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侠缘》 楔子 千古江山风云留。侠客风流,何为情愁? 丹心碧血照千秋。饮剑忠贞,亦死无忧。 笑傲红尘泯恩仇。仁义情缘,永在心头。 坐花醉月酒中愁。无悔夫涯,逍遥九洲 调寄‘一剪梅’ 姻波浩淼的太湖中,一叶扁舟正缓缓地随风飘荡;舟中一个白衣文士,约莫四十岁光景,生得面如冠玉,貌似潘安。 舟中安了一副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套玉制茶具,还有一张名为“琢玉”的瑶琴。 那白衣文土引歌道: “渺渺澄澄一镜开,碧山秋色入杯来。小舟撑出丹枫里,落叶清风扫平台。” 歌声顺着碧绿的湖面荡去,曲折悠扬,久久不绝。 “古人说得好:‘太湖奇胜甲东吴,水光山色赛画图。’此言果然不虚!”白衣文士微微笑道,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 忽然,不远处的湖面上泛起了一阵涟漪,白衣文土抬头一瞧,但见几只江鸥正平贴着水面飞翔,身子时不时地点一点水,而当它再次飞起来的时候,口中己多了一条又肥又大的青鱼。 白衣文士莞尔一笑“好精灵的鸟儿!”一时间童心大盛“且让我来逗它一逗!”说罢身形忽起,轻轻巧巧地在空中翻了两翻,竟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湖面之上! 他微微一笑,心中默运玄功,当即脚下生风,身轻如燕,恰似那些江鸥一般,在湖面上疾行如风,迅如闪电。 那群江鸥见有人从旁边纵来,便纷纷呼叫着向四周散去。 白衣文士好胜心起,笑道: “看我捉不捉得到你!”他念及此处,足下一点,整个身子平地拔起,轻飘飘地直纵向一只江鸥,江鸥“呀”地一声,欲振翅高飞,白衣文士身形一晃,竟又向上冲出数丈!江鸥刚刚飞起,就给他一把抓住! 白衣文士呵呵一笑,手中不慢,片刻之间,已将那群江鸥尽数捉回。 “怎么样,认输了么?还是我欧阳无际技高一筹吧?” 说完双袖一荡,又将江鸥全部放了回去,跟着翻身一跃,又回到了小舟之中。 “江山本多情,幽人自牵魂!”他心中欢悦,吟哦一番之后,又弹起了瑶琴。 这白衣文士正是自号“江山幽人”的欧阳无际。他不但才华横溢、满腹经纶,而且武功深不可测,无人能敌,当真如他的名字一般“无边无际”。他平日里或是饮酒作赋,抚琴吹箫,或是云游四诲,浪迹江湖。 欧阳无际自幼文武双修,勤奋好学,后来巧遇机缘,幸得高人指点,自此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数十载如一日,从无间断,终于成为人人敬仰的武林至尊。 多少沧海桑田终会化作轻烟飘然无踪,多少委屈吃亏都曾身受心承,默然无语。 欧阳无际终于看破红尘,淡泊名利,退隐江湖,好似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浪迹天涯。 这天,欧阳无际游览至太湖,望着眼前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不由自主地陶醉其间。他深深地感到大自然的美丽和生活的可爱,一时间心中尽是美好情怀。可转念一想:“岁月无情,光阴似箭,纵然你富可敌国,武功盖世,但百年之后,还不一样会化作黄土,随风而逝么?” 想到这儿,不禁有些黯然伤神,“我虽身负绝世武艺,但终究会驾鹤西去。到那时,还会有谁记得我欧阳无际?我苦心钻研三十年的武功又会有谁来继承?难道就这样让它白白湮没了?” 于是.欧阳无际决定穷尽他的毕生所学,著书一本,好流传后世- 而后,欧阳无际花了数年之功,将他所参悟的内功心法写成了一本书,名为“太极心经”,分为“少阴太阴经”和“少阳太阳经”二部分。 可是写成之后,却又马上陷入困境,“交给谁好呢?” 欧阳无际是个无牵无挂的游侠,从小父母双亡,又无妻无子,也从不收徒,实在不知传给谁好。 “此书若是为好人所得,也还罢了,万一不幸落入坏人之手,岂不是要祸害武林?那我欧阳无际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他念及此处,不觉苦恼之极。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这天,欧阳无际来到洞庭一带的世外桃源,被这儿的美景痴痴地迷住了,他信步所至,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悬崖边上。他朝下望了望,只见崖底竟隐隐泛有灵光,欧阳无际心中一动,便顺着崖边,施展“蜻蜓点水”的功夫,小心翼翼地下去了。 来到崖底,方才发觉是一个山清水秀的佳地:这儿瀑布飞泻,林木葳蕤,不但有千姿百态的奇峰怪石嵯峨簇列,还有五彩缤纷的野花争芳斗艳,当真是人世仙境,凡间天堂。 欧阳无际但觉心中一片开朗,清爽之极。他满心欢喜,便顺着幽径缓缓向前走去。 峰回路转,迎面一块巨大的峭壁映入眼帘,这峭壁莫约有几十丈高宽,平整如镜。 欧阳无际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当下抽出手中的长剑,深深运了口气,一跃而起,用剑在石壁上刻下一行行龙飞凤舞的文字,钢劲有力,一气呵成,正是“太极心经”“少阴太阴经” 和“少阳太阳经”。 不多时,这隔绝人世的峭壁上,便留下了欧阳无际的绝代之作,相信它一定会像它的作者一样,名垂千古,流芳万年! 欧阳无际心愿已了,再无牵挂,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飘然远去 长剑当空,英雄尽败! 一百年后,欧阳无际早已驾鹤西去,安登极乐。但他所创的“太极心经”却已成为武林公认的第一内功心法,为世人所心仪,可却也因此引出了许多悲欢离合,生死恩怨的故事: 多少人为此梦萦魂牵、多少人为此痴心不改、多少人为此迷失人性、多少人为此追逐一生! 这一百年中,整个中原武林为抢夺此经战乱纷纷,血案连连,百年来从无间断,于是,便又英雄出自于乱世之中……——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一章 天 意 “大家伙儿,并肩子上啊!” 随着一声“平地惊雷”,一群衣着古怪的摆开阵势,将一对中年夫妇围在中央。 这对夫妇年纪约莫三十七、八,男的浓眉大眼,英俊威武;女的姿容艳丽,如花似玉。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那男子仗剑护住妻子。 “你们就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中的方若飞和任静雯?”一个凶神恶煞,满腔怒容的人走上前来,不停地打量着二人。 那男子把头一昂,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方若飞便是。” 那女子也拔剑出鞘,“在下正是任静雯。” 那人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道: “如此甚好,快将‘降龙十八掌’‘伏虎神拳’和‘七彩剑法’交出来!” 方若飞冷笑道:“方某与阁下素不相识,怎能将师父的遗物交与阁下?” 那人“哼”了一声,神色甚为轻蔑,道:“如果我们一定要呢?” 二人齐声道:“那得先把我们撂倒了!” “好!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方氏夫妇的绝学!”一个清脆的声音道。 话音刚落,一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走了出来,那少年长身玉立,丰身俊秀,服饰华丽,倒似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公子哥儿。 方若飞一怔,想不到这群凶残暴戾的“坏人”之中,竟有一位如此风雅的少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年笑吟吟走到二人跟前,道: “请方大侠赐教!”话音未落,忽地双手一扬,一支短剑一般的东西便脱手飞出,破空有声“呜呜”作响。 这少年身法极快,出手之前全无半点征兆,方若飞急忙举剑抵挡,只觉有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向后推好几步,长剑也险些把握不住,他低头一看,那“短剑”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竟然是一支盛开的玫瑰花! 二人大吃一惊,这少年的功力竟是如此深厚!任静雯关切丈夫安危,急忙上前相助。 其实,那少年武功最多与方若飞旗鼓相当,方才那支玫瑰花之所以让方若飞退了好几步,是因为一来玫瑰花中确有暗器藏入,二来他出手极快,方若飞全无准备,这才被他占了先机。 如今任静雯也加入打斗,虽然她的功力要稍逊一筹,但夫妇联手,总是比那少年强的多,十几回合一过,那少年便被迫的连连后退了。 那貌似凶神恶煞的人见那少年已露败相,便翻身上前,双掌一分,夺去任静雯的长剑。 那人膂力奇大,震的任静雯虎口发麻,那少年趁着这个空档发声长啸“大家一起上啊!” 众人见首领发难,便一齐冲将上来,与方、任二人杀作一团。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四周刀光如练,剑影如虹。 方、任二人虽然武功高强,但以一敌十,总是有所不如,何况还有两个相差无几的强敌?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二人头顶上冒出蒸蒸白气,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任静雯忽然眼前一黑,肩头中了那少年一剑,跌坐在地上,方若飞见爱妻受伤,稍一分神,胸口也中了一掌,一下子被震出好远。 “方若飞,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原来如此不堪一击!”那少年冷笑道。 方若飞见这些人的身法和武功都十分怪异,不像出自中原武林的武功,忽然想到,“难道他们就是江湖上传言的‘天地教’?” 原来,近几个月来,中原武林一连有好几桩血案发生,每个现场都留有一个太极八卦图及“作案者天地教”的字样!如今武林中人人谈虎色变,人心惶惶。 方若飞不由担心起来,猛然见那人胸前一个小标记,惊道: “你们果然是天地教的人!”!” 那少年笑道:“不错,你的眼力道是不差。” “废话少说!快把书交出来!”一个青衣人吼道。 二人没有说话,目光充满了憎恨与愤怒,“你可以杀了我们,但想拿到书却是妄想!” 那貌似凶神恶煞的人皱了皱眉头,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不识抬举!”他身后忽然转出一个人来,举起锋利的剑向二人刺去。 “慢着!”那貌似凶神恶煞的人大手一伸,拦了下来道: “不忙,教主只叫我们拿书,没叫我们杀人!” 那人心中不服,道: “黑金政王,教主也说过,八大高手是我们的隐忧,迟早要除掉他们的!” 原来他们都是天地教的教众,那貌似凶神恶煞的人正是上官无敌座前的黑金政王,名唤铁剑英。这天地教的总坛设在西域人烟稀少的天山之下,共有五千余人,规模甚是庞大。现任教主名叫上官无敌,他武功盖世,阴险狡猾!贪心不足,野心勃勃。 天地教机构极为复杂,教主座下有白日和黑月两大护教使者,武功、智略都是上等之选,他们除了为教主分担教中的大小事务之外,还分别掌管着白日、黑月两大门;每个门中又金、木、水、火、土五个政王及紫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个堂,每堂下都有五百教众,供各堂堂主驱使。十分方便管理调度,在天地教中,凡入本教,就要始终为本教尽忠,至死不悔,如若不然,将会落得个碎尸万断的下场,所以人人忠心本教,使天地教人心一至,力量强大,渐渐收复了西域的小教小派,如玉龙帮、五连教、摩天帮、天堂寨等。 如今这天地教却野心勃勃,想要将中原武林一举歼灭,于是也便引发了这一场相斗。 此时,但见那黑金政王铁剑英目光一扫,冷冷地道: “你不用拿教主来压我,我自有分寸!”那人还想说什么,可一见到铁剑英那锐利无比的目光,心中一颤,缩了回去。 众人沉默良久,铁剑英道: “方若飞,我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你交出两本拳谱,我愿意以颈上人头担保你夫妻二人平安无事。” 方若飞道: “我也敬你是个丈夫,但趁人之危,抢人事物,岂是大丈夫所为?你若真是条汉子,就应该明白什么是宁死不屈!” 铁剑英叹了口气,正欲回话,那少年讥讽道: “好一对‘大英雄、大豪杰!’铁剑英,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了!” 那少年走上前来,对铁剑英道: “你要是想做好人,就闪到一边去吧!让我虞晓峰做一做坏人好了!”原来这少年正是黑水政王虞晓峰。“方若飞,你不肯交是不是?”虞晓峰面无表情地说道。 方若飞把头一扭,干脆对他来个不理不睬。 虞晓峰冷笑道:“好!很好!我听人说方大侠有一个女儿,武功好像挺差……” 二人心中一惊,任静雯道: “你、你想怎么样?” 虞晓峰道:“听说这位方小姐十分美貌?如果你们还是不肯交,我就叫人用剑在她脸上画上十七八道的,二位若是看见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铁剑英插口道:“虞晓峰,你别太过分了。” 虞跷峰并不答话,对二人道:“二位不会让你们的爱女变成丑八怪吧?” “卑鄙!”方若飞愤愤地道。 虞晓峰冷冷一笑道:“你们最好快点决定,我这人总是没什么耐心。” 二人眼见身后是峭壁,身前是敌人,方若飞终于道: “若你放了我妻子和女儿,我便交出书。” “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虞晓峰笑道。 “若飞哥,不可以!”任静雯惊叫道: “怎么可以把书给他们?”她望着丈夫,但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服从,而是最后一条路,心中顿时明白,方若飞是死也不会给书,为得是让妻子先行脱身,自己则与拳谱共存亡。 她含泪道:“不,若飞哥,你我生死与共,二十年前,不是发过誓了吗?我……” “听话,静雯!快走,不要管我!”方若飞道。 任静雯摇了摇头,坚定的吐出一个字,“不!” “别说那么多,交还是不交?”虞晓峰道。 “不!”任静雯一跃而起,手中的剑便疾刺而去,可是这怎耐得了虞晓峰?他双袖一卷,任静雯的剑登时被震的飞上了天,她一个踉跄,“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静雯!”方若飞惊叫道,一把扶住她,不知如何是好。 “敬酒不吃吃罚酒!”虞晓峰面色一沉,双手一扬,一朵玫瑰花便冲着二人疾飞而去,正在这千钩一发之际,忽然,一个人影窜出,用匕首一挡,将那玫瑰花荡了开去。 虞晓峰见自己的劲力被人化开,不觉吃了一惊,抬头一瞧,只见眼前一个年纪十八上下的少年,肤色微黑,浓眉大眼,虽然衣衫槛楼,却丝毫掩盖不住一般阳刚威武之气。 “哪里来的野小子!闪开!”虞晓峰怒道,话到剑也到了。 那少年虽有一身的内力,但拳脚功夫却是平平,夫妇二人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着急,看那少年看来根本不会什么武功,不但帮不了二人,反而连自己的命都送了。 “慢着!”那少年一边躲闪一边说道: “你怎么可以随便伤人?他们和你有仇吗?” “不管你的事!”虞晓峰目露凶光。 铁剑英忙道:“晓峰!把他交给我吧。”说完大手一张,向那少年抓来,少年内力深厚,窜跳腾挪,甚是灵活,铁剑英有意相让,便做出一副抓不到那少年,反而累坏了的样子,怒吼“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请你放了那两个人,”那少年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方、任二人道。 铁剑英想了想,便道:“好,那你若能连接我三掌,我便放人。” “好!”那少年答道。 “少侠!不行啊!”方若飞惊道: “你万万不是他的对手,快快离开吧!若然不是,不但救不了我们,反而赔上你自己的性命!” “没关系,我还是试一试吧!”,那少年心想:这一对夫妇本应白头偕老,我就算是难逃一死,也要保全他们! “少侠,请三思啊!”二人齐声道。 那少年摇摇头,执意道:“来吧!” “这少年心底倒是不错!”铁剑英想道,随即只用了三成功力向他击去。少年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推了出去,一下子甩到了树上,“哇”一声、吐出一口血,顿感头晕目眩,胸中难受。 铁剑英心中后悔,莫要震伤了他。 虞晓峰冷笑道: “小子,还不快滚开!”那少年经这么一掌,倒唤起了心中的真气,盘膝而坐,向上慢慢运气,竞一下舒服多了,心里奇怪,猛然想到,是不是石壁上的功夫在起作用呢?这么一想,便依照那段口诀,试着运气疗伤,只觉气冲丹田,血流渐渐顺畅,心中高兴极了,恢复了体力道: “再来吧!” 铁剑英暗暗吃惊,虽然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可对一个对武学似乎不怎么会的人怎挡的了?况且,就算会武功的人,也不一定能在半个时辰内恢复过来,便道: “好功夫!第二掌,注意了!” 话音刚落,一掌加着劲风向那少年胸前击来,少年方才初用“太极心经”正需要别入攻击,或自己调节体中内力,这一掌,虽用了铁剑英七成内力,对少年却是有益无害,而方、任二人则担心之极,见铁剑英“来势汹汹”,任静雯将头埋向丈夫怀中,不忍再看这一掌,那知对方的掌力像似奇迹般被那少年吸进了似的,他只是后退了几步,便站稳舒了一口气,道: “再来!” 这下,三个人同时大吃一惊,万没想到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竟能抵挡如此两掌,铁剑英道: “想不到你内功竟如此深厚,好,第三招!”说罢,用尽毕生的功力向那少年猛推而去,掌力劲猛,浑厚有力,二人深知这一掌非同小可,掩面不忍目睹。 谁知那少年方才调整了身体内的功力,接这一掌也碰得巧,连一点伤也没有受,又将铁剑英的掌力全化解了。 铁剑英脸色苍白,道: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铁剑英甘拜下风!”说罢向后一跃,让出道来“少侠请便吧!” “慢着!”虞晓峰忽然开口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 铁剑英道: “我们已经答应过人家了,难道还能赖帐么!” 虞晓峰冷笑道: “‘我们?’我可没有答应过什么!今天要是看不到书,谁也不许走!” 铁剑英怒道: “虞晓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虞晓峰道: “就算我出尔反尔,那又怎样?反正我们是邪魔外道,难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君子大仁人吗?” 铁剑英道:“我没兴趣跟你吵嘴,反正人今天是放定了。” 虞晓峰道:“你敢!” 铁剑英道:“我自会向教主解释清楚,一切后果有我承担!” 虞晓峰还想说什么,铁剑英道:“要是有谁不服,让他出来和我比划比划!” 虞晓峰冷冷地道:“好!我看你怎么向教主交待!”说完双袖一甩,扬长而去。 方若飞、任静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茫然无措,想不到这么容易便脱险了。 那少年慌忙扶二人进了一家较近的客栈,又替他们请了大夫,忙了大半日,二人感激不尽,道: “在下方若飞,任静雯,敢问少侠大名?” “在下张舒恒。”那少年道。 “少侠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少侠日后若是有什么差遣,我夫妇二人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方若飞道,他顿了顿又道: “张少侠,请问贵庚?” “我今年十八。”张舒恒道。 “想不到少侠小小年纪,武功竟然有如此造诣,他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方若飞笑道。 任静雯点点头道: “没错,同咱女儿-样大,可比咱女儿武功高多了。” “哪里!哪里!我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只是内力好些罢了,”张舒恒道,二人只道他谦虚,并不在意,张舒恒见夫妇二人已脱险,便道: “我还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方氏夫妇向张舒恒作缉道别—— 第二章 尘 缘 那位少年张舒恒别过方氏夫妇走在路上,不久就觉得肚子饿了,他想也没想立即走进一家客店。那家客店的小二倒是很热情地迎上来,又是给他端饭,又是给他送茶,点头哈腰、十分热情地问他要什么。张舒恒胡乱点了些菜,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待满桌饭菜皆尽下肚后,小二笑眯眯地问:“客官,吃好了吗?” 张舒恒点了点头,小二又道:“那结帐吧!” 张舒恒把手伸进口袋,却发现一文钱也末带!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小店掌柜见状走过来,略带傲气地问:“没带钱么?” “我、我……”张舒恒脸涨地通红,说不出话o“哼!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掌柜气鼓鼓地道: “见你浓眉大眼,相貌不凡,没想到竟是也吃饭不带钱的卑鄙小人!你说怎么办?唉! 你这种人呀!……”掌柜是火冒三丈,越说越气,真是令张舒恒难堪之极,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小店里的其它客官都低头暗笑起来。 “今个儿可怎么办?”掌柜竖起眉毛,冷笑着质问:“见官府吗?” 就在张舒恒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的尴尬时候,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爹”……那是掌柜的爱女雪儿。 随后,便见一位美貌的少女缓缓行来。 “爹,别难为这位公子了,我们这儿少个小二,他来当怎么样?” 掌柜略一寻思道也是,挥挥手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 “也罢!看在我女儿份上,你自当一个月小二,把这顿饭还清再走,怎么样啊?” 如今张舒恒到了这种地步,还能不答应吗?只好先答应了再说。 且说那雪儿不但对张舒恒无微不至地关怀,而且还背着父亲送给张舒恒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那些对雪儿钟情以久的人。真不明白像雪儿这般美丽的小家碧玉,何会喜欢张舒恒这个“呆头呆脑”的小二,气得七窍生烟,心中羡慕不已。 当然这些张舒恒是根本察觉不到的。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张舒恒用工钱还清了那顿饭钱,就想回寮,可是要回家没盘缠怎么行呢?只好又请求多留些日子赚些钱再走,掌柜见他张舒恒道还诚实可靠,这一个月的小二当的不错,加之雪儿对张舒恒还颇有情意,在雪儿对父亲的软磨硬缠之下,掌柜就答应了。 过了些日子,张舒恒正在招呼客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来。那少年眉清目秀、红唇齿皓,一身秀气的书生打扮,端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与张舒恒的纯朴厚憨大不相同。 张舒恒上来招呼他,待那少年吃完饭结帐的时候,少年却大声惊叫道: “呀!我的钱呢?” 小店的掌柜一见此景,顿时收敛笑容,冷笑道: “又是一个吃饭不带钱的!” “挂账行不行?”少年白净的脸涨得通红。 “要是人人都挂账,我这小店还开不开?”掌柜怒道,那公子很是无奈,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掌柜像那日对张舒恒一样,大骂起这个公子:“想不到文质彬彬的一个读书人也这么卑鄙,浑饭吃哪!” 张舒恒自觉心中不忍,道:“掌柜,他的钱我替他付吧!” “你?你知道多少钱吗?”掌柜斜着眼睛看着张舒恒!冷笑道。 “不知道。”张舒恒摇摇头道: “无论多少我都替他付!” “那好,是你一个月的工钱,再白干一个月吧!”掌柜冷冷地道,然后瞪了那少年一眼,喝道: “走吧!走吧!还是我家的小二好!”说罢拂袖而去。 那少年见张舒恒替他解围,满脸笑容地拉过张舒恒道: “多谢这位大哥!” 张舒恒摆摆手道: “不用谢!不用谢!当初我也是吃饭忘带钱,还是别人替我解得围呢!” “为什么你也没带钱呢!”少年好奇地问。 张舒恒神色黯然地道:“我离开家已经五年了,走的时候一文钱也没带。” 少年睁大眼睛吃惊地问:“你为什么离开家那么长时间啊?” 张舒恒道: “这、说来话长,是这样的……”原来,十八年前张舒恒的父母张帆和萧蓉本是一对“鸳鸯侠侣”,因为家里有一本密笈“般若拳经”,遭到魔教的觊觎,不幸双双亡故,但那本拳经与年幼的儿子张舒恒,却被张帆的义兄林天翔带到洞庭湖畔的安乡镇。从此,林天翔就教张舒恒读书认字、习武练剑,望他长大以后报父母的血海深仇。 多年来,他们一直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直到张舒恒七岁那年,魔教使者再度来到张舒恒家中,夺取拳经。 碰巧,张舒恒那天出门在外,林天翔一人同魔教使者大战数百回合,正在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张舒恒突然出现,这令林天翔大乱方阵,魔教使者乘机偷袭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张舒恒,将他打成重伤。 之后,林天翔检察张舒恒的伤势,发现他心脉被那毫无人性的魔教教徒震伤,最多活不过五年,从此以后就不再让他练习武功。 四年之后,张舒恒为了救一个被打劫的小孩,不幸被强盗推下山崖,却因祸得福,在山崖底,张舒恒发现、并学得一代大侠欧阳无际的毕生绝学“太极心经”……当然,他是不知道此经为何物的,……而身上的伤势因此奇迹般得好了。 两个月前,张舒恒上山后,从魔教手中救下方若飞夫妇,紧接着就来到这里当店小二了。 那少年听得惊异万分,待张舒恒讲完,少年心想: “这少年可善良!看来好人真有好报,听爹说心脉震伤是很严重的内伤,受伤者很难毫无异状的活下来,而他为了救人跌落山崖,竟治好了自己的病,难道不是天意吗!”对张舒恒好感顿生,觉得他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那少年想到此,笑道:“这位大哥,你说了那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张舒恒,你呢!”张舒恒问。 “我叫林秋竹,‘秋天’的‘秋’、‘竹子’的‘竹’。” 少年话音刚落,邻坐的人便大笑起来,其中一人斜着眼睛看着林秋竹笑道: “好娘娘腔的名字!你们瞧那公子真像女子,我看他换上妇装,定然是美貌如花,比那掌柜俏女儿还要美十分!”林秋竹一听顿时脸红了,十分不安。 张舒恒连忙道: “林公子,你不用伤心,名字不过是人区别人的代号,不用太在意,是吧?” 林秋竹点点头静下心来,故意提高嗓门道: “我的名字的确像女孩的,那是因为我出生时,娘因难产死了,娘的小名叫竹儿,爹很怀念她,便给我也取名叫竹,而我又出生在秋天,故曰‘秋竹’。至于我像女孩,那是因太秀气,我可没办法!” 张舒恒十分同意,点头道:“其实你这样挺好看的。” 林秋竹一怔,脸上微微泛出红晕,突然似想到什么,从口袋掏出二两银子道: “大哥,这钱还你。” “你、你不是没带钱吗!”张舒恒吃了一惊,他那知这分明是少年贪玩,看看谁会帮他解围,自己搞的闹剧罢了!其实这少年也不是什么读书人,身世倒还颇有些趣味。 林秋竹笑道:“我会变钱,一变就变很多!” “嗯?好奇怪?!”张舒恒摇摇头,甚为不解,不过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 这二个人谈天讲地、说古论今,如遇知已一般,甚为投机,不多时,便称兄道弟起来。 可那掌柜见状非常不高兴,喝道: “白吃白喝的还不快走?我家小二还有事要做,不能同你闲谈!” 说罢,便拉起张舒恒就走,林秋竹一拍桌子道: “本大……爷今日就要让他陪我聊!”他在说完大字后,脸上一阵红,待话一说完,拿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望着掌柜。 那掌柜一见钱,顿时满脸堆笑,“好,聊、聊……”然后笑眯眯靠近桌子,一把抓住五两银子,放在袖中点头哈腰地走了。 张舒恒惊讶地嘴巴张得老大,愣愣地看着林秋竹,林秋竹“哧哧”一笑道: “这全是我变的!”张舒恒佩服地道: “你也教我啊!” “这……好,以后再说。”林秋竹忙道: “大哥,坐下来谈啊!”说罢立即拉张舒恒坐下,二人又谈了好一会儿。 林秋竹谈到江南,顿时兴奋起来,“江南好,江南这个地方真是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那里景色也很美,像西湖,湖面清似明镜,风光十分秀丽,嗯……‘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门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谈着,谈着林秋竹吟起了苏轼的诗“饮湖上初晴后雨”,完全自我陶醉于其中。 “张大哥,你知道吗?沿湖四周山峦连绵,沟壑清泉,繁花似锦,茂林修竹;环湖一带,花园相连,绿草成茵,真可谓‘山山水水,春夏秋冬各具特色;睛睛好好,风雨雪雾皆成胜景’。” 林秋竹显出十分向往的样子,而张舒恒却听得似懂非懂,不得不仔细捕捉林秋竹话中好理解的句子。 “张大哥,庐山也很好的,苏轼在“题西林壁”写到庐山‘横看成峰测成岭,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庐山景点有几十处呢!什么王家坡双景、小天地、望江亭、日照松林、花径锦绣谷、天桥、仙人洞、碑亭、大天池、龙首崖、铁船锋、黄龙潭、三宝树、阳峰、节林湖、含都口、五老峰、三泉等等等。” 林秋竹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而后喝口茶顿了顿又道: “张大哥,你知不知道有个平湖秋月,皓月当空的秋夜,睛空万里,湖天一碧,平湖秋月平台前的湖面,就像镜子那样明净,高空的明月,清晰地倒映湖中,置身其中仿佛天上仙镜……” 张舒恒听得惊异万分,不由联想到五年前自己掉下崖后的所见所闻。还记得,当张舒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鸟语花香的世界……身下是软绵绵、绿油油的青草,草坪上姹紫嫣红的花朵竟相开放,散发出迷人的清香。抬头望去,一道艳丽的彩虹悬挂在峭壁上空,洒下五颜六色的彩带。 峭壁上垂下的瀑布,宛如一条玉龙,倾泻于巨石间,岩上的棱角使得瀑布飞花碎玉般地飞溅起来,散珠细雾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发出七彩的光辉,那时张舒恒不觉惊呆了,喃喃地道: “莫不是我已死,来到仙境了吧?” 现在张舒恒听林秋竹把江南描绘的如此绚丽多姿,方才叹道,景色美好的地方并不只有他呆了五年的峡谷,大千世界,美好的东西真的太多太多了…… 林秋竹讲述了很多好地方,而后又道: “我家住在东海梨花岛,岛上处处是梨花,十分美丽,倘若有空我一定带你看看,定不亚于江南!” 话刚出口,他便后悔了,怎能带个萍水相逢的少年回家呢?忙转开话题道: “大哥,我说了那么多,你也该说说了吧!” 张舒恒一愣道: “我?我有什么说的?我从来没去过江南,也没到过你说得那么美的地方……” 林秋竹想了想,突然问道: “大哥,你有师伯便一定有师父吧!”张舒恒摇摇头道: “没有,我师父便是我师伯。”林秋竹一愣,张舒恒接着道: “我师伯不让我叫他师父,要我叫他师伯,开始我也很奇怪,后来师伯才告诉我,那是因为他原来有一个徒弟,但那个徒弟却背叛了师伯,并杀害了师伯全家人,让师伯又伤心又痛恨,便不愿再收徒弟了。只因为我父母同他是生死之交,才破例收我为徒弟,但也从不让我叫他师父。” 林秋竹这才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那大哥,你会武功吗?” “我小时候也学过一两年,后来因为那群坏人要抢我家的东西,将我心脉震伤,就不再学武功了。从落崖到现在,更是一点也没学,所以可以说是不会吧!” 林秋竹点点头道: “那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和你师伯在一起好玩的故事!” 张舒恒想了想,眉毛一皱道: “那好吧!我就讲一讲我小时候同师伯的故事。嗯……我离开师伯已经五年了,小时候师伯教我读书习武,那年我有七岁,师伯叫我到他房间里来,低头写下一首诗,然拿后给我看,我看是:‘床前明月光,凝视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然后师伯问我? ‘恒儿,这首诗是谁写的?’我见那明明是师伯刚才写的,便道:‘是师伯你写的……’” 林秋竹一听,竟“咯咯”地笑出声来,好久才缓过神抱歉地道: “失礼,失礼,那后来呢?接着讲吧!” “后来师伯也笑了,对我说:‘记住,这是李白写的(静夜思)’。我就记住了……” 张舒恒又想了想道,“还记得有一回,大概那时我才五、六岁,师伯给我出了一个谜: 有一个人炒豆子,炒来炒去往下一倒,红豆和绿豆却自然分开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师伯便笑着说:‘其实,他只炒了两颗豆,一颗红豆,一颗绿豆。’我一听,觉得这个谜出的真好。便下山找小朋友玩,把这个谜说给另一个小朋友听,我说‘我给你猜个谜,有一个,炒了两颗豆……” 张舒恒话末讲完,林秋竹便“咯咯”地笑起来,心想:这个人的小时候可真好笑,料想现在也不见得聪明到那里去! 张舒恒就这么说了一又个一个故事,谁知说着说着他的脸色渐渐变地忧郁起来,一副伤感地样子,话也说不出口了,林秋竹止住不停的笑声,小心地问:“大哥,你、你怎么啦?” “我想师伯了。”张舒恒无限深情地道: “听师伯讲,我三个月时父母就被魔教的人杀死了,是师伯收养了我。师伯无儿无女,是他将我带大,他对我太好……太好太好了……”大概脑袋不大聪明的张舒恒,除了用“太好太好”这一个词,就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师伯林天翔对他之好了。 “师伯对我就像亲生儿子一样!我告诉过你,我八岁那年,被魔教的人打了一掌,震伤心脉,常常吐血。四年多后,我就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又不忍心让师伯替我着急,看到我死去的样子,便悄悄地走了。整整五年,我都没有见到过师伯,不知他可好……师伯一定很伤心,很希望我回家,我……”张舒恒哽咽了,一串莹晶的泪水从两眼滑落。 林秋竹听得心头一阵楚酸,想到张舒恒同他师伯五六年末见,情意竟如此之深,真难得他一片孝心,问道: “大哥,你家住那儿?” “我家住洞庭湖的安乡镇,”张舒恒道: “可是这儿是那里,我都不太清楚。” 林秋竹道: “大哥。这儿是幕山一带,你若是想快些回去,我送你到安乡镇吧!” “真的!”张舒恒眼中闪出异样地光芒,可随后便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林贤弟多谢你,可是我没有钱。我当小二本来是为了还钱,现在早就还清了,一直在赚钱,我现在还没有凑够。” 林秋竹立即从口袋掏出一大堆银子,放在桌上问道:“够吗?” 张舒恒惊讶地无话可说“你、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林秋竹微微一笑:“这些钱都是我变的,若是不够我再变些就是。大哥,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正想去洞庭湖玩一玩,送你去不碍事。” 张舒恒心中万分感激,拉住林秋竹的手感动地道: “林贤弟,太谢谢你了,你真好,这些银两来日我定还。” 林秋竹面一阵红,抽出手去道: “没关系,这钱不用还,就当做见面礼吧!还请多多包涵!” 于是张舒恒收拾好东西,告别掌柜及雪儿,同这个会“变钱”的少年一同回师伯那儿去了——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章 雪 花 张舒恒、林秋竹一同回洞庭湖,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十分快活。这一日二人来到一家客栈,刚进门小二便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问道: “二位客官住房吗?” 张舒恒点点头道:“嗯,要一间朝南的大房。” 林秋竹一愣,忙道:“不!要两间,两间朝南的大房!” 张舒恒奇怪地望着林秋竹道: “贤弟,我们还有很多钱啊!加上我们关系那么好,晚上同塌而眠……” 话还未说完,林秋竹就脸涨得通红嚷道:“不可以!不可以!……” “为什么?……林贤弟,你脸色好奇怪,没事吧?”张舒恒关切地问。 林秋竹定了定神,强笑道: “哟!是这样的,我娘很早就死了,我一直同爹分开住,现在住惯了,所以只是一个人住着舒服,明日不还要赶路吗?我没休息好怎么行呢?” 张舒恒点点头道:“也罢,那两间吧!” 那客店的小二在一旁听地“哧哧”直笑,暗道:“傻瓜!” 张舒恒没听清楚小二再说什么,问:“你、你刚才说什么?很好笑吗?”小二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 “客官要二间房?好!”然后,笑着退开,林秋竹见状,更是面红赤耳。 安置好住处,两个人便下楼吃饭,忽见门外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年纪四十多岁虎背圆腰的男子,他一进来就叫道: “小二,上菜!”声音犹似惊雷,张、林二人暗暗吃惊,都想:不知是那一道上的人物! 那些人坐定后便开始吃饭,一个坐在张、林二人旁边一桌的弟子,看了看二人,对身边的一人道: “你瞧那个穿白衫的人”他指了指林秋竹,“到底是男是女?”说罢还笑嘻嘻地盯着林秋竹。 另一个人哈哈一笑道: “看他的样子还真像一个美貌的大姑娘,让他去扮做新娘定好看得不得了!”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林秋竹听见后,脸涨地通红,他何曾受过这般欺侮?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舒恒见他气得“脸色铁青”连忙道: “贤弟,别听他们的,咱们回房吧!”林秋竹想想也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正欲起身,忽听见“嗖”地一声,一把飞刀扎入墙边,为首的男子微微一惊,拔出那把匕首,上面还附着一封信函,他展开来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脸轻蔑地道: “要灭我雪花派谈何容易?简直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说罢,随手将那信函扔于地下,众人也附和着大笑起来。 张、林二人见状也不多理会,径直上楼去了。 第二日一早,张舒恒早早便醒来了,林秋竹也早就洗梳完毕,二人急于赶路,便匆匆下楼,哪知刚到大厅,眼前的景象就令二人惊得呆了!原来昨夜那雪花派众人彻夜未眠,一直在楼下畅饮,可现在竟全部倒在地上桌上,一动也不动,似在酣睡却又死气沉沉。二人摇了摇众人.竟无一人答应,再探一探呼吸,不由打了个寒颤。 二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恐惧、惊慌之感,雪花派上下三四十个人,竟在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无一人生还! 二人环顾四周,在地上发现了那封飞力附信,原是有人要灭雪花派并夺走“回峰落雁剑”!二人想起昨日雪花派众人都将此信视如儿戏一般的情景。心中都是一颤,真是太可怕了! 与此同时,林秋竹还发现在客栈的墙上还刻着一个很小的太极八卦图,却似用手刻的! 事发紧急,林秋竹也没多想,拉着张舒恒急奔出客店大门。 二人跑了好久好远才停下来,喘着气互相望望,都见对方的脸色吓得惨白,无一点儿血色。 半响,林秋竹才道:“好可怕!” 张舒恒也道:“到底是什么人那么残忍!” 二人心中害怕,不愿再谈此事,急忙赶路了。 来到一个小镇,林秋竹叫住张舒恒道:“大哥!你等等我,我去去便来。” 然后就不见了,张舒恒等了林秋竹许久,待他回来的时候,见他已换上了武装,原来林秋竹见人人都道他似女孩心中十分生气,索性脱去秀气的书生打扮。 张舒恒见林秋竹容貌清秀、衣着潇洒,掩住书生之气,却掩不住一股女儿秀气,更显得秀美脱俗,风姿楚楚。 张舒恒望着他,由衷地道:“林贤弟你生的真好看!” 林秋竹腼腆一笑道:“过奖了!” 几天之后,张舒恒觉得身旁的一草一本,都似曾相识,越走越熟悉,他恍惚记得小的时候,师伯曾经牵着他的手带他来过这儿玩…… 突然,张舒恒愣住了,眼前是悬崖绝壁,悬崖两旁是一株青青的古松,还记得五年前他在这儿跌落…… “大哥,你怎么啦?”林秋竹见张舒恒脸色古怪,问道。 “五年前,我就是从这儿掉了下去的!”张舒恒道,在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一日的场景,师伯林天翔那撕心裂肺的叫声“恒儿!”回荡在耳畔……张舒恒完全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忘却一切。 突然间,丛林中跳出两个蒙面强盗,一人手中拿着戒刀,一人手中拿着长剑,冷笑着望着二人,叫道:“要钱还是要命!” 张、林二人不觉心中一惊,林秋竹叫道:“我们没有钱!” 其中一人哈哈一笑道:“没钱?!那就休想过去!” 说罢向张舒恒一刀劈去,林秋竹心中大惊,“嗖”地拔出剑挡在张舒恒身前,张舒恒却没踩稳,一下跌子坐在地上。 林秋竹心中暗暗叫苦,本来他的武功对付几个绿林强盗到还绰绰有余,可还要保护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便力不从心了。 林秋竹暗一咬牙,忽见剑光一闪,他长剑出鞘,亦自凌空跃起,剑招疾如电挚,一招“花落无边”,就在半空展出杀手,剑峰从其中一人刀边穿过,经刺此人的咽喉。那人身子悬空,护着身躯,剑尖陡然一变,两人在半空中换了一招,便即落地。方才交剑之时,林秋竹顿感压抑,此时更是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两位强盗不似一般的绿林强盗,武功到还颇高,林秋竹的武功大概也只能刚刚抵住。 一番飞沙走石,昏天黑地的争斗,林秋竹突然瞥见另一个人向张舒恒连连攻招,迫得张舒恒连连后退,几乎要跌于崖下,不由大惊失色,冲上去径点那人胸口的“软麻穴”,谁料那拿剑的之人长笑一声,乘势扬起衣袖,朝他面上一拂,引开他的眼神。 仗刀之人立刻施展“铁指弹功”,往他眉头点去,林秋竹识得利害,迫得飘身闪开。冷不防,拿刀的人奋力向林秋竹劈去,仗剑的那人一招“金针变线”,临近身前,方位却突然变换,竟然切到林秋竹的琵琶骨上!林秋竹调换剑拦去,只听得“唰”一声,左衣袖被长剑划破,顿时血如泉涌。瞥见一剑挥看那人喝道: “卑鄙!”林秋竹忍痛护全二人,被张舒恒瞧在眼里,他担心林秋竹,可又苦于无力相帮。 渐渐地林秋竹感到力不从心,身体摇晃了几下,张舒恒一把扶助他惊道: “林贤弟,你没事么?” 林秋竹定了定神,微微笑道: “没事!”然后一招“风卷残云”刺了过去,拿刀之人奋力向林秋竹劈去,仗剑之人又乘势夹击,林秋竹一不留神,右腿又被砍伤,一下子跪倒在地。 张舒恒吃了一惊,忙跪在林秋竹身边,握住他的手问道: “贤弟你可好?”谁知与此同时林秋竹却突觉一股源源不断的内力在送入他体内,使他体力迅速恢复!发觉竟是张舒恒在给他运气!此时情况危急,林秋竹顾不得多问,也握紧张舒恒的手,接过他传来的内力。 那两个贼冷笑着跳过来,可他们怎知这两人体内在短短的几时中,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而人与林秋竹长剑相交之时,竟被震飞出老远!心中惊异万分,再过来拼几下,却又再振出几次!二贼见这两人武功怎地如此高探莫测,不敢再轻举妄动,道: “哼,走着瞧!”然后就慌张逃走了,两个人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秋竹松开张舒恒的手满脸怒容地问:“张大哥,你的武功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编一个故事来欺骗我!” 张舒恒一愣道:“我哪里会什么武功?哪里有骗你?” 林秋竹一听更是生气,“你还不承认?刚才明明是你运气给我。否则我那里有力气打走那二人?” 张舒恒恍然大悟:“刚才我一着急,想帮忙却又帮不上忙,就觉得心中有股气,不由自主地运了出来,原来你指的是这个呀!” 林秋竹见张舒恒说的认真,可这真是难以置信,便道: “张大哥,我同你乃是莫逆之交,你何必骗我?……” 张舒恒急得说不出话:“林贤弟,我,我没有骗你,我……总之,林贤弟,我真得不知道……我,我……我不会武功呀!唉……林贤弟,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会骗你?” 林秋竹见张舒恒说的认真,还真似有那么回事,自己同他在一起这么久,也了解他的为人,道: “大哥,你不必着急,我相信你,可、可这事也太蹊翘,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张舒恒静静想了想,突然大悟一般惊道: “我明白了!原来是欧阳前辈的‘太极心经’!” 这下,可是把林秋竹惊得目瞪口呆,一字一句地问:“你……学……了……‘太…… 极……心……经’?!” 张舒恒点点头道: “没错,我还以为那是治心脉震伤的经书,没想到竞修炼了我的内功,怪不得那次我替一对夫妇接魔教黑什么政王的三掌,一点儿伤也没受。” 张舒恒前面一句话在给林秋竹说,这后面一句话则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林秋竹是何等聪明!一下于便猜到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又惊又奇,天下竟有这等巧事?! 张舒恒问:“林贤弟,这‘太极心经’是不是一部很好的心经?” 林秋竹见张舒恒并不知道这‘太极心经’为何,边解释道: “这‘太极心经’是一百多年前的武林高手,曾打败天下无手的欧阳无际大侠穷尽毕生精力所写的心经,是武林一大武功秘笈。” 张舒恒十分吃惊,自言道:“我竟学了这么好的一部武学秘笈!” 然后,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林贤弟,你想学吗?” 林秋竹一愣,笑道: “当然,武林中有多少人视此为一生的追求,有多少人为争此经落个家破人亡,死伤无数啊!大哥,你真幸运。” 张舒恒道; “林贤弟,我不光学了‘太极心经’少阳太阳经,也背了‘太极心经’少阴太阴经,若你是想学.我可以背给你听,你慢慢学好了。” 林秋竹不敢相信,问道:“这怎么行!” 张舒恒奇道:“为什么不行?我教你嘛!” 林秋竹自叹别人将生死置之度外抢学此经,而如今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学到,这可能吗?问:“张大哥,你、你得真要教我?” “那还有假?”张舒恒笑道,林秋竹鼻子一酸,感动之极,美目中流下二串晶莹的泪珠。 “贤弟,你、你怎么啦?”张舒恒惊道。 “大哥,你对我真好!”林秋竹拭干泪道,“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 张舒恒笑道: “那里,我们既然是什么莫,莫啥之交,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林秋竹“噗哧”一笑道: “莫逆之交!”于是张舒恒便背‘太极心经少阴太阴真经’给林秋竹修炼,林秋竹天资过人,学此心经自然有速,因此他的内功渐渐提高,这是后话,占且不提。 ※※※ 不多时,张舒恒和林秋竹来到了洞庭湖安乡镇。张舒恒望着这熟悉的小镇,心里无比激动,他走在小镇的大街上,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童年,多么让人留恋!多么令人回味!可它却像片片羽毛,越飘越远……景物依旧,岁月已非,在这里他曾留下多少笑声,多少回忆…… 张、林二人直径上了山,山中依旧树木青绿,鸟鸣清脆,张舒恒同林天翔住的小屋也依然如故。谁知刚到家门口,张舒恒就愣住了,门是半掩着,屋门外的花草似被人践踏过一般,十分凌乱,林秋竹见张舒恒面色阴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张舒恒立即冲进屋去,大叫道:“师伯!” 屋中一片狼籍,似经过一场恶战一般,林天翔……一个两宾斑白的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 张舒恒大惊失色,扶起林天翔叫道: “师伯,师伯,你醒一醒,我是恒儿,恒儿!” 林天翔微微睁开双眼,眼前这个十八岁的英俊少年,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恒儿却是谁? 心中难以相信.轻声道: “恒儿,真,真得是……你吗?我!我……不是……在,在做梦吗?” “不,师伯,我是恒儿!”张舒恒哽咽难言。 “大哥,快给林前辈运气疗伤!”林秋竹道,张舒恒这才慌忙运起内功给林天翔疗伤,以此来维持他的生命。 林天翔喘了口气惊喜地道: “恒儿你没死!”张舒恒这才草草说了山崖下面的事。“你,你学了‘太极心经’?” 林天翔惊问道,张舒恒点点头,林天翔颤抖着声音道: “天意,天意……” 他顿了顿道:“恒儿,莫管我,我,我……不行了,恒儿,能见到你,我真……高兴,对了你,你身后,身后的姑娘是……”从他的眼神看,分明是期盼那个“双喜临门”的日子,惋惜自己看不到了。 张舒恒一愣道:“师伯,他叫林秋竹,是男孩,是他帮了我好多忙,我才能回来呢!” 林天翔也是一愣:难道恒儿没看出来?这少年怎看也是个女扮男装的如花少女呀!林秋竹当然明白林天翔的意思,脸“唰”一红,十分生气,但又碍着张舒恒的面子不便发作,笑道: “大概是前辈看花眼了。”张舒恒心中称是,毫无疑心。 “师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舒恒问。 原来,方才魔教之人又再度重来抢‘般若拳经’,林天翔孤军奋战,拚死保住了拳经,现在张舒恒回来了,心中一慰,掏出‘般若拳经’道: “恒儿……这、这是你家的家传拳…拳经,当年、你父母之死、便……便因它而起,而今……恒儿,学、学好他,为你爹娘和师伯报……仇!”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最后一个字,气绝而亡了!张舒恒顿视觉得天昏地暗,不由地失声痛哭起来:“师伯……”仿佛心在流血一般难受,他哭地凄厉感人,林秋竹也感动的泪流满面,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师徒!但早已情逾父子,这般深切的感情,真令人为之赞叹。 张舒恒把林天翔埋在了父母的坟墓旁,又痛哭起来,本来林天翔是准备为张氏夫妇报仇的,可苦于根基较差,一直在努力修炼,使其才三十七八,就霜染两鬓,如今,便英年早逝,含恨而终,唯一欣慰的就是张舒恒没有死。 张舒恒哭地死去活来,林秋竹拭着泪道: “大哥,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张舒恒拉住林秋竹的手哽咽道: “贤弟,如今在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人对我好了……” 林秋竹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同你,同你在一起的!” 张舒恒心中一阵感动,又哭了起来…… 第二天,二人收拾好房间,林秋竹突然一声惊叫,张舒恒闻声去看,房间的一个角落,又有一个太极八卦的小记号! 张舒恒恨地咬牙切齿,他瞪着眼、咬着牙!心地燃烧着无穷的怒火,道: “雪花派也是魔教灭的,他们太可恶了!我一定要报仇!”——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四章 荡 舟 张、林二人本欲为林天翔报仇,可又不知林天翔被何人所害,加之武功又不佳,张舒恒便先努力学好‘般若拳经’,并依林秋竹之意到江南玩一玩再说。 这日二人来到洪湖边,林秋竹道: “大哥我去找船,你在这儿等到我啊!”然后便消失在张舒恒的视野里。 良久,张舒恒见林秋竹还未回来,十分着急,只是呆呆地望着湖水出神。 而林秋竹别过张舒恒,根本没去找什么船,他心中心事不定,忐忑不安,其实他那里是什么公子!分明是个长得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女孩!正是当今武林四大剑王之一剑魔的爱女,也是人人皆知其大名的武林美女。 林秋竹天真贪玩,这次又女扮男装溜了出来,可惜她扮得不像,处处都露端倪,只是张舒恒还一直蒙在鼓里。本来,她以为张舒恒早就知道她是女孩,故意让她为难,心中气愤,才不愿露出女儿装,可现在她终于明白,张舒恒真得什么也不明白。她见张舒恒对自己那么好,不忍再骗他,便换上女装,驾船归来。 张舒恒抬起头,却见一个少女使船缓缓而来,不觉呆住了。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身着湖水色衣裳,肤白胜雪,桃腮樱口,浓画双眉,脉脉含情的一双大眼睛,深情地注视着湖水,一头如云的长发,用一条银色的丝带轻轻挽住,垂过双肩,当真是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宛如仙女下凡。 张舒恒痴痴地望着她,忘却一切,那少女正是林秋竹。 “大哥!”一声如同天边传来的甜美之声,才把张舒恒拉回过神。 林秋竹驾着小船飘然而来,却见张舒恒着着自己,如同痴了一般,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却更显得千娇百媚。 “大哥……”林秋竹低声叫道,张舒恒却没听到,问:“姑娘可是仙女么?” 林秋竹“噗哧”一笑道: “张大哥当真不认识我了?”张舒恒一听,这不是林秋竹吗?怎的个英俊少年变成了一个如花少女? “贤、肾弟,是你?!……”张舒恒吃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绝色佳人同自己的“贤弟”联系在一起。 “正是!”林秋竹莞尔笑道,“我就是林秋竹啊!” 张舒恒简直不敢相信道: “这不可能!林贤弟是男孩,而你是女孩!” 林秋竹微微笑道: “其实我一直是女扮男装,只是你没看出来罢了……你若不信,为什么那么多人当我是女孩来取笑我?还有你师伯他早就看出来了!” 张舒恒一想果真没错!不由连连摇摇头叹道:“我可真笨,竟没看出来!” “上船吧!”林秋竹含笑道,张舒恒这才上了小船。 小船静静地荡行于湖面,张舒恒时不时地偷偷打量林秋竹,好一个沉鱼落雁之容,闭日羞花之貌的少女!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国倾人”,他还从末遇到过如此美丽的女孩呢! 看着林秋竹的花容月貌,都有些不能自己了。 林秋竹是何等聪明,早以察觉,不由面红于耳,低下头道: “张大哥……别、别老那么看着我……我还是林秋竹呀!” 张舒恒自觉失礼,连忙道歉,可谁知竟有些语无伦次,一个劲地“赞弟、不、不……” 说不出来。 “噗哧”一声,林秋竹又笑了,“张大哥,别再叫贤弟了,小心别人笑话,叫我秋竹就好了。” 张舒恒不好意思地道: “秋竹,你冀得太好看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咦?秋竹,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 林秋竹笑了笑道: “你想一想,我一个单身少女怎敢乱闯江湖?还是女扮男装方便些,你说不是吗!” 张舒恒赞同地点点头道: “是呵!是呵!我早该知道你不是男孩……可是,你为什么又突然换上女装了呢?” 林秋竹低下头红着脸道: “张大哥,你对我那么好,我怎能再骗你呢?况且我扮得太不像,更引人注目了。” 张舒恒又赞同地点点头道: “没错,没错,你本来就一点儿也不像男孩,扮得当然不像。” 林秋竹暗暗好笑,那你为何很早以前并未认出我是女孩? 两个人荡舟于湖面,不一会儿便行至湖中心,这洪湖确实很美,柔和的阳光,把湖水染的斑驳陆离、平如镜面的湖面被双浆轻轻划过,荡起一圈圈涟漪,加上这个美若天仙般的少女荡舟,真如一副画儿一般。 张舒恒小声道:“秋竹,你且歇歇,我来划吧!” 林秋竹点点头递给张舒恒道:“小心啊!” 张舒恒接过桨划起小船,林秋竹便站在船头,望着湖中秀美的景色,心中无比舒畅。 小船行驶了很久,远远地二人便望见湖中有个小岛,岛上竹林一片。 张舒恒道:“秋竹,我们去那岛上吧!” 林秋竹回眸一笑,点点头,张舒恒便划了过去。谁知刚刚靠岸,几个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的人,朝张舒恒迎面就打来一掌!林秋竹吃了一惊,一把拉过张舒恒道: “大哥小心!” 谁料张舒恒未站稳,险些连她也拉掉于湖中,二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小子!把船桨给我!”其中一个朝张舒恒喝道,说着便欲来夺张舒恒手中的船桨,林秋竹见他们不似什么好人,向张舒恒挤了个眼色,可张舒恒却不明白林秋竹要干什么。问道: “你说什么?” 那人乘这空儿一把抓住张舒恒手中的船桨,张舒恒握地很紧,那人抢不走,气得七窍生烟,道: “今日本大爷我不杀你们,决不罢休!”说罢,同那一伙人亮出明晃晃的武器。 林秋竹暗暗叫苦,她深知张舒恒除了内功绝佳,什么都不会,而自己除了剑法稍精些,内功却是差的甚远,面对一群拿武器的“强盗”,这可如何是好? 张舒恒自己也明白,心头一急却来了主意,拉拉林秋竹的衣襟,小声道: “秋竹,我拉着你的手好吗?” 林秋竹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心头一喜,握住张舒恒的手,张舒恒便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运给林秋竹。 那些人一个个冲上来,他们可不知这其中的奥妙,几次被林秋竹的长剑震飞好远,上等的宝剑都险些震断,心中大奇:怎地一个看似美貌娇弱的女子,内功竟如此之强?同时又奇怪二人为何紧握双手,武功那么厉害还怕什么?当即猜到定有秘密所在。 其中一个人笑道: “二位可是夫妻么?手拉那么紧干干什么?” 张、林二人顿时羞红了脸,林秋竹叫道: “不用你管,是打架还问私事!” “郎才女貌很般配嘛!哈哈!手拉得那么紧,该不会是……哈哈……” 那人笑着打趣道,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张、林二人更是不好意思,但手却仍分不分散开,那人面上似在取笑,其实心里早以在打盘算,巴不得二人快些松手。 ※※※ 张舒恒长这么大,第一次同女孩相处,又见别人这么说,很是不好意思,但觉林秋竹的小手柔软滑腻,心里“噗噗”直跳,却也不敢松手。 林秋竹当然更是不好意思,她天资聪颖,察觉那人的用意,冷笑道: “别光说这些来制我们,有本事上来较量较量!” 那人见如意算盘落空,心中气恨,道: “好聪明的女娃娃!”而后一声号令,众人一起扑上来。林秋竹连使几招:“水中捞月”、“偷天换月”、“望穿秋水”,将那些人来势一一化开,又借助张舒恒的内力,将那些人震得飞出老远。 林秋竹每发-招之时都不敢有思毫马虎,留神他们会不会使暗器暗害张舒恒,如此这般,那些人也不曾伤到二人丝毫,但二人也不可能打走那些人。 这么僵持许久,突听远处有人叫道:“那里跑!” 那些人回头一看,吃了一惊,暗叫: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便不再理会张、林二人,跳上张、林二人方才所驾的船划溜了。 