得想办法补救,以她的恐怖身手想碾死我简直易如翻掌。 “明珠仙女,呆会儿进入鬼市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买给你”我努力的想在脸上挤出笑容,可明明笑不出却非得挤出笑脸的滋味确实不太好。 想哄生气的女孩子开心,买礼物给她,一件不起作用,那就买两件。 “哦!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方法起作用了,聂明珠听到我要买礼物送她时眼底的火焰消失了,她原本淡然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丝笑容。 “你准备买什么礼物给我?”她开心雀跃的蹦跳到我身边挽起我的手整个人几乎靠在我肩上在我耳边悄悄的问。 手臂上感受着聂明珠身体的饱满与惊人弹力,耳边有佳人的喃喃低语…… 我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感击晕,整个人飘飘然如在云端不知身在何方! 送礼物这一套用在聂明珠身上也管用?我在惊喜之余不无得意的想。 下一刻,我真的晕头转向不辨东西,耳朵边上的佳人软语变成隆隆雷声,眼前发黑金星乱跳,眼泪鼻涕口水齐流。 无论是谁,被人用过肩摔狠狠掼在地上的感觉恐怕都会跟我一样。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前一刻还在跟你甜语蜜语,下一刻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我躺在地上抬起泪眼看苍天,天很蓝,云很白,阳光明媚天下太平。 我转首再看陈老实,心里生起同病相怜的感觉,我们两人的遭遇几乎一样,都是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被同一个女人给收拾了! 聂明珠只是用摔跤手法小小的惩戒了我一下,天知道在他身上用了什么手段? 我居然开始同情他了。 “买礼物是吧?”聂明珠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此时的她骄傲如凤凰,刚才那小鸟依人的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咱们这就去买,买到我满意为止” 我的身体已经受到了伤害,接下来被伤害的就是荷包。 哄女孩子的代价真的很大。 峡谷内,一条专门平整出来铺上青石的道路充当起临时街道的作用,道路两边稀稀落落的站着一些奇装异服口音各异的卖家,他们有的把自己带来的货物拿在手上,有的用块布垫在地上充当临时摊位展示自己的货物。 这些都是一些小门小派甚至是无门派人士带来的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他们大多是来鬼市碰碰运气,万一运气好在这里碰到需要他们货物的买家就能卖上一个好价! 而那些真正带着贵重货物的人是不会站在街边象小贩一样叫卖的! 今天那些人的运气很好,只要有人向聂明珠兜售他们的货物聂明珠都会买下来。 我跟在她身后手上提着一个布袋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有用没用的小玩意儿。 “这个我也要了,三个金币”聂明珠的声音传来。 我都懒得为她品鉴一下货物的真假伪劣,只管付钱拿货。 “白玉带,不错的防身利器”我接过一条腰带,上面镶嵌了许多碎玉,样式不太好看,做工略显粗糙,它的价值不在外观而在功能上,它其实是一件暗器,一件瞬间可射出上千支细针笼罩身前方圆三丈之地的武器,在世俗凡间名头很大,最适合我这种身份尊贵却半点修为也无的人佩带。 “这些丹药我也要了,六个金币”聂明珠的声音再次传来。 两个一看就是南疆土人的卖家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瓷瓶,另一只手伸到我面前要钱。 付过货资后我打开其中一瓶药放到鼻端轻嗅! “南疆白药,疗伤圣品,质量不错”我很满意聂明珠买东西的眼光,虽然是在宰我,但买的东西或多或少都能用上。 “七情丹?”刚夸过她会买东西的我顿时满头黑线,这小娘皮连采花贼专用的**都买?她想用在谁身上? “你要好好表现哟,说不定哪天我就用在你身上啰”聂明珠娇滴滴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这药质量上乘效果肯定不错”我立马转变态度“回去试试” 男人有时就这么没原则,随时随地可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 “你想用在谁身上?”不用抬头看我也能感受到聂明珠的怒火有多盛,因为我连她磨后槽牙的声音都听见了。 “大哥府上养的猪最近不知怎么不下崽了”我张口把大哥家不存在的猪拉出来顶缸“把药带回去给猪仔试试,你知道咱们经常去打秋风,这次也算是帮帮他的忙” “也对哦!大殿下帮了咱们那么多次,我们应该帮帮他”聂明珠赞同我的做法“明天我们就去他府上帮他的猪看病” 这个世界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坑,大多数的坑挖出来是坑别人的,我最近有点走背字,挖出来的坑总是坑自己! 随口编的瞎话都能变成坑,我哥府上什么都养就是不养猪。 鬼市街道不长,路的尽头有一座青石垒成的祭台,祭台两边有石阶,想上去的人可以拾阶而上。 那个祭台是越王朝遗民祭奠末代皇后欧阳凤忠烈千秋的地方。 越王朝在腐朽中轰然倒塌,但越皇后却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她年少修炼,二十七岁携名剑越青入世历练时逢乱世,她单人独剑游历天下管遍天下不平事,苦难百姓遇到她如逢甘霖,盗匪之流碰上如遇恶煞。 十年间越青剑下授首之人不知凡几,最后她在杀戮之下悟道,在证道之日她放下越青剑走进皇宫! 世上少了一个证得长生的欧阳凤,多了一个以拯救天下苍生的越皇后。 可惜天下大势不是凭一人一剑可以挽救,她最后败在了腐朽的王朝贪婪的百官与群雄逐鹿天下雄心之下。 这里是她身殒之地,清风王朝的先人们也敬仰越皇后的事迹与悲悯天下的人品所以并不禁止人们怀念她。 祭台存在已上千年,青石台上留下太多风雨斑驳的岁月痕迹。 我站在台下仰望台上,一种冥冥之中的苍茫古意扑面而来,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我走向祭台,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去取,只要我拿到那东西,我的人生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世俗凡间的一个凡人! 这座祭台上有什么秘密?上千年来这里人来人往的人那么多,为何不见有人在这里获得机缘? 而我也不是第一次来到此地,祭台上除了一座石头雕琢而成的石像什么也没有。 为何此次前来让我有了感应?我脑海深处的灵觉刹那间穿越亿万里投进虚空深处,我“看见”了群星璀璨的星河里缓缓流淌的无数尘埃,那股苍茫的古意就来自其中一粒肉眼不见的微尘。 我陷入两难,此等机缘万世难求! 上去?还是不去? 第十七章各有际遇 事实上我只是犹豫了一刹那的时间就拒绝了来自浩瀚星空那位不知名的神仙的赠与。 脑海中传来一声叹息,那道神念迅速退去,我的灵觉也退出星空回到体内。 在祭台四周活动的人没有人发现我的异常,他们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手中的事。 聂明珠正在拾阶而上,她准备去瞻仰一下越皇后欧阳凤的风彩。 那道雕像出自我朝雕刻名家柳枝子之手,雕像是欧阳皇后最后时刻的样子:手握名剑越青昂首望天神色平静,眼神中带有一丝怜悯,背上襁褓中是她刚满周岁的儿子,也是群雄志在必得的目标! 雕像由整块墨玉雕刻而成,距今已有千年却历久弥新丝毫不见岁月在她身留下的任何痕迹! 雕像前一方鼎内香蜡烛火余烟撩绕不散,这是进入鬼市之人不乏景仰欧阳皇后事迹之人前来祭拜。 聂明珠站在雕像前凝神仰望着欧阳皇后的眼睛,片刻之后她闭上眼睛似有所悟! 我感觉到她的气息有所变化,围绕在她四周的灵气在加速流动正在被她吸收。 她居然在雕像下有所感悟?难道此地的机缘福泽只有我们两人才有机会获得? 为什么? 此时的我与聂明珠当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拒绝了来自星空的馈赠,因为我志不在成仙成圣,只想做个生活充实的平凡王子,而聂明珠本身就是修炼者,获得天道给予的机缘福泽正是她入世历练的目的! 如今她在祭台上雕像前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机缘如何肯放过? 我跟聂明珠在面对机缘的选择上作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也让我跟她在以后的修道之途上渐行渐远最终成为一对有缘却无份的失意之人。 感受到聂明珠正在悟道的不止我一人,鬼市内无数修炼之人都感觉到了灵气的异动,他们纷纷放出神念探察何方神圣在此感悟天道! “凤鸣山弟子在此悟道,各位请勿打忧,凤鸣山插天峰弟子郝云扬在此谢过”一道带着金属摩擦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祭台上一道身影落下,一个面容冷峻身形修长的年青人出现在聂明珠身后三丈处。 他的眉目如星眼神凌厉身型如标枪般挺拔,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般锐气盛人! 插天峰郝云杨,凤鸣山耿怀忠座下亲传弟子,七年前入世历练,他的活动轨迹一向在海上,他的一个姑姑在南海玉皇阁任职所以经常在南海活动。 今日他出现在鬼市之中应该与清风王朝和凤鸣山结盟一事有关。 我站在祭台下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聂明珠悟道有此人在旁边护法安全无虞。 鬼市内各色人等纷纷收回探察之念,他们可不想为了一时好奇惹怒凤鸣山这种修仙界的庞然大物。 初秋烈阳下的山谷内凉风习习,我背负双手在鬼市里闲逛起来,我不知聂明珠什么时候能从入定中醒来,既然有那个一看就不是很好惹的同门守着她,我也就空闲下来当然要去逛逛,之前买了那么多东西却一样也不是我要买的。 鬼市中不乏贩卖丹药之人,他们手中的大多数固元丹之类的药丸对初涉修炼的人有奇效,但修炼达到一定程度时这些普通药丸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我悠哉悠哉的东瞅西看,却不买任何东西,不论那些东西多么稀有、珍贵,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老头,你跟了我一段时间了”我在人流中突的一个转身面对一个穿着普通长像猥琐的小老头道“从我离开祭台你就出现在我身后四步距离一直跟到现在,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你能看见我?”小老头眯着眼脸上带着诧异的表情看着我“你刚才在祭台那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怪事?” “你一个大活人跟了我一路能看不见你?” 我的鼻子差点气歪,这老头简直欺人太甚! “我能遇上什么怪事?”他的反应着实让人火大,那么大一个活人走在人群中,我眼不瞎当然看的见他。 “没有?你确定?”小老头一脸疑惑,他显然对我的话表示怀疑! “我一个俗世凡人能遇到什么怪事?”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告诉他真相,逢人说三分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既然你见到了我,相逢即是有缘”小老天突然对我热络起来“我这里有个小玩意儿,你想不想看看?” “老头,想卖东西给我不用绕那么大的弯子,东西拿出来,少爷我看的上价线好说,看不上拿东西滚蛋” 老头个头不高身形瘦小,微微佝偻的腰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猥琐无比。 这样的人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当老头拿出一个土的掉渣的粗瓷瓶时我差点冲上去对他饱以老拳! 今天当了一路肥羊被一群乡巴佬讹去不少金币,现在这个见鬼的老头还想讹我一笔? “三个铜子”我劈手夺过他手里的资瓶顺手抛了抛给他开了价! “成交”老头立刻同意我的报价,他的眼中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神光, “你这玩意儿拿来当夜壶都嫌小”我气咻咻的低头掏钱,再抬头的已不见了老头! 我环顾四周没有见到老头离去的身影,我随手抓住一个青衣人问道“世兄,你见到刚刚那个老头去哪里了吗?” “什么老头?”那个青衣人一脸茫然道“刚刚你一直站在我摊位面前自言自语来的” “什么情况?你眼瞎呀?”我夹手抓住他胸襟“那么大个活人站在你摊位前你看不见?” “怎么的?”青衣人同样不甘示弱回击道“你在这里发了半天噫症还想让我跟你一起发病?” 鬼市里严禁私人斗殴,不然我非的揍这个滿嘴胡材的腌臜货一顿。 我转身离去,手里还拿着那个瓷瓶。 路过一个乱草堆时顺手把瓷瓶扔到草丛里,这玩意儿拿着还嫌它重,反正也没花钱,扔了不心疼! 三界之外九重天上,仙界三帝之一的玉虚圣祖透过玄天镜看见那个俗世小王子将他亲手炼制的法器归云象扔垃圾一般丢掉时额下白须无风自动,他被小王子的举动气的不轻。 “臭小子不知好歹”转瞬之间玉虚的心境回归平静,他捻着额下的胡须微笑道“老夫给的机缘岂是随便能扔掉的?你能在凡尘俗世里见到老夫的法身应该是有来头的人,既然你开价三文,那就让归云保你三次渡过厄运” 第十八章狼烟起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同样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很多年后,当我有资格站在九重天之上面对玉虚圣祖的时候我曾问过他为什么会把归云送给一个当时什么都不是的我? “缘法”玉虚回答时候的样子**宝相,仙风道骨一副高人模样“你是仙道的有缘之人,我只是顺势而为渡你成仙,不用感激我” 这答案很高大上,给足了修炼者的面子也让对方对自己感激涕零。 最关键的是这种回答看似给出了答案其实等于什么也没说,就好比两个人在街上偶然遇上一个人问你今天吃屎了吗另一人回答吃了味道不错一般空洞毫无意义。 经过漫长岁月洗礼的我已然看透了修炼之路的本质,玉虚老儿的这种回答怎么能糊弄的了我? 所以在我暴揍了他一顿之后得到了一点真实的线索:我踏上修炼之途是有原因的,玉虚老儿只是众多幕后推手之中的一个小小的引渡人罢了! 只是当我还是一个王子的时候还懵懂无知还一心贪念着红尘繁华。 我做梦也想不到与聂明珠的鬼市之行,祭台下与域外神秘人物的短暂交流拉开了我修炼之途帷幕。 鬼市之内一天难得见到阳光的正午时光已过,重新回到祭台下的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很大的布垫铺在地上再将出发时准备好的食物拿出来堆到布垫上。 今日经历一场刺杀,与神秘的域外高人交流一番已耗尽了我的精气精,我准备吃一点食物充饥然后睡上一觉,祭台上的聂明珠什么时候能醒来还是未知数,我能做的就是等。 我是清风王朝的小王子,身份尊贵所以吃饱喝足之后可以幸福的睡上一觉。 清风王朝西军戍卒王大川吃饱喝足之后的情形就不一样了,他正在茫茫戈壁滩上策马狂奔,他身后不远处有四十佘骑西域骑兵也在策马狂追。 今日王大川领着他的一哨十五个弟兄们出塞执行例行巡逻任务,在忘忧岭一头撞上杂胡联盟一支为大部队开路的百人队。 双方在经过一场毫无准备的遭遇战后王大川只身逃出战场,他的整个哨在片刻厮杀中全员战死,虽然他们在死前拼掉了西域人半支百人队但如果不把杂胡联盟大军已推进到苍龙岭前沿阵地的消息传回去,他们的死与创下的战绩没有任何意义。 四十骑兵组成的军阵在黄沙漫布的戈壁滩上狂奔卷起一阵冲天烟尘,军阵为首之人全身包裹在青色布袍之中看不见面容,只露出一双湛蓝色双眸盯着前面不远处奔逃的王大川透出无尽杀机! 作为联盟前锋部队中的开路先锋本是精锐中的精锐,今日与清风王朝西军中一队普通巡逻队的一场遭遇战,对方以区区十五六骑就敢列阵对他的百人队发起冲锋。 作为百人长的赤鲁被激怒了,他没有选择对己方占有数量优势的最佳战术而选择了硬碰硬的冲阵。 一次冲锋过后,对手仅剩一人逃离,而自己的半支百人队没了。 对手在冲阵中将马术的技能展现的淋漓尽致,在上百人形成的密集刀阵中辗转腾挪硬生生的以十余骑之数换掉了自己近六十人! 这种战果是赤鲁不能接受的,更何况他的百人队还未能全歼对手,这对赤鲁而言简直是一种近乎差辱的挑衅! 所以他率领剩下的人不惜马力全速奔驰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追上那个该死的临阵脱逃者,杀了他,再将他挫骨扬灰! 王大川可没功夫理会赤鲁的心情,他的心情同样遭糕透顶,将军辛辛苦苦四处筹措经费马匹经过四年艰苦训练才磨炼出来三百佘骑合格的骑兵,今曰在忘忧岭一下子填进去十五个弟兄的性命,即使今日能逃出生天回去的日子也肯定不太好过。 后面吊靴鬼般的蹄声突然密集如战鼓擂响,看样子他们开始策动马力全速冲刺起来,这样的做法虽可短时间提高速度却难以持久,看样子身后的敌人对自己是志在必得。 王大川瞅瞅座下鼻息间已经在吐白沫的马匹, 他苦笑着摇摇头轻拍马匹脖子让它停止奔跑然后策马转身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开始作最后的战前准备。 他解下水囊喝上两口润润喉,再喂马匹喝一口,扔掉马背上除武器外的所有物品,最后抽出马刀用布巾缠绕一圈栓紧以免在即将来临的战斗中被对手嗑飞! 做好准备后他静静的骑在马上等待对手进入最佳冲刺距离。 太阳已偏西,这对他的视线造成不小的影响,刺眼的阳光会让他看不清对手的动作,不过这对他的结局倒是没有影响,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而已! 蹄声越来越近,夕阳下四十余骑组成的锋矢阵尤如魔鬼军团从地狱复活重现人间,王大川策马慢跑,他亦开始策马冲锋。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决战,王大川却怡然不惧! 双方都是经验丰富的骑兵,都知道将马速最佳冲刺速度控制双方接触的瞬间…… 赤鲁狞笑着挥动手中弯刀斩出,他要在第一时间斩下王大川的头颅! 两马交错而过,赤鲁的手臂凌空飞起! 倒卧在马匹背上躲过对手弯刀的王大川起身的同时举刀斜撩,对手握刀的手齐肩而断,他没功夫欣赏自己的战果,前面还有数不尽的对手要对付! 左手圆盾传来巨震,手臂上的圆盾挡住了来自另一个胡人骑士斩向他的弯刀,他借力飞身而起躲过另一柄带着风声划过的刀锋。 身体落下,他的脚尖踏在紧随其后的一个骑士头上,那名骑士头骨碎裂栽倒马下。 王大川顺势落在飞奔的空马坐上倒骑,左手抓住马鞍上的铁过梁身体一个漂亮的旋转,手中长刀跟随旋转的身体泛起一片刀光,三颗人头带着血光冲天而起。 冲进进胡人马队的王大川瞬间重伤一人杀掉四人,他的恐怖身手让胡人骑兵紧繃到极致的战斗意志彻底崩溃。 所有人都拼命策马逃离这个杀神般的男人,他们打着撤退的唿哨迅速退走,连他们掉在地上昏迷不醒流血不止的百夫长都顾不上带走! 伫立马上的王大川看着逃遁无踪的胡人骑兵一脸迷茫,自己刚才鼓起最后的余勇连斩五人于马下时全身已无一丝力气,他们其中只要有人想要他的命一刀就可轻易砍死他! “这群怂货”王大川吐出一口带着血腥气的唾沫带着一身的伤痕与疲惫向东急弛而去。 一天后,一股狼烟从苍龙岭外的茫茫戈壁滩上冲天而起,一座接一座的锋火一直传递到京城。 狼烟已起,战火即燃,清风王朝又将面对西北两个方向的异族人进攻。 这一次,他们能挺过去吗? 第十九章王子出征 程布衣看着一身伤痕跪在他面前请罪的王大川久久不语,他很清楚王大川的战术没有任何纰漏,军人狭路相逢除却拔刀相向别无选择,谁先退让谁先败,如果王大川与他的同袍们选择逃跑那么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胡人的百人队一一猎杀在戈壁滩上! “下去休息吧大川”程布衣叹息一声道“你没有做错什么,裹好伤伤后带着城中的其他骑兵出城去准备为兄弟们报仇吧” 王大川领命而去,程布衣缓步走出屋外沿着士黄色的黄土道慢慢走到城墙下拾级而上,当他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时夕阳正在沉入地平线下,满天的血红与戈壁滩上的黄沙融为一体犹如血火战场! 他一只手抚上城墙的女墙,在域外漫漫风沙的摧残下早已斑驳不堪的墙体在风沙中似低吟,在诉说,在呐喊! 程布衣看着城外一片血红的天地脸色平静,明日之后,这片波澜壮阔风景雄奇的土地上又将染满鲜血,不知多少男儿会战死在这片黄沙漫灌西风凛冽的土地上。 王大川带回来的消息并不太好,杂胡联盟驻扎在柱铁山下的前锋部队营账结寨连营延绵至十里开外,营中牛羊草料更是不计其数,进出营门呼啸来去的骑兵马蹄声雷动更是震动天际! 粗略估计这支前锋部队的规模超过了四万人,自己驻守的玉方城孤悬域外,城中戌卒不过千人,即使自己跟部下们有城墙可作依托固守城池待援,可在敌人的铁蹄之下叩关时驻守在苍龙岭大营的同袍们恐怕腾不出手来支援他们。 玉方城已成绝地,他们是军人无令不得撤退,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驻扎在城内的一支骑兵队伍撒出城外。 名义上是要他们探察军情实则上是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在事不可为的情形下不必为玉方城殉葬,也算是为玉方城守军留下一点种子。 “将军,杂胡联盟的人什么时候能到?”站在他身边持戈而立的守城士兵望着远处的夕阳问程布衣“这帮域外胡人总是想打进我们的家园,这一次我们不能再放过他们” “我们会把那帮强盗斩尽杀绝的”程布衣肃手而立,衣衫在西风中飘舞。 翌日,杂胡联盟前锋部队至,胡人遣人前往玉方城劝降,城上一箭射下,劝降使被箭支贯脑当场倒毙,胡人立刻蚁附攻城,三日之后程布衣与所有同袍战死,玉方城陷! 清风山下皇宫大内,议政殿。 “七日前苍龙岭外围防线上的玉方城陷落,三日前杂胡联盟十五万大军兵临苍龙城与我们戌城部队于城下开战,一万杂胡前锋部队与我们八千西军野战军鏖战一日一夜,双方死伤惨重下于次日清晨各自收兵,此战胜负未分” 立于大殿之上的首铺金相杰念完手中的战报后退进肃立在大殿之上的群臣班列之中不再言语。 “西方军情已趋于明郎”皇帝陛下的声音沉穩内敛“既然军情已明那就令南宫将军带兵出征吧” 清风山下皇域外的禁军大营中,七万大罕排成七个方阵静静的立在校军场上整装待发,我站在其中一个方阵前与一个一身戎装的青年将军正在低声交谈。 此时皇帝与大臣未至,我以王子之尊可以进大营,但却同样不可随意走动,我以慰军的名义才能靠近战阵。 “大哥,什么时候加入了神卫军骁骑营?”站在方阵之前的青年将军赫然是我大哥柳青阳! “我没对你说过吗?小弟”大哥以标准的军姿站立目视前方“此次加入西征大军可是求得父皇同意的” “我昨晚才从皇后大母那里得知你参军的消息”我有点气急败坏,几个哥哥里我与大哥交情最厚,万一他在战场上有半点闪失让我情何以堪? “嘘~小点声小弟”大哥刻意压低声音“你不会想把我加入西征军的事闹的人尽皆知吧?” 我当然不敢把清风王朝大王子参军的事泄露出去,一旦让敌方奸细探知这个清风朝未来皇帝也在战场上岂不糟糕之至? 杂胡联盟的人只要从战场上把他找出来干掉就算打赢了这场战争。 “小弟,龙凤鼓已敲响,父皇登坛拜将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远处传来沉闷密集的战鼓声,这是皇帝与朝中大臣即将入营的征兆! “大哥,活着回来”我举步离开军阵,军国大事之前,任何无关人等不得无故窥视大军行在,即使我贵为王子也不能再逗留在校军场上! 我从侧门步出军营离开,坐上何胖子准备的马车离开。 即使我回到宫内也能听到大营内七万将士冲天的喊杀声! 柳清阳踏着正步与身旁的同袍们进入校军场接受皇帝与朝中重臣们的检阅,上万双牛皮制成的战靴踩着行军鼓的鼓点踏在青石铺就的校军场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响切云霄。 柳清阳心跳如鼓擂热血如沸水,整个人似与上万同袍融为了一体。 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与同袍们征战沙场才能让他的人生达到巅峰,即使此去沙场裹尸而还也毫不后悔。 我坐在皇城内御花园最高处的听雨阁内听着山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我知道大哥的声音也蕴含其中,这是大哥的选择,我由衷的希望他能平安的归来。 我知道青天之上有无数神仙,我一直不相信任何神灵,也从不烧香拜佛。 但自从得知大哥即将踏上战场后我开始向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保佑我哥平安归来。 他们能听到吗? “你在担心什么?” 聂明珠的身影出现在我身边,鬼市祭台上悟出一丝天道之韵的聂明珠美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之气。 “我大哥已随军出征”我不打算把清风王朝大王子参军出征的消息瞒着她。 “大殿下出征?”聂明珠怔住,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金枝玉叶的王子也会身临险地与敌人沙场争锋! “放心吧,凤鸣山也有八个弟子加入西征大军,只要你大哥不遇上昆仑顶的人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聂明珠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安慰我,她也只能将凤鸣山的秘密行动告诉我增加我对大哥此行的信心! “是吗?”我的脑海中闪出鬼市祭台上那张冷峻如冰的脸。 第二十章恭喜 西征大军走了,那支部队也带走了我的心,留在皇城内的我似乎只剩下了躯壳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每日的生活也变的非常规律。 父亲与朝中大臣们忙的脚不沾地,在杂胡联盟发动进攻的第十七天,北地金狼王也提兵南下直扑清风王朝控制大江的北岸重镇桑林渡,那里是清风王朝在大江之北唯一一座拥有军事力量的军事要塞,也是抵御北地金狼王朝的桥头堡! 每次金狼王南下牧马都绕不开桑林渡这个扼住大江咽喉的要地,这里不但有完备的码头设施数量众多的舟楫,最关键的是这里控制着唯一一条连通大江南北的铁索桥。 北地异族人善骑不善水,骑上马不论男女老幼皆可成兵,每个人不但弓马娴熟悍勇无双,可一旦坐上渡江的舟楫,每个雄壮如山的汉子都会脸色发白双腿发软毫无战力可言。清风王朝常驻大江的水师只需遣一水鬼凿沉船只即可将一船悍卒送进水底去喂王八! 为了减少大军渡江时的损失,桑林渡成为金狼军南下的必争之地,只有啃下这块哽在大江北岸的硬骨头控制了江北铁索桥的入口,才能在桥上与清风王朝的卫戌部队争锋,用将士们的血肉慢慢铺出一条通往大江南岸的通道,一旦打开铁索桥南岸的口子,十万金狼军便可长驱直入清风王朝腹地纵横千里,将清风王朝北面的半壁江山置于铁蹄之下随意杀戮百姓劫掠财物! 历史上北地大军曾两次突破桑林渡防线攻进这块大陆的腹地,每一次的收获都大的难以想象,金狼王家族的祖先们就是其中一次的利益获得者,他们凭借那一次获得的人口财富建立了金狼王朝。 北地蛮人的政权可以说是建立在我们王朝先祖们的血肉之上的。 初秋的北风带着几许寒意在清风山下密林中回荡卷起无数黄叶,秋风伴随着秋雨稀稀沥沥的在京城的天空中飘荡了半个月之久。 这种天气也是喝酒的天气,我坐在御花园的听雨阁里自斟自饮,自从在这里听着大哥喊着号子走上战场后我没事就喜欢呆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我在这里送走的他,我也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今日我手里不只拿着酒瓶还提着前些日子跟聂明珠逛鬼市买的许多小玩意儿。 聂明珠买这些东西是为了惩罚我出口恶气,气消了这些东西就没了用处被我顺手带了回来。 如今聂明珠正在闭关悟道整日见不到人,王朝正面临两个敌人的进攻所有人都忙的焦头烂额。 我不能象平日一般出门溜达,天知道京城里藏着多少外族人布下的细作杀手,为了不给父皇他们添乱我只好委屈自己不出门。 百无聊赖之下的人总会想找一点事来做,喝酒是其中一种不错的方法。 熏熏然之下我将口袋里的东西倒在地板上。 我捡起白玉带缠到腰间,尺寸太大不合适,过两年等我长大点才用的上。 南疆的疗伤圣药怎么忘了拿给大哥,他在战场上万一受伤可就有药可用了,我甩甩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外,怎么能咒大哥受伤呢? 那瓶作用不可描述的秘药怎么滚到角落里去了?明日本王子还要派上大用场的,大哥家的猪可不怎么产猪崽了,我得去给它们治病! 咦?这个粗瓷瓶怎么那么难看?本王子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个土的掉渣的玩意儿回来,用来当夜壶都嫌它小了! 我顺手准备把那个粗瓷瓶扔出窗外…… 等等! 我怎么对自己扔瓷瓶这个动很熟悉? 哦!对了,上次在鬼市里我也是这样扔掉瓷瓶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后续动作把瓷瓶扔了出去转身走进听雨阁内间和衣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睡到半梦半醒之间我忽的从床上翻身坐起,我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算了,既然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我又倒下床准备睡去。 脑袋刚碰到枕头我的整个人仿佛被针扎一般再次从床上弹起来,我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了! 见鬼了,那个粗瓷瓶不是被我扔在鬼市了吗?什么时候我又把它捡回来了? 难道是聂明珠那小娘皮为了笑话我买东西的眼光故意将它捡回来嘲笑我? 不对呀!我买东西的时候她在雕像下悟道根本不知道这事! 我这人一向豁达惯了,想不通的事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既然想不通又何必再想? 脑袋又沾上了枕头,这一次没有针扎的感觉,而是整个人都差点炸了,那个粗瓷瓶赫然摆在我的枕头边上,整个瓶身在黑暗中仿佛流转着一丝邪魅的幽光。 我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世间神神怪怪的事太多,我遇上的只是其中一件小小的灵异事件罟了! 要解决这种事当然应该去找专业人士,我认为金云观的青木老道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带着粗瓷瓶直接骑马出宫往金云观急驰而去! 青木老道似乎每天都在金云观门口翘首以盼等着我的到来。 这一次他见到我的时候没有大叫玉梓关门,他似乎知道我这次不是来喝酒的。 我的确不是来喝酒的,老道却让琼宇摆上了窖藏年份很不错的酒,他甚至还亲自下厨炒了两个小菜用来佐酒。 “既然你准备好了酒菜来招待我,那么你肯定也知道我遇上了什么麻烦”我毫不客气的坐上桌子开始自斟自饮! “你的问题不是麻烦,而是天大的好事”青木负手望着远处白云缭绕的雪峰淡淡的回答我! “什么好事?和这个见鬼的瓷瓶有关?”我问。 “九天之上的神仙法器,可保你三次不死,你说是不是好事”老道的语音变的更淡! “哦~是吗?”我有点诧异,这等好事也会落到我身上? “恭喜你得到上天的眷顾,他日必定登仙成圣” 老道嘴里说着恭喜的话脸上却一点恭喜的表情都没有。 第二十一章应劫之人 “能保我三次不死的仙人法器对我这样的凡人来说是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为何你却有点不高兴,还摆出一副臭脸所为何来?” 我很奇怪老道对此事的反应! “我的脸很臭吗?”老道板着脸回答“我不是已经恭喜过你了?” 忽然间我觉得喝在嘴里的酒有点发苦,原本可口的小菜似乎也有点难以下咽! 哪家的客人能在主人家一副臭脸下愉快的吃喝? “老道,你能不能转过身去?你的样子有点影响我的胃口”当然我是一点不在乎老道的奇怪反应的。 老道盯着我的脸半晌不语,最后叹口气转身继续欣赏山水间阴雨绵绵的奇景! 怪异的瓷瓶事件既然已得到答案,吃饱喝足的我当然准备离开。 “王子殿下,不要把这件事当成好事,他们对你的任何馈赠都是在羞辱你” 当我走出观门时,老道的语音幽幽的从身后的门洞里传出来,我闻言准备转身找老道问清楚时金云观两道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金云观吃了闭门羹! 我耸耸肩走下台阶骑马离去。 老道在见到那件法器后的举止言行十分怪异,他肯定知道隐藏在这件事情背后的内幕。 不过我并不在意老道口中的“那些人”对我怀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王子,对“那些人”来说简直就是蝼蚁般的存在,他们能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金云观内,半山亭上,站在亭中观赏风景的青木老道全身气势暴涨,他眺望天空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 远山的水,近处的风,飘忽不定的雨丝在瞬息之间被凝固! “玉虚老儿,玄天圣者,清越仙子,你们未免欺人太甚”青木对着天空喃喃自语“千年之前你们为了阻止他的回归不惜在凡尘俗世发动战争摧毁越王朝的根基将欧阳凤连同他的转世身彻底毁灭,这次你们又要开始对他暗中下手,你们真当我们域外天无人么?” 随着老道的话语天空之上似乎也开始风云涌动,乌云开始翻滚不休,其间有雷电之光不停闪烁! “来,来,来!看是你们九天之上的功法厉害还是我域外天的手段了的,咱们今日便见个真章” 青木收回凌厉的气势平静的负手而立看着黑云密布的天边,他在等着天边的雷电降下。 这一次他决心不再保持沉默任由九天之上的那群懦夫主导天地之势,那些被所谓仙人的安逸舒适生活抽掉脊梁变成软骨头的人只会顺着天道的意思办事从不敢生出一丝违逆之心! 黑云越积越厚,天地之间充满无形的威压,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开始在天空闪耀! 天威气势越磅礴,青木的表情越平静。 黑云之下第一道雷电划亮黑暗的天际直接劈向清风山西山麓! 道士向前跨出一步竖指成剑向天指向那道银蛇般闪耀的闪电,一道坚不可摧的剑气凌空激射而去。 两道足可引发天地变色大地沉沦的力量即将碰撞在一起! 就在此刻,一声清越的凤鸣划过天际,九天之上原本浓黑如墨的乌云中雷声阵阵似心有不甘,最后缓缓散去,天空归于平静! 老道收回指向方际的剑指沉默半晌,最后他身边的风再次开始流动,雨丝开始飘落,远山的水继续往下飞溅! 凡尘俗世间只知道清风山发生了天地异象却没有人知道西山麓上那一场差点引发人世浩劫的人神对抗。 老道与九天之上三位圣帝的对峙在一声凤鸣之后烟消云散,对峙双方虽不甘心就此退却但都知道打起来的后果太严重,在牵一而发动全身的情形下一场波及三界的战火会重新被点燃。 而大战的最终结果就是三界毁灭天地重归虚无! 这个后果谁也不愿见到谁也承受不起。 天道及时阻止了这场对峙,那声凤鸣之音就是天道对四人发出的警告! “在他自己觉醒之前谁也不要插手他的事”老道望着天边快速散去的乌云道“他是否愿意归来由他自己决定,谁要再敢在背后搞小动作,咱们就一起回归虚无吧” 老道说完转身离去,天空再无变化!! 九重天上,一座悬浮在白云清风之上,朝霞为顶玉露为柱的宫殿琼楼正循着日月星辰的轨迹缓缓离动。 琼楼玉台之上,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手握玉杯站在白云间眺望远方的星河,此老者正是赠与柳清风法器归云的玉虚圣祖! 半晌之后他放下玉杯转身准备回到琼楼之中。 两道虚影突然出现在玉台之上。 一道影子身材高大身着玄色甲胄,另一道虚影身材窈窕一身霞衣! “玄天圣帝与清越仙尊联袂而至是否为今天域外天的青木道人之事而来?” “域外天的人今日太过嚣张,我们应该出手教训他一下”身形高大的身影道开口道。 “玄天,出手教训他?你打的过他吗?”清越仙子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 “二位,请勿置气”玉虚见两人的语气不对赶忙出声劝诫! “清越,今日有要事相商不与你计较,他日有暇可到我玄冥圣府一游,咱两可在圣府山上一较高下” “怕你有牙咬我!”清越仙子不甘示弱的回击! 玉虚捂额皱眉叹口气转身走进琼楼不再理会二人,他深知两人一见面就斗嘴的习性,几万年来却也没见过两人真正动过手! 玄天与清越见劝架之人走了也各自闭嘴跟着走进琼楼。 玉虚站在玄天镜前看着凡尘之中各式各样的人生百态久久不语! “玉虚,难道我们真就依青木那臭道士之言放弃所有布置任由那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今时已不同往日,玄天”玉虚盯着玄天镜道“千年之前阻止他转世乃时势所迫不得不为,今世他的神魂再次入世也是顺应天意,如今天道变幻,我们的仙道之途已变的扑朔迷离,谁也看不透天机,他的入世似乎是为应劫而来,我们不但不能阻止反而应该帮助他” “这就是你把归云送给他的理由?”清越仙子皱眉道。 “送他归云只是一个防患于未然的措施罢了,你知道他的本事,一旦他的本源神力觉醒,我们三界之内的生灵皆是他脚下的蝼蚁” “上一次我集三界所有人之力镇压过他一次,难道这一次会有所不同?”玄天圣者的眉头也皱成一个川字! “不知道”玉虚再次叹息道“千年前我策动凡世各路反王进攻越王朝并非为了阻止他入世,而是他归来的时机不对,他入世太早就越快进入天道的视线,他会在真正强大起来之前被天道强行抹去,虽然他也是不死不灭之身但总是在俗世轮回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说到这里玉虚顿了顿接着道“有时伤害一个人不是真的为了伤害他而是为了保护他” 玉虚盯着凡世之中某处地方再次道“今次归来,他的前路虽艰难却再也无人能阻挡,也只有神魂经过星河之力淬炼过的他才能对抗天道之上的那个人” 清越仙子与玄天尊者沉默,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事实已发展至连仙帝之尊的他们也无法插手的层次! “那此次我们安排凡世几大势力联手摧毁清风王朝的计划是不是应该立即停止?” “不用”玉虚拈须微笑道“不毁去他在凡世的所有根基,他又如何会选择回归呢?” 第二十二章有星名北木 蔚蓝色的大海深处,被泥土与各种藻类覆盖亿万年的幽暗之地,一道人形影子从虚无中慢慢出现在漆黑如墨的海水中,他在暗无光线的海水中左顾在盼似在辨别方向,半晌之后他开始在海底的泥沙中缓步前行,海水冲刷着他透明的的躯体似乎每一步都移动的比较艰难,可他每向前走一步他的身体就凝实一分,身体每凝实一分,海底的海水就会涌动一次,海水每涌动一次就会在海面形成一道冲天巨浪,无数的巨浪在海面上翻滚咆哮卷似末世降临人间。 当那道人影从深海顺着海沟峭壁走到浅海走出海面时,他的身体已凝实成为实体,海面上如沸水般翻腾的海浪亦慢慢趋于平静。 一个全身不着寸缕身材结实线条流畅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海面上,他站在海面上身体随着海面涌动的海水轻轻晃动,右手抓着一条不知名的鱼正在徒劳的摆动尾巴为自己的命运作最后的挣扎! 男子闭着眼睛十分贪婪的呼吸着海腥气浓重的空气似乎在回味着久远的记忆,半晌之后他慢慢吐出那口令他混身舒畅的空气后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的海岸线,脸上神情一片迷茫,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又是谁?” 男子脸上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挣扎,他努力回忆自己过往的一切,可他什么也没想起来,太久的虚空旅行不但摧毁了他一身强横的修为似乎也伤害了他的大脑让他忘记了所有的事。 此时的他跟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一切行为全靠本能驱驶,他开始举步踏浪而行,就那样赤着全身走上海岸线走进沙滩进入沙丘后的渔村中。 渔村之中有打渔姑娘栖小霞在屋前晒渔网。 他站在阳光下看着正在修补晾晒渔网的栖小霞,眼睛里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燃烧,年轻姑娘的青春活力极大的刺激了男人本性中潜藏的欲望,他走近栖小霞随手将手中的鱼投进屋中鱼池然后将一脸呆荫的栖小霞打橫抱起步入屋中,一阵男女的喘息声响起,半晌之后男子一脸满足的从渔屋中走出远去! 打渔姑娘红潮未退的脸出现在窗边,她艰难的移动着身体举手想唤住这个突兀而来给了她一生中最难忘却的经历后又飘然离去的男子。 最后她放弃了呼唤低头嘤嘤哭泣起来,她不是在为自己失去了什么而哭,她是在为自己以后无法再次得到而哭! 从头至尾,她也不曾后悔! 男子离开渔村走进森林,在莽莽丛林里穿行,走出森林进入乡间,又从乡下走进村落从村落走进城市,他一直不吃不喝不睡不穿衣服,也不将世人诧异的目光放在心上,仿佛要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天地的尽头。 直到有一天一个六七岁小姑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拦住他将一张土布围在他的腰间“哥哥,你这样招摇过市不好,会被那些人当成疯子打死的” 男子淡漠的眼神向四周扫视一下,所有围观他的人仿佛被马蜂尾针扎了一下般四散而去,然后他停下脚步蹲下身将小姑娘抱起来左瞅瞅右看看。 “你是不是饿极了想吃掉我?”小姑娘差点被他怪异的举动吓哭“你不要吃掉我好不好?我请你吃饭” 男子真的让小姑娘请他到城中名气最大规格最高的福聚楼请他吃了一顿豪华大餐! 吃饱喝足的他捏了捏小姑娘胖墩墩的脸笑了一下再次远去。 这是小姑娘姚瑶第一次见到北木星,她不顾男女之别给了北木星一块遮羞的布,掏空存了一年的零花钱请他吃了一顿天星城最昂贵的一顿饭,事后她得到了北木星的一个笑脸。 在以后的悠长岁月中姚瑶大小姐单凭一句“我请北木星吃了一顿饭”就橫行于天地间为所欲为,简直成为修真界仅次于聂明珠的祸害之一,而每当有人为这事找到北木星求证时北木星总是在沉默之后回答对方“姚瑶做的任何事都可以算在我身上” 很多年后,当北木星的记忆恢复之后,他对自己裸身游历东大陆的经历并不感到羞耻,如果有人问他在那段难得的经历中有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他的回答一定是遇到了姚瑶大小姐。 如果时光能倒流,北木星宁愿自己光着屁股游历完整个东方大陆也不愿在那个狗屁的天星城遇上姚瑶大小姐。 姚瑶大小姐太会招惹麻烦,太能折腾,一年之中最少有八个月在惹事生非,还有四个月不是在解决麻烦,就是在解决麻烦的路上! 北木星对这个烦人的麻烦精头痛不已,他不怕麻烦,因为他的拳头够硬,他是北极星河中最亮的那颗星,在亿万星河中除了天道之上的那个人有把握打赢他外他还从未怵过任何人。 今次他跨过亿万星河来到东方大陆上是为了寻找那个消失了七千多年的人绝不是来给姚瑶大小姐当保姆的。 别人横渡星海都是以神念来完成,而他却以强横的肉身直接闯进星空,在虚无的星空中飞渡无数时空来到东方大陆! 这个壮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然他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获益同样不菲,而此次星海游历也为他日后挑战天道之上那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虽忘记了一切但有一件事却始终没有忘记,他到这里来是找人的,这个人是他一生中最强大的对手,他们在星河之上无数次大打出手,打的虚空破碎星河变色。可每次都无法分出胜负。 在无数个无眠之夜里他在心里发过无数个毒誓,只要能打败那个人,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他们的战争在七千年前结束了,他的对手被天道统卸下的三界高手群起而攻,双方连场大战后两败俱伤,他的对手选择自我放逐于星海中。 骤然间失去对手的北木星才发现没有了对手的日子何其寂寞,漫无目的长生何等无趣。 第二十三章两个相同的人 北木星一直想不通他的对手为何要与三界发生冲突,甚至为此不惜放弃仙道将神魂与肉身分离将自己放逐在茫茫星海之中。 这个疑问困扰了他几千年,他为了排遣悠长岁月中浸入骨髓的孤独与寂寞把自己关在洞府中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 这一睡足足睡了六千年,直到千年前他的神魂突然起了一丝悸动,在醒来那一刻他似乎有点明白那个人为何要与天道起冲突。 这一次他不再用沉睡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他开始思索因为那灵光一闪间带来的一丝感悟到底预示着什么样的未来,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什么,仔细一想却什么也没有! 他坐在洞府背后的山巅之上面对日月星辰起落四季更替循环不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思索,这一坐便是八百年! 直到某一天他盯着地平线上再次升起的两个日出感觉到烦了起身准备放弃时,那道灵光再次如闪电般闯入他的脑海。 瞬息间,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大笑着走下山巅回到自己的洞府再次闭关不出,三年后出关在府中众人怪异的眼光中丢掉了头上代表身份的紫金冠,撕掉了身上的华彩玉衣就那么腾空而去以血肉之躯在星海里遨游,他时而站在某颗星球最高的山峰观看日出,时而潜入极蓝深海与群鲨嬉戏,兴趣来时进入某个拥有文明的星球与某个异性来一段感情与肉身的水**融之举! 总而言之,北木星玩的很开心,因为他知道了那个人的终极目标后他也想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攀上那座高峰达成目的。 在下定决心后北木星居然发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这对一个拥有漫漫长生的人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这种体验在新奇刺激中还带有一丝急迫。 因为生命有限,所以当尽情享受人生。 一个人的生活有了目标之后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与寂寞就随之烟消云散!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感受那些只有无所事事的人才会有的无聊情绪! 北木星知道自己一旦踏上那条路,他就再也无法回头,因为那条路的尽头是一条非生即死的绝路,闯过去即生,生命的意义又有所不同,闯不过去即死,所有一切尽归虚无! 北木星不在乎死,漫无目的的人生与死无异,他愿意为了人生活的精彩一点去面对死亡! 愿意放弃长生去迎接死亡,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也只有看透生死的人才能滋生出这种勇气! 与北木星同样拥有面对死亡勇气的人还有清风王朝的大王子柳清阳! 此时此刻的他正置身于战场之中与杂胡联盟的骑兵作战。 作为神卫军骑营统领的他并未听从西征大将军南宫胜的建议留在中军大营中担任参赞,他在到达苍龙岭的第三天便争取到领兵外出作战的将令率领麾下两千骁骑漏夜潜出城关消失在西域黄沙漫布的戈壁滩上。 他与他的部队仿若一个幽灵般游荡在整个杂胡联盟十四万大军的周围,一旦杂胡联盟的军队漏出一个破绽,他就会化作一只噬人的猛兽扑上去撕咬一口然后迅速遁走。 整个杂胡联盟虽然人多势众作战部队众多却拿这支从不与人正面交锋的骑兵部队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管诱敌,设伏,搜捕,还是关闭寨门拒敌。杂胡联盟把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效果依然不大。 柳清阳总能找到他们战阵之间的缝隙跳出包围圈。 西域之地戈壁纵横地域广阔,杂胡骑兵想在这种最适合骑兵作战的地方围剿柳清阳的两千骑兵着实不易! 星云峡是戈壁滩上少有的一条峡谷,谷口地势险峻狭窄怪石嶙峋,只要在怪石峭壁之上布置少量豪勇善射之人即可守住谷口掩护同袍从容退入峡谷之内。 柳清阳此时和王大川并看策马立于谷口前两侧挥刀阻挡胡人追骑。 两日之前他率领三百骑兵在夜晚突袭杂胡军队一处后勤营地后被杂胡一支千人骑兵队缠上,他们边打边逃在戈壁滩上与追兵纠缠厮杀了两天两夜才回到星云峡这个预设的阵地。 此时夕阳已西坠,西风渐凛冽,风声中裹夹着大量的风沙肆虐在天地间。 柳清阳布满血丝的双眼杀气逼人,他不停的驱策座下战马发起突击,每次攻击都会带走一个胡人骑士的生命,每次向敌人挥刀都会斩下一颗头颅溅起一片血花。 看着麾下最后一个战士策马逸进谷口,他回身再次挥动手中的***,刀锋切裂空气带起一阵呼啸声划过面前两个胡人骑兵的颈项,两颗人头伴随着血柱冲天而起。 “王大川,该你了,快走”柳清阳对身边正在奋力抵挡胡骑进攻的同袍大喝! 王大川一刀斩出将面前敌人逼退后策马转身就走,谷口两侧的峭壁上有同袍引弓射箭为他们阻断敌人的追击。 一阵箭雨从空中落下,柳清阳知道这是已经退进峡谷的同袍们在为他制造与敌骑脱离接触的机会,他瞬间将自己的内息运转到极致手中的***抡出一朵刀花嗑开两柄长刀一柄斧头的阻拦策马转身趁箭雨落在敌人军阵中引起混乱的短暂空隙里提缰跃马加速逃出战场! 马蹄踏在沙地上溅起阵阵烟尘,柳清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峡谷内。 胡人骑兵纵马想尾随追击却被一阵箭雨射翻数人逼了回来。 柳清阳逸进峡谷之后嘴里不停发出唿哨声,从 峡谷内的山涯峭壁间不时冒出几条人影从隐敝处窜下来牵出事先隐藏好的马匹翻身上马跟在柳清阳身后,穿过蜿蜒曲折的峡谷,柳清阳麾下骑兵在峡谷另一端列阵静静等候他的归来,当柳清阳策马奔出峡谷后所有同袍都在欢呼喜迎他们的统领再次归来。 柳清阳举起血迹未干的***在空中挥舞,大笑着穿过军阵一马当先迎着夕阳狂奔而去,他的同袍们紧随其后策马奔腾很快就消失在地平线上。 第二十四章疯狂的作战计划 深夜之中,风声穿过沟壑纵横的戈壁滩发出阵阵如恶鬼夜哭的啸声。 躲在其中一条深壑中的骁骑营的千多名士卒早已裹着羊毛编织而成的毯子呼呼睡去! 柳清阳巡视完安排在沟壑之上的所有警戒哨后回到沟底。 沟壑底凹进去一个缝隙处燃着一堆马粪点燃的篝火。 柳清阳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火堆旁将老茧密布的手伸到火上取暖。 “这见鬼的天气,白天太阳热的能烤死人,晚上的寒气又能冻死人”柳清阳感受着一阵暖意从手上传来,片刻之间整个僵硬的身体似乎也开始暖和起来! “统领,别埋怨了”篝火旁用毛毯紧紧裹着全身的王大传闷声闷气的道“能在这里生堆火已算是上天恩赐了,睡在其它地方的兄弟们还没这待遇呢” 今夜有风无云,域外的天空群星璀璨,一脸胡子拉喳形象大变的柳清阳叹口气抬头望着沟壑上空的星空沉默不语。 清风王朝再次面对两线作战的窘迫之境,他是国朝王子忧心国事本就是份內之事,今次领兵出征亦是为王朝抵御异族人的入侵出一分力。 经过两昼夜的厮杀他虽修为深厚身体却也疲惫不堪,他坐在自己的羊毛毯上听着远处将士们此起彼伏的鼾声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作为王子他参予了朝中整个作战计划的制定,兵部针对两个战场的军事布置更是一清二楚,他知道苍龙关内集结的八万士兵已然有六万人在十天前悄悄北上消失在苍龙岭以北的莽莽群山中。 那些消失的部队将在一个月内穿越苍龙山行军九百里运动至位于桑林渡南岸的举石坡与驰援桑林渡的北征军会合,到时候两军共计十三万人加上桑林渡本地六万驻军将在大江之南布下一个大口袋,把金狼军十一万主力放到南岸与之决战将其歼之让王朝北方数十年内再无战事。 这个作战计划是经过无数推演之后逐渐成型,最终得以通过朝庭认可最终开始执行! 作为少数几个知情人之一,柳清阳知道这个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就是如何以不到三万人的部队在苍龙岭顶住杂胡联盟十几万人的进攻,即使守不作苍龙关,也要尽量迟滞杂胡联盟的人攻进关中为北方战场上的主力部队争取时间,为了实现整个战略目标,即使驻守在苍龙岭的部队拼光了也在所不惜! 这个计划太过疯狂,几乎赌上了清风王朝的国运,如果事有不谐被胡人攻进王朝的腹心地带那将会造成让人不敢想象的损失,甚至会动摇国本。 这个计划如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柳清阳心中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无法对别人诉说,也不敢将这个计划泄露出去,如果军中士卒知道西军主力不在苍龙关守卫城关,所有人都会失去战斗意志的! 以不到三万之人的部队与十四万战斗力强大无比的胡人大军抗衡,就连最狂妄的战争狂人都无作出如此疯狂之举,何况他们只是一群普通士兵! 王大川似乎感受到了统领的心情压抑沉闷,他起身搓揉一下发木的脸走到篝火的另一边与柳清阳对面而坐。 “柳老大,怎么?睡不着?”王大川看着眉头紧皱的统领大人问道“还在为死去的弟兄们伤心?” “去的时候三百人,活着回来的不过半数且人人带伤”柳清阳知道掌兵之人太过在乎部下性命有欠妥当,但每当战事结束后总是心情不畅,他不能告诉王大川自己真正担忧的原因所以将心情欠佳的借口推到伤心同袍的死己身上。 “看着同袍战死却无能为力的滋味的确不好受”王大川也学着柳清阳抬头看着天空道“一个月前我在玉方城外看着胡人攻破城池,从城里传出来的喊杀声越来越少,我的兄弟们一个一个的战死时心痛如绞恨不得冲上去跟他们死在一起算球”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伤感的场面有点怪异,柳清阳倒在羊毛毯中双手枕头道“王大川,把你的珍藏拿出来一起分享,不然军法从事” 这画风转变的让人有点猝不及防,王大川听到柳清阳的话语后脸皱的象包子! 他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十分不舍的递给柳清阳。 柳清阳夹手夺过玉瓶打开塞子仰头将玉瓶里的酒浆一口气饮尽,然后闭上眼感受着酒液在体内燃烧。 半晌之后他的鼻息平稳鼾声大起! 王大川捡起酒瓶重新躺在自己的羊毛毯上思绪四起,当初他绕过杂胡大军赶回苍龙岭下的苍龙关时差点被刚刚到任的南宫将军以逃兵罪斩首祭旗,是柳清阳出面保下他,理由是他的骑兵出关需要一个熟悉苍龙关外地形的向导。 南宫将军开始时执意不允,柳清阳百般求情最后以王子名义向大将军担保才将他保下来,允许他随军出关戴罪立功。 事实上在潜出苍龙关后的半天时间里他就让柳清阳彻底将军队的指挥权交到他手上,因为他对戈壁滩上哪一条路线适合骑兵行军,哪里可以找到水源,哪里可以扎营,哪个地方的地形可以使用何种战术作战都熟悉无比,甚至还可以熟练的使用西域几种地方语言应对杂胡巡逻队的盘查潜进敌人大营侦查敌情。 骁骑营出关之后几场漂亮的突袭骚扰战均出自他的作战计划,柳清阳反而沦为了冲锋陷阵的大将,不过柳清阳并不在乎谁主持大局。 在他的认知中,只要在战场上占尽便宜便是好事。 王大川知道自己的前途已然尽毁,即使立下天大的功劳也无济于事,一个临脱逃的罪名就可抹去他的所有功劳让他永无翻身之目 不过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能活着继续杀戮敌人对他而言就十分满意了,至于身外浮名什么的就不是很重要。 夜色越来越深,篝火越来越暗,王大川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在同袍们的鼾声中睡去! 第二十五章我的变化 作战计划,是战争不可忽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除了意外的遭遇战,每发生一场战斗就会产生一个作战计划。 不论战斗规模大小,出动部队人数多少,发动战争的军事首脑们总要拿出一个方案来告诉麾下部队有个明确的作战目的。 进攻,固守,占领,还是撤退,每一个作战计划就是通过战斗手段所要达到的目的! 总的来说,战斗最核心的目的就是消灭对手保存自己。 清风王朝每隔几年总是被西域和塞北两个异族人的进攻搞的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为了打破总是被动挨打的不利局面,皇帝陛下下提出一个几乎吓破所有朝臣胆子的作战计划:以少量兵力挡住一方敌人的进攻,将另一方的敌人放进来集中王朝所有精锐部队将其围而歼之,即使把国内繁华地域打烂,也总比要时时防备两个敌人进攻的局面要好上太多! 一个涉及到清风王朝国运的作战计划就这样被制定出来,这个作战计划的最终目的就是消灭金狼王朝的有生力量,让他在今后几十年或者上百年没有能力再聚集起如此庞大的军事力量南下牧马。 塞北之地苦寒,生存资源极度匮乏,除了放牧马匹牛羊外可供种植庄稼的土地极少,适合牧人生活的地方太少,生存环境恶劣导新生儿夭折率太高人口增加不易,金狼王朝想要再起十万大军非百十年之功不可得! 这也是清风王朝为何将目标放在金狼王朝身上的主要原因之一。 付出一定代价打死一个敌人,以后专心对付另一个敌人就容易多了,皇帝烦透了被两个对手按着打的日子所以即便冒着太大风险也要推动作战计划进入执行阶段! 一个完整的国家,一个执政多年没有出过明显纰漏的成熟帝王,突然如冒险家一般开始冒险,并且为此赌上国运也要运作如此一个庞大的军事计划其实也属于无奈之举! 杂胡联盟与金狼王朝就象长在清风王朝身上的毒疮,虽不致命却让人疼痛难忍! 想要治好这种毒疮,唯一的方法就是连根拔除彻底的把它从肉身上剜除! 这种治疗方式会让人痛彻心扉但只要挺过阵痛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这一次,皇帝陛下准备流血了,不只流敌人的血,也流自己的血! 战争开始之后,整个王朝开始全力运作为战争服务,不论是朝堂重臣是撮尔疍吏每个人都在尽职尽力的干着自己职责之内的事。 所有的人都在忙在碌,我的二哥和三哥都已经出发去前线为大军筹措粮草军械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出一份力,而我却是京城中最清闲的那个人! 我坐在听雨阁二楼书房的櫥窗边,手中握着我们皇家秘藏中最珍贵的修炼秘芨青玉诀正在思考,说是思考其实是发呆,大脑中一片空白眼神没有焦距! 我虽不愿修炼却并非不想了解修炼是怎么一回事,青玉诀是我们皇家的不传之秘,除了皇帝嫡子外任何人不得翻看,我以前从未用心仔细研读,如今无所事事也就起了那么一丝好奇之心想看看修仙一途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用心通读一遍此诀之后我感觉有点怪异,这本口诀似乎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至于到底哪里不对我却又说不上来,因为我从未修炼过任何口诀也无意于此道所以无法用语言具体表述出内心的感觉! 这就好比一个眼光十分高明的剑术大师面对一件制作相当粗劣的瓷器一样,明明知晓这件作品是件伪劣品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我甚至能感觉到来源于灵魂最深处的蔑视,仿佛手中拿的不是皇家秘藏精品而是一堆垃圾,一堆随手可以扔掉的垃圾! 我苦笑着摇头把这种荒谬的想法抛诸脑后然后起身来到花园中。 自鬼市归来后我发现自己的性情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我喜欢热闹,喜欢美酒佳肴,也很喜欢跟漂亮的不象话的聂明珠一起出去游玩,跟她搞搞暧昧。 如今的我性情淡泊了许多,喜欢一个人独处,对以前很多喜欢做的事情失去了兴趣,有时甚至连聂明珠都会忘记。 为此我被那个小娘皮收拾过很多次,每次她都会小小的惩戒我一番然后再大骂我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我一直认为自己还算得上一个不错的人,所以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看见有人悲伤我会难过,见到父母身体健康会暗自窃喜,与人赌钱从不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如今被聂明珠骂的多了后我惊恐的发现身体内代表人性的部分似乎正在慢慢褪去,整个世界在我眼里慢慢变的透明起来。 脑海中的灵觉也变的敏锐了许多,让我能感受到周遭环境里发生的一切变化,比如在我从听雨阁里走出进入花园这段时间里花葡中有十一朵秋菊正在盛开,树林中有一百六十三张枯叶从树上飘落,土壤之下有三只土拨鼠被三条不同种类的长蛇吞下肚子,负责打理御花园的花匠老张头正躲在他的小屋里喝酒,甚至远处两个小宫娥凑在一起在讨论哪个侍卫比较帅,小肚子上的赘肉让人伤透了脑筋……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秋日天空中的太阳已失去夏天的灼热开始让人感到温暖。 我站在阳光下抬头闭眼深呼吸,张开双臂尽情的享受阳光带来的暖意。 我站在花园中一动不动脑中渐渐一片空明,丝毫不曾发现自己正在吸收蕴含在阳光中的精阳之气进入体內遵循某种规律自然流转,也未曾发现时间正在飞快的流逝。 当太阳落山月华升起时,清冷月光中饱含的月之精华以同样的方式被我的身体吸收,我的身体在日月精华的滋润下似乎有了一丝不同的变化。 这一站便是三个昼夜过去了,如果不是聂明珠怒气冲冲的闯进御花园来找我算账,我认为自己可以一直站在那里直至天荒地老。 第二十六章雀桥会 聂明珠从入定中醒来后感受到修为又增进不少,自从在欧阳凤的神像下领悟到一丝天道之韵后自己似乎看到了打开那扇大门的希望,体内沉寂日久不得寸进的修为也有了一丝松动开始有了丝微的变化。 这丝变化虽然微弱却让聂明珠欣喜若狂,因为这丝变化让她真正的站在了修仙途中的门槛上,只要她能将体内庞大的灵力真气凝练成丹就能踏进真正的修仙之途。 这丝希望极大的刺激了本就以修成神仙为终极目标的聂明珠的积极性! 从鬼市归来后她选择立即闭关感悟天道,随着对天道的感悟越来越深她闭关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她对外界的所有事务都失去了兴趣,当然,这个“所有”当中是剔除了那个有点贱有点骚更多的是猥琐的小王子的。 我们甚至可以这样形容此时的聂明珠:当她闭上眼修炼时是九天之上的谪仙子,张开双眼看见小王子时就是陷入恋爱中的平凡小女子! 很多时候连聂明珠也搞不明白自己入世历练到底历练了些什么玩意儿出来,修仙难道不应该斩七情灭六欲抛却一切凡尘俗缘一心修炼才能证道长生的吗? 象她这样一边悟道修炼一边与那个狗屁不通的臭小子牵扯不清算怎么一回事? 而最关键的是她即便凡心大动与小王子郎情妾意眉来眼去的却丝毫不影响她感悟天道炼化体内真气凝结成丹的进程,有时甚至觉得与小王子的纠缠不清反而促进了她对天道的进一步感悟! 修仙悟道真的需要斩绝尘世一切情缘吗? 这是父亲与师傅们教她修炼时说的第一句也是告诫过无数次的话! 真的需要吗? 聂明珠第一次对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不过此时的她心思并未放在那句话的真假上,因为她在愤怒,在发火,在皇宫大内的宫殿群中穿行,因为她睁开眼从入定中醒来时那个本应站在台阶下背着一包吃食脸上总是带着一点坏笑的家伙居然不见人影! 或许那家伙俗务缠身耽误了约定好的时间,毕竟现在是战争期间被俗务牵绊住也是常事。聂明珠决定等等,这一等就等到天黑也不见人。 或许他的事务多到分不开身前来赴约,聂明珠决定继续等。 等到第三个日出时聂明珠忍不住了,万一那家伙出了什么事来不了呢?她决定放下女子的矜持去找他,走殿门她随口问正在殿外值守的侍卫他们的小王子去哪里了。 小王子在御花园喝酒赏景已逾三日! 这是所有被问询到的待卫们一致的回答。 我们的女主角立即由情意绵绵的美人儿化身为仗剑闯天涯的侠女,战斗力突然从零飙升到顶一路闯进皇帝的后宫直奔御花园而去! 御花园外一阵灵力波动将我从“沉静”中惊醒,隔了一座园门我都能感受到聂明珠的冲天怒火。 “咦?她不是明天出关吗?怎么提前出关了?修炼出岔子了?” 我又做了什么惹怒她了? “哟!王子殿下看起来心情不错哟~”聂明珠巧笑盼兮的出现在我面前大有投怀送抱的样子“这么多天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赏花?” 如果不是之前感应到了她的滔天怒火我肯定会被她的模样迷的神魂颠倒! “明珠仙女,有事说事”我心中警铃大作“咱们万事好商量” “哦~~也没什么事啦”这个妖精双手攀上我的肩整个人都靠了上来“我来问问为何两天前就该跟我一起出宫去的你为何到现在还在这里赏花?” 她的语气越来越重说到最后几乎已经咬牙切齿! 她真的靠进了我的怀里,只不过不是软香暖玉而是正宗的柔道秘术过肩摔! 在她抓住我的右手开始发力的瞬间我的身体作出了一丝连我都未曾觉察的本能反应,体内某处的神经似乎轻微的颤动了一下随后归于平静! 下一刻,我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眼冒金星晕头转向,眼泪鼻涕再次开始横流。 而聂明珠也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她在抓住我的手臂开始发力的瞬间以为靠上的是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自己使出的力量怎么可能撼的动大山? 瞬息间那种感觉消失。弱鸡般的小王子再次被她摔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前天?什么前天的约定?”我躺在御花园潮湿的地面上泪目望天双眼无神一副生无可怜的样子。 “别装死狗”聂明珠开始咆哮,她最讨厌别人装出一副毫不知情死不悔改的样子来骗她了。 “准备一下,今日出宫跟老娘去游雀桥会” 我看着暴跳如雷的聂明珠在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双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这哪里是去幽会?这简直就是上刑场的节奏嘛! 雀桥,京城八景之一,位于京城北郊三十里处,这里原本是清风山下一山涧瀑布下游一人工顺应地势开凿出来的泄洪渠道,渠道上方原本有一简陋勺木桥方便人们进出北郊之用 在两百年前我朝一位青年将军出征北地抗击金狼王朝的入侵,在路过此桥时与前来相送的意中人感叹一句“余若战死沙场愿化作鸟雀返回故乡与卿相会” “郎若化作鸟雀回归妾亦愿化作鸟雀与君相伴”那位姑娘也是人中龙凤般人物,她立刻作出了誓言回应将军。 三年后,青年将军战死沙场的死讯传来,姑娘盛妆来到当初离别的木桥上翘首北方痴痴等待,数十日后山林间飞来一毛色艳丽姿势雄壮之异鸟,围绕着盛妆的姑娘盘旋几圈后投入山林间不见影踪,只余清脆的鸣叫声回荡在空中经久不灭! 姑娘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在上车返回时吩咐送她的马车夫将她送到将军府上,当车夫把马车赶到将军家时,姑娘躺在马车里已死去多时,车顶之上一身形娇俏的鸟雀振翅围绕马车盘施一圈后往北而去。 官府仵作验尸后得出姑娘无疾而的结论! 次日,京城第一花魁艳双双与情郎相会于木桥之上化作鸟雀回归山野的传说流传开来。 雀桥之名由此而来,此地也代表了有情之人生死不渝的意志! 这里也成为了那些痴男怨女文人墨客,青楼艳妓流连往返之所。 今日我与聂明珠要游的地方就是这里。 第二十七章王见王 远山有雪,天空有云,阳光洒落在人身上感觉温暖无比。 这样的天气的确是出行的好日子。 北兴门外,青石铺成的大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鲜衣怒马的俊俏公子,成群结队欢声笑语不知愁的莘莘学子,娇俏艳丽衣带暗香的佳丽美人组成了一幅生动的图画。 他们都是趁着秋高气爽结伴出城前往雀桥游览充满活力的多情男女。 我的马车也混在人流中慢慢朝雀桥驶去。 我躺在马车中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聂明珠也坐在马车中正透过打开的车窗看着车外的景色一脸笑容。 如今的她不再避讳与我共处一室,她知道我很多时候看着很不靠谱但却谨守着男女大防从不逾越最后的底线。 这也是她没事就喜欢和我呆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从皇宫里出发到现在,我总是躺在马车里睡觉,从聂明珠把我“惊醒”后就一直感觉很疲惫。 我的睡眠不停的被车窗外鬼哭神嚎的狼嚎声打断。 有聂明珠这种极品美女坐在马车里对着外面那些半兽人微笑涟涟,那些雄性气息爆棚的半兽人没有冲进马车来抢走她也算的上国朝对他们的教化比较成功! “你能不能把窗帘拉上让我安静的睡一会儿,我的美人儿?” “你的美人儿?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美人儿?” 聂明珠转过头来看着无精打彩双目无神的我一脸讶异,不过她还是顺从我的意思拉上了窗帘。 “一个吃住在我家,出行坐在我马车里的女人不是我的又是谁的?” 世界安静了许多,我的睡意上涌,在睡去之前我翻身下意识的嘟囔着说出这句让我烦恼了一生也幸福了一生的话。 聂明珠安静的坐在马车里低着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半晌之后她紧咬着下唇慢慢挪动身躯然后轻轻躺到我身边…… 少年男女的爱情就是这样令人捉摸不定,它可以因为一句话,一个表情,或许一个眼神就会悄然来临! 何胖子赶车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似乎知道了马车里的温馨与浪漫,所以尽可能的让两人的二人世界长久一点! 这个世界美好的事物本就不多,能多留一点总是好事! 软香暖玉佳人在怀的感觉妙不可言,尤其是在睡梦之中的人更是幸福无比。 我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这种事不关乎理智与礼法只在于男人本性! 我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的手正伸进佳人怀里把玩着什么,我飘上了云端。 就在我要进一步作为的时候脑海深处的某根神经轻轻颤抖了一下。 这一下轻微的颤动将我从云端拉回到了现实之中,我陡然间翻身坐起拉开窗帘往外看去。 我一眼就看到了山涧旁石桥上一个腰间系着一块土布半裸着身体的青年男子正在欣赏山间美景。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弥漫全身,后颈上一股凉气顺着脊椎传遍全身寒毛炸裂。 我强行将转身欲逃的念头压下去反而下了马车走向那个年轻人,我必须弄清楚那人为何会带给我如此恐怖的心理冲击,连身后传来聂明珠不满的呼唤声也顾不上了。 青年男子的身材很棒,强健的肌肉下面隐藏着惊人的爆发力,刀砍斧凿般的脸庞英俊无比,嘴角流露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又带有一丝邪异的魅力。 这种男人才是女人杀手,不论是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的女子都会对他一见倾心! 这一点从围绕在他身边众多的莺莺燕燕正对他大献殷勤的女子群上不难看出来。 他站在石桥上一言不发表情淡漠如一座雕像,对围绕在侧的各类佳人视而不见。 石桥就是雀桥,两百年前的木桥早已腐朽成泥,此桥是京城里的文人墨客与青楼名妓们出资请名匠打造而成借以怀念将军与花魁之间的爱情故事,也借此慰藉那些流落风尘与情绝缘的妓子们落寞的情怀! 我走上石桥,他似乎也感应到了我的存在转首望向我! 我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集犹如闪电交集在一起闪耀出无数火花! 我的视觉一遍模糊大脑一片混沌,整个人似遭雷击,如果不是脑海深处那神奇的灵觉替我挡下这一击恐怕我会立毙当场。 此人是谁?一身修为高到一个眼神就可杀人的地步,这种人物连九天之上都很罕见为何出现在凡尘俗世? 我与他素未平生为何一见我就发出如此致命一击? 那个男子移动脚步向我走来。 “有酒吗?”这是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能请我喝杯酒吗?” “能不能穿上衣服?虽然你的身材很棒但也用不着成天这样裸露着让别人欣赏”这是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有景点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当然就会有酒肆。 这种酒肆里的酒当然比不上青木老道窖藏的美酒,不过用来招待道左相逢的朋友也足够了! 坐在酒肆简陋却算得上干净的酒桌上,我与他隔桌而坐,桌上有酒无菜! “你是谁?为何一见到我就要杀我?”我直言不讳的将之前遭到的攻击事说了出来。 “不知道”男子的回答更干脆“见到你的瞬间我那蕴含已久的一剑便发动了攻击” 男子用手指捅破泥封把我们两人的酒碗斟满然后端起递给我。 “剑意一出我就跟你一样成为了凡人”男子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我以后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之前是你要杀我,现在我没死你却又要我保护你?”如果不是那一剑之威的威力太大,我真的认为自己遇上的是一个神经出现问题的疯子! “为什么?”我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出了这个愚蠢透顶的问题! “因为这是我在请求你”男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的鼻子差点气歪。 这个世上还有如此奇葩人用如此奇葩的方式提出如此奇葩的要求。 当然,如果整个修真界知道此人也需要保护的时候恐怕打成猪脑子也要争取成为“保护”他的那个人。 第二十八章聂明珠的道 “你知道我是谁?你认识我吗?”我端起酒碗却并未喝下碗中酒液,眼前这个男人身份太过神秘,我想弄清楚他的身份! “我不认识你”男子开始自斟自饮“天地间能接我一剑而毫发无伤的人不多,或许只有那么一两人,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找我?你找我干什么?”我自懂事以来从未欺压过任何人,几乎可以说没有结下过任何仇家。 如今突然蹦出这么一个身手高绝到无法估量的强人说是专程来找我的! 是个人恐怕也要吓的胆擅心惊双腿发软吧! “我说了不知道”男子一碗接一碗的喝酒“因为我已忘记了为什么要来找你,也忘记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我闭上嘴也开始象他一样喝酒! 遇上这种白痴一样的白痴除了喝酒还能怎么办? 酒是野果酿制而成的果酒,入口酸甜味道并不怎么样,我和神秘男子却喝的十分带劲,有种几十年的老友再次凑到一块喝酒的感觉! “你的衣服呢?”喝完一坛后我再次招呼店里的伙计上酒,酒至半酣时我再次忍不住问了一个比较白痴的问题! “忘了”男子扭头努力回忆片刻,最后一无所得道“应该是在路上被人偷了吧,我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一块布都没有,那贼人做的太过分,连块遮羞也没有留下一块” “那这块布又是怎么回事?”我努努嘴示意他腰间那块布从哪里来的。 “路过一个城市时一个小女孩给我系上的” “你就那么光着身体让她给你系上?”我的眼睛大睁一副不可思异的样子! “想法不要那么龌龊好不好?你好歹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男子一脸不屑的盯着我! “你都能做出那种龌龊事来还不允许别人想想?”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子,你可以做但不能说,一旦说出口那就是一件很下流的事。 这就好比你与一个女孩子去酒店开房,明明女孩子千肯万肯但你偏偏要问她“你愿意跟我上床吗?” 这样做的后果往往是被女孩子扇上一耳光再被骂一句“流氓”,然后女孩子跑掉留你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揍的你满地找牙?” 男子对我怒目而视出言挑畔! 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就这么天马行空不着边际,谈话的内容也很平淡甚至还带着一丝猥琐。 “来就来,怕你啊”酒意上头的我拍案而起撸起袖子与他扭打成一团。 我们没用功夫也未使手段象两个波皮般拳来脚往打的不亦乐乎。 半晌之后体力耗尽后两个鼻青脸肿一身狼狈的人又互相搀扶着回到酒桌上继续喝酒。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无比! “看来上辈子咱俩真的是冤家”我的心情舒爽无比,虽然全身上下痛的要命却毫不妨碍我对这个白痴一样的家伙产生好感! 男人之间的友谊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一顿饭一口酒,一起打人或一起换揍之后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我说兄弟,酒量不错啊”第二坛酒很快见底,我的舌头开始有点大了“你忘了自己是谁但总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吧!” “我依稀记得自己叫北木星”男子同样醉的厉害,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对,我就叫北木星,是北极星河中最厉害的那颗星” 我和北木星一顿酒喝的昏天黑地痛快无比,几乎可以说喝到自己姓什么都快忘记了! 我们痛快了就会有人很不痛快! 如果这个很不痛快的人恰好是个女人,那么事情绝对就大条了。 如果这个很不痛快的女人恰好跟你关系不错,那么事情很快就会从大条发展成灾难! 聂明珠的心情简直可以用糟糕之极来形容,今天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放下女儿家的矜持与自尊对那个臭小子投坏送抱,就在两人情动之后渐入佳境时身边的男人却跑掉了。 如果是发生了大事件跑掉了也就跑掉了,下次寻找机会再来过就是。 关键是那臭小子放着千娇百媚的她不管不顾却跑到桥上去看一个半裸的男人这就让她心情极度不爽了!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不止让她心情极度不爽简直可以说是气破了肚子。 两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家伙几乎勾肩搭背的进入旁边的酒肆开始喝起小酒耍起酒疯再莫明其妙的打了一架,看样子两人还打出了交情! 而柳清风那臭小子似乎又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男人跟朋友兄弟喝酒可以,但不可以喝的忘记了自己的女人! 聂明珠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提醒那个明显已经喝高的小王子他的女人还在等着他。 “王子殿下,招待朋友也不叫上我?”聂明珠笑容满面的走进酒肆挤到我身边热情的搂着我的手臂问道“你的朋友很眼生,刚从外面回来?介绍一下呗” “哦!他说他叫北木星,是北极星河最亮的那颗星”我摇头晃脑的指着同样摇头晃脑的北木星道。 聂明珠如遭定身术定住般全身僵硬双目圆睁一副如见鬼怪的样子! 小王子不知道北木星代表了什么不等于她也同样无知! 凤鸣山秘藏典籍云:九天之上仙帝三尊名曰玉虚、玄天、清越。然三帝乃天道之上天道之尊策封为其管理三界之代理人,天道有子名曰北木星,居于北极星河之巅,一身修为已瑧天地造化之境,其人极有可能在未来接替天尊掌管天道…… 如果此星就是彼星的话事情就真的大条了! 这尊大拿中的大拿什么时候跑到东方大陆来了?看上去还与小王子交情匪浅的样子? 聂明珠迷糊了! “小姑娘底子不错,是块修炼的好材料”北木星抬头瞄了一眼聂明珠道“不要听那几个小子满嘴胡咧咧的解释修炼之道,率性而为才是最适合你的道,目前你做的不错,三百年内大道可期” 说完这段话后北木星脑袋一歪倒在酒肆地板上鼾声雷动。 第二十九章聂明珠的决定 聂明珠可以肯定这个名叫北木星的家伙嘴里说的几个小子不会是小王子和他的朋友们。 在这种活了不知多长岁月的老怪物眼中,自己的父亲和师祖叔伯们的确是毛头小子。 也只有他才敢对她的道进行点评,告诉她该选哪条路才是最适合她的道。 看着两个烂醉如泥的男人聂明珠有点傻眼,她从来没有伺候过男人,更没有伺候过醉酒的男人。 她又不能将两人扔在外面不管不顾,小王子是她的情郎舍不得,北木星来头又太大惹不起! 幸好柳清风的长随何胖子是个称职的长随,他永远会在合适的时间里做合适的事。 比如现在,他扛着北木星让聂明珠抱着小王子回到马车上将两人塞进车厢,然后招呼聂明珠一声开始往京城方向赶路。 这一次,他赶马车的速度很快,因为他知道他的王子殿下肯定不会喜欢跟一个屁股都几乎露在外面的醉汉挤在一起睡觉的。 聂明珠当然也不会跟一身酒气的两人挤在车厢里,她宁愿靠自己的双腿走回去也不愿坐马车。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过诡异,她需要用点时间来理清一下混乱的思绪! 目前第一个要搞清楚的是北木星为何出现在亿万星河中毫不起眼的东大陆上?他到这里来做什么?或找什么?这里有他感兴趣的人或东西吗? 自己的情郎真的是个普通人吗? 想到柳清风一个被她忽视的细节跳进她的脑海,今天早上自己用过肩摔对付他时那一闪而过的停滞感,当时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聂明珠突然发现北木星跟柳清风两人在某些地方很象,这种感觉纯粹是女人的直觉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刹那间,一道灵感如闪电般击中聂明珠,她似乎知道了北木星此行的目的。 聂明珠感觉混身发麻手足冰凉,因为她猜到的真相太可怕,后果太严重! 凤鸣山的前辈们曾深入的收集过关于此人过往的一切资料。 可能是北木星的层次太高,凤鸣山飞升的前辈们的身份又太低,他们收集到的资料十分有限,关于此人的描述也十分模糊,很多地方甚至使用的是推测性语言,也就是说整理这份资料的人很多地方是靠猜来分析这位前辈高人的性情与经历! 不管这份关于他的资料有多少水分,但其中有一件事却描述的十分清楚详细,那就是关于他与域外天一神秘人物延绵几万年的争斗。 北木星身为天道之子性格孤傲清绝,修为绝顶身份高贵,放眼整个九天之上能入他法眼的人和物不多。 象他这样的人物本不会有亲自出手与人争斗的机会,更不会有仇敌存活于世。 可世事难料总会有出人意料的意外出现,北木星在游览域外天主星之上的挂弓山时与此人道左相逢,几言不合两人便大打出手。 这一战两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的难分难解。 他们从挂弓山的碧玉顶打到域外天的星云之上,再从星云之上冲破天穹打到星河之上。 这一战打的是日月无光星河破碎,如果不是两人心存顾虑未曾施展全力,说不定整个域外天都会毁于两人的战斗之下。 要知道,整个域外天可是拥有上亿颗星球的文明国度。 两个大神在他们的上空开战,战斗能量的余波不知摧毁了多少家园杀死多少生灵,甚至星球距离两人太近直接爆炸的也不在少数! 两人的战争对于居住在星球上的生灵来说跟遭遇到传说中的灭世没什么两样! 在域外天意外遇到能与他一战的人后,北木星似乎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般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找那人切磋一番。 两人每次闹出的动静都很大,毁在两人战火之下的星球数不胜数。 用灭世恶魔来形容两人丝毫不为过。 九天之上亿万星河中想出面阻止两人继续打斗的人不是没有而是自忖实力不够惹不起杀神般的二人。 最后,天道之尊似乎也看不下去两人涂炭生灵之举在七千年前下令三界高手齐聚出手镇压域外天那个人,让那人神魂与肉身分离重新投入六道轮回此事才得已平息。 凤鸣山道藏密录关于北木星的记载就这么多。 聂明珠知道关于两人的内幕绝不象那份记录上描述的那样简单。 今日出现在东方大陆的北木星来意难明,如果他真是前来寻找他的宿世之敌。 两人在这里再遇,在这里开战…… 东方大陆将会象其它星球一样毁于两人的战火之下化作星河之中的尘埃! 聂明珠浑身颤抖头皮发麻,一股难言的恐惧似一双大手不停的搓揉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几乎吐了出来! 不行!绝不能让北木星找到他的敌人,她要阻止两人在这里相遇。 聂明珠知道自己实力低微,在那两人眼中连蝼蚁都算不上,不过她并不打算放弃。 东大陆虽在星河中毫不起眼却是她的家乡,是她安身立命之所不能眼看着她毁灭! 北木星在马车里,他的敌人又在哪里? 只要她赶在北木星前面找到那个人的转世身,在他未成长起来时杀了他,失去对手的北木星就会回到自己的地方。 即使自己的举动会招来北木星的怒火也在所不惜,毕竟死她一人换来东大陆平安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很划算。 理清思绪后的聂明珠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的她放开了心结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起来。 杀人这件事她决定自己一人去做,她不能把师门也牵连进来招致不测之祸! 现在摆在她面前有两个事情需要解决,第一个是怎样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人的转世之身。 第二件事就是想办法把柳清风那臭小子再弄到床上去! 今天把老娘的胃口吊起来了人却跑了,这笔账得找他算清楚,不然老娘死都不会暝目的。 “王子殿下,你是逃不出老娘手心的”聂明珠的后槽牙又咬了起来! 第三十章城墙之上 聂明珠死的是否瞑目蛮牛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死的瞑目就可以了,他用剩下的右臂抱着一具雄壮的身体一起从桑林渡高大的城墙上一起摔落城墙外时脸上甚至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今天在守城时他用长枪捅穿了一个金狼军士卒的肚子,用烧开的铅水淋了另一个金狼军士卒满头满脸,听着他们在绝望中嘶嚎着摔下城墙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愉悦! 现在,自己用残破到即将死去的躯体抱着第三个异族人一起摔死在城墙下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死去之前自己已经替死在那帮野蛮人手中的家人们报了仇。 两具躯体摔到地面上的声音被巨大的喊杀声淹没,没人在意这两滩人形肉泥属于谁,因为桑林渡高大的城墙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体象下饺子般从高空摔落。 这些摔下来的人体无一例外的变成一滩滩难以辨认的肉泥! 这是金狼军发动攻城战的第二十一天,飞舞在天空中的箭支如蝗虫过境般遮天蔽日带着尖锐的啸声穿透人体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投石机每发射一次总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那些凌空而去的石块总是在砸碎人体时带起淘天血浪! 金狼军士卒象蚂蚁般爬满了桑林渡高大宽阔的城墙,他们每个人嘴里咬着武器手脚并用拼命的沿着攻城梯往上爬,在即将爬上墙顶时又被守城者用长枪、角杈捅下来,或者被城头扔下来的滚石擂木砸成肉泥! 城墙下死去的人摆出千奇百怪的姿势无不向世人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桑林渡已变成一座血肉磨坊,这座磨坊每时每刻都在大量吞噬着交战双方战士的血肉。如果人间哪里有地狱? 这里就是! 林异月机械的重复着手中的动作,一柄早已被鲜血浸透的长枪不停的被他抽回来再捅出去,每次捅出去时枪身传来的沉甸感觉都会告诉他又杀死了一个敌人! 他不知道已经杀死了多少敌人,他只知道自己身边的同袍已经换了无数个,这些被换掉的同袍大多已战死,他们有的被天上的箭矢射穿头颅,有的被攻城的金狼军砍死在城头,更多的人则是抱着敌人一起滚落城墙一起摔死的,就象一刻之前那个手臂被金狼军士卒砍掉手臂的倒霉家伙一样! 那家伙倒也是个狠人,林异月甚至看见他在抱着敌人摔出去的时候脸上居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城关之上所有的士兵都在拼死作战,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充满了疯狂与狰狞,兵器没了用石头砸,石头砸完了用拳头打,拳头被斩断了用牙啃,牙齿崩了抱着对手一起摔下去。 只要他们能动弹就不会停止抵抗! 林异月知道桑林渡城里的守卫力量已经不多了,因为他们呆在城墙的时间越来越长,换防的时间却越来越慢,很多在战斗间歇就该撤换下去的伤患依旧被队正勒令坚守各自的位置不能撤下去休整, 金狼王朝大军南下进攻桑林渡已有月余,求援的奏报在战争之初就上报朝廷,不知为何朝廷的援军却迟迟不至。 战争打到今天全靠城里不足万五之数的戍卫部队在苦苦的支撑,城中的袍择们日盼夜盼朝廷的援军快点到来,他们每个人都清楚如果朝廷的援兵不至桑林渡被攻破是迟早的事! 他们不怕死,他们怕的是死后异族人入关后铁蹄踏破自己的家园奴役自己的兄弟姐妹,所以每个人都希望能把那群野蛮人挡在城关之外,这是所有守卫城关将士们的共同心声,也是这群质朴军人唯一的愿望! 一阵沉闷苍凉的号角声响起,金狼军撤军号响起,城下数不清的士卒在不甘的呐喊声中潮水般退去。 林异月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坐在满是血污的城头,他放下手中攥的太久的枪柄将手伸进怀中试图掏出放在身上的烟叶为自己裹上一支抽上一口,可手指因太过用力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让他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 最后他叹口气放弃了抽上一口的念想背靠在箭跺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憩一下回复一点体力好应对敌人下一次的进攻! “林异月,你这个纨绔子弟还活着?”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你的脑袋真就那么硬?都二十来天了还活的活蹦乱跳的” “刘疙瘩,好歹咱俩也是来自一个地方,你能不能大度一点盼我点好?”林异月一脸无奈的抬眼瞅着站在他面前一个高大的汉子道。 “盼着你好?”汉子顺势坐在林异月身边毫不客气的把手伸进他怀里掏出烟叶裹上一支用火折子点燃后吸上一口“咱在你家当长工时可没少受你的气,怎么着?今日还硬气起来了?” “你能不能给我也裹上一支过过瘾?”林异月皱着眉提醒一脸享受的汉子道。 “麻烦”汉子将嘴上叼着的烟筒粗暴的塞进林异月嘴里自己重新开始裹烟卷! “刘疙瘩,你说咱们的援兵什么时候才到?”林异月吸进一辛辣的烟雾闷在嗓子里然后慢慢吐出来形成一个个的烟卷! “都说了我现在是你们的校尉,你要再叫我刘疙瘩小心军法从事” “前些日子出发去后面求援的刘金牙回来了”汉子也学着林异月的样子吞吐着烟圈。 淡蓝色的烟雾在半空中盘旋再慢慢消散。 “援军到哪里了?”林异月满布血丝的眼里燃起希望之火“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到达南林渡口?” “刘金牙那老货说咱们没有援兵”刘疙瘩吐出一口烟雾后淡淡的回答林异月的问话“咱们得靠自己把那群该死的野蛮人挡在城墙下” “哦~~那咱们剩下的这些弟兄们岂不是都得死在这里?” 林异月的脸色变的煞白,眼神也暗淡下去瞳孔里的光泽变散去变成一片死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询问刘疙瘩! “你说的不错,咱们都得死在这里”刘疙瘩道。 第三十一章千古罪人 “刘得水,你今年有多大了?” 林异月发现自己的心情突然变的平静,他居然还有闲心问起起刘疙瘩的年龄来了。 “今年三十有八了”刘疙瘩愣了愣,这好象是林异月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在咱们家做长工有多少年了?” 林异月问。 “十三年” 刘疙瘩回答。 “你来我家时我刚过完七岁生日,好象也是我父亲战死在这这座城关上的那一年吧?” “是的,我到你家时你父亲还未下葬,他的葬礼还是乡老们一手操办的” “记得我守寡的老娘今年多大了?” 说起自己那苦命的老娘林异月的语音似乎有了一点生气。 “娥娘今年三十六” 刘疙瘩的说起林异月那守寡多年的老娘双眼似乎也在放光。 “刘得水,其实你到我家做工的第二年我就知道你的想法”林异月曲指将燃尽的烟卷弹出,烟头带着一溜火星飞出城墙不所所踪,他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怒意“你是看上了我那守寡的老娘,想将他娶过门做你的婆娘” “让我入赘你家也行”刘得水的语音也很平静,看样子他对这件事已经考虑的很周详! “你一个外地流落到咱们村的泥腿子也妄想娶我那漂亮如仙女的娘亲?”林异月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你凭什么?” “你娘是个漂亮温柔、贤惠体贴的女人”刘得水的语气充满一种憧憬道“这世上不管谁能娶到她都是一种幸运” 远处金狼军营寨里调兵遣将的号角不断响起,天边夕阳已隐没在山巅下,夜色开始笼罩大地! “其实我知道我娘也愿意嫁给你”林异月的怒火似乎消失了“这是你来我家第三年时娘亲口告诉我的” “哦~是吗?”刘得水这次不止眼神在放光,整个人在夜色中也似乎在放光“蛾娘真的愿意嫁给我?” “那么激动做什么?本少爷答应了吗?” 林异月的鼻子差点气歪,这个野狗般的流浪汉居然能得到娘亲的青睐实在是运气不错。 “也是,如果你答应了此事,现在你的弟妹早就成群结队的在野地里疯跑了” “你把我娘当成什么了?”林异月突然跳起来没头没脑的对刘疙瘩一阵拳打脚踢“给你生儿育女?还成群结队?美不死你个憨货!” 林异月习惯性的揍刘得水,刘得水习惯性的抱着头蹲在地上让林异月揍! “这一次回去后赶紧把事情办了”林异月一边揍刘得水一边大叫大嚷“只要你能活着回去,你跟我娘给我生多少兄妹都没关系,老子都认了” 在一个即将成为自己继父的人面前自称老子,这场面看起来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不过刘疙瘩却不在乎,他已经被巨大的幸福包裹住了,眼前这小子终于同意让他娶他娘了! 虽然这小子动不动就发脾气老是对他拳脚相加但刘得水知道他不是坏人。 他只是气不过自己一直对他娘有别样心思罢了! “你真的同意了少爷?”刘得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慢半拍的刘得水从幸福中清醒过来颤抖着声音问。 “是的,本少爷同意了”林异月叹口气道。 他知道其实是自己心结难解才造成娘亲与刘得水鸳梦难圆有情却不得相守。 “谢谢少爷”看样子刘得水似乎要给他下跪磕头! “别动,站稳了刘疙瘩”林异月哪里敢让即将成为他继父的刘得水下跪磕头? 今夜月色如银,夜空片片浮云在微风中流动! 金狼军的进军鼓再次响彻夜空!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血色之夜! 刘得水起身三两步窜进黑色里不知所踪。 “记住了,回去就把我娘娶过门,咱家的家产也便宜你了”林异月大声对着早已不见踪影的刘得水大叫,叫完后他提起那柄满是血腥味的长枪蹲在箭跺后静静的等候爬上城墙的敌人! 周镜心趴在南林渡旁边杂草丛生的河滩里看着江北火光点点的桑林渡心情复杂无比,作为桑林渡援军中的一员悍将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已经与七万大军早已到达大江之南随时可渡江增强桑林渡的防御将那群不知死活的野蛮人挡在江边上,而上峰却传来任何人不得渡江的将令。 这是为什么? 河对岸的喊杀声已响彻了十三个昼夜同时也折磨了隐蔽在大江之南的同袍们十三个昼夜。 他们每日里都会看见无数的运兵船源源不断的将战死于城头将士的尸体和重伤员送过河来。 血水透过船底的缝隙浸入江水染红了大半个江面。 所有见到这个场景的军人无不血气翻腾睚眦俱裂! 他们无时不刻的想冲过河去加入到抗击异族人入侵的战斗中去,即使战死在河对岸也好过呆在这里什么也不做要来的痛快许多! 南林渡举石坡上,清风王朝北征军主将尺之玉胜背负双手站在帅帐前临时清理出来的草地上抬头望着悬挂在天空中的月亮脸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军,前方传来最新战报,今夜千幽山的人将加入攻击桑林渡的战斗序列”他的亲卫龚浩天站在他身边手持一卷秘信正在低声汇报前线战况“如果不出意外,桑林渡守军最多能支撑到后天凌晨” “西征军的人到达指定位置没有?”迟玉胜如冠玉般白皙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似乎对桑林渡的战况一点也不关心。 “两日前已经到达,现在正在休整,随时可以加入战场” “退下吧”迟玉胜挥手令龚浩天退下。 看着挂在天穹之上隐带血色的月亮玉胜深深的叹息一声。 由此可见他的人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作为王朝兵部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他当然知道朝廷的全盘作战计划。 对大江之北的战况不闻不问不派一个援兵过江任由金狼军攻破桑林渡是之前拟好的战略计划不容更改。 整个战事正在按整个作战计划进行中,看起来朝廷的如意算盘有很大机率获得成功。 可自己的心却为什么会隐隐作痛呢? 自己明明有能力保住桑林渡不让那群饿狼冲进来,可他却什么也不做任由桑林渡的一万多同袍战死,让大江南岸无数百姓与家园在异族人的铁蹄下化作齑粉。 即使自己到最后全歼了敌人又有何作用?被异族人破关落锁的罪名会将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自己注定会成清风王朝的千古罪人。 第三十二章刀剑相遇 桑林渡宽阔的城墙上到处是跑动的人影,每个士卒都在迅速进入自己的战位置为即将来临的战斗作最后的准备。 城墙下,原野上,苍凉低沉又意境悠远的歌声响起,金狼军的士卒们唱着牧羊曲再次逼近城墙。 新一轮的进攻开始了。 天空中再次升起箭支形成的黑云,很多躲闪不及的士卒被泛着幽光的箭矢射中后成排成排的倒下,暗红色的血液从他们的身体下缓缓流淌出来浸入身下的土地中。 清风王朝的投石机开始反击,巨大的石块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呼啸着飞出城外砸进密布在原野上金狼军的战阵中。 金狼军的士卒们对身边被砸成肉泥的同袍视而不见,继续按照进攻节奏向前行进。 跟在战阵后面的弓箭手在距离城墙百步左右的地方排列成队在千夫长的嘶吼中开始举弓射箭! 利用箭矢压制桑林渡墙头的守卫力量是金狼军发动进攻的前奏。三波箭雨过后,抬着云梯推着攻城车的金狼军士卒如蚂蚁般再次填满城下,他们顶着城墙上不断抛下擂木滚在再次蚁付在桑林渡的城墙上向上攀爬。 城墙上烧开的铅汁,人头大小的石头与带着尖刺的圆木再次雨点般落下砸在金狼军攻城士卒身上,骨肉身体被砸落城下的啪啪声密集如雨点拍击大地。 一个接一个辫着各种样式小辫的人不断的从城墙上摔落,等候在城下的士卒又一个一个接替前面阵亡的同袍往云梯上攀爬。 在付出巨大的伤亡后他们终于闯过擂石阵接近城头,在他们刚刚冒出城头时一个接一个的又被躲在箭跺后的士卒用长枪捅下去。 金狼军的攻势如潮似无穷无尽,桑林渡城卫军的防守如磐石般坚忍! 林异月与八个同袍组成一道防线将二十米长的一段墙头守卫的固若金汤,让无数想从这里爬上墙头的金狼军士卒饮恨当场! 今夜月色红的如血,林异月的长枪再次将一个冒头的异族人捅下城墙时他感觉到身边似乎拂过一道诡异的风,跟着他见到了这辈子最诡异的一幕:他的八个同袍似乎被一把看不见的刀砍掉了脑袋,八颗脑袋几乎同时带着冲天血柱飞上半空! 林异月凭本能举起手中枪柄横到胸前试图格挡那看不见的武器。 枪柄从中而断,一道无影无形的剑意破衣而入射进林异月胸膛,林异月算不上高大的身影仿若被一柄巨锤砸中般凌空飞起掉入城中砸破居民房顶掉入房内生死不知。 一段无人防守的城墙瞬间被攻城梯上爬上来的异族人占领,他们迅速组成两道战线向两方推进试图扩大占领区域让更多的同袍能沿着缺口爬上来。 守在城墙上的戍卒见到城墙被突破后拼命组织人手试图将那群爬上城头的异族人挤下去。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交战双的战士绞在一起疯狂的举起于中兵刃互斩,由于城墙之上空间狭小根本没有闪转腾挪的余地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在失去行动能力与生命之前利用手中的兵刃对对方造成最大的伤害。 利刃破开血肉砍进骨头的声音炒豆般响起,每个顶在最前面的士卒在砍死对手后也倒了下去。 金狼军攀上城头的人越来越多,桑林渡城墙防线上的口子也越撕越大。 刘疙瘩看着城墙上越来越多的异族人一脸阴沉,他垂在腰际的大手时而紧握成拳时而松开如爪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一颗双目怒睁表情扭曲的人头滚到他脚下,这是他手下的一名士卒今年才十六岁,刘疙瘩甚至还叫不出他的名字。 看着这颗脸上还带着稚气的人头在脚边滚动,刘疙瘩心中的戾气翻腾刹那间冲破了大脑里残存的理智! 他仰天长啸一声后拔刀向前突进,几个跨越便冲进金狼军渐渐凝结成阵的人群中挥刀连斩,强悍如狮的他顿时在金狼军军阵中掀起滔天血浪。 他本是武道中不可多得的强者,只因当年被仇家追杀身受重伤流浪到林异月他们的村子里时被林异月的娘亲无意中救下才留在他家做了十三年的长工。 如今加入桑林渡城卫军也是为了保护林异月不被异族人杀死而已。 异族人的无情杀戮象一颗火星落入热油瞬间点燃了蕴藏在他体内的滔天战意! 刘疙瘩的刀在月色之下泛起阵阵光芒,他不停的向前突进,刀芒所过之处残肢断臂翻飞血花飞溅,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同袍也呐喊着跟着他向前突进。 金狼军狂飙突进的攻势被他一人一刀遏制住了,城墙上渐成溃散之势的守卫部队被他的悍勇激起冲天战意,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向刘疙瘩靠拢,随着人数慢慢增加一个小型的战阵慢慢汇聚成型,有刘疙瘩的刀顶在前面开路,金狼军攻上城头撕开的口子被他们慢慢压缩回去! 城墙之上的箭楼拐角的阴影处,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刘疙瘩不断移动的身体泛起阵阵异彩! “想不到桑林渡城卫军中居然出现了如此人物,看来清风王朝还是有点底蕴的,军中也隐藏着奇人异士的,看来此行不虚” 一个一脸精悍体型削瘦却浑身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年青人从拐角处走出来,他就是之前以一剑之威为金狼军打开缺口的千幽山两大供奉之一的铁青木。 他本不愿卷入俗世凡尘的战争对普通士兵出手,因为他在山门之中修的是剑。 剑道本就是品行高洁孤傲绝世之人才能修炼,铁青木一向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可以以剑入道从荆棘密布的修仙之途中走出一条前人未曾走过的路。 此次奉师命前来金狼王账前听命也是因为他在修炼一途上遇到瓶颈修为停滞不前想进入凡尘俗世历练一番,看能否窥得一丝天机真正踏入修仙的门槛。 金狼军对桑林渡久攻不下,草原上的汉子在城下损失惨重的场景被他看在眼里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不愿见到自己的族人被损耗在毫无意义的城墙上所以才有了之前的出手为金狼军打开一条出口。 金狼军的悍卒们不负他的期望渐渐开始扩大口子让更多的人登上城头,只要他们在城头站稳脚跟,破城是迟早的事。 就在他得到满意的结果准备离开时刘疙瘩出现了…… 看着即将被赶下城头的族人,他叹息一声身躯凌空而起化作一阵轻风飘向正在厮杀中的刘疙瘩…… 第三十三章战鼓再擂 刘疙瘩的刀在异族人组成的军阵中翻起阵阵刀浪,他的人虽然在呐喊着向前突进可心中的战意却在消退。 最初的怒火在经历一场血腥杀戮之后已经宣泄殆尽,如今他看起来依旧神勇难挡其实心中早已对这种毫无意义的杀戮感到厌倦。 如果不是身处清风王朝他甚至对这种俗世凡尘的战争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异族人的凶悍攻击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只要他想,他只需要一刀就可以将攻上城头的所有异族人斩尽杀绝,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是修炼者的身份暴露在人前。 城墙上的厮杀已接近尾声,异族人留在城墙上的人越来越少。 刘疙瘩突然长身而起脚尖在箭跺上轻点迎向夜空一刀斩出,月夜之下的虚空中除了微风外似乎什么也没有,他为什么对虚空出刀? 一声轻微的金铁交鸣声轻响,桑林渡城墙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碧发蓝眼一脸强悍的异族青年人。 刘疙瘩驻足于箭跺之上与那异族青年人遥遥对峙,两人都静静的立于夜空之中不言不动眼神中亦无悲无喜。 城下如飞蝗般的箭雨攒射到两人身前三尺之处就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般份纷落下。 铁青木的眼中闪过一道异色,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在夜色掩护下刺出的一剑被那个身穿战甲的汉子凌空一刀破去。 瞬间他明白了这个藏在普中士卒中的人也是个修炼者,看来他们两人走的同是以武入道之路,不同的是他用的是剑,对方用的是刀。 “吾道不孤,吾道不孤”铁青木大笑对刘疙瘩道“今日在此遇上定要打个痛快” 城墙上剩下的金狼军士卒在气势大涨的城卫军戌卒的围攻下很快死伤殆尽。 城下金狼军悍卒的攻势虽然依旧如火如荼但铁青木知道今夜有此人在金狼军的算盘已落空,他们已失去攻上城头的机会。 “今夜他们的战争已经结来”铁青木微笑着继续对刘疙瘩道“咱们之间的战斗还未开始” “请”铁青术伸手揖礼道。 “请”刘疙瘩也肃手还礼。 两人凭空消失于城头。 夜风习习,苍穹远处已透出一丝鱼肚白,天际线上隐隐发亮的天空预示着今日又将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远处金狼军营寨里再次传出退兵的号角,城下金狼军士卒闻号开始整队缓缓退出战场,他们沉默的背上战死同袍残缺不全的尸体井然有序的退去。 鏖战一夜的桑林渡再次在晨曦微露中归于平静。 刘疙瘩持刀如战神下凡般立于山巅之上,清晨的浓雾弥漫在山林树梢间美的让人心醉。 一道剑意带着丝丝微风破开浓雾悄无声息的直奔刘疙瘩的咽喉而来。 刘疙瘩耳垂轻颤在剑意拂面之际拔刀而出一刀斩向浓雾,刀锋切开浓雾划破微风挡住铁青木的剑意! 一声清亮似凤鸣的声音突然惊破宁静的山野惊起无数飞鸟。 这是刘疙瘩以拔刀术挡住铁青木的第七次攻击。 铁青木的剑道以轻灵飘逸为主攻伐之意不强,他的身法也灵动飘逸如微风般无影无形。 一个人如何应对微风?强如刘疙瘩也应对无从,他自知身法不如铁青术索性放弃以身法刀技战斗的方式改用刀法中最基础的拔刀术来应对。 不得不说这种战斗方式虽然窝囊了一点却是应付铁青木这种以身法见长的剑术高手的最佳战术。 如果刘疙瘩一直沿用这种乌龟战术他可以和铁青木耗上很长一段时间。 可惜他目前最缺的就是时间。 昨夜金狼军攻上城头的那一段恰好是林异月的防区,那小子在金狼军悍卒攻上城头时就踪影不现生死不知,他得回去寻到他,不论生死他都得把他带回去,这是临出发时他答应过蛾娘那个可怜的妇人最低请求。 刘疙瘩的刀锋划过雾气后他如一头猎豹般窜了出去。 身形在几个闪落间没入浓雾深处。 宁静的山野树林间传出一声金属遭受巨力碰撞后的断裂声。 “你的刀法不错”半晌之后铁青木的声音从浓雾中逐渐远去,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进刘疙瘩的耳朵里“下次换把好刀” 刘疙瘩手握半截断刀走出林间向大江之畔的桑林渡大步而去。 他跃进浓雾斩出的最后一刀蕴含了他数十年苦修得来的一身修为。 一刀过后他的人与手中断刀一般再无战力,铁青木的那一剑也重创了他的身体。 铁青木知道自己今次能战胜刘疙瘩全仗手中青锋乃千幽山传世名剑,而对手手中的刀仅是军中制式横刀。 所以他明知对手失去战力身受重伤却不屑落井下石取人性命反而在临去时叮嘱对手下次遇上时带把好刀来。 这是属于他的骄傲,所以他值得骄傲! 林异月躺在房樑瓦砾间全身疼痛无力,自从他被那仿佛来自幽冥地狱的一剑击落城墙砸破房顶掉在空无一人的屋内后他一直没有动弹过。 他不是不想从房间里爬出去回到城头上跟同袍们继续并肩战斗,他努力过无数次想从起上爬起来却失败了无数次! 他全身上下的力量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根小手指都无法挪动。 无奈之下他只能躺在地上透过屋顶的大洞看着漆黑的黑空听着城头上震天的喊杀声发呆。 夜空的黑暗慢慢变淡,天边的颜色越来越亮,漫长的黑夜过去后城头上的喊杀声已消失。 林异月知道金狼军的进攻再次被同袍们击退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等着同袍们的搜寻队找到他将他带出战场送回后方去疗伤。 林异月很庆幸自己可以活着离开桑林渡这座血肉磨坊。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到底有多重但致少还能活下去,这已经比那些战死的同袍们幸运太多了。 林异月没有等到同袍们来救他却等来了战鼓擂动的催战声。 城外的歌声再次响起,城头的喊杀声再次响彻云霄。 这一次,他的同袍们还能撑过去吗? 第三十四章北地千幽山 林异月知道同袍们暂时顾不上来帮助他脱离困境了,城里能动弹还能作战的人全部被城卫军的长官们收拢集结在城墙下的藏兵洞里待命,随时可能冲上城头接替那些战死的同袍守卫露出来的空白地带。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城里的百姓早在战争之初就撤到了大江之南,连帮助部队运送战争物资、打扫战场救助伤员的民夫也未留下多少。 如今整个桑林渡防线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失守,城卫军又减员严重得不到补充,负责守卫这座城市的军政首脑们一致决定与城偕亡所以下令民夫们将城卫军的重伤员送过河后不用再返回这座即将沦陷的城市。 林异月非常清楚象他这种伤重无法动弹的人只能祈求老天开眼被路过这座破屋的人看见才有得救的机会,否则他将是死路一条。 今日烈阳当空,睛空万里无云,天蓝的让人心醉。 铁青木回到金狼军营寨属于自己的营帐中开始入定调息,昨夜与桑林渡城卫军中隐藏的修炼者一战虽然侥幸胜了一招重伤了对手,但自己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体内庞大的真元灵力被对手的全力一击震动的鼓荡翻滚不休,如果不及时调理引导的话会留下暗伤隐患对将来的修炼产生不小的影响。 金狼军的战事暂时无法理会了,不过自己虽然无法出手但金狼军营中不只他一个修炼者,千幽山为了保证金狼王的大军不受修炼者的打击派出的人不只他一个。 “勃勒图呢?”铁青木坐在铺满兽皮的营帐中问随侍在侧的侍女嗒卡莉。 “勃勒图大人带着他的人出去了”嗒卡莉低头回答主人的问话“今日一早大王派来特使请他过去商议军情,回来不久就带上他的卫队走了” “看来战事拖的太久让金狼王失去耐性了”铁青木自言自语一声闭上眼不再理会此事。 勃勒图是千幽山派到金狼军中的另一名供奉,昨晚他铁青木失手后今日轮到他出手。 有勃勒图那个战争狂出手,只要不遇上凤鸣山的那几个老怪物桑林渡可以说弹指即下。 铁青木喜欢独处,他不喜欢山门为他们这些供奉提供的卫队,他从不愿将自己的安危交到别人手上,因为他相信自己凭借手中的剑就可以应对一切危险与困境! 一个剑客如果需要别人的保护那他还练什么剑? 傍晚之时铁青木从入定之中醒来,他环顾一下四周没有见到自己的侍女,她到哪里去了? 这种情形很少见,嗒卡莉一直是个称职的侍女,对他的生活起居照顾的十分到位。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只要铁青木需要她时她总会适时的出现在他面前,即使他在床上需要时她也会出现在床上。 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丢下他这个主人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 “主人”嗒卡莉手上端着一杯清茶掀开帐帘匆匆走进来道“桑林渡城破了,金狼王的勇士们正在进城准备肃清城中残敌” “勃勒图是用什么方法进城的?”铁青木淡淡的问,他没有立即接过嗒卡莉奉上的清茶反而问起了前方的战况! “勃勒图大师没用其它方法进城,就那样带着他的七个侍从用弯刀从城下杀上城墙,据说现在已经进城了” 嗒卡莉的声音谦卑而恭顺,铁青木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她奉上的清茶时她就知道眼前这个来自千幽山的英俊男人对她的懈怠生气了。 铁青木对嗒卡莉表现出来的顺从非常满意,他伸手接过清茶后不再询问过多的事情。 事实上他并不赞同千幽山的人过多涉入俗世世界的争斗中去,尤其是这种对普通人的军队展开报复性杀戮之举更为深恶痛绝,这种红尘中的琐事对修炼者心境境界的提高极为不利。 入世历练是用心去感悟世间万物从中汲取自己的机缘而不是为了某种欲望而为所欲为的放肆攥取! 勃勒图卡在悟道的关卡上太久了,他的道心因为修炼停滞不前而变的爆燥易怒,这种修仙无望的绝望让他心性变的扭曲残忍嗜血好杀,每次金狼王朝对外发动战争,他就是最好用的武器。 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千幽山的人都看出了他的问题,可没有一人出言提醒他。 因为千幽山需要这种人震威慑天下间无数修炼者对他们保持敬畏之心,所以对勃勒图在修炼上的渐入歧途不闻不问。 对于山门对待勃勒图的做法铁青木向来不屑一顾的,一个修真门派需要一个疯子来镇守天下这简直是对这个门派的羞辱。 可惜跟他持有相同看法的人很少,甚至一个也没有。 所以在千幽山上他是孤独的,孤独到一个朋友都没有。 金狼王之前未动用他加入进攻桑林渡的战斗也是因为担心勃勒图太过残暴嗜杀激怒清风王朝请出凤鸣山的人前来军前对付他们。 到时候两国相争变成两个修真门之间的争锋对他们这些俗世王朝的掌权者来说绝不是件好事。 此次金狼王请出这一尊杀神也实属无奈,桑林渡这块骨头太难啃了,金狼军在近一个月的攻城战中折损了将近两万精锐士卒却连城头也未登上去。 这还是清风王朝援兵未至单凭桑林渡本身的防守力量防卫的结果。 虽然金狼王不知道清风王朝在打什么鬼主意至今未向桑林渡派遣一兵一卒他都必须拿下桑林渡再挥师南下。 因为南下叩关的命令来自千幽山最高层圣殿元老会。 在北地广袤的大草原上,元老会就是天上神仙们派遣下世来管理这片土地的代理人,天上的白云地上的青草牛羊属于元老会,放牧的牧人属于元老会,雪山河流与无所不能的神灵包括他这个流淌着贵族血脉的金狼王全都属于元老会。 元老会说今天下雨,天空就大雨倾盆,元老会说这个部落的人是邪恶生灵,这个部落就会在一夜之间死绝,他们驻留草场的青草也会生机断绝。 元老会要他尽起麾下精锐南下牧马,金狼王立即挥师南下进攻让无数草原汉子折戟沉沙的桑林渡…… 第三十五章撤退 雾,浓的犹如实质般在树林中飘荡,即使经过一天烈阳的炙烤也无法淡去一星半点! 刘疙瘩提着半柄断刀从乳白色的树林中走出来时他看见桑林渡城墙后火光四起浓烟冲天而起遮住了天空的夕阳。 异族人的军队如蚂蚁般正沿着无数搭在城墙上的云梯往上攀登。 与往曰不同的是城墙上再也没有城卫军的士卒在抵抗。 桑林渡沦陷了! 刘疙瘩站在树林边缘望着燃烧的桑林渡沉默半晌,最后他在叹息一声后举步向桑林渡走去。 他走的很慢,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全是敌人,却没想过逃避! 他有必须去的理由,即使那里已变成地狱,他也非去不可。 林异月生死成谜,他必须去弄清楚,因为他答应过娥娘带她儿子回家。 现在回家的时候到了,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找到林异月带他回家, 林异月还是躺在破屋里没有挪动地方,他从清晨时分听着城头无数同袍在呐喊、在嘶吼、最后变成临死前绝望的惨叫。 异族人的歌声由远及近,最开始在城外唱响,慢慢移到城头,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汇聚成一片汪洋掩盖了所有声响。 林异月心丧如死,他知道同袍们舍生忘死努力作战想拒敌于城外的愿望变成了泡影。 林异月并不是很怕死,他只是有点沮丧,战争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自己却只能在瓦砾堆里躺着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瓦砾堆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暂时不会被金狼军的人发现,可他却一点也不想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的精神疲惫已极,最后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桑林渡城墙虽然被突破了可城卫军却没有放弃抵抗,他们与入城的异族人展开了更为残酷惨烈的巷战! 他们放弃了成建制列阵迎敌的战术三五成群的散入城内的建筑物里与异族人逐屋逐巷的展开厮杀! 防守的阵地丢了后城卫军残存的士卒们本可退回大江之南重整旗鼓,可他们不愿背负失败的耻辱离开,他们宁愿战死在桑林渡这个已变成地狱的城市里也不愿离去。 天已黑尽,城里却被燃烧的火焰照耀的如同白昼。 刘疙瘩穿着一身异族人的铠甲混进了城中,他已在尸积如山的墙头来回搜索了三次,尸堆里没有见到林异月。 金狼军的悍卒已占领半座城市,进城的部队几乎都已压上前线与城卫军残存的军人作战,防守城墙的士卒反而不多,这为刘疙瘩的搜索活动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在城墙上一无所获的刘疙瘩并未死心,他跳下墙头再次对城内沿墙根而建的房屋展开搜索。 在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的时候,刘疙瘩终于找到了被埋在瓦砾堆里还剩一口气的林异月。 找到了林异月的刘疙瘩并未动手把他挖出来,天快亮了,这里到处都是异族人,白天实在不是撤退的好时机,只有等天黑之后再想办法混出去,所以刘疙瘩并不着急把林异月挖出来。 他坐在林异月身边把手伸进瓦砾堆里掏摸一阵后拿出一袋烟叶和一块已经变形的金属圆牌。 “小子运气不错”刘疙瘩坐在墙角喘着气慢慢裹着烟卷道“昨晚那个剑客刺的是你的心脏不是咽喉,不然我这护心镜可保不住你的小命!” 在确定林异月伤势无碍后刘疙瘩准备休息一下。 半晌之后,一朵明暗不定的火花在角落里闪耀。 “刘得水,你个憨货又抽我的烟叶”林异月从深度睡眠中醒过来时就闻到了熟悉的烟味,他知道自己等到了希望,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他不由自主的喝骂出声,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之情。 不论谁从绝望的深渊被人拖回来都会忍不住惊喜与激动之情大叫出声的。 林异月的低吼未得到刘疙瘩的回应。 刘疙瘩睡着了。 几日间不眠不休的厮杀早就透支了他全身的精力,与铁青木一战后又身负重伤修为尽失,在忙活一夜后找到了想找的人后精神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连嘴上叼着的烟叶也未扔掉就睡了过去。 林异月盯着刘疙瘩隐藏在黑暗中的脸泪水慢慢渗出眼眶,在一阵模糊中他仿佛见到了父亲的脸在朝着他笑,然后慢慢与刘疙瘩重合变成了他的脸。 夜晚的大江之上笼罩在一片雾之中。 周镜心透过白雾看着桑林渡在燃烧,他的心也在燃烧。 中午时分最后一批运送伤员的船只过江后带来金狼军已攻上城头的消息后就再也没有一条船渡江回来。 周镜心知道桑林渡城卫军的同袍们不准备回来了,他们要用血肉之躯化为最后的屏障阻挡金狼军的铁骑渡过大江进入自己的家园。 “你们为何死战不退?”作为北征军校尉的周镜心从援军布置在南林渡的位置推测出来他们已经在大江之南设下一个巨大的陷阱等着那些野蛮的异族人踏进来。 南林渡的四万驻军五日前消失在城外的山野之中不知去向,周镜心相信在退往王朝腹地的某个地方肯定还有一支部队藏在山野间静静的等待猎物掉入陷阱! 周镜心知道那个地方是举石坡,也只能是举石坡,只要在那里布署一支训练有素数量够多能在野战中挡住金狼军骑兵冲击的部队。 当金狼军在举石坡受阻时他们北征七万将士与四万南林渡同袍从侧后发动突击才能在南林渡外狭小的丘陵地带将入侵的异族人装进口袋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如果埋伏在举石坡的部队不够强悍封不住口子让十万狼骑逸出举石坡…… 清风王朝东南千里沃野将变成金狼军的牧场任由他们来回驰骋。 恐怕到时候他们想做与敌俱焚的烈士也找不到敌人的踪影! 太阳升起又落下,一个昼夜很快就过去了。 桑林渡的火光越来越亮喊杀声却越来越弱。 周镜心趴在河岸上一日一夜未曾动弹仿佛化作一块石头。 他在等待,他跟自己的七万同袍静静的在等待,等待那些吃人的野兽把脖子送到他们刀下…… 江雾之中一叶扁舟冲破浓雾划江而来,桑林渡城卫军的同袍们终于撤下来了。 第三十六章三个穷光蛋 小舟很快靠岸,一个身穿金狼军战甲的中年汉子扶着一个行动不便的年轻人走下来。 从两人身上血迹斑斑残破不堪的衣甲上可以看出他们必定经历过惨烈无比的战斗之后才退下来的。 周镜心很想跳出去跑到两人面前询问一下桑林渡的战况到底发展到了何种程度,城里还有多少人活着? 可直到那两个从小舟上下来的人消失在河堤上他也没有走出藏身之地。 因为很多事不用问就知道答案。 河岸上一片宁静,刘疙瘩扶着林异月下船后站在滩涂上潮湿的沙地上举目四望,岸边周围的树林安静如鬼域。 刘疙瘩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从金狼军南下进攻桑林渡以来清风王朝的反应就处处透着诡异。 本该早就应该派出的援兵不但见不到踪影,现在桑林渡沦陷在即,大江南岸的南林渡也见不到备战的样子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异族人的入侵。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却与他们无关,他们已经在桑林渡的城墙上拼过命流过血,现在回到南岸的只是一介游魂。 他们只想回家,回到那个山青水秀世外桃源般的家。 刘疙瘩三两下扒掉身上的战甲搀扶起林异月一步一拐的走进滩涂上的丛林中。 他可不想在最后的关头因为衣甲问题被自己人当成金狼军士卒射杀在滩头。 周镜心打出手势让隐藏在暗处的部下放任两人离去。 那座被他们抛在身后的城市在大火中慢慢变成灰烬。 京城内,如意赌场。 我坐在如意赌坊的贵宾厅内默默的喝着赌坊为客人提供的茶水。 茶是难得一见的雨前龙井,茶色清幽如碧,香气荧绕于鼻端颇俱提神醒脑的功效,茶水入口微苦却回味甘甜! 此时此刻的我却无心品茶,我的目光透过珍珠幕帘盯在大厅里正在大杀四方的两道人影身上手心正在微微冒汗。 我觉得自己上辈子欠了北木星和聂明珠两人一大笔债,今世两人是来讨债的! 以前我一个人的生活是何等的逍遥自在舒适自由,想去哪里想做啥想吃啥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如今不行了,自从在雀桥上把北木星那个啥都忘光了的家伙捡回来后我的生活变的一团糟。 现在是想去哪里想做啥想吃啥全由他做主,我成了他的跟班,向导,钱袋子! 更神奇的是聂明珠那小娘皮现在黏人也黏的厉害,她就象是一个小媳妇般跟在我身边我去哪里她去哪里,我做啥她也做啥,甚至晚上睡觉时她都想摸到我床上来。 这娘们儿到底憋着什么坏?难道她真的想嫁给我? 有几次被她缠的烦透了我问她怎么不闭关悟道了?难道入世历练历练出春心来想嫁人给人当婆娘不想当神仙了? 她的回答很雷人。 入红尘俗世历练不就是体验凡人一样的生活么? 我是女子,修为再高也是女子,遇上心仪的情郎想嫁人也很正常啊?谁规定的神仙就不能嫁人? 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落荒而逃,娶一个神仙做老婆? 想想这样的生活就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凡人有了这样的老婆还有何生活乐趣可言?你的个人隐私,随口撒的慌言,藏起来的私房钱一眼就被看穿。 与一帮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喝点小酒赌点小钱都得提心吊胆她一个小神通就把你提溜回去。 最关键的是身为男人的小脾气上来冲婆娘发发火甚至揍她一顿出出气也很正常! 有这样一个用小手指都能碾死你的神仙老婆,你敢发脾气么? 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打死我我也不会娶神仙做老婆! 既然拒绝了与聂明珠深入发展下去,就必须从其它方面补偿回来,我陪她在红尘历练可是有圣旨在身避无可避? 于是我的生活被一个白痴和一个心情极度糟糕的女子主导了! 北木星不论好坏对什么都感兴趣啥事都想偿试一下经常搞出一摊麻烦来让我收拾。 我不断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他是傻子不太好与他计较。 比起北木星的傻聂明珠纯粹是捣乱了,只要能让我吃瘪倒霉的事她都很努力的去做,只要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她就很开心了! 就比如现在,北木星跟她明明拿到一副好牌把赌桌上的筹码都赢光了,可眨眼间我们的女侠就很豪气的把面前一大堆筹码全部赏给了旁边一个为他俩端茶送水的小侍女。 那堆筹码里面还有我为他们准备的本钱,那可是我两个月的份例啊! 我认为在走出如意赌坊时身上还有一条裤子已是邀天之幸了。 事实上如意赌坊的老板还是很够意思的,他至少给我留了一条裤子不致于让我光着屁股走出去。 站在夜色如水的大街上。 “痛快了吗?”一个铜板也没有的我站在大街上轻声问两个同样一个子儿也没了的同伴。 “痛快”两人笑着同时回答道。 北木星笑的像个白痴,聂明珠却笑得很邪恶。 这两人是地狱里放出来专们折磨我的恶鬼! “想好了去哪里过夜吗?”我捂着脑袋问两人。 两人怔住! 三个裤兜比脸还干净的人你望我我望你一脸懵逼。 最后两人一脸无辜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我是这座城市的主人,我当然有办法安置三个输的精光的穷光蛋! 现在不止是我一个人在叹息! 青木老道也在叹息,他的叹息声可比我多的多了。 自从我把两人领进金云观后他的叹息声就没十断过。 到了金云观怎么可能没有酒? 老道身为主人当然要作陪。 只是老道这个主人家喝起酒来却比我们这些客人快多了。 只是他喝酒的样子十分滑稽,他端着酒杯摇晃着脑袋,瞅我们一眼就叹息一声,叹息一声后喝一杯酒,然后倒满一杯酒后再瞅我们一眼…… “老道,我们是下酒菜么?”聂明珠很奇怪,她跟老道也算是混熟了所以问道。 “不是”老道回答的十分干脆! “那你干嘛看着我们喝酒?” “怎么?三个穷光蛋跑到我这里混吃混喝还不让人看?”老道板着脸道。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 聂明珠哑口无言!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输的一个子儿都不剩时还有地方大吃大喝来的幸福愉快? 第三十七章闪亮的刀光 输了钱的人喝起酒来反而很痛快,钱是世俗间一切欲望的源头,没了钱就没了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我们才有心情专注于眼前的事。 喝酒也是,没了别的想头我们就放开心情痛快的喝! 这一次不止我和北木星醉了,连一向自律的聂明珠也醉了! 青木老道是个很够朋友的主人,他不但请我们喝酒还收留我们过夜! 穷的只剩裤衩儿的我还有这样的朋友运气着实不错。 我们三人的酒品都还行,喝醉了后除了睡觉什么也不会做。 青木老道吩咐琼宇将我们三人送去客房安歇后独自坐在酒桌上自斟自饮! “有意思,有意思”老道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两个家伙在七千年后又凑到了一起,这一次我看你这个天道至尊又该作何处理?七千年前你吩咐手下的牛鬼蛇神拉偏架把我们域外天的天才活活坑死,现在你儿子又找上门来,我看你怎么办?” 老道的心情愉快极了! 这场延续了几万年的戏又有了续集怎能不让人心情舒畅? 能看到高高在上的天道至尊吃瘪烦恼的机会可不多,这样的机会怎可错过? 老道端起酒杯向虚空致意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神情豪迈之极! 清风山下皇宫内阁,时至深夜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首辅金相杰一脸的疲惫却不得不强撑着精神处理国务。 王朝对外战争正处在关链时刻容不得出现半点差池。 “首辅大人”监察司的人正在向他汇报桑林渡最新战况“七日前千幽山勃勒图出手撕开桑林渡城卫军防线导致整个城市沦陷,城卫军戍卒不甘心拱手让出他们的城市与入城的金狼军展开巷战,城内喊杀之声不绝于耳,最终于昨日傍晚时分归于平静,江北不再有喊杀之声传来,应该是城内戍卒全员战死” “没有一个人撤回来?”金相杰一脸惊诧“桑林渡失守后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组织撤退的啊?” “除了六日前黎明时分回来两个受伤的士卒其余的人在城破之后一个也没回来” “归档吧,等战事结束后报给陛下申请嘉奖令”金相杰呆滞片刻后吩咐道“将士们的英勇应该让天下人都知道,让所有人都明白和平不是白来的,而是我们的同袍用血换来的” 监察司的人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似乎一点不受首辅大人一番慷慨激昂言语的影响! “千幽山与昆仑顶的人怎么应对?大人” 监察司的人等首辅大人的情绪平静后问道。 “凤鸣山有人已去了军前待命,这个不用担心,修真界的人自有修真界的人去对付” “我想知道关于大王子柳清阳的战报,你带来吗?” 金相杰的语气有点淡,脸色也在灯火闪烁下跳跃不定。 “王子殿下与骁骑营的战报是绝密级不会出现在军中战报里,但既然首辅大人想看,那么监察司自会奉上通过我们自己渠道掌握的关于骁骑营的情报” “呈上来”金相杰道。 “是” 苍龙岭外,广袤无艮的戈壁深处。 深秋的夜风带着透骨的寒意穿过单薄的甲衣带走身体內大量的热量,天空中罕见的漂荡起了细细的雪花! 站在一处山棱上嘴里不停哈着寒气的王大川望着前方一黝黑的山脉对身边的柳清阳道“老柳,只要明日晚间能趕到屠龙沟钻进苍龙山脉下的老林子里,咱们就有机会甩掉吊在我们身后的追兵” “咱们还有多少人能作战?”柳清阳看着前方问王大川。 “除了四个断了腿和七个伤了眼的兄弟还有八百一十七个还能作战” “安排五十个兄弟带上足够的水和食物跟受伤的兄弟先走,剩下的人分成两队跟着出发,王大川,你在中间策应,给我留五十个体力还充沛的兄弟跟我一起守在这个山棱上阻挡他们一阵”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断后?”王大川奇道“这一次断后的人难道不能换成我?我哪里比你差了?” “你是不是每次都要跟老子争一下?”柳清阳的声音很大但没有一点怒意,他仿佛已经习惯了王大川老是跟他争着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 “我有跟你争吗?”王大川道。 “没有吗?”柳清阳道。 “没有跟你争的意思,只是习惯了争一下,别在意!” “不想断后那还不快滚?” 八百余骑在黑夜中分成三队逆着风忍受着彻骨的寒意向东而去,他们在杂胡联盟背后袭扰胡人大军两月有余,两千齐装满员的队伍早已折损过半,如今他们已经完成任务准备撤退返回苍龙岭过冬。 可在最后一次的偷袭作战中他们似乎遇上了杂胡联盟的精锐。 一场偷袭战硬生生的打成一场硬碰硬的正面战斗,骁骑营在损失了近百个同袍后才脱离战场逃进戈壁滩与敌人玩起了追逃游戏! 这一次王大川的逃跑战术似乎失去了作用,他几乎用尽了能用上的手段来误导身后吊靴鬼般的追兵追向错误的方向,可每次那支部队总会从众多的痕迹中找到正确的方向追上来。 很显然杂胡联军中也有追踪高手在引导着追兵追杀他们这支让整个杂胡联盟恨到骨子里的幽灵部队! 柳清阳躺在山棱线上背风面的土坡上嘴里咬着一根不知名的杂草,草根里微带苦涩的汁夜在嘴里流淌。 两个月的战场厮杀彻底的把他改变成一个浑身透着杀气的军人,如果此时他回到出发时的校军场上他才不会傻的浪费体力跟着喊什么口号。 在战场上遇到敌人抡刀子开干就是,喊什么喊?还怕引来的敌人不够多? 望着群星闪耀的天空正在出神的他突然挺身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慢慢站起身抓起放在身边的佩刀走上山脊上静立在风中看着追兵的方向眯上眼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夜幕之下似乎什么也没有。 柳清阳仿佛变成一尊雕像般凝立在山棱线上生了根! 良久之后星空在动,雪花在动,仿佛整个黑暗也在动,柳清阳身边的一切都在动。 立在夜风中的柳清阳也动了,他握刀的左手拇指轻弹右手拔刀一刀斩出。 一道匹练般的刀光一闪即没。 整个夜色似乎被这道闪亮的刀光劈成两半! 第三十八章最后时刻? 一刀斩出,怒意丛生,有我无敌! 柳清阳的心中本应充满怒火,因为他的刀法应该配合着心法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怒影刀是一套充满怒火的刀法,这套刀法本是从战场上被创立出来用于战场搏杀的! 战场是充满血腥暴戾的场所,置身其中的人如果心中没有怒火又怎么能催发出最大的战争潜力?又怎么能在生死搏杀中成为活下来的那个人? 柳清阳一刀斩出后躬身半蹲右脚蹬地发力,整个人如猎豹捕食般向前突击。 手中刀芒再闪,刹那间斩出四刀! 快若闪电的四刀划破了夜幕,割裂了北风,卷走了寒秋中的雪花。 三道本已融入周围环境的人影慢慢现出身形!他们仿若暗夜精灵般灵动无比的身影滞立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好快的刀”一道略显怪异的口音在寂静的夜空响起。 三道身影慢慢歪倒在地,身下流出暗红色的血液很快浸入黄沙中消没不见! 柳清阳的刀不仅斩破了他们的道法也斩绝了他们的生机。 三个来自昆仑顶的修行者在一个照面间被柳清阳斩尽杀绝。 面对厚重黑暗的柳清阳脸上却无悲无喜冷的好似雪山上亘古不化的冰! 隐藏在黑夜中的敌人有多少?昆仑顶的人来了多少? 柳清阳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退,退就是死,只有努力向前突击才能在死地中寻觅一线生机。 他不能退,身后的五十个同袍却可以退,因为他替他们挡住了敌人的杀机,虽然生还的机会不多但总会有人逃出去回到苍龙岭! “你们退”依旧面对黑夜持刀而立的柳清阳对身后早已进入防御位置的五十名同袍道“从现在起,你们的任务不再是作战而是努力求生,活着离开这里” 没有人退,骁骑营的人面对强敌从不后退! 五十个战力强悍的同袍就有五十柄杀气凝结的刀。 感受着身后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柳清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寒意深重的空气。 “杀”半晌后柳清阳双目圆睁喉咙里震出一声怒吼! 王大川在夜风中策马狂奔,他身后黑压压的跟着所有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同袍。 尽管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压抑但王大川却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生还的喜悦。 能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上活着回来谁不兴奋? 王大川对这种险死环生的感受尤为深刻,他自己本就是从无数的尸堆中爬出来的生还者,所以他更明白活着对一个人有多重要! 苍龙山下的屠龙岭就在前方,以他们的速度或许在下午时分就可以到达那里,只要他们钻进那片浩淼无烟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即使杂胡联军齐至也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 身后的追兵已经被断后的统领大人挡住了,只要他们在死光前拖上那么短短的几刻,他就有把握把剩下的人全部带回去。 王大川的马术在整个西军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他可以在马背上连续不停的奔驰三天三夜不下马,也可以在睡着的情形下控制着马速与方向不致于偏差太远,握在手里的马缰就象一道沟通他与马匹灵魂的桥梁般对马匹如臂使指。 今夜风冷如刀透着彻骨的寒意,王大川的额头上却似乎有汗水在滴落,握缰策马的手也不听使唤的几次要勒马回缰跑向绝地。 前面明明是一片生机的屠龙岭,为何他的心却一直在想着回到身后那道已成绝地的山棱? 统领与负责断后的同袍们应该死的差不多了吧? 用他们的死换来七百多人的生怎么算怎么划算。 不能回头,王大川不停的警告自己。 如果他此刻回头,他们的死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们死光了吗? 万一有人活着呢? 谁知道呢? “刘三,带着兄弟们沿着这条道直走不要回头,我回去看看” 王大川策马脱离大队,他的马匹在夜风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掉头而去! 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额头流徜的汗水也随风飘散,王大川觉得心情痛快极了。 只是身边的马碲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整齐了许多? 王大川奇怪约回头看去,刘三那张让人生厌的脸赫然在目。 更让王大川郁闷的是那张脸居然笑的很开心,就好象现在要去的地方有新娘子在等他而不是敌人的刀剑。 “你跟上来干什么?赶着去投胎?”王大川大声呵斥刘三。 “统领大人说了,他不在的时候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们去哪里,这是军令下官可不敢违抗” “那他们呢?”王大川指着刘三身后跟上来黑压压一大片的同袍。 “那群丘八要干什么谁知道?”刘三翻着白眼道“他们难道也要赶着去投胎?” 王大川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自己的一时冲动不只将自己送入绝地也将身后这群原本可以逃出生天的同袍带进了绝地,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 男人么,一生中总要做几件让人觉得疯狂的傻事! 不然漫长的人生何等无趣? 七百人的骑兵部队在黑夜之中纵马飞奔,蹄声慢慢开始整齐划一,一个以王大川为首的锋矢阵在奔腾中渐渐成型! 柳清阳的刀在杂胡联军的军队中纵横吞吐,每一刀都会带起一片血浪,不管他的对手如何悍勇绝伦都无法挡住他手中翻飞的怒影刀! 跟在他身边的五十余同袍在慢慢的减少,每个同袍在死去前都在拼命搏杀直至倒地不起! 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的敌人越来越多,柳清阳的刀也越来越快,他已不准备活着离开这道山棱,所以每一刀都在拼尽全力不留一丝佘地。 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的内力很快就会耗尽,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只要骁骑营剩下的同袍能安全的返回苍龙岭那么他的死就不会毫无意义。 与他并看而立的最后一个同袍倒了下去,柳清阳突然然吐气开声一声暴喝! 手中的怒影刀泛起一个刀轮将身前三尺之内的对手全部卷入刀光之中。 围在他周围的敌人身体仿若被无形的巨手攥住用力搓揉之后骨肉碎裂残肢乱飞。 他周围的敌人被他的一刀之威震慑脸露惧色停下攻势。 柳清阳以刀为拐拄立不动,刚才那一刀已耗尽他体内所有修为再无余力举刀,现在他闭上眼睛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第三十九章屠龙沟 柳清阳在等着对手的刀斧临身之际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天边正微微泛起亮光,飘了一夜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以前他听很多人说过人在临死前的剎那间会想起很多事,一些久远到早已忘记的旧事也会在脑海中闪现。 如果这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或者有想见的人没见到的话他就会吊着那口气不肯咽下去,直到有人告诉他已知道了他的心事或想见的人见到了才会闭上眼睛咽下最后那口气。 柳清阳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刻却什么也没想,也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他就站在夜风中等死! 身后的山棱线上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所有经验丰富的骑兵都知道山棱背面有一支结集成阵的骑兵正在发起冲锋, 杂胡联军的人顾不上砍死已失去战力的柳清阳开始迅速调整军阵准备迎接即将到来骑兵冲击 当太阳的第一缕光芒从云层中洒下来时,骁骑营的人已静静的立在山梭的斜坡上列阵,他们并未立即向杂胡联军的军阵发起进攻,他们在等,等着天色大亮之后才合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 王大川看着站在坡道下一人面对所有敌人的柳清阳一言不发。 那道孤独的身影仿佛为他疲惫的身体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在不知不觉间,那个冲锋在前撤退在后总是将最危险的任务揽在身上的年轻人已经成为了骁骑营的灵魂。 骁骑营的人可以战死却不能失去灵魂,没有了灵魂的骁骑营将是一片散沙一个布偶不再是那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幽灵。 王大川脚下轻夹马肚催动战马慢行,他一动整个骁骑营动了。 当王大川挥舞着战刀大声呐喊着冲进杂胡联军的军阵那一刻身后的阳光正铺满大地…… 郝云杨坐在大树的顶冠上面对朝阳露出的第一道霞光吐纳修炼,这是他坚持多年的修行习惯,他喜欢汲取太阳升时第一缕阳光中的精华,因为他修炼的心法与太阳真火有莫大关联。 他每日在日出之际汲取蕴含在阳光中的那一丝真灵之火来淬炼体内的三昧真火让自己的修为更加深厚,对天道的感悟更近一步。 天空中不再有雪花飘落但天气似乎更加阴冷。 秋时已过初冬降临,戈壁滩上的风已隐带凛冽之意。 郝云杨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浊气化作一道白雾飘散在空中。 他与凤鸣山的两个同门师弟在七日之前接下军中将令来到这个名叫屠龙沟的地方接应游猎在外的骁骑营所部返回苍龙岭。 原本接应一支普通军人组成的部队回营是用不着出动他这样的修炼之人前来的。 他来是因为这支部队里有一个清风王朝的大人物隐藏其中,而据杂胡联盟内眼线传来的情报显示那个大人物已经被昆仑顶的人盯上了。 如果那人被昆仑顶的人截杀在归途上将会对清风王朝造成无法估量的巨大打击,所以西征军主帅南宫玉请他务必走一遭屠龙沟把那个大人物安全带回去。 郝云杨对那个大人物是谁一点兴趣也没有,俗世王朝所谓的大人物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那个所谓的将军能请动他是因为他想会会那个昆仑顶的人。 修行者之间很少出现两个旗鼓相当的人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生死搏杀,尤其是两个都背靠山门的修行者! 昆仑顶与凤鸣山是修真界的两个庞然大物,如果两派门下之人起了争斗往往都以胜负论输赢不分生死。 战场搏杀却是另外一回事,敌我双方在战场相遇那就是敌人而不再是对手,对手可分输赢而敌人只论生死。 难得与昆仑顶的人在战场相遇。 郝云杨很想试试,到底是他的太阳真火厉害还是昆仑顶的幽寒玉魄更胜一筹。 现在就看昆仑顶来的人是谁,他很希望来的人是天象。 昆仑顶七大护法真人天象排名第三,是此次东来修为最高之人,也是郝云杨最想碰上的人。 郝云杨立于树顶向西方眺望,西域之地奇景异色层出不穷天地广阔。 浓郁的灵气似精灵般在周围跳动,西风吹拂着郝云杨的衣衫在空中飞扬让他整个人似天神降临凡世。 时间在流逝,太阳在西移,立于树梢之上的郝云杨在入定中似有触动,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于树冠上…… 王大川紧一紧缠在身上的布带继续打马狂奔,今日清晨他与同袍们从杂胡联军的包围圈中把他们的统领大人抢出来后就一直在向屠龙岭方向狂奔。 已失去行动能力的柳清阳被他紧缚在背上一直不曾回头,跟在他身边的骁骑营同袍不断有人调转马头向紧跟在身后的追兵发起自杀式进攻试图迟滞一下他们的攻势为剩下的同袍争取一点逃生的时间。 他们的攻势象浪花投进海潮一般很快就消失了。 柳清阳伏在王大川背上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袍转身走向死亡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悲伤或者愤怒。 他要用仅剩的力量保持清醒看清楚每一个走向死亡的同袍们的脸,他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记住他们的脸…… 屠龙沟已然在望,那道象征着希望的沟口就在一箭之地外,全速纵马瞬间可至,可惜他们已经失去了遁入屠龙沟的最佳时间。 杂胡联军的骑兵已呈半月形将骁骑营剩下的百余人包围在中间只留下前方一道口子没有合拢, 一旦那道口子被封死,他们将插翅难飞。 骁骑营的骑兵们也知道最后时刻已经到来,百余骑瞬间凝聚成两支锋矢冲阵冲向正全力合围的敌人骑兵。 两道骑兵冲阵仿若两支全力出击的拳头撞上一堵坚固的墙般发出一声巨响,无数马匹嘶鸣着摔倒在地,其中还夹杂着大量他们主人横飞的血肉。 一个照面间两支锋矢阵消失在尘土飞扬的黄沙中。 王大川带着柳清阳冲出百余同袍用生命开出来的通道逸出包围圈冲向屠龙沟,此刻跟在他身边的同袍已不足十人。 第四十章话的尽头是什么 屠龙沟就在眼前,进入沟中就可见到一片郁郁葱葱覆盖整个苍龙山脉的广袤森林连绵千里无穷无尽。 王大川策动座下早已疲惫不堪的战马向前飞奔,只要他们能一头扎进眼前的森林就可逃出生天捡回性命! 骁骑营仅剩的十余人谁也顾不上回身应敌阻挡追兵了,生存的希望就在眼前,谁也不愿放弃! 夕阳西下,血红的阳光照射在所有人身上泛起一片红的象血的光芒。 骁骑营十余骑战马在森林的边缘停住了。 王大川感觉他们与座下战马似乎被突然凝固的空气包裹起来再也无法动弹,不论他如何使力全身上下都僵硬呆滞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他身边的十余名同袍也跟他一样僵立不动。 眼看着杂胡骑兵从后面绕上来再次将他们重重包围在森林边缘地带的王大川脸上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宝贵的生存希望近在呎尺却只能看着它被夺走,这让经历了漫长死亡之旅的他们情何以堪。 他叹息一声后放松一直紧绷的躯体然后用手轻拍不停喷吐着白雾的战马脖子安抚一下它焦燥不安的情绪。 坐在他身后的柳清阳也跟他一样保持着沉默,既然已陷入必死的绝境,说什么都已毫无意义。 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显的很平静。 跟在他们身边的十余骑同袍很自然的策马向他们俩人靠拢组成一道单薄的防线随时准备应对敌人发起的进攻。 军人的理念很简单,即使陷入绝境也要战斗到底绝不放弃抵抗任人宰割。 “王子殿下大驾莅临西域,昆仑顶天象这厢有礼了”一道柔和低沉难分阴阳的声音在柳清阳等人耳边响起。 “昆仑顶护法真人?”柳清阳明白自己与骁骑营的人终于遇上了杂胡联盟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修炼者。 一道削瘦甚至说的上纤细的人影从森林中款款行来,步履行进间腰肢轻摆如风中弱柳,一身裁剪的很得体的青衣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来人娇美傲人的身材,一头秀发随意的用布带箍在脑后随风轻扬,一张倾国倾城的玉脸上带着一丝让人生怜的笑意。 王大川跟剩下的骁骑营同袍们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从森林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如此娇弱引人爱怜的美人儿 在他们简单的思维中即使从树林里窜出一个吃人的妖兽也不会如此让人吃惊。 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真的是昆仑顶的护法真人天象? “真人的幽寒玉魄看来又有所精进,您真的越来越象女人了”柳清阳的语音响起,他的目光淡淡的瞟过身边的同袍,眼神中露出戏谑与不屑之意似乎在嘲笑手下这群雌雄不分的棒槌。 “老柳,你是说~~”王大川咽了咽唾沫有点迟疑的问柳清阳“眼前的美人儿是个男人?” “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男人”柳清阳眼中的戏谑之色仿佛又浓了一些“当然,真人的幽寒玉魄练到高深处还是能把自己练成女儿身的,只是有些功能会因器件缺失无法满足男人的某些需求的” “你说这个漂亮的娘们儿其实是个兔儿爷?”王大川指着站在眼前让人心动的美人儿大笑道“一会儿倒要好好请教一下这爷们是怎么活生生的把自己练成一女人的?” 众人在听说挡住他们求生之路的绝世美人原来是个男人后开始哄堂大笑,各种淫词滥调瞬间从他们的嘴里喷薄而出,各种调笑声更是不绝于耳。 军中之人本就性子粗鄙不堪,如今更是身陷绝境生还无望索性放开性子放肆一回,管他对手是平凡人还是神仙中人,先调笑一番过足嘴瘾再说! 天象静静的站在那里任人嘻笑怒骂一点也不生气,对于将死之人他一向都很大方,所以对众人的辱骂并不在意。 反倒是那些围住他们的骑兵士卒们开始高声回骂!更有脾气火爆之人抽刀向前准备开始厮杀! “真人见谅,本王手下士卒性子粗鄙言词之间多有失敬还请真人不要放在心上” 柳清阳保持着王子风范很有礼貌的向天象道歉! 天象闻言微微一笑,举起右手很女性化的撩了一下耳鬓略显凌乱的头发。 骁骑营两个笑声最大的士卒人头毫无征兆的冲天而起,鲜血从断颈处如喷泉般喷出来飞溅到半空如绽放的血花。 “天象接受王子殿下的道歉”天象微笑着回道! 柳清阳抓住刀鞘的手蓦然间青筋爆起眼角一阵跳动。 军人可战死沙场却不能如牲畜般任人宰杀。 刘三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举刀如鹏鸟般兜头一刀斩向天象,跃至一半时他那雄壮的躯体突然从中裂开分成两半摔落在杂草丛生的草地上。 “天象法师有事可冲本王来,何必如此虐杀本王手下之人?”柳清阳聚集全身仅存的力量跳下马走到天象面前平静的道。 “凡尘蝼蚁而已”天象面对柳清阳道“殿下不用放在心上,辛拉盟主日前派天象前来请殿下于大营一叙还请殿下不要作无谓的反抗。” “如本王不答应呢?” 柳清阳淡淡的问。 “那么请恕天象无礼了”天象的语气同样很淡。 话到此处已到尽头,话的尽头是什么? 话的尽头除了刀还能有什么? 柳清阳背对着夕阳举步轻移,他开始用秘法催动体内精元准备行搏命一击。 清风王朝只有战死的王子不可有被俘的柳清阳。 一刀过后不论胜负他都会耗尽全身精元力竭而死。 每个修行者都会修炼一招燃烧全身精元在关键时刻与敌同归于尽的招数,这也是每个修炼者为保持自身尊严不受敌人**的方式。 身为清风王朝王子的柳清阳也不例外。 “王子不可自绝于世”一道冷峻中带着无尽骄傲的声音从林中响起。 一道身影诡异的出现在柳清阳身侧。 “天象,来的果然是你”郝云杨盯着天象完美的玉颜眼中飘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欲望之色“凤鸣山插天峰郝云杨见过千幽山护法真人” 第四十一章路的尽头有什么? 天象小时候的经历与很多人的童年时光有很大的不同,他的童年时光被有心人刻意引导训练过一段很长的时间,他的身体在那段时间里不但饱受折磨连心理也在那段曲折离奇的经历中被人为的扭曲,逐渐定型,最后成为一个有着男人身体女人心的怪异人物。 在加入昆仑顶之前他是世俗凡间权贵们的一个玩物,在偶然的一个场合中被昆仑顶一名外门弟子看中将他带回山门以供门中众人玩乐。 而他也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有幸阅览昆仑顶秘典昆仑玉录,他从中发现一门怪诞的玄功幽寒玉魄很适合他修炼。 他最开始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思试着修习一下这门无人问津的冷僻玄功。 谁知一试之下他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这门玄功修习到极为高深的地步,在很多时候他甚至以为这部玄功就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跟他的身心情形太过契合以至于让他在修炼之途上愈走愈远,修为也慢慢变的深不可测。 山中修行无日月,天象心中湮灭已久的某些人性开始随着修为的精深开始复苏,当他发现自己已经不用再过那种以色娱人的龌龊人生后他的自尊开始从心底深处荫芽,最后他开始反抗那些把他当作玩物的山门弟子。 在一次昆仑顶外门弟子的集会上他第一次出手对抗那些想对他做龌龊事的弟子…… 那一次的集会血流成河,昆仑顶所有参加集会的外门弟子几乎被屠戮一空。 这是天象以狠辣的心性与深不可测的修为第一次落入昆仑顶高层人物眼中。 昆仑顶从不以规则来约束门下弟子的行为,他们信奉实力至上的丛林法则,谁的拳头够硬谁就有理。 天象杀光同门的行为非但没有受到昆仑顶的惩罚反而成为他的进身之阶,他成功的列入昆仑顶门下成为一名执事。 没人知道天象为了成为人上人作了何等艰难的努力,不过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短短的十余年间他以行事快捷手段残忍之名晋身昆仑顶护法堂成为七名护法之一。 功成名就的天象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人玩弄的奴隶,他已是修真界顶顶大名的天象法师。 不过他虽已成为修真界有数的高手却依旧不以男人身份自居,他仍时时以女装出现在人前,他甚至不反感那些男人盯着他的目光中隐藏的欲望。 他之前出手杀掉三个骁骑营的骑兵也不是因为他们对他不敬而是出于需要,他需要用他们的死来震慑柳清阳以达到活着俘虏他的目的。 而此刻面对凤鸣山插天峰弟子郝云杨时他却心生厌恶,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厌恶。 虽然郝云杨有着一副英俊的面孔雄建的躯体,是男人中少见的俊彦英才,可他就是讨厌他。 他可以忍受之前骁骑营众人污言秽语却对郝云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情愤怒到了极点。 “插天峰郝云杨?”天象露出一个甜的让人发腻的笑容道“什么时候凤鸣山也成了世俗王朝的马前卒了?” “天象笑的越甜的时候就是他出手杀人的时候”柳清阳站在郝云杨身边小声提醒他不要被天象美色所迷。 “闭嘴,想活命就滚一边呆着”郝云杨开口呵斥柳清阳“修真界之事哪轮得到你一介凡人可以置喙” 柳清阳僵硬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变化,郝云杨的反应似乎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很自然的走到旁边的草地上盘膝坐下开始调息起来。 郝云杨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至少有一点没说错,在武力尽失的情形下他的确不宜插手两人之间的事情。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他却不愿放弃任何一点恢复战力的机会,他争取在两人的争斗结束前拥有自保能力。 “天象仙子不也在杂胡联军中听令么”郝云杨的口舌同样不饶人与天象针锋相对。 “郝世兄,无谓的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你我之间总要分出个胜负”天象的笑容越来越盛,他看着西边火云漫天的景色道“难得今日与世兄战场偶遇,咱们走走如何?” 说完他率先迈动脚步迎着即将坠入地面的夕阳步行而去。 “今日得遇佳期能陪着仙子在夕阳之下漫步也算是幸事”郝云杨移动脚步紧随在侧与天象并肩而行。 夕阳之下俊男美女漫步在山野丛林之间怎么看都是一件极其浪漫之事。 谁会想到两人却是一对即将展开生死搏杀的敌对之人? 作为两个久经世事修为高深战斗经验丰富无比的人来说,等着对手露出破绽再行雷霆一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想要与对手分出胜负只能依靠自身实力与临场发挥,谁能在接下来的搏杀中不犯错或少犯错,谁就能活着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两人在屠龙沟内的绿地上缓步而行,身上的气势在缓缓上升,当两人脚下的路走到尽头时也恰好达到气势最高时刻。 而那一刻也是两人出手的时刻。 “幽寒玉魄真的能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郝云杨问身边款款而行的天象。 “世兄着象了”天象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世间万法练至深处自可证得大道,我们修炼的目的不过是成仙成圣,既然都是神仙了又何必在意自身是男是女?” 两人的较量其实从见面的瞬间就已经开始,郝云杨不断的用言语暗讽天象是男身女相就是为了激怒他得窥天象在心神失守下露出平日间无法发现的弱点从而针对他的弱点出手达到一击制敌的目的! 郝云杨的攻势犀利无比,天象的防守也滴水不露。 看样子从对手心灵打开一道缺口的战术对天象起不到一丝作用。 郝云杨闭上嘴默默的与天象走向前面硕大的红日。 两人心里十分清楚,当红日坠下地平线时也是两人的路走到了尽头。 路的尽头是什么? 有的人会说路的尽头是另一条路! 郝云杨与天象的路马上就要走到尽头。 他们前面还会有路吗? 这个问题除了他们自己没人能回答! 第四十二章末路王子 道路再长也会有尽头! 当太阳最后一丝余辉被黑暗吞噬时天地间的寒意似乎在刹那间将整个屠龙沟笼罩起来。 原本与郝云杨并肩而行的天象似乎也被黑暗带走不知所踪。 郝云杨站立在原处闭眼感受着周围环境中的丝丝变化。 黑夜之中狂风乍起,空气中的水分在转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粒随狂风急射而至。 郝云杨的衣衫突然在狂风临体之时鼓荡起来,夹杂在狂风中如钢针般射向他的冰粒敲在他的衣衫上居然发出密集的金属碰撞般的清脆敲击声。 狂风急速掠过郝云杨的身边消失在夜间中,一柄无影无形寒冰铸就的飞剑紧随其后刺向郝云杨的眉心。 郝云杨双眼睁开突的吐气开声,一道炙热的气浪从他口中喷薄而出迎向刺向眉心的冰棱之剑。 冰棱遇上热浪瞬间被热浪蕴含的高温融化化作一缕白色雾气飘散。 郝云杨反手拔剑身形凌空一闪消失在黑夜中。屠龙岭内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里传出阵阵啸声与刀剑碰撞的激荡声。 郝云杨与天象的搏杀从森林的边缘地带慢慢移至丛林深处。 天空中不时飘落的雪花与森林中突兀燃起的大火不断的碰撞激荡起雷鸣般的巨响。 无数野兽飞鸟被两人的激斗惊的四散逃逸。 这是一场水与火的较量,也是世间两大修真势力之间的一次激情碰撞! 夜色慢慢流逝,当黎明来临之际丛林中的激斗之声慢慢平息。 当郝云杨与天象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似乎跟离去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两人在黎明之时选择停止搏杀,因为他们知道一直争斗下去两人唯一的结局是同归于尽。 为了一个局外人战死于此实在冤枉,所以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收手。 博杀一夜的郝云杨依旧骄傲如初,天象依然美艳无双,不过细心观察下不难发现郝云杨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天象的脸色雪白如霜。 “今日与天象真人一战酣畅淋漓足以快慰人生”郝云杨大笑着抱拳静立一旁的天象揖拳为礼。 郝云杨口中的仙子变成了真人。 拳头够硬才能换来对手的尊敬,这句糙话道尽一切丛林生存的法则与真理。 一战之后郝云杨已然将天象当作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所以在言辞间不再以仙子来称呼天象。 “郝世兄请自便,天象此间俗务未了还要逗留片刻就不招呼世兄了”天象平静的如一汪静水,语气也非常平淡。 “那好,云杨就此别过”郝云杨再次抱拳施礼后转身离去似乎忘记了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柳清阳而来。 柳清阳睁开眼看着远去的郝云杨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他抛下他们独自离去的怪异举动。 凤鸣山与清风王朝之间的盟约本就脆弱的如风中柳絮水中浮萍,一阵风浪过后什么都剩不下来,更别说为了一个俗世王子与昆仑顶这种实力深不可测的势力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柳清阳在晨曦薄雾中起身活动一下稍微发麻的躯体然后伸手抹去眉间凝结的露珠开始整理头上纷乱的发型,他是王子当然要注重仪容! 静立一旁一直看着他的天象秀眉轻皱,半晌过后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放弃了出言劝说柳清阳放弃抵抗的打算。 作为男人或者说曾经的男人,天象明白象柳清阳这种骄傲的男人是不会做敌人的阶下囚的,他宁愿战死于斯也不愿苟存于世。 虽然两人身处不同的阵营不同的世界属于敌对关系,天象却对柳清阳充满好感与敬意。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虽是凡夫俗子却以王子之尊身临战场险地与敌争锋,虽败却从不气馁努力为同袍断后给属下制造逃生之机。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既然他已决定赴死那么他也只能成全他让他体面的死去。 在这种绝境中任何一种让他活下去的方法对他都是一种羞辱! “天象真人”柳清阳整理完仪容之后从地上拿起配刀走到他身前八尺处站定,然后抬起头看着天象的眼睛道“请” “能谈谈吗?”天象在做最后的努力“我以昆仑顶的名义发誓绝不让任何人羞辱你,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刀,你将是昆仑顶的贵宾” “谢谢真人好意”柳清阳举刀相邀“清风王朝只有战死的王子” 话音落,柳清阳拔刀斩出…… 远山有雾,近处有风,清晨的森林连绵千里美的醉人。 柳清阳躺在王大川怀中脸色平静如水,他看着远处初升的太阳淡淡的道“好美的太阳” 天象已远去无踪,他接下柳清阳燃烧精元斩出的一刀后即刻退去,他实在不愿见到一代人杰逝去的场景所以选择立刻离开。 杂胡联盟的骑兵也潮水般退走,王大川与骁骑营剩下的几人已成王子最后的护卫,这是属于王子的荣耀,他们虽是敌人却不能不尊重王权。 “大川”柳清阳对抱着他僵立不动的王大川道“现在,送本王回家” 说完这句话后柳清阳闭上了眼睛胸腹之间再无动静。 “谨遵王爷令”王大川与剩下的同袍跪地应诺“吾将恭送王爷还朝” 我站在御花园眺望着西方,心中泛起一丝警讯,一股悲意从灵魂深处升起瞬间弥漫全身,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大哥”冥冥之中我知道了大哥已战死于苍龙岭外茫茫的戈壁滩上“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神秘感觉,大哥的死讯还未传回来,作为兄弟的我却已经知晓! 此时此刻,我开始痛恨自己甘于平淡不愿踏入修真界! 如今大哥战死于国境之外我却无能为力。 心中悲意越来越浓,我不知不觉间已跪倒在地,胸腹之间仿佛堵着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们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兄弟?”我抬头看着天空深处喃喃自语“他既然已战死沙场那么他的敌人也就变成成了我的敌人,不管谁杀死了他,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的找出来为他陪葬” 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上天似乎在回应我发下的誓言! “天道?天道!”我起身抬首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淡淡的道“如果你们也要反对我,我不介意将你们打落凡尘” 第四十三章疑问 三道狼烟自西方苍龙岭燃起,一座接一座的烽燧燃起狼烟接力般将王子死讯传递到京城。 柳清阳战死苍龙岭屠龙沟外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天下。 清风王朝上到朝廷重臣下到平头百姓无不为之震动,他们实在不敢相信国朝王子都会战死沙场。 朝野民间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他们都在猜测苍龙岭与桑林渡的战事到底险恶到什么程度,怎么会连王子这种尊贵至极的人物也葬身在战场上? 这个惊天消息不但引起了军民的恐慌也为清风王朝正在进行的两场战争蒙上了一场阴影,民间普通民众正在渐渐失去战胜对手取得胜利的信心。 皇宫内议政殿上,内阁首辅金相杰正在为皇帝述说王子战死屠龙沟的详细经过,这是军中豢养的信鸽带回来的一封关于柳清阳死因的战报。 这封战是西征军节制南宫玉亲手所书,他在信中着重提到了昆仑顶护法真人天象出手拦截骁骑营的经过与王子在逆境中英勇作战的细节,却对凤鸣山郝云杨中途遁走丢下柳清阳等人的事情只字未提。 南宫玉不预将凤鸣山弟子放弃接应王子一事告之朝廷,虽然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根本瞒不过朝廷之上的衮衮诸公,但此事绝不能在战争尚未结束之前爆发出来。 他相信朝堂上的人能明白他的用意! 因为他们需要用凤鸣山的弟子来对抗昆仑顶与千幽山的修炼者。 一旦结盟双方因为此事起了龌龊导致盟约破裂凤鸣山撤回所有弟子,清风王朝失去了凤鸣山的支持那么战争胜负的天秤肯定会倒向域外联军。 到时战争失利的后果谁都承受不起,即使是皇帝陛下恐怕也不愿见到自己的江山因为王子一事被异族人抢去吧? “首辅认为朕该如何处理此事?”皇帝在详细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问他的首席大臣。 “臣认为南宫将军对此事的处理并无不妥”金相杰道“北方战场上我们与金狼军决战在即实在不宜横生枝节,所以臣肯请陛下压下此事不予追究一切以大局为重。” 皇帝的脸色阴沉如水,他明白金相杰与南宫玉对此事的处理非常正确,可他却对这种忍气吞声的处理方式厌恶到了极点。 被凤鸣山弟子抛弃在战场上的可是清风王朝的大王子,将来很有可能继承大宝成为王朝下一个皇帝的人。 连这样的人物都未曾被凤鸣山放在眼中,可见凤鸣山的人狂傲到了何种地步? 他们真的将清风王朝当成盟友了吗? “死的可是朕的儿子呐”皇帝在沉默半晌之后喟然长叹,他毕竟是一个成熟的帝王,对目前清风王朝面临的战争形势有着清醒的认识,没有了凤鸣山的支持,被他放进来的十余万金狼军很可能变成十万头真正的恶狼在清风王朝的秀丽山河中肆虐妄为,到时候死的可就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了。 “将王子战死沙场的真正原因昭告天下,让我的子民们看看朕抗击异族人入侵的决心有多强?为此不惜将自己的儿子也送上了战场”皇帝一旦抛开感情因素,他就开始理智的利用自己儿子的死来激励天下臣民同仇敌恺之心提升整个清风王朝的士气! “谨遵陛下法旨”金相杰施礼退下,他知道皇帝需要静处整理自己的思绪。 毕竟作为一个父亲,儿子战死沙场带来的打击也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痛,陛下贵为九五至尊也需要时间来舔伤口的。 初冬的第一场大雪在寒风中如期而至,清风山下的京城已被装裹成一片银白的世界。 我坐在听雨阁内已经五天天四夜不曾挪动过一分一毫。 我很难受,被堵在胸腹间的那口气无法宣泄出来让我烦恶欲吐,大哥的死在三日前被前方用狼烟传讯的方法传递回来。 我在等,等大哥真正的死因,因为我知道大哥身边的骁骑营战力有多强,那是一群真正的军人,身手强悍作战意志坚定,是国朝精心培养的一支精锐之师。 有这群人跟在大哥身边,即使他们陷入千军万马的包围中也有把握把大哥带出来。 如今一营骁骑全军尽墨于屠龙沟外,只剩不足百人的伤兵护送大哥遗体回京,这其间必定发生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隐秘事件才会导致大哥连逃离战场的机会也没有,我等的就是这个。 朝廷公布大哥的死讯中没有提及他的死因,只是大肆宣传他为国尽忠的壮烈事迹以及国朝抵御外敌的决心如何坚决却对大哥真正殒命沙场的原因只字不提。 听雨阁内,我坐在窗边双眼木然望着窗外。 “昆仑顶,是不是你们的人对大哥出手了?”我轻声的问自己。 在整个西域之地只有昆仑顶的人具有截杀大哥与他麾下骁骑营的能力。 大哥进入军中开赴前线之事被朝廷监察司列为绝密,整个朝堂上知道此事的人不出五指之数。 如果真的是昆仑顶的人出手截杀大哥,那么他们肯定是掌握了确切的情报后才会动手。 昆仑顶的人又如何得知大哥身在军中?他们又从何处得到大哥亲率骁骑营出关作战情报以及撤退的路线呢? 如果昆仑顶有人出手对付大哥,那么另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前线有凤鸣山的弟子在军中效力,如果前线探知昆仑顶的人出动了那南宫将军势必邀请凤鸣山的人出手对付昆仑顶的人。 大哥与骁骑营有凤鸣山的人出手护卫,即使遭受重创至少大哥能全身而退。 大哥却战死沙场!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隐隐之间,我似乎触碰到了一张大网,一张笼罩在清风王朝天空中名叫阴谋的大网。 这张看不见的大网正在慢慢收拢,扎紧。 只是不知道最后被网中的人是谁。 我虽察觉了事情的不妥之处却无能为力。 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尚未成年的小王子,根本无法影响朝堂上已经制定好的作战方略,即使我将心中的疑问告诉父皇也得不到一点重视。 我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面对即将发生的惊天巨变却应对无门。 我绞尽脑汁的想如何才能让父皇听进我的建议。 到最后我发现,除了等! 我什么也做不了。 第四十四章百战英魂归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聂明珠端着一个盘子站在我身后轻声的对我道“这几天你什么东西都不吃,也不去睡觉,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每年入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大哥总是会把我们几个兄弟叫到他府上去聚聚,因为他的生日就在这几天”看着窗外雪白的世界我回应着聂明珠“后天是大哥的生日,他应该能赶回来,你到时候陪我一起好吗?” “我当然会陪你去,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去”聂明珠道“在去之前你能不能陪我喝上一杯?” 盘子里有酒,有菜,窗外有雪景,身边有佳人。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拒绝与佳人喝上一杯岂不是太煞风景? 聂明珠是个很聪慧的女子,她当然知道我因伤心大哥之死而心情郁闷难当,今日她特意下厨做了几样小菜拎上一坛烈酒前来陪我喝上两杯排解一下心情。 酒是陈年佳酿,小菜精致可口,佳人娇艳无双。 心情不好的人很容易醉,酒入愁肠愁更愁这句话绝不是文人墨客酒后的无病**。 我很快就醉了,不是微熏的那种醉而是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那种醉。 如果说醉酒的程度分为三个层次的话那么醉酒后的人也大至分为三种,第一种人喝醉了除了睡觉什么也做不了,这种人的酒量不是很好但酒品很好,他们不会吵不会闹更不会发酒疯。第二种人喝醉了喜欢胡言乱语或纵情高歌但还有理智不会乱来,这种人的酒品还行,除了兴奋一点外没啥毛病。第三种人喝醉了就很让人无语了,这类人喝醉了以后什么都做就是不肯去睡觉,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劝慰都不管用,他们就象疯子一般四处乱窜惹事生非,有的抱着大树嚎啕大哭,有的对着垃圾桶诉说衷肠,更有甚者会脱光衣服在大街上裸奔,简直可以说世间百态尽在酒中。 更为让人无语的是这种醉鬼事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需要别人的提醒才能记起一些碎片般的画面。 我的酒量一向很好,自认为酒品也还不算太差。 我的酒品不太差也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喝到烂醉如泥的程度。 这一次喝醉后的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的空白。 我不知道喝醉之后的一天一夜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我只知道当意识重新回到脑袋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我通体舒泰的躺在听雨阁二楼的床上一点也不想起身。 我很奇怪为何这次醒来没有宿醉后的头痛欲裂反而有种释放后的轻松,那口郁结在心头的恶气似乎也找到了某种渠道被渲泄出体外…… 总的来说,我的感觉很奇妙。 只不过我真的忘记了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得到如此奇妙的感觉。 聂明珠安静的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闭着眼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在入定。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她恬静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我喝醉了后没做什么出格的丑事吧?”我看着美如仙子般的聂明珠傻傻的问“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你喝醉后什么也没做”聂明珠睁开眼一脸温柔的回答我“你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睡了一觉?得知醉后只是简单睡了一觉的我着实松了口气。至少我没有冲动的要光着屁股跑到东市的市集上去跳舞。 聂明珠的回答印证了我的酒品还不错。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聂明珠口中这句“睡了一觉而已”的真正含义。 因为那时我们的女儿都已经踏入仙界很多年了,而做了父亲很多年的我却毫不知情。 我的苦难也从我知道自己成为父亲的那一刻开始的。 懵懂的少年时光真是我苦难的源泉,年少无知的我当然不知道坐在窗户旁一直陪着我的聂明珠已初为妇人。 当我得知她是我女儿的母亲后曾追问过她我喝醉之后都对她做了什么? 她只用了两个字就差点让我落荒而逃。 禽兽!这两个字一般是用来形容在女人不愿意的情形下仗着身强力壮用了强的男人。 我实在不敢相信居然有一天也会有女人用这两个字来骂我。 男人好色是天性,可我虽然一样拥有男人的天性却一点也不急色。 而且我不太相信以我十四岁的小身板能把一身修为深不可测的聂明珠用霸王硬上弓的方式推倒! 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但谁是霸王谁是弓还真不好说。 可惜我身为男人,即使我才是那个被推倒的受害者可我真的有冤也无处申诉! 没有人会相信我才是那个无辜的男人,在这种难以启齿对人诉说的事情上女人天生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碾压所有想抗争一下的男人。 即使很多年后我在三界之上已是霸王一类的存在也无法为自己翻案! 这是一笔糊涂账,唯一知道真相的聂明珠即使对我千依百顺可在这件事情上却铁嘴钢牙打死也不松口告诉我答案。 不管在日后的漫长岁月中我经受了多少苦难但就目前来说,我郁闷难解的心情在聂明珠的陪伴下确实舒缓了许多。 “大哥什么时候能到京城?”睡了一天一夜的我精神头好了许多“我得准备一下再去见他” “你先去”聂明珠秀眉微皱迟疑一下道“我想再坐一会儿” “行,我先回去,明日来接你” 一向不怎么细心的我当然没有察觉聂明珠似乎在极力隐藏某种痛楚,她坐在椅子上好象连起身都变成一件很吃力的事。 我匆匆转身下楼离开听雨阁,满腹心事的我当然不知道聂明珠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我,她看着我的目光中充满了女性特有的柔情与幸福。 大哥是入夜时分到达京城的,二哥柳清云和三哥柳清雨在稍早之前从北征大营赶回京城准备参加大哥的葬礼。 西直门外十里处的离别亭,我们哥仨和唯一的姐姐柳清雅在夜风肃立不动。 今夜的风很乱,瞬忽掠向东方须臾之间又改道向西,片刻之后又卷起阵阵雪粒形成一个不大的旋涡在原地打转。 皇帝与皇后在宫内武英殿等待他们战死的儿子归来。 纷乱的寒风终于送来了王子还朝的消息,车轮碾碎青石路上薄冰的声音被夜风送进我们的耳朵。 大哥的车驾与他骁骑营仅剩的六十五个同袍终于赶在他生日的前夜抵达京域。 看着在火光照耀下明暗不定灵柩车缓慢的向离别亭驶来,四姐柳清雅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大哥今日载誉归来,我们兄弟在此接大哥回家” 二哥对着大哥的灵柩大声道。 我们身后突然锣鼓喧天,迎接王子还朝的仪仗队慢慢上前将灵柩车簇拥在中间在礼官的喝道声中驶向西直门,清风王朝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在那里迎接百战归来的英雄…… 第四十五章真相 大哥的葬礼是盛大的,因为他是百战之后牺牲在战场上的英雄。 所以他得到了全天下人的尊敬。 我们的皇帝父亲给他操办的葬礼规格仅次于皇帝驾崩后的规格,且有幸陪葬皇陵! 可以说大哥的身后事极尽哀荣,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沙场裹尸还,这或许就是大哥的夙愿。 人生可以短暂但不可平庸,精彩人生可能才是大哥一生的追求! 可在我看来一个人的葬礼无论规模如何宏大风光,得到的荣耀再多又如何? 死人就是死人,除了永恒的黑暗外什么也感受不到。 我的人生观与大哥是截然不同的,悠闲平淡甚至带着一些懒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如今国事艰难,西面域外胡人的攻势如火如荼,北面十余万金狼军已打开南下的门户随时可能南下牧马。 清风王朝稍有不慎就会有覆国之险。 大哥的死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他的结局让我认清了这个世界隐藏在虚假繁荣下的残酷本质,那就是谁的拳头够硬谁就有肉吃,谁弱小谁就被吃掉。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想在这个世界生存就必须掌握强大的力量,大哥就是不够强大所以死在了别人手里。 夜已深,武英殿外怒号的狂风杂夹着雪花在天地间飘荡。 我守在大哥灵柩旁注视着摇摆不定的烛火沉默不语,今日是大哥二十六岁的生日,我当然要陪着他渡过这个最后的生日。 庆贺生日当然不能无酒! 我手中握着酒杯,灵柩面前摆着三个酒杯,杯中酒液清冽酒味浓烈! 酒是大哥最爱喝的柳城烧,这种酒除了烈以外没什么特点! 一杯酒下肚整个人似乎都在燃烧。 今日大哥是主人,所以我陪他喝最喜欢的柳城烧! 几杯烈酒下肚几分酒意上涌,我在醉眼朦胧中举目瞟向殿外。 殿门处四名带刀侍卫带着肃杀之气如雕像般凝立不动,他们的身上已飘满雪花。 这四人是跟随大哥征战沙场侥幸生还的六十五人中的其中四人。 大哥的怒影刀就挎在其中一人腰上。 大哥的佩刀为何出现在一名侍卫身上? 我看着须发皆被白雪覆盖的侍卫脑海中的神经似乎跳动了一下。 我那敏锐的灵觉似乎感受到了这个侍卫平静的面孔下充满了愤懑之意! 他很愤怒!他整个人为什么充满了愤怒? 我站起身端着酒杯走出殿外,一股透骨的寒意瞬间充斥全身使我的酒意清醒了几分! “你是谁?”我走到他身边问道。 “我叫王大川”一道沙哑中带着丝微金属摩擦声的声音从他嘴里蹦出来。 “骁骑营的人?”我问。 “不是,我是骁骑营的向导”王大川回答。 “骁骑营的向导?”我很奇怪他的身份居然不是军人而是一个带路的向导,苍龙岭的驻军没长眼睛吗? 一个如此彪悍的人物不招揽进军中效力任由他流落民间,清风王朝的人材多到可以随意浪费的地步了? “我大哥的佩刀为何在你身上?”按下心中疑问的我继续问。 “王爷交代让我持刀护卫他回家” “大哥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就在他身边,骁骑营当时只剩七人,我是其中之一” 这个人居然是骁骑营七个生还者之一,整支骁骑营除去最先向屠龙沟出发的五十八个人外就只剩下七个人活着。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我的呼吸有了丝微的变化,在不知不觉间粗重了许多! “王爷死在我怀里”王大川的语音似乎也起了变化。 这个人知道大哥死亡的真相,我想知道的一切他都知道。 我保持着沉默,望着夜空中飘飞的大雪半晌不语。 夜已过半,远处已传来雄鸡鸣晓的叫声。 我收回眺望夜色的目光转头盯着身边的王大川。 “王大川”我的语音中带上了一丝上位者的威严,因为接下来的问话对我很重要。 “属下在”王大川挺了挺本就如标枪般挺立的身躯,大块的冰棱从他甲胄上滑落掉进雪地里砸起无数细微的雪坑。 “接下来我要问的事情很重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想好了再回答” “南宫将军下了军令,事关军事机密之事无可奉告”王大川也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 “如果我问到了绝密情报,你可以保持沉默”我道。 “遵命”王大川道“我会直接拒绝回答” “大哥死之前你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我问。 “不知”王大川回答的很快“我们是从敌人口中知道他是国朝王子的” “敌人?”我问“杀死大哥的敌人?杂胡联盟的部队?还是另有其人?” “昆仑顶的护法真人天象”王大川道“是他在关键时刻挡在了我们撤退的路上,以至于让我们的撤退计划付之流水” “南宫将军有否安排接应你们的人?”我问。 “有”王大川回答。 “安排的是哪支部队?”我问“谁是领头的人?” “不是我们的人”王大川回答。 “是谁?”我的声音也带上了金属声。 “这句话我没听见”王大川的语气很硬,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的王子身份。 “既然有人接应你们为何大哥却死在了域外之地?”我继续问,我一点也不在意王大川的强硬! “前来接应我们的人跟昆仑顶的天象打了一架后跑了”王大川道。 “天象赢了?” “没有分出输赢” “他为何不将你们带走?” “不知道” “很好” 很好的意思有时候就是很不好。 我拍拍王大川的肩示意我们之间的谈话已经结束。 我转身走进武英殿继续为大哥守灵,王大川又化作一尊雕像守在殿外。 一切又回到之前的模样,仿佛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没有走出殿外问话,他也没有回答我任何问题! 大哥的怒影刀依然悬挂在王大川腰间,我忘了让他还回来,王大川也忘了把刀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昆仑顶?昆仑顶! 一个雄霸一方的修真门派居然放下身段派遣门内护法真人截杀一个平凡王子,你们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需要拿我大哥的命来进行下去? 凤鸣山?凤鸣山!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盟友?我大哥好歹也是清风王朝的大王子,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是王朝除皇帝外的第二号人物,你们说放弃就放弃了,难道我们俗世凡间的平凡人在你们眼中真的是蝼蚁? 第四十六章急病乱投医 父亲与朝堂诸公真的未察觉到凤鸣山的不妥之处么? 他们前来与我们结盟的时间刚好选在清风王朝遭逢两方异族人叩关的节点上,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因为有了凤鸣山作后盾,所以父亲将金帐军放进国土内加以围歼的作战计划才得以实施,只要千幽山的人捣不了乱,要全歼金狼王朝十余万部队的战略计划还真的有实现的可能。 可万一在战事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凤鸣山的人象放弃大哥一样放弃清风王朝在前线作战的二十佘万士卒任由千幽山的修炼者屠戮,那些拥有惊人手段的修炼者只需在我们包围圈上打开几个缺口将十余万机动能力超强的胡人骑兵放进我们国土的纵深地带…… 清风王朝将象一枚被敲破坚壳的核桃任人吞噬鲜嫩的核仁。 国土内部被敌人纵横来去的王朝又如何挡住苍龙岭外十几万杂胡联盟的部队? 牵一而发动全身之下我们的防线将处处是漏洞,处处都是胡人的攻击目标。 清风王朝的如画江山将狼烟四起烽火处处,无数家园破碎百姓在胡人铁蹄下尽成齑粉。 到时候胡人大军在几大修真门派联手之下攻破我们的皇都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清风王朝危也。 这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我守在大哥灵柩前全身发麻,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冒起瞬间冲到脑门,刹那间我的额头布满冷汗!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酒杯送到嘴边,可颤抖的手掌怎么也握不住酒杯,最后我用双手才勉强稳住酒杯将杯中残酒倒入口中。 酒液化作火线灼烧着我的内腑,骨肉,甚至灵魂! “这不是真的”我努力的安慰自己刚刚的想法只是我荒谬的大脑发癔病下的产物。 可死去的大哥就躺在眼前的这口棺材里。 人生之中很多东西都是浮云,比如财富,功名,美貌。 不管你生前拥有的再多,死后也不过是一坯黄土。 只有死亡,才是最真实的! 我知道我的想法有八成即将成为现实。 凤鸣山不会为了一个世俗王朝与昆仑顶和千幽山开战的,区区财物在那些修炼者眼中什么都不是,凤鸣山想要得到财力上的支持简直易如反掌,他们用不着放下身段来与一个蝼蚁般的王朝结盟还要派出门下弟子供对方驱使。 几个修真门派想从我们清风王朝得到什么?我们又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些眼高于顶的修炼者眼红?为此不惜发动一场几可灭绝我们王朝传承的战争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大脑在飞速转动,我该怎么提醒我的父亲与他的朝臣们警惕来自凤鸣山的阴谋?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大哥的葬礼开始了,我退出武英殿回到自己的寝殿,大哥一路有无数人陪伴,我只需在他上路时送他一程即可不用参加整个葬礼过程。 想到清风王朝即将面临的危机我心乱如麻,我必须做点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能挽救即将来临的乱世么? 熬了一夜的我身体疲倦欲死精神却十分亢奋,我在寝殿里握着拳头转着圈子来回走动。 如果此刻有酒就好了,喝上两杯说不定就能想出一个有用的法子呢? 说到酒,我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有酒的地方很多,走出皇宫随便钻进哪条街都能找到几个卖酒的酒肆,但有酒又有道人还能替我出主意的地方着实不太好找。 幸好我的运气还不算太差,我恰好就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 清风山西山麓,金云观内。 “王子殿下,您的大驾光临让敝观真是蓬荜生辉”青木老道板着脸说着恭维的话。 老道虽然说着拍我的马屁的话可脸上却一点拍马屁的意思都没有,他的话不但没有一点诚意我居然还从他脸上看出送客的意思来。 “老道你病了?”我是不会乎老道心中是不是痛快,心情是不是不好“怎么见到本王子一点笑容都没有?” 反正我是打定主意要喝上顿好的顺便在他这里讨讨主意。 “老道没病”老道见我未读懂他的意思便放弃了摆脸色给我看,他微微叹息一声回道“是殿下病了” “哦?”我闻言一愣“我病了?我能吃能喝能跑能睡,老道,你来告诉我我哪病了?” “殿下的身体没毛病,你得的是心病” 青木道叹息道。 “心病?”我装傻充楞“本王子没病,我就是馋酒了来讨酒喝的” “玉梓,去把酒窖里最好的那瓶珍珠红拿出来”青木吩咐侍立一旁的道童去酒窖里取酒。 “王子今日心神不宁何不入我讲经堂听道人讲经?”他肃手邀我去讲经堂。 “老道,你知道我对道家不感兴趣为何今日想起来要为我讲经了?”我问青木“心神安宁了对我遇到的问题有帮助没有?” “那就要看王子殿下遇到的是什么问题了?” “近日见鬼了有法子解决没?”我信口胡扯。 “疑心才能生暗鬼。你的问题贫道没法子解决” “桃花劫呢?” “除了恭喜殿下早生贵子外没法解” “我即将面临国破家亡的惨祸,你能解吗?” “呃~~”青木迟疑一下后很肯定的回答道“这个问题不大,能解” “老道,酒还没喝呢,怎么就醉了?开始说胡话了?”我准备转身离开。 我脑壳遭门框挤了才想出如此一个馊点子,拿国家大事来请教一个方外之人。 “不听听老道的方法?”青木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万一老道的方法有用呢?” “我信了你才是见了鬼”我嘴里虽说着不信的话,脚步却停了下来。 “徒儿,酒拿来没有?”青木老道捻着颌下不多的胡须问不见踪影的玉梓“老道还要招待贵客呢!” 该死的老道在关键时刻卖起了关子。 “玉梓啊,本王子不是什么贵客,那龙珠什么的好酒就不用拿了,就用普通的四十年份汾酒就好”我赶忙朝着酒窖大成喊! “是珍珠红”青木咬牙切齿道“老道头有点晕,琼宇,送王子出观” “额~那啥……去年新入窖的花雕就行了” “老道头不晕了,快,按王子吩咐办,咱们金云观可不能失了礼数让天下人耻笑” 老道满意的拈须微关笑。 这该死的老道还是舍不得用他的好酒来招待我。 现在趁机要挟我让我的规格一降再降,居然只能喝大路货了。 第四十七章如何选择? “老道,到金云观有些年头了吧?”在等着琼宇安排酒菜的时候我与青木并肩站在讲经堂高大的门楣下。 我突然对这个看似不起眼却又很神秘的老道起了一丝好奇。 “很久了”青木道“久到我都记不清有多少年了” “你应该不是京城人士”我继续问“家在哪里?想家不?” “方外之人道观在哪里哪里就是家”老道回道“不过家乡在哪里倒还依稀记得,想知道?” “想”我回答的很快! “不告诉你”老道拒绝的也很快。 “为什么?”我咬着牙再问。 “我害怕”老道的回答让人意外。 “害怕?害怕什么?”我怔住! “害怕遭贼”老道回答的更让人意外。 “遭贼?你家很有钱?”我上下打量一下一身布袍的老道,怎么看也不象有钱人。 “我家没钱,但有很多好酒”老道的脸色有点怪,似在回意,又似在怀念什么“我怕有贼到我家偷酒喝” 我又怔住了,这理由怎么有点象是在骂人? “谁会大老远的跑到你偷酒喝?”我问。 “你”老道回答。 “我?”如果之前以为老道在骂人,现在老道就是在骂人,而且骂的人还是我! “本王子要喝酒还用偷?”我的肚子差点气破“外面多少人在等着请我喝酒,到你这里来喝酒那是看的起你” “你很快就不是王子了”老道的回答已经不是意外而是骇人了。 “哦?本王子什么时候不是王子了?”听到老道这么说我反而不生气了! “等西北两方的异族人打到了京城,你就不是清风朝的王子了!”老道回道。 “你确定西域胡人与金狼军能突破我们的防线打到皇城?”我问道。 话题终于牵扯到了正事上,我立即开始认真起来。 “如果你继续赖在老道这里喝酒,异族人兵临城下的日子就不远了” “你是说我能阻止异族人的入侵?”我敏锐的把握到了老道话中的意思! “当然”老道今天难得不打机锋,话说的很直白。 “我能做什么?或者说我可以做什么能阻挡异族人打进来?” “这要问你自己”刚夸完老道这次不再故作神秘,他立即又打起了哑谜! “你的选择很重要”老道转过身盯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道“只要你愿意,不要说清风王朝,即便是三界之上九天之下都可予取予求,没有人敢拒绝你” 我的脑海中瞬间以乎抓到了一点什么,我仔细去思索时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我隐隐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些重要的事想不起来,如果我抓住了那一点关键的启示,杂胡联盟跟金狼军在我面前真的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即便是站在他们背后的千幽山与昆仑顶也只是两支略为壮硕一点们一跳蚤罢了。 我的背后冒起一片冷汗。 我有能力赶走那群虎狼般的入侵者让清风王朝的百姓免受战火之苦,让千千万万家园得以保存。 这个方法是什么? 在这个关键时刻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捶捶一片空白的脑袋抬头看着老道一脸祈求,希望他能再给我一点提示! “别看我”老道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比起关键时刻一个人掉链子更槽糕的是什么? 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掉链子! 现在的我掐死老道的心都有了。 “你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我咬着牙准备扑上去的时候老道善意的提醒我! “何胖子,何胖子,备车”我大声叫着等在观外的何胖子“快,咱们回皇城,本王子要闭关思索退敌良策” 顾不上喝酒的我快步奔出金云观跳上自己的马车。 马车在何胖子清脆的鞭声中绝尘而去。 一个从不修炼且厌恶修炼的人突然开始以修炼的名义闭门不出的时候,他的亲人朋友当然要关心一下他为何一下子开始对修炼感兴趣起来! “儿子,告诉娘,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了欺负负了伤要躲起来疗伤?”我的母亲杨贵妃守在我的房门口大声问躲在房内闭关的我。 “五弟是不是搞大了哪家姑娘的肚子被人家找上门来要他负责所以不敢出门?” 花花公子一般的二哥柳清风对我母亲说出他的猜测。 “五弟可能是忧思大哥之死伤心过度”三哥的猜测比较中肯。 “我们在如意赌坊输了好多钱,难道债主们上门讨债来了?”北木星若有所思道。 聂明珠坐在廊下倚在一根木柱上很安静,可脸上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让人生怜! 我的异状不但让自己的母亲与朋友担扰,连一直幽居在宫廷道观为王朝祈福的皇后也被惊动遣人前来问候!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床顶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一动不动。 门外众人关切的问候声不时透过窗户飘进耳朵,而我却仿佛听不见一般不予回应。 我的脑海已经被青木老道那句“你的选择很重要”占满。 我的选择?选择什么? 选择开始修炼?现在来的及从头炼起? 选择去前线作战?大哥身手强我千百倍还不是躺在棺材里被送回来。 去求援?我认识的修炼高人就三个。 聂明珠绝不会跟自己师门对着干。 北木星?那假神仙还需要我保护,指望的上? 青木老道?看着那老小子就来气! 十四岁的我真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心乱如麻的感觉。 蜘蛛结网的效率很高,一张晶莹的大网很快就挂在我的床头之上随着少许穿堂而过的微风轻轻抖动。 那只结好大网的蜘蛛爬到蛛网中间潜伏下来一动不动的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南林渡外,举石坡下。 刘疙瘩正举刀在乱军之中向前冲锋,他的背上用布带紧缚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妇人,身后跟着他从桑林渡救回来的林异月。 两人正身陷金狼军前锋营一支为大军清理战场的一支百人队的包围中。 金狼王在占领桑林渡后下令整个金狼军在残破的桑林渡休整半个月,他深知以自己麾下已鏖战一月有余早已疲惫不堪的部队实在不宜冒险过河进入清风王朝的腹心之地。 大江之南的那些城市虽富庶的让人眼红却也不值得为了财货让族中勇士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作战。 那些城市就在那里跑不掉,只要自己的军队恢复战力随时可过河为他拿下来。 现在,他只需要一点耐心,等到族中勇士们休息好了,他就带他们去攥取胜利的果实。 第四十八章没有退路的战争 一场战争,绝不是头脑发热用手指明一个方向就带着一群部下往前冲就可以取得胜利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军事统帅,如果用这种热血的方法来指挥军队打仗,那么他的下场只会有两个。 要么死在敌人手里,要么死在自己人手里。 死在敌人手里还好说,至少可以落下一个英勇战死的好名声。 死在自己人手中那就太窝囊了一点,因为你的愚蠢会害死所有自己人。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会害死所有人的上官,所以军中的同袍会想方设法避免让所有人死在这种人手里。 而杀人就是最简单方便的方法,并且这种方法操作得当的话基本上不会留下后患。 战场上每一刻都在死人,谁敢保证自己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 在战场上只需要一支流矢就可以结束大家的噩梦,所以很多不适合当统帅的人在战场上死的不明不白冤枉之极。 金狼王不是傻子,他当然是个合格的统帅,他明白要带着十余万族人渡过大江向清风王朝腹地进攻,重中之重当然是先在大江之南为自己的部队清理出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作为驻守地让自己过江的部队有个立足之地。 南林渡这个与桑林渡隔江相望互为犄角的城市就是最理想的驻扎地,只要占领这座距离江岸不足八十里的城市,金狼军等于在大江之南契入一颗钉子。 到时候据有南林渡的金狼军进可攻退可守,在事不可为的情形下还可从容退回江北遁回草原。 所以这座占据重要战略意义的城市是金狼军的必取之地。 现在,金狼军只要清除拦在他们与南林渡之间唯一的一个障碍,也是进入清风王朝腹地的最后一个军事要塞:举石坡。 只要拿下这座横贯于丘陵沼泽间的小山城,清风王朝的千里沃野将象一个毫无抵抗力的娇弱女子般呈现在他们面前予取予求。 金狼王不是一个急燥的人,他知道清风王朝的帝王不会坐视他的边关被他们这些异族人轻易攻破,他肯定会在大江之南某个地方布下一个圈套等着金狼军往里钻。 如果金狼王能作主的话他肯定不会在寒冬来临之际挥师渡江南下,在战争准备未完成之际贸然南下肯定会吃大亏。 可惜他身后是千幽山圣殿元老会在主导着整场战争的步骤。 那是一群真正视人命为草芥的修炼者,那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不会在乎金狼军十余万人的死活的。 他们给金狼王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南下。 金狼王不敢忤逆千幽山的命令,他开始作战争前的准备,派出一支支小股部队过河开始为大军清理出一条通往举石坡的通道,他想搞清楚清风王朝的皇帝和他的将军们到底把伏兵安排在哪里? 那一支支带着杀戮使命的部队其实就是一个个的诱饵,他们在清风王朝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作不作就是在逼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伏兵忍不住出手击杀这些异族入侵者。 只要有一支部队在规定时间内未回到在南岸岸边建立的临时滩头阵地,他们就会知晓伏兵的大致位置。 因为每支部队都有着固定的搜索范围的。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金狼军的准备时间太少无法从容搜索大江之南到举石坡这段足有五十余里长的狭窄地带。 这段宽不过十里最窄处只有三里的通道是唯一一条可供成建制骑兵通行的通道,其余方向不是高山密林就是滩涂沼泽,根本无法让金狼军的骑兵通行。 金狼王知道这段五十里的通道就是清风王朝为他准备的圈套,一但他的骑兵全部进入这条通道,他们将面临来自四方八方的攻击,直至一方死绝方可结束。 这是一场真正的生死鏖战,一场交战双方都没有退路的大战。 金狼军身后是大江,战败之后除了跳河没有别的出路。 清风王朝的背后是他们的家园与百姓,战败后整个如画江山将被异族人的铁蹄践踏的支离破碎变成人间地狱。 “尊者,你说南人为何不毁去这座铁索桥一了百了让我们的大军彻底绝了过江之路?”站在贯通大江南北的铁索桥上,金狼王手扶栏索眺望江水汹涌的江面问站在他身边的铁青木。 他们身边的骑兵正络绎不绝的通过铁索桥开赴南岸集结准备向举石坡方向进发。 向清风王朝腹地进攻的日子定于三日之后的凌晨。 “我不知道”铁青木回答。 他是修炼者不是为政者,当然不知道为何清风王朝的人宁愿经历残酷的战争也不愿砍断这条惹祸的铁索桥。 “南人的有些做法真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河上索桥是一例,坐看桑林渡沦陷于我族之手又是一例,如今他们又看着我的勇士们屠戮乡野而无动于衷,这些人为将我诱入绝地真的是能忍人所不能忍。” “不管清风王朝的人能忍到什么地步,他们的目的总归会实现的” 铁青木淡淡的道。 “也是,不管他们布下什么陷阱,我们都会跳下去的”金狼王粗犷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苦涩之意。 “掉进陷阱的会是猎物”同样看着大江的铁青木道“至于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只有战事结束之后才会见分晓!” 刘疙瘩的刀锋在切开一个手持狼牙棒的金狼军骑兵脖子后他的面前一空,他终于带着林异月母子杀出金狼军百人队的重围。 身后不甘心被他们逸出重围的金狼军士卒大声呼喝着挥舞武器向他们扑来。 刘疙瘩解下缚在身上的娥娘将她上扶上马背转头对正持枪准备对抗追兵的林异月道“少爷,快带着你母亲逃!” “要逃一起逃”林异月毫不犹豫的道“我们母子绝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马上的妇人也重重点头表示同意儿子的观点,她更不愿扔下这个有担当的汉子独自逃亡的。 “你们走了,我才更有把握逃走”刘疙瘩刀鞘轻轻一挑,林异月整个人凌空被挑上马背。 刘疙瘩反手一掌拍上马臀另一支手挥刀泛起一阵刀浪迎向已追上来的金狼军…… 第四十九章战前 刘疙瘩的刀不是很快,因为他与铁青木一战后受的伤还未痊愈。 金狼军来的太快,他把林异月带回家还没有时间疗伤就不得不再次面对异族人的屠刀。 林异月的家乡很美,它就坐落在大江南岸的江边上,村里的人们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 刘疙瘩当年被仇人追杀掉进大江就是在这里被林异月的母亲捞上岸。 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宁静的江边小村,为此他放弃了自己以往的生活不惜自降身份在那个救起他的妇人家当起了长工过了十三年平静的生活。 他以为自己的生活会就此平静的过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为此他尘封了自己视为生命的佩刀雪影将它埋到野兽出没频繁的密林之中。 那把刀是他的师父传给他的师门重宝,他师父希望他能持刀游遍天下走出一条以刀入道的全新之路。 刘疙瘩出师之后也禀承师父之意走南闯北会尽天下武道高手。 只可惜他虽闯下诺大的名头却始终摸不到天道的一丝边缘。 最后他的同门师兄弟以他资质愚钝不配拥有雪影刀之名对他群起而攻导致伤重跌落大江飘流到林异月的村落中。 从此心灰意冷的他绝了悟道之心准备在红尘终老。 谁知桑林渡战争再次爆发,他为了娥娘之子不得不再次提刀与敌争锋。 刘疙瘩每出一刀都会牵动体内的伤势,每一次挥刀的动作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他的内息越来越弱,手里的刀越来越重。 而他面对的异族人却越来越多。 他知道自己已无力突出金狼军的重围。 刘疙瘩无数次想过放弃抵抗,因为他每一次的抵抗都会给自己带来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这种触及灵魂的痛苦可能会持续到自己被杀死才能结束。 一颗人头在他模糊的目光中飞出去很远,这一刀已用尽了他最后的力量! 刘疙瘩的脑袋在轰轰作响眼前阵阵发黑,如烈火在灼烧的胸膛似乎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自己已失去最后的战力,金狼军士卒的下一刀就会要了他的命。 耳边泛起刀锋割裂空气的啸声,已失去视力的刘疙瘩凭听觉便判断出一个金狼军士卒正挥刀劈向他的脖子。 下一刻,他脖子上的皮肉会被锋利的刀刃割裂,颈侧的血脉会切开,体大量的鲜血会从割裂的伤口处喷出形成一种奇异的风声,而自己的意识也会沉入永恒的黑暗中。 江风徐徐的吹拂着岸边的杨柳,汹涌的流水拍击着河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波涛声。 刘疙瘩努力站直摇晃的身体,他闭上眼深吸一口略带湿意的空气放开双手虚抱天空迎接最后时刻的到来。 手中的橫刀从手中跌落掉在早已被血液浸湿的土地上。 体内枯竭若死的丹田处突然诡异的跳动了一下,他的脑海深处似乎传出一声金属碎裂的脆响,紧跟着他的身体随着那声脆响突然感受到了天地间一股庞大到无边无际的灵力正疯狂的从每个毛孔涌进体内滋润着他几欲断裂的经脉与干涸的丹田。 他与铁青木一战的伤势瞬间被涌入体内的灵气修复,整个人轻盈的似乎随时可飘上云端。 刘疙瘩在濒临死亡的一刻居然开始悟道了,如果说之前一刻他还是一个以刀法见长的武道名家,那么这一刻他就是一支脚踏入修真界的修炼者。 金狼军士卒斩向他颈项间的那一刀依然凌厉快捷,可此时此刻这凶猛无匹的一刀在他眼中却变的如此可笑! 他伸出两指轻轻捏住已临近肌肤的刀锋然后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脸凶厉的金狼军士卒微微一笑,然后手腕一转那柄斩向他脖子的刀诡异的出现在他手中。 他举刀轻轻一挥,围在他周围的数十个金狼军士卒身体似受了定身术般突然僵立不动。 然后他迈动脚步施施然的穿过人群向小村后面山中的密林走去,整个人看起来就象一个吃过晚饭出门散步的村民一般悠闲。 在那密林深处埋藏着他的佩刀雪影。 刘疙瘩知道,在自己悟道的那一刻起他又拥有了佩戴它的资格。 这一次,他不怕自己昔日的师兄弟们为了它再次对他举起屠刀。 那几十个僵立不动的金狼军在他远去不久后缓缓软倒在地,他们的喉间同时出现一丝红线,除此以外再无伤口。 刘疙瘩那信手一刀恰好割破了他们的咽喉斩断了他们的生机。 这是一群入侵者,对他们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族人残忍,这个简单的道理刘疙瘩还是十分清楚的!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向那群该死的王八蛋发起进攻?”周境心跪在迟玉胜帅帐篷前象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咆哮。 这段时间他眼睁睁的看着金狼军攻陷桑林渡,又看着金狼军的百人队深入南岸百姓家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让身为军人的他心如油煎恨不得扑上去将那群野兽般的异族人碎尸万段! “周将军”迟玉胜看着跪在他面前双眼通红的周境心道“再忍忍,金狼军主力已集结在南岸滩头很快就会落进我们布下的圈套中,很快你就能替那些死去的同袍和百姓报仇了” “将军?”周境心抬头欲再说什么,可迟玉胜却不再给他机会! “这是军令”迟玉胜也在咆哮“若有违抗者,斩” “凤鸣山的人盯住了千幽山的人没有”待周境心退下去后迟玉胜问静立一旁的龚浩天。 “凤鸣山乔希云已盯住了勃勒图”龚浩天回答道“铁青木目前还跟金狼王在一起应该是防止我们对金狼王进行刺杀,不过凤鸣山玉天峰弟子李博恒在军中待命,一旦铁青木出现在战场上他立刻可以赶去前线对付铁青木” “所有进入攻击位置的部队士气上有没有问题?” 迟玉胜转变话题关心起了士卒的士气。 一支军队如果失去了士气就会变成一盘毫无战斗力的散沙,一旦与敌人接战就会溃散掉,迟玉胜虽是北征军统帅,一旦他的部下失去战意那么将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将士们怒火冲天,只待将军令下,他们就会冲上战场将所有入侵之敌撕成碎片” 第五十章诡异的战术 没有哪个国家的军人愿意坐看敌人屠戮自己的百姓。 这对军人而言简直是种不可饶恕的耻辱。 迟玉胜是个标准的军人,金狼军每日对清风王朝子民犯下的暴行都会形成文书堆积在他的案头以供他对整个战场形势进行精确的掌控。 迟玉胜是整个北征军统帅,他的目光不会的在一地百姓的死伤上,所以他注定不会为了那些不断增加的死亡数字发出任何不符合整个作战计划的指令,他要的是全歼金狼军而不是为了泄愤而消灭那些前哨斥候! 所以他即使跟部下们同样愤怒难当却还能保持克制让部下不得妄动! 金狼军已处在包围圈的边缘上,他们就象一支狡猾的狐狸在试探眼前的诱饵,一旦它认为眼前的诱饵没有危险后就会一口咬上去。 桑林渡是清风王朝为金狼军准备的第一个诱饵,金狼军已吞下肚去且毫无危险,南林渡就是第二个诱饵。 只要金狼军准备吞下这个诱饵,那么他们就会发现南林渡前的举石坡会变成一根毒刺,一根刺穿他们肚子的毒刺。 现在他只需要再多一点耐心,静静的躲在暗处等着那只在陷阱边缘徘徊的狐狸掉进来。 现在他手下近二十万精锐部队已进入攻击位置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金狼王带着他的金狼军踏进来。 清晨无风,有雾,天边一道红线若隐若现,今天是入冬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金狼王站在晨曦微露中看着前面在雾气中隐隐可见的大道,这条大道的尽头就是南林渡最后的门户举石坡,他的大军沿着这大道只需半天时间便可到达那里,然后通过举石坡下一道石头堆砌而成的小城门,清风王朝北面的半壁江山就会呈现在他的兵锋之下,那些土地上的财富与女人可以任由他予取予求。 可惜这条看似不长的路上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敌人,自己麾下十余万儿郎踏上这条连通着财富也连通着地狱的不归路后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跟着他返回草原? 千幽山的铁青木就站在他身边,表面上他是为了防止清风王朝对他发起刺杀的一种保护措施实则上是在提醒他这是一场由千幽山说了算的战争,如果他稍微露出一点犹豫之色他相信铁青木那柄名义上为保护他的剑绝对会穿过他的心脏要了他的命! 十余万人的部队集结在大江南岸的滩涂上无边无涯,架在大江上的铁索桥上骑兵正络绎不绝的从桑林渡上桥抵达南岸。 金狼王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举起手中马鞭向前一挥,他的前锋部队立即策马前进踏上那条通向举石坡的道路。 当第一支前锋部队隐入浓雾中后第二支部队也紧随其后再始发动,紧接着就是第三支,第四支…… 直到拥挤的滩头阵地上空无一人。 既然这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战争,那么他也不用留下预备队作为后手应对战场上的突然发生的紧急情况! 他麾下的儿郎只有一鼓作气的冲过这条狭窄的通道再一举拿下举石坡城关才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此战唯一的打点就是要快,不能被清风王朝的军队缠住,一旦跟那些占有地利的敌人打成胶着战,那么金狼军儿郎的血肉将被举石坡这个巨大的磨盘一点点磨下去最后尸骨无存! 浓雾之中蹄声雷动,不知道有多少骑兵在雾气弥漫的大道上奔驰。 周境心心中默数着从密林下方急驰而过的金狼军骑兵数量,每过去一万人他的手指就会竖起来一根。 当他的手掌计数到七的时候他举手一挥,一根被点燃的鸣镝带着凄厉的啸声射向半空。 清风王朝的攻击开始了,大道两边的密林中无数箭支如暴雨般泼下,那些在大道上急驰的金狼军士卒在瞬间被射成刺猬摔落马下者不计其数。 金狼军士卒不管不顾的只管埋头策马向前急驰丝毫不理会来自两边密林的打击,战前他们的首领就告诉过他们不要跟清风王朝的士兵发生接触,只要他们不站在道路当中组成军阵拦截他们就任由他们躲在林子里射箭好了。 那些死在箭下的金狼军就当他们倒霉! 这是什么战术? 这个顾头不顾腚的驼鸟战术居然被金狼王这种战术大家用到了举石坡下。 不只迟玉胜懵了,所有参予伏击的清风王朝士卒们都懵了。 他们实在搞不明白这种抱头鼠窜的逃跑战术居然被用到了进攻上? 他们即使跑到了举石城又如何?那里有迟玉胜亲自率领的七万北征军主力把守,这些似乎被胜利冲昏头脑的金狼军难道真的认为举石坡可一鼓而下么? 周境心已不满足于用箭矢射杀密林之下大道上急驰而过的金狼军士卒,他脱掉身上的铠甲布袍就那么精赤着上身手握两柄橫刀纵身跃出藏身处往密林下方飞坠,在快要落进金狼军骑兵群中时右脚点在一个金狼军士卒头盔上,金狼军头盔里的脑袋突然如西瓜般炸裂整个脖子都被踩进胸腔里。 周境心俯身一刀划出,三四颗脑袋顺着刀锋飞出去带起一溜血珠。 在去势将尽时周境心的脚再次轻点已经过被他踩死的金狼军的躯体,他的整个人凌空而起一个翻滚双刀交错划过胸前。 七八匹与他交错而过的快马马头连带马上骑士的半截身躯被斩断。 周境 这是周境心师门秘技七情斩中第一斩一刀两断。 这一刀练到至高境界上可斩仙佛下可斩鬼神,如今用在两军交锋的战场上倒也再合适不过。 金狼军奔腾不息的骑兵洪流被周境心一刀从中斩断犹如流水被阻一般停滞不前。 被堵在路上不得动弹的金狼军瞬间全部暴露在箭雨中伤亡大,那些不甘心被当成箭靶的金狼军士卒同时发出一声喊杀声举起刀向站立在大道上的周境心一涌而去,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这头拦路虎让骑兵恢复速度,否则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到达举石坡。 第五十一章唯死战尔 周镜心的刀很快,每一刀斩出都会收割几条人命,冲到他面前的敌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没有一个人能冲过去。 为了泄去心中郁结太久的怒火他选择了与敌人面对面的正面交锋,他不想放过一个异族人,看着敌人在他刀下变成一具具尸体他心里很痛快。 他站在大道中间如阻碍浪涛拍岸的礁石,金狼军纵有千军万马却冲不破他的死亡刀网。 铁青木不想出手,因为他另有事要做,可他却不能眼看着金狼军后队被阻在大道上任由他们被隐藏在密林中的箭手射杀。 他的身影从金狼王身边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站在周境心面前八尺之处,这个距离是出剑的最佳位置,他不想用偷袭的手段来对付一名勇士,所以他站在了周镜心面前。 周境心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青衣人瞳孔猛的收缩一下。 这个青衣人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却如天空高不可攀登,如大地厚不可撼动! 周境心双手倒握刀柄吐气开声,右脚用力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如射出的箭矢般冲向铁青木,他手中的双刀搅起两朵刀花卷向铁青木。 这里是战场不是江湖,三军士气可鼓不可泄。周境心可以退却不能退,他面对强敌必须迎难而上。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向铁青木出刀,这一刀充满一往无前的惨烈,也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一刀。 铁青木拔剑,剑光即起瞬灭! 周镜心双刀折断整个人倒飞而起摔向地面,在他即将跌落尘埃时右掌轻按地面整个人再次飞掠而起如飞鸟般投入密林深处不知所踪。 铁青木的身影也同时消失,他那一剑虽破了周境心的刀势却未杀了他,因为他心中本就无杀意,一把没有杀意的剑又怎能杀人? 周境心虽捡回了一条命却已身受重伤再无战力,他与铁青木之间的差距不是以道里可以计算的。 金狼军的前锋部队距离举石坡越来越近,所有经过箭雨洗礼而残存下来的金狼军士卒都举起手中武器怪叫着冲向这座规模不大的城关,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冲破这座不起眼的石头城,清风王朝的千里江山就可以任由他们驰骋! 勃勒图抬起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举石坡城关心里的杀意越来越盛,今日注定是一个血腥之日。 他今日的任务就是破开举石坡城关为金狼军打开南下的通道。 为了躲过凤鸣山弟子的监视他扮作一个普通金狼军士卒混在前锋军中一路奔行到举石坡下。 举石坡城关越来越近,他甚至已看见布满城头的弓箭手已拉开弓箭准备射击。 “一群蝼蚁般的小人物也想阻挡我千幽山圣地入主关内?”勃勒图狞笑着从马背上长身而起掠向城关,他身边七个同样来自千幽山的侍卫跟随他的身影同时起身向举石坡城头纵掠而去。 城头箭支如瀑布般射向他们试图阻止他们冲击城关。 迟玉胜站在弓箭阵后面盯着城关之下金狼军滚滚而来的铁流眉头紧皱,金狼军反常的进攻方式让他心中涌起阵阵不安。 金狼王不是战场白丁,他虽不是军事天才但绝对算得上一个合格的统帅。 从他一统草原领导金狼军二十余年的经历上可以看出此人的不凡之处。 如今他率领麾下十万铁骑没有前锋后队甚至没有试探不留后手就那么一股脑儿全军投入到他设下的圈套中。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況? 难道金狼王全军南下就是来送死的? 金狼军前锋已抵达城下开始冲击城关。 看着从金狼军铁骑洪流中冲天而起的八道身影迟玉胜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深。 就凭八个千幽山的修炼者就想夺下七万北征军把守的举石坡城关? 普通士卒或许无法抵御他们的进攻,那凤鸣山的弟子也无法拦下下们?还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军中有凤鸣山弟子在? “凤鸣山弟子何在?”既然千幽山的人出现了那么就将他们交给凤鸣山的人对付就行了,自己的部队只需专心应对金狼军的攻击即可。 一道身着白色袍服的身影出现在迟玉胜身后,他是凤鸣山玉天峰弟子乔希云。 他看着天空中急掠而至的八道身影双手紧握脸上木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乔希云略微迟疑中勃勒图八人已避过城头上射向他们的箭支成功落到城之上。 八个修炼者如八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神般在城头掀起一阵滔天血浪。 “乔希云”站在迟玉胜身边的龚浩天见状大声喝道“你还在等什么?” “杀”似乎被龚浩天一声暴喝喊醒的乔希云拔剑而起。 龚浩天与拱卫在迟玉胜身边的十余名侍卫人头飞起,他们被乔希云一剑枭首。 龚浩天脸上的表情充满恐惧与惊骇,他至死也不明白为何凤鸣山的人为何要出手对付他们? 清风王朝和凤鸣山难道不是盟友吗? 这是掠过龚浩天脑海中的最后一个疑问,然后无尽的黑暗淹没了他。 乔希云的剑如清风般吹过大地,迟玉胜身后的侍卫队在清风吹过之后无一生还,他们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自己的盟友夺去了生命。 迟玉胜在剑气临身的一瞬间拔地而起掠过半空堪堪躲过来自身后的致命一击。 乔希云一击未取得迟玉胜的性命便不再出第二剑,他是修炼者不是杀手,既然偷袭未果便准备堂堂正正的击杀对手,凤鸣山的弟子不能无耻到没有下限。 迟玉胜落地后盯着乔希云的眼神锐利如刀,他没有问自己的盟友为何会背叛盟约在他们背后痛下杀手,这些问题在刀剑与鲜血面前都显的那么苍白无力。 立于迟玉胜周围的部队迅速以他为中心聚扰组成一个新的战阵,他们十分清楚自己的盟友已在瞬间转换身份成为了敌人,如今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太大,敌人的强大已不是立于城关之上的千余普通士卒可以对抗,不过清风王朝的士卒们根本不在乎。 这一战毫无胜算,唯死战而已! 第五十二章改变命运的一眼 举石坡城关并不大,整个城头能容纳的人数并不多,三千人的守卫部队就将城头塞的满满当当。 清风王朝以迟玉胜为中心结成的战阵受地形限制能使用的攻击手段并不多,再加上他们面对的是凤鸣山弟子能用的手段就更少。 迟玉胜一手握刀另一支手背负在身后一脸淡然尽显名将风范,仿佛他面对是一个一鼓可下的对手而不是修炼者。 没人知道他的内心何其绝望,整个北征军团倚为柱石的凤鸣山弟子临阵反水突然成为敌人,这是否预示着整个凤鸣山也站在了异族人一方与清风王朝成了敌人? 清风王朝的力量可以对抗杂胡联盟和金狼军可拿什么来对抗三个实力雄厚的修真门派? 整个清风王朝的修炼者数量颇多但敢同时跟三个门派叫板的人又有多少?或许一个都没有。 现在的迟玉胜考虑不了那么长远的事,他目前要做的是如何保住性命返回关下自己的中军大营,那里还有七万北征军主力正枕戈待担随时准备登上城关与金狼军作战。 自己只有回到那里才有可能将凤鸣山弟子临阵反水的事报回去,朝廷的重臣与皇帝才有时间应对将要面临的恶劣面。 乔希云看着眼前千余士卒仓促间组成的军阵眼中露出一丝惆怅之意,他不明白为何山门会传来那么一道古怪到极点密令。 自己再三通过密押与暗语确认过那份密令的真伪,结果显示那份密令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配合金狼军攻击举石坡,若时机适宜,击杀北征军统帅迟玉胜! 这就是密令的全部内容! 为什么? 清风王朝是凤鸣山的盟友。凤鸣山为何要背叛盟友帮助异族人入关? 他们有什么东西需要三个修真门派合作才能得到?还是清风王朝的存在妨碍了修真界的某些人和事需要将他毁灭? 