只见这时有一对夫妇奔了过来,他们正是那日张舒恒连接三掌救下的方氏夫妇。张舒恒见已脱险,如辟蛇蝎般松开林秋竹滑嫩的手,那知手刚一松,林秋竹就“啊!”一声昏了过去!原来,方才张舒恒运气给林秋竹,借林秋竹之身攻打那些人,却因二人内力悬殊太大,使林秋竹猛然间失去巨大的支撑力,昏了过去。 张舒恒不由惊叫道:“秋竹!秋竹!” 方氏夫妇连忙赶来,惊道: “怎么啦?快把她抬到我家!” 张舒恒点点头,立即将林秋竹抱到方氏夫妇家中,并让她吃下方氏夫妇所调制的“苏合香丸”,方才转危为安。 方若飞问道: “张少侠内功怎得如此深厚?我们夫妇苦练二十年也同你差多了。’张舒恒道: “我只不过无意中学了‘太极心经’罢了。” “太极心经?!”方氏夫妇对望一眼,无比惊奇,张舒恒说了学经书的大概过程。 方若飞叹道:“天意天决!果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那任静雯望了望昏迷中的林秋竹,道:“张少侠,她是谁?” “对呀!对呀!”方若飞也望着林秋竹问,见林秋竹虽是沉睡着紧闭双跟,却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绝世容颜,楚楚动人,他又接着道: “几天不见,身边竟有如此美貌的少女相伴!她是你的相好吗?” 张舒恒脸上一红道:“那里,她是我好朋友,叫林秋竹。” 夫妇二人同时一愣,怎么容貌好熟悉,名字也相向?张舒恒草草讲述了同林秋竹认识的故事。 不久,林秋竹醒了,她觉得头昏昏沉沉地,发现自己躺在别人家中,奇道: “我在哪儿!” “秋竹!你醒了!”张舒恒喜道,然后指了指方氏夫妇道: “他们就是我救的那对夫妇。” 林秋竹看了看二人,便欲起身道谢,而夫人却把她安扶在床上道: “你好生休养,不必多礼。” 张舒恒间道:“方大侠,方夫人,你们同这些人有何过节啊?” “哟,他们是来抢武功密笈的。”方若飞道: “张少侠,林姑娘,见你二人为人不错,又都学了‘太极心经’我们夫妇二人就一恩回一恩,教你们些武功吧!想必二位也定不会反对吧!”二人当即答应下来,十分高兴。 林秋竹觉得好些就下了床,她环顾四周,见这房子布置得简朴而雅致,问道: “方夫人,这儿就你们二人住吗?” “不,还有我女儿方婷,她去练剑了,大约不久便会回来了。”任静雯道。 林秋竹点点头,见里屋上挂着一副匾“霜雪斋”,门口还挂着一幅对联,念道: “闭户只容风入幕,开门唯许月临窗。嗯,好联!好联!” 任静雯笑道:“这便是小女婷儿的书室。” 林秋竹掀开那书房的帘子走进去,只见书室布景清爽,有一般淡淡的幽香,桌面上摆着笔砚,旁边还有一副未成的对联,看样子,以是思索良久还未得以下笔。 林秋竹见此联写道:“茅屋立陆中,尘世不惊幽梦”。心中暗暗称妙,不由自主地提起笔写出下联,而后吟道: “茅屋立陆中,尘世不惊幽梦;柴门疏竹处,乾坤自有闲人。” “好!”林秋竹刚吟完,便听得一女子称赞道,回头看时,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姗姗而来。那少女身穿藕色衣衫,肤白如雪,双目明如朗月,容颜典雅,眉间隐然有一股书卷之气。 少女含笑道: “姑娘好才华!”林秋竹到是吃了一惊,她原本自认美貌,对世间女子都不屑一顾,而今见到这少女的芳容,也不由叹道她之美貌。那少女含笑行来,问张、林二人:“请问二位尊姓大名!” 张舒恒一愣,还从未有人如此问过他,便道: “我尊姓张,大名舒恒!” 林秋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 “我叫林秋竹,秋天的秋,翠竹的竹。” “原来是林前辈的女儿。”少女点头道: “林姑娘,果真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名不虚传!小女子方婷佩服!佩服!只是林姑娘,小女子这儿还有一联,不妨请姑娘对一对。” 林秋竹点点头道:“请讲!” 方婷眉毛一挑道: “梨花若飘争芳慕,难傲霜雪。” 林秋竹微微一笑:这分明是方婷不服她嘛!原来称秋竹住在梨花岛上,又因美若天仙,因此别号“梨花仙子”,方婷这联分明是道她显才争宠,对她甚为不满,也暗指林秋竹的才华不如自己。 林秋竹见方婷书房的些诗画,落款处都是“霜雪居土”,又见她住“霜雪斋”推测她定号“霜雪居士”,含笑道: “霜雪天降望终寒,梨花何争!”此联是说方婷孤傲自负,普天下唯她最殊,自己有何计较这些?对得真可谓针锋相对,毫不弱若,一语点出方婷的意图。 方婷见被林秋竹道破,面上一红道: “林姑娘果真才貌双全,小女子甘拜下风!” 原来这方氏夫妇之女方婷,也是美貌多才的世间奇女子。她从来没见过林秋竹,却早以闻得她这个“梨花仙子”乃武林第一美女,心中本不服,如今见林秋竹如同洪湖仙女下凡一般美貌多才,心中暗暗吃惊,自惭不如。 张舒恒听她二人说什么“梨花““霜雪”,搞的头昏脑涨、莫名其妙,只是呆呆地望着方婷。他见方婷衣着并不似习武之人,而是宽袖长裙的大家闺秀衫,不觉想道若是林秋竹换上这种衣服,不知会有多么美丽。 这天夜里,月朗星稀,张舒恒在方家门外散步,回想师伯林天翔之死,与为父母报仇的事情,心中顿觉茫然。突然,他听见从林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皎洁的月光映在洪湖中,似透明又非透明,像一谭静静的春水,把树林中抚琴的少女那张俊秀的脸庞映在其中。 琴弦低声细语地倾诉着,如同密林中潺潺簿流动的小溪,映着日光树影,跳跃着银色的浪花,那绵绵不尽深意的琴声,像柔和的月光,飘荡的夜雾,轻吟的小溪,如见江风习习、花草徭曳、水中倒影、层迭恍惚……张舒恒不由痴了。 “张大哥!”林秋竹见摇舒恒走来,:停下手笑着向:“还未休息?” 张舒恒摇摇头,“没有。” 林秋竹微微一笑道:“张大哥,你一定又想师伯了吧!” 张舒恒满脸惊异地道:“你怎么知道?” 林秋竹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同你一起那么久,怎还猜不出你的心事?” 林秋竹站起身,站在张舒恒面前,望着他的双眼认真地道: “张大哥,如果全然无忧,就不知道什么是‘无忧’,如果没有离别,就不懂得珍惜相聚,如果永生不死,就不知道把握生命了!张大哥!人死了就不可能活过来了,你别太伤心啊!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我,不是吗?” 张舒恒叹道:“不错,要不是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秋竹甜甜一笑道:“人生中还会有许多大风大浪!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张舒恒心中十分感动,顿了顿却突然问道: “咦?秋竹,你什么时候会弹琴了呢? “小时候爹教的。”林秋竹道,原来这林秋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不在话下。 “唉!秋竹,你真聪明!”张舒恒由衷地道,“简直是什么都会!” 林秋竹笑了笑道:“大哥,其实你不用伤心,虽然你没我聪明,但人也是很好的嘛!我宁可做一个不聪明,但心地善良的人,也不要做一个聪明无比,心地恶毒的人!”张舒恒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心中还是赞同的。 突然,张舒恒想到早晨想起的事情,问道:“秋竹,方婷穿的衣服很漂亮,你为什么不穿呢?我很想看呢!” 林秋竹面上一红,她抬起头,见张舒恒说得认真,不像那种没正经的人,便问道: “你是说我现在很丑喽?” “不是,不是的!”张舒恒连连摇头道: “我是说,如果你也穿那种衣服,一定更漂亮!”林秋竹含笑道: “我是习武女子,学的武功也不似方姑娘那样,穿那么繁锁会很不方便的。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穿的!” 张舒恒点点头道: “说的有理,我怎么汝想到呢?秋竹,我会等你穿的!”林秋竹心中一怔,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朝张舒恒莞尔一笑——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五章 离 别 第二日,方氏夫妇开始教张舒恒、林秋竹二人学习武功。方、任二人还不曾知道他们底子如何,便道: “舒恒,你不是讲你正在学‘般若拳经’吗?把这棵树打一拳给我看看。” 张舒恒点点头走上前去,运了运气,向那棵小树猛打一拳,那树便自中间断开了。方若飞摇摇头道: “这棵树虽然倒了,但完全是由于你内力高才砸断。既然你内功甚佳,就学拳掌吧!剑术我也教一些,但主要以拳掌为主。” 而那林秋竹,她是女孩,毕竟学拳掌有些不适,任静雯让她演示了自己的剑法,还算比较满意。她所演示的剑法正是父亲剑魔也教她的剑术‘落英剑法’,但林秋竹还不曾练到那种出神入化的地步,仅仅会使而已。任静雯见林秋竹聪明伶俐,颇有天资,可以学她数年来无弟子可学的得意之功,非常高兴。 原来这武林八大高手都有自己称之为八大高手的绝技,或善剑、善拳、善掌、善刀、暗器、内功。名为韩亚辉、楚云飞、张岚、张玉秋、李志远、夏鹂程、方若飞与任静雯。这方若飞最厉害的武功是‘降龙十八掌’和‘伏虎神拳’,任静雯的绝技是‘七彩剑法’和暗器‘天女散花’,本来是想将毕生的绝技传给女儿,可他们的女儿方婷不便学父亲的武功,就跟随母亲学,可是她却怎么也练不好暗器功夫‘天女散花’,任静雯为此一直很苦恼,幸而碰上林秋竹合她心意,便将她平生的绝技传给了她。 于是,日后方若飞便教张舒恒‘降龙十八拳’、‘伏虎神拳’以及指导他习练‘般若拳经’,任静雯便教林秋竹‘七彩剑法’和‘天女散花’,二人学的都甚为辛苦。 张舒恒因天资蠢笨学得很慢,而且似乎很费劲,好在他内功极其深厚,异常勤奋,才勉强过关。而林秋竹却不同了,任静雯让她用铜钱打百米余外的花瓣,且不可振落其它花瓣,开始林秋竹还不行,总是把花上的所有花瓣都打下来,但是,努力不久之后,打花瓣便得心应手了。而 且张舒恒每日背‘太极心经、阴’给林秋竹修练,这使林秋竹内功大有好转。二人有成前后不过一个多月,方氏夫妇都甚为惊喜。 经过一个月的勤学苦练,二人均有不少长进,方氏夫妇又提高了对他们的要求。 方若飞要张舒恒发掌的时候,掌要快、猛、准,把一棵碗口粗的大树震断,一定不能让树摇晃几下再倒;任静雯要求林秋竹换用银针练‘天女散花之海棠银针’、‘天女散花之玫瑰金针’,并力争银针一碰花瓣要使花瓣即碎之高。 这洪湖岛上的习武虽然辛苦,却也有说有笑,空余时间,二人同方婷谈笑、做诗,甚为快乐,可是方婷并不似林秋竹天真活泼、容易相处,张舒恒对她总有敬而远之的感觉。 转眼间,三个月时间便过去了,张、林二人武功都是大进,张舒恒的武功也超过了林秋竹,方氏夫妇见二人的长剑普通,便道: “恒儿,秋儿,这两把剑乃是两把配对的宝剑,削铁如泥,名为‘龙吟剑’、‘风鸣剑’,今日便送给你们好了。” 二人接过剑,只见双剑都薄如柳叶、暗露锋利,赜喷称赞。 林秋竹笑着道:“方前辈方夫人,你们又教我们武功,又送我们宝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方氏夫妇笑道:“那里,我们的命还是桓儿捡的呢!” 二人又在此待了数日,突然有一天,方氏夫妇心事重重地问二人道: “恒儿,秋儿,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关于魔教的事?” “魔教?!”张舒恒一愣,而后恨地咬牙切齿地道: “我三个月的时候天地教的人就杀了我父母,不久前又杀了我师伯,我正是要学好武功为父母招仇!” 任静雯问林秋竹:“那秋儿,你呢?我们见中原武林连连惨案!很怀疑魔教是否要下手灭中原?” 林秋竹点点头道:“几个月前,我同张大哥眼见有人灭了雪花派,地上还留下了太极八卦图一样的标记。” 方若飞点头道:“那正是魔教的教标。” 他顿了颇又道:“恒儿,秋儿,不如你们到江湖上探听探听,也练练新学的武功。魔教是个很强大的势力,你们不可轻举妄动,必须由中原各大门派联手而攻,明年的武林大会上才有决定。” 二人点了点头,方婷道:“爹娘,我也随他们一起去吧!” 方若飞摇摇头道:“婷儿,不用你去,你武功不如二人,爹放心不下,再说你武功同他们相差太远会连累他们的。” 方婷心中很不高兴却又没办法,只好送二人荡舟出了洪湖。就此分手了。 且说张、林二人别过方氏夫妇,这一日,二人刚进一家客店歇息,听得一人叫道: “秋儿!”回头看时,一个风姿秀逸、潇洒倜傥的男子出现在眼前。那男子四十上下,若青衣书生,俨然一位超凡脱俗的美男子。他表情冷漠,眉宇间隐隐有一般傲气,这正是性格怪僻的剑魔林振扬。 “爹!”林秋竹低下头去浑身不自在,要知道她生性好玩,但林振扬管教甚严,这次她又是逃出来玩的。 林振扬见林秋竹身边这个浓目大跟的少年,露出一副吃惊、怀疑、不安的样子问:“秋儿,他是谁?怎会同你在一起?” 林秋竹一一答过后,林振扬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道: “秋儿,爹总算找到你了,一个大姑娘家还那么贪玩,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便回梨花岛!” 林秋竹望了一眼张舒恒道:“爹,我……” “秋儿,什么都不用说,明儿一早一定得走,下次我会看严些的!”林秋竹无奈只得照办。 张舒恒望着林振扬心想:秋竹人那么好,她爹怎么那么凶呢?难道我就要同秋竹分手了? 晚上,林秋竹很不高兴地收拾着东西,林振扬本欲去找林秋竹说话,却见张舒恒走进去,心中想:“女儿到底同他是何关系?听听再说。”便轻轻走过去。 “秋竹!”张舒恒走进来道。 “大哥……”林秋竹欲说无言。张舒恒很伤心地问:“你真得要走了?”他觉得对自己好的人都要离他而去,真舍不得。林秋竹点了点头,张舒恒又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林秋竹道: “现在是二月份,端午节我在梨花岛等你。” “三个月?!要那么长时间?”张舒恒吃惊地问。 “是的,我爹真烦,老让我回家,想玩也玩不了!”林秋竹气愤地道,“要是我娘在就好了,娘一定会让我玩的!” ※※※ 林振扬的心“喀咚”一下,很不是滋味,想到已亡故的爱妻,心下黯然,“竹儿” “秋竹,多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张舒恒道。 林秋竹莞尔一笑道: “你也救过我好几次呢!我也耍多谢你呢!” “那是我们同心协力一起的!”张舒恒道。 林秋竹嫣然一笑,“没错!别忘了,端午节梨花岛!对了,梨花岛上很容易迷失方向……”而后便低声在张舒恒耳畔说了几句,张舒恒点点头道:“记住了”。 张舒恒呆呆地望着林秋竹,叹道: “秋竹,我们离开这么久你会不会想我呢?我可会想你的!” 林秋竹面上一红,不知如何回替,林振扬也非常吃惊,迫切欲知女儿的回答,林秋竹见张舒恒很认真,又知他心地纯洁,想什么便说什么,思毫不知什么男女之事,便道: “我会很想你的,谁让我们……” “咳、咳、咳……”林秋竹话未说完,林振扬便咳嗽几声,林秋竹脸“唰”地一红,心中叫苦,爹什么时候在门外了?! “爹!”林秋竹红奢脸打开门。 “这么晚了,你来我女儿房间做什么?”林振扬望着张舒恒问。 张舒恒诚恳地道:“林前辈,当初秋竹帮了我好多忙,我心中感激,明日她便要回家了,便来这儿向她道别。” 林振杨心想“果真!当初我见二人就觉得二人关系不寻常,一点儿也没错!他倒还挺老实!”林秋竹听他说出来,顿时羞红了脸,林振扬看着林秋竹,目光十分复杂,瞅得林秋竹是好不自在,她明白张舒恒这个人谁有恩于他,他便很敬爱那人,可这些林振扬那里知道? 他会不会误会了自己同张舒恒的关系呢?看来已经误会了。 第二日清晨,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告别,林秋竹对张舒恒依恋地道: “大哥,保重!”然后,便同林振扬走了。 许久之后回过头去,张舒恒还立在那儿,久久未去,心中一阵楚酸。抬头之际却不觉赤耳面红,林振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呢! 张舒恒别过林秋竹走在路上,很为孤单,“林秋竹、方砉飞、任静雯、方婷都离他而去了。”他这么一想心中一酸,几欲泪下。 走了许久,张舒恒来到一家客栈,刚跨进门便听见有人笑着道: “这位贤弟,是不是要请我喝酒?” 顺声望去,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望着张舒恒道。少年身着青色长衫,头戴白帽,飘下两根绸带,随风荡漾。 少年肤色白皙,剑眉下一双明如秋水般的跟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舒恒。此时,他背负双手翩翩而立,当真如玉树临风,梨花飘雪。 好一个秀气俊朗的人物!少年眼睛里闪出奇异的光芒,一幅稚气未脱的样子。 张舒恒听他这么一说愣住了,不知如何做答。 那少年不由分说便拉过张舒恒,道:“来,来,贤弟,我们且坐这儿。” 张舒恒只是愣愣地由他摆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少年笑嘻嘻道:“多谢贤弟相请。小二,上五桶酒来!” “五桶?!”张舒恒一听吃惊地瞪大破睛。小二一端上酒,那少年便开始喝起来,一桶见底却见张舒恒吃惊地看着自己,笑道: “贤弟,喝呀!” 张舒恒端起酒杯喝了几口,他的酒量不大,也就没喝多少,而那少年一桶接一桶转眼五桶已完! 张舒恒惊异地着着那少年,想不到同他年级差不了多少,酒量竟如此之大,一点儿也不醉! “贤弟。”少年笑道: “你还不知我叫什么名字呢!本人姓沈,名剑华,请问贤弟大名?” “张舒恒。”张舒恒拱手道: “沈少侠,我看你年纪比我小,该我称你贤弟才是。” “是吗?”沈剑华笑向道: “我快十九了!是六月十三生的!” “那就是了。”张舒恒道: “我今年也快十九,不过是六月十二日生的。” 沈剑华哑然失笑,道:“这位大哥,小弟失礼啦!” 待五桶涸一喝完,沈剑华道: “张大哥,多谢邀请,只是这酒还不够,小弟就不客气了!小二,再上五桶!” “沈少侠,少喝些吧!这样会伤身子的。”张舒恒劝道。 沈剑华爽朗笑道: “没关系,一百桶也没什么,大哥放心。” 酒来了,沈剑华又畅饮起来,边喝还边道: “大哥,我喜欢你这种性格,不如今日我们便结拜兄弟吧!” 张舒恒平日好心善良!见别人有意同他结拜,自然答应,二人畅谈起来,却也甚为投机。 不久,张舒恒见沈剑华稍有醉意,道:“贤弟,别喝了,你醉了。” “醉了?我好好的,不碍事!”沈剑华哈哈一笑道,说着又喝了一大口,张舒恒劝不过他只得由他。不多时,五桶酒又被沈剑华喝完了,此时他已是醉得,“有些糊涂”了,“满口胡言”,一会儿什么“人生如梦”,一会儿又是什么“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听的张舒恒莫名其妙的。 就在此时,一个少女盈盈走来,对沈剑华叫道: “哥!”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肤白如雪,黛眉淡画,碧眼盈盈,嘴若含丹,容貌甚为娇美,却是一脸小孩子气,到有几分像沈剑华。 “大哥,这位是我妹妹沈秀琴。琴儿,见过我结拜的张舒恒张大哥。”沈剑华似“突然醒悟”道。 “小女子沈秀琴见过张大哥。”沈秀琴做了个揖道,而后又小声对沈剑华道: “哥,这不是昨日我们见的那位大哥吗?” 沈剑华微微一笑,示意让沈秀琴坐下。半响,沈剑华笑着问张舒恒:“大哥,昨日我在那家客店里看到你身边那美若天仙的少女,她是谁啊?你可真有福讨个那么美的老婆!” 张爵恒脸上一红,小声道: “别胡说!她,她同我是好朋友,她叫林秋竹……” 沈剑华意味深长地问“是吗?”而后喝了几口酒,笑望着他。 沈秀琴怨道: “哥,别喝了,瞧你让张大哥多难堪!”而后自己又忍不住笑了,“你夸那姐姐,月星姐姐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怎的?你月星姐姐就是比不过她嘛!” 沈剑华笑道:“那女孩长得如花似玉,同仙女一般。” 沈秀琴笑着道: “哥,你可知那林秋竹是剑魔的女儿,是武林第一大美女呢!” 沈剑华故作恍然大悟地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剑魔的千金,果真名不虚传!” 然后向张舒恒拱手笑道: “我沈剑华托大哥的福,见到了武林第一大美女!” 张舒恒见这对兄妹好无正经,以为他们又乱说,没在意,却把个头低地像个大家闺秀初次出门一般。 三人谈笑久时,又突闻一声道: “剑华哥哥!”回过头去,只见一体态袅娜的少女落落大方地站在二人面前。 那少女长得如花似玉,秀美娇柔,张舒恒心中吃惊,沈秀琴便长得美艳出众,而这少女似乎与她上下不差,只是此人比沈秀琴略显年大、沉稳秀文些。 “月星!”沈剑华惊喜地叫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爹不是不让你出来吗?” 少女微微一笑道: “怎么?见到我你反而不高兴么!” 沈剑华笑道: “怎么会呢?来,月星,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张舒恒。张大哥,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毕月星。” 张舒恒点了点头,毕月星望着沈秀琴惊喜地道:“琴儿,你也在这儿呀!” “你怎么一见面就同勤琴儿说话?”沈剑华笑着说,“也不跟我说几句!” 毕月星面上一红道: “没正经!”然后瞥瞥张舒恒道: “让张大哥见笑了。” 张舒恒望着二人,见他二人嬉笑交谈,这何尝不似他与林秋竹?也曾经望目而谈,也曾经促膝相交,这么一想不由痴了。如今张舒恒虽知林秋竹是女儿之身,却总是不由自主当她是自己终身的奠逆之交,一位难得地好贤弟。 沈剑华拿手在张舒恒面前晃了晃笑道: “张大哥,是不是见我和月星那般好,想林姑娘了?哎呀呀!真是有一股望穿秋水、牵肠挂肚的感觉吧!” 张舒恒回过神面上一红道: “没,没,哪里有,哪里有…… “林姑娘?”毕月星有些奇怪,不知此人是谁,见沈剑华挤眉弄眼、意味深长的样子明白了,笑着道: “是那位林姑娘呢!” “说出来还不吓你一跳,是林秋竹!林振扬的女儿!”沈剑华提高嗓门道。 毕月星显然吃了一惊道: “是她?!梨花仙子?!” “没错!”沈剑华笑着朝张舒恒望去,毕月星也笑着望着他似乎在笑他:好有福气! 张舒恒脸皮薄,岂能容忍如此这般地言戏,脸顿时红得如同熟透了的苹果。 毕月星见他害羞,便向沈剑华挤了个眼色方才止住。四个人又畅谈了一会儿——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六章 仁 义 就在四人谈话之际,只见一白衣少年缓缓行来。那少年不过二十三、四,眉清目秀,气度潇洒,剑眉下那双黑亮的眸子炯炯有神,同沈剑华一般也是个翩翩美少年。 沈剑华不由赞道:“好一个风雅少年!” 张舒恒心中暗暗吃惊,那少年异常清高,骨子里有股傲气让人敬慕三分,他虽然同沈剑华都是俊秀英武,但却有气度,一股超凡脱俗之感,高出沈剑华不知有几多。那少年到也看到张、沈四人,只是神色忧虑地径直走到另一张桌前坐下。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一个人了提着刀从外面闯了进来,冲着那白衣少年怒喝: “好小子!你在这儿!”而后便向那少年的头一刀劈下。 白衣少年却并不躲闪,冷冰冰地向:“几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边说还很巧妙地从他刀下闪过。 那人怒道: “别装蒜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难道不明白,只要一入我教,就要以死相报,终生不渝吗?”说罢又是一刀劈来。 白衣少年心中微微一颤,依旧从那人刀躲闪来回,一把锋利的宝刀,竟连那白衣少年的一片衣角也沾不着,而且少年看来甚为轻松,这等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练得的。那少年心中越来越不安,明知总这么躲也不是办法,却又无计可施、暗暗着急。 张舒恒心地善良,看不惯白衣少年受人欺侮,想去制止却又恐自己笨手笨脚,不但帮不了那白衣少年,反而拖累了他,踌躇三番,犹豫不决。 那人对白衣少年几翻砍劈,忽然当头一刀,力道劲猛,破空有声,险些伤到那白衣少年! 张舒恒再也看不下去了,跳出来喝道: “你这人为何如此不讲理?” 沈剑华本欲拦住张舒恒,却未将他拉住,登时惊出一阵冷汗,从那人手上功夫看,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心里暗暗着急。 那人见张舒恒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孩手,冷笑道: “臭小子,多管闲事!”那白衣少年心头一震,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位大哥与你有何仇怨?怎么一见面便动手砍人家呢?”张舒恒问道。 那人心中不悦,“你小子!这是我们的事不用你管,先吃我一刀!”说罢,向张舒恒迎面劈去。 “舒恒哥哥,我也来了!”沈秀琴见张舒恒挺身而出,心下十分佩服,当下也跳了出去。 “不管这位小兄弟的事!”与此同时白衣少年闪过来挡在张舒恒面前道,然后转过头来对张舒恒道: “小兄弟,你的情我领了,还有这位姑娘,你还是快走吧!” “不!”张舒恒坚定地道: “你与他有什么仇?他也太不讲理了,我一定帮你!” “哈、哈、哈……”那人狂笑道: “好小子!挺有侠义之心嘛!今日我便成全你!看招!”说罢,便向二人打来。 那白衣少年剑尖出鞘,动手开战,张舒恒也亮出“龙吟剑”一道青光划过刺向那人。 沈剑华与毕月星看地心惊胆颤,心中一急,“霍”地跳出去,沈剑华道: “张大哥,我也来了!”那人见张舒恒宝剑在手,出招凌厉,招数精妙,似乎不易对付,加之沈剑华等三人又突然上前,唯恐五对一不利于他,喝道: “走着瞧!”而后便回头一溜烟跑了。那白衣少年是松了口气。 沈剑华笑道: “瞧,我刚说要来着,他便跑了,看来还是怕我啊!” 白衣少年拱手道: “在下卓一凡,多谢四位相救,敢问姓名,在下永记不忘。” “我叫张舒恒,这位是我的义兄沈剑华,那是沈姑娘和毕姑娘。” 张舒恒还礼道: “卓少侠,你同那人有什么仇啊?不如告诉我们,或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啊!” 卓一凡摇摇头,叹口气道:“不便相告。” 沈剑华笑道:“你这人怎可这样呢?我们好心救你,你还不告诉我们?” 张舒恒拦过沈剑华道: “贤弟,人家不愿说算了,不便相告就是不便相告,算了。”然后对卓一凡道: “卓少侠,我贤弟失礼,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卓一凡没有说什么,半晌才道: “今日二位仁兄的救命之恩,卓某人永生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定然相报,眼下我还有事,不便相留告辞了。” “告辞!”张舒恒还礼道,而后卓一凡便出了客栈。 沈秀琴方才见张舒恒挺身而出,丝毫不畏,而且武功“十分厉害”‘当然是在她眼中’,处处护着自己,心中佩服地五体投地,四人一坐下谈话,她就呆呆地望着张舒恒;一幅崇敬的样子,把张舒恒瞅地怪不好意思,道: “沈姑娘,你……” 沈秀琴甜甜一笑道: “你同我哥结拜兄弟,就没有什么见面礼送我么?” 张舒恒一怔,他身上怎么会有送给女孩的东西呢?不由把手伸进口袋,却摸到自己当小二时,掌柜的女儿雪儿送给他的小刀,眼前别无选择,只好拿出来递给沈秀琴道: “嗯,那这个送你吧!” 沈秀琴接过小刀十分高兴,小心翼翼的将其放进身上。一切被沈剑华看在跟里,他只是微微颔首笑了笑。 沈剑华见“打扰”张舒恒颇久,拍着他的肩膀,道: “大哥真够义气!同你结拜,乃是我沈剑华一生的福气!那么,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张大哥,后会有期了!” 于是,沈氏兄妹与毕月星别过张舒恒走了,临行前,沈秀琴又回头看了一眼张舒恒。 ※※※ 那卓一凡别过沈、张二人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未多远闪出两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个人便是刚在客店寻他麻烦的人,另一人是个同卓一凡一般身穿白装的人,那白衣人笑道: “卓堂主,久违了!” 卓一凡心中一惊,横下心道: “要杀要放随你们,我卓一凡恭候!” 谁知那二人却哈哈一笑,刚在客店的那人道: “卓堂主别误会,方才遇到这位兄弟,他道教主有命传你回去,见你师徒多年为本敬效忠,且饶你不死,并放你离教。方才小人有所冒犯,在教主面前还请卓堂主多多美言几句。” 卓一凡心中惊讶,这可奇怪了!那人又笑道: “卓堂主,还请回教吧!” 卓一凡略为沉思:不去,不但失去了离教的好机会,日后还要整日颠沛流离、总遭追杀;去,万一教主使诈岂不再也难逃?这么一想,心中没了主意。半响才道: “那好,二位兄弟麻烦了!”三个人这才一同回教。 这么一路说说笑笑行走一会儿,那二人视卓一凡若本教兄弟,思毫不隐瞒本教密秘,使卓一凡疑心大减,放心多了。 还末到一个时辰,突然从路旁跳出二个人,卓一凡定眼一看,却是天地教的黑土政王与白火政王!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相貌丑陋可怕,手持长鞭;男子年岁颇大满头银丝!十分苍老。 二人狞笑道: “卓一凡你这个臭小子!今日我们非要杀你不可!”卓一凡吃了一惊,再看看身边两个人,相貌早以变化,一脸的奸笑与凶恶!原来他二人知自己武功不如卓一凡,使下计策带卓一凡见二位政王!卓一凡心头一颤,不由地握紧了剑。 原来,卓一凡是天地教白日使手下白虎堂堂主,这加入天地教并不是卓一凡所愿,他自幼父母双亡,由师父将他扶养成人,并带他参加了天地教。三年前教主封他为白虎堂堂主,可是卓一凡早以看穿天地教的险恶与狠毒,使他越来越反感这些,于是在两年前便逃出天山。 可是刚离开天山,天地教的人便布下天罗地网寻找他,这些日子,卓一凡就是在逃亡与飘泊中度过的。而且让卓一凡吃惊地是,他刚刚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来,便立即遭到追扑,可是就算消息传的再快,也不可能一二天内就做好一切准备呀!似乎天地教的人早以做好准备就等他上钩了。 “卓一凡!你也当真没良心,天地教抚养你那么多年,你竟然要叛教!你难到不知道,只要入我天地教,就不得心中有二投奔他教?就一定要为我教献身无悔,至死不愉?否则便要落个碎石万段的悲惨下场!” 白火政王萧宇翔喝道:“我见你聪明有智,姑且饶你一回,要么随我们回教向教主请罪,免死无罪,要么就立刻死在我的手下!”说罢挥了挥拳头。 卓一凡冷笑道: “大丈夫做事那会后悔?天地教欲称霸武林,将伤害多少无辜?让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我是看透了!今日我卓一凡要死也要说个明白,当初入教本非我所愿,若现在让我选择,我至死也不会参加!” 萧宇翔听得咬牙切齿,怒道: “好小子!没想到你竟如此叛教!看来你师父让教主监视你一点儿也没错!否则你现在早以投奔中原武林,让我教有意想不到的伤亡!” 卓一凡听见“你师父让教主监视你”那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刹时间全明白了,原来师父早以看出他要离开天地教,告于教主上官无敌,一但他逃走便可立即捉回,卓一凡心如刀绞,师徒之情也为名利淡了?! “少说费话,看招!”黑土政王杨慧喝道一鞭向他抽来。卓一凡对付了几招之后,便知自己不行,他从小在天地教长大,学得都是天地教武功,而对方四人都是天地教的,况且那两个政王的武功都比他厉害不知有几多,怎可轻易对过?连处下风。那四个人却并不急于杀他,也不愁乃他如何,所以未用本教的四大护教法术,这也是卓一凡最担心的,若是他们使出,任何一法他都不会,而且也是他挡不住的。 原来,这天地教有四大看家法术,非常厉害,名为“销魂大法”、“吸魂大法”、“离魂大法”和“摄魂大法”,这“销魂大法”以阴柔为主,以柔克刚,而且附有一种巨毒,只有天地教的政王才有解药;“吸魂大法”却是吸尽别人的内力化为已有;这“离魂大法”使人痛苦难当,几欲失去知觉;而“摄魂大法”是最可怕的,会扰乱人的思维,使其听我方指挥干任何事。甚至自刎,干着一切那本人是不知道的。 万物皆是对立,这四大法术也都有可防之策。中“销魂大法”者,倘若内力高过施法之人,便会相反振回去,伤到自己,但是会这法之人,只有政王与黑白使和教主十三人,十三人内力都相当高,少有超过的人;中“吸魂大法”者,只要内力越高损伤便越小。而中“离魂大法”者,只要内力越高受伤便越轻;只要心清如水者,就思毫不会中“摄魂大法”。 卓一凡与那四个人打了一阵!可还那里抵得住?杨慧蓦地一鞭划过,正将卓一凡左衣袖划破,滴出鲜血来。 待卓一凡再次出招,那四个人便各笑着大声叫出此招的名字与破法,卓一凡举丧之极无心恋战, 与此同时,突听一声“你们四个人对一个人要不要脸?”抬头望去,一个浓眉大眼的俊秀少年站了出来,那正是张舒恒。 卓一凡心中暗暗叫苦,他见过张舒恒出招,并不是很厉害,如今自身难保,难道又要将张舒恒也拉进来?心中虽是着急却甚为感激。 “好哇!又是你!”那个刚才在客栈受张、沈二人气的那个人叫道。并在三人耳畔低语几句,杨慧冷笑道: “好小子!真有义气!”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不对的!”张舒恒道: “这位大哥,今日小弟便与你对付他们!”说罢兢到卓一凡身边,亮出“龙吟剑”。 卓一凡小声道:“谁叫你来?他们太厉害了!” 张舒恒道: “是我自己要来,我看不惯他们!”卓一凡心中焦苦,那四个人见状狂笑不止,根本不把张舒恒放在眼里,他们那里知道,张舒恒内力之高,并不亚于二位政王!只是有些武功不配内力罢了。 事到如今,卓一凡只得与张舒恒联手对敌。 以四对二,当然天地教那四个人占有利地位,这客观条件使卓一凡与张舒恒渐感吃力,未对几招张舒恒手中的剑便拿不住了。本来他从方若飞那里学到的剑法不多以拳掌为主,加上他又学得慢,所以剑术非常不过关。 突然杨慧一鞭抽来,一招“浪子回头”将张舒恒的剑长鞭卷走! 张舒恒大吃一惊,卓一凡双脚轻点面,猛向上跃去,一把握住“龙吟剑”。他欲将剑递给张舒恒,可是这四个人怎会给他机会?让卓一凡半点不得与张舒恒接近,这使他心中十分着急。 张舒恒却并不着急,也不想办法去拿“龙吟剑”,却因此使自己有机会使出掌法。 于是张舒恒双手上下一摆,而后猛向前旋转推去,正是一招“亢龙有悔”如疾风利雨般打过去,五个人包括卓一凡在内都一愣,这正是‘降龙十八掌’的其中一掌!萧宇翔未料他会这一招,慌忙向左闪开。紧接着张舒恒又是‘降龙十八掌’,又是‘伏虎神拳’,再是‘般若拳经’打得众人眼花缭乱,次次吃亏。张舒恒内力深厚,被打中一掌可不是好受的。 激战中,卓一凡瞥见张舒恒将局势扭转,精神大振,下手也猛了很多。那四人见张舒恒竟然如此厉害,真是真人不露像,不知道他究竟还有多厉害,心中焦急,又恐夜长梦多,便决定早些结束为妙。 萧宇翔一个眼色,便将双手叉于胸前,气沉丹田,而后划出一道长弧运了出来!卓一凡瞥见之时心中大惊,这正是“销魂大法”!要叫张舒恒小心以是来不及了,这法术溶在萧宇翔掌中向张舒恒胸前一掌打去!卓一凡顿觉眼前一黑…… 谁知张舒恒一点儿事也没有!用一掌“龙战于野”挡住萧宇翔的攻击,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根本没有中此法术,五个人同时一惊!原来张舒恒因内力同萧宇翔不相上下,甚至高出于他,故挡住了他的“销魂大法”,使萧宇翔反受轻伤。五个人暗暗吃惊,竟无识出张舒恒内功如此深厚。 萧宇翔见此招不中,又急又气,紧接着使出“摄魂大法”望扰乱他的思维,可是张舒恒依旧毫无事惊,只因萧宇翔用力过猛,迫得后退了两步。 萧宇翔见张舒恒连挡他两法,心中十分不安,有些惊慌失措,他还从未遇过能挡过这大法的少年。 而后他定了定神,伴随一道寒光看不清是怎么回事,砸来一拳!卓一凡深知这-招无论武功有多高的人也是有伤无全的,惊叫道: “小兄弟!闪开!”张舒恒本欲攻萧宇翔,听卓一凡在叫他,稍一分心,一拳毫不留情得迎面砸到!——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七章 生 死 直说白火政王萧宇翔那一掌,自是用上了十分劲力,张舒恒躲闪未及,胸前重重地着了这一掌,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有如千万只虫子叮咬一般,疼痛难忍,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儿摔倒。幸而他所练的太极心经已颇有火候,这才不至毙命于斯,若换了卓一凡,恐怕难以抵挡。 卓-凡见张舒恒接了白火政王一掌,生死未卜便要过去相助。谁料黑土政王杨慧伺机已久,“唰”地一鞭抽来,卓一凡稍一分心,右臂上便被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他连忙剑交左手,一连虚晃几剑,闪到张舒恒身边,将他横腰抱起,几起几落,便飞出十余丈。 四人自是紧追不舍。卓一凡本来轻功甚佳。摆脱四人易如反掌。可如今身边多了一个昏迷的张舒恒,施展起轻功显得颇为吃力,好在张舒恒很快便苏醒过来,二人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将四人远远地甩至身后。 二人跑了良久,方才进入一间破庙歇息。定下神来,这时才感到身上的伤痛了起来,卓一凡扯下一块衣襟,包扎在右臂上,对张舒恒道: “小兄弟,真是多谢你了,刚才白火政王那一掌可有大碍?” 张舒恒摇摇头道:“现在好多了。” 卓一凡点点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他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张舒恒问道: “那四大王为什么要追杀你呢?” 卓一凡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以后我再详细说与兄台知道。这儿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快快离去吧!” 张舒恒点头称是。二人站起身来,便要出门,卓一凡忽道: “小兄弟,趁四大王还未赶到,你走吧!不用管我。” 张舒恒一愣,忙道:“那怎么可以?要走,我们一起走!” 看着一脸执着的张舒恒,卓一凡摇了摇头:“小兄弟,我与你素未平生,你为什么要救我?” 张舒恒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卓一凡缓缓地说道:“不平?你怎知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张舒恒想了想道:“跟魔教作对的人都是好人!” 卓一凡苦笑了一下,道: “何谓好?何谓坏?你还是快点离开吧!救了我你也许会后悔的。” 张舒恒不解:“后悔?为什么?” 卓一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我是一个了无牵挂的人,自小便没了父母,也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就算难逃此劫,也没有什么,倒是你……” “大哥”张舒恒道: “我和你一样,自幼父母双亡,我唯一的亲人一师伯也在前不久惨道杀害。没有人喜欢我……爱我的人都死了,我活着有什么用,倒不如死了,早些与师伯相会……” “你难道没有朋友?”卓一凡问道。 “朋友……”张舒恒想起了林秋竹,她是除了师伯之外,第一个对他关怀备至的人,想到这儿,不禁脱口而出“林秋竹”。 卓一凡微微一笑:“这不就是了,你牵挂的人还是有的,嗯?她是你的意中人吧?若是你死了,她怎么办呢?” 张舒恒脸上一红,“不是啦!不是啦!她只是可怜我,才对我好,我……我不喜欢她的……” 卓一凡又道:“那么你师伯的仇呢?要不要报呢!”报仇?是呀!一定要报仇!张舒恒差点儿忘了这事,不过他还是舍不得卓一凡。 不知为什么,张舒恒一见到卓一凡就觉得这个人会与自己十分投缘,卓一凡的镇定、从容不迫很让他佩服,虽然二人萍水相逢,但张舒恒却觉得他就像自己的老朋友一样。 “小兄弟”卓一凡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这个好兄弟,你是这世上第一个关心我,帮助我的人,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情义,得罪了!” 说罢,卓一凡双指一骈,点住了张舒恒的穴道,将他抱到佛像背后。 “后会无期了!”卓一凡对张舒恒深深作了一揖,头也不回地走了。张舒恒想起卓一凡的一言一行,想起他字里行间流露出对自己的关怀,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舒恒身上的穴位方才解开,他急忙跑了出去,在四周围的树林里寻找卓一凡的行迹,可是一无所获,张舒恒想来卓一凡定是被四大政王害死了,一时间伤心之极,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胸口又痛起来,如刀子在腕割一般。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世。 “舒恒哥……舒恒哥……”朦胧间,张舒恒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慢慢张开了眼睛,一张俏脸映入眼帘。 “方婷!”张舒恒认了出来。 “舒恒哥,你醒了!”方婷笑盈盈地说道。 “卓大哥呢?”张舒恒没头没脑地问道。 方婷奇道: “谁是卓大寄?”张舒恒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方婷。 方婷听罢点点头,道: “那位卓大哥的确是一个好人,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有事的!”张舒恒“嗯” 了一声。 方婷问道,“林姑娘呢?怎么没见她和你一道呢?” 张舒恒道:“秋竹被她爹带走了,我们约定明年端午节梨花岛再见。” 方婷轻轻地道:“哦!是吗?我也想再见林姑娘……” 说到这儿,心中一酸,只觉得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搅着,搅得她要掉下泪来…… 卓一凡离开张舒恒后,便施展轻功向回奔去,跑出约有一里,迎面正遇上四大政王,他抽出宝剑,回护胸前,道: “我们今日就来一个了断,进招吧!”可四人却不急于求胜,只是边战边退,五人一路剑气如风,剑影如虹,来到了一座石山前面,卓一凡猛然间醒悟过来。“有埋伏!”他急忙抽身而退,可已经来不及了,眼前几道人影闪过,只见七八个手持长剑的天地教徒将自己团团围住,邹剑飞哈哈大笑,“小子!你死到临头了!快布阵!” 他话音一落,八个人便攸然变阵,四方游走,忽合忽分,依仗石山上满山的石峰石笋为屏障,阵势摆开,门户叠加,变化无端,看得人眼花缭乱,八个人奔跑起来,人影散乱,有如数百十入一般。 卓一凡一见这阵势,登时心下雪亮,这八个人所布的阵势,便是诸葛武候所传下来的八阵图。八人各踏一个方位。暗合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门,任是如何转动,这八门始终互相呼应。 卓一凡武功修为甚高,但对阵法却一窍不通,何况他现在要面对的是天下第一的“八阵图”? 卓一凡这一剑竟刺了个空!忽听得耳边破空之声,景门的教徒突然飞来一剑,卓一凡连忙向左闪去,可谁知杜门的教徒早已守候多时,当头一剑,向卓一凡顶门劈来,卓一凡举剑欲格,可一下子牵动了伤口,两剑相交,卓一凡长剑脱手飞去,那人又是当胸一剑,卓一凡躲闪不及,眼见就要血溅当场,突然一道黄影闪过,替卓一凡挡开了这一剑,卓一凡伤口巨痛,眼前一片金星飞舞,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觉得一个黄影在晃来晃去,渐渐体力不支,栽倒在地上。 ※※※ 那黄衣人武功不弱,一手抱起卓一凡,飞身而起,自死门跳入惊门,再转入杜门。绕过休门,直闯生门,八阵图登时大乱,黄衣人趁着八人手忙脚乱重新布阵之际,带着卓一凡飘然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卓一凡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摆设极其雅致的房间内,四周围都透露着淡淡的清香,一眼便知是间闺房。 卓一凡不觉浑身不自在起来。正想起身,忽听房门“呀”地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少女,卓一凡只觉心头一颤!竟呆住了。 但见那少女一身浅黄的衫子,浅画柳眉,肤光胜雪,一双眼睛明如秋水,当真如天女下凡一般。那少女见卓一凡醒了,便冲他盈盈一笑。 卓一凡心中一荡,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少女柔声道:“这位少侠,感觉好些了么?” 卓一凡定了定神,答道:“只是一些外伤,没关系的。”顿了顿,又问道: “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你救了我吗?” 那少女点点头,道:“这儿是我的房间,是我救了你。”卓一凡道:“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少女道:“我瞧他们都不像好人。” 卓一凡摇摇头,问道:“你怎知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少女睁大了眼睛,“你自然是好人了。” 卓一凡叹了一口气,“世上的事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单纯,一好一坏就可以将人分为两半,有些事是很复杂的,……你今天救了我,也许日后你会后悔的。” 少女奇道:“后悔?为什么要后悔?如果不救你,我会更后悔的!” 卓一凡望着眼前的这位少女,心底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来,那少女给他瞧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去,轻声说道: “还未请教少侠大名呢!”卓一凡自觉失礼,面上一红,将目光从那少女身上移了开去,道:“在下卓一凡,姑娘的芳名是……” 少女抬起头来,“我叫程静怡。” 卓一凡点点头,“好名字,好名字啊……”他本来想说,“人若其名”,可又觉得有些油腔滑调,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说来也怪,二人一见如故,相识不过日,就像一对老朋友,古语说:“白头如薪,倾盖如故。”大概就是如此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这一天,卓、程二人闲聊起来,程静怡问道: “一凡哥哥,那日追截你的是些什么人呀?看他们的身手,不像出自中原武林?” 卓一凡道:“那些人都是天地教的教徒。” 程静怡又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卓一凡默而不语,程静怡拉起卓一凡的手,来回摇晃,“一凡哥哥,你跟我说嘛!人家都问了你好几回了。你为什么老是不告诉我呢?” 卓一凡双眉紧锁,他确实不愿提起这件事,可又不愿再对程静怡隐瞒些什么。终于,他站起身来,道: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过的话么!” 程静怡道:“说了好多话,是哪一句呀!” 卓一凡道:“我说,今天你救了我,也许日后你会后悔的!” 程静怡心头一颤,紧紧握住了卓一凡的手,“一凡哥哥,你……你是……” 卓一凡长叹一口气,点头道:“我就是天地教白日门白虎堂的堂主!” 程静怡大吃一惊,连着向后退了两三步,颤声道:“你……你是魔教的人?” 卓一凡点点头,苦笑道:“现在你该明白我那句话的意思了吧?” 程静怡心如刀绞,叫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如果你是……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杀你!” 卓一凡黯然道: “其实,加入天地教不是我的本意,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师父将我收养回来,传我武功,到我十四岁那年,师父就带我一同加入了天地教,教主上官无敌见我还算伶俐,便让我和师父共掌白日门的白虎堂。三年前。教主才正式封我为白虎堂堂主。那一年,我正好二十岁,可早已厌倦了留在天地教的日子。在那儿,处处都是尔虞我诈,有太多太多的勾心斗角,所有的人都野心勃勃,想做武林的霸主,我对这一切越来越反感,终于在两年前的一天,从天山总坛逃了出来,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刚离开天山,他们就以诛杀叛徒的名义四处追截我。对这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消息传得快,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两天中就做好一切准备,而当时我的感觉是,他们似乎早就布下了网,只等着我往里钻一样!后来,我才知道,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竟是我的师父!原来,他早就看出我的不满,也算定了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于是事先就向教主上官无敌告了秘,严密地监视我,只等我一离开,就大力追捕!好向上官无敌邀功!” 卓一凡愤愤地道: “接下来一年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四处飘泊,同时,又要小心总坛的追杀!要不是遇上你,恐怕我早巳命丧黄泉了。” 程静怡听了他这一番话,才放下心来,拉起卓一凡的手,道: “一凡哥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何况加入魔教又不是你的本意,你放心,日后我如果再见到那些坏人,-定把他们打回老家,让他们再也不要来烦你。” 卓一凡点点头,道: “谢谢你!我会坚持我的选择,重新做一个真正的好人,你会支持我的,是吗?” 程静怡柔声道: “当然了,我永远永远支持你!”卓一凡心中一荡,紧紧握住程静怡的手,道: “是啊!我们还年轻,人生的道路还很长,从今天开始,让我们肩并肩,一起面对吧!”——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八章 奇 遇 且说张舒恒在方婷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很快便恢复了健康。这天,张舒恒闲来无事,便独个儿出房散步。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在抚琴。 那琴声时而婉转,时而悠扬,有如泉水叮咚、高山回音,又似朝露暗湿花瓣、晓风低抚柳梢,张舒恒觉得好像在那儿听过似得,是十分耳熟,不觉回想起许多往事,猛然间记起那时与林秋竹相遇,在方家听她弹琴得情景,想起林秋竹的浅笑轻颦,和她对自己的关怀照顾,一时间竟痴住了。 “舒恒哥!”方婷一边叫着一边走过来“傻傻的想什么呢!” “婷儿!原来是你在弹琴啊!”张舒恒这才回过神儿来,道: “我在想秋竹。”方婷听了老大不是味儿!如花似玉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影,轻轻地“哦”了一声。 “秋竹待我真好,我们也算好兄弟吧!”张舒恒似在自言自语。 “难道你就只把她当兄弟么?”方婷心思一转问道。张舒恒皱了皱眉头,想想道: “有一点儿吧!她女扮男装嘛!” 方婷嫣然一笑,“真是个傻哥哥!”张舒恒心中一荡,心想:“婷儿也是这般漂亮呢!” 不禁脱口而出:“婷儿待我也好的很啊!” 方婷芳心暗喜,道:“那你还去梨花岛么!” 张舒恒点点头:“我也有好长时间没见到秋竹了。” 方婷叹了口气,心道:“他心中到底还是念着林姑娘多一点儿。”便道: “可是……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一样!”张舒恒道: “但我和秋竹约好了的,端午节就快要到了呢!”说着险上显出向往的神色,他虽然不愿意离开方婷,但又想到见林秋竹。 “舒恒哥……你去吧……”方婷幽幽地道: “只要你心里记着我……就算是……我…我也不会介意的……” 张舒恒忙道: “婷儿,你放心,我一见到秋竹,就和她一起回来找你,很快的!”方婷点点头,道: “代我向林姑娘问好!”张舒恒答道: “知道了!”说罢就回房收拾些行装,当晚便离开了方婷,往梨花岛去了。 一连走了几日,这天下午,张舒恒来到一块旷地,只见四周树木成荫,鸟语花香,风景很是优美,心情也随之开阔起来。“真是块好地方!下次叫秋竹也来瞧瞧,想来她一定会喜欢的!”张舒恒暗暗想到。 一提起林秋竹,张舒恒就有一种很亲切、很温暖的感觉,但又似乎朦朦胧胧地……与对卓一凡的那种友谊有些不大一样,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离开林秋竹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想念…… “小子!哪里跑!快停下!”一阵急促的叫声打断了张舒恒的思绪,“发生了什么事?” 他顺着喊声望了过去,只见两个身穿黑衫的大汉,正对一个少年紧迫不舍。 那少年奠约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着淡蓝色的长袍,正大步大步地朝这边奔过来。 张舒恒见状,心想:看来这少年武功不大好,我得去帮住他。 想罢便欲拔剑相助,但转念一想:不知这三人谁好谁坏?帮错了可不好!还是先看看再说吧!于是,身形一晃,躲入了丛林中, 三人离张舒恒越来越近了,这时,张舒恒才看清那少年的容貌:双眉如剑.肤色白皙,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眉宇间隐隐有股书卷之气。 张舒恒看了许久,叹道:又是一个卓大哥般的俊秀人物!”那少年看来轻功不太好,一不留神,一个踉跑险些摔倒在地,待他起身欲跑时,两个黑衣人正好赶到,二人一左一右夹住那少年。“臭小子!我看你往哪儿逃!”一个黑衣人道。 “亮剑吧!也让我们见识见识‘游龙飞凤’剑法!”另一人道。 那少年睁大了眼睛什么‘游龙飞凤’我那儿见过龙呀?凤呀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你们是从那里听得我手中有‘游龙飞凤’的?” 一个黑衣人冷笑道: “少装傻了!识相的就快点交出来,或许爷爷我还可以让你留下条全尸!”说完大喝一声,长剑当空一扬,直朝那少年胸口刺去。 眼见长剑就要穿膛而过,忽听得林子里有人叫道: “住手!”话音刚落,一个圆圆的东西飞了过来,“啪”地一下打在了那黑衣人的剑上,剑锋一歪,一下扎进草地里去了。 “什么人!”黑衣人大叫:“快快给我滚出来”!只见一个人影闪过,眼前已多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正是张舒恒。 那少年双眉一轩,急忙跑了过去:“兄弟救我!这两个人不是好东西,他们想抢我的宝贝!” 张舒恒上前一步,用身子挡住了那少年,道: “你先走吧!他们俩我帮你打发!”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如此多谢了!请兄台替我接下他俩的三百大招吧!”说罢转身便跑。 两个黑衣人拔腿欲追,却叫张舒恒挡了下来,“你们想害他,就先过我这一关!” 那两个黑衣人齐声道: “臭小子,你算哪根葱,天地教的事,你也敢管!” 天地教!又是天地教!张舒恒听得无名火起,“又是害人不浅的魔教!我跟你们拼了!” 说罢双拳一搁,便向二人击去。二人见张舒恒只有十八、九岁年纪,料想他武功定然好不到哪里去,又想快些追上那蓝衣少年,便施展出离火阳掌来。 先一人用了七分功力,朝张舒恒胸前拍去,掌力刚劲之极,张舒恒双掌一分,右掌从左掌掌背擦过,当中一划,“啪”地一响,二人双掌相对。 各自运起内力来。过了一会儿,那黑衣人忽然收掌,张舒恒一下子失去平衡,朝前冲了几步,这才站稳,而那黑衣人也被他的掌力震退了好几步。 另一人见状,立即跨步穿掌,“呼!呼!呼!”朝张舒恒劈到三掌。张舒恒连连后退,突然左掌一搭,搭上了那人的掌背,右掌立即反手砍下!那人指尖一翘,正对着张舒恒的虎口穴,张舒恒心中一凛,左手一松,一招“金生丽水”躲开了那人的招敷,将右掌撤了回来。 “小子!看来武功不赖嘛!’先一人冷笑道: “本想留你活口,如今看来不杀你反而不行了!大哥!双剑合壁!” 另一人应道:“好!” 张舒恒只觉眼前二道白光闪过,二人手中已多了两把明晃晃的宝剑。双剑游走,时分时合,却招招不离张舒恒胸前要穴。只过了一顿饭时分,张舒恒便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了。 本来那人论单打独斗,都不是张舒恒的对手,可双剑一合璧,威力大增,加之张舒恒对于剑法不甚了解,不知如何化解,唯有施展降龙十八掌的刚猛之力将二人逼离近身。但是,如此打斗对于黑衣二人来说还要好些,而张舒恒却吃不消了,虽然他所练的太极心经已有根底,却也经不起如此过量的消耗。 那两黑衣人似乎看穿了张舒恒的处境,不断将劲力通过长剑向张舒恒身上发去。 如此一来,更苦了张舒恒,他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发出的掌力也一次比一次小了。 两个黑衣人见状不仅喜上眉梢,二人暗自运气,忽然大叫一声,双掌齐发,向张舒恒胸前击来,张舒恒躲闪不及,眼见就要毙命于斯! 他长叹一口气,心道:这次必死无疑了!于是闭上了跟睛,等着死亡之神降临到自己头上。 就在张舒恒认为自己难逃此劫时,忽然耳边刮起一道劲风,但听得“方当”、“妈哟”、“扑?”几声响起,不由奇怪之极,连忙张开眼睛,只见两个黑衣人正四脚朝地跌坐在地上,手中的长剑也被抛了开去。 张舒恒正纳闷着,忽听得一阵清朗的笑声由背后响起。他回过头去,竟吓了一跳,眼前屏风而立的,居然是方才那个蓝衣少年! 张舒恒瞪大了眼睛,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两个黑衣人都已暴跳起来“臭小子!真不识好歹!我们廖氏双雄,今天跟你没完!”说罢长剑一晃,一齐刺向那少年。 ※※※ 张舒恒大吃一惊,忙道:“小心!他二人的双剑合璧厉害得很!” 那少年笑道: “多谢了!我理会得!”说完双袖一拂,去卷二人的长剑,二人自然不肯就范,将剑回撤,可是剑似被吸住一般,怎么也抽不回来。二人脸色大变,汗珠滚滚而下,那少年哈哈大笑:“就你们两个,也配用剑?” 话音刚落,忽见他一抖双袖,一阵劲风“呼”地扑向两个黑衣人。二人一起向后摔倒,长剑也被震得脱手飞去。 张舒恒见那蓝衣少年露了这一手,不禁惊讶之极,却又佩服之极,“连师父师娘也没有这般功力呢!”他暗暗想道: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竟有这么好的功夫?” 他这一分心,就没注意到三人的状况。此时再瞧时,那两个黑衣人已经摆好驾式,准备又一次的进攻。 而那蓝衣少年却依旧负手而立,嘴角边挂着微笑,道:“还要再打么?” “哼!刚才是你用内力将我们震开,只要没见到:‘游龙飞凤剑法’,我们是不会罢休的!”一人道。 那少年双眉一轩,道:“你们当真那么想见识这:‘游龙飞凤剑法?’” 二人剑锋一立,一起说道:“没错!就是当今天下第一剑法……‘游龙飞凤’!”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 “好!我今天就耍两招!也好让你们心服口服!”说罢转身对张舒恒道: “小兄弟,借你的剑用一用!”张舒恒略一踌躇,解下龙吟宝剑。向前一抛,蓝衣少年一把接住,端详了一阵,赞道: “好剑!”随即凌空一跃,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如柳叶的长剑,道: “我也有些时候没动过剑了,今日为你二人破例一次!” 双剑当空一扬,?啪做响,倏地青光一起,旋风剑飞似地朝其中一人刺去,那其中人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少年的剑已经到了他胸口,他慌忙之中,一时竟未想到举剑抵挡,只是立即扑倒在地,一连翻了几个跟头,这才躲了过去。 那少年见状,大笑不止。 另一个见势不妙拔剑过来相助,少年不慌不忙,右剑从那人的头顶绕过,反圈回来,左手的龙吟剑也电射而出,双剑一圈、登时将那黑衣人上半身十八处大穴尽数笼罩在剑光之下。 “好凌厉的剑法!”张舒恒心中暗暗叫好“只不过这剑法似乎是两个人合使得,这少年怎地一个人使便了出来?” 少年双剑连环,越迫越紧,忽地大喝一声,展开剑势。 二人突然感到四面八方俱是那少年的影子,不知从何处突破,那少年的双剑就似一堵墙,将二人紧紧围住。 “好快的剑,好快的身法!”张舒恒赞道,只听那少年一声清叱“撤剑!”接者就是“叮当”一声,二黑衣人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去,几乎与此同时,那少年又将长剑收回了腰间,龙吟剑交回张舒恒,负手而立:“你二人可服了么!” 那两个黑衣人哭丧着脸:“想不到我们廖氏双雄也会有今日!”说完,对那少年拱了拱手“阁下剑术高超,我们不是对手,告辞了!” 那少年忽然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道: “你们二人的剑术本来就不差,只可惜误入歧途,但愿你们及早悬崖勒马,弃暗投明,将你本门的‘日月剑’勤加修练,他日必然可在武林独放异彩!” 二人瞪大了眼睛,道:“你怎知道我们使的是‘日月剑’?” 那少年笑道:“天下间的剑法,还没有我不知道的!” “阁下是……”那蓝衣少年看了张舒恒一眼,在二人耳边小声说了些许话。二人脸色一下变得敬佩无比,连连对那少年鞠了好几个躬.原来是……廖氏双雄败在您手下,也算是不枉了!” 说完又做了好几个揖,拾起长剑,回头欲走。 “等一下!”那少年叫住他们“我说的话但愿你们能记住!” 二人高声道: “大侠放心,我们兄弟二人明日便回河南老家,再也不做这无耻的勾当了!”说罢携起双手,渐渐走远了。 这时,那少年才回过身来,对张舒恒道: “方才真是多谢你替我挡了那么多时候,你不会怪我迟迟不来接应你吧!” 张舒恒连连摇头:“怎么会呢?倒是我该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呢!” 那少年笑道:“果真是好兄弟!在下有意与你义结金兰,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舒恒有些惊讶。“怎么嫌我不配么?”那少年故意沉下脸来。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张舒恒连连摇头。 “那不就行了,还磨蹭什么?”那少年道。 “可是,可是……”我太笨了,实在是……”张舒恒结结巴巴地说。 那少年拍拍他的肩膀“方才我见你与廖氏双雄过招,虽然资质差了点儿,但你为人讲信用,又肯下功夫,想练好武功,虽然花的时间要长些,却也不是不可的,只要你能勤学勤练,来日必然前途无量!” “那么……那么,我们就义结……金兰吧!”张舒恒道。 “好!好极!”那少年笑道。 二人遂以天地为证,搓土结义。那少年名叫萧逸俊,今年二十五岁,比张舒恒大,便做了大哥——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九章 龙 凤 却说张舒恒结识了萧逸俊这样潇洒倜傥的兄弟,心中自然是喜不胜收。 二人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阵:张舒恒问道: “大哥,方才你使的是什么剑法呀,好生厉害!只几招,就把那廖氏双雄打跑了!” 萧逸俊摇摇头:“那还不算最厉害的呢!不是我说大话,这世间的剑术,无论是何门何派,我都了若指掌,并收于胸。但依我之见,真正算得上登峰造极,完美无缺的还只有三四套而已。” “哦,是哪三四套?”张舒恒很好奇。 萧逸俊沉吟片刻,说道: “一套是蜀山派的成名绝技‘蜀山斩云剑’,这是蜀山派剑派祖师风正青风老前辈所创,共有九九八十一路,主要以变化为主,再配合以轻盈的步法,临敌施展威力奇大,效果也很好。第二套是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中的‘达摩剑法’,这路剑法以刚阳之力作为根基,变化虽然不多, 却很沉稳,易守易攻,可适应多方面的需要,威力自然很大。这第三套嘛……”萧逸俊忽然打住了话头。 “第三套是什么?”张舒恒问道。 “这第三套有些不同,是双人剑术,一定要两个人一齐施展才可能将杀伤力提高到最大。”萧逸俊道,“这套剑法名唤游龙飞凤,是两位武林前辈一起创出的,这套剑法不仅变化多端,更重要的是,施展剑法的二人能够互相掩护,这样一来,这套剑法几乎没有破绽,算得是真正的完美无缺了。”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张舒恒听得悠然神往。 萧逸俊笑道:“怎么?想学?” 张舒恒涨红了脸道: “不,不……我那么苯,哪能学那么好的剑法呢……可,可……唉!都怪我天生就是一个笨蛋!”说到这儿不仅有些黯然伤神。 萧逸俊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贤弟,为兄有几句话不得不说,一个人资质不好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只要他肯苦下功夫,一样可以成为绝代高手,可是一个人如果对自己没有信心,即便他悟性极高,也将一事无成。我们练剑习武,首先要竖立的就是自信心,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其次才是要勤学苦练,你这样一味地妄自菲薄,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说句实在话,你的脑瓜的确有些不大灵光,但你有很好的内功根基,这对学剑是很有帮助的,加上你对掌,拳了解的比较多.临阵对时的变化,也会大大增加,所以我要说你已经具备了学剑的条件,你也一定会学好剑术的,何况……” “何况什么?”张舒恒问道。 萧逸俊眉毛一扬笑嘻嘻地说道:“何况有一个现成的好师父啊!” 张舒恒奇道: “好师父?是谁呀……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教我……?” 萧逸俊笑道:“怎么?嫌我不配么?” “不,不,不……”张舒恒连连摆手“我是怕我学不好……” 萧逸俊道:“有我在,怕什么!” 张舒恒喜上眉梢,恭恭敬敬地向萧逸俊鞠了一躬,道:“多谢大哥!” 萧逸俊点点头,沉吟片刻,道: “既然咱们是结义兄弟,我就传你天下第一剑法……游龙飞凤吧!” 张舒恒睁大了眼睛“真的……真的……” 萧逸俊笑道: “当然是真的了,骗你干嘛?不过,你一个人学,称不上天下第一剑法,得要两个人才好。” 张舒恒想了想道:“我们俩呢?我们俩学行不行?” 萧逸俊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咱们俩日后总归是要分手的,那时必然聚少散多,学了也配合不起来,不等于白学了么?这样好了,你先学游龙剑式,那飞凤剑式让你妻子学好啦!” “啊?……可我……我还没有妻子啊!”张舒恒面上红,结结巴巴地说道。 萧逸俊笑道:“现在没有,日后总是会有的,说真的,你难道没有意中人吗!” “这个,这个……”张舒恒脸红得更厉害了,他还从未想过自己的婚姻大事,心想自己如此愚钝,也不会有人喜欢,可如今被萧逸俊一问,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林秋竹。 想起她的聪明伶俐,才华横滥,心中怦怦直跳,陡然又想起了方婷,方婷虽然比林秋竹稍有不足,却少有的人间绝色,冰雪聪明,自己也搞不清楚对谁更加有意,只是觉得二人离自己都是那么遥远,就像梦里朦胧的身影一般,只可以远远地望着,细细地念着……想着…。 不觉有些发呆,萧逸俊忽然问道: “贤弟,你此番是要前往何处?” 张舒恒猛然回过神儿来,红着脸答道:“我……要到梨花岛。” “哦!”萧逸俊双眉一扬道:“巧了,我也正要到梨花岛去……对了,贤弟你去找谁,林振扬么?” 张舒恒摇摇头道:“我是去找林秋竹,林姑娘。” 萧逸俊点点头“那是老林的女儿吧?你们两个……”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即住了口,瞧瞧张舒恒,又摇了摇头。 张舒恒被萧逸俊瞧得莫名奇妙,问道:“大哥,你想说什么?” 萧逸俊意味深长地道: “贤弟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为兄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张舒恒被他这句话没头没脑的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问道: “那么,大哥去梨花岛作甚?” 萧逸俊道:“我嘛!闲来无事,想去拜访剑魔老儿,瞧瞧他剑术进展如何了。” “剑魔?剑魔也住在梨花岛么?”张舒恒奇道。可萧逸俊比他更觉得奇怪,“剑魔不就是老林么?怎么,他的宝贝女儿没跟你提起过吗?” “啊?林秋竹的爹爹是四大剑王之一?!”张舒恒大吃一惊道: “她从来没告诉过我!” 萧逸俊心道: “江湖上传闻剑魔老儿的宝贝女儿才思过人,玲珑剔透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想了一会道: “你跟老林的女儿很熟么!” 张舒恒道: “不算很熟吧!”说着便将如何遇到林秋竹,如何一起同行等的事讲了一遍。 萧逸俊听了暗暗点头,决定帮助张舒恒完成他的心愿,暗自在心里拟定了一个计划,当下便教张舒恒游龙剑式,并一同前往梨花岛。 ※※※ 且说卓一凡在程静怡那住了一两个月,这其间,程静怡的师父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沉着脸,对卓一凡也没什么好颜色,只是催促程静怡别耽误了功课。 程静怡的师父姓陆,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凤凰剑”,叫做陆凝霜,可自从十五年前一场巨变之后,就退出了武林,不在过问江湖之事,只是收徒授业,过着安稳而平淡的生活。 程静怡是她唯一的弟子。她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程静怡也十分听从师父的话。 自从卓-凡出现了以后,陆凝霜发觉情况不妙,程静怡的话语中越来越多地出现“卓一凡”的名字,眼光也时时在他身上流连。 陆凝霜有一种危机感,她对卓一凡始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此,渐渐地对程静怡也有了偏见。 而在卓一凡看来,这一两个月,几乎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远离了天地教的野心勃勃,远离了世俗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多好啊!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权势武功,统统都是过眼云烟,那些都不属于自己,真是属于自己的是眼前的这一片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还有…… 望着跟前柔情似水的程静怡,卓一凡不禁再次忧心忡忡起来,自己显然已经离不开她了,可是若要她这一辈子跟着自己四处流浪又于心不忍,而且陆凝霜不一定会让程静怡跟自己飘然远去……想着想着,禁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凡哥哥,你在想什么?”程静怡搂着卓一凡的一只骼膊问道。 “没……没什么!”卓一凡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程静怡冰雪聪明,又怎么会猜不透卓一凡的心思?她笑道: “一凡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前面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共甘共苦,同喜同悲,就算是背井离乡,流浪江湖,我都不会后悔,只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卓一凡道:“那……可不是委曲了你么?” 程静怡摇播头“不!不会的,有你在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卓一凡思量片刻道: “那你师父呢?” “你放心!”程静怡笑道:“师父最疼我了!她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我总觉得……”卓一凡仍旧心事重重。 “一凡哥哥!你怎么忽然有这么多顾虑了!别胡思乱想了,不会有事的!”程静怡伸出纤纤玉手!点了点卓一凡的脑门。 卓一凡笑笑。道:“也许是我多虑了。” 程静怡嫣然一笑,“什么也许?本来就是你多虑了!” “哈!卓一凡!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忽然间半空中一声大吼。犹如春雷翻滚,眼前一道自影晃过一个莫约四五十岁的白衣人凭风而立。 这人脚前衣带上。赫然绣描着一个太极阴阳图及一轮光艺四射的红日。 “白日使!”卓一凡心中一?,要知道这白日使江云在天地教中排位仅次于教主,武功亦是不同凡响。也算是世间少有的顶尖高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加之身边还有一个程静怡,万一伤到她,岂不是万死莫赎了? “静怡,你快走!这人武功厉害的紧,快去叫你师父来救援!”卓一凡对程静怡道。 “不!我留下来帮你!”程静怡道,同时拔剑在手。 江云细细地打量了程静怡,忽然冷笑一声道: “你就是那天救走卓一凡这叛徒的人吧?” “就是我!怎么样?!”程静怡走上前去,挡在卓一凡面前。 江云道: “你的一凡哥哥今天是逃不掉了,你快走吧,我从来不杀不该杀之人。” 程静怡晃了晃手里的长剑,道: “该走的是你,不是我!”说罢便要挺剑刺去o“静怡!”卓一凡拦住她“你还是快些离去吧,就算你我二人联手,也未必打得过她,你还是去请师父过来吧。” “我不要!”程静怡坚定地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 “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即然你们都活得不耐烦了,那我就送你们一并上西天!”江云道。他话音刚落,双掌已到。 “慢着!”卓一凡大叫:“白日使!我与天地教之间的事,与她无关,你不能伤她!静怡!”他拉住程静怡的手,“算我求你了,快走吧!” “不!我们说好了要生死与共的!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要活了!” 程静怡道。 还未等卓一凡开口,程静怡便挽了个剑花,长剑当空一扬,向江云疾刺而去。 江云脚踏天罗步,身躯一侧,避开了程静怡的长剑。程静怡料想他武功必在自己之上? 并无取胜把握,一上来便采取攻势,一柄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忽而前后变换,忽而左右游走,柔如柳絮,翩若惊鸿,剑势确是奇幻无方,让人眼花乱,这便是闻名江湖的“落花剑武”。 程静怡的剑法虽然快到极点但每剑仍旧被江云格开。但听得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二人你来我往,莫约过了二十余招,江云忽地大喝一声,剑式陡然一变,程静怡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冲了过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儿。 卓一凡见势不妙,连忙捏了个剑诀,脚踏七星步,上前援助险象环生的程静怡。 江云冷笑一声:“哼!卓一凡!你终于出手了么?” 卓一凡道:“你欺到她头上,我自然要出手!” 江云冷冷地道:“好!就让我来领教白虎堂堂主的凌风剑法!” 只见卓一凡蜻蜓点水一般,剑势轻盈,剑招一发便收,稍给即走以轻灵之极的身法,展开了迅捷多变的“凌风剑法”,这份修为,确实比程静怡高明了许多。 可那白日使到底是一代武学宗师,论内功,论资质样样都在卓-凡之上,但见他不慌不忙,一柄长剑舞得滴水不漏,将卓一凡的攻势一一化解,并且伺机反击。 二人又拆了一百来招,卓一凡渐感体力不支,料想再战下去,不出百招,定然被江云击败,到时后果不堪设想。便对程静怡使了个眼色,边战边向陆凝霜打坐练功的“静心斋”退走。 江云很快便察觉出二人的动机,当下纵身一跃,长剑直胡朝程静怡刺来,程静怡慌忙向左一闪,哪知江云方才那一招乃是虚招,剑到途中陡然一变,一招“力劈华山’猛地向程静怡顶门砸去! 程静怡连忙举剑相格,只听叮地一声,手中长剑把握不住,竟脱手飞去。她自己也被劲力震得避开了好几步。 江云趁机赶上前去,一招“白虹贯日”,直向程静怡胸前刺去! 这一招又快又急,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卓一凡忽然跳上前去,挡在于程静怡前面!程静怡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伸手将他推开,可是已经晚了,长剑一下子刺入了卓一凡的胸膛!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忽然半空中一声清叱,一个人运剑如风,直朝白日使扑来,他人未到剑先到,一柄蓝色莹莹的长剑一下子指向白日使的胸前要穴。 江云大吃一惊,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蓝衣少年,还站着一个穿着朴素浓眉大眼的少年。正是萧逸俊和张舒恒。 萧逸俊笑道: “我说你胡子也那么长了,料想年纪也不会小吧,算你只有四十好啦!一个四十岁的人,欺负两个小毛头,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要是想打架找我好啦!我已经很久没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了,也不晓得学过的剑招还记不记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回头望了望张舒恒“你说呢?贤弟。” 他这般自说自话,显然全然未将江云放在眼里,江云哪里受过这等戏异?气得肺都要炸了“臭小子!你找死!”说罢长剑一摆,化作一道长虹,飞似地刺向萧逸俊。 萧逸俊虽然口气颇为无礼,心里却是不敢托大、他虚晃一剑,忽地凌空飞起,连人带剑化作一道蓝色光华,直朝江云冲去,但听得一片繁音密响,二人已拆了四五十招。 江云赞道:“好剑法!” 萧逸俊微微一笑,“好,当然是好,不过更好的还在后头呢!”剑势陡然一变,由方才的刚阳劲猛一下子变成了轻柔飘缈,江云只觉得萧逸俊长剑递过来的内劲时有时无,若隐若现,而自己发过去的功力似乎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不觉暗暗心惊。 想那江云自视极高,从出道至今,未遇敌手(除去教主上官无敌),此次来到中原,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却也是信心十足。可如今却被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打着不知所措,占不到丝毫的便宜,自然会大吃一惊了。 但他哪里知道,他跟前的这个少年的武功,在中原武林却是所向披靡,少有敌手,而他所使的剑法,又无一不是天下少有的精华!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的,转眼间,二人已源源滚滚拆了一百多招。 江云久战不下,不禁心急如焚,突然大叫一声,剑尖一抖,倒踩天罗步,刹时间四面方位全是江云的身影,有如数十把长剑一齐刺向萧逸俊!眼见萧逸俊就要命丧江云的剑下,张舒恒不禁失声骇叫!就在这性命悬于俄倾之际,只见萧逸俊不慌不忙,身子凌空飞起,剑尖在江云剑头一点。藉着那一股猛劲,整个身子反弹起来,一个鹞子翻身,倒纵出数丈开外,稳稳地站在地上,张舒恒这才松了口气,放眼向江云望去,却大大吃了一惊! 只见那江云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拿剑支持着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地,似乎巳受了不轻的内伤。 萧逸俊走上前来,将宝剑架在白日使肩头,道:“你输了!” “阁下好功夫!不知阁下是八大高手中的哪一位?”江云喘了口气向萧逸问道。 萧逸俊暗地里松了口气,笑道: “中原武林不只有八大高手,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名字说出来也无妨,在下萧逸俊。” “萧逸俊!原来你是……”江云惊疑不定,不停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情瘦的英俊少年,道: “阁下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萧逸俊方才那一点一按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用了上乘的内功,将自己的十分功力,连同江云递过来的内劲一齐返弹回去,江云自然抵挡不住。 萧逸俊笑道: “料想你是天地教的顶尖人物,定是白日使了吧?!”而后转向张舒恒道: “贤弟,杀你师伯的仇人不正是白日使么?我已将他擒住,任你处置!.张舒恒乍见仇人,自是分外眼红,提着“龙吟剑”走过来,只想一剑结果他的性命,可是就在要动手杀他的一瞬间,竟然犹豫了!他手中的剑在颤抖,心中波澜起伏,好久之后,竟然将剑缓缓放下,长长的叹了口气。 萧逸俊十分吃惊问道:“贤弟,你、你怎么了?” 张舒恒叹道: “师伯已经死了,我杀了他什么用也没有,还是不能让师伯活过来,只是让世上又少了一个人!” 萧逸俊微微颔首,十分赞同张舒恒的话,道: “贤弟能如此看开恩仇一事,大哥佩服!”而后又转向江云道: “白日使,既然这样我就饶你一命,去吧!”说罢长剑入鞘。 那江云自是吃惊万分,收起宝剑,跌跌撞撞地走了。待他走得远了,张舒恒连忙问道: “萧大哥,你怎么样?” 萧逸俊道:“我没事,先瞧瞧他们的情况吧!”张舒恒点点,便回头去瞧卓一凡的伤势。 再说那卓一凡被江云一剑刺中胸口,顿时鲜血长流,衣襟上很快便染红了一大片,程静怡瞧在眼里,痛在心头,一把扶住卓一凡,泪如雨下,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封住了他胸前几处要穴,暂时将血流减缓。 “一凡哥哥!你醒醒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呢?一凡哥哥!”程静怡泣不成声。 卓一凡缓缓张开了眼睛!微微笑道: “傻丫头,我……我……不会……死的,我……我们说好了……要……要一起……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我怎么……怎么,会丢下你呢……” 程静怡哭得更伤心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卓一凡轻轻地道: “别哭了……多不好看……好孩子……是不哭的……呵!……好困……好想睡……” 程静怡吓了一跳,握住卓一凡的手,道: “一凡哥哥,别睡,看着我啊!千万别睡!” 可是卓一凡失血过多,身体极为虚弱,终于慢慢合上了双眼。 “一凡哥哥!一凡哥哥!”程静怡伤心之极,忍不住“哇”地一下放声痛哭起来。 “卓大哥!卓大哥!我是舒恒,你听得见我吗?”张舒恒跑了过来,摇摇卓一凡的身子。 这时候的卓一凡已是不省人世,哪里听得见张舒恒的叫唤? “萧大哥,你快救救卓大哥吧!”张舒恒急道。“我来看看,嗯”萧逸俊伸手探了探卓一凡的呼吸,又为他把了把脉。 “萧大哥,卓大哥没事吧?”张舒恒问道。 “还好,没有伤及心脉!”萧逸俊道。 程静怡这才放下心来,忙道:“两位大侠,麻烦你们一定要救醒一凡哥哥!” 萧逸俊点点头:“这我理会得。”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两包药物来,交给程静怡,“这两包药你收好,这包是白玉连止散,用于内服,这包是青冥鹿茸膏,用于外敷,一天换一次药,大约八九天就可以恢复了!” 程静怡接过两包药,对二人深探地鞠了一躬,道: “大恩不言谢,二位大侠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静怡必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姑娘言重了,小事而此、何况这位卓公子是我这位义弟的好朋友,算起来都是一家人,自家人还客气甚么?”萧逸俊道: “我看也别多耽搁了,快送这位卓公子回休息吧!对了,要不要我们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二位帮的大忙,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我家就离这儿不远,我自己就可以了,多谢二位大侠关心”程静怡道。 说罢,扶住卓一凡朝静心斋走去。 “等等!”张舒恒忽然叫道: “姑娘,替我向卓大哥问好,我挂念他得紧!” 程静怡点点头:“我明白了,大侠请放心。”张舒恒恋恋不舍地目送卓一凡离去,不禁叹了口气:“希望卓大哥早日康复!”——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章 良 缘 那程静怡将卓一凡抱回自己的房间,每日细心照料,加之萧逸俊所赠的都是价值连城的上乘灵药,三天之后,卓一凡便醒了过来,“静怡!” “一凡哥哥!”程静怡又惊文喜,“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咦?我没死么?”卓一凡奇怪之极。 “是呀!是萧逸俊和张舒恒两位大侠救了你,还有那位张大侠托我向你问候,说他好生记挂你,咦?你认识他么?”程静怡道。 “原来是舒恒!”卓一凡道。 程静怡见卓一凡没事,心中高兴异常,道:“一凡哥哥,你不会再回天地教了,是吗?” “那当然!”卓一凡握住程静怡的手道: “他们说我是逆贼也好,说我叛教也好,由他们去好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对!”程静怡道: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嗯!”卓一凡点头称是。二人历经几番劫难,终于又在一起,不觉感概良多,千言万言都化作深情款款的目光,为彼此安抚心中的创伤。 就在二人沉浸在幸福之中时,忽听得一声冷笑,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陆凝霜。 程静怡慌忙跳了起来,红着脸叫道: “师父!”陆凝霜瞪了她-眼道:“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师父么?” 程静怡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陆凝霜又瞧了瞧卓一凡道: “好……好啊!你叫作卓一凡,是吗!”卓一凡点点头。 程静怡见师父跟中渐渐露出凶光,不觉大吃一惊,连忙拉住师父道: “一凡哥哥什么都不知道,师父要是有事问我好了。” 陆凝霜这才恨恨地一甩袖子抛下一句话“静儿,你跟我出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程静怡安慰了卓一凡几句,便紧紧地跟了出去。 “静儿,我问你,那卓一凡到底是什么人?”陆凝霜面色阴沉,心中十分不悦。 “这……他,他是……天地教的人……”程静怡小声说道,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 可是陆凝霜却是愤怒之极:“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程静怡犹如睛天霹雳,忽然跪下,哀求道: “师父!求求你,放过他吧!他也是身不由已的,何况他已经离开了魔教,师父你要罚就罚我好了,放过他吧!” 陆凝霜气得脸色苍白道: “程静怡,你还是不是我的徒弟!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程静怡道:“徒儿不敢,师交曾说过不可以和魔教中人来往。” 陆凝霜冷笑道:“那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程静怡连连摇头“不,不徒儿知错了,可是……求师父你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陆凝霜面露凶光:“我说过,凡是魔教的人,只要踏进我这静心斋就是非杀不可!”程静怡心中一颤,跌坐在地上。 陆凝霜为什么对天地教的人恨之入骨?这便要牵攫到二十年前的那一段是非恩怨了…… 二十年前,陆凝霜还是名震江湖的“凤凰剑”,一套“落花剑式”在武林中少有敌手,加之她容貌甚佳,便成了许多英雄豪杰倾慕的对象。可那陆凝霜心比天高,对慕名而来的众多好汉往往都是不闻不问,如此过了两年多。终于有一天,有一位叫作杨皓的少年剑客以他丰富的才学及独道的剑术造诣,技压群雄,赢得了佳人青睐。从此,二人过着云游四海,神仙般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天地教的人得知二人手中有上乘剑术,便一路紧随,伺机杀人越货,二人剑术虽佳,但终究是“明枪易躲,暗剑难防”,杨皓为了救陆凝霜,终于伤在了白火政王手下,十天之后,便离开了人世。陆凝霜悲痛之极,从此隐退江湖,并立下誓言,今生今世,与天地教不共戴天。 如今,十五年过去了,但陆凝霜心中的怨恨却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化,反而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更加深刻,特别是她见到徒儿程静怡与卓一凡之间的情感愈来愈深,眼前的一切、无一不扣打着她的心扉,让她回忆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场生离死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陆凝霜心中的复仇火焰,在猛烈地燃烧。 “这么说,如果我叫你去杀了卓一凡,你是不会答应的了?”陆凝霜道。 程静怡苦苦衷求:“不!师父,求您放过他吧!” 陆凝霜想了想道: “你先回去吧,让我好好考虑一下。下午的时候,道断肠崖边找我,你我再商榷一下,做个决定吧!” “是!师父!”程静怡心中忐忑不安,还想再劝劝陆凝霜,可她已经走远了。 “不管怎么说,师父看来已经答应不杀一凡哥哥了,下午再努力努力,想来师父一会理解我的!”程静怡心道,当下拿定主意,便回到静心斋,将事情经过告知了卓一凡。 “……静怡,下午你要多加小心!”卓一凡忽然说道。“小心什么?”程静怡奇怪之极“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我有不祥的预感,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卓一凡忧心重重。 午后,程静怡安置好了卓一凡,直奔断肠崖而去,陆凝霜早已在崖边等候了。 “师父!弟子来了。”程静怡走上前去,与陆凝霜并肩而立。 “嗯,好!静儿,我好好地想了一下。”陆凝霜指着断崖下的深渊道: “你们的感情,比起这小谷,要深得多吧?”程静怡低头望了望,不知陆凝霜究意要说什么,却也不便回答。 陆凝霜转过身子,向前踱了两步,道: “既然你和那个卓一凡两情相悦,为师就成全了你们吧!” “真的?!”程静怡喜出望外,急忙转过身来“多谢师父成全!”就在这时,陆凝霜忽然脸色一沉,凶光尽露,大喝一声,双掌齐出,直朝程静怡推去。那程静怡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已被陆凝霜的掌力震下了悬崖! “静怡!”卓一凡飞似地赶了过来,原来他想来想去,觉得陆凝霜语中有话,又恐她对程静怡不利,是以早早躲在崖边的树丛中,如今眼前程静怡坠人山谷,顿时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儿摔倒。他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叫道: “静怡!我随你去了!”说罢纵身一跃,直冲向万丈深渊。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那卓一凡与程静怡当真是三生有幸。不但没有葬身谷底,反而因祸得福,再次险后重逢!原来,那断肠崖底是一谭池水,程静怡刚从湖中上得崖来,便听得卓一凡那回荡山谷的叫声,随后见她果然追随自己,从崖上跳了下来,不禁心中一阵感动,泪水夺框而出,急忙跳回水中将卓一凡拉上岸来。 二人上了岸,四目相对,激动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人在红尘中,来去总匆匆。淡淡平平过一生,何时心论定。 瓜是苦后甜,花是雨后红。人在红尘爱红尘,无悔过一生。 成也何欢败何欢,百年始论定,红成自有真善美,多情是有情。 不在红尘中,尘缘看得清。随迫逐流终成恨,白岁一枯荣。 月是阴后圆,路是身后平,经历红尘识红尘,人道在心中。 笑傲红尘信步走,日月心上升,浪沙淘去始成金,红尘现峥嵘。 ※※※ 张舒恒,萧逸俊别了卓、程二人之后,又继续向梨花岛出发。这一日,萧逸俊见左右无事,便打算将“游龙剑武”先传了给张舒恒。 “我说赞弟啊!”萧逸俊拍拍张舒恒的肩膀道: “把你的剑借来给我瞧瞧吧!”张舒恒点点头“好啊”说着从行囊中取出龙吟宝剑,双手递给萧逸俊。 “好剑!当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剑啊!”萧逸俊大声感叹:“贤弟,这剑你是从何处得来?” 张舒恒道:“这是方若飞方伯伯和任静雯任伯母送的。” 萧逸俊点点头:“看来老方的眼光真不错,这剑不但轻盈锋利,而且柔软精致,定是上好的铁矿精练所成,啧啧,天下少有啊!”顿了一顿,又道: “这剑看起来不似单剑,是不是还有一把雌剑与之配对?”张舒恒又惊又喜“正是!还有一把叫做风鸣剑,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萧逸俊摇摇手中的龙吟宝剑,道: “笑话!天下的剑有几把我没见过?是优是劣,是雄是雌,别说看,就算闭上眼睛也分得出来!” “真的!”张舒恒佩服之极,隐隐觉得萧逸俊无论在什么方,都对剑了如指掌,决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游侠。只不过他生性愚纯,也没往深处想,只是对萧逸俊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了,好了!嘴巴别张那么大,既然你有把这么好的剑,那我们就开始学习游龙剑式吧!”萧逸俊道。 张舒恒使劲点了点头。 “剑,是百兵之君,是天下战器之相,俗语说:‘百日练刀,千日练枪,万日练剑’,由此可见,剑是所有兵刃之中,最难练成的一种,一个人若要是想在剑术上有所成就,必须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萧逸俊滔滔不绝,“这游龙剑式变化多端,虽然只有九十招,但每一招都有不同的后招,可谓是千变万化了。” 说到这儿,他见张舒恒面有忧色,便道: “贤弟放心虽说这游龙剑式变化繁多,但终究是万变不离其宗,何况这九十招中有三十招现在还学不了,必得配上“飞凤剑式”才行,所以,如此算来,并不算太多,若肯下功夫,必定能够灵活运用!” 说罢左手轻轻一掂,将剑交至右手道: “学习游龙剑式前,须得熟知各类武功的基本变化。”说着长剑一摆,举至头顶。?手捏了个指决,边说边演示起来,这是最基本的剑式之一,一般来说,这个架式一过,就会展开进攻,剑路是由前至斜下方,攻击敌方下盘,又或者是偏向两边,正面进攻……” 萧逸俊表情甚是庄重,态度也很认真,当下将剑法的百余种基本架式及其变化一一加以示范讲演,罢了对张舒恒道: “贤弟,听得懂几成?” 张舒恒紧锁双眉,想了良久,才红看脸道:“恐怕连一成都没有!” 萧逸俊沉思片刻道: “没关系,反正离端午节还有那么一段时间,咱们每日只学七招,要么五招也行,大概需要三十余天,便可以正式修习那游龙剑式了!” 自此以后,萧逸俊每日里都向张舒恒剖析基本剑式的变化。 要知道,这百余种基本剑式无一不是萧逸俊从天下剑术中归纳总结,又加以博学整理而成,虽说不成什么高明剑术,但若将这种种变化熟记于心,那就等于天下间所有的剑法都尽数了解,不但学起剑法来事半功倍,而且在临阵对敌时也占尽先机。 萧逸俊如此倾囊相授,的确是将张舒恒相当兄弟一般。 那张舒恒虽然天生资质奇差,悟性甚低。但做事却异常认真刻苦,他每天除去吃饭睡觉时间,始终一丝不苟地练习剑法,虽然进度颇慢,却也比预算中的要好。 他这份韧性与毅力常常让萧逸俊叹服。如此过了一月有余,张舒恒终于记牢了萧逸俊所传的百余种基本剑式及上千种变化,武功修为比从前大有提高,虽然还不能称得上是用剑高手,但其综合实力确是已入一流境界了,“勤能补拙”四个字,果是在他身上应了验。 这日,二入行至江边,此时距梨花岛不过三四天的水程而已,张舒恒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林秋竹,心中自是十分欢喜。但萧逸俊却并不欢喜,一套“游龙剑式”张舒恒花了三天时间才勉强掌握前两招,如此下去,什么时间才是一个尽头?眼望着脚下滔滔江水,不仅忧心重重。 三日后,两人终于抵达了梨花岛,这天也正好是端午节,萧逸俊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对张舒恒道: “贤弟,如今你的剑术已达一流境界,但若遇见了真正的用剑高手,恐怕还是有所不敌,为兄想了许久,你内功根基很好,若与高人交手,须得配合内劲才是。记住,不论对手如何施展招术,你只需按照我传于你的破解基本剑式之法,再配合浑厚的内功,便可立于不败之地,此外,还可以同时使出降龙十八掌和伏虎神拳,总之,你要以静制动,以剑法之柔利,配合拳掌之刚猛,定然可以取得不俗的战绩!” 张舒恒听莫名其妙,道: “大哥,我要跟什么人打架么?你怎说起这番话来?似乎是我就要与人决斗一般。” 萧逸俊微微一笑:“到时候自然就明白啦!那时,你谢我还来不及哩!” 说罢蓦地腾空而起,施展轻功,向岛上飞去,边奔边喊道: “剑魔老儿,故人来访,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张舒恒听这声音虽然不高,却传得极远,显然是运用了上乘内功,“萧大哥,好生厉害,不仅剑术出神入化,连内功也如此精纯!”张舒恒心道。 眼见萧逸俊翩若飞燕的身影远去,急忙也展开轻功,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一章 梨 花 那梨花岛上的风光,当真不亚于什么瑶池仙境,满岛上尽是梨树,初夏一到,梨花便尽数开放,雪白雪白的花朵压满枝头,微风轻拂,花朵儿便随风而起,在空中低低地盘旋,最后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 “好漂亮啊……”张舒恒不禁有些陶醉。 他从未到过梨花岛,虽然也曾听林秋竹提起过,但毕竟百闻不如一见,这些日子来,他时常在脑悔中描绘着梨花岛的胜景,却也不曾想到有这般美丽。 萧逸俊笑道:“难得剑魔老儿有这般雅兴,在这岛前栽了这么多梨树,光是满树的梨花,就够他欣赏的了,更别说秋天里沉甸甸的香梨了!嗯!想起来就让人垂涎三尺!两年前我到梨花岛来,正赶上香梨成熟的季节!一连吃了好几个,味儿可真不错,嘴巴还一直甜到现在呢!” 张舒恒点点头道:“大哥常来梨花岛么?” 萧逸俊笑笑道:“不会是常常吧,也就来过三四回,嗯,加上这次有四回了!” 他边说边朝里走去,刚走得几步,又道:“这梨花岛上的树是老林按照九宫八卦图布置的,贤弟,你须得跟紧我才是,” 张舒恒想了想,道:“是不是看见不开花的树就向右拐?” 萧逸俊双眉一扬“贤弟,你怎地知道?” 张舒恒道:“是秋竹告诉我的。” 萧逸俊“哦”了一声,继续向前走,边走边道:“这剑魔老儿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久还不出来迎接!” 说到这儿,他忽然大叫:“林振扬,萧逸俊来访!你不出来为我接风么?” 张舒恒正想说什么,忽听得半空中一声长啸,一个雄浑的声音道: “原来是逸俊老弟,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还差不多!”萧逸俊见状笑道。 只见眼前灵光一闪,二人已走出了梨花阵,远远望见在一座白色的山庄前面,站着两个人。待得走近数十步,方才看清这二人的容貌。 站在前面的是个年纪约四十六七的青衣书生,但见他肤色白净,目如朗星,手中一柄玉扇轻轻摇拽,端的是俊秀儒雅,高贵脱俗。 他身后站着一个身穿浅绿色衫子的小姑娘,她莫约有十七八岁,肤光胜雪,双眉如柳,一双妙目清如泉水,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书卷气,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正是同张舒恒别来已久的林秋竹。 萧逸俊哈哈一笑。走上前去拍了拍那青衣书生的肩膀道:“剑魔老儿,别来无恙?” 那青衣书生一收摺扇,朝萧逸俊做个揖笑道: “老弟上我这儿来,可真是林某请也不来的稀客呀!” 萧逸俊点点头道:“好说,好说……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义弟张舒恒。” 说着右手一指张舒恒道:“小竹,你是认识他的。” 林秋竹抿嘴一笑、道: “怎么不认识?不过,现在可不一样哦!”张舒恒急道: “怎么啦!” 林秋竹笑嘻嘻地道:“你可倒好,跟萧大侠称兄道弟起来啦!萧大侠是我爹的至交,如此算来,岂不比我高一辈子么?” 众人一齐大笑,萧边俊道:“这倒是我的疏忽,这么着吧,小竹你以后叫我萧大哥好了,‘大侠大侠’的,听得我浑身别扭。至于你爹嘛!咱们也不必多虑,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好啦!” 林振扬笑笑,道: “大家屋里坐吧!”说着,便领着众人入了大厅。刚进大厅,张舒恒便闻一少年叫道: “萧前辈,晚生有礼了!” 顺声望去,只见一青衣少年迎面行来。那少年二十六、七,肤色白皙,眼若一谭秋水。 十分清秀,生得风流倜傥、气度潇洒,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此人正是林振扬的徒弟温永华。 只是张舒恒瞧着他特别眼熟,似乎在那儿见过一般。 萧逸俊“哈哈”一笑道:“免礼,好久不见,武功可大有长进?” 温永华笑道:“承蒙错爱,永华十分惭愧,并无十分长进。” 温永华话音刚落,张舒恒便惊叫起来:“啊?!你是那位大侠!” 温永华怔了一下,向张舒恒望去道:“这位少侠……” 张舒恒道:“你还记得吗?十年前你在洞庭湖的安乡镇救过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就是我呀!那时我是被一只黄狗咬得快要送命了!” 经张舒恒这么一说,温永华倒是恍惚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仔细向张舒恒望去,也恍惚记得见过这个人。 原来,张舒恒小时候曾因看不惯一个富家子弟的小孩欺负一个贫民孩子,出去仗义相帮,谁料被那富家孩子放的恶狗追咬,就在小命险丧黄狗嘴下的时候,被一青衣少年救走,而这温永华正是当年救下张舒恒的青衣少年,当时他是奉林振扬之命,去拜访武当派的。 温永华犹犹豫豫地点点头道:“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显然林氏父女与萧逸俊都是莫名其妙的。 萧逸俊问道:“你们是在说什么呀?”待张舒恒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诉说一便后,众人方才明白,萧逸俊心中不由惊喜,连连点头。 进到大厅不一会儿,便使有弟子上来奉茶,林振扬道: “逸俊老弟,怎地有闲心上我这梨花岛来啦?” 萧逸俊道:“也没什么大事,串串门子嘛!再说咱俩也有两年没见面了,特地找你喝上几杯的……” 他顿了一顿,又道:“另外,还有件事儿要和你商量商量。” “哦?什么样的事?”林振扬微微侧目问道。 “放心!是好事!”萧逸俊笑道,说着对张舒恒使个眼色,示意他退开,可是张舒恒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丝毫不懂萧逸俊的用意。 萧逸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好在林秋竹出来打圆场:“爹,我陪张大哥到岛上去玩,你们慢谈啊。”说罢拉起张舒恒出了大厅。 “秋竹,你这是干什么呀!拉我出来做什么?”张舒恒问道。 林秋竹笑笑道:“你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咱俩玩一会也不成么?再说,何必听他们商量大事呢?”张舒恒点点头“也对!” 二人在海水边散步,张舒恒向林秋竹讲述分别以来发生的种种事端。林秋竹大感羡慕,“唉,要是我也能遇到那么多好玩的事情就好了!” 稍停片刻,又问道:“害你师伯的人找到了么?” 张舒恒点点头道:“找是找到了,但是我没有杀他。” “为什么!”林秋竹吃惊地问。 张舒恒道:“师伯已经死了,杀了他也没有用,只不过让世间又少了一个人!我觉得这么你杀我恨的报仇,不是老没有止尽?所以我绕了他,不打算为父母、师伯报仇了。”林秋竹听了心下十分佩服。 张舒恒呆呆地望了林秋竹沈默了一会儿,忽道:“秋竹,我好想你呵!” 林秋竹面上一红,见他并非在开玩笑,便道:“我也是的。” 张舒恒喜道:“那我们以后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他年纪本不大,加上脑筋愚笨,对儿女之事尚未了解,只是将自己心中所想之事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林秋竹凝视了他一阵,点头道:“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张舒恒忙问道。林秋竹沉吟片刻,叹了口气,“没什么……” ※※※ “没什么就好!”张舒恒放下心来。“那么,我们一起回中原吧,你不是说中原好玩的地方很多么?我们可以好好玩一玩了!”林秋竹点头称是。 “咳…咳…!”忽然从树后转出两个人来,正是林振扬和萧逸俊,原来他二人什么都听见了。 萧逸俊面带微笑,朝张舒恒点了点头, “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啦!”林秋竹嗔道。 林振扬呵呵一笑,道:“你们在这儿谈得起劲儿,当然不知道树后还有两个人了!”他顿了一顿,对张舒恒道: “张少侠,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少侠能如实回答。” 张舒恒道:“是!” “好!张少侠,我问你,你可是真心爱着秋儿,愿意娶她为妻?”林振扬道。 他话音刚落,林秋竹脸上“唰”地一红,小声道:“爹……你说什么呢!……” 萧逸俊笑嘻嘻地道:“小竹,你不必担心,你爹可是在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急呢!”说罢,望望张舒恒,示意他作肯定回答。 可张舒恒却愣住了,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婚姻大事,被林振扬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不知如何作答,“这……这……我……不知道……”吞吞吐吐,无言以对。 萧逸俊听得张舒恒模棱两可的回答,差点儿没气晕过去!“贤弟,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实话实说了嘛!” 张舒恒搔搔脑袋,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想过……” 林振扬双眉一皱,冷冷地道:“你当我林振扬是什么人了?岂容你这般戏弄?既然少侠如此心高,那林某也不勉强,恕不奉陪!”说罢长袖一甩,撇下众人回山庄里去了。 林秋竹瞧了张舒恒一眼,眼光中显出淡淡的忧愁,她咬咬下唇轻轻地道: “我……我理解你,我不怪你!” 说完,转身匆匆向林振扬追去。 萧逸俊皱着眉毛,对张舒恒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带小竹回中原么!” 张舒恒莫名其妙,道:“是啊!但……但并没有像林前辈说的那样……那样……” 萧逸俊问道:“你不喜欢小竹么?” 张舒恒睁大了眼睛:“喜欢啊!可是喜欢就一定要娶她吗?这…我…配不上她的……” 萧逸俊双眉一轩:“难道就是因为你觉得配不上她而已?” 张舒恒点点头“是啊!我……我很笨的!” 萧逸俊松了口气:“原来就因为这个!”说着拉住张舒恒的骼膊道: “你瞎担心什么?你是我的结义弟弟,我自然会尽力帮助你成为一个武功盖世的少年英侠,怎会配不上老林的女儿,你是信不过我吗?” 张舒恒连连摇头“那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了嘛!”萧逸俊沉吟片刻,又道: “不过我瞧老林是生气了,他这牌气倔得紧,你得快点儿去解释,要不,可要坏事儿了!”说罢拉住张舒恒赶回和月山庄。 二人来到林振扬的书房前,萧逸俊道:“老林,别生气嘛!有话好说,你总不至于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我吧!” 林振扬并不开门,只是冷冷地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人家心高,看不上我女儿,难道你还要我苦苦哀求他娶秋儿吗?” 萧逸俊道:“老林你这可误会了,我这位贤弟心眼儿直,想什么就说什么,虽然我从来没娶过妻,却也看得出他二人是情投意合,老林你为什么不促成他们的一段佳缘呢?’林振扬没有答话,萧逸俊又道: “其实舒恒心里是很希望你将小竹许给他的,只不过他自己认为跟小竹和老林你在一起,有些自惭行秽罢了。唉,这也怨不得他,谁教你有个这么十全十美的女儿呢?老林,别生气了,就算着在萧逸俊的薄面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林振扬沉吟片刻,道: “好!既然老弟如此推从这位张少侠,那么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张少侠,请进屋谈话吧!逸俊老弟,你先回大厅休息,林某随后便到。” 萧逸俊还想说什么,林振扬又道: “老弟,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萧逸俊无法,只得先回大厅,只见林秋竹正探头向这边望来。“萧……大哥,我爹没把舒恒哥怎么样吧!” 萧逸俊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我有些担心老林会出什么难题考舒恒,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真是太不妙了。” 二人心下都是忐忑不安,却又没有办法,只有静静地等待消息。 半响,张舒恒才和林振扬走了出来,杯振扬脸色很是不好,他朝萧逸俊望了望,道: “老弟,你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萧逸俊道:“好的!”二人走到大厅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林振扬道: “这门亲事,我还是不能答应。” 萧逸俊急道:“为什么?” 林振扬摇摇头“你那位贤弟,唉!不是我说你,他琴棋书画,竟是一窍不通,而且他从来没读过四书五经,如此愚笨之人,怎配得上秋儿?” 萧逸俊皱了皱眉头,他最怕听见的就是这句话。他想了想道: “人笨并不是什么大缺点,不会造成什么大的损害,何况他这个人虽然脑筋不大灵光,可人品却是一流的,正直勇敢又勤奋刻苦,依我看,不出五年,他必将是中原武林的第一位少年高手!” 说着叫来张、林二人,又接着对林振杨道: “再说他对小竹也是真心一片,你说是不是?”说完推了推张舒恒。 “是……秋竹认识我的时候,帮了我很大的忙,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一直很感激她,希望有机会报答……”张舒恒小心翼翼地说道。 萧逸俊忙插口道: “是呀!他这个人很重情义的!你瞧你徒儿十年前救他一命,至今他都不曾忘记,这是他的一大忧点!而且他也很老实,从不耍花招骗人。” 张舒恒又道:“这个世界上真心对我好的只有我师伯,萧大哥和秋竹,我师伯又被…… 又被坏人害死了,萧大哥也说过将来我们还是会分手的,我现在只有秋竹一个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他念及师伯,不禁悲从中来。 萧逸便道:“老林,你也别太死心眼了,当初你和你夫人不也是经历多次劫难才在一起的么,难道你还要小竹和舒恒步你的后尘?” 林振拓有些动摇,他沈默良久终于站起身来,道:“好!只要张少侠接下我两百招,我就让你把秋儿带走!”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萧逸俊首先叫道: “两百招也太多了吧?一百招成不成,一百五十招呢?” 林秋竹也忙道:“是呀,爹,张大哥怎么受得了你两百招?你会打伤他的!” 张舒恒听罢更是本知所措“这……这……” 林振扬摆摆手,道:“我心意已决,你们休要多言,再说,张少侠经名震江湖的‘剑仙’萧逸俊指点,剑术修为必然也已逾一流境界,两百招之数,少一不可!” ※※※ “剑仙!原来……萧大哥就是‘四大剑王’之首的‘剑仙’!” 张舒恒吃了一惊,以前对萧逸俊身份的种种疑团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在剑术上有那么高的造诣……原来他就是剑仙! 萧逸俊对张舒恒道:“贤弟,你不会怪我一直没把真相告诉你吧?” 张舒恒连连摇头“当然不会了,只不过……” 萧逸俊微微-笑,拉过张舒恒,小心叮咛道: “这其中原由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顶住老林的那两百大招……你记住,无论他剑招如何变化,总离不开我们研究过,在三百六十种剑式中的一千八百种变化,只要你认清他的变化,再配合我教你的破解方法,应该没问题,如果实在顶不住,你就施展‘降龙十八掌’和‘伏虎神拳’明白了么?” 张舒恒迟疑了一阵,才点头道:“好像明白了。” 萧逸俊道:“明白了就去吧!一切小心!” 林振扬双袖一甩,道:“张少侠准备好了吧?那林某就以一套‘落英剑法’来领教张少侠的绝招!”说罢右手一晃,手中赫然多了把明晃晃的宝剑。 张舒恒拔出“龙吟剑”,清叱一声,宝剑一指,直朝林振扬冲了过去,他自知本身功力尚不及林振杨,一上来便采取攻势。 他本来剑术甚差,却因受到萧逸俊的精心指点,对天下剑术的来龙去脉都已知之甚祥,自是比以往有了极大的提高。但见他一柄宝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招招皆是林振扬剑路的突破口,端的是奇幻无方,看得林秋竹眼花缭乱,为惊奇,不明白张舒恒进步何以如此之快。 林振扬也是吃惊不小,在他看来,张舒恒的每一招都可能成为致命的一击,只不过他判断分析能力较差,速度比较慢,总是剑到途中就被林振扬挡了开去,可尽管如此,林振扬仍是暗晴赞叹“逸俊老弟的剑术当真是千变万化,凌厉之极。张舒恒只不过跟他学了几个月,就有如此成就,看来我得加倍努力才是,否则我这个‘剑魔’就耍被他那个‘剑仙’比了下去!” 想到这儿,精神一振,一柄“震天剑”舞得滴水不漏,不论张舒恒怎么努力,每一剑还是被林振扬格开,但听得二人兵刃相交,一片叮叮当当之声。 三十回合一过,林振扬自忖张舒恒剑术虽精,可论总体实力,还是比自己差了些许,凭着自己精熟各种武功的根基,两百招内必定能将他打败。 于是剑式蓦地一变,由守变攻。只见他手中长剑像似化作一道白光,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游走不定,将张舒恒笼罩在剑光之中,转跟又过了三十回合。 林秋竹不禁担心起来,心中暗暗为张舒桓祈祷,这刀剑无限,要是有了什么万一……那岂不是要遗憾终生了么? 正在这时,忽听林振扬大喝一声,一招“花落无边”陡然间像是有数十把长剑同时刺向张舒恒,将他的前后左右退路全部封住!这一刹那,林秋竹都快叫出声来! 就在旁人目眩心惊。层层叠叠的剑影将张舒恒围得风雨不透之际,忽见张舒恒凌空飞起,跳出了林振扬的剑网,正是一克制“花落无边”的妙招“潜龙升天”! 但见张舒恒在半空中挽了个剑花,凌空下刺,林振扬向左一闪,趁张舒恒身形降落之际,宝剑一下子戳到了他的胸口,张舒恒身子悬在半空,无法避闪,眼见又是险象环生! 林秋竹惊叫一声,连忙冲上前去,却被萧逸俊拦了下来,“小竹,你尽管放心,舒恒应付得了!” 他话音刚落,但见张舒恒身子一弓,脚尖在剑尖上轻轻一点,登时倒纵出数丈之外! 萧逸俊笑道:“这招使的好极了,老林,可看清楚了?” 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得张舒恒一声清叱。剑光如练又杀上来,这次,他改变了剑式,不再似以前那种迅捷刚猛,而是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林振扬的剑招却又都被他以极其巧妙的招数躲了开去。 二人你来我往,又过了一百回合。 两人越战越激烈,张舒恒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出手也此开始慢了许多,但见他身后的衣裳被汗水浸湿了好大一片。 可林振扬却依旧潇洒自若,不慌不乱,出手凌厉无比,但又飘逸翩跹,当真如缤纷的落英一般优美。 萧逸俊不仅暗暗赞叹:“这剑魔老儿也真有雅兴,连武功招式也弄得如此潇洒隽秀。” 林振扬久战不下,心中亦是暗暗吃惊,他未料到张舒恒竟然接了自己一百六十多招。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两百招之内恐怕获胜无望。 于是,剑势一转抛开了“落英剑法”的路子,将“舒潭印月剑”施展了出来。 这“舒潭印月剑”乃是当今天下十大剑法之一,威力自是强于“落英剑法”,何况张舒恒已经筋疲力尽,也许真的能在四十招内将他击败。 萧逸俊见林振扬突然变了招式,不觉大吃一惊,“舒潭印月剑!看来老林是动真格了,这下恐怕要糟糕!” 林秋竹也看出林振扬将最厉害的绝招使了出来,不禁生气之极“爹不是明摆着要他的命嘛!” 果然,林振扬的剑气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来,张舒恒感到胸口郁闷异常,眼前一片金星飞舞。 眼看就要败在林振扬剑下,心里却突然记起萧逸俊的话儿来,“……如果你实在顶不住,就施展‘降龙十八掌’和‘伏虎神拳’……以已之长,攻彼之短!……” “对呀!我怎地忘记了?萧大哥曾经这样教过我的!”张舒恒暗骂自己笨蛋。当下打定主意,掌剑兼施,但见他凌空一跃,剑交左手,右手在胸前划了个圈子,“呼”地一下拍出,正是一招“飞龙乘云”。 林振扬见他突然施出“降龙十八掌”,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向左躲闪,挽了个剑花,准备使出破解“降龙十八掌”的招数。可谁知张舒恒一下子又剑交右手,左手变掌为拳,一招“猛虎下山”直朝林振扬击去。 林振扬又是一惊,没料到他忽然又施展“伏虎神拳”,只能再次让出先机,躲开这一拳。 萧逸俊在一边看了一阵,喜道: “舒恒居然懂得举一反三,临敌应变了,当真是可喜可贺!” 张舒恒一连几招抢到先机,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出来,迫得林振扬连连后退。 “一百九十九,两百!”林秋竹高兴地叫到“张大哥,你真棒!” 张舒恒奋力顶住了林振扬两百招,此时已是大汗淋漓,筋疲力尽,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萧逸俊笑道:“舒恒,你方才已经找到了将拳剑掌合为一体的感觉,只要你肯按着这条路子走下去,以后必然可以为武林独放一门异彩!” 