乔希云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很想弄清楚原因可他也同样清楚知道太多对他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他目前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杀光眼前所有人让凤鸣山背叛盟友的事尽量拖延下去,如果能将此事彻底抹杀在此地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凤鸣山是东方大陆最大的修真门派,如果他们在盟友背后下黑手这种事让天下人知道了会对他们的声誉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种名声上的损失不是凭借实力强大就可以挽回的! 乔希云眼中的惆怅渐渐被杀气代替,他不想对普通人下手,可他同样不想让天下人知道凤鸣山帮助金狼军进关入侵清风王朝的丑事。 举石破关上的士卒包括迟玉胜在内都必须死! 为了凤鸣山几千年竖立起来的清誉不受损,乔希云决定做一次屠夫! 迟玉胜看着乔希云眼中慢慢透出杀气时他就知道此人为了掩盖凤鸣山背信弃义的丑事准备杀人灭口,他只要将关上所有人杀死就可将此事推到叩关的金狼军身上。 事后即使有人怀疑此事也会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不了了之! 身后同袍的喊杀声越来越弱,看样子分布在城头的将士们已被千幽山八个修炼者屠戮的差不多了。 “杀”深知时间已不多的迟玉胜举刀向乔希云的方向挥动,集结在他身边的北征军士卒排列成矢锋阵缓步向前突击。 一场一千个凡人士兵对抗修炼者的战争开始了! 清风王朝的士卒们呐喊着冲向他们视作同袍的盟友心中充满怒火。 比起敌人,他们更恨背叛者。 前面的同袍倒了下去,后面的人继续向前冲锋。 乔希云的剑带走一批人的生命,下一批人会踏着同袍的尸体再次举起兵刃向他冲来,没有人在乎自己的生死,他们只想杀死乔希云这个背叛者。 迟玉胜身前的部队越来越少,当最后一伍的百余人冲向乔希云后整个举石坡城头上就剩下他一人还能站立。 身后守卫城关的士卒已全部战死于城头,勃勒图与他的七个侍卫正慢慢从血海屠场中向他走来。 迟玉胜喟叹一声举起佩刀准备进行最后一搏,他不怕死,他只可惜自己死的毫无价值。 凤鸣山成为敌人的消息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勃勒图和他的七个侍卫呈半圆形已将迟玉胜围中间。 迟玉胜以一介凡人将军面对九个修炼者想要逃出生天已难如登天! 天空艳阳高照,密林之中却雾气朦胧。 刘疙瘩站在一棵十人也难以围抱的参天大树下静立良久不曾动弹一下。 密林之外就是举石坡城关。 雾气中潮湿的空气已将他的头发眉毛浸润的湿漉漉的不停往下滴着水珠。 在修炼一途上迈出至关重要一步的他至今还在犹豫着是否要重掌雪影刀再出江湖,他已习惯了在林异月家的平静生活,虽然他只是一介卑微的长工却有着真实的人生的目标,娥娘只是一介凡尘妇人却让他视作一生的伴侣。 刘疙瘩很清楚如果自己从树下起出雪影刀那么昔日那个名震天下的刀客将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而刘疙瘩这个长工将永远消失在人世间。 密林之外杀声震天,刘疙瘩却一点也不想理会,凡尘俗世间的争权夺利对他再无半点吸引力。 半晌之后刘疙瘩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转身举步前行准备离开大树去寻找已在逃亡路上的林异月母子。 既然已退出江湖,那么就让昔日那个刀客彻底的葬身于大江之中,自己就做一个彻底的刘疙瘩吧! 如果决定退出江湖的刘疙瘩不往举石坡城关上看一眼就离去的话,那么他的下半生就会是一个平凡的农夫。 他会和娥娘生上一堆的孩子,会和林异月因为家产的事争斗纠缠一生最后在平凡中走完自己的一生。 可惜的是他在离去之前最终忍不住朝举石坡城关之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但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我们可以这样说:刘疙瘩的这一眼甚至改变了三界生灵的命运! 第五十三章两难 城关之上的战斗其实并不能称之为战斗,那根本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不论清风王朝的士卒如何悍不畏死的发起冲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能饮恨沙场。 九个修炼者对几千普通士卒来说简直就是九个噩梦,三千悍卒已永坠黑暗的噩梦中再也无法醒来! 刘疙瘩看着九个修炼者如砍瓜切菜般屠戮着他的同袍心中焉能不怒? 他心中意念一动整个人凭空消失于藤蔓纠结不清的密林之中,那棵埋藏着雪影刀的大树根部轰然炸裂,一道刀光划空而过瞬间消失在雾气弥漫的丛林深处…… “迟帅”乔希云对身陷绝境犹自准备作困兽之斗的迟玉胜道“你自尽吧,此时即便是你们的皇帝亲临也无法挽救你的性命,放弃吧” “我朝只有战死沙场的军人没有自杀的将军”迟玉胜淡淡的道“尔等撮尔小贼如何会明白军人的天职与荣誉?” 堂堂凤鸣山玉天峰弟子在迟玉胜口中成了撮尔小贼。 乔希云怒火大炽却无言以对,抛开他凤鸣山弟子的身份不谈,他行的事跟撮尔小贼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盗贼之流更加不堪,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 “无谓的口舌之争有何用处?”勃勒图大笑着从迟玉胜身后走上来“你们这群南蛮子就是一群酸丁,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要在口舌之上争输赢?” “塞外野兽也配称人?”迟玉胜看着向他走来的勃勒图淡淡的回道“一群吃人的畜生而已” “哦?是吗?”勃勒图并不生气,他指着关下正在通过城关的金狼军骑兵道“狼崽子们正进入你们的家园,你们的子女妇孺准备被吃吧” 勃勒图身边一名侍从举刀向迟玉胜颈项斩去。 迟玉胜叹息一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刀锋划过喉间一篷血雾喷洒向半空。 持刀斩向迟玉胜的侍从身体陡然僵立不动,人头却随着血雾冲天而起飞向半空。 勃勒图雄壮的躯体似被一柄看不见的巨锤砸飞到十丈开外摔倒在地。 “属下来迟护卫不力请将军责罚”刘疙瘩的身影出现在迟玉胜身边,他对闭目待死的迟玉胜躬身施礼道“撮尔小贼也敢犯我朝大将军之威?请将军示下该作处置?” “护送本帅回营”意外得救的迟玉胜虽然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一圈却未失去理智,他还清楚当务之急并不是对付城关上的修炼者而是返回关下的中军大营,那里还有七万群龙无首的北征军主力正面临十万已攻破举石坡城关的金狼军的攻击。 “谨尊将军令”刘疙瘩挺身走到迟玉胜前面面对持剑而立的乔希云。 面对神秘出现在城关之上的刘疙瘩乔希云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站在他面前的汉子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军中士卒,可乔希云却偏偏感受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他不想拔剑,因为他一旦拔剑很可能就会死去,可他又不得不拔剑,凤鸣山背叛盟友的事不能泄露出去。 乔希云咬牙拔剑,他的整个人突然消失无踪,一阵清风徐徐向刘疙瘩吹去,这是乔希云苦练二十余载的风扬剑法,剑出如轻风拂面无痕,风过人头落地如血。 轻风无影无痕又如何抵挡? 刘疙瘩闭上眼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微风深吸一口气然后右手拔刀而斩。 他来时双手空空身上明明无刀,可当他拔刀斩出时手中却出现了一柄如云如雾般朦胧透明的刀,这就是他师门至宝雪影刀! 刀光一闪而过,这一刀无声无息甚至连刀风都未曾带起一丝。 一柄剑自半空落下,同时落下的还有握剑的手! 乔希云的身形自空中摔落,落地之后他半蹲在地上盯着一刀斩断他手臂的刘疙瘩双眼血红。 “你是谁?”待断臂之处的巨痛消散一点后乔希云喘着气问刘疙瘩! “我叫刘得水”刘疙瘩道“桑林渡城卫军校尉,你也可以叫我刘疙瘩” 乔希云不再言语,他捡起地上的断臂转身一个纵跃消失于城关之下。 既然刘疙瘩一刀没有要他的命那就说明他无意杀他,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的断臂退走,至于千幽山几个修炼者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又关他什么事? 一刀斩断乔希云手臂的刘疙瘩反手一刀再次斩出,倒在地上尚未起身的勃勒图一声暴喝奋力一拳击面前的空处,激荡的拳风似乎碰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般反卷而来瞬间将勃勒图的身躯卷往半空向举石坡城关落下。 勃勒图身在半空口中鲜血狂喷然后划着弧线掉进城下奔腾的铁骑洪流中再无半点踪影! 他身边剩下的六个千幽山侍卫就没那么好的运气逃的性命,他们如之前的同伴般咽喉位置先是出现一道红线跟着人头被喷发的血泉冲上半空…… 金狼军骑兵冲锋的阵势已成,关下七万北征军虽奋勇阻挡却奈何步卒面对骑兵的天生劣势让他们无力回天! 迟玉胜回到关下见到被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的中军大营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后翻身栽倒。 半年来精心策划的歼敌计划最终因凤鸣山的人突然反水而功败垂成! 十万个金狼军骑兵就是十万头吃人的野兽,清风王朝不知多少百姓会受到金狼军的屠戮? “刘校尉”半晌之后幽幽转醒的迟玉胜对一直侍立在他身旁的刘疙瘩道“请你务必将此地军情上报朝廷请皇上速下决断,凤鸣山不是我们的盟友,要警惕几大修真门派合起来对我们清风朝有所图谋” 刘疙瘩不想接下这个报信的任务,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金狼军十万铁骑已入关,南林渡是挡不住异族人南下的铁蹄的。 乱世将至,林异月母子的处境很危险,他想找到他们然后将他们带离险地遁入深山慢慢等待天下太平再另谋出路。 可如今北征军败亡在即,凤鸣山与千幽山已联手有所图谋,看样子清风王朝的大厦将倾,难道他真的可以坐看天下万千百姓被异族人奴役? 刘疙瘩陷入两难!一面是大义,一面是私情。 他作何选择? 第五十四章不解之局 刘疙瘩半支脚已踏入修真界,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获得修炼者梦寐以求的长生,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长生也意味着孤独与寂寞,在娥娘耗尽生命之后他将要面对无穷无尽的漫长人生,他或许可以找到另一个女人继续生活,可那种死里,逃生后第一眼见到娥娘的感觉却永远不会再有了。 他很不想理会清风王朝的命运,俗世凡尘的世界似乎离他越来越远,可娥娘却仍要生活在这个世界里。 他得为娥娘寻找一个安全安静的地方让她安静的生活下去。 清风王朝的百姓生活还算不错,这里也是娥娘的家乡。 她应该不愿放弃家乡跟他远走他方。 所以他如果要帮娥娘,就必须帮清风王朝稳定局势。 以前的他只是一介凡刀客没有能力左右天下局势,如今他以刀入道实力暴涨虽仍无法影响天下但至少他的刀可以让一些人和势力有所顾忌了。 “将军”刘疙瘩转身对迟玉胜“我会去一趟京城,我只希望你能召集同袍们撑下去,不要让那群异族人在我们的土地上为所欲为” “我会的”迟玉胜挤出一丝笑容道“只要你能在修真界撑下去,我就能撑下去。” “我尽力” 刘疙瘩化作一道流光划空而去。 晴空无云却有风,凛冽的风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 我站在寒风中闭着眼感受着阳光带来的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十万金狼军突破举坡后全速南下直奔京城而来的消息已在七日前传到朝堂之上。 朝堂炸了锅,这一次举石坡围歼金狼军的作战计划功败垂成导致北地战局糜烂让所有人都慌了神。 朝堂之上的人每日都在争吵不休想找到解决异族人入侵的方法。 各种充满奇思妙想的方法被逐一提出又逐一被朝堂诸公否决。 在经过数日无数次的讨论后两个退敌方案慢慢成型最后形成决议放在了皇帝的案头上。 与一群喧闹不休面红耳赤的大臣们不同的是,我的皇帝父亲坐在他的龙椅上却显的气定神闲一双眼睛看着议政殿外的晴空悠悠出神。 “陛下”首辅金相杰看着神游物外的皇帝忍不住小声提醒,现在确实不是出神的时候,北地军情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皇帝能早一刻作出决定清风王朝的江山就少受一点伤害,他们也能早一点作准备以便应对即将到来的艰难局面。 回过神来的皇帝站起身慢慢走下龙椅,他在经过自己龙案时看也不看案上摆的两份奏章径直走到殿门口。 “张卿,如今我朝已立国有千余年了吧”皇帝开口却没有问群臣如何退敌却对礼部尚书问起了清风王朝国祚已延续多少年的问题! “今年已是一千零七年”礼部尚书张云直愣了愣神,他显然没想到到皇帝不问军情却问起了此等无关紧要的事,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作出了回应。 “西面杂胡联军的军报到哪里了?”皇帝又问,只不过这次他问的是兵部尚书刘亚凤。 “一个时辰前刚到”兵部尚书刘亚凤出班回道。 “念”皇帝的语音陡然变冷,他似乎了知道西面战事一般禀声道。 “杂胡联军于五日前突破苍龙岭防线”刘尚书的声音带有一丝颤抖“如今十三万杂胡骑兵正一路向京城奔袭而来” 殿上群臣再一次炸了锅,惊慌失措的大臣们再次被残酷的现实打击的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现如今清风王朝面临的局面显然恶劣到了极点,这真真是前门闯进了猛虎,后门又进了恶狼。 西北两个方向的异族人加起来足有二十三万之巨,而清风王朝除去拱卫京师的六万禁军其余能战之兵已全部派往北地,国境之内各个主要城市守卫的兵力严重不足,有一些不太大的城市甚至只剩一些衙役捕快。 如今二十三万异族人闯了进来,如何应对? 殿上群臣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争吵,一起将目光看向了一直保持平静的皇帝,他们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皇帝陛下能力挽狂澜吗? “下旨”皇帝这次反应很快“令各地县府收缩兵力紧守城关,让开西北两地异族人来京之路” 如果之前的战况让人慌了神,如今皇帝的旨意让群臣坠入冰窖浑身冰凉。 清风王朝立国千年从未出现过异族人兵临城下的局面,如今他们的皇帝陛下却似乎失去了方寸让所有地方部队放弃抵抗任由两支异族人军队长驱直入直奔京城…… “下去作准备吧”皇帝陛下的声音似乎唤醒了失神的众臣“退朝” 众人心思各异的退出议政殿,不管怎样,生活总要继续,既然连皇帝都不心疼自己的如画江山,他们瞎操什么心? 皇帝施施然远去,首辅金相杰同样保持着平静的心态打发走围绕在他身边讨主意的群臣,然后在离去之回头看一眼高大巍峨的皇室宫殿群,嘴角似乎带有一丝不明其意的笑容…… 我还在冥思苦想着老道的话,虽然我站在寒风中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一点寒意反而觉得浑身燥热,大哥死时那股烦恶之气似乎又在胸腹之间翻腾。 北地金狼军已入关直奔京城而来,西方兵力空虚的苍龙岭能挡住杂胡联盟大军多久? 一旦杂胡联盟破关而入,我们将面临几十万异族人的进攻,父皇的部队已全部派往前线,他们大多都是步卒骑兵很少,人的两条腿是跑不过马匹的。 等那些部队从前线赶回来抵御异族人的进攻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这是一个死局,一个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破解的死局! 老道说退敌的关键在我身上。 别人不信我却深信不疑! 因为与老道打交道以来他虽吝啬了一点却从未骗过我。 对于一个入道不知多少年的老鬼来说,欺骗我一个凡俗世界的小王子根本毫无意义。 我返回听雨阁,阁内桌上放着一壶酒与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这是聂明珠特意为我准备的。 她知道我心中有解不开的结,她无法帮我就只能用她的方式陪伴我。 第五十五章皇朝魔咒 酒至少是窖藏三十年以上的陈年佳酿,菜是聂明珠用心烹制的小菜。 聂明珠本就是精通厨艺的女子,如今为了宽慰我那颗焦灼不安的心更是下了一番心思在上面。 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让即使没有什么胃口的我也禁不住食指大动。 我拿起酒壶倒上一杯酒轻抿一口后拿起筷子准备大吃一顿后再去考虑那些烦心的事。 “皇儿今日如此有闲情逸致在此喝酒?” 就在准备动筷之时我的皇帝父亲出现在听雨阁殿门前笑吟吟的看着我道。 “父亲今日为何有闲来御花园?”我的灵觉早已察觉周遭灵气波动似有人以遁空之术接近听雨阁,只是没料到来人是我的皇帝父亲。 “赶早不如赶巧,既然撞上我儿正在小酌,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父子俩喝上一杯如何?” “能与父亲喝上一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今日既然撞上了怎可拒绝父亲的意愿?” 我起身肃手恭请父亲入座。 聂明珠适时的出现在殿门外手里拿着一副碗筷。 以她的修为怎能不知我的父亲的到来?所以她立刻为我的父亲准备好了碗筷拿进殿内摆上桌然后略一施礼后退去。 父亲看着乖巧的有些过份的聂明珠神色有些晦暗难明,他想说点什么却又欲言不止,最后叹息一声后入座端起我为他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雪里红?”父亲的脸上带着一丝诧异“你小子又溜进我的酒窖去偷酒了?” “父亲大人的好酒得让人品鉴一下嘛”我涎着脸笑道“不然无人知晓父亲对酒的品位之高岂不可惜了?” “能把偷酒之举说的如此高雅也算是本事”皇帝淡淡的回道“就是不知我儿除了耍嘴皮子厉害以外是否还有其它可以拿出手的本事?” 坏了,今日父亲来是要考校我的功课了! 近段日子除了走马章台外就只顾考虑老道的话了,至于功课之类的玩意儿早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日一关不好过! 我开始有点心虚。不行,得想法子蒙混过去,不然父亲大怒起来恐怕少不得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父亲大人操劳国事辛苦了”我十分殷勤的提起酒壶为父亲斟酒“今日就让孩儿好好伺候一下父亲尽一下孝心” “我儿今日可要好好表现一番哦”皇帝笑容满面的回应着我的殷勤。 作为父亲,他哪里会不明白他儿子的那点小心思? 不过如今国事繁冗也不是找儿子麻烦的时候,如今儿子一副乖巧的样子倒也不好驳了他一番心意。 “我儿明年初春就十五岁了吧?”放下心事的皇帝开始跟儿子闲聊起来。 “明春三月初三孩儿就满十五岁了”我回答父亲的问话。 “时间过的可真快”皇帝端起酒杯有点感慨道“一转眼你也成年了” “是的,孩儿明年也要出宫另行开府了”我道。 “怎么?这么心急着出宫?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急着成亲了?”皇帝的心情看来还不错,居然开始调侃起儿子来了。 “当然不是,成年王子必须出宫另行开府居住可是祖训”我提醒父亲。 “老子不晓得?要你来提醒你老子?”皇帝突然间大怒。 “这个?父亲难道不想让儿子出宫?”面对皇帝的怒火我小心翼翼的问。 所谓伴君如伴虎,惹怒了皇帝虽然不致于掉脑袋但挨上一顿板子那可真是冤枉之极。 “读过东方大陆王朝兴衰史吗?”皇帝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怒火来的太没道理所以放缓语气问道。 “读过”这本书被先生用板子逼着读过,当然记忆深刻。 “说说,有何感受”皇帝用筷子敲敲盘子示意我坐下说话。 “其它感觉没有”我很小心的坐下来道“有个现象很有趣” “什么现象?”皇帝问。 “自从七千年前主宰东方大陆上万年的东皇王朝被推翻后其它后继王朝国祚都挺不过千年时间便会被莫明其妙的被推翻,这短短七千年时间我们的大陆改朝换代了七次,不管这些王朝多么辉煌,帝王如何英明或仁慈,对治下百姓如何宽松都逃不过千年时间便被毁灭的魔咒” “知道为什么吗?”皇帝似乎也来了兴趣,他继续提问。 “不知道”我很老实的回答“还请父亲为孩儿解惑” “因为每次改朝换代都有不属于世俗凡尘的力量介入”皇帝起身端起酒杯走向殿门,一股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布开来将整个听雨阁笼罩其中。 皇帝布下结界将整个听雨阁包裹了起来。 我们之间的闲聊有必要保密么? 整个听雨阁周围有十六个侍卫,三个仆役没有一个外人,嗯~~当然,聂明珠算是外人。 皇帝在防范她? 为什么会防范凤鸣山的人? “儿子,听着,父亲接下来的话很重要,你要仔细听着”皇帝的语气突然凝重起来“如今清风王朝国柞已延续千年,那支推动改朝换代的幕后黑手又在推动世俗凡尘的力量准备毁灭我清风王朝的基业了” “你是说千幽山和昆仑顶的修炼者策动杂胡联盟和金狼军入侵我们的国家是为了毁灭我们?” 我有些惊讶于这两方异族人的野心如此之大,此次兴兵犯境居然不是为了抢劫而是抱着毁灭清风王朝的目的而来。 “可他们的力量最多只能讨点好处,怎么可能毁灭的了我们?”我清楚凭杂胡联盟与金狼军的力量是无法撼动我们清风王朝的基业的,毕竟一个存在了上千年王朝的底蕴不是区区二十几万部队就可以摧毁的! “凭杂胡联盟与金狼军几十万人想灭我清风王朝?”我的皇帝父亲气势陡涨,一副睥睨天下之气暴发“即使加上昆仑顶与千幽山那些自以为是的修炼者也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 “父亲的意思是我们有对抗两个修真门派的实力?”惊喜来的实在太突然,我急忙向皇帝请教“朝中隐藏着何方高人?” “不是两个修真门派而是四个”皇帝举杯望着听雨阁外的艳阳天悠悠的道“别人不知道昆仑顶、千幽山、玉皇阁、凤鸣山暗中已结成联盟对付我清风王朝,我还不知道?九日之前桑林渡仅存的一个校尉秘密入朝向我汇报了举石坡详细的战况,十万金狼军入关全是因为凤鸣山弟子乔希云临阵反水与千幽山的供奉联手杀了我朝迟将军一个措手不及,才让他们轻易突入我朝北方重地” 导致北地战局糜烂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凤鸣山弟子临阵反水? 整个战争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隐情? 凤鸣山居然是为了毁灭我清风王朝而来? 而我却与凤鸣山山主的女儿聂明珠每日厮磨在一起! 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身边柔情似水的美人儿却是暗藏祸心的敌人! 如果哪天她接到狙杀我的秘令从背后给我来上一刀…… 我真的是怎么丢了小命也不知道,那才真是冤枉之极。 第五十六章托付 “修真界之人为何要插手凡尘俗世间的王朝更迭?”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我们的清风王朝不是一个暴虐的王朝,治下百姓虽谈不上富足但至少称的上国泰民安,为什么那些人要毁灭我们?为此不惜发动战争引外族人入关?难道就不怕整个天下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影响他们的道心?” “凡人在修真界那些人眼中跟蝼蚁没什么区别”皇帝仰头喝尽杯中酒道“如果那些人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死再多的凡人百姓都不会放在他们心上” “那我们的王朝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些人发动战争来争取?”我提着酒壶上前为皇帝斟满酒道“我相信我们不会无视天下百姓的生命而拒绝交出这种东西” 皇帝沉默不语,修真界的人需要什么东西他很清楚,但他同样清楚自己绝不会交出去,因为那些人要的东西已超过他做人的底线,如果他选择妥协交了出去,他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他也永远无法抬起头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更别说做一个国家最尊贵的皇帝! “他们到底要什么?”看着父亲陷入沉默我不禁有点着急“我们有什么值得他们觊觎的东西?” “儿子”皇帝收回眺望天空的目光转首望着我脸上充满慈爱,他伸手轻触我的脸庞道“不管他们要什么,我都不会给他们,即使拖着整个天下的人陪葬,我也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看着如此强硬的父亲我也陷入沉默之中。 父亲是个好皇帝,既不贪财也不好色,性情也算得上温和,清风王朝在他治下也算得上风调雨顺国富民足,虽然有点痴迷于修道想要获得长生,但总的来说他还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帝王。 一个这样的帝王为什么会执意留下修真界那些人想要的东西不肯妥协呢? 难道这个东西的价值超过了整个王朝的国祚存继与治下百性的生命? “儿子”父亲的语音继续在耳边响起“如果事不可为记得远遁他方永远不要回来,你要好好活下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可交出去?”我激动起来双手抓作父亲的手臂大吼道,连酒壶跌落地面也顾不上了“即使他们要的是我的命也可以交给他们,我们不能坐看天下百姓血流成河啊父亲” “儿子”父亲看着我脸色平静的道“他们如果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到时候死的不止是东方大陆的千万百姓而是整个三界的生灵,那将是数以万亿计的生命知道吗?” 我被父亲的话吓傻了! “我闭关的这两年没有做别的事”父亲轻摆手臂挣脱我的手捡起掉落地上的酒壶递给我“我仔细阅读了关于东方大陆整个发展史,也翻阅了所有前朝关于最后覆灭时的卷宗,我发现了其中一点相同之处,那就是在千年之时如果王朝诞下一个王子,那么战争就会降临,不管是治下百姓造返还是异族人入侵,这个延续千年的王朝都会在短时间内崩塌毁灭,所有皇家血脉都会被斩尽杀绝” “应劫之人?”我陡然间想起一个流传了几千年的传说,也想起了青木老道给我讲的那场发生在七千年前的三界大战! 一道亮光划过脑海,我仿佛抓住了一点什么,隐隐之间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父亲”我替皇帝斟满酒道“继续说,孩儿有些事情有一点眉目了” “记得千年前大越皇后携子遁入落凤坡被围困至死的那一战吗?”皇帝继续道“原本参与造反的群雄中没有一人是欧阳皇后的对手,他们组成的军阵无法阻挡皇后的越青剑,在皇后几乎要透阵而出时一道剑意自天外袭来破去她一身玄功,群雄才得以将她困死在落凤坡峡谷内” “继续说,父亲”我被前朝秘闻吸引住了,情不自禁的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据我们开国祖先记载”皇帝没有责怪我的失礼之处道“群雄并没有杀死欧阳皇后的意思,他们只是要求重伤无力再战的皇后交出她的孩子就可任她离去” “欧阳皇后肯定拒绝了群雄的好意”我把玩着酒杯道“毕竟世上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用自己孩子的生命换取自己的生机” 刹那间,我明白了皇帝的所有意思,也明白了他为何宁愿毁家灭国也不愿交出修真界那些人要的那件东西了。 因为我就是那件东西,那个应劫之人! 一个母亲宁愿死也不愿放弃自己的孩子。 作为一个父亲,他同样不会为了王朝存继放弃自己的儿子! 这无关利益,无关前途,即便道路尽头是无尽深渊,作为父母也会为了孩子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柳清风”皇帝的声音陡然间严厉起来! “儿臣在”我跪了下去,直挺挺的跪在父亲面前。 我虽跪着,腰却挺的笔直。 男儿可以不跪天地鬼神,跪父母却不丢人! “朕命你即刻离开皇城远遁江湖”父亲开始以皇帝的身份向我下旨“不管清风王朝今后是否存在,你都不可返回东方大陆再回来,更不可向四个修真门派复仇” “父亲”我抬头盯着父亲锐利如刀的眼神道“我不会离去,是生是死我都不会离开你们” “刘将军”皇帝似乎料到我的反应,所以他向殿外轻喝一声! 一个身着布袍的青衣汉子走进殿内,他似乎无视父亲布下的结界轻易的走了进来肃手立于皇帝身侧! “刘得水,带我儿子走”皇帝没有用朕这个称呼,显然他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将我托付给了眼前之人“带他去找到你的亲人后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不必告诉我你们的行踪” “我会尽力让王子殿下活下去”刘得水同样没有用臣这个字。 在这一刻,没有身份的差距,有的只是男人间的托付与承诺! 我想反抗,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我想大声吼叫,胸口似乎被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想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却怎么也忍不住! 第五十七章四派齐聚 我坐在欧阳皇后雕像下已有十五天不曾动弹过。 自从与父亲在听雨阁内一番畅谈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来历,我就是那个七千年前与三界众神一战之人的转世之身。 那个人在与众神一战后选择了放逐自己的肉身将神魂剥离出来进入六道轮回。 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将自己的神魂放入六道轮回不断的转生为凡人而将肉身放逐到亿万星河之中沉睡,但我至少明白一件事。 如果我无法唤醒他的意念与他的肉身取得联系,那么我就无法获得他的传承得到他一身神鬼莫测的修为! 刘得水虽然半支脚已踏入修真界,但在桑林渡的几年军旅生涯已经将他彻底的锻炼成了一个标准的军人。 我的皇帝父亲给他下达的命令是带我远遁江湖躲藏起来,他准备忠实的执行皇帝的命令带着我远走高飞。 而我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他让我自行选择我要走的路。 我告诉他我能挽救清风王朝即将被毁灭的命运,他信了! 因为他知道以他一人之力是无法对抗整个修真界,只要他把我带在身边,他就必须面对东方大陆所有修炼者无休无止的追杀。 一个面对天下所有修炼者追杀的人又如何带给别人平静的生活呢? 所以他按照我的指示把我带到了鬼市之内欧阳皇后的祭台之上,也就是当日我拒绝星河之中那个神秘人要给予我强大力量的地方。 我知道,想要击败东方大陆上那些修炼者的联盟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力量。 而那个男人能给我需要的一切! 我坐在雕像下努力的将我脑海深处的灵觉发挥到极至希望能得到浩瀚星空中那人的回应。 可十几天来无论我作出何种努力,星空之中却毫无反应! 我哀求过,愤怒过,跳着脚大骂过,可星空中除了云朵与雪花外什么也没有。 我神情颓废的坐在雕像下陷入无尽的悔恨中。 刘得水今日带回来了一个很坏的消息,我父母所在的京城已被二十几万异族人包围了十天十夜。 几十万异族人士兵分为四拨日夜攻打着京城,今日他们在修炼者的帮助下已攻破外围城墙,我的父亲正指挥着禁卫军残余部队退入城内与异族人展开巷战! 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与恐惧紧紧的攥住了我的心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在哪里?该死的家伙你在哪里?”早已精疲力尽的我坐在地上已失去意识只剩下一点本能在喃喃自语。 清风山下,皇宫大内。 我的皇帝父亲安静的坐在议政殿的龙椅上闭目养神。 三个时辰前他与昆仑顶三个护法真人在城墙上的一战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虽然整场战斗以他的胜利告终却在整个京城防御战中却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在城墙上逼退了天象天虎天豹的联手攻势却挡不住金狼军与杂胡联盟军队的进攻,禁卫军虽骁勇善战悍不畏死,可人数上的绝对劣势让他们处于被动捱打的被动局面之中。 父亲挡住了昆仑顶的进攻禁卫军却挡不住千幽山的攻击。 禁卫军在城墙上与异族人经过十日不眠不休的鏖战后终于败下阵来退入城中。 父亲安排好了城中防御事宜后将指挥权交给了兵部尚书刘亚凤返回皇城,他知道清风王朝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他要在议政殿等候他的敌人到来。 议政殿内的大臣不多,战争胜负即将分晓,朝中多数大臣已回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巨变,所以此时还能留在皇宫的人着实不多了! “首辅大人”我的皇帝父亲看着他的内阁首辅金相杰仍然站在平时站立的地方道“时至今日我朝大势已去,你为何还留在皇城之内不回家与家人在一起?” “陛下不可自乱阵脚”金相杰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我朝二十余万勤王之师正在迟帅的率领下星夜兼程赶回京城,只要我们再坚持十余日就可等到他们归来将来犯之寇歼灭于城墙之下” “哦?是吗?”皇帝平淡的回应了一下金相杰的慷慨话语! “我相信金大人的判断”站在金相杰旁边的礼部尚书张云直开口道“陛下不可放弃希望,我们只要齐心协力坚持抵抗,就会见到胜利的曙光” “你们没有希望了”一道低沉中略带磁性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一个身穿白袍头裹白巾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大殿上,他那湛蓝色的眼睛与高耸的鼻梁充满西域胡人冷傲的气质与贵族的风范! 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三个全身包裹在白袍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侍从。 “来者何人?”金相杰面对突然出现的域外胡人厉声喝问。 “昆仑顶元老会大长老穆罕穆德辛泽见过陛下与各位大人”西域胡人保持着贵族礼仪向殿中众人施礼道。 “既然昆仑顶的人已到,那我千幽山也不应落于人后才是”一个身着战甲身材魁梧的大汉与四个同样装束的人几乎跟西域胡人同时出现在大殿之上“千幽山首席供奉战斧见过陛下与各位大人” “千幽山与昆仑顶的人都到了”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打量着两个修真门派轻易不下山的大人物道“联的首辅大人,南海玉皇阁与凤鸣山的人怎么还未到?” “臣下不知”金相杰明显的愣了一下,他似乎未曾料到皇帝会问他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哦?是吗?”皇帝微笑着走下龙椅来到金相杰与张云直面前道“今日我朝已至穷途末路,眼看着域外两路异族人大军即将攻入皇城,难道玉皇阁与凤鸣山的人真的愿意让战果全部落入域外胡人之手?” 张云直与金相杰对视一眼相继叹息一声。 “玉皇阁三阁主见过陛下”金相杰坦言道出自己的身份。 “凤鸣山玉天峰长老见过陛下”张云直也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就对了嘛”皇帝大笑道“今日登台的人既然已到齐,那么这场清风王朝的末世大戏当然可以开幕了” 第五十八章为子复仇 今日天空灰暗阴云密布,看样子稍后将会有场大雪将会降下,阴冷的寒风在大地上来回肆虐似乎在向世人宣告冷酷的寒冬已经来临。 议政殿里的地龙烧的非旺盛,可温暖如春的温度似乎也化不开郁结在皇帝心中的阴霾。 皇帝大笑着回到自己的龙椅上坐定,他的目光一一扫过立于大殿之上神情各异的四派众人。 “去请朕的皇后与两个王子和公主前来议政殿”半晌之后皇帝吩咐立于帷幕之后的内侍去将他的家人带来。 “在联的家人到来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可以聊聊,来人!为殿中各位贵宾看座”皇帝全身放松的背靠在龙椅之上吩咐道。 “陛下为何只吩咐请两位王子殿下前来而不是三位?”张云直问道“还有一位殿下到哪里去了?” “张尚书难道忘了?”皇帝微笑着回答张云直的问话“联的小儿子一向顽劣,他的行踪一向神出鬼没,很多时候连联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此时你让联如何回答你?” “我相信陛下已经知道我们为何而来”昆仑顶大长老辛泽同样微笑着道“你的小王子的行踪又如何瞒的过我们的眼睛?他此时正坐在鬼市前朝皇后的雕像下不知在做什么,我已将昆仑顶座下的三个护法与千幽山两个供奉派去请他回宫共商大事” “哦?是吗?”皇帝的脸色平静似乎看不到一丝变化,不过从他微微跳动的眼角与陡然间收缩的瞳孔不难看出他的内心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些细微的变化又怎么可能瞒的过殿上几位修为精深之人? “既然几位已找到联那不成器的劣子”皇帝不由自由的再次坐直身体,一丝杀气从他身上透体而出“那就要看你们派去请他的人有没有本事将他请回来了?” “陛下是否想说我们的人能不能从那个半道出家的刀客手中将人带回来?”金相杰嘴角带着一丝讥诮,他不相信东方大陆上有修炼者敢公然对抗四大修真门派的人。 从他自玉皇阁出道以来还没有遇到过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我们拭目以待吧”张云直道。 “陛下,两位王子与公主陪着皇后娘娘已到殿外”一名内侍躬着身走进殿内禀报皇帝。 “既然联的家人到了,那就全部请进来” 殿外皇后娘娘当先一步跨入这座她从未涉足过的议政殿,她的身后跟着我的二哥柳清云和三哥柳清雨,而四姐柳清雅全身似乎失去了力量般由两个哥哥扶着她一起走进殿内。 “臣妾见过陛下与各位贵宾”皇后仪态万千的在殿内与各派之人见礼,她虽知王朝灭亡就在倾刻之间殿上众人都是皇帝夫君的敌人却仍不愿失了礼仪。 “皇后来了”皇帝见到皇后仍未乱方寸的与众人见礼心中甚慰,这个皇后没有白娶,至少在明知他们已走到了绝路时仍保持了皇家风范。 二王子柳清云与三王子柳清雨扶着娇弱的柳清雅站在皇帝夫妇二人身后保持着沉默! “金阁主”皇帝扶起面前对他施礼的皇后后对金相杰道“联的大儿子柳清阳出苍龙岭作战的消息是你透露给昆仑顶的人对吗?” “是的”金相杰很坦然的回答道。 “辛长老”皇帝转首问昆仑顶的长老辛泽“昆仑顶的人为何要派人狙杀联的儿子?” “陛下的儿子在战场上神勇无比,在我胡人大军中纵橫来去如入无人之境,胡人联盟之主辛拉为了保住军队的士气不得已之下才请出我派护法真人出手狙杀大王子”辛泽也如实回答了皇帝的问话。 “那么插天峰弟子赫云扬根本就没有想过把联的儿子带回来?”皇帝这次问话的对象变成了凤鸣山玉天峰长老张云直。 “云扬与天象一战后自觉难以在强敌环伺之下带回王子殿下”张云直叹息一声道“所以他放弃了王子只身遁走” 皇帝在得到所有人的回答后沉默的将皇后扶上龙椅坐定,他则半跪在皇后面前抬头看着她那端庄秀丽的绝世容颜半晌不语! “玉紫”皇帝轻轻的抚摸着皇后的脸庞语音中充满了柔情“这些年苦了你,联一直痴迷于修炼一途忽略了你们的存在,如今……” “陛下”皇后抬手掩住了皇帝的嘴堵住了他要说的话“你想说的话臣妾都明白,今日你想做什么臣妾也明白,既然你已决定要去做那就去做,不管结果如何,臣妾都会支持你” 皇帝闭上嘴看着他的皇后不再言语。 议政殿外铅灰色的云层已压的很低,一场大雪已悄然降下,鹅毛般的雪花已铺满整个天空。 “父亲”二王子柳清云走到皇帝面前道“既然大哥的仇人都到了,那么我这个做兄弟的没有道理不会为他报仇,这第一阵就交给儿臣吧!” 作为王子,柳清云当然知道他的父亲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不能让他的父亲一人面对如此多的强敌! “我儿退下”皇帝的声音响起“你不过是才入修行界的一介新手,拿什么与众位大佬相争?” “请”皇帝径直越过二王子走到辛泽面前道。 请的意思有很多种,皇帝请的意思就是请出手,他要出手与辛泽一战以报儿子死在昆仑顶之人手中的仇! “放肆”站在辛泽背后的一个白袍人抢出几步站到皇帝面前用怪异的口音呵斥道“你什么身份,凭你……” 皇帝陛下一拳轰出,那个开口呵斥他的白袍人身体倒飞出三丈开外摔落在地一动不动再无一丝动静。 “陛下好手段”辛泽拍掌喝彩“这一拳深得拳法奥义居然让我无法施以援手救助我那不成器的弟子” “辛长老,请”皇帝面无表情的再次说出请字。 “既然陛下想作垂死挣扎,那么我就陪陛下过上两招让你看看我昆仑顶的手段” 辛泽错步踏出竖指向前一点,皇帝拉开弓步再次挥拳击出。 拳指在空中相碰发出一声怪异的脆响,平静的空气似乎泛起阵阵肉眼可见的涟漪,刹那间一道狂暴的飓风以两人为中心向外暴发,风浪所过之处器物尽毁,一切皆化作齑粉…… 第五十九章真正的开始 在方寸之间争斗的两个修炼者如果控制不住劲力的分寸就会产生强大的破坏力摧毁周围环境中的一切事物。 皇帝与辛泽一出手就不留余力试图以雷霆一击直接击倒对手,他们之间力量的碰撞在殿内激发出一道足可毁灭一切的狂暴飓风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一切事物。 这其中也包括殿内的所有人。 殿内几个修真门派的人当然不惧此类能量风暴,但殿内还有皇帝的三个子女与他的皇后。 辛泽抵御不住皇帝的一拳之威被震退到墙角才稳住身形。 而皇帝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等他再次出现时已站在他的家人面前为家人们挡住了所有风暴。 “陛下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金相杰看着贴在墙角闭目调息的辛泽面色大变。 看来昆仑顶的大长老在那一拳之下吃了大亏。 一直以来金相杰都瞧不起四个修真门派以外的修行者,他认为那些凭借一些粗鄙的吐纳之术就妄想踏入修真界的散修们全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缺,这其中也包括他的皇帝在内。 今日皇帝展示出来的战斗力超乎想象的强大,让他一直认为尽在掌握中的局面隐隐有失去控制的迹象。 “金阁主”皇帝举步走到议政殿宽阔的大堂中间站定,这里是清风王朝百官议事的地方当然宽敝明亮充满皇家威仪“是不是有点手足无措场面失控的感觉?” “陛下真是好算计,原来几个时辰前与昆仑顶几位护法真人的一战只是为了诓我等入局而演的戏!”金相杰抚掌笑着对皇帝道“如果单凭我们其中一人当然不是陛下的对手,但今日四派都有主事之人到场肯定不会坐视陛下将我们逐一击破,我们为了维护修真界的稳定说不得要联手一番除去即将显世的魔道孽障了” “说的好”皇帝也笑着回道“凡是与四个修真门派的修行者作对的人皆是魔道孽障这句话说的当真是妙极了,咱们之间何必浪费口水多费口舌?说到底也是拳脚底下见真章罢了,你们可以一齐上” “各位”金相杰环顾四周用眼神示意几个门派的修炼者同时出手“既然陛下如此坦诚让大伙一起上,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他的身形一闪之间出现在皇帝身后竖掌如刀斜切他颈部的血脉之处,皇帝的脑袋向一边歪倒以一个诡异到极点的角度避过金相杰的致命一击然后抬起右臂一个肘锤击向金相杰肋间。 千幽山那个自称战斧的魁梧壮汉在金相杰出手的同时抽出背上背的巨大斧头一斧劈向皇帝的脑门。 皇帝一记快若闪电的肘锤击在金相杰腰肋间借处肘间力量一个旋转避过战斧的斧头左脚轻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右腿抬起一记鞭腿侧踢在战斧粗壮的脖颈间。 两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金相杰手捂着肋间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汗水瞬间布满他那张因痛苦而显的苍白的脸。 战斧的下场却比他悲催了很多,他颈项间的骨头几乎全被皇帝的鞭腿踢碎,他的整个人躺在议政殿光洁的地板上急促的呼吸着空气鼓着眼睛似乎想开口向人求救,可惜皇帝的那一腿不但踢碎了他的骨头也摧毁了他的生机,他的胸腹间因为无法吸进空气而急速的起伏,最后在无声的绝望中慢慢平复下去不见一丝动静! “张长老,该我们了”皇帝在一招之下连败玉皇阁与千幽山两个修为精深的主事之人让张云直看呆了眼! “陛下”被皇帝一句话唤回神志的张云直摇头道“凤鸣山只想带小王子回山隐居倒也没有其它意思” “哦?是吗?”皇帝露出了招牌般的微笑道“既然凤鸣山对我清风王朝没有恶意的话那么举石坡上你玉天峰弟子杀我清风王朝千余士卒放金狼军入关也是没有恶意的啰?” “这……”张云直开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我儿子死在屠龙沟也不关你凤鸣山什么事对吗?”皇帝陛下又问。 “陛下,至少我凤鸣山没有派出人手追杀小王子”张云直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后总算开了口。 “那我是不是要替眼下正在遭受战火荼毒的京城百姓感谢凤鸣山的不杀之恩?” 正在调侃张云直的皇帝突然转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道“聂山主,西门阁主,夏候元老,幽冥帝君,既然四位都到了何不进入朕的议政殿一叙?” “柳旭阳,不要以为你的修为已达到炼气凝丹的境界就可以在我等面前放肆”空中一道充满威严的语音突然在殿内响起! “幽冥老儿,你如果气不顺大可进殿与朕一战”皇帝的声音陡然转冷“不要躲在几个老怪物身后大放阙词,惹恼了老子信不信哪天老子北去千幽山将你的徒子徒孙一勺烩了?” “陛下哪来那么大的火气?”一个身材瘦小须发皆白长相古拙的老头缓步走进议政殿,他一边走一边咳嗽,在咳嗽的同时却又把话说的十分流畅“你已杀了千幽山的首席供奉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发发火?” “夏候,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皇帝的火气似乎更大了“老子的儿子死在你昆仑顶的人手中,今日你就不要想着走了,即使今日联要下地狱也会把你带走” “你认为你一人能打的过我们?”一把悦耳的女声响起,一个看不出年龄却充满韵味的美妇人出现在殿中,一双丹凤眼里精光四射显示出她拥有一身不俗的修为。 “西门彩蝶”皇帝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道“你凭借美色与一身取悦男人的媚功挤走玉皇阁不世出的天才才有幸接掌南海修真一脉,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至于你,聂山主”不等气破肚子的西门彩蝶反应过来的皇帝又对另外一个气度不凡却一直保持沉默的中年男子道“你除了生了一个好女儿外什么都不是,虽然你飞升在即可去了天界也只能做一个人云亦云的应声虫,丝毫没有自己的立场与性格,不论日后你是做人还是做仙都毫无尊严可言,做人做到如此卑微的地步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凤鸣山的山门上” 中年人依然沉默不语,似乎不屑与将死之人作口舌之争。 四大修真门派的魁首联袂而至,这股力量已足以颠覆整个东方大陆上的任何势力。 可我们的皇帝陛下却夷然不惧,还对他们进行一番冷潮热讽般的点评。 此举是破罐破摔的心态在作怪,还是心有底气才敢如此说话? 但不管怎么说,东方大陆上真正的巨头已同时立身在清风王朝的议政殿上。 他们的到来是否预示着清风王朝的毁灭之旅已真正开始了? 第六十章攻势 “既然四个门派真正的主事人到了,那么我的礼部尚书也就没用了” 皇帝负手走向四个刚出现在大殿上的三男一女,在经过张云直身边时抬手一掌橫切在他的脖子上。 张云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象一个破麻袋般倒下去。 “柳旭阳,在我面前居然敢伤我玉天峰长老的性命,你是不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凤鸣山山主聂凤飞见到张云直毫无反抗的被皇帝一掌拍死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 “我朝礼部尚书什么时候变成了你凤鸣山的长老?”皇帝丝毫不在意聂凤飞的怒火道“聂山主,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凤鸣山行事用不着向任何人交待”聂凤飞似乎发现了问题,玉天峰长老张云直虽修炼天赋不高但战力却是不弱,他居然在四个门派魁首面前任由皇帝一掌击杀而不加反抗,难道他觉得自己愧对清风王朝而甘心领死? “很奇怪你的长老为何悄无声息的死在我手中?”皇帝似看穿了聂凤飞的心思。 “一介俗世凡间的帝王会点邪恶妖术算不得怪事”夏候佝偻着腰身低声咳嗽着走到皇帝面前道“今日我等四人齐至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来意,柳旭阳,你好歹也是人间一帝王之尊,该有的体面我们还是会给你,你们一家人自尽吧” “谁是妖邪谁是英雄说到底还不是谁拳头硬说了算”皇帝举起拳头晃动一下道“如果今日我将你们四人击杀在大殿上,你们的身后之名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煌煌天威之下”西门彩蝶在一旁道“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对抗天道?” “天道?”皇帝大笑“什么是天道?你们的天道就是为了我儿不惜发动战争让天下生灵涂炭?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血流成河?” “维护天道的正义付出少许代价是必然之事”幽冥帝君原本就泛着幽光的脸此时看起来更加晦暗阴森。 “知道吗?各位”皇帝止住笑声“你们就没有想过杂胡联盟和金狼军的骑兵为何这么轻易的到达朕的京城?你们就没发现你们的军队攻进这座千余年来从未被外敌攻破过的雄城太过顺利?” “不管你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夏候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都翻不起任何风浪,在整个大陆之上我不相信还有人能强过我们四派联盟” “你们活在自己的想象中已太久了”皇帝微笑道“你们以为如今的时代还是跟七千年前没有任何变化?你们认为以你们的力量还能阻止那个人的回归?你们错了,联放你们进来是为了彻底的打垮你们还我们东方大陆平凡的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打垮我们?”聂凤飞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般仰天大笑“你将我们放进京城就是为了讲笑话给我们听?你真的认为以你一人之力可以对抗我们以及站在我们身后的天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皇帝平静的对聂凤飞几人道“在动手前能否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聂凤飞道“但我们不一定会回答” “那个人如果回来了,天道之上的那些人会不会吓的尿裤子?”皇帝道。 “放肆” 受够了皇帝冷嘲热讽的西门彩蝶曲指轻弹,空气中蕴含的湿气在她指尖上凝聚出一滴水珠向皇帝的眉心急射而去! “西门阁主为何那么着急?” 皇帝静立不动任由那滴足可穿金裂石的水滴射向他的眉心,在水滴即将穿进眉心时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不得寸进,最后如遇上烈焰般化作一股白气消散在空中。 一击无功的西门玉蝶横跨一步右手竖指成剑,议政殿的十几扇门窗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开,无数雪花随着狂风急速卷入大殿内在西门彩蝶催动的秘法下凝聚成一柄晶莹剔透的冰雪之剑带起阵阵啸声向皇帝急刺而去。 静立不动的皇帝动了,面对急速刺来的冰雪之剑皇帝抬手一拳击出,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拳头迎向飞速刺来的冰雪之剑。 蕴含着巨大能量的拳头与剑碰撞在一起激起一声振耳欲聋的爆炸声后同时消散。 西门彩蝶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退出数丈远,在她重新站稳身形后一缕鲜血从她嘴角流下。 “西门阁主,你的冰雪无痕神功想杀我还欠缺了一点火候,如果你能练到化丹入神之境还有一点希望,不过我认为以你的资质是练不到那一步的”皇帝吹吹拳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描淡写道“下一个是谁?” “既然西门阁主不敌陛下神功,那么就让小老儿来领教一下陛下的高招如何?” 夏候低声咳嗽着走到皇帝面前道“陛下请” “元老请”皇帝道。 夏候佝偻着的腰在皇帝的邀请声中陡然挺直如标枪,他的身形在瞬间仿佛变的高大威猛了许多。 皇帝抬头看着气势陡涨的夏候元老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左脚轻点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右腿横踢,夏候暴涨数倍的身躯灵活的向右矮身躲过皇帝一记腿法后旋身右腿反踢。 这一腿踢的角度刁钻凶狠且力量十足,如果皇帝被这一腿踢中的话肯定性命不保。 皇帝一腿踢空后整个人诡异的向上拔高数寸堪堪躲过夏候这一记类似撩阴腿的阴狠一脚后双腿并拢整个人打横向下沉去,在整个身躯向下坠落时曲肘成锤顶向他身下的夏候脑门。 夏候扭头左举掌过肩挡住皇帝的肘击后右手向上曲指成爪抓向皇帝的腰椎。 如果皇帝被夏候如钢爪般的手掌抓实的话整个人会被拦腰抓断。 皇帝身在半空已无处借力,他虽修炼至聚气凝丹的地步却也是血肉之躯无法凭空借力。 一旁观战的聂凤飞与幽冥帝君看着陷入绝境的皇帝后动了。 他们的身形倏地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皇帝上空,三人呈品字形将皇帝包围在中间。 夏候的爪,聂凤飞的剑,幽冥的毒刺呈天地交泰之势攻向已还手乏力的皇帝…… 第六十一章天罚 皇帝忘记了这里是生死搏杀的战场不是江湖同道之间切磋技艺,他的敌人是不会讲究任何规矩给予他各个击破的机会的。 他全神贯注的对付夏候元老似乎把另外两个敌人给忘记了。 如今他身陷三人联手设下的杀局中已失去还手之力,命丧当场已是倾刻之间的事。 聂凤飞、夏候和幽冥帝君以魁首之尊很少联手对付一个敌人,这片大陆上值得他们联手一击的人几乎没有,因为比他们强的人都已飞升仙界成为神仙,比他们弱的又没人敢同时叫板四个修真门派。 四个修真门派魁首上一次联手出击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千年前在落凤坡剿灭欧阳皇后那一役之时。 那一战四派魁首败在欧阳皇后的越青剑下差点性命不保,如果不是九天之上一道剑意袭来重创了欧阳皇后让她的突围之举功败垂成,那一战四派不止门中精英损失惨重在名声上也会遭受不可挽救的重创,他们在修真界的地位将会大大降低说不定会被新的门派取代,战败之后付出的代价是他们无法承受的起的! 今日一战几与千年之前那一战没有任何区别,聂凤飞几人当然不愿重蹈前人覆辙败于皇帝之手,所以聂凤飞与幽冥帝君在皇帝与夏候陷入僵持一际选择全力出手务必趁此时机将皇帝击杀于议政殿上。 聂凤飞的剑,幽冥帝君的黄泉刺,夏候的爪已封死皇帝的所有反击空间与退路,即使他此刻选择自爆精元与敌同归于尽也只能带其中一人共赴黄泉。 没人愿意在胜利来临的时刻被皇帝拖着陪他一起下地狱,所以三人几乎都选择全力出手务必让皇帝没有机会自爆全身精元。 一剑、一刺、一爪临体,皇帝却没有运转全身修为自爆精元的迹象,他脸上连一丝惊慌的表情都没有甚至隐隐带有讥诮之意,仿佛三人的动作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三人心中同时升起不妙之感准备退走应变之际一道柔和中带着丝丝威严的女声响起! “大道无形,越青有情,风云起兮,再现惊虹” 一道青影倏然出现在四人的战局中轻轻围绕着皇帝的身体盘旋一圈。 聂凤飞的剑在青影的轻触之下断去,幽冥的黄泉刺在青影一击之下脱手飞出击破殿顶不知所踪,夏候元老的运气稍差,他的三根手指被青影削断后鲜血在殿内飚飞。 四条人影倏合瞬分,青影一击之下破去聂凤飞三人联手的必杀之局救下危在旦夕的皇帝。 “惊虹剑?”聂凤飞落地之后急退两步与同时落地的另外两人站在一起结成阵线。 “大越皇后欧阳凤跟你是什么关系?”他抬首对坐在龙椅上的皇后道“千年之前欧阳皇后携越青剑自栖霞山出道,十年间凭借手中三尺青锋闯下诺大的名头,据传闻越青惊虹两剑同出至栖霞山越女宗,今日皇后娘娘既然祭出惊虹剑,看来你与越女宗关系匪浅” “欧阳凤乃我欧阳家先祖,千年前我家先祖如果不是被你等修頁门派纠集天下群雄围攻殒落于落凤坡山谷内,想来今时今日九天之上应该有我欧阳一脉一席之地”皇后缓缓起身睁开凤目,一道精光一闪而过,那道青影回到她身边如青纱般围绕着她的身体盘旋不定“今日你们四派再次齐聚我清风山皇城内准备重演当年历史灭我柳氐血脉毁我柳家江山,我们之间的新仇旧账也该算一算了” “我凤鸣山玉天峰长老张云直是否死于你的暗算之下?”聂凤飞眯着眼睛道“难怪陛下能一掌就要了他的命,原来他是死在你剑下” “叛国之贼死不足惜,死在我惊虹剑下算是便宜了他”皇后缓步走下龙椅走到皇帝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继续道“陛下,如以叛国罪论张尚书该如何论处?” “论罪当诛九族满门抄斩,再曝尸三日诏告天下以示警诫”皇帝擦擦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回答皇后的提问。 聂凤飞三人联手的雷霆一击虽然被皇后及时化解但皇帝也受了很重的伤。 在整个东方大陆上没人能接三门魁首联手一击之后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即使强如已臻炼气凝丹之境的皇帝也不行。 “两位难道连死人的身后之名也不打算放过,皇家之人果然全是无情之辈”聂凤飞叹息一声道。 “今日之局已出现不可测知的变数,如果我等再不齐心合力一起出手将柳氏一门诛除恐无法向上面的人交代”西门彩蝶缓步上前走到聂凤飞三人身边站定说道“各位,出全力吧” 聂凤飞三人闻言同时闭上眼睛沉默不语,瞬息之间四人身上同时迸发出一股惊人煞气冲破议政殿殿顶在天空形成一个不停旋转的能量漩涡,充盈在天地之间的灵气被这个漩涡疯狂的吸收进去形成片片漆黑的乌云不停的翻腾不休,其间隐隐传出阵阵雷电之声。 这是四派魁首能祭出的最强手段:天罚! 天罚之下,所有邪崇鬼怪都将神形俱散灰飞烟灭。 “玉紫,看来四大门派真的将我俩夫妇当作妖魔鬼怪之辈来对待了”皇帝看着天空中那个巨大的黑洞笑着对他的皇后说道“你看,他们连几千年不曾现世的绝杀阵天罚都祭出来了” “皇帝怕了?”皇后笑着问。 “有点”皇帝回答。 “怕什么?”皇后问。 “我怕这天罚跟四派之人一样徒有其表只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聂凤飞四人的躯体凌空飘浮而起,黑暗的天空中狂风暴雨夹杂着无数的雪花无情的肆虐着大地宛如末世降临人间,京城之中正在进行殊死搏杀的三支军队也被天空中的末日异象吸引了目光不由自主的住手开始脱离接触,很多相信鬼神的士卒甚至扔掉了手中的兵刃伏倒在地开始虔诚的祈祷起来。 “装神弄鬼之辈也敢自诩代表天道?”清风山西山麓金云观中的青木老道看着远处天空中的漩涡脸露不屑之色“如果不是因为在此事上老道与你们的目标一致,岂会容尔等几个浪得虚名之辈在东方大陆这块净土之上放肆” 第六十二章你是那个人吗 天空中的黑色漩涡越压越低仿若魔鬼张开的大口准备吞噬世间万物。 青木老道负手轻叹一声转首望向鬼市方向轻轻的道“你会回来吗我的王子殿下?七千年前你为了三界生灵选择退让将自己放逐于星海之中让天道上的那人统领人魔道三界,期望他们能强大起来具备对抗天外天之上那些强大生灵的力量,那些生灵枕戈待担已经作好了入侵三界的准备,我们呢?我们又做了什么?七千年过去了,我们的神仙们又做了什么?除了享乐之外就是排除异己,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们不惜发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将那些有望成长为栋梁之才的人和门派一一摧毁。他们不知道我们的世界已日暮途穷时日无多了么?” “我们在这七千年里做了些什么?今时今日我才知道当年三界精英尽出对付那个人的举动多么的愚蠢,他明明为我们三界生灵找到了一线生机却为天道不容,我们不但将他驱逐在三界之外也将我们所有生灵送进了绝地” 九天之上,随着风云轻轻移动的玉虚山白玉殿内。 玉虚圣祖坐在楼台上也在问同样的问题,他的身边除了清风与白云外空无一人,天边桔红的霞光铺满了整个天地,无数笼罩在云海中的山峰在七彩霞光的映射下若隐若显,青色的山峦间不时传出声声鹤鸣与猿啼之声。 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景色玉虚圣祖却提不起一点兴致,他那如玉般的脸上似乎布满了忧虑,两道垂到脸颊上的白眉时不时的轻微抖动。 “柳清风,清风王朝覆灭在即,你的父母兄妹已身陷杀局之中,如果你再不觉醒一身本源神力那么等待你的将是下一个千年的轮回,谁知道三界还能存在多久?或许等你再次进入轮回时我们的世界已变成一片废墟所有生灵都已死伤殆尽,到时候你又在哪里获得重生的机会呢?” “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成功”玉虚圣祖倏然起身走到玉台边缘处双手撑在玉栏上双眼向下盯着白云深处的某个地方一动不动嘴里不停的低声道“只有你回来了我们才有机会摆脱毁灭的绝境对抗那些魔鬼般的生灵。” 鬼市之内,坐在祭台上一动不动的我全身上下已被雪花堆成一个白色的雪人。 站在祭台下的刘得水身体挺立如标枪,举目望着京城不停变幻的风云的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化作了一尊雕像。 铅灰色的云层下寒风凛冽如刀,彻骨的寒意如椎子一般刺破一切阻碍不停的钻进我的肉体,体力耗尽的我已陷入昏迷之中,我的意识在慢慢沉入黑暗的深渊,潜意识中我知道自己正在步入死亡。 蓦然间我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颤动了一下,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我似乎在某个瞬间陷入了一个奇妙的境地。 我那早已枯竭的灵觉突然开始复苏并在刹那间强大起来突破自身开始向远处延伸而去。 在不断延伸的灵觉中我看到禽鸟躲进丛林里站在树梢上瑟瑟发抖,隐藏在地底深处的土拨鼠用它们的爪子拨动一颗干涩坚韧的果仁正在进食,离它不远处的土壤中埋藏着几颗乳白色的虫卵在静静等待寒冷的冬天过去准备在来年春天孵化成只只美丽的蝴蝶。 皇城的天空之上一股庞大的能量正在不停的聚集,当能量达到临界点时就会在瞬间爆裂开来形成一股毁灭天地的力量摧毁皇城内上所有建筑与生灵。 那里是我的家,皇城内有我的家人,那股正在形成的风暴要摧毁的就是我的家和我的家人。 我心中无悲无喜仿若一个局外人在观赏一幅无声的动画。 一道闪电自云层之上透过能量风暴形成的漩涡劈在皇城议政殿恢弘的殿顶上。 **肃穆的议政殿在天威之下化作齑粉,无数纷飞的木屑残骸中我看见两道人影冲天而起,其中一人举起拳头向上天发起挑战,而另一人手中举着一把雪亮的剑影一剑刺向漩涡的中心似乎想刺破那个正在吞噬万物的黑洞。 那是我的皇帝父亲与皇后大母,两人的身影在天威之下如蝼蚁般渺小。 在他们身下光秃秃的大殿上站着三个瑟瑟发抖的人影。 那是我的两个哥哥与姐姐,他们正抬头看着天空中正在与天威搏斗的父母,眼中充满惊惶与绝望。 上天似乎被两个敢于向他发起挑战的渺小人类触怒了,一道又一道的闪电从云层之上不断落下击在两人身上不断溅起耀眼的火花。 皇帝夫妇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两人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量重新落在大殿之上不停的喘息。 天空中的闪电在两人落回地面后也消失无踪,可云层却越积越厚漩涡也越压越低。 我的目光倏忽间越过云层望向天空之上的某处,那里一股庞大到无法估量的能量正在聚集随时会冲破苍穹降临到皇城之内。 这是一股足可毁天灭地的力量,绝不是大殿之上的皇帝夫妇可以抗衡的力量。 我看着那股能量聚集,看着它形成一道剑光,然后看着它疾驰而下穿过厚厚的云层刺在皇帝夫妇身上再掠过他们身后三个兄妹的身体最后消闪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 在那道剑光掠过我家人身体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我的整个人仿佛冲破了某种束缚变的轻盈起来。 我要回皇城去,去看看我的家人到底怎么了?他们有没有被那道剑光伤害到? 意念一动之间我发现自己站在了议政殿光秃秃的大殿上,天空中的乌云正在迅速散去。 飘浮在半空中的四派魁首落下地面正默默的注视着我的家人。 我蹲下身伸出手去扶躺在地上的父亲想将他扶起来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受到致命伤害。 我的手掠过他的身体捞空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居然触碰不到他的身体? 我的父亲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他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轻声道“儿子,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我也轻轻的回答。 皇帝夫妇的生机已绝,此时的他们还能活着全凭多年修炼得来的一口真元强撑着元神不灭,一旦那口真元散去他们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儿子,你是那个人吗?”皇帝脸色平静的问我。 “我是”我不想让父亲失望,所以我撒了谎! “哦?是吗?”皇帝笑了,他转身面对脸色同样平静的皇后道“玉紫,我们的儿子是个盖世英雄” 皇后闻言笑了,她努力向皇帝身边靠了靠轻声道“屁大的小子算什么盖世英雄?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的盖世英雄” “哦?是吗?” “当然” 皇帝夫妇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人微笑着闭上眼睛慢慢的再无一丝动静。 第六十三章南柯一梦? 我半跪在地上看着如睡着了一般死去的皇帝夫妇和躺在不远处同样寂静无声的两个兄长和姐姐脑海中一片空白,十四年来那些关于他们的记忆正在被大脑中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搓揉成块块碎片变成细沙从脑海中消失,十四年的生活点滴如图画般在大脑中飞速倒退然后消散,我的脑袋似乎变成了一个漏水的坛子储存存不下任何东西,到后来连我的情感也流失了。 我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因为我感觉不到一丝悲伤,我想大声嘶吼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道堵在胸腹间的浊气仿若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冻住了我的泪腺与嗓音。 我缓缓站直身体漠然的抬头望向天空,我的目光穿透云层越过星空刹那间投进浩瀚星河之中。 我的目光在星河中遨游,我看到了一颗淡蓝色星球上几种不同肤色的人正在爆发战争,因为他们的世界已濒临毁灭的边缘,一颗距离他们星球不远处的太阳正在演变成一颗膨胀的红巨星,末世降临的恐惧让他们陷入绝望的疯狂中,为了夺取星球上最后的生存资源,他们发动了毁灭自己的战争。 越过这颗已走向末路的红巨星我的目光继续向星河深处投去。 一颗恒星爆炸后泛起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漆黑永恒的虚空,我的目光避开那眩目的光芒投在一颗新生的行星上,在那颗新星上我看到了最原始的生命正在悄然诞生。 看过太多毁灭的我不禁停下飞速延伸的目光在那个还是单细胞的生命体身上停了下来,我静静的等待这个生命形成一个有了自主意识的多细胞形体后才离开这颗行星将目光继续投向虚空中。 亿万年的光阴弹指即过却又似乎只是刹那间,一颗躺在虚空中随着无数恒星缓慢流徜的陨石落入我的眼中。 组成陨石的物质挡不住我那可以穿透一切的目光,我看见了躺在陨石里闭目沉睡的男子。 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个可以给我强大力量的人。 看着这个让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人我心中却无半点喜悅之意,就如同看着父母兄弟的尸体摆在我面前也让我无法悲伤一般毫无情绪上的波动。 “你来了?”我的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与三个月前在雕像下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来了”我回答道,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眼前的男人,他在用神识与我交流。 “你的世界毁灭了?”男人道。 “我的世界没有毁灭”我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的世界毁灭了” 这是一句相同的话却代表了两个不同的意义,我相信男人能明白! “三个月前你是不是就知道了今日要发生的事?”这次是我开口提问“所以你想赋予我强大的力量应对天道降下的危机让我们清风王朝躲过被摧毁的劫难?” “是的”男人道“我不想让你再次坠入轮回等待下一个千年的到来,因为你存身的世界已时日无多,没有下一个千年可以等待了” “为什么?”我愣了愣道“我的世界真的要毁灭了?” “是的”男人道“不只是你的世界要毁灭,连你存身的整个三界都会毁灭” “天灾?人祸?”我问。 “我们三界之上还有无数的世界存在”男人道“相信你找到我时已看见了我们三界的星河有多么广阔,存在于星河中的恒星与生灵有多少?” “是的”我老实的回答“我看见了” “那么,现在你抬起头看看星空”男人道“看看星空中还有多少星星” 我依言抬起头看着壮阔玫丽的星空道“无穷无尽,星河没有尽头” “你的灵识能越过亿万星河找到我,那么现在你试试能否越过我存身的陨石继续向前延伸?”男人道。 我依言将目光投过他身后的星河准备继续向前延伸,可刚越过他存身的陨石整个星河似乎如图画般凝固了。 我的目光如一部停摆的时钟一般无法向前移动分毫,不管我如何努力也无法前行。 无奈之下我收回目光继续看着男子,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 “空间壁障”男子没有让我失望,他很快就回答我“这里是我们的世界边缘,这道空间壁障将我们的世界包裹了起来,只要你有能力穿透它,你就会进入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另一个世界?”我问“那是一个什么世界?” “用我们的语言来说,那个世界被称为九天之上”男人道。 “你去过?”我又问。 男人保持沉默没有回答我。 不过我知道他去过那个世界见识过那个世界的生灵,否则他不会将自己的流放之地选择在两个世界的边缘之地。 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他选择放逐自己的肉身也另有隐情。 只不过我与他的世界相差太远,他身上隐藏的秘密与我无关,我需要的只是他的传承而不是秘密。 “你需要的不是我的传承”男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虽然是我的一缕神魂转世轮回但经过七千年的转变早已成为了另一个人,虽然你接受了我的传承后可以马上获得强横无匹的力量,可经过漫长岁月洗礼后你不过又变成另外一个我,我的结局就摆在你面前,你想成为另外一个躺在这里准备沉睡亿万年的我吗?” “我不想”我毫不犹豫的道。 “我明白,你的路需要自己去走”男人道“你要做的是打破这道壁障杀入九天之上震慑那些野心勃勃之辈让他们熄了入侵我们三界的心思,让我们三界的生灵免除被上界奴役的命运” 男人的声音在我脑海中越来越小,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最后眼前的画面如同一汪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后消散无踪。 我醒了过来,我依然躺在鬼市祭台上欧阳皇后的雕像下。 之前的经历如南柯一梦般清晰的印在脑海中历历在目。 我翻身从雪准中站起来看向皇城方向,那里的云层正在散去,四个飘浮在空中的人影正在落下地面。 我知道皇帝夫妇与四派魁首的战争已经结束。 我的父亲与皇后被九天之上的一剑破去玄功夺去了生命。 如果此刻我能赶回皇宫还能见上他们最后一面。 第六十四章弹指杀人 我知道我之前的经历并非是做梦,因为醒来后的我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一种很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如果非要用语言描述出这种感受的话那就是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伸出手掌感受着身边寒风的寒意与迅捷。半晌之后我曲指在空中轻抓,一道寒风被我抓在手中,我抓住了风! 我发现我想抓住风,我就抓住了风。 伸开手掌,那道风从我的掌心溜走融进天地间。 我伸出手指轻轻接住一朵在风中飘浮的雪花放到眼前,我心中想让这朵雪花变成一朵盛开的玫瑰,手指上的雪花立刻凝结成一朵晶莹剔透的冰雪玫瑰, 我望着风雪弥漫的天空开始思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我的灵觉在经过漫长的星海遨游后似乎变的强大无比,虽然我自身没有半点修为却仿佛能控制世间万物,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实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 我意念轻动准备继续用行动来证实心中的猜想时远处轻微的灵气波动引起了我的注意! 五道人影正以御空之术向鬼市方向掠来。 我伸出手掌五指张开对着他们掠来的方向静立不动,我的意识告诉我,只要我收拢五指那五道人影会象蝼蚁般被碾碎。 五道人影越来越近,这几人不值得我亲自出手,我收回手掌放弃杀掉他们的念头缓步走下祭台来到凝立不动的刘得水身边。 “你如果能在他们五人的围攻之下脱身来皇城找我,我就给你一个追隨我的机会”面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天象、天豹、天虎和千幽山的铁青木与勃勒图我轻轻的在刘得水耳边轻语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退走,因为他们是来杀我的” “王子殿下”刘得水扭头看我一眼道“你觉得我有得选么?” 我闻言轻拍他的肩膀一下举步前行,皇城里还有我的亲人在等着我,我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我前行的速度不快,却在瞬间就跨出了五人形成的包围圈慢慢远去。 天象看着闲庭信步般穿过他们五人形成的阵线远去的我瞳孔不住的收缩。 什么样的人能在他们全神戒备的情形下穿过他们的包围圈轻松离去? 这个人真的只是一个凡尘俗世中的平凡人? 这个大陆上什么人能无视他们五人的存在就那样轻松的离去? 答案是没有! 即使是聂凤飞那样的人物也无法办到。 站在他身边的天豹大喝一声反手一掌拍出,一道灵力形成的巨大掌影拍向远去的小王子身后。 我感觉到身后一道蕴含着惊人威力的力量向我冲击而来,我没有回头,也未作出闪避的动作。 掌影临体化作一道狂风将我送上半空,我的身形在意念闪动间化作一道虚影掠空而去。 下一刻我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上。 刚刚落地的聂凤飞四人看见平空出现在大殿上的我明显愣了愣神,他们似乎没有料到我会以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清风王朝的小王子柳清风不是一介肉体凡胎吗?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修炼者的身法开始掠空飞行了? 我蹲在地上看着双眼紧闭脸色平静的皇帝夫妇心中毫无悲伤之意,仿佛躺在地上即将死去的两人不是我至亲之人。 “儿子”皇帝似乎感觉到我的到来睁开眼看着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我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之前有事耽搁所以回来的迟了点” “傻儿子,你为什么要回来?”皇帝脸上露出一丝担心道“我不是让刘将军带你走了么?” “父亲”我伸手轻抚他的脸庞帮他把一丝略显凌乱的头发整理好后道“我回来是因为我想回来,这个世界没人能阻止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你真的是那个人?”皇帝略微有点激动的问“你觉醒了自己的本源神力了?” “我不是那个人”这一次我选择说实话“那个人是那个人,我是你儿子,清风王朝的小王子柳清风” “玉紫”皇帝扭头看着他的皇后道“看来我们还不能死,我们还要保护我们的小儿子不受那些人的欺负” “皇上”躺在地上的皇后对皇帝道“你知道我会支持你做任何事,你想让我们活下去保护我们的儿子,我们就活下去” 两人努力想从地上站起来,可他们不论如何努力也使不出一丝力量让自己站起来,两人眼中的神彩慢慢散去后也未曾闭上双眼! 这就是父母,为了子女他们可以坦然面对任何困境,即使已面临死亡,心中也只有儿女的存在而忽略了自己。 “父皇,母后”看着皇帝夫妇圆睁的双眼中没有了一丝生气后我伸出手替他们合上眼睛“我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你们安心上路,我会让很多人下来陪你们的” “黄口小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玉皇阁主西门彩蝶冷笑一声道“你就是清风王朝剩下的余孽柳清风?” “我就是清风王朝的小王子柳清风”我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妇人眼神一片空洞。 “你的父母兄弟们已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西门彩蝶举起纤纤玉手曲指轻弹“你也下去陪他们吧” 一颗冰雪凝聚而成的冰珠带着破空的啸声弹向我的眉心。 如果我被这颗贯注了灵力的冰珠弹实势将贯穿我的头颅让我魂归地府。 我脑海中的意念稍微跳动一下,那颗直射我眉心的冰珠化作一缕白色气体消散在空中,西门彩蝶的身躯同时僵硬如冰,她那娇美的脸庞迅速笼罩在寒雾之中凝结出了一片片霜花。 变化来的太突然连她脸上的笑意也冻住了,她全身上下除了眼神还能表达一丝感情外其余部份已没有了任何感觉! “你是南海玉皇阁的阁主西门彩蝶?”看着西门彩蝶眼中的惊骇与绝望我平静的对她道“既然你用玉皇阁的秘术冰雪无痕来杀我,那么你死在自己的秘术之下也算了无遗憾吧?” 我举起手轻轻打出一个响指,西门彩蝶的身躯就像一块震碎的冰决般碎裂成无数块跌落在大殿光滑的地板上。 第六十五章魔王现世 站在议政殿上的众人看着化为一地冰渣的西门彩蝶心中寒气直冒。 我诡异到极点的杀人手法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都知道西门彩蝶是死在自己门中秘术之下,可没有人看见我是如何出手的。 从始自终我就站在大殿上没有动过手,西门彩蝶怎么就被自己的秘术反噬而死? 议政殿已被天威摧毁,漫天的雪花毫无顾忌的洒落在殿上仅存的几件器物上很快就把殿内染成一片银白的冰雪世界,没有了建筑物遮挡的大殿空旷了许多,聂凤飞凝视在我身上的目光充满迷惑与不解。 凤鸣山的情报中一直将我视为一个没有丝毫威胁的平凡人,虽然我有很大机率是那个人的转世之身,可我在清风王朝遭逢巨变后一直没有任何作为反而如同一条丧家犬一样逃离了皇城。 这样一个人真的能觉醒本源神力对天道形成威胁? 大殿上的气氛沉重无比,聂凤飞抬手打出一个手势,夏候和幽冥帝君迅速移动到他身边组成一个三角战阵,千幽山与昆仑顶剩下的其余人组成一个包围圈将我包围起来。 不管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可思异的变化聂凤飞都下定决心准备集众人之力杀了我。 “柳清风,你用了什么妖术杀了西门阁主?” 被皇帝一拳重伤的辛泽终于回过气来,他不认为我这个从不修炼的人有能力击杀玉皇阁主于无形中,所以他壮着胆子大声问道。 “你猜”我微笑着对辛泽道“如果猜不出,也可以出手试试” 我的脸上虽然在笑,可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没有,以往灵动的眼睛如今好象一颗凝固的石子一样僵硬,冰冷! 辛泽大喝一声脚步急速向前跨进,在接近我身前八尺距离时拔刀斜斩,这一刀直斩我的脖子。 辛泽准备一刀斩下我的头! 刀锋划破了大殿上的雪幕,闪亮的刀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一刀充满一往无前的绝决之意。 一刀之下,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我看着急掠而来的辛泽眼神略微收缩了一下。 刀锋破空之声犹在耳边回响,辛泽的人头蓦然间与他的身体分离,他在刹那间仿佛被一柄看不见的刀划断了脖子。 辛泽无头的躯体向前冲出很远才倒下去,从他断颈处喷洒出的血雾很快在寒风中冻成红色的冰粒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红色的雪。 我抬起左手向前一伸,辛泽充满愤怒的人头落在我的手上。 “清风王朝国祚延续千年今朝毁于一旦”我抓着辛泽的人头转身面对聂凤飞众人淡淡的道“我不问对错,也不问因果,你们虽出手摧毁了我的家园杀死了我的亲人我却不怪你们。因为你们只是天道的工具,真正的罪魁祸首在九天之上,我会去找他们,杀了他们” “就凭你?”幽冥帝君阴冷的语音响起“别以为你领悟了几手邪恶秘术就可妄想挑战天道,今日你有命走出这里再说以后吧” “我忘了告诉你们”我目光落在幽冥帝君身上道“你们都死定了,不光是你们,还有城外二十三万异族人,还有你们的山门、弟子、亲人、朋友,与你们有关系的所有人都得死” 我的声音平静、空洞没有一丝感**彩,仿佛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阵带着咳嗽声的笑声响起,夏候开始大笑起来,他似乎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般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似乎感染了大殿上的其它人,其余的人也跟着夏候笑了起来。 笑声冲淡了他们心中的恐惧,也冲淡了大殿上沉重的压抑气氛。 “你准备怎么杀掉城外的几十万人?”一个全身裹在白袍里的人笑着问我“用你吹牛喷出来的口水?” “你不相信?”我扔掉辛泽的人头伸出食指向他勾了一下,他的整个人似乎被凝固的空气包裹起来再也无法动弹一下。 “那么你跟着我去看看我是怎么杀掉城内的几十万人的” 我举步走向聂凤飞三人准备走到议政殿殿外还未被完全摧毁的楼台上,议政殿修建在清风山的半山腰上,这里虽不是山巅但俯瞰山下半个京城之地还是能办到的。 聂凤飞与夏候幽冥帝君三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不管三人如何提聚修为对抗那股力量想要阻止我走出包围圈都无济于事。 我轻松的穿过三人的身边来到楼台上,那个被我控制的白袍人也诡异的飘浮在空中随着我来到楼台边缘停在玉石雕琢的栅栏上。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灵觉开始笼罩全城,我要在混乱的京城中找出所有的异族人并利用神识锁定每一个人。 既然我能利用神识控制风和雪,那么我也能控制天地间浓郁的灵气,之前杀死西门彩蝶就是因为我控制了她丹田之内千锤百炼修炼而来的灵气在她体内引发冰雪无痕秘术将她杀死。 这种玄之又玄的杀人手段不要说殿上众人没见过,估计整个三界内的人听都没人听说过。 京城很大,在我庞大的神识笼罩下却又很小,只在刹那间我就找到了所有攻进城内的金狼军与杂胡骑兵。 他们每个人都在城内进行疯狂的杀戮,不管他们的对手是不是清风王朝的军人,只要他们眼中看到移动的生灵就会扑上去一顿乱刀砍下去。 我看到无数老人孩童在乱刀之下被斩成肉泥,也看到无数赤身裸体的异族人趴在同样身无寸缕的妇人身上疯狂耸动,即使他们身下的妇人已毫无动静也不放过。 这是一群没有人性的野兽! 我伸出手五指张开,天地间的灵气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它们在我的掌心中欢呼雀跃似在等待着我的呼唤! 我的手掌缓缓收拢最后攥指成拳。 京城之中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所有正在挥动兵刃屠戮城中百姓的异族人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住了,他们强壮的身体慢慢的失去力量然后开始扭曲变形,最后被无形的力量挤碎骨骼暴体而亡。 混乱如末世降临的京城瞬间安静下来,所有死里逃生的京城百姓陷入诡异的沉默中,他们被眼前骇人的一幕吓住了。 二十几万异族人在同一时间以同一种方式死去。 这种闻所未闻的怪异事件居然出现在万千普通凡人面前,没人知道他们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神迹降临于世?还是地狱的魔王现世? 第六十六章雷火铸金身 京城中爆起无数朵红色血花。 一片白色的世界里突然出现无数鲜艳的血色之花吓呆了议政殿上的所有人,他们脸上血色尽褪后泛起一片青白,这是一种接近死亡的颜色。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相信了我之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 “来,告诉我你心中有何感受?”我微笑着转头对身边被控制的白袍人道“现在,你可以开口发表你的意见了” 白袍人露在外面的眼睛中一片死灰,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开始颤抖起来,半晌之后下身的长袍出现一片水渍,他的整个人仿佛是一条被抽空的麻袋般软软的悬挂在半空再无一丝动静。 他被我脸上的微笑活活吓死了! 我揉揉鼻子转身面对议政殿上吓呆的众人道“你们的爪牙已经全部死在了城中,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去死吧魔鬼”辛泽剩下的两个随从突然发狂般的举起手中的弯刀向我冲来,他们被我残暴诡异的杀人手段逼疯了。 两人的身法充满一往无前的惨烈与绝决,他们的刀法出自辛泽门下,所以这一刀同样是与敌偕亡的一刀。 我正眼也未瞟向两人的攻势径自走向聂凤飞三人,身边悬挂在半空的白袍人尸身蓦的加速冲向两人。 冲势已成的两人在避无可避的情形下一刀斩向冲向他们的尸体。 刀光临体,白袍人的尸体突然炸成一片血雾,极速溅射的血雾瞬间穿透两人的身体将他们变成了两个混身冒血的血人。 三朵血色之花在我身后绽放,我脸上的微笑始终未曾褪去。 “给你们一个机会”我走到聂凤飞三人面前轻声道“使出你们最厉害的招式,看看能否将我击杀在这大殿之上” 我的声音平淡中带有一丝儒雅,脸上的笑容亲切和善仿佛在跟朋友畅叙衷肠! 聂凤飞三人看着我的样子如同见鬼一般心中发寒,他们三人嘴里同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后开始催动体内真元疯狂的运转起来。 天空中散去的云层开始再次聚集,这一次三人毫无保留的再次祭出他们的最强杀招天罚! 我脸色平静的抬头望着天空渐渐成型的漩涡静立不动,我在等着云层中的天劫凝聚力量然后发出它的最强一击。 我的脑海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远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那些烙印在神魂之中的远古记忆随着神识的强大开始慢慢苏醒。 各种前世的经历与奇功秘技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晃动,此时的我看似强大无比实则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根本就是蝼蚁般的存在,那些人想要灭杀我简直如吹灰般容易。 不过我不在乎,既然今日我已觉醒体内的一丝本源神力,那些人想毁掉我就不再是件容易的事。 如今的我神识虽然强大肉身却脆弱无比,毕竟之前的我没有一丝修为在身所以躯体还是凡人之躯。 我没有时间去修习秘术淬炼肉身,今日之后不知道要面对多少九天之上的高人对我发起的狙杀,所以我准备借用天威之力来淬炼这具凡人的血肉之躯。 这个方法对我来说十分凶险,稍有不慎我将在天威之下化作劫灰消散在天地间。 天上的云层越积越厚,隐隐间已有无数雷电之光在其间闪烁跳动。 我闭上眼睛双手张开虚抱天空,一道闪电如灵蛇般从云层中闪耀而出直接冲着我的脑门轰击而来! 我左手举过头顶挡住闪电的雷霆一击,蕴含着庞大能量的闪电瞬间将我的左手炸的血肉橫飞血花四溅。 一股痛彻心扉的巨痛从手上传来,我看着皮肉翻转骨头外露的左手脑中意念闪动,天地间一股精纯的能量开始围绕着我受伤的左手不停的流转,残留在左手中的雷电力量被融合化作修复血肉的能量渗入骨骸之中。 血肉在残破的骨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的恢复中。 雷电一击被我轻松挡下的天威似乎愤怒起来,一道比之前粗大数倍的电光再次轰击而下。 面对比之前一击之威强大无数倍的闪电我整个人冲天而起,身上的衣衫瞬间化作碎片四散飞舞,我赤身裸体的迎向空中的闪电。 天劫之力没入体内,我整个人在空中如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通体泛红。 雷电在云层之中不停的闪耀,一道接一道的闪电连续不断的轰击在我身上溅起无数火花,我就象一块被铁匠不停锻打的顽铁一样在空中翻滚。 站在议政殿上的聂凤飞三人早已目瞪口呆的停止了催动体内精元指引雷电向我轰击,我与天道之间的战争已不是他们三人可以插手的层次。 我的身躯在雷电之中不停的被摧毁,然后在天地间庞大无比的灵力能量中不停的被修复,我在常人无法忍受的痛楚中晕过去再醒过来,身体在无数次被摧毁中逐渐适应雷电的打击,慢慢的我不再晕迷,我开始按照掠过脑海中一篇炼体之法记载的修炼之法运转体内所剩无几的一丝神力。 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神力在体内如蹒跚学步的孩童般艰难的运行,我的身体虽然在雷电中逐步的改变,可我毕竟从未踏入过修真界也从未修习过任何秘技,如今能在短短的半日之内驾驭体内一丝内息运转已是拜我前世之人的逆天神通与惊人天赋所赐。 天威似乎洞悉了我借他们天罚之力淬炼肉身的意图不再降下雷劫,云层之中不再有雷电之声传出。 我静立在半空中进入无人无我的入定中缓缓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修复着破损严重的躯体。 我需要借用灵气修复身体却不需要灵气来提高自身的实力,因为天地间浓郁的灵气与我体内那一丝本源神力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我的神力来自亿万星河中最神秘的本源力量之一,这种力量与我们三界的起源之秘有关又岂是区区东方大陆上的灵气可以比拟的? 天空中雷电已散去云层却越积越厚,我睁开双眼抬首望向苍穹的尽头嘴角再次泛起一丝笑意,那里有股庞大到堪称恐怖的能量正在聚集。 我知道,之前以一剑之威夺去我一家人生命的那个人又要出手了。 这一次,那来自九天之上的那一剑能带走我的生命吗? 第六十七章该你们了 漫天飞舞的雪花已不再落下,厚重的云层黑的如铁幕般凝实深沉。 一阵听不见却能感受到的声波充斥在天地间不停的震荡。 我闭着眼感受着身遭周围的动静,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天道,也是第一次与天道之上的人交锋。 在雷电中淬炼过的躯体能否抗过九天之上的那一剑? 我不知道! 胡乱的猜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有些事总要做过才会知道结果。 风不再吹拂,雪花已不再飘舞,天地间寂静无声,天空之下似乎只剩下我一人独自对面无尽的苍穹。 一道刺眼的亮光如太阳的光芒刺破厚重的黑云投向飘浮在半空中静立不动的我。 那道光芒如梦如幻美的如雨后彩虹般将我笼罩其中仿佛要将我融化。 我的毛发在霞光中瞬间化作一道青烟飘散,皮肤起泡然后变的焦黑开始脱落露出血红的血肉。 我忍受着彻骨的痛楚静立不动,脑海中保持着一点清明不为身体上的痛苦所动,九天之上的那一剑隐而未发还未对我发出致命一击,它似乎在等待我心神失守的那一刻,只要我忍受不了骨肉融化带来的痛苦开始抵抗时就是它发动之时。 身体在继续焚烧,血肉在恐怖的高温下如摆放在碳火上烧烤的肉块般滋滋作响。 我忍受着也在等待着,我的身体在父母兄弟死去的那一刻似乎也跟着死去了,此时此刻的我不再受七情六欲的丝毫影响犹如一块没有感觉的石头,不论外界施加任何压力与打击在我身上我都甘之如饴不为所动。 天道之上的那人愤怒了,他被我的漠视一切的冷漠激怒了,一道炙白的白光从彩霞深处一闪而至刺向我的眉心。 我笑了,如果我的脸上还有皮肤与血肉留存的话那个人肯定会看到我的笑容,可惜我脸上除了两颗眼球还未融化外就剩下一片焦黑的骨骼。 我伸出同样白骨森森的手五指收拢,那道白色光芒被我捏在了手中,这是一柄小巧精致到极点的轻盈小剑,与炙热的如炼炉般的彩虹不同的是它入手却一片冰凉。 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气顺着我的手指透骨而入似乎要将我整个人冻裂! 什么是冰火九重天?这就是。 体外如烈火焚烧,体内如寒冰在怀。 我裂开没有皮肉遮盖的嘴大笑起来,脑海中的神识之力突然开始爆发,我的五指蓦然收紧,一股庞大的力量通过我的手指灌入手中的飞剑。 飞剑在我手中颤抖起来,我能感受到九天之上一股精纯的力量不停的输进飞剑与我的力量对抗起来。 我抬头看着凝结不动的云层目光穿过苍穹盯着九天之上的那个人道“北塘清越,你就这么一点本事么?” 九天之上正操控飞剑的清越仙子正一脸煞白的勉力对抗着我侵入小剑的力量,她已无暇开口回答我的问话。 我抬手过顶举起不停颤动的飞剑手指再次发力,小剑似乎已承受不住我的力量开始哀鸣起来。 我的笑声不绝,精致的剑身开始出现丝丝裂纹。 我感受到了清越仙子的焦灼与心疼,这是她花费了上千年时光精心炼制的极品法器,如果今日毁在我手中虽不会对她造成致命打击但绝对会让她痛彻心扉。 我当然不会理会她的心情会如何槽糕,这柄精致如艺术品的飞剑再美也是一把凶器,也是它在半日之前杀死了我所有的亲人,我是不会放任它回到它主人的手中的! 剑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密集,最后在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晕泛起时化作点点星辉消散在彩虹中。 我的整支手臂被飞剑炸裂时的碎片削的粉碎,身上仅存的血肉也被炸出无数的血洞,从身体内飚出的血液也瞬间被高温蒸发化作红色的烟雾飘散无踪。 飞剑炸裂了,彩虹也瞬息间缩回云层不见踪影,九天之上的清越仙子一声闷哼倒退几步静立不动,一丝鲜血从她娇艳的红唇中流出顺着嘴角往下流徜。 从彩虹中脱身出来的我血肉开始重新在身上滋长,我顾不上身上的伤势复原便大笑着冲天而起,在临近云层时一拳击出。 “大威天龙,拳道至简!北塘清越,你也吃我一拳” 这一拳我用上了脑海中所有的神识之力,我知道我这一拳对清越仙子造不成任何伤害,因为九天之上不只她一人对我虎视耽耽,她挡不住我这一拳不代表别人也挡不住,总有人会出手替她挡住这一拳的。 不过我心中的怒火已沸腾到了极点,如果我不打出这一拳我担心自己会被自己与怒火焚化。 拳头击穿云层形成一朵巨大的磨菇云直冲天际,我残破的身体站立在天地间如魔神降世。 “柳清风,你不要太过放肆”一道带着金属摩擦音的声音在天空响起“旬日之内你就会知道自己在天道之下不过是一只卑微的虫蚁而已” 一个金色的拳头从云层之上出现与磨菇云相撞,整个天空似乎晃动了一下! 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天空中如雷暴般炸响,清风山山顶上的积雪承受不住声波的冲击开始垮塌,滚滚白雪挟杂着毁天地的能量汹涌而下。 我无视那道卷起漫天风雪向皇城冲击而来的雪崩转身面对议政殿上呆若木鸡的聂凤飞几人。 “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要留下?”我血肉橫生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道“虽然我不一定带给需要知道的那些人不过基于做人的底线,我还是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黄口小儿哪来那么多废话?”身受重伤的金相杰一手扶着肋骨勉力走到聂凤飞三人身旁道“纵然你今日将我等击杀于此也逃不过天道的追杀,你的日子也不多了” 我的目光一凝,金相杰蓦的双眼上翻头颅抬起,他的颈项间仿佛被一支无形的大手捏住将他提了起来! “叛国之贼也敢妄言大义”我看着身体抖动几息便垂下双手的金相杰道“杀你是为大哥讨回一点利息” “现在,该你们了”我盯着聂凤飞三人微笑着道。 第六十八章逃避选择的方式 清风山上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积雪正在顺着险峻的山峰滚滚而下。 聂凤飞三人面对脸上血肉正在滋长的我脸色一片雪白,他们知道自己身后那些倚为靠山的神灵们已被我的恐怖手段击退,此时此刻的他们除了依靠自己外再也得不到外界的一丝助力。 可他们那点可怜的实力在恐怖如魔神的我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我只需要伸出一只小手指就可以将他们碾碎。 聂凤飞心中暗然之极,曾经纵横东方大陆几千年的凤鸣山何曾会落到如此任人宰割的地步,他抬头左右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临时盟友一眼,从夏候元老和幽冥帝君脸上的死灰色可以看出两人恐怕心情跟他差不多,说不定比他还差上许多。 “两位,事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聂凤飞收拢心神叹口气道“准备拼命吧” 夏候与幽冥两人同样长叹一声开始默运玄功,今日势难逃出生天留的性命,他们开始运转体内不多的灵力准备用性命交修的一口真元与我同归于尽。 我看着三人身上暴涨的气势脸上再次泛起微笑,血肉尽复的我开始重新生长皮肤,我的笑容在斑驳陆离的面容上看起来无比诡异与残忍。 我抬起右手五指微张,一道灰黑色的旋风从我于中泛起,在很短的时间内形成一朵很小的龙卷风暴。 这朵龙卷风暴不停的吞噬着周围的灵气慢慢壮大,最后形成一个足以毁灭天地的能量漩涡直冲天际与清风山上的雪崩融合成为狂暴的暴风之龙席卷大地。 聂凤飞三人勉力在暴风中站稳身体,他们的长发不受控制的在狂风中飞舞,脸上的皮肤也在狂风吹拂下泛起浪花般的皱褶。 我开始收拢五指,只要我的手攥指成拳,三人就会被暴风中蕴藏的能量绞成飞灰尸骨无存。 能量漩涡已将三人彻底吞噬,覆亡只在项刻间。 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他们三人死定了。 看着三道人影被暴风雪掩埋,我心中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我十分清楚我的家人死去那一刻让我得到了一个觉醒本源神力的契机,可这样的代价却太过沉重! 如果时间能重来让我有选择的机会,我宁愿让家人一生平安让自己在平凡中死去,即使千千万万世在平凡中轮回也在所不惜! 可惜我的平凡人生在举世皆敌的情形下嘎然而止,我从人变成了神,从此以后我将拥有无穷无尽的人生与一身神鬼莫测的修为,可作为曾经的凡人,我失去了人性。 我没有了凡人的七情六欲,也感受不到喜怒哀乐,甚至七彩缤纷的世界在我眼中也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一片灰白。 我的眼神没有了任何一点感**彩只有一片什么也没有的空洞。 一道人影冲破正在天地间肆虐的狂暴风雪投入我的怀里将我紧紧抱住。 “柳清风”来人从我怀里抬起头看着我空洞的眼睛大叫“你不是一无所有的孤儿,至少你的母亲杨贵妃和我还在你身边,你不要放弃自己任由自己变成恶魔好不好?” “恶魔?”我重复着这个简单的词汇低下头看着一脸绝决的聂明珠。 “恶魔?”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响起“那群藏头露尾见不得光的家伙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他们即使想替我提鞋都不配,请不要用恶魔这个词来称呼我,那对我就是一种侮辱” 我的神识控制着天地间的能量与雪崩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的风暴根本不是聂明珠能闯过来的。 或许是我心中最后的人性还未彻底泯灭,也许在我生命中聂明珠是个特殊的存在,她对我短暂的平凡人生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总之在她闯进风暴之海时我下意识的为她开避出一条安全通道让她穿过了可以毁灭一切的龙卷风暴来到我面前投进我怀里。 “不管你是人,是神,还是魔”聂明珠趴在我胸膛上闭上眼睛一脸陶醉的道“总之这辈子我准备赖上你了” “赖上我?”我怔住了,女人犯起傻来有时真的让人无语的很。 声势骇人的雪崩还在继续,他的父亲还被困在风暴中随时会送掉性命,此时的我如同一个扒皮的怪物一样丑陋不堪,今日之后我已成天道的敌人即将面对三界高手无穷无尽的追杀。 她却选择在这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场合向我表白…… 我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救下她的父亲。 父母为了儿女可以付出一切,做儿女的为了救父亲的性命以身饲魔又有什么不对? 儿女很多时候也可以为了父母做出巨大的牺牲,这本就是亲情中不可忽视的一部份。 作为人或曾经的人来说,我又何尝不明白这种亲情的可贵之处。 滚滚而下的积雪开始减慢速度,龙卷风暴的威力也在一点点减弱! 面对眼前如此注重亲情的聂明珠我又如何能当着她的面将她的父亲击杀于此? 虽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救人的话可我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 不知不觉间,这个娇艳如玫瑰盛开,温柔如水般柔和,偶尔刁蛮如精灵般的女子已走进了我的心里。 我的整个人因为她的存在而没有彻底丧失人性变成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一个视生灵如草芥的恶魔。 清风山上滑落的积雪在我的神识控制之下围绕着皇城形成一个冰雪之城,这里即将变成我父亲的陵寝之地,也是我的家人们的安息之地。 这座城市埋葬了我的亲人也埋葬了我的亲情。 当我走出这座城市的时候,也是我向天道发起挑战之时。 “滚出我的城市滚出我的世界”我伸出手扼住聂明珠的喉咙将她举在半空,脸上一片木然的说道“凭你也配成为我的女人?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修炼者连成为我的敌人的资格也没有” 聂明珠双手抓住我血肉外露的手臂不停的拍打着,如被铁箍箍住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到一丝空气。 缺氧的大脑开始不停的轰鸣,极速跳动的心几乎要蹦出胸膛,阵阵发黑的眼睛已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聂明珠知道自己要死了,不过她却一点遗憾也没有,对她来说能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手中也是一种幸福,这样她就不用看着父亲死在心爱的人手中了。 在艰难的选择面前能选择逃避有时也是一种幸福,只是这种逃避的方式代价有点沉重。 可聂明珠不在乎,至少作为儿女,她无愧于自己的父亲。 第六十九章母亲哭了 龙卷风暴消散了,大难不死的聂凤飞三人耗尽了体力倒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喘息,他们三人互望一眼难以掩饰眼中死里逃生的喜悦之意。 夏候侧着头倒在地上不停的大声咳嗽似乎下一刻就会把自己的肺叶咳出来,他的目光刚好落在半空中我与聂明珠身上。 聂明珠被我捏住脖子快要窒息而死的情形刚好被他看在眼中,惊骇之下他艰难的抬起手指向半空示意聂凤飞看向我们。 聂凤飞转头看到了令他牙呲欲裂的一幕,他的爱女快被柳清风那个恶魔杀死了! 作为父亲,他当然不可能让人当着他的面杀死自己的女儿,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不行。 他鼓起余勇用尽全身力量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柄弯刀跌跌撞撞奔向我们。 这一次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一腔来自父亲的怒火,他努力的冲向我们下方然后右脚用力一蹬地面整个人冲天而起,在快要接近我的时候举刀划向我捏着聂明珠的手臂! 刀光闪过,我的手臂应声而断,聂明珠手中抓住我的半截手臂从空中摔落,在落地的瞬间她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一下轻轻落在地上,那只扼住她脖子的手松开后轻轻在她滑嫩的脸庞上轻抚一下后垂下去再无动静。 重新可以呼吸的聂明珠弯着腰将堵在喉间的秽物呕吐出来后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在地狱大门转了一圈的她居然感受到了那只断手抚摸她脸庞时的温柔。 在刹那间聂明珠明白了我为什么要杀她,瞬息间她的心中充满了甜蜜的喜悦! 她知道那个她深爱着的小王子还未曾完全消失,他就站在半空中俯瞰着天下生灵,假以时日,他将变成一个人人敬仰的盖世英雄! 这是每一个初涉世事的女孩心中最美的梦,身为女儿家的聂明珠当然做着同样的梦,她希望有一天柳清风在万众瞩目的情形下前来迎娶她,把她带到他的世界去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至于她差点死在柳清风手中一事却一点也未放在心上,整个世间恐怕只有她才明白为何他会对她痛下杀手。 这是一个秘密,是他们两人才知晓的秘密,聂明珠不打算对任何人诉说。 当然,这件事也成为了日后我所有苦难生活的根源之一,只要我在面对聂明珠提出的任何有理无理的要求稍有犹豫时她就会露出一副悲伤的神情说:当年你差点杀了我…… 而我除了投降外还能做什么? 聂凤飞落地后紧张的看着弯着腰不停喘息的女儿眼中露出释然之色,不管怎样,他已经从柳清风那个恶魔手中救下了女儿的性命,至少在死去前的一刻,他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聂凤飞”我站在半空对地上的四人道“看在以前聂明珠救过我一命的情份上今日放过你们,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鬼市里聂明珠出手替我挡下千幽山五个杀手一事被我提出来作为放他们一马的借口,此举也是为了让千幽山与昆仑顶承聂明珠一个人情让她在修行一途上能顺畅一点,毕竟昆仑顶与千幽山是东方大陆上不可忽视的两个修真门派,在聂明珠未修炼到化丹入神境之前不宜与他们发生任何一点不愉快。 回过气的聂明珠走到她父亲身边扶起他然后慢慢走出议政殿向山下走去,夏候与幽冥帝君互相搀扶着紧随其后,已被冰雪包围的皇城自动裂开一条通道供他们离去。 聂明珠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冰墙后面时她回首望向半空中的我。 我俩的目光纠缠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最后在她即将隐入冰墙后时一朵笑容如盛放的玫瑰般在她脸上绽放。 我看着缓缓合拢的冰墙久久不愿挪开目光,在那一刻我似已痴了! 在这座已化为冰雪之城的皇宫里我失去了自己的亲情,失去了自己的人性,现在我又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情。 这个世界还剩下什么值得我去拥有去爱护?或许还剩下一个人值得我去保护。 聂明珠说我的生母杨彩云还活着,我必须找到她将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 我的神识再次延伸出去从皇城之内开始探查,很快我就找到了母亲的藏身处,严格说起来母亲的藏身处算不上太好,她居然在皇城将破的时候还坐在御花园里赏雪,守在她身边的人几乎已经跑光,她身边只剩下一名护卫。 此人赫然是大哥骁骑营中的生还者之一王大川,此人继承了大哥留下的怒影刀,此时在清风王朝大厦将倾时还未离开皇城独自逃生,看来父亲的江山还是气数未尽,总还剩下几许忠诚之人还在守护着他们的皇朝不肯放弃。 我的身影一闪从议政殿上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御花园内母亲的身边。 王大川见到蓦然出现在杨贵妃身边的我立时拔刀向我斩来。 “王大川退下”我背对着他轻声道“京城内已经没有一个敌人,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陛下未下令末将不敢遵王子令”王大川收刀入鞘平静的回答我。 我正准备将皇帝已死在议政殿上的事情告诉他,忽然我的神识闪动,天空一道人影正向皇城掠来。 “刘将军”我轻声道“到御花园来” 刘得水身形闪动间出现在御花园内。 “属下幸不辱命斩杀千幽山勃勒图重伤昆仑顶天虎,余者皆退进密林不知所踪”刘得水浑身衣甲破碎鲜血淋漓,不过他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他见我立在御花园中低头便拜。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对欲拜的刘得水道“拜天拜地拜父母却不可轻拜他人,你是我朝的忠贞之士,除却帝王外不用拜任何人,即使是九天之上的神灵也不用拜,因为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他们跪拜的人” 刘得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再也拜不下去。他站直身躯走到王大川身边站定不再言语。 “母亲,皇帝已经去了”我转身轻声对呆坐在花台上的母亲道。 两行泪水从母亲娇美的脸庞上滚落! 母亲哭了! 