林振扬收了剑,掏出手帕拭了拭额上的汗水,道:“唉,老了,不中用了!萧老弟,你调教出来的义弟果然是不同凡响,林某佩服,佩服啊!” 萧道俊双手一拱,笑道:“哪里哪里,是老林你承让了!如果你方才一开始就使‘舒潭印月剑’我这个义弟哪里接得住你两百招?”林振扬笑了笑,“见笑了!” 林秋竹扶住张舒恒替他抹了抹汗,道,“大哥,你没事吧?” 张舒恒好半天才喘息过来,道: “我没事,我们可以回中原了!” 林振扬瞧了瞧二人,心想:“果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缘份!看来,我是得放秋竹出去了! 唉,女大不中留啊!”便道: “秋儿,明天你就可以和摇少侠回中原了,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如果不想回来就不必回来,反正梨花岛随时恭迎二位!” 二人点点头,都是高兴异常。 萧逸俊忽道:“等一下!老林,你还不快感谢我替你物色了一个好女婿?” 林振扬呵呵一笑,“你想要什么报酬不成?” 萧逸俊笑道:“那当然,我的报酬就是……你将‘落英剑法’传了给舒恒!” 林振扬沉吟道:“这……” 萧逸俊叫道:“他可是你的女婿,你对他还有什么保留?就算你不肯,那你也得好好指点一下他,否则日后江湖上的朋友都会笑话于你,说你的女婿武功太差,想来你也脸上无光吧?” 林振扬笑道:“好!我就依了老弟,不过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萧逸俊笑笑:“那当然,你不只招一个女婿么?难道你还有一个女儿?“众人一齐大笑起来。 自此以后,萧逸俊每日里传授张舒恒与林秋竹“游龙飞凤”剑法,林振扬虽然并未将两项绝技传于二人,却也将生平对剑术的研究成果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张、林二人。 张舒恒天生愚笨,往往一个动作要看几十遍才能明白。本来他先学习“游龙剑式”,可只在他学第二十六招的时候,林秋竹已经把前六十招全部学完了。 如此折腾一月有余,张舒恒才将“游龙剑式”的基本样式掌握,至于其中的变化,则是半点也没有学到,而林秋竹已经从林振扬那儿学到了半套‘落荚剑法’和萧逸俊的半套‘幻影连环剑’武功修为比以往有了巨大的飞跃。 终于有一天,二人决定告别林振扬和萧逸俊重返中原。林秋竹的师兄温永华要回家探亲,三人欲同往前行。 临别之际,萧逸俊将“游龙飞凤”剑谱交给了张舒恒,道: “这里是“游龙飞凤”的总剑谱,你已经将基本样式掌握。再了解其中的变化与奥妙应该不是难事,何况有小竹在你身边,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她探讨研究,相信定然会获益不浅!” 张舒恒接过了剑谱,道:“多谢大哥,大哥如果要回中原,一定要来找我们哦!” 他想起这几个月来与萧逸俊朝夕相处,如今却要分离,心中十分舍不得,也很难过,忍不住要放声痛哭。 萧逸俊笑道:“你放心!咱们还会见面的!祝你们一帆风顺!”张舒恒点点头,与林秋竹、温永华挥泪告别了萧逸俊和林振扬——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二章 比 武 张舒恒、林秋竹与温永华一同别过林振扬、萧逸俊来到门外。 温永华对二人道:“师妹、张少侠,你们不是要回中原么?我要回梨花岛东边的一个小岛探望家中父母,我们就此分手吧!” 林秋竹点了点头道:“师哥,你可要小心啊!这六月天说变就变,出海可千万要小心!” 温永华拱手拜别,便乘船东去了。 温永华坐着客船直向家去,想到不多时就能见到久别的父母,心中甚慰。自他从小被林振扬收去做徒弟,回家的日子就寥寥无几了。 温永华抬头望了望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他的心情格外舒畅。不一会儿,温永华便回自己的房中休息,谁知刚刚经过一间客房时,他怔住了,凭他深厚的内功,准确无误、清清楚楚地听到四个字“灭天堂寨”! 温永华大吃一惊,莫不是他们要灭“天堂寨”?这林振扬同东海里天堂寨寨主交情颇深,这么重要的事情作为林振扬的得意门生怎能袖手旁观? 忽听里面传来一人的咳嗽声,他立即意识到什么,当下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几步垮了过去。温永华匆匆收拾了衣物、行李,装作镇定、沉稳的样子在此船所停的下一个小岛下了船,避开旁人的目光,自己找了条船偷偷驶向天堂寨。 温永华心情焦急,那里还顾得上欣赏大海波澜壮阔的美景,只盼快些见到天堂寨寨主,好免受一难。 刚行不久,温永华闻得身后空荡荡的海面上,传来一阵优美动听的歌声: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圆香径独徘徊。” 那声音婉转、清朗,如像一股清莹的春水流向山涧,流向遥远的地方,带着一种淡淡的情愁,绵绵的恩怨……这正是晏殊之词‘浣溪沙’,温永华不由痴了。 就在他回头看的时候,突然“嗖”一声飞来一枚毒镖!温永华反应是何等灵敏,伸手一接,恰到好处夹于两指之间,虽然如此,他身上早已冒了一身冷汗。 温永华向身后一条船上望去,只见一位二十三、四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她肤白如雪,黛画双眉,生的妩媚妖娆,美丽动人,大概那歌就是她唱的。 温永华怎么也不能把她和那毒镖联系起来,可事实如此,渺茫的大海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少女一个翻身落到他的小船上,手中突然亮出一把匕首,向温永华心胸要穴刺来,温永华大惊失色,一把抽出宝剑。 温永华显然吃了一惊,连退三步,他自觉对一个未知虚实的少女先下毒手,未免有些轻率,高声叫道:“姑娘找温某人有何贵干?” 那少女一言不发,一把匕首竟似化成数十百口一般,白森森的刀尖从四面八方刺出,温永华心道: “若再不出招,恐怕就要死在她刀下了!”当下一招“翻江倒海”剑光有如浪涌,一圈圈的直迫出去,周围方丈圆之地,全在剑光笼罩之内! 少女身形一飘一闪,倏地反手一挥,两条长袖随着剑风飞舞,双袖交叉,左边杉袖向右横穿,右边衣袖却向左方倒卷而上,招数的刁钻古怪,温永华当真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温永华那一招“翻江倒海”,剑势较为猛烈,剑光正在荡开,突觉眼睛一花,那少女两条长袖竟然贴着剑刃上端掠过,疾卷而来,温永华心中暗叫不妙,剑势突然一收,从“落花飘飘”一变而为“百灵呵护”,剑势一收, 剑圈缩小,就像织起了一道护身的剑网。 少女见状挥袖又来,这一下手法更怪,温永华一剑削出,少女柳腰后折,云鬓几乎贴地,突然间长袖拍出,竟然夹着疾风,唰的一声,如人使剑,竟把温永华的剑尖稍稍荡歪。 那少女身形何等轻灵迅疾,温永华的“剑网”稍露空隙,她另一条长袖钻进,端的如水走蛇游走,柔滑飘忽,难以捉摸。 温永华几乎给她拍着脉门,幸而变招得快,半攻半守,用了一招“偏化七星”,斜走三步,长剑划弧,好不容易才把她这一招古怪的扑袖法解了。 温永华心中又是吃惊,又是疑惑,量他博学多知,这种身法武功也是从来不曾见过的,他二人年纪相仿,武功又高过自己如此几多?而且招招狠辣,非要去己性命。朗声道: “姑娘是谁?为何要去温某人的性命?” 少女依旧是一言不发,亮出那把匕首,直向盘永华喉脖“廉泉穴”刺来! 温永华给她迫得没办法,掌剑兼施,丝毫占不到半点便宜,加之那少女又连发暗器,温永华更是险象环生! 就在二人打得不可开交、难舍难分的时候,却并未注意天渐渐暗了下来,黑压压的云聚集在一起,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一声震耳的焦雷响彻云霄,顿时,便下起倾盆大雨。 狂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两人身体,在耳边“呜呜”作响。 大海仿佛被强劲的风激怒了,像滚水沸涌、兜底翻动,摇撼着天地,温永华与那少女所站的小船,犹如一片树叶,在狂风中颠簸、摇动。 二人都大吃一惊,脚下竟都站不稳了。 温永华在岛上住惯了,明白龙卷风要来了,陡然间,瞥见不远处一个大浪要打来,他心中一颤,立刻蹲下身子,用手紧紧抓着小船,随着“哗”一声,一个巨浪打来,待温永华抹去脸上的海水,心中暗暗庆幸没被打倒海里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那少女不住地叫着“救命!”,他这才发现,那个少女方才被浪头打倒了海中! 温永华顾不得什么,只觉得不管是敌是友,救她一命再说。当下纵身跃进汹涌澎湃的大海,叫道:“抓住我的手!”那少女在垂死挣扎中望了一眼温永华,犹豫三番,终于伸出手,温永华一把抓住少女的手,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少女拉进船里,自己扶在船边,不省人事了。 这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一轮玉盘似的满月把朦胧的光华洒向人间。 待温永华苏醒过来的时候,龙卷风已经停了,他同船已经被风刮到一个无人的荒岛上。 温永华见那少女还未苏醒,替她把把脉,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观察起这个小岛。 ※※※ 温永华望了望天上的北斗七星,这才发觉自己被海风刮到了梨花岛东边的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了,凭温永华的经验,这儿距梨花岛可是有一段距离的。 “莫不是要乘来西北风到陆地?”温永华自言自语地道: “现在是夏天,那有什么西北风啊!难道一定要在这儿住到秋天再回去?” 温永华望望天时,掐指算了好半天,才算出一个月之后,有一场西北风,心下大慰。 这时,温永华救得那位少女醒过来了,她见温永华嘀嘀咕咕不知道再说什么,倒是有个很好的机会悄悄将他杀掉!慢慢举起匕首,向温永华靠近,可是高举的手却怎么也下不了手,难道自己就这般恩将仇报吗? “姑娘,你醒了!”温永华突然问道,少女望着他的背影大吃一惊,怔住了。 温永华转过身,含笑道: “方才我替你把了脉,知道你这个时候会苏醒。姑娘,我劝你三思而后行,这荒岛孤地,你一个女儿家一人待着,十分不安全。你瞧,这茂密的树林,谁知道由何种动物,若是小兔、小鹿还罢,万一是一只老虎、狮子呢?可不把你给吓坏了!你若是杀了我,又怎能安全回到中原呢?” 少女望着丛林,微微怔住打了个寒战,思索良久将匕首放下冷冷地道: “好!我就姑且先饶你一命,待回到中原再说!” 温永华淡淡地笑了笑道:“姑娘,在下一直不解你为何非要去我性命呢?” 少女一脸冷漠地道:“要杀你就是要杀你,有什么为什么的?” 温永华碰了一鼻子灰,知道再问也无济于事,便道: “我们现在在东海边的一个小岛上,须乘西北风回去,我大概算了算,估计下月中旬会有一场西北风,我们为了安全起见,也只有那时回去了。” 少女吃了一惊道:“那我还要在这儿呆一个月?!” 温永华点点头道:“没错!这一个月内我会将船修好的,如果一切顺利,一定会安全到达的!”少女“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温永华同这少女被迫留在岛上,那少女对野外生活几乎是一窍不通,全靠温永华的帮助,才得以生存,也难怪,温永华从小就住在海岛上,又在博学多知的剑魔林振扬手下做了将近二十年徒弟,天文地理不在话下,这些小事更是小菜一碟,只是那少女整日板着脸,不肯开口,非到须要是绝不肯开口的。 这一天,温永华到外面去找吃的东西,回来的时候,远远地传来-阵悠扬的歌声: “十里青山远,朝平路带沙。 数声啼乌怨年华,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 绿扬堤畔问荷花,记得年时估酒、那家人?” 温永华猛然记起同那少女相识之前听到的歌,想必这也是她所唱,当下加快脚步走了回去。 的确,这首歌正是那少女所唱。 温永华静静聆听许久,待歌声一毕笑道:“姑娘唱的真好!” 那少女转过脸来,冷冷地道:“我唱的好也不用你夸!” 这一下,令温永华十分尴尬,说也不是,走也不是,他随即镇定下来,微微笑道: “倘若配上笛子就更好听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笛,那笛子晶莹剔透,十分精致。 温永华将玉笛轻贴虹唇,便传出那少女方才所唱之歌的音调,婉转悠扬。 那少女显然吃了一惊,方才那首词曲是她自己所谱,温永华怎么知道呢?原来这温永华同林秋竹一般,在林振扬的调教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日里又喜好吹笛,听那少女一唱,便自然而然的吹了出来。 那少女听着听着,竟然低声跟随温永华的笛声唱了起来。“十里青山远,朝平路带沙……” 残月西沉,百露莹莹,鸟鸣啾啾,凉风正把绚烂的朝霞慢慢吹散,晨景甚美,山峦青苍,江水涨平,绿杨飘舞,荷花艳丽,景色宜人。 少女不由沉静在一片凄美的环境中,忘却一切,仿佛作者仲殊便是自己,走在路上,因这秋天的良景美景惹起她(他)的愁绪,为身在天涯、年华不停地流失而悲伤,对景物依旧、岁月已非的感慨,浑然忘我。 那歌声凄美悠扬,笛声荡人心扉,可谓如见其景,使人潸然泪下。 一曲唱毕,温永华朝那少女笑了笑道:“这位姑娘,我们配合的还是很不错的嘛!” 少女没有说什么,方才已经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皱起来,仿佛在思考什么。 这一日清晨,那少女正在岛上的小溪边洗漱。突然,一条蛇从旁边的树丛中飞出,少女吃了一惊,一枚杜镖向那蛇扔去。可是伴随着少女一声尖叫,那条蛇闪电般地咬住了少女的右腿。 温永华闻声赶来,少女早已痛得面色惨白,惊得不知所措。温永华一剑向蛇砍去,不偏不斜,正将那蛇砍作两半,只是那蛇的嘴还咬着少女的右腿,从伤口处流出泪汩汩殷红的鲜血。 那少女痛得浑身麻木,基本的急救常识皆尽忘却,温永华立即抓住蛇头,用手掰开它的嘴,急切得问:“没事么?痛么?” 少女一言不发,只是含着泪点头,痛的嘴唇都发紫了。 温永华一看死蛇,变异甚大,躯干部黑褐色有黄白环纹,腹部黄白……不由惊叫起来,这是一种毒素巨大的毒蛇!少女颤抖着手忍着痛,从身上掏出止痛药,往伤口处擦。 温永华见伤口瘀血。青紫色的范围渐渐增大,知道毒素一直在扩散,不清除干净,会立即丧命的!这么一想,他握住少女的手,道: “这样不行!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说罢不由分说俯下身子用口贴在少女白皙的右腿伤口处,轻轻地允吸着。 少女大惊道:“你别这样!你也会中毒的!” 温永华不理会她,吸一口吐一口,待吸出的血皆尽呈鲜红色时方才停止允吸,从地上拿起少女自带的止痛药,轻抹伤口,又扯下自己的一角衣服,替她抱扎好伤口,而后长舒口气: “好了,没什么大危险了,我背你回去。” 少女连连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温永华道:“你中了毒,身体太虚弱,我来吧!”不由分说便背起那少女向住处行去。 少女伏在温永华坚实、宽厚的肩头,无言以对,鼻子一酸,几欲落泪。 回到住所,温永华放下少女道:“好了,你且休息一会儿,我找些凉性的食物……” 正说着,感觉一阵眩晕,几欲跌倒。少女担心地问:“你没事么?” 温永华微微-笑道:“没事,放心吧!”而后便回头向前走去。谁知刚走两步,便“砰” 地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大哥!大哥!……”恍惚中,温永华听见有人在叫他,那声音遥远而又急切,睁开眼睛,看见那少女期盼着、含着热泪望着自己。“大……哥……你终于醒了……” 少女含泪道:“大哥,我……” 温永华笑道:“我说过动物是无情无义的,而人却是有情有义的……难道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吗?” 少女怔住了,好久才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但愿吧!……不过,真的谢谢你!……” 温永华苦苦地思索着,难道两人之间真有一道可悲的屏障?道: “我们在一起待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温永华,你呢?” “程碧枫。”少女答道。 温永华点点头道:“好名字!……阿碧,你喜欢唱歌,是么!” 程碧枫听他一声“阿碧”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道: “当然,我从小都喜欢唱歌……”说起唱歌,程碧枫顿时兴奋起来,仿佛如遇知音一般同温永华滔滔不绝地谈了起来。 温永华见难得她如此高兴,索性将自己所知的一切乐理知识都讲出来,这使程碧枫大为佩服。 在一番畅谈之后,温永华突然问:“阿碧,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程碧枫楞住了,没有料到愠永华会突然问这个,好半天才带着淡淡的忧伤问道: “你一定要知道吗?” 温永华点点头,程碧枫苦笑道: “你知道西域天山的天地教吧!我就是天地教的白火政王程碧枫,你听见我们灭门的计划了!” 温永华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竟是天地教的政王!程碧枫突然举起温永华的剑道: “大哥,我的命是你救的,现在我身负重伤,你要杀我为武林除害易如反掌,给!”说罢将剑递给他。 温永华接过剑扔到一旁,淡淡-笑道: “我说过很多次了动物是无情无义的,而人却是有情有义的,只要你肯悔过自新,我们就会成为好朋友的!” 程碧枫万万没有料到温永华会这么说,心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激动,望着温永华明如秋水般的双目,失声痛哭起来。 一个月后,温永华、程碧枫顺利乘西风回到中原。 临别之际,温永华仿佛茫然若失,程碧枫也是默然无语,她真不知道回到天地教总坛,该如何面对教主,难道自己不能远离血腥与残忍的制造者,难道自己不能“改邪归正”,如此说来,难道自己要…… 温永华望着渐渐远去的程碧枫,轻轻吹起那首曲子,仿佛听见她在唱:“十里青山远,朝平路带沙……”但是,这次并没有传来程碧枫那夜莺般美妙的声音,只有单调的音符回旋在空中…… ※※※ 张舒恒与林秋竹告别萧逸俊,从梨花岛上回到中原,一路向西而行,游山玩水,到也快括,张舒恒望着林秋竹,想到日后可以天天见到她的花容月貌,心中甚喜。 林秋竹笑道:“张大哥,你看着我在想什么呢!” 张舒恒搔搔头道: “我原很想念你,如今想到可以再见到你,又能与你同行,心里很高兴!” 林秋竹面泛红晕,轻声问道:“真得吗?” “当然啦!”张舒恒道: “若是你可以-直同我在一起就好了!” 林秋竹心中很高兴,道: “其实,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呢!” 二人行了数日,来到一处城郊,刚走不远便见一群人围着一丈来高木台喝彩,林秋竹奇道:“大哥,我们过去看一看!”不由分说,拉着张舒恒过去了。 原来这里正在举行中原武林三年一度的“少年英雄大会”,这“少年英雄大会”是武林从二十五岁以下的少年中,选出武功高强的少年英侠,誉为第一的武林大会,碰巧被张、林二人遇到了。 台上站着一位老者,含笑望着台上正在比武的两个人,只见有两人用木剑相交,斗得甚为精彩,这种比赛并不伤人,大家只拿木剑相敌,将剑上粘些白色粉沫,看看谁身上的粉沫最少,便为胜者,并且是一轮胜者与台下挑战者再战的比武大会。 台上打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越到后来场面就越精彩,水平也越来越高了,不时赢得阵阵喝彩之声。林、张二人看得饶有兴趣。 “我来!”随着一声清啸,一位眉目俊俏的青衣少年跃上木台,拿起一把木剑道: “在下于峰,这位兄台,请!” 台上的那个紫衣少年一脸傲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一剑朝青衣少年胸口要害刺去!青衣少年微微一笑,轻轻一跃闪入空中,一招“柳叶似眉”直刺而下!紫衣少年吃了一惊,不敢轻敌,一招“苍松迎客”才化险为夷。 二人斗了有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回回是让人惊叹不已,那青衣少年身法尤其较好,青衣飘于木剑之间,却总是碰不到,那紫衣少年虽然不及他,但也不相上下,速度尤其为快。 又是几十回合,渐渐局势所有转变,那紫衣少年似乎体力不支,有些气喘吁吁了,而那青衣少年依旧飘飘不定,突然,紫衣少年一招“天河缺口”将那青衣少年引入虎口,又一招“洪涛澎湃”反手刺到!眼看那青衣少年便要被木剑碰到,他却突然向左一闪,一招“鹤立鸡群”巧妙躲过,众人纷纷喝采。 青衣少年又乘机一招“青楣如豆”将那紫衣少年一剑开,他内力超凡,一下子将少年推出老远,与此同时,一块白点不偏不斜正在那紫衣少年胸口,若是方才他用一把利剑,那紫衣少年早以毙命于斯了。 紫衣少年神情举丧,拱手道: “在下佩服!”其实这紫衣少年却也的确不简单,方才过五关斩六将连胜几局,眼看便要夺冠,却被这青衣少年用几十招打败了。接下来,那青衣少年于峰又连胜十局,众人不由佩服之级。 “请问还有那位要上的吗?若没有,这少侠英侠之称便属于这位于峰少侠了。”老者含笑道。 在下面看的林秋竹甚未不服气,对张舒恒道: “大哥,我去试试!”而后,不理张舒恒的拉劝,一个旋转飘去跳上木台,拱手道: “小女子来领教一下!”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多了一位白肤唇红,美艳出众的少女,不由呆了。 那少年于峰显然一愣,道: “姑娘,你……和我比?”他怎想到,眼前这个如花似玉、楚楚动人的娇弱少女是何等不凡!林秋竹道: “在下……杨秋月,愿以一柄木剑,会会于少侠的精妙剑法。” 林秋竹本欲说出真实姓名,可忽然一想,万一有人猜到她是剑魔的女儿便不好了,于是编了一个化名,而后将蜂利无比的“凤鸣剑”放在一旁,拿起一把木剑道: “好了,来吧!” 于峰定了定神道:“姑娘可要小心了!请先进招吧!”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林秋竹道,随后一剑刺了过去。 于峰微微侧身一闪,并不还手。林秋竹见他面带轻篾,甚为不悦,使出‘七彩剑法’中的一招“白虹贯日”刺向于峰右胸,于峰是一招“浪子回头”轻轻闪过。林秋竹又是-招“桥架长空”、一招“彩桥黄空”“唰”“唰”两剑封住于峰的剑路,双剑“当”地碰在一起之时,于峰不觉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娇弱少女剑术竟如此厉害!再也不敢小瞧,使出自己最厉害的招数。 只见林秋竹白衣飘飘,穿回不定,看得人眼花续乱,目不暇接,此时也发现那少年方才并未拿出真正的水平,如今碰上林秋竹这般剑招精妙的人才显露水平,众人的喝声此起彼伏。 旁人是见林秋竹好像非常轻松,但张舒恒发觉,林秋竹早以有些支持不住了,不由暗暗担心起来。 林秋竹本不想使出“落英剑法”但久战不下,便一招“落英缤纷”刺了过去。 于峰吃了一惊,没想到林秋竹还有这么一招!当下慌忙闪开,一个踉跄,显些中剑,赞道:“杨姑娘,果真好剑法!” 说罢一招“柳叶似眉”挥了过去,二人斗得甚为激烈,数百回合,也不分胜负。 突然林秋竹一招“冰封雪飘”将于峰迫得后退一步,又一招“霜林尽染”将他的剑险些打飞!于峰连忙一招“白鹤冲天”向林秋竹左胸刺去,林秋竹右手握剑,向左胸前一挡,一招“气贯长虹”碰到于峰左肩。 于峰大吃一惊,眼看便要躲闪不及,忽地急中生智,想起了师父所受的救命绝招“碧波万顷”,一把木剑由上至下直冲林秋竹砍下!这一招气势宏大,精妙绝伦,正是当今世上一位前辈高人的正宗嫡系,林秋竹那里抵挡得了?加之这一招又用了于峰全部内力,林秋竹登时被震的飞落台下! 这木台有一丈高,落下去也不好受,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一位灰衣少年一个翻身飞了出去,一把将林秋竹接住,脚轻轻一点地跳上木台,稳稳地站住了,这少年正是张舒恒。 于峰甚为后悔,走过来道:“杨姑娘,真是对不起,我下手太重,失礼了!” 林秋竹扭过头不理他,对张舒恒道:“张大哥,他赢了我,你去替我打他报仇!” 张舒恒放下她关心地问:“你没有事吗?” “没有啦!”林秋竹嫣然一笑道: “大哥,你一定要赢!好好替我打他一顿,报这一剑之仇!我会为你加油的!” 林秋竹这美貌如花般少女甜甜的笑容,对着眼前这并不非常英俊的少年,使众人妒忌心尤然而生,十分羡慕。 谁知张舒恒却道:“算了吧!我们还是走吧!” 林秋竹心下不悦道:“为什么?!” 张舒恒道:“我不想打架,就让于少侠夺冠吧!” 林秋竹想说什么,但终于没能说出来道:“好吧!我们走!”然后便捡起“凤鸣剑”。 谁知哪于峰却有比试之念道:“这位少侠,在下望同你比比,依杨姑娘之言就比一比吧!” 张舒恒见推讬不掉,道:“那好吧!”于是同于峰一起跃上木台,放下“龙吟剑”道: “我不用什么木剑,拿着好不顺手,就这么空手对你吧!” 那少年道是一愣,随后道: “这……我劝这位少侠还是拿上木剑吧!”林秋竹知道张舒恒剑法并不顺手,但拳掌却是一流的,很不耐烦地道: “我大哥说不拿就不拿,啰啰唆唆干什么?!” 于峰双眉一皱道:“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即然杨姑娘不肯原谅,那我也没有办法!张少侠,请吧!” 于峰接着道:“张少侠请先进招!” 张舒恒微笑道: “那我可不客气了!”说薯,加风伶疾,一掌向于峰左脚打来,于峰见张舒恒出手不凡,甚为警惕,一剑“开门见山”轻轻闪过,方才林秋竹同这于峰交手胜在剑术博广,输在失之凝练,而张舒恒在台下也看得清楚,心里明白,非常小心他的剑招让于峰总也刺不到,乘机打上一拳。 那于峰见林秋竹是个女子,未敢掌剑相用,对张舒恒则毫不留情了,台上二人剑掌相敌,十分精彩,看行众人赞叹不止,纷纷道好。 张舒恒使出“降龙十八掌”一掌“见龙在用”用五成内力推了过去,于峰吃一惊认得乃是“降龙十八掌”心中惊异会这套掌法的人屈指可数,这少年是怎么个来头?当下见掌力颇厚,顾不得分心,占不理会,一剑挡了过去,张舒恒手下一转,与于峰右手腕相交,使于峰顿感有一股十分强大力量向他推来,使他不得不后退数寸。 张舒恒却也并不死板,方右手掌一握,变作“伏虎神拳”一拳“降龙伏虎”打向那人左肩。 于峰又是一惊,慌忙一剑推开,险些中拳,迫得于峰手忙脚乱。 过了几时,于峰渐渐摸到张舒恒的门路,才稳住局势,没看再向下发展,已是过了几十招,他想若是这么托着自己总会没有力气,便先发起进攻,凌空越起,手中捏一个剑决,向张舒恒迎面砍来!众人微微一惊,替张舒恒捏了一把冷汗,而张舒恒则是向左一闪,欲抬手而攻,于峰却并不让他有机会而攻,紧接着又是向左一砍,张舒恒不得不向右一闪,这么来回数次,张舒恒一个后翻身,翻到了于峰身后,一拳“虎落平川”正打于峰背心。 于峰闻声慌忙转过身,左掌相迎,两臂相交,推就一翻,张舒恒猛发一力、迫得于峰一个后翻身,才站稳险些摔倒,场下是喝彩声阵阵不断。 于、张二人又打了数百回合,依旧胜负难料,像张舒恒可挡剑魔这么厉害的人几招,怎么会轻易输掉? 那于峰毕竟同张舒恒内力悬殊太大,用尽全力打了那么久,甚为吃力,而张舒恒实为轻松,又是数十回合。 突然张舒恒双手左右各划一弧,在空中划出一道欲腾飞而起的龙,一招“飞龙在天”猛推而去! 于峰大吃一惊慌忙用剑挡住,可他怎挡得住张舒恒这劲力不凡的一招? 后退几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被他深厚的内功振得头昏目眩,眼冒金星,他心中有些不服,难道自己还胜不了一个赤手空拳的少年?挥起手中的木剑,一招“苍松迎客”跃空直刺而去,与此同时,左手推起一掌直冲张舒恒! 张舒恒见他来势汹汹,心中早有准备,随势飞跃而迎,二人空中相交,掌拳对打,看得众人惊异万分,目瞪口呆,忘记了喝彩,二人如两条巨龙在空中拚杀,看得人眼花缭乱,惊心动迫,看不清谁优谁负,只瞧见无数剑影,拳掌持久不停。 二人从天上打到地上,从地上打到天上,林秋竹也暗暗吃惊,虽然不及张舒恒对她爹那般惊险却也是十分精彩。 张舒恒微微一笑道:“于少侠,小心了!”说罢,一招“潜龙勿用”推了过去! 于峰微微一挡,谁料,张舒恒又从另一面一招“虎掷龙拿”猛打而去!于峰躲闪不及,急中生智,右手将剑一挡,身体向上一翻,才险些中掌,来待他稳,张舒恒又一掌从下向上对于峰一推!于峰那里闪得开?将剑横挡胸前,“碰”一声木剑振飞他手心,直扬台旁,张舒恒左手划一个弧。右手猛向前一推,一招“亢龙有悔”向于峰胸前推去。 谁料于峰方才那一闪,早用尽全力,那里还有力躲闪,重重地挨了掌,飞出老远,跌于地下,“哇”地吐了一口血,众人被刚才那几招惊得无言以对,吃惊异常。 张舒恒吃了一惊,才觉得自己这一掌推得太重,慌忙跑过去,扶起于峰道: “于少侠,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闪不开,推重了这一掌。” 于峰心胸甚广,摇头道: “这位兄台武功出众,少年英侠之称非你莫属,于峰甘拜下风!”他惊赞张舒恒武功之强,却并不怀恨在心欲来日复仇以洗今日之耻。 林秋竹得意地道:“于公子,怎么样?你欺侮我就不会有好下场,还是我大哥厉害!” 于峰点点头道:“请问这位少侠大名?” 张舒恒道:“在下张舒恒。” 于峰含笑点点头,被人扶着下了场,那老者十分高兴,感叹武林后继有人,道: “还有谁愿上来同张少侠一分胜负?” 众人早以瞧见于、张二人武功之高,那还敢上来?几个本欲度试试的少年早以被他们惊呆了,自愧不如“若是没有张少侠便是冠军了!”老者道,半响无人答话,老者笑道: “那武林第一少年英侠的名号,便归张少侠张舒恒了!” 众人一遍喝彩,心服口服,张舒恒本不欲参加,全因林秋竹而起,总归有些突然,推讬不得只得拿了这个名号。待会散了,张、林二人便离开这儿,进了家客店休息。 过了一会儿,林秋竹突然感到右肩十分疼痛,不由自主地捂住肩,张舒恒抬头看到,吃了一惊道: “秋竹,怎么样?没事么?” “张大哥,好疼!”林秋竹低声道,如花似玉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张舒恒大吃一惊,慌忙站起身道:“很要紧么?我来看着!” 林秋竹脸涨的通红,左手捂着右肩小声道:“大哥,没事……没事……”。 张舒恒这才记得男女有别,脸也是一红道: “都怪我太着急了!……可是,我真得很着急!” 林秋竹道:“没事,大哥你扶我回房间就行了。”张舒恒点点头,扶她回了房间。 林秋竹坐下道: “张大哥,我休息一会儿便好,这儿有我爹给我的百草霜和玉霜茶,是可治百痛的,抹上去、喝一点儿就不痛了,只是我想吃西瓜,你买给我吃呀!” 张舒恒点点头道:“好,我去买,你喝些药,休息休息,我一会儿便回来。”说罢便走了——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三章 定 约 张舒恒出了客栈急奔集市。他穿过一片树林,来到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挑了一个很大很好的西瓜付了钱后,便匆忙欲回。 刚刚走到树林中,突听一个人喝道: “张少侠,慢!”而后便有一紫衣少年凌空翻下,稳稳地站在张舒恒身前,目光犀利地直射向张舒恒。 那少年不过二十上下,双眉如剑,红唇齿皓,长得眉清目秀,英俊潇洒,但却一脸的冷漠,冷冷地盯着张舒恒。 张舒恒吃了一惊道:“你、你……是谁,想干什么?” 少年冷笑道:“在下冷俊,是来领教领教‘武林第一少年英侠’张少侠的武功!” 张舒恒连连摇摇头道:“冷少侠,得第一并非我所愿,我只不过是替我妹妹出口气罢了,我的武功离第一还差得很远呢!这名号……” “张少侠是小瞧我冷某人了?”冷俊冷冷地问道:“认为我冷某人不足与你一斗?!” 张舒恒连忙否认:“冷少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若是冷少侠一定要打,我张舒恒只好就打一架,可是客店里还有我受伤的朋友,她还等我回去呢!……” “大丈夫啰啰嗦嗦干什么?”冷俊打断张舒恒的话道,“我同你打斗,三百招内不赢便输,不输便赢。不会占用你太久时间,有何不满?” 张舒恒见冷俊句句肯定,不由推讬,想了想道: “那好吧!我张舒恒只好同你打架吧!”说罢放下手中的西瓜,将双手横于胸前,摆好姿势道,“冷兄弟,来吧!” 冷俊喝道:“那我便不客气了!”说罢一掌迎面推来!张舒恒见他这一掌劲道不小,手下思毫不留情,实为凶猛,当下十分小心,一个侧身轻轻闪过。那冷俊方才在台下观看张舒恒同于峰打斗,早知他一直未使出全力,武功十分不凡,如今同他交手,当然是毫不留情。 这冷俊素日孤傲自负,无那位少年可敌,如今见张舒恒轻松获得第一名号,非常不服,自来挑战。只因他从未输给平辈之人,也从来都在二百招内胜过对方,方才见张舒恒武功高强,才将取胜定在三百招内,看来他十分自信,也很有把握。 二人交手数十回合,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看样子二人掌法不相上下。 张舒恒心中也暗暗惊叹他的武功,手下却不敢有思毫放松。张舒恒双掌向前平平推出,直取冷俊肩头,冷俊见这一掌来的来势缓和,带力强大,便也出掌相迎,带到途中突然变招一拳向张舒恒面门砸来,张舒恒闪身躲开,左手一道圆弧右手一掌推开,正是“降龙十八掌” 中的“亢龙有悔”。 冷俊知道这一掌的厉害,不敢硬拚,向后跃开数步,张舒恒向前一探,一手做掌,一手做拳,分击冷俊前胸和小腹,这是他参悟多日将“降龙十八掌”和“伏虎神拳” 互相掺合而成,威力不同凡响。 冷俊见势不妙,双掌齐出,手上却毫无内劲,待手掌触到张舒恒双手时,向两旁轻轻一带,这正是以柔克刚之道。 张舒恒一愣,不由自主地回护胸前,冷俊暗暗松了口气,若不是张舒恒经历不多,不大懂得应用,方才自己那一招是无论如何也化不开的,不禁暗叫惭愧。 二人又斗过一百回合,冷俊这才发觉张舒恒内功之强自己是无可相比!他掌掌内力匀稳,招招拳法精妙,在那少年英雄大会上斗于峰是有所保留的,现在细细回想,那时张舒恒只用了“降龙十八拳”中的四掌,便把对方打输了!不由暗暗心惊,将自己的全部实力用以来抗! 张舒恒见冷俊越发凶狠。不由暗惊,自己若是不将全力拿出,恐怕胜负难料,搞不好还会受伤丧命!当下立即运及‘太极心经’掺合进掌法。 冷俊见他掌力突然增加,更是从未料到,大吃一惊,不由后退一步,这一下,迎掌速度稍慢,双掌相交之时,要不是冷俊内功颇强,早以推出十几丈远,吐血受伤了!而他受掌之后,只是后退几步心觉憋闷,一丝血腥涌上喉咙。 “冷兄弟没事么?”张舒恒见状问道,担心自己是否将他打伤,可在冷俊听来,张舒恒关切之语句句刺耳,暗含嘲讽,冷笑道: “才不过一百招,我就会输了吗?看招!”说罢运气一推,向张舒恒面门袭来。 其实方才张舒恒的那一掌,冷俊本应接到,只是未料他突然增力吃了一惊,这才中招,现在调换战术以巧而胜,也未感无奈。 二人又拆数招,突然冷俊一招“倒转乾坤”从张舒恒右侧边推去,张舒恒自然将左手移来双掌相制,谁知冷俊突然变招,左手直取张舒恒左肩! 张舒恒慌忙收回左右手,迎了过去,二臂相交,两人同时一个后翻身跳出远去。 冷俊又突发一招,直冲张舒恒胸前,张舒恒身体微微一侧,两臂齐驱并迎,双掌相接互吸互引,只要一方收回掌力,使会重挨一掌而被另一方的掌力弹推很远,故张,冷二人都用尽全力,以推而胜。 张舒恒怕冷俊受不了,只用了五成内力,而冷俊见他来力十分平稳毫无拼劲,冷笑道: “张少侠还是小瞧我冷某人了!” 说罢,猛运力推过去!谁知张舒恒突然收掌,倒使冷俊吃了一惊:张舒恒这不明摆着要输吗?!谁知张舒恒收掌收得甚为巧妙,就在冷俊收回前次推掌之力,畜势推下一掌的瞬间,将双掌收回,思毫不碍,又突地发一掌直取冷俊左肩。 眼见就要到三百回合了,冷俊已渐渐支持不住,张舒恒也感到对方传来的内力逐渐减少,知道冷俊快不行了,便右手向右一滑,左手跟着带到,直取冷俊腰间。 冷俊大吃一惊,要躲也来不及了,心下黯然沮丧之极。他正欲发话,忽觉腰间一轻,原来张舒恒已经收住招式,作了一揖道: “冷兄弟,你我今日不分胜负,这一场便算打和了吧!我能交上你这个朋友,还是很幸运的。” 他这一番话句句出自肺腑,可在冷俊听来,却全成了讥讽之言,心下不禁大怒,“哼” 地一声,扭头便走了。 “冷兄弟……”张舒恒赶上两步刚欲叫他,林秋竹叫着“张大哥”从林中奔出,与此同时,远远地传来冷俊的声音:“张舒恒,一年之后我会再来找你,到时我们再一决胜负!” “张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林秋竹吃惊地问道,原来张舒恒走后,林秋竹便左右肩涂上“百草霜”,又喝下内服药“玉霜茶”,等了张舒恒一个多时辰,却也不见他回来,心下着急便出来找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张大哥,怎么回事?你打架了?刚才是谁在说话?”林秋竹焦急地问,张舒恒说了事情经过,真让她吃惊不小,在林秋竹心里涌起一股隐隐的恐惧,她听到冷俊说的最后两句话,虽然没有看到冷俊的表情,不知道他日后如何,但分明感到一年之后“非你死,便我死”的决战。 张舒恒可没有林秋竹想到那么多,抱起地上的西瓜道: “秋竹,这是我买的西瓜,你一定等久了,我们快些回去吧!”林秋竹点点头,随张舒恒回客店了。 ※※※ 却说那冷俊,因同张舒恒比武相差甚远,沮丧之极。他自己数年来孤傲自负,常于人争第一,在江湖上曾经大败许多武林高手,与同辈人比武也还从未输过,而今却在三百招内输给张舒恒一个无名“小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心中又气又恨,走在路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无限凄苦。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这个多年的梦想与追求如今对冷俊而言,仿佛似一个遥远遥远的梦,一条长河的彼岸,只可以远远望着却难以达到,冷俊心中没了底,曾经骄傲过,自信过,但如今却被张舒恒的出现搅得一团糟,只留下了吃惊与泄气。不觉中冷俊走进路边的一个小酒店。 冷俊拿起一壶酒,仰头一饮而尽,苦笑道: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他这二日的经历,如从直耸云霄的高山上,一下跌到无底深渊,心中的失意无以形容,似乎一下于使他变成了一个怯弱、自馁的人。 冷俊心里十分凄苦,一行清泪,顺着两腮流进嘴里,一股苦涩咸味注进心间…… “哎!早晨的少年英雄大会上得冠的少年英侠真是厉害!哎呀呀!太精彩了!” “对啊对啊!他叫张舒恒,人又英俊又潇洒,简直是风流倜傥、貌胜潘安哪!” “他的武功真是精湛,喷喷,厉害厉害!” 听着旁边一群人议论张舒恒,冷俊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他一拍桌于喝道: “胡说!他的武功根本不高!而且人品也是卑鄙无耻的!” 众人忽听冷俊这么如雷之声,看到他那似乎丧失人性的目光,都惊呆了,客栈里一片寂静。 “此话怎讲?”突然,客栈里响起一个悦耳声音,冷俊抬头望去,不由一怔,那是一位绝代佳丽,她不过十五、六岁,肤白若雪,柳眉弯弯,当真是美貌如花,楚楚动人,正是沈剑华的妹妹沈秀琴。 冷俊没有再说什么,缓缓坐下,又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喂!你刚才说张舒恒人品不好,有何凭证啊?”沈秀琴走过来略带温怒地问。 冷俊抬头望了望沈秀琴这位如花似玉的少女,一言不发。 沈秀琴见冷俊也不说一句话,不由大叫道: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我看你就像和张舒恒比武输掉的人!没有真才实学,只会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习武之人要胸怀宽广,‘宰相肚里能乘船’嘛!像你这样心胸狭窄的人,是成不了大器的。习武之人最高目标莫过于夺天下第一,成为人人敬仰的武林至尊,像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是永远也做不了天下第一的!即使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也会众叛亲离,无人尊敬,这些你师父没有讲过吗?你师父是谁,料想也不是什么仁人智仕!” 沈秀琴一番无意之言,恰好说到冷俊最痛苦的地方,他只是默默地听着,无言以对。 沈秀琴说的声音很大,客栈里的人都听见了,冷俊终于听得不耐烦了,怒喝一声,提起长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慢慢走出客栈。 冷俊又是神情沮丧地走在路上,满脑子都是张舒恒的影子,挥也挥不去,恨地他咬牙切齿、仇恨满腔,却没有一点办法。 许久,冷俊突然觉得似乎有人总在跟着他,回头一看,沈秀琴正远远地望着自己,心下微惊,当下警惕起来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半响,冷俊回头一看,沈秀琴还跟着自己!立即走到人群堆中,望甩掉沈秀琴,可是好半天回头一看,沈秀琴离自己还越来越近了! “喂!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冷俊怒道。 沈秀琴“咯咯”一笑道: “我有跟着你吗?”冷俊被她气得没办法,索性就不再说话,谁知那沈秀琴竟像是粘在他身上一般,无时无刻不跟着自己。 冷俊走进-家客栈,沈秀琴也跟了进去,冷俊道:“掌柜,住房!” 掌柜看了看二人,问道:“您二位是-起的吗!” 冷俊望了一眼沈秀琴怒道: “谁跟他是一起的?”掌柜吓了一跳,不敢多言,匆忙领冷俊上楼休息,冷俊分明听到沈秀琴对小二说道: “我要住他隔壁!”这把冷俊气得七窍生烟!大叫道: “你无聊不无聊?!” 沈秀琴“呵呵”一笑道: “只要你告诉我张舒恒人品那里败坏,我就不跟你了!”冷俊一怔,一下还不知如何做答,当然也不愿将自己输给张舒恒的事告诉别人,冷冷地道: “你要知道问他自己好了,别老跟着我!”说罢拂袖而去。 可那沈秀琴一定要问个滑楚,愣是不肯走,而且每次冷俊住房沈秀琴都要住在他的隔壁,让冷俊怎么也甩不掉她。 几天后,冷俊终于忍受不了了,道: “喂!你一个女儿家,老跟着我一个大男人,不怕闲话吗?而且总要住在我隔壁,不害臊么?” 沈秀琴微微一笑道:“你不告诉我个究竟我就一直跟着你!” 冷俊被她气得没办法道: “那好,我就告诉你!其实张舒恒的少年英雄大会之冠本非他意,只不过是为了一个漂亮女孩罢了!而且就因为少年于峰失手打伤那个女孩,就异常狠心地不顾比武规则,将于峰心脉振伤,吐血不止,像他这样为了一个女孩,失掉大侠身份的人,未免也太庸俗了吧!” 沈秀琴怔了怔,“啊?有这等事?”然后道: “其实那也没什么嘛!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没有喜欢过那个女孩,所以你不懂得爱情的伟大,不理解情人之间的关怀,对于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来说,不过分嘛!……不过,我还是不相信,这位大哥,是不是因为你比武输给张舒恒,而怀恨在心诬蔑他呢?嗯? 你一定是为了一个女孩同他比武吧!堂堂七尺男儿可不应该为情所困,想开一些哪!再说比武输了便输了,胜败乃兵常家事,何必太在意呢?可不应该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啊?” 冷俊早已不耐烦沈秀琴的一番话,道: “我已经告诉你张舒恒人品那里不好。你不要再烦我了!” 沈秀琴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好半天才道: “我明天一早就自己走,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冷俊冷冷地道:“你有完没完?” 沈秀琴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颇含笑意地望者冷俊,冷俊心中一惊:她不是又要如何要挟我了?不耐烦地道: “我叫冷俊!” “好冷的名字!”沈秀琴微感一阵寒意,却又道: “没关系,我以后就你阿俊哥哥好了,我叫琴儿!” 冷俊心中一荡,从小便无人称他什么“大哥”“哥哥”更无人亲昵地称他“阿俊哥哥”,总是生硬客套地叫什么“冷少侠”、“冷兄弟”、“冷公子”,甚至直呼其名,乍一听“阿俊哥哥”四字从沈秀琴口中说出,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之感,可他突然意识到沈秀琴所说的“以后”二字,转念一想:难道我们还有“以后”?——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四章 路 遇 这天夜里,冷、沈二人都在酣睡,突然“啊!”一声尖叫从隔壁传来,那凄凉、绝望、恐惧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直逼冷俊耳畔,他心头涌起一股莫名奇妙的恐惧,不由冲出房去。 刚打开门见沈秀琴也慌忙跑出来,二人也不顾什么“敌我”,一同冲进尖叫声所来的房间,这才发现,房中一个男子断气而亡,身边一个妇人正在号声大哭,哭得哀婉凄切,悲恸欲绝。 沈秀琴问,“怎么啦?大嫂,怎么啦?” “夫君,你死得好惨哪!……可让我以后怎么活呀,” 那妇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强盗!强盗!我恨死你了!夫君……” 沈秀琴看了看尸体,竟然完好无损无一处伤口!不觉惊呆了,立即拉过冷俊让他看个究竟。 冷俊细看-遍,却也毫无结果,又惊又奇,难到世上还有如此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高人? 本来他还对此事“漫不经心”,这么一来到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冷俊环顾四周,发现窗户上有几个很小的洞,排列十分有序,恍然大悟道: “这个盗贼的武功可不是什么平庸之辈,他用得是用银针做成的暗器,这种银针很小,能杀人于无形之间。从这纸窗户上和这人头上的针孔,看得出他的暗器功夫实在是高!” 那妇人一听,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沈秀琴心中不忍道: “大嫂,你别急,这位是冷俊冷大侠,这件事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冷俊-愣正欲说话,沈秀琴却道:“大嫂,你先埋了大叔别伤心,我们这便去查!”说罢,拉着冷俊出去了。 刚一出去冷俊就问道:“等一等琴儿,这个‘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们就是阿俊哥哥你和琴儿我嘛!”沈秀琴浅浅地笑道。 冷俊却皱起眉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一起捉贼啊?” 沈秀琴拉着冷俊的袖子撒娇道: “阿俊哥哥,阿俊哥哥,求求你,帮帮忙嘛!你答应我嘛!我知道阿俊哥哥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沈秀琴嘟小嘴,在目光下显得娇柔无限,冷俊不忍心拒绝她,只得道: “那好吧,我就跟你这一次!” 突然,沈秀琴惊叫道: “咦?那是什么?”冷俊顺声望去,见一团黑影闪过,其实他早巳觉察到了,只不过见他是个小贼并未在意,沈秀琴十分好奇,拉着冷俊悄悄随后。 冷俊道:“琴儿,一定是个贼,不用理他。”沈秀琴却并不理会,一直尾随其后。 那个人的轻功实在不好,也未觉察身后二人,他一跃跳到一间房顶上,窥视房子里的东西。 沈秀琴快步绕到他身后,轻轻一拍他的肩膀问:“你在干什么呢?”那人大吃一惊,脚下一滑,一头栽到地上跪在地下,叫道: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沈秀琴“噗哧”,一笑道: “他可不是你爷爷,最多比我大几岁。” “是。是,饶命饶命!”那人不住求饶,冷俊见贼在此,喝道: “大胆贼人,怎敢如此倡狂?!我冷某人今天得好好教训你一顿!”说罢一晃袖子,欲推过一掌。 沈秀琴拉住他道: “阿俊哥哥!且慢,也许他知道怪盗的事,因为他也是个贼呀!” 冷俊见沈秀琴这么说便放下手,他想早早了那盗喊之事,便道: “看在琴儿的份上,我便饶你一命。”说罢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拉进房中查问。 灯光下才看清,是一个十八、九岁眉眼颇为俊俏的少年。 沈秀琴问:“你叫什么名字?” “谭崇义。”少年回答。 “你为什么要偷东西做贼呢?”沈秀琴又问。 谭崇义眼睛中流露出无限的哀愁,幽幽地道: “这做贼并非我所愿,爹爹和阿娘因欠了地主的债还不起,整天干活挨骂,后来爹爹被地主逼得含恨而终,娘又因劳累过度得了重病。我白天到店里当小二挣钱为娘买药,晚上便到地主家干活还债。虽然我已有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可我也受不这没日没夜的干活呀!况且白天挣得钱哪够养家?连娘吃得药都付不起!”说着说着谭崇义流出眼泪,将头低下去,话语中无时不流露出对娘的关心和对地主的憎恨。 沈秀琴心中十分酸楚,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谭祟义接着道: “那地主天天来逼迫我娘,我怕娘被他逼死,怕娘病情加重病死,只得来偷东西了。谁知,这第一天晚上偷东西,就被你们给捉住了!” 冷俊见他说得凄凉感人,心中隐隐有一般同情,但马上又想到:“世间如此之大,有欢乐就有悲痛,只是他运气不好罢了!” 沈秀琴含着泪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银子,塞给谭祟义道: “谭大哥,没想到你竟如此可怜,偷东西做贼的背后,有如此心酸的故事……我很同情你,这些银两你就收下吧!” 谭崇义一听愣住了,想不到捉自己的人不但不将他送到官府,反而还会拿钱给自己,道: “这位姑娘,我……” 沈秀琴轻轻笑道: “怎么怕有假?拿去吧!我沈秀琴虽然不富裕,但这点银子还是有的,那地主的钱就不用还了。你拿着钱带你娘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来。” 谭祟义感动得热泪盈眶,拿着钱道: “我谭祟义今日收你二人之钱,来日会以滴水之恩当江海报,多谢了!”沈秀琴笑了笑没说什么,谭崇义便告辞了。 沈秀琴回过头问:“阿俊哥哥,那盗贼的事到底该如何是好?”冷俊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思,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冷俊仍在那里思索。 他想了很多很多,那盗贼什么来头,武功怎会那么不凡,怎么去找那盗贼,去打听有谁敢说……越是想越烦,要不是答应了沈秀琴,自己对这件事还颇有兴趣,自己早一走了之了。 沈秀琴也等得不耐烦,一会起来走走,一会又坐下想了一会儿,好几次想开口问冷俊,见冷俊专心致志地沉思,不忍心打扰,就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 不知不觉中,银白色的曙光渐渐显出绯红,朝霞映在千家万户的窗棂上,也透过窗户照在早以伏在桌子上睡熟的沈秀琴脸上。 沈秀琴被晨光照醒,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见冷俊还在屋中踱步,轻轻地唤道: “阿俊哥哥……” 冷俊回过头道: “你醒了。”沈秀琴点了点头却发现身上披着一件衣服,显然这是冷俊披得,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就在这时门开了,谭崇义冲了进来,二人同时一愣。 谭崇义大声道:“这位大哥,小妹,我谭崇义今生今世以别无他念,望跟随你们去捉怪盗!” “为什么?”沈秀琴吃惊地问,谭崇义鼻子一酸含泪道: “太可恶了!上天太不公平了!我回去后,却发现家中被盗,而娘……也被人杀害了……” “噢!”二人同时吃了一惊,难到又是那盗贼?他的速度也真快! “谭大哥这……”沈秀琴有些为难道: “这很难办,抓贼是很危险的,我们担心非但没捉住贼,反而陪上一你一条命!” 谭崇义凄然一笑道: “我如今无父无母、无家无物,毫无牵挂,为得就是给娘报仇,陪上这条命又有何?而且我想这一带我比你们熟悉。可以帮你们一些小忙。” “谭大哥你别激动,你娘死了我们也很难过……”沈秀琴不知该不该留他,留他不好,不留也不好,本来她心直口快,可念他母亲刚亡不忍让他失望,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望着冷俊,希望他能说出一翻安慰之言。 谁知冷俊却问:“谭公子,我向你打听些事,希望你如实回答。你们这儿经常有人家被盗吗?” 谭崇义微微思索了一下“不是很经常,但每个月总会有几家人被盗,可以看出来,是一个所为,就是那个武功高强的盗贼。” “那请你把你所知道关于那人的事告诉我,好让我去想想如何捉他。”冷俊道。 谭崇义点了点头道: “好,一年前我们这个小城来了一个武艺高强,而且很古怪的盗贼,这个盗贼每个月必要偷好几家,什么都偷,能随身带走的小东西像笔、墨、纸砚他都偷过,当然银两偷得最多,而且凭我的感觉,见到他面貌的人必死无疑,因为每夜听到有人叫‘抓贼’!那人便必死无疑,而那家平平静静到早晨才发觉家中被盗的人不会死。” 冷俊一听觉得奇怪,问“你们这儿的官员不管吗?” 谭祟义叹了口气道: “管是管,可是没有一个晚上去抓那人的人回得来,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而且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没有知道他住在那儿。”冷俊很失望,这些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唯有一个办法,就是等那贼自投罗网,可是那儿有那么多时间去等他?万一他老不肯来呢?冷俊不由眉头一皱,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哪贼是男孩子还女孩呢?”沈秀琴突然冒出这一句话,谭祟义一愣道: “究竟是男是女我不敢保证,但我们城中的人都当他男子。因为他身法太快,又看不清人形,而且很少有人见过他,见过他的人又都死了,再说他武功那么高,该是男子吧!” 冷俊被沈秀琴这么一问,倒是给留心住了。“针……针……”他喃喃地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很可能是女孩!” “为什么?”谭、沈二人同时问道。 冷俊道: “武林中,用针做暗器的多为女子,而且从谭公子的推断来看,她反对别人见到她,可能因为她长得很丑,故不让别人看见她的容貌,不过,”冷俊顿了顿道: “也不能如此肯定,他使用针也可能是男子,他反对别人见到他,是要杀人灭口!”两个人一听觉得不错,有可能“他”是女子。 冷俊想知道他是男是女并不重要,重要得是该怎么捉住“他”。冷俊思索了一下道: “今天晚上,我们在房顶上歇息等他来,“他”一来我就可以抓住他了。”二人点头称好,便去准备晚上的事了。 晚上,冷俊与沈秀琴并肩坐在房顶上,沈秀琴望弯弯的月亮道: “小时候我就喜欢晚上出来看月亮,常常哭着闹着要出来,不肯回去。阿俊哥哥,其实我最喜欢月亮了,瞧!有时它是弯的很像小船,有时候又是圆圆的像个银盘,你说月亮上真得有嫦娥吗?嫦娥姐姐一定很美很美吧!”沈秀琴天真地道,冷俊心中一笑未答话。 二人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一个人影,沈秀琴渐觉倦意,轻轻靠在冷俊肩头,冷俊的心“?” 地一跳,面上泛起一层红晕。 从小到大,他还从未与女孩肌肤相接,总是同她们离得远远的,如今见沈秀琴一手拉住他的一骼膊,一边靠在他肩头,而他的脸也几乎贴在沈秀琴额头,不由地涨红了脸,心“噗噗”乱既,不知所措,想推开她却又心中不忍,不推开她是否也太亲昵呢?冷俊让沈秀琴瘦小的身体靠在他身上,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不觉怦然动心,心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沈秀琴年龄还小,尚不懂得什么男女之情,她同哥哥沈剑华便如此相处,只道只要她愿意,对天下男子都可像对他哥哥一样,自然没有冷俊想得那么多。 沈秀琴道:“阿俊哥哥,我同你在一起,就像同我哥哥在一起感觉一样,真希望能同你在一起……” 沈秀琴话未说完,冷俊便看到一个黑影从对面房顶闪过,接着便是一声冷笑。冷俊大吃一惊,一把揽过沈秀琴,拔出银光闪闪的“寒光剑”,在二人面前划出一道长弧,沈秀琴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砰!砰!”几声清脆的响声在耳畔响起,原来是剑与暗器相碰,那神出鬼没的盗贼出现了! ※※※ “好哇!你们两个多管闲事,竟然猜到我是女子!想抓我可没那么容易!”那盗贼站在对面的房顶上冷笑道。声音清脆圆润,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迎面望去她一身夜行衣,身体苗条,脸上蒙着一层黑布,露出一双黑棋子般的眼睛,身法十分快,若不是冷俊武功颇高,那里能看见她的身形? 冷俊心中吃惊,那盗贼难道听到三人的谈话了?自己怎思毫不觉?这等武功他是万万不及的,不由得心中没底,当下却并不动声色,握住长剑挥挡在二人身前。 映着月光,空中若星星般地闪烁不止,那正是女子洒下的银针。幸而冷俊眼明手快,手下思毫不慢,一招“冰封雪冻”封护住沈秀琴和他的周身,不让针雨仿着二人。 那女子见未曾伤到二人,当下确实也吃一惊,喝道:“臭小子,有两下子,我可不客气了!” 说罢,盗贼从那边房檐轻轻一跳飞跃过来,带着一阵针雨逼近冷、沈二人,冷俊大吃一惊,不由地后退一步,唯恐那女贼的银针穿过他的封锁,伤到沈秀琴,他深知以沈秀琴的武功,是根本无法挡住的! 女贼阴阴一笑,一招“百川归海”将针雨飞向二人如疾风利剑,直逼二人正前方。冷俊一招“冰封雪盖”用剑将针雨挡住,“当当”几声碰响,化险为夷,那女贼又一招“香风淡荡”将针雨从二人头顶洒落,冷俊挥剑飞横,轻轻化开。 几招过后,女贼见思毫难伤二人,阴森森地笑道: “今天我便饶了你们,走着瞧!”说罢收回银针,人影一晃消失在夜幕中,冷俊这才暗地里长长舒了口气。低头一看沈秀琴,她早以吓坏了。 沈秀琴还从未有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恐惧与吃惊,只是紧紧地靠着冷俊,冷俊见她如此害怕,柔声道: “琴儿,没事了,她走了。” 沈秀琴回过神,轻轻地道:“阿俊哥哥,我好怕。” 冷俊微微一笑道: “你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沈秀琴点点头,正欲说话,从房下传来谭祟义的声音,“冷公子,沈姑娘,你们没事么?” 不知何时谭祟义已在檐下望着二人了。冷俊抱着沈秀琴轻轻一跃,从房跳了下来。 “厉害,厉害,真厉害!”谭祟义大声赞道,“刚才我全看见了,冷公子的剑术竟然那么高!看不清满天闪烁的东西是什么,你竟然全挡住了!而且我连盗贼在那都难以找准,你竟然能看见她在那儿使暗器去挡她!太厉害,太厉害了!” 冷俊松开沈秀琴谈淡一笑道: “今晚我才知道,她果真是个女子,武功竟然非同一般!” 沈秀琴望着冷俊:“阿俊哥哥,她使的是什么暗器呀!怎么满天闪着银光?” 冷俊道:“那就是银针,也不知她扔银针的武功从何学来,竟然如此熟练有力,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沈秀琴点了点头道, “真厉害,怪不得能杀人于无形之间,她是个女子,怎么也杀人不眨眼,那么狠心?难到她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吗?她杀的人也是有儿有女,有父母的人哪,那些人家的人一定会很伤心很恨她的!”谭崇义听了这一番话。心下黯然,自己的娘亲不都如此? 冷俊并未在意这些话,心中真不知如何对付这个女贼,虽然知道她是个女子,却并不知她长得什么样子,怎么去找她呢?心下不仅有些茫然。冷俊见沈秀琴微有倦意,轻轻地道: “琴儿你累么?去睡一会儿吧!”沈秀琴点点头,回房休息去了,冷俊一直目送她远去。 冷俊本欲回房休息,可是却毫无睡意,便几步跨出客栈来到冷冷清清的大街上。他漫步于街中,身后是自己被月光用得长长的身影,孤零零地…… 不知过了多久,冷俊来到了城郊的湖边,坐在一旁的亭里,口中衔着一根稻草,呆呆地望着湖面,他好久没有这么独处过了。 