第七十章章母亲也死了 皇帝死了,母亲的天塌了,虽然我还活着可母亲却陷入悲痛中不可自拔,她脸上的泪水一直在流徜却不曾痛哭出声。 我静静的陪在她身边任由她无声的哭泣,悲痛之情需要发泄出来才好,如果憋在心中的话会出大事情的。 “儿子,你怎么不穿衣服呢?”母亲虽在流泪声音却很平静,她起身解下身上的紫色麾衣披在我**的身上心疼的道“冻坏了怎么办?” “儿子不冷”我任由母亲用大麾将我包裹起来。母亲为我披上衣服后似乎放下心事般指着不远处一株正在盛开的腊梅对我道“那株腊梅还是我入宫那年的冬天跟你父皇游御花园时亲手栽下去的,我还记得当时栽树时搞得我和你父亲一身泥士,你父亲担心已身怀六甲的我过度劳累动了胎气将我从御花园抱回了暖香阁” 暖香阁是母亲的寝宫,与皇后娘娘居作的玉景宫遥遥相对,那里距离御花园可有一段很远的路程。 “父皇是个好男人”我附和着母亲的话语往下接,作为一个掌握天下大权的皇帝,他的后宫除了皇后和母亲外再也没有其他女人,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算的上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好男人?”母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居然笑了起来,带泪的脸上居然绽放出一丝俏皮的笑容“你是没见过你父亲贼眼灼灼偷看娘洗澡时的样子,他简直就是色狼的楷模,坏男人的榜样” 子不言父过,我除了保持沉默什么也做不了,更不知如何把话题往下接。 而侍立一旁的王大川与刘得水更是化作两尊雕像不言不动仿佛与外界隔离起来。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你的皇后大母安排的把戏”母亲笑着继续道“皇后为了你父亲的血脉昌盛也算是费尽了心机” 她虽然在嗔怪父亲的下作声音中却充满了幸福。 “那你是怎么进入皇后的法眼听从了她的安排呢?”我不想打听长辈们的隐私却又不得不问出这个问题。 一段漫无目的的谈话不能只让一个人唱独角戏,否则两人的交谈根本就有办法进行下去。 为了不让母亲陷入悲伤太深,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接。 “你不知道皇后嫁入皇宫前曾游历四方?我也是在墨山书院求学时与她相遇,当时她以客人的身份曾入住过墨山书院一段时间,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哦!是吗?”不知不觉间我用上了皇帝经常用的口头禅。 “那时年少无知的我见不得一个比我还漂亮的女子出现在我眼前”母亲的泪眼中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笑意,看样子她已陷入了前尘往事的记忆中“我生出了要压她一头的比较之心” “母亲准备用什么方法压下她的风头?”我继续问! “我在容貌上已输给了她就想在学识上胜过她”母亲说到此处喟然叹息一声道“一个只在书院求过学的小丫头又怎么可能在学识上胜过几乎游遍天下的人的对手?娘输的一塌糊涂却又心服口服” “娘就这样认输了?”尘封在娘心中的往事终于引起了我的一丝好奇心! “儿子”母亲白了我一眼道“你难道想让娘输的更惨一点?” “当然不是”我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以母亲的聪慧当然可以在其它事情上扳回一城来的” “在学识上被辗压的稀碎的我纠结了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准备了口袋绳子和木棍半夜摸进她的房间准备敲她的闷棍儿”说到这里母亲顿了一下脸色似乎也红了红。 我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母亲年轻时居然还有如此彪悍的举动着实让人始料不及,不过以母亲天真烂漫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算太过稀奇。 我举手做了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手势未作置评。 “娘和几个小姐妹被打惨了”母亲以手遮面笑出了声“墨山书院的先生与护院们全体出动以为书院被强人侵入,他们被我们几个姐妹的惨叫声吓坏了” “你们被皇后娘娘修理了?”我的问话简直蠢到了天际! “谁知道她是栖霞越女宗的传人?”母亲恨恨的说道“她游历天下的目的居然是因为修炼遇到了练气凝丹的瓶颈入世寻找突破机缘的,你说,我们几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落进她手里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可怜我几个姐妹的屁……”说到此处母亲停住了话头,可能她也意识到了受伤的部位太过隐私不适宜在三个男子面前说出来。 “哦!”话题太过隐私连我都无法接下去了。 “娘这前半辈子被皇后吃的死死的样样都比不过她,连生孩子都被她比下去了” 这一次我连“哦”的一声都发不出来了,我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这是不争的事实,而我母亲只有我一颗独苗。 现在连我都开始替母亲惋惜起来,在皇后面前她真的是一败涂地,现在她连翻身的机会也失去了。 “皇帝夫妇一起死了?”母亲突兀的问。 “父亲与皇后战死于议政殿上”话题终于转到正题上来了,我回答道“一起死去的还有我的两个哥哥与姐姐” “我终于赢了你一局玉紫姐姐”回到现实中的母亲终于痛哭出声“我比你活的久了一些,可我的心为何会这样痛?” 看着痛哭的母亲我的心依然感受不到半点悲伤,我虽努力的做着一个儿子应该做的事可无论如何也悲伤不起来。 我可以为了死去的亲人屠戮几十万人,也可以为了他们向天道发起挑战可我的的确确失去了人性中的所有感情。 我怔立在御花园中默默出神,连母亲的异状也未曾发现,直到王大川提醒我一句我才惊醒过来。 “贵妃娘娘已经去了”这就是王大川的提醒! “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我抬手捏住王大川粗壮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质问他。 我的声音平淡而空洞不带丝毫情感! 王大川的脸色因血脉不通畅而涨的通红,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慌张既不挣扎也不求饶就那样任由我将他举在半空。 “王子殿下”刘得水开口了“贵妃娘娘因心伤过度而生机断绝,这件事怪不得这位将军” 我放下快要窒息而死的王大川俯身将坐在花台上的母亲抱在怀中慢慢起身向议政殿走去。 既然母亲临死前也一直在念叨着皇帝夫妇二人,现在我只能将她送过去让他们团聚在一起。 母亲的身体好轻,如果我不抱紧她的话恐怕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天已黑尽,风雪重新飘舞在大地上。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穿过御花园的门拱走进风雪中。 第七十一章寻找记忆 一个如果心中了无生机那么他的生命力就会消逝的很快。 母亲死的很突然根本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我虽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但至少保住她的生命还是能办到的。 可惜母亲的死志很坚决没有给我半点机会。 议政殿上,六个冰棺并排着安放在昔日清风王朝众议事的大殿正中央的地方。 我站在寒冰雕琢而成的冰棺前看着六个躺在里面仿佛陷入沉睡的亲人沉默不语。 整个皇宫已被我用寒冰包裹起来,只要我不死,这里的寒冰就不会融化,我把清风王朝的心脏部位彻底变成了一座坟墓。 柳家血脉除了我还存活于世上其他人都已死绝,清风王朝也没有存在于世的必要,我脑海中关于东方大陆的记忆正在飞速的消散,用不了多长时间我或许就会把这里的一切彻底的忘掉。 在经过天雷淬炼过后的我属于凡人柳清风的部份已经很少了,我的躯体正在一步步的蜕变中,当我真正褪去肉体凡胎的那一刻我将真正成为一个不死不灭的神,也可能成为魔! 到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成什么样的存在。 风雪中,一道人影正慢慢走进皇城,虽然我已用冰雪将整个皇城包裹起来,可那道人影似乎不受任何影响,他所到之处冰雪会自动裂开为他开出一条道路供他穿行。 “青木老道,从我懂事以来你好象是第一次走出金云观吧?”我开口对来人道“今天什么风把你这个大人物吹到我这里来了?” 来人赫然是西山麓金云观的青木道人。 “今日皇城有变,想来你需要人为你的家人做一场法事替他们引路入黄泉好早日进入轮回”须发上结满霜花的青木道人道“所以我来了” “人死如灯灭”我的语气很淡,仿佛以前与青木道人的交情也很淡“我的家人们不需要引渡也可入黄泉,我想你也明白,如果地府的那些人敢为难他们,我不介意再走一遭九幽地狱” “王子殿下为何怒火难抑?”青木脸上略显惊讶道“难道你对三界之上的人全无好感?你忘记了十殿阎君跟你可是朋友” “朋友?”我的声音更淡“你跟我也是朋友,可我父母兄弟在面对天道时你在哪里?” “我们不是朋友”青木老道的神情有点暗淡“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那我们之间应该是什么关系?”青木的话让我有点迷茫,我实在想不到他会如此回答我。 “你会记起来我是什么人的”青木道“等你重回三界时你的记忆就会完全复苏,到那时你就会明白我是什么人” “重归三界?”我怔住“我没想过要离开,又为何会重归?” “你要走了”青木道“你不走,不去寻回你的记忆你就会死在这里” “我的记忆?”我问“我的记忆很重要吗?” “你不找回自己的记忆,你就无法战胜天道”青木道“你的能力就烙印在你的记忆中,当你找回所有记忆的时候就是挑战天道之上那人的时候” “天道之上那人是谁?”我问“我与他为什么是敌人?” “这要问你自己”青木道“七千年前你与三界的战争起因只有你自己才清楚” 我想起跟长眠在陨石里的那个人之间的谈话,我真的是三界生灵唯一的希望?掌控天道那个人为何会跟我发生冲突?甚至为此不惜发动一场差点毁灭三界的战争? “你们知道天外天上那些生灵准备入侵我们三界之事?”我问。 “当然知道”青木道“这个消息本就是七千年前从你的前世那人口中流传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诧异的问。 “是的”青木道。 “三界之上的那些人有何应对之策?”我问。 “三界之上的有识之士曾组织过几次人手前去天外天进行探查,可去的人无一生还,他们全部消失在了我们与天外天的边界之地,你是唯一一个从那个死亡之地回来的人,所以只有你才有办法应对即将发生的入侵之战” “我?” “是的” 看来我必须去寻找自己的记忆了,可星河浩渺无边,我又该从哪里开始寻找记忆之旅? “或许这件护臂对你的寻找记忆之旅有所帮助”青木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手中突兀的出现一件黝黑发亮的护臂,护臂之上犹见几道刀砍斧凿的痕迹,可见这个护臂的主人亦是久历战火之人。 看着这件斑驳陆离的护臂我心中莫名的泛起一股熟悉的感觉,我伸手轻抚护臂上的道道伤痕仿佛遇上了久不见面的老朋友! “这是你战甲上的护臂”青木道“当年你与三界之上的那些人一战导致整套战甲四分五裂,这件护臂是我在搜寻战场时偶然发现带回来保留至今” “这是我的战甲?”我问。 “是的”青木道“今日物归原主,或许当你找回自己的整套战甲后就能找回自己的记忆” 我手指微曲对护臂发出召唤,护臂似乎有灵性一般从青木手上飘浮起来径直套上我的手臂然后灵光一闪隐入体内。 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居然感受到了护臂在雀跃欢呼。 我眼前灰暗的世界似乎因为护臂融进体内也变的明亮了一点。 “你到东方大陆七千年了?”这个疑问困扰了我十余年,我一直对青木的来历很感兴趣,可青木对此却一直避而不谈,今天我再次提了出来。 “我到这里一千二百一十四年”青木回答的很爽快。 “你又为何如此笃定我会在这里重生?”这个问题似乎对我很重要。 “不是我找到了你,是你的护臂找到的你,是它指引我来到东方大陆这片土地上静待你的归来”青木道。 得到青木的回答后我对自己即将开始的旅程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如果我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那么对我日后的计划会产生很大影响,我的寻找记忆之旅也会顺畅很多。 我转身抬起头凝视漆黑如墨的天空不再言语。 我的沉默表示此次谈话已经结束! 青木略颔首略一施礼转身离去。 我脚下放着一个紫红色的酒瓶,这是金云观酒窖中最珍贵的名酒珍珠红。 第七十二章战后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救世主,也不想为亿万生灵的生命负责。这样的责任太沉重,对一个一心只想混吃等死的平凡小王子来说真的是不可承受之重。 可我的命运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操纵着一步一步的把我往救世的道路上推! 我想反抗命运的安排为自己找出一条愿意走的路,反正我的亲人都已死绝,其它人的生死关我什么事? 我不准备理会天外天的生灵入侵三界之事,只要那些生灵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当他们不存在。 这个世界对我有着太多的恶意,我为什么要豁出一切去拯救它? 青木老道走出皇城后我在议政殿內呆了三天三夜。 作为子女为长辈们守灵三日也算是尽尽心意,虽然做这样的事没有任何意义,最多算是生者对死者的缅怀罢了。 王大川与刘得水一直守在皇城外没有离去,两人的衣甲上已结满冰花,他们没有青木老道的实力可以破开寒冰进入皇城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在这座冰雪之城外面等我出来。 我走出皇城那一刻两人跪了下去,这一次我没有阻拦两人。 他们此时跪的不再是清风王朝的小王子而是即将成为皇帝的柳清风。 清风王朝因为我的存在而得以存继,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将成为柳家江山的继承人。 “你们不用太多礼”我负手站在雪地里淡淡的道“清风王朝的未来在你们身上,域外异族人的大军已被我摧毁,迟玉胜将军收拢的十余万我朝将士不日将抵达京城,到时候让迟将军负责重组内阁继续管理清风王朝的一切事宜” 王大川与刘得水低头领命! 我的话已算的上是圣旨,清风王朝经此一战可谓损失惨重,朝堂上的重臣逃的逃叛的叛使的整个朝廷几乎不复存在,为了让天下不致于因为群龙无首而陷入一片混乱我毫不犹豫的让清风王朝启动军管,让军人来控制混乱的江山虽然不是一个好的策略但至少在短时间内可以保持平稳,因为我呆在东方大陆上的时间实在太少无法逐一疏理朝纲。 天道之上的那些人不会给我太多时间来作准备的。 “刘得水”我看着低头跪在雪地里的刘得水道“现在你已是拱卫京城的御林军统领,准备出城去收拢残存的御林军士卒尽快恢复京城秩序” 刘得水领命起身站立一旁。 “王大川”我转首看着王大川“皇城已成我父母的陵寝之地,你就负责守卫这座陵墓吧” 王大川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有史以来守卫皇陵之职从来不是一件好事,可王大川却没有一点迟疑便答应下来,可见此人是一个至性之人。 大哥为怒影刀挑选的继承人看起来很不错,别人不知道怒影刀的威力我却十分清楚。 随着我那前世之人的记忆复苏,我对怒影刀的来历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七千年前我的前前世之人与怒影刀的主人至尊天煞曾经有过一战,那一战虽短促却惨烈到极点,我刚从青木手中得回的护臂上的刀痕就是来自怒影刀。 至尊天煞是天界南明七煞之一,统领着天界神卫军负责维护三界的安全与秩序,也是当年我最主要的对手之一。 当年他一刀将我斩成重伤自己却差点在我拳下神魂俱灭,怒影刀也脱手飞出逸进亿万星河不知所踪,谁曾想到这把刀却一直伴随着它的生死大敌一直在东方大陆的凡尘俗世间沉浮? 刘得水身上的雪影刀同样来自南明七熬的另一个煞星天杀星,与至尊天煞一心致我于死的决心不同的是,她一直在暗中维护着我这个与天道开战之人,当年如果不是她暗中相助,我不一定能从南明七煞的围攻中脱身而出遁入黃泉之下,她的雪影刀替我挡下怒影刀的致命一击后同时脱出两人的掌控没入虚空不见影踪。 今日两把刀同时出现在我身边是不是预示着当年的大战即将重启? “雪影至情,怒影至性”我对两人道“忠于你们的刀就是忠于你们的道,你们是东方大陆上少见的执着之人,只要你们按照心中的执着之情走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在另一个世界见到我” 我没有教两人刀法的意思也没有传道的想法,虽然我的脑海中有很多关于刀道的传承,随便拿出一样也让两人受益不浅,可我不想让两人走前人走过的路,别人的刀法毕竟是别人的不属于他们自己,他们需要走的是属于自己的路! 王大川还未走上修炼之路,不过我对他有信心,我之前与天道的一战已被他看在眼里,我相信那一战已经为他打开一条通向修真界大门的路,他会找到那条路的。 交待完清风王朝之事我还有一个麻烦需要处理,这个麻烦真的是个麻烦。 当然,以今时今日的我想悄无声息的处理掉这个麻烦还是轻易而举的事,毕竟北木星那个家伙在经历了亿万星河之旅后已到了油尽灯枯神魂快要消散的地步。 作为当年旗鼓相当的对手来说,我对他的纠缠不清简直头痛至极,那家伙简直生来就是用来跟我作对的。 自从在域外天与他一战后,凡是我想做的事不问对错他必定橫插一脚专搞破坏,很多时候我对这个头脑简单却身手强橫的天之子的幼稚举动实在无语的很。 如今这个对手一身修为尽毁真身又困在东方大陆上哪儿也去不了,这实在是天赐良机让我一举消灭强敌永绝后患的机会,我应该杀了北木星吗? 今日天气很好,天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京城中的人在经历过战争洗礼后正在逐步恢复生气,不管战争带来的痛苦有多么惨痛,生活总要继续下去。 我闲庭信步般走出皇城漫步在阳光里,残破的大街上行人很少,到处还遗留着无数战争的痕迹还未消除。 御林军幸存下来的士卒正在各自的校尉带领下清理着废墟,京城里的百姓有许多人自发的加入到清理战场的行动中来 看着眼前忙禄的场景我突然想喝上两杯,不过我还能找到喝酒的地方吗? 第七十三章酒中争雄 战乱过后的京城一片萧索,断壁残亘处处的街道上除了参与清理的人外根本见不到开门做生意的商铺与沿街叫卖的小贩货郎。 此时想喝酒的我身上揣了一瓶青木老道临别前送的好酒,不过此时我没有品尝好酒的心情只想找个地方喝个痛快,很显然一瓶珍珠红是无法满足我此时的胃口的。 “西山猴儿酒,北地柳城烧,醉人女儿红,想喝酒的客人请到我一品堂来”一阵清脆的童子嗓音从幽深的巷子里隐隐传来钻入我的耳朵“不怕客人喝不醉,就怕客人找不到”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赌鬼掉进赌窝,我这个想喝酒的人遇上了一家开门营业的酒铺。 我循着声音走进一条小巷,小巷两边的墙体清一色由青砖筑成,地面由红沙石切割而成的条石铺就,由于年代久远整个路面看起来光滑圆润非常整洁。 看样子这条保存完好的小巷未遭受战火的荼毒,这应该是那家名叫一品堂的酒肆能在短时间内开门营业的原因吧。 转过略带弧形的巷道,一间跟小巷一样整洁的酒肆出现在眼前,一个唇红齿白年龄不大的童子正一身小厮装扮的站在酒肆门口卖力的招徕客人。 或许是人们还未从战争的创伤中挣脱出来,也许是因为幸存的人还在为死去的亲人操办后事无心出门饮酒寻乐,总之酒肆内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客人。 我走到酒肆门口抬腿跨过门槛走到一张临窗而靠的桌旁坐下来。 “客官可是一个人来?”那个面目清秀的童子见到我进店马上就走到我身边殷勤的询问道“不知今日客官想喝什么酒?” 我环视一下酒肆大堂,门堂不大却十分整洁,四张桌子摆放的错落有致将门堂里的空间巧妙的应用起来既不显的拥挤也不觉得空旷。 酒肆内客人不多,墙角一张子上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正伏案酣睡,看样子是在店内喝的多了点正在小憩,门堂正中间桌上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也在举杯小酌,剩下的桌子空无一人。 “刚刚听你说店内有西山猴儿酒”我收回打量堂内的目光看着眼前清秀的有点过份的童子道“我在京城十几载却从未听说过我们清风山出产什么猴儿酒,这是什么酒?今日既然撞上当然不可不尝” “客官好眼力”童子道“此酒乃西山密林中的猴子摘山中野果酿制而成,味道虽赶不上咱们人类酿酒师的手艺却胜在野趣十足,客官必不会后悔来上一斛” “听你的介绍已是令人酒虫上涌食指大动”我哂然一笑对童子道“一斛怎么解得了酒虫馋瘾?要来就来一坛” “那请问客官点上什么样的小菜下酒呢?”小童眉眼都泛起笑容问道。 “菜就算了”我道“酒却要上的快些” “有酒怎可无菜?”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酒有菜又怎可没有酒友相伴?年轻人独自喝酒怎会尽兴?不如小老头厚颜自荐与小哥结为酒友共谋一醉如何?” “樊老头儿,不要在这里打忧我的客人喝酒的雅兴”小童子转身开口呵斥那个似乎刚刚睡醒的老头儿“你想喝酒尽可让你家堂客来付账,别想在我这里蹭酒喝” “老者有心,小可怎敢不从?”我一脸笑容的对那个开口相邀的老头儿道“还请老者移步过来与我同桌,今日由小可作东喝个痛快可好?” 坐在墙角桌旁的瘦小老头儿脸上泛起如菊花开放的笑容“现在的年轻人与以前的年轻人实在大不相同,知道老头儿好酒居然慷慨到任由我一醉方休。年轻人,你可别后悔,小老头的酒量不错哟” “哦!是吗?”我回答道“那小可可遇上酒中豪杰了。来来,小可正求之不得” 两坛猴儿酒摆上桌,几样一看就很有食欲的下酒菜很快就端上来。 “两位客官慢用”小童子躬身略一施礼退去,既然有人要当冤大头,他这个作小厮的人也不好再发作赶那个老头出门。 “请”我一手抓起酒坛捅破封纸仰头豪饮。 “咦?看样子小友可真是酒中豪杰,这种饮法甚得我心”小老头儿愣了一下脱口称赞一声然后也学我的样子举起酒坛牛饮起来。 一坛酒尽,我却意犹未尽,猴儿酒入口酸涩味道不错却酒劲不足。 “酒来”我伸手道“不管什么酒都行” 小童子奉上一瓶柳城烧。 这正是我需要的烈酒! 须臾间一瓶见底,小童子干脆侍立一旁开始伺候起我与小老头儿喝起酒来。 我和小老头喝的很快,两个人的肚子就象两个填不满的黑洞般不见鼓涨,很快我的桌上桌下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坛酒瓶。 我的脑袋开始发胀眼睛开始发花,眼前的人与物似乎在旋转。 我知道自己醉了,自从懂的喝酒以来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今日的酒不错,酒友也很有意思。 那小老头喝的酒一点也不比我少,看样子他还没有醉,因为他那小的有些可笑的眼睛亮的简直如夜空中的星辰。 “你还能喝不?”小老头舌头打颤的问我。 “当然能喝”我有点不服气,如果我连一个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的老头都喝不赢那岂非太没面子? 今日就是醉死在此也不能认输! 很显然小老头也是个极其高傲的人,他同样不想输给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天空的艳阳从正空移到南边,再从南边移到西面,现在已挂上树梢。 酒肆内已点上油灯,油灯灯光不太亮。 我们的拼酒还在继续,小童子似乎厌倦了一坛酒一坛酒的上,他一次性的搬出十几个坛子摆到我们脚边任由我们自己取用。 我的身躯已在摇摆不定,举到嘴边的酒浆其实有一大半已顺着嘴角流到地上,此时我与老头其实已经不是在拼酒而在拼意志力,我们谁都不想先躺下去,因为谁先躺下谁就输掉了这场比拼! 小老头儿的身体同样摇摇欲坠,他的眼神已没有了焦距,举在嘴边的酒坛已没有一滴酒被喝进嘴里全部从他颈项间流到衣衫上。 “玉虚圣祖”我大着舌头道“既然已经喝不下去,又何必苦苦支撑?你明知喝不赢我,又为何要在此与我酒中争雄?” 第七十四章秘闻 “我在此等你只想跟你小子小酌几杯”小老头同样大着舌头道“谁知你小子明知老夫年事已高却非要拉上老夫拼酒,你小子觉醒后太不是个玩意儿,也不知道体恤一下老人家” “你在我面前自称老人家?”我摇头晃脑的道“搞反了吧樊铁山,你在老子面前敢自称老人家?” “小子年龄不大脾气不小”小老头“要知道你已不是前世那人,在那人面前我当然不敢称老,但在你面前自称一声老夫还是可以的” “咱们可否省去过多的废话,今日你与北塘清越皇甫玄天同至有何贵干?”我甩甩脑袋想让自己保持一点清醒,虽然我随时可以利用脑海中强大无匹的精神力化去酒劲,可我却不愿那样做,今日难得与昔日的对头们坐在一起喝个痛快,我又如何愿意从醉意中醒来? 坐在另一张桌上安静如隐形人的一男一女居然是九天之上的玄天尊者与清越仙子! 三人今日同时以神念穿越三界来到京城在此设下酒局等我,为此不惜以美酒为引诱我前来,想必他们不是为了杀我而来。 我也想知道他们联袂来找我所为何事?所以在踏足小巷时就识破他们三人行藏的我并未选择离去反而走进了他们设下的局中。 “你就不怕我们三人设局杀你?”玄天尊者突兀的插进来说道“你真的以为自己觉醒了本源神力我们就拿你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杀我?七千年前你还是神卫军中一介擂鼓士卒,我与南明七煞大战时你连边都捱不上,现在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如此大言不惭?”我瞪着因为饮酒过量而有点血红的眼睛盯着皇甫玄天道“老子刚刚觉醒时给你的那一拳不好受吧?” “皇甫,少说两句,我们的时间不多”玉虚圣祖在一旁打圆场“还是赶紧办正事” “正事?”我愣住“我们之间除了你死我活是正事外还会有其它什么正事可谈?别忘了我的父亲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可是死在你们手中的” “柳清风,你要报仇随时可来我清悠山”清越仙子淡淡道“我随时等你来报仇” “北塘清越”我转首望着清越仙子不食人间烟火般冰清玉洁的脸庞道“天杀星被天道之上的那人打入无尽海深渊受苦几千年,你身为她身边的四个侍女之一居然叛门而出反咬你的主人一口才位登三界之上谪仙子之一,这笔帐我迟早会跟你算清楚的” “天杀星当年暗助你脱身一事已传遍天下,圣君没有将她格杀于当场只是将她投进无尽海囚禁已算得上法外开恩,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以为我们所有人都该站在她那边支持她” “玉虚老儿,有事快说”我不欲再与清越仙子作无谓的口舌之争转首对坐在对面一直保持沉默的玉虚圣祖道“你们找我可不是为了喝酒而来” “你觉醒本源神力归来一事已传遍三界”玉虚圣祖眼中的酒意已褪去“南明七煞中的至尊天煞与东皇地煞已开始整顿军伍准备对你进行狙杀,他们可不愿让你重返巅峰成为天道最大的对手威胁到他们至高无上的地位的” “我等着他们来找我”我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上一世我没怕过谁,今世我既然已重新归来就没有人能杀我” “你难道不想知道天杀星被关在无尽海的深渊中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清越仙子面无表情道“你就不想把她救出苦海?” 天杀星,天杀星! 从觉醒的记忆中我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女子的存在,可我的记忆里全是残缺不全的碎片,一个人的经历太多记忆就会丰富到无比繁复的地步,我的上一世已修炼成神不知多少年,他的记忆已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如果我要理清他的所有过去就必须找回所有记忆。 这个过程会十分的漫长与渺茫,不过我不是很在意,三界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但我的时间却还有很多,别人害怕天外天之上的生灵我可不怕。 我的前世就曾潜入过天外天与那些生灵接触过,既然他能从天外天逃回来我想我也能从那群恐怖的生灵手中脱身远遁! 至于因为我的前世而被关入无尽海中受苦的天杀星? 她最多算得上是我那前世之人的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男人真的就是一群混蛋”清越仙子从我淡漠的表情上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虽已叛出天杀星门下却也为她的前主人感到伤心。 “柳清风,你别想做独善其身的美梦”玉虚圣祖似乎也看穿了我对三界命运的漠不关心“天外天的生灵一旦侵入三界,我们的存身之地很快就会毁于一旦,那些生灵根本就是一群只会毁灭一切的魔鬼,它们会象吸血鬼一样吸干亿万星河的生机让整个三界化为一片死地,到时候你也会化作一片尘埃飘散在永恒的黑暗中”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根本就不信玉虚圣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字都不相信“既然三界毁灭的灾难就在眼前,你们为何不奋起反抗?难道你们口中的圣君只会压迫自己的子民而不敢对抗外敌?” “我们的圣君已不是昔日的圣君”玉虚道“虽然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面对灾难无动于衷,不过我们不会放弃抗争的” “你们的主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不准备再与他们纠缠下去准备结束话题“今日之后再见面时你我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柳清风”玉虚圣祖叹一口气道“你以为你能觉醒前世之人的本源神力是件偶然的事情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重新归来我们做了多少安排付出多少代价?你以为你能在天罚的雷电中从容的淬炼金身是件很容易的事?没有我们的暗中照拂你早已在天罚之中化为一坯劫灰” “你们为我做了什么事我同样毫无兴趣”我转身走出酒肆大门,在出门那一刻我转身扶着门楣对大堂内的三人道“你们做的再多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如果我对你们全无价值,你们会为我做那么多事吗?” 对玉虚圣者几人的心思我同样看的很清楚,他们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有能力拯救三界对抗天外天的生灵。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很直白浅显,却也道出了世事的一丝真理。 第七十五章帝释星 其实很多时候一个人被利用是件好事,至少说明在某些方面你对这个社会还具有一定的价值。 我们进入社会参加工作其实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过程,因为你对工作单位有用,所以别人才会用你,如果你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别人凭什么拿钱养着你? 玉虚圣者看着柳清风消失在小巷中,他用手指从桌上的一个盘子里捻起一片猪肝扔进嘴里慢慢嚼起来。 猪肝的味道很好,很对他的胃口。 他看着站在堂中的皇甫玄天与北塘清越似乎对柳清风的反应有点有足无措。 他拿起酒坛晃动一下确定坛中还有剩酒,他提着酒坛走到柜台上拿出四个酒碗摆到皇甫玄天与北塘清越坐的桌上将酒倒入碗中。 “不要被柳清风的冷漠迷惑了你们的眼睛”玉虚圣者端起其中一碗酒对堂中的三人道“他迟早会走上对抗天外天生灵入侵的道路上来的,象他这种惊才绝艳实力强橫之辈怎会被天外天上的那些生灵忽视?他是那些生灵入侵三界前首先要铲除的目标,所以我们不用急于求成将他摆到台面上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他现在的实力太弱还经受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他需要时间成长,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现在既然有南明七煞中的天地双煞想手对付他,就让那些人去做他的磨刀石,等到他恢复了所有能力之后自然会跟天外天那些生灵开战的” “玉虚,看起来你对他很有信心的样子?”那个伺候人的童子居然走到三人面前堂而皇之的端起一碗酒对玉虚圣祖道“如果他这一去不再回归三界而是找地方躲起来不露面,我们又该怎么办?” “你对帝释星的转世之身那么没有信心?”玉虚圣祖的语气很淡,显然童子的话引起了他心中的不快“圣使认为我们三界之所以到现在还风平浪静未被天外天上的生灵侵入是因为那些生灵对我们三界手下留情?如果我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我们这七千年的平静生活全拜帝释星所赐,他的真身应该镇守在三界与天外天的交界处与那些生灵对峙,我们三界中能与天外天对抗的人不多,他恰好是其中之一” 这一次,玉虚圣祖终于提到了那个人的名讳。 帝释星! 三界之内赫赫有名的大罗金仙之一。 在三界混乱的末法时代凭借一身神鬼莫测的修为从人界崛起,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入主域外天成为与掌控三界的天道之主昊天大帝平起平坐的存在。 此人的出身是三界中最大的谜团,九天之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出身人界,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出生地,也没有人知道他师承何派。 他犹如亿万星河中最耀眼的流星般橫空出世,他的光芒划破了虚空中永恒的黑暗照亮了整个混沌的星河。 他甫一出世便帮助昊天大帝平定了魔界十二象的叛乱为三界建立一个和平的秩序。 九幽黄泉下百万恶鬼破狱而出祸乱地府,十殿阎罗为平息祸乱战死其七,在地狱岌岌可危时也是他只身入地府斩无头鬼王和大力鬼王于刀下将百万冤魂厉鬼重新镇压到十八层地狱,那一战之后镇守地府十殿的人无不将他视作恩人。 象他这样天赋惊人实力强横又充满正义感的人走到哪里都属于那种万众瞩目的英雄人物,不过他本人却对自己的名声地位不屑一顾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他本性狂放洒脱不羁,不管俗世凡间的礼法还是天庭森严的制度统统对他不甚管用,他总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从不管别人对他看法。 他喜欢唱酒,也爱好赌钱,更喜爱绝色美人儿,常常看到美女时腿脚发颤几乎走不动道,可谓人间五毒样样俱全。 在常人眼中象他这样神通广大的人物想喝酒必定是琼浆玉液,要赌钱基本上是逢赌必赢,需要女人时只要勾勾手指肯定有大把女子贴上去任他挑拣。 可事实上他所经历之事却偏偏与常人所想不同,赌钱时几乎是逢赌必输,遇到天上和人间的美丽女子时总是诞着脸凑上去搭讪几句,可他经常是以挨上一耳光收场,至于喝酒一道上品位低的更是让人不敢恭维,他常说自己的嘴就是一个洞,只要是酒,就可以从那个洞里倒下去。 你能指望一个嘴上有个专门倒酒洞的人对酒的品位有多高? 世人想要寻访他只要摆出美酒诚心祷告,只要他有空闲都会如期而至,只要主人家的要求不太过份总会得到一份不错的回报。 象他这种不拘小节的人总是朋友仇人满天下,喜欢他的人将他当作福神供奉起来每日香火不断,恨他的人日夜辗转难眠却又对他无可奈何。 这其中就包括了被他搭讪过的无数天仙女子与凡间的群芳淑女。 每一个与帝释星有过交集的女子虽然总是在最开始时想扇他的耳光,甚至有很多人已经将耳光扇在他脸上,可过后这些女子总是会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后悔,因为她们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想起他那张略带坏笑的脸。 那张脸上的笑容虽然有点坏还带着一丝猥琐,可在不知不觉间已深入她们的心扉。 可惜的是无论那些女子外貌多么出色,学识多么丰富,只要她们想要接近他时他却又象一只屁股上中了箭的兔子一样逃的无影无踪。 这种不将流氓行径进行到底的行为激起了所有认识他的女子的怒火。 她们都曾举起手对天发下最恶毒的诅咒:不管日后这颗可恶的星星落到哪个女人手中,他都会得上不举之症…… 帝释星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敌人用尽手段都留不住他的人,世间的女人费尽心机也留不住他的心。 “世间只有一个帝释星”被称作圣使的童子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尽管他知道自己的主人与帝释星之间有着一段化不去的仇怨,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玉虚圣祖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帝释星,或许只有他才能拯救我的世界” 第七十六章大哥有孩子了 我走出酒肆所在的小巷时天色已黑尽。 今夜黑空无云,一道弯月挂在空中挥洒着淡淡的光芒,清理大街的京城百姓都已散去各自回家,昏黄的灯光从各家门户的缝隙中射出来与月光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种朦胧的昏黄色中。 我揉揉因喝酒过度有点麻木的脸庞,看着眼前的万千灯火生出一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孤独。 在觉醒之后我已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也是清风王朝事实上的掌控者,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与能力,我想要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想做什么几乎无人可以阻挡。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立刻找到酒量最好的人陪我喝酒,找最漂亮的女子来陪我过夜,找文采最好的人来为我写诗,找画功最好的人来替我作画…… 他们每个人都会对我笑容有加用最谦卑的语气说着最恭维的话,没人敢对我有丝毫不敬。 只要我愿意,整个东方大陆都可任我予取予求! 可我为什么会感到孤独呢? 以往在赌场里输光后站在寒冷的街头我有太多可去的地方供我选择,那时的我虽身无分文可一点都不会觉的孤单,大哥的淳朴二哥的不羁,三哥的唠叨四姐的埋怨,每个人都会让人感觉到心中的温暖。 如今他们全部躺在冰凉的棺材里沉睡在永恒的里暗中,却留我一人活在世上面对万万年的孤独。 这对拥有了长生之道的我何其残忍? 我举步走向大哥的府邸,我的行动并未受大脑的指示而是下意识的行为,多少个夜晚我站在夜色笼罩的街头就是这么做的。 今夜无处可去,大哥虽已不在但他的家还在,只是不知他的王府是否已毁于战火? 他的家人是否还平安? 大哥的王府依然矗立在大街的尽头,只是昔日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景象已不复存在。 夜风中整座王爷安静萧索黑的如同鬼域,整座王府不见一丝灯火,更别说看到一个活动的人影。 灭国王子不如狗,何况大哥在之前已战死在西域,今日大哥府上落魄至此已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负手走进王府大门,王府厚重的大门悄无声息的开合间我的身影已消失在大堂上。 在大哥府中我不愿动用任何神通,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用脚步去丈量一遍大哥领着我走过的每一处地方。 现在的我立身在大哥王府内院的一幢很别致的小楼前,这幢小楼是大哥成亲那年自己一手一脚自己修建的。 因为这里是他的王妃李颜牧的住所,所以大哥才会自己亲力亲为不让其他人插手。 小楼主体由清风山上一种罕见的树木构成,整体算不上精致甚至带有一丝粗犷之风。 这符合大哥的风格。 在走进王府大门那一刹那间我感应到了这幢小楼里有三个人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只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存在,第三个人暂时还不能称之为人。 这其中有一人的气息我非常熟悉,她是我的大嫂李颜牧,而另一人却很陌生。 什么时候清风王朝王爷的府邸也可任人进出了? “嫂子,清风深夜来扰还请见谅”我对着小楼轻声道“还请嫂子现身一见” 我的要求有点过份,哪有小叔子在大哥去世后深夜前来求见嫂子的道理? 不过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我必须弄清楚楼内另一人的身份,也必须搞明白楼内发生了什么事。 “清风来了”楼内传出一声惊喜的呼声,一道无限美好的身影出现在二楼打开的窗台处,一张憔悴却又端庄秀丽的脸庞出现在窗边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她就是大哥的王妃李颜牧! 大哥的性格与父皇一样不喜美色,所以只娶了一个王妃并未纳妾。 “快,云风快替我打水来”大嫂缩回头吩咐楼内那个陌生人“让我梳洗一番下楼招呼我家小弟,哦!对了,你打好水后下楼把烛火点上请小弟进来坐,我稍后就下楼” 我等在楼前凝立不动,我很好奇大嫂身边这个叫云风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在清风王朝即将毁灭之际还敢入王府听差?道难他就不怕异族人入城后与王府的主人一起死在屠刀下? 小楼的门户在一阵杂乱的响动后缓缓打开,一张绝美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映入我的眼中。 “小王子请进楼小憩,王妃梳洗过后就下楼”女子的声音略显低沉,虽然没有女人嗓音的清脆却也让人听着很舒服。 “天象?”我怔住,这个拿着烛火站在楼门口一副楚楚动人的女子居然是昆仑顶的护法真人天象! 在鬼市与天象擦肩而过的我虽然没跟他照过正面但一暼之下对他独有的女子形象印象深刻的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你为何在此?”我很奇怪他的怪异举动,从王大川口中得知我大哥柳清阳就死在此人手中,虽然他只是接下大哥耗尽精元的一击并未出手杀人,可大哥的死就是因为他挡在骁骑营撤退的路线上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我的声音很淡,淡到听不出一丝感情的变化。 “天象已死在鬼市与刘将军的一战中”天象的声音同样很淡“今日留在此处的只不过是云城孤儿蒋云风罢了” 藏身在京城中的他当然将我与天道一战的情景尽收眼底,他知道我要杀他也是易如翻掌,不过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友善,活着也是一种苦难,能死在我手中也是一种解脱,至少他也算是还了大哥柳清阳一命!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再次问道“你为何在此?” “我来,是因为我想见见大王子的家人”天象的声音充满萧索之意“虽然我抱着使命而来却对他们没有一丝恶意,杂胡联军和金狼军攻破你们的京城后我就留在了这座陷入恐慌的王府里,希望能为大王子的家人做点什么。现在,其他人都跑光了,就剩下了我” 我能感受到天象的落寞却未感受到他的敌意,或许他真的是为了赎罪而来,不过这一切对我来说不重要,他的命在我眼中跟蝼蚁没有区别,取与不取全在我的一念间。 “王子殿下”在我正在思虑如何处置此事时天象开口了“你知道吗?王妃怀孕了” 第七十七章王朝血脉 一个以家天下形式存在的王朝想要传承下去,血脉的延续无疑是整个王朝的命脉所在,一个王朝的统治制者必须是上一个统治者的血亲之人才能顺利的继承王位坐稳江山。 一个与统治者毫不相干的外姓者想要坐上皇帝宝座建立自己的王朝除了发动战争才有可能达到目的外没有任何捷径可言。 上天毁灭了我清风王朝除我之外的所有皇室血脉让我柳家江山陷入无以为继的尴尬局面中。 虽然我可以坐上皇帝宝座让清风王朝的国祚延续千万载,可我毕竟已不再是凡尘俗世中人,如果长期滞留在凡间做一个俗世皇帝也实在无趣之极,如今我柳家又有一个至亲之人即将诞生着实让我产生一种意外之喜的兴奋。 我不适合留在东方大陆做皇帝,因为天道对我的追杀之举已近在眼前,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厘清自己留在东方大陆上的俗务尽快开启自己寻找记忆之旅。 一旦我找回前世的所有记忆,我的实力将暴涨到无人可轻视的地步,到那时我柳家江山才会稳固万世,没人敢再找他们的麻烦。 我大哥成亲的日子尚短,估计他也未曾想到自己已为清风王朝留下一丝血脉,二哥生性风流身边虽从不缺少美艳女子,不过他却十分注重保护措施从不肯让那些狂蜂浪蝶怀上他的孩子,三哥是个木讷的少年一切行动都要听从皇后的吩咐从不做逾越规矩之事,他还未成亲所以血脉之事也无从谈起。 看起来,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已是我柳家除我之外唯一留存的血脉了。 从大势来讲,这个孩子不论男女他都是清风王朝未来的继承人,从情理上来看他是我大哥的孩子也是我柳清风谪亲之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天道之上的那些人残杀,我必须保证他平安的降世,保护他顺利的长大成人然后继承清风王朝的皇位成为我柳家江山的继承人。 在这个孩子未降世前我首先要做的就保密,因为我还不够强大,还不能保护他的安全,在我踏上逃亡之路后那些人想杀掉他们母子简直易如反掌。 我看着静立眼前脸色平静的天象,此人已成为必须除去之人,为了大嫂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此人已不适合留在世上。 “王子殿下是否认为蒋云风的存在会对王妃造成伤害?”天象的语气平静的如一泓清水“你认为杀人就可以保住王妃怀孕的消息不会泄露让她可以平安的产下清风王朝的继任者?” 作为局中人,天象明白我大嫂肚子中的孩子对清风王朝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柳家江山的希望与未来,也是我柳清风将来的安身立命之处。 将来我有可能成为三界之中至强之人,可一个人再强大也需要根源和一个家,如果一个人失去了出身之处就会成为无根的飘萍流落天涯成为流浪者。 这个孩子会成为东方大陆的守护者守住我的出生地,这里有我的家人,不管将来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这里始终有我的家。 天象的话很少,却说到了重点,大嫂怀孕之事瞒不了那些人,因为身份的原因她已被纳入天道的视线中,如果在她身上发现不妥之处那些人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你的幽寒玉魄练的还不到家”想通此点的我心中杀机消退,既然无法做到完全保密,那么不妨另寻捷径,在大嫂身边留下一股强大的力量保证她的安全也同样可以达到目的。 眼前的天象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虽身为男子可因为修习一门女子才能修炼的玄功导致男性的很多功能退化,如今修为已深把自己搞到男不男女不女的地步,如果他继续修炼下去最终会被自己体内的极阴之气冻结成一块寒冰。 “这个云风有自知之明”天象不否认自己修习的幽寒玉魄出了很多问题,如今的他感受不到以往日进千里的进境反而有种大难即将临头的感觉,因为他每次从睡梦中醒来时都感觉手足麻木浑身冰凉仿佛置身于寒冬中被冻僵,他需要鼓足很大的勇气忍住痛入骨髓的刺痛感起身不停的运动才会化去那种彻骨的寒意。 他知道自己修习的玄功出现了问题,可苦于见识不足无法找出问题所在的根源,再加上昔日在昆仑顶为了上位手段残莓残害了不少同道之人,他不敢为了身上的问题遍寻天下寻求解决良方让自己的仇人得知上门寻仇,所以只能听之任之任由体内的问题存在,只要他还能出手与人抗争就不再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的幽寒玉魄出自天玄冰玉录中的下篇明道篇”我将脑海中关于幽寒玉魄这门功法的出处说了出来“这部功法本是天道之上那些女子为了方便出行而创立的一门功法,你得到的只是其中的残篇,你以男子元阳之身修习女子至阴之法焉能不出问题?” “请王子殿下为云风解惑”天象盈盈下拜,心思本就剔透的他怎会不明白我说出这番话的目的,他知道自己因为我为了王嫂的安全改变策略不再杀人灭口而逃过一劫,现在更是得到了千年难得一遇的机缘可改变自身命运,这样的机会他怎可错过? “我为何要帮助你这个杀了我大哥的仇人?”不知不觉间,我毫无感情的眼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大王子之死根源在天道不在我”天象跪伏在地道“他虽因我而死却不是死在我手中,天象愿为大王子之死承担所有责任,为他肩负所有责任力保小王子平安降世” 不得不说天象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的话不多却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 除开大哥的死因外我甚至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人了。 当然,我的取向很正常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即使天象长的再象女人也没用。 我负手走到跪在地上的天象身边沉默不语,既然我身边无人可用,这个看似身处敌对阵营的天象似乎成为了我唯一的选择。 沉默半晌之后,我举掌向天象的天灵盖拍下…… 第七十八章赌局 跪在地上的天象觉察到了我的举动却没有作出一丝反应任由我的手掌拍在他头顶的要害处。 天灵盖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一个修炼之人如果被对手击中此处必定是脑袋开花命丧黄泉之局。 我要替天象逼出身上郁结的阴寒之气其实有很多方法不是非的要用如此粗暴野蛮的手法。 这是一种考验,一种对人心的考验,只有绝对信任我的人才会过得了这道生死之间的考验。 如果天象承受不住这道考验奋起反击,我不介意将他毙于掌下。 我的手掌拍在天象的头顶之处,天象的身躯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这是人体的自然反应不受意识的控制。 一道细微的暖流从天象的头顶透体而入瞬间在他的经脉之中作一道狂暴的洪流向全身扩散。 洪流所过之处如烈焰般将他的血肉经络全部焚毁,这种如置身炼炉的焚烧之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天象跪在地上浑身如筛糠般擅抖却强忍着非人的痛楚未曾出声呼痛,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此人的确是心志坚韧之辈。 片刻之后天象感觉到胸腹间一股烦恶之气逆喉而上,他忍不住张口将那口恶气吐出体外,一块混杂着血腥之气的暗红色冰块冒着白气被喷出去很远掉落在小楼前的花甫中,在那冰块周围的花草瞬间被蒙上一层白色的霜花很快枯萎而死。 天象从巨大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后浑身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整个人似乎都快要飘起来,他知道体内的暗伤已被我用奇异的手法治好。 天象在轻松之余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庆幸自己在那一掌拍下来时按捺住了想要起身反抗的冲动,让自己生生的受了那一掌。 “你经脉中郁结的阴寒之气已被我引动星河之力逼出了体外,现在你的体质被洗伐过一遍可以修炼这世上任何一种玄功,这其中也包括你之前修习的天玄冰玉录中的明道篇”我对还沉浸在伤势尽去的喜悦中的天象道“不过你要想清楚,天玄冰玉录是女子修习的秘法,如果你继续修炼下去将来面对阴火焚体的那一关将比女子凶险千百倍,不过你闯过那一关后同样可得证大道” “弟子愿继续修习天玄冰玉录”天象再次拜伏于地“如果能修成真的女子之身就最好了” “你……”我对天象异想天开的想法雷的里焦外嫩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世界之大真的是无奇不有,明明大好男儿身不做却偏偏想变身为女子?这朵奇葩之花是如何盛开的? “天玄冰玉录是女子修习的功法不会让男人练成女人身的”饶是我心硬如铁也被天象的话气糊涂了,我有点气急败坏的大吼出来完全忽略了他口中自称的那声“弟子” “看来师傅不反对收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了?” 天象笑吟吟的再次拜下去说道。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收你做弟子了?”我怔住,眼前这个怪物什么时候拜我为师了? “刚刚我口称弟子时你并未反对”天象笑的很开心“而且还受了弟子三拜,现在你不是我师傅,谁是?” 我再次怔住,仔细回想刚刚过去那一幕好象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我扶着额尖不禁叹一口气,不愧是跑惯江湖的老狐狸,三言两语就将我这个新鲜出炉的菜鸟套了进去。 眼前的天象深知我未来或会成为三界中谁也惹不起的存在,如今我只是刚刚觉醒了前世的一丝记忆与本源神力就已厉害若斯,他日当我回复巅峰之时又会是一副什么样子恐怕用脚趾头都想象的到,此时不抱上这根大腿又更待何时? “明道篇的功法已随星河之力传道于你”事已至此我又能说什么?我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皮厚心黑偏又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的“弟子”“你如果能引动星空中的星河之力淬炼身躯他日渡劫之时也可轻松许多” “谨尊师尊令”天象再次躬身施礼道。 “你要记住一点”我盯着天象的眼睛道“我大哥因你而死,他的血脉却会因你而生,这笔帐可以暂且记下,只要清风王朝不灭你就可以不死,现在退下吧” 把即将成为强者的天象绑在风雨飘摇的清风王朝身上是我心中打的小九九,为了柳家江山可以顺利传承下去我不惜动用本源力量改造他的身体让他可以吸收星空中的浩瀚力量来增强修为,将来的天象即便遇上三界中的至强者大罗金仙也会拥有一战之力,这也算是为我柳家江山尽的最后一点力吧! “小弟,为何站在楼外不进屋?”大嫂一身素衣从楼梯上走下来“你就不担心受了凉会生病?” “大嫂”我看着一脸关心的李颜牧道“我穿的暖和不会受凉的” “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李颜牧问道“父皇与母后还平安吧?” “他们都死了”我平静的对大嫂说出了柳家之人全部死在皇宫的噩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大嫂惊呆了,她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整个人似乎已经垮了。 “王妃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天象伸出手在李颜牧的颈项间轻轻一捏,她的整个人软了下去倒在天象怀中“这里交给我了师尊,你可以离去办自己的事” “天象,王妃的事交给你了”我看着晕倒的大嫂对天象道“如果你保不住我柳家幸存的最后血脉,你就自尽吧” “弟子会的”天象回答道。 夜色已深沉如铁,我在夜风中习习中缓步离开王府再次回到冷清的大街上。 战乱过后的京城万事肃条,唯有青楼与赌场最先开始营业,我的视线落在长街另一端的如意赌坊大门处,从门户缝隙中透出的灯光照射在大街上似乎成为一盏指路的明灯,我情不自禁的举步走向那道灯光的来源处。 今夜的如意赌坊居然又开设了赌局,从赌坊内传出来的嘈杂声可以判断出里面的人居然不少。 是谁这么有雅兴在战乱刚刚结束后就重开了赌局? 第七十九章一枚铜子作赌注 赌场,杀手,妓女是灰色地带最古老的三种职业,一个王朝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中,可这三种职业却自始自终没有彻底的消失过,不管一个王朝如何下死力整治,这三种职业总会在死灰中重新焕发生机。 我以前喜欢赌搏,是因为我的生活实在无聊透顶,身为清风王朝的小王子,我既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用为了政务烦恼,每日睁开眼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该去哪里玩,玩什么? 朝堂上的大佬们也希望看到我这种排位靠后的王子整日走马章台不学无术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点心。 我们越颓废他们就越开心。 一个王朝如果出现两个或两个以上野心勃勃的王子对以后的皇位更迭绝对算不上一件好事,一场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绝对是每个混朝堂之人的噩梦,选对了阵营的人鸡犬升天,选错了的人坠入九幽地狱,这种事没有苟且的可能。 没有人敢保证自己选对阵营,他们每个人都希望王朝在皇位更迭时只有一个选择而不用站队。 所以二哥喜好美色,我喜欢赌搏之事非但没有大臣站出来指责反而明里暗里支持我们这样混下去。 如意堵坊的规模在京城算不上最大,它的背景却算的上最深厚,因为我从未见过有人找过它的麻烦,不管是国相家的公子,还是南宫将军的弟弟,每个去如意赌坊赌钱的纨绔子弟都很守规矩,没有一个敢仗势欺人,更别说在赌场内惹事生非。 这是一个暗中隐藏多年的势力,至于它身后站的是谁我却从未去探究过,以前是没有必要自找麻烦,现在更没有必要问清楚,只要觉察到不对,毁灭它就是了。 今时今日我已成为清风王朝事实上的掌控者,皇帝和我的几位哥哥已葬身于议政殿上的消息虽然还未传出,但皇城已被清风山上滚滚而落的积雪掩埋却是不争的事实。 天下尚未大乱是因为人们还未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一旦局势稳定后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野心家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搏上一搏,毕竟成为皇帝的诱惑力不是一般的大,值得拼上性命赌一下。 既然如意赌坊背后的势力庞大到看不见底,不管它是不是会对日后我大哥的后人执掌清风王朝造成阻碍,今日我都会拿他们开刀震慑一下天下群雄,让那些野心家们知道我柳家虽只剩下我一人,我却不是他们惹的起的人。 走到如意赌坊大门口时,四个守卫大门的护卫明显愣了一下,很显然他们没有料到在王朝遭逢巨变之时我这个小王子还有心情出宫逛赌场。 不过他们依旧客气的将我迎进了大门,毕竟我算得上是如意赌坊的熟客,他们没有任何理由阻拦我前来玩上两手。 走进大门,一股熟悉的嘈杂声混合着汗臭脂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的五张赌桌上都坐满了人,每个正赌在兴头上的人都红光满面一脸汗渍,他们不停的大声呐喊为自己手中的牌助威,仿佛他们的喊声越大,牌面就会越大。 “各位真是好兴致”我缓步走下堂中几步台阶笑着对厅内众人道“难得今日各位齐聚一堂开此赌局,不妨让本王子作个大庄家如何?”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人的耳中,仿佛我就站在他们身边耳语一般。 大厅中的所有人转头望着我一脸震惊似乎见到了怪物,嘈杂如菜市的大厅瞬间安静的针落可闻。 “怎么?不欢迎我加入?”我随手取过身边一个侍女手中盘子里的酒杯笑着再次对众人道“今日本王手里的赌资可是很充足哦” “我们当然欢迎王子殿下加入赌局”一个胖子起身堆起一脸笑容道“咱们哥几个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乐呵一下,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 说罢他用脚踢开身边一个瘦如竹竿的家伙让他为我让座。 “让陈御史家的公子为我让座怎么好意思呢?”我口中客气的说着不好意思的话,人却一屁股坐到空出来的位置上连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没有。 “难得今日王子殿下兴致高涨”坐在我对面庄家位置上一个气宇轩昂傲意十足的年轻人道“我们今日就赌个痛快” “好”我大笑着道“陆小候爷果然是爽快人,那么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坐的是一张摇骰子以点子大小定输赢的桌子,这是一种全凭运气的赌具,简单又快捷。 当然,这也是最容易被用上手法作弊的赌具。 “殿下请,请下注”被我称作陆小候爷的年青人双手捧起骰盅轻晃一下便放在桌上对我道。 我双手在身上摸索,半晌之后从怀中的布带缝隙中摸出一个铜子,这枚铜子是世面上面值最小的钱币,能买两个最粗励的大饼。 众人见我摸索半天只拿出一个铜子开始轰堂大笑。 “王子殿下如果囊中羞涩可开口向我等开口借上一点”一个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小白脸笑着对我道。 “这个不劳秋少爷费心,本王绝不赌空仓”我平静的将那枚铜子扔进一堆金银中,这枚铜子在散发着金光的金银中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不过我却全然不把众人的嘲笑放在心上,仿佛扔在桌子上的那枚铜子与我无关。 所谓的空仓就是对身无分文却又坐上赌桌赌博之人的一种称呼,这是一种最让人瞧不起的耍赖赌法,稍有身份者都不屑为之。 “秋少莫要打扰殿下雅兴”坐庄的年青人制止了众人的哄笑“一枚铜子虽小但它依然是赌注,殿下确定买小?” “当然”我淡淡的道“所谓钱到赌场如人到法场,岂有收回之理?陆小候爷,开盅吧” 被称作陆小候爷的轻人微笑着揭开骰盅。 “一、二、四七点小”陆小候爷看着骰盅里开出的点子道“殿下运气不错,你赢了” 我嬴了,可庄家却没钱赔给我,因为桌上面值最小的银锭也在十两以上,也就是说最小的银锭也值一万枚铜子,你让赌桌上这群非富即贵出门从不带铜子的纨绔子弟到哪里去找一枚铜子赔我? “无妨”我对面露难色的陆小候爷道“现在我这枚铜子作价两枚可算数?” “当然,在座的人都是人证,殿下的铜子已升值可作两枚算”陆小候爷微笑着道对周围的人道“各位可同意?” “当然”没有人会给陆小候爷难堪出声反对。 赌局继续,当骰盅再次落定时我又将刚刚升值的铜子扔到赌桌上那个大大的小字上。 “二、一、二又是小”陆小候爷再次微笑着对我道“恭喜殿下,你又贏了” 陆小候爷在京城的纨绔圈中名声不错,因为他是我清风王朝唯一一个被册封为公爵的大人物陆鼎天最小的儿子,今日齐聚在如意赌坊中赌钱的人全是朝中重臣的嫡系子女。 平日里这些人物都是难得一见,如今他们却全部出现在如意坊这个小小的赌场中,是个人都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战乱过后的京城处于最虚弱的时候,皇帝已战死在皇宫大内,拱卫京城的御林军将士十不存一,王朝最精锐的部队正散布在北地前线,虽然他们正在集结准备星夜南下返回京城,可这都需要时间。 此时如果京城内有德高望重者登高一呼聚集起各方势力的力量突进皇城将宫内幸存的柳家残余势力一举铲除,瓦解清风王朝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我却在这个非常之时闯进了他们的赌局中。 第八十章赌场杀机 赌局在继续,我的铜子从四枚变成八枚,又从八枚变成了十六枚。 一个时辰后当我再次把那枚铜子扔进桌子上那个小字中时,我已赢了庄家四十六次。 铜子还是那枚铜子,可它代表的数字却已庞大到一个可怖的地步,因为我每次都将整个数目押了上去。 陆小候爷脸上的骄傲已在开出第二十一个小的时候不见了,当他开出第三十四把小的时候脸上的微笑也不见了。 此刻他盯着我扔在小字上的铜子时似乎快要哭出来了,他那一向稳如盤石的手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周围充当观众的人早已自觉的闭上嘴不再大声呐喊为陆小候爷助威,因为他们担心自己发出一声响动影响了骰盅里的点子导致陆小候爷再输一局被牵连进去,那个后果没人能承担的起,即使是倾家荡产也承担不起。 陆小候爷的手按在骰盅上似乎凝固了,因为他知道骰盅里的点子还是小,他没有用上任何手法,在坐的无不是有身份地位之人,他实在做不出出千这种有失身份的举动,这对他的身份实在是种侮辱。 今日的骰子实在邪门到了极点,他居然接连摇出了四十八把小,而每一把都让我押中了。 以他家的资产早已赔不出天文数字般的赌注,所以他还想接着赌下去,只要他能赢上一局,所有輸掉的赌注都会赢回来。 这就是赌徒的赌搏心理,他们总是幻想着自己的下一把会时来运转拿到一副好牌,只需要一把就会将之前输出去的全部赢回来,殊不知这种心理却恰恰葬送了无数人的家庭与幸福,因为他们总是会输掉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个钢蹦儿才会离开赌场回到现实中来面对残酷的生活。 我坐在坐位上一脸微笑的看着陆小候爷并不催促他打开骰盅。 “我输了”半晌之后陆小候爷放弃打开骰盅,他盯着我的眼睛淡淡的道“来人,替王子殿下算一算他今日赢了多少钱,算清楚后送到候府账房,让刘师爷筹措银钱送进皇宫” “陆小候爷,你真的不打算继续?” 陆小候爷的明智之举略微让我感到意外,他并未象普通赌徒般急于翻本而选择继续赌下去,由此可见此人具有超越常人的自控力。 象他这样的人物从来不会将钱财看的很重,因为他心中渴望得到的东西比钱财重要的多,那就是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是每个男人心中最美妙的梦想,这种梦想对普通男人来说是一剂穿肠的毒药,对陆小候爷这种已处于金字塔顶层的人物却并非不可触及。 在目前这个微妙的时刻,或许他只需要轻轻吹一口气,清风王朝这座被战争摧残过的大厦就会轰然倒塌,而他将站在清风王朝的废墟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朝。 “知道吗?我的王子殿下”陆小候爷对我道“今日你虽然赢了我,但这场赌局的最后赢家始终是做庄的庄家” “陆小候爷”我淡淡的回应着他的话“不知道你信不信?这场赌局如果一直持继下去的话你会输的连一条底裤都不会剩下!你以为聚集了厅内这群废物手中掌握的力量就可以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让自己更进一步登上通天之路?你就不怕走的是一条通向地狱的黄泉路?” “听说你的父母和两个哥哥和姐姐已死在议政殿上”陈御史家的瘦猴公子突兀的插进来说道“难道王子殿下就不担心出现意外死在京城之中?到时候你柳家血脉死绝,清风王朝又何以为继?” “哦?你们今日齐聚于此就是担心我死于非命,柳家再无嫡亲血脉可继承皇位,所以开始准备重新挑选皇位继承人了?” “不,王子殿下误会了”之前让陈公子让位的胖子陪着笑脸走到我身后道“陈羽陵的意思是让殿下一定要保重身体,你已是清风王朝皇位的唯一继承人,大家伙还想靠着你过上几年安稳日子呢” 已走到我身后的胖子很亲热的举起右手轻轻的在我肩上拍了两下,他的手掌因为肥胖而显得宽厚而肥大,每根手指都如肉肠般粗长丑陋。 四枚镶嵌着宝石的戒指就套在四根手指上看起来犹如一个暴发户般其蠢无比。 “本王子怎会误会大家的一番好意呢?”我对胖子的示好之举一点也未放在心上“令狐兄实在是过虑了,不知令尊身体是否安好?朝廷诸事纷乱,正是需要令狐相国这样的重臣坐镇朝堂稳定朝纲以安天下军民之心的时候” “承蒙殿下看重”胖子看到我如此重视他父亲在朝堂上的作用几乎感激涕零的跪了下去“我们父子敢不从命?” 大厅周围的人从胖子走出来后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出声,连坐在对面的陆小候爷也保持了沉默,他们就象看戏般看着我与胖子上演着一场君臣相得的好戏一样不再插话。 “令狐兄,来,起身坐到我身边”我笑着拉起快跪到地上的胖子对他道“今日难得与兄长聊的如此尽兴,我们不如效仿先贤把臂言欢秉烛夜谈一番” “当、当然没问题”胖子的脑门上开始冒汗,不知道他是兴奋过度还是紧张无比,总之他全身的肥肉都在不由自主的抖动着,嘴里的话语也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怎么了?令狐兄?”我很关心的问他“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奇怪你注入我体内的巫云草毒素为何还未按时间发挥作用毒死我?” “殿下在说什么?”胖子一脸迷惑的抬头问道“什么巫云草毒素?我怎么听不懂殿下的话?” “哦?令狐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保持着脸上的笑容道“那我应该又误会了令狐兄,实在抱歉,抱歉!” 我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手上却拉着胖子的手准备将他的两只手掌重叠在一起表示一下亲近之情。 他那只戴着四枚戒指的右手慢慢压向他自己的左手手背。 令狐挣扎着用尽全身力量想挣脱我的手,可不论他如何聚集力量都无法撼动我稳如泰山的手掌。 两只肥厚的手掌在我的掌握下很快重叠在一起,令狐的脸色终于变了。 第八十一章魔道传承 胖子的双手被我一只手轻轻压住重叠在一起,他的脸色从红光满面瞬间变的煞白,然后慢慢转化成死人独有的死灰色,他的整个人犹如一个被扎漏的水袋般软倒在地。 “堂堂相国之子为什么要用昔日魔道十二象之一巫山魔君的毒药来杀我?”我起身走到大厅中间对着厅内鸦雀无声的众人道“你们是不是太心急了点?本王的父母兄弟虽已死在皇城之內,但我柳家人还未死绝,你们就急着跳出来想取代我柳家坐上皇帝的宝座?” 巫云草,又名噬心草,是昔日魔道毒君巫山魔纵横三界赖以成名之物,此毒无色无味,可借空气散播,可借水流入毒,中此毒者不论身手多么强悍修为如何精深,只要你还未修成金刚不坏之身都会在瞬息间神魂俱散命丧黄泉。 昔日魔道十二象结盟祸乱三界时此毒曾荼靡天下让九天之上众神死伤惨重,如果不是帝释星横空出世将巫山魔君斩于云台之上,三界之主为谁恐尚未有最后的定论。 今日此毒再次重现世间是否意味着魔道也将死灰复燃? 不过这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天道对我不公,我又为何要替天道出头? “你们柳家人已做了千年的皇族,如今连上天都已见不惯你们倒行逆施之举降下天罚将你的父兄击杀于议政殿内,你柳清风不过是天道之下的一条漏网之鱼,我们顺应上天之意杀你有何不可?” 陈御史家的公子躲在众人之后大声对我道“今日王子殿下杀人于谈笑之间,可见你已入魔甚深,今日我等正直之士齐聚于此杀你也算是替天行道” “魔也好,道也罢”我手指轻划,胖子四根戴着戒指的手指从手掌上断落,我将四颗戒指举到眼前仔细端详“巧手天魔的手艺的确不同凡响,将杀人于无形的器物打造的如此精美,此人也算是魔道之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精美名贵的戒指却是杀人利器? 之前令狐羽在我肩上看似随意的拍了两下却是为了将戒指之上细如毛毫的毒针刺入我的皮肉中将装在宝石内的巫云草毒液注入我体内让我在倾刻间死于非命。 谁曾想巫云草之毒未取得我的性命却鬼使神差的唤醒了我脑海中关于一段魔道十二象的记忆。 “令狐羽死在你手中是不争的事实”陈公子对我道“王子殿下可不要把杀人之责推到魔道邪崇身上” “陈不换,你的一张巧嘴在黑白之间轮转自如实在让人佩服”我手掌轻摇,令狐羽的四根断指化作一阵黑烟散去留下四颗戒指悬浮于空中“不过任你巧舌如簧可将死人说活又如何?你们要杀人最终也要有人出手才行,口水是淹不死人的” “那就让某来领教一下王子殿下的魔道手段如何?”一道身影从大厅黑暗的角落处走出来道。 此人一身青衣素服,一头长发随意的用同样颜色的布带来在脑后,一张稍显狭长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语气虽淡但眼神却亮的惊人,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是猎人看见了令人心喜的猎物一般闪亮。 他的脚步迈的很大落地却悄无声息,不过他每走一步我的心脏却会猛然跳动一下,仿佛无形中有一把巨锤在敲打着它。 他走到我面前用了七步,我的心脏就剧烈的跳动七下,如果不是我脑海中的精神力足够强大,青衣人的七步足音已将我踏的神魂俱散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看起来蚀骨天魔的魔音蚀骨玄功已被你练到束音杀人的地步”我微笑着对站在我面前的青衣人道“不错不错,看样子你在音律一道上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承蒙殿下嘉奖”青衣人回道“王子殿下能接下某的七步追魂也算的上不错,不知王子能否某接下来的攻势?” “你的功夫练的不错”我对青衣人道“可惜的是你练的功夫却错了,魔音蚀骨之术原本是出自天籁清音律中一门堂堂正正的玄功,练到大成境后可用声音的每一种变化来伤敌或救人,你们的祖师爷却因心存愤懑而生生的将此一门功夫练偏了道,只取其中杀人之术而摒弃了救人之道,最后沦为魔道邪术之一,真的可悲,可叹,可惜了” 青衣人闻言一怔,他实在想不到我会对他所练的玄功作出如此一番点评。 “既然王子殿下对某的功夫如此了解”青衣人收起淡然之态躬身施礼道“那么请殿下再接某一招,还请殿下原谅某的不敬之举” 言毕青衣人合掌提腹作菩提坐莲之状,嘴唇微动似颂念经文。 一阵梵唱之音贯脑而入让我瞬间陷入眩晕之中。 青衣人的攻击让我整个人如坠深渊,原本立身于灯火通明的如意坊大厅中中的我突然就置身于永恒的黑暗中,一尊通体泛着幽光的千臂菩提悬浮于头顶处嘴里不断的颂念着晦涩难明的经文,那些经文一经念出便化作支支利箭不停的向我攒射而来,如果我不加反抗的话在下一刻我将被千万支利箭贯穿躯体变成刺猬! “天魔音,天魔音”我看着黑色魔神般的菩提喃喃道“多少年了?终于有人再次练成了魔道天籁之音,天魔帝姬,看来你的道统还是被人承继下来没有湮灭于历史的长河当中” 这段话虽出自我口却不是我说出的话,它似乎是隐藏在我的脑海深处中的另一个意识说出来的。 这应该是我的前世残留在神魂中的潜意识,如今被青衣人用天魔音攻击时将它引发出来而已。 我在黑暗中凝立不动,既然这段潜意识对天魔音如此熟悉,那么它必定也有化解天魔音的手段,我也想看看我的前世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它会用何种手段来击破天魔音的攻击? 音符化作的利箭临体,我却闭上了眼睛。 刹那之间我已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前世之人手上。 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第八十二章我回来了 天魔音临体,我脑海深处的意识却悄然隐去,万箭穿心的疼痛随之从躯体上传到脑海之中,我的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该死的意识居然在大难临头之时弃我而去将我扔在天魔音的攻击之下,有这样坑人的吗? 坑的人还是他的转世之身?难道他就一点不担心我抗不住天魔音的攻击一命呜呼? 钻心般的疼痛让我自己的意识越发的清醒,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了那句被人反复说教了无数次的话的确蕴含了颠扑不破的真理:做人还是得靠自己。 我努力保持着清醒勉力聚集神识抵挡着来自黑色菩提的声波攻击。 我的精神力虽然强大却被自己摆了一个乌龙让对手压制住了无法发挥作用,如果我不想出办法取得一丝反击的机会那么等待我的将是神魂俱灭的下场。 天魔音的攻击如水银泻地般无处不在,我仿佛置身于喷发的岩浆之中快要被高温融化。 声音与温度本是不相干的两种感受,现在我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声音带给我这种融化的感觉。 我突然咬破自己的舌尖开口大吼,脑海中的鼓荡不休的神识似乎找到一个渲泄口般从我嘴里喷薄而出。 一声似龙似象的吼声在黑暗中陡然炸响,悬浮于半空的黑色菩提被突如其来的吼声炸的全身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然后在持续不断的余音中爆裂开来化作点点黑斑消失在黑暗中。 “帝释星,想不到你的转世之身对我如此绝情,居然用佛门狮子吼破去我在轮回之中的一丝神念。你记住了,他日当我重归三界之日就是你我死不休之时” 一把柔和中带有一丝悲愤的女声在虚空中响起,然后随着破碎的虚空消失无踪。 我是不是闯祸了?听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与那个叫帝释星的家伙关系匪浅的样子? 帝释星又是准?我的前世? 此时的我没有心情理会那个家伙的烂事,保住小命才是王道。 我这一吼之声不只毁去黑菩提法身似乎也毁去了永恒的黑色虚空。 当我争开眼时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如意赌坊的大厅中,而我面前的青衣人却盘膝坐于地上七窍流血不止。 看样子我那一吼不止破去他的魔功也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小的伤害。 “你的蚀骨魔音传自天魔帝姬一脉,虽然天魔音的传承已缺失不少但你已得窥其中一丝韵意,今日一战后你可返回山门潜心修炼,只要你能坚守本心不为心魔所扰,他日不难将天魔音这门秘术正本清源重新寻回大道证得长生” 看着坐在地上苦苦支撑着不愿倒下去的青衣人,我喟然一叹后出声指点于他。 我与魔道素无瓜葛,虽然我对我前世的所作所为有一点模糊的了解,也明白他对魔道之人持斩尽杀绝的极端之意,不过我却一点也不愿秉承他的意愿将青衣人斩杀当场。 这或许就是我和他最大的不同之处。 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我已不是他”这句话的含义。 “谨尊王子令”青衣人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后仰头栽倒在地,两个仆役打扮的汉子走上前去将他抬了下去。 “这次这个青衣人没有自称弟子”我扶着额头暗自庆幸。 “王子殿下他日有暇可来忘忧山扶云峰一游”青衣人在经过我身边时努力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等魔宗门下当执弟子礼恭迎殿下大驾” 看来青衣人在这一战中获益良多,否则他不会对我这个敌对之人如此恭敬,准备以师视之。 我很想开口回绝青衣人的邀请,不过念头一闪之下却又闭口不表示拒绝之意。 魔道之人虽行踪隐秘行事诡异,不过他们却是三界中不可轻侮的一股力量,与代表正朔的天道也不是很对付,我既然已成为天道的敌人,那么天道的敌人岂不都能成为我的盟友? 虽然不知我的前世对魔道之人做了什么令他们如此仇视我这个转世之身,不过事情已过去七千年,当年很多在帝释星手中吃过亏的积年老怪都纷纷隐匿于山泽之间不再出世,如今在三界之中行走的都是魔道的新生代,他们虽把帝释星当作生死仇敌,心中的仇恨却未必有那么深,只要我应对得体未必不能与他们化敌为友,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或许能成为对抗天道的盟友也说不定。 想通了此点之后我随即改变了杀光他们的想法,眼前众人想来已与魔道纠葛已深,以魔道之人诡秘的行事作风而言,这些人只是浮于表面的外围人员,即使杀光他们也无法彻底铲除魔道渗入清风王朝的势力。 既然无法将魔道势力连根拔起,不如将他们转化为柳家江山的助力,用他们来对抗天道即将到来的打击。 “陆小候爷”打定主意的我随即开始重新规划清风王朝的未来“你们敢明目张胆的在此聚会谋略我柳家江山,想必已对宫内情势已了若指掌,同时你们也应该知晓清风王朝已是天道必须毁灭的目标,你们也想趁此大好时机分一杯羹。不过,你们知道天道为什么要毁灭我清风王朝吗?” “东方大陆上王朝千年一轮转,你柳家已执掌东方大陆牛耳上千年,是时候该换一换人建立新的王朝了”既然魔道之人已露出行踪并且已对我痛下杀手,陆小候爷也不再隐藏此次聚会的目的,他倒也痛快的道出了自己的野心。 不过很显然,他们并不清楚天道为何每隔千年便发动一场战争摧毁一个王朝的秘密,由此可见这些人只是魔道势力抛出来的诱饵,他们想通过这些人的生死来搞明白一件事:七千年前的那个人是否已再次归来? 如果他们篡位成功重新建立一个新王朝,那就代表那人重生失败,如果清风王朝继续留存于世,那结果也同样不言自明。 至于我与天道的那一战,只有修为精深之人才能从天地之威中窥得一丝真相,而眼前这些被魔道当作诱饵的人根本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搞不明白,更遑论知晓我已成功觉醒本源神力再次归来。 “知道吗?天道之所以要摧毁东方大陆上存在上千年的王朝,是因为那些人害怕我重新归来”我淡淡的对厅内众人道“现在,我回来了” 第八十三章星河之星 一直以来我在京城的纨绔圈子中是个存在感不强的人,我虽贵为王子却从未出现在贵族圈子里与人交际过,因为我对皇帝的宝座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那些想要攀高枝的人就没有必要瞎费功夫在我身上下注,再加上我对修炼之事更是避而远之一副随波逐流的平凡模样更让那些想要飞黄腾达的人提不起兴趣来巴结我这个注定毫无作为的王子。 所以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我的为人更不清楚最近几日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在他们的认知中我还是以前那个废物王子,只要今日将我杀死在如意赌坊中,清风王朝的血脉就被断绝,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替我柳家重新建立新的王朝。 “你以为自己是清风王朝的下一位皇帝?”陈御史家的竹竿公子又开始在人群中大声道“这要看今日你是否有机会走出如意赌坊再说吧” “真是烦人”我伸手掏掏耳朵歪着头平静的道。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竹竿公子整个人仿佛被人用绳索套住脖子一般缓缓被吊离地面,在一个呼吸间他脖子上的青筋与血管就高高隆起,一张脸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涨成血红色,他的双手不停的往自己脖子上抓挠似乎想将那根无形的绳索抓住好将自己的脖子中慢慢勒紧的绳索中解救出来。 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因为那根看不见的绳索是由我的意念控制着灵气形成的,他又怎么能抓住空气呢? 缺乏空气的大脑慢慢步入死亡,竹竿公子的双手双脚已不由自主的在空中抖动起来,他的双眼开始上翻舌头在慢慢伸出口腔外,就在他即将咽气那一刻整个人突兀的从空中掉落,他就象一根被人折断的木偶一般躺在地上剧烈的呕吐咳嗽起来。 “知道吗?”我对捡回一命的竹竿公子道“我的陈公子,只要我想,你们今天没人能活着走出这里,别以为你们身后的人和势力能拯救你们,那群只敢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那群人在我眼中只是一群跳梁小丑,毁灭他们只需弹一下手指就可办到” “你到底是谁?”陆小候爷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他被我那匪夷所思的杀人手段吓住了,虽然竹竿公子在最后捡回了一条命,但他却知道那是我无意杀人,否则竹竿公子早已跟令狐胖子在黄泉路上结伴同行了。 “我是你们惹不起的人”我转身走到放置酒水的柜台旁从柜上端起一杯酒道“你们想知道我的来历就回去问问你们魔宗的长辈,想来他们也应该告诉你们我的真正来历了” “你们怎么看?”陆小候爷环视四周众人问道“我们是否立即离开这里返回师门再作定计?还是在此与王子殿下拼个你死我活?” 沉默,整个大厅里除了烛火偶尔爆出一点火星外没有一丝声音,陆小候爷在这群人中身份最高,没有人能越过他擅自拿主意。 我坐在酒柜旁平静的喝着酒等待他们拿定主意,是战?是和? 我将选择权交到他们手里。 “我们三兄弟想试试王子殿下的身手到底有多高明”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在沉默良久后开口道。 他的话音甫落人头就突兀的飞起,一腔热血从失去头颅的脖子上喷出形成一股血泉洒落地面。 “我的耐性有限”我一口饮尽杯中残酒长身而起举手挥动“既然你们想战斗,那么便战斗吧” 人群中掀起一股血浪,十几颗人头再次冲天而起。 “王子殿下且慢”陆小候爷跪地大声喝道“臣等认输,请王子殿下放臣等一众性命一马” “陆小候爷”我低头盯着跪伏于地的陆小候爷眼神中一片空洞“你们魔宗在我前世手中已经毁灭过一次,我不想再毁灭你们第二次,如果你们实在是活的不耐烦了,我不介意穷搜三界将那些当年有幸逃得性命的老怪物们一一找出来砍掉他们的脑袋” “臣等不敢,还请王子殿下高抬贵手放过臣下师门长辈”大冷的天气中陆小候爷一头大汗的回道“臣这就返回山门告诫我魔宗同门子弟不得对我朝再起觊觎之心” “我清风王朝既然容纳了你们魔道上千年”我声音平淡的道“那么我也会继续重用你的家族来为我清风王朝效力,只要你们不起谋逆之心,我们就可和平共处下去” “谨尊王子令”陆小候爷拜伏在地道“魔宗之人愿为王子效命” 在我处理完赌坊之事后天边已露出一丝鱼肚白,黑夜再漫长也会有过去的时候。 大厅中的人都已退走,连死人的尸首也被人带走,大厅虽然被如意赌坊的人打扫的很干净却怎么也消除不了空气中飘荡的血腥气。 所有人都已离去了我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放酒的柜台上还有很多酒坛尚未开封,我负手重新走到柜台边伸手捅破其中一坛酒的封纸,浓郁的酒香瞬间在大厅中弥漫开来压过了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酒是窖藏多年的好酒,比起我父皇酒窖中的好酒也不遑多让。 我从柜台上找出两个干净的酒碗放在柜台上然后拿起酒坛将碗斟满。 浓稠如丝的酒浆清辙明亮,我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拿起酒碗痛饮。 日出红如血,北风厉如刀,我坐在渐渐明亮起来的大厅中一动不动,任由寒风吹动如意坊的门扇来回摆动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你是不是在等我?”一道人影在日出的光芒中向我走来“一向无酒不欢的你难得在美酒面前坐的稳如泰山” “你知道我这个人嗜酒如命却又偏偏来迟”我看着眼前仿佛从太阳里走出来的人道“你就不怕我怒火难抑揍你一顿出气?” “跟我打架?”来人大笑道“上辈子我们打的架还少了?如今既然你已再次归来,我们不妨再好好较量一次,看看经过七千年岁月的沉浮后我们两人谁更厉害一些” “北木星”我对来人道“我已卷土重来成为那个人的转世之身,你呢?经过亿万星河的肉身遨游之后你的一身修为还剩下多少?” 第八十四章你到底做了什么 北木星坐到我对面沉默不语,半晌之后端起柜台上的酒碗慢慢的抿着碗中的酒浆。 他的表情很平静,不过我知道刚才那番话说到了他心中的痛处。 没人能以肉身之躯在星河中遨游,即使肉身已练至大罗金仙之境也不能长时间的将自己暴露在什么也没有的虚空里。 北木星从北极星河来到东方大陆不知道经历了多长时间的太空旅行身体遭受了多大的伤害。 从他现在几乎接近崩溃的状态来看,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东方大陆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来到这里后,我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北木星喝完碗里的酒浆后淡淡的道“我的神志也已模糊不清忘记了很多事,有时候我甚至都记不起自己是谁,这一次全靠你回归时打开通向星河的通道让我汲取了一丝星河之力才让我清醒过来让我想起自己是谁” “既然你已恢复了记忆”我也端起酒碗慢慢的抿着酒道“想来你应该有办法治疗身上的伤势” “我的伤已无法治疗”北木星道“这次太空之旅已伤及神魂根本,即使我能治好身上的伤也无法保住一身修为与自己的神智,日后只会变成一个什么事也记不住的傻子” 我用酒碗堵住了自己的嘴,因为我实在找不出话来安慰眼前一脸平静的北木星。 身为天道之子,他本有机会成为统御人、魔、道的三界第一人,如今却为了心中一丝执念跨越星河来寻我而面临神魂俱灭的下场,这种结局对他造成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碗里的酒不多,即使我喝的再慢也有喝光的时候。 两个空碗摆在我们面前的柜台上,北木星右手轻按桌面,两根酒浆形成的水柱从酒坛中射出注入两个空碗。 “我们以前有没有坐在一起喝过酒?”北木星端起其中一碗笑着问“你知道的,我已忘记了很多事,你是一个不错的酒友,我应该跟你喝过酒的” “我跟你喝酒的次数跟打架的次数一样多”我回答道“记得有一次我们把架打到南天门上,把那个叫什么瑶池仙女的家都差点拆了,当时她家里刚好放着一坛从蟠桃宴上带回来的好酒被你随手顺走,我们可是足足被她追杀了几十个星系才得已脱身遁走的哦” “哦?我们居然那么厉害?”北木星一脸呆滞的问。 “当然,你说你小子偷酒就偷酒,干嘛非得闯进人家女儿家的浴室去亲人家一口才跑”我板着脸道“要知道瑶池仙女当时正在沐浴,身上可是不着寸缕的” “看起来我们是真的厉害极了”北木星喃喃的道“难怪她会追杀我们上亿公里” “你能不能把那个们字去掉?”我恨恨的道“听说那娘们儿已请动上苍动用了追魂之法锁住了你的印记,不管以后你身在何方她都有方法找到你,为次不惜放弃金身重投轮回成为地府一介幽魂,今次你被困在东方大陆之上,说不定她也重生在这个大陆之上了,你可要小心了” “哥,我的亲大哥,你肯定有办法救治我身上的伤势的对不对?”北木星突然抱着我的大腿惨嚎,再也不复之前高冷的模样! “没有办法”我叹息一声一脸痛惜道“我真没法治好你身上的伤” “那我怎么办?”北木星颓然坐了回去,他知道我在他面前从不说假话,我说救不了他就真的是救不了他。 “办法倒不是没有”我拿起酒碗悠悠的道。 “你说,我听”北木星对我的办法没有什么信心,因为他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了阴谋的味道。 “找到她的转世身,杀了她”我道。 北木星叹口气沉默不语,很显然他觉得我的主意实在不怎么样。 “或者,娶了她”我有点底气不足的说出了另外一个主意,不过这主意似乎比之前的主意更不靠谱。 “娶了她?”北木星闻言犹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帝释星,你这个生儿子没**的龟儿子是不是不把老子坑死不算完?那娘们儿就是一棵能把人辣死的朝天椒,老子娶了她下半辈子也不用活了,来来来,今日老子倒要看看你个先人板板的重生后又练成了啥子厉害手段,咱们再痛快的打一架,然后老子舒舒服服的上路,你个瓜娃儿准备被那些挨球的家伙追着屁股砍你吧” 这一次轮到我一脸呆滞的看着有点反应过度的北木星在面前跳着脚骂人。 “她真的愿意嫁给你?”呆滞半晌后我小心翼翼的问北木星,看样子这家伙应该被瑶池仙女堵的够呛,不然为何一提这茬子事他就炸了? “喝酒喝酒”北木星爆躁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后道“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就喜欢瞅俺笑话,等老子一身神功恢复后再捏爆你个龟儿子的卵子” 我再次用酒碗堵住了自己的嘴,虽然我很想先捏爆眼前这个满嘴脏话的家伙的卵子,不过趁人之危下黑手却不是我的风格。 我与北木星迟早会有一战,还是不死不休的生死之战,因为我走的是对抗天道的路,所以我们两人是注定的宿命之敌,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我们的命运,连我们自己都不能。 不过这一战距离我们还很遥远,眼下我们还是喝酒比较好。 一坛老酒很快见底。 北木星也平静了很多,毕竟一个人能指着昔日对手的鼻子大骂一通的机会实在不多。 “知道吗?你的麻烦也快来了”不知道北木星想起了什么事,他居然泛起一脸笑容对我道“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你是说东皇地煞和至尊天煞联袂狙杀我的麻烦?”我嗤笑一声道“两个刀下游魂而已,不值一提” “我说的是天杀星”北木星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看起来他的心情似乎愉快极了。 “天杀星?她不是被你母亲关在无尽海深渊中了吗?”我奇道“她什么时候逃出来了?” 这一次轮到北木星用酒碗堵住自己的嘴了。 隐隐间我感觉到了不妙,如果说瑶池仙女是颗辣人的朝天椒,那天杀星绝对算得上一箩筐大号的朝天椒。 “帝释星,你个龟儿子到底对那个娘们儿做了什么”我扶着额头喃喃道。 第八十五章启程 两个男人之间可供聊天的话题实在不多,当第二坛老酒下肚后我们两人都已有了些许醉意。 “忘了问你”我睁着有些迷离的眼睛问北木星“你为何不远万里跨越星河到东方大陆来寻找我?为此不惜毁去一身道基重入轮回,我很好奇,什么事情会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值得如此不惜代价?” “我找你是因为我想知道”北木星晃着脑袋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惜与三界众神开战也要去做,为此还将自己搞到人魂两离生死两难的地步?” “你母亲没告诉你原因?”我很惊讶身份高如北木星也不知其中详情“帝释星与天道开战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与你一样还有太多事情记不起来,你知道我只是他的转世之身并不是他本人,所以你的问题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今日别过之后我就会踏上寻找记忆旅程,等我找回所有记忆之后我会在第一时间回答你的问题” “好”北木星道“我等你,我实在很好奇象你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为了什么事不惜与三界所有人作对,胆子大到连我母亲的帐都不买的地步。不过你回来后找不到我,你就去东方海边一个渔村里,在那里我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如果我还能重新回来,记得找到我,把我送回我母亲那里” 这或许就是北木星最后的遗言,从他脸上平静中略带一丝轻松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很期待死亡的来临。 对一个拥有漫长到没有尽头的生命的人来说,死亡应该是他一生中最新奇刺激的经历。 看着轻松面对死亡的北木星一个新的疑问慢慢在我脑海中浮现:帝释星和北木星算得上是三界的天之娇子,如果他们不自己作死就没有人能杀死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横行于三界到时间的尽头,可他们却偏偏都选择走上死路,这是为何? 这个疑问在我大脑中一闪而过并未留下太多痕迹,摆在我面前的路充满艰与险恶,我实在没有多余的精神为别人的事操心,即使这个别人包括了我的前世。 天边一抹晚霞渐渐变黑,不知不觉间我和北木星已喝了一整天的酒。 今日之后我将踏进无尽虚空,在浩瀚无边的星河中去寻找自己的过去。 在临行之前居然还有人陪着我喝上一顿老酒实在是件幸运之事,尽管陪我的人不是朋友,不过谁又会在乎些许的不如意呢? 酒已尽,人已醉。 我走出如意坊大门看着依旧冷清的大街,身后传来北木星如雷的鼾声心中生出许多感慨。 今日一去不知何时方可归来,家乡虽好却已容不下我这个身份特殊的人。 人生的确充满太多的无奈,我这个并不想踏入修行界的人却被大势推动着踏入了这个风云变幻的世界。 为此我失去了所有亲人,付出的代价可谓惨重无比,可对我个人而言却又拥有了不死之身和强横到极点身手,这些得失对我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心中没有答案。 不过,我要开始去寻找答案。 我的右脚轻点地面,整个人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划空而去。 我的身影消失之后,北木星从鼾睡中醒来。 他起身背负着双手走出门外来到大街上看着我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夜露很重,北风烈如刀锋,北木星的眉宇间很快结出一片霜花。 “帝释星,既然你已浴火重生找到了自己通天的大道,那么我也该寻找自己的道,我们被禁锢在三界这方天地中太久了,今日你我毁弃自己的真身重入轮回不就是为了脱出樊笼闯出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吗?不破不立,不抛却陈旧的躯壳与思想又如何获得崭新未来呢?亏你小子想得出如此荒唐却又奇妙无比的方式来重证大道。你且先行一步,等我重新归来时也会和你一样站在整个星河的最高处,到那时我们再一较高下看谁才是亿万星河中的第一人” 话音甫落北木星全身泛起一阵蓝色的火焰,他的整个身体开始燃烧起来,他的身形在幽蓝色的火焰焚烧下很快化作点点星火飘散在寒风中。 与此同时,北木星的洞府祠堂中,代表北木星命魂的灯火逐渐从明亮变的暗淡,最后在一缕淡蓝色的轻烟中熄灭。 准备进入虚空中的我感应到了北木星的离去,只不过我却未料到这家伙对自己如此之狠,他居然引动体内的灵魂之火将自己烧的一丝不剩,从躯体到灵魂什么都没有剩下,如果不是他告诉我在东海边上留下一点印记,我会以为他来这个狗屁的地方不是来杀我或寻找答案而是纯粹找死来的。 帝释星与北木星两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我甩甩头再次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因为我实在没有时间思虑问题的答案。 在我前方就是无尽的虚空,深蓝色的天空洁净无比,无数的星星挂在这块没有边际的天幕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两颗流星从虚空深处拖着长长的尾巴掠空而来。 我停下急速飞掠的身体静立在半空中盯着两颗明亮到有些耀眼的流星似乎是冲我飞扑来的。 其中一颗流星在快要一接近我时它的光芒似乎闪耀了一下。 一道流光划过我的立身处,我的身体在虚空中消失,那道流光划破了我身下的黑色云彩后一闪而没。 “几千年未见了,你还是那么心急”我笑着对那颗对我出手的流星道“东皇煞星,你的刀法未见什么长进,脾气倒是大了许多” “帝释星,你小子终于回来了,为了等你小子回归,我可是几千年没有睡个安稳觉”一道低沉的嗓声在虚空中回荡,两颗流星在我面前嘎然而止,燿眼的光芒慢慢隐去露出两道身着金甲的人影。 “看看你们的样子”我扶着额头叹息一声道“七千年的时间过去了,你们还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连身上甲胄的样式都没改变过,你们不会是七千年都没换过衣服吧?” 第八十六章你说对了 东皇地煞星,至尊天煞星,南明七煞中交情最铁,修为最高,杀人最多的两个人,他们的证道之路就是一条杀戮之路。 他们两人甫一出道,身上的血腥之气就未曾散过,在未证得大道飞升成仙时,他们所在的大陆超过三成的邪崇魔影死在他们的刀下,无数稍有劣迹的修真门派皆被灭门。 在证得大道位列仙班之后,两人更是以消灭三界邪魔外道为己任,为此不惜穷搜三界追杀魔道巨寇,仙界败类。 在三界秩序未曾建立的黑暗时代,不管是魔焰滔天不可一世的三头魔犬,还是狡诈如狐狼,阴狠如蛇蝎的桃花仙子都逃不过两人的追索,在短短的千年时间内被摧毁其根基落入其手中被送上斩云台一刀断首神魂俱灭。 其他宵小之辈死在二人手中的不知凡几,他二人凭借自己的狠辣作风与强悍身手很快就跻身于天廷神灵将军之中成为南明七煞中的一员。 如果不是因为七千年前败在我的前世手中,今日的他们应该已登上更高的位置,或许已修成大罗金仙也说不定。 可惜世事没有如果,七千年前那一败成为他们一生中洗不去的耻辱,那一战也成为他们心中的心魔,在那之后他们的修为就停滞不前再未得寸进。 “知道吗?”站在我左方的金甲人声如洪钟,面阔额宽一脸络腮胡,双目闪燿着有若实质的精光,他看着我道“帝释星,我等你等的好辛苦,这七千年里没有一个夜晚不想你” “东皇地煞”我笑着道“七千年前你败在帝释星手中,那是因为你技不如人,男人败了就是败了,你居然为此耿耿于怀七千年。我就纳闷了,象你这种心胸狭隘之人为何也有缘得证大道甚至跻身天廷高位?” “看来几日之前的传闻是真的”站在右边金甲人大笑着道“你的觉醒似乎出现了不妥之处,你不但未获得帝释星的传承,连他的记忆也是残缺不全,否则你怎会不知东皇对你恨之入骨的原因?” “哦?”我转首看向大笑的金甲人道“我的前世与东皇有私人恩怨?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倒还未觉醒,至尊兄有暇的话倒可为我仔细分说一番,免得等会儿动起手来对东皇兄下了狠手” “有意思有意恩”至尊天煞闻言再次大笑,他那张略带古铜色肤色的脸上泛起开心的笑容“想不到帝释星的转世之身这么有趣,都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心打听别人的私隐之事!东皇兄,你的意下如何?” “对将死之人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东皇开口道“早点格杀此獠好早点返回天庭缴令,在这种黄口小儿面前多说什么?”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脚步前踏。 一阵排山倒海的气势陡然爆发,如飓风卷起的海浪一般向我席卷而来。 我实在想不到东皇地煞的性子爆烈如此,甫一见面就对我一点余地都不留的痛下杀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蕴含滔天杀意的气浪瞬间卷至身前,如果我再不反击任其将我卷入其中的话势必被巨大的力量绞成飞灰。 我闭目向前踏出一步挥拳击出,与眼前惊天动地的狂暴风浪相比,我的这一拳看上去是那么渺小无力。 这是我觉醒本源神力之后唯一记得的一式拳法,这一拳很普通,普通到没有名字,至于出自何处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仿佛天生就烙印在灵魂中。 之前在天罚之中我对劫云之上的北塘清越出过一拳,至于结果却不得而知,不过从玄天尊者沉默的反应中不难看出他们在这一拳下吃了一个不小的暗亏。 今曰我面对的是昔日的老对手东皇地煞,他的修为境界不知比玄天尊者高明多少倍。 我不知道我的这一拳能否对抗东皇的杀招,不过我却别无选择。 我不能退,如果我选择退让,那么我将被卷进东皇接下来连绵不绝的进攻浪潮中毫无还手之力,最终结果除了死没有任何意外的可能出现。 我的拳头击在浪潮力量最强处,一声轻微的水花声从浪潮中心响起,一道光晕如水中涟漪般向四处扩散,紧跟着一声巨烈的爆炸声在虚空中炸响。 我的身躯如狂涛怒浪中的一叶扁舟般被推出千丈开外,脑海中的神识一阵恍惚。 我努力运转体内那一丝本源神力稳住身形,在脑海清醒过来那一刻返身向爆炸中心狂飚突进,趁风暴余波未散之际穿过能量激荡的中心出现在东皇面前再次一拳击出。 这一拳凝聚了我重生以来获得的全部力量,连体内那一丝本源神力也被我转化为了拳劲。 这一拳充满有我无敌,有敌无我的惨烈。 东皇地煞和至尊天煞还是七千年的两大煞里,而我却已不是七千年前的帝释星。 在两个煞星面前,我只是那个刚刚踏入修行界的柳清风罢了。 所以我必须行险作雷霆一击彻底打垮两个敌人中的一个,以我目前的实力面对一人已是非常吃力,如果同时跟两人开战必定是死路一条。 既然东皇地煞给了我一个单独面对他的机会,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又岂容错过? 蕴含了我全身力量的拳头击在实处,不过却未击中东皇地煞的脸。 “我就说这小子跟以前的帝释星有很大的不同吧”挡在东皇地煞面前的至尊天煞一手握往我的拳头一边笑着对身后的东皇地煞道“至少这种趁人病要人命的手段就不是帝释星那种骄傲的人能做使用出来的吧” “王子殿下好手段”回过气来的东皇地然脸色恢复平静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这个刚刚觉醒的小子,今日如果没有至尊天煞在,说不定你还真能从我手中溜走。” “既然大家摆明车马要大干一场”我懒洋的抽回被握在至尊天煞手中的拳头笑着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或者帝释星?难道他抢了你的老婆?” “你说对了”并未阻止我抽回拳头的至尊天煞微笑着对我道“你的前世真的抢了他的老婆” 第八十七章不死不休 至尊天煞的回答让我有点傻眼,谁知道一句随口说出的戏言居然成为了事实? 人世间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是人与人之间最不可能化解的仇怨。 我的前世人品低下到了如此卑劣的地步?居然下作到去勾引别人的老婆? 如果事情真如至尊天煞说的那样是我的前世抢了东皇地煞的老婆,换作我见到帝释星那混帐玩意儿估计也会扑上去咬一口。 “难怪东皇兄见到小弟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打着哈哈不无尴尬的道。 今日之事势难善了,我得想办法脱身远遁,以我现在的半吊子身手想击败二人实属痴人说梦。 我在绞尽脑汁的苦思脱身之法,可惜两个不知在修真界混了多少年的老狐狸却没有给我半点机会。 至尊天煞毫无征兆的一脚踢向我的胸腹要害,我的人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却下意识的做出了格挡的动作。 至尊天煞毒蛇般阴狠毒辣的一腿踢在了我的右手手臂上。 一道尖锐的力量透过我手上的皮肉如毒刺般想钻进我的骨髓,如果我的手臂上没有青木老道送来的护臂提供保护,我的右手肯定会毁在至尊天煞的这一脚下。 “王子殿下”一脚无功的至尊天煞依旧笑意吟吟的对我道“如果你凭借强橫的身**了我兄长的老婆,抢了也就抢了,这在咱们仙界也算不得大事,可关键是你抢了人家的老婆转身就抛弃了那女子任由天道将她扔进无尽海受苦就实在太过份了,这种无情无义的举动让兄弟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你说的是天杀星?”我有点吃惊的问“我的前世抢的是天杀星?” “不要把这笔帐算到你的前世身上”东皇地熬平静的对我道“既然你是他的转世身,这笔帐只能由你来还” “哦!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终于知道这两个家伙为何心急火燎的前来堵我,他们惹不起帝释星那个家伙,却准备把气撒在我身上,因为此时的我还未完全觉醒一身修为,他们认为有把握将我击杀于此,所以不准备给我一星半点壮大起来的机会。 此时的我的确算不上强大,也没有能力从他们手中逃走,不过他们却不知道我的神魂已强大到与天地同在的地步,他们可以毁灭我的躯体,却无法摧毁我的神识,只要我的神识脱离躯体的羁绊后想脱身而去简直可说易如反掌。 “看来两位兄长今日已打定主意将我留在此地了”我淡淡的道。 “王子殿下”至尊天煞笑着道“你说的不错,今日你恐怕是走不掉了” “那还废话那么多”我再次一拳击出,这一次我的拳头印上了至尊天煞的笑脸上。 这老小子从出现到现在一直在笑,下手却阴狠毒辣,整就一个笑面虎的人物,我早就想在他脸上来一拳,看他还笑的出来不? 猝不及防的至尊天熬被我一拳击飞,整个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飞出去很远。 我一拳击飞至尊天熬后腾身而起一记鞭腿横踢而出踢在东皇地煞的腰肋间,反应稍慢的东皇地煞也被我一脚踹出去很远。 两条老狐狸被我的猝起发难打懵了,他们怎么也未料道我上一刻还在跟他们有说有笑下一刻就下了狠手。 至尊天煞在稳住身形后一个闪身便到了我身后竖指成剑戳向我的后心处,他的指尖上带着一丝幽光,这一指正是他的成名秘技戳神指。 如果我被他的一指戳实,整个内腑都将被指尖上的狂暴能量绞成齑粉。 我的神识在脑海中闪动一下整个人从他的指下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他的身侧。 我的拳头再次打在他的腮帮上,与上一拳的位置没有丝毫差别。 至尊天煞的身形再次飞出,我却没有机会趁势追杀,因为东皇地煞已在我上方虚空中现出身形一刀划出。 我的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腿大张一个跨跃躲过东皇地煞的致命一刀后举拳过耳一拳击在虚空处。 东皇地煞胸前突兀的出现一个拳头的虚影印在他的胸膛上。 这一次我的拳头落空击在东皇地煞的残影上,身法快逾闪电的东皇地煞身形闪动间从我身侧掠过,在我与他的身影交错间他出手一刀划断了我的左手手臂。 失去了左手的我转身面对东皇地煞一言不发,也不出手去捂住断臂处飚射的鲜血。 “东皇兄好刀法”我淡淡的对断去我一手的东皇地煞道。 “为了找你讨回公道,这七千年来我是一刻也未闲着”东皇地煞一脸冷漠的对我道“今日你若不授首刀下,又如何对得起我这些年的苦修?” “王子殿子还有什么花样还未使出?”至尊天煞出现在我身后三丈处笑着问道,似乎对我打在他脸上的两拳毫无感觉。 “在两位兄长面前,小弟哪有花样可用?唯拼命尔”我也笑着对至尊天煞道。 话音落下,我们三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东皇地煞一脸冷漠神色没有一丝变化,至尊天煞却收起了一直未曾消失过的笑容开始认真起来。 他们知道我要拼命了,身为帝释星的转世之身,虽然我的身手修为比起他们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他们却从来不敢起轻视之心,谁知道我是否还有保命的手段还未使出? 他们可不想在胜利在望之时阴沟里翻船让我拖上他们一起陪葬。 我闭上眼在虚空中静立不动,星空中的星河在缓慢的旋转,不时有流星在天穹尽头一闪而过。 我的身躯开始泛起淡淡的光芒仿若星辉在周围凝聚,在这一刻,我似乎融进了星空中。 东皇地煞举起右手的烈焰刀,他的整个人似乎在燃烧一般发出刺眼的光芒。 这一刀凝聚了他毕身的真元与修为,如果不能成功击杀他眼中的仇敌,他很有可能被自己的火焰之神烧成劫灰。 被帝释星橫刀夺爱的仇恨之火已郁结在他心中七千年之久,今日帝释星的转世之身就在眼前,又怎教他如何压抑心头的怒火? 这一战,不是仇人死,就是他死! 第八十八章我消失了 我运转体内仅剩的一丝本源神力引动星空中的星河之力疯狂的灌注入体。 以我目前羸弱的身体原本无法承受太多的星河之力,一旦引入能量过多甚至不用东皇地煞出刀,我也会被那恐怖至极的强大力量撑的爆体而亡。 不过我却一点也不在意肉身在此战之后是否还能保存,只要我的神识能闯过眼前一关遁入虚空,那么我总会有重塑躯体的那一天。 东皇的气势不断攀升,当他的刀势攀升到顶点之时也就是他的出刀一刻。 与东皇声势浩大的场面比较起来,至尊天煞却似乎融进了黑暗中一点声息也没有,他就象一条隐藏在枯叶土壤之下的毒蛇一样伺机而动,随时可在猎物麻痹大意的时候发起致命一击。 这样的对手很难缠,作为他的对手,我在面对东皇的强大压力下不得不分神暗中留意来自身后的威胁。 天知道这个狡诈阴险的敌人有没有针对神魂灵识的手段? 我可不想在两人的夹击之下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虚空中,月华下,三道明灭不定的身影在相互对峙,静寂无声的虚空中除了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外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 东皇赤红如火的身影如飞鸟般蓦然上升,他双手紧握烈焰刀举刀过顶向前劈下,一道同样赤红的光华如闪电般划破虚空向我劈来。 包裹在银灰色星光中的我也加速前冲一拳挥出,拳头泛起流星般的光芒照亮了如铁幕般漆黑的夜空。 一红一灰两道光芒在夜空中相撞形成一个巨大的光晕照亮了整个虚空。 