自从他认识沈秀琴,从答应沈秀琴那一刻起,他的生活便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他真不知道这样还会持续多久,沈秀琴还会同他待几天,也许她早去一日,他便可早一日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可是,他又隐隐觉得若是离开了沈秀琴,自己的生活似乎又缺少点什么…… 冷俊心神不定地坐了很久很久,不觉中天已经亮了,黎明的曙光揭去了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霞,冷俊这才起身,向客栈走去。 谁知,刚刚踏进客栈,冷俊便惊呆了,地上躺着几个被药昏迷的人,旁边还有几枚银针! 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冷俊的心头,他一个箭步冲进沈秀琴房中,可是那里还有她本人?只有床上留下的一张纸条:“倘若要见你的两位友人,便到城东小桥边找我,若不然两个时辰后,你的两位友人便肢残体破的回来见你!” 冷俊心中一颤,头上冒出冷汗,施展轻功飞一般地奔到桥边,可是却不见一个人影,心中顿时焦急起来,他觉得那女贼心狠手辣,说什么便做什么,真怕见到美丽可爱的沈秀琴肢离身惨地出现自己面前。 “人在这儿哪!”那女贼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黑衣蒙面女子站在桥头那边,她的旁边是双手被捆的沈秀琴与谭崇义。 “琴儿!”冷俊不由惊叫来。 “阿俊哥哥!”沈秀琴带着哭腔喊道:“快来救我呀!” 冷俊恨地咬牙切齿,喝道:“你放开他们!” 女子冷冷一笑道: “那要看着你有段本领胜过我!”说罢女贼轻轻-跃跳了过来,伸手一挥洒下满天银针,正是一招“繁星丽天”。 冷俊“嗖”地拔出“寒光剑”在空中一挥,挡住针雨,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那女贼手中已多了一把光闪闪的“冷霜剑”,冷俊急于救沈、谭二人连发狠招,使出他的剑招‘冰雪寒霜剑法’女贼右手挥动“冷霜剑”也使出 ‘断月剑法’,左手顺势扔过一把银针,冷俊连忙收剑护住胸前,连连防守,心中寻思: 这女贼会发银针,这针可不是什么好挡的,中一针后果便不堪设想,这么打总不得个办法,该如胜她呢? 冷俊为了不被她的银针刺到,只得挥剑封住周身,没有-点空余之力去攻那女贼,而那女贼却是剑、暗器并用,迫得冷俊连连后退心中十分焦急。 突然冷俊心中一喜,将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长弧,左手-把拉起长衣挡在身前,而后一招“天河缺口”向那女贼右胸猛刺而去!女贼一招“玉兔西坠”迎了上去,“当”一声双剑相交,二人同时退后一步。 冷俊心中不由又是一惊,从方才双剑相交之时,他已感到那女贼内功十分深厚,自己与她颇有距离,心下吃惊。 以冷俊的武功,不及四大剑主、八大高手和张舒恒还罢,怎的突然又出来一个女贼意也如此不凡?这么一分心,被女贼强先一招“月落乌啼”逼得后退一步,紧接着银针便飞来无数。 沈秀琴惊叫:“小心!”冷俊急中生智,右手一招“冰枝悬挂”化开她的剑招,左手一挥衣袍,那针将衣服撕破却未伤到冷俊,这才险些中招,化险为夷。而后,冷俊一有机会便全力反击,虽然不能将那女贼伤到,却也是迫得女贼连连后退。 二人大战有数百回合,也难分胜负,体力也都有些不支。 那女贼身法稍慢,冷俊瞅准空隙一招“冰雪残霜”直刺女盗贼左胸要害,女贼大吃一惊向右一闪,可这一闪并末及冷俊的剑法速度快,身体虽然是躲开了,但是头上蒙的那块黑布却“嘶”地一声被撕开了——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五章 知 已 女子怔住呆呆地站在那儿。 冷俊愣了,沈谭二人也吃了一惊,那女手不过二十七、八,玉石般白皙的脸上,嵌一双乌黑亮丽的大眼睛,当真是容貌秀丽,玉媚珠温。 她渐渐回过神,淡淡地道: “我曾经发过誓,第一个见到我长像如何的人,要么被我杀掉,要么嫁给他,这位少侠,你是第一个见到我面目的男子,可我并不想杀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丈夫我便是你妻子了。” 冷俊心中大吃一惊道:“这……这位姑娘,我、我怎么……” 女贼扬起柳眉喝道:“你想被我杀掉?” 冷俊道:“我虽不愿同你再战,但也不愿娶你为妻,如今是你先将我的朋友捉去我才动手,况且我并不是有意要见你像貌如何,你摘下面纱我们明战就是了。” 女贼阴一笑道: “这位少侠,我劝你还是知足一些吧!你是胜不了我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冷俊微微一怔,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那女贼双眼如寒光般扫过三个人,让三人不寒而寒,口中缓缓吐出五个字“我是张玉秋!” 话刚一出口,冷俊便震惊了,这张玉秋正是武林八大高手中的一个人!原来这八大高手中,未必人人都是心地善良的武林前辈,也有像张玉秋一般的盗贼。只不过他们的排名,是因武功高低来排的,这张玉秋少年成名,从小以盗为生,又因她行事怪僻,武功却又高强,而又蒙面行盗,人称“蒙面玉凤”,十分自负孤傲,冷俊心中惊疑,自己怎是她的对手? 谭宗义仇恨地道:“我可不管什么张玉秋!我要杀了你为我娘报仇!” 张玉秋冷冷地道: “谭公子,你误会了,我张玉秋虽是个绿林强盗,却并不多杀无辜,我是去你家偷东西,是我亲眼看见你娘自己犯病吐血死了。” 谭崇义嚷道:“我不信!你骗人!” 张玉秋冷漠地道:“你不信可不怪我了。” 谭宗义愤愤地道, “好!姑且算你没说谎,可是冷公子人家不愿娶你就不愿娶,一个女孩子嘛!死皮赖脸要嫁给人家呢?更何况冷公子早有意中之人了,是吗?冷公子?” 谭祟义问冷俊。张玉秋凶狠地望一眼谭崇义喝道: “臭小子!你给我住嘴!”而后转向冷俊问道: “冷少侠是真得吗?” 冷俊面上稍稍一红,望了一眼谭崇义,见他眨眨眼睛,便僵直地点了点头,张玉秋柳眉一竖道: “我容貌美面、武功高强,娶我有何不好?我相信只要我愿意,天下没有那个男人会拒绝我,为什么你偏偏要拒绝?难道在你看来,我还配不上你吗?” 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沈秀琴忍不住了,她可不知这张玉秋是谁,嚷道: “虽然你很美,武功也很高,但你心肠太坏,阿俊哥哥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张玉秋皱起眉头喝道: “小丫头多嘴,小心我一剑杀了你!”说罢举起长剑指着沈秀琴,沈秀琴并不服气嚷道: “本来嘛!如果你像秋竹姐姐那样美的话,也许便没人在乎你的做事、为人了。” 张玉秋一愣道: “秋竹?!她是谁?”沈秀琴顿时笑容满面地道: “就是林秋竹,秋竹姐姐!” 张玉秋哈哈一笑道: “林秋竹?不就是林振扬的那个小女儿么?!她到还乖巧可爱,但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罢了,天下容颜最美的怎么会是她?”她这一番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天下最美的人唯她莫属。 沈秀琴摇头笑道: “那你可错啦!秋竹姐姐可不是什么黄毛丫头,她是武林第一大美女!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长得很美很美,她的皮肤比雪还白,她的美目比泉水还要清澈,她的嘴唇比花瓣还红,她的声音比黄莺的叫声还清脆,真的是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真是像仙女下凡一般! 你同她可差远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她比我美!”张玉秋大叫道: “她之所以是武林第一大美女,是因为从未有人见过我。我是见过她的!你在说慌!” 沈秀琴笑着说道: “我可没说慌,她太美了,我想一定比西施、貂婵还美三分,是吧阿俊哥哥?”沈秀琴转向冷俊问道,冷俊一愣,木然地点了点头。 张玉秋凄然一笑道:“想不到几年不见,林秋竹竟长成那么美丽的大姑娘了……” 沈秀琴又叫道: “其实我告诉你,这世上能与你比美的人多太多了,像月星姐姐也未必不如你美呢!只怪你孤陋寡闻少见外人!” 张玉秋长长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幽幽地道: “其实我心中也明白,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也越来越大,如今是美女如云,我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我看我还未必美得过这位姑娘呢!真是红颜易逝啊!” 张玉秋望着手中的“冷霜剑”接着道: “我曾经自负我的美貌和武功,想不到如今是后辈前涌,让我落个两手空空!冷少侠,你武功确也当真历害,同你平辈的人中也是极为难得,若是你真拚命与我打,我也只能险胜于你。我想日后你定会是江湖上一个名扬四海的少年英侠,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张玉秋顿了道: “我承认,我除了武功,没有那一点比得上这位姑娘,冷公子真有眼力!” 沈、冷二人同时一愣,未等回过神,张玉秋一剑挑开沈、谭二人手上捆的绳子道: “你们走吧!乘我没有反悔之前,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冷俊听得她那一番话,悲凉而又凄苦,他微微一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从前不也曾自负过武功是平辈人中最突出的吗?是张舒恒的出现,绕乱了这一切,难道自己也会落成张玉秋这样心酸的结果?未等他想清楚,便听张玉秋说得最后一句话,一步跨上前去道: “琴儿、谭公子,没事么!” “没事!”沈秀琴甜甜一笑道: “阿俊哥哥,你刚才有受伤吗?”冷俊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张玉秋痴痴地看了看三人,长叹一口气便飘然远去,消失了。 谭崇义道: “其实那女贼长得也不是很漂亮嘛!还没有沈姑娘美貌,对吧!冷公子?” 冷俊一怔没有回答,只是道:“大家都没事儿便好。” 谭崇义顿了顿道: “冷公子、沈姑娘,我看那女贼似大悟彻悟了,料想她日后也会有所收敛,你们还有要事要做,我便不打扰你们,我们大家就此别过吧!”二人点了点头,谭崇义一声“告辞”便不知去向,也不知日后有无重逢之日。 ※※※ 冷俊道:“琴儿,现在你该走了吧!” 沈秀琴拉他过的手道:“阿俊哥哥,反正我也没处去,同你一起去玩好么?阿俊哥哥,琴儿求求你啦,琴儿可以在你练功时侯远远地看着你,或者为你喝采,在你休息时为你唱歌,或者讲故事!求求你啦!” 冷俊见沈秀琴一片娇柔地拉着他撒娇,更显得娇美之极,心中一软,但随即又想到什么,摇摇头。 沈秀琴笑道: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你是甩不掉我的!”冷俊被她气的没办法道: “那好吧……” 话音未落沈秀琴极为兴奋地道: “真的?说话可要算数啊!阿俊哥哥你真好!我们走啊!走啊!到江南去!” “不过!”冷俊道: “你得答应我两件事,一、不许在我面前提张舒恒,二、不许多管闲事!” 沈秀琴一怔道:“好我答应你!” 冷俊又问道:“你为什么对张舒恒那么迷恋呢?” 沈秀琴甜甜地道:“他是我的偶像!”冷俊一愣:天下竟有人当张舒恒是偶像?摇头不解。 沈秀琴天真好玩,一路上叽叽碴碴吵个不停,整日笑容满面、无忧无虑,必定她才十五、六岁,对一切都十分好奇和感兴趣,拉着冷俊在大街上东奔西跑,弄得冷俊是心烦意乱,头痛之极。冷俊见她兴高来烈的样子,实是不忍心扫她的兴致,便随她去闹了。 这一日,二人行到一城,住进一家客店。刚吃过晚饭,冷俊便回房歇息了。他轻轻掩上房门,靠在窗前痴痴地望着窗外,心中涌起无限的惆怅之情,自己该怎么办呢?一年之后又如何胜张舒恒呢?“吱溜”一声房门开了,露出沈秀琴如花般的容貌,一声甜甜地“阿俊哥哥”使冷俊收回暇想,回过头去。 沈秀琴兴奋地拉住冷俊道: “阿俊哥哥,来呀!我们去逛夜市散散步好么?” 冷俊望望天色点点道: “也好,散散心去吧!”二人便出了客栈。 大街上张灯结彩,十分热闹,沈秀琴看准了一个玉佩,一定要冷俊给她买,冷俊有些不高兴道: “你想要就自己买好了,干吗要我给你买呢?”沈秀琴的樱桃小口微微噘起,拉着冷俊的衣服直播不停,“阿俊哥哥,阿俊哥哥,你买的才有意义嘛!买嘛买嘛!” 冷俊被她弄得没办法,只得道: “那好吧!”沈秀琴的脸上挂满心满意足的笑容,将玉佩小心翼翼得受起来,甜甜地道: “阿俊哥哥是天下最好的人,最喜欢琴儿了!” 冷俊在人声鼎沸的夜市待久了,被搞得心中烦闷,十分难受,他素来喜欢清静,根本不像沈秀琴,道: “琴儿,我们别在这儿逛了吧!到人少一点儿的地方去,怎么样?” 沈秀琴微微一愣,心中明白点点头道: “好,你总是迁就我,我也不该太自私,走吧!”以后的日子,沈秀琴收敛许多,不似先前那么疯,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个人出了夜市,走在清冷的路上,抬头望望天空,一轮新月好像一朵白色梨花,宁静地开放在浅蓝色的天空中,向大地洒下一层银霜般的薄纱。 沈秀琴与冷俊并肩走着,望着明月幽幽而行。 “阿俊哥哥。你瞧月亮好美。”沈秀琴由衷地道,冷俊点点头表示赞同,沈秀琴望着前方,轻轻地道: “以前,我常常同哥哥一起看月亮,我已经好久没像今天晚上这么快活了。阿俊哥哥,我哥哥待我可好了,说起和哥哥,我们的身世很悲惨,我们从小就没有父母,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他们,从我记事起就记得我叫做沈秀琴,是哥哥将我带大,我俩相依为命十几年,十分可怜的。哥哥待我可好了,凡是好东西都留给我。有一次我发烧要吃梨,哥哥没钱买,偷了一个给我吃,结果被发现痛打了一顿,弄得浑身是伤,可他还是很高兴地举着梨回来拿给我吃。哥哥对我真是千依百顺,十分疼我,从来不许别人欺侮我,哪怕被打得鼻青脸肿也要护我周全。” 幽静的小路上,只有沈秀琴静静地讲着过去的日子,冷俊本是个硬心肠的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这么疼他……“后来.有一位伯伯见我俩可怜、便留下我二人。他教给我兄妹俩一点武功,也教我们认字,那一段日子,是我们有生中,最平静、最悠闲的日子。可是几年后,伯伯就去逝了.我们兄妹俩又开始飘泊天涯。不过没什么关系,哥哥待我很好,我们卖艺、作工,道也十分快括。” 说到这儿,沈秀琴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容,她接着道: “后来的日子。便很好笑和好玩啦!有一天哥哥和我到江边玩,哥哥看到江中有一条小船,船上有一个仙女般美丽的姐姐,发起了痴,一不留神跌落到扛中,那姐姐也吃一惊,划过船救起哥哥,我当时笑得气也喘不过来,而后,我们便认识了,她叫做毕月星。我知道,月星姐姐喜欢我哥哥,我哥哥也喜欢她,他们感情很好,我想再过不久,月星姐姐便要做我嫂嫂了!月星姐姐对我也可好了,像亲姐姐一般,我们三个总是在一起。其实我也知道,我在他二人中间十分碍手碍脚,可是他们并不在意,前不久,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出来自己玩两天,便遇到阿俊哥哥你了。” 沈秀琴看着冷俊道: “阿俊哥哥,你同我哥哥、月星姐姐一样待我很好。” 冷俊摇了摇头道: “我哪里有对你好?” 沈秀琴望着冷俊十分认真地道: “虽然你表面看来对我冷冷地,其实在你心中还是对我好的!” 冷俊听了倒是一愣,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沈秀琴究竟好还是不好,不过在他看来这并不重要,因为二人必竟是萍水相逢,日后还是要分开的。 沈秀琴并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道: “在这个世界上,真心对我好的人不多,只有哥哥、月星姐姐和你。月星姐姐本来就很美很美了,我当她是仙女一般,谁知秋竹姐姐更美,早就听说梨花仙子是武林第一大美女,果真是名不虚传,恐怕连仙女也难与她比美,谁都会奇怪他为什么会同舒恒哥哥在一起。” 冷俊一听到“舒恒”二字,心中便涌出了无名的怒火,只想将他碎石万段!沈秀琴可没注意这些,接着道: “其实舒恒哥哥人虽不十分风流倜傥却也较为英俊潇洒,虽然不那么聪明伶俐,但人忠厚老实和蔼可亲,而且武功又很厉害……” 话还未说完,冷俊因心中根极,冷冷地喝道: “不要再提张舒恒,用不着你夸他!” 沈秀琴愣了一下,被他的厉声制止吓住了,呆呆地望着冷俊。 ※※※ 冷俊被她瞅久了心中厌烦,一脸的冷若冰霜道: “你看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沈秀琴回过神,心中理解他的孤傲、他的性格,幽幽地道: “阿俊哥哥,你有时为什么那么凶呢?而且为什么不多笑-笑?为什么微笑只在脸上停留一瞬间呢?虽然我不知道你同舒恒哥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我想说其实一切失败成功终是过眼烟云,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一样需要面对的。为其充满伤感、失意、无奈,觉得没什么值得欢笑,倒不如开怀一笑,哪怕是为不相干的人,或者虚构的情景中,或者源于瞥脚的打浑播斜,或者这笑瞬间便逝,毫无什么意义,但至少曾经笑过,待你离去时,便一定会觉得少一份遗憾,多了一份快乐,会觉得人世间其实很美好,生活很快乐。” 沈秀琴这一番肺腑之言,说得冷俊若有所思,在他看来像沈秀琴这样过分乐观的人,真可谓十分无聊,但是自己是否太冷峻,太无人情?也许沈秀琴说得对,他是该笑一笑,可是像他这样孤傲、自负的人,那肯轻易听别人劝告,即使别人是对的,他也不会顺从,相反会给他的要求对着干,当下并不动声色,默默无语。 沈秀琴却突然看着冷俊道: “阿俊哥哥,我说了那么多,你也说一说你的身世好吗!” 冷俊一楞道: “有什么好说的,我从小父母双亡也无什么兄弟姐妹,从小便是个小叫化,要饭挨打是常事。后来我被一个人收养,是他教了我一身武功。几年前就死了,我便又流落江湖。日后我的武功一天高于一天,至今为我都为儿时成为天下第-的梦而奋斗,便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冷俊三言二语淡淡地诉说,虽然话不多,语气平静而缓慢,但对沈秀琴来说,却具有极大的振撼力:他儿时的屈侮,怎可用这三言两语、轻描淡写一带即过?曾经的失意、曾经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 沈秀琴从他低沉的声音中,听出了他这十多年的孤苦与辛酸,明白理解他为何要争天下第一,以次来弥补心灵上的空虚,挽回曾经受过的屈辱,不禁从心底涌起一片怜悯。她明白,冷俊这种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怜爱他,他恨别人可怜他,实事上,他是因骨子里有一股傲气,是怕别人看不起他。 沈秀琴轻轻地道: “阿俊哥哥,原来你也同我一样是个孤儿,听我哥哥讲舒恒哥哥也很可怜,从小父母便被天地教的人杀了,几年后他被魔教的人打了一掌振伤经脉,后来为救一个人跌落山崖却学到了‘太极心经’”。 “太极心经”?冷俊吃了一惊“张舒恒学了‘太极心经’?”自己可是万万不及得。如今江湖上还有谁厉害过他?心中一寒更为沮丧。 沈秀琴见冷俊表情奇特,有些失落接着道: “阿俊哥哥你放心,琴儿会对你很好的!” 冷俊一愣,见她说得郑重,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沈秀琴突然问道:“阿俊哥哥,你想去干什么呢?” “我想好好练武功!” “为什么?”沈秀琴一愣道。 冷俊轻声而坚定地道: “为争天下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他望着远处露出一种清冷的目光,说话的语气有些阴冷。 沈秀琴没有想到他要争天下第一,听后大吃一惊,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被他的壮志惊呆了。 “阿俊哥哥,你当真要争天下第一?” “当然。”冷俊淡淡地吐出这二字。这两个字饱含了他二十年来,至志不移的梦,也许,这将会是他一生一世的梦,永生的追求,使他至死也会努力的。 沈秀琴见他如此痴心,如此坚定,深深地被他振撼了,道: “阿俊哥哥,只要努力,一定会赢的,琴儿永远会支持你的!……可是,阿俊哥哥,天下第一是很难当的,你为什么一定要争天下第一呢?难道天下第一真得那么好么?” 冷俊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只是记得从他懂事起,当天下第一这个目标便在他心底深深埋藏,直至今日。 而如今被沈秀琴突得一问,竟有些茫然。为名?为利?为荣?他不在乎什么金钱利益,为得只是天下第一这个名号!输给张舒恒真是“天长地与久,此恨及千古”!冷俊心中十分坚定,一定要胜张舒恒,一洗失败之辱! 沈秀琴轻轻地道: “阿俊哥哥,其实是天下第一的人,未必快活……” 沈秀琴话未讲完,冷俊使皱起眉头,冷冷地道: “不用你劝我,我自己知道!” 沈秀琴心中一愣,她理解冷俊,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道: “萝卜青菜各人有所爱,每个人志向也该不同,是不可勉强的。阿俊哥哥,我还是支持你的!” 二人在一起的一番谈话,冷俊虽然说得不多,便总感到二人极为投缘。起初冷俊还以为沈秀琴无聊之至,后来才觉她天真无邪,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思毫不顾忌别人如何看她。 而沈秀琴初觉得冷俊为人冷漠行事怪癖,是个十分孤傲奇怪的人,谈久了,才隐隐觉得,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他温和的一面。 冷俊在沈秀琴柔言细语的安慰中,也渐渐找回了自信与坚强——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六章 灭 门 且说那张舒恒和林秋竹离开了梨花岛,一路西行,只过得两三天,便又踏上了中原的土地。 林秋竹则从父亲身边走出来,心情十分舒畅,加上两人年少好事,便决定一路游山玩水。 顺便也打听魔教的最新动向。且说那张舒恒、林秋竹离开冷俊,回到客栈,稍休息片刻,便赶路了。 这一日,二人行至括苍山下,林秋竹道: “这括苍山的风光甚是有名,而且括苍派的掌门萧连跟我爹交情不错,咱们上去玩玩吧!”张舒恒点点头。 二人沿着小路缓缓而行。一路上林荫绿草,鸟语花香,还间夹着泉水“叮咚”,小河流淌之声,风景很是优美,二人兴致勃勃,一路上叽叽咯咯说个没完。也不知怎地忽然有这么多话可说?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眼前蓦地光一闪,呵!终于到顶了! 林秋竹兴奋之极,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奔去。一面跑一面蹦,几乎要跳起舞来,“舒恒哥,咱们来玩捉迷藏吧,你来捉我,来呀!”说完轻轻一跃,飞出两三丈远,笑嘻嘻地冲张舒恒招了招手。 张舒恒笑道: “好啊!我一定要捉到你!说着双肩张开。作出老鹰扑食状,向林秋竹跑去。刚跑得十几步,忽然间停了下来,脸上一片疑惑的神色。 “咦?张大哥,你在干吗?“林秋竹问道。 张舒恒沉吟片刻道:“秋竹,我刚才好像听见兵器相撞的声响,是从那边传来的!说完用手一指,远处几排小房子。 林秋竹诧道:“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 张舒恒朝那几排小房子的方向跑了几步,又道:“没错,就在那边,好像是有人在打斗。” 林秋竹走到张舒恒身边。运起内功,奋力听了听,可还是什么样都没有听到。她想了想,道:“咱们过去瞧瞧!”张舒恒点点头,二人快步朝前走去。 原来,此时,张舒恒所练的太极心经已颇有火候。听觉比一般人灵敏的多,而林秋竹虽然武功博杂,内功却是没甚根基,是以感觉不到。 二人轻功甚佳,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几排小房子跟前。这时打斗之声,更为清楚。林秋竹也听见了,二人对望一眼,各自抽出宝剑,小心翼翼地朝里走去。 张舒恒拨开丛林,只见眼前是一座青灰色的殿堂,殿堂上方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正气堂”三个字。 “正气堂?这是括苍派的会客厅!”林秋竹叫道: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张舒恒道:“进去看看!”说着一马当先,跑上前去推开了“正气堂”的大门。“啊!” 二人同时惊叫起来,原来,正气堂中横七竖八的躺到着几十个身着青衣的括苍弟子。每个人都浑身是血。 二人急忙放下宝剑,分头去探这些弟子的脉搏,竟是无一生还。 林秋竹被这可怕的场景吓坏了,她拉住张舒恒的一支骼膊,颤声道: “天!好惨!他们……他们是被谁害死的?……” 张舒恒摇摇头:“不知道。” 林秋竹忽然叫道:“快咱们快去后山,那里一定还有人在追杀括苍派的弟子!” 张舒恒一拍脑袋:“是了!咱们快去救援!”二人连忙操剑在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山冲去,刚出得正气堂,就听见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显然又有弟子惨遭毒手,二人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后山。 后山状况之惨烈,不亚于正气堂,每隔几米,就有括苍弟子的尸首。二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都是毛骨悚然,胆颤心惊。 忽然,前方传来女子的呼救之声,二人急忙赶去,只见一个蒙面人正拿剑指着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穿青色长衫,肤色白皙,双眉若柳,眼如新月,长发披肩,束成两条小辫子,落在胸前,那少女衣着像是括苍弟子,但手中无剑,想来是被对方的内力震的脱手飞去。 那蒙面人正欲一剑结果了这少女,却被张、林二人拦了下来。 林秋竹道:“男子汉大丈夫,怎地欺负起一个小姑娘来了?好不要脸!” 那蒙面人双眼圆睁,大喝一声,挥剑向林秋竹指来,林秋竹忙还了一招“丹凤朝阳”。 张舒恒见状,剑尖一晃,直那人腰向刺去,同时护住二人周身十三大穴,不让对方有机可乘。这便是闻名天下的“游龙飞凤”剑法。 林秋竹想不到“游龙飞凤”第一次配合,就如此天衣无缝,不由欢叫了一声,紧接着一“凤舞九天”,剑影如虹,霍霍有声,一柄长剑化作一道金光,直朝对方门面招呼。两柄宝剑交相辉映,破空之声有似龙吟,龙鸣。那蒙面人哪里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只得就地一滚,狼狈之极,这才勉强躲了过去。 林秋竹趁热打铁,手腕抖动,剑尖微微颤动,直送向那人胸膛,张舒恒连忙挽了个剑花,一招“骊龙摆龙”从右面斜入,直取对方胸口的“玑璇穴”。 那蒙面人吃了一惊,举剑挡开了林秋竹的“凤鸣剑”可张舒恒的宝剑在同一时间递到他的胸前,慌乱之中,只得向右一闪,也不知能不能躲过。只听得“咄”地一声,张舒恒的“龙吟剑”插入了那蒙面人的右胸。 林秋竹接着将宝剑架在了那蒙面人的颈中。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林秋竹问道,那人嘴很硬,死活不肯讲,张舒恒心中不忍,对林秋竹道: “算了,既然他不肯说,那咱们就饶了他吧!” 林秋竹诧道:“饶了他?!你知不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像他这种坏蛋,应该杀掉才是!” 张舒恒道:“这……他已经受了重伤,怪可怜的。……还是放了他吧!” 林秋竹瞧了瞧张舒恒,又瞧了瞧那位少女,道: “好!那我就饶了他,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着长剑一挥,刺穿了那人的琵琶骨,道:“废了你的武功,免得你以后再去害人!” 那人捡了一条命当下捂着伤口,从小路逃一开去。 那少女忽然惊叫了一声:“师父!师父还在那边!”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剑,急急向下山奔去。走得不到百步,便见那少女扶着一位年纪五十上下的中年汉子,不停地拓泣着。 “师父!你怎么样?师父!”那中年汉子正是括苍山的掌门萧连,他此刻已是奄奄一息了“静……娴……,为师有一封信……你……你带着它……去、去杭州城……城外的天目山,交、交给剑圣……司马无忧……”说完这段话已是气喘吁吁。 张舒恒见状,立刻运起太极心经,将真气输入萧连体内,以延缓他的性命。 萧连望了望张、林二人道: “多……多谢二位,请二位……带静娴去找剑圣,把这封信交给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记住,不得随意翻看,否则……否则后患……无穷……”说完双眼一闭,竟气绝而亡。 那少女拿着信悲痛万分,禁不住放声痛哭起来。林秋竹蹲下身子,拍拍那少女的肩膀,道:“姑娘请节哀,咱们还是把这此……这些师兄们安葬了吧!” 那少女点点头,停止了哭泣。三人合力将萧连和众括苍弟子葬在了山后。括苍满门除了那少女之外,竟无一人生还!“姑娘,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林秋竹道。 “我叫王静娴!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二位的大名是……”她吐字清晰,声音圆润,甚是好听。“我叫林秋竹,这位是张舒恒。”林秋竹答道,说着右手一指张舒恒。 王静娴点点头“林姑娘,张少侠。” 林秋竹笑道:“别那么见外,叫我秋竹好了,叫他舒恒就可以了。” 王静娴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恰似一抹淡淡的霞光从脸上飘过。“秋竹,……舒…… 恒。” 林秋竹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启程到杭州去吧!”王静娴点点头,三人当即下了山,一路向杭州走去了。 ※※※ 王静娴的性格就傅她的名字一样,文静,娴雅,张舒恒觉得她很亲切,就像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 王静娴刚刚经历了师门血案,总显得很忧伤,好在一路上有林秋竹说说笑笑,她也逐渐开朗起来。她笑来的时候很美,像早晨朝雾中的一朵莲花,表香淡雅,令人百瞧不厌。 张舒恒很喜欢看见她笑起来的样子,总觉得这种表情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从括苍山到杭州只有两三天的脚程,三人武功都不差,很快就赶到了杭州。进城稍加打听,便得知剑圣住在城外天目山清虚峰的飞云蒲中。 三人带着萧连交讬的那封信,无心游玩。当天就离开了杭州城,马不停蹄地赶往天目山。 王静娴十分歉疚,对张舒恒,林秋竹道:“张大哥,秋竹姐姐,这几天让你们随我来回奔波,当真过意不去。” 张舒恒忙道:“不!不!不!我们一点儿也不累。”他本想再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是嘴巴笨得很,一句也说不出来。 林秋竹接过话头,道:“静娴姐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都已经是好朋友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她每说一句,张舒恒便连连附和几声,王静娴笑笑“如此多谢了!” 三人沿着山路盘曲而上,终于来到了清虚峰,林秋竹深深吸一口气,道: “剑圣前辈好雅的兴致,竟将住所定在这么一处人间仙境。张、王二人齐声称赞,刚向前走了几步,忽然从树丛中跳出一个年纪十六岁上下的小姑娘来。 那小姑娘生得细眉大眼,唇红齿白,甚是貌美,但见她手中拿一柄剑,站在三人面前,柳眉一扬,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上到这清虚峰来做什么?” 张舒恒拱了拱手,道:“在下张舒恒,和这两位姑娘要到飞云蒲去拜见剑圣前辈。” 那少女又问道:“你们好端端地找他作甚?没什么事就快快下山,这飞云蒲可不比一般的地方,不是你们想去便去得了的。” 张舒恒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是如此灵牙利齿,一时之间,难以措词:“这…… 我们是……” 林秋竹瞧那少女甚为傲慢,心中老大不服气,站出来,道: “喂!我们上飞云蒲关你什么事儿?要你瞎操心!” 那少女一听,一双妙目落在丁林秋竹身上,吃了一惊,“这位姑娘竟是如此美貌,比我强上不知有几十倍。”但听得林秋竹言语之间,对自己甚是轻视,心中不快,沉下脸来,道: “我就是要管!看你们几个都不像好人,想来上飞云蒲也定是不怀好意。哼哼!你们想见剑圣,先过了我这一关!” 说罢拔出宝剑,挽了个剑花,双眉一挑,狠狠地瞪了林秋竹一眼。 林秋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宝剑出鞘,凭风而立,道:“怕你不成!” 说着一招“落花流水英缤纷”刺向那少女右肩。那少女“咦”了一声:“落花流水英剑法”!剑魔是你什么人?” 林秋竹昂然道:“你怕了么?” 那少女柳眉一竖,道:“就算林振扬亲自前来,也别想在本姑娘剑下捞着什么便宜!” 说着一招“云里乾坤”长剑一摆,直朝林秋竹门面刺来,林秋竹听了那少女的话,竟丝亳不将自己的父亲放在眼里,心中大怒,手下不慢,把刚学得的半招“落英剑法”一一施展了出来。 那少女不慌不忙,一柄长剑如烟似幻,招招皆是奇幻无比,竟与林秋竹打了个平手! 林秋竹一“霜林尽染”被那少女挡开之后,手腕一抖,蓦地扬剑冲向那少女刺去。这是萧逸俊所授的半套“玉虚神剑”中的招式。那少女又是“咦”地一声“玉虚神剑!原来你还认得萧逸俊!”林秋竹微微一笑,便抬剑刺向那少女胸口。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五十余招不分上下,林秋竹一会儿施展“落英剑法”一会儿施展“玉虚神剑”,时不时还夹着几招“飞凤剑式”。那少女始终用一套剑法应付,虽然不能说占了上风,但也是立于不败之地。 张、王二人正自焦急,忽然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道: “师妹!别闹了!还不快快停手!”那少女应了一声,一个“鸽子翻身”向后跃出数丈之远,长剑回鞘。林秋竹也自收了“凤鸣剑”四人一齐向山上望去。 ※※※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少年缓缓走来。这少年大约十九岁上下,肤色甚白。双眉如剑,一双明目有若清辉。他头带白方巾,飘下两根束带。衬着粉雕玉琢的面庞,当真有如玉树临风,梨花飘雪,端得是人物俊秀,潇洒出尘。 张舒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世上如此典雅脱俗的少年。 那少年看了三人一眼,笑道:“几位上清虚蜂是要寻找家师么?” 林秋竹问道:“尊师可是江湖上人称‘剑圣’的司马无忧前辈?” 那少年点点头道:“正是。不知几位前来飞云蒲有何要事?” “师兄!”那少女插口道: “这几个人都不是好东西,鬼鬼崇祟的,一定是想对师父不利!” 那少年道:“师妹、人家远来是客,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王静娴走上前来,对那少年作了个揖,道: “在下括苍弟子王静娴,特奉亡师遗命,将一封信函交呈剑圣前辈,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封信来。 那少年吃了一惊:“怎么?尊师不幸身故了吗?”王静娴点点头。 那少年俊眉一皱道:“那……真是太遗憾了,贵派掌门一向与家师交情不浅,如今竟是阴阳相隔,家师若是知道了,该不知有多伤心呢?”顿了顿,又道: “众位想见家师,就请随我来吧!”说着,便领着众人上了清虚峰。 林秋竹问道:“少侠大名,可否见告?” 那少年还了一礼,道:“在下灵吟风,这是在下的师妹叶小芸。”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方才与林秋竹斗剑的那位少女,又道: “姑娘的芳名是……” 林秋竹答道:“我叫林秋竹,这位是张舒恒!” 张舒恒点了点头,道:“灵少侠,你好!” 灵吟风笑道:“这不太见外了么?叫我吟风好了。”说完又指着叶小芸道: “小芸年纪还小,不太懂事,方才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三位多多包涵!” 林秋竹点点头,瞧了瞧叶小芸一眼,心道: “原来你是剑圣的徒弟,只可惜脾气太差,一点儿也不像你师兄。” 叶小芸自然也看得出林秋竹对自己颇为不满,正想回上几句,却见师兄灵吟风冲自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反唇相讥。叶小芸对这位师兄甚为敬爱,见他出面阻止,便将刚到口边的话通通吞回了肚子里。 林秋竹见状,心中一软,上前拉住了叶小芸的袖子,道: “好妹妹,别生气了,方才咱们可是不打不相识呢!你要是不服,我给你打回吧!不过,一定要轻点儿!”说完抽出手掌,递到叶小芸面前。 叶小芸本来有些后悔,如今见林秋竹主动来道歉,便笑道: “姐姐,你不怪我胡闹,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打回你呢!等下师兄又要说我了!” 众人听了一齐笑了起来,叶、林二人之间的那点小小的不快。也随着这笑声烟销云散去也——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七章 奸 细 众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便登上了清虚蜂顶,但见不远处有几个造型雅致的小房子,想来便是飞云蒲。 灵吟风朗声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随即一个雄浑的声音说道:“嗯!风儿,小芸,你们这次还带回了三位客人?” 张舒恒吃了一惊:“剑圣前辈这么大老远就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了!” 林秋竹却想道: “剑仙,剑魔,剑圣,江湖齐名,萧大哥是一个潇洒脱俗的豪杰,爹爹虽然性格怪僻,却也是一个彬彬君子,不知这剑圣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仅好奇心起,拉了张舒恒的衣袖快走几步,与灵吟风并驾齐驱,朝飞云蒲走去。 忽见眼前人彰一晃,众人面前已多了个年纪五十余岁的男子。他穿着甚为朴素,一件浅灰色的长袍,洗得干干净净,淡淡的眉毛下一对明亮的眼睛溢满笑容,让人觉得十分亲切和蔼。 “师父!”灵吟风和叶小芸齐声叫道。 剑圣司马无忧点点头,笑道:“好!好!你们还不介绍这些小朋友们与为师知道?” 林秋竹见了司马无忧,心道: “嘿!这个剑圣看起来倒像个慈祥的隔壁老伯伯,哪能里有半分威摄武林的气派?”便笑道: “晚辈林秋竹,拜见司马前辈!” 司马无忧点点:“你是林兄的女儿吧?他近年身子可好?” 林秋竹答道:“谢前辈关心,家父身子安好。” 司马无忧笑笑,又看了看张舒恒,双眉一轩,道:“这位少侠是……” 张舒恒连忙作辑:“在下张舒恒,前辈你好!” 司马无忧道:“方才我听得你呼吸,脚步之声,显然是怀有上乘内功,而且内力甚纯,颇有火候,却想不到你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嗯!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啊!”说完,目光一转,落到了王静娴身上,不由:“咦”了一声,道: “你可是括苍弟子?” 王静娴脸色苍白,道:“晚辈正是括苍派第九代弟子王静娴。” 剑圣忙道:“令师可好!” 王静娴眼眶一红,不由得落下泪来。灵吟风轻轻地叹了口气,向司马无忧道: “萧前辈已经……已经不幸身故了……” 司马无忧吃了一惊,一连退了好几步,颤声道: “你说……连弟他……他……” 王静娴惨然道: “回前辈,括苍派满门上下,除了弟子一人,皆尽……于四日之前遭人毒手,无一…… 无一生还……” 司马无忧面色惨白,喃喃地道:“连弟……连弟……” 王静娴从怀中掏出书信来,道:“家师临终前,特命晚辈将这封信交与前辈。” 司马无忧接过了信,道:“风儿,快招呼几位进屋。” 灵吟风应了一声,带三人进了飞云蒲,这飞云蒲内摆设很是清雅,墙上还挂着一副对联,上联为:“瘦竹几杆清味永”,下联是:“寒梅半阁素风存”笔迹刚劲有力,龙姿凤体,林秋竹暗自赞叹“好联!好字!不知是谁写的?” 灵吟风请众人坐了下来,又命小童奉上几壶上好的茶叶,过了良久,司马无忧才从屋外走了进来,面上表情甚为凝重,几分忧伤,又夹着几分严肃。 “师父!”灵吟风,叶小芸站了起来,道:“怎么了!” 张舒恒,林秋竹,王静娴也站了起来,等候司马无忧回话。 司马无忧叹了口气,对王静娴道: “娴儿,你师父前些日子是不是出过一次远门?他告诉你们他去了哪儿么?” 王静娴答道:“-个月前,家师的确出过一次远门,不过他只是说有要事要办,却没告诉我们去了何处。” 司马无忧点点头,道:“这就是了,唉!连弟啊,你只身犯险,为什么样不来找我呢?” 王静娴问道:“前辈莫非已经知道家师去了何处?” 司马无忧道:“他去了魔教总坛……天山!” “什么?”三人一齐惊呼,司马无忧接着说道: “他这次秘探魔教,确实得到了一份机密,可也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 “又是魔教做的!”张舒恒愤愤地道。 司马无忧摇了摇手中的信道: “连弟获得的机密,就是纪颜与魔教相互勾结的罪证!” “纪颜!是他!”叶小芸叫了起来,张舒恒虽然不知纪颜是何许人也,但从大家的表情来着,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灵吟风见张舒恒,王静娴疑惑不解的样子,便道: “纪颜就是八大高手之一,与方若飞大侠相齐名的‘伏魔尊者’,林姑娘想必是知道的。”林秋竹点点头。 张舒恒、王静娴则是吃了一惊,二人对望一眼,均想道: “魔教当真了不得,竟然连八大高手都能笼络得到。” 林秋竹则撇撇嘴,道:“什么‘伏魔尊者’本身就是一个邪魔歪道,当真是大言不惭!” 司马无忧沈默了一会儿,说道: “有纪颜做内应,魔教就更加如虎添翼了,怪不得他们对中原武林的动向一清二楚!我早就怀疑有情报流失,原来,是纪颜干的好事!”他沉吟片刻,道: “风儿,依你之见,魔教的下一步棋会怎么走?” 灵吟风答道: “弟子认为,魔教的正面攻击时间会有所提前。如今,中原武林还没有完全进入戒备状态,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何况纪颜的身份已经是暴露。魔教得知消息之后,必定会将时攻日期提前,赶在我们出发之前动手,意欲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司马无忧点点头“好!风儿,言之有理,那末我们该怎么办呢?” 林秋竹眼珠一转,答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灵吟风冲她点点头,微微一笑,道: “林姑娘之计,正合我意,将纪颜叛变之事公诸于世,会打草惊蛇。依我之见,我们可以兵分三路行事,一方面先将纪颜稳住,暗中监视他的动静,不让他再将中原武林的任何动向透露给魔教,此谓之‘明修栈道’。另一方面再将萧老前辈讬付的证据交于武林盟主,共商歼灭魔教之大计,不过,这件事只能单独与张前辈商议。并暗中向各大门派发出正义帖。 让大家做好准备。可随时出击。此谓之‘暗渡陈仓’另外,再派一组人马留守中原,一来可以随时接应,二是可以同时向其余高手及武林同道发出信号。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做好一切准备。林姑娘,你意下如何!”灵吟风说完自然地将目光落在林秋竹身上。 林秋竹笑道:“灵大哥此计甚妙,小妹拜服,又岂敢置喙?’灵吟风笑笑,转身去对司马无忧道: “师父!人员如何分配,还请您老人家定夺。” 司马无忧沉思片刻道: “风儿,你与小芸前去将证据交配武林盟主。张少侠,林姑娘与娴儿留守中原,以我的名义交消息通知给附近各个门派,至于纪颜那边,就由我负责与其周旋!” ※※※ 灵吟风忽道:“弟子斗敢请师父允许弟子前往武夷山一会纪颜!” 司马无忧双眉一皱“什么?风儿,你要去对付纪颜?我不答应,这实在太危险了,还是为师去。” 灵吟风坚定地道:“不!师父!弟子心意已决,请师父让弟子去吧!” 司马无忧深知徒儿足智多谋,心思细密,一向不出差错,想了想,道: “风儿,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灵吟风点点头:“弟子自会小心谨慎,请师父放心。” 司马无忧道:“那么小芸和你一起去,万事小心!” 灵吟风自幼由他抚养,如今已有十五年头了,他了解徒儿就像了解自己一样。灵吟风聪明机智,从来不意气用事,既然他已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也一样能够顺利解决。所以司马无忧才放心地让灵吟风前去播阳湖对付纪颜。 “张少侠,这是老夫的‘梅花令’,见令如见人,江湖中凡是识得老夫的人,都认得这‘梅花令’你拿着它去通知中原各帮会门派,提醒他们做好迎战魔教的准备!” “是!”三人齐声答道。 司马无忧又对灵吟风和叶小芸道:“你们也去准备一下。明日出发吧!” “是!师父!”二人领命而去。 当夜,张舒恒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索性跳下床来,独自一人到屋外散步。 月色如水,轻纱般的月光将清虚峰照的满地铺银,张舒恒静静地在丛林中漫步,忽然。 眼前白影一闪,张舒恒警觉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那白影奔去。 “舒恒!”那人叫道。 “灵大哥!”张舒恒松了口气,道:“灵大哥怎么还没睡啊?” 灵吟风笑道:“你不也没睡么?” 张舒恒道:“我睡不着。” 灵吟风抬头望了望玉轮般的明月,道:“好美的月色啊!舒恒,你说是不是?” 张舒恒沈默不语,良久,他才道:“灵大哥,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这个……这个……” “有什么事就说吧!”灵吟风道。 张舒恒道:“我……想和灵大哥结义金兰,不知道灵大哥愿意不愿意呢!” 灵吟风笑道:“这等好事啊。当然愿意了,吟风求之不得啊!” 张舒恒心中一宽道:“多谢灵大哥!”又道: “我是庚辰年六月十二生的,灵大哥呢?” 灵吟风听他自报了时辰八字,忽然双眉一轩,重复道:“六月十二?” 张舒恒点点头,灵吟风嘻喀一笑:“看来我这个哥哥是做定了,说来也巧,我只比你早一天。”张舒恒睁大了眼睛,“那可真是巧了!”二人当即对月信誓。搓土为香,义结金兰,灵吟风比张舒恒大一天,便做了哥哥。 张舒恒心中欢喜,笑道:“灵大哥,我还有两位结义兄弟呢,不知你见过他们没有?” 灵吟风摇摇头“没有啊!” 张舒恒脸上一红“我真笨,问这等蠢话,灵大哥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晓得,又怎么知道见过见过他呢!”顿了顿,道: “我的这两个结义兄弟,一个叫做萧逸俊,另一个叫做沈剑华。” “萧逸俊!‘剑仙’萧逸俊!他是你的结义哥哥?”灵吟风诧道。 张舒恒点点头,道:“是啊!萧大哥是一个好人,帮了我好大的忙呢。我和秋竹的‘游龙飞凤’剑法就是他教的呢!至于沈弟,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说来我们还真有缘呢?他也只比我小一天,灵大哥若是认识他,一定会和他成为好朋友的!”说到这儿,忽然笑了笑道: “萧大哥,沈弟是我的结义兄弟,灵大哥也是我的结义哥哥,嗯!那么你们三个也算是结义兄弟了!萧大哥比灵大哥大上好几岁,我又比沈弟大一天,所以,灵大哥就是灵二哥了! 嗯,灵大……二哥,往后要是见到萧大哥,沈……四弟,直接叫他们‘大哥,小弟!就行了!’”他也不管灵吟风是否听懂,只是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兄弟论”。未了还回上一句“你说是不是啊,灵二哥?” 灵吟风被张舒恒那长长一串的“兄弟关系”搞得昏头转向,不过他为人爽朗,也不以为意,当下微微一笑道: “对!对!言之有理!” 张舒恒见灵吟风潇洒倜傥,一表人材。对他甚为喜欢,如今又与他义结金兰,更是开心之极,便口若悬河地向他讲述起一路的见闻来。灵吟风见他兴致甚高,也就陪着他说笑。 二人聊了许久。张舒恒忽然望了望天,道: “啊,哟!都快天亮了!这……”灵吟风笑道: “反正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不如索性说到天亮!明个师父问起,咱们就说,咱们…… 这个‘对月长谈’这个‘话逢知已一夜少!’不足为奇嘛!”二人一齐哈哈大笑。 第二日上午,众人得知灵、张二人昨晚彻夜末眠,又结拜了兄弟,都惊讶之极。 司马无忧则道:“唉!明知今日明有事要做,却不好好休息,胡闹!胡闹之极!” 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是!弟子知错啦!” 司马无忧又好气又好笑,“唉!这么大人了,还淘气!” 众人皆尽欢笑起来。 司马无忧道:“好吧!,大家也是时候分头行动了,万事小心!” “是!”五人齐声回答。 张舒恒道:“二哥!一路小心!” 灵吟风拍拍他的肩膀,道:“嗯!你也要保重啊!” 张舒恒点点头,目送灵吟风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丛林之中——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八章 斗 智 灵吟风与叶小芸告别了剑圣司马无忧,及张舒恒等人,当下直奔纪颜的住处……武夷山的峨嵋峰而去。 从天目山至武夷山,大约有十几天的路程。灵吟风早已安排好日程,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八天上午到达了武夷山。这武夷山上的风光甚为优美,全山有名可指的有三十六峰、九十九岩,峰石成紫红或浅绿,有的孤峭如柱,有的壁立如屏,千姿百态,竞秀争奇。 叶小芸平日里很少出门,哪能里见过这般丹山碧水的天然奇观?何况此次有师兄作伴,心下自是欢喜得不得了,一路上像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灵吟风一向对师妹甚为爱护,也就陪着她闲谈,二人一路游山,一路朝纪颜的“聚杰山庄”进发。 “我原先还以为清虚峰的风景已经是很美的了,没想到这武夷山比天目山美上不知多少倍!唉!要是我也能住在这么诗情画意地方,那有多好!”叶小芸感慨良多。 灵吟风笑道:“仙家三十六洞天,武夷仅仅排名十六,中华之大,比这儿好看的地方数都数不过来!你呀!只不过井底之蛙而已!” 叶小芸小嘴一撅,道: “哼!不知羞,你就不是井底之蛙了?不过只比我大上两岁嘛!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稍稍停了一停,道: “师兄啊,你以后还能不能带我到外面玩?老是呆在山上练剑,闷都闷死了。” 灵吟风笑笑“再说吧!如果有空,我一定求师父让你下山,那时,想去哪儿都成!” “好!一言为定!”叶小芸心花怒放,其实,她想下山也未必全是为了玩耍,倒有大半原因是因为有个潇洒出尘的师兄相陪,心中高兴而已。 不多一会儿,二人便上到了峨眉峰,“聚杰山庄”就在眼前了。叶小芸快跑两步,正欲上前敲门,却被灵吟风拦了下来。 “师兄,怎么了?”叶小芸奇怪之极。 灵吟风道:“我要先了解一下地形。”说罢拉着叶小芸顺着小路将“聚杰山庄”绕了一圈子,这才说道: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记住,见到了纪颜,什么也别说,由我来应付他,你负责观察山庄的内部结构,便于以后的行事。”叶小芸点点头。二人这才敲响了“聚杰山庄” 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相貌慈祥的老人“两位是……”灵吟风掏出梅花令道,“在下灵吟风,叶小芸,是司马无忧的弟子,奉了师命前来拜访纪前辈,盼望能一睹前辈高风。” 老人接过梅花令,道:“两位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完向旁边一位家丁吩咐了几句,转身朝里走去,那个家丁道: “委屈两位在此稍待片刻……啊!小姐l您怎么出来了?” 灵、叶二人对望一眼,均想到:“他唤那人‘小姐’,那么,她难道就是纪颜的女儿?” 只听得一个女子轻轻地应了一声,道: “咦?有客人么?为什么让他们站在门外?”话音末落,已从门内转出一个年纪十八九岁的少女。 那少女眉如新月,眼似银星,一头黑油的秀发,肤色雪白,唇若含丹,生得甚是好看。 她望了望灵、叶二人,道:“这两位是……” 那家丁道:“这二位是剑圣的徒弟,忠叔已经去向老爷汇报了。” 那少女点点头,又瞧了灵吟风一眼,灵吟风微微一笑,那少女脸上一热,转过了头去,不一会儿,方才那位老人便跑了回来,见了那少女,躬声道:“小姐,您好!” 又对灵、二人道:“老爷有请,二位少侠请随我来。” 灵吟风拱了拱手:“多谢老伯。”说罢便正了正衣冠,随着那老者进了“聚杰山庄”。 那少女也紧紧跟在后面,一行人穿过几条弄堂,终于在一简装饰豪华的屋子前停了下来,那老者道: “我家老爷就在这‘会心堂’中,二位请吧,老身告退。” ※※※ 灵吟风朝叶小芸点了点头,二人一齐进了‘会心堂’。 但见大厅中央站着一个年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他面如满月,额头饱满,见了灵、叶二人,笑道: “二位远道而来,纪某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灵吟风作了个揖,道:“不敢,不敢。” 纪颜道:“二位请坐,莲儿,奉茶!”那少女应了一声,退出了大厅。 纪颜道:“尊师身子可好?” 灵吟风道:“家师身子安好,多谢前辈垂询。” 纪颜笑笑,问道:“是了,尊师此次特派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灵吟风沉吟片刻,道:“此事说来话长,这半牛来,魔教蠢蠢欲动,对中原武林虎视眈眈。特别是近个月来,已有不少的帮会门派惨遭灭门,魔教难辞其咎。半月前,浙江括苍派在一日之内遭逢灭顶之灾,江湖上的不少豪杰都认为是魔教所为,不知前辈可有听闻?” 纪颜心中一动,说道:“哦?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灵吟风叹了口气,“括苍派掌门与家师乃是挚交,可惜他临终前,竟连家师的面也未曾见到!可叹!可叹啊!” 纪颜心中豁然一惊,“难道萧连已将密信交给司马无忧了?”他眼珠一转,心道: “两个小毛头,不足为患,待我先套一套他的话头!”随即,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 “唉!想不到啊,对了,灵贤侄,难道括苍滚满门皆灭,竟无一人生还么?”灵吟风见他忽惊忽疑,早就猜出了他的心思,便道:“啊!这个……” “灵少侠,叶姑娘,请用茶!”那少女忽然走了进来,打断了灵吟风的话,灵吟风心中暗喜,表面上不动声色,拿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赞道: “好茶!纪姑娘,这是什么茶?这般好喝?” 那少女笑道:“这是西湖的名产,龙井茶。” 灵吟风点点头,又问道:“姑娘的芳名可否请告!” 那少女答道:“我叫做纪秋莲,请灵少侠多指教!” 纪颜见灵吟风东拉西扯,迟迟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心中渐惭生疑。也不知道灵吟风对自己投靠魔教之事是否了解。便干咳了几声,道:“灵贤侄……” 灵吟风这才恍然大悟,道:“啊!只顾与纪姑娘闲聊,竟忘了正事儿,纪前辈,方才您说什么?” 纪颜有些不悦,说道:“老夫方才问括苍派满门,可有人员幸免于难!” 灵吟风侧头想了想,“好像是没有的,这件事,家师正在调查。如果有了情况一定及时向前辈汇报!”纪颜又道。 “那么,魔教因为何事对括苍派下手呢?”他十分小心地向灵吟风问询,同时也在试探他对整件事情的了解状况。 灵吟风见纪颜渐渐上钩,心中甚喜,表面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道: “听说是为了一本叫做什么‘穿杨剑谱’的武学秘笈,那可是括苍派的绝技,天下十大剑法之一!魔教定是垂涎那博大精深的‘穿杨剑法’,这才起了歹心,这种事,江湖上已是屡见不鲜了,魔教卑鄙无耻,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唉!只可惜括苍上下百余条性命,都白白丧送了!” 说着说着,几乎要拍案而起,“怀壁其罪,匹夫无罪啊!” 纪颜见灵吟风义愤填膺的样子,暗道: “他似乎什么样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便道: 灵贤侄不必伤感,往后纪某若是遇着了魔教妖人,必定将他们赶尽杀绝,以答慰众多武林志土的英魂!” 灵吟风肃然起立,对纪颜深深鞠了一躬道:“前辈大义,晚辈日后必以前辈为榜样,做一个对国家,对武林有用之人!” 纪颜点点头:“好说,好说,请坐!” 灵吟风重新入座,喝了口茶,又道: “鉴于魔教做恶多端,令人齿冷,家师用武林盟主张大侠特命弟子等前来邀请八大高手及四大剑王,前去共商歼灭魔教之大计!” 纪颜心中一震:“他们这么快就行动起来了!嗯!我们也是时候行动了!” 至此,他方才确定灵吟风对自己与魔教相配合之事一无所知,便道: “对!魔教可恶之极!纪某早有此意!” 灵吟风沉思片刻,又道:“不过,家师认为……这个,正道武林之中,也许早有魔教安排下的眼线!” 纪颜吃了一惊,万万想不到灵吟风会突然扯到这个方面,心中惴惴不安,“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他定了定神,道: “贤侄,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灵吟风皱了皱眉,道: “的确有一点儿,听说黄海的‘飞鲸帮’西川的‘摩天帮,和陕北的‘猛虎寨’,已经投靠了魔教,唉!真是自甘末流!” 纪颜这才松了口气,方才灵吟风提到的这几个帮派,的确已经投入天地教下,但他还是有一点儿怀疑,不知灵吟风是否知道自己叛道之事。 灵吟风又道:“除此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可信的,家师和张盟主都这样认为。对了,纪前辈对这件事有什么样看法?” 纪颜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先将他一步。看看他的反应,再见机行事,便道: “我认为魔教很可能立刻采取行动,因为如今条件成熟。又有人做内应,的确是一大好的时机!” 灵吟风心中一动:“这纪颜当真老谋深算,要不是这次有备而来,恐怕要坏事。”当下打定主意,装出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来。 “天啊!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前辈,这消息可靠吗?家师曾经分析过形势,说魔教短时期内是不会进攻的!” “此话怎能讲?”纪颜连忙问道。 灵吟风道:“如今我们阵容强大,四大剑王,八大高手都是一等的高手,加上少林,蜀山……几大门派,实力雄厚,魔教若此时进攻,岂不自讨苦吃么!” 纪颜沈默不语,其实他是在他分析灵吟风的答话。暗忖:“他说的也都是实话,目前,武林中是有那么一些狂妄自大的家伙,满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天下无敌!