一阵如闷雷般的声音从光晕中隐隐传出,我与东皇的身影在闪耀的光晕中一触即分如离弦之箭般射进虚空深处。 赤如火焰的东皇全身衣甲破头发散乱,脸上七窍中不停的流出淡红色的血液仿若厉鬼。 我的右手整个小臂已是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 我与东皇倾尽全力的一击拼了一个旗鼓相当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当我在虚空中勉力稳住身形时至尊天煞如鬼魅般出现在我身后,他那泛着幽光的戮神指轻轻的点在了我背上。 我的整个躯体突然僵硬的如冰块般冻住,全身上下泛起出幽蓝色的光芒。 我艰难的转过头看着身后笑意吟吟的至尊天煞眼中泛起一阵愤怒和绝望的神色。 至尊天煞的这一指不但摧毁了生机也毁去了我的肉身。 我一动不动的静立在虚空中看着一击得手的至尊天煞想让自己脸上保持一丝微笑,可不论我如何努力也无法牵动脸上的肌肉露出笑容。 我全身上下的肌肉与皮肤已僵硬的如蛋壳般易碎,此时只要有人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一下我的躯体就会炸裂成无数碎片消失在虚空里。 “王子殿下走好”至尊天煞并未露出胜利者的骄傲与自信,他仍然表现的如一个至交好友般对我道“既然你的前世已消失了七千年,那么不妨就永远消失吧”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整个天地似乎开始不停的旋转起来,黑暗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下一刻,我体内的那一丝本源神力开始如岩浆般在僵硬易碎的血脉中奔腾起来直冲脑门,那一丝力量所过之处令所有血肉尽皆化作劫灰。 很快,我的整个身体消失只剩下一个脑袋,那一丝本源神力冲进我的脑海深处与我的神识搅合在一起如烈焰遇上寒冰一般激烈对抗起来。 我的大脑被两股力量变成了战场,尽管我的所有生机已被至尊天煞的戮神指摧毁,可我依然感受到了痛苦。 这种痛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我的嘴巴还能发出声音,那么我相信我的惨叫声能惊动天地,如果我的汗腺还能渗出汗水,我的脑门上肯定挂满黄豆大小的汗珠。 可惜如今我整个人只剩下一颗脑袋,一颗已失去生机的脑袋,如果不是因为那两股力量的存在,我或许已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中。 我知道我不会死去,即使我的躯体已经被毁灭也不会死去,可我却未料到脑海里的神识与丹田中的本源神力两种各不相干的力居然会在此时爆发了冲突。 我的神识在本源神力的刺激下急剧的膨胀收缩,无数破碎的画面急速的在脑海中掠过,上一个瞬间我还看见整个宇宙在大爆炸中逐渐毁灭,下一刻我就看见了生命起源的奥秘,紧接着画面又切换成一张张俏丽的女人脸孔,她们脸上的表情时喜时悲仿佛在不停的诉说着什么,我还未听清楚她们的话语时画面再次转变。 这一次我看到了一些穿着奇怪服饰的人在一间全是白色的房间里不停的忙碌,他们面前陈立着一排排金属制作而成的立柜前似乎在观看着什么,立柜上似乎镶嵌着会发出光芒的宝石般不停的闪烁,而那些人一边观察着光芒一边在手中拿着的小板上用一只奇怪的笔不停的记录。 我下意识的想靠近他们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他们在小板上写了些什么。 我的意识在推前,那些人似乎感觉到了我在靠近他们,他们回头看着我时脸上无不泛起一脸的笑容仿佛对我说了几句话。 我什么也没听见,只看见他们的嘴唇在不停的蠕动。 一阵针扎般的疼痛把我从虚幻中拉回到现实中来,我的视线再次清晰起来。 至尊天煞的话音似乎才落下,而我却在他说几句话的时候已在时间的长河里遨游了千万年。 “天地双煞,你们两人就象困在井底的青蛙一般可怜,每天除了抬头看着井口的一小片天空外根本不知道井外的世界有多大,你们认为自己拥有了井里的一切就拥有了全世界,殊不知你们的水井只是宇宙中微小到连尘埃都算不上的存在,你们落伍了” 此时的我似乎又可以自主的控制脸上的肌肉了,虽然我的声带已随着脖子的消矢已不复存在,可我还是开口说出了几句想说的话。 我没有报复两人的意思,因为我只是对他们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看法。 下一刻,我仅剩的脑袋在虚空中爆炸,我的整个人消失在了天地间。 第八十九章困境 随着仅剩的脑袋爆炸后我的身体彻底的消失了。 在东皇地煞与至尊天煞两人眼中我已经是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在他们的认知中,一个人的肉身被彻底消灭就是死亡,即便这个死去的人还有灵魂存在也会坠入黄泉重归轮回,那已是地府管辖的范围。 即使我能在轮回中再次归来也不知是多少年后的事,所以他们认为此次在东方大陆的外层空间里对我进行的狙杀已达成目的。 所以两人在看到我的躯体如流沙般消散在虚空中后没有再停留片刻便化作流光飞遁而去。 只不过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我的身体虽然消失了但我的意识却依然存在,我的意识在脑袋爆炸后被两股纠缠在一起的力量裹挟着向星河深处遁去。 在整个过程中我的意识陷入一片空白,不管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作为清风王朝小王子的短暂人生经历似乎在这一刻都从我的意识中消失了。 我仿佛成为了浩瀚星河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般漫无目的的飘荡,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宇宙万物在我眼中仿若一个巨大的舞台,我就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站在这个舞台下观赏舞台上的事物变幻。 我看着一颗星球从宇宙大爆炸中如新生婴儿般诞生,然后看着它慢慢从一个除了尘埃什么都没有的死星转变成一颗可以孕育生命的行星,在经历过悠长的岁月之后这颗行星上出现了蔚蓝的天空碧绿的森林青幽的海洋,无数有机生命充斥其间,从天空的飞鸟到地上的走兽再到水中的游鱼简直称得上包罗万象。 终于,在自然生命进化到一定程度时智慧出现了,当一种动物开启了智慧之后它们就已经脱离了野兽的范畴成为了文明生物。 我看着他们为了填饱肚子用森林中的树木制成简陋的工具用于猎杀其它野兽,也看到他们为了吃上熟食利用木头在枯枝上不断摩擦取得一丝不属于自然界自主产生的火焰。 文明在慢慢发展进化,这一群产生智慧的生物也在不断进化,当他们为了争夺一头死去的猎物时,战争开始了。 他们分为两个群体开始利用树木制成的武器开始相互厮杀,然后为了更有效的杀死争夺生存资源的对手他们挖空心思制作更精良的杀人武器。 于是石斧出现了,跟着弓箭与铁制刀剑出现了,敌对两方的数量也从最开始的几个变成几十个最后发展成有组织有纪律的几万几十万的规模。 在短短的几千年里,这颗星球上的智慧生灵已发展成为整个星球的霸主,他们因为种族的不同将整颗星球划分为几百个势力范围,这几百个势力范围被他们自己称为国家,而他们自己也有了一个区分于动物的称呼:人类! 随着这个被称之为人类的庞大族群对他们赖以生存的星球进行掠夺性开发,环境恶化,生物灭绝,战争频发已成为他们生活的主旋律。 而他们研发出来的恐怖武器已不再是杀死一个人或几个人那么简单,而是达到了动辄摧毁整个星球的程度。 我很清楚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最终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不过这一切与我无关,因为此时的我尚且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意识中的神识与本源神力的纠缠还在继续,天知道两股力量会争斗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个结果。 我厌倦了被困在永恒的虚空中成为一粒尘埃的日子,我想重新拥有自己的躯体和大脑,也想去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上寻找自己的生活,虽然那颗星球上的人类很疯狂,但他们丰富多彩的生活同样对我充满了诱惑。 我也想跟他们一样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偶尔偷瞄几眼令人赏心悦目的比基尼女郎,在闲暇之余到那种叫酒吧的地方喝上两杯鸡尾酒再来上一段不可言述的艳遇。 至于三界面临天外天生灵入侵之事,我似乎已经忘记很久了。 再说,那又关我什么事? 现在,我要做的事就是偿试如何从两股纠缠不休的力量中解脱出来重塑肉身,然后再熬过无尽的星河旅行到达那新生的星球。 我该怎么办? 虽然我算是踏进了修真界的门槛可我却对如何修行却一无所知,因为我所拥有的一切能力都不是通过自己的苦修得来,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目前遇到的困境。 虚空里的繁星散发着魅丽的光华,我一直在苦苦思索着脱离困境的方式。 在永恒不变的空间里我无数次的沉睡过去又在某一个瞬间醒过来,当我醒来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怎样脱离两股力量的束缚自由的离去。 在经历过不知多少次失败的尝试后我放弃了希望,既然脱困无望,那么就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留在广袤的虚空中做一粒微小的尘埃直到宇宙的尽头。 不知多少万年过去了,我再次从沉睡中醒来,眼前的星辰还是一成不变的散发着光芒,我痴痴的看着眼前的星辉久久不愿挪动目光。 眼前的星空仿若一幅凝固了万万年的油画般让我百看不厌,亿万年的禁锢生活让我连基本的情绪都忘记了,我已感受不到喜怒哀乐的情绪变化,更记不起自己是谁,怎么会停留在这个空间里一动不动亿万年。 又一颗流星带着一溜明灭不定的尾巴划过星空,这是我能看到星空中唯一的活动物体。 这颗流星或许是哪颗星球爆炸后的残片被永远无法消散的动能推动着在虚空中前进,直到在未来的某一天闯进另一颗星球的磁场被吸引过去坠落在那颗星球上才会停止前进的步伐。 我很羡慕那颗流星,虽然毁灭是它的最终结局,可我宁愿象流星一样划过星空然后坠落在一个不知名的星球上也好过现在这种活死人一般的生活。 流星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准备再次进入沉睡,下一次醒来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流星。 就在我快要沉入黑暗中时,一道亮光仿若流星划过我的神识。 我突然间抓住了一丝灵感,一丝通向希望的灵感! 第九十章这是哪里? 一直以来我思索脱困的方式都是以脱离两股力量的束缚来进行没有从其它方向上来考虑这个问题。 我一直认为自己的躯体消失以后我的整个意识就被困在了虚空里,意识里的两股力量就成为了两道锁往我的枷锁。 这两股力量很强大,强大到让我心生恐惧的程度。 因为内心里充满恐惧,所以让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我才是它们的主人。 我存在,它们才存在!我死了,它们也就烟消云散了。 想通这一点后我的思绪豁然开朗,看待目前困境问题的角度又有所不同。 既然我无法摆脱两种力量的束缚,那为什么不另辟奚径融合它们? 将两股力量合二为一形成一种新的能量,虽然目前暂无头绪但至少我有了解决问题的方向。 这个方法不是我凭空想象得来,而是之前见到那颗蔚蓝色星球上其中一个种族文明解决强敌入侵使用的方法。 那个种族是星球上诞生最早的文明种族,他们的智慧很高,是整个星球上唯一没有失去传承的种族。 他们的武力并不强悍,每当他们建立的王朝被野蛮种族入侵后他们便蛰伏下来利用时间与自己的文明来同化那些什么也不懂的野蛮人,在经过三四代人的传承后,那些野蛮人的后裔无论从生活习惯,学习的文化知识,甚至使用的名字都与他们没有任何不同,那些野蛮人在悠长的岁月中彻底被同化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这是一种伟大却又充满无奈的智慧,虽然这个种族总是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不过整个过程却布满了他们的血泪与尸骨。 这个周而复始循环不休的悲惨过程终于在他们再次建立一个由人民作主的新社会后与整个星球最强悍的十几个野蛮种族一战后终于强大起来。 那一战后,那个星球上所有的种族都不敢再忽视他们发出的声音,那怕那个种族的领导人在地图上比划一下,让其它种族的武装力量不准跨过他指尖下的那条线,即便那个野蛮种族拥有整个星球最强大的武装力量,他们也不敢越过那条线,这就是他们整个种族强大的证明。 因为时间长河总是在缓缓流倘,这个种族使用了正确的方式保存了自己的文明并传承下去。 我为何不能借鉴他们的方式来解决自己的困境呢? 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式,我又该如何着手进行精神力与本源神力的融合呢? 我再次陷入沉思! 在无尽的星河中,我在思索着任何一种可能,却总是把握不到打开融合方式的大门。 我知道自己已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却掌握不到那一丝一闪而过的契机,这好比打开门锁的钥匙已拿到手中,却找不到门锁的位置。 两股力量在我意识深处夷然不动,不论我如何运用已知的方法来调动它们,它们始终如两块坚硬如铁的岩石般不为所动。 我需要一个契机,打破两道力量保持平衡的契机。 这个契机是什么?什么时候会出现?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这样毫无希望的等下去?等待那一丝渺茫到极点的契机出现? 我再次陷入沉睡,这一次,我决定不等到那一丝契机的出现,我就不打算醒来。 没人能理解这种不能言不能动却又看的见思想偏又清晰无比的日子有多痛苦,这是一种活死人的生活,一种寂寞到让人疯狂的生活,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人解脱。 如果我不能脱困,那么就让我在永恒的黑暗中死去也算是种恩赐。 时间长河如永恒不变的星空在缓慢的流徜。 不知沉睡了多少万年的我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眼的光华。 我蓦然睁开眼睛,一片绚丽夺目的色彩在我眼前爆发。 眼前永恒不变的星空中一颗星星爆炸了,这颗爆炸的星星或许是受到了流星的冲击,或许是寿命走到了尽头,总之它的爆炸改变了我眼中沉寂了不知几亿年的星空。 一股庞大到足可摧毁大片星域的能量黑洞卷过我存身的虚空。 如果我没有足自保的力量,我的意识也会被这种连光线都逃不出去的能量黑洞吞噬撕裂最后飘散在天地间。 我意识中的精神力疯狂暴发,那一丝停滞很久的本源神力也活跃起来,仿佛对那个即将来临的能量黑洞充满期待。 我的机会来了,既然两股力量从我的意识中醒了过来,那么我就不会让它们再次沉寂下去。 眼前越来越近的黑洞或许就是我融合两股力量的最佳契机。 我闭上眼睛默默的等待那充满狂暴能量的黑洞临体。 虽然我早已没有了身体,却依然感受到了那个黑洞蕴含了摧毁一切的力量。 黑洞如恶魔张开的大口将我吞噬进去,在我被卷进无尽风暴那一瞬间,我放开自己的意识接纳了同样陷入狂野中的精神力与本源神力,三股力量在黑洞的压迫下不停的分解重生,再挤压到一齐,就象铁匠铁锤下的铁块不停的被锻打,杂质在重击下被清除,剩下的精铁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下融为一个整体。 我的意识在狂野的风暴中被撕扯成无数的粒子,又在本源神力的护持下得到重生,然后在精神力的联系下再次聚拢到一起,然后再次被风暴击散。 如此周而复使,仿佛无穷无尽。 我如一叶在怒海波涛中不断沉浮的扁舟,除了下意的抱住桅杆外已失去任何反应的能力。 至于是否能在天威下之逃得性命已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那根随时会折断的桅杆! 我在黑暗的风暴中飘荡,时间过的太漫长,给我的感觉却又仿佛在一瞬间,我被黑暗的狂潮彻底的淹没! 当我再次从黑暗中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块星云之上,而眼前的天空充满一片祥和。 我仰身而起站在星云之上眺望远方,一颗金黄色的太阳挂在空中不断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我诧异的看着阳光照耀下的虚空,八颗外形迥异的星体围绕着这颗太阳不停的运转。 我这是到了哪里?我不是被宇宙中的黑洞吞噬了吗? 难道我没有葬身于那个可吞噬所有能量的恐怖黑洞? 我抬手遮挡刺目的阳光再次极目远眺。 赫然间我发现,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居然就在不远的虚空中静静的旋转…… 第九十一章一句话的信念 这是哪里?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一脑门的疑问我开始检查身体状况,我的躯体居然恢复如初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难道是我体内的本源神力为我重塑了身体? 我被困在星河深处亿万年的时光难道是南柯一梦? 我已分不清以往的经历与遭遇是否真实存在过,现在的我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小王子柳清风? 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了,我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该何去何从,我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星云之上,这里的景色虽然壮阔魅力丽却不是久留之所,我总要找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眼前这颗蔚蓝色的星球就是个不错的去处! 至于我的家乡东方大陆,那已变成隐藏在星河深处的一点记忆,日后能否再回去已成埋在心底的奢望。 看着那颗悬浮在虚空处的星球,我的心神微微闪动,我的身形慢慢虚化最后消失在星云之上。 距离蔚蓝色星球很远的虚空中,一架飞行器在漂浮,银白色的机身呈现出优美的弧度仿若一个高雅的淑女。 机身上喷绘着“华夏航天”四个大字似乎在告诉世人这艘航天器所属的国度。 这是一艘为神州空间站运送补给品的航天飞机,它原本在半年前就应该到达空间站完成运送任务返回地面,可现在它还在虚空中飘浮。 命运之神似乎跟它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当它在顺利升空后脱离大气层时遇上了千年难遇的太阳粒子风暴暴发。 航天飞机的电子与动力设备在狂暴的粒子能量冲击下毁于一旦。 整艘飞机不但失去了动力与通讯还被庞大的冲击流送入虚空开始飘流,在短短的五个多月时间里它就飘出了卫星的侦测范围成为太空流浪者。 地面失去了它的讯号,也无法联系上飞机里的机组成员实施救援行动。 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毁灭将是它的唯一结局。 张云影再次睁开眼睛时印入她眼帘的还是那张粘贴在床顶的照片,上面是她跟父母在执行航天任务前的合影。 父亲在临分别时还笑着对她说在她完成任务回来时刚好可以为她过二十八岁的生日。 谁曾想到,这一别就成了永别,她虽然还未象其它两个同伴一样在粒子风暴袭来时死去,可现在的她跟死去没什么两样,被困在所有动力设备完全损坏的飞机里在太空中飘流,死亡是早晚的事。 没人能坦然面对死亡,这对每一个正常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张云影无数次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让自己从等待死亡的痛苦中解脱,可每一次当她把锋利的美工刀贴上自己颈项上的动脉时又犹豫着放了下去。 经受过近乎残酷训练的她心志坚韧无比,在无数次感受到冰凉的刀刃贴在肌肤上时她又泛起一股求生的欲望,她期待着冥冥之中那一丝渺茫到极点的奇迹还能出现,既然她已熬过太阳风暴的冲击幸运的活了下来,那她有什么理由放弃生命放弃希望? 张云影伸手抚摸着脖子上的链坠,那是一颗碧绿色的玉坠,看上去既不精美也不名贵。 这是她在逛街时偶然间遇到一个邋遢老道卖给她的,当时那个老道躺在一条步行街的转角处快要饿死了。 在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都市里居然还能见到道士,这种机率实在是很少了。 当她见到那个人人避而远之的老道时同情之心大起,她毫不犹豫的上前请老道去大吃了一顿,临分别时还将包里所有的现金塞给了她。 老道走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对她说:幸运之人天注定,今日得姑娘赠饭之恩,他日姑娘若遇困境当切记,不可轻言放弃,死地也暗藏生机! 言罢将一颗毫不起眼的玉石塞给她后消失在人来人往的织流中。 当时的张云影对道士的话不置可否,不过她却对那颗普通的玉石很感兴趣,回到驻地后就将玉石用红绳串起挂在了脖子上。 半年前,当太阳粒子风暴将她的同伴烤化时,她的颈项间突兀的泛起一道碧绿色的光华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挡住了炙人的高温,她的同伴们全部死去,而她却幸存下来。 至此她才知道,当日请道士吃的那顿饭何其值得,那颗毫不起眼的玉坠何其神奇! 难道冥冥中真的有神灵存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中关于神仙的传说是真的? 在出事之前,张云影从来不信神,书本中关于神仙的传说从来都是当作故事听,如今身陷绝境,她除了祈求神仙来打救,以星球现有的科技水平,想要在茫茫太空中将她救回来纯属痴人说梦。 现在,张云影把老道那句话当作生还的最后希望,也是那句话让她支撑到了现在。 “父亲”整理好思绪的张云影起身用手轻抚照片中父亲的笑脸轻轻道“我会撑下去的,虽然我已错过了自己二十八岁的生日,不过明年还会有二十九岁的生日” 舷窗外的星空壮丽无比,不过张云影却再也无心欣赏,她每天要做的事不多却很重要,航天飞机虽然失去了动力系动与通迅设备,生物循环设施与重力系统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这次任务本就是运送给养到空间站,所以食物与淡水却也不缺,存量足够她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保持平静的心态每日进行必要的体能训练,一旦事情出现转机她也有足够的能力来应对突变情况。 航天飞机以极快的速度向虚空深处飘去,能量风暴卷过的动能一直未曾消失,每过二十四小时远处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就会小上一圈。 张云影知道每过一分钟,自己就离家乡远上一点,如果道士那句“绝境中暗藏生机“的话只是一句诳语,那么她就真的死定了。 张云影摇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抛开走进训练舱,那里有台准备送上空间站的跑步机,如今已成为她唯一能够使用的训练器械,她可不愿让自己就此颓废下去变成一个全身赘肉的胖女人。 即使死,也要成为一具漂亮的女尸,这是她心中永恒不变的信念。 第九十二章初遇 张云影的运气着实很差,身为华夏为数不多的宇航员,她能走到今天的确不太容易。 国家在她身上花费的金钱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这还不包括站在她身后无数人的奉献与心血。 我们甚至可以将她当作国宝级的宝贝来看待,因为她能体现出来的价值已无从估量,也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可她如今却身陷绝境往逃生无望,只能困在如棺材般的航天器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如果没有神迹出现,她的确死定了。 至于我呢? 我也遇到了麻烦,不过比起张云影面临生死难题的处境来说,我的麻烦根本不值一提,我只是进不去那颗该死的蔚蓝色星球而已! 自从我莫明其妙的出现在这个怪异的星系后,我就遇上了很多无法理解的怪事,首先是我自己在虚无中重新塑造了被天地双煞摧毁的躯体,然后我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把身躯随意的分解成无数微不可察的粒子后象风一样在虚空中流动,而且这种流动不似风一样缓慢而是近乎于闪电一般,只要我的意念所到之处整个人就会在瞬息之间出现在那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促进了脑海中神识与体内本源神力的融合,反正我已经感受不到两股力量的存在。 或许这两股力量在我穿越黑洞后已消耗殆尽也说不定。 不过不管怎样,我活了下来,并且重新获得了身体,这就足够了。 至于我遇上的麻烦,也不过是我在准备进入眼前这颗蓝色星球时被某种力量阻拦住了。 这种力量很怪异,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我却无法跨越过去,不管我从什么方向使用何种方法前进,都被这种无影无形的力量拦住。 这是一种什么力量?为什么会对我的进入产生反应? 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我以为以我今时今日的手段,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挡我的脚步。 如果有,那这种力量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想起了在三界边缘地带与躺在陨石坑中睡觉男子的那次见面,他曾告诉过我关于空间壁障的事情,我也试过跨越他身后的空间,那次我同样没有成功跨进陨石后面内虚空。 难道今天我又遇到了空间壁障? 这里也有空间壁障?这种力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力量跟我在三界边缘地带遇到的是同一种力量吗? 这颗看似平凡的星球在我眼中变的神秘起来,看样子我穿过黑洞来到这里的背后也隐藏着某种奥秘,只不过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理解其中蕴藏的秘密罢了。 我将目光重新投入星河中,在虚空深处有一个类似于法器的东西在飘浮,之前我从它旁边经过时未曾过多留意,我不知道那件法器是否是有主之物?我不想惹麻烦,虽然我知道那件法器里面居住着一个女人,不过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我辈修仙之人? 万一那女人是乘坐自己的法器在横渡星河路过此地,我如果贸然上前去打招呼引起她的不快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现在看起来,我想不去找她都不行了,或许她能帮我跨过那道壁障进入那颗蓝色星球的空间呢?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即使她不帮忙我也可以询问一下跨过壁障的方法,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 希望她不会拒绝吧? 挂在高空的那颗太阳散发着让人混身温暖的光芒,我的神识掠过虚空瞬间锁定了那件正在急速飞行的法器。 下一秒钟,我的身形出现在那件法器的侧面,透过窗户,我看见法器里的女子正在一件会自己动弹的器械上跑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法器里跑步,或许她正在利用跑步这种方式来进行修炼,毕竟世间修炼法诀成千上万,没人规定修炼必须要坐着才行。 “姑娘”我保持着与法器同样的速度现出身形微关着透过法器上的窗户跟里面的女子打招呼“小子无意间路过此地,在不远处的地方遇到一点小麻烦,不知可否劳驾姑娘帮我一个小忙?” 张云影可以对天发誓,她认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那张出现在舷窗外的笑脸肯定是自己孤独太久了后幻想着能再遇到同类而想象出来的幻影。 人怎么可能不穿太空服就暴露在什么也没有的太空中呢? 虽然窗外的那张笑脸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可那毕竟只是自己的幻觉,自己是不是在绝境中挣扎了太久精神上开始崩溃? 张云影努力的甩甩头想将眼前的幻影甩掉,她咬着牙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不可以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只要还能坚持一天,就坚持一天,能熬过一小时,就熬一小时,谁知道奇迹会不会出现在下一分钟呢? “姑娘”我看着法器里那女子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却没有一点反应,我以为她没有听见我的话,所以再次出声道道“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这一次,我用上了一丝神通,我相信我的语音应该能穿透法器的外壳传入她的耳中。 张云影听见了一句久未听到的语音,虽然这道语音的口音有点怪,却是地地道道的华夏语。 张云影猛的睁大了眼睛,她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静立片刻,然后按捺着急如擂鼓的心跳小心翼翼的睁开,她担心自己睁眼时用力过猛窗外的那张笑脸就会消失。 那张脸依然还在,脸上的笑容也还在。 下一刻,张云影倒了下去,她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刺激的晕了过去。 我看着法器里的女子突然倒下去不由心中一急,此时的我可不愿让这个女子出现什么意外,她可是我唯一的领路人。 如果她出了问题,在茫茫虚空中让我到哪里去找另一个人来为我带路? 空间壁障能挡往我的去路,眼前这件小小的法器却挡不住我的身形,我的躯体在意识闪动间穿过法器外壳进入内部,在女子摔倒在地之前稳稳的抱住了她。 第九十三章好奇心 张云影的晕迷只是维持了很短暂的一刻,她毕竟是经受过最严格的航天员训练,心志之坚本就世间少有,此次心态失控导致神志不清也是因为在绝境中苦苦挣扎的太久,在陡然间遇上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奇迹后受到的冲击过大才出现心神失守的状况。 “你是神仙?还是妖怪?”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并在神志恢复的那一刻开口问道“还是我在做梦?” “姑娘”我被张云影奇怪的反应搞的有点发懵,看样子她对我突兀的出现在她的法器中的举动有点不知所措,难道我吓到她了? 虽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过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我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你也没有做梦” “你是人?”张云影的语气里充满不可思议的感觉,她仿佛第一次见到修真界的同类般再次问道“超人?外星人?” “我是人,跟你一样的人”我苦笑着回答。 张云影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我脸上摸了一下,在感受到我带着体温的肌肤后她的手突然掐住我脸上的肌肉用力一扭。 猝不及防的我脸上传来一阵剧疼,我忙不迭的放开抱着她的手捧着脸颊又叫又跳。 这见鬼的女人到底有啥毛病?居然对我下如此狠的手? “啊!你真的是人,你真的是人” 不等我反应过来找她算帐时,那鬼女人仿佛疯了一般在法器内狭小的空间里尖叫着跑来跑去! 我抚着脸颊呆滞的看着陷入疯魔般的女人一头雾水,我实在搞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个地方的人都象她一样神经质? 如果是的话那就麻烦了,跟一群精神异常的人混久了的话搞不好我也会变的跟他们一样脑壳出问题,这可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为了安全起见,我准备起身离去,虽然我的问题没有解决,但却不想惹上新的麻烦! 可惜的是,等我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个又蹦又跳又叫的疯女人一下子蹿到我身边双手紧紧抱住我的右手胳膊象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 “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张云影抱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再也不肯松开手,在经过一番情绪上的渲泄后她需要一个依靠,一个坚实强壮的依靠。 而男人的肩膀往往就是女人最需要的依靠。 “不管你是人还是神仙鬼怪,你都不能离开我,你不知道我被困在这里心里有多害怕……” 张云影抱着我说个不停,不过她的声音却在慢慢小下去,最后变的几不可闻。 她睡着了,她就那样一抱着我的手睡着了,我试着想把手从她的怀里抽出来,可我却没有成功。 这个女人即使在熟睡中也紧紧的抱着我的手,就好似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不撒手。 我微微叹口气不再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也打消了离去的念头。 虽然我对这个行为怪异的女子一片陌生,不过我却明白她遇到了困难,因为我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点修炼者的气息,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虽然她的身体素质不错,却也只是一个身体超强的普通人罢了。 这样的普通人为什么也能在一片虚无的星空中生存? 要知道,这里可是什么也没有的虚空,没有丝毫修为的普通人一旦暴露在虚空中瞬间就会失去生命。 而眼前熟睡的女子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虚空里,看样子还生存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我慢慢坐低身体,为了让这个几乎挤进我怀中的女子睡的舒服些,我尽量保持一个比较平稳的姿势不惊醒她。 法器里很安静,除了怀中女子不时发出的打呼声外几乎没有一丝声响,窗外星辉与阳光交替着泛起七彩变幻的光芒不时射进窗内,我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也慢慢进入梦乡。 多久没有这样踏踏实实的睡过觉了?自从父亲战死在议政殿上后我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战斗中,几次在与强敌的交锋中险死还生,之前甚至被南明七煞中的天地双煞狙杀毁去躯体差点被困死在无尽的虚空里。 如今既已脱困又外无强敌环伺,我也经受不住睡意的侵扰就那样搂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坐在一个怪异的法器里酣然睡去。 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总之在我睁开眼时全身骨肉酥软带着一丝彻底放松过后的酸疼感。 怀中的女子已不知去向,我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地上站起来,一件银白色的外套从身上悄然滑落。 看来应该是那个女子在醒来后替我盖上的,虽然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需要任何保暖措施来保障体温不致流失,不过我心中也泛起一阵暖流,女子特有的细腻与关心总能让男人心中感到温暖。 我捡起外套将它放在一张银白色的桌子上开始环目四顾打量起法器的内部环境。 “你在看什么?” 一道略带沙哑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就看见那个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的女子笑吟吟的在对我笑。 “姑娘醒了?”我也对她还以微笑“我看姑娘乘坐的法器似乎跟其它人的不一样,不知姑娘可否为我解说一二?” 虽然我不太擅长跟女子打交道,不过我尽可能的让自己说的话听上去不太失礼。 “姑娘?法器?”端着盘子的张云影脸上神情一片错愕,这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姑娘“来称呼女子?他难道就不晓得“美女”这个词更适合她?好吧,小姐姐这个称呼也勉强可以接受。 不过眼前这个年轻的有点过分的男子显然是理解不了她们女人的心思的。 “你说什么法器?”张云影强憋着笑意反问我。 我的话很难理解吗?不过我对这种情形也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毕竟我们两人所处的地方有着千差地远的区别,能彼此听懂对方的语言已是极大的不易,我们实在不能要求过高。 “我说的法器就是目前我们乘坐的这个工具”我认真的对张云影道。 “哦?你说的法器是指航天飞机?”张云影笑着问我。 “对”我回答道。 一阵难以压制的笑声终于在法器内响起! 张云影差点笑瘫在地上,她实在不想如此失礼的大笑,不过眼前这个神秘男子的表现太过复古与玄幻,让她想不笑都不行! “小弟弟,来,让姐姐看看你是不是从古代穿透回来的人?” 笑够了的张云影突然起身张开双手朝我扑来,看样子应该是想在我脸上再掐上两把。 吃过一次亏的我怎么会让她再次得逞? 心神闪动间我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站在她身后。 这一闪虽然让我暂时躲过了她的利爪,可也因为我使出的这招很平凡的遁术给我惹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张云影发现我站在她身后时,她的双眼亮的跟天上的星星一般翟翟生辉。 第九十四章佩服自己 我实在不想解释自己为何会在瞬间出现在她身后,这女子的好奇心似乎有点重,我可不想浪费口舌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姑娘”我举手示意她安静下来听我说话“你能否告诉我如何去那颗星球?” “哪颗星球?”张云影道。 “就是那颗蓝色的星球”我指着窗外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回答她。 “你不是那颗星球上的人?”尽管张云影心中有所猜测,不过听到我的话后她还是满心惊诧,她真的在太空中遇上了外星人?或者说神仙? “我是被星星爆炸后形成的星云风暴卷到此处”我老老实实的道“目前我尚无可去之处,我能感应到那颗星球上的同类气息,所以想去看看” 张云影彻底惊呆了。 什么样的神人能在恒星爆炸中活下来?被卷入连光线都无法逃离的黑洞中还能安然脱身?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出现在太空中,换一个环境里听他这样说她肯定认为他不是精神病就是妄想症患者。 “你是说你想去我的家乡?” 呆滞半晌的张云影总算是抓住了我话中的重点。 “是的”我不想去还能在这里跟她磨叽半天? “你是说你有办法在太空中移动?”张云影小心翼翼的问,事关生死大事由不得她不小心。 “当然”我很奇怪眼前的女子说到移动这个词时的紧张模样,在虚空中飞行都没问题何况乎移动? “能带上我的航天飞机回去?”张云影再次问道,这一次她自己都感觉到了手心中在微微沁出汗水。 “我驾驭你的法器?”我有点诧异女子的大方,要知道法器炼制不易,几乎可算的上修炼者的第二生命,只要稍微正常一点的修行者都不会把自己的法器交予他人控制,这跟把命交到别人手中没什么区别。 “如果你能把我的法器开回去”张云影小心的点点头道“把飞机送你都没问题” “你的法器舍得送人?”我道“不过我对法器没研究,也没兴趣,送你回去后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耶!”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突兀的在法器内响起,声量之大简直可以掀破屋顶。 “你真的能送我回去?”张云影再一次扑过来八爪鱼一般把我紧紧抱住“姐姐简直爱死你了” “能松开我吗?你把我掐死了谁送你回去?”我差点被她勒的晕过去,半晌之后我无奈的对怀里的张云影道。 “我能活着回去了”张云影从我身上跳下来在机舱里来回跑动,一会儿她跑到我面前哭着对我道“我终于等到了奇迹的发生” “奇迹?”我又懵了“什么奇迹?” “哦!对了,我叫张云影”看着我一头雾水的张云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总算想起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美女姐姐” 星空很安静,航天飞机在寂静的星空中沉默的飞行。 我站在同样寂静无声的机舱里透过舷窗眺望着永恒不变的虚空。 四个月前我引动星河之力改变了这艘失去动力的航天飞机飞行的轨迹让它转向飞向那颗蔚蓝色的星球。 虽然我有很多办法让这艘飞机在极短的时间内回到那颗星球上,不过我却没有那样做。 我需要时间来了解那颗星球和星球上的人,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语言种类,文明程度,是否有修行者存在。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道阻挡我跨越虚空的阻碍,毕竟那与我将来要面对的挑战息息相关,如果能在这里找到一点提示总比瞎着眼四处乱撞要好的多。 虽然我不想成为三界的救世主,不过当九天之上的那些生灵入侵三界时,我肯定无法独善其身一人逍遥,毕竟东方大陆上还有那么多亲朋故旧存在,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毁灭。 与九天之上的生灵开战,那是我命中注定的宿命之战,根本无法逃避! “我的小清清”一道肆无忌惮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能不能不要叫的那么肉麻?”我皱着眉转身看着端着盘子站在我身侧同样一脸好奇的望着窗外的张云影道“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么久,万一哪天把我的火叫出来把你那啥了可不要怪我” “就凭你那小身板想那啥姐姐?”张云影一脸无所谓的道“你还不行,再长几年估计还成” 经过四个月相处下来,我与张云影已非常熟稔,我从她那里了解到了足够多的信息,让我对那颗蓝色星球有了一点模样的理解。 比如我们乘坐的交通工具不是修仙者炼制的法器而是人类科技的结晶,是通过各种高端科技手段建造出来的,再比如她现在端来的食物是一种营养搭配完善的特制餐,专供生活在太空的航天员食用。 当然,在她教授我关于星球文明的同时也教会了我如何使用马桶,每天早晨都要刷牙,每晚睡觉前要向她道一声晚安,如果遗漏一次,她就会挂在我身缠着我给她讲天上神仙的故事。 太空中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我们只能依靠自身的生物钟来调节生活规律,这也是她教给我的生活知识之一。 “好了,你赢了”我斜着眼瞟了一下一脸期待的张云影转变话题道“今天吃什么?” “胆小鬼”张云影扑哧笑出声,跟着她白了我一眼道“还能有什么?还不是那些无聊透顶的营养液,等回到家姐姐给你露一手绝活请你吃顿好的” 说句良心话,张云影的这一记白眼翻的我神魂失守差点化身为某种野兽扑了上去。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心理有缺陷,身体也很正常,而张云影虽然不是那种惊艳型的美女也绝对算得上耐看,身材也因为长年保持运动而显得非常匀称火辣。 遇上这种极品级的美女我居然还忍的住不上手坐的四平八稳的喝营养液! 我都佩服自己太不是男人了! 第九十五章踏足地球 “你到了我们的地方要做什么?”张云影拿着一袋营养液一边吸一边问我。 “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倒我了,我到了那颗蓝色星球上能干什么? 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想过,我离开东方大陆最大的目的就是去寻找自己的记忆,可那些记忆隐藏在什么地方,我该怎样找回却一点眉目都没有,今日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星空也不是我自己想来而是被虚空里的黑洞送到了这里。 “不知道”我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或许会到处去看看” “太好了”张云影高兴的站起来“既然你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那就听我的,等回到了地面,姐给你安排一切” “你安排我的生活?”我又有点发懵,这是个什么世道? 一个男生的生活什么时候轮到女人作主了? 那颗星球上的男人到底在干什么?连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都被颠覆了,这可是延续了几千年的传统习惯! 看起来这个良好的传统习惯已经被那些不知所谓的男人弄丢了! “不许反对,也不准拒绝”张云影的手又准备伸到我脸上“你可是姐从太空里捡回来的流浪儿,没有姐的照顾,你会饿死的” 我的身影从桌旁消失让她的手抓了一个空。 “小清清,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不过张云影毫不在意我的突然消失,她已习惯了我拥有神秘莫测的能耐“不论你跑到什么地方,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的” 看着一脸嚣张的张云影我实在找不到话说,这种女人如果到了东方大陆,被我们这些男人抓起来关进笼子里沉塘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决定用营养液堵住自己的嘴,这架该死的航天飞机里要啥啥没有,除了一堆破铜烂铁,居然找不出一滴酒。 时间过的很慢,可再慢我们的航行总会有结束的时候。 两个月后我们终于抵达那颗蓝色星球的边缘,只要我们的航天飞机通过过卫星组成的铁幕识别码之后就可以穿过那道包裹着整个星球的空间壁障进入大气层,那个时候也就到了我们分手的时候。 虽然张云影不想让我离开,她却知道我不得不离开,因为我的来历太神秘,虽然我的样子看上去跟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可我却实实在在的属于外星生物,如果让星球上的那群疯子科学家得知我是穿越黑洞而来,被他们解剖切片一寸一寸的研究是我唯一的下场。 虽然我并不惧怕他们,可我也不想被整个星球的人盯上,我是来寻找自己的记忆不是来开战的。 “小清清”张云影站在我身边双手挽着我的胳膊偎依在我身上有着说不出的温柔“我要到家了,你到了我们的星球上可不要到处乱跑,更不要被那些疯子发现你是外星人的秘密,虽然你是神仙,可也架不住国家力量的抓捕,那些人的手段是你想象不到的” “我是人,不是神仙”我看着舷窗下白茫茫一片的云雾道“你放心,你们星球上的热武器虽然厉害,但它们对我造不成任何伤害,如果我实在抗不往那些武器的攻击,大不了我起身离去就是了” “你不要走”张云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 “你知道的”我抬起手轻轻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轻抚一下道“总有一天我会离去的,这里不是我的家乡,我总要回去自己的地方,东方大陆才是我的家” 虽然在我脑海中关于东方大陆上的记忆已久远到似乎是上一辈子的事,不过那段记忆已烙印进了灵魂之中想忘也忘不掉了。 张云影不再说话,手中抱着我的力量却更大了! 我也不再说话,我们两人就静静的站在机舱内望着窗外的星空良久不曾动弹。 航天飞机开始进入大气层,我已感受到星球带来的潮汐引力,此时还不到离去的时候,我总要操控这艘把我带进来的飞行器安全着陆后才会离开,虽然航天飞机在通过卫星识别时就被地面上的人发现了,不过我自信可以在那群人赶来时离去。 “小清清”看着地面越来越近,张云影再次开口道“你到了我们的地方记得一定要去香海市慈云路163号找我,如果你敢不来,我就告诉我的官府我是怎么回来的,到时候你被全世界的武装力量搜捕时可不要怪我” 我看着眼前一脸不舍却出口威胁我的女子一言不发。 半晌之后我的身形在她手中开始慢慢变的虚无,在飞行器刚好落在航天中心宽阔的地面上时,我的身形彻底消失了。 我与张云影的短暂交集可以说结束了,我利用她的航天飞行器成功进入她的家乡,她也因为我的出现而捡回一条命。 我们之间各取所需都从对方身上得到了好处,可以说谁也不欠谁的情。 其实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至于张云影怎么想我不知道,至少我走的心安理得毫无牵挂。 虽然张云影火热的身躯贴在我身上时的感觉非常好,可我却必须与她保持距离,因为我的命运太过特殊不适合与任何人产生情惑上的纠葛,我不能把厄运带给关心我的人身上。 所以我走的很快,当航天飞机降落在地上那一刻我就急不可耐的逸出建在群山中的航天中心向远处的一座堪称繁华的城市飞速掠去,我的整个人仿若被人用鞭子在后面追赶一样! 天色在转暗,夜幕即将降临,来到这颗星球上后生活似乎又变的正常了,白天黑夜又开始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我走在色彩斑斓人潮如织的大街上举目四望,整条大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街道中间来回穿梭着一种叫汽车的交通工具,虽然之前在飞机里张云影对我描述过这种交通工具的存在,可耳闻总不如眼见来的实在。 这种名叫汽车的玩意儿比我以前乘坐的马车不知好上了多少倍,它居然不用马匹来拉动就可行动如飞。 那些挂在建筑上名叫霓虹灯的灯具一直在不停的闪烁,变幻不已的灯光将黑暗中的整个城市变成了一座不夜之城,街面上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们各自拿着一台名叫手机的通迅工具有说有笑,仿佛那部手机就是他们最亲密的伴侣一般寸步不离。 我在东方大陆上虽贵为王子,可现在我却象一个乡巴佬进城一样对这个都市里所有东西都充满了新奇感。 这个世界太神奇了,看样子我来对了地方,不管将来我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至少,从我踏足这颗名叫地球的行星时起,我心里就没有后悔过。 第九十六章泡在酒缸里喝酒 站在街头驻看车来车往久了也会觉得有点视觉疲劳,任何事情一旦新鲜感过去后也就开始习以为常。 我突然间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两杯,之前被困在虚空中上亿万年几乎快要忘记酒的味道了。 今日得以脱离困境又来到如此繁华热闹的地方如果不喝上两杯又怎么对的起自己? 只是酒瘾上来了却又遇到了一个难题,一个普通人都会遇上的难题,我身上没钱,除了一身衣服,浑身上连一个钢蹦儿都掏不出来。 想喝酒身上没钱怎么成? 难不成去喝霸王酒? 以我堂堂清风王朝王子之尊做这样的事岂不有失身份? 利用空空妙手去顺点?这方法怎么看怎么猥琐,君子所不为。 一时之间,我站在街头不知何去何从,虽然我拥有一身神秘莫测的修为与手段,可我却不屑于用这些手段来搞钱。 看着大街两边数之不尽的酒吧饭店我却只能望之兴叹。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沿着城市的大道向前走,身旁过往的人流大多行色匆匆,天色已黑尽,此时正是人们下班时刻,每个人都在往家走,他们都没有理会我这个穿着平凡长相普通的闲散年轻人。 长街的尽头是一座跨江大桥,桥上同样闪烁着七彩霓虹灯光! 闲庭信步中,我走上这座宏伟的跨江大桥,。 既然身上掏不出钱去喝酒,那么不妨四处走走,去看看这座凝聚了无数人类心血与汗水建成的都市。 来到这颗星球上时,我利用神识搜遍大地,却没有发现一个修真者同类,这里的大气层除了供给人类必须的氧气外没有一丝可供修真者修炼的灵气。 在这种没有灵气的星球上,是没有修真者生存的空间的。 看来这里不会有我需要的东西只能作为短暂的落脚之地,在调整好状态理清思路之后我还得离开这里去往别的地方继续寻找缺失的记忆! 江面波光粼粼,夜风掠过江面吹在身上仿若拂过一阵轻纱,我站在桥上感受着微凉中带着些许湿气的轻风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时,桥上最高处的铁架上突然传来一声压抑却很凄厉的叫声,紧跟着一道人影从高空中飞速掠下坠向宽阔的江面。 “有人跳江自杀”这是掠过我脑海的第一个念头。 “救?还是不救?”这是脑海中泛起的第二个念头。 当我的思想还在救与不救中纠结时身体却早一步作出了反应。 在那个人影即将坠进江面时我用神识引动空气形成一张无影无形的大网轻托了一下他急速下坠的身体让那个人不致于在摔进水里的刹那间遭受巨大的撞击而晕过去。 人体掉江泛起一朵不大的浪花,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快几乎没有几人发现这桩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惨事,桥上所有小车与行人依旧步履匆匆的赶路。 江里的人在水流平缓的江面上沉浮不定,看他在水面上挥舞不停的双手就可以断定他已经后悔之前跳江自杀的举动,目前正在试图挣扎着求生。 我不想再理会此事,我已在最关键的时刻拉了他一把,能否生还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一个人在绝望中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也需要鼓足勇气的,一旦那股勇气泄去后对生命的渴望会在心中重新燃起。 只要已经实施自杀的人还有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他们往往都希望自己能活下去,即使面临的困境再悲惨,他们都不会再选择用死亡去逃避! 这就是人性,只有经历过死亡的威胁,才会体验到生命的珍贵。 我负手在背继续向前逛去,虽然我不想理会在江中挣扎的那个人,可我还是以别人无法察觉的速度赶向江岸。 在神识闪动间,我已站立在修建完善的江岸上,而江中那人已在我的神识引动下漂向江岸。 片刻之后,一道身材曼妙衣衫尽湿的人影踉跄着爬上江岸,然后趴在岸边一块人工假山上不停的咳嗽呕吐起来。 这个跳江的人居然是个女人,从她修长高挑的身材上来看应该还是一个模样不差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也会看不开选择自杀来结束生命? 我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人信奉的上帝,也不想做什么救人的天使。 我之所以救下她,或许是为了找一个人替我出一顿酒钱。 为了喝酒而去挽救一个人的生命,这买卖做的还划算吧? “现在好受一点了吧” 在那个女人吐完灌进胃里的江水呼吸平稳后我走到她身后轻轻的问。 或许是我出现的太过诡异,也可能是我问话的方式不太对。 那个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女人被我吓的大声尖叫着跳起来看着我仿佛见到了厉鬼。 “嗯!美女姐姐”我略带尴尬的揉揉鼻子继续道“我不是坏人,不要那么大的反应好吗?” 或许是我长的太过普通,那个女子在看清我的长相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反应过来的她抚着还在起仗不定的胸膛问道。 “我是谁?”我直言不讳的道“我是来救你的人” “你救了我?”女子对我的话充满了疑惑“你怎么救的我?” “你认为自己能从几十米的高空落下来还能安然无恙的入水?”我淡淡的道。 女子怔住,她当然清楚从几十米的高空摔落是怎样的后果,即便是掉进水中,在落水的刹那间也会将人震晕,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她根本没有机会挣扎着求生。 “你为什么要救我?”女子似乎放弃了探究落水时的真相,只要她还活着,其它的都已不重要,不过她想弄清楚我为什么要救她,这一点却很重要。 “没什么太复杂的原因”我对女子道“我救你,是因为想找人请我喝一顿酒而已,我现在身无分文酒瘾又发作了,只好找个人替我付酒钱” 女子怔住,她实在想不到我会说出一个如此奇葩的救人理由来。 “你看我身上哪个地方可以揣钱?” 呆滞半晌之后,女子摊开双手慢悠悠的对我道。 这下轮到我怔住了。 女子身上的衣衫很薄,被江水打湿后贴在身上尽显身材的玲珑浮凸,如果她这副模样被其他正常男人见到肯定邪火顿生冒出不该有的念头,而我却只关心她是否真的没钱请我喝酒。 一个女人该有的特征她身上都有,却偏偏没有我需要的酒钱。 看起来我是找错请我喝酒的人了,眼前这个女子也是穷鬼,难怪她会跳江自杀。 我叹口气耸耸肩转身准备离去。 “你等等”身后传来女子略带怒气的语音“如果你救我只是为了让我请你喝顿酒,待会儿老娘让你泡在酒缸里喝也没问题” 第九十七章众香 黄心雅小时候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是童话故事中受巫婆后妈迫害的白雪公主,当她吃下毒苹果陷入沉睡后会有一个英俊神武的王子骑着一匹通体白色的俊马来到她的城堡打败那个可恶的老巫婆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然后在她醒过来时王子就会深情的将她拥进怀中深深的拥吻她并许下厮守终身的承诺。 这是每个女孩心中对爱情最纯真的憧憬,虽然在长大后进入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憧憬总会如泡沫般破碎。 不过黄心雅绝对不想见到一个救下她性命的男子既不为钱亦不为色只是因为他想找一个为他付酒钱的人。 这个理由太雷人也太伤人,而且救下她的人也不是那种骑着俊马的王子。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黄心雅情何以堪? 尤其是那朵奇葩到极点的中二青年在认真打量过她曲线毕露引以为傲的身材确定她身上没钱后一脸无所谓的准备离去。 这种对她弃若撇履的举动更是让她心中怒火万丈。 女人的怒火有时来的就是那么莫明其妙,男人的很多合理的举措往往也会招来她们的怒火。 当然,此时的我是听不出身后那个女人声音中蕴藏着怒火的。 “你真的愿意请我喝酒?”听到有酒喝,我的眼睛瞬间开始发亮。 “当然,你不是救了我一命吗?区区一顿酒当然不在话下,不过现在我身上没钱,挎包也丢在了大桥上,你可得去帮我取下来” 黄心雅巧笑盼兮的对我道。 “当然没问题”我也笑着对她道“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爬那么高从桥上跳江自杀呢?” 要么说有许多男人会单身到老呢?如果我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地球男人的话,就我这种谈话方式就活该当一条万年单身狗。 女人心中的隐痛是不可触摸的雷区,除非她自己愿意与男人共享这个秘密,否则男人最好莫要去打听,尤其是我们这种初次遇见的人更不要去探究别人的隐私。 “老娘活腻了想死可以吗?” 黃心雅的这个理由很强大也很彪悍。 如果一个女人明明很年轻却非要用上“老娘”这个词来称呼自己时,男人们就要小心了,因为你面对的女人不是平时大大咧咧惯了就是心中已被怒火填满,如果你继续不知死活的撩拨她,那当她爆发时一般男人还真抗不住。 不过我的拳头够大,脑壳也足够硬,就算地球人用枪顶在我脑门上开火也不一定能伤到我,何况乎一个寻死觅活的女人? 可惜的是,男人很多时候就栽在过度自信这一点上。 身为一个初长成的我又怎么会有例外? 当我把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的挎包取回来后,她只是掏出包里的电话拨了几通出去,然后我的悲惨亦或幸福的夜生活开始了。 虽然我没有象她说的那样泡在酒缸里喝酒,不过也差不多了。 现在的我处身于这个城市最大的酒吧里那间最大的包房里,周围至少围着十个以上的妙龄女郎正轮流着举杯邀请我喝酒。 包房里的桌上地下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酒,从红的黄的白的啤的华夏产的国外产的,甚至还有市面上早已绝迹多年的孤品珍藏。 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的美酒。 自从被众多美女簇拥着进入包间后,我的嘴就没有空闲过,十双青葱小手举着酒杯轮番送到嘴边不停的喂我喝酒,我怎么空闲的下来? 这种众香国里左拥右拖花天酒地的日子哪怕在东方大陆上贵为皇族子弟时都未曾享受过,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颗不起眼的星球上享受到了。 很快,我就醉的一塌糊涂东倒西歪倒在美人群里不省人事。 包房里的灯光很暗,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在硕大的空间里飘荡。 当我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鼾声雷动时一直围着我的十来个靓丽女子一齐起身站成一排,脸上巧笑盼兮的笑脸齐刷刷的隐去换上一副冷艳的面孔。 包间大门突兀的打开,一道修长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 “大姐”所有女子颌首对进来的女子称呼道。 “他醉了吗?”女子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站成一排的女子列队中走出一人伸手试探了一下我的颈动脉再翻开眼皮查看一下眼睑然后起身对最后进来的女子道“他的确处于醉酒状态,没有作假的可能” “他会醉?”女子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传闻中的那个人可是有千杯不醉的海量,如果这个人就是他的话,这点酒应该醉不倒他,难道上面传来的消息有误?我们找错人了?” “可我在入水的那一刹那的确感受到了一股能量轻托了一下我的身体减缓了入水时的冲击” 另一道声音从包房外传进来,随着声音的传入黄心雅从门外走进来道“如果没有那道神秘的力量阻拦那么一下,普通人是没有生还的机会” 那个被众女称作大姐的女人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他看见你近乎裸露的身体就没有什么反应?” 大姐半晌之后轻轻的问黄心雅。 “大姐你……”黄心雅的脸红了红,她似乎没有料到大姐会问她一个非**爆的问题。 她刚想出口埋怨几句,可转眼间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变的恨恨的道“那小子什么反应也没有,在知道我身上没钱请他喝酒后居然想离开江边” “什么?” “不是吧?” 众女在听到黄心雅的话后无不睁大眼睛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在沉默片刻之后其中一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接着她用手掩住嘴道“二姐你是说这小子对你的身材一点也不感兴趣?要知道你可是姐妹中身材最好的一个,这小子还是不是男人,在面对我们国色天香的二姐时却只想着喝酒?上面不是说那人好色如命只要见到稍有姿色的女子就走不动道了吗?难道是咱们二姐人老珠黄了入不了他的法眼?” “绿蕊,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黄心雅张开双手作势要扑向开口调笑她的女子。 “好了”被称作大姐的女子出声阻止将要闹作一团的美女群道“既然我们不能确定此人的身份,那么我们就暂时静观其变好了” “不过”大姐的声音顿了顿“虽然我们暂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却也不能任由他脱离我们的视线,从现在起,你们当中必须留一个人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直到确定他是或不是上面要找的人” “那派谁留在他身边最合适呢?”那个被称作绿蕊的女子憋着笑看着黄心雅问道。 “看我作什么?”黄心雅感觉到了不妙“你们不会认为我是那个最适合的人吧” “你说呢?”十个女子齐声反问。 “好吧,既然众人认为你最适合留在他身边,那你就受累留下吧”大姐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变化。 “为什么呀?大姐”黄心雅抗声道。 “因为你身材最好呀”众女齐声道。 这一次,连一向清冷的大姐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第九十八章顾木彬 作为一个男人,身上或多或少总会沾染一些坏毛病。 所谓世间五毒酒色财气吃喝嫖赌,男人身上的毛病不外乎就这几样,有的男人好色,有的男人滥赌,有的男人喜欢吃喝。 而我就属于喜欢吃喝那一类的男人。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喝酒算不上是一种坏毛病,只要喝的有度,醉后不胡来,这种毛病就不是毛病而只能算作一种习惯。 当然,只要没事喜欢喝两杯的男人总会有喝醉的时候,不管是被朋友灌醉,还是在应酬中不得不喝醉。 总之,醉了就是醉了,只要你醉酒后不嚷嚷着要跳上天上去泡嫦娥仙子,一般情况下,你的朋友和亲人还是会容忍一下醉的一塌糊涂的你。 而我喝醉了后就是睡觉,除了睡觉外什么都干不了。 当然,我有无数种手段让自己不会喝醉,只要我愿意,即便如黄兴雅说的那样泡在酒缸里也不会醉。 不过,如果我在自己喜观的事情上都要使手段耍心机,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有时候,人生还是需要一点真诚的。 我躺在包房沙发上睡的人事不省鼾声如雷,虽然还未达到烂醉如泥的程度也差不了多少,至于在我醉倒后发生在包房里的一幕我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根本不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是有人设下的局,我不知道在这个地球上有一群人或一个组织一直在等着我的到来。 他们为什么会呆在这个无法修炼的星球上等我?这群人又是什么身份?跟我之间有什么恩怨?等我是不是为了杀我? 包房里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隐去,灯光也被人为的调到了最适合睡眠或最适合在床上做点大家都明白却不宜宣诸如口的运动的程度。 之前围着我灌酒的众女早已散去不知所踪。 在沙发的另一端,一个女子的身影静静的隐藏在暗淡的灯光中一动不动。 她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颗翡翠石正隐隐散发着淡绿色光芒。 女子娇美的脸庞在明灭不定的光芒下若隐若现,她的神色很平淡双眸却很亮。 她的目光盯在沙发上的我身上久久不曾挪动。 “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人转世归来?”半晌后女子起身凑近我开口轻声的问“如果你不是那人,那这颗轩辕石为何在沉寂千年后突然有了反应?如果你是那个人,那轩辕石就在你面前,它又为何不融入你的体内?这可是你战甲上的一块甲叶” 女子的问题很诡异,不过她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答案,所以她的问话更多的是在问自己。 “如果你是那个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等了你上千年?祖师爷当年与你一战是被形势所迫不得不为,她不想与你为敌,可你却一点也不理解祖师爷的苦衷一去不回头,你可知道祖师爷还在当年你们一战的地方等你?为了等你归来,她已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这其中就包括了我们这些苦命的女子” 女子收回目光坐回沙发端起矮几上一杯红酒轻轻的摇晃着酒杯,半晌之后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 在走出房门前轻轻的对除我之外空无一人的房间道“好好照看他,如果他就是那个人,那么祖师爷就有望再次归来,她老人家离开我们太久了” 房间内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不过女子知道她的命令会有人执行。 包间门缓缓关闭,房内除了我的鼾声再无任何声息。 华夏东北,兴安原始森林深处。 一座被大雪覆盖千万年的山脉内,张云影坐在一间银白色的房间内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杂志。 自从三个月前从太空返回地面后,她就被华夏军方接走带到位于森林深处的空天部队训练基地。 作为华夏十七号航天飞机失事后唯一的生还者,她接受了来自国家空天战略机构最高层的调查。 从航天飞机升空,到返回地面的一年多的这段时间里,她在太空中遭遇所有变故的细节都被相关人员反复讯问并记录在案。 因为她所遭受的变故是整个人类踏足太空以来绝无仅有的一次遭遇,所以她的成功返回引起了全世界各个国家空天战略部门的高度关注。 华夏十七号航天飞机在失去所有动力系统与电子设备的情形下居然从茫茫太空中安然返回,这是一个何等巨大的奇迹? 如果人类能弄明白发生在华夏十七号身上的奇迹,那对整个航天事业有着何等巨大的帮助? 这其中的意义只要是个人就会明白。 不过直到今天,谁也没有弄明白华夏十七号安然返航的秘密,因为张云影在面对官方讯问时只说自己在太阳粒子风暴暴发时就失去了神志,直到飞机在坠入大气层时才醒过来,至于在太空流浪一年多的事情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个回答让所有关心此事的人郁闷至极,他们都知道整个事件的关键就在张云影身上,可不论他们如何询问,甚至还用上了测谎仪来帮助他们分析张云影是否在撒谎,可直到今天也没能得出结论。 毕竟,张云影不是囚犯,也没有因为她的原因危及整个航天任务,华夏十七号飞机的的确确是遭到太阳粒子风暴的冲击失事的。 刘锋站在房间隔壁的观察室里通过单面玻璃观着着张云影的一举一动,他已在这间隐秘的观察室里观察了张云影整整三个月。 可这三个月来他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因为张云影的表现除了刚回来时情绪出现过波动外一切正常,她甚至不相信自己在太空中流浪了一年的时间。 毕竟地球人对太空的了解连一点皮毛都算不上,人类在外太空中遭遇什么样的诡异事件都有可能。 “刘将军”一个身穿白大卦的白发老者走进观察室对站在屋子中央抱手抚额的刘锋道“今日是否开始再次对张少校进行询问?” “不用了”沉默片刻后刘锋摇头否决了白发老者的提议“一会儿你进去告诉张少校,从今日起她解除隔离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你要让她保持二十四小时手机开机,方便我们在任何时候都可找到她” 白发老者颌头转身准备离去。 “记得给她安排一个班的警卫”刘锋转首对走到房门口的白发老者道“她的身份太敏感,估计已被各国同僚们盯上了,我们可不要因为疏忽让那些人钻了空子” “嗯!将军说的对”白发老者顿足回身道“既然我们要派出安全警卫,那不妨把顾木彬安排到她身边吧” “顾木彬”刘锋怔住,半晌后他似乎咽了一下口水道“好吧,只要那个狂人愿意,就让他跟着去吧” 第九十九章盯上 房间内,白发老者与张云影对坐在桌子两旁。 白发老者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的盯着张云影,目光中充满责备与溺爱,而张云影则有点惫赖的趴在桌上无聊的翻着杂志。 半晌之后,张云影似乎受不了白发老者审视的目光开口道“教授,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出去?” “张云影,你又调皮了”白发老者叹口气道“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惯用的技俩?别以为你能通过仪器的监测就可以骗过我,老头子年纪虽然大了但眼睛却不花” “哎呀教授”张云影的声音听起来娇滴滴的充满撒娇的味道“知道您人老心不老,前年又给我们换了新的师娘,您还年轻着呢” “张云影,信不信老子再关上你三个月不让你出去?”白发老者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他的鼻子都快被张云影气歪了。 “咦?老师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解除审查可以出去了?” 张云影不笨,她瞬间就抓往了白发老者话中的重点。 “快点滚,有你这样的学生老子会短寿好多年”白发老者瞪着一脸惊喜的张云影指着房门道“都不知道老子当年是不是瞎了眼才推荐你进入空天部队?你真的是老子的克星” “耶!教授你太好了”张云影雀跃着跳起来抱着白发老者的脖子不管不顾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至于老头怒气冲冲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放开,放开”白发老者无奈的摊开双手道“都大姑娘了还这么不守规矩,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 “您是怕被师娘看见了今晚不准你上床吧?” “滚” 铅灰色的天空永远是雾濛濛的一片,只有在雷雨过后才会出现蓝天与白云。 回到香海市的张云影却觉得灰濛濛的天空可爱极了。 恢复自由的感觉真好,张云影在走下飞机的那一刻开心的几乎快飘了起来。 虽然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有一个好心情,毕竟谁也不愿被关在山腹之中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那种生活跟囚徒没有什么分别。 今日回归都市,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大吃一顿,然后再回家去跟父母团聚。 原本象她这样的宇航员在饮食上有着严格的管控措拖与营养搭配,不能象普通人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过她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后又接受了三个月禁闭式的调查,心理压力已达到临界点,如果不找点渲泄心理压力的事来做她都快撑不住了。 女人渲泄心理压力的方法有很多种,有的选择逛街购物,有的泡吧蹦迪,而大吃一顿则对绝大多数女子来说绝对经济实惠的一种选择。 香海群英楼,这个名字很土,跟现代化大都市气息浓厚的香海市的风格有点格格不入,跟很多有名的酒楼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甚至带有一点旧香海的草莾气息。 不过这家酒楼的名字很土,历史却非常悠久,而且酒菜也是地地道道的香海正宗特色菜。 作为一个在香海出生成长的本也姑娘,张云影的首选当然是这里。 她喜欢这里的大厨制作的素席,也喜欢酒楼浓郁的历史人文气息。 坐在酒楼的阁间里,她仿佛回到了旧香海时代,回到那个风云变幻充满危险与激情的战乱年代。 没人理解她的这种怀旧的情怀,就如她本有良好富裕的家世富却偏偏走上一条前途充满艰险的航天之路。 大厨许大刀见到张云影时一张胖脸挤成了一张满是皱褶的大饼,他张开粗壮如柱子的双臂将张云影拥进怀中时就如一头大象抱着一只兔子一样可笑。 张云影是条正宗的单身狗,她外表美丽,性格开郎意志坚韧。 可当她被许大刀抱在怀里时眼泪却禁不住的流倘。 许大刀的胸膛宽阔温暖如一个安全的港湾,从张云影懂事的时候这个港湾就给她提供了太多的保护,不论是闯祸被老妈用鸡毛掸子追杀,还是学习成绩搞砸后被老爸收拾,抑或是惹了街头混混被围殴,都是许大刀用他巨大如大厦般的躯体为她遮挡住所有狂风暴雨。 “许胖子,你是不是喜欢我?”小时候的张云影总是傻不拉叽的问许大刀“我长大了是不是要嫁给你当媳妇?” 而每次许大刀总是被张云影大胆直接的话语吓的肝胆俱裂落荒而逃,尽管他很想点头说是,不过他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天鹅一样高贵美丽的张云影,所以每次他都只能选择逃避。 “许大刀,给我来一份我平常吃的几道菜” 躲在许大刀怀里痛快的哭泣一番后的张云影笑着拍拍许大刀结实多肉的腰身道“我都馋你的手艺馋的睡不着觉了” “你想吃的菜每天我都有准备”放开张云影的许大刀憨笑着道“虽然你不常来,但只要你来就有的吃” 菜肴很简单,却色香味俱全,从几道菜中不难看出厨师是下了苦功夫的。 张云影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可当她拿起筷子时脸上的笑容却如盛开的鲜花一样娇艳。 菜肴入口,张云影闭着眼享受着味蕾上带来的快乐。 这个味道是她在太空中流浪时回味过无数遍的味道,如今她有机会回到地面再次尝到全拜那个神秘的“小清清”所赐。 现在那小子在哪里?他会来香海吗? 张云影不知道,不过她并不担心自己找不到他,她在他离开时在他身上做了一点小动作,只要她腾出空闲时间来,找到他是分分钟的事。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去找他的时候。 因为她知道,自己虽然可以自由活动,不过她周围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又如何敢轻举妄动将他带进那些人的视线? 这是她跟小清清之间秘密,她可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即使是她的导师也不能告诉他。 不过,当她咽下嘴里的菜肴睁开眼看着坐在她桌子对面的顾木彬时,心中一股寒气直往脑门上窜动。 这个狂人什么时候也盯上她了? 第一百章磨刀门 “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 这是顾木彬对张云影说的第一句话。 张云影很生气,她知道军方会派人跟着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上司会派出顾木彬这个杀人魔王来盯着她。 要知道,每个国家总是会从军中挑选精锐士兵组成一些秘密王牌部队来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特殊任务,这些经过残酷训练的士兵可以称作为王牌中的王牌,杀手中的超级杀手。 他们对待敌人的手法之残忍,心性之冷酷可以说是恐怖到极点。 而顾木彬则是国家秘密部队中的翘处,顶极杀手中的顶极杀手,每次国家动用他执行的任务无不是难度达到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程度,而他每次都会出人意料的完成任务,而伴随整个任务过程的则是血腥杀戮,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而且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也不全是目标任务中的武装人员,其中也包括了许多无辜的妇嬬儿童。 对他来说,完成任务是首要目的,至于会死多少人,死什么人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如果你被这样的人盯上,心里作何感想? 张云影非常愤怒也非常害怕,她倒不是担心顾木彬会杀死她,她担心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许多周围的无辜人员,毕竟这里是她的家乡,她可不想在自己的家乡见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恐怖场面。 “我喜欢杀人不假,可我不是疯子,这里是华夏,也是我的家乡,我不会在自己的国度里大开杀戒的” 顾木彬当然知道张云影在害怕什么,他原本没有必要对她解释什么,不过看样子他们两人会相处一段不短的时间,他也不想让自己人太过恐惧,所以罕见的对张云影解释一句。 “饿不?”张云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无奈的指着桌上的饭菜问道“要不一起吃点?” “行”顾木彬毫不客气的坐到张云影对面的椅子上道“很久没有下过馆子,今日也换换口味” “许胖子”张云影大声招呼许大刀“上副碗筷,再来几个拿手的小菜” 许大刀不叫许大刀,来聚英楼进餐的顾客叫他许大刀只不过是他用来切菜的刀比较大而已。 许大刀整个身高超过了两米,体重达到了三百斤以上,整个人看上去魁梧而彪悍,他的刀能跟他的人看起来非常的搭配,你说他用的刀得有多大? 张云影说他的刀跟古代用来砍头的鬼头刀差不多,而他的上司刘将军的看法有点不同,他说那根本就是一把斩将夺旗的陌刀,只是刀柄短了一点而已。 现在,许大刀站在张云影身后如一座铁塔,而他盯着顾木彬的目光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芒,仿若一头猛兽盯着另一头侵入它地盘的猛兽般充满戒备。 而顾木彬拿起筷子不停的夹着各种菜肴往嘴里送,他的吃相有些难看,仿佛很久没有吃到过如此美味的饭菜。 桌上有酒,价值不菲且年代久远,他却正眼也不瞧一下只顾埋头吃菜。 张云影可以小酌几杯放松一下心情与紧崩的神经,他却不能。 对于他们这种过惯刀头舔血生活的人来说,放松警惕就意味着给敌人可乘之机,这等于是将自己的性命送到敌人手中! 所以,任何可能麻醉神经的药品与饮料都是他的天敌。 “你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张云影被顾木彬的吃相惊呆了。 “忘了” 百忙之中,顾木彬还是抽空回答了张云影一句。 张云影再次无语,她实在难以想象顾木彬这样的人居然可以忘记自己吃饭的时间,看来这些秘密部队出来的人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不过,张云影却并不同情他们,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很抵触这种为杀戮而生的人。 这个世界已经很复杂了,少些杀戮总是好事。 桌上的饭菜很快就空了,顾木彬吃的很快,这是军人标准的吃饭习惯,他不知道自己的下一顿饭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所以在能吃饱的时候绝不错过机会。 至于许大刀盯着他快喷出火的眼神他是不在意的。 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人会在意一个厨子的目光? 传出去会笑掉很多人的大牙。 “许磨刀”打个饱嗝的顾木彬满意的叹口气道“收起你们的小心思,现在的张云影不是你们磨刀门惹的起的存在了,她现在成了那个人的接引人,你们最好莫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不然惹毛了那个人,他可不会象我们一样好说话” “磨刀门?什么磨刀门?”张云影听不懂顾木彬的话,所以她出口询问。 许大刀的眼神在听到磨刀门三个字时突然变的锐利如锋,不过这种刀锋般的眼神只是在眼眸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顾狂人”许大刀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他没有理会张云影的提问而是对顾木彬道“你想通过张云影找到那个人我们并不阻止,我只希望你到时别被那个人打出屎来,至于我们找他有什么目的,这轮不到你来过问” 顾木彬沉默下去不再言语。 许大刀转首对张云影道“云影,别害怕,我们不会做伤害你和你家人的事,我还是那个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许胖子” 张云影怔住,她被许胖子的话搞懵了,眼前的局面变的扑朔迷离起来。 顾木彬与许胖子两人接近她似乎都各怀目的,顾木彬倒也罢了,他接近她本就是为了监视她,这是他的任务。 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许胖子也心怀不轨那就太可怕了,这让她对人生还有什么期待?她还可以相信什么人? 张云影坐在桌旁一言不发,她的目光从若有所思变的疑惑,半晌之后开始泛起悲伤,最后归于平静。 “不管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张云影平静的道“你们都休想得逞” 她想通了这些人的目标是谁,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瞒过空天部门的调查,毕竟航天十七号飞机的返航太过诡异,没有外来力量的干预,她是不可能安全返回地球的。 国家之所以现在让她恢复自由,只不过是想通过她找到那股神秘力量罢了。 第一零一章魔门圣女 群英楼内很安静,平常时日的这个点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张云影看着冷冷清清的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她知道今天整个群英楼不会再有客人来,她是唯一的一个客人。 “胖子,坐下来”张云影对站在她身后的许大刀道“把酒打开,陪我喝两杯” 酒是窖藏百年的汾酒,正适合久别重逢的朋友间小酌叙情。 桌上残羹撤去,只留下一瓶未开封的酒和三个酒杯。 张云影与许大刀还有顾木彬分别坐在桌子的三方。 厅内很安静,三个人都保持着沉默。 张云影盯着桌上的青花酒瓶似乎在回味着什么,顾木彬神色平静的保持着标准的军人坐姿,而许大刀却神色晦涩,他似乎还在为自己欺骗张云影的事懊恼。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张云影打破沉默道。 顾木彬与许大刀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两个男人如闷嘴葫芦一样沉默不语。 “顾上尉”张云影直呼顾木彬在军中的军衔“从你开始” 顾木彬沉默半晌后微微叹口气起身拿起桌上的酒瓶打开酒封,一股清幽绵长的酒香瞬间在厅内弥漫开来。 顾木彬替三人斟上酒液后放下酒瓶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闭上眼细细的品味着汾酒的滋味。 “好酒”半晌之后顾木彬睁开眼吐出一口酒气道“算起来,我应该有九百六十二年零三个月十一天没有喝过酒了,今日既然我的等待有了些许眉目,就不用再苛待自己” 言罢他再次拿起酒瓶为自己斟满一杯酒然后转首对一脸不可思议的张云影道“圣女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能说的我无不言尽为圣女解想惑” “圣女?”张云影一脸错愕“我是什么圣女?” “你是我磨刀门圣女”许胖子在一边幽幽的道。 “磨刀门?”张云影转首看着许大刀道“什么磨刀门?” “磨刀门,就是魔刀门”许大刀看着张云影的眼睛道“我们是魔道十二象中魔刀门的一个分支,在这个世界蛰伏了上千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张云影有点崩溃的大叫“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你是不是在太空中飘流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叫柳清风的男子?是他帮助你把航天飞机弄回了地球?”顾木彬盯着张云影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顾木彬似乎也失去了耐性直接了当的把张云影在太空中的遭遇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一说到柳清风,张云影立刻安静下来,她的内心立刻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她有种被顾木彬看通看透的无力感。 顾木彬怎么会知道她在太空中的遭遇?他甚至连那个人的名字都知道,这个顾木彬到底是谁?他真的活了上千年之久?还有自己身上这个劳什子魔门圣女又是什么身份? “我在这个无法修炼的星球上隐藏了上千年,就是为了等他归来”顾木彬淡淡的道“我要找他算一笔旧账” “归来?”张云影道“你是说他本就是地球人?”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发现,原来那个神通广大的外星人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 不知为什么,张云影知道柳清风出身地球后暗自感到一阵轻松。 同类就好,同类就好,这样很多事就好办多了。 至于什么事好办?那除了张云影本人外就只有天知道。 “是他的前世之人出身地球不是他”许大刀替顾木彬补全答案! 作为张云影的暗恋者,许大刀当然要破坏潜在情敌在张云影心中的形象。 不过张云影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 “顾少尉找他是为了清算旧债”张云影问许大刀“那么你们魔刀门的呢?你们也要找他报仇?” “不是你们,是我们”许大刀无奈的提醒道“你是我魔刀门圣女” “我才不管什么圣女不圣女”张云影大声道“总之你们想找他的麻烦就不行” 许大刀无语,顾木彬则端着酒杯在一旁看起了笑话。 魔门圣女与护法内讧? 这戏码可不多见,不可不看。 “许大刀,我是魔刀门圣女不?” 张云影瞥见顾木彬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停止与许大刀争执。 “你当然是我魔刀门圣女,独一无二的圣女” 许大刀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 “那我能不能命令你做任何事?” “当然,圣女但有所命,大刀无不遵从” “那现在我命令你,打这个来历诡异的家伙一顿” 张云影指着顾木彬对许大刀道。 许大刀吓了一跳,额头上的汗水越擦越多。 他当然想执行圣女的命令,可他同样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眼前看戏的顾木彬,他的刀法虽然不错,却绝对不是眼前这个老怪物的对手。 由于地球灵气缺失根本无法修行,魔刀门在地球上的传承一直是以薪尽火传的方式进行,一代人死去,功法与技艺又传给一下代,这种传承方式根本无法培养出强悍的高手,他许大刀不过练刀二十载,又拿什么来对抗顾木彬这种存在至少上千年的修行者? 张云影的气场很强大,许大刀杵在那里进退两难,魔门讲究言出法随。 既然圣女已下令,他许大刀即使头拱地也要完成圣女命令。 而顾木彬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看戏看出麻烦来也是让他始料未及之事。 “哼,看来我这个圣女也是装装样子的样子货”久久不见许大刀动手的张云影鼓着嘴道“什么劳什子魔刀门也不怎么样” “圣女慎言”开口的是顾木彬,张云影不清楚魔门来历他顾木彬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可不想惹上这个难缠的对手,虽然他不怕他们,可他却怕麻烦。 “哼!两个胆小鬼”张云影拿起自己的挎包不屑的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许大刀与顾木彬坐在厅内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虽然两人知道张大小姐故意耍脾气胡搅蛮缠是为了脱离两人的纠缠,可他两人又有什么办法与理由留下她? 虽然找到柳清风的关键就在她身上,不过她既然不愿说,谁又能勉强她?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后唯有报之苦笑。 第一零二章归家 “你为什么要戳破她是我魔刀门圣女这件事?” 许大刀苦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道“我魔刀门这一脉分支自唐王朝时落脚到这里后已延续千年有余。说实活,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扎下根,要在这里做什么连我们自己都已不清楚,门中知道详情的老辈人都已死的差不多了,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久到让所有人绝望,我们门中的长辈不愿让我们这些年轻后辈再背负包袱,他们可能想让我们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不再将门中的秘密往下传递,所以我成了厨子,而云影则按自己的想法当上了宇航员” 顾木彬在沉默中端起桌上酒杯喝上一口。 他知道许大刀说的是实话,不过他同样知道许大刀与张云影已经不可能再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因为帝释星已再次转世归来并且回到了他的出身之地,不管许大刀与他身后的魔刀门愿不愿意,他们都将被卷入帝释星与魔道上万年的恩怨情仇中。 这也是他点破张云影圣女身份的缘由。 魔道十二象的分支留存在地球上的人不少,这里是帝释星的出身地。 当年帝释星凭一己之力平定三界魔道之乱后,很多逃过帝释星屠戮的魔道中人星散而逃,他们在星空中四处流窜,其中有不少人流落到地球,这些人秉着灯下黑的原理纷纷在他的出身地潜伏下来苟延残喘。 这一蛰伏就是几千上万年,而帝释星则再也没有返回过地球,直到八千年前帝释星自我放逐于星河之中后,魔道中人才又渐渐出来活动。 不过当年魔道中的大人物们却鲜少现身于三界中,经过上万年的蛰伏,这些人有的顿悟成就金身,有的则耗尽寿元死在深山大泽。 总之,当年的风云人物已不再出来搅动风雨,他们跟帝释星同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再出现。 三界难得的渡过了平静的八千年时光。 不过随帝释星的转世之身在千年前出现在东方大陆清风王朝的消息慢慢传开,道三界的各方大佬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们都想找到这个转世之人,准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毕竟当年帝释星与三界太多人有牵扯。 如今他转世归来,实力百不存一,没人愿意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尤其是在他手中吃过大亏的魔道中人更是积极的寻找他,他们准备在帝释星还未成长起来之前将之击杀于摇篮中。 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对头再度强大起来,他们必须将威胁消除在萌芽状态,否则一旦帝释星得回所有力量,那又将是魔道的一次劫难。 所以,许大刀与张云影天生就是柳清风的敌人。 而他顾木彬也因为师门恩怨不得不面对柳清风这个宿命中的敌人。 “来”顾木彬端起酒杯对许大刀道“我们干一杯,虽然我们算不上朋友,却也不是敌人,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与目的” “师兄是哪位魔尊门下?”许大刀不傻,他可不想糊里糊涂的上了贼船被人当枪使,既然大家要站在同一阵线上对付柳清风,他总得搞清楚盟友的身份。 “我不是魔道中人”顾木彬举着酒杯悠悠的道“虽然我是师门弃徒,不过我师门中有长辈死在此人手中,如今既然在此等到了他,说不得要跟他了结一下千年前的旧怨” 张云影的好心情已被两个诡异无比的男人破坏殆尽,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那个劳什子魔门圣女?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魔门鬼门的玩意儿?又不是拍古装武侠电影。 尽管张云影对两人神神怪怪的言论嗤之以鼻,不过柳清风诡异的出现在太空中救了她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神仙鬼怪,那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又该作何解释? 大河上的风很大,风中蕴含着很重的湿气,如果不出意外,今夜会有一场大雨降临 张云影顶着风往家的方向走,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回家与父母团聚,然后开始寻找那个消失了很久的柳清风。 作为一名合格的宇航员,张云影的学历本就不低,她利用自己的所学在柳清风的衣服上做了一点小手脚,只要柳清风还在地球上,她就可以通过科技手段定位他的位置。 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原本想在整个事件平息后才开始找他,可现在所有的事情似乎变的神秘诡异起来,她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能与他扯上关系,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如果想解开这些谜团,就得先找到他,然后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他与她这个见鬼的圣女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香海市慈云路是一条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大街,道路两旁带着异国风情的小洋楼在旧香海时期就是达官贵人的居住地,时至今日虽然这条大街上的所有建筑与日新月异的都市高楼比起来老旧了许多,但整个香海市稍有资产与身份的人却依旧以住到这条街上为荣。 这条大街可以说见证了整个香海百年历史文化与人文地理的变迁。 慈云路136号是套独立的白色小洋楼,这幢小楼在整条街上并不显眼,虽然它有独立的后花园与游泳他,小楼四周也被铁栅栏围了起来,不过与周围的建筑比起来无论从面积还是风格上都不是很出众。 张云影的家就在这里,此时的她就站在街边白玉石铺就的人行道上看着铁栅门后白色的大门。 不管几个月前在太空中经历了生死之间的煎熬,还是在聚英楼与两个怪人吃了一顿迷雾重重的午餐,此时此刻那些事情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家门就在眼前,只要她抬手按一下门铃,母亲就会打开大门出来把她这个离家一年多的女儿迎进去,然后在父母的唠叨中吃上一顿熟悉无比的家常菜。 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纷呈,可还有什么比母亲的饭菜还能吸引一个游子的心呢? 张云影从来没有发现这个住了二十几年的家居然对她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当她抬手按响门铃时,她居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急促起来,难道这就是书中用烂了的那套说辞:游子归家,近乡情怯? 第一零三章修行之路 不论任何时候,父母的笑容总是最令人感到温暖的。 不管做为儿女的我们再不成器,你总是他们眼中无价的宝贝,他们从不嫌弃我们挣不到钱,在社会上闯不出名堂,只要你能回到他们身边,他们总是快乐的。 张云影以前从不懂得父母的爱有多伟大,她总是嫌父母太唠叨,成天对她叮嘱这嘱咐那,永远把她当成小孩子来对待。 这是所有年轻人的通病,在没有经历社会的磨砺前,他们总是想方设法逃离父母的魔掌,家庭的禁锢,向往自由的天空。 可当我们受尽现实的残酷洗礼之后再回到父母身边,你会发现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天堂,即使这个地方很普通很平凡,你永远是这个地方的天使。 张云影赖在沙发上象一只慵懒的猫,她看着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觉得幸福极了。 而父亲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虽然一言不发,不过通过他发亮的眼神里不难发现他的内心充满喜悦。 经过一年多的等待,他们的女儿总算回家了! 虽然不知道女儿这次执行航天任务为什么会耗了那么长的时间,不过那些都已不再重要。 毕竟女儿已经回来,这对他们来说就足够了。 母亲的手脚很快,几样精致的小菜很快端上了饭桌。 “开饭了”母亲笑意吟吟的端着一碗汤走出厨房对瘫在沙发上的张云影道“我的宝贝,快起来吃饭了” “爸爸快来抱我”张云影向父亲伸出手撒娇“我不想动” “抱你?”父亲一脸嗔怒“你以为你还五岁?还要老子抱你上桌?还要喂你不?” “逗你呢,老头”张云影在父亲的喝骂声中起身走向饭桌“就你那老胳膊老腿儿,闪着腰了怎么办?” “老?”父亲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指着即将起身的张云影道“给老子躺那儿,今日让你瞧瞧你老子的男子气慨,不就是抱咱闺女上桌么?退回去二十年老子干的还少么?” 父亲很霸气的将张云影按回沙发搂着她的颈项和腿弯吐气开声,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 不过抱倒是抱起来了,可他却迈不开脚步,在挣扎两下后颓然跟张云影一齐摔到沙发上。 父女俩顿时笑作一团。 “女儿长大喽”父亲一边笑一边喘气感慨着道“父亲老了,也应该换一个男人来抱你了” “我说老头”张云影搂着父亲的脖子笑着道“你抱不动闺女了就想把包袱甩给别的男人?你太赖皮了点吧?” “你俩还有父女的样子吗?”张云影的母亲被父女俩的亲呢举动看呆了眼! 多少年了?自从女儿读高中后就再也不见她在两老口面前撒过娇,更多的时候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今天是怎么了?一向以女汉子形象示人的闺女居然又开始在两人面前撒娇,难道闺女有男朋友了? 说到男朋友,张云影罕见的红了红脸,她的心底居然浮起了柳清风的脸。 虽然两人只是在太空中流浪了大半年,不过孤男寡女在一个狭窄封闭的空间中独处了那么久,总会在心底留下点什么。 张云影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上了那个神神道道的年轻人,不过她却很想去找他,只是现在时机不适合罢了。 “好了”张云影的母亲为了避免闺女尴尬,赶紧打圆场道“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菜肴很简单,却是张云影平时喜欢吃的几道菜,她吃的很尽兴,在群英楼吃的那顿饭因为两个怪人的加入根本就没有吃上几口。 如今回到了家里不大快朵颐一番又怎么对的起自己? “对了,老头”张云影嘴里塞满了饭菜,不过却一点也不妨碍她提出心中的疑问“你们相信我们的都市里会隐藏着上古时代传下来的魔刀门么?” 此话一出,张云影的母亲整个人僵住了,她的脸色瞬间变的一片煞白,正在给她盛汤的手仿佛被定身术定住一般僵立在空中一动不动,而她的父亲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饭桌上轻松的气氛刹那间变的凝重无比。 “吃饭,先吃饭” 半响之后,张云影的父亲轻轻的对张云影道“吃了饭我们再详谈” 言罢他起身离开饭桌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定,这一次他的身体不再象以前一样放松而是坐的笔直如标枪。 放下碗筷的张云影发现父亲似是换了一个人般如利刃出鞘般气势逼人,之前那副和谒如邻家大叔的样子已不复存在。 “你从哪里听人提起魔刀门这个名字的?” 父亲神色很平静的语音却很冷淡,话里似乎带上了一丝金属摩擦的声音。 “我身边跟着一个国家派来的护卫,是他告诉我的”张云影道“他还说我是魔刀门圣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在沉默的收拾着碗筷的母亲喟然一叹,然后她开口道“看来该来的始终要来,原本以为我们一家人可以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直到寿命终结的那一天,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了” “云影,老实告诉我,你这次在执行航天任务中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奇怪的人或奇怪的事” 父亲认真的道。 张云影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语气中的凝重,她不敢对父亲有所隐瞒,当下就把在太空中的奇遇全部和盘托出,甚至连遇到邋遢道人赠送的翡翠石也一同说了出来。 “有道人送了你一颗石头?”父亲脸上一片诧异道“什么时候域外天的人也让你遇上了?他们居然送了你一颗轩辕石?” “看来远古的传说是真的”收拾好厨房的母亲沏了一杯茶走到父亲身边递给他后紧挨着他坐下道“看来我们闺女已成为魔门圣女的接引人,你不但在太空中接回了帝释星的转世之身,在不久的将来,你还会引导另一人来到地球,那个人才是我们魔刀门存在于地球上的核心秘密” “什么意思?”张云影一头雾水的问父母“我难道还要去一趟太空接人?” “闺女,你相信长生么?”父亲端起茶浅抿一口道。 “长生不死?” 张云影问。 “是的” “我不信” “闺女,不管你信不信,你已一只脚踏进了长生的大门,只要缘分到了,你就会踏上另一条与当前人生完全不同的道路” “什么路?” “修行之路” “修成神仙的路?” “是的” 第一零四章来自父亲的悲伤 “扯淡吧老头”张云影实在想不到受唯物主义思想熏陶下的父亲会说出这一番玄之又玄的神仙理论来“我不是小女孩了,你用不着再讲神话故事来哄我” “神话故事?”父亲似乎早料到他闺女的反应道“现在你来告诉我,你的那颗石头在哪里?拿出来给我瞧瞧?” “我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怎么?想看看?我马上取下来给你看” 张云影翻一下白眼对父亲道“想看翡翠石就明说,干嘛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来哄人?” 嘲笑完父亲手段拙劣的张云影把手伸进衣领准备把挂坠掏出来给父亲。 她的手摸空了,脖子上什么也没有,她感觉到那块翡翠石还挂在脖子上,不过手却捞了一个空。 这是怎么回事?石头明明还在,它却仿佛消失了! “拿不出来了吧闺女?” 父亲一眼就看穿了张云影面临的窘境。 “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张云影缩回手一脸诧异的问父亲“石头明明还挂在脖子上,怎么就不见了呢?” “具体情况是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魔刀门典籍上对轩辕石有过一鳞半爪的记载”父亲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杯喝一口润润喉继续道“轩辕石对体质特殊的人有着天然的感应,一个人如果适合修行,那么轩辕石就会融入那个人的体内为其提供石头里蕴藏的灵力,以此来改变这个人的体质达到洗髓伐体的效果,用以提高此人的修行速度” “这颗破石头有你说的那么神奇么?”张云影的信念开始动摇“可我为何一点感觉都没有?它除了替我在太空中挡住了太阳粒子风暴的冲击其它没发现什么神奇之处呀?” “仔细想想,闺女”父亲皱着眉问“除了那一次保住了你的命以后就再没有其它奇异的变化?“ “当然没有了”张云影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过,在她回答完父亲后陡然间想起了一个细节,这个细节虽然不明显却足以证明她在太空中遇上了不可思异的怪事。 “一群老狐狸”想到此处,张云影不禁摇头苦笑起来。 看来之前在基地里硬抗着不松口的她在调查组面前早已露了馅,现在他们之所以放她出来只不过是想从她身上找出整个诡异事件的根由。 原因无他,问题还是出在她身上。 众所周知,每个宇航员在执行完航天任务后返回地面都要经过专业医疗组全方位的对他们进行身体检查,根据他们在太空中受到失重,太阳紫外线辐射而出现的身体问题进行细致的调理。 在前几次的航天任务中,她在返回地面后都接受过专业团队针对性的治疗与调理。 而这一次,空天基地的专属医疗组只是对她作了全身检查后就没有了下文,连后续的治疗与调理程序都省去了。 医疗组在空天基地有着很大的话语权,我们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每个宇航员的前程都攥在他们手中。 每个宇航员在执行任务之前都需要医疗组出具身体健康适合升空的证明。 没有这个证明,没人踏进入航天飞机一步。 事件很简单,因为身体原因在航天飞机或空间站里丢了命是小事,为此导致整个任务失败那才是大事,每次任务的成功与否光是涉及的资金就是天文数字,这其中还不包括为国家层面带来的负面影响。 所以一个航天员的身体是否适合执行任务一切都由身体数据说了算。 而医疗组在对张云影进行全面检查后没有了后续动作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根本用不着进行治疗与调理。 一个在太空中流浪了一年有余差点回不来的宇航员在返回地面后身体居然没有出现一点毛病,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人类到目前为止无法理解的怪异现象,或者说是奇迹。 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没理由她的老师与上司不明白。 张云影现在明白了基地里可以介入调查的人都知道她撒了谎,只不过出于某种不可言明的原因没有戳穿她罢了。 现在,张云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知道自己周围已布下无数眼线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顾木彬只是一个出现在明面上的棋子,而这颗棋子本身也不简单,他的身份似乎也颇具神秘色彩。 所有人似乎都是为了找到那个神秘的柳清风,他们都各自带着某种目的,而这其中也包括了她自己。 身为魔门圣女,本身就是为了等待帝释星转世归来,这也是魔刀门存在于地球千年的根由。 “我们魔刀门为什么要蛰伏千年?我们的目的何在?”张云影似乎开始接受自己身为魔门圣女的事实。 看起来自己的父母似乎也是魔刀门中人,自己如果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她把父母置于何地? 再者说,魔刀门虽名字中有个魔字,可香海市自建国以来从未听说有过挖人心、吃婴儿或大规模杀人之类的事件发生。 由此可见魔刀门并未为祸社会,它的性质跟佛门的寺庙三清的道观一样只是一个传承比较古老的门派罢了。 “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待帝释星转世归来,因为我们魔刀门圣祖与他之间有一段恩怨需要了结”父亲道。 “什么样的恩怨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未消散?”张云影问。 “我不知道”父亲道“我们的典籍里没有详细记载这段恩怨,所以我们并不知情” “如果我们确认了帝释星已转世归来”张云影再问“那我们该怎样通知圣祖知晓?还有,我们的圣祖是谁?他又在哪里?” 张云影的父亲陷入沉默,半晌之后他走出饭厅,穿过后堂走到一扇落地玻璃门前,玻璃门外就是他们家的后花园,然后他转身对张云影招手,似乎要张云影跟他一起到后花园去散步。 张云影乖巧的起身走到父亲身边挽起他的手,父女俩闲庭信步般走进后花园。 今夜月色如银,天空铺满了闪闪发亮的星星,之前密云笼罩似要下雨的天空几乎看不到一朵云彩。 父亲一边散步一边抬首望向璀璨的星空然后对张云影道“祖师爷就在星空深处看着你,当帝释星归来时她就会知道,等我们确认了他的身份,祖师爷的神念就会降临到你的身上,到你时候你就是祖师爷的化身”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感受,张云影觉得父亲的语音中充斥了一丝淡淡的悲伤。 第一零五章男人和女人的战争 如果说张云影现在的生活是泡在蜜罐里,那么生活对于我来说就不那么美妙了。 原因无他,我莫名其妙的被卖了。 如果说是人贩子把我给卖了的话我有上百种方法让那个人贩子尝尽人间酷刑后再痛苦的死去。 至于买家?或许在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放她一马不予追究。 这是理想状态下的美好愿望。 可残酷的现实是,我既不能让卖方生不如死,也不敢让买方心生不满将我退回去。 因为卖掉我的人就是我自己,而买家恰恰就是那个被我救下来的黄心雅。 这个见鬼的买卖要从三个月前我喝醉的那天早上说起。 当我酒醉中清醒过来时就看见了桌上的一纸合约,上面的内容我看的很清楚却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曾经要求黃心雅也就是我的雇主为我详尽的解说一下合约内容以及上面为什么会有我的签名与手印。 可前一晚还闹着要江跳自杀并且已经跳下去的女人却在第二天面对我的时候变成了一座冰山。 她不但粗暴的拒绝了我的要求还语气冰冷的告诉我要严格按照合约内容执行其中的条条款款,否则她就要我好看。 我很奇怪一个地球上普普通通的小女子凭什么在我这三界里横着走的老怪物一类的存在面前那么傲娇长气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合约的细则很多,不过我总结了一下,整个合约内容就是要我听雇主的话,在任何情形下不得违拗雇主的意愿,即使她的意愿是错误的我都要无条件的执行,而听话的条件可以让我尝尽天下名酒,只要我想喝的酒,雇主都有义务为我找来。 作为清风王朝的王子,帝释星的转世之身,我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被一个女人欺凌的地步? 作为一个未来的救世主,高贵如我根本不屑于遵守这种不平等到极点的合约,虽然我知道契约精神的重要性。 可以我强横到可以踏破三界的实力,不遵守又怎样? 所以我冷笑着推开包间的房门走了出去,这里不是善地,没有毕要久留。 来到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我兴趣盎然的负手漫步在人流中东张西望,这里的大都市的繁华与盛景不是东方大陆的城市可以比拟的。 尽管我在东方大陆上贵为王子,可在这里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土包子。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跻身于一座大都市最繁华的大道上的情形可想而知。 虽然我早已不需要凡尘俗世的一切事物可我毕竟是个人,别的不说好奇心总是有的。 就象现在我站在一家铺面临街的烤鸭店前驻足发呆,虽然我不需要任何食物来填饱我的胃,可烤鸭独特的香味却成功的勾起了我的食欲! 我是王子,还是个吃货王子,在清风王朝皇宫里的时候就曾经绞尽脑汁偷溜出宫只为吃顿好的。 如今见到华夏特有的美食不禁馋虫大动想要大快朵颐一番。 不过想吃归想吃,做为人的基本准则我还没有忘记,吃别人的东西要付钱的。 说到钱,我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以前在东方大陆上我身上就没有揣过隔夜钱,我的份例不是花光就是输光,以前还可以找几个哥哥打一下秋风捞两个钱应应急,如今我孑然一身又身处异乡又上哪儿去捞钱? 虽然以我现在的手段就算把整个星球最值钱的玩意儿弄来也只是分分钟的事,不过如果每次都凭借神通来解决困难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跟乐趣? 既然身处一个由人组成的社会中,我就要遵守人定下来的规矩与行为准则,否则我与那些盗匪有何区别? 烤鸭的香味一直在鼻息间端荡,我的全身上下却摸不出一个钢蹦儿,这种感觉相当的痛苦。 “想吃吗?”黄心雅悦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想吃的话只要开口说一声,我买给你吃” “我不想吃” 听到黄心雅的声音我扭头就走,一点也不留恋烤鸭的香味。 大街上的店铺很多,商品食肆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很快我又被一款名叫冰淇林的甜品吸引往了目光,那间店铺前围了很多人,大部分是母亲带着孩子在购买冰淇淋。 看着一群孩子手拿着冰淇淋一脸开心的笑容被他们的父母牵着从我面前走过,这场景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牵着我的手在大街上吃糖葫芦的样子! “冰淇淋哦,好多年没吃过了”黄心雅嘴里叼着一根啃了一半的鸭腿带着一阵女子特有的香风从我身旁飘过,很快她就挤进人群中买了两个甜筒冰淇淋出来走到我身边笑着伸手道“吃不?我请客” “你没事跟着我干什么?”我没好气的瞪着她道。 “哦?我有跟着你吗?”黄心雅笑容不变的道“这是大街吧?你走得我就走不得?凭什么说我跟着你?” 身为一个男人,你千万千万不要跟一个女人斗嘴,因为不管你是輸是赢下场都不是太好。 斗输了,别人会说你连一个女人都斗不过简直丢男人的脸。 斗赢了更悲催,别人又会说你真不是男人,居然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别的男人遇上胡搅蛮缠的女人是怎么做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的策略就是避而远之。 在我转身准备再次离开这个人群密集的店铺时,身后再次传来黄心雅的声音。 “老公,你说你想吃鸭腿,我陪你出来吃鸭腿,吃完鸭腿你又说想吃冰淇淋,现在我给你买好了冰淇淋”黄心雅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与伤心“现在,你可以跟我回家了吗?婆婆瘫在床上四五年了,眼看着她老人家的大限就快到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难道你连母亲最后的心愿都不愿完成么?” 黄心雅这段悲情到极点的话语一出,周围温馨闹热的气氛凝固了,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盯在我身上,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与厌恶。 “我不认识她”看着无数如利箭般充满恶意的目光盯在我身上,我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肩膀下意识的对他们解释了一句。 我以为可以凭借这句苍白无力的辩解来回击黄心雅的污蔑之言,可惜我低估了她的恶毒与无耻。 “老公,虽然你跟那个小狐狸精生活了四年”黄心雅亮晶晶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流徜出来“可你母亲就快死了,我只求你跟我回一次家侍奉婆婆最后一程,过后你愿意做什么我都不再管你,我会自己养大我们的孩子的” 如果说之前围观的人群眼中只有厌恶与不屑,那么现在他们对我已是充满了怒火,如果怒火能杀人,我已被众人的目光烧成劫灰。 第一零六章没有目标的人生 “好吧”沉吟半晌之后我众人愤怒的目光中走到楚楚可怜一脸委屈的黄心雅身边伸出右手搂上她那纤细的腰肢“老婆你别哭,我们这就回家” “你干嘛?”黄心雅被我突如其来的亲密之举吓的跳了开去。 “回家呀”我保持着搂抱的姿势任由她逃离我的拥抱“怎么了?以前你不让我碰你,现在连抱一下都不可以了?” “你……”黄心雅站在远处睁大眼睛瞪着我,半晌后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无耻” “我知道你有洁癖讨厌男人碰你”我无奈的叹口气委屈的道“可我是你老公呀!连我都不让碰了谁还能碰你?” 演戏谁不会?女人演悲情戏可搏取别人的同情与怜悯,男人演悲情戏得到的是理解与无奈。 我的表现象极了一个欲求不满不得不在外面养个情人的丈夫。 果然,在我道出这段话与黄心雅跳开的动作后周围人群目光中的怒火消散了许多,他们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了然与理解。 虽然依旧不齿我出轨但至少他们不再鄙视我的行为。 遇上一个有洁癖的老婆对正常男人来说何其痛苦,在正常需求得不到满足的情形下在外面找情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我张开双臂等待着黄心雅的投怀送抱,而周围的观众也平复了心情开始进入看戏的氛围,他们也想看看这出家庭戏剧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尾。 “老公”黄心雅慢吞吞的走到我身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投进我张开的怀抱“咱们回家吧” “好,这就回家”我强忍着腰助间软肉带来的剧烈疼痛微笑着对挤在我怀里还在用力掐的黄心雅道“回去后咱们得努力再生上两个儿子才行,不然我这辈子太亏了不是” “好呀”黄心雅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吧? 周围群众传出了一阵叫好声,毕竟善良的人都希望看到美满的结局。 一场战争不管如何惨烈,它总有结束的时候,因为交战双方的能力与意志总有耗尽的时刻。 我与黄心雅都明白对方都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持。 当战局陷入僵持时,谈判与妥协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我与黄心雅各怀鬼胎的搂抱着离开了大街重新回到了酒吧再一次开启谈判。 我答应她留在这间名叫心雅的酒吧工作,而她则不再提让我随叫随到的条件任由我留在酒吧干我喜欢干的事。 而作为一个酒虫,留在一间专门卖酒的地方最喜欢干什么事? 想必是个人都会清楚。 我坐在酒吧大厅最幽暗的角落里,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个已经喝空的酒瓶,而我正在打开第三瓶酒。 酒算不上好,不过却够烈! 在酒吧上班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这种产自华夏东北方名叫烧刀子的烈酒。 一口下喉,整个胃囊喉咙似乎真的有刀子在刮,而过后那种如烈火焚烧全身的感觉却再过瘾不过。 黄心雅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来酒吧的次数不多,虽然这个以她名字命名的酒吧是这个城市最大的酒吧,不过她却似乎没怎么放在心上,除了查账来过几次外她几乎从不露面。 而那几个当初把我灌趴下的女孩也不见了踪影。 现在,我在酒吧里成了一个光喝酒不管事的隐形人。 没人管我干什么,从酒吧的管事到下面的服务人员,他们从不来烦我或要求我做点什么,只要我不阻碍酒吧的正常运营就当我不存在。 外面的天色已逐渐暗淡,整个城市已华灯初上,夜晚是人生最精彩的时候。 对于许多工作了一天的人来说,夜晚才是享受人生的时刻。 而酒吧则是很多人享受夜生活的首选。 今夜心雅酒吧与往常一样正常营业,当天色完全黑下来时,酒吧装修豪华的大门口正三三两两的走进来很多状似亲密的男女。 他们在进入大厅后就分散开来,有点去占桌子,有的则去吧台点酒水。 而我所在的位置本是大厅里最偏僻的地方,一般人不会坐到这个地方,因为这里视线不太好,出入也不方便,在我身后的角落里甚至还堆放着一些来不及清理的杂物。 不过凡事总会有例外,今晚我常坐的地方也被两个打扮的很潮的年轻男女看上了。 他们两人走在最后,却径直穿过空荡的大厅走到我的面前。 那个年纪很小却画着浓妆的女孩搂着同样年轻的男子站在我面前对我道“大叔,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和我男朋友坐在这里?” “大厅里的座位很多”我四周环顾一下,看着不是很多人的大厅道“这里紧挨着后门,地方不是很好,你们为什么不去那些位置好的地方落座呢?” “拜托了,大叔”小女孩的声音很嗲,样子也很可爱“我很喜欢这张桌子,你就让给我们好吗?” 面对这种软荫妹子的要求,作为大叔级的我又能做什么?赶走他们?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拿着酒瓶起身离开,在重新落座之后我才发现,刚刚涌入大厅的这一群男女似乎都对位置最好的座位没什么兴趣,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大厅四周的坐座落座,隐隐间似乎呈四散态势将整个大厅包围起来。 今夜前来喝酒的人似乎有点不同寻常,这些人应该是相互有联系的人,他们应该抱着某种目的而来。 这是一种纯粹的直觉,没有任何依据的直觉。 不过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来意不善,总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自从在东方大陆的星空中与天地双煞一战后,那个清风王朝的小王子柳清风已死在了两人手中,相信没有人知道我已在星河深处复活并且穿越了无尽的星海来到地球。 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众多华夏人中普通的一个年轻人,昔日那些有过恩怨情仇的人应该找不到我的踪影了吧? 我开始有点喜欢上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虽然这种生活没有了目标纯粹是在混吃等死,不过我一点也不在乎。 因为我的人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活上很多很多年。 第一零七章熟悉 酒对于喜欢喝酒的人来说是个好东西,有酒喝的地方对喝酒的人来说就是天堂。 心雅酒吧的酒类品种很齐全,从价值几万几十万一瓶的到几十元一瓶应有尽有,只要你想喝,在这里几乎没有找不到的种类。 陈应龙的面前只有一种酒,这是产自极北之地名叫伏特加的高度烈酒,据说遇到火焰就会燃烧接近工业酒精的度数。 一般人根本难以承受这种酒的烈度,不过陈应龙却是个例外。 陈应龙很少喝酒,因为他是陈家下一代家主的继承人,他身上背负着传承家族的重任与家族企业下几十万人的生计。 陈氏家族很大,产业遍布全球,作为家族继承人的他根本不能犯错,哪怕是一丝微小的错误也会影响到很多人的生活。 象他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出现在龙蛇混杂的酒吧里,更不会坐在一群红男绿女中喝几百元一瓶的低廉烈酒,因为酒精是最会让人犯错的东西,没有之一。 坐在心雅酒吧前台的陈应龙却点了一瓶度数最高的伏特加,从瓶中酒液的高度可以判断出他还喝的不少。 酒量一般的人如果喝下去大半瓶伏特加早就应该醉成一滩烂泥,而陈应龙脸上却看不到一点醉意,他的眼睛很亮,亮的几乎可以迸发出实质性的光芒。 这种眼神很吸引人,尤其是女人,很多很多的女人。 从他走进酒吧到喝下大半瓶伏特加的这段时间里就有至少不下十个拥有不同风情的美丽女子过来搭讪想邀请他共饮一杯共谋一醉。 不过这些女子通通被他用一个“滚”字给赶走了。 陈应龙是个男人,一个很有钱很有地位也很纯粹的男人,象他这种男人身边应该从来不缺少女人。 只要他愿意,什么女人得不到? 不过世事总是很难料,生而为人总会遇上一点不如意的事,我们普通人的一生遇上不如意的事很多,各种各样的难事几乎可以说伴随了我们的大半人生。 而象陈应龙这种有权有势又年少多金的人也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其实这个东西不是东西,而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 她叫姬寒星,也就是心雅酒吧老板黄心雅口里的大姐,那个在柳清风喝醉后用轩辕石测试他的女子。 这个女人在陈应龙眼中跟天使一样令他迷恋不已。 姬寒星在常人眼中也属于漂亮女人,不过也就仅仅是漂亮罢了,如果非要从她身上找到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无非就是气质高雅一点,眼神清冷中带有一点……嗯,忧郁! 对,应该是忧郁才能表达她眼神中的韵意。 陈应龙一直没有搞懂姬寒星眼中为什么会有一丝令人心疼的忧伤总也抹不去。 小时候他问她为什么忧伤?姬寒星总是笑着摇头不回答。 现在他长大了,在实质上接撑了陈氏之后他又问姬寒星为什么忧伤,因为他自信以今时今日他拥有的能力可以为她解决任何困难让她不再忧伤。 可姬寒星还是笑着摇头不说话。 这种沉默的拒绝深深的伤害了他骄傲的自尊。陈应龙暗自发下毒誓,他一定要弄清楚令姬寒星忧伤的原因,如果她的忧伤来自一个人,他不介意撕碎这个人,如果是某个势力甚至是某个国家,他也要利用手中的力量毁灭它。 陈应龙再次挥手斥退了一个蹭到他身边搭讪的女子后伸手去端前台上的酒杯。 一只纤纤玉手按在了杯口上。 “烈酒伤身,少喝点”一道女子轻柔的声音在陈应龙耳边响起“想喝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人跑到心雅的酒吧来喝闷酒” 陈应龙原本就很亮的眼神更亮了,他抬起头盯着姬寒星白皙如玉的脸庞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来,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陈应龙道。 “你让我跟你喝一样的烈酒?”姬寒星笑着问陈应龙“怎么?想灌醉我好占我便宜?” “如果灌醉你就能达成心愿,我不介意天天灌醉你”陈应龙苦笑着道“可每次醉的都是我,天知道你在我身上占去了多少便宜” “小气鬼,难道你不知道姐姐是个漂亮女人?”姬寒星闻言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漂亮女人花男人的钱不是天经地义么?” “你比我小三天好不?”陈应龙捏着手指头道“干嘛一口一个姐姐的称呼自己?” “难怪你到今天还是一条单身狗?”姬寒星茫道“你难道不晓得不讲理是女人的天性么?” “我做那么多年的单身狗还不是因为你?”陈应龙叹口气道:“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睡过八百个女人了” “那么多女人随你挑选。你干嘛老盯着我不放?”姬寒星当然知道陈应龙的心思,从小她就知道,可她却不敢答应他,因为她的命运奇特前途渺茫,谁也不知道将来她会遇上什么样的困境,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了陈应龙。 “我如果能搞清楚为什么非你不可的话就不会这么烦恼了”陈应龙再次叹气。 “应龙”姬寒星端起陈应龙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道“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不敢” “为什么?”陈应龙的语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这还是姬寒星第一次正面回应他,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进步,看来姬寒星对他的痴情也不是全无感觉。 “我不能告诉你”姬寒星的语气中罕见的带有一丝软弱“等等,我的事快有眉目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 “我能帮上忙吗?”陈应龙道。 “你帮不上忙的” 酒吧里已是人山人海,劲爆的音乐声一直没有停过,大厅中央的舞池中挤满了青春男女忘情的扭动腰肢随着音乐节奏起舞,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在流徜着热舞带来的汗水。 我坐在角落里继续喝着酒欣赏着红男绿女们的忘情热舞。 当姬寒星出现在酒吧里时我的目光就一直盯在她身上没有离开过。 我不是色鬼,姬寒星的姿色虽然在酒吧女人堆中很出众,不过吸引我目光的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身上散发出的一丝气息,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她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第一零八章危机 我不知道姬寒星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的注意力,但我知道绝对不是姬寒星这个人。 不过我目不转睛盯着姬寒星的行为却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这个一直注意我的人是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孩。 她的脸有点圆,眼睛很大,鼻子很小巧,嘴唇的颜色很红象极了一颗熟透的櫻桃,一头齐耳的短发自然的贴在颈项间让她看起来象一个俏皮的精灵跌落凡尘。 “不要老盯着我们董事长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好不好?” 绿蕊的声音很脆,听起来就象明珠滚落玉盘发出的音声“虽然我承认我们董事长很漂亮很迷人,不过你跟她的距离很遥远,你能不能收回你那色迷迷的目光看看站在你面前同样美丽的我?” 爽朗,大方,直接。 这就是绿蕊给我的第一印象。 “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你想再灌醉我的话,你一个人可能办不到哦?” 我当然记得这个圆脸大眼声音清脆的女孩,三个月前那个喝酒的夜晚就数她笑的最甜,灌我喝酒灌的最勤“还有,你哪个眼睛看出我的目光色迷迷的?” “你看着我们董事长时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还说不是色迷迷的?”绿蕊说着就噘起了她那好看的双唇仿佛生气了。 “我是男人,看见美女肯定要多盯两眼”我对绿蕊莫名其妙的怒火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就惹到你了?” “当然”绿蕊真的很直接的承认她很生气。 “为什么?”我有点发呆,我与眼前这个不论生气还是开心看起来都很好看的女孩是第二次见面好不好?我们根本不熟呀! 为什么她的表现看起来象极了一个吃醋小媳妇儿的样子? “知道不?”一脸怒意的绿蕊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对我道“我是心雅酒吧的执行总裁,换句话说,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你的老板,一个老板看见自己的员工在上班时间偷懒喝酒,你觉得她应该作何反应?” 见鬼了,心雅酒吧什么时候蹦出一个执行总裁?还是我的顶头上司? 我低头看看手中握着的酒瓶,再伸手挠挠有点发痒的头皮,然后抬头看着发飙的绿蕊一脸茫然。 “现在,放下酒瓶跟我走”绿蕊的语气充满不可违抗的坚决。 “为什么要跟你走?”我放松身体将自己靠在椅背上举起酒瓶轻抿一口后淡淡的问。 “拜托了”绿蕊充满怒意的脸突然变的生动活泼起来,她的大眼睛忽闪几下眼神中露出一丝祈求之意,语气更是软的象只温柔的兔子。 这个星球的女人真善变,我暗自叹气一口将瓶中的烧刀子喝光,然后站起身对眼前的软萌妹子道“走吧” 绿蕊转过身脸上掠过一丝阴谋得逞的俏皮笑容然后带着我挤进正在热舞的人群。 “你能告诉我你要带我去哪里?去干什么吗?” 我很好奇这个圆脸大眼睛女孩要带我去干什么,因为我跟她真的不熟。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我只想跟你跳一曲舞”绿蕊转身双手张开揽住我的腰整个人都快挤进我的怀里,她的身体开始随着突然轻柔下来的音乐节奏起舞。 这是什么情况?这女孩到底想干什么? “能跟祖师爷的男人跳一舞曲是我从小立下的夙愿”绿蕊挤在我怀里轻轻的道“我们等你等,很多很多年,我早就想看看你这个老头子到底哪儿好,值得我们祖师爷一个人在魔域等待上万年” “你在说什么?” 绿蕊的声音很小,在热闹嘈杂的舞池中几不可闻,不过她的声音很小却让我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绿蕊将头埋进我怀里闭着眼睛道“你就是帝释里的转世之身,也是我们在等的人” “等我?帝释星又是谁?”我的瞳孔在收缩,心中的疑云大盛,这女孩怎么会知道我的来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任由绿蕊踏着舞步带着我轻轻的移动。 “你还是不是男人?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绿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女孩的身体轻盈,柔软,充满青春的活力。 我陷入沉默,感受着她躯体上带来的火辣与热情开始有了男人的反应。 “还说你不是色鬼”绿蕊明显感受到了我的反应,她抬起头白了我一眼嗔道。 我苦笑着放开她,这小妮子真是热辣的过分,让我大感吃不消。 “知道吗?如果你不是那个人,那我们就全完了” 离开我怀抱的绿蕊幽幽的对我说出一句话,然后转身挤进舞池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我很纳闷,我的来历怎么会跟她们的安危扯上关系? 她们只是华夏国度里一群普通的女子,而我却是来自另一个星域的外来者,我们之间有着八杆子打不到的差距,怎么会因为我的存在遭遇灭顶之灾? 今天遇到的问题很多,我却得不到任何答案,现在唯一可以给我解答的绿蕊也离开了,我又该去哪里寻找真相? 我转身再次望向那个身上带着熟悉气息的女子,她依然坐在吧台前没有挪动位置,而之前与她一起谈笑风生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打算去跟她聊聊,看能否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不过在我准备挪动脚步时,一股熟悉的气息开始在大厅中弥漫开了,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心雅酒吧。 “结界?” 我停下脚步,跟随着再次转变的音乐节奏扭动着腰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事情开始有趣起了,什么人如此大手笔利用自身修为布下结界将整个酒吧封锁起来,这个人是准?他到底想干什么? 要知道这颗星球灵气匮乏根本无法修炼,消耗掉的修为根本无处补充,除非这人随身携带可以储存灵气的法器,否则他就等着修为减弱沦为普通人的下场吧。 我重新坐到座位上收敛自身气息散出神识,在事情未明朗之前我准备静观其变,先搞清楚是何方大神降临地球再作打算。 或许今日之事会为我指明一条寻找记忆之路,为我打开目前面临的困局也说不定! 第一零九章初现 整个心雅酒吧的人依然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被酒精浸透的躯体仍旧在忘情的摇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迷醉的表情享受着眼前虚幻的快乐。 姬寒星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似乎在沉思,又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冷峻淡漠,与喧闹的酒吧氛围格格不入,仿若一块置身于熔岩中的寒冰。 “姬小姐,晚上好” 一个优雅、平淡却又带有令人无限遐想与男性魅力的声音在姬寒星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很轻很小,却偏偏掩盖住了酒吧里所有的嘈杂声仿若情人在耳边呢喃般钻进姬寒星的耳朵里清晰无比。 姬寒星闻言一动不动,甚至连眉毛都未耸动一下似乎早就知道声音的主人会出现在她面前。 安德鲁身穿一套得体、昂贵却又毫不显眼的晚礼服,双手拄着一根十八世纪绅士标准配置的文明棍站在姬寒星身侧很有风度的等待她的回应。 他那苍白如玉,俊美如雕塑般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温文尔雅的微笑给人一种如初春阳光般的和煦与温暖。 他的出现没有引起酒吧里任何人的注意,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姬寒星的身边,他就象神秘的幽灵一样从虚幻的黑夜里现出身形让人感觉神秘无比。 我坐在角落里再次拿出一瓶未开封的酒轻轻拧开酒盖,一股凛冽的酒香冲鼻而来。 我闭上眼嗅着令人陶醉的酒香感受着酒吧里的神秘变化。 当安德鲁出现在酒吧前台时我就感觉到了他的来临,他的出场方式在一般人的眼中神奇无比在我面前却再普通不过,修炼者一种移形换位的身法而已,除了够快没有其它任何可取之处。 如果我换作我面对他,只需轻轻挥手就可斩下他那大好的头颅让他根本没有机会站在那里装模作样的耍帅。 不过我知道这个看似文质彬彬一副西方人面孔的神秘人只不过是别人的一只马前卒,因为我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修炼者的气息,反而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出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变异,他能用出修炼者才可修习的身法纯粹是凭借身体变异后获得的神秘力量,这种力量很怪异,却很危险。 这种纯肉体上的强横力量很不稳定,似乎只能维持一段很短暂的时间,一旦这段时间过去他的能力就会消失,而他的身体如果得不到能量上的补充很快就会崩溃,浑身上下的血肉就会糜烂、消融,就象一块烈阳下的冰块一样融化变成一滩血水。 酒吧的氛围也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所有沉浸在狂热中的青年男女似乎被某种精神力量唤醒了神志一样清醒过来,然后他们所有人眼神中的情感色彩开始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什么也没有的空洞与冷漠。 舞池里的人依旧在热舞,坐在阴暗角落里的男女依然在暧昧不明的灯光下谈笑风生或热烈拥吻。 不过眼前的一切在我眼中却变的诡异起来,整个感觉就仿佛酒吧里喧闹的人群全部变成了提线木偶一般受人操控,所有的动作与声音都已失去了生机与活力变的僵硬无比。 “控神术” 一个存在于记忆中的名词突兀的跳入脑海,我的眼睛瞇了起来。 控神术,顾名思意,这是一种控制别人心神的秘术,亦是上古时期最诡异难明的邪术,据说这种秘术练至高深处可控天地间任何生灵的心神,不论是人类,异兽还是大罗金仙,一旦被控神术操控,就会失去心志成为施术者的傀儡任由他人操控你的行动做出施术者想要你做的任何事情。 这门邪术在上古时代曾在三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令当时的修炼者们吃尽了苦头。 许多修炼有成的修炼者在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对身边的亲朋好友痛下杀手或在山门内无缘无故的对同门施以辣手。 没有人能弄明白那些狂性大发的修炼者为何会变成血腥的杀戮机器般疯狂杀人,他们往往在杀光周围的人与生灵之后会继续寻找同类的踪迹,一旦发现人类的聚居地,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杀戮之路进行下去直到耗尽内息修为力竭而亡或被别人杀死才会停止这种无休止的杀戮。 没人知道控神术出自何地与来历,它就象一颗流星一般闯入三界,在三界之内掀起一阵血腥的杀戮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有被控神术操控的人最后都死了,没有人可以清醒过来准确的将身受控神术操控的感受描述出来,即便是修炼至大罗金仙之境的人也无法回复心志。 今天,我居然在这颗小小的星球上遇上了会控神术的人物,这倒是个小小的意外收获。 安德鲁的耐心很好,姬寒星一直陷于沉思中没有理会他的招呼,他就一直站在旁边脸带笑容的静静等候仿佛一点也不着急。 良久之后,姬寒星下意识的伸手去端面前的红酒杯似乎想要喝上一口。 安德鲁举手示意站在吧台里准备替姬寒星斟酒的侍应生退下,他拿起放在吧台上的红酒瓶以标准的斟酒姿势优雅的为姬寒星倒上一杯红酒。 姬寒星似乎感受到了安德鲁与众不同的举动与气息转首望向他。 “伯爵大人,你什么时候到的?”一丝讶意从姬寒星脸上掠过,她轻声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不招呼一声?你的等待让我这个主人显得太失礼了” “没事”安德鲁的脸上笑容更盛,他很有礼貌的略一颔首道“我难得得到在如此近的距离上欣赏姬董事长美貌的机会,这是我的荣幸” “伯爵大人亲自来心雅酒吧这等喧嚣之地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姬寒星不着痕迹的避过了安德鲁的恭维直接进入主题询问起他的来意。 作为生意场上的老对手,姬寒星不认为眼前这个温文尔雅挂着西方某个国家伯爵头衔的男子会在夜间独自前来找她喝酒聊天。 他来找她肯定怀有极其重要的事或生意要谈,这一点对安德鲁性情了解颇深的姬寒星十分肯定。 只不过姬寒星不知道她手里有什么东西会拥有如此大的魅力会引来安德鲁这种老狐狸里的注意不惜亲自现身与她接触。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 第一百一十章失败的交易 酒吧本不是一个谈生意的地方,这种地方的环境嘈杂喧嚣且人员众多,如果谈生意的双方稍有不慎便会有泄露机密之忧。 不过安德鲁却不在乎,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得到姬寒星一直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的轩辕石。 他不知道轩辕石是颗什么样的石头,也不知道这颗石头有什么作用。 他只知道自己如果得不到这颗见鬼的石头,他就死定了。 “这一次你去找姬寒星,要么带回她身上的轩辕石,要么让人带回你的脑袋” 这句话是临出发之际他的上司告诉他的。 安德鲁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他很清楚任务失败后的后果的严重性。 他表面上贵为帝国伯爵风光无限,手中亦掌握着庞大的财富与权势,不过他却只是某个黑暗世界组织推出来处理俗世事务的代理人而已。 这个隐藏在暗中的组织势力到底有多庞大,安德鲁一点也不想去探究,因为他不敢。 他曾经看着一个实力强横的国家因为一点利益上的纠纷与组织起了冲突,而组织上层的几名神秘人士在拨出几通电话后,一场举世瞩目的战争便降临在这个国家,这个国家只勉强挣扎着抵抗了一年不到的时间便轰然倒塌在战火之中。 而那个一直以狂野傲慢、不可一世的形象示人的领导人最后被人象狗一样从藏身的下水道拖出来一枪爆头后扔在一块破床垫上供世人观赏。 这就是与组织作对的下场,一个国家的毁灭只缘于几通不起眼的电话,这跟神话故事有什么区别? 从那以后,安德鲁便收起内心的那点小心思象狗一样侍奉着组织里的人,对组织里传达下来的任务更是头拱地的也要完成。 毕竟,做狗也要做一条活生生的狗,千万不要做一条被打爆头颅也要被人拖着游街展览的死狗才行。 “我想要姬董事长身上的一件小饰品,至于价钱,只要姬董事长觉得合适,请随意开价”安德鲁尽量让自己的语音保持优雅,他可不想让眼前这个精明的女子从他的神态语气上看出一丝破绽进而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 “伯爵不用那么生份的称呼我,叫我寒星即可” 姬寒星怔住,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安德鲁这种身份的人亲自前来索要,并且提出的条件更是大方到费夷所思的地步。 “好,既然寒星小姐不见外,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安德鲁道“我想要寒星小姐身上的轩辕石,不知寒星小姐可否割爱成全?” “轩辕石?”姬寒星的眉毛一皱,她实在想不到安德鲁看上了她身上的轩辕石。 轩辕石是她姬家一族传世之宝,据家族典籍记载,她身上的轩辕石是来自一套上古时代战甲上的一片甲叶,那套战甲的主人帝释星在八千年与三界众神一战后毁于战火之中。 她手中的这片甲叶是当时她姬家老祖天魔帝姬与帝释星在魔域一战后得到的其中一块残片。 帝释星在与三界众神一战后选择将自己放逐于星河之中不再出现。 而当时的天魔帝姬已与帝释星发生了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缘。 天魔帝姬原本不想参于围剿帝释星的大战,可突出重围的帝释星却莫名其妙的找上了她,两人在魔域之地莫名其妙的大战一场,最后帝释星在身负重伤战甲尽毁下只身逃离魔域之地进入黄泉地狱。 在潜入九地之下不久,帝释星选择放逐之路。 而天魔帝姬也隐居于当年与帝释星大战的魔域之地不再出世,似乎是为了等待帝释星转世归来。 千年之前,帝释星的转世之身出现在东方大陆上的清风王朝,这个消息如重磅**般在三界炸开很快就传遍三界的各个角落。 很多已蛰伏上万年的势力与大神们纷纷开始有所动作,他们都将目光投向银河系里这颗飘浮的小小星球-地球。 因为这里是帝释星的出身之地,虽然当年没有几人知道他出身于地球,不过在有心人别有用心的刻意散布下,这个消息也很快扩散开来。 一时之间,三界各路牛鬼蛇神纷纷开始布局地球,在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上张网以待帝释星的转世之身归来。 不过帝释星的转世之身甫一出现便被南明七煞中的天地双煞二人狙杀于东方大陆的星空之中。 帝释星的转世之身以如此戏剧性的结局收场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让所有人的精心落了空。 这个结局让很多费了心血在地球布置一番的人物失望而归再次隐世不出。 不过,这些人中绝不包括对帝释里了解甚深的天魔姬,她才不相信帝释星的转世之身会轻易的死在那两个徒有其表的天庭走狗手中。 所以她一直在暗中分出一丝神念观察着那颗被她送去地球的战甲残叶的变化。 而那块战甲残叶恰好就是姬寒星身上配带的轩辕石。 对于安德鲁提出要购买她身上轩辕石的要求,姬寒星当然不能答应,因为这颗轩辕石是找到帝释星的关键,只要轩辕石接近它的主人就会发生变化,她们只有通过轩辕的变化才能确定谁是帝释星的转世之身。 而找到帝释星,才会吸引祖师爷天魔姬的目光投射到地球放到她们身上,只有把祖师爷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们这群被遗忘的人才有机会踏上修炼之途获取长生之道。 “对不起,伯爵大人”姬寒星一脸为难之色“虽然我很想与你达成交易,可轩辕石是我姬家的传世之物,虽然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不过你知道的,它对我们家族的传承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我只能抱歉的告诉你,此物是非卖品” “哦” 姬寒星毫不犹豫拒绝交易的举动似乎在安德鲁的意料之内,他在得到姬寒星确切的答覆后并未表现出意外的神色。 “既然寒星小姐不同意我出钱购买的提议”安德鲁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一直保持着西方贵族独有的优雅“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进行谈判好了” “换一种交易方式?”姬寒星有点迷茫,她下意识的问安德鲁“什么方式?” “很快你就知道了” 安德鲁优雅的回答了姬寒星,他是代表西方文明的绅士,当然不能拒绝来自女士的任何请求,这是他保持了很多年的良好习惯之一。 第一一一章杀了你就行了 安德鲁轻轻放下手中的文明杖,然后再摘下手上一尘不染洁白如新的白手套左手竖起食指放在唇间轻嘘一下示意一脸茫然之色的姬寒星稍安勿燥。 他很快会让姬寒星明白他将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重新开始谈判。 取下手套后的手掌晶莹如玉,手指修长白皙。 安德鲁将右手轻轻上扬曲起中指与姆指打出一声清脆的响。 他的动作洒脱迷人充满男性魅力,如果姬寒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肯定会被眼前表现近乎完美的男人俘获芳心甚至甘心献上一切。 可惜姬寒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特殊的家世背景早就将她熏陶成了一个学识与见识都相当丰富的超时代女性,她不仅熟悉当下社会的复杂与险恶,也清楚在这个浮燥的世界最阴暗的角落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超自然力量,而她自己更是这些力量中的一员。 所以当安德鲁的响指声响起时,姬寒星心中陡的升起一阵冰冷的寒意,这股寒意如钢针般刺进她的肌肤,透入她的骨髓,甚至扎进了她的灵魂…… 心雅酒吧所在的城市不大,这座普通城市在整个华夏国度里谈不上很有名气,如果国家在新闻里不提到这座城市的名称的话,估计很多华夏人根本不知道有这座城市的存在。 当然,一个没有名气的城市即使再普通它也是一座城市,一个城市拥有的所有设施它都有。 就比如供年轻人念书的大学,这座城市不大,大学也不是很多,不过进入大学念书的年轻人却很多。 阿娟就是其中一所大学的大学生。 阿娟这个女孩很普通,她的一切都很普通,不仅名字普通,学业普通,家庭背景与长像身材都很普通。 象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本不应该出现在心雅酒吧这种环境复杂消费昂贵的地方,因为这种地方虽然让人可以尽情的挥洒汗水恣意妄为的享受人生的快乐,不过在这种享受的背后却是需要大量金钱支撑为代价的。 阿娟出现在心雅酒吧纯粹是被她的女同学们邀请或者说是逼着来的。 女孩子嘛,尤其是同居一个屋檐下,总会有些小秘密会跟同伴们分享,比如睡下床的女同学喜欢哪个系的男生,因为那个男生的身材超级棒屁股很翘,睡上床的女孩喜欢哪个明星唱的歌,又或者哪个同学因为家里有钱就喜欢用某个品牌的化妆品之类的…… 阿娟之所以半推半就的被同学们裹挟着来是因为她暗恋的学长今日过生日,那些与学长关系不错的哥们儿选择在心雅酒吧为他举办生日派对。 而平日里深谙阿娟心意的女同学们又怎容她错过如此绝妙的表白机会? 不管成与不成,总要试过才知道结果,反正男女之间的表白总是最令人心中激动的一场游戏,表白成功她们就是红娘,表白失败就当闺蜜当众出一次糗,反正对观众们没有损失白看白不看不是? 阿娟在一众室友兼闺蜜同学的怂恿下鼓起勇气向学长表明了她的心意。 一个什么都很普通的女孩在大学里想要获得爱情是件有点难度的事。 阿娟的表白失败了,她心中虽然很失落,不过却也有种解脱的感觉,至少在弄明白了学长的心意后自己不用再过的那么辛苦。 她在得到结果后准备跟学长干一杯祝学长生日快乐,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自己不能因为被拒绝后就扫了大家的兴,至少在表面上要保持风度不要给人制造难堪,这也是做人的基本素质。 当阿娟伸手去端酒桌上已斟满酒的酒杯时,安德鲁的响指轻轻打响了。 酒桌上有酒,有果盘菜肴,还有一个制作精美一看就令人很有食欲的生日蛋糕。 有生日蛋糕当然就会有一把划蛋糕用的刀,那把刀同样制作精美,但刀锋不是很锋利,不过用来划开颈动脉却是绰绰有余。 阿娟拿酒杯的手拿起了刀,她不但拿起了刀还用刀划开了自己的脖子切断了埋藏在肌肤下面的大动脉,从创口处飙射出来的血液喷向空中如怒放的红玫瑰般娇艳无双…… 姬寒星看着酒吧里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在她眼前死去,虽然那女孩距离她跟安德鲁有段不小的距离。 不过她很清楚,那个女孩之死就是安德鲁下的手。 “你就准备用这样的方式与我谈生意?”姬寒星的声音很冷,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是的”安德鲁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温文尔雅如谦谦君子。 他指着那群刚死了同伴却诡异到无动于衷的大学生道“寒星小姐拒绝我一次,我就杀死这酒吧里的一人,如果酒吧里的人数不够打动寒星小姐的心,那酒吧外的人多的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让寒星小姐回心转意同意我们之间的交易的” “哦?是吗?”姬寒星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安德鲁背后有个庞大的组织在为他撑腰,那个组织同样来自黑暗世界的超自然势力,她姬家虽然拥有不错的实力却根本无法与这个势力遍布全球的恐怖组织对抗,除非找到帝释星的转世之身或请天魔帝姬降下神念,否则她是保不住身上的轩辕石的。 “寒星小姐,请谨慎选择回答的内容”安德鲁微笑着提醒姬寒星“你看,由于你的疏忽大意,又一个生命消失了” 说完他再次打出一声响指! 一个站在高台上领舞的女孩纵身一跃,身体跳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后翻身一转,以头朝下的方式从高空摔落,在触地的刹那间头颅如熟透的西瓜般爆开然后毫无声息的死在狂舞的人群中。 舞池中没有人在意他们脚下死去的人,他们依然在疯狂的热舞,舞步踏在女孩的尸身上仿佛踩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破损的布娃娃。 “轩辕石我不会给你”姬寒星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后对安德鲁道“我也不准备让你继续杀人” “哦?”安德鲁奇怪的问“那寒星小姐准备怎么解开我们之间的僵局?” “打破僵局的方法很简单”姬寒星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道“杀了你就行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死局 杀人,姬寒星从小就接受过这方面的严格训练,因为身份的特殊,她所接受的训练并不比这个世界很多所谓的精锐士兵差多少,在某些方面甚至更为优秀。 毕竟能一些带有神话色彩的秘技不是人人都能接触到的。 只不过姬寒星虽然身怀杀人秘术,她却从未杀过人,毕竟华夏已进入高度文明的现代社会,不是古时候的侠客侠女们可以杀人之后远遁江湖那般快意恩仇。 姬寒星盯着自己纤纤玉手良久不语,脸上的神情似乎透着一丝婉惜与遗憾。 事实上她心中的确充满了无奈与痛惜,自己的手很美,几乎可以称的上是一双标准的美人玉手,这样一双按近完美的手可以选择做任何事,比如画上一幅绝美的油画,弹奏一曲悦耳的琵琶曲,或下厨调制出一碗美味的羹汤。 这些事情绝对会让很多人心情愉悦甚至爱上这双手的主人。 可惜,今天她却要用这双手去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虽然这个人跟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差不多,她杀了这个人能拯救很多人的生命。 安德鲁再次将他的绅士风度发挥的淋漓尽致,他没有因为姬寒星说出要杀了他的话后再继续杀人。 他很想知道象姬寒星这种时代女性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杀人? 用枪?这显然不可能。 在华夏这个神奇的国度里如果一个位高权重的女人出行都要随身携带枪支的话只能说明社会制度已经崩坏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步。 用刀? 一个气质高贵举止优雅的女子挥舞一把西瓜刀在大众广庭下砍人?可能吗? “你准备用什么方法来杀死我?” 安德鲁百思不得其解下只能开口问姬寒星,他实在很想知道眼前的美女会怎样杀死他? “杀你其实很简单”姬寒星抬起头看着安德鲁的眼睛神色平静的道“我只需要举手轻轻划过你的颈项间,你的头颅就会离开你的脖子掉在地上,然后你那失去脑袋的身体也会跟着倒在你的眼前,而你还有时间跟自己的身体说再见” “什么方法这么神奇?”安德鲁似乎被姬寒星神奇的杀人手法勾起了兴趣,他一脸热烈的继续追问姬寒星“我的脑袋掉在地上了还有时间说出遗言?” “我保证”姬寒星淡淡的道“你绝对有机会说出心中最后的一句遗言” 说罢姬寒星举手轻划,她的手指掠过安德鲁的颈项…… 安德鲁的头颅在手指划过他的脖子之后离开身体如一个皮球一样掉落地面,很快他那没有了头颅的身体也倒了下去,而身体倒下的地方恰好就在他眼前。 一切都如姬寒星说的一般无二。 姬寒星收起流光闪动的手指走到安德鲁身边蹲下。 她看着安德鲁还在眨动的眼睛轻轻道“伯爵大人,你可以说出最后的遗言了” “寒星小姐,你看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把轩辕石卖给我?”安德鲁眨了两下眼睛,脸上再浮起迷人的微笑对姬寒星道,他似乎一点也不忧伤自己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我不想欺骗死人”看着安德鲁因失血而逐渐苍白的脸,姬寒星再次拒绝了他的提议“我不能给你” “那我就没有遗言了” 安德鲁神色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面临死亡的结局一样从容淡定。 姬寒有些艰难的站起身重新坐回吧台拿起酒杯一口干尽暗红色的酒浆然后开始大口的喘息,她脸上的神情似乎还算平静,可不停起伏的胸膛却显示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一个从未杀过人的人如果在杀人后还能保持冷静的话那这人要么天生凉薄要么就是心理变态。 姬寒星是个正常的女人,虽然身世复杂离奇却也跟别的女人一样普通,在杀人之时果断狠辣但过后也跟常人一样心潮起伏难以压制杀人后的恐惧与紧张。 “你能把你身上的轩辕石卖给我吗?” 就在姬寒星努力平复第一次杀人带来的紧张情绪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这个声音很平缓单调,就象电脑合成音一样没有一点感情上的色彩。 姬寒星蓦然抬头,一张年轻却没有一丝人类生气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年轻人的目光虽然盯着她但姬寒星却没有从年轻的双眼中看到一丝情感与焦距。 这是一双死人才会有的眼睛。 “我的轩辕石是非卖品”姬寒感觉到了不妙,她下意识的拒绝了年轻人。 年轻人低下头不再言语,跟着他的头颅从颈项上滚落到地上,然后无头的身躯也倒在地上正对着人头的眼睛…… 年轻人的死法跟安德鲁死去时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连摆尸体的摆放也没有丝毫差别。 大厅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嘈杂的酒吧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姬寒星抬首环顾四周,她眼中的瞳孔在不停的收缩仿佛见到了极度令人恐惧的场景! 酒吧里所有原本在跳舞喝酒的顾客全部诡异的停下动作安静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扭头看着她。 他们的眼神同样呆滞、空洞没有一丝生气。 站在姬寒星面前的年轻人倒下去了,另外一个站在舞池边缘的女孩机械的迈动步伐走向姬寒星。 这个走向姬寒星的女孩年龄不是很大,圆圆的脸上甚至还带有一丝少女特有的婴儿肥。 “你能不能把你的轩辕石卖给我?” 少女走到姬寒星面前问。 姬寒星看着少女脸上还未褪去的稚嫩与汗渍久久不语,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她知道,一旦她拒绝了她,眼前这个青春少女立即就跟前面那个年轻人一样人头落地香消玉殒。 眼前的场景太过诡异,她知道酒吧里的所有人都被人用邪异的秘术控制了心神,如果她如之前那样拒绝交出轩辕石,那些站在她面前提出交易的人就会立刻死去,然后下一人会再次站到她面前提出同样的交易,直到她同意交出轩辕石或酒吧里的所有人全部死光。 这是一个死局,一个姬寒星无法解开的死局。 姬寒星不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她虽同样身怀秘术,可眼前的局面已超出她的能力范围。 她该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三章酒是好酒 酒吧里安静如鬼狱,姬寒星全身僵硬的坐在吧台前不知所措。 她自出社会以来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曾见识过江湖的尔虞我诈人心险恶,今日为了救人甚至开了她深恶痛绝的杀戒。 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眼前如此诡异的局面,一群毫不相干的人为了得到她身上的轩辕石不惜丢掉自己宝贵的生命。 “你愿意把你身上的轩辕石卖给我吗?” 圆脸女孩在不知不觉间已站在她面前用同样的语调问她。 酒吧里的中央空调在正常工作,大厅里的温度并不高,可姬寒星的额头却沁出了一丝汗渍,她一向稳定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内心在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过后她似乎作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 “我……” 当姬寒星准备将答案说出来时大厅里突兀的出现了一声异响。 这声异响发出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如果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 不过这声类似一个酒饱嗝儿的声音在针落可闻的大厅中响起时却太过惊人,这声异响也似乎提醒了陷入困境的姬寒星这个酒吧里还有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存在。 姬寒星饱含焦灼、无奈与不甘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她怎么把那个救了黄心雅的小子给忘了呢? 虽然她们不能确定那个小子是不是帝释星的转世之身,不过今日想要破此危局,就非得让这小子出手不可。 “小姑娘等等”想通问题关键的姬寒星在瞬间恢复了清冷自信的模样“这件事现在我作不了主,不过你不要着急着去死,我马上去找那个能作主的人来跟你谈” 姬寒星说完后自顾自的走到吧台后从酒柜的角落里掏出一个古意盎然的酒瓶然后顺手在吧台里拿上两个干净的酒杯迈着优雅的步伐跨过地上的两具尸体穿过拥挤的舞池走进阴暗的角落里来到我坐的酒桌面前。 “柳清风”姬寒星站在我面前举起手中的酒杯酒瓶微笑着对我道“我请你喝上一杯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捂着刚刚打过酒嗝的嘴正回味着满腹的酒香,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提出请我喝上一杯的女子一点也不感兴趣,虽然她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不过现在却绝对不是招惹她的好时机。 我的眼睛不瞎,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当然被我尽收眼底,这个女子已是麻烦缠身自顾不暇,她哪里是来请我喝酒的?这分明是准备移祸江东把麻烦引到我身上来,她好借此脱身让我当背锅匠。 “上好的叙州五粮窖藏哦?”姬寒星丝毫不在意我一副拒绝的样子自顾自的坐下来打开酒瓶的泥封倒满两个杯子“上两百年珍藏的绝品,搜遍全世界也找不出几瓶来的好酒,你真的不想尝尝?” 酒味很香,乍一闻到感觉跟其它酒香没什么区别,可仔细品味一下却有一种沁入灵魂的馨香。 我知道姬寒星没有说谎,这瓶酒算得上是好酒。 可酒虽好,喝下容易消化难,虽然她惹上的麻烦在我眼里算不上麻烦,可我一点也不想为自己惹来麻烦。 这里是地球,这里的任何人跟任何事都跟我没有关系,死的人再多也打动不了我那颗早已冰冷的心。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很美,却也引不起我丝毫的兴趣。 我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不言不动。 “好吧”姬寒星看着我淡漠的双眼就明白她的伎俩没有任何作用“既然你不喜欢美酒,那你总对这个感兴趣吧?” 她直接从身上拿出那颗轩辕石放到桌上,一道淡淡的光华在轩辕石里流转使得整颗石头如萤火虫一般亮了起来。 “这颗轩辕石在我手里从未出现过这种变化”姬寒星一脸赞叹之色,嘴里却不停的道“它只有在接近你的时候才会有所反应,看来你才是它的主人。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石头就是我要寻找的战甲上的一片甲叶,因为它跟早前青木道人送给我的护臂材质一模一样。 我抬首环顾四周然后抚额苦笑,在苦笑之余心中暗自叹息,女人耍起赖来脸皮绝对比男人要厚的多。 眼前这个女人为了脱身所用的手段简单粗暴不要脸到了极点,她居然直接就将这颗惹祸的石头扔给了我,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送给了我。 酒吧里数以百计的呆滞目光刷的一下全部盯到了我身上。 “你确定要把这颗石头送给我?”我叹口气问一脸云淡风清的姬寒星“你就不怕我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我的心肠可比你要硬的多” 我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可我却实实在在的是个存活了亿万年的老怪物,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在虚空深处被困了亿万年脱困后外面的世界只过去了千余年,不过我的心境确确实实跟那些积年老怪没有任何区别。 杀掉酒吧里被控神术控制的百来人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不会在心理上有任何负担。 我问姬寒星的目的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她的心意,让她有个心里准备罢了。 “只诛首恶行不行?”姬寒星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她实在想不到我会说出如此一番杀气腾腾的话来,她知道我有办法解决她面临的危机但绝不是用如此血腥的方式。 我清楚从肉体上消灭被控神术控制的人其实是最佳的解决方案,因为控神术过于神秘,从上古时代就没有人能救回被控神术控制过的人,这些被控制过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狂,到时候发狂的人除了被毁灭外没有任何拯救的可能。 所以我的方法虽然残忍血腥了一些其实也是一种将损伤降到最低的方案。 可惜姬寒星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还幻想着把这群已丧失理智的人救回来。 “好吧,如你所愿”我端起酒桌上的酒杯举到鼻子面前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憋在胸腹间久久不愿吐出来。 既然决定接过酒吧里这个烂摊子,我当然要收回一点报酬,桌子上的那瓶上两百年份的五粮窖藏作为报酬就很不错。 “好酒” 半晌之后,我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开口赞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病毒的源头 替人办事,拿了报酬总要把事情办好才行。 叙州府出产的酒真的不差,醇厚的酒香还在胸腹间回荡,我浑身舒畅的享受着酒精带来的快乐,连带着被姬寒星栽赃的怒意也平息了许多。 至少在我看来,为了美酒出一次手似乎也不是坏事。 “想要轩辕石,你就来找我”我伸手拿起桌上散发着萤光的轩辕石淡淡的对着大厅里的人群道“你应该知道,这些人的生命威胁不到我,他们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不说眼前只有区区百余人,你就是杀光整个城市的人也起不到一点作用” 酒吧里沉默依旧,没有人回应我,也没有人走到我面前来向我提出购买轩辕石的意向,大厅里的人似乎都化成雕像一般不言不动。 我毫不在意没人回应我,我放下轩辕石拿起酒瓶替自己斟上一杯酒然后端起来送到嘴边慢慢品尝。 东西在我手上,我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 “这是我们与众香一门的生意往来”一道低沉柔和略带沙哑的男声突兀的在大厅里响起“你一介外人为何要参与进来搅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不好吗?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站在舞池里的人整齐的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道,一个举止得体衣着考究的年轻男人从人群让出的通道中走来。 他的步伐看似很慢,却在眨眼间就站在了我面前的桌子边上。 “应龙,怎么是你?” 一声惊呼从姬寒星嘴里发出,来人是之前刚与她分手的陈应龙。 酒吧里诡异局面的幕后操纵者居然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这种出人意料的状况让她如何不惊诧? “寒星,今日事毕,我会跟你解释一切”陈应龙表情平静的对震惊不已的姬寒星道“现在,让我先办完眼前之事好吗?” 姬寒星茁壮的胸膛在急速起复几下后嘴里吐出一口长气,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应龙后别过头不再理会他,不过她也默认了陈应龙的做法不准备在酒吧里诘问他为什么会布下一个如此残忍的局来逼迫她交出轩辕石。 “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陈应龙不再理会独自生气的姬寒星转首对我道“一个人喝酒实在没什么意思” 我拿起酒瓶将之前姬寒星用过的酒杯倒满然后推到陈应龙面前。 陈应龙是友是敌目前无法分辩清楚,我们稍后是否会大打出手分出生死谁也不知道,不过他至少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一个人喝酒的确没劲透了。 “谢谢”陈应龙很有礼貌的道了声谢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很多年没有喝过叙州府窖藏上两百年的绝品珍藏了”陈应龙咂摸着嘴满足的叹息一声道“这瓶酒应该是寒星从家里偷出来的,看起来她好像早就准备好了用这瓶酒来招待你” 陈应龙用空杯向我照了照以示先干为敬,我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甘醇的酒液顺喉而下,我吐出一口犹带酒香的浊气再次拿起酒瓶斟满两个空酒杯。 一瓶酒很快见底,我们两人却一点酒意都没有,我放下空酒杯看着桌上的轩辕石沉默不语等着陈应龙开口。 陈应龙没有让我等太久。 “其实,轩辕石对我来讲一点用处都没有”陈应龙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语气平静的对我道“我想买下它只不过是因为有人想要,我没办法拒绝那个人” “不是你那是准?”我没有开口询问是谁想买,不过坐在旁边的姬寒星却急切的接过话题开口问道“难道真是那个死去的安德鲁想要?” “我不知道”陈应龙回答姬寒星的问话时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他不是不想告诉姬寒星真相,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目前的局面是怎样形成的。 “你是修炼者?”我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轩辕石上,问出的话却出乎陈应龙与姬寒星的意料。 两人呆立当场,姬寒星再次懵了,今天的陈应龙给了她太多的惊吓与意外,他居然是修行者,地球灵气匮乏根本不可能修炼,他如果是修炼者的话,他又是从何处觅得灵气进行修行的? “我是”陈应龙叹口气回答道“从四岁开始修炼,时至今日已三十一载有余” “外面的结界是你布下的?”我问。 “是的” 我问的很快,陈应龙也回答的很干脆。 “酒吧里的这些人是你带来的?”我又问。 “是的”陈应龙再次回答。 “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我的问题变了,不再纠缠在修行的事情上。 “这些人全部都被某种病毒感染了”陈应龙放缓回答问题的速度,显然是在考虑该用何种措词来表达问题的严重性“他们看似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一旦被我身后那个人控制,他可以利用他们为他做任何事” “就象刚才那两个女子一样自己杀死自己?”姬寒星忍不住打个寒噤后开口问。 “是”陈应龙回答道“她们的死是因为那个人要她们死,所以她们死了” “不是你所为?”姬寒星表现的很紧张,她的额头甚至再次沁出了汗水。 “寒星,我不会做任何能伤害你的事”陈应龙盯着姬寒星的眼睛道“哪怕要我死,我也不会伤害你” “你呢?你被病毒感染了吗?” 我打断两人的深情互视开口问。 “我?”陈应龙扭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带有悲伤的笑意道“我就是病毒的源头”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是被你身上携带的病毒感染的?”姬寒星惊叫出声的问道。 “理论上来说,是的”陈应龙道。 我沉默下去不再提问,酒吧里的人明明是被人用控神术控制了心神,而眼前的男人却说他们被病毒感染才变成目前这副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陈应龙是修行者这一点可以肯定,因为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修行者特有的灵气波动,但他为何又说自己是病毒的源头?酒吧里的人是因为他才被幕后之人利用控神术控制住了。 难道控神术只有通过修行者的身体或者大脑才能发挥控制别人心神的作用?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倒好办多了,我只要找出陈应龙身后那个人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 第一百一十五章简单的道理 “寒星,去拿一瓶酒过来”陈应龙对呆若木鸡的姬寒星道“今日遇上的酒友不错,我想再喝两杯” 姬寒星闻言默默起身去拿酒,虽然她很想留下来听听我们接下来要谈什么,不过既然陈应龙开了口,她也只好离去把空间留给我们二人。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布下结界将此地与外界隔绝开来么?” 陈应龙看着姬寒星离去的背影淡淡的问道。 “我在听”我道。 “我要你杀了我”陈应龙的语音很淡,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提出的要求很普通很平常。 “杀了你?”我觉得很奇怪,我跟陈应龙之间没有恩怨,甚至还是第一次见面,如果只是为了一颗微不足道的轩辕石,似乎没有必要杀人。 “为什么?”尽管我对他的生死毫不在意,不过我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没人会漠视自己的生命,更没有人想死,即便是那些濒临死亡之境的人也会挣扎着求生不肯放弃一丝生存的希望,象陈应龙这种天之骄子更没有去死的理由。 他为什么想死? “你试过在某一天清晨醒来时发现自己不能言不能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与语言,意识却偏又清醒无比的状况?”陈应龙开口问道,他的语气平静中似乎带有一丝淡淡的悲伤。 我看着陈应龙没有开口,我知道他会说下去。 “就仿佛你体内多出一个灵魂控制了你的言行举止而将你自己的灵魂意识挤到一个最黑暗的空间里锁起来,你的所有举动都与你无关,是由另一个灵魂来完成,你遇到过吗?” “我没有”我回答。 “我遇上了”陈应龙道“我的体内多出了一道灵魂,一道陌生的灵魂,他侵占了我的大脑,我的身体,融入我的血肉骨髓,替我做了很多我不想做的事,为我做了很多我原本不能做的决定” “它都做了些什么违背你本人意愿的事?”我问。 “很多”陈应龙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与无奈“比如今**迫寒星交出轩辕石就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爱寒星爱的很深,我宁愿自己去死也又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去拿酒的姬寒星返回来,她刚好听见陈应龙的后半段活,她再次呆住了。 一个女人,不管她如何高冷骄傲,被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爱上内心总是充满喜悦的。 姬寒星知道陈应龙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她,不过今天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陈应龙从嘴里说出来,她的内心瞬间被幸福与欢乐充满! “很抱歉”我暗自叹息一声道“我帮不了你” 很显然,陈应龙又是一个被控神术控制了心神的倒霉蛋,我实在想不出办法来帮他解除控神术的控制,至于杀人倒是一个办法。 不过无缘无故的杀了陈应龙对我来说似乎一点也不划算,我可不想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形下引来无谓的仇恨,这是一笔怎么看怎么亏本的买卖,我没那么傻。 “你也帮不了我?”陈应龙眼中的色彩暗淡下去,他的语气充满了失望与无助。 “不可”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跳出一个念头,这个突兀出现的念头驱使我暴喝一声出口“不可失去希望与信念” 一个人在失望与挫败的打击下会导致心神不稳情绪低落,内心脆弱意志不坚之辈甚至会因此滋生出绝望与轻生的念头。 眼前的陈应龙应该属于意志坚强信念坚定之人,他不知经历过多少挫折也没有放弃过抗争的信念,不然他不可能保持一定的清醒没有完全被控神术控制。 今日他前来寻求我的帮助已是将我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知道我不会杀他,如果我有办法肯定会帮他解除控神术的控制,可我却拒绝了他,由此可见我也是对他遇上的困境束手无策。 他内心最后的希望破灭导致他苦苦支撑的精神崩溃了,这一瞬间他的心神失守让控制他的人得到了千载难逢的完全侵入他心神的机会。 下一刻,陈应龙重新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神寒光四射仿佛换了一个人。 我提醒的太迟,陈应龙已经被控神术完全控制了。 “你是谁?”我苦笑着问已变成另外一人的陈应龙。 “我是谁不重要”陈应龙抬起双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在适应一个全新的自己。 “你是谁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我问。 “你手中的轩辕石才重要”陈应龙放下手臂低下头看着我面前的轩辕石道“你能把它送给我吗?”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找轩辕石?”我示意呆立一旁的姬寒星把酒拿过来。 姬寒星顺从的把酒瓶打开替我们斟上酒。 “喝酒吗?”我端起一杯酒示意陈应龙端另一杯。 “低等文明生物也能制作出如此有趣的饮品实属不易”陈应龙微笑着端起另一杯酒熟练的一饮而尽。 “低等文明生物?”我的瞳孔轻微的收缩了一下“你来自天外天?” “你猜对了”陈应龙道“清风王朝的小王子看来还不算太愚蠢”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轩辕石做什么?” 被陈应龙一口喝破来历的我唯有报之苦笑,既然对方是来自天外天,那么知晓我的身份就不是一件太过奇怪的事。 我只是很好奇他是怎么穿透三界与天外天之间的空间壁障来到我们的世界的。 “刚夸过你机灵,你怎么又变的愚蠢了?”陈应龙似乎觉得酒的滋味不错,他抬手示意姬寒星为他再次满上“如果说你们的世界还有人知道轩辕石的作用与用途,那这个人就非你莫属,因为你是帝释星的转世之身,他知道的你也应该知道,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很痛快的说出了自己的无知“不过我只知道一点,轩辕石不能给你,至少在我搞清楚它的用途之前我不能给你” “看来我们的谈判破裂了”陈应龙也叹口气饮尽杯中酒然后道“看来我们之间得换种方式进行谈判了” “换种方式?”我奇道“换种什么方式?” “交易不成只能出**了”陈应龙再次叹息“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怎么做帝释星的转世之人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圣人之言 “你确定你要出手硬抢?”我有点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天外天生物“你打的过我吗?” 这里是三界不是天外天,如果我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外来者欺负那岂不是要笑掉许多人的大牙? “我打不过你”陈应龙回答的十分干脆“不过你不敢出手太狠,你如果一不小心杀了我,也就杀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你不心疼他,你身边的小娘子可心疼的紧” “我跟她不熟,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了她对你手下留情?”我拿着酒杯一脸玩味的对自信满满的陈应龙道“你对我的来历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在清风山下与金狼军一战中死在我手中的敌人有二十几万,他们的血染红了半座京城,尸臭更是经月不灭,我比最凶残的金狼军还要狠上百倍。你说,象我这种屠夫会在意一个女人的感受?” 陈应龙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过稍有经验的人都看得出他的眼角在微微跳动,整个人也没有之前的轻松与自信,甚至连躯体都僵硬了许多。 我的一番话着实把他给震慑住了,他不由自主的咽下一口唾沫然后用手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道“你杀人如麻不假,不过我不信你连天魔帝姬的后人也不管不顾任由她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要知道,姬寒星的身份很复杂,她可出不得丝毫意外,如果她因为你的原因被伤害了,那你就等着被天魔帝姬追杀吧,要知道那娘们儿当年可是追的帝释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主,你确定你想树下这种蛮不讲理只凭拳头说话的女魔头?” 陈应龙一番话出口就轮到我擦汗水了,天魔帝姬的强横三界是有目共睹,那娘们儿发起横来的确让人头疼至极,在我复苏的少许记忆中这娘们儿的份量很重,她带给帝释星的记忆可不怎么愉快,帝释星的身手虽然稳压她一头,可每次二人见面时落荒而逃的总是帝释星。 “我的确惹不起那娘们儿,不过我总有办法对付你”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放到桌上“我在帝释星的记忆里找到一种专门对付你们这种鹊巢鸠占之人的功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功法的名字叫抽魂炼魄,既然你的灵魂与陈应龙的肉身融合到了一起,我就将你的魂魄抽出来祭炼一番,看能不能找出控神术的秘密” 抽魂炼魄,一听名字就知道这种功法不是什么善类,陈应龙的脸色有点发白,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我会把这种手段用在他身上。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陈应龙淡淡的道“那我们不妨手底下见真章,口水是淹不死人的” 话已说尽,到底还是需要用拳头解决问题,酒吧里闪烁的灯影光怪陆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受。 姬寒星拿着酒瓶默立在一旁保持着沉默,她知道我与陈应龙之间必定会暴发一场大战,以她的身手根本无法插手其间,所以她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准备两不相帮。 我与陈应龙隔桌对望,我们两人的目光都很平静,炫目的镭射灯光飞速的在我们两人身上来回闪动。 半晌之后,我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在泛着微光的轩辕石上,一道闪耀的绿色光芒从轩辕石上爆射而出瞬间将我与陈应龙的身形笼罩其中。 我与陈应龙的身影消失在了绿光中。 “顾木彬,你确定信号源来自鲁地东南面的一个小城市?” 香海市,张云影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里问跟她一起的顾木彬道“那小子跑到那地方去做什么?老娘不是给他留了我家的地址跟电话号码么?他出了航天飞机后不去我家等我到处乱跑干嘛?他就不怕老娘揭了他的皮?” 顾木彬停下摆弄电脑设备的手端起旁边已经凉透了的咖啡堵住自己的嘴。 面对一条快要暴走的母老虎,顾木彬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跟一个处在怒火中的女人讲道理,一个男人要傻到什么程度才干的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 凉透了的咖啡喝在嘴里虽然味道不好,不过总强过浪费口舌去劝慰一个暴怒的女人要划算的多,他可不想为柳清风出头,那小子死不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说话呀?”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张云影可不管顾木彬是不是神仙或顶级杀手什么的“你们不都是能耐很大的神仙么?你掐指算一下就知道那小子现在在干什么,算到了告诉老娘,我倒想看看这地球上还有什么事比来见老娘更重要?” 无辜躺枪的顾木彬艰难的咽下滋味不怎么样的咖啡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用一双凤眼瞪着他的张云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某一个瞬间他差点兴起捏死眼前这个嚣张到不行的小娘皮的冲动。 他是修行者实力强大不假,可他不是神棍也没有长一双洞悉天机的眼睛,他怎么知道柳清风在干什么? “想知道那小子在干什么还不容易?去那座城市找到他不就知道了吗?”强自抑制住杀意的顾木彬弱弱的回了张云影一句。 说完这句话后顾木彬赶忙端起咖啡杯堵住自己的嘴。 “哦,对呀!”回过神的张云影在自己的额头拍一下道“找到他老娘一定让他好看” 发完狠的张云影低头看着正在喝咖啡的顾木彬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朵娇艳到不行的笑容。 “木彬,你说你是神仙对吗?” 张云影的笑容妩媚娇艳到了极点,声音也嗲到了骨子里,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简直可以迷死这个世界大部分的男人。 她蹲下高挑匀称的身体趴在顾木彬坐的椅子扶手上一脸希翼的看着顾木彬娇滴滴的道“那你肯定会些乾坤大挪移或缩地成寸什么的可以瞬间移动到千里之外的神通对吧?” 自己人,眼前这个打着鬼主意一肚子坏水的小娘皮是自己人,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差点气破肚子的顾木彬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暴起杀人,这个为了见她情人连飞机都嫌慢的婆娘居然地主意打到他头上,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去那座城市居然对她使出美人计。 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圣人的话说的太他娘的有道理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又回到太空中 一个再理性的女人也有不讲理的时候,因为不讲理的天性是埋藏在她们的基因中,并不会因为后天理性的教育与社会诸多经历而有所改变。 我们所说的成熟理智型女人只不过是比较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女人而已。 顾木彬的运气不太好,他恰恰遇到了张云影情绪失控的时候,而让张云影情绪爆发的人却偏偏是他命中注定的敌人柳清风。 对于一个活了上千年的修行者,张云影的那点小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有的是手段在瞬息之间带她远遁千里出现在柳清风所在的地方,出现在他面前。 不过顾木彬不想带她去,一点都不想,因为他知道一旦把张云影卷入修行界的旋涡中,以她普通人的身份与体质是禁受不起任何一点风浪的,即便是一点小风波也会令她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如今的修真界正值风云涌动群雄迸起之时,那些隐藏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各方豪雄因为帝释星转世归来而开始蠢蠢欲动,他们或多或少都跟帝释星有点恩怨情仇上的牵扯,当那些人找上柳清风时,是没有人会顾虑地球上一个普通小女人的死活的。 柳清风那小子看似还蹲在鲁东南的小城市里逍遥度日只不过是因为三界各方势力还未确定他是否已回到地球。 一旦他的行踪被泄露出去,那身处太阳系内的这顆蔚蓝色星球立即就会变成一个可以席卷三界的风暴中心,整颗星球都会成为战场,一个绞肉机式的战场,谁也不知道到时候有多少修行者会丧身其中成为各方势力搏奕的牺牲品。 顾木彬坐在椅子上保持沉默,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张云影的请求,他虽然活了上千年之久,一身修为与神通已瑧出神入化之境堪比大罗金仙,可他依然不知怎么去应付女人,一个娇滴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的女人。 “我不能带你去”顾木彬暗自叹息一声拒绝了张云影的要求,他举起右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道“你即使把眼睛眨烂了也没用” “求你了”张云影才不管顾木彬的拒绝之词,她把放在椅子扶手上的玉手抬起来殷勤的为顾木彬捏起了肩膀“我知道象你们这种大人物是不会在意我们这种小人物的小小请求的是不是?你只需要轻轻的施展一下神通,我就可以见到柳清风,你不是要找那小子的麻烦吗?我发誓,到时候我一定站在你这边为你呐喊助威的” “不行”顾木彬起身站起来再次拒绝道“你要去找柳清风就坐飞机去,如果你的动作够快,还能赶上今晚去鲁地泉都的最后一班航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后天下午你就能见到他了” 说完话后的顾木彬转身准备离去,他不想再跟张云影纠缠下去,跟着张云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经过了上千年的等待,他终于等到了柳清风,对于两人之间即将来临的大战,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哼!臭男人” 差点气歪鼻子的张云影也起身跟在他身后咬牙切齿的道“顾木彬,今日老娘跟你耗上了,你不带老娘去,老娘就跟你没完” “我说了”顾木彬转身指着张云影的鼻子道“你要去自己去,不要来烦我” 顾木彬的声音硬的如铁脸上表情冷的象冰,眼中更是没有一丝感情。 任谁都知道顾木彬生气了,了解顾木彬的人都知道惹他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不过张云影却一点也不退缩,她倔强的抬起头与顾木彬对视。 半晌之后,一丝雾气在她眼底泛起,坚定的目光也开始摇摆起来,漆黑的眼眸中尽是委屈之色。 顾木彬实在想不到一个柔弱的普通女子能在他杀气凛冽的眼光中坚持那么久,他不想让她卷入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可她的坚持却让他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修行千年的岁月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别人眼睛里认为是错误的东西在当事人眼里并不一定是错误的。 一个不管为了感情或是理想能不顾一切坚持下去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 顾木彬移开目光抬头看着屋顶,屋顶是色彩与质量都不错的天花板。 不过顾木彬眼中的焦距并未落在天花板上,他的目光已穿透整个房顶直接投入白云蓝天之上的虚空之中。 在地球的外太空中,一场大战正在进行之中。 顾木彬看见在什么也没有的虚空中,两道人影正拳来脚往各显神通的厮杀在一起。 两人身处的空间被一层若有若无的淡绿色光芒笼罩着,那是一个类似于被结界屏蔽的空间, 顾木彬诧异的发现,那道结界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张云影身上的气息非常相似。 或者说,两道气息根本就是同出一源。 这是为什么?难道张云影身上也有类似的法器? “你想见柳清风?那我就带你去见他”刹那间顾木彬改变了让张云影置身事外的决定,既然张云影身上已出现了修真界的法器,那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得了的问题了! 顾木彬伸手轻扶张云影圆润的肩头,两道人影在公寓里化作虚无。 当两人的身影重新出现时,他们已来到虚空中两人交战的结界外面。 而顾木彬在现出身形的同时也发现张云影的身上泛起一道微不可察的绿色光芒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而张云影似乎一点也不受失重缺氧温度骤降的影响,她以一介凡人之躯置身于外太空中居然还有心情打量四周的情形,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太空中。 “这是哪里?”搞不清楚状况的张云影开口问顾木彬“这里好像不是城里,我也没见到柳清风,你不是说带我来见他吗?” “耐心点”顾木彬叹口气道“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至于你现在置身何处,难道你就没发现这里对你来说是个很熟悉的地方?” 张云影闻言再次打量四周,当她发现在脚下旋转不停的那颗蔚蓝色的星球时不禁大叫出声 “我们在太空中?” “是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穷鬼请客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张云影吓坏了“我什么装备都没穿戴,你想弄死我?” “闭嘴”顾木彬实在烦透了张云影的啰嗦“你不是着急见柳清风吗?你马上就会见到他了” “他在哪里?”一提到柳清风,张云影立即就安忘了自己身处太空的危险,她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虚空问顾木彬“我怎么看不见他?” “柳清风”顾木彬不再理会张云影转首对着星空道“你要玩到什么时候?知不知道有人在等你?” 顾木彬的声音很轻,不过他知道柳清风肯定能听到,所以他说完这句话后不再开口,只是静立在虚空中静静等待。 他们没有等太久,甚至在顾木彬的话音刚落二我就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 “你怎么来了?”我看着在虚空中飘浮不定的张云影有点诧异“你通过你们国家的审查被放出来了?” “审查?你才被审查,你全家都被审查”张云影差点气破肚子,她实在想不到我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在揭她的短。 我手里捏着一团淡红色的火焰怔在半空不知所措,我又怎么惹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大小姐了? “你又是准?”张大小姐发完一通脾气后扭头不理我,不得已之下我转首看着顾木彬道“你带她来的?” “在这里我叫顾木彬”顾木彬回答道“在东方大陆上我叫顾天征,你也可以叫我顾狂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顾天征?顾狂人?”我陷入迷茫“我们之间认识吗?” “我们之间不认识”顾木彬淡淡的道“不过,今日之后我们就会认识了” 顾木彬显然没有他乡遇同伴的热情与喜悦,我心中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我们两人就象平常的陌生人见面一样平淡。 “哦!我叫柳清风,清风王朝的小王子”既然顾木彬介绍了自己的来历与姓名,出于礼貌,我也应该自我介绍一番。 “我认识你”顾木彬道“因为你是我的敌人,我在地球蛰伏上千年就是为了等你” “敌人?”我举手挠挠有点发痒的头皮道“我怎么不记得我的敌人名单中有你这一号人物?难道你是帝释星的敌人?知道我得到帝释星的传承所以来找我的麻烦?” “不是”顾木彬道“我的敌人是你不是你的前世,我们之间的恩怨是从你开始的,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哦?”我无所谓的耸耸看道“既然你的敌人是我,那现在你找到了我,你出手吧” 我的麻烦够大也够多,所谓蚁多不痒债多不愁,麻烦找上门解决麻烦就是不用想太多。 我的手中还捏着一个天大的麻烦,那团还在跳动的淡红色火焰就是我用抽魄炼魂之法从陈应龙身上抽出来的一道神魂之火。 为了搞清楚控神术的秘密,我准备将这道来自天外天的神魂之火带回去详细了解一下看能否得出控神术的来历与破解之法。 不过目前看来还得解决了与这个东方大陆的同乡之间的恩怨才行。 顾木彬没有出手,他怔怔的看着我手上燃烧的火焰似乎在出神。 “你还在等什么?”等了半晌不见顾木彬有动静的我禁不住提醒他“你我之间早点开始也好早点结束,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消耗在这里” “你手上的灵魂之火哪里来的?” 以顾木彬的眼力,他当然认识我手中的火焰是什么。 “这跟你我之间的恩怨有关系吗?”我反问。 “这道灵魂之火跟你我之间的恩怨没关系”顾木彬道“不过它跟我有关系” “哦?跟你有关系?那你准备办?”我问。 “我不想怎么办”顾木彬道“不过今日不是动手较量的好时候” “为什么?”我很奇怪顾木彬的反应“要知道我才经历过一场大战,无论精神、体能、反应都处于低谷,如果你要杀我,眼下就是个绝好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我要杀你随时都可以,不论你处于巅峰还是低谷,我想出手时你是挡不住的”顾木彬转首望着沉默的张云景淡淡的道“今日不动手是因为她,她毕竟是我的同伴,她也是来找你的,我总要等到她跟你之间的事情了结后才会跟你算算我们之间的帐” 一番话说完后顾木彬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划过星空消失在虚空中。 “嗯……那个,张大小姐”我扭头看着一脸嗔怒的瞪着我的张云影有点尴尬道“近来可好?吃了没?” “我饿了,带我去吃饭”张云影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道“我想吃鲁东南的小吃” 成熟的女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你可以对一个男人发脾气,但不能一味的胡搅蛮缠,不然你的举动只能引来男人的反感与厌恶,如果你喜欢一个男人,你就不能无节制的乱发脾气。 张云影显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很适时的给了柳清风一个台阶下。 在鲁地想要吃美味的小吃,扒鸡与鲅鱼饺子当是首选。 既然张大小姐想吃小吃,我当然要带她去味道最正,历史最久的老字号吃上一顿最好的饭菜。 至于被包裹在轩辕石结界中昏迷不醒的陈应龙,我只能把他送回心雅酒吧交给姬寒星处理。 至于那颗被激发了能量的轩辕石,我不打算收回来,反正陈应龙也是修行者,那颗轩辕石内包含的灵气能吸收多少就看他的造化,这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种补偿。 对于修行者眼中视作珍宝的灵兵与法器我不是很看重,相对于那些身外之物而言,我更相信自己的拳头。 “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一点点?”正努力对付一只扒鸡腿的张云影抬起一嘴油渍的脸似乎对我的走神很不满“我是你的客人,又是一个人见人愛的大美女,你这样无视我的存在会让人家很受伤的” 没有了外人在,那个说话做事毫无顾忌的张云影又回来了,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又回到了。 “我忘了告诉你一件很不美妙的事”回过神来的我对正在大快朵颐的张云影道“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知道我是个穷鬼,所以一会儿你付账知道吗?” 正吃的起劲的张云影怔住,半晌之后她用满是油渍的双手拍打了一下全身上下对我作了一个耸肩的动作表示她身上也掏不出一个钢蹦儿。 我俩身上都没钱,吃过之后怎么付账? 张云影和我你眼瞪我眼半晌不语。 片刻之后,我俩很有默契的对满桌子菜动筷大嚼起来。 既然没办法付账,那总得先吃饱才有力气跑路,免得一会儿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被酒楼的伙计追上暴打一顿就太不划算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如何回答 小城的夜很静,张云影的笑声很清脆。 我牵着她的手一直在清净的街道上狂奔,我们的身后有四五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伙计在咒骂着狂追。 我们没钱付账,所以选择了吃霸王餐的老套把戏吃过就跑路,结果酒楼里的伙计们反应很快,追债的意志又非常坚决。 我们已经跑过了三条街穿过两座商场都没能甩掉他们,这一切让从来没有逃单经历的张云影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与有趣。 她笑的很开心,很愉快。 而我的心情却没那么美妙了,我很想返身回去抽翻那几个契而不舍的伙计让他们别再把我搞得那么狼狈,可吃霸王餐本就吃的理亏我如果还凭着强横的身手打人,那我还有何面目在外人面前自称王子? 我也是有道德底线的人,做了亏心事就得认怂! 至于用神通远遁千里?看张云影玩得那么开心,还是不要扰了她的兴致,免得惹毛了她吃亏的人还是自己。 心雅酒吧,总裁办公室。 “你说柳清风那小子在我们的店里跟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吃了饭没钱付账逃单了?” 听到绿蕊汇报的黄心雅柳眉倒立凤目圆睁,这小子怎么无赖到如此地步?明明身上没钱还学人请客,还要点脸不? “那个女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女人的注意力很少放在事情的重点上,黄心雅一点都不关心柳清风身上为什么会没钱,她只关心柳清风身边为什么会出现女人,看起来两人的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黄心雅很讨厌柳清风,每次她到酒吧查账的时候只要看到柳清风躲在角落里喝酒的样子她就来气。 一个年轻人明明拥有大好年华却什么都不做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这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的来历诡异很可能就是她们要等的人,可黄心雅就是见不惯他的颓废样子! 今日晚间发生在酒吧里的死人事件刚刚处理完善后工作就听到绿蕊说他居然带着女人去吃晚饭,还吃的是最下作的霸王餐。 黄心雅心中的怒火快从天灵盖上冒出来了。 “大姐的直升机还在顶楼没?”黄心雅问站在身边一脸笑意的绿蕊。 “在,当然在”绿蕊很狗腿的道“大姐开车送陈大少去医院了,看起来一时半刻用不上,怎么?黄老板想用?我这就通知驾驶员准备” “行”黄心雅合上办公桌上的文件夹随意的扔到一边道“查出那个女人的身份,我们去逮那个逃单的小子,这一次我要让他到后厨去洗碗还债” 开飞机去追一顿饭菜钱?黄老板的脑洞要开到多大才干的出来这种愚事? 这哪里是追债?分明是争风吃醋去了嘛! 绿蕊强忍着笑意打电话通知直升机驾驶员作好随时起飞的准备然后整理一下文件后站在黄心雅身后。 “好了,绿蕊”黄心雅漫不经心的对站在她身后的绿蕊道“今天的事情大致结束,天也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那小子的事我一个人去处理就行了” “老板都还未下班我这个助手的怎么能下提前下班呢?”绿蕊一脸正经的拒绝了黄心雅让她提前下班的提议“我可是公司里的优秀员工” 现在下班离开,开什么玩笑?一场二女争夫的精彩好戏马上就要上演,她怎可错过? 黄心雅可是一众姐妹中最高冷的女王,今日难得见她为了一个男人大动肝火,如果错过了这场追夫的戏码岂不要后悔终生? “既然你不想下班,那我们就去会会那个女人,看看她是何方神圣?”绿蕊打定主意要看戏,黄心雅一脸无奈的道“走吧”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轩辕石?” 漫步在河堤上的林荫道中,我开口问跟我并看而行一脸笑意的张云影。 “轩辕石?什么轩辕石?”摆脱酒楼伙计追索的张云影显然还沉浸在吃白食的兴奋中“我身上没有石头呀?” “哦!那个带你来找我的男子又是谁?”既然张云影对轩辕石的来历毫不知情我也没有有必要戳破她身怀异宝的秘密,反正轩辕石蕴含的能量已经被她的身体吸收,现在那些能量正在缓缓改变她的体质,这种改变对她而言并不是坏事,即使将来她不踏入修行界成为修炼者也可延年益寿一生无病无灾。 一念至此我随即改变话题将注意力放到那个自称跟我是敌非友的顾木彬身上。 “那人是华夏军方一支秘密部队里最优秀的军人,他执行的全是危险级别最高的任务,从出道至今听说从未有过失败的记录,算得上是王牌中的王牌,至于他的出身来历、部队番号,我的级别不够所以无从得知” 张云影一古脑儿的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不过这一切对我来说却一点用也没有,以顾木彬显示出来的手段,他的背景肯定不想简单。 他说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东方大陆上最出色的修炼者都出自几个修真大派,那他应该是其中一门的弟子,只不过现在我不清楚他出自哪个门派,如果我们真是敌人,那也就说得通了。 “小清清,你问了我两个问题,现在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行不行?”张云影侧着身一边走一边问我。 “当然可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我心中在推测顾木彬的来历,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答张云影。 “你有女朋友吗?”张云影问道。 “女朋友?”张云影的问题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在呆立片刻之后我回答道“我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甚至连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女朋友?” “哦?是吗?”张云影的眼睛在夜色中亮若星后“那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我有喜欢的女子吗? 或许有,但我从未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在清风山下皇宫大内的一战中,我的亲人们死光死绝,我的心也凝结成了冰。 与我有点关系的凤鸣山弟子聂明珠也从朋友变成了敌人,议政殿一战她的父亲与几个师门长辈差点死在我手中,这也彻底绝了我与她之间的缘分。 现在的我身份太过特殊,仇敌也遍布三界,隐藏在人魔道中的敌人不知道有多少,现在不论谁喜欢上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在这种情形下,我敢去爱吗? 可眼下一个巧笑盼兮的美丽女子站在我面前问我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我又该如何回答? 第一百二十章月华 谈恋爱,是青年男女生活中比较重要的一件事,而作为一个站在时代尖端的女子来说,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男伴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男方学历不够,才华平庸,两人之间很快会失去共同语言,久而久之生活就会变的枯燥无味,两人即便勉强走到一起也会分道扬镳。 如果男人有钱有学历又帅又有身分地位,这样的男人却又属于危险品,因为盯着他的优秀女子会很多,他不一定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 身为航天员的张云影无疑就属于这一类的女人,她的学历够高,工作又属于尖端科技中最顶级的职业。 象她这样优秀的女子,她的另一半又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一身的才华? 张云影虽然不是一个太挑剔的女人,不过遇上了柳清风这种神秘又年轻男子,她又如何肯放过机会?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她不讨厌柳清风,在太空中两人独处的那段日子里,她过的很开心,她喜欢跟柳清风呆在一起的感觉。 今天既然再次找到了他,不管怎样,她总要问个清楚明白才是。 至于传统的男女大防,女子应该矜持什么的老旧观点早就被开放的社会淘汰了,谁说女人就不可以主动追求幸福? “我可不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张云影的问题,所以准备逃避这个问题。 “小清清”张云影突然举起双手捧上我的脸然后用力扭住我脸颊上不多的肉咬牙切齿的道“你怎么那么可爱呢?姐问你的问题你都敢不回答,信不信姐今晚就办了你?” 今夜月色如华,夜星如宝石般翟翟生辉,月色透过树荫化作点点银色光芒洒落在语气凶恶却一脸柔情的张云影身上让她看起来美的如同月光里的女神。 “疼,疼,疼!” 我大叫着扭着头从她的魔爪下逃出来,然后用力搓着自己被扭的生疼的脸抗议道“张云影,你怎么老是要扭我的脸?扭坏了你让我以后怎么找媳妇儿?” “你还想以后找媳妇儿?我咬死你个小混蛋”张云影差点气破肚子,明明老娘就想给你做媳妇儿你却不解风情的想以后再找?这根本就是找抽的节奏! 看着张牙舞爪作势欲扑的张云影我心中暗自叹息,我不敢告诉她之前在某一瞬间我差点就吻上了她的唇,也不敢流露出一丝感情让她发现我结成寒冰的心被她的柔情融化了那么一点点。 今日她们所处的星球看似平静实则已暗潮汹涌,天外天的生灵似乎已盯上了这颗没有灵气无法修炼的星球,虽然我不明白那些生灵为什么会盯上这里但我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这些事情肯定与我的前世帝释星有关。 我从星河深处的困境中脱身出来莫名其妙的被送到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我暂时还无法看透,不过我相信距离揭开真相的日子不远了。 在这之前,我实在不宜跟任何人扯上一点瓜葛,因为我不知道真相揭开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险恶局面。 到时候是战是逃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这对张云影来说无疑是一种保护,相信我的敌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伤害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吧? “你能不能象个淑女一样安静一会儿?”我无视已处在暴走边缘的张云影转身跳到河堤边的石墩上双手张开抬头看着悬在山峰上的圆月道“来,跟我一起看月亮”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老娘什么样的月亮没见过?” 张云影一肚子火发不出来,她当然对我的提议嗤之以鼻。 “过来,云影”我转首看着她的眼睛将右手伸向她道“今夜月色不错,不看可惜了” 张云影眼中的怒火在慢慢熄灭,我的一声“云影”彻底浇灭了她心中的怒意,她将双手背到身后脚下俏皮的向前跳两步来到我面前略带羞意的将右手伸出交到我手上。 我右手稍微用力向上提,她的整个人被我带上石墩。 石墩很窄,我俩站在上面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 张云影几乎扑进了我的怀里,我转首抬头看着天边的明月右手紧搂着她的肩“看看,今夜的月色有何不同?” 感受着张云影逐渐火热的身体我轻轻的开口问道。 “今夜月色很美”张云影的声音如蚊蚋般细小,她将脸躲在我怀中紧闭着双眼轻轻的回答。 花前月下,两人对影成双。 月辉下的年轻男女应该沉浸在浓情蜜意中不可自拔。 可惜我心中却无半点与情人幽会的浪漫。 我伸出左手翘起姆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处。 遍洒大地的月光似乎在那一瞬间暗淡了一下,然后跟着又恢复了正常。 没人注意到天地变化的那一瞬间,这其中也包括沉浸在爱情中的张云影,她一点也下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我彻底的改变。 她的双手悄然抱上了我的腰,整个人似乎都要挤进我的怀抱里。 而我却只能任由她抱着我不言不动。 我的那一指引动了月华之精将它注入张云影的体内悄然的贮存在她脑海深处,在适当的时间里会缓缓的释放出来让她的身体慢慢吸收,当她的修为日渐高深之时她就会领悟到神秘的星河之力对她的帮助,此时的张云影没有感觉是因为她的凡人之躯太过普通感受不到对星河的力量。 修行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这需要漫长的岁月去积蓄力量去感悟天地之秘,我只是为她日后的发展打下一点基础罢了。 既然轩辕石的能量已与张云影的血肉融为一体,那么我不妨成全她将她引入修真界让她成为修行者。 对于这一点我没有考虑的太多,既然她的心已留在了我身上,那我总要留给她时间来等我办完所有要办的事才行。 而从目前看来,一个普通人几十年的光阴显然是不够的。 喜欢我的人,我就让她千秋万世的活下去,而不喜欢我的人,那就只能用拳头来说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女人战场 我不愿走上修行这条路,是因为我不想一个人生活在永无止境的时间长河里,一个人获得了长生就意味着要忍受漫长人生带来的孤独与寂寞,当你看尽人生常态后就会发现死亡并不是最坏的结局。 或许一个得到长生的人最后渴望得到的就是结束,结束一切的结束。 我不知道帮助张云影走进修真界对她来说是好是坏,希望将来她发现自己已是不死之身后不要怪我多事才好。 星空下的夜色并不是很浓,一架直升机沿着河岸直飞而来,螺旋浆搅动空气带起的强大气流卷起无数枯叶风沙形成道道狂风扑面而来。 我眯着眼看着这架超低空飞行的直升机在我面前的河滩上悬停,然后两道婀娜的身影以索降的方式降落地面。 两道身影甫一落地就直奔我们而来。 “这两个女人是冲你来的?”被直升飞机轰鸣声惊醒过来的张云影从我怀中探出头来看着河滩上的两道人影对我道“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没有太闲嘛” “你能不能放开我?”我举起双手无奈的耸耸肩道“我们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不好” “不能”张云影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想跑?门儿都没有” 直觉告诉张云影,那两个直奔而来内女子与柳清风的关系不浅,并且来意不善。 事实上,张云影的直觉并未出现太大的偏差。 “柳清风,你是不是在福记吃了一顿饭没付钱就跑了?” 黄心雅本来不想提这茬子事的,不过她在看到柳清风与那个来路不清身份不明的女子不要脸的抱在一起卿卿我我时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口大声质问起来。 我看着一副兴师问罪样子的黄心雅有点发懵,我带张云影吃霸王餐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福记酒楼也是黄老板名下产业”绿蕊同样板着脸在一旁提醒我,不过我怎么觉得绿蕊的眼中全是压抑的笑意“你们吃了饭不给钱就跑了,我们来追债难道有错?” “一顿饭多少钱?”张云影从我怀中起身将我挡在身后对圆目怒睁的黄心雅道“我出了” “你是谁?”黄心雅狠狠的瞪了一眼张云影“你给钱?你给的起吗?” “哦?”张云影被黄心雅的嚣张气乐了“一顿饭能值多少钱?你报个数,不管多少,我付了” “你付钱?行,绿经理,既然有人要替柳大少出钱,那我们就好好替他算算账”黄心雅也气的笑了起算来,不过她的笑容在我看来却有点渗的慌。 “好嘞”绿蕊应了一声玉手一翻,一副做工精巧的算盘出现在她手上。 