哼哼! 除了上官教主,谁能称得上无敌?”便道: “贤侄言之有理,是老夫多虑了!” 灵吟风笑笑道:“前辈所言也末尝不无道理,只是照目前形式来看,……嗯嗯,是不太可能的了!” 纪颜捋了捋胸前的胡须,点头称是。 过了一阵,纪颜道:“天色已晚,二位远道而来,如不嫌弃,就请在这‘聚杰山庄’逗留数日,老夫还要多向灵贤侄讨教尊师与张盟主商议灭魔教之事的详细情况呢!” 灵吟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如此打扰了!” 纪颜笑道:“贤侄不必客气,莲儿,送二位客人下去歇息吧!” “是!”纪秋莲应道:“灵少侠,叶姑娘,这边请。”说着带着二人出了会心堂。 ※※※ 纪颜望着灵吟风的背影,若有所思:“暂且先将二人留住,待我将姓灵的那小子的底摸透再做定夺!哼!一个半大小毛头也想跟我斗?” 纪秋莲引着灵、叶二人来到‘聚杰山庄’的后厢房,道: “灵少侠,叶姑娘,请两位暂在这寒舍之中委屈数日,若有什么样需要,尽管来找我好了。” 灵吟风笑道:“多谢纪姑娘!” 纪秋莲嫣然一笑道:“二位不必客气,以后叫我秋莲就可以了。”说罢,转身出门“不打扰了,二位歇息吧!” 叶小芸待纪秋莲走远,便上前关紧门窗,问道: “师兄,方才可从纪颜的话中听出什么了么?” 灵吟风点点头:“这个纪颜,当真狡猾之极,若不是事先有萧老前辈的证据,我还真瞧不出他有什么阴谋。” 叶小芸道:“那么,如今纪颜将我们留在这儿,有什么用意吗?” 灵吟风道:“今日在会心堂中,我故意将话说得不明不白,想来此刻纪颜心中亦是将信将疑,这才将我们留在山庄,若是不然,早将我们赶出去了!”顿了顿,又道: “这是我的第一步计划,先留在这儿,伺机窥探纪颜的行踪。光靠萧老前辈从天山取回的一纸书信恐怕还难以让同道中人信服,我们还要尽可能地取得其他的信物,让纪颜心服口服地俯首认罪!” 叶小芸点头道:“此计其妙。不过纪颜已经对我们起了疑,一定会派人监视我们的!” 灵吟风道:“嗯,但是他还未敢确定我们是否已经了解他与魔教相互勾结之事,还不会明目张胆地派人找碴儿,但暗地里定然免不了差些心腹来监视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 叶小芸道:“是!那么……依你之见,那纪姑娘是否也与纪颜串通了一气呢?” 灵吟风侧头想想。道:“我觉得她应该毫不知情,毕竟这事十分隐蔽,纪颜不会轻易对人吐露。我估计整个山庄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会太多。纪颜是个很狡猾的人,以后的日子,我们要小心应付才行!” 叶小芸点点头,道:“那末,我先走了,师兄你也休息休息吧!” 说罢转身出门,刚踏出门槛,忽然记起什么,道: “对了,师兄方才一路上过来,我觉得后园左首的墙壁有些奇怪!” 灵吟风心中一动,忙问道:“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叶小芸皱皱肩头,“什么地方奇怪,我也说不大上来,要不咱们现在去瞧瞧?” 灵吟风摇摇头,“现在去会引起纪颜的怀疑的,改日再说罢!”叶小芸应了-声,出了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灵吟风独自坐在桌边,陷入了沉思。“应该如何取到证据呢?纪颜到底向魔教提供了哪些线索?他们究竟还有什么别的阴谋吗?” 一时间,觉得疑云重重,“无论如何,一定要拆穿纪颜的假面具,将魔教的诡计尽数粉碎!” 想到这儿,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为了江湖安定,武林兴旺,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的!” 他心意已决,心中再无牵挂,倒也其为轻松,终于放下宝剑,伏在桌子上小息片刻——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九章 往 事 第二天一早,灵吟风独自一人来到后院花园散步,有意无意间地来到昨日叶小芸所说的那堵墙壁前,他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便走到墙壁边,细细地观察。 这堵墙上爬满了爬山虎,还夹着几朵色调优雅的小花,灵吟风小心地用的手拨开一片爬山虎,发现里面的墙壁颜色很深,与其余墙壁有很大的差别,心道: “嗯,这堵墙壁一定是后来才修建的。”接着,他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墙壁,声音空洞,由于他用力甚轻,所以内有回声,“这里面是空的!”灵吟风暗道。 他放下爬山虎,在花园中慢慢地来回走动,静静地思索。由方才观察到的现象看来,这墙里面是空的,左右又没有房间,难道是储藏室吗?又或者是什么密室? 正当他冥思苦想之际,忽然从对面传来几声悠扬的琴声,那琴声婉转动听,清雅优美,宛如轻纱抚过锦弦,落花飘落瑶琴,煞是好听。 灵吟风心下好奇,便顺着琴声走去,他所处的方位甚为偏僻,七弯八绕,走了老大一圈子路,才在一间装点的古朴、美观、高雅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屋门是敞开着的,屋子中央放着一张七弦琴,一位身着素服少女正在弹奏,那少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正是昨日初见的纪秋莲。 灵吟风微微一笑,不愿打扰她的雅奏,便欲走开。纪秋莲却看见了他,叫道: “灵公子!”灵吟风回过头来,道: “在下鲁莽,打扰姑娘尽兴了。” 纪秋莲摇摇头:“没关系的。” 灵吟风望望桌上的瑶琴,对纪秋莲微笑道: “姑娘好琴艺啊!方才一曲‘望穿秋水’当真奏的适如其分,美妙动听,连花儿也陶醉了。” 纪秋莲稍稍一惊,问道:“公子听得出这是‘望穿秋水’?” 灵吟风笑道:“满心相思化飞尘,天涯海角伴君归。这曲子虽是抒发思念之情,却是一点儿也不哀伤,反而清朗宽怀,令人回味无穷,也难得姑娘如此绝艺,才将这曲千古名调弹的如此淋漓尽致!” 纪秋莲心中又惊又喜,想不到灵吟风对音律竟也如此精通!便道: “公子所言极之。秋莲获益非浅,……秋莲极盼能听公子亲自抚琴一奏,不知秋莲可有如此耳福?” 灵吟风笑道:“纪姑娘言重了,在下也只略知一二而已,承姑娘美言,在下岂敢在此班门弄斧!” 纪秋莲道:“公子不必过谦,秋莲愿意洗耳恭听!” 灵吟风微微一笑,“恭敬不如从命,那末在下献拙了!”说罢坐在琴前,略一思索,便尽兴弹奏起来。他这一首曲子柔和之极,宛如朝露暗湿花瓣。又似晓风低拂柳梢,论起琴技曲艺,自是比那纪秋莲好了许多。 一曲完毕,纪秋莲赞叹不已,“公子好琴艺!秋莲拜服。” 灵吟风道:“不敢当,不敢当。” 纪秋莲抬眼向远处望了望,忽然叹了口气,灵吟风问道: “姑娘何故叹气,莫非有什么心事?” 纪秋莲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娘,是爹带大我的,爹爹虽然待我极好,可是总不让我随便离开山庄,有时候,我很羡慕那些小鸟儿,有一双自己的翅膀,想飞到哪儿都可以,可我就……” 灵吟风道:“你不必伤感,其实你还是幸运的,你有一个爱护你的爹爹,还有那么多敬重你的家人,说起来你比我幸福多了。” 纪秋莲望了他一眼,心道:“只有你,才是我的知音,可是过不得多久,我们就要分离了,唉!若是你能一辈子留在这儿,该有多好?”想到这儿,不由得杏脸飞霞。 灵吟风不明白地何以忽然之间两颊徘红,问道: “姑娘不舒服么?”纪秋莲摇摇头。 灵吟风笑道:“你就算没有朋友也没关系,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若是姑娘本嫌弃,就叫我一声吟风好了!” 纪秋莲心中欢喜,轻轻地叫了声“吟风哥哥”灵吟风笑道: “好妹妹,乖妹子!” 纪秋莲脸上一红,不敢与灵吟风目光相接,半响,她才抬起头来,望着灵吟风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道:“谢谢你!” 灵吟风笑道,“谢我做什么?你能看的开,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纪秋莲点点头,忽问道:“小芸是你的师妹吧?” 灵吟风点点头“嗯,小芸比我小两岁多,我们是一道长大的。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小姑娘,你若和她接触久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纪秋莲低头拨弄着衣角,沈默不语,心中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 “小姐,老爷让你过去用饭。”一个丫环走过来,对纪秋莲躬身道: “哎呀,差点儿给忘了,早饭还没吃呢!”灵吟风笑道。 纪秋莲点点头“吟风哥哥,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说完,关上房门,与灵吟风并肩同行,朝饭厅走去。 纪颜早已在内厅等待,看见灵吟风和女儿一齐进来,心中微微一怔,表面却是不动声色,道: “灵贤侄,方才我差人到东厢房,请你过来用饭,却怎么也不见综影,想来是贤侄在与小女闲谈吧?” 灵吟风微微道:“让前辈久等了,还望恕罪!” 纪颜淡谈一笑,“哪里,哪里贤侄,侄女,你们请随意。” 从入饭厅的那一刻起,纪秋莲的目光就再也没有从灵吟风身上移开过,这一切全都被叶小芸瞧在眼里,她心中很不是滋味,饭也吃不下,随便扒了几口,便起身道: “对不起……我,我不饿,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离席,别时匆匆一瞥,只见纪秋莲眼波流转,无限深情地瞧着身边的灵吟风,不觉鼻子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 叶小芸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饭厅,朝后院花园奔去。纪秋莲竟然用那种眼光瞧灵吟风! 就像是一个贤淑的妻子对自己深爱的丈夫的目光!她被那含蓄而又充满恋慕的眼光深深刺痛了,而灵吟风呢?他还是和往日里一样,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那么他的眼光呢?是望着纪秋莲,还是自已呢?叶小芸的脑袋昏昏沉沉,什么样都记不起来了。 叶小芸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定下心来,眼前是一池潭水,她走过去,俯身向潭中望去。 水面倒影着一个姿容秀丽、美貌如花少女,只是她柳眉微蹙,目光如幽似怨,像有满腹的忧怨,不知向谁倾诉。 忽然,平静如镜的水面拎起点点涟猗,水中的影像变得模糊不清,叶小芸的眼前,也已是一片朦胧。泪水滑落下来,灵吟风的面孔在跟前交错变换,最后,只剩下他爱怜的目光和关切的神情。 叶小芸疑惑了,真的是他吗?她终于舍弃了纪秋莲,回到自己身边了么? 她迷惘地转过头去,却不由地惊喜起来,因为灵吟风的的确确就在她的眼前,他的眼光是那样地温和,他和笑容是那样地亲切,那目光,那笑容,足可以抚平她心头的创伤,他真的回来了! “师兄!”叶小芸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灵吟风的怀里,呜鸣地哭了起来,不过,这时的泪水已经不是方才又苦又涩的心酸了,有一点欣慰,又有一点儿无奈,但更多地是发自内心的满足。 时间啊!就这样停止吧!“师兄,我……” 叶小芸抬起头来,灵吟风理解地笑笑:“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 叶小芸道:“纪姑娘她,她很喜欢你罢?……你……” 说到这儿,望了望灵吟风的双眸,希望能从中得到心中期盼的答案。 谁知,灵吟风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边,他的目光是沉重的,满怀着忧伤,叶小芸疑惑起来,那是属于他的眼光么?十几年来,还从未见到过这种目光,出现在他那双清若秋水,明如朗月的眼睛里。 槛菊愁烟兰泣露。 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水长阔如何处? “师兄……你怎么了?”叶小芸轻声问道。 灵吟风俊眉微蹙,缓缓地说道: “秋莲将自己的心事寄曲‘望穿秋水’之中,而我,又何尝不是满心相思化飞尘,天涯海角伴君归呢!可是她,却是再也回不来的了……”槛菊愁烟兰泣露。罗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诸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水长阔如何处?” 叶小芸越听越糊涂,“她是谁?难道还有一个她么?师兄吟的词……”她好奇心起,问道: “师兄,你说的是谁呀?” 灵吟风道:“小芸,你还记得三年前,师父派我下山送信的事么?” 叶小芸想了想,道:“嗯!你那次去了半年之久,师父担心得不得了呢?” 灵吟风点点头:“那半年,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也是最暗淡的回忆。”说到这儿,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白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仿佛身边的丛林中,还有她那熟悉的身影。 “一次偶然的时机,我认识了一位叫做燕玲的女孩,”灵吟风用低沉的语调缓缓地讲述着:“她比我小一岁,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我们一见如故,她琴棋书画。诗句曲赋,无所不通,我们经常在一起谈古论今,我觉得我找到了知音,那半年里,我们几乎朝夕相处一见面就总有说不完的话。有她在的那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所经历的最快乐的日子。” 说到这儿,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也许是在回味当时的欢悦吧!叶小芸静静的听着,从心底为灵吟风觅到了燕玲这样的知音感到高兴。 “可是,好景不长,终于有一天,她告诉我,她实际上是冷面修罗赵文祥的女儿。”灵吟风声音暗哑。 叶小芸吃了一惊:“冷面修罗赵文祥,他是师父的宿敌!” 灵吟风点点头,道:“我知道后自然大大地吃惊,她还对我说,赵文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正在四外寻找我,她很不满意他父亲的做法,决定帮助我逃脱赵文祥的势力范围。那时候我的武功还很差,远不是赵文祥的对手,我们还没跑出多远,就和赵文祥狭路相逢。仇人见面格外眼红,自然免不了一番恶战,我几乎命丧赵文祥之手,而她为了救我,竟和她的父亲同归于尽!” 叶小芸惊呼一声,重覆道: “她……竟……竟和她的父亲……同归于尽!” “她曾说过,她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见她的父亲改邪归正,做一个真正的好人。”灵吟风道: “她之所以离开她的父亲,独自行走江湖,就是因为不愿见到她的父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临终前对我说、她没有后悔过,也不曾怨恨他的父亲,她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只可惜以后不能时时见到我,不能陪在我的身边,说说笑笑了……” 叶小芸听得泪流满面,深深地为这位燕玲姑娘惋惜。 二人沈默良久,灵吟风道: “自从那次以后,我对爱情的向往淡了许多,只是一心一意地学剑,将来可以继承师父的衣钵,将本门武功发扬光大。” 叶小芸点点头:“师父说你那次回来之后,变得成熟了,稳重了,叫人值得信赖。” 灵吟风又道:“这三年来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它就像是一场梦,一去不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今天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应该把握今天,创造明天,而不是在过去的已中流连。” 说到这儿,他立即恢复了往日的自信,道:“还有好多的机遇和挑战在等着我们呢!” 叶小芸笑了笑,方才心头的不快一扫而空,她为自已有这么一位师兄骄傲,也衷心地为那位素末谋面的燕玲姑娘祝福。 灵吟风望望叶小芸,道:“我现在还不想过早地谈婚论嫁,我只想把剑学好,做一个有益于武林的人,也许,有那么一天,当我厌倦了飘泊江湖的生活。我也会寻找一位知心的伴侣,从此隐居世外,过我所向往的美好生活。你愿意等到我吗?” 叶小芸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灵吟风的双眼,道: “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愿意等我会永远等着你,永远……” 灵吟风在她面前,本来感到有点儿内疚,怕辜负了叶小芸的深情,听了这几句话,心情豁然开朗,不觉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这是净化了的感情,升华了的感情,远远超乎普通的爱情之上,也许,他们日后会成为爱侣,也许永远都不会,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在这一刻,他们彼此心意相通,感情到了更高的境界,是一种“得一知已,可以无憾”的幸福。 直到这一刻,叶小芸方才明白,自己对师兄的感情,其实并不是普通的恋慕,更多的是发自内凡的敬佩和倾慕,而灵吟风对自己的感情,则是一种爱护、怜惜,一种大哥哥对小妹妹的真诚的关怀。 “现在不生气了吧?”灵吟风刮刮叶小芸的鼻子。 “谁生气了?别瞎说。”叶小芸笑道。 灵吟风嘻嘻一笑:“好好好!算我说错了话,咱们这就回去了吧?” 叶小芸点点头,二人一起往回走,忽然,灵吟风停了下来,道: “师妹,你还记得后院那堵奇怪的墙吗?” 叶小芸四下望望道:“咱们现在就过去瞧瞧。” 灵吟风微一沉吟,低声道:“不忙,我们出来这么久,说不定已经被纪颜盯上了,这样吧,今晚亥时,我们一起过去看着。” 叶小芸道:“好!我听你的,那么,我们该回去了吧?” 灵吟风道:“是啊,等的久了,纪颜会起疑的”说罢与叶小芸并肩朝饭厅走去——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章 卧 底 当夜亥时,灵吟风悄悄地从卧床上爬起来,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手提追云宝剑,轻轻地推开房门,眼见四下无人,便施展轻功,跃上房顶。他摸清了方向,暗暗运起内功,当即脚下生风一般朝后院花园奔去。 眨眼间的功夫,灵吟风已经悄然降落在那堵怪墙之前,不多会儿,叶小芸也赶了过来。 灵吟风拨开一片爬山虎,用手敲了敲墙壁。他这一敲甚是巧妙,用力分毫不差。但听得声音空洞清脆,虽甚为响亮,却没有回音。 叶小芸不觉大为佩服。倘若这一敲用力过大,则会有回声发出,恐怕会惊动屋子里的人,如果用力太小,又不足以判断这堵墙的基本厚度。 “墙很厚,大约有五尺还多,但仍然可以肯定这后面一定有一间房屋。”灵吟风道。 叶小芸环顾四周,但见这堵墙右靠柴房,后接后院长廊,山庄设计者为了美观起见,就多设置了这么一堵四方形的墙,用以连接柴房和走廊。 虽然无端端突出一大块墙壁,但人人皆知这是为了整体布局的完美,所以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奇异之处。而叶小芸平日甚少出门,也未见过什么大的庄园,是以第一眼见到这堵四方形的大土块,便觉得怪诞之极,无意之间,帮了灵吟风一个大忙。 “如果有房间,那么它是用来作什么的呢?它的入口又在哪里?”灵吟风自言自语。 叶小芸道:“会不会在柴房里?”灵吟风想了想,“有可能,现在柴房里有人吗?” 叶小芸探头望了望,道:“没有。” 灵吟风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道:“进去瞧瞧。”二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柴房。 灵吟风环顾四周,说道:“咱们分头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小心,别弄出声响来!”叶小芸点点头。 二人分头行动,在黑暗中摸索起来。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二人翻遍了柴房中的每一角落,却并无收获。灵吟风双眉紧锁,“难道我们的猜测出错了?如果机关不在这柴房中,那么山庄之大,想找到密室的入口,可就难了。” 叶小芸道:“会不会在对面的长廊里,又或是在纪颜的房间里?” 灵吟风道:“山庄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不过纪颜生性多疑,应该不会把机关设在长廊里,咱们去他的书房卧室瞧一瞧。”说罢身形一晃,朝纪颜的书房奔去。 二人轻功皆是绝佳,一会儿便来到了纪颜的书房前。 灵吟风道:“师妹,你去书房找找,我到纪颜的卧房那儿看看。” 叶小芸点点头:“师兄小心!” 灵吟风笑笑:“我理会得,呆会儿咱们就直接回东厢,明天早上再说!估计希望不大。” 话音刚落,人已在数丈开外。叶小芸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便推开房门,慑手慑脚地走了进去。书房不算很大,摆设也很简单。 叶小芸略一沉思,首先走到书架边,查找起来。她心思甚为细密,此刻更是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大约有一顿饭功夫,叶小芸找遍了书房的所有地方,还是什么收获也没有。 “纪颜真是狡猾透顶,看来这次的任务,要多费费脑筋才行了。”叶小芸查寻完毕,将书房的门关好,悄悄地退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第二天清晨,叶小芸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便来到了灵吟风的房前,“师兄!师兄! 我是小芸。” 屋里的灵吟风应了一声,打开了房门。 “师兄!你……怎么现在才……”叶小芸听了一惊,只见灵吟风还穿着夜行衣,床铺上有些凌乱,想来是他故意弄乱,以掩人耳目。 灵吟风伸出食指,急急示意叶小芸别出声,他关紧了门窗,低声道: “你那边怎么样,没有找到吗?”叶小芸摇摇头。 灵吟风沉吟道:“纪颜还真是狡猾……那么秘室的入口究竟在哪里呢……” 叶小芸不等他说完插口问道:“师兄,你怎么才回来!” 灵吟风道:“说来话长,昨夜咱们分头行动后,我首先去了纪颜的卧房,从屋顶向里仔细地看了一下,卧房不算大,设置也很简单,除了纪颜的卧床之外,其余地方都可以确定是藏不住机关的。后来,我又去了管家纪忠的卧房和兵器库,都没什么收获,就在我准备回厢房的时候,忽然发现身后有人跟踪。那人的身形跟纪颜不大像,个子要比他高,他也蒙着面,我看不到他的容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聚杰山庄里的人,而且从来没和咱们见过面。” 叶小芸越听越心惊,问道:“那后来师兄是如何脱身的?” 灵吟风道:“我发现他是在跟踪我之后,就立即施展轻功,在山庄里与他周旋。好在山庄地形早已熟悉,那人的轻功与我相距甚远,绕了几个圈子之后,才把他甩掉,刚刚回到东厢,你就过来了。” 叶小芸于了口气,“好在没被他发现!” 灵吟风俊眉微蹙,道:“可经我们昨晚这么一闹,纪颜肯定要起疑心,恐怕他已经采取了什么措施。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现在你快些回房,不用等我,天亮之后直接先去饭厅! 千万别让纪颜怀疑上了。” 叶小芸点点头,告别了灵吟风,回到自己的房中。 ※※※ 灵吟风送走叶小芸之后,赶忙换好衣服,又将夜行用具收藏好。这才想起一夜未曾合眼,一时间疲倦异常,便躺在床上和衣而卧。待他醒来之时,天已大亮,大约有辰时三刻了,灵吟风整了整衣衫,打着呵欠从东厢走到饭厅。 纪颜、纪秋莲、叶小芸已经等候多时了。 纪颜见灵吟风一副睏倦的样子,问道:“贤侄不舒服么?昨夜睡得不好?” 灵吟风抱拳道:“有劳前辈垂询,晚辈并无不妥,只是昨夜睡眠之时,不时地有奇怪的声音打扰,直到今晨寅时,晚辈才得以安睡两个时辰。” 纪颜双眉一挑,问道:“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灵吟风道:“好像房顶上有只猫!整夜不停地跳来跳去,好不烦人!!”说着侧头想了想,道: “也许是后院花园里有个老鼠窝吧?把猫都引来了!”他一语双关,狠狠地将纪颜讥讽了一番,骂他是一老鼠,那“老鼠窝”自然指的是怪墙之中的秘室了。 纪颜心中一颤,隐隐感到灵吟风话里有话,可灵吟风始终是副不知机理的样子,他心中憋着好大一个疑团,很是不舒服,“贤侄、侄女,昨天晚上有人夜闯山庄,不知二位对此事可知晓否?” 叶小芸心中一惊,筷子险掉地,好在纪颜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灵吟风,并没有注意到叶小芸的表现。 灵吟风睁大了眼睛,忙问道:“什么?有人夜闯山庄?是刺客吗?这太可怕了!” 纪颜淡淡一笑:“老鼠终究是斗不过猫的!总有一天,我要亲自抓住那些个狂妄自大的无礼之徒!” 灵吟风不动声色:“但愿所有的猫都成为有用的猫,不过猫的背叛意识倒是很强的,是靠不住的。” 纪秋莲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父亲和灵吟风为什么把话题停留在猫和老鼠上面,便道: “爹,那么夜闯山庄的人抓到了没有?他为什么要夜探聚杰山庄?” 纪颜道:“还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鼠辈么?大约是想找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吧,他们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灵吟风正欲反唇相讥,忽然想起了什久,当下只管低头扒饭,不再说一句话。 饭后,灵吟风对叶小芸道:“纪颜已经怀疑上我们了,我们必须加快行动,否则我们的处境会很困难,好在大部分地方昨晚已经找寻过,今日的目标已经不多了,除去我们已经检查过的和大厅、饭堂、厨房这些来往人众多的地方,剩下的只有秋莲的卧房,我们住的东厢和西院,丫环、书僮等家人的房间了。” 顿了顿,又道:“等会儿,你到西院去问问那些丫环、侍女,纪颜是否常到那儿去,我去问问秋莲,东厢等晚上再检查好了。” 叶小芸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到西院去。”说完告别灵吟风,匆匆赶往西院。 灵吟风送走叶小芸,独个儿在花园里转了半天,才来到纪秋莲的房前。 纪秋莲正在倚窗独叹,忽见灵吟风到来,眼光中充满的喜悦,“吟风哥哥!” 灵吟风笑道:“秋莲妹子好雅兴啊,在赏花么?” 纪秋莲道:“哪里,我只不过在想该为我这个‘索心阁’提个联子了。” 灵吟风道:“好啊!不知秋莲你想好了没有?” 纪秋莲微一沉吟,“只怕写得不好。” 灵吟风道:“秋莲不必谦虚,吟风愿洗耳恭听。” 纪秋莲微微一笑,道:“那就献丑了,我想的联子是:清风两面窗竹,明月一池莲。” 灵吟风拍手道:“好联!这副对子用在这儿,当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纪秋莲满心欢喜,道:“本来我还想了一联,只可惜下联迟迟未能对上……今日碰巧遇见吟风哥哥,就请你为我接接下联吧!” 灵吟风笑道:“你这是在考我么?” 纪秋莲笑笑:“不敢,吟风哥哥,你就答应吧!” 灵吟风微一吟哦,道:“嗯,我看就接‘风吹梅竹笔砚香’吧!” 纪秋莲暗暗念了几遍,笑道:“真是好联,对的妙极了,嗯!我看就用这副对子好了!” 灵吟风谈淡一笑,“对得不好,秋莲你还是换一副吧。” 纪秋莲摇摇头“不不不,就要这一副!” 灵吟风沉思片刻,道:“有其父必有其女,秋莲如此才华横滥,那纪前辈的学问岂不是渊博无底了!” 纪秋莲叹了口气:“爹一天到晓总是跟我谈什么武学之道,烦死了!从来没人和我对过对子,吟风哥哥,你是第一个呢!” 灵吟风又问道:“你爹常来这素心阁与你畅谈么?” 纪秋莲答道:“才不是呢,每次都是他叫我去他的书房,至于我这‘素心阁’爹爹半年也不来一两回,而且只是喝一口茶就走了,咦?你问这个做什么?” 灵吟风笑笑:“我见你与纪前辈父女情深,以为他常来这素心阁,却又奇怪他老人家为什么不亲自为这雅致的书斋提个联子?” 纪秋莲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我一般有闲情逸致么?我爹总是很忙的。” 灵吟风双眉一轩重复道:“他很忙?” 纪秋莲点点头,“是啊,特别是这一年多,除了一日三餐,我几乎都没见到爹爹,以前他每天都会叫我到大厅里,检验我的剑法,可这一年来。却从来没看我的剑术进展,这样反而还好,我很不喜欢舞刀弄剑的,不如弹琴下棋有意思!” 灵吟风心中一动,照纪秋莲的说法来看,大约在一年前,纪颜就已经投靠魔教了,这与魔教计划攻中原的开始时间相差不远,不谋而合,看来纪颜果然叛变了! “纪前辈是不是常出门?我看他怎么总是风尘仆仆的!”灵吟风问道。 纪秋莲道:“是啊,这一年多来,爹出门的次数比以往多了好几倍,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灵吟风沉吟片刻,又问道:“你爹平日里常呆在书房里吗?有好几次我到会心堂都见不到他!” 纪秋莲噗哧一笑,道: “你去会心堂找?我爹平时从来不在会心堂里耽搁时间的。他也不喜欢呆在书房,原来他喜欢在花园练剑,这一年来却很少见到了,我也弄不清他平时都干些什么,嗯、吟风哥哥,咱们谈点儿别的,好吗!” 灵吟风明白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便道: “好啊,秋莲?你有没有兴致与我下一盘棋啊? 纪秋莲眼睛一亮,道:“求之不得!”说罢拉着灵吟风进了素心阁,二人摆开棋局,下起棋来。 灵吟风自幼被司马无忧收养,由于他生性机敏,接受能力强,悟性甚佳,所以学剑之余,便剩下许多时间,司马无忧为了避免灵吟风吵闹,便为他买来四书五经、围棋、瑶琴等物品,让他自己在空闲时进行学习。 说来奇怪,灵吟风不玩不看则已,一看一玩便上了瘾,成天抱着琴棋书画不放,差点儿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后来年龄大了,也懂得约束,虽然不再整日沉浸在其间,但却在多个方面都有所成就:一张七弦琴,能令人神魂颠倒,陶醉不已。一手好棋从未遇到对手,学成之后,绝无败绩,一手好字让人赞叹不已,飞云蒲中的对联就是他亲笔书写的,林秋竹十分欣赏。 如今与纪秋莲对弈,自是小菜一碟,可灵吟风还是手下留情,局终数子,只胜了两三目。 纪秋莲起身道:“吟风哥哥好棋艺,秋莲拜服!” 灵吟风笑道:“哪里,我也不过是侥幸获胜罢了。” 说着朝窗外望了望,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纪秋莲点点头:“有空咱们还要再多下几盘啊!” 灵吟风哈哈一笑,“一定,一定!”说罢转身出门,直朝东厢走去。 纪秋莲凭栏而立,用深情的目光送他离去。 ※※※ 灵吟风回到东厢,叶小芸已经回来了。 灵吟风道:“我已经问过秋莲了,可以肯定,机关也不在她房里,你那边情况如何!” 叶小芸道:“我去西院问了好几个婢女、丫环,她们都说纪颜很少到西院,一年就也只有一两回,看来机关也不在西院。” 灵吟风皱眉,道:“现在除了我们住的东厢,就只有纪颜卧室里的那张床了。” 叶小芸道:“会不会就在床下?” 灵吟风道: “我也不敢确定,这几天我留意了一下,他除了睡觉,也不常入卧室,不过还是有可能,想入他的卧室太难,稍后再说吧,咱们先检查一下东厢。” 东厢共有五六间房子,二人从头至尾细细寻找了一遍,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叶小芸甚为灰心:“现在怎么办?只剩下卧房中的床了!” 灵岭风双眉紧皱,陷入了沉思,难道我的估计错了?不会的呀,那堵墙后面一定有密室,可是入口在哪儿,柴房、书房、卧室、兵器库、管家房、素心阁、东厢全都没有,入口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就一定是正确答案!难道……!! “我明白了!”灵吟风忽然叫道。 叶小芸吃了一惊,“什么?” 灵吟风道:“别问那么多了,快跟我来!”说罢拉住叶小芸的衣袖飞似地奔向后院长廊。 叶小芸莫名其妙:“师兄,你……” 灵吟风道:“唉,我早该想到的,其实机关就设在长廊之中!” 叶小芸听了一惊,道:“可,可是……这儿如此引人注目,岂不……” 灵吟风摇摇头:“这长廊虽然靠近西院,但家人们平时甚少来此,东厢平日也不会有人,这儿反而更加不容易被发现,何况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余地方可能藏有入口了!嗯,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无论多么不现实,但它一定是真的!” 叶小芸问道:“可我们常路过这儿,纪颜找什么时间进去呢?” 灵吟风道:“话虽如此,但我们终究不会日夜守在这长廊边上,他总会有时间进入的。 嗯!咱们这就分头寻找吧!” 叶小芸点点头,二人再次分头行动,灵吟风从头找起,叶小芸从尾找起,二人摸索了大半天,依然毫无头绪,灵吟风奇怪之极,托着下巴苦苦思索:难道又错了,不可能的!难道这山庄里所有的人联合起来骗了我们?正当他冥思苦想之际,忽然听得“轰隆”一声。 叶小芸惊叫:“师兄!”灵吟风转过头去,却大大吃了一惊!只见长廊地面上出现了一扇一米见方的门,有阶级通向地下。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灵吟风恍然大悟。原来机关就在柱上,方才灵吟风无意间靠在柱子上思索,前后共有半柱香的时间,而纪颜所设置的入口,正是需要连续地按住机关,才能打开。 灵吟风误打误撞,竟然将入口打了开来! “纪颜当真狡猾透顶,若不是遇巧在这柱子边站了一小会儿,恐怕咱们这辈子都很难找到这里的机关!”灵吟风道。 叶小芸惊诧之余,还未忘了直探四周有无人来,但见左右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便道,“咱们进去瞧瞧!” 灵吟风点点头,抽出追云宝剑,走在叶小芸前面,一步一步顺着阶梯潜入密道。密道中全是楼级,时上时下,绵绵不断通向远方,二人刚走得几步,灵吟风忽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道: “有人!快上去!”说完转身朝地面奔去。 二人刚刚将入口掩藏好,便听得近处有人声。灵吟风对叶小芸使了个眼色,二人一齐施展轻功,跃上房顶。 只见长廊背后转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面孔甚为陌生。灵吟风认出左边那个正是昨晚跟踪自己的人。 只听得那人道:“我看那姓灵的小子和那个姓叶的小丫头一定有问题,我一直怀疑昨晚夜探山庄的就是他们俩!” 另一个人道:“急什么,反正他们现在还在山庄里面,跑不掉的,庄主自然会处理!” 二人按动机关,不一会儿,地上现出一道暗门来,二人轻手轻脚地走了下去,又是一会儿,那暗门自动关闭了。 灵吟风朝叶小芸点了点头,二人跳下屋顶,急急赶回东厢。 叶小芸道:“现在入口已经找到,咱们什么时候进去?” 灵吟风想了想,“嗯……我们还不能确定密室中是否还有别人,如果贸然闯进,恐怕要坏事儿!” 叶小芸道:“那怎么办呢,就这样等下去吗?” 灵吟风道:“只要纪颜不在里面,估计其余的人都不是你我的对手,咱们目前只有按兵不动,等纪颜离开之后,再进去查探。” 叶小芸道:“可纪颜平日里去了哪儿,我们都不知道啊!” 灵吟风微一沉吟,道:“他总不会一整天呆在地下吧,到了晚上,为了掩人耳目,还是要回房睡觉的。” 叶小芸道:“那么就今晚吧!以免夜长梦多。” 灵吟风点点头,“嗯,今晚子时,咱们到这儿会合,记住来之前将房间布置好,免得让人瞧出了破绽。” “是!”叶小芸应道: “就这么定了吧!现在可以回房休息了,养精蓄锐,晚上才能干大事!”灵吟风笑道。 叶小芸转身出了房门,将门关上,迳自回房去了。灵吟风长长地于了口气,“也许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心道。其实他自忖与纪颜对阵,也许还不是对手,心里也无甚把握,便起身关门,朝饭厅走去了。 纪颜仍像往日一样,面上挂有笑容,时不时地为灵、叶二人夹莱,丝毫不露痕迹。 灵吟风忽然道:“纪前辈,晚辈对您的‘伏魔仗法’和‘百步神拳’心仪已久,家师平日里也时常感叹前辈您的两项绝艺纵横大江南北,未有败绩,却无缘得以一见。晚辈此次前来贵庄本已多有打扰,不敢在前辈面前提及此事,今日见前辈有空,晚辈斗敢请前辈能够委驾赐教,不知前辈肯否指点一二!” 纪颜先是一怔,后来经灵吟风一番奉承,心中甚为高兴,心道: “谅你耍不出什么花招!”便笑道: “好说,好说,午后申时,贤侄可以到会心堂中找我,我们一同切磋切磋,侄女,莲儿你们也一起过来琢磨琢磨!”灵吟风连忙起身道谢。 午后申时,灵吟风、叶小芸和纪枚莲一同来到会心堂,不一会儿,纪颜已经来了,还带来了封尘已久的“伏魔宝仗”。 “这‘伏魔仗法’共有一百零八招,分为三层,威力自是第三层最强,可也最难领悟。 整套仗法,我花了二十一年的时间才得以融会贯通,算是真正练成了。” 纪颜讲解道:“至于‘百步神拳’,它虽然不及‘伏魔仗法’名声大,却也有它的独到之处,也可算是上乘武学。”说着身形一晃,跃到了会心堂外的空地上,道: “你们看清楚了,‘伏魔仗法’第一招:‘万魔朝宗’……‘第二招‘力斩群魔’…… 纪颜一边说一边演示,一口伏魔宝仗舞得虎虎生威,得心应手。 灵吟风全神贯注地盯着纪颜,用心地记着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但觉这套杖法博大精探,奥妙无穷,兼之气势宏大,力道刚猛,大有先声夺人之功,不禁暗暗赞叹“八大高手之一的‘伏魔尊者’果然名不虚传!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不能贸然和他动手!” 纪秋莲则感到甚为无聊,却又不好打扰灵吟风的兴致,便向叶小芸道: “小芸,你们平日里除了练剑,还做些什么?” 叶小芸道:“这个,师兄和我不一样,我平日里有时间总是练剑,很少干别的事,师兄则不同,他练剑之后,总要弹琴读书,有时候还写字画画,或是打打棋谱什么的,可忙啦!” 纪秋莲心中一喜:“他也爱写画画?” 叶小芸望了纪秋莲一眼:“师兄的字画可好看了,你没见过他写字吗?” 纪秋莲摇摇头,低声道:“但愿以后可以天天看到他写字!” 叶小芸听不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纪秋莲脸上一红:“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纪颜才把一套“伏魔仗法”和“百步神拳”演示完毕。 灵吟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道:“前辈绝技,今晚辈大开眼界!” 纪颜呵呵一笑,“哪里!以后贤侄若是有什么武学上的问题大可以找老夫,咱们一块儿琢磨!”灵吟风连忙躬身道谢。 纪颜唠叨了几句,便回房去了。灵吟风、叶小芸也回到了东厢。 整个下午,灵吟风都坐在桌边,苦苦思索纪颜的武功,希望能够找出破解之道。”万一真动上了手,我能接他多少招呢?小芸呢?”转念又想“伏魔杖法虽然威力极大,却霸气太重,失之轻盈变化。‘百步神拳’勉强称得上是上乘武学,但到底还是比‘伏魔仗法’差了一截,谅其不足为患。只是,我该如何化解‘伏魔仗法’,呢?”他想来想去,忽喜忽忧,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山了。 “要想破解‘伏魔杖法’,必须从它的弱点上着手……”灵吟风冥思苦想,脑中尽是纪颜的身影和招数,忽然眼前灵光一闪,“我明白了,伏魔仗法速度迟缓,失之轻盈变化,所以每招过后总有些空隙时间,想要取胜,就必须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利用空隙时间发起进攻,再配以上乘轻功,时间一久,自然有取胜的机会!” 他找到纪颜武功的突破口,一时甚为高兴,却不知他在通过对“伏魔杖法”的分析和汲取中,本身的武功修为在不知不觉间,大大提高,几乎可以与纪颜并驾齐驱了!——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一章 遇 险 当夜子时,灵吟风换好夜行衣,携着宝剑,来到了长廊口,叶小芸已经等待在那儿了。 他冲叶小芸点点头。按下了柱子一的开关,好一会儿,地道的入口方才打开。灵吟风拿出火刀火石,点燃了随身带来的蜡烛,走在叶小芸前面。 地道中开始甚为漆黑,二人行了数十步之后,向左一拐,登时感到亮光刺眼,只见通道两旁都点着许多盏长明灯,一直延向前方。二人顺着通道走了老半天,还没走到尽头,“咦,这个方向不是朝着花园密道的!”叶小芸道。 灵吟风也觉得奇怪之极,按理说,从长廊到密室,顶多只有十几丈距离,怎么会走这么久?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岔道,灵吟风不禁皱起眉头:“走哪一边呢?”这地道像个大迷宫,着实让人眼花缭乱。 “师兄,不如我们一人走一边吧!”叶小芸提议道。 灵吟风沉吟片刻“不!这太危险了,这两条岔道通向哪里我们根本不知道,万一……” 叶小芸道:“为了维护正义和公理,即使有所牺牲,我们也应该无怨无悔,师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灵吟风淡然一笑:“师妹所言极是,这回倒是我多虑了,那么一切小心!” 叶小芸嫣一笑:“放心心好了,你也要保重啊!”灵吟风点点头,走上了左边的岔道。 这条岔道曲折迂回,蜿蜒不定。灵吟风越走越疑心,当前方出现一扇石门时,他才恍然大悟:绕了大半天,居然转了个圈子,还是回到了后院花园中的密室! 他屏住呼吸,走到石门旁边,将耳朵贴上去,屋里一片寂静,似是空无一人,他退开一步,默运玄功,忽然双掌齐出,石门在他的掌力下缓缓开启。 屋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灵吟风走进密室,但见这秘室只有五米见方,正中央接着一张檀木书架,设计者将它分成了几十阁,用于分类不同的书籍。可这张木架却是与众不同,只有一小部分阁子中放有独本巴掌见方的小册子。其余部分都是空的,阁子上同时还标记者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名字。 灵吟风心下甚奇,便随手拿起一本“恒山派”的小册子,翻开一瞧,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大大地吃了一惊,只见上面写着:“恒山派,掌门:韩玉山,剑术颇精,内功等等”。 此外,还详细地记录了恒山派的人数,总体结构和成名人物的武功概况。 灵吟风脑中“嗡嗡”作响,心道:“这,这小册子上记载的全是恒山派的致命弱点,若然……若然落入魔教手中,那么,那么……” 一时间,握书的右手微微颤抖,心中害怕,不敢再往下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定下神来,又拿起一本标有“岳阳帮”的小册子,上面也同样记录了岳阳帮上上下下各种的机密和情况,“帮主:姚甫,刀法尚精,掌力甚强……练门死穴: 后脑“玉枕”穴……” “这里全都是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弱点,决不能落入魔教手中,一定要想办法毁掉!” 灵吟风暗道。 他又翻了翻书架旁边的小桌子,这桌子里只有一本黄皮小本。灵吟风翻了翻,不觉再次大吃一惊!这个黄皮小本里所记载的,是已经投靠魔教的帮会,有些灵吟风已经知晓,却还有些丝毫不知,他握着这本小书,感到手心里尽是冷汗。”若是有这些门派暗中做卧底…… 恐怕……”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急忙将黄皮小本收入怀中,但觉心中一片惊恐,不知道魔教到底对中原武林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几乎了若指掌),而中原武林仍然是懵懵懂懂,毫不知情。 他一生中历经不少次大风大浪,才会年纪轻轻就经验丰富,机智聪颖,可从来没有哪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感到害怕、彷徨和迷茫。 过了好一会儿,灵吟风才从可怕的遐想中回来,他又检查了一遍,在确定再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之后,他沉思良久,忽然打着了火,点燃了几本小册子。片刻之间,整个书架便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中,他拾起宝剑,悄然退出密室,飞快地奔向岔道。朝叶小芸离去的方向飞奔而去。 眨眼功夫,灵吟风已经跑出了百余丈,但听得地面上人声吵杂,还夹杂着兵器相碰撞的声音。灵吟风暗叫不妙,怨自己在秘室里耽搁过久,也不知叶小芸现在是否平安? 忽然眼前亮光一闪,“啊,到出口了!”灵吟风心中一阵欢喜,当即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从那神秘古怪的通道中跑了出来。眼前四周灯火通明,刀光剑影,交相辉映。 “来人啊!这儿还有一个奸细!”不知谁喊了一声,一时间便从四面八方跑来十几个家丁,直冲灵吟风而来。 “不好!身份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好在密件已经取到了,应该速速离去才是!”灵吟风无心恋战,虚晃一剑,刺向首先奔来的一名弟子,那人本能地向后躲去,灵吟风趁着这个空档,轻轻一跃,跳上于房顶,放眼望去,山庄上下到处都是手执兵器的家丁弟子。 “师妹在哪儿呢!”灵吟风暗暗皱眉,他沉思片刻,朝南院奔去,一边跑一边暗运内家真气,叫道: “师……妹……!”声音虽不大,却传得极远,只要叶小芸人在山庄,就一定能听见。 过了一阵,果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叶小芸的叫声,只是声音断断续续,想来是她正与人打斗,无暇分神。不过这几声不连贯的声音,足以让灵吟风判断叶小芸的所在地了。他辨清了方向,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 只见两个人影正在激烈地对攻,灵吟风走近一瞧,只见叶小芸正竭尽全力地与纪颜斗剑。 纪颜面色灰黑,眉宇间有股很重的黑气。 叶小芸云鬓散乱,剑法也渐渐涣散,眼见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灵吟风清啸一声,“追云剑”当空一扬,一招“追星赶日”蓦地向纪颜刺去,粘住了他的“伏魔仗”解了叶小芸之危。 叶小芸真气消耗过多,但觉眼前一片金星飞舞,头痛欲裂,朦胧间见心仪已久的师兄忽然出现,不禁大为欣慰,“师兄,你来了……” 灵吟风道:“我来晚了,师妹,你要小心其余的人,纪颜让我来对付吧!” ※※※ 纪颜冷笑笑一声,“好小子!你的胆量倒是不小,尽在我面前耍花招!我非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看杖!” 灵吟风朗声笑道: “纪颜!你别太得意忘形了!你的“老鼠窝”已经让我一把火焚毁了,我看你已没有多少天好逍遥自在了!” 纪颜心中一惊,“什么?……你说你把石室……烧了?” 灵吟风道:“没错!你的阴谋早已败露,俯首认罪吧!”纪颜听闻自己辛辛苦苦营建的储藏室竟给灵吟风一把火烧了,不觉愤怒之极,登时兽性大发,“哇……哇”大叫起来,“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你做垫背!”一边说一边施展“伏魔杖法”,劈天盖地地向灵吟风咂去。 灵吟风不慌不忙,将“烟云变幻三十六剑”一招一招地使将出来,兀自与纪颜扯了个平手,不分上下。 这“烟云变幻三十六剑”乃是剑圣司马无忧的成名绝技,名列天下十大剑法之一。端的是烟云缥缈、变幻无端,加之灵吟风对纪颜的“伏魔杖法”早巳了然于胸,以至百招一过,纪颜便处下风。 纪颜久战不下,心中又急又恨,忽然心生一计,冷不防凌空一跃,一招“力斩群魔”直向叶小芸顶门砸去! 叶小芸大吃一惊,欲举剑相格,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一连向后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眼见就要命丧“伏魔杖”下! 灵吟风心中一震,万万料不到纪颜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偷袭毫无还手之力的叶小芸! 他急忙拦在叶小芸身前,一招“力扭乾坤”,朝纪颜的宝杖打去,意欲化解这一招之危,谁知纪颜忽然向后一退,左手一扬,三枚铁离子分击灵吟风胸前三处大穴。 灵吟风急忙撤回了宝剑,将第一、二枚暗器荡了开去,而第三枚却因力道过大,没能避开,“嗤”地一下扎入了灵吟风左臂。 纪颜趁着这一瞬间的空隙,双掌一分,拍向灵吟风胸口,灵吟风躲闪不及,被纪颜一掌正中胸口,登时感到胸口烦闷欲炸,不由“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师兄!”叶小芸大吃一惊,纪颜狂笑道: “臭小子!你的死期到了!”说罢变掌为拳,一招“黑虎偷心”,直冲灵吟风胸前“膳中穴”撞去! 灵吟风脑中一片混乱,但觉四肢无力,剑也抬不起来了,蓦地眼前一黑,站立不稳,竟自向后摔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东南角飞来一大片梅花针之类的细小暗器,全部击向纪颜的胸前耍穴,纪颜吃了一惊,想不到灵、叶二人还有帮手,只得撤回双拳。紧接着灵吟风已经不知去向了。 “可恶的小贼!”纪颜大声叫道: “总有一天我要抓住你们!” 灵吟风只觉得身子轻飘飘地,似是腾云驾雾一般……胸口疼痛已极,还有肩上的一阵酸麻…… “吟风哥哥……”朦胧间,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灵吟风吃力地张开眼睛,一张清丽的面孔映人眼帘,那双清澈似水的眼眸中,凝聚着无限的关切,焦急之情。 “秋莲!”灵吟风认了出来。“是,你……?” 纪秋莲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道: “你肩上的暗器我已经除去了,也敷上药,但你受的内伤不轻,这儿是我爹……他…… 他炼的“六神花露丹”,你……把它服下了吧。”说着打开瓶盖,取出一颗碧绿色的小丸。 灵吟风就着她的手服下了“六神花露丹”,喘息了一会儿,问道: “你……怎么……会救我……?” 纪秋莲秀眉微蹙,脸上一片黯然,“方才小芸来找过我,对我讲了……讲了我爹……他… 他……。” 说到这儿,压抑了一晚的痛苦、震惊、焦虑,再也忍受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灵吟风轻轻地安慰她,道: “别太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纪秋莲哭了一阵,才继续说道: “我这才明白我爹竟……竟是一个坏人,后来,他……他们发现了小芸的踪迹,便打了起来……我……我就出手救了你下来,可小芸她,她还……” 灵吟风道:“没关系,待我伤愈之后,我们一起去救她出来。” 纪秋莲心下甚为歉疚,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才能弥补我爹他……他对你们所做的一切……” 灵吟风笑笑:“傻丫头,你爹跟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怎么会怪你呢?”纪秋莲黯然无语。 灵吟风又道:“何况你还救了我一命,嗯,你的大恩大德,灵吟风没齿难忘!” 纪秋莲忙道:“不不不,我……做的一切与我爹对武林对你们造成的伤害还差很远很远,你这么说,我就更加无地自容了,吟风哥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也调理一下内伤吧,我到对面走走,你可以随时叫我。”说完转身朝前走去。 灵吟风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正处于一个山洞之中,外面的景物很陌生,看来不在“聚杰山庄”附近。 灵吟风捏了个指诀,默运本门玄功,调理起内伤来。纪颜那一掌可以说用了十成力,是毕生内功修为的集中体现。若不是灵吟风所练的上乘内功心法已颇有火候,恐怕早就命丧纪颜之手了。 如今又加上“六神花露丹”之功效,几个周身运转过后,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不过想要恢复原本功力,还得要四五天才行。 在这四五天里,纪秋莲对灵吟风关怀倍加.什么事都是抢着做,把灵吟风照顾得无微不至,只不过总是闷闷不乐,十分忧郁。 灵吟风常试着逗她笑,可她总是一笑之后,又恢复了无限幽怨的样子。 到了第五天上,灵吟风已经好得差不多,他心里就慢慢计划着如何营救叶小芸的问题了。 而纪秋莲则是一天比一天忧心忡忡,她实在不愿再回到“聚杰山庄”,不愿看见灵吟风和纪颜再次发生冲突,她真不知该帮哪一方。 二人第一次交手就把她吓得魂飞九霄,她不愿也害怕看到第二次的斗争发生。 这几天中,她始终愁肠百结,心力交瘁,人也憔悴了不少。 当天夜晚,灵吟风早早便躺下休息了,纪秋莲则独个儿倚在洞壁上,望着月亮呆呆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站起身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酝酿着。她轻轻地走到灵吟风身边,望着他俊秀的脸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替他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又替他将被子盖好。 终于,她转身走出了山洞,踏着银白色的月光离开了那个温暖的小山洞,不经意间,两行清泪从她的明眸中滑落下来。洒入了通向“聚杰山庄”的道路。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她已经走出了两三里路,离“聚杰山庄”也越来越近了。 忽然间,她发现不远处凭风站立着一个人,背向着她,黑夜之中分辨不出他的身影。 纪秋莲一下子警觉起来,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中的宝剑,一步步地逼近那个不知来路的陌生人身边。 就在她张口欲叫的时候,那人忽然转过了身子,纪秋莲鼻子一酸,泪水迷糊了她的视线,朦胧间她看得见他那双明如秋水的眼睛,那充满了怜惜、关怀和期待的目光,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入他的怀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吟风哥哥……” ※※※ 来者正是灵吟风,他轻轻地,抚了抚纪秋莲的秀发,道:“别哭了……” 纪秋莲惊喜交加,抬起头来,向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灵吟风微微一笑,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别回去冒险了,有什么困难和挫折,让我们一起面对!”纪秋莲喜极而泣,“吟风哥哥……” 灵吟风爱怜地拂了拂她额前的乱发,缓缓地道:“你真像我熟悉的一个人。” 纪秋莲好奇心起,“谁呀?”灵吟风便把当年赵燕玲的故事说了一遍,纪秋莲忽然感到无限的忧伤,觉得这位赵姑娘就像镜子中自己的影像一般。 灵吟风道:“她和你一样,才华横滥,与我十分投缘,她也有一位父亲,与我结下了深仇大恨。她最终为了我……命丧他父亲之手……我实在不愿意你步她的后尘!也会尽全力阻止你步她的后尘,失去她我痛不欲生。而失去你,一样会令我感到内疚和不安,是我连累了你,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纪秋莲泪如雨下下:“我明白,我不会再去冒险了。” 灵吟风点点头,“那就好,我们一起回去救小芸吧!” 纪秋莲道:“你的身子呢?都好了吗?” 灵吟风笑笑:“都好了,本来还需要半个月才行,可有你的“六神花露丹”,固本培元,现在是一点儿事也没有了!” 纪秋莲喜上眉梢,“原来“六神花露丹”真的那么有用!我起初还担心它治不了你的伤呢!” 灵吟风看到她清秀的脸庞上布满甜美的笑容,眼角边还兀自留着晶莹的泪水,心里甚为怜惜,想不到这位与世无争的姑娘竟对自己别有一番深情厚意,禁不住又记起了赵燕玲,一时间很是伤怀,不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纪秋莲睁大了眼睛:“吟风哥哥,你怎么了?” 灵吟风道:“这三年来,我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忘记燕玲,可无论我如何努力,她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特别是在你面前,还记得那首“望穿秋水”么?想想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满心相思化飞尘,天涯海角伴君归”呢!” 纪秋莲轻轻地道:“那你这一辈子都要……都要这样等待么?” 灵吟风黯然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会吧。” 纪秋莲沈默良久:“那小芸她……和你,你们……” 灵吟风双眉微蹙:“燕玲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这份深情,我如何能够辜负?至于小芸,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只要她愿意,我会永远关怀她,爱护她……对你,却又不同,你就好像是我的一个亲人一般,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亲切,很快乐,你愿意永远做我的知心好朋友,永远保持那样一份纯洁而美丽的友谊么?” 纪秋莲听了他这一番话,险些儿掉下泪来,灵吟风已经说得很明白,他永远做她的朋友,仅仅是一个朋友!在这一刻,她感到莫大的失落和空虚,自己全身心付出的,只不过是一个天真女孩的一场春梦,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幻而已。 灵吟风拉起了她的手:“男女之间,相知相投,不一定都要成为夫妻吧?就让我们做一对永远的知心好友吧!你不觉得,这种感情的珍贵,犹在爱情之上么?” 纪秋莲抬起头来,望着他那双如水的眼睛,蓦然间读懂了它,它是那样的深遂又是那样的可亲,它既像是一杯美酒,给他带来无穷的香醇和陶醉,同时又像是一首名诗,为她携来无尽的韵味和舒畅。 终于,她明白了,明白自己的灵魂是为这双眼睛而存在的。“读懂了你的双眼……我心中的梦幻”她轻轻地在心中默念。 灵吟风不再说话,只是紧握了她的手,用目光安慰她小鹿般美丽的心灵,忽然,纪秋莲甜甜一笑:“我们还不走么,小芸要着急了!” 灵吟风怔了一怔,随即笑道:“是!咱们这就去吧!” 纪秋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展开轻功,燕子一般地朝“聚杰山庄”飞去。 “是呵!男女之间,不见得都要结为夫妇的,有吟风哥哥如此待我,也应该知足了!” 她心中想着,不禁为方才的伤心难过感到好笑。 “人生在世,得一知已足矣!何况吟风哥哥还是我的知音呢!” 她慢慢打开了心结,自然感到无比的喜悦和轻松,竟一路跑到灵吟风前头去了! 