绿蕊伸出白嫩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在算珠一阵拨弄,清脆的算珠碰撞声很有韵律的响起。 我瞠目结舌的瞅着正在飞速算账的绿蕊以及算盘上不停上涨的数目心脏开始狂跳起来,一顿普通的宵夜值那么多钱?这俩丫头片子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片刻之后,算珠碰撞的声音终于停歇下来,我的心也跟着落回胸腔里。 “算好了,一共是四千三百七十六”绿蕊清脆的报出一个很详细的数目。 “还好,还好,不算多”虽然我从未用过华夏钱币,但我知道绿蕊报出的数字不算太离谱,甚至我觉得还比较公道。 “哦!我忘了告诉你,后面还要加个万”绿蕊横了我一眼补充道“是四千三百七十六万” “嗯!”黄心雅接过绿蕊手中的算盘递到张云影面前道“不知老板是付现金呢还是刷卡?如果是付现金我可以给你打九折” “什么?一顿饭要那么多?你们敲竹杠是不是?”我听绿蕊在数目后面加个万字差点跳了起来,虽然我对华夏钱币没有什么直观的理解但我知道这俩娘们儿绝对没安好心。 “这三个月来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用我们的,这些东西不要钱?”绿蕊一脸平静的对我道“现在你还用我们的东西来泡别的女人,我们没把你赶到大街上去讨饭就不错了” “四千三百七十六万,对吧?”相对于我的暴跳如雷,张云影的表现却要镇定的多,她淡淡的对黄心雅道“是不是我付了这笔钱柳清风就跟你们两清了?” 黄心雅闻言不语保持沉默,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如果她说是,那柳清风很有可能就会跟眼前这个美貌不输于她的女子走了,如果她说不是,那就表现的太过无礼显的人品有问题。 毕竟,她也是受过高等教有拥有良好品德的时代女人,耍赖这种事她还干不出来。 “是不是两清了还得看我们的心情”绿蕊很有眼色的替黄心雅接过话头“柳清风可是我们心雅酒吧的员工,不是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了的” “你们的员工?”张云影抓住了绿蕊话中的漏洞立即反击道“什么员工在你们手下干了三个月还倒欠你们四千多万的债?你们的心简直比旧社会的地主老财还黑,信不信我去职能部门告你们盘剥敲诈属下员工,喝百姓的血?” “你……”张云影的反击让绿蕊也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吧”黄心雅叹口气道“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那你就结清他的欠款把人领走吧” “二姐你不能就这样放她们走”绿蕊一下子急了起来。 她可不愿就此认输把关系到她们未来的柳清风拱手让人。 要知道看紧柳清风可是大姐姬寒星交给她们的任务,她可不想搞砸了任务吃大姐的排头。 “现在,你结账吧”黄心雅没有理会叫嚣的绿蕊把手伸到张云影面前道“你给我四千三百万就可以了,零头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哦?” 这下轮到张云影发懵了。 四千三百万,不是四千三百块,不要说她被顾木彬带出来时什么随身物品都来不及拿,现在就是把她卖了也凑不出四千多万来。 现在,黄心雅让她拿钱来赎人,她拿什么来付账? 三个女人你眼望我眼就那么僵住了。 站在一旁的我实在没忍住心中的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笑出声的瞬间我赶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想把笑声捂回去。 可惜我的动作晚了一步,听到笑声的三个女人六道目光齐刷刷的盯到我身上。 我感觉到自己的背脊骨都在发寒,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来直往脑门窜。 我老妈曾告诫过我不要招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到不象话的女人。 我最近酒喝的有点多似乎有点发飘把这句话给忘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女人啊女人 在清风王朝做王子的时候我就清醒的认识到女子不好惹。 无论是刁蛮难缠的母亲,还是身手高明的聂明珠,她们给我的感觉都不是很美妙。 在跟她们打交道的过程中曾经上过无数恶当跳过数不清的坑。 如今来到文明程度更高社会风气更加开放的地球,我更是见识到了提倡男女地位平等的制度下女人气势不输男人的威力是何等恐怖。 很多时候我躲在心雅酒吧角落里喝酒时见到女子呼喝男人如奴仆的气焰简直比我那做王妃的母亲还要嚣张时心中时常感叹:在这个该死的新社会里男人的地位不如狗。 在心雅酒吧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我尽量做到低调做人,不招人不惹事,只要每天有酒喝就行。 可惜今天因为张云影的到来让我一时忘掉了自己做人的原则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虽然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黄心雅怒火难抑的乘坐直升飞机来找我的麻烦,但我却知道惹一个女人生气就是天大的麻烦! 从目前的情形看来,我好象同时惹上了三个女人! 我很清楚的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再加一等于三,这是个简单的加法算术题,只要是个开了蒙的孩童都懂的计算。 但这种简单的算术题却绝对不适合用在女人身上。 一个女人发怒你可以把她当作小蜜蜂来哄,只要你的方法用对了她一个人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但你如果惹的三个女人同时发怒的话那事情绝对就大条了,这就好比你用竹竿去捅了一个超大号的马蜂窝,然后还不知死活的把脑袋塞进这个马蜂窝里去。 你说,这个男人不死谁死? 河堤上的三个女人原本陷入僵局谁都拿对方没辙,虽然黄心雅这边多出一个绿蕊来在人数上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不过那家伙本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一点屁用也没有。 作为主角的黄心雅与张云影在气势上可以说拼了一个旗鼓相当,如果此时此刻没人在中间说和给两人一个台阶下的话她们很有可能打起来。 而显然两个女人都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不想象泼妇一样为了男人大打出手,如果她们那么做了肯定会笑掉很多人的门牙。 或许两个女人心中都在后悔不该把气氛搞的那么僵,又或者她们都在想办法找一个台阶各自退后一步把事情和平的解决掉。 只不过我们几人身处偏僻的河堤上,此刻又是夜深人静之时,她们又该从哪里去找一个说和的人呢? 而我却好死不死的在这个奇妙的时刻一头撞了上去笑出了本不该发出的笑声…… “哟...我们的柳少爷似乎心情不错嘛”绿蕊笑容满面的对我道“是不是找到了替你付钱的冤大头心里乐开了花?” 我看着笑成一朵花的绿蕊恨的牙根发痒,如果旁边没有四道寒光四射的眼光盯在我身上的话我肯定会跳过去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一番。 “说说吧,你在这三个月里到底喝了多少好酒欠下如此一大笔外债?” 张云影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让人听的寒毛直竖。 “其实他酒喝的不太多”黄心雅接过话头对张云影道“估计也就能装满一个游泳池的量罢了” “其中还有很多咱们大姐从家里拿出来的孤品珍藏”绿蕊补充道“比如今晚你喝的那瓶叙州府五粮珍品窖藏,全世界总共也不过只剩三瓶,喝了就没有了” 那瓶酒是姬寒星送给我的好不好?那可是我与侵入陈应龙体内的天外天生灵大战一场得来的报酬,是我为她挡灾的代价。 怎么现在在绿蕊口中成了我贪占的便宜了? 不过我并未开口替自己辩解,因为我知道即使说出天大的道理来也没有用。 跟三个正在发泄怒火的女人讲道理?我的脑袋要轴到何种程度才干得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面对三个气势汹汹用心不良的女人,我毫不犹豫的选择投降。 跟女人一般计较,赢了别人会笑话你没度量,输了别人会说你连女人都搞不定,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反正里外都不是人,我还不如趁早投降! “绿蕊,你们饿了没?”黄心雅见我很识趣的选择了逆来顺受,她似乎也不打算再找我的麻烦,她转过头问跟她站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女人。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华夏文明的先贤们,他们创造了渊源流长魅力四射的汉字语言艺术,这种语言搏大精深意境悠长到了极致,一个简单的文字用在不同的地方就会产生不一样的意思得出不同的效果。 比如现在黄心雅只是简单的在“你”字后面加上一个“们”字,这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字连在一起组成一个普通的词语“你们”。 黄心雅用这个词成功的将张云影划拉进了她的阵营里。 现在,她们三个女人组成联盟将原本就处于劣势地位的我彻底的孤立起来。 “这里是你的地头”张云影非常配合的接下黄心雅抛过来的橄榄枝“你是主人,吃什么当然该由你拿主意” 面对张云影的背叛我实在提不起勇气去指责她,老天或许知道我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悲催局面。 不过我认为老天不会告诉我,因为我认为它也不会冒着得罪三只母老虎的风险来帮助我的。 “咱们去福记怎么样?” 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的绿蕊提出一个在我看来貝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 不过这个烂主意却立刻得到了另外两个女人的赞同。 有了目的地,三个女人马上有说有笑的凑到一起走下河堤向市区走去,她们仿佛将三分钟之前发生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似乎什么也未发生过。 看着三个勾肩搭背远去的美好身影我又懵了,我实在搞不明白女人间的友谊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两个前一分钟还水火不融差点打起来的女人转瞬间又亲如姐妹般相约一起去吃饭,她们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如此清奇的脑回路真的在很多时候会让我们男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第一百二十三章许大刀的刀法 其实黄心雅邀请张云影吃宵夜只是找一个借口跟她套套近乎,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跟一个与柳清风关系很亲密的女人闹翻。 作为众香一门中重要的成员,她深知柳清风的到来对众香门一脉意味着什么,那可是关系到她们能否踏上修行之路的关键人物,她怎么可能因为柳清风喜欢上别的女人而大动肝火赶走他? 至于她自己是否真的喜欢柳清风,估计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柳清风对她们太过重要,所以让她特别在乎他,以至于在不咸不淡的相处三个月下来,她已分不清感情与利益到底哪样的份量更重一些吧。 天边已露出些许鱼肚白,不知不觉间夜色已在渐渐褪去,江面上的浓雾随着夜风慢慢向江岸飘散,三道摇曳生姿的美好身影在白色浓雾中若隐若显。 我在三个美女的身后不远处跟着她们慢慢的走向市区。 此时与其说是去福记吃宵夜还不如说是去吃早餐。 其实吃什么对女人来说不是很重要,她们在意的永远是吃下去的东西是否会对她们的身材造成负面的影响。 这个所谓的负面影响其实就是身体发福长胖身材变形走样,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吃进肚子里的食物转化为脂肪堆在不该长肉的地方。 而福记的饮食风格却恰恰是适合于大口酒大碗肉的大快朵颐,这种风格最适合男人间呼朋唤友聚众一起开怀畅饮却绝不适宜走精品线路的女人们。 我不在意走在我前面的三个女人要去哪里,也不在乎她们要去干什么,不是我对她们不上心,而是我根本没办法分神再去注意她们。 之前与陈应龙一战我把侵入他神魂里的天外天生灵的魂魄从他身体里生生的剥离出来暂时封印在了融入我右手的轩辕战甲护臂之中。 我本打算在回到地面后找个僻静的地方炼化这道充满神秘色彩的魂火看能不能从中得到关于天外天生灵的一些讯息。 可张云影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为了日后不让她有机会找我的麻烦给我添乱,我只能把正事先放下把她给哄高兴了再说其它。 很多男人的苦逼日子就是这样子来的,你明明在干着正事,可你的小娇妻或野蛮女友却偏偏在你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打电话过来要你放下手里的正事去陪她吃饭逛街看电影。 身为男人,你该作何选择? 我从来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也不是那种可以为天下苍生的存亡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在我眼中,三界所有的神仙、鬼怪、凡人都不如张云影的一根寒毛重要。 所以当张云影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立刻把所有的事情抛到一边陪着她去吃喝玩乐,甚至不惜动用我自己体内的本源神力窃取星河之力的一丝精华为她改造身体为她打下修行的基础。 为了一个对我有好感的女人能更好的生活在这个人世间,我打破天地平衡为她逆天改命似乎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我实在没有想到,之前我将窃取一丝散布在天地间的月华之精注入她体内的同时也引发了一场看不见的空间动荡。 这场发生在虚空中的空间动荡非常微弱,就仿如一颗石子投入湖面荡起的涟漪般轻微。 我以为这场如水纹般荡漾的震动很快就会消失,根本不会对地球产生任何影响,所以一直未曾放在心上。 可仅仅在一个小时后,我发现自己错了。 我的神识在刹那间感受到了不下十道的强大气息穿透包裹住地球的空间壁障降落在地球上。 我不知道拥有这些气息的人物来自何方,但我知道每一道气息都代表着一方神灵的降临。 我不清楚这些大人物来到地球所为何来,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否是来找我的? 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是敌人?有多少人是朋友?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不过我不在乎,朋友也好敌人也罢,现在想的太多也只是徒增烦恼,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静静的等待。 当他们找上我时,所有的谜底终将揭开,我与他们之间是友是敌也就有了答案。 “你们想吃早餐吗?”心中有了计较的我在意识闪动间出现在三个女人面前“我知道一个地方的早餐味道不错,我们可以去尝尝” 三个并肩而行正在有说有笑的女人相互对望一眼后接受了我的建议。 她们并不奇怪我拥有神鬼莫测的身手,她们只是很奇怪我居然在距离她们只有几步的情形下动用神通。 我的反常举动似乎提醒了她们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既然我很罕见的对她们的行程作出了安排,她们也就明白了我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故有了应对之策。 现在她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跟我走,这也是对我的一种信任与依赖。 清晨五点,是许大刀起床准备食材的时间,在入主群英楼后厨的十三年时间里,他从未改变过自己的生活规律。 他就象一部制作精密的时钟一样精准的安排着自己生活中的一切。 他是一个技艺高超的大厨,为了让他所有顾客品尝到原汁原味正宗许氏出品的菜肴,他从不假手他人为他准备食材。 从挑菜洗菜到切菜,再到烹饪菜肴,每一个环节都是他亲自动手。 他的眼光很毒,挑选出来的蔬菜肉类都属上品。 而他切菜的手法更是一绝,不管你对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他都可以把菜肴按照你的想法做出来,而且从味道,香味,外观上做到分毫不差。 曾经有个名气响彻世界以苛刻严谨著称的美食家不相信许大刀的刀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在某一天突然闯入群英楼的厨房要求许大刀把土豆丝切到跟头发丝粗细差不多的程度,并且还要每根土豆丝的长短与粗细都要一致才行。 这个美食家在提出他那堪称变态的要求后对许大刀说,如果许大刀达到了他的要求,他就在群英楼的大堂中学三声狗叫,并当众对他认輸,反之许大刀从此封刀不再言厨事。 那个美食家在十分钟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许大刀的厨房,他虽然没有实现他的承诺在大厅里学狗叫,但自从他离开群英楼以后再也不言尝遍世间美食看尽人间刀法。 很多人想知道那天在两人许大刀的厨房里打的赌到底是谁羸了,可每当有人在许大刀面前提及此事时许大刀总是微笑不语。 而那个美食家也绝口不提此事,这个赌成了美食界的六大谜案之一,几与百年前宫廷御厨刺杀案比肩。 这个谜案也是唯一一个被公布了谜底的案子。 在数十年之后,那个美食家在临死之前告诉自己的挚友那天发生在厨房里的奇事,许大刀不只用那把大的吓人的大刀切出了比头发丝还细的土豆丝,他还用那把刀的刀尖在细若毛发的土豆丝上刻出了一幅精美的图案…… 第一百二十四章顾木彬的往事 许大刀站在硕大的菜板面前手握着那把大的过分的菜刀静静的切着菜。 他的眼睛虽然盯在菜板上但思绪却早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每天早晨他在切菜时其实就在练刀,魔刀门的刀法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摒弃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招式套路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心法秘技。 魔刀门的人只要一刀在手,不论是劈柴切菜,还是修眉剃须,只要生活中跟用刀有关的工作他们都可以用来修炼刀法。 许大刀是厨子,所以切菜就是在练刀。 许大刀记得自己的师父在传授他刀法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练刀其实就是练心,当你将刀法融入灵魂中时,天地万物无物不切,如果你能达到传法祖师的境界时,你甚至可以切开虚无破空而去成为神仙一样的人物。 许大刀不认为以自己的资质可以达到祖师爷的高度,因为他在练刀三十佘载的时光里已将能够做到的事做到了极致,可他依然不能完全领悟刀法中“入微”的境界。 他卡在“入世”的境界里已经太久了,如果他在有生之年不能将刀法练至“入微”,那么他将跟他的前辈们一样做一个普通平凡的地球人,并且在短短的几十年时光里耗尽寿元然后默默的死去。 许大刀不甘心象他的前辈们一样默默无闻的死去,他手中明明掌握着通往长生之门的钥匙,可他却偏偏无法打开那道门。 他已经尽力了,他付出了十倍百倍的努力去修炼刀法,为此他愿意放弃生活中的一切。 菜刀切菜的声音很有韵律的在厨房空旷的空间中响起,许大刀收回神游物外的思绪将心思收回来专注的放在手中的工作上。 今天的工作量有点大,中午会有很多人来进餐,他必须在天亮之前把准备工作做好,不然的话整天的工作节奏将会完全打乱,他与他的同事们将会手忙脚乱的渡过一整天,这种混乱是许大刀所无法忍受的。 数十年如一日修炼的刀法秘技已融进了许大刀的血肉中,我们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许大刀即使在睡梦中都可以完成一天的工作。 可今天的许大刀却在某一个瞬间出现了一个低级失误,他居然在切菜的过程中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许大刀放下手里的刀举起受伤后流血不止的手指陷入沉思中。 他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在专注于切菜的情形下割伤自己的手指,自己握刀的手一向如磐石般稳定,如时钟般精准。 在刚刚出现失误的刹那间他的手似乎感受到了平静的天地间突然抖动了一下,而他体内丹田处停滞不前已很多年的修为也随之悸动了一下。 这种诡异的抖动如电流掠过身体般在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大刀思索良久找不出体内气机莫名其妙跳动的原因。 他叹口气低下头拿起放在桌案上的刀准备继续工作,不管外面的天地发生了什么变化,生活总要继续的,他可不想让一个偶然的意外毁了一天辛勤劳作得来的成果。 大刀切菜的声音再次在厨房里响起,专注于工作的许大刀眼底诡异的泛起一丝淡红色的火焰,而他的眼神在火焰的酌烧中很快出现了迷茫之色,然后在挣扎片刻后陷入呆滞,他的整个人也似乎失去了神智般站在厨房里呆立不动了。 “这小子的刀功不错,可惜修为太差,我魔刀一门的后人怎么废物到如此地步?” 半响之后,寂静的厨房里再次响起了许大刀自言自语的声音。 声音还是许大刀的声音,但语气却似乎饱含了无尽岁月的沧桑与漠然…… 香海的天很蓝,或许是临近海洋水汽比较充沛的缘故,清晨的时候天空下了一阵小雨,在天光大亮后太阳又从海平面上升了起来,今日又将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许大刀停止切菜的动作随手挽了一个刀花返手负在背后,当他再次伸出手时那把大的离谱的菜刀神奇的消失了。 空着双手的许大刀解下腰间的围裙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装抬起头环顾一下自己工作生活了十三年的厨房然后推开门施施然走出去,很快他那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血红色的朝阳中。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在香海市的地界上再见到过这个厨艺精湛的传奇大厨,他就象一滴水珠融入大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海平面上露头的太阳越升越高,散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顾木彬站在珠峰的山顶上看着同样的阳光洒遍无数高耸入云的山峰。 他的全身上下已凝结出厚厚的冰花宛若穿上一身白色透明的铠甲。 没有人知道他在山顶上站了多长时间,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在这个除了狂风就是白雪的珠峰上。 时间在这个被冰雪冻结的世界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阳光透过暗冰照射在他身上折射出道道耀眼的光芒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姿衬托的犹如一座远古战神般英武不凡。 昨日与柳清风在虚空中短暂一晤后顾木彬便来到珠峰峰顶上一直不曾离开。 没人知道他在见到柳清风时心中的震撼与激动,他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没有在张云影和柳清风面前露出一点端倪。 在没有见到柳清风之前,他一直认为柳清风不过是修真界一个比较幸运的修行者,他的一身修为只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来自帝释星的传承,根本不可能与他们这些通过自身努力艰苦修炼得来一身修为的人相比。 顾木彬相信两人一旦交上手,他可以在反掌之间将柳清风斩于刀下。 可当他在见到柳清风后,尤其是见到柳清风手中还捏着一团散发着淡红色光芒的灵魂之火后他选择立刻退走。 他退走并不是害怕败在柳清风手中而是因为他发现柳清风似乎有办法解决一个困扰了他几千年的难题。 当年他从东方大陆之南的南海玉皇阁出道,以手中一柄青钢剑会尽当时东方大陆上正邪两道高手,百余年时间里经历大小争斗数十场无一败绩,他的风头一度接近四大修真门派的掌门人。 由于他的出色战绩与一身神鬼莫测的身手,他被当时东方大陆上的许多好事之人誉为修行界不世出的天才,同时也是下一代接掌玉皇阁掌门人的不二人选。 事实上,连当时的玉皇阁阁主也认同修行界各个同行的这个说法,也将他作为玉皇阁掌门接班人来培养。 顾木彬也不负他的修行天才之名,在玉皇阁倾尽资源的培养下修为进境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短短的千余年时间里,他的修为连续突破炼气成丹、凝丹入圣境,并在阁主的全力支持下很快修炼出元神。 当时的他距离大罗金仙境只有一步之差。 第一百二十五章死去的方法 如果顾木彬能在东方大陆上修成大罗金仙证得仙道,那么他将成为东方大陆上的一个传奇,也是东方大陆上诞生的第一个大罗金仙。 没有人怀疑顾木彬的天赋,所有人都在翘首期待东方大陆上第一个大罗金仙的诞生,为了迎接顾神仙的到来,整个大陆上的所有修行者都在作准备。 他们为顾木彬划出了山门,建造了洞府,提供了数之不尽的田产财富,甚至连婢女仆人随从都已准备停当就只等顾木彬证得大道成为东方大陆上的神。 所有人之所以如此渴望大陆上能出现一个修成大罗金仙的人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一个自己人出身的神仙对整个大陆意味着什么。 顾木彬一旦成神,那么整个东方大陆在修行界的地位将水涨船高成为洞天福地之类的存在,而大陆上的修行者也将在三界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不再是上仙们眼中的蝼蚁与贱民。 有了话语权就可以在修行资源上进行合理的索取与分配,以此来为东方大陆的修行者们争取更多的好处。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生命安全在弱肉强食的修行界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障,有了自己的神,在三界里就没有人敢再随意屠戮他们。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顾木彬身上,所有人都翘首以盼东方大陆上第一个大罗金仙的诞生。 顾木彬也没有让东方大陆上的修行者们等太久,他从踏足修行界到修至不败金身的境界也不过耗费了短短三千年时间。 他的修行速度可谓打破了三界的纪录,他修成神仙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另一个传奇人物帝释星的速度。 在顾木彬出关的那天,所有东方大陆上有头有脸的修行者齐聚玉皇阁总部所在地的天虹岛准备一睹大罗金仙的天颜。 可谁也不曾想到,他们却在天虹岛上迎来一个杀神…… 顾木林站在雪巅之上看着东方的初阳内息微转,一身凝结成冰的雪铠化作一阵白色水汽被狂风带走。 他伸出手张开五指想要去抓夹杂在狂风中的雪粒,可坚硬如石子的雪粒撞在他手心上后旋即狂风卷走打着旋消失在天地间。 顾木彬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怔怔出神,他实在不愿去回想自己在天虹岛上出关后的那一幕,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那天是他化神返虚铸就金身的一天,也是双手沾满血腥的一天。 那天他甫一出关就象一个疯子一般见人就杀,不论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都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人,他也拼命的抑制自己的杀心想停下挥动青钢剑的手。 可他却一点也控制不了自己,就仿佛意识里有另一个灵魂在替他指挥身体在进行疯狂的屠戮。 那天的天虹岛上盛况空前,东方天陆超过半数的修行者都来了,其中不乏他的亲朋好友,同门长辈和师兄弟。 这些人是来庆贺他修炼成仙的,他们带来的是善意与关心,不是来找麻烦的…… 那一天成了东方大陆修行界的灾难之日,有超过半数的精英人物折损在了天虹岛上,那座人间仙境一般的岛屿成了人间地狱,所有登岛的人都死在了岛上无一人生还。 而修成大罗金仙的顾木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人知道顾木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天虹岛惨案的真相。 所有人都在找顾木彬,那些丧生于岛上的修行者的家人同门都在找他,有的人甚至不惜将自己献祭以求上苍的神灵鬼魔们能伸手助他们一臂之力找到他。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即使找到顾木彬确认他是杀人凶手也没法为家人朋友报仇,三界中大罗金仙基本是无敌的存在,除非他们能请动九天之上的昊天大帝或魔门鼻祖混世魔王一齐出手才有可能困住顾木彬。 当年昊天大帝曾集结三界大军围杀帝释星一人亦被他逃入黄泉九地之下,由此可见一个修成不败金身的大罗金仙厉害到了何等程度。 面对强横至极的神仙,东方大陆上没人敢动报仇的心思,也没人敢把顾木彬视作仇人,他们找顾木彬只想问清楚当年他为何要对登岛之人赶尽杀绝不留活口,仅此而已。 思潮起伏不定的顾木彬收回伸在半空中的手长吁一口气,嘴里呼出温湿的空气立即化作一道白色雾气飘散在空中。 天虹岛惨案转瞬已过去千年,当年死在岛上众人的后辈与同宗师兄弟都死的差不多了,整件事也可以说已泯灭于时间长河中。 顾木彬也一度认为时间可以让他淡忘自己一手制造的血腥惨案让他的心可以慢慢归于平静。 可当年他历尽磨难压制住了杀心辗转来到地球封印一身修为隐藏在普通世人中渡过了千年岁月,在此期间他放弃修炼不再悟道甚至刻意去遗忘自己是一个修炼有成的大罗金仙。 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他也忘记了很多事,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所有的事情他都忘记了可偏偏还记得天虹岛上的一切,那些前来祝贺他成仙得道的人临死前的惨叫与绝望的眼神如梦魇般在他脑海深处挥之不去犹如发生在昨天。 顾木彬知道自己不是凶手,天虹岛上所发生的一切也不是出自他本意,他也想搞清楚当时的自己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自己明明很清醒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自己的思想与意识似乎在突破炼神返虚境铸就金身时就被禁锢在一片淡红色的牢笼中被别的灵魂夺舍了身体从而做出了如此疯狂之举。 难道自己也中了上古传说中的邪恶秘法控神术? 顾木彬见过被控神术操控的人行为有多疯狂,也见过他们的下场有多凄惨。 而在最近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的神魂又出现了少有的波动,那个潜藏在他体内的灵魂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 他不想落的跟那些人的下场一样死在众神的围攻之下,他不想象一条狗一样被别人打死。 他是顾天征,东方大陆上唯一修炼成神的修行者,他即使要死,也要死的风光体面,死的轰轰烈烈。 第一百二十六章美味煎饼 一个人从出生那一天就注定了要死去,只是死亡的过程因为命运的不同而出现各种不一样的结局。 有的人因为疾命而死去,有的人因为天灾人祸死去,更有的人死于谋杀或是自杀…… 顾木彬不想死,不然他为何要拼命苦修得证长生? 但此时站在雪岭之巅的他却只想找到一个可以毁灭他的人来一场轰轰烈烈至死方休的战斗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想死,却又有不得不死的理由。 他并非活的不耐烦,也不是没有了人生目标,他想结来自己的生命是因为他发现了修行界的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天外天的阴谋,这个阴谋足可颠覆三界。 他在获悉这个秘密的时候几乎崩溃了,他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如果他向修行界公开这个秘密的话他将成为整个修行界的公敌,到时候他将招至整个三界的对他进行追杀。 他不怕死,也不怕任何人的追杀,以他修成大罗金仙的实力,纵观三界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的人不出十指之数。 他不想成为刽子手,也不想成为天外天入侵三界的帮凶,所以自东方大陆修成大罗金仙后他一直在逃避天外天生灵对他脑海的侵袭,也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直到千年前,他来到有空间壁障保护的地球,他才算找到了栖身之地,地球外层空间那道空间壁障虽然隔绝了灵气的进入让地球人无法修炼,可它同样阻止了天外天生灵神识的渗透。 来到这里后,他总算可以松口气不用时时与脑海内的另一道神识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他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不用隨时担心自己变成一个毫无意识的傀儡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杀人快刀。 可顾木彬知道自己绝对撑不了太长的时间,地球外太空那道空间壁障只能暂时让他不受来自天外天生灵意识的侵袭,一旦那道壁障破损或消失,他就会面临那道神识的全面入侵,而他却找不到一点抵抗的方法。 到时候,一个被天外天生灵全面控制的大罗金仙就会出现在三界中,而那些生灵要控制他做什么恐怕是个人都知道。 没有人能挡住一个杀意冲天的大罗金仙,也没人能阻止他屠尽世间生灵。 天虹岛上的屠杀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顾木彬不想变成杀人魔王。 所以,他想在自己彻底被控制之前毁灭自己,让天外天那些生灵的布置功亏一篑。 一个普通人想死总会找到很多方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比如跳楼卧轨,这类方法比较简单但场面却有点血胜,服毒跳水过程缓慢又很痛苦,不过普通人不管用什么样的法子自我了结都很容易,因为人的生命很脆弱。 而一个修成不败金身的大罗金仙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原本最简单的燃尽自身的灵魂之火就可以将自己泯灭于天地间,可惜他的脑海中却还有一个神识存在,那个不属于他的神识是不会让他轻易自毁于天地间的。 所以顾木彬只能选择蛰伏在地球静待帝释星的归来,他知道整个三界能杀死他的人不多,而帝释星恰恰就是其中最有可能碰上的一个。 昊天大帝大道已成统御三界已很多年不现真身,魔道圣祖混世魔王自上古一战后踪影全无更是无从寻找。 这些人都有击杀大罗金仙的实力,可他们层次太高已不是普通仙人想见就能见到的人物。 顾木彬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上八千年前大闹三界几与全天下人为敌的帝释星,他也想看看,他与帝释星之间究竟谁的神通手段更高明一点。 在有生之年能与名满三界的帝释星一较高下也不枉他苦修三千年,即使是死在帝释星手中也算求仁得仁了。 山巅之上的风更烈了,阳光照射在顾木彬身上却没有让他感受到一点温暖,原本静立在风中的他陡然间抬首望向虚空。 一道眼睛看不见的气息突的从天而降直奔顾木彬的面门而来。 顾木彬竖指成剑向前点出,一道淡淡的金光从他的指尖射出与虚空中的气息相接。 一阵沉闷的啸声伴随着狂野的风雪响彻于天地间。 巨大的啸声震碎了山峰上沉寂万年的寒冰引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雪崩。 白色的雪龙夹杂着无数冰雪沿着山峰陡峭的山壁滚滚而下摧毁了难得一见的树木与草丛的生机。 顾木彬一指截停那道气息的迅猛来势之后腾空而起随手在空中一划,一道金光在空中一闪而没,那道看不见的气息被顾木彬从中间剖开断成两截。 一道不似人声的惨嚎响起,断作两截的气息如受伤的野兽远遁而去没入虚空中。 “不管你们是什么”顾木彬盯着远遁而去的气息沉声道“想要控制我顾天征都是做梦” 言毕他转身投入狂风卷起的茫茫风雪中转瞬远去。 我不关心顾木彬的命运,即使我坐在鲁东南小城一条不起眼的街道边的小吃摊上感受到了他与来自天外神秘力量短促而激烈的一战后也没有引起我的一丝注意。 来到地球之后我除了喝酒外很少吃早餐,今日之所以有心情吃早餐是因为张云影需要,而绿蕊与黄心雅只是恰逢其会跟张云影走到一起而已。 小吃摊的老板手中在忙着摊煎饼但他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眼前的煎饼炉子上。 身为男人我理解老板那双很不老实的眼睛总是在偷偷打量跟坐在一起的三个极品美女。 他眼光很复杂,有欣赏有惋惜有羡慕,当然,也带有男人才懂的一丝猥琐与阴暗。 我没有想挖掉他那双色眼的想法,女人的美丽只有男人才懂得欣赏,如果一个男人因为好色就会丢掉双眼的话那全天下的男人都应该成为瞎子。 当男人都成了瞎子后女人长的再漂亮又有何用?难不成让二哈去欣赏她们引以为傲的外表? 煎饼和花生稀饭是绝配,再加上一碟腌罗卜简直是人生中不可忽缺的一部分。 我咬一口还在冒热油的煎饼再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稀饭,然后夹上一筷子罗卜送进满是食物的嘴里。 在细嚼慢咽半响后满足的叹息一声! “好吃吗?” 当我咽下嘴里的美味食物后一个柔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第一百二十七章表白 “今天的早餐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随着一声话音响起,姬寒星带着一阵女子特有的体香飘过我的鼻端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端着粥碗没有动弹,似乎对姬寒星的到来无动于衷。 张云影放下手中的食物打量了一下美貌不在她之下的姬寒星没有出声,不过她在打量姬寒星之佘也不忘转动眼眸瞟我一眼,眼神中的含意着实让人背上直冒寒气。 “大姐,你怎么来了?” 黄心雅与绿蕊二人却忙不迭的起身招呼她们的老大“陈大哥的伤势如何?不要紧吧?” “放心,你们陈大哥没事,就是有点脱力,医生说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姬寒星笑着回答二女的提问,她的眼底泛着一丝红光,似乎是因为一夜未睡的原故。 煎饼摊旁的餐桌很矮,旁边放着供食客落座的小凳,黄心雅起身为姬寒星拿过一根凳子请她坐下。 “吃早餐吗?大姐”绿蕊也在一旁殷勤的问道。 难得大姐今日有闲出来寻她们两人,这个街边小吃摊虽然简陋但胜在干净味道也还不差,只要大姐不嫌弃的话倒也可以来上一份煎饼。 “行,看你们吃的那么开心,我也有点饿了,那就给我也来一份” 说罢姬寒星顺势坐到黄心雅递过来的凳子上等着老板给他端煎饼过来。 煎饼摊老板的眼睛彻底忙不过来了,之前三个风格迥异的美女已经让他大有眼花缭乱之感,如今再来一个美貌不输三女的女子,这让他在大饱眼福之余心中暗叹我这个一看就是屌丝的穷小子艳福实在不浅。 我没有心情理会老板的妒忌与羡慕,也没心思搭理姬寒星的意外出现之举,这里的四个女人当中只有张云影才是为了我来的,其余三个女人都不会因为我的人出现在我身边。 对于这一点我有充分的自知之明,我相信如果我不是帝释星的转世之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小子,她们三个女人甚至包括张云影在内是不会瞧上我一眼的。 这是人的天性使然,无关人的社会地位与金钱多寡,也无关人的品德与性格,我们也用不着用道德的眼光去评判什么,因为我们男人见到女人的第一眼也会先从她们的样貌身材开始打量,如果她们的外在条件让我们觉得满意了才会尝试着去了解她的品性与性格,看看是不是可以继续往下发展。 当然,朋友与亲人不在此列。 一张桌子有四边,我与三个女人各自占据了一边。 现在,姬寒星来了,多出一人就餐就势必要跟一个人挤一挤。 黄心雅与绿蕊都往边上让了让好让姬寒星可以坐下来。 “你能不能往边上让一让,让我有个地方坐下来?” 姬寒星没有坐到二女的身边去却挪动屁股下的凳子朝我身边挤过来。 这个举动让黄心雅与绿蕊的眼里充满惊讶张云影眼中闪过一道怒火,而煎饼摊老板则低下头扶额苦笑,他知道有好戏可以瞧了。 看来老板也是个明白人,他好象也知道一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多了有时并不是件好事。 如果一个男人只有一女人,那么他会尝尽那个女人的温柔与深情。 如果那个男人同时拥有几个女人并且让几个女人齐聚一堂的话…… 我们只能用战场这个词来形容那个场景,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出更适合的词了。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我劝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到那里去”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淡淡的回答姬寒星。 我的声音中充满平静与淡漠,似乎面对的不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而是一块什么都不是的石头。 我的淡漠与回答惊呆了看戏的老板与黄心雅和绿蕊,而张云影则在一愣神之后眼中充满了喜悦之意。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姬寒星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我的回答而露出半点生气的样子,坐在旁边的绿蕊反应过来后开口厉声质问起来。 在她看来,象她们大姐这种有身份地位外貌也不差的女子屈身想坐在一个男人身边已是给了这个男人天大的面子,而这个男人却一点也不领情反而开口撵人走…… 这简直是众香一门的奇耻大辱。 “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才进来,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走的” 姬寒星语气中没有怒意,她的脸色很平静,她看我的眼神似乎也饶有深意。 “你来一趟不容易,你要做什么事也与我无关,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想提醒你一下,不要做出格的事情也不要来惹我” 我抬起头看着姬寒星似笑非笑的眼神淡淡的道。 “很可惜,我要办的事恰恰与你有关”姬寒星的眼睛虽然对着我,目光却瞟向坐在另一方的张云影“你想避也避不开” “那就试试啰”我从桌上的抽纸盒中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满是油渍的嘴随手扔掉然后再抽出一张替一旁的张云影擦擦嘴边的煎饼屑“你们如果敢动我的女人,我不介意杀光你们” 最后一句话除了姬寒星外没有人听到,因为这句话我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张云影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她怎么也料不到我会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此类似表面的动作,一股喜意夹杂着羞意从她心中升起,她那娇美的脸上涌起一道红色。 她强忍着本能带来的躲避之意没有扭身躲在任由我替她擦干净嘴角。 “走了云影”我起身牵起她的手道“你不是想让我去香海找你吗?走吧,我跟你回香海” 在我还是清风王朝小王子的时候,我错过了聂明珠。 现在,在经过星河深处亿万年的思考后,我不想再错过任何美好的事物,这其中就包括了美丽的女人与拥有感情的愉悦。 我的前途因为身份的特殊注定充满艰难与风险,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我为什么不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呢? 我不相信以我的能力会保护不了一个女人的人身安全,那些人的目标是我不是其它人,与其让那些人偷偷摸摸的去寻找我的软肋与弱点最后盯上张云影,我不如大大方方的将我的女人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样一来,那些想在暗中打张云影主意的人就得掂量一下惹怒我之后的后果是不是他们承受得了的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挣钱是个大问题 黄心雅跟绿蕊很惊诧我在见到姬寒星后的反应,我的做法可以说是跟她们彻底分道扬镳各走各道了。 她们实在想不通我为何会做出如此出乎意料的举动,要知道昨晚我在酒吧里喝酒时似乎还跟她们的大姐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谁知道今天我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黄心雅与绿蕊在一头雾水中看着我跟张云影手牵手的远去。 她们两人都是很聪慧的女子,或许是因为我的举动太过突兀,也可能是因为她们从不对自己人怀有戒心,总之她们都没有注意到之前我跟姬寒星谈话的一些细节。 不过,我相信她们迟早会反应过来发现她们大姐身上的不妥之处。 我不会明白的告诉她们众香一门的大姐姬寒星已经不姬寒星,她的身体已经被昨晚降临地球的其中一道神识入侵控制了她的身体,她已经是一个被控神术控制了灵魂的傀儡,成为了一件可以行走的工具或武器。 我之所以急着离开是因为我感受到了姬寒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危险,那道气息比之前入侵到陈应龙身上的淡红色魂火强大太多。 我虽然并不畏惧她但我却心有顾虑,因为张云影在我身边,在我没有安顿好张云影之前不宜与他们开战。 至于留在姬寒星身边的另外二女,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她们暂时是安全的。 毕竟我才是他们的目标跟其它人无关,想来他们也不想在大战发生之前做出自曝身份的蠢事来。 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射下的天空很蓝,几朵洁白如新的白云挂在天空中正在缓缓的向前移动。 “你说,如果她们发现你又没有付早餐钱会不会开坦克来追帐?” 张云影牵着我的手漫步在阳光里俏皮的问我。 我看着她因为光线折射的缘故有些发光的脸有些入神,至于她提出的傻问题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去回答。 都说陷于爱情中的男女在别人看来都有点傻冒,这句话还真没怎么说错。 以张云影的智商跟情商怎么会冒出如此傻缺的话来? “我们怎么去香海?”我避过她的傻缺话语直接问出比较实在的问题。 “当然是玩着回去呀”张云影毫不犹豫的回答“难得出来散散心,我得玩痛快了才回去” “你身上有钱吗?”我苦笑着再问。 能有心情跟闲暇出来玩当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不过想玩痛快了身上就不能缺钱,在这个连喝口水上个厕所都需要钱的世界里缺了钱怎么行? 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头脑中始终会少根弦,从张云影记事开始她就从来没有为钱操过心,她虽然出生在普通家庭里但她的父母亲却从未在钱的事情上亏待过她,他们总是尽力不让她为了钱的事情烦恼。 而在她成为国家空天部队不可忽略的一名航天员后薪水更是丰厚的让她可以一辈子不用担心缺钱用。 我的问题把她问住了,直到现在她才想起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带过来,她那个很新潮也很昴贵的挎包还静静的躺在香海市的公寓里吹着暖气,而那些本该随身携带的银行卡现金身份证手机什么的玩意儿也刚好放在包里捂着呢。 “别看我”我摊开双手耸着肩道“你知道我是穷鬼,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唉,我的学业不差,选择的工作也不错,甚至在执行任务时的运气也不太坏”张云影叹息一声喃喃道“可我选男人的眼光却糟透了,这个世界有钱又帅气的男人多的是,可我怎么偏偏看上你这个一名不文的穷鬼了呢?” “是啊,我也想不通你怎么会看上我呢?”看着没精打彩的张云影我也重重的叹息一声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我做你的男人吗?” “小清清,告诉你,现在你想回悔已经晚了”张云影伸出双手环上我的腰,她把头埋在我胸膛上小声的道“你这辈子注定是老娘的人,想跑?门都没有了” 我脸上的肌肉在不停的抖动,嘴里也在不停的抽着冷气,我当然不是因为温香暖玉拥在怀着激动的不能自已,我的反应如此之大是因为怀里的女人那双该死的手捏住我腰上的软肉正在往死里用劲掐。 “现在怎么办?”我强忍着腰肋间传来的剧痛问她“我们走路回香海?”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张云影开始耍起赖皮“你是男人,挣钱的事不应该是你拿主意吗?” 做了一辈子王子,对于钱的事情我只知道怎么花却从未想过怎么挣,以前有父母兄弟罩着没钱了就伸手跟他们要,现在他们全都不在了我又上哪里去伸手要钱? “其实,以你的本事想弄钱还不容易?”张云影见我沉吟不语也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对我道“不管你是去偷还是抢,相信这个世界没什么人能挡住你吧?” “你让我堂堂清风王朝的小王子为了几个铜板去做贼?”我的差点被张云影出的馊主意气破肚子“本王要用钱还用得着去偷抢?” “那我们该怎么办?”张云影叹息道“咱们身上没钱就没办法去游玩,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其实想弄钱也不是没办法”我板着脸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话“这方法既不用做贼也不触犯国法,只不过有点丢人现眼” “哦?”张云影立刻追问,她已被我的愚蠢憋的快要笑破肚子“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她很想知道我想出什么办法去弄钱,不过很快她就后悔让我说出弄钱的方法了。 “你的身材不错,样貌也不差”我围着她转了两圈上下打量几眼嘴里赞叹道“尤其是你的屁股足够大好生养,如果把你拿去出售的话肯定能卖上一个好价钱,待会儿咱们就去找买家” 我笑着一手握拳一手掌的相互击打,我认为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妙极了。 “哦?是吗?”张云影的笑上立即绽放出一朵迷人的笑容,她的声音更是腻的让人背上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我的屁股真的很大吗?” 美人儿的娇声细语立刻让我忘了自己是谁,我被眼前的张云影迷的晕头转向神魂颠倒浑然没有发现她的玉手再次摸上了我腰间的软肉…… 第一百二十九章再见道人 张云影的手再次摸上了我的腰,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用力的掐,她把自己挤进了我的怀里轻轻的道“你想卖就卖吧,反正老娘认定了让你做我的男人,被你卖了也是件很正常的事” “我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娑娘拿去卖呢?”我感受到了自己冰冷的心在慢慢变暖,我的整个人也在渐渐融化,我的手抚上她的背然后轻轻的问“你想去哪里玩?我们马上出发” “我想去爬泰山” 来到鲁地,怎可不去泰山? “咱们身上没钱,怎么去?” “你抱我去” “开什么玩笑?你那么重……唉哟喂!下手轻点” 想爬山,总要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才能体会爬山的乐趣。 泰山虽然海拔不高,却被尊为五岳之首,在古代被称为距离天庭帝座最近的地方。 我不是地球人,对华夏历史并不熟悉,我之所以来爬泰山,只因为张云影想爬泰山。 别的男男女女爬山都是背着背包拄着手杖在一片欢乐笑语中从红门开始向上攀爬,虽然大多数人会在爬山的过程中吃尽苦头最后在南天门放弃再用脚去登山而选择坐缆车到玉皇顶观看云海与日出。 我虽然很鄙视他们的偷懒行为但从内心来说我却很羡慕他们。 张云影认定我是神仙,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已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地步,我既然能从太空中把她和她的航天飞机带回地球,那么抱着她登泰山当然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不过抱着一个女人爬泰山这种事在普通人的眼中完全就不是平凡小事而是一件足够疯狂的稀罕事了。 为了不让那些普通人看出不妥之处,我还必须象普通人一样一步一台阶的向上爬,在爬山的过程中还要全身流汗,嘴里喘着粗气并且不停的抱怨自己为什么不让怀里的女人自己下来爬山? 张云影缩在我的怀里笑的很开心,她的笑声从红门一路洒上中天门、南天门、然后到达玉皇顶。 沿途遇上的女人们瞧她的目光充满羡慕嫉妒恨,而女人身边的男人们也恨我恨的牙痒痒,一来是因为我的行为大大的挫伤了同为男人的自尊心,虽然他们也很想效仿我的举动把身边的女人抱起来向上攀爬,可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跟我一样。二来也是因为张云影是个极品美人儿,至少在爬泰山的过程中我还没有见到过比她更美的女人。 男人嘛,都见不得美人儿在别人怀里为什么不在自己怀里……? 我的裤兜比洁净的天空干净的多,蓝天之上至少还有云彩与阳光。 所以我没有拒绝张云影的小小请求用了一夜的时间抱着她从泰山脚下一步一步爬上了玉皇顶。 站在玉皇顶上,张云影痴痴的盯着日出映射下的云海默不出声。 山顶的温度很低,衣衫单薄的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 “真美啊” 半晌之后,张云影伸出手指着美伦美幻如同仙景的泰山日出对我道“你见过神仙,他们住的地方是不是跟眼前的景色一样美?” “想去神仙住的地方看看?”我从来不曾喜欢过神仙,因为不过我却不想扫了张云影的兴“神仙住的地方除了山水秀美一点跟你们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其实我知道你就是神仙”张云影看着我道“从我遇到你的那天我就知道,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神仙” “你现在想看神仙吗?”我收回看着云海的目光转向玉皇殿方向淡淡的对张云影道“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神仙” 张云影很好奇的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玉皇殿…… 玉皇殿,传说中玉皇大帝住的宫殿,在华夏的众多神话传说中,玉皇大帝绝对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角色,因为他是天上神仙的皇帝,统御着天界玉册所封的诸天,不管是修道之人飞升成仙,还是动物精怪成神,只要是苦修得道位列仙班的人都在他的管辖之下。 泰山玉皇殿就是华夏古人祭祀上天的场所。 玉皇殿前有石名曰极顶石,极顶石前有一道人鸠衣百结形同乞丐。 道人的形象看上去非常邋遢身上却无太多红尘的气息,一头杂草般凌乱的头发下的双眸清亮如水仿苦初生婴儿的眼睛充满纯真。 玉皇顶上的观看日出的游人很多,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道人是何时出现的,他站在代表着泰山最高处的极顶石前的身影仿佛出现在一瞬间又好似屹立了亿万年。 当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似乎有所感应般同时转首望向我。 “老道”张云影的眼神很好,她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极顶石前的邋遢道人就是那个送她一颗翡翠石坠的人。 她跟道人只有一饭之缘,但张云影却在再次见到老道时心生欢喜之情仿若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雀跃不已的张云影象一个小女孩儿般蹦跳着跑到道人身前挽起他的手兴高彩烈的打着招呼。 我没有阻止张云影接近老道,我虽然感觉到这个邋遢道人来历神秘却没有感受到一丝敌意。 他身上没有昨夜来自天外的那十来道神识的气息,由此可见此人与那些所谓的神仙没有任何瓜葛。 “小小张,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来了我怎么好意思躲起来不见面?”老道似乎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他同样笑容满面的对张云影道“故人远来游览天柱峰我总得出来招待一番才行” “快来,快来” 听说老道是专门来找她的张云影更加兴奋的挽着道人的胳膊将他拉到我面前大声道“老道,这是我刚找到的男朋友,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这么快就找到男朋友了?”老道依旧微笑着回应张云影“怎么样?之前老道为你起卦卜算的姻缘签很准吧?” “你什么时候给我卜算了姻缘?”张云影笑着戮破老道的牛皮“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可没空说话的” “我嘴上没空,可我在心里却为你起了一课”牛皮被戮破的老道面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吹牛“怎么样?我给你找的男人不错吧?” “我男人是我自己捡回来的,什么时候变成你给我找的了?”张云影再次大声反驳老道。 “贫道玉清子,见过柳居士”这一次老道不再开口回应张云影转而面前我伸出右手似乎要与我握手。 道人与人打招呼不是行稽首礼吗?什么时候改为与人握手为礼了? 第一百三十章入侵与我无关 “老道,我还没介绍呢你怎么知道他姓柳?”张云影有点惊诧于老道知道我姓啥。 “小小张,老道不单会预测姻缘,还会看相哟,要不要老道给你看个相算算你以后会生几个娃子?”老道打着哈哈分散张云影的注意力。 “老娘想生几个就生几个,要你算?” 张云龙对老道的提议嗤之以鼻“放着眼前一尊大庙不去烧香难道让你一个野道士来胡说八道?” 乱发一通脾气后的张云影昂起高傲的头颅横了一眼我跟老道后略带夸张的扭动着腰肢朝玉皇殿走去,在走过我们二人面前时还示威式的抬高下巴作出一副不屑样,鼻子里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跟老道两人你眼望我眼的望着张云影远去的背影一脸的懵逼样。 我俩实在搞不明白前一秒还笑面如花的张云影为何会突然就怒气勃发的怼了老道一番后象一只骄做的凤凰一样离去。 “你把她怎么了?一副气儿不顺的样子?”老道一脸猥琐的望着我道。 “我能把她怎么样?”我翻着白眼对好奇宝宝似的老道道“不要把我想象的跟你一样龌龊行不?她跟我在一起谁是大灰狼还说不定呢?” “以王子之能还搞不定区区一地球小女子?”玉清老道脸上的猥琐之色更浓了几分“没事,多搂着睡几觉就一切ok了” 我看着眼前一副流氓样的道士心中大叹人心不古,世间变化太大。 现今的社会男人愈来愈娘炮,而女人则越来越汉子,现在连跳出凡尘的道士也跟痞子流氓没什么区别。 这个世道怎么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当然知道老道是冲着我来的,而张云影正是看穿了老道的来意才借故走了开去将空间留给了我们二人。 “知道我们的星球是哪里吗?”老道转首望向东方越升越高光芒越来越盛的太阳道。 我知道他在问我,但我同样知道他并不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因为我不知道答案又如何回答他? “清风王朝金云观主青木道人是我师兄”老道果然没有等我回答就接着开口道“两千余年前他应人之邀驾鹤飞升去了东方大陆” “他一个地球人去东方大陆干什么?” 这话题转变有点大让我一时转不过弯来,我只能顺着老道起的话头往下捋。 “他去保护你”阳光开始有点刺眼,老道的眼睛瞇了起来“确切的说,是保护帝释星的转世之人” “他保护我?开玩笑的吧”说起当年我在自己的皇宫里被四大派的人围攻,在外层空间被南明七煞中的天地双煞狙击直到灰飞烟灭那青木老道可是从头到尾没露过面。 现在居然有人说他是我的保镖,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是什么? “你以为没有他坐阵东方大陆,三界之上的雷霆之威是你一个刚刚觉醒的黃口小儿能承受下来的?”老道脸色有点发冷的继续道“如果没有他站在背后替你撑腰,前来狙杀你的人就不会是天地双煞那两个自大的废物而是昊天大帝的神卫军” “说下去,我在听”我的声音有点发硬,我以为当年的死里逃生是因为我的实力够硬运气不错,今日方知是背后有人替我镇住了场面让那群神仙不敢放手施为。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老道似乎不愿多提此事转而把话题兜回去再次问我。 “这里是哪里?”我问。 “这里是域外天最核心的地方”老道望着太阳悠悠的道“也是我们整个宇宙对抗天外天生灵入侵三界的最后防线” “你是说地球人对抗天外天的生灵?” 我觉得老道精神有点不太正常,我虽然没有见过天外天的生灵,但对他们的强大却有所耳闻,我们整个三界的鬼怪们都对他们深为忌惮从不轻易招惹他们。 现在老道居然说地球是对抗天外天的阵地?地球人用什么来对抗他们?用枪?还是**? “天外天生灵实体无法突破空间壁障”老道没有理会我的疑惑“他们要来我们的宇宙只能利用神识入侵的方式对人体进行夺舍然后寄居在人体内慢慢侵蚀原主人的灵魂后将自己的神识融入进去” “控神术?”我惊叫出声。 “是的”老道很快回答道“自古以来被控神术控制的人都是被天外天生灵夺舍了躯体的人” 难怪那些中了控神术的人都无法可解变的残忍嗜杀会在人群中掀起淘天血浪根本无人可制。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天外天的生灵对我们宇宙的生灵根本没有怜悯之心,他们一心只想杀光我们占领我们的地域与资源将我们的家变成他们的家。 “你们有什么方法对抗天外天的入侵?” 我生性平和从不愿多管闲事,只要别人做事不过分我都能忍一分就忍一分。 天外天入侵三界之事我本不想参乎进去,可现在我有了牵挂的人,我可不想让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我还是把问题问出了口。 “我们没有办法”老道老实的道。 “你们没有方法对抗那些人的入侵就拉我入伙去顶雷?”老道的回答让我差点气歪鼻子“算盘打的不错嘛” “但是你有”老道并不理会暴跳如雷的我淡淡的道“这也是我们接你回来的原因” “接我回来?”我有点懵“什么意思?” “你被天地双煞击毁了肉身,但玉虚圣祖赠予你的法器归云却保留了你的灵魂印记并穿越亿万光年利用我师兄送给你的战甲护臂作为导航来到了地球的外太空,而我则把轩辕石送给张云影让她有能力在外太空把你接回来,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老道将我亿万年的苦难与磨砺概括的如此轻描淡洗,这对我来说简直是种极大的羞辱。 可冷静下来的我却发现自己找不出话来反击。 这个发现让我非常沮丧,难怪我感觉自己被困了亿万年的时光而现实中却只过去了千年时间,原来是因为自己以灵魂状态被困在法器里的原因。 “我也没办法” 怎么所有人都想让我去对抗天外天生灵的入侵? 我只是一个偶得前人传承的幸运儿不是冲锋陷阵的军人。 我的家人死的所剩无几,清风王朝是否还存在也很难说,现在又有人重提让我想办法对抗天外天。 干我屁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寻找有钱人 “怎么?想置身事外?”老道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微笑着对我道“晚了,昨夜你引动月华之力为张云影洗髓伐体之时打破了天地元气的平衡让笼罩地球的空间壁障出现一丝缝隙,使得那些一直觊觎我们域外天最核心地带的天外天生灵钻了空子渗透进来。现在,我们原本坚不可摧的堡垒在布防上出现了足可致命漏洞。你说,我们该怎么弥补这些漏洞?” “这有何难?把他们找出来杀掉就行了”我满不在乎的对老道说道“以你们的实力,干掉十余个外来者应该不是问题吧?” “能用杀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很”老道的脸上泛起一丝意义难明的笑意“我知道你今早见过众香门的姬寒星,她是其中一个被夺舍的人,你现在就去杀了她吧” “为什么要我去杀人?”姬寒星跟我无怨无仇,虽然她被天外天生灵的神识侵占了身体,可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去杀了她吧? “你不杀了她,她就会毁灭我们的整颗星球,到时候我们这些依附在地球上的生灵就会死光死绝,这个结果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你们死光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过我却不太想承认自己犯下致命的失误,所以我嘴上依旧十分强硬的不肯服软。 “哦?”老道闻言曲起手指掸掸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依然笑容满面的对我道“那我就没什么话说了,贫道这就回转道观准备一下” 言罢他转身就准备离开,根本没有犹豫一下的意思。 “老道士,你回去做什么准备?” 虽然我很想让他就此离去不要打扰我很张云影过二人世界,可我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在他转身之际问了一句。 “贫道回去能做什么?当然是准备棺材等死”老道背着我嘟囔着道“贫道来时光着屁股,走的时候可不想还光着屁股” “你们真没有办法解决他们?”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抬起手在嘴巴上来两下子,我干嘛呢? “那些生灵比三界的神仙还强大,你莫非想指望我们这些平凡的普通人去跟他们拼命?” 老道重新转过身面对着我重重的叹息一声,脸上虽然没有悲伤的表情但我却能感受到他那浸入骨髓的萧瑟与无奈。 我知道老道在骗人,我虽然看不透他的深浅但他绝不会是他口中所说的普通人。 我知道他们有自己的传承,虽然地球灵气匮乏但华夏人却在漫长的岁月中探索出了自己独有的修炼方式。 他们不从外界吸收灵气却凭一口气从体内修出内力,这种不借助外力只注重激发自身潜力的方式修炼到高深处同样可以达到长生的境界。 我在金云观半山亭跟青木老道喝酒时曾见过他施展过一次手段,那一次他惊退了将要激发的天威让三界之上的神灵也退避三舍不敢与之正面对抗。 由次可见从地球走出去的强者到底强悍到何种地步? 我来到地球后不想惹麻烦,更不想树下天外天那种强大无匹的敌人,可如果那些人是因为我破坏了天地之间的平衡而钻了空子渗入地球搞破坏,这又另当别论。 我不想卷入任何纷争,却不愿把纷争带给别人。 华夏人身上缺点颇多,却让我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更别说还有一个爱上我的张云影。 不管怎样,为了这颗我并不讨厌的星球也好还是为了张云影,我都得斩掉天外天伸入地球的爪子。 “如果我替你们出手除掉那些入侵者,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既然准备出手帮人解决困难,当然需要捞点好处,眼下的我穷的掉腚,连出门坐车吃饭的钱都掏不出来,昨晚从鲁东南小城赶到泰山脚下还是动用了神通的结果,我能用身法神通赶路,难道还能用神通变出吃的来? 张云影是还是凡人之资,她需要吃饭的。 “好处?”玉虚老道一双平淡的眼睛陡然间瞪的老大,他实在想不到我会如此直白的索要好处“你想要什么样的好处?” “用你们的话来说,来到你们的星球后我一直没有经济收入”我有点尴尬的道“我身上一个钢镚儿都没有,你知道的,出门在外身上没钱怎么行?我可不想让我的女人饿肚子” “缺钱?”玉虚老道弄明白我的意思后摇头苦笑道“你看我身上是有钱的样子吗?” “你跟我一样是个穷鬼?”我有点发懵,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我还从未对外人开口要过钱,想不到今日第一次开口却遇上一个同样没钱的主。 人生真的是十有八九不如意,先贤们的话说的太他娘的有道理了。 “我没钱,不过我知道有人很有钱”老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一张苦瓜脸立刻变成一张笑脸“我们去找那个人借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个有钱人在哪里?”我问道“离我们远不?” “开什么玩笑?有你在,地球上有远的地方吗?”老道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快,趁小小张还在逛玉皇殿,我们快去快回,借到钱就回来” 看老道猴急的样子我认为我们肯定不是去借钱那么简单,那老小子心中一定又憋着什么坏水。 不过我不在乎,因为我清楚老道虽然是条老狐狸,却没有害我的理由。 作为鲁地首府,泉城很大,这座城市里的有钱人多的让人无法计数。 我跟老道站在一个小区的栅栏外看着一个建在小区里的幼儿园默不作声。 幼儿园不大,供孩子们活动的室外场地也不太大,孩子们正在上户外课,活泼好动的小孩子有的抱着玩具独自玩耍,有的则在老师的带领下玩着集体游戏。 老师是个姑娘,从她的背影上可以判断出她很年轻,她的声音很清脆,笑声听起来仿若在微风中摇晃的银铃。 “我们不是来找有钱人的吗?”我对玉虚老道的行为有点不解“眼前的姑娘是有钱人?” “她叫聂意青,每个月月薪八千七,比起我们两个穷鬼来说,是不是有钱人?”玉虚道“最关键的是,只有她愿意借钱给我们” 我瞠目结舌竞无言以对,老道这话说的似乎有道理。 不过,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开口借钱,我可干不出来这种事。 第一百三十二章要来的始终要来 我们很喜欢用一些美丽的词藻去形容那些长相身材都不是很差的女子,那些词藻篇章经过数千年来无数文人墨客不断的精炼成文见著于书藉之上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在该学习的时候尽跟先生们捣蛋了,所以以我粗通笔墨的文化水平来讲也实在想不出太多能用的语言来形容我第一次见到聂意青时心中的感受。 如果非要让我说出我对聂意青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我只能用“苹果”来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觉。 她在我眼中就象是一个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一样可爱,至于为什么我心中会有如此荒谬的感觉,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 聂意青跟围在她身边的小孩子们玩的很投入,很开心,我站在栅栏外都可以感受到她心中快到溢出来的快乐。 “意青小姑娘,快过来” 聂意青玩的很开心,我看的很投入,而玉清老道突然响起的声音就很讨厌了。 这就好比一幅意境幽远的山水画中突然出现一个裸奔的老头般大煞风景。 “老道士”聂意青转首望向跟她打招呼的玉清子,脸上泛起惊喜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她没有急于走过来跟我们见面而是先停下与孩子们的游戏,然后她牵起两个距离她最近的孩子的手后才慢慢向我们走来。 “你什么时候出的山?”聂意青走到我们面前隔着栅栏问老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玉清子微笑着反问。 “得了吧老道”聂意青不屑的撇撇嘴道“你一向是没事的时候躲我都来不及,有事才会想起我这个没爹疼的流浪儿,说吧,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何事?” “你可冤死老道了”玉清子叫起来撞天屈“老道不来见你是因为你托我办的事情没办好不好意意来见你。现在,你的事情办妥了当然要来回覆一下了” “我的事你办妥了?”聂意青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之意,她急切的放开牵着孩子的手隔着栅栏抓住老道的手大声问道“你真的找到他了?” 我静立在一旁没有出声打就两人谈话的意思,聂意青从头到尾也没有看我一眼,她似乎把我当成空气般不存在,不过我却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我身上,她的呼吸有点急促,心跳如鼓擂,身体也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 我心中有个更荒诞不经的念头,她是因为我出现在这里才会如此激动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个念头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甩出脑海。 我很确定我跟聂意青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是那种帅的天地动鬼神惊的帅哥,人家小姑娘凭什么一见我就情绪失控到不能自持? “当然”玉清子微一抬下巴作出一副傲娇到不行的样子道“也不看看我是谁?天下间哪有什么事能难倒我玉清子?” “身上有钱吃午饭吗?”聂意青再次撇嘴道“一副邀功请赏的样子?” “女孩子太聪明了不好”玉清老道闻言收起骄傲的脸孔转而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叹道“以后不好找婆家的” “要你管,我的事现在有人管了”聂意青白了一眼老道士转而看向我道“你说是不是?” “关我什么事?”我怔住。 “闭嘴”聂意青一边呵斥我一边从身上摸出一张卡扔给我板着脸道“办完事来找我” 说完她重新牵起孩子们的人手转身回到之前的地方开始玩起游戏不再理会我们。 我们很熟悉吗?我摸着脑袋看着手里的银行卡有点懵。 半晌之后我抬头望向盯着我手中银行卡双眼发光的玉清子希望他能告诉我为何一个初次见面的姑娘对我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走了走了,小小张还在玉皇顶等我们”玉清子没有一点想要解释的意思,他只是一个劲的催我快点回天柱峰去。 “老道士,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随手把银行卡扔给老道淡淡的道“你知道我想知道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你们的事我不掺和”老道士很想将银行卡据为己有,可他犹豫一下后又把卡扔还给我“放心,钱不烫手,她给你钱是件很正常的事,你不要多想” 说完后他转身提气纵身如一缕轻烟般消失在空中。 看着有点落荒而逃的老道士已遁去无踪,我轻叹一声转首看一眼跟孩子们闹作一团的聂意青后身形慢慢淡去。 带着一肚子疑问的我当然不知道当我离去之后那个一脸开心的聂意青眼角流下了数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她的异常反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就连那些围在她身边笑闹的孩子们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老师在流泪。 泪珠很快从她脸上消失,聂意青整个人都发生了某种改变,她的人在阳光下似乎在散发着光芒,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了。 玉皇顶上,张云影同样笑的很开心,她实在没有想到她的老朋友许大刀会离开他的厨房到泰山来找她。 张云影不奇怪许大刀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自从她在太空中遇到柳清风后她就知道了这个看似正常的世界是真的有神仙存在的。 许大刀身为魔刀门的护法当然能通过某种秘法找到她这个魔刀门的圣女。 “许胖子,谁让你来找我的?”张云影一直在笑,她的身影站在许大刀胖大如山的躯体前娇小的如同一只美丽的火烈鸟“我在渡假呢,你不会是来抓我回去的吧?” “云影,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许大刀同样在笑,虽然他脸上的微笑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他那泛着红丝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漆黑的瞳孔里甚至看不到一丝属于人类的感情。 开心的张云影没有注意到许大刀身上的不妥之处,她对朋友从来不设防。 “那有什么事值得你从香海奔波千里到泰山来找我?”张云影再次开口问道。 “其实,我是来找他的” 许大刀伸出粗大的有点不象话的手掌轻拍张云影略显柔弱的肩膀抬头看着艳阳满天的天空道。 “你来找柳清风?”张云影看着凭空出现在她二人面前的我有点诧异的问许大刀“你认识他?” “是的,我们同样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了” 许大刀淡淡的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摇摆的世界 “我跟你是朋友?” 我没有靠近站在一起的张云影二人,看着张云影肩上那只几乎覆盖了她半边身躯的巨大手掌,我很自觉的选择了站在原地不做多余的动作。 “说实话,我并不认识你”许大刀的眼睛从我出现的那一刻就没有移动过,他盯着我的目光中看不到一丝感情,他看着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我缓缓补充道“不过,我们的确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明白” 他的话前后矛盾,不过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口中的老朋友说的是帝释星不是我。 “我们既然是朋友,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的话也在表达上也有毛病,不过我相信眼前这个雄壮如山的男人同样明白我在说什么。 “眼下的我应该叫许大刀”许大刀回答道“在这之前我也有自己的名字,不过,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我已经记不起我的名字叫什么,你可以叫许大刀,也可以叫我刀魔” “魔道十二象中的那个磨刀匠?”我的瞳孔微不可察的缩了缩“你是那个在混战时代与帝释星一战后消声匿迹的魔刀圣祖许磨刀?” “我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许大刀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以你的眼光应该能看出我的来历” “我知道你是谁,但我不知道你的来意”我在见到许大刀的第一眼时就知道他已经被昨晚降临地球的其中一道神识夺舍了躯体变成了一具傀儡,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找上我,不过我未曾想到他们会来的那么快,他已是一天之内第二个找上我的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来干什么吗?” “我是来找你的”许大刀很痛快的说明了来意。 “找我?找我干什么?”我继续问。 “为了杀你”许大刀很坦白的道“杀了你,我们的计划才能有成功的可能” “哦?”我一点不在意许大刀的来意,我甚至有点欣赏他的坦白,我也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耸耸省的道“既然你是来杀我的,那么能不能麻烦你放开你身边的姑娘?有她在这里,你是杀不了我的” “哦!很抱歉”许大刀闻言连忙收回揽在张云影肩上的手道“我忘了这姑娘是许大刀的朋友,有她在这里的确很碍事” “许胖子,你怎么了?”张云影有点不满许大刀的反应,她抬头瞪了一眼已经站了开去的许大刀有点恼火的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云影,你不需要知道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许大刀淡淡的对一副嗔怒模样的张云影道“今日柳清风死你就死,柳清风活你就活,你身上有我们要的东西,我找杀了他,就没人能阻止我取走你身上的东西,他杀了我,接下来我们还会有人来找他,直到他死去或杀光我们的人此事才会结束”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实诚?”我摇着头扶额苦笑道“你就不怕吓坏她?” “以我堂堂魔道至尊之辈有必要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凡人说谎?”许大刀转首对我道“你也太看的起她了吧?” “许胖子,你要杀我?”张云影一脸不可置信的大叫出声“我身上有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值得你出手杀我?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 “你身上……” “够了”我出声打断面前这个二杆子魔刀圣祖的话语免得他把所有事情都抖出来“你不是来杀人的吗?干嘛象个娘们儿一样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我站在这里很久了,还不快快动手?” “哦,很抱歉,我一个人孤独了很多很多年,平时除了睡觉外屁事不干”许大刀脸上很罕见的浮现出一丝尴尬的表情,他合拢双手搓了搓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今日出来后不知不觉的聊的有点开心,差点把正事都忘了” 魔刀圣祖的表现让我有点发懵,魔道十二象中的磨刀匠居然是个话唠?这一点倒是我没想到的。 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没有朋友,天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从末法时代熬到距今已有十余万年的漫长岁月的。 一个人孤独寂寞久了陡然间找到两个可以聊天的人多言语几句实属正常,可我跟他却是一对即将分出生死的敌人也能让他聊出兴致来,他到底寂寞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干出这种傻事来? 玉皇顶上的风很大,今日的天气很好,太阳已悬挂在头顶,可猛烈的阳光洒落在人身上却没有给人带来一丝温暖。 许大刀看我的目光开始变的很淡,他整个庞大的身躯仿佛变的很轻开始随着山风飘忽起来。 他身上的衣衫很薄,或许是因为身上多肉的原因,他穿的很少,当冷风掠过他身体时他开始随着风的轨迹不停的飘动。 我凝神垂目感受着他的动静,最开始时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很有节奏的摇摆,随着时间的逝去我感觉到他身后的玉皇殿似乎也在跟着他一起摇摆。 慢慢的天柱峰也跟着他摇摆起来,到最后整个天地也在很有节奏的摇摆。 我知道许大刀出手在即,当天地摇摆的节奏跟他的身体完美的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是他出手之时,那时的他已与天地融合在一起,他的刀也必定蕴含了天地之威。 天威之下皆蝼蚁,人怎么可能与天争? 摇晃的天地突然停顿下来,我虽然闭着眼睛目不视物,但我仍然感受到了眼前一暗,整个天地似乎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之中,我听不见一丝声音,见不到一丝光明,如果不是因为思绪还在运转,我会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生命。 下一刻,绝对黑暗的天空出现了闪电的光芒。 我知道魔刀圣祖出手了,因为我眼前绝对黑暗的空间中出现的那一丝亮光不是闪电,那是魔刀划破虚空后泛起的光芒。 我在光芒泛起的刹那间一拳击出,拳头与刀刃一触即退,我的脑海中响起一声足可震慑灵魂的金属交鸣声。 雷鸣巨响过后,我又感受到了轻风的流动,阳光的温度,甚至还听见玉皇殿内游客传来的祈祷声…… 我睁开眼看着眼前不远处的许大刀,他圆睁着双眼却没有一丝动静整个人仿若泥塑木偶般呆立在那里半晌不曾动弹。 第一百三十四章人生总有第一次 我的拳头很疼,整支手臂也因用力过度而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磨刀匠的刀果然不是那么好接的,我虽然看似轻松的挡下了他的致命一刀,不过我并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付出,我现在全身乏力几乎快稳不住身形,体内的本源神力也消耗一空。 不过我的样子虽然很狼狈,我对手的模样看起来也好不到那里去,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似乎还未从力量反噬的震荡中回过神来。 “你的拳头果然还是那么硬,难怪磨刀匠在你拳下逃得性命后蛰伏十万年也不敢言出山之事” 半晌之后,许大刀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口粗气后终于回过神来,他用力揉着自己麻木的右手嗡声嗡气的对我道“看起来我是没办法杀死你了”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站在一旁的张云影当然不知道我与许大刀已在地狱的边缘转了一圈,我们两人之间的生死搏杀不是普通凡人的肉眼瞧出端倪的。 她只是看见我们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对峙了一下,接下来就听到了许大刀那句含混不清的话语。 太阳已偏西,今日的泰山之行对张云影来说还算得上比较愉快,如果不是因为许胖子与我之间有点不对付外,今天就是完美的一天。 “饿了么?”我没有开口解释我与许大刀之间的一战,也没有告诉她许大刀已不是她的那个朋友许大刀。 对于女人来说,有些事没有必要让她们知道,我相信许大刀在没有杀掉我之前是不会动张云影的一根寒毛,因为我才是阻碍他们入侵计划的关键因素,而张云影只不过是怀璧之祸罢了。 “有点”张云影摸着早已咕咕发响的肚子对我道“怎么?你身上有钱了?是不是老道给你的?” “是的,我们去找地方吃饭好不好?”我当然不敢告诉张云影我身上的钱是怎么来的,如果让她知道我的钱是来自那个叫聂意青的奇怪姑娘,她肯定会气破肚子的。 “你们吃饭能不能带上我?”许大刀很没眼力价的凑上来想蹭饭“好不容易进来了,当然不能亏了自己的胃” 两人的烛光晚餐变成了自带灯泡的三人饭局,尤其是那灯泡还属于超大型号的旷世型男,我跟张云影当然是胃口全无,点的一桌子饭菜全填进了许大刀的胃。 “你不要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许大刀一边拼命的往嘴里填饭菜一边嘟囔着对气鼓鼓的张云影道“眼光是杀不死人的,我知道自己的存在让你心情很不舒爽,不过没办法,谁叫我很久没有吃上一顿如此美味的大餐呢?你忍忍,我很快就吃好了” “拜托,你自己就是一个很出色的厨子”张云影一脸嫌弃的环顾一下四周对许大刀道“不要做出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行不行?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丢人?” “唉!我许磨刀的后人居然沦落成为人掌勺的厨子”许大刀叹息一声自嘲道“魔门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 “搞清楚,你不是许磨刀”我也实在受不了许大刀恶形恶样的吃相忍不住出言刺了他一句“你只不过是占据了许磨刀躯壳的一介游魂,今天你能坐在这里大吃大喝全是拜我所赐,如果哪天你惹的我不高兴了随时可以将你抽魂练魄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就是顶着许大刀躯壳存在的许磨刀”许大刀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恶言恶语,他依旧据案大嚼吃的不亦乐乎。 作为一个王子,我可是接受过最严格的宫廷礼仪教育的,以我的社交能力几乎可以与世上所有最高贵的人进行交流而不失仪态。 现在面对一个泼皮式耍光棍的许大刀,我却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以前混迹于赌场也跟很多地痞混混打过交道,但那些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我只需透露一点自己的身份就让他们退避三舍不敢对我稍有无礼之举。 如今我面对的却是一个宗师级的泼皮,我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了。 “让你跟来和我们一起吃饭还给你脸了是不?” 张云影伸手抓住许大刀多肉的腰肋处用力一扭“吃完饭赶紧滚蛋不要耽误老娘谈恋爱知道吗?” 我对许大刀无计可施不代表别人也拿他毫无办法,张云影收拾人的方法一般男人还真有点吃不消。 看着许大刀龇牙咧嘴差点把嗓子眼里的饭菜喷出来的样子不禁摇苦笑起来。 堂堂魔刀门的创始人居然被他的后世不知几代孙教训,这场面可千古难得一见。 我刺许磨刀的那句话张云影是听不到的,不然让她知道自己教训的人是自己的祖师爷,那会把她吓坏的。 “我这就走,这就走”许大刀忍着痛站起身转身就走,他一边走一边对张云影道“我不耽误你泡男人的时间,祝你今夜春梦了无痕” “滚”张云影顺手操起一盘还未吃完的猪蹄膀咂向远去的许大刀一边破口大骂“你个死胖子活该单身一万年”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呆立半晌后我小心翼翼的问犹自生气的张云影道。 “天色晚了还能去哪里?”张云影转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当然是找地方睡觉” 睡觉是人生中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只要一个人的作息时间正常,那么天黑了就应该上床睡觉。 我们普通人睡觉就是为了让身体得到休息精神得到放松让自己在明天有充沛的体力旺盛的精力去应付工作学习。 当然,睡觉也分为很多种睡法,你的父母让你去睡觉那是真的让你去睡觉,你的狐朋狗友叫你去睡觉说不定就是去喝酒打牌熬夜玩游戏。 当你的女朋友叫你去睡觉时,那睡觉的含义就有所不同了…… 这种觉会睡的累死人。 当然,这种觉让男人觉得累死也很值得。 我是男人,当然也想睡这种累死人的觉,我也曾经在夜半无人时幻想过无数次睡这种觉的美妙与激情。 不过,当事到临头之时我居然发现自己紧张的口舌发干全身冒汗只会缩在床角看着脱光的张云影一步步向我逼进…… 第一百三十五章举止怪异的聂意青 作为雄性动物的男人,一向都喜欢征服点什么东西来彰显自己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以此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作为不同的男人,我们都各自拥有自己想要征服的目标,有的人想征服高山,有的人想征服大海,更有的人喜欢征服自己心中的恐惧或者邪恶。 但不管男人们想征服的目标到底有多少种,有一样东西却是世上所有男人的共同目标,那就是女人。 一个男人的能力有强有弱,我们可以在技不如人的领域坦诚的对人认输服软,不过在对待女人方面,我们男人恐怕没人愿意会认为自己比别的男人差。 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确不招女人喜欢,我们都不会在人前承认这一点,为了让人信服自己对付女人很有一套,我们往往会选用吹牛的手段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所以,我们男人聚在一起吹牛时就最喜欢吹嘘就是自己在什么时候把某某女神给推倒了。 而同伴脸上的羡慕嫉妒恨就能使我们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张云影无疑就属于那种女神级的女人,她的身材纤细苗条,全身上没有一点瑕疵,皮肤白皙却散发着健康的光泽,身上该大的地方很大该细的地方很细,作为男人,没有人不想推倒这种极品女神。 我当然也不会例外。 不过,自从我跟张云影重逢以来,好象都是她在主导着我们之间的一切,所有的决定都是她在做,连开一间单人大床房这种事也是她一言而决,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摸出聂意青的卡去付房费。 她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因为从目前的情形看来,我才是那个被推倒的人。 一个男人被女人推倒说起来是件挺尴尬的事。不过,男人能被女人强势推倒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男人足够优秀。 男人和女人睡觉总是充满不可言述的欢情,而欢愉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我虽然已是那种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怪物,不过在男女之事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 或许,是我自认为的第一次,因为我在享受欢愉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对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似乎在很久以前我也有过这种经历。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我抛诸脑后,一个男人如果在这种情形下还能理智的去思考问题,那这个男人在心理上不是有毛病就是在生理上有毛病。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激情泛滥时当然没功夫去理会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此时此刻在我的眼中,只有变成了小绵羊的张云影。 一夜春宵很快就过去了,当我感到疲倦欲死之时才发现窗外的天空似乎已经发亮了。 我和张云影终于消停下来,她躺在我臂弯中睡的很沉,一夜的疯狂同样让她也耗尽了所有的体力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 听着佳人在我身边打着小呼呼噜,放松心情的我也准备睡上一觉。 可当我合上眼快要睡去时房门却传来不合时宜的敲击声。 在泉都,我和张云影没有朋友,也没有认识的人,许大刀被张云影赶走了,那个自称玉清子的老道一看就是人老成精的老怪物,他当然不会在我们浓情蜜意的时候来打扰我们,这个时候来敲门的多半是客房服务人员之类的工作人员,只要我们不出声他自然会离去,所以我并不打算理会敲门声翻一下身准备睡去。 敲门声在继续,门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因为我可以从他的敲门声中听出一丝韵律来。 一个在想睡觉时被人吵的睡不了觉的人火气一向是很大的,我同样也不例外,所以我跳下床披上一件外袍气冲冲的去拉开房门准备把那个敲门的家伙好好教训一番…… “你是不是耳聋了,我敲那么久的门你没听见?”来敲门的人火气似乎比我还大,当我拉开房门那一刻那人就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上去,嘴里还不停的埋怨道“怎么?有了女朋友就把我扔一旁不管了?” 闯进来的人居然是聂意青,她怎么找来了? 我有点傻眼,搞不清楚她这唱的是哪一出? 我们只是一面之缘而已,根本谈不上熟悉,虽然我用的钱是她借给我的,可我们之间的交情可也没有发展到可以随便闯进对方房间的程度吧? 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副生闷气的她我瞬间没了脾气。 “你怎么来了?” 所谓的拿人手短就是这个样子,面对聂意青这个债主我不仅火气全消还有点低声下气的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当然有事”生气的聂意青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床边瞅着床上海棠春睡的张云影开口赞叹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不比我娘差多少” 说完她还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张云影红润的脸。 面对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聂意青我彻底傻眼了。 “发什呆?臭男人”聂意青离开床边向我走来“赶快去洗漱一下,陪我下去吃早餐” 跟女人翻滚一夜的人身上的味道当然不会太好,看着站在面前用手掩鼻一脸嫌弃的聂意青眼中的嗔怒我选择投降。 谁叫她是我的债主呢?我可不敢拂逆她的意思拒绝她,万一把她惹毛了叫我还钱,一时半刻叫我上哪儿拿钱去还她? 张云影选的酒店规模不太大,不过设施很完善,二楼就有为客人提借早餐的餐厅。 “你是谁?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坐在餐厅一角的我看着吃相斯文但胃口不错的聂意青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聂意青的表现处处透着怪异,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对我似乎就充满怨气,我实在搞不明白她心中的怨气从何而来,我们在见面之前不过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可当老道透露出我们身无分文的意思后她又毫不犹豫的把钱拿给我,生怕我为了钱受憋屈的样子。 她到底是什么人?干嘛那样待我? 我好奇极了。 “不告诉你”慢条斯理吃完早餐的聂意青给了我一个差点气歪鼻子的答案。 “现在,去把你床上的女人叫下来”聂意青不但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反而做出一声颐指气使的样子道“待会陪我去逛街” 第一百三十六章女人联盟 一个男人最害怕陪女人去做什么?当然是陪女人逛街,如果要问比陪女人逛街还要悲惨的事是什么?那就是陪两个女人逛街。 “你不能偷听我们的谈话,听到没?” 这是聂意青对我下的又一道死命令,她似乎对我的神通很了解。 偷听女人间的谈话虽然能让我得到更多关于聂意青的信息,不过那样做却显得很猥琐下作,君子不屑为之。 所以当聂意青见到艳光四射美艳不可方物的张云影后跳过去抱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耳语一句后两个女人立即如同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亲密起来。 我很好奇聂意青对张云影说了什么让她立刻放下戒心接纳了聂意青? 当然,张云影在听到聂意青的耳语后用她那双湿的快到溢出水的美丽大眼睛瞟了我一眼,脸上的神色也充满惊鄂、不屑与无可奈何。 我用眼神示意了几次让她告诉我聂意青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让她表现出如此复杂的神情。 可她却偏偏对我的暗示视而不见开始跟聂意青合起伙来对付我。 我的悲惨生活开始了,两个女人在逛街的时间里想出了无数的花样来整我。 泉都很大,大到让人无法想象,以前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从未真正去逛过街,所以我根本不明白一个现代化的城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今日我被两个女人押着去逛比我栖身城市大了百倍不止的鲁地都城,我才知晓自己虽贵为王子,却跟乡下土包子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从酒店里走走来来到大街上,一路上在各种商场专卖店进进出出,很快我的身上便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购物袋,我们甚至在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去了趟游乐园,而聂意青那个小魔女还一点都不避嫌的牵着我的手雀跃着要我陪她去玩海盗船…… 我一直在抗议两个女人对我的各种折磨与蛮不讲理,可无论我怎么反抗,最终都是以我的失败与妥协而告终。 在这里我实在不想将那些充满创意与智慧的手段述说出来免得被广大女性朋友学了去用在你们男友身上,那我会成为男人的公敌。 女人要收拾一个爱上她的男人手段多的是,张云影在随后的逛街时间里其实也没出什么妖蛾子,她主要是配合着聂意青的新奇想法用强硬的姿态压着我去做而已。 说句内心话,本王子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被两个女人欺负的这么惨过,我无数次想撇下两个欠收拾的女人扔下挂在身上的无数物品袋大吼一声“老子不伺候了“后转身潇洒的离去。 可每当我在受不了的时候张云影总会提出无数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来诱惑我继续当她们的奴仆供她们驱使。 不得不说,作为学霸出身的张云影在把握我的心理上可以说妙到毫厘,她提出的交换交件也着实搔了我心中的痒处,比如她在我耳边轻声的告诉我如果我陪聂意青去玩一趟海盗船后她就可以在床上陪我做一个比较新颖的姿势…… 男人就是这么没出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只要女人随便给点甜头就屁颠屁颠的去做牛做马累成死狗也在所不惜…… 夜色在两个女人一直未停歇过的欢声上笑语中终于来临了。 逛了一整天的两个女魔头终于找了一家肯德基快餐店走了进去,我终于可以坐下来回口气不用再拖着仿佛灌了铅的腿陪着她们再去逛各种女性用品商铺…… “明晚十点左右天空会出现大面积的流星雨,有天文爱好者如果想登山观赏流星雨请注意做好安全防护措施……” 我坐在肯德鸡大厅里坚硬的座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大屏幕上正在播报的流星雨新闻发呆。 我对新闻里预告的流星雨一点兴趣都没有,之前被困在星河深处的无尽时光里连恒星爆炸的场面都见识过很多次,象这种星体碎片掠过地球引发的异象简直就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 此时能让我真正产生感兴趣的事莫过于搞清楚聂意青的来历和她接近我们的真实来历。 不过,面对两个正腻歪的热火朝天的女人我却无从下手。 两个逛了一整天还神彩奕奕的女人挤在一堆交头接耳的似乎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看着两个不时发出银铃般清脆笑声的女人我太想用上一点小小的神通去倾听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了。 可两个女人似乎对我颇有戒心,她们虽然没有时时在语言上提醒我不要逾越规矩擅自偷听,但她们充满警惕与警告的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到我身上…… 一个特大号全家桶见底之后,两个打着饱嗝的女人终于消停了下来。 聂意青的注意力也从盛装可乐的杯子上转移到我身上。 她似乎对我心不在焉双眼无神的样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她想知道我没有焦距的目光在看什么。 她的目光也顺着我的目光盯到了安装在大厅里的超大荧幕的电视上…… “我也要去看流星雨,你明天陪我去爬山”发现了新大陆的聂意青象个小女孩般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可乐蹦跳到我身边大方的挽着我的胳膊向我提出她的下一个要求。 “你有完没完?我们都陪你疯了一整天还不够?”我语气不善的拒绝了她的要求有点不耐烦的道“今日之后咱们各走各道,没事别来烦我” 被我拒绝后的聂意青耷拉着脑袋红着双眼回到张云影身边看着张云影一副委屈的快哭出来的样子可怜极了。 “我们明天去看流星雨”张云影立即决定满足聂意青的愿望陪她去看流星雨。 “要去你们去,别想让我当牛做马的再伺候你们去爬山”我板着脸道“流星雨有什么好看的” “千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聂意青小心翼翼的试图找出一个说服我的理由道“我想去许愿,听说很灵验的” “去嘛”张云影忽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放着电直接给我上硬菜“只要你陪我们去了你想怎样都可以” “真的?”我脸上闪过一道喜色,但随即发觉自己的表现太过猥琐后我立刻重新崩起脸吼道“不去” 两个女人被我的吼声吓傻了。 憋屈了一天的我终于硬气了一次,让两个女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才是真正的爷们儿。 看着两个被我吼傻的女人呆瓜一般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心中真是舒爽愉快极了。 可惜,这种愉快的感觉来的快消失的同样快。 因为一个男人在两个瘪着嘴快哭出来的女人面前心情无论如何是愉快不起来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聂意青的家 一个男人要把女人气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你只需要多拒绝她两次就行了,但如果没有把她给哄高兴的本事那你就得掂量掂量惹哭她们带来的后果了。 出了口恶气的我心情是舒爽多了,可由此引发的后果却同样非常严重。 面对一个快哭的女人我或许还有办法哄得她回心转意,可我面对的却是两个女人,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上辈子身为王子的我就拿女人的眼泪毫无办法,为此不知道被我那天真烂漫的老娘坑过多少次,现如今过去了千年之久,我似乎一点长进都没有,在眼泪面前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怂样。 转身一走了之?舍不得 拉下脸呵斥她们一顿?办不到。 放低姿态服软认怂?太丢脸。 怎么办? “好吧,明天去看流星雨” 实在想不出好办法的我在呆立半晌之后选择了妥协投降。 “耶” 两个女人在我弃械丢降后兴奋的从座位上跳起来互相击掌庆贺她们再一次的胜利,脸上的委屈神色也在瞬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捂着眼长叹一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两个女人笑的更开心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两个女人之前的委屈只不过是在演戏,跟我已经逝去千年的老娘没啥两样,她们根本就没打算给我半点拒绝的余地。 世界已进步了千多年,可我到现在也没有任何长进,只要女人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就明知眼前是坑也会跳下去。 “流星雨的到来显得非常突兀,据国家天文台的观测卫星记录下来的数据显示,那一片从外太空袭来的流星雨仿佛是穿越了虫洞一般突然就出现在太阳系内,并以极快的速度直奔地球而来” 播音员声音平稳的继续报道着关于流星雨的报道,而我则将放在地上的购物袋一一挂回身上准备回家。 我在泉都没有家,张云影也跟我一样人生地不熟的孤身一人。 我们要回的家当然是聂意青的家,因为聂意青非常希望我们能去她家做客,为此她还专门对我们发出了邀请。 我本不愿在初次相识的情形下去一个姑娘家做客,可张云影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我答应聂意青的邀请去她家做客。 聂意青的家是一幢占地数亩的古建筑群,与华夏古代的王候之家没有任何区别,整座建筑全由青砖彻成的墙体包围起来,大门前放有两座气势不凡镇宅神兽,门廊之上挂着两个硕大的灯笼,里面燃烧着两支巨型蜡烛为进出之人提供照明。 聂意青下车后沉默不语的领着我们走进颇俱气势的大门,进入大门后就是一道高大的影壁,转过影壁就是一幢全木建造青瓦为顶气势不凡的二层木楼。身为王子的我知道这幢楼是主人待客的地方。 聂意青没有在大厅待客的意思直接带着我们穿堂过屋经过重重楼宇来到一个不大却绿意盎然的花园,里面种有很多世面上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花园四周亭台楼榭无一不是严格按照古代王候之家的标准进行布局与建设,花园之后是一座类似于古代候门为贵人提供休憩独幢木制小楼,门前有玉石铺就的几阶石梯,小楼通体由木柱支撑,楼门前挂着两个烛火灯笼,门扇窗户皆有手工雕琢而成的窗花以供透气之用。 这幢小楼根本就是古代专供女子居住的绣楼。 玉清子那个流氓老道没骗人,聂意青果然是个有钱人,能在繁华的大都市里拥有一套颇有历史气息的王候之家,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东西。 张云影从走进大门的那一刻就仿若回到了古代,她不停的四处游走观赏着院子里的景色,不时的停下脚步仔细观察那些韵含着浓烈古意的陈设。 “哇哦,意青,你如果换上一套古代仕女的服装,我敢打赌,你就是跨越了千年时空来到我们时代的千金大小姐”仔细打量过院子的张云影情不自禁的赞叹道“这里太美了” 听到张云影调侃之言的聂意青闻言转身推开门走进小楼,她没有邀请我与张云影一同进楼。 张云影不在意聂意青的古怪举动转而继续去研究院子里的其它建筑,这个院子太大,值得她看的地方太多了。 我站在院子里呆立不动,连挂在身上的物品袋也似乎忘了放下来。 