二人你追我赶,大约过了一顿饭功夫,便来到了“聚杰山庄”附近,“咱们从后门潜进去吧!后门应该是在西南面,竹子林边。”灵吟风道。 纪秋莲诧道:“你怎地知晓?” 灵吟风道:“初来,聚杰山庄”之时,我曾经到四周探查过一番,所以记得。”纪秋莲听了连连点头,对灵吟风甚为拜服。 “你爹会把小芸关在哪儿?”灵吟风问道。 纪秋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灵吟风沉吟片刻,道:“咱们到兵器库看看!” 纪秋莲点点头“对了!兵器库四周都是高墙,只有一扇铁门,很适合关人,应该就是在那儿。”二人摸清了方向,朝兵器库奔去。果然,兵器库四周站了几名弟子,在来回巡视。 灵吟风冲纪秋莲点了点头,二人飞快地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了几名弟子的穴道。可怜那几个看守,什么也没看清便昏倒在地上。 灵吟风抽出“追云”宝剑,暗运内力,手起剑落,只听“啪”地一声,火光四射,兵器库大门上的铁锁被砸了开来,灵吟风推开铁门,叫道: “师妹!” 叶小芸正在黠然伤神,忽然听见灵吟风的呼唤,大喜过望,忙揉了揉眼睛,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与一个相貌秀美的少女正站在自己面前,正是灵吟风和纪秋莲。 “师兄!”叶小芸喜极而泣,扑上前去,搂住灵吟风的骼膊,道: “师兄……你终于来了么………” 灵吟风微微一笑:“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纪秋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灵、叶二人点点头,三人各自拿好兵器。灵吟风走在二女前面,第一个冲出了兵器库。 刚踏出门槛,灵吟风便听得前方有暗器破空之声,他急忙举剑相格,这才将暗器震了开去。 “有埋伏!”纪秋莲道。 “哈哈哈哈,你们这次插翅难逃了!”纪秋莲话音刚落,便听得见纪颜的大笑,紧接着,从四面八方涌来许许多多的弟子,将三人围在中间。 “爹!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悔悟么?快放了吟风哥哥和小芸!”纪秋莲道。 纪颜冷冷地道:“你竟然帮着外人来与你爹为难!这样的女儿,养来何用?你快点闪开,要不然连你一并抓了起来!”纪秋莲心中一痛,眼泪夺眶而出“爹!……” 纪颜大喝一声。“上!把他们抓了!”说罢身形一晃,欺到灵吟风身前,一招“囊中取魄”,“伏魔杖”当空一扬,朝灵吟风胸前撞去。 灵吟风凌空一跃,足尖在伏魔杖上轻轻一点,藉着纪颜的气力,向上弹出数丈,忽然一个转身,宝剑急舞,当空直向纪颜刺去。 他这么跃起,反跳,拔剑,进招,四个动作一气呵成,潇洒之极,飘逸之极,连纪颜也忍不住赞了个“好”字。 他向上横跨一步,一招“呼风唤雨”,宝杖抡成一个圆圈,顺势向灵吟风的长剑迎了上去。 灵吟风在空中一个“细胸巧翻云”,倒跃到纪颜背后,长剑一晃,一个“八方风雨”剑光霍霍,登时笼罩住纪颜背后七大要穴,纪颜急忙转身,宝杖微微颤动,直送灵吟风面门。 灵吟风知他这一杖暗含了自身数十载的内功修为,虽不十分在意,却也不敢托大,剑尖-转,轻轻一带,使出了“烟云变幻三十六剑”中的“粘”字诀,将纪颜的伏魔杖粘住,几翻摇甩,便将他的内劲化了开来。 纪秋莲和叶小芸武功剑术都颇有火候,面对百十个武功平平的弟子还不算难事,二人并肩作战,双剑齐出,收效甚好,不一会儿,就解决了不少敌人,二人运剑如风,心中都是一个想法,想快快结束了这边的打斗,好助灵吟风一臂之力。 灵吟风与纪颜相斗正酣,已经翻翻滚滚拆了数十招,纪颜宝杖一指,对准了灵吟风胸口的“玑璇穴”。 灵吟风这时已经稍处上风,胜券在扭,他微微一笑,长剑递出,也对准了纪颜的玑璇穴,纪颜吃了一惊,来不及细想,百忙中向后一跃,灵吟风冲将上来,挥剑疾刺。 纪颜举杖相格,跟着“呼呼呼”连出三招,灵吟风身形晃动,脚踏“追云步”,轻飘飘地随风一闪,纪颜的三招,竟连他的衣角都没沾上。 灵吟风一声清叱,长剑一圈,身形一转,只见创光疾起,倏时冷电精芒,缤纷飞舞,剑风飒然,纪颜只觉眼前尽是灵吟风的影子,就如数十人持剑,从四面八方攻来一般,只听“嗤”地一声,纪颜只觉肩头一凉,琵琶骨竟被灵吟风的长剑刺穿!琵琶骨一碎,那么一身的武功也就丧失殆尽了,纪颜但觉万念俱灰。“哇”地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来。 “吟风哥哥!”纪秋莲见父亲被灵吟风打败,急忙跑了过来,道: “吟风哥哥,我……”我求你别杀我爹……” 说完双膝-屈,便欲跪倒在地。 灵吟风急忙将她扶起,微微笑道: “你放心,我不会杀他的,他现在已经武功尽失,再也作不出坏事了,我何必再取他的性命呢!” 纪秋莲泪盈于睫,道:“谢谢你……” 灵吟风道:“你爹就交给你了!他虽然武功尽失,但修为还在,希望你能协助他继续修习武术,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宗师,为武林独放一门异彩!” 纪秋莲泪如雨下,咽哽道:“我明白……” 三天以后,灵吟风、叶小芸带着取到的密秘,准备离开“聚杰山庄”。 这时的山庄,已是一片寂静萧瑟之景,只有老管家纪忠还留在庄内。 叶小芸道:“咱们去跟秋莲打个招呼吧!” 灵吟风道:“不,既然她不愿意来,也就算了吧,以后,大家还是可以见面的……” 叶小芸点点头,二人一步三回头地踏出了“聚杰山庄”。 “灵公子,灵公子!”管家纪忠猛然跑了过来,气喘呼呼地道: “灵公子,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了灵吟风。 灵吟风拆开了那封信,上面只有二句话:“满心相思化飞法,天涯海角伴君归!” 灵吟风捧着它,双手微微颤抖,喃喃地道: “满心相思化飞尘,天涯海角伴君归!秋莲妹妹!我领你的情了!” 一阵清风拂来,幽幽深院里又传来了那首“望穿秋水”……——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二章 算 命 直说张舒桓三人从剑圣那儿出来,欲到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通知魔教一事时,来到一个十分繁华的城市。林秋竹好玩的心顿起,看见一个算命的老人,便拉着张、王二人跑了过去,道: “这位老伯伯,你给我们算算命吧!”那老人抬起头来,只见他花甲挂零,眉白似雪,上下打量三人一遍道: “三位要算什么?” 还没等三人开口,老人便道: “你们是随便算的吧!少年之心多想看姻缘,我便算算你们的终身大事。” 林秋竹面上一红,正欲开口、老人便先道: “这位姑娘,可怜哟!可怜!” 林秋竹好奇心大起,忙问:“怎么啦!” 老人捋捋胡须道: “你的姻缘是美满幸福的,但是婚前却有一段从未料到的事让你念及一生。姑娘,希望你能正确对待此事,心底要无私无欲,理解他!这位公子,你的福气到也不小,婚姻也是很美满的,但是婚前同样有一段波澜起伏的事情。” 张、林二人对望-眼,不知是何事,王静娴在一旁见半天说不到自己着急了,不由问道: “那老伯伯我呢?” 老人细细看了看王静娴,从她的眼睛里,又黑又深的地方,发现有种淡淡忧愁的神色,微微摇了摇摇头道: “姑娘的姻缘真是让人看不清楚,恐怕会是难以预料到的吧!也许是美满,也许是遗恨。” 王静娴听此吃了一惊,隐隐觉得不妙。张、林二人都为自己的是担心急切地向: “老伯伯,你说的坏事竟是什么呀?” 老人含笑道:“那未必就是坏事呀!也许就因此牵成了婚缘。”二人更是奇怪了。 老人望了一眼王静娴对三人道: “姻缘一事不可强求。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处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三人都有些茫然,面面相继无言以对。 林秋竹恍恍惚惚记得似乎是“道德经”中之言,嚷道: “老伯伯,你别卖什么关子了,算点别的不好么?比方说人生的追求会成功吗?” 老人望了一眼林秋竹呵呵笑了:“这我可算不出来,情缘天定,而自己的追求是要靠你们自己把握的。这位公子,老夫想劝诫你几句,尽管道路坎坷,也不要让希望随雾悄悄亡之,尽管前途迷茫,也不要让岁月白白地流向茫茫天际,尽管有爱的失落,也不要让幸福擦肩而过,尽管大海有沉舟,也不要让生命之舟搁浅在沙滩上。” 张舒恒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问道:“老伯伯,您能说具体些吗?” 老人摇摇头道:“人生,是梦的延长,只有展开梦的翅膀,才能飞翔绮丽的远方。人生,是稍纵即逝的流星,尽管那样短暂,也会在天宇留下永恒的一生。” 张舒恒听得更糊涂了,什么“人生”、“不人生”对他来说他深奥了,问道: “老伯伯,能不能再具体一点吗?”老人有些无奈道: “天机不可泄漏,公子别太多心。”说完竟起身飘然远去,并且口中吟道: 莫问痴,雨打花落问花可有忧, 莫问恨,刀光剑影问剑几曾愁, 莫问情,怕一夜白了少年头, 莫问剑侠情缘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我笑风,踏步江山江山在我手, 我笑云,浪迹天涯天涯在小搂, 我笑君,是一生不死地等候, 我笑英雄,穹弓射雕有泪欲流泪满首。 莫问痴,痴心不曾休, 莫问恨,恨时爱忧忧, 我笑风,风起水会流, 我笑云,云做我心舟。 莫问生死相许为情为缘来相守。 三人相视无语,不明白究竟为何意,甚为奇怪,当下并不想为此时伤脑筋,便不再追究,继续赶路了。 走了不久,林秋竹略为思索道:“如今我估计中原武林大的门派暂且不会有什么大事,不如先去通知那势力较弱的门派如何?” 张舒恒连连称是,王静娴问道:“那先去哪个门派呢?” 林秋竹想了一想:“那便去淮河帮看一看吧!”于是三人立刻北上去淮河帮。 这淮河帮路途较远,路中又经过黄山,林秋竹道:“张大哥,黄山派掌门同我爹交情不错,我们又路经这儿,上去看看怎么样!” “也好,那上吧!”张舒恒点点头,三人便上山了。 谁知刚刚上去,一到黄山派住所处不由惊呆了,大厅中满地鲜血,黄山派弟子横七竖八的躺着,无一人生还!林秋竹俯身去看,掌门何辉七窍出血,死得非常凄惨,旁边正有个不大不小的太极八卦图。 “可恶!”张舒恒一砸拳头道:“竟来晚了!黄山派这么大一个门派怎的被灭门了!” 林秋竹寻思道:“看来事情严重了!黄山派,黄山派灭门了,莫非……” 突然见林秋竹惊叫道:“好,我们马上去衡山派!” 张、王二人未及细想,三人便匆匆上路了。 谁知刚到衡山派更是惊呆了,又是一片灭门惨景!还是天地教所为! 林秋竹推测道:“那下一个该是武当了!” “武当?!”张、王二人惊叫道,要知道武当派可是武林较为利害的门派之一! 林秋竹点点头道:“没错!黄山、衡山各派是五岳剑派,也是江湖上颇有威望的门派,魔教即然灭了这两个门派定是开始行动了,但我想他们并不会将五岳剑派全部都灭光,所以他们要再灭强派,也只有武当了!” 王静娴叹道:“武林大会怎么不早点儿开?几年前,师父便觉得天地教可疑,可武林盟主开武林大会时提都不提!难道他真那么没用!” 林秋竹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武林盟主不是平常之人,他一诺千金,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呀,没有十分把握是不可以乱说的!” 林秋竹虽如此说,但心里仍对他不满。当下三人又直奔武当派,一路上又遇庐山派、幕阜派、太湖帮等教派灭门,无言以对,只盼武当派别再惨遭灭门。 ※※※ 老天有眼,武当是太平无事,三人见到他们平安长舒一口气。 张舒恒一见武当掌门赵子依,便急切地道:“赵前辈,魔教已开始在中原武林灭门啦! 下一个教派是你们!” 赵子依一愣,嘴角边泛出一丝微笑,不以为然地道: “我堂堂武当派怎么如此轻易灭门?你们是何人,又是从何而来?” 林秋竹朗声道:“这儿有剑圣的梅花令,是他让我们来的!”说罢拿出了梅花令。 赵子依不由一怔问道:“请问三位尊姓大名?” 张舒恒道:“在下张舒恒,这位是括苍派遣徒王静娴!” 林秋竹自道:“晚辈林秋竹。” “哟?是剑魔的千金女儿?”赵子依笑道。 “正是!”林秋竹应答。 “果真是出水芙蓉,美若天仙啊!”赵子依哈哈一笑道: “林姑娘多谢啦!你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林秋竹见他虽有此言,却似思毫不在意,心下甚怒,心道: “哼!不听我劝告,吃亏了也活该!” 赵子依道:“小莲,青宇带客人休息。” “是!”随声走出两人一男一女,都颇为俊俏,是武当弟子。他二人带张舒恒三人到客房休息。 张舒恒对他二人道:“这位公子,姑娘,还是劝劝你们师父要小心啊!”二人轻轻一笑道:“笑话!不用你们操心!”而后便掩门走了。 张舒恒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秋竹姑娘,你推测的真是没错么?”王静娴有些疑惑地问道。 林秋竹气鼓鼓的道:“当然没错!那里有如此自负的门派?“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点道理都不懂!走着瞧吧,明天我们便走,还要去别的门派呢!” 张、王二人都觉得她如此行事未免也太任性,但又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甚为焦急,谁知当夜,武当派便惨道不幸。 半夜三更,三人正在酣睡,突闻屋外刀枪相碰、喊杀声不断,几乎同时冲出房间,异口同声问:“发生了什么事?”三个人顿悟,当下提剑匆忙赶到武当大堂。那里的景像一片凄惨,武当派横尸扫地,血流成河,拚命与天地教的人拚杀,三人立刻跃上相助。 张舒恒-招“潜龙人地”直向一人刺去,林秋竹又紧接一招“雏凤还朝”以护他周身,青黄双光辉映交合,刹那间周围数人就迫得连连后退。 天地教的人对此甚为恼怒,不知从何而来的毛头,坏他们的大事,当下也不去理他们,直冲武当派。 激战中,林秋竹一眼瞥了赵子依连中数剑危在旦夕,大惊失色,一声娇叱挥剑冲了过去。 可是晚了,魔教一教徒从他背心刺去一剑,赵子依怔了一下,便吐出一大口血。 “赵前辈!”林秋竹大叫一声,冲过来一剑刺死那人并扶住赵子依。赵子依苦笑道: “武当派,竟……竟然要……灭……在我……手中……唉!……林姑娘……我……”他还欲说什么,但觉心一阵巨痛,竟然断了气! “赵前辈!”张舒恒、王静娴也冲了过来。 天地教的人冷笑道:“你们三个毛头小心着,休得坏了我们日后大事!兄弟们,走!” 说罢众人便走了,留下的只是满是武当弟子尸体空荡荡的大厅。 “太可恶了!”张舒恒愤愤地道: “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林秋竹眉头微皱,道:“要推测那些门派会被灭门不难,要赶在魔教之前也未必不易,难就难再她们不听劝告,我们该如何是好呢?我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而后林秋竹一脸郑重地道:“看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也只能依靠武林盟主张宇,召开武林大会,我想剑圣应该去同他商量了。嗯……对了,桐柏山离这儿不远,剑神不住在那儿么?我们去找他,或许他会帮我们。” “对呀!”张舒恒惊喜地叫道:“剑神出面自然比我们好,那我们就快些去吧!”于是三人便又匆匆赶去桐柏山。 几天后,三人便来到了连绵不断的桐柏山。 桐柏山山峰攒簇,婉蜒起伏,似蛟龙腾空一般十分美丽。三人无暇观赏直奔山顶,远远地便瞧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那人朝三人叫道: “张少侠、杨姑娘!” 张、林二人-怔。近了,才发现那人正是不久前少年英雄大会上,比武败给张舒恒的少年于于峰,不免有些奇怪。 “张少侠、杨姑娘,想不到在这儿见面了!”于峰含笑而立道: “你们这是去那儿!” “我们是来寻访剑神前辈的。”张舒恒道。 于峰一愣,随即又平静下来笑道: “好!那我便带你们去吧!”而后示意他们跟上,三五步便追上三个年纪相差不大的青年男女。 于峰在他们耳畔低语几句,为首的一位少年笑道: “他们就是胜我小师弟的张少侠同杨姑娘啊!” “不敢当,不敢当。”张、林二人见提起比武之事拱手道。 “你们要见家师可有要事?”为首之人问道。 张、林二人互望一眼道:“家师?”愣住了,再向于峰望去,直见他含笑点点头全明白了,原来这于峰正是剑神的一个徒弟。林秋竹道:“没错,受剑圣之托。”众人稍稍有些惊奇,为首之人点点头道: “那随我们而来吧!”于是三人便随这些人去见剑神刘峻峰。 众人行之不久,便闻瀑布飞泻之声。刚转过一个弯,便见一条银光闪闪的瀑布高悬上空,像白龙飞舞,又如绝壁悬绸直泻而下。 为首之人道:“诸位请稍后,待我去告知家师。”而后留下六人,进了瀑布后面的一个山洞。 林秋竹他们环顾四周,只见脚下清清的溪水潺潺地流着,像仙女身上的飘带,从瀑下伸展到遥远的地方去。清澈透明的清池中,立了一块石碑,上面用红字写着“青溪池”。 不远处,还有一个八角亭,提字为“倚风事”。不由叹道:“真是人间仙境!” ※※※ 一刻未过,为首的人使出来了,冲三人招招手道:“诸位请进,家师有请。” 张舒恒三人便随后进入山洞,顿时外面声震山谷的瀑布之声,荡然无存,十分安静。只见瀑布后面山洞尽头的正屋上额写道: “笑傲烟霞”,两旁一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正是战国时屈原在‘离骚’中写到的诗句。 林秋竹暗暗赞叹道,以此自免,当真是有凌云壮志。屋中正前方的青龙椅上,便坐着白发苍苍,德高望重的剑神刘俊峰。 “你们便是峰儿常提到的张少侠和杨姑娘?”刘俊峰微笑道。 林秋竹见他和蔼可亲,有当年见之所样,笑道: “老爷爷,还记得我吗?我不姓杨,也不叫杨秋月,我是秋儿,林秋竹。” 刘俊峰一怔:“老爷爷?”不正是几年前见剑魔的千金女儿时,她顽皮随口叫得吗?仔细看去却正是林秋竹,只是越发美丽了。呵呵一笑道: “秋儿,我怎会不记得?不就是那个顽皮的小丫头吗?几年不见稳重多了,也漂亮多了嘛!你爹可好?” “好!”林秋竹甜甜一笑。 刘俊峰望了一眼于峰道: “听说你和你的那位朋友赢了我的这个小徒儿,武功可大有长进啊!” 原来于峰回去后便对众师兄妹大夸张舒恒与林秋竹,把二人武功说得异常之高,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林秋竹望了一眼于峰笑道:“那里,其实于少侠还是赢了我,倒是没赢张大哥!”刘俊峰又望了望张舒恒,见他浓眉大眼,十分忠厚可亲,点头道: “本来是想看看我小徒儿武功进展如何,一出去比就败给这位少侠,老夫惭愧啊!张少侠,佩服!佩服!” 张舒恒连连摇头道:“过奖,过奖。” 刘俊峰望着王静娴问道:“这位姑娘……” 林秋竹道:“她便是括苍派遣徒王静娴!” “遣徒!”师徒五人吃惊不小,没想到括苍派竟然还有人活着! 林秋竹点点头道:“刘前辈,实不相瞒,这也是我们为何找您的原故。”当下将括苍派灭门一一道来。“我想马上便会有武林大会,这件事的确很重要。” 林秋竹道:“我们去通知一些门派,让他们小心,虽然有剑圣的梅花令在手,但他们并不认真,不以为然,我们也就无能为力了。” 刘俊峰摇头道:“放心吧,武当派被灭门一定会引起武林上下的注意,大家都会小心了。” 林秋竹心道:“没错!我怎么没想到呢?正欲再言便闻外面有人求见,正是武林盟主张宇的手下,他们是送武林大会的请贴来了。 刘俊峰道:“早就该来了!好,回去告诉张盟主,就说老夫知道了。” “刘前辈,武林大会什么时候开?在那儿?”张舒恒急切地问道。 “五天之后在嵩山。秋儿,你们即然来了,就随我们同去吧!我想你们也累了,去休息一日,后日清晨我们便去。”林秋竹三人当即点头答应了。 刘俊峰笑道:“对了,还没介绍一下呢!这是我的大徒儿林世恩。”三人顺他指点望去,正是召呼三人为首的那位少年,他微微含笑望着三人。 “这位是我的二徒儿陈辉和三徒儿周碧芹。”刘俊峰又道,他们是一位相貌英俊的少年和一位容颜颇丽的少女,都向三人点点头。 刘俊峰又接着道:“这小徒儿就不用我介绍了。好了,你们歇去吧!” 林秋竹莞尔笑道:“刘前辈多谢了!” 刘俊峰捋捋胡须道:“哎!秋儿,还叫老爷爷嘛,为什么改口称前辈呢?” 林秋竹红了脸道:“那时年龄小,不懂规矩,让您见笑了。” 刘俊峰笑道,“还是叫爷爷吧,听着也舒服。” 林秋竹笑道:“那我可就失礼啦!老爷爷,多谢!” “峰儿带他们休息。”刘俊峰道。 “是!”于峰向三人示意,四人便出了正堂来到后院。 这后院是露天的,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十分美丽。林秋竹看见走廊里的房间问道: “这是你们的斋房?” 于峰点头道:“瞧,这一间是我大师兄的房间为“和月心斋”,这是我二师兄的房间“凌虚斋”,这是师姐的房间“羽心斋”,这便是我的房间“博古堂”。”三人依次望去,每间房上额匾写着“和月心斋”、“凌虚斋”、“博古堂”、“羽心斋”,而于峰的“博古堂”旁还有一联:“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林秋竹笑道:“于少侠真是勤奋刻苦啊!” “不敢当,不敢当!”于峰笑道:“自勉罢了。” 三人又向前望去,最里边的,是一间十分淡雅不俗的房间,正额上是“云林书斋”,旁边是一副钢劲有力的大字:“琴鹤双清,春花秋月为侣;诗书数匣,高山流水知音”。 林秋竹道:“好联!大概是刘前辈的书房吧,隐逸脱俗,境界超凡!” 于峰点点头道:“没错,是家师的书房,你们随我这边来。”而后,使领众人去了厢房。 张舒恒他们在剑神这儿倒也无事可做,林秋竹道: “我们不如游一游桐柏山如何?” 王静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你还有……闲心?”她话音刚落便觉得失礼,脸立刻就红了。 张舒恒也道:“是啊!是啊!怎么能玩得高兴?” 林秋竹面上不悦道:“玩嘛!玩嘛!明天才出发呀!再说你现在干什么?” 王静娴定下神来道: “林姑娘,这人生地不熟的,我着算了吧,再说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玩的呀!” 张舒恒也点头道: “没错,静娴说的对。我们到这儿并不是为了玩呀!” 张、王二人“夫唱妇随”一般地你说我附劝到,林秋竹心里不只怎得,听得特别不舒服,一堵气道: “好!你们不去算了!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好玩吗?我自个儿去就是!”说罢,一扭头便走了。张舒恒见她一个人走了,急道: “秋竹,林秋竹!”林秋竹并不理他,自个儿走着,张舒恒拉住她的袖子摇头道: “唉,真拿你没办法!好,我们陪你去便是!” 林秋竹这才转怒为喜,盈盈一笑。 王静娴想。“好任性的女孩!玩性也真大,真是童心未泯!”而后三人便出去了。 不知怎的,林秋竹今天玩得特别不开心,十分沉闷,就这么在山上乱逛。不久张舒恒却看到两个熟悉的人,惊喜交加地奔了过去,叫道: “卓大哥!”待那人回头,正是卓一凡与程静怡。 张舒恒同卓一凡、程静怡都十分吃惊。 张舒恒道:“卓大哥,你伤势可好?”卓一凡爽朗笑道:“早就好了,有劳牵挂!” 张舒恒道:“卓大哥。你们这是去那儿呀?” 原来这程、卓二人在那崖底消遥快活的过了一些日子,便决定好好玩-玩,今天正是游到此处,便道:“我们是在游山玩水,想必你们也是吧。”说罢,望了望林秋竹同王静娴。 林秋竹做了一个揖道:“在下林秋竹,可请问二位大名?”卓一凡含笑道:“在下卓一凡,这位是在下之妻程静怡。” 张舒恒插道:“卓大哥,她们也是我们的朋友,这位是王静娴。”卓一凡点点头。 张舒恒突然问道:“卓大哥你去武林大会么?”卓一凡一怔摇了摇头,张舒恒又道: “卓大哥,这次武林大会是共同商讨魔教大事,你那次被魔教之人追杀,不可乘此机会报仇么?魔教的人太坏了,我一定要将他们灭了!” 卓一凡神色甚为古怪,无言以对,好半天才道: “不,我不去……是魔教跟我有仇,而不是我跟魔教有仇!” 张舒恒本欲再问个清楚,摇摇头道:“助我们一臂之力也好呀!” 林秋竹笑道:“张大哥,即然卓公子说不去便自有他的道理,我虽然不知道卓公子同魔教间有何恩仇,但我明白,他能捡回这条命已经不容易了,何苦再要卷进去?同他妻子浪迹天涯才是最好的呀!” 张舒恒点点头道:“有道理,卓大哥是不该再卷入其中了。” 卓一凡望了一眼林秋竹,心中一片感激,咬了咬嘴唇道: “舒恒,我听别人说过魔教的一些事,不妨告诉你。这魔教教主乃是上官无敌,武功异常之高,而且老是蒙着面,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已相貌了。他手下有两个忠心耿耿的人,分别叫做黑月使、白日使,白日使就是那日同你义兄萧逸俊赶走的人。那二使手下有金、木、水、火、土政王,如黑金政王,白金政王,每个政王分管一个堂,即紫微堂、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每个堂都有堂主,可以与政王相提并论。 这每个堂有千余人,魔教大概有(?上万人)几千人吧!他们心狠手辣,会使暗器、毒药,手下附属门派如香花门、玉龙帮等,武功方武更是离奇。一般魔教行动是白日使所管的一半人明着来,黑日使那帮人暗着来。” 卓一凡“尽他所能”,将魔教的内幕告诉张舒恒,毕竟有所保留,因为无论如何是在天地教长大,受天地教的恩育,但他还算有良知,明白坏的就是坏的,好的就是好的。 张舒恒不由暗暗惊叹,这魔教里的系统也够好的了!突然他有些奇怪,卓一凡怎么知道那么多?随即又想,也许卓大哥在江江湖久了,逍息也就灵通,毫无怀疑。而林秋竹却不同,自从卓一凡第一次无言以对时,便意识到什么,这下更明白了,但并不动声色。 最后卓一凡道:“舒恒,魔教不是好对付的,要千万小心啊!” 张舒恒点头道:“卓大哥,太谢谢你了,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林秋竹也微微笑道:“卓公子能做到这步真是难得,全武林都会感谢你的。” 张舒恒点头道:“没错,没错,全武林都会感激你的。” 卓一凡苦笑一下道:“过奖了……”而后顿了顿又道: “想必你们也要开武林大会,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大家就此别过吧!” 张舒恒心下不舍,但还是道: “卓大哥保重啊!”于是大家便分手了。 林秋竹暗暗点头道: “能认识卓公子这样的人,我林秋竹真是三生有幸,在下不胜佩服。”而后望着卓一凡远去的身影叹道:“卓大哥真是难得的好人啊!” 张舒恒本是奇怪林秋竹说什么“不胜佩服”,听她这么说了一句,也不由赞道: “嗯,嗯……卓大哥人可好了,我们本是萍水相逢,但他对我十分好,是个讲义气的汉子!” 林秋竹听罢面含微笑,本来她觉得无论敌我,无论好人坏人,只是大家以心相交、诚心相待便可以成为朋友,所以为了张舒恒同卓一凡这份美好的友谊,不罩上阴影,她不想将卓-凡的故事告诉于张舒恒,就让它永远是个迷吧! 王静娴虽然没有林秋竹想到那么多,但仍隐隐觉得不妥,觉得卓一凡似乎知道魔教的事太多了…… 而这一切,唯有张舒恒一人蒙在鼓中,什么都没想到。 待三人回到刘俊峰那儿,第二日同剑神师徒五人,直奔嵩山——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三章 反 击 此次武林大会召开的地点设在中岳嵩山。嵩山地处中原,东西绵绵长一百余进而,共有七十二峰,东为太室山,是嵩山派所在地,西峰为少室山,那儿的五乳峰下,有声威郝郝的少林弟子,主峰御寨山,海拔1512米,为嵩山第一高峰,这次的武林大会,就布置在御寨山上。 张、林、王三人连同于峰,随剑神刘俊峰一同前往嵩山,一路上遇见不少数派各路英雄好汉,张舒恒甚为想念灵吟风,萧逸群和沈剑华,恨不得早早赶上山去,与他们相见。 林秋竹则想慢慢游览这中州胜景,并不急着上山,张舒恒好几次催她,她都视而不见,满不在呼地道:“你急什么样,还早呢?” 张舒恒心下着急,但他为人忠厚谆朴,又不会发火,只好闷着一肚子气,跟在林秋竹身后。王静娴道:“林姐姐说得有理,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呢!现在御寨山上也不会有多少人,咱们慢慢上去,不要紧的。” 刘俊峰笑道:“少年好奇心胜,由得她们吧,对了,张少侠,你急于要寻什么人么?” 张舒恒点点头:“我有一位义兄叫做灵吟风,他到聚杰山庄查探情况去了,我很担心他的安危,还有?我好久没见到萧逸俊大哥了。” 剑神微微一怔:“萧逸俊是你的义兄?” 张舒恒道:“是呀!对了,萧大哥这次会不会来?” 刘俊峰道:“会的……嗯,四大剑王之中,属萧逸俊资质最高,剑术最精,可他却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八年前的英雄大会上,他只有十七岁,却技压群雄,赢得剑仙的称号,不觉有很多人不服气呢!” 张舒恒听得津津有味,连忙请求刘俊峰多说些萧逸俊当年的事儿,也就不怎么着急上山了。五人一路谈笑风生,却也十分开心。 午后末时,五人终于上得御寨山顶。只见山顶上采旗飘扬,每面大旗上都标着不同派别的名字,如“蜀山派”“少林派”“青城派”“武夷派”等等,看来,中原武林各门派几乎都出席了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当真热闹极了。 “贤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张舒恒耳边响起,“萧大哥!”张舒恒好生欢喜,急忙转过身来,眼前果然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蓝衣少年,正是多日不见的萧逸俊。 “萧大哥!我好想你呵!”张舒恒道。 萧逸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有小竹陪你,你还会想我么?” 张舒恒脸上一红:“大哥不要取笑……对了,大哥。这次我又认识了一位结义兄弟,我们结义的时候把你也拜了进去呢!还有一个原先你不认识的,这次我要把他们俩都介绍给你!” 萧逸俊听说,张舒恒与人结拜,竟把自己也拜了进去,不觉暗笑这位义弟做事有些傻气,不过他向来不拘小节,对于这此礼教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便笑道: “好呀!我又多了两位贤弟!” 刘俊峰笑道:“逸俊啊!你还是这么无拘无束,说话也没个遮拦,不怕人家笑话么?” 萧逸俊笑笑:“老刘,你莫不是在怨我跟舒恒结义,把你往下扯了一辈吧?众人一齐大笑起来。” “喂喂!什么事儿这么好笑啊?我们也来凑凑热闹!”迎面走来两个人,前面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面如冠玉,眼若明星,生得甚是俊美清秀,后面是一个年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虽然已入不惑之年,脸上却依然待着顽皮的微笑。 “剑华!” “张岚老兄!” 张舒恒,萧逸俊同时叫起来。那二人正是沈剑华与张岚,张舒恒指着沈剑华对萧逸俊道: “他就是四弟沈剑华,咦,那位是?” 萧逸俊道:“八大高手之一,“管尽天下不平事”的张岚。” 沈剑华笑吟吟地走过来,张舒恒道: “剑华,这位是萧大哥,也是我的结义哥哥,从此你们也是好兄弟了!你可要尊他一声“萧大哥”了!” 沈剑华睁大了眼睛:“什么,我又多了一位哥哥?” 说罢打量了萧逸俊一番。笑道: “好呀!以后又多了个喝酒聊天的伴了!嗯,这位萧大哥一看就知是一个酒中君子,好! 好啊!” 萧逸俊笑了笑道:“四弟果然好眼力!我平日里最爱喝酒了,这几天我还嘀咕着呢,什么时候把我达“剑仙”的名号改上一改,得多加一个字才是!” 沈剑华眼珠一转,萧、沈二人同时笑道:“一个酒字!” ““酒剑仙”好之极矣!”张岚道:“逸俊老弟,哪天你也帮我改改这个名号儿吧?” 萧逸俊笑道: “好啊!不过你得先请我们兄弟几个喝一顿才行!”三人谈得甚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张舒恒对喝酒没什么样兴趣,便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听萧、沈、张三人闲聊,心中忽然想起二哥灵吟风至今下落不朋,不禁暗暗担心。 “爹!”林秋竹叫道,众人一起顺看林秋竹的目光望去,只见西面走来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青衣文土,正是“剑魔”林振扬。 “秋儿,舒恒,你们也来了?”林振扬微笑道,林秋竹跑过去,把几日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林振扬沉吟道:“嗯!目前形势确实十分严峻,武林大会召开的甚为及时,但愿武林盟主能够带领大家齐心协力,与魔教分庭抗礼!” “咦?方老弟夫妇也来了!”张岚忽然叫道,果然方若飞与夫人任静雯,连同女儿方婷一起来到御寨山顶。 “方姐姐!”林秋竹拉过张舒恒,王静娴二人去见方婷:“方姐姐,咱们好久不见啊! 这位是王静娴,静娴妹妹!”说者一指王静娴:“对了,还有!”林秋竹又将于峰拉了来道: “这位是剑神爷爷的关门弟子,于峰,他的武功好厉害的,我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呢!” 方婷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于峰脸上一红:“方姑娘过奖了!”不知怎地,他始终不敢正视方婷的一双妙目,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扑扑扑地跳过个不停。 ※※※ 张舒恒则心不在焉,他抬头看了看,离大会开始已经没多少时间了,灵吟风却依然不见踪影,他心中焦急之极,左盼右顾,在人群中寻找灵吟风的身影。 “舒恒!”一个清朗市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张舒恒又惊又喜,“灵二哥!”他挣脱了林秋竹的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灵二哥!你没事么?,…..…担心死我了!” 张舒恒一把抓住灵吟风的手,使劲地晃着。 眼前的灵吟风与以往没什么分别,只是略显清瘦,但却神朗气爽,比以往更显得潇洒脱俗,飘飘欲仙。 “我来迟了,方才去向师父汇报一番。累得你们担心,真不好意思。” 舒恒连连摇头没关系,“对了!我先前对你说的萧大哥,沈四弟也在这儿,我带你去见他们!”说罢一拉灵吟风的衣袖,朝萧、沈二人那边走去。 “萧大哥,沈四弟,快来快来,这位是灵二哥!”萧逸俊,沈剑华正聊得起劲,听见张舒恒的叫唤,连忙转过头去,想瞧瞧这位姗姗来迟的老二是何许人也?只见一个年纪十九上下的少年,被张舒恒拉了过来,那少年一身白衣,双眉如剑,肤色白皙,举止投足间不经意地流露出高雅的气度和端庄大方的气质。二人心中欢喜,拉住子灵吟风的手,齐声问道: “好兄弟,你叫什么?” 灵吟风微微一笑“我叫灵吟风,嗯,你们先别说,让我猜猜你们是谁?” 说着将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指着逸俊道: “这位是萧大哥,”接着又拍拍沈剑华的肩膀“这位自然是沈四弟了!”萧、沈二人一齐拍手笑道: “二弟(哥)好眼力!” 四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心中都是欢喜无限,聊着聊着,便谈到了这次武林大会上,灵吟风把到“聚杰山庄”查探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张舒恒越听越心惊:“好险好险!灵二哥,你真的没事吧?” 灵吟风笑道:“有劳挂怀,我真的没事,” 萧逸俊道:“舒恒说的的确,真的很危险,若不是二弟此番一行,在中原武林定要损兵折将了。 想不到八大高手中竟有魔教的奸细!唉!我虽与纪颜交情不深,但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却是时常听到,想不到他居然是魔教的党羽!” 沈剑崋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魔教也算狡猾的了,都笼络到八大高手头上了!好在二哥已经将秘件取得,以后心里也有个底儿。免得敌我不辨,那可是要吃大吃亏的。” 灵吟风点头道:“大哥,四弟言之有理,如今纪颜的身份已经暴露,魔教必定会加快进攻的速度,我们一定要尽快做好一切的准备,随时待战!我师父已经和张盟主商量过了,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我们就施行全面进攻,直捣天山!将魔教一举歼灭!”三人点点头。 萧逸俊忽道:“二弟的师父是剑圣司马无忧吧?” 灵吟风点点道:“正是。”萧逸俊一拍脑门,叹道;“这下好了,我成了司马兄的晚辈了!” 灵吟风笑道:“是小弟连累大哥了,还请多包涵。” 萧逸俊哈哈一笑.有个这么好的兄弟,就算做司马兄的晚辈也值啦!不过……” 沈剑华抢着说道:“下次叫你师父请我们兄弟几个好好喝上一顿,这才算扯平,”众人听见萧、灵、沈三人的对答,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张舒恒看着三人,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萧逸俊洒脱无束,不拘小节,让人感到既亲切又可敬,灵吟风潇洒俊逸,端庄高雅,让人感到值得信赖,讬付。沈剑华轻桃活泼,风雅倜傥、让人感受到也既好玩却又不放荡,做什么事发乎情,止乎礼,风趣幽默,这三个人皆是人中龙风,不但相貌出类拔萃,而且武功,学识都是上上之选。 他们站到一起,谈笑风生,整个会场都像有了光彩,张舒恒只觉得周围所有的英雄豪杰,在三人面前都黯然失色,他甚至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不配和他们站在一起。 其实张舒恒虽然在才学,心思上不能与三人相比,但就武功而论,却不比三人差,而且张舒恒为人厚朴,由内而外地露出的忠厚,善良,比起三人,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他虽没有三人那般丰神俊秀,风度翩翩,但沦其相貌,也是一表人才,比起萧逸俊的洒脱,灵吟风的俊美,沈剑华的清秀,别有一番刚阳之气,丝毫不输给三人。 正在这时,武林盟主亲临现场,身边还跟着剑圣司马无忧,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把目光投向武林盟主张宇。 张宇一脸严肃地看着大家道:“如今魔教对中原武林虎视眈眈,意欲乘我们不备将中原武林一举歼灭,并且早已开始行动,在这里,我要告诉各位一个不幸的消息“伏魔尊者”纪颜早就投靠了魔教,并利用与从武林人士的交情,打探到了许多中原武林的秘密,由此可见,魔教的势力无所不在,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 他语间刚落,整个会场就像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议论,想不到纪颜竟然作了叛徒,张宇道: “好在剑圣司马大侠的高足灵吟风少侠已经将纪颜绳之于法,并将他潜藏的秘件全部取了回来。避免了一场浩劫!” 众人一齐将目光投向灵吟风,纷纷赞许。 灵吟风道:“为武林尽力,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职责所在,在下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之事而已。相信如果换了各位,结果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见他如此谦虚有礼,都十分赞赏,连连点头。 张宇继道:“另外,庐山,黄山,衡山,武当,等门派,都已遭到魔教的毒手,这正是我们举行这次武林大会的本意,我们应当行动起来,与魔教誓死周旋!” “对!与魔教誓死周旋,”众人齐声叫道。 张宇点点头:“大家如此团结一心,则大事之成,可计日而待也!我与司马大侠商量了一番,打算先安排几位义士到天山总坛打探消息,然后……”武林盟主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灭魔计划。 林秋竹忽然发现有些人神色异常,似是极为愤怒,她心中一颤,拉住了张舒恒的袖子。 忽然之间两把尖刀从人群中飞出,直刺张宇和司马克忧,司马无忧吃了一惊。来不及细想,身形一晃,拦在了张宇身前,接着双袖一拂,将两把飞刀荡了开去。 众人愕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刺客!大家小心!”司马无忧高声叫道。 刹时间,全场上一半的人将外衣脱去,露出了胸口的太极八卦图! “魔教”林秋竹大吃一惊,末料到本门同戈相向,朝各路豪杰杀去。 众豪杰皆是大惊,末料到本门之中竟然有奸细,片刻之间,已有许多人,兵刀尚未出手,便被一下子刺倒在地。 ※※※ 张舒恒惊得话也说不出来,忽见一个白衣人直冲张宇飞去,仔细一看,竟是上官无敌座前的白日使!萧逸俊凌空一跃,长剑出鞘“手下败将,还来自讨苦吃么?”说完长剑一摆,粘住了白日使的兵器,二人杀做一团。 刘俊峰连忙拔出宝剑,叫道:“世恩,辉儿,峰儿,芹儿,小心!”可此时,大厅中尽是漫天兵器相交之声,他的徒儿又怎能听见他的叫声?就在他焦急担心地时候突觉背后生风有人挥剑刺来,立刻反手迎回过头,却让他大吃一惊!那挥剑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得意门生,大徒弟林世恩!刘俊峰一怔,无言以对“你……” 林世恩冷冷地道:“师父,没想到吧?我正是魔教的人!”说罢手上加力,一剑刺来,刘俊峰心中一片茫茫然,他想到十几年前,溪边拾起无父无母的小婴儿,十几年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十几年方让他学到自己毕生的武功心法,而此时,如梦般被残酷的现实砸碎了。 目前这个眉清目秀挥剑潇洒的少年再也不是他得意的爱徒,而是魔教……武林敌人,而自己教给他的剑法也不是用来对付敌人,而是直冲自己!失落、悔恨、愤怒、使他浑身在颤抖,天地在眩转。 “世恩啊世恩!魔教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竞背叛了苦养你二十年的师父,难道我二十年的艰苦,换来得竟是你这个无情无义叛徒!”刘俊峰大声训斥着,心中的伤心,愤恨是无法形容的。 林世恩冷冷笑道:“师父,二十年的养育之思徒儿感激不尽,但你又为何不把你的武功传给我?“追魂”“浴血剑法”你又何时教过我!” 原来这林世恩也是野心勃勃的好胜心强,急于在武林中崭露头角,少年成名,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刘俊峰一怔,这那里是不肯教!只是这“追魂”“浴血剑法”非得要到武功颇有火候时练才不会走火人魔,伤了身体! 林世恩见刘俊峰还欲说什么抢先道:“还有,不就是因为小师弟油嘴滑舌,讨人喜欢,你就十分偏爱他,偷偷传他武功,那里还有我这个大师兄!”说罢气不打处来,唰唰几剑砍向刘俊峰,刘俊峰边退边迎,心中不是啥滋味。 于峰是很聪明伶俐,足智多谋,他是有些偏爱于峰,但对他的四个徒儿,那里有不是手心手背的爱护?至于偷教他武功完全是把于峰父母临亡之前,将于峰和一些剑法密传给剑神,让他教给于峰自家传经罢了。 林世恩又-剑刺过来喝道:“难道这不是真得吗?” 刘俊峰无言以对,如今他算是看滑了林世恩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此心急,无情无义,心眼儿小的人,怎么能成为武林高人?自己这二十年所要换来欣慰的努力是付之东流了,冷冷地道: “如今你以叛我投魔,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我的徒弟了!” 林世恩哈哈一笑道:“好!既然师父开了口,我就不客气了!”而后身形一晃,若腾云驾雾。虚无飘渺般挥剑而来,猛一声“着!”便是一招“小风残月”! 刘俊峰大吃一惊,这正是自己的绝世剑法“追魂剑法”他还没教徒儿,林世恩怎会了? 难道……林世恩笑道: “哈,师父!没想到吧!着这就是“浴血剑法”排山倒海。”而后便将长剑晃作千把压来。 刘俊峰又气又恨,没想到林世恩如此胆大,偷学他的武功!这在江湖上是辱末自己人格的可耻之事!没想到林世恩竟然做出这等可耻的事情! 刘俊峰,心中一气,那里还顾什么师门之情,那里还认他这个徒弟,当下毫不留情数剑砍去,那知这林世恩野心极大,不但偷学到了两套剑法而且苦苦思索出如何破刘俊峰心胸要害的招数。每每出招都很狠辣无比,欲要刘俊峰的性命,剑势若腾出龙云,惊喝不定,看样子以是练过数年了,刘俊峰虽然处处败落,但乃不紧不慢,稳住心神,以一招应万变缓缓而上百回合一过,局势便被他扭转过来!渐处上风。 林世恩心中颇心惊,一身冷汗,到底是一代剑神啊!但他并不服输,仍就狠狠砍去,但是不多时,便再无力气了。 其实倘若林世恩火候已到再练这二套剑法未必如此,只因他不知其中的道理,武功未成便偷偷先学,以至于有些走火入魔,稍伤身体,每次对敌时,在几百招内胜便会毫无力气,何况这是同剑神敌对呢? 但林世恩仍固执地道:“我不会输给你的,不会……”但他那里还支持地住?一个踉跄,后退数步.刘俊峰横剑道: “世恩你理智些!魔教的人究竟如何你竟投靠他们!倘若你回心转意.我便饶你性命,否则别怪老夫无情!” 此时林世恩早以被他激红了眼,加之走火入魔,竟变得似傻狂笑道: “哈……休想”而后又不要命地冲上来。 刘俊峰见他如疯了般,心中痛恨,心道:“世恩,别怪师父啦!”便“唰”一声倒转乾坤刺了过去,林世恩挥动长剑,将两套剑法一一使出。加七加八十分怪异,迫得刘俊峰连连后退,突然他瞅准时机,将“浴血剑法”中的“血染残阳”溶入“追魂剑法”中的“天地同寿”并加上破解刘俊蜂弱害之出的剑招,一剑刺去!刘俊峰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眼见长剑便欲穿心,而一道强光闪过,林世恩怔怔地从嘴角边流出鲜血,苦笑道: “师父,我认输”便一头裁倒在地死了,原来这刘俊峰不愧为剑神,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宝剑直挑他小腹,林世恩一剑刺来正好相碰,末及强光闪过,刘俊峰便下狠心,一剑穿过林世恩胸前。刘俊峰垂下手,默默地注视着林世恩的尸体,一行浑浊的老泪顺腮边滑落……——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四章 正 邪 方婷正欲拔剑,却被来往的人群撞了开来,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待她转过身子,方若飞夫妇已在数丈开外了。 “爹!娘!”方婷叫道,急着要闯过去,可四下一片混乱,要平安走过这几丈距离却是困难之极。 “方姑娘!你没事吧?”于峰见到了方婷,冲将上来仗剑护在方婷身前。 “我没事。”方婷答道。说着也拔出长剑,与于峰并肩对敌。 温永华显然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天地教的人竟然在武林大会上大举反击!他刚刚抽出宝剑,便闻一声娇叱从身后传来,当即回头去挡,双目相交之时竟呆了!眼前,正是自己日日牵挂的少女程碧枫! 程碧枫面上一热,低下头去。 温永华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痛楚,颤声道:“阿碧,你、你难道真得不肯悔改么?……” 程碧枫突然抬起头,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毫无表情,手中的长剑“唰唰”几下迫向温永华。 温永华只觉得心中苦闷,对程碧枫怎么也动不了手。 “为什么还不还手?!”程碧枫怒道。 温永华道:“阿碧,你……我……” 程碧枫冷笑道:“你后悔了!” 后悔?!温永华从来没有想到这两个字,可如今……他心下一横,举起长剑…… 程碧枫一剑挥来,手下思毫不留情面,处处至温永华于死地。温永华见程碧枫仍为魔教办事,心中十分失望,满腔的柔情顿时化为无尽的痛苦,手上毫无打斗之力,只是呆呆地望着程碧枫,程碧枫心中一酸,道:“你为什么不出招!” 温永华道:“阿碧,我是如何待你你难道还不知么?” 程碧枫一边挥剑一边冷冷地道:“你做你的事,我干我的事,你对我好同我有和相干?” 温永华听她这一番绝情之言,顿时如同泼了一盆凉水。程碧枫道:“你还不快出绝招?这么打几招你就完了!” 温永华心下一横道:“我温永华从来不做后悔事!说不还手就不还手!” 程碧枫呆住了,心中涌起一般莫名的感动,手上的剑也微微颤抖了,但她随即想到,自己身为天地教白土政王,正在奉命执行任务,怎能感情用事?这些儿女情长是万万不可有的! 自己必须舍去自己一切的感情,下手杀了温永华! 程碧枫的剑光在温永华眼前晃来晃去,眼看便要刺到温永华命门要穴,温永华咬着牙,努力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化开她的剑招。 可是这么光躲闪不还击怎么能行呢?更何况温永华的武功不及程碧枫,还未过几十招,便支援不住了。 “你还不后悔吗?”程碧枫冷冷地问,一手挥剑迫得温永华连连后退,温永华一言不发,只顾挡剑。 突然,程碧枫一声娇叱,手下快了许多,分别对准温永华前胸的“风府穴”、“天池穴”与“膻中穴”,“唰!唰,唰!”连刺三剑!温永华一个躲闪不及,右肩被程碧枫的长剑划伤,鲜血顿时汩汩地流出,染红了他的白衣,而他手中的剑,也“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温永华,你现在该后悔了吧!”程碧枫将手中的长剑搭在温永华右肩,扬起眉毛冷冷地问。温永华无限深情地望着程碧枫,心中波涛翻滚无言以对。 程碧枫也望着温永华,从他的美目中看到了期望与信任,那目光是多么痴情,多么衷情啊!终于,从温永华口中,缓缓地吐出几个字“阿碧,我永远也不会后悔的!” 程碧枫怔住了,温永华所言的八个宇,岂是容易随口说出的?难道这不是他对自己一生的海誓山盟?他对自己的一片真情,就这么一剑下去被自己所负? 程碧枫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温永华,看到他脸上善意的微笑,看到他对自己此生不渝的誓言,眼前仿佛出现同他在东海孤岛上相依为命的日子,耳边仿佛响起他阵阵的笛声与自己的歌声,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他对自己百般照顾的身影,痴了…… 不再要求什么,不再为痴而困,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渐渐地,程碧枫手中的长剑从温永华肩头拿下,朝他嫣然一笑…… 盈盈一笑,思仇情缘从此解! 张舒恒担心萧逸俊,抽出龙吟宝剑,便欲上前相助,忽然听见王静娴的叫声,他大吃一惊,顾不得萧逸俊,回剑帮助王静娴,王静娴正于一个貌似凶神恶煞之人对敌,那人手持一把黑黝黝的长剑,舞起来呼呼生风,王静娴招架不住,危象环生。 张舒恒叫道:“静娴小心!”说着纵身一跃,拦在王静娴身边,与那红面恶人厮杀起来。 林秋竹见张舒恒奋不顾身地护着王静娴,心下气苦,拔出凤鸣剑,挥剑朝一个容貌丑陋之极的女子砍去,那女子手中有一把八尺多长的鞭子,鞭尖上还带着一个尖尖的小刀。 林秋竹心情不好,乱砍乱刺,那人身形晃动,长鞭就像活蛇一样朝她打来,林秋竹未料到此人武功竟如此之高,一不小心,被长鞭抽住左臂,袖子上顿时一片殷红,那人手腕翻动,反手又是一鞭,林秋竹躲闪不及,眼见就要命丧灰面人的鞭下。 “林姑娘!小心!”灵吟风长剑一晃,跃到林秋竹身前,一招“拨云见日”,荡开了那人的长鞭。 林秋竹见是灵吟风,精神大振,道:“咱们联手攻他!”说完一招“落英缤纷”刺向那人脚口,灵吟风点点头,二人双剑齐出,配合的甚为巧妙,将那女子迫得连连后退。 沈剑华正在和另一个使双刀的人交手,猛然间抬头看见灵、林二人双剑合壁,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灵二哥与林姑娘才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呢!” 刚刚念及此处,不禁出声骂道:“沈剑华啊沈剑华,你当真胡说八道已极,林姑娘和舒恒才是真正的一对呢!灵二哥又怎么会喜欢林姑娘?” 那个使双刀的汉子不知他在说些什么,瞪大了眼睛,沈剑华笑道: “瞪着我做甚?没见过么?” 司马无忧则正与一个使镏金锤的人交手,那人内功深厚,不在司马无忧之下,二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司马无忧担心徒儿的安危,时不时地回头指点叶小芸与另一个生的白发苍苍的老人的对敌。 叶小芸本来已露败迹,可一经师父指点,登时反客为主,处在上风,-套“烟云变幻三十六剑”杀得那人手忙脚乱。 ※※※ 林振扬此时也是心急如焚,方才林秋竹遇险,他吓的差点儿魂飞天外。后来看见灵吟风上前相助,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对敌。 林振扬在中原武林号称“剑魔”,其剑术之高,世所罕见,一时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关心爱女,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向灵、林二人瞟去,但见灵吟风身形晃动,衣袂轻扬,说不出的潇洒动人,心中不觉叹道: “此人才貌双全,与秋儿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嗯!得婿如此,夫复何求?”不免多看了灵吟风几眼,越看越是欢喜。 可转念一想:“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还是随她去吧!”想到这儿。禁不住大摇其头,“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呵!” 灵吟风、林秋竹二人联剑对敌,与那个手使长鞭的灰面人斗得正酣。二人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美艳绝伦,难得的是全心全意双剑齐出,倒也配合的丝丝人扣,端的是郎才女貌,动人心弦,自然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张舒恒为保王静娴的周全,正不遗余力地与那相貌凶残的人对阵,二人你来我往,斗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张舒恒仗着神功护体,越战越勇,渐渐占了上风,猛然间瞅见灵吟风、林秋竹二人双剑合壁,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自从结识灵吟风以来,张舒恒就有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总认为只有灵吟风才与林秋竹是一对儿,自己笨手笨脚的如何配得上秋竹?又怎么及得上灵吟风呢? 如今看见二人双剑游走,配合得天衣无缝,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起来,他本有将林秋竹让与灵吟风之意。可又割舍不下,一时间觉得甚为烦乱,这一分心,险点儿被那人的黑剑刺中! 张舒恒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幽怨,矛盾之意,全都有被灵吟风瞧在眼里,他心下甚为歉疚,“舒恒对林姑娘一片真心,我怎么疏忽了这一点呢?” 他忽然剑势一变,追云宝剑化作一道白光,将那个女子逼得到退了好几步。 林秋竹吃了一惊“灵大哥!你做什么?” 灵吟风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凌空跃起,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张舒恒身边。 “灵二哥!你……”张舒恒惊讶之极。 灵吟风笑而不语,使了个“粘”字诀,将貌似凶残之人的黑剑粘到了自己这边,笑道: “舒恒,快去助林姑娘一臂之力吧,这儿交给我好了。” 张舒恒怔了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灵吟风道:“你再不过去,林姑娘就要有危险啦!”张舒恒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朝林秋竹那边跑了过去。 林秋竹独自一人对付那个女子颇有些吃力,一时间险像迭生。张舒恒眼疾手快,人未到。 剑先到,一招“潜龙入地”,刺向那人左肩。 林秋竹见张舒恒来到,来不及细想,百忙中长剑一转,一招“雏凤还朝”指向女子胸口的“玑璇”要穴。 那女子吃了一惊,万万料不到二人双剑一合,威力如此之大,慌乱之中长鞭一抖,意欲卷开二人的长剑。 张舒恒精神大振,挽了一个剑花,使了一招“龙战于野”,林秋竹凌空一跃,一招“风舞碧空”由上而下,直指那人咽喉,女子被他们迫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二人越战越勇,张舒恒大喝一声,“撤鞭!”龙吟剑一抖,一招“飞龙乘云”刺向那人右臂。 林秋竹身形一晃,长剑舞动,回了一招“皓月风逸”。 那女子躲闪不及,右臂竟被张舒恒刺中,长鞭脱手飞去。 二人心中大喜,正欲合使一招“龙跃凤鸣”结果了那人性命。谁知那人突然间大喝一声“杀”犹如春雷滚滚。 林秋竹内力浅薄,承受不住,险些儿摔倒在地,张舒恒吃了-惊,急忙将她扶住,那女子趁着这个空隙,施展轻功,逃了开去。 “秋竹,你没事吧?”张舒恒关切地问道。林秋竹摇摇头,“我没事,我们快去助其他人一臂之力! 张舒恒点点头,二人再次双剑合壁,冲人人群,与众魔教教徒杀起来。但见二人双剑游走,或并肩齐出,或前后联招,或左右分击,或上下夹攻。双剑推动,有如龙门流涌,大海潮生,一时间所向披靡,竟无人能在这“游龙飞凤”剑下接上十招。 张舒恒先是奋力守护王静娴,后来又与林秋竹联剑对敌,这一切都被方婷瞧在眼里。 张舒恒对林、王二人关怀备至,却始终没朝自己这边瞧上一眼!她心中气苦,忽然间明白过来,张舒恒从来就没将自己放在心上! 萧逸俊却又不同,他可不似方婷那般心事重重,四兄弟中数他最全神贯注,心无旁骛了。 他号称“剑仙”甚称中原武林第一剑,武林自是不同凡响,百招一过,江云便渐渐落入了下风。 “萧大哥!我们来帮你!”张舒恒、林秋竹忽然跑了过去。 萧逸俊本来已经胜券在握,不愿再让二人插手,可转念一想,这可是一个助张舒恒成名的大好机会,正好撤开了“旋风”剑,跳到一边,另寻对手去了。 ※※※ 萧逸俊但觉眼前一花,一团白影已然闪至面前,“好快的身法!”他不由赞了一声,跟着向后倒纵了几步,这才瞧清了来人的容貌,霎时间,眼睛都定了!这人是个年纪二十上下的美艳少女,只见她一身白衣,胜如新月,浅画双眉,樱桃小口,似喜还颦,肤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辉,端的是绝世容颜,赛似画图仙女。 萧逸俊吃了一惊,心中暗暗纳闷:“这么一位天仙化人,难道也是魔教贼子么?” 来人正是白水政王李依婷,她长剑一指,疾如电掣,陡然飞起几朵剑花,分刺萧逸俊三大命门要穴。 萧逸俊微微一笑,蓦地凌空一跃,剑光在他脚下一掠而过,却并不还手,仍然定定地瞧着李依婷。 李依婷面上一热,心道:“这人怎地如此无理,这般没来由地瞧着我?”却又暗暗佩服他的身手,轻轻松松地避开自己的绝招。 她刚刚专心打斗,没如何在意萧逸俊的容貌,这时方才细细地将他打量一番,但见他眉清目秀,肤色甚白,衣袂轻扬,飘飘欲仙,当真是灵活之极,潇洒之至,不由脸上又是一红,不知怎地,她心中像踩只小鹿,扑扑跳个的不停,在萧逸俊双目的注视之下,竟是那样的慌乱失措,连头也不敢抬,生怕一不小心,撞上了他那双清明如水晶的眼睛。 萧逸俊见她神色慌张,不由暗暗好笑:“高手临阵对敌,哪能如此心不在焉!” 当下长啸一声,人剑合一,左刺两剑,右刺两剑,中间又疾刺一剑,出手五招,用了五种不同的手法,式式不同,来的犹如骇电奔雷,轻灵处又似行云流水。 李依婷吃了一惊,想不到萧逸俊出手如此之快,事先竞无半点征兆,连忙举剑招架,但先机已失,被他迫的连连后退。但见眼前亮光一闪,萧逸俊的长剑已抵在了她的胸口。 李依婷怔了一怔.呆呆地瞄着萧逸俊。 萧逸俊微微摇了摇头,向后轻轻一跃,道: “刚刚你心不在焉,这才让我占了先机,咱们从新打过,这回你先进招!” 李依婷想不到他竟如此大度,定了定神,道: “如此多谢了!”说罢长剑横空一掠。向着萧逸俊的颈项一绕而过,这便是她的成名绝技之一。 萧逸俊笑道:“好剑法!”跟着身形晃动,在刻不容缓之间,又避开了李依婷一剑! 李依婷惊异之极,不知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谁,剑术竟然如此高明,对他的敬佩之心,不禁又多了几分。