这幢占地面积颇的王候之家在世人眼里绝对算得上是价值巨万可望不可及的地方,可它在我眼中却是再普通不过的地方。 我之所以发呆不是被聂意青家的豪富惊呆而是因为我从进门的那一刻就仿佛回到了清风山下皇宫大内里的家…… 这幢建筑里所有的一切都跟我居住的地方没有任何区别,不论从家俱摆设,匠人建造的手法,花草种植的布局上都跟我上辈子的家一模一样,我甚至在聂意青进入小楼时房门开合间瞥见小楼内的圆桌上放着一瓶未喝完的残酒…… 听雨阁,听雨阁! 这幢小楼就是我父皇皇宫里后花园的听雨楼! 听雨楼前我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自杀身亡,我的心在母亲逝去那一刻已碎成无数片! 我举步走向花园的一角,任由挂满一身的物品袋散落一地。 花坛里栽有一株母亲在生我那年亲手种下去的腊梅。 腊梅依旧傲立在寒风中! 我伸手轻抚在寒风中怒放的花朵,鼻端轻嗅寒梅散发出的一丝梅香。 身后小楼的木门传来一声脆响,一个身着清风王朝宫装的女子出现在楼门前。 “你到底是谁?” 我伸出右手虚空一抓,宫装女子不受控制的凌空飞起落在我面前,我的五指抓在她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将她提在半空中,只要我的手稍一用力就可以拆断她的脖子。 我的声音很轻很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的没有一丝生气。 一身宫装打扮的聂意青一脸倔强的盯着我的眼睛一言不发,她的眼中似乎充满了悲伤与痛苦却没有一丝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 片刻沉默之后我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我的手开始慢慢收紧…… 既然得不到答案,那么我只能选择毁灭这个来意不明的女子以防止她伤害张云影。 她是谁并不重要,在东方大陆上我除了敌人就只剩下大嫂和她肚子里的血脉,只要她不是大哥的后人,那么除去地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聂意青的脸色开始胀红,脖子上的青筋也因为血脉不通开始凸起,她悬在半空的四肢也开始微微抽搐起来。 聂意青的眼神依旧没有变化,我没有从她眼中看到后悔与恨意,她似乎很愿意死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今夜有酒 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拥有自己的秘密,在很多时候,我们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不被别人探知而学会了撒谎。 一些秘密无关紧要可以用一句谎言就可以掩饰过去,有些秘密至关重要却需要用生命去守护。 我不知道聂意青为何如此执着的守护着自己的秘密不让我知道,甚至为此放弃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聂意青的气息越来越弱,她的双眼开始上翻舌头在慢慢伸出口腔,这是人在窒息而亡之前的征兆。 我没有放过她的打算,面对生命之火即将熄灭聂意青的我心中泛起一股久违的无力感。 我不喜欢无能为力的感觉,因为我经历过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母亲在我怀中流尽鲜血时我无能为力,父亲和兄弟姐妹们死在议政殿上时我无能为力,清风王朝走向毁灭时我同样无能为力…… 今天,当我遇上倔强的宁愿去死也不愿透露自己来历的聂意青让我又感受到了那种让人如坠深渊的无能为力。 为了消除这种感受带来的心理阴影,我准备彻底摧毁聂意青的人和她身上隐藏的秘密。 人死了,秘密也就不存在了。 “你在干什么?快放下意青”转了一圈回来的张云影惊声尖叫着扑到我面前用力掰着我的手试图救下快要死去聂意青。 “她不告诉我她是谁,也不说出接近我们的目的”我的声音平缓而淡漠“在人世间,除了你我没有朋友,她不说明来意,我只能杀了她” 我的手坚如磐石,又怎么是张云影这样的普通弱女子能撼动的? “清风,不要杀她”看着脸色已经发紫瞳孔快要散掉的聂意青,张云影痛哭出声的道“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杀了她?” 她是我女儿。 这句话如一柄利创穿透了我再次凝结成冰的心,我的手一抖松开了聂意青,聂意青随即落地摔倒,而张云影反应神速的接住了她失去力量的身体将她搂在怀中轻拍她的胸膛为她顺气。 缺痒导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聂意青嘴里突然呕出一口酸水,随后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伴隨着咳嗽声响起的是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她捡回了一条命。 而我在得知她是我女儿后陷入了沉思中,我没有初为人父的激动与兴奋,也没有怀疑这是张云影为了救下聂意青而撒下的谎言。 如果聂意青真的是我的女儿,那自从遇上她后她的种种怪异举止就解释的通了。 只有女儿才会肆无忌惮的闯进父亲的房间撒野,也只有女儿才希望父亲陪着她去逛街购物坐海盗船,也只有女儿在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父亲时心中充满怨气:她已长大成人,却还是弟一次见到素未谋面的父亲。 有一个如此不负责任的父亲,谁心中不怨? 她的母亲是谁?在我的记忆中,除了张云影外我没有过其它女人。 或许,我有过其它女人? 一些久远到快要湮灭于历史中的记忆慢慢重回脑海,我一点点的回忆自己的过去,仔细的回想与我有过交集的女子,在那些女子中谁有可能是聂意青的母亲。 我是清风王朝的王子,虽然行为散漫劣迹斑斑,好吃贪杯又赌搏成瘾,却从不贪恋女色。 我身边出现过很多女人,从富家千金到王候之女再到伺候我生活起居的宫娥,她们每一个都是美女,我要推倒她们很容易,因为她们接近我的目的就是要我推倒她们。 可我什么混帐事都做就是不乱睡女人,一是因为我当时还未成年,二是我想睡自己想睡的女人,我是有精神洁癖的人。 过往的记忆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放,当凤鸣山的聂明珠跳入脑海时画面定格了,她的身影慢慢从模糊变的清晰起来,最后和躺在张云影怀里的聂意青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 “你的母亲是凤鸣山的聂明珠?”我靠近还在微微喘息的聂意青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她的母亲只可能是聂明珠,因为她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子,也只有她才是我想睡的女子。 我是什么时候睡了她?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苦苦回忆着跟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许久之后却一无所获,记忆中没有跟她做喜欢做的事的画面。 可眼前的聂意青却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人,我没有和聂明珠睡过?她又从何而来? 一道闪电划过满是疑问的脑海,我想起来了,在我得知大哥战死沙场的消息时曾在听雨阁大醉过三天三夜,那三天三夜在我的记忆中是一片空白,除了记得是聂明珠陪着我外没有记住任何事。 那三天三夜是我精神上最痛苦的三天也是肉体上最舒爽的三天,那种舒爽就是彻底爆发后的放松与平静。 跟昨晚与张云影激情过后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醉倒的地方就是听雨阁。 听雨阁,又是听雨阁! 在这里,我见证过了死亡。 现在,我在这里又得到了新生,眼前的聂意青是我柳清风的血脉。 “来,告诉我你的一切”我把手伸到聂意青的面前想扶她起身,我的声音没有变化却少了让人彻骨发寒的冷意多了些许暖意。 对于之前差点杀了她的事我心中没有一点愧意,我不是冷血之人,也不是天性残毒之辈,我本该心怀愧疚却一点愧疚不起来,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态。 我从没有做过父亲,今天突然多出一个女儿。 我惩戒了女儿,虽然明知是自己的错却一点也不后悔,这或许就是父亲的心态吧。 回过气来的聂意青闻言扭过头朝张云影的怀里缩了缩似乎很怕我。 “你走开,不要吓着我的意青”张云影立刻搂紧聂意青大声呵斥道“没见过你这样的父亲,一见面就打自己的女儿,良心被狗吃了” 被张云影一顿数落的我略显尴尬的缩回手揉揉鼻子转身准备去逛逛,毕竟有很多年没有回过家,这里虽然是伤心地,但到底也是家。 “你回来”张云影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还不把你女儿抱进去?你指望我抱她?我抱的动吗?真不知道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 我苦笑着摇头转身蹲下身伸出双手。 “意青乖,别怕”张云影象个母亲一样呵护着聂意青“地上凉,让你爸爸抱你去床上睡,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再欺负你” 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聂意青似乎变的弱不禁风,她顺从的从张云影怀里起来双手环上我的脖子让我抱着她进入小楼。 聂意青的身体很轻,我很轻易的就把她抱了起来,当我将她抱入怀中时仿佛有种拥有了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一般的感觉。 这也是父亲的感觉? 二楼的布置没有任何变化,我熟门熟路的把她送上楼安置到床上。 “现在自己滚出去”张云影强悍的一塌糊涂如同护崽的雌狮“我们要睡觉了,你一边凉快去” 楼下有桌,桌上有酒。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至少今夜还有酒。 第一百三十九章重返红尘 今夜无风却有月,花园里的景色在月色下清晰可见。 我提着酒瓶走出小楼来到花台边坐下盯着眼前的地面良久一动不动。 这里是母亲自尽之处,也是我伤心之地,我提起酒瓶仰头猛灌一口后将剩余的残酒均匀的倒在地上。 酒液很快渗入地下不见踪影,亲人已逝去千年,他们的音容久已不在脑海中出现,今日以残酒祭奠一番聊表心意,瓶中酒倾尽,空气中犹剩醇酒余香。 “做父亲的滋味不错吧?” 玉清子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月光将他那清瘦的影子拖的老长,整个人在月光的衬托下显的仙风道骨犹如仙人下凡。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头也不抬的问道“她难道不应该留在凤鸣山上跟着她的母亲修炼吗?” “你难道忘记了自己对凤鸣山做了什么?”玉清子走进院门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慢慢踱步“在议政殿上如果不是聂明珠拼命阻拦,你已将东方大陆上的四个门派的主事人杀光了,你说,作为四派仇人之女,她的日子能有多好过?” 往事的确不堪回首,昔日的恩怨情仇早已说不清对错,东方大陆上所有的战争与杀戮都是因为我的身份而起,凤鸣山与其余三派的修炼看合力对付我清风王朝也是因为天道要灭我这个帝释星的转世之身,作为天道众多的修炼者,聂凤飞一群人只不过是天道的马前卒而已。 “怎么?凤鸣山的人还敢诘难她们母子不成?” 我起身走到一株腊梅前伸出手指轻弹一朵怒放的梅花,声音平淡如轻风。 “他们不敢”玉清子停下脚步负手而立抬头眺望夜空的明月“自从聂明珠诞下意青后没人敢对她们不敬,凤鸣山的人把她们当成祖宗一样供奉起来,连聂凤飞都不敢轻易的打骂她们母子,因为他们谁都不敢轻易相信你死在了天地双煞手中” 我沉默的看着花瓣上被弹飞的夜露洒落于地沉默不语。 清风山下议政殿上四大门派的人亲眼目睹金狼军与杂胡联盟二十几万部队被我屠戮一空,那一战坐实了我的屠夫之名,我的冷酷与残忍彻底震慑住了四个修真门派的人,所以在没有亲眼见到我的尸体前谁也不敢去招惹聂明珠母女两人。 不过,招惹虽不敢,他们却可以孤立她们,整个凤鸣山的人好吃好喝的供养二人,把她们当成神坛上的神仙供奉起来,不为难你,也不接近你。 没人喜欢被人当作神坛上的雕像一样被人供奉起来,当你周围的人全部都因为害怕你而敬而远之的时候,你就成了孤家寡人。 人是有七情六欲的,每个人都需要亲人,朋友,需要周围的人接纳你,那样你才会在高兴时欢声笑语,难过时嚎啕大哭,生气时大声咒骂,在外面被欺负了可以回去找朋友欺负回来。 可当没有人愿意接近你跟你做朋友时,你就失去了友情,当亲人也因为你的身份而小心翼翼的不敢冒犯你时,你就失去了亲情,当所有人都害怕你而远离你的时候,你的生活中除了孤独与寂寞外什么都没有了。 那种孤独的生活没有任何章义,跟死人没有区别。 身为母亲,没人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被族群抛弃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我是东方大陆上公认的屠夫,也是三界的敌人,除了域外天,聂意青没有地方可以去。 青木老道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域外天不世出的高手,这些事情聂明珠一清二楚,所以她可以通过青木老道把女儿送到地球来。 “青木老道还好吗?”想通了整个事情的我叹息一声问道“他为何要帮聂明珠把女儿送到我身边来?难道他不知道意青跟着我比呆在凤鸣山险恶万倍?” 没有得知自己有女儿前我可以橫行无忌看淡生死,可以坦然面对任何凶险与敌儿。 现在,有了女儿有了亲人我心中就有了牵挂有了责任。 聂明珠远在东方大陆上我管不着,但聂意青却在这里,既然她是我的女儿,那我就应该照顾好地。 这是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聂明珠找到我师兄青木道人托他把意青送到你身边来由你照顾”玉清子道“所有人都不敢确认你死在了天地双煞的狙杀之下,只有聂明珠坚信你还活着,她逼着我师兄说出你没死的真相后将意青留在了金云观” 金云观是道门清修之所不适合女眷居住,既然我还活着,青木当然可以把意青送到地球来让我们父女团聚。 “青木老道打的一手好算盘”沉默半晌后我叹息一声道“有了女儿在身边,我就无法置身事外不得不为你们抗下来自天外天入侵的威胁” “师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玉清老道拈须微笑一本正经的道“他只是不忍见你骨肉分离而已” 看着玉清子一脸真诚的笑容我心中就来气,我真的很想在他那张老脸上来上一拳,这老狐狸担心我在天外天生灵入侵之际不管不顾的抽身离去所以不遗余力的撮合我跟张云影的事还把我女儿送到我身边。 “有酒吗?” 我算是彻底的掉进了老道士替我挖的大坑里,现在的我不但成为了域外天抵御外敌的炮灰,我还要对两条老狐狸感恩戴德感谢他们帮了我的大忙。 我心中很憋屈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我真的应该感谢青木跟玉清子,因为他们的出手相助让我又变成了一个拥有情感的人。 现在的我有了女人有了女儿,当然也就有了人的幸福烦恼还有责任。 目前的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怎样去哄好我的宝贝女儿。 毕竟昨夜我差点出手杀了她。 我必须在她醒来之时想好对策,不然张云影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我很头疼也很烦恼,这难道就是幸福的烦恼? “我道观中当然有酒,而且酒的品质与窖藏年份不会比金云观的差”玉清子板着脸回答道“不过现在我是不会给你喝酒的,你难道想在清晨时分一身酒气的去见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你真的是出家清修的道士?”我围着玉清转了几圈后叹道“我发现你比我这个红尘俗世中人还要了解女人的心” …… 第一百四十章恢复 自从来到地球以后,我身上属于人的部份似乎是越来越少,虽然我看上去跟一个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我却没有了人类的感情,普通人拥有的七情六卻很少出现在我身上。 我虽然还会笑,心中却没有喜意,能吃喝,却不再需要食物补充能量,跟张云影上床,也只是因为她想跟我上床,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昨晚我在不知聂意青身份的情形下差点杀了她,事情过后心中也没有后怕的感觉,如果我真的杀了她,我也应该不会感到悲伤和难过。 至于天外天生灵入侵三界的战争已近在眼前,我也不是很在意。 我仿佛是坐在舞台下的看客,不论舞台上的戏曲演的多么精彩或惨烈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我相信如果在地球上没有遇到张云影和聂意青,我会冷眼旁观地球被入侵,三界被毁灭,当整个宇宙被天外天占据后我会远遁他方直至天地的尽头。 玉清子已离去很久,我站在母亲种下的腊梅前一动不动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 我不知道青木老道用了什么方法将整个后花园送到地球来供聂意青栖身之用,不过我却一点兴趣也没有。 夜露深重,我站在腊梅下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大脑中一片空白。 当朝霞挂满天白之时,我长吁一口气抬首望向听雨阁二楼的窗户。 上面传来的动静表明两个女人已起床开始梳洗。 我转首望向天边伸出手指去确碰洒落在指间的一丝七彩霞光。 那一丝霞光在寒夜过后给大地万物带来一丝暖意与光明。 霞光照亮了黑夜,也照亮了我的心。 霞光越来越亮,我的心也越来越暖。 张云影用她浓烈的爱意与火热的躯体捂热了我的心,聂明珠送来聂意青用亲情唤起了我的人性。 我为什么还要沉沦下去任由自己变成一颗冰凉的石头? 既然我已再次得到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那我就不能让别人再次夺走它。 一丝久违的烈焰在心底开始燃烧,慢慢的变成一股洪流开始在全身上下四处游走。 胸腹间同时泛起一股烦闷欲吐的浊气堵在喉间翻滚不休让我难受之极。 我的人在心念闪动间出现在听雨阁二楼的卧房里。 张云影的身上除了贴身的两样衣物外几乎不着寸缕,我几乎化身为失去理智的猛兽般扑上去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坐在妆台前已穿戴整齐正在描眉的聂意青从镜子里看到拥抱在一起的我们冷哼一声后专心的描着她的纤纤细眉。 “意青,照顾好你小妈等我回来带你们去看流星雨” 半晌之后,我放开已瘫软成一堆泥的张云影将她放到聂意青怀里然后伸出手指轻刮聂意青的鼻尖后身形一闪而没。 “小妈?”聂意青怔怔的看着躺在她怀里红晕遍布全身一脸陶醉的张云影喃喃道“我比她大一千岁好不好?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混帐父亲?” “大一千岁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叫我一声妈”张云影睁开一双满含春意的眼看着一脸嗔意的聂意青道“乖女,叫声妈来听听” “不要脸” 九地之下,我的身形出现熔浆翻滚不休的核心之地。 我面对热浪炙人的暗红色岩浆负手而立,心中那股烦恶之气如一条毒龙般快要破喉而出。 我静静的飘浮在半空运转体内的本源神力等待着那股蕴含着悲伤之意的气息突破我的身体。 这是我在东方大陆上听闻大哥战死时因忧伤过度落下的暗伤,在之后遭逢灭门之祸后整个暗伤更是恶化成为痼疾盘踞在体内无法痊愈。 今日我的情绪出现罕见的波动导致暗伤复发,在此神魂不稳之际我已陷入生死两难之地。 摆在我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借此伤势复发之机治愈暗伤,要么伤势恶化变成一个没有神智的怪物。 地底的岩浆在翻腾,我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我仿佛又回到了被困在星河深处的时光中。 体内的本源神力在运转不休,我努力的保持着大脑的一丝清明不让无处不在的黑暗将我整个吞噬下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我的心念突然闪动了一下,脑海内久已不曾波动的神识开始复苏,慢慢的开始与本源神力融合。 眼前如铁幕般的黑暗之色仿佛变淡了一丝,体内四处乱窜那股炙热的洪流慢慢的向丹田汇集。 当所有热流汇集在丹田处运转一周后开始沿着脊椎往上运行,在沟通有天地桥之称的任督二脉时停顿下来似乎遇上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我知道事情到了成败的关键时刻,我放开维系着大脑清明的那丝理智暴喝一声鼓荡起丹田内最后一丝神力向上一冲……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震荡一下,堵在喉间那口欲吐不吐的烦恶之气终于被我吐出体外。 一口混合着紫黑色血块的黑气从我嘴里喷涌而出洒落在岩浆之上。 宛如江河般流淌的岩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并不断的向前延伸,最后在地底形成一个奇异的冰雪世界。 我在吐出郁结心中无数年的浊气后整个人轻松的如同一片轻叶般飘飘然欲登空飘去。 我的神识在浊气离体那一瞬间如闪电映空般四散而出将整个地球包裹起来。 此刻的地球在我眼前没有秘密,我“看“到了无数隐藏在地底深处的致命武器,也看见了那部维持着空间壁障的神秘装置,还有无数人正在做的事。 下一刻我收回自己的神识,我没有窥视别人隐私的嗜好,人世间生灵数以亿亿计,而我关心的只有还在等我回去的两个女人。 今日,暗伤尽去的我在修为上又向前跨进了一大步,帝释星隐藏在传承中的记忆似乎又恢复了一点。 不过这些记忆中承载的信息却让人愉快不起来,因为我知道的越多,就越了解前途的艰险。 此时复苏的记忆让我窥探到了一点八千年前帝释星为何与三界开战的真相。 这是一点零星的记忆碎片,却也让我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第一百四十一章观星地 人生在世,总会遇上很多麻烦,在这些麻烦中有很大部分可以用钱解决,因为那些麻烦根本就是缺钱造成的。 在这个物欲橫流金钱至上的时代里,不管是吃喝拉撒还是交友,出行,游玩都需要钱,至于娶媳妇,购新房养儿育女那更是需要海量的金钱。 而作为普通民众的我们,没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也没有惊才绝艳的才华更没有遇上一个有权有势的爹,所以我们每天睁开眼面对的就是各式各样因为缺钱引起的麻烦。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工作挣钱,然后用辛苦挣来的钱去解决那些必须要解决的麻烦。 所以我们的一生就是解决麻烦的一生。 不过,虽然我们会用金钱去解决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总有些麻烦是金钱解决不了的。 比如女人带来的有些麻烦,就是金钱无法解决的。 当然,大部分女人带来的麻烦也是可以用钱来解决的,这里我要说的是其中比例很小的特例。 现在,我面对的麻烦算不上大也算不上小不过却让人头疼不已。 在我潜入地底下疗伤的一天时间里,我的女儿跟我的女人暴发了一次算不上太大也算不上太小的冲突。 引起冲突的起因就出在我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上。 张云影执意要聂意青叫声“小妈”来听听,而聂意青却因为比张云影大了千多岁怎么也不开口叫“小妈” 两个女人就为了这么一个屁大点的事争的面红耳赤差点打了起来。 两人从早上吵到中午,再从中午吵到晚霞满天,最后吵累了的两人一个坐在花园的东边观赏雪景,一个坐在花园的西边看夕阳。 而我好死不死的在回来的时候出现在两个女人的中间。 现在,我的女儿挂在我的左边肩膀上嘟着嘴撒娇,张云影则抱着我的右胳膊放电。 “老爸,我绝不称呼一个小我一千岁的女人为小妈”女儿腻歪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道。 我面对一脸可爱样的聂意青报以微笑似乎很赞同她的做法。 “老公,她是你女儿,叫我一声小妈不是很正常么?” 张云影的眼神睸的快要溢出水来,我转头看着张云影频频点头似乎认为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现在,你说该怎么办吧?” 两个女人一脸企盼的同时问道。 两个女人都要我为她们作主。 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样的公道能主持么? 我想过偷偷的溜走,可两边的手臂都被她们抓的死死的让我欲逃无门。 干嘛回来?回来干嘛? 我后悔的想拿头去撞花坛,因为彻花坛的石料质地坚硬绝对可以治好我的头痛症,如果时间能回流,我宁愿离家出走去流浪也不敢回来。 “说话呀老爸” “说话呀老公” 半晌不见我开口的两个女人同时催促道。 我微笑着保持沉默,我实在不敢开这个口,这本就是道送命题,怎么回答怎么错,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 不管我帮了谁,我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成年男人的世界太危险了,此时的我万分怀念在清风王朝当王子的时光,虽然那种生活被现代人称为万恶的旧社会生活,但至少在那个被民众唾弃的社会里男人是一家之主,根本不可能有遇上这种送命题的机会。 即使有,也没有什么是一巴掌解决不了的。 可惜的是,华夏民众的自尊心已觉醒了近百年时光,如果我在此时此地抖出我的王子威风,那最大的可能是被两个女人鄙视到烂泥里。 “嗯!我们进去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为了解开目前的困局我只能使出缓兵之计,暂时将两个女人的对立情绪安抚一下。 只要进了听雨阁让两个女人放开我的手,我有一百种方法逃之夭夭,不管两个女人的怒火有多旺盛,我不在她们两人面前出现,她们还能咬我? 可惜的是,我面对的是两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聪明的意思,就是男人的心中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她们心中门清儿…… “臭老爸,见色忘义” 这是女儿给我这个正盘算着如何脱身的老爸下的定义。 “女儿奴,没担当” 张云影的说法稍有不同。 两个女人在洞悉我的意图后同时手上用力掐着我的手臂用力一扭…… 如果之前只是作贼心虚背上冒细汗的话,那么现在可以用汗出如浆来形容。 我强忍着双臂传来的巨痛保持着笑容要二女跟我进楼,两个下了死手的女人扭头冷哼一声同时放开我的手肩并肩的同时举步走向听雨阁。 在二人的身影还未消失在门后时,已有隐隐的欢声笑语传入我的耳中…… 双臂的疼痛犹在,两个举止残暴的女人却在片刻之间和解如初并讨论起了今夜该去何地观赏流星雨。 我做错了什么要遭此重罪? 伫立在寒风中的我彻底凌乱了。 要看流星雨什么地方最适合? 答案当然是地势最高的地方,而地势最高的地方当然是高山,高山之上不仅视野开阔看的远还能更接近天空。 我的女儿要登山观赏流星雨,当然就要登上最高的山峰占据最好的位置去看流星雨。 地球上最高的山峰是哪里?当然是藏地的珠峰,那里不仅地势高而且已在云层之上,我们可以不受天气的影响直接观赏流星雨。 所以我决定带初次见面的聂意青去珠峰,作为父亲,当然希望把最好的东西给女儿。 攀登珠峰,对普通人来说是个浩大的工程,对我来说却只是念头一闪间的事。 夕阳还未落下山峰,我与聂意青并肩站在珠峰顶上观赏着壮阔玫丽的极地落日。 狂风,大雪,极寒的低温,是珠峰上永恒不变的旋律。 聂意青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她指着远处的夕阳大喊大叫,仿佛不如此不足以宣泄心中的喜悦。 张云影坐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积雪上笑意吟吟的看着我们父女俩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她原本不想来,她想把空间留给我们,可我不愿将她一人留在听雨阁那个不祥之地。 珠峰虽不是善地,但在我布下的结界之中却也感受不到低温与缺氧带来的不适。 这里确是最佳的观星之地。 第一百四十二章流星雨的秘密 流星雨来的很准时。 在入夜之后不久,无数流星拖拽着耀眼的光芒划过夜空。 聂意青的尖叫声从流星雨出现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她一手抓住我的右臂一手指着夜空对着我又叫又笑开心的象个孩子。 “云影,快过来”我伸出左手向落在我身后半步距离的张云影发出邀请“你不是说对着流星雨许下愿望的话很快就会实现吗?现在,你快许愿吧” 我知道一个人心再诚也感动不了上天,因为天道最是无情,它根本不会理睬一个蝼蚁般的普通人心中许下的愿望的。 “是啊,小妈快过来跟我们一起许愿”聂意青也兴高采烈的对张云影道。 聂意青的一声“小妈”瞬间点亮了张云影的双眸,让她原本有点暗淡的眼神闪耀出亮丽的神光,她知道聂意青开始接受她的存在,准备将她视作家人了。 张云影抢前一步投入我的臂弯一双手环上我的腰将头枕在我胸前看着天边的流星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柳清风,天外天的生灵已跨越星海乘风而来,你却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左拥右抱?” 一道人影诡异的静立在我们身后三丈之地,他的衣衫在夜风鼓荡下猎猎作响,一头不受约束的长发在风中飞舞遮住了他的脸庞。 他的身形削瘦却如钉子般钉在冰雪之上丝毫不受狂风的影响,说话的声音很小却清晰的在我耳边响起。 张云影和聂意青一点都不知道我们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他仿若一个从黑暗里爬出来的魔神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人世间。 “顾狂人,你斩掉自己的心魔了?”我拥着两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头也不回的望着夜空淡淡的回道“三千年前你在悟道成神之际化身为魔斩杀东方大陆上泰半修行者,时至今日你找到自己成魔的原因了吗?” 划过夜空的流星雨越来越多,光芒也越来越耀眼。 顾木彬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我跟两个女人看流星雨的兴致,在我的神识笼罩下,整个藏地所有的生灵气息都瞒不过我的探查。 顾木彬在出现在我身后的刹那间我可以杀死他上百次。 顾木彬身上的煞气很浓,浓郁的几乎已实质化,我虽已在珠峰周围布下结界隔绝了与外界的所有接触,但他的声音依旧穿透了我的结界传入了我的耳中。 由此可见他的身手与修为已瑧大成境界证得金身。 “来到域外天后,我找到了原因”身后的黑影在沉默半晌后道“不是我未斩掉自己的心魔,是天外天的幽魂在我大成之际侵入我的灵魂妄图以夺舍之术侵占我的躯体将我变成一具傀儡成为他们入侵三界的马前卒” “你已修至大罗金仙之境躯体与神魂可谓万邪不侵,为何会被区区夺舍之术侵入心神以至狂性大发对至亲之人大开杀戒?” “天虹岛上我化身为魔屠尽亲朋好友”顾木彬的声音似乎起了一丝变化“那是我一生洗不去的罪孽,今日我来找你不为别的,只求与你痛快一战,直至分出生死” “你我之间终有一战,但不是今天”我看着夜空头也不回的道“知道我为何带着我的女人和女儿到珠峰来看流星雨吗?” “我在听”顾木彬道。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才带她们来”我淡淡的道:“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顾木彬道。 “留在这里看着她们,直到我回来”我对顾木彬道“我有事要离开一下,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为她们挡住十来个来自天外天生灵的进攻” “十个?”顾木彬怔住,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挡住一个被天外天生灵控制的上古已属不易,现在我居然要他同时挡住十个,这简直就是要他去送死的节奏,他实在想不到我会提出一个如此凶险的要求。 “你要去哪里?还有就是,你确定我能挡住十个人?”沉默半晌后,顾木彬似在问我也似问自己“那些人似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的实力可比我强多了” “我当然是去杀人”我看着天上的流星雨笑着回答顾木彬“既然我的敌人已乘着流星而来,那我也只能让流星带走他们,这里是地球,我的家和亲人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 “你的手脚最好麻利点,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顾木彬道“我的心神有问题,如果你不能在我发狂前回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放心,在你神魂俱灭前我一定赶回来” “柳清风,你小子是不是专门挖好了坑等着我往下跳?” “你猜” 今夜的流星雨出现的非常突兀,那些流星在地球空间壁障出现漏洞的那一刻一下子就出现在星海之中并以惊人的速度靠近地球,除开巧合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早有预谋。 以天外天那些生灵策划的入侵计划,地球似乎是它们整个入侵计划的重中之重,它们必须将整颗星球置于绝对控制之下才会发动后续的大规模入侵三界的战争。 帝释星藏于传承中的记忆因为我的伤势痊愈恢复了一点让我窥得一丝模糊的线索,地球上存放着一件至关重要的器物可以阻止天外天生灵的全面入侵。 只要我能找到那件器物并能运用它,那我就可以阻止天外天对三界的入侵之战,将天外天的魔爪挡在三界与天外天的接壞之处。 几日之前那十余个降临地球的神识似乎是一支军队的前哨部队,他们甫一进入地球立即就与藏身于星海中的主力部队建立起联系并指引着它们快速向地球逼近。 它们来地球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那件器物并摧毁它,不让我们有机会阻止战争的发生。 那件器物是什么? 我的记忆中没有关于那件器物的任何资料,也不知道那件器物在哪里。 不过,我知道绝不能让那支军队突破地球的空间壁障进入地球让它们得到那件器物,一旦让那支部队进入地球,地球除了毁灭从没有任何保存下来的希望。 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再次成为流浪儿,这里有她的家,我也不想再失去张云影,当年聂明珠离去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所以,在我面前就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杀人,杀光那支入侵的部队。 第一百四十三章激怒 我的战场在星海之中,我最在乎的两个女人却在地球上,我不用猜也明白当我远去星海对付那支入侵地球的部队时我的女儿跟我的女人必定会遭到先前潜入地球的那十个人的挟持。 我不想将她们陷入险地。 所以,我在去之前必须找到一个可以保护她们一段时间的人,即便很短暂,也可以为我挣取到一点绞杀入侵者的时间。 而顾木彬无疑是最佳人选,在地球上,除了我以外有能力硬抗上古的人似乎就只剩下了他。 当日与顾木彬在虚空一别后我时刻注意着他的行踪,他藏身于藏地珠峰下的行踪瞒的过别人又如何瞒的过我? 今日的珠峰之行其实就是冲着他来的,虽然他的神魂中也有被天外天幽魂入侵的痕迹,不过似乎被他用某种秘法压制住了,只要他的理智尚存便不会被外邪所侵变成一具被控神术控制的傀儡? 而我也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暂时将妻女托付于他,让他为她们挡住来自天外天的威胁。 “意青,云影,你们就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我笑着用力将两个女人紧紧的搂入怀中道“我要出去一趟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你们别乱跑,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里?”聂意青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一脸担忧的问“你不会又要扔下我一个人吧?” “怎么会呢?”我对一脸不舍的聂意青道“我是你父亲,怎么会扔下女儿不管一个人去逍遥快活呢?” “你快去快回”张云影没有问我去那里,去做什么,她只是轻轻的在我耳边道“我们等你回来” 我松手放开二人然后抬手在两张娇艳如花的脸庞上轻抚一下后整个人消失在黑空中。 星海深处,陨石雨中 至尊天煞站在伪装成陨石碎片的法器上静静的俯瞰着脚下虚空里的一颗蔚蓝色星球久久不语,站在他身边的是搭挡多年的老朋友东皇地煞。 在他们身后,是一排排整装待发的神卫军士卒。 身为拱卫昊天大帝的神卫军,他们所列的阵容整齐,简洁却煞气十足。 此次他们受命出征讨伐域外天最神秘的核心地域,他们的任务是摧毁那颗不受昊天大帝控制的星球并拿回天庭丢失亿万年的补天石。 身为此次远征域外天舰队的主将,至尊天煞可谓意气风发信心十足。 他不认为一颗连修行者都没有的星球可以阻挡他麾下神卫军的进攻。 三界之内,没有人是天庭精锐军团神卫军的对手。 魔道兽人军团,黄泉骷髅军团,域外天机械军团在漫长的战争岁月中全部倒在神卫军铁蹄之下被碾为齑粉。 今日的昊天大帝能掌控三界成为人魔道共主,神卫军功不可没。 至尊天煞看着虚空深处越来越大的蔚蓝色星球心中微起波澜。 今日之后,雄据银河系亿万年的法外之地域外天将不复存在,那根刺在天庭诸神心中的毒刺将被他彻底拔除。 帝释星在八千年前与天庭一战后选择自我放逐于星海中不知所踪,他的转世之身也在东方大陆的外层空间中被他和地煞合力狙杀。 如今,帝释星的出身之地也即将被他摧毁,此战过后,昊天大帝在三界再无对手。 而作为天庭神将,南明七煞之首,他的战功将震古烁今达到前人不曾攀上过的顶峰,他的大名与功劳也将照耀千秋万古长存…… 想到兴奋处,至尊天煞眼中的瞳孔微微收缩,垂于身体两侧的手掌也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 “道兄为何如此兴奋?” 至尊天煞情绪上的变化如何瞒得过跟他合作多年的东皇地煞。 作为一军副将,他当然不希望在临战之际军队的主将出现异常引发严重的后果。 此战对于天庭而言意义重大,他们不仅要寻回被帝释星抢走的可弥补空间裂缝的补天石,更要将日暮西山的昔日对手连根拔起不留一点后患。 为此他不敢丝毫大意放过军阵中出现的任何一丝异常情况。 所以,他虽不想在战前扰乱主将的思绪可也不得不出声询问。 “此战过后,东皇兄想过去哪里履职吗?”至尊天煞答非所问的反问道“你我兄弟困在凌霄殿上担任闲职多少年了?” “记不得了”东皇地煞道“上次我们调动职位好象是在围剿帝释星那一战之前吧?” “那一战,我们打断了域外天的脊梁,让帝释星自我放逐于星海中归来无望”至尊天煞淡淡的道“今日一战,我们毁去域外天的根本要地,杀光那群毫无根基的普通人,将他们的星球彻底泯灭于星河之中,日后的三界就是我们天庭的天下,你说,我们兄弟是不是从此以后可以逍遥自在的享受生活?天下的美人儿,醇酒可以尽情享用?” “当然可……” “天地双煞,未来的生活规划的不错嘛” 一道音量不大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东皇地煞的回答“你们就不怕夜风太大闪折了你们的舌头?” 语音落下,我的身影出现在陨石的上方与天地双煞隔空对望。 “黄口小儿,千年前让你侥幸逃过一劫,你不逃到深山里去藏起来苟延残喘,今日还有胆找上门来,实在是勇气可嘉”至尊天煞一眼就认出了我,他的眼神在闪了一下后脸上不露声色的回道“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我当然会留下来”我微笑着在虚空中蹲下来看着立在陨石之上全神戒备的天地双煞与他们身后军容鼎盛的神卫军军阵道“各位远来是客,我做为地球人的一员,当然有责任与义务招待好贵客,不然日后传闻出去,我域外天的人都没法见人了” “柳清风,多年不见,耍嘴皮子的功夫大有长进”东皇地煞平静的道“希望你手上的功夫跟你的嘴皮子一样厉害” “地煞星,我们二人间就不要来这套虚情假意的表演了吧?”我笑意吟吟的对木无表情的东皇地煞道“天杀星那娘们儿还困在无尽海中受苦,你却还有心情替你主人四出咬人而不去救她,怎么当人老公的?难怪老婆被人一拐就跑,换作我是天杀星那婆娘,我也跟人跑” 我的话很恶毒也很下作,即使我跟东皇地煞是生死不容的敌人,也不应该把天杀星牵扯进来当作打击他的武器。 两军对阵,以一对百。 激怒对手,虽然不智却能的到奇效。 我的时间有限,不可能陪眼前这群强大的对手磨叽,我需要尽快赶回去,珠峰上才是我的主战场,这里不是。 速战速决是我唯一的选择。 第一百四十四章铁血雄师 如果鼻孔能冒烟,东皇地煞的鼻孔已冒出滚滚浓烟,如果肚子能气破,东皇地煞的肚子已肠穿肚烂。 我的毒舌喷吐出来的毒液全部溅到了东皇地煞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东皇地煞的心痛到了极致,他的大脑变成一片空白。 面对毒蛇,他选择了最简单也最粗暴的反击方式。 那就是打死它。 东皇地煞的身影消失在陨石之上,下一刻他出现在我左手上方六尺处高举烈火熊熊燃烧的烈焰刀一刀劈下…… 这一刀快捷,准确,凶狠且不留余地,如果我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他会一刀砍下我的头。 我不是死人,也不是千年前初次遇上他们的雏儿。 东皇地煞气势汹汹的一刀没有威胁到我的生命,我甚至对他的必杀一刀视而不见。 烈焰般的刀光一闪而过,我的身影已消失在烈焰刀下。 一刀斩空的东皇地煞吐气开声举刀再斩,刀锋化作一道流光斩裂了虚空破去了我的遁术,我的身影再次被笼罩在刀锋之下。 “地煞星,上次见面时我就曾经告诉过你们,你们自以为广袤的天地在我眼中不过是井底之蛙仰视的井口”我停下飞遁的身形面对破空而来的烈焰刀不闪不避的道“如今过去了千年时光,你们却一点长进都没有,居然还大言不惭的想攻入域外天毁灭整个地球?” 东皇地煞没有说话的兴趣,他的刀已呈天地交泰之势将我的身影紧紧锁定,如果没有奇迹出现,我的整个人会被他一刀而断。 刀锋临体,东皇地煞的嘴角开始裂开,他笑了。 世间没人再救得了柳清风,一刀过后,整个世界应该清静不少。 柳清风那张恶毒的嘴再也无法喷吐毒液了。 “地煞星,昨晚找小姑娘去了?怎么刀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东皇地煞的刀停顿在半空不得寸进,他的人也如中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保持着挥刀而斩的姿势一动不动。 烈焰刀上的寒芒依旧吞吐不定,我的人依然在刀下。 与之前稍有不同的是,我的手向上斜伸着五指轻合抓住了烈焰刀的刀锋…… 东皇地煞疯狂的催动体内元气想将手中的烈焰刀劈下去,可无论他怎么用力,他都无法将烈焰刀往下移动半分…… “知道你为何在八千年前败于帝释星手下后修为再无寸进吗?”我一手抓住烈焰刀的刀刃一边笑着对用尽全力的东皇地煞道“因为你太过执着从未想过放下仇恨,也从未想过去原谅别人。就象现在,我只不过讽刺了你几句你就与我生死相搏,现在你明明可以放开烈焰刀放弃杀我的念头,然后你就可以轻松的回到你的军阵里然后借助军队的力量向我展开新一轮的进攻,说不定我就会死在你们的刀下,可你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来杀我” “黄口小儿,你也配我们动用大军围剿?”至尊天煞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千年前我们可以让你神魂俱灭,今日我们同样可以杀了你” 至尊天煞声到人到,他的身形出现在我身后,手臂前伸竖指成剑直戳我后腰上的脊椎。 这一指如轻风般无声无息如闪电般凶猛迅捷。 当话音落下时他的手指已点上我的脊椎,这一指如果戳实,我的脊柱会化作齑粉再也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让我的身体变成一个破布口袋一样瘫软。 天煞星的攻击隐敝而毒辣,完全将偷袭战术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此时的我与地煞星正在对峙无法分身应对他的攻击,似乎只有硬挨他的全力一击。 他的指尖轻触我的背脊,我的身体脆弱的如散沙般被一指点散,在他的戮神指下化作点点尘埃飘敬在虚空中。 天地双煞的攻击都未留下余地,一刀一指充满有我无敌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他们似乎很清楚今日的我已非吴下阿蒙,如果不行雷霆一击根本无法伤我分毫。 所以两人甫一出手即全力以赴,务求一击毙敌。 我在他们的联手一击之下似乎神魂俱灭连一点残骸都未留下。 陡然间失去对手的东皇地煞无法收回刀势一刀劈下,匹练般的光刀再次划破虚空,这一刀气势十足与以往一样充满一往无回的惨烈…… 可惜的是,他引以为傲的一刀斩向的不是敌人而是他的朋友天煞星…… 一指戳空的至尊天煞感受到了烈焰刀狂暴惨烈的刀风急斩而来,他明白自己不能躲也不敢躲,想要在刀势已成的烈焰刀下逃生唯有以攻对攻化去东皇地煞的刀势方可挣得一线生机,避无可避的他只能聚起全身真元缩指成拳向前挥出迎上烈焰刀…… 一声响彻寰宇的巨响过后,全身金甲破碎的两人被他们彼此的拳劲刀意震出去千米有余。 我的身影倏然出现在衣甲碎裂在虚空中翻滚不休的至尊天煞身侧一拳击出。 至尊天煞魁梧的身躯上突然塌下去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他张口喷出一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哼都未哼一声从虚空中摔落。 我没有理会生死难明的天煞星,下一刻我的身形已出现地煞星的身旁。 我伸手抓住东皇地煞的脖子将他提在空中却没有扭断他的脖子,我不杀他是因为我已被神卫军包围了。 面对集结成阵杀气冲天的神卫军我无法分神再去做其它无关的事。 九天之下,没人敢在面对神卫军时分神他顾,即使地煞星的生死已在我的掌控之下,可我却不敢随意将地煞星毙于掌下。 过百神卫军士卒呈环形在我四周围成一圈结成圆阵,他们静立在虚空中保持着沉默似乎在等待命令。 作为他们的对手,我感受到了来自血火战场的杀戮气息,这是一支真正百战归来的铁血雄师。 这样的部队一旦对敌发起冲锋,将是不死不休之局,不是敌人死光,就是他们死绝。 没人愿意成为神卫军的敌人,我同样不愿与这种转战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虎狼之师对决沙场。 可我身后就是我女儿的家,如果我不杀光他们,他们就会冲进我女儿的家杀了我女儿。 这又是一道没有选择的选择题。 第一百四十五章残酷搏杀 神卫军,自组建之日起就充满传奇色彩。 当昊天大帝还不是三界共主时,这支部队就存在于昊天大帝身边。 没人知道这支部队的来历,也没人清楚这支部队成员来自何方,他们如何选拔训练士卒,部队驻地在哪里,人数有多少,后勤补给由谁供给?指挥官是谁?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谜。 那些悍勇绝伦残暴冷酷却又视死如归的士卒仿佛是凭空就出现在神卫军的序列中,只要昊天大帝发出指令,不管对手是谁,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出击将任务目标撕成碎片或被撕成碎片。 他们不会妥协、不会投降更不会退缩,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言败。 不管谁被这支部队盯上,都是不死不休之局。 即使强如魔道圣主混世魔王,也曾被神卫军追杀至天涯海角。 今日之局势难善了,我不想战,却不得不战。 我凝神静立于虚空中与上百神卫军对峙。 虚空中无风,我却感受到阵阵杀气如巨浪拍岸般扑面而来。 陨石群掠过我们身边带着我们极速向前飞行,我的目光却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军阵不敢稍移。 我面对的杀气越来越盛,身体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我心中很清楚,当神卫军士卒的杀气积蓄到顶峰之刻就是他们的出手之时。 我不能动,也不能提前反击,因为我找不到对手的破绽,如果我承受不住压力贸然出手,那我将陷入四面皆敌的困境,我与神卫军之间的搏杀将形成至死方休之局,不是他们被我杀光,就是我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没有在正面硬撼的搏杀中屠尽他们的把握,我们之间最有可能出现的结局就是同归于尽。 我当然不能跟一群杀人机器一起葬身于星海,这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眼前的神卫军百人队死光了,昊天大帝随时可以派出一支千人队再次前来地球,他们照样可以毁灭地球。 而我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听雨楼没了,聂意青和张云影也会跟着我下地狱。 “刀” 我不动,神卫军动了。 神卫军中一声带着金属摩擦音的语音响起,上百神卫军整齐的向前跨出一步抽刀出鞘反手向上斜撩。 上百道闪电般的光芒在我的眼前亮起,刹那间汇聚成一道可划破天地的刀光向我斜斩而来。 我松开握在手中的东皇地煞右脚轻点一块掠过脚边的陨石整个人冲天而起举拳过耳迎向刀光一拳击出。 一场惊动天地的爆炸声响起,我的拳头与刀光碰撞激起的气浪如星球毁灭的大爆炸般向四面八方扩散。 无数陨石在气浪冲击下化作齑粉消散,粉尘扬起形成的浓烟遮天蔽日犹如末世降临。 一拳击散刀光的我吐气开声整个人冲天而起举拳再次击出。 上百神卫军一刀过后再次沉寂下去任由狂野的气浪风暴卷过他们的身体穿过他们的阵型。 我的拳头透过浓烟形成一个硕大无朋的虚影将他们整个军阵笼罩住。 “盾” 所有神卫军军卒抬头举手过顶迅速变幻阵型形成一个方阵,每支手臂上出现一道盾牌的虚影瞬间凝实成一块足可护住整个军阵的巨大盾牌挡住了我的拳头。 我的拳头击在盾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扑哧声,军阵中间泛起一个水纹般的涟漪后跟着恢复如初。 我在水纹荡漾间听到了几声骨肉破碎声与喷血出口的声音,我知道神卫军有人在我的攻击下受了伤。 我借势返身再次飞跃而起提气聚力准备再次出拳攻击神卫军坚不可摧的军阵。 “箭” 神卫军征战沙场多年与敌搏杀的经验无比丰富,他们当然不会给我第二次全力攻击的机会。 神卫军的军阵再次发生变化,他们由防御型的方阵变幻成圆阵再撤去手上的圆盾取下身上的弓箭挂弓拉弦瞄准我的位置凝神不动似在等待射击命令。 被神卫军利箭锁定的我失去了攻击机会,我停下作势前扑的身体全身放松任由气流带动身体在虚空中飘荡。 “射” 一声令下。 神卫军弓弦发出几声脆响,一个呼吸间所有神卫军就射空箭壶里的所有箭支。 “刺” 利箭射空过后,神卫军挺矛腾空而起紧随箭支之后向我扑击而来。 飘荡在虚空中的我看着下方升起一蓬乌云向我笼罩过来。 我的身体在刹那间化作虚无如轻烟般飘散,无数利箭穿过我的身体却没有伤到我分毫。 利箭过后,我的身体再次凝实迎向神卫军的长矛阵。 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与神卫军的缠斗上。 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珠峰上的搏杀已经开始了,我不知道顾木彬能支撑多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临阵脱逃。 为了两个在等我回去的女人,我该拼命了。 我挤进三个神卫军组成的长矛阵,三根长矛擦过我的身体留下三道血痕,我的拳头瞬间印上了他们的下巴。 三颗头颅爆起的血雾遮住了他们身后神卫军的视线,失去视线的四个神卫军在危险来临前弃矛拔刀横斩。 我与他们的刀锋交错而过,四把刀划过我的身体带起四溜血珠,他们胸腹间的肋骨却在我的拳头重击下爆裂成碎片倒地而亡。 长矛阵的中间被我突进去一个凹口,七个神卫军刹那间死在我的拳下。 神卫军军卒没有被我以伤换命的打法吓住,他们甚至没有兴趣去看一眼死去的同伴,所有人熟练的运转阵型将我困在军阵中向我发起最亡命的攻击。 陨石群在我们的亡命博杀中越来越少,那些坚若金铁的陨石承受不住激荡不休的劲气在刀锋下纷纷碎裂成粉。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战场离地球越来越近,围在我身边的神卫军士卒也越来越少。 我们之间的博杀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地步,神卫军的攻击越来越凌厉,我的手段也越来越残忍毒辣。 当我用手臂承受来自一个神卫军士卒的裂骨一刀单手拧下他的头颅后,仅剩的七个神卫军士卒终于停止进攻与我脱离接触聚集在一起组成简单的防御线看着我一脸惊恐。 为天庭征战多年的他们会尽三界凶悍狠厉的敌人,见识过的杀人手段数之不尽,经历过的残酷战争比地狱还血腥。 可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残忍的博杀,我不只对他们残忍,对自己同样残忍。 我以伤换命的血腥搏杀让意志坚韧如铁的他们也心生惧意。 他们不怕死,却不愿象牲畜一样被人杀死。 第一百四十六章卸甲的神卫军 再残酷的搏杀也有结束的时候,当神卫军残存的七个士卒不再对我发起进攻后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战争结束了。 我撑起伤痕遍布的躯体闪身落在神卫军乘坐的法器上坐了下来,此时的我早已精疲力尽不复之前的悍勇。 全身上下数之不尽的伤口在我的精神松懈下来后开始灼烧起来,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传来的剧疼几乎侵入骨髓。 “来,既然我们之间打完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谈谈了?” 坐在地上的我强忍着全身疼痛笑着对聚集在虚空中残存的神卫军士卒道“你们的任务失败了,按照神卫军的规矩,你们也进入了部队的阵亡名单,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死人了” “我们以前不怕死,现在同样不怕死”仅存的七个神卫军士卒在沉默半晌后终于听从我的建议从虚空中降落到法器上,他们中的一人似乎不愿再沉默下去开口对我道“我们之所以放弃进攻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生死博杀毫无意义,我死去的同袍们更是死的毫无价值” “你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听着眼前开口说话的士卒那带着金属摩擦音的语音我有点吃惊“那你在天庭之上肯定不是无名之辈,你是谁?” 神卫军是全甲胄部队,他们全身上下除了双眼以外都包裹在黑色甲胄中,身上的武器配置堪称豪华奢侈到极点,甲胄上不时划过一道暗红色的幽光让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座移动的战争堡垒, 仅剩的七个神卫军虽然默认了自己已无法完成昊天大帝交待下来的任务但他们并不承认自己遭遇到彻底的失败,他们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骄傲,身形仍然挺立如松。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指挥整支部队的神卫军士卒放下手中的横刀松开颌下紧扣取下血色斑驳的头盔长吁一口气然后看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道“你要搞清楚的是你是谁,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在他取下头盔的那一刻一股熟悉至极的感觉从我心中升起。 我认识眼前这个长相普通却看不出实际年龄的人,他的脸色因为长年佩戴头盔少见阳光而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我几乎可以看见他脖子上时隐时现的青筋。 “我是谁?” 看着解除了全身武装的神卫军士卒我彻底的放松了神经问后仰躺在陨石上懒洋洋的道“我是柳清风,清风王朝的王子” “不,你不是” 神卫军士卒继续卸下身上厚重的甲胄,但他在听到我的自我介绍后却出言否认了我的介绍。 “那你是谁?” 我不置可否的再次询问他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卸甲男子淡淡的道“你可以叫我甲十七号,如果你非要知道我是谁,我还有一个名号,叫冥王星” 冥王星?冥王星! 南明七煞中最神秘的一颗星。 他是南明七煞中出道最早,凶名最盛,手段最毒的那颗星星。 不过他出现的最早,却也消失的最快。 他在混战时代与魔道十二象中的蚀骨天魔在大悠河上一战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一战后蚀骨天魔伤重隐世不出,而他同样带伤远遁不见影踪。 想不到今日却出现在这里,而我在不知情的情形下与他大战一场。 “卸甲吧”冥王星御下身上最后一片甲叶后对身后还在严阵以待的六名神卫军士卒道:“今日我们已尽力了,我们已死于攻击域外天的战斗中,以后不必再为天庭卖命,我们得为自己活一下了” “谨尊将军令” 六名幸存的神卫军士卒互望一眼后果断的执行冥王星的将令放下武器开始卸甲。 身为军人,他们习惯了遵从上司的命令,不要说冥王星只是下了卸甲令,即使是要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如果你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不妨去地球上的一个叫清雅酒吧的地方喝上一杯”我看着再无战意的七个神卫军有点艰难的站起身对冥王星道“我保证,地球上别的东西不怎么样,酒却是一等一的上品” 一言说罢我的身形一闪化作流光消失在陨石上,我不关心他们七人是否能通过地球设置的空间壁障,身为上古魔神中的一员,冥王星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他也不用在三界混下去。 至于他们是否在进入地球后是否继续执行毁灭地球的任务我也管不着。 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相信冥王星和他的六个同袍不会再为天庭效力,他们已经退出神卫军的战斗序列将自己视作死人。 已经战死的人当然不会对别人产生威胁。 至于我为何会对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博杀的人产生信任感,我却说不上来其中的缘由。 “指挥官,看样子你还未恢复前世的记忆”陨石上,冥王星看着化作流光远去的我喃喃道“当年你亲手为我戴上头盔时曾告诉过我,总有一天我们会摘下这个该死的头盔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今天,我做到了。你呢?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为自己过上几天舒心日子?” 心急着赶回珠峰的我当然听不见冥王星的自言自语,因为心中挂念两个女人安危的我没有细究今日神卫军与以前迥然不同的作战风格,按照千万年来的作战理念,今日神卫军的七个士卒不可能活着离开战场,他们没有了作战到死的信念,也没有把我当作生死大敌来对待,他们甚至还在我这个敌人面前御甲,这还是那支与敌作战到死的神卫军吗? 身为南明七煞最神秘的冥王星是否尽了全力也没人知道。 总之,今日与神卫军短兵相接的胜利来的太容易了些。 不过,这些不妥之处总有想明白的一天,目前当务之急是这回地球去珠峰上接回张云影和聂意青,其它事都要留待日后去查证。 我的身影在虚空中一闪再闪,当珠峰那雄峻巍峨的山峰出现在我眼前时,顾木彬的身影被一柄大的过分的菜刀斩中右手手臂,他的手臂在一股淡金色的血影中冲天而起向云层中激射而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拼命的友情 许大刀出刀的速度不是很快,也没有什么招式可言,他的每一刀都出的很随意,不过他的刀却象在厨房切菜一样紧凑密集连绵不绝不会轻易的停下,除了他刀下的菜已被切完才会停下来。 现在,顾木彬就是他刀下那棵待切的菜。 顾木彬全身上下已被他的切菜刀切出无数伤口,他在许大刀的刀下似乎完全失去了还手之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许大刀的大刀很轻易的就切下了他的一条手臂。 不过许大刀在切下顾木彬的手臂时似乎感到很意外,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会很轻易的砍下一个大罗金仙的手臂。 在取得如此辉煌战果的刹那间他的刀因为意外来的太突然而顿了一下,他那连综不绝的刀网也因此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停顿。 这个停顿的时间很短暂,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不过,许大刀却因为这个微小的停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顾木彬同样玩的是刀,他的刀法并不比磨刀匠差多少。在修成大罗金仙之前他吃饭的家伙就是刀。 一个刀道大师跟另外一个刀道大师玩刀,如果没有意外出现,两人最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许大刀之所以很轻易的斩下他的手臂是因为他故意让他斩下他的手臂。 顾木彬要的就是他因为意外而停顿那一刹那。 许大刀的刀斩断了他的手,他的刀也同样抓住了那一刹那间停顿出现的破绽划过了他的脖子。 许大刀的脖子没有喷出血液,甚至没有出现伤口,顾木彬的刀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或者,外表无伤的伤才是最严重的伤! 磨刀匠的魂魄在许大刀的脑海深处嘶嚎一声后带着愤怒与不甘的绝望离开了许大刀的躯体化作一道血红色的流光冲天而起向天空逸去。 顾木彬的刀没有割裂许大刀的肌肤,却斩断了磨刀匠的魂魄。 这就是顾木彬被修行界称为顾狂刀的原因,因为他跟人打起架来都很拼命,他不但拼别人的命,也拼自己的命。 这一次,他跟许大刀之间的搏杀同样拼上了命,他用自己的一条手臂换走了磨刀匠的魂。 他知道许大刀不是许大刀,他只是一具被控神术控制的傀儡。 他即使杀了许大刀也起不了任何作用,那道天外天的灵魂之火随时可以找到一具新的修行者躯体卷土重来。 深受天外天灵魂侵袭之苦的他当然知道怎样去对付那些灵魂之火。 为了阻止那些灵魂之火的侵袭,他悟出了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刀法杀神刀,专门杀戮灵魂的杀神刀。 磨刀匠已是修炼有成的魔道至尊之一,顾木彬如果想一刀判生死,就不得不行险一搏,因为他的对手不止许大刀一人。 在珠峰上空的云层中,还有九道身影在注视着他身后结界里的两个女人。 如果柳清风那小子被牵制在星海中回不来,他就是那两个女人唯一的依靠。 而他以一人之力对付十个修为不在他之下的敌人,除了拼命,他实在想不出其它办法来撑到柳清风回来。 他跟许大刀之间的搏杀其实已进行了很久,他因为神魂不稳导致不能全力出手而落在下风几乎被许大刀压着打。 许大刀的刀在他身上留下的很多伤口,不过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只要另外九人作壁上观不围攻他,他也乐的与许大刀缠斗在一起好拖延时间。 不过,他拖延时间的打算似乎因为某种变化而落了空。 当云层之上默立良久的九道人影中的四人有了异动之后,他立即用以伤换命的方式送走了磨刀匠的魂魄后用残破的身躯挡在了结界上空面 对四个同样强大的对手。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也不是他的战争。 顾木彬只要愿意,他只需要向旁边挪动一步让出去路,那几人绝对不会找他的麻烦。 那些人目标是张云影和聂意青不是他顾木彬,没人愿意惹上一个大罗金仙境的对手,即使他们有十个人对手只有一个人,他们同样不愿与一个大罗金仙开战。 顾木彬没空去捡回那支正在落入雪峰下的手臂,他神色淡漠的静立在空中看着眼前四个同样平静的对手沉默不语。 一道银色的流光在他的左手上不停流转,他知道在接下来的搏杀已没有任何胜算,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他撑不到柳清风赶回来,他只能选择带其中一人一起上路。 这已是他想到的最好结果。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到过逃走。 我在云层上看着划空而去的血红色流光与远处即将消失在一片雪影中的断臂毫不犹豫的在身形闪动间出现在断臂抛落之处,我伸出手轻轻抓住犹带余温的手臂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珍宝般慎之又慎,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这支快要失去生机的残肢带来一丁点的伤害。 四道人影在我现身抓住顾木彬断臂的时候出现在我的四周将我团团围住,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困住我不让我靠近珠峰驰援顾木彬和结界里的两个女人。 他们剩下的一人已在利用手中法器对着我布下的结界疯狂轰击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破开结界抓走两个女人。 我对面前四个神秘强悍的对手视而不见将顾木彬的断臂虚托在面前然后伸出右手在手臂上轻轻抹过,一道微不可察的萤光如气泡一样将断臂包裹起来。 我布下结界将断臂与外界隔绝开来保持它的生机不致流失太快。 此战过后,我还要把断臂给顾木彬接上不致于让他变成残疾人。 我也准备拼命了。 如果说之前与神卫军拼命是为了我的女人和女儿,那么现在我拼命却是为了顾木彬。 他为了我的一句话而选择死战不退与敌人拼命,我又为何不可以为了让他断臂重生与敌人拼会? 人世间除了亲情外还有什么东西最重要? 当然是过命的交情。 如果你身边有个肯为你拼命的朋友,你是不是应该珍惜这份友情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破局 我一生很少交朋友,以前还是王子的时候因为身份的原因很少有人能跟我成为朋友,即使我放下身份经常出入赌场酒肆跟很多市井中人称兄道弟交了许多朋友,但那些人充其量算是酒肉朋友。 酒肉朋友的意思是有酒有肉才是朋友,当大难来临时你沒有了酒肉,当然也就没有了朋友。 在这一点上,我有过深切的体会。 我跟顾木彬不是朋友,我甚至在三天前还根本不认识他,虽然他在东方大陆上算得上一个凶名赫赫的人物,但我真的不认识他。 不过,今天之后,我决定把他当作我来到地球后交的第一个朋友。 因为他在我最孤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出来替我抗下了来自天外天的攻击并且保护了我的亲人。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总算是帮了我的忙。 不过眼下我没有太多时间去厘清我跟顾木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面对的战况已是糟糕之极,如果我再不想办法破去天外天众人的杀局,我会再次变成一个孤家寡人。 珠峰上姬寒星泛着红光的手快透入我布下的结界中,如果我不尽快突出眼前四人的包围圈,她很快就会抓到躲在结界里的张云影和聂意青。 至于顾木彬那边,他已陷入苦战中自身难保,根本无法抽身去保护两个女人。 一眼扫过战局后的我目光转向围住我的四人身上,挡在我面前的呈犄角之势的是一男一女,男子很年青,很帅气,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如果在街边遇上他肯定会将他当作一个在校的大学生。 女子的模样则普通的太多,微胖的身材暗淡的肤色,鬓角白发隐现,如果不是她身在虚空之中我会认为她就是一跳广场舞的大婶。 身为能横跨星海越空而来的高手,堵在我身后的两个人的形象则要正常的多。 一个豹首环眼一脸凶横,一个双颊无肉鼻似鹰钩阴沉如毒蛇,他们身上散发的杀气如钢针般刺痛着我背上的肌肤。 狂风中的雪花已不再四处飞舞,漆黑如墨的天空下万物似已凝结成冰。 四个人外形迥然不同的人静立在云层下将我围在中间,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隐隐结成一张大网将我紧紧锁定,如果我稍有异动,必定招致四人的雷廷一击。 我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神卫军悍不畏死的攻击在我身上留下太多伤口,此时的我绝不适宜与四人对峙,时间对我来说已经很宝贵了。 这一次,对手未动我先动了。 我伸出手曲指轻弹,蕴含在大气层中的水分子在刹那间疑结出两粒冰珠射向面前两人的眉心,我的人蓦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我的身形出现在鹰勾鼻面前背对着他整个人似要挤进他的怀里。 鹰勾鼻的反应很快,我的身影甫一出现在他面前他已竖掌为刀拍向我的肩背试图封住我的退路。 我没有闪躲他拍向我后背的掌刀,他的掌刀很轻易的印上了我的背…… 鹰勾鼻一掌拍在了空处,我的身法已快到幻化出残影的地步,他的一掌击在了我的影子上。 意识到不妥的鹰勾鼻立即曲肘竖臂封住身前露出的空门身影暴退想避开接踵而来的打击。 可惜他的反应慢了一刹那。 一刹那的时间很短,相当于我们眨眼的六十分之一的时间。 在鹰勾鼻身形后撤的刹那间我的整个后背贴上了他的胸腹…… 华夏古武术中有一招极其厉害的近身短打手法名曰贴山靠,这是我在清雅酒吧喝酒时无意中从电视上学来的一式手法,我觉得这一式打法可以出其不意的在近身格斗中瞬间制敌于死,很适用到生死搏杀的战斗中来…… 鹰勾鼻的运气不太好,他出现在珠峰之上的那一刻就被我视作必须铲除的敌人…… 鹰勾鼻胸腹间的肋骨在我肩肘的重击下化作齑粉,当我的身体从他怀中腾空而去时他那双差点瞪出眼眶的双眼已变成一片死灰,嘴里涌出的鲜血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内脏碎块。 鹰勾鼻死了,死的很痛快也很窝囊,他恐怕到了地府也想不明白我为何要把他列为首要目标予与清除,我当然更不会告诉他我将他列为第一个格杀目标只因为我瞧他不顺眼而已。 阳光帅小伙和广场舞大婶用的是剑,他们在我发动攻击的刹那间就出剑击落我弹向他们眉心的冰粒,随后立即如附骨之蛆一样向我展开反击,他们的神识一直锁定在我身上所以对我的一举一动了解的一清二楚,当我的身影在暴退挤进鹰勾鼻怀中时他们的剑已悄然刺到我的面前。 我那一式聚水成珠的秘术出自南海玉皇阁,是千年之前我在议政殿与四派一战中从西门彩蝶处学来,今日的珠峰之上很适合用来阻止对手对我实施前后夹击。 要破去四人的联手之势我就必须在发动攻势的瞬间下重手格杀他们中的一人,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当我用一式地道的古武术击毙鹰勾鼻时我已感受到两道冰凉的剑意已刺进我的身体。 阳光帅小伙的剑意冰寒如针,广场舞大婶的剑意则暖如春风。 两柄剑同时刺进我体內却因截然相反的剑意相互消融了彼此的威力反而让我得到了喘息之机腾空而起展开反击。 与鹰勾鼻互成犄角的环眼汉子在我击杀他的伙伴时亦弹身而起一记鞭腿踢向我的脖子,如果我被他的鞭腿踢中,整颗头颜都会被踢成碎片。 我在腾空而起的瞬间抬起左手竖肘为桩封住了他这一记鞭腿的攻击,他这一腿的力量被我的左臂完全承受下来,我几乎听见了自己左臂骨碎裂的声音。 我的身影穿破云层来到星空之上,夹杂着无数雪花的狂风再次在天地间怒号,之前一片死寂的天地似乎活了过来。 我发动的第一轮攻击成功的破去了四个人联手之局,虽然我为此付出了一条左臂两道剑创的代价,但我至少从包围圈里冲了出来。 现在,既然我未死在他们的联手一击下,那么,死的就该是他们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问天 没人喜欢杀人,除非被人逼到了绝境必须用杀人来保存自己或家人生命的时候,人的心中才会荫发杀机。 突出重围立于云层之上的我陷入了莫名的迷茫中,我杀人如麻双手血腥却不是恶魔,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却总有人想找我的麻烦。 我不介意他们找上我,因为我的身份问题他们找我麻烦倒也正常。 不过这一次那些人把主意打到我亲人身上想用她们的命逼我交出轩辕石。 这已越过我的底线。 星空中的流星雨已经消失很久,云层下三道人影如流星般穿透云层向我急掠而来,两柄闪耀着寒光的利剑从云中急掠而来刺向我的肋下,另一道人影从二人身后冲天而起翻身而下一记高鞭腿踢向我的天灵盖。 剑未至杀意已至,腿无情杀气冲天。 看着三人一副不杀我势不罢休的架势我喟然叹息一声心中感到疲倦至极,我本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普通王子,此生不愿求长生只想跟常人一样终老。 可命运之轮似乎一点也不将我的意愿放在眼中将我推向灾难的深渊…… 千年前清风山下议政殿上我一家人的血已流干,而后我在天地双煞联手狙击下粉身碎骨差一点形神俱灭。 在星河深处侥幸脱身辗转来到地球后我几乎没有想过向天道讨回一家人的血债,我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想多管任何闲事,哪怕是三界即将毁灭也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天道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这到底是为什么? 今日我的女儿跟女人的生命再次受到威胁,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因为我接受了帝释星的传承就不容于天道? 我已卑微的差不多把头拱到泥土中,只要天道忘记我这个人,我就准备躲到世界的尽头直到天地万物重归于混沌。 我的想法有错么? 我为了家人的生命反击天道有错么? 我的身影从云层上消失,阳光小伙和胖大婶的剑刺到空处,豹首汉子威猛绝伦的一腿除了绞动了无数雪花什么也没踢到。 星空上,我背负双手在虚空中闲庭信步仿佛在听雨楼前的花间小径上漫步。 “轩辕昊天,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抬头望着群星璀璨的虚空喃喃道“你的护卫队为何与天外天的生灵搅和在一起对地球发动攻击?轩辕石对你真就那么重要?你为何一定要我死?” 我在诘问天道,天道高高在上似乎不屑回应我这个蝼蚁的疑问,他甚至连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因为他是神!高高在上独一无二掌控世间万物,我却是亿万生灵中最徵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神何时在乎过一粒尘埃的感受?所以,他要我死我就必须去死,神的意志怎可违拗? 我必须顺应天道的意志去死么? 不,当然不! 无视苍生漠视生命,对世间万物予取予求稍有违逆即灭人满门,存在千年的清风王朝因为一个普通的王子不容于天道随即在战争中轰然坍塌,帝王一脉几乎被斩尽杀绝。 今日为了小小的轩辕石不惜派出上百神卫军越空而来与天外天生灵里应外合试图摧毁一颗充满生命的星球…… 天道既然无情,这样的天道要他何用?我为何还要顺天而行? 一道剑意划破了静谧的星空急刺而来,另一柄剑则化作一道肉眼看不见的虚影悄无声息的掠过夜空划向我颈部动脉。 两把剑一明一暗配合的天衣无缝妙到毫厘,如果我的注意力被刺破星空的剑意吸引过去,那隐藏在暗中如毒蛇般狠辣的一剑必定会要了我的命。 脑海中的神识感受着两道充满杀机的剑意我眯起了双眼。 今夜的星光似乎有点刺眼,珠峰上的结界已被姬寒星破去,我的女儿聂意青和我的女人张云影立刻暴露在狂野的风雪中瑟瑟发抖。 而姬寒星却一点也不在意的伫立在一旁抬头望着星空上的我。 顾木彬则被那个名叫陈应龙的青年踩在脚下双腿俱折,嘴里还不时的流出淡金色的血液。 面对朋友被折辱亲人即将被冻死的险恶场景我心中没有愤怒没有恐惧也没有一丝焦虑,仿佛那三个即将死去的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一般漠不关心。 我伸出三根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捻将那道划破星空的剑意捻住然后轻轻一搓,脚下云层中传来一道不似人声的惨嚎。 一道削瘦的人影在狂风中如流星般跌落,很快就落入大雪弥漫的群山之中不见踪影。 那道刺向我颈项的剑意则停留在我脖子上微微颤动着不得寸近。 我放开手中已化作齑粉的剑意随手握上被我禁锢在脖子边上的剑准备再次运转本源神力捏破剑上的剑意和持剑人的神魂。 可当我的手抚上剑身时一道熟悉至极的感觉从灵魂深处升起在刹那间阻止了我的杀意。 我知道这股熟悉的感觉不属于我,那是存在于帝释星记忆中的感觉,是帝释星的记忆阻止了我的杀意。 我看了一眼在云层中同样动弹不得的广场舞大婶然后曲指轻弹。 她的剑和她的人和之前的阳光帅小伙一样消失在雪峰之下,只不过她的运气要比她的同伴要好太多,至少她还活着。 珠峰上,陈应龙控制着重伤垂死的顾木彬,姬寒星静立在张云影和聂意青的身边不言不动。 另外五道身影则呈半圆形站在虚空中将珠峰团团围住静待我的到来。 “你们不想死的话就有多远滚多远”我的身影飘然降落在众人面前,我居高临下看着严阵以待的七人淡淡的道“你们只有一次机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柳清风”没有在星空上参予进攻我的豹首男子开口道“搞清楚,你的妻女在我们手中,难道你想看着她们死?” “你说完了吗?”我的视线越过众人看着被踩在坚冰上一声不吭的顾木彬平静的道“你可以去死了” 我右手曲指轻握,豹首男子的双手突然扣向自己的脖子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他的脖子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死死绞住了一样无法呼吸,片刻间他的喉咙里发出阵阵渗人的咕咕声仿佛一口气被闷在胸腹间无法吐出来,一双粗长的双腿在半空中胡乱踢腾。 半晌后,豹首汉子的眼球开始上翻泛起眼白,乱蹬的双腿也开始抽搐颤抖,然后整个身体突然下坠双手下垂如悬挂在半空中的破口袋般没有了一点声息。 在场的众人保持着沉默,他们既不救援同伴也不起身逃走更未暴起发难,似乎在等着我逐一将他们击杀于此。 “应龙和我留下,其它人退走,议政殿上的那个柳清风又回来了”沉默半晌后,姬寒星开口道“你们如果不想死,要么回去要么老实做人不要闹事,域外天有柳清风在,事已不可为” 第一百五十章无情 父母兄弟健在时,我是人,我有人的感情。 议政殿一战他们死在天道手中,我从人变成了魔,几十万域外联军死在我手中,如果不是聂明珠在关键时刻唤回了我的人性,东方大陆四大修真门派的主事人一个也逃不掉。 那是我得到帝释星传承后的第一战,我不但杀光了入侵清风王朝的所有敌人,还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以肉身挺过天雷之罚,最后还对天出拳让北塘清越吃了大亏。 今日的情形与议政殿上那一幕何其相似? 我的朋友被踩在脚下,我的女人和女儿处于死亡威胁之下,我却无动于衷丝毫不受影响。 姬寒星在我的眼中什么也没看到,除了空洞什么都没有。 我处死豹首汉子的手法也与千年前处死四大派护法的手法如出一辙。 要知道,占据豹首汉子躯体的灵魂可是昔日天庭有数的大罗金仙之一,虽然只是一缕灵魂之火,可也不是不堪一击之辈,可他在我面前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升起就被我捏死。 由此可以推断出今日的我再次化身入魔身手已深不可测不是他们几人可以匹敌,他们几人不要说完成任务,在外援全军覆灭下能全身而退已是邀天之幸。 现如今只能赌我的人性还未完全泯灭,他们可以用我的朋友亲人的生命换得一线生机从珠峰上退走。 云海上露出一丝亮白的阳光,铁一般沉重的黑夜已经过去。 四个立在半空中的人没有半点想要离去的意思。 “陈应龙,放开你的脚把我的朋友扶起来”我的视线落在陈应龙身上淡淡的道“然后断去踩了我朋友的腿,我放你离开” 陈应龙脸上木无表情,不过他的眼角却在寒风中微不可察的跳动了一下。 “柳清风,想救人?先过我们这一关” 立在空中的四人怒了,他们被我目空一切的傲慢激怒不约而同的向我发起了致命一击。 左方一人的拳头泛起青色光芒对着虚空一拳击出,一个拳头的虚影直奔我胸前要而来。 右手方的人探手撒出一张金色大网从我头下罩下刹那间将我全身紧紧缚住。 中间二人一人执斧跃空而起举斧过顶呈力劈华山之势一斧劈下,剩下一人默念咒语以神念侵入我的脑海试图击溃我的意志让我的大脑陷入混沌后放弃抵抗。 青色拳头势大力沉足可将珠峰夷为平地,斧头的威势足以在大地上开出一条巨大的裂缝。 紧缚在身上的缚神索真的可以束缚神仙,噬神咒下即使是最贞烈的仙女也会乖乖的在施术者面前脱下衣衫…… “魔斧韦士普、铁拳胡心烈、诛仙朱山人、心魔李长远,魔道十二象的人什么时候成了天外天的狗为它们四出咬人了?”身处四人倾力一击掀起的风暴中心,我平静的道破四人来历“你们是原来的自己?还是被侵占了灵魂的傀儡?” 青色的拳头印在我的心脏位置,拳力上蕴含的恐怖力量穿心而过…… 破空而来的斧头劈上我的头颅带着短促刺耳的啸声顺势而下一劈到底…… 缠绕在我身上的缚神索越收越紧似要将我浑身上下的骨髓血肉挤的片片破碎…… 侵入脑海的神念如万针攒刺正吞噬着我的灵魂…… 四人的攻击力量同时在我身上爆发激荡起一片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我的身影仿佛在光芒中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一击过后,四人的身影再次回到之前的位置上静待最后的结果。 世间能接下四个魔道至尊倾力一击的人不多,我在四人的联手一击下神魂俱灭一点也不奇怪,如果一击过后还能生还除非是出现了奇迹。 “我们之间无怨无仇,你们为何要对我下此辣手?” 人世间很少出现奇迹,所以我们很多时候会将奇迹当成神迹来膜拜,当不可能出现的奇迹出现后我们心中总会念叨上两句“苍天……或菩萨保佑”以此来感谢并不存在的神仙或菩萨。 我的声音从即将散去的光芒中传出,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似乎全部凝固了。 修行亿万年的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奇迹,他们宁愿相信自己的拳头也从不相信苍天会保佑谁,柳清风在足可毁灭天地的攻击力量下毫发无伤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柳清风分毫。 珠峰上的狂风冰寒刺骨,姬寒星等人的心在慢慢下沉,所有降临到地球上的神灵终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如果他们的灵魂中还保留着人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害怕? “你们既然不想活,那我就成全你们”我背对着阳光走向发呆的众人淡淡的道“你们准备好去死了吗?” “柳清风,不要出手”姬寒星的身影蓦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试图阻止我前行的步伐“他们全是被占据了躯壳的地球人,你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那些灵魂之火随时可遁空而去返回天外天,待时机成熟后就会卷土重来” “哦?是吗?”我的脚步并未因姬寒星的出现而稍有停顿,我的右手微微上抬,挡在我身前的姬寒星浑身陡然一僵身体再也无法挪动半分,我在经过她身边时轻轻在她耳道“在我杀人的这段时间里,你最好找出一个不杀你和陈应龙的理由来,我相信你能活着离开此地的” 我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仿佛是在情人的耳边轻语。 姬寒星的心在听到我的耳语后彻底沉入黑暗的深渊,她知道自己的伙伴们死定了,这个世间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他们,连昊天大帝都不能。 “胡铁拳,你的拳头一向很硬,当年在瑶池仙府上你为了受辱的红颜一拳打折了天庭四大天王之一西天王的双锏让西天王闭关锁府无颜见人”不再理会姬寒星的我走到呆若木鸡的胡心烈面前盯着他呆滞的眼睛道“可今天你的拳头却象一个软脚虾一样力量全无,要不要再给你一次机会打我一拳?或许你运气好能一拳打死我,那你就不用死了” “柳清风,你比我们在场所有的人都要强,我们所有人死在你手中亦属意料之事”胡心烈没有躲避我的目光语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声道“可天道之上还有许多比我们强的人,他们会来找你的” 话音一落胡心烈闭目凝神屏气不再言语,片刻之后他的身体泛起一道青色光芒很快将身体包裹,然后精悍高大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直至化作点点青光飘散在天地间。 胡心烈没有选择逃跑,也没有再战的勇气,他选择了自我了断,他引燃自己降临地球的那道灵魂之火虽然不会危及他的本体,但魂魄受损的伤害不易恢复。 他也算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第一百五十一章不可放过 “朱山人,你在你的地盘上随心所欲将别人当成牲口使唤我管不着”我不再理会化作一缕轻烟的胡心烈转头看向善使缚神索的普通汉子道“你用你的绳子捆着全身**的女子当宠物玩也不关我的事,但今日你却挡了我的路,那就得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来” “杀我?你杀的了我吗?” 朱山人耸耸看无所谓的道,反正他也只是用一缕神识降临地球控制别人的身体,我即使杀了眼前的汉子破去那缕神识也拿远在星海深处的他毫无办法,除非我能以真身去他的地盘才有机会杀掉他。 “不要以为你的人躲在缚神山我就拿你没办法”我淡淡的对耍起无赖的朱山人道“或许你不知道我会的神通中有一门秘术名叫抽魂炼魄,这门秘术似乎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以神识侵扰控制别人躯体的秘法,这门秘术不但可以将你们的魂魄抽出来加以炼祭,我还可以寻循迹追踪找到你本人,再杀了你” 一言过后,我盯着朱山人的眼睛不言不动,朱山人的眼神陡然呆滞整个人仿佛变成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了灵魂。 我的神识透过他的眼睛刹那间穿越亿万星海降临到一座飘浮在云海中的山峰上,一个身着白衣面如冠玉眉心一点朱痣红如鲜血的中年人出现在我眼前。 此人正是朱山人,此刻的他一脸悠然的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躺椅上闭目养神,身边两个身着浅绿霞衣的绝色丽人各侍一边轻摇手中的太妃扇为他纳凉,另有丽人半坐在他腰畔为他轻捶肩背,不时还拿起椅旁矮几上不知名的鲜果送进他嘴里供他享用。 这哪里是修行之人的生活? 我不禁摇头叹息,此人真会享受,他过的生活比我当王子时的生活奢侈的多。 远山,近树,绿水,佳人常伴身侧,着实羡慕杀旁人。 当我打量完周遭的环境后才发现朱山人正一脸讶然的与我神识形成的人影对视,他似乎没料到我真的通过被他控制的普通汉子的眼睛轻易的找到了他。 “朱山人,当年帝释星一念之仁放你逃生,你却不思他的恩德居然在他消失在星海中后妄图毁去域外天最后的星球”我从面前汉子的眼中看着远隔星海的朱山人本人淡淡的道“想一下,你该受何种惩罚?” “黄口小儿得了帝释星一点传承就不知天高也厚在此大放厥词,今日你既然神游到此,那就不用回去了” 一副慵懒形象的朱山人居然是个急性子,他一点也不给我反应时间陡然从躺椅上起身伸出右手竖指成剑轻念法诀,散法着淡金色光芒的缚神索从他指尖盘旋而出将我的神识紧缚,左手五指微张祭出一根同样泛着金色光芒的尖刺缓缓刺向我的眉心。 “难怪你敢再次出世为祸天下”我看着刺向我眉心的尖刺微笑着道“原来你练成了魔道诡刺中专灭神魂的惊神刺,看来今日运气还不算太坏,居然让我见到了太古魔神夜惊神的失传秘技,此行着实不虚” “既然识货,那你当知自己今日会有什么下场”朱山人脸上泛起一丝笑容道“他日当我真身降临域外天时,我会去看你失去神志的躯壳,看看没有了灵魂的帝释星到底会惨到什么地步,你要撑住哦” 惊神刺慢慢的刺进我的眉心,金色光芒也慢慢从我的头颅里往外透射,由神识形成的头颅在金光中如破损的玻璃般珠网密布随时会碎裂成片。 “帝释星已消失在了星海中”虽然我的头颅随时会爆裂成一滩齑粉,不过我依然保持着微笑,我甚至还有闲心提醒朱山人关于帝释星与我之间的不同之处“你现在要杀的人是柳清风,清风王朝的王子柳清风” “不管你是谁,你都死定了”朱山水无所谓的道“这里是缚神山不是域外天,这里我说了算” 缚神山是朱山人的地盘,我的神识跨过无尽星海来到缚神山时实力已十不存一,如今更是被他祭炼的本命法器困住随时可能在惊神刺下烟消云散。 朱山人的缚神术是件不错的法器,夜惊神的惊神刺也是一门威力惊人的秘术,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仙人,今日的确是逃生无门。 可惜我不是普通人。 从我自星海深处脱身来到地球后我的心境似乎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对整个三界的了解越来越深,对修行界的人越来越熟悉。 我知道这是帝释星的记忆在一点一点的复苏,那些隐藏在记忆中的力量也在慢慢恢复。 今日我一眼就认出朱山人的惊神刺也得益于此,我认出了朱山人使用的秘法,当然也知道惊神刺的破法。 不过,我不想使用帝释星的方法来破惊神刺,因为我不喜欢他的方式,他的方式太温和,并且破去惊神刺也只不过杀掉朱山人一人。 我要的是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不如此不足以震慑那些因帝释星离去后觊觎域外天而蠢蠢欲动的妖魔鬼怪。 朱山人既然敢找我的麻烦,我就要他缚神山一脉一个不剩的从三界除名,彻底从人间仙境变成恐怖死地。 惊神刺上蕴含的精神力量在我脑海里肆虐,如果我的精神力不刚强大的话很快就会被这股力量抹除灵魂印记彻底变成一个白痴。 心魔李长远的噬心魔咒不过是控制人的心神,惊神刺却是摧毁对手神志的秘法,可谓恶毒万分。 我放开心神任由朱山人催动惊神刺之力将我的神识紧紧包裹起来就象围住了猎物的猛兽一样准备下口撕咬,当他引动自己的心神之力准备彻底将我绞杀之时我的神识微不可察的跳动了一下。 朱山人的脸色陡然间变的煞白,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量一下子如水堤决口般不停的泄出,而我的神识似乎变成一根刺进土壤的尖刺不停的吸收着大地的养分滋养着自己的神魂。 而朱山人的神魂就是那养分…… 朱山人惊恐的想撤回包裹着我神识的精神力,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不论是身体还是神魂都已不受自己的控制,他体内的生机在疯狂的流逝,他的整个人就象一只泄气的气球一样干瘪下去。 “不要杀我……” 原本丰朗如玉的朱山人在瞬间化作一副即将枯朽的腐骨,他在神志即将消失的刹那间开口求饶希望我能留他一命。 可我怎会放过想杀我的人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糟透了的理由 不只朱山人体内的生机被我的神识吸干,他身边几个娇艳如花的侍女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衰老,原本玲珑浮凸丰满挺翘的身材也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变成几具朽木一样的尸体摔倒在地。 我以神识形成的能量旋涡不断的吸收着来自天地间的生机,缚神山的人鸟虫蚁在瞬息间全部化作黄土一坯失去了生命。 能量旋涡没有因为吸尽活物的生机而停止,它开始吸收树木山水蕴含的生机。 绿树开始枯萎,流水慢慢停止流淌,青黑色的山石开始酥化,就连天边的白云亦失去了光泽变的暗淡无光。 片刻之后,原本绿意盎然流水淙淙一片世外福地的缚神山变成一个死地,一个没有了生命痕迹的死地。 “不要再来招惹我”吸尽一地生机的我慢慢睁开神光十足的眼睛抬首望向虚空开口道“你在天道之上怎么折腾是你的事,你与天外天之间有什么龌龊勾当我也管不着,我不是帝释星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傻瓜蛋,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域外天平安无事即可,如果你连这一点要求都不理会,那就不要怪我打到九天之上与你理论一番” 没人知道我在跟谁说话,因为我的周遭已没有了一个活物。 不过我知道我的话一定有人在听,不管那个人愿不愿意,他都必须要听。 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说的话可能没人会在乎,可我不是,我的实力已强大到可在刹那间吸尽一方天地生机的地步,这是都会心生畏惧的境界。 所以我的话肯定有人会听,即使我的话是一无是处的屁话,那些人也不敢不听。 “柳清风,你居然敢在三界内动用禁术毁去一地福泽,你就不怕惹怒上天降下神罚将你打入无间地狱么?” 一道如雷之音从虚空中滚滚而来在我耳边炸响。 天边失去生机气息的残云随着声音迅速凝聚在一起化作一道怒目金刚样的头像,头像跟庙里供奉的雕塑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头像的耳朵特别大,跟两个蒲扇一般。那道怒斥我的声音就是从头像开合间的嘴唇里传出来的。 “顺风耳,把我的话带给轩辕昊天”我望着头像那对大的不像样的耳朵淡淡的道“不管他要从我域外天得到什么,用战争手段是行不通的” “柳清风,昊天大帝的名讳也是可以随意叫的么?”头像叹息一声道“你与大帝再怎么说也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如今他掌握三界贵为天帝,你难道一点情面也不讲?” “顺风耳,收起你那套软硬兼施的把戏”我淡淡的道“神卫军来的人我都下的去手,虽然我还未弄清楚那些士卒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不介意杀光他们” “帝释星的手段你没有学到多少,他的冷酷无情却学了个十足十”头像再次叹息一声道“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九天之上已乱成了一锅粥,天庭上的人开始莫名其妙的自相残杀起来,最开始是一两个人的厮杀,我们认为是个人恩怨没有及时阻上,到后来发展成两个势力的火并,如今已波及整个三界几乎形成内战之势。当我们反应过来时已没人有能力阻止,我们的天帝也不出面镇住场面任由乱象蔓延,如果再不想法找出原因阻止乱局,一旦军队乱起来,那将是祸及三界无数生灵的浩劫” “我帮不了你们”我知道顺风耳告诉我天庭乱象的原因,他是想从我这里探听一些关于控神术的秘密。 天庭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乱起来,两个相交莫逆的人也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突然间大打出手生死相搏。 天外天以控神术控制三界修行人神智的手法虽然隐秘但也不是没人知道。 如今天庭乱象初现是否预示着天外天入侵三界的战争已然开始才是天庭众人所担心之事。 所以,顺风耳的到来并不是因为我屠了缚神山一脉激怒了天道想给我一点惩戒,而是来找我讨要解决之法的。 我没有兴灾乐祸之心,也不是落井下石之辈。 天道是我的生死大敌,我的家人都死在天道手中,我也差点在天道狙杀下神魂俱灭。 如今天道有难,关我何事? “神卫军前哨百人队全死在了你手中?” 顺风耳知道我不会管天庭的烂摊子转而问起了神卫军入侵地球之事。 “神卫军名不符其实,死了也就死了”我淡淡的道“天庭的军队如果全是这样的酒囊饭袋,灭了就灭了吧” “这是你对神卫军的看法?” 顺风耳的头像是白云凝结而成,不过我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讥诮之意。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没事别来惹我,域外天是我的地盘,他想在我的地盘上做什么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行,没有我点头,他看我域外天一眼都不行” 我不欲与顺风耳纠缠过多,言罢整个身影开始虚化。 “我们如果按你的规矩来,是否可以去域外天避难?” 我的整个人消散在原地,对于顺风耳最后的提问一点也不理会。 我不信昊天大帝拿天外天灵魂入侵天庭诸神之事一点应对办法都没有,天庭之乱说不定就是那小子清除异己势力的手段,我可不想搅进去让昊天大帝当了枪使。 我没有以天下苍生安危为己任的觉悟,整个苍穹下的生灵何止亿万,死掉几个高高在上的神仙算不上大事,我只要自己的亲人不受人欺负就好。 当我的神识回到珠峰上时,站在我面前的汉子已在神识被夺没了自我保护意识后被冻成了冰棍。 “下一个轮到谁了?”扔掉没有了生命气息的汉子我转头望向众人道“朱山人本人和他的山门已变成一块绝地,缚神山的蝼蚁也没有漏一只全部魂飞魄散,你们是否还要继续?” 我的声音很平静,话却说的无比血腥,仿佛灭人满门跟喝水一样普通。 “他们安全退走,我就放眼前二女一条生路” 姬寒星再次提出用我家人性命交换众人性命的条件。 在她看来,只要聂意青与张云影还在她手上,她就有筹码与我谈判。 “我说过,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出一个说服我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我的身影陡然间出现在她眼前与她面对面而立,我盯着她娇好的容颜与闪亮的眼睛道“看来你的理由糟透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麻烦不断 姬寒星对我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一点也不意外,她的身体依旧僵硬无法作出任何应对,不过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你想杀我?”姬寒星的眼里没有一丝恐惧之意反而带有一点讥诮,她的声音在停顿一下后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给你一个机会想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我?” “我不能杀你?”我微笑着道:“说出理由来,或许我会让你死的痛快点,你知道我会很多种折磨人的手法,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施展一遍” “虽然我很想看你把那些手段在她身上用一遍,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不能动她,一根寒毛都不能动”之前被我击落雪谷的广场舞大婶不知何时回到了珠峰上,她凌空站在远处悠悠的对我道。 “我想杀人就没人阻止的了我”我转头望着站在远处的广场舞大婶淡淡的道“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我知道”广场舞大婶道“普天之下能阻止你杀人的人只有你自己,我不能阻止你杀她,但我可以告诉你,杀了她后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杀了自己” “她是谁?”姬寒星的身份终于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原本不是很在乎是谁的神念降临在身上占据了她的躯体前来与我为敌,现在看起来她的身份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她是天魔姬,帝释星的姘头”广场舞大婶一口道破姬寒星身上神识的身份“也就是说,她是你前世的老婆,你能杀她吗?” “不是吧?”我的身形一下子从姬寒星身边闪出去老远。 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天魔姬居然从魔域之地出来了? “小清清,干嘛跑那么远?”姬寒星娇笑一声道“我又不是怪物,不会吃了你的” 上古中赫赫有名的天魔姬如果不是怪物那谁还称的上是怪物? “那个……大姐,咱不带那么玩人的好不?”我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道“您老人家来了也不告之一声让我好好款待您一下” “谁是你大姐?谁是老人家了?”姬寒星一张脸被我的两个尊称气的柳眉倒竖的怒道“信不信我撕了你小子的嘴?” “你比人家大了几十万岁,人家叫你一声大姐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怎么?你还想让人小伙叫你一声情妹妹?”广场舞大婶在旁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咱能要点脸不?” “周如意,想打架是不是?”姬寒星仿佛是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一巴掌向广场舞大婶扇呼过去。 “打架?老娘还怕了你不成?”广场舞大婶毫不示弱的弹身而起迎向姬寒星一脚踢出。 两道快逾闪电的女人立马在珠峰上打作一团。 我看着两个拳来脚往的女人傻住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一个阵营的两个女人话不投机就干了起来,这简直就是要笑掉敌人门牙的节奏嘛。 我人虽然傻住了但我的人却不傻,身为男人,在两个女人干架时最稳妥的处理方式就是坐在一旁看戏千万别去劝架,如果手里有烟有酒就当一名观众就好。 当然,如果男人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上前去劝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劝过架后变成花脸猫就不要怨天尤人的后悔就行。 我没时间看戏,趁着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之际我右手轻挥将同样傻掉的陈应龙扫进虚空将伏在雪堆中的顾木彬扶起来为他接臂疗伤。 脸色苍白的顾木彬伤的很重已昏迷过去,不过他的伤在我眼中却不是事,只要他的神魂不散我就可以引动星河之力为他重铸肉身。 我将他的断臂按回原处默运体内的本源之力为他接上断裂的肌肉纤维与神经血管,再引烈阳之精为他抚去肉身上的伤痛。 他身上的伤在飞速愈合。 片刻之后,他身上的伤势尽去,他的神志也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 “别动,我要为你洗伐魂魄将侵入你神识中天外天的魂火彻底抽去”我伸出右手轻按顾木彬肩头轻轻的对他道“只要我抽走那道灵魂之火,你就彻底复元成为当年叱咤风云的顾天征” “我不会感谢你”顾木彬依言盘坐于地淡然的回道“你我之间那一战势在必行,我师门差点毁于你手这笔账不可不算” “玉皇阁出手参与灭我清风王朝一脉,我出手除去也无任何不妥”我一边为顾木彬疗伤一边回答他“你找我报仇亦无不可,今日助你摆脱天外天的控制只不过是为了还你替我家人挡灾之恩,今日过后咱们还是敌人” 言罢我收回手转身去察看聂意青与张云影的情形不再理会他。 男人之间的事不必太过言述,意到即可。 二女的身体并无不妥之处,珠峰的酷寒并未对她们造成任何影响,看来之前姬寒星并未作出伤害二人的举动反而暗中布下结界护的两人周全。 我摇头苦笑一下轻揽二人入怀抬首望向虚空,那两个女人快打到太空中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二人打累了回来再好好叙话,好理清目前乱麻般的局面。 “柳清风,别站着看戏,我们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一道剑光在我眼前亮起,阳光小伙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滚”我曲指轻弹,一粒冰珠激射而出迎向逆风刺来的剑光。 有剑意却无杀意,这样的剑又怎能伤人? 剑意在冰珠一击下散去,阳光小伙的身影再次向珠峰下咂去。 “柳清风,你用玉皇阁的冰雪无痕来破我的剑,是不是太瞧不起我?”被砸落雪峰的阳光小伙嚎叫着远去“等我再来的时候,我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这小子又是哪路神仙降临? 不过眼下我却无暇它顾,天魔姬大架光临域外天才是大事件,我总要弄清楚她的来意才行。 不然以我的小身板还真抗不住这打不得骂不得的魔道祖宗的折腾。 当然,我在苦思对策之余也不会忽略那个跟天魔姬打作一团名叫周如意的广场舞大婶…… 她又是哪路神仙?看上去两人之间不是那么对路。 如果两人都是冲我来的,我又该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四章拳头的道理 一个女人是一个麻烦,一堆女人绝不是一堆麻烦,那根本就是一场灾难。 两个打完架归来的女人简直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姬寒星的眼眶乌青嘴角带血,虽然她努力的想保持优雅的风姿,可不停抖动的双腿却彻底的出卖了她已处于精疲力尽之地的身体状况。 那个名叫周如意的大婶在外形上没有姬寒星那么惨,不过她在归来时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一副爱咋咋地的无赖样却让人忍不住想吐槽两句,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我为天魔姬出头找她麻烦的样子似乎也大有来头。 “说说吧,姐姐又是哪位大神莅临域外天?”我小心翼翼的问周如意“请说出你的大名让小弟景仰一下不至于失了我域外天的礼仪” 有了天魔姬的前车之鉴,我可不敢再对广场舞大婶掉以轻心一刀杀之,万一一刀下砍出一个谁也兜不住的麻烦出来可没人帮的了我。 稳妥起见,把事情搞明白了再想应对之法比较好。 “如果我是帝释星的姘头,那她当然就是那个跟帝释星搞破鞋的女人了”鼻青脸肿的天魔报复性的对我们道“明明自己有男人了,却不跟自己男人过日子偏要盯着帝释星不放要跟帝释星过日子。你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破鞋?最关键的是,帝释星根本就瞧不上她,是她不要脸的追了帝释星几万年,最后被看不下去的昊天大帝扔进无尽海忏悔的贱女人” “你是天杀星?”我看着眼前的大婶一副吃惊的样子“你也从无尽海中逃出来了?” “那疯女人都可以出来,我为什么不可以出来?”广场舞大婶盯着我的眼睛一脸笑意的道“你有意见?” 我当然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我只希望这两个上古不会因为我是帝释星的转世之身而来找我再续前缘的。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能把男人迷的晕头转向的女人无一不是极品级的女神,如果天杀星长的就如眼前的广场舞大婶一般模样,我想换作任何男人都会落荒而逃的。 “放心,我来域外天找你不是为了睡你,你是柳清风不是帝释星那个没良心的货”广场舞大婶撇撇嘴一脸嫌弃样的道“你的身板不行,小心被折腾散了架” 听到天杀星来找我是别有目的后我着实松了一口粗气,只要不是来睡我就万事好说,她就是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看在帝释星的面子上我也会替她把天给补上。 “小子,你以为天杀星就是一个大婶儿模样的丑八怪那可大错特错了”姬寒星站在一旁笑的一脸灿烂“她在三界中可是赫赫有名的美人儿,姿色犹在瑶池七仙女之上,几与奔月的嫦娥不相上下,看你一副嫌弃样儿就知道你对天庭之事不甚了解,否则怎会做出如此一副表情来?” “天魔姬,在后辈面前能不能矜持点?”周如意抬手扶额苦笑着道“当年就是因为你的热辣劲才把帝释星那小子吓的躲进魔域几万年不敢见人,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他转世归来,难道你就不怕再次把眼前这小子吓跑?” “我怕什么?我跟帝释星都倒霉出孩子来了还怕他飞的出老娘的手掌心?”姬寒星冷哼一声后乜斜着周如意道“倒是你追了他那么些年,把他搞上床了吗?如果我没看错,你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吧?” “我没你那么无耻”半晌之后周如意板着脸咬着牙回了姬寒星一句。 都说上了年纪的娘儿们说话百无禁忌,很多话会直白到让男人脸红的地步,如今看来的确不假。 如今两个加起来快百万岁的女人杵在我面前唇枪舌战互相揭短的样子象极了骂街的泼妇,我可不敢参乎进去为两人断公道,以两人的阅历之丰富,分分钟把我秒成渣。 “两位姐姐,咱能不能换个地方叙话?”我虽不想插手两人间的恩怨里,可也不能放任两人就这么吵下去,无奈之下我只能插进两女之间劝阻道“这里天寒地冻的万一冻伤了二位姐姐就不好了” “怕是冻伤你的小媳妇儿吧”姬寒星与周如意异口同声的怼了我一句。 “是是是,是小弟担心媳妇儿感冒,所以请两位姐姐稍待片刻,小弟这就把手尾清理干净好陪两位姐姐打道回府” “放了他们吧”姬寒星叹息一声道“他们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你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 “周姐的意思呢?也是让我放了他们?” 我不想为亲人日后的安危留下隐患,所以我真的想斩草除根将魔斧与心魔斩杀于此。 “韦世普与李长远也是被天外天生灵控制了心神的傀儡,你即使杀了二人也无法解决天外天入侵域外天的问题,你要面对的敌人天外天不是魔道,所以让他二人离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身为魔道一脉,天魔姬当然不想见到魔门中人被我斩杀于此,所以她当然要阻止我继续杀人。 “意青,你怎么看?” 作为父亲,在有些事情上可以独断专行,但当着女儿的面杀人却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不管女儿是否成年,都不是一件好事,她心里怎么看对我很重要。 所以我需要女儿的意见。 “既然两位姨不想让父亲继续杀人,那就放其余人离去好了”聂意青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都是修行界的成名之辈,能保全一个算一个,父亲大人不必太过认真” “听到我女儿的话了,你们的命算是捡回来了,现在你们可以离去了”我轻挥一下手算是认可了女儿给出的答案。 “柳清风,别以为我们跟朱山人一样怕死”魔斧韦世普闻言淡淡的道“从踏进修行界到如今,我们都已见惯了生死,我们虽掌握着强大的力量,但很多时候却依然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事,天道之下真正能得到自由的人并不多。你可想好了,今日你让我们活着离去或许是作了一个错的不能再错的决定,他日沙场再遇,你我之间必定会分出生死的” “事情是对是错不是言语能决定而是由实力决定的”我并不介意魔斧的直白“我的拳头比你硬,那么我说的话就是真理” “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