当下定气凝神,将心中所学一招一招地使将出来。 萧逸俊见她回过神来,不再似开始那般慌张无措,将一套绝妙剑法舞得淋漓尽致,不由暗暗点头,二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得甚为起劲,萧逸俊杀到兴处,轻叱一声,蓦地剑光四展,犹如银河泻地,花雨缤纷,只见四面八方尽是萧逸俊的身影,李依婷在剑光之中晃来晃去,犹如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挣扎。 二人身法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但见白光一片,绸带飘飘,已然分辨不出谁是萧逸俊,谁是李依婷。 萧逸俊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好好地与人斗过剑了,何况眼前的这个对手,还是个美貌如花的小姑娘?虽然他早巳胜券在握,但还忍不住想要将李依婷的这套精妙剑法从头至尾好好看上一遍,所以每当关键时刻,总是有所保留,未将全力使出。 “这套剑法论巧妙,论精深,论奇诡,都不在“天下十大剑法之下”,可我怎地从没见过?”萧逸俊暗暗纳闷。 其实,萧逸俊的剑术可以说的上是天下无敌,武林中的种种剑法。 他几乎全部了然于胸,这是忽然冒出这么一套上乘剑法,依他的个性,当然是非要瞧清楚不可的了。 李依婷也早巳看出萧逸俊是有意相让,心中不满,现于颜色“我李依婷岂能容你如此戏耍?” 萧逸俊见她忽然俏脸一沉,出手凌厉,心中也猜到了八九分,“她定是恼我存心相让了” 连忙叫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与姑娘多切磋几招,姑娘莫怪!” 李依婷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心中好笑:“我又没说要怎么样,你着什么急?” 正欲开口,忽然听见白日使一声长啸,霎时间魔教教众纷纷撤退,不由大吃一惊“难道反击失败了?” “白水政王!白日使有令,全军撤退!”李依婷身边的朱雀堂主叫道。 李依婷呆了一呆,道:“可我还……”本想说:“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可这话这时怎么说的出口,可上头有命,又怎能不从?李依婷虚晃一剑,意欲迫的萧逸俊闪开,好让自己脱身,可萧逸俊的长剑却瞅准了破绽,已经指到自己眼前了! 李依婷心中一颤,手中的剑“叮”地一下掉在了地上,双眸如水,定定地凝视着萧逸俊。 萧逸俊双眉微蹙,似乎犹豫了一下,李依婷趁着这个空当,身形一晃,脱离了萧逸俊的剑圈。 萧逸俊还想说什么,却见她跑前两步,忽然回过了头,嫣然一笑,似乎在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他也朝她笑了笑,却见她蓦地红了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云先前与萧逸俊一番激斗,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哪里还有气力招架二人的双剑合璧? 他歹念忽起,一边与二人斗剑,一边从暗中摸出天下至毒的暗器,向张、林二人打来。 林秋竹眼疾手快,一招“天女散花”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把银针发了出去,只听得“扑扑”几声,银针竟将江云的暗器尽数击落!原来江云方才与萧逸俊对敌,大耗内力,此时真力衰减不足本身的三成,所以他发出的暗器被林秋竹的一把银针打了下来。 江云吃了一惊,张舒恒乘机剑交左手,右手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呼”地一下向江云胸前推去。 江云躲闪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一掌。 张舒恒这-掌几乎用了全力,江云哪里抵挡得住?顿时口吐鲜血。 魔教教众见首领败阵,均是大惊。 江云忽然怪叫一声,转身跳跑,众教徒见首领撤退,都纷纷撇开兵器,逃之夭夭去了。 张舒恒舒了口气,“好险!”接着放眼四周,但见遍地皆是尸首(包括魔教众)。如今只有四五十个人幸免于难,不觉疼心之极。“咦?张盟主呢?”林秋竹道。 “我……在这里……”张宇忽然从树丛中爬了出来,身上有不少伤痕,“盟主,你没事吧?”张舒恒道。 张宇道:“没事,唉!可……”顿了一顿,对张舒恒道: “这位少侠可帮了大忙了,敢问少侠大名?” 张舒恒连连摇头,“过奖了,我叫张舒恒。” 张宇点点头,“多谢张少侠和林姑娘,还有灵少侠和诸位英雄好汉……唉。想不到,魔教竟然……”他越想越是伤心,一个踉跄,险些儿摔倒。 张舒恒连忙稳稳地将他扶住。 司马无忧叹道:“魔教当真了不得,竟派这么多人来中原武林做眼线,唉!老夫本以为我们的行动已经是迅雷不及掩耳了,想不到,魔教竟然比我们还快!”众人想起此次一战,有许多亲朋好友不幸遇难,都是黯然伤神。 好一会儿,张宇才道:“如今……事已致此,难以挽回,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更要团结一心,同心协力,与魔教周旋到底!” 顿了一顿,道:“张少侠,灵少侠,林姑娘,我来向你们介绍一下。”说着指着一位年纪三十左右的黑衣汉子道: “这位是“雷阴掌”韩亚辉,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一。” 那汉子道:“张少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韩某十分佩服。” 张舒恒连连摇头“前辈过奖了。” 张宇又指着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道:“这位是“冷霜剑”张玉秋姑娘,也是中原武林八太高手之一。 张玉秋此时已除下了面纱,更显得风姿绰约,她点点头,道: “灵少侠,足智多谋,胆识过人,张少侠武功出众,玉秋自愧不如。” 灵吟风抱了抱拳道:“前辈过奖了。” 张宇又指向另一位年纪四十四五的中年男子,继道,“这位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一,人称“炎魔斩”李志远!” 李志远笑了笑:“幸会灵、张二位少侠,还有林姑娘。” 张宇正欲将张岚介绍给三人,张岚呵呵一笑“不用介绍了,方才我们还畅谈了好一会儿呢!” 张宇点点头:“那么,这两位是另外二位高手,方若飞大侠和任静雯女侠。” 方若飞笑道,“我们也不用介绍了,恒儿曾经到我们方家住过一段时间呢!” 萧逸俊笑笑,说道:“至于我们四个嘛,就也免了介绍吧,舒恒是我的义弟,司马兄是吟风二弟的师父,老林是舒恒的岳父,老刘嘛,他们早就认识了。” 张宇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大家早就认识了!难怪张、灵二位少侠身手不凡,原来都是众位高手调教出来的,呵呵!后生可畏啊!” 韩亚辉、张岚等都是初次见到张、灵、林三人,听到萧逸俊说什么林振扬是张舒恒的岳父,都暗暗纳闷,心道: “咦?是剑仙弄错了么,我瞧那灵少侠才与林姑娘是一对儿啊?” 张宇道:“如今虽然我们伤亡较重,但魔教也受了不少的损失,我们还不至于完全处于下风,嗯,我还是认为派几位义士深入天山,先了解一下情况为妙,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大家纷纷赞许,灵吟风道:“此计甚妙,吟风毛遂自荐,甘愿前往天山,以效犬马之劳。” 张宇点点头“灵少侠,深明大义,果真是胆识过人,只是少侠若是一人前去,恐怕……” 林秋竹,踏前一步,道;“秋竹也愿担此重任,为武林出一份力!” 张舒恒见灵、林二人都决定前往魔教,急忙站出来道:“我也去!” 张宇连连点头道:“张少侠,林姑娘武功过人,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再加之灵少侠足智多谋,你们三人去,该十分妥当。” 话音刚落,方婷盈盈跨上一步道:“我想你们三人去人还太少,十分不安全,不如我也去吧!” 未待众人答话,于峰便抢着道:“我也去,我也去!这次探魔教众高手是不可离开的,以防魔教乘势反击,交给我们这小一辈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张宇稍筹踌了一番,又道:“那……好吧!……” 剑圣司马无忧望了一眼叶小芸道:“张盟主。我徒儿吟风同小芸常常一起行动,这次我想还是也让她去吧!我相信他们。” 张宇哈哈一笑道:“既然您都如此说,老夫当然同意,你收了两个这般聪明伶俐的徒弟真是有福啊!” 大家又稍做商量,嘱咐六人一番,便各回各派,准备挽回势力,以攻魔教。 于峰在剩下为数不多的人里面左顾右盼,一直未见到林世恩。 心下甚为着急,问刘俊峰道:“师父,大师兄呢?” 刘俊峰摇摇头,默默地注视前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尸体。 “大师兄!”于峰大惊失色,扑上去,愤恨地道:“大师兄,被魔教的人杀了?!” 刘俊峰缓缓地道:“不,是被我杀了。” 于峰这下可是二丈摸不着头脑,突然惊呼,“难道大师兄!……” 刘俊峰叹了口气道:“芹儿、辉儿我们回去吧!峰儿,多加小心!” 日后,于峰得刘俊峰亲传,武功盖世,成为一代大侠,这是后话,占且不提。 而那王静娴见张舒恒在武林大会上的一举一动,心中甚为不悦,此后自个儿跑到花园中生闷气。 “静娴!”不知何时,张舒恒已在她身后了。 “你来干什么?!”王静娴道,“还不去陪你的秋竹?!林振扬不是你岳父吗?” 张舒恒一怔,急道:“没有,没有,林前辈不是我岳父!我并没答应他!” “难道剑仙的话还有错?”王静娴不悦道。张舒恒轻轻缓下语气道: “静娴,我对你说过要好好照顾你,难道我会不守信么!” 王静娴这才转怒为喜,道:“真的?只可惜你们要去探魔教,我要孤身呆几个月了。” 张舒恒道:“不,静娴,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们还是要在一起的!” 王静娴甜甜一笑道:“但愿你说的全是真话,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张舒恒点点头走了。 说实话,张舒恒心里真是乱七八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王静娴不能失去他,他也不能失去林秋竹。唉,一片茫然。 “张大哥”林秋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舒恒回过头,“还没睡?”林秋竹含笑摇了摇头。 二人沈默良久。张舒恒突然道:“秋竹,倘若我娶你,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林秋竹-怔,张舒恒不敢看她低着头道: “你那么聪明,那么漂亮,人那么不凡,而我又笨又呆,人又不好看,你嫁给我,会委屈你一辈子的。我也会觉得对不起你,再说日后我都不知道我该干什么,去哪儿,秋竹,我觉得灵二哥足智多谋,英俊潇洒,同你才是一对儿……” 林秋竹咬着嘴唇,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早知道你喜欢王静娴,不用拿那些话来安慰我,也不用把灵大哥拉出来,你直说好了,我,我不介意!”林秋竹说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 张舒恒猛地抬头一看,她那明如秋水的眼中闪着泪花,“哇”一声,头也不回地哭着跑了,张舒恒站在那儿,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第二日,大家便准备出发,众人看到王静娴不免有些奇怪。张舒恒道: “静娴师门已灭,无依无靠,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只好带她去了!” 林秋竹心中又气又恨,心道:“好!既然你拿王静娴来气我,我也来气你!偏要和灵大哥好,气死你!看谁斗得过谁!”——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五章 嫌 隙 却说天地教在武林大会上出人意料,大举反击,虽然重创了中原武林,但自身损失也很不小,白日门参与其事的青龙、朱雀、玄武三个堂各折了将近一半的人手,更严重的是,白土政王程碧枫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上官无敌对此十分气愤,怒斥白日使道: “江云!你看你办的好事!程碧枫人呢?一个白日门居然丢了一个政王,你长脑子没有?!” 江云神色沮丧:“是,是,属下该死……要不是萧逸俊缠住我,那两个小毛头又怎么会……” “好了!你还跟我强调理由!两次都败在萧逸俊手下,你是怎么搞的?”上官无敌怒气冲天。 李依婷心中一动,“原来他就是“四大剑王”之首的“剑仙”萧逸俊。无怪他剑术如此高明,就连白日使都不是他的对手。” 江云唯唯诺诺,不敢再说什么。 黑月使韩志海跨前一步,道:“教主息怒,这次我们虽然失了一个白土政王,但中原武林的那帮混蛋也没讨到什么便宜,相形之下,还是我们稍占上风,至于萧逸俊。他的剑术本来就天下第一,白日使输了一两回也不足为奇,大家下次遇见他的小心一些便是了。” 李依婷心下黯然“他武功那么好,定是中原武林的表率了,那以后……” 上官无敌想想也是,怒气渐消,便道:“好了好了!暂且撇开萧逸俊不说,下一步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有谱没有?” 众人一阵沈默。上官无敌眉头一皱,刚要发作,黑水政王虞晓峰忽然站了起来,道: “教主,我有一计。” 上官无敌道:“哦?是什么计策?” 虞晓峰道:“如今我们万事俱备,只是中原武林有几个武功超群却又爱多管闲事的人不太好对付,我们何不先将他们尽数捉住,再大举进军中原?”上官无敌点点头,“好是好,但要将他们尽数捉住,恐怕……” 虞晓峰微微一笑:“这正是我这个计策的关链所在,它的成功与否,还得靠一个人。” “谁?”上官无敌、江云、韩志海齐声问道。 虞晓峰神秘地笑笑,道:“是这个样子的……” 接着,便说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惊讶的计策。“妙!妙!只不过,这个人靠不靠得住?” 上官无敌问道。 “教主请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虞晓峰得意地笑笑,目光摇向李依婷。 李依婷秀眉微蹙,心道: “这人心术不正,想出来的计策也这么卑鄙,一点儿君子风度也没有!”不知怎地,忽然又想到了萧逸俊,想起他两次手下留情,心中一阵喜,一阵忧。 上官无敌满意地点点头,道:“对晓峰的计谋,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黑金政王铁剑英第一个站起身来,道: “我反对!这么做太不够光明磊落了。有失我们的身份!” 虞晓峰立即反驳道: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想到什么君子之风,那我看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上官无敌道:“没错!这就叫“兵不厌诈”,好了,剑英,你坐下吧!” 铁剑英心中不平,还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忍住了,他瞪了虞晓峰一眼,暗骂:“小人!” 虞晓峰听在耳里,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还有什么异议么?依婷!”上官无敌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李依婷身上。李依婷却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地望着地板。 “李依婷!”上官无敌见她心不在焉,心中不悦,道:“我在问你话!” 李依婷如梦初醒,忙道:“是!” “是什么?!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上宫无敌气不打一处来。 虞晓峰连忙上前解围:“教主息怒,依婷定是在考虑我们以后的行动,并非有意惹教主生气的。” 上官无敌皱皱眉头,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就这样吧!都回去吧!” 傍晚,李依婷回到房中,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下次再见到他时,我们只能是敌人了……”她越想越不开心“我只不过是一个为他们所不齿的“魔教贼子”,他却是中原武林的大侠客,他或许早已把我忘了……”, “婷妹抹!”屋外传来虞晓峰的声音。 李依婷心中烦闷,道:“干什么呀?” 虞晓峰道:“你先把门打开啊!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李依婷不大情愿地打开门。 虞晓峰笑道:“你在干什么呢?” 李依婷道:“没干什么,我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就要关门,虞晓峰沉下来脸来“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李依婷干脆对他不理不睬。虞晓峰又道:“方才要不是我替你解围,你恐怕少不了教主的一顿骂吧?” 李依婷见他喋喋不休,甚是不耐烦,便道:“是是要感谢你的解围之情!可以了吧?” 虞晓峰见她态度冷漠,心中登时凉了半截,他忽然一把抓住李依婷的手,道: “你自从武林大会回来以后,就整日魂不守舍,说,你是不是看上哪个臭小子了?” 李依婷脸上一红,挣脱了虞晓峰的手,怒道:“胡说八道!你别忘了教主的命令,还来我这儿做什么?” 虞晓峰眉头紧锁,心中大痛,道: “李依婷啊李依婷,我如何待你,你还不知道么?你为什么还要去喜欢别的不相干臭小子?” 李依婷把头一甩“你乱讲!我哪有……哪有……” 虞晓峰冷笑道:“你瞒得了教主瞒不了我,说!你看上谁了,我到要看看是他才貌双全,还是我虞晓峰出类拔萃!” 李依婷秀眉紧蹙,道:“这不关你事!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请便吧!”说完“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虞晓峰还不肯罢休,在门外大声叫道:“总有一天,我要你死心塌地地跟我走!” “无聊!”李依婷心中暗骂,待虞晓蜂愤愤地离开后,她才回到桌前,长叹一声,颓然坐下,萧逸俊那挺拔影子和俊俏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 ※※※ 就在中原武林开始对天地教警惕而召开武林大会,使张舒恒、林秋竹他们为之惊心动魄的时候,同张舒恒比武失败的冷俊和沈剑华的妹妹沈秀琴却是另一个天地。 那日冷俊与沈秀琴别过谭祟义走了数日,冷俊想自己总不能再这么瞎逛下去,得好好习练武功才是,便对沈秀琴道: “琴儿,我们到前面城里的客栈住下来吧!我要开始好好的练功了!” 沈秀琴望了望周围道: “阿俊哥哥,再向前走穿过两个大集市便是洞庭湖畔,我们不如到那儿去如何?那里四周无人,岂不方便你练武功?” 冷俊想了想也是,便道:“那也好,我们快些走吧!” 冷、沈二人迎着烈日走在空旷的城郊,渐渐地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近了,才看清那人不过四十上下,光秃秃的大脑袋,一个尖尖的鹰嘴鼻子,下嘴巴蓄着一撮四寸长的山羊胡子,面上毫无表情,手中还提着一把剑,直径走过来。 冷、沈二人并末在意此人,同他擦肩而过,岂知还末及走远三步,便听得洪钟般的一声喝道:“站住!” 回头-看,那奇怪的人目露凶光,从沈、冷二人面上扫过。 在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城郊,乍见这么一个人,真让人不由打个冷颤。 原来,那人正是天地教中的黑木政王舒汇!他迎面遇上冷俊,觉得面貌甚熟,同他擦肩一过的瞬间,才想到莫非不是天地教寻了十几年的人冷思诘? 舒汇对冷俊冷笑道:“冷思诘?”沈、冷二人不由对里一下:他是谁?舒汇阴笑道: “简直同十年前的冷思诘相差无几,你定是他儿子了!” 冷俊被他说得莫名其妙,问“什么冷思诘?他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哪里又有什么父亲?” 舒汇哈哈一笑,亮出宝剑喝道:“别装蒜了!不是又怎会那么像他?” 说罢,直冲冷俊一剑砍来。冷俊吃了一惊,慌忙拔出“寒光剑”挡在胸前。 舒汇一见此剑,冷冷地道: “寒光剑”在此还赖得掉吗?把(霜雪夺命掌法)交出来!”说罢又是一招“春寒料峭” 直逼冷俊右胸要害。 冷俊被他迫得无奈,一招“冰封雪飘”反手为攻,向他胸前“天池穴”刺去。 沈秀琴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一声娇叱直刺舒汇背心的“至阳穴”。舒汇见自己被二人夹击,一招“飞花四溅””挥起宝剑与二人双剑相交,以拼内力,相碰之际,三人都险些仰面跌倒于地。 天地教中的政王武功之高完全可以与中原八大高手相并论,以冷俊的武功,还尚不能取胜于政王舒汇,只因有沈秀琴在一旁帮助,才能同舒汇战个上风,不至于惨败。 三个人打了几十回合,难分胜负,突然舒汇一招“白链飞鸟”将长剑晃成千百把,向冷排山倒海般地压了下来,冷俊心中暗惊,却并不慌张,一招“冰雪封路”护住周身以挡他利剑之刺,而后突然冲破他的剑式,一招“冰湖似镜”向舒汇迎面刺去。 舒汇未料自己的剑式能被他冲破,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与此同时,沈秀琴抢先一剑砍向他的右臂,待舒汇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舒汇大惊失色,慌忙向旁边闪去,还未及躲开,青衣袖便“嘶”地一声被沈秀琴一剑划破,右臂顿时血如泉涌。 舒汇左手捂着右臂,见自己受伤再难以支撑,恶狠狠地道: “小丫头可恶!我以后会再来找你们算账的!走着瞧!”而后施轻功,一晃不见了,沈冷二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阿俊哥哥,他是谁呀?”洗秀琴问,“他说得冷思诘又是谁呢?” 冷俊摇了摇了头,心下却想:莫非那“冷思诰”真是他的父亲?但那“霜雪夺命掌法” 又是何物?对冷俊来说,如同在雾中一般莫名其妙。 冷、沈二人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城镇。二人刚刚踏进客栈大门,便听到一个人叫道: “琴儿!”抬头一看,一位英俊的少年坐在一张桌前叫着沈秀琴,旁边还有一位美貌的少女,这二人正是与沈秀琴别来数日的沈剑华与毕月星。 “哥哥!月星姐姐!”沈秀琴一阵欢呼奔了过去,心里十分高兴,想不到她会同哥哥在此碰面。 沈剑华问道:“琴儿,你这些日子去那儿了?真让人担心。” 沈秀琴微微一笑道:“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没事啦!”而后便拉过冷俊道: “哥!这位是冷俊,阿俊哥哥,他救过我一命,现在我同他在一起玩儿呢!” 沈剑华朝冷俊点点头道: “在下是沈秀琴的哥哥沈剑华,这位是我末婚妻毕月星。” 沈秀琴一愣道:“月星姐姐要嫁给你了?什么时候成亲呢?” 沈剑华看了一眼毕月星道:“三个多月后。”而后转向冷俊道: “冷兄弟,多谢你救琴儿一命。” 冷俊淡淡地道:“没什么。” 沈秀琴心中高兴,道:“月星嫂嫂,我们好久没见面了,陪我出去逛一逛好吗?” 毕月星微微一笑点点头,沈秀琴高兴地道; “好哟!哥,阿俊哥哥,我们出去玩啊!一会儿便回来!”说着便同毕月星出了客栈。 桌前,只留下冷俊与沈剑华良久。 ※※※ 在冷俊看来,沈剑华同沈秀琴一样,性格活泼直爽,十分无拘,但却隐隐觉得他这个人过于无礼。明明人家未婚夫妇都是婚前不再见面避亲,他却思毫不在意这些,带着未婚妻整日瞎逛,未免显得过于放肆。 沈剑华笑着对冷俊道:“冷兄弟,这些日子琴儿都是跟你在一起吧?”冷俊点点头。 沈剑华接着道:“喔……她没给你添麻烦吧?琴儿这孩子从小就很淘气,你可别太宠她,要不有一天她会骑到你头上的!”冷俊淡淡一笑。二人又沈默良久。 半响,沈剑华突然间道:“冷兄弟呀!你日后做何打算?” 冷俊道:“练好武功!” 沈剑华有些惋惜地道:“冷兄弟,我劝你应该多玩玩,不要整日围着武功打转,成一个光会打架的人。我们现在还年少。大一点儿再去习武不好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当玩则多玩嘛!对了,冷兄弟,看样子你非常想练好武功,那又是为什么呢?” 冷俊淡淡地道:“为争天下第一!”沈剑华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冷俊会说出这句话,见冷俊表情冷漠,容颜坚定道: “天下……第一?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冷兄弟,这我可要插上两句话了。”沈剑华顿了顿道: “其实人生在世,何必非要争天下第一呢?平平淡淡地生活不是很好吗?道家有句古语“不敢为天下先”,意思就是叫人们要安份守已,这样天下才会太平嘛!” 冷俊显出一副不削的神色道:“天下太平?,可我也听说过一句话叫“太平年代灭英雄” 平淡的生活表面虽然很快乐,但实际却是很空虚的。” 沈剑华笑道:“你虽然有你的道埋,但在下却略为不同,假若这世上人人都似你一般要争天下第一,那早就天下大乱了!人与人之间哪里还会有什么真爱?只会有仇恨与嫉妒了,是么?” “天下大乱有什么?”冷俊道。 “乱世出英雄!一个人活在世上,为得就是要经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千古留名的英雄!” 在冷俊看来,生命可以无所谓而来,但是决不能无所谓而去;生命可以是短暂的,但决不可以是平淡的;即使冬日的水寒,远比夏夜的和风痛苦,但他仍将选择前者。 沈剑华截然反驳道: “难道英雄两个字的份量真的那么重吗?值得你一生苦苦追求?古人云:“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其实,所有的恩宠名利,自己的盖世武功终究都会化做轻烟飘然无踪,到头来心中总会有一种隐隐的空虚,当你成为天下第一的时侯,你难道一定就会高兴吗?为什么你不学隐世高人,闲云野鹤,浪迹天涯?过一番既平淡而又充实的生活!” 冷俊听得心中厌烦,不愿向他再这么争吵下去,因见他是沈秀琴的哥哥,还算留些情面任他去说,要不然他早以一拍桌子让他住口了。 沈剑华可不管这些,接着道:“我有一位义兄叫张舒恒,他的武功修为天下少有,但他却没有像你一样要去争什么天下第一!他就很看得开,知道这其间的利弊,他这种行为这才是智者所为!” 冷俊听他在自己面前夸张舒恒,心中十分不悦,冷冷地道: “哼!只有胸无大志的人才愿意被历史的大潮埋没,他的做法只不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 你不知“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吗?志当存高远,有志才会有成功,才会有无悔的人生! 至于你那位什么义兄,如果不是逃避,就是在沽名钓誉!” 沈剑华经他这么一说,心中不悦道:“冷兄弟!话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你愿意见到天下大乱的局面吗?愿意见到处处都有杀戮?处处血流成河的惨像吗?你想过没有,为了你一人的“天下第一”名头,要有多少无辜的人为你做铺垫?” 冷俊微微一怔,但还是道:“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技不如人,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罢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残酷的,人人都为利而争、为富而夺!狂沙淘去始得金,弱者就一定会被淘汰!” “什么?!你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沈剑华几欲跳起来,“人怎么踩在别人的伤口上而借力飞跃起来?这样的人末免也太自私了吧!你为了一个“天下第一”竟不惜辱没你的人格!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冷俊冷冷一笑道:“哼!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目光短浅,井底之蛙!你怎么会明白成功胜利的快乐?!有志气坦然面对的人才是志者,而能坚定信念,顽强拚搏,最终达到一生追求的才是强者!只有那样,你才会感受到成功者的喜悦与自豪!你看着你自己,一天到晚只懂得喝酒玩耍,带着你未婚妻乱逛,宝贵的时间都给你浪费了,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在武功上有所成就的!你注定就将是一个失败者!” “你说什么?”沈剑华这回是生气了,本来他脾气好很少发火,这回是真真正正地被冷俊惹恼了,一把抽出宝剑指着冷俊,气地说不出话来。 冷俊冷冷地笑道:“想打架?奉陪!”说罢一掌打在桌子上弹起“寒光剑”,“嗖”一声抽了出来。 “啊!你们要干什么?!”二人正欲交手,从一侧传来沈秀琴的惊呼,沈秀琴大惊失色地奔上来。她姓知道冷俊这个人行事怪僻,不知同沈剑华发生了什么样的事,竟会如此大动干戈拿起了剑! 再说沈剑华平时很少生气,这次也气成这个样子,可见事情有多严重! 沈秀琴冲过去挡在二人中间,对冷俊道: “阿俊哥哥,你们怎么啦?我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就要打架?阿俊哥哥,我知道我哥哥同你相差甚远,他也许会说错什么话让你生气,你别介意哪!” 沈剑华不顾毕月星的阻挡,一把拉过沈秀琴叫道: “琴儿,这事同你没关系,闪开!” 毕月星拉住沈剑华叫道:“剑华,你冷静些!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秀琴也转过头,将沈剑华强摁坐在椅子上,满脸不高兴地道;“哥,你也真是,你脾气不是很好么?怎么同人家初次见面就吵架.而且到要打架的地步?其实阿俊哥哥人挺好,他做错说错什么,不能忍一忍么?怎么一定要同他吵架?” 毕月星也劝道:“剑华,琴儿说的有理,何必为此伤和气呢?念他是琴儿的朋友便算了。” 沈剑华本来就气恼,又听沈秀琴和毕月星这一顿“数落”,更是雪上加霜,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沈秀琴道: “今天我真是生气了,沈秀琴,你不帮我反而帮冷俊那小子!你……” 沈秀琴从来末听过沈剑华直呼她的名字,这下到也吃了一惊,随之一脸不悦地想,在冷俊面前他怎么可以这般对她呢?道: “哥,你别那么激动!谁对我便帮谁,再说了,阿俊哥哥是我的朋友,有话不可以好好说么?!” “这是人交的朋友?”沈剑华大叫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早晚也要将你带坏!” 冷俊听得此言大怒,一拍桌子喝道:“你说话放干净些!” “本来就是嘛!人怎么可以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沈剑华握住剑欲一剑刺来,沈秀琴用手拦住,皱起眉头叫“哥!你冷静一点,阿俊哥哥是个好人,你不了解他!” 沈剑华冷冷一笑道: “好人?!沈秀琴!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你喜欢冷俊这小子,处处护着他跟我吵嘴!我从小到大带你含辛茹苦,对你千依百顺,没想到这种时候,你竟然去帮一个认识不久的外人,你还有没有良心?这十几年来,我为你如何费尽心思,到头来换取个无情无义,我真后悔!” 沈秀琴一怔,没想到哥哥竟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惊呆了。 突然沈剑华厉声道:“沈秀琴,今日我一定要教训冷俊这小子一顿,你给我滚开!” 说罢一剑朝冷俊劈去!沈秀琴知道这场架是决不能打,无论谁胜谁负,对她都将是一沉痛的打击,她不顾一切,伸开双臂挡在冷俊身前道: “哥!住手!” 沈剑华一惊,慌忙停住手,见沈秀琴一脸的坚定,凄然一笑,收回剑幽幽地道: “沈秀琴,我今日才算看清了你!……”从今以后,你我断绝兄妹的关系!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妹妹,我也不是你哥哥了!你跟沈家再毫无关系!月星我们走!”说罢,气鼓鼓地走出客栈,沈秀琴一下子给楞住了。 毕月星也是一惊,见沈剑华就这么出了客栈,叫道:“剑华!等等!” 却见沈剑华思毫无意回头,便对沈秀琴道: “琴儿,你哥哥今日太激动,才同你说了这么无情的话,待他气消了你再来找他,若是他不要你我要你,多保重,我告辞了!” 然后便奔出去追沈剑华,留下沈秀琴呆呆地站在那。沈秀琴心中似打碎了五味瓶,不是苦是酸、是苦…… 冷俊到也是一惊,见沈秀琴老护着自己才跟沈剑华吵翻了脸,心下略为欠意,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道: “琴儿……”这一拍道好,沈秀琴心中难受“哇”地一声哭出声来,跌坐在椅子上伏桌大哭,口里只是叫道:“哥哥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冷俊有些不知所措,俯下身子道:“琴儿,别哭了……” 沈秀琴却一下子跳起来,对冷俊叫道: “你也真是的,干嘛同我哥哥一见面便吵架?也不可以为我忍一忍吗?这下好了!哥哥不要我了,让我怎么办?让我到那儿去?……” 冷俊心中不悦,道:“那是你哥哥要同我打架,我只不过奉陪而已。” 沈秀琴哭道:“那你也不应该同他打!怎么办?怎么办?要我以后到那儿去?……讨厌! 我不要再见到你!我真后悔认识你……连我哥哥也不要我了!” 说完,沈秀琴掩面飞奔出客栈,只留下冷俊愣在那儿…… 冷浚觉得心中烦恼,提着剑上了楼。在房间来回踱步,不多时便出客栈到外面散心。 冷俊仔细回味沈剑华说的那一番话,隐隐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但他那孤傲之心怎肯轻易低头?冷冷一笑:“什么平淡度日,见鬼去吧!我要的只是“天下第一!”他这么在外面逛一个时辰才回去。 谁知刚进客栈房门冷俊便大吃一惊,整个房间似被人乱翻一通,什么东西都扔在地上,碎的碎,烂的烂,简直似有人行窃! 冷俊正在吃惊,却发现自己的“寒光剑”竟不异而飞!这可真是吃惊不小,无意间瞥见楼下的沈秀琴拿着“寒光剑”在地上乱砍,口中还叫道: “我恨你,我恨你……”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沈秀琴从外面回来见冷俊不在,便对他的东西大发脾气,又是砸又是摔,而且拿着他的宝剑往地上砸着出气。但冷俊的宝剑异常坚硬,这么砸半天思毫不伤,沈秀琴一生气便放在地上,拿一块大石头就往下砸。 冷俊大惊失色,顾不得一切,从视窗飞下去叫道: “慢!”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便是他的“寒光剑”了!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那“寒光剑”刚好被沈秀琴扔的石头砸到,“?”一声裂成二半! 与此同时剑身里却露出了一张纸,上面还写满了字,冷、沈二人同时一愣,沈秀琴十分好奇,伸手拿起来道:“这是什么?” 冷俊凑上前去一看,正是一份血书——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六章 钟 情 冷俊仔仔细细阅读了一遍那份血书,不由地潜然泪下。 原来这血书正记叙了一段令人震憾、心酸的故事:二十年多年前,冷俊的父亲,也就是冷思诘,本是天地教玄武堂堂主,因为武功甚高而又野心勃勃,欲争天下第一,便偷了天地教的武功密笈(霜雪夺命掌法)悄悄出逃到中原。 从此往后,他为了练好一身的绝世武功,不惜一切代价杀人夺取武功密笈,少林、峨媚、五岳,可以去找武功密笈的地方,他都去过了,也杀了无数人,夺了很多密笈,而后苦练数年,终于练得一身可以傲视武林的好功夫。 也正因此,他在中原武林结下仇家无数。就在他这风雨飘摇、漂泊不定的生活中,冷思诂结识了美丽温柔的女孩李心雨,从此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终于看破红尘不再为名利争夺。在一场是非恩怨之后,冷、李二人终结良缘,生下了冷俊,终日隐居避世、逍遥度日。 谁知好景不长,李心雨不久便因病逝去,而冷思诘也因仇人追杀,整日不得安宁。终于他的人生走到了尽头,在与正义代表剑魔林振扬决斗之前,将冷俊悄悄送走,写下了这封遗书,并而后便丧身于替天行道的林振扬剑下。 他的那封遗书中,将自己一生的悔恨全写下来,并告诫冷俊不要再为争天下第一,落一个同自己一样的下场,应找一个贤妻云游四诲、平淡过日。 遗书的最后写到,让冷俊别去找林振扬报仇,因为冷思诘自己早以后悔当初所为,认为该被林振扬所杀,切记! 这一封血书,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冷思诘对妻儿的关怀与怜惜,也有对自己一生的所为的深深悔恨,更有对儿子冷俊的前程充满无限的希望与欣慰。 冷俊心中一阵楚酸,顿时热血沸腾,他怨恨林振扬,恨不得立刻去找林振扬报仇雪恨。 沈秀琴凑过来看清楚,也不由地鼻子一酸,落下几滴晶莹的泪珠,道:“阿俊哥哥……” 就在这时,冷俊突然瞥见已经断成两半的剑中还有两份东西,掏出来看时,一份是(霜雪夺命掌法),另一份则是冷俊的师父留给冷俊的一封信。 当冷俊看完师父的那一封信后,去报仇的念头地动摇了。 原来冷俊的师父早已见过冷思诘留给冷俊的遗书,并不希望早些让冷俊知道,因为他清楚冷俊的为人,知道冷俊一见到这份遗书,一定会不顾性命之患去找林振扬报仇,但以冷俊的武功是决不可能胜林振扬的,搞不好还会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所以一至收藏。 直到病逝前,才将这些东西铸进一把十分峰利、削铁如泥的利剑中。在病榻边几番告诚,让冷俊一定要让“寒光剑”永远随身,换剑的时候,一定要将它砸碎再扔,切记万不可送人。 并心中期望,直到“寒光剑”剑身自断听天由命般地再让冷俊再知此事,或者就让它永远是个谜也好。 冷俊的师父写给冷俊的那封信并不长,只是告诉他望尊父命,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切记野心莫要太大,否则将会遗恨终生,并祝福冷俊一生平安。 冷俊师父的信,句句诚恳,字里行间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惊心不已,冷俊不由地怔住了。 “阿俊哥哥,你要报仇么?”沈秀琴仰起脸问道,冷俊没有回话.只是呆呆地愣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秀琴低声道:“阿俊哥哥,我希望你别去,我怕你赢不了剑魔,反而陪一条性命,就算你赢了,秋竹姐姐、舒恒哥哥,还有江湖上很多人,都不会饶你的,再说你爹爹和你师父不都劝你别去吗?你爹爹做了很多坏事,他也后悔了,阿俊哥哥,你说是吗?” 冷俊心中十分烦躁,犹豫不决,他还从未如此优柔寡断过,但最终他还是理智地道: “我不准备立刻报仇,要先练成(霜雪夺命掌法)去赢张舒恒那小子再说!” 沈秀琴微微一笑道:“那样最好了。” 沈秀琴从冷俊的眼神中,看出了冷俊的理智。脸顿了顿接着道: “阿俊哥哥,我真佩服你!” 冷俊微微一笑正欲说话,沈秀琴突然想到了什么,俏脸一怒扭过头去,一副“决交”的样子! 冷俊一怔突然明白过来,二人刚才还在吵架呢!到是这小插曲,使二人又合好了。 冷俊笑着绕到沈秀琴面前,拉起她的手道:“琴儿,你还生气呢?” 沈秀琴扭过头去不理他,道:“我当然还在生气!” 冷俊眼骨碌一转,伸手去搔沈秀琴的腋窝,道:“笑一笑嘛,琴儿,别生气啦!” 沈秀琴“扑哧”一笑,这场“架”便到此为止了。 而后沈秀琴道:“阿俊哥哥,你得谢谢我,要不是我,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剑中还有东西呢!” 冷俊捡起断了的剑,道:“我看还是把剑从新铸起来吧!”二人便径直去兵器铺铸剑,吩咐之后,便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二人便见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人手摇扇子,大摇大摆地坐下来,那公子望见柜台上站着的一位素装妇女,不由露出淫笑。 那少妇到也美貌,颇有些姿色,公子问店小二道:“她是谁?” “是小人的妻子!”掌柜走过来笑着道,那公子起身走过去,仔细打量了少妇,并伸手拾起她的下巴笑道:“挺漂亮的嘛!” “哪里!哪里!丑得很!”掌柜颤微微地挡在妻子面前,那少妇也是眼露恐惧,紧紧抓住丈夫的衣袖。 “胡说!美就是美!”公子喝道,一把拉过掌柜就去调戏那少妇,跟他进来的那一群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休得无礼!”就在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跳了出来喝道。 那少女杨柳细腰,婀娜多姿,似一朵莲花轻盈飘来,伸手一个铜钱打到那公子的右手,公子吃了一惊,回过头去,怒道: “一个臭丫头,管你啥事?” “我看不惯别人欺侮女孩子!”少女竖起眉毛亮出一把剑。 “哈、哈、哈……”公子不由大笑起来,那女孩心中一气,行动快若清风,一剑刺过来,公子未及躲闪,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顿时脸涨得通红,羞不可抑,对同伙人喝:道: “给我上!” 那几个人一窝蜂地向少女扑上来,少女盈盈一笑,凌空跃起,还未看不清是怎么一回事,那少女便点了他们的穴道。那位公子大惊失色,欲趴着逃走,少女跃过去站在他面前,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姐饶命!……”公子连连求饶。 少女眼骨碌一转,抿嘴一笑道: “你说,你是云大小姐的儿子!” “我……”那公子那受过如此委屈,什么也说不出来。 少女一怒,将剑逼近了一步,喝道:“说不说!”公子一惊道:“我说,我说…… 我是云大小姐的儿子!” 少女这才微微一笑,却觉得还不过:“再说,你是王八蛋养的混蛋!” “我是王八蛋养的混蛋……”那公子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咯咯”地笑声,这人却是沈秀琴。 女孩心下恼怒,转向沈秀琴,却见她美若天仙到也吃了一惊:天下怎地有如此美貌的女子!问:“你笑什么?” 沈秀琴笑道:“你说他是你儿子,又是王八蛋养的混蛋,那你,那你岂不是……咯咯、咯咯……”沈秀琴那银铃般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客栈里的人经沈秀琴提醒哄堂大笑。 少女涨红了脸,举着剑便要上前找沈秀琴打架,冷俊挡在沈秀琴面前,道: “这位姑娘请息怒!” 少女抬头一看,冷俊眉清目秀,眼如秋水含情,真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不觉心中一荡,脸上傲微现出红晕。沈秀琴却笑着道: “这可不是我的错,是这位姐姐你的错。阿俊哥哥,你说是么!” 冷俊怕那少女要同二人动手,便道: “这位姑娘,在下佩服你的为人侠义,只是琴儿天真无邪,惹恼了你,在下向你赔不是。” 少女望了一眼沈秀琴,道: “既然这样,也便算了。”而后使收了剑,扭头奔出客栈。 冷俊对沈秀琴道:“琴儿,你又再找麻烦了!” 沈秀琴“嘻嘻”一笑,不了而了了。 ※※※ 第二日冷、沈二人取了剑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洞庭湖畔,那里当真是风景如画、如同仙境。 二人找了一间小房子暂且住下,日后冷俊便刻苦习武,沈秀琴就在一旁看着他,有时二人也过上几招。 如此过了数日,二人练武之时,突然从林中跳出几个人,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正是那日寻冷俊要“霜雪夺命掌法”的黑木政王舒汇,其他几人却也是横眉冷眼、面貌凶残的同伙,有两人正是白金政王许祖云和黑火政王邹剑飞,冷、沈二人见状不由大吃一惊。 舒汇玲冷地笑道:“冷公子,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这回你是死定了,还不快快交出‘霜雪夺命掌’!” 冷俊冷笑道:“枉想!”说罢一个翻身,“寒光剑”直刺向舒汇。 “汇兄,我来!”许祖云上前接住冷俊的招式道。 冷俊运剑如风,刷刷两剑,直刺到他的面前,许祖云双钩一拦,运足内力,喝道: “臭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顺势把冷俊的宝剑反弹出来。 冷俊毫不退缩,-招“冰雪飘飘”又攻过去。 许祖云双钩一右旋,倏如双龙出海,把冷俊的宝剑卷在当空,冷俊手心一翻,那剑柄突然反弹出来,“唰”的一下,又从双钩交锁中递出招去,许祖云左钩一指,右钩一拉,将冷俊的宝剑带出门外,逼得他步步不稳,连退三步。 沈秀琴一声娇叱跃过来欲助冷俊。 “哪里来的美娃娃!我来!”邹剑飞一跃过来,举刀劈向沈秀琴。 沈秀琴柳腰一闪,险此中刀,二人便厮杀起来。 冷俊不待许祖云杀到,飞身先起,剑光劈向他面门,许祖云双钩一个回旋,左右圈转,再把冷俊宝剑卷在当中。 哪知冷俊精灵之极,手腕一沉。卸开来势,陡然反削上去,“当啷”一声,许祖云左手钩的月牙,竟给削去半齿!许祖云叫道: “好剑法!”双钩借势一拔,冷俊只觉一股大力迫来,长剑一抖,反卷回来,解开敌人攻势。 许祖云双钩霍霍,把冷俊逼得跟他双钩旋转,递不进招。 冷俊越战越狠,被许祖云格退三步,却反扑上四步,剑走连环,连进险招,许祖云被他逼得性起,双钩一展,银光暴长,快如两道银蛇,将冷俊紧紧裹着,如此走了二十余招,冷俊突然一招“冰挂悬枝”将许祖云双钩一夹并绕,翻身奋力一挡,谁料舒汇掉剑夹击。 冷俊对敌之时见沈秀琴是连连遇险,不由暗暗担心可否再支持下去。 那群魔教教徒将冷、沈二人包围起来,冷俊正在专心敌对,不敢有思毫马虎,谁知沈秀琴突然一声尖叫,手上的单剑一下子飞了出去! 冷俊一眼瞥去,沈秀琴被邹剑飞一把抓住,将双手背于身后,心中暗暗叫苦。 邹剑飞哈哈一笑道:“冷公子,我劝你还是快交出‘霜雪夺命掌法’吧!否则你这美貌如花的小姑娘便要失去脑袋了!” 沈秀琴怯怯地望着冷俊,一脸的期盼,而冷俊却不知如何是好,他力学武功,从小的梦想便是成为天下第一的武功高人,而沈秀琴不过同他认识几天的朋友,在他的心中,似乎觉得这本书比沈秀琴更重要……” 冷俊一声怒喝,不顾沈秀琴的性命,手中的“寒光剑”直刺而去!邹剑飞显然吃了一惊,因为这是的冷俊没有停手,却出手攻击!而且并没有向他刺来欲救沈秀琴,刺的却是相反方向的舒汇! 就在这沈秀琴欲毕命俄倾之际,一个白衣人飘然而来,手中时长剑直冲邹剑飞,并喝道: “休得伤她!” 邹剑飞吃了一惊,躲闪之际不由后退一步,沈秀琴乘这当儿空,立刻挣托出来,握住自己的长剑。 那白衣人剑光如长江滚滚,但见他剑花错落,剑气纵横,出手之快,无以形容!邹剑飞显然一惊,但却依旧缓缓挥动大刀,脚跟有如钉牢在地上一般,任他剑势如骤风狂雨,竟不移动半步。 邹剑飞刀势虽缓,但那虎虎的刀风却震耳骇心。 白衣人与邹剑飞拼过数招,将他击退,又穿行于舒汇与许祖云之间,只见他长剑斜削,俨如狂风扫叶;剑尖直刺,有如暴雨摧花。剑光缭绕之中,但见四面八方,都是白衣人的影子,他的剑光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翩若惊鸣,宛如游龙,把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它的武功之奇,不光让天地教的人大吃一惊,也让沈、冷二人吃了一大惊。 这么昏天黑地地同魔教大战数百回合,三人是思毫不输,胜败难定。 天地教的人道也聪明,邹剑飞悄悄躲过白衣人的剑圈,直刺冷俊。将他逼出老远,不让群人看到,冷笑道:“臭小子看招!” 说罢一剑刺来,冷俊却哪里是他的对手?心中惊慌,一不留神“当”一声,剑却给震飞了出去! 冷俊心中叫苦,莫非要死于他的手下? 邹剑飞冷冷一笑,手上一掌推来,夹风似疾,迎面扑来,冷俊双掌相迎。可是他的内功怎比得上黑金政王?顿时一股血腥味涌上心头,连退几步。 “冷俊,去死吧!”邹剑飞大叫一声,一剑刺向冷俊胸前的“天瑾穴”,眼看冷俊便要毕命于斯!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挡在他身前,却是沈秀琴! 冷俊大吃一惊,慌忙推开她,可那剑“嘶”一声刺到了沈秀琴的右肩!“当”地一声,沈秀琴的长剑掉到地上,顿时她的右臂血腥四溅,殷红的鲜血染红衣襟。 “琴儿!”冷俊大惊道: “你没事么!”虽然沈秀琴肩疼难忍,但为了不让冷俊担心,强忍着巨疼道: “阿俊哥哥,我、我没事!” 邹剑飞乘机又是一挥剑,左掌一推而来,喝道:“接招!” 冷俊一把捡起沈秀琴跌落在地上的剑道:“琴儿,闪开!你快走!” 沈秀琴挡在他身前坚定地道: “不!”,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白衣人持剑赶到!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好险哇!” 冷、沈二人闪至一旁,稍舒口气。 冷俊见沈秀琴面色惨白,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还流出豆大的汗珠,轻轻地道: “琴儿,你为什么不自己逃呢?” 沈秀琴握住他的手道: “阿俊哥哥,是生是死琴儿与你同行,琴儿不会弃你而去的!” 冷俊一怔:有谁如此真心对待过他?平日沈秀琴嘻嘻哈哈毫无正经,想不到危险时刻竟然对他如此之好!冷俊心头涌上一种从来未有过温馨之感受,同时心里也受到良心的谴责,感到深深的悔恨。 突然冷俊身后的一人向沈秀琴背心一掌推来,凭着一种良知,一种关怀,一种从来未有的想法,他一把推开沈秀琴欲替她受掌,并叫道: “小心!”随后“哇”地一声,中掌吐出一口血。 “阿俊哥哥!”沈秀琴顿时花容失色,扶起冷俊,美丽的脸庞泪珠滑落。 白衣人闻声赶来,刷刷几剑,将那人一剑刺死,白衣人又连挡数招,三个政王见此人来头不小,不敢恋战,一溜烟跑了。 “多谢这位高人救命之恩!”冷俊做了个揖道。 白衣人回过头,只见他四十出头,浓眉大眼,一脸的笑容,哈哈一笑道: “不用谢!”沈秀琴因方才中掌失血过多,此时疼痛难忍,身体一晃竟昏了过去! 冷俊不由大叫道:“琴儿!琴儿!” 白衣人上前一看,替他把了脉,点住沈秀琴的命门要穴,道: “你放心,没有太大的问题。我这儿有药,先扶她回到房中吧!” 冷俊抱起沈秀琴回到小房中,白衣人尾随其后。 来到房中,白衣入给沈秀琴喂下“灵仙散”,而后冷俊便一直守在她身旁,焦急地期盼沈秀琴苏醒过来。 白衣入欠了欠身子,一脸的不在意地笑道: “放心吧!小丫头不会有什么事的,也更不会死去,用不着你立刻去寻死啦!” 说罢,心不在焉地望着屋中的摆设,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冷俊满脑子想得只有沈秀琴,真害怕她这一睡去便再也无苏醒之日,不由紧紧握住她的手,极欲落泪。 冷俊见沈秀琴容颜憔悴,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细细回想沈秀琴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对自己是多么地关心和敬爱啊!冷俊心中涌上一阵阵温柔,大概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的感觉。 一番感动后,冷俊从心里立下要好好照顾沈秀琴的誓言。 木久沈秀雾的眼皮眨了眨,冷俊意识到什么,心“咚咚”地狂跳起来,惊喜交加地叫道“琴儿,琴儿……” 沈秀琴终于睁开眼睛。冷俊那清秀英俊的面庞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轻轻地道:“阿俊哥哥……” “琴儿,你没事么?”冷俊担心地问。 沈秀琴微微一笑,苍白的脸色泛出红晕,道:“我没事,阿俊哥哥,你还好吧!” 冷俊点点头,白衣人似笑非笑地朝二人做了个鬼脸道:“看吧!我说小丫头不会有事! 就不会有事!她失血太多,需要补一补,我出去给小丫头熬些药,你们小两口还是好好叙一叙吧!在鬼门关逛一圈不是好玩的!”说完白衣人便飘然而去。 冷俊望着沈秀琴无限深情地道:“琴儿,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七章 望 月 沈秀琴淡淡一笑道:“我的命可大了!怎么会有事呢?!放心好啦!” 冷俊不由一笑,随即道:“琴儿,你怎么那么傻呢?为何不自己走了呢?” 沈秀琴望着冷俊轻轻地道:“阿俊哥哥,其实若是换做你,你也会这么做救我的,是吗?” 冷俊点了点头道:“琴儿,是生是死阿俊哥哥都会与你同在,你若是死了,我、我……” 沈秀琴故意沉下脸打住他的话道:“别乱说!好好的。说什么死呢?” 而后又轻轻一笑道:“我心里明白就是了。” 可是,说刚才这些话时,冷俊自己也不由一怔,他这一字一句不是表明将要终生照顾沈秀琴?这是他自己从未想过的。 沈秀琴突然问:“阿俊哥哥你喜欢我吗?” 冷俊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半响才红着脸勉强点了点头。 沈秀琴则道:“其实,阿俊哥哥,我也喜欢你,你待我就像我哥哥一样,真愿能永远同你在一起。” 在沈秀琴看来,她同冷俊在一起,感到十分快乐,并未念儿女之情,只是天真地想同他待久一些。 冷俊心头一荡,翻起阵阵爱意,深情无限地道: “琴儿,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以死相守,从来没有人像你如此待我,我冷俊并不是负心之人,我也会对你以死相待的。”说着动情地握住沈秀琴的双手。 是沈秀琴的一言一行,唤起他人性深处最善良、温柔的一面。 “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天涯海角,我都会护着你,我也会随你同往!” 冷俊道,直至今日。在最危急的时刻冷俊才知道,沈秀琴平日的关爱并不是浮浅的,而是真心真意的,他也会因此一一相回报的。 沈秀琴一脸惊喜地道:“此话当真?” 冷俊微微一笑道:“当真!”突然,他狡黠笑道:“只怕你哥哥会讨厌我哪!” 沈秀琴认真地道:“不会的,我一定会劝过哥哥,哥哥一定会同意的,否则我就不理他啦!” 在冷俊听来,沈秀琴这天真的话语,无不是山盟海誓,至情至终,心中柔情蜜意,无可形容。 “知心话说完了吗?”突然,那白衣人探进头笑嘻嘻地道:“这儿是药汤,得给小丫头喝了。” 冷俊红着脸站起身,端过药汤一匙一匙喂给沈秀琴。 白衣人嘻嘻笑着道:“年轻人就是情深意重。” 沈秀琴扭过头问:“大叔,多谢你救了我们,我是沈秀琴,他是冷俊,阿俊哥哥,你是谁呢?”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不用谢我,我从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人就叫做“管尽天下不平事!” “管尽天下不平事?”沈秀琴一楞道,“有八个字作名字的人吗?好像第一次听说。” 冷俊也是一怔,这个名字他曾经听过,是谁呢?他想起白衣人攻三个政王的身法剑术,白衣飘飘,身法变幻,剑势缭乱,犹如风月交加,幻影异彩,突然惊叫道: “莫不是张岚张大侠!” 白衣人摇头晃脑地道:“小娃娃真聪明,本人正是。” 原来这白衣人正是八大高手之一张岚,因喜行侠丈义,好打抱不平,江湖上人称“管尽天下不平事”。 这张岚四十有三却童心未泯,整日嘻笑游骂又好主管闲事,十分“顽皮”,武功却是当真不凡,十分善剑,剑招变化多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在八大高手中应排首位。 “你是八大高手里面的一个人?”沈秀琴一怔,突然眼骨碌一转,甜甜地叫道: “大叔,大叔你不要走了,陪我们住几日吧!那些坏人也许还会来的。” 没想到张岚当即点头答应:“没问题,帮人帮到底,看你们两个小娃娃情深异常,却又难保自身也指点指点武功。” 沈秀琴喜道:“哇,大叔,你真好!” 冷俊则不以为然,凭他的傲气,宁死也不求人!他看在沈秀琴的份上才没说什么。但他这一点点的心理变化,被貌似粗心的张岚看得清清楚楚,当下并没有多言。 之后的几天中,冷俊无微不至地、温柔细心地小心呵护、照顾沈秀琴,他还从未如此真心地待一个人。 不久,沈秀琴伤势好转,可以下地走一走了。 冷俊扶她出了房门,望着门外鸟语花香的世界,感到人活着,真好,心情格外舒畅。 冷俊陪她站了一会儿,道:“琴儿,你且站着,我去熬药给你喝。”沈秀琴点了点头,冷俊便去了。 谁知,冷俊刚刚搭好锅,使听见沈秀琴大叫:“阿俊哥哥快救救我!” 冷俊大吃一惊,慌忙奔出来。 张岚也叫着“怎么啦?怎么啦?”从屋中走出来,一见沈秀琴就吃了一惊道: “小丫头,怎么上去的?!” 冷俊走到树下道:“琴儿,小心!你跳下来吧!” 沈秀琴惊道:“什么?跳下去?我一定会摔死的!” “不会的,你放心我接得很准。” 冷俊心中十分紧张,真担心她一不留神,跌了下来。 “我怕”,沈秀琴胆怯地望了一眼树下叫道。 “别怕!”冷俊道: “琴儿,你跳下来,我不会失手的!” “对呀!”张岚也叫道: “快跳,我在一旁也护着你,不会有事。” 沈秀琴刚欲说话,突然后脚下的树枝“啪”一声断了。幸好她又立即踩到另一个树枝上,险些跌下去。冷俊是出了一身冷汗,道:“琴儿,你快跳呀!” 沈秀琴哭丧着脸道:“那好吧!阿俊哥哥你一定要接好呀!” 沈秀琴闭了眼睛轻轻一跃,从树上跳下,冷俊微跳一步,十分潇洒地将沈秀琴稳稳接住,抱人怀中长舒口气。 “琴儿,你没事么?”冷俊问,沈秀琴睁开眼睛道:“我没死呀?!” 冷俊微微一笑道:“傻丫头,你怎么会死呢?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接得很准吗?” “琴丫头,你干嘛要上去?”张岚问道,“不是存心吓人嘛!” 沈秀琴噘起小嘴道:“人家见有一个小鸟从树上掉下来,便爬上去送它回家嘛,谁知这树竟有十几丈高,上去了便下不来了。” 冷俊又好气又好笑,道:“下次可得小心一点,掉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沈秀琴的身体渐渐复愈,每日都同张岚去看冷俊习武练剑,张岚见沈秀琴闲来无事便道: “我看冷公子是不须我指点武功,琴儿这丫头正合我意,我便将我的绝技‘追风剑法’和‘望月剑法’传她一二吧!” 沈秀琴拍手叫道:“哇!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学,做你的得意门生!” 张岚背过手摇头晃脑地道:“学这武功前,先须了解它的厉害程度与剑招大概,琴儿,你可知这天下十大剑法都有哪些?” 沈秀琴摇摇头说不知道。 张岚眉毛一扬笑道:“不知道吧?还得我来告诉你!这天下十大剑法分别为:排名第一的‘游龙飞凤’剑法,只可惜江湖音讯不明,似乎剑仙萧逸俊对此颇有了解,不知是否有那对夫妇再起风云。这排第二的便是蜀山派的‘蜀山斩云剑’。第三便是少林寺的‘达摩剑法’。第四是江湖上四大剑王之一剑仙萧逸俊的绝招‘玉虚神剑’他的剑法当真是出神入化,威力无比。第五是东海梨花岛上剑魔林振扬的绝招‘舒谭印月剑’。第六便是剑圣司马无忧的,‘姻云变幻三十六剑’,却也是以多变制敌,第七是剑神刘俊峰的绝招‘追魂剑法’。 这排名第八的嘛便是我老张的绝招‘望月剑法’。至于第九、第十是八大高手任静雯的‘七彩剑法’和江湖括苍派的‘穿杨剑法’。琴丫头,我老张的剑术还是有两下子,这“望月剑法”是九九八十一招,每次制敌要连用为妙,让人目不暇接,想必你也看到我使了,得熟练才是。从今日起我每日教你三招,一个月全部教完,然后我便走了,如何?” 沈秀琴点头答应,便每日从张岚那里学‘望月剑法’与一点儿‘追风剑法’,而冷俊则不闻不问,只顾自己习练。 ※※※ 十几天一晃而过,沈秀琴得他指点,进步倒也十分快。 这一日冷俊被沈秀琴缠得没办法,只得答应随二人出去逛一逛。沈秀琴必定还是好玩,一到街上是东奔西跑,十分兴奋,张岚也是同她嘻笑不止。 不多时便到了中午,三个人进了一家客栈点了些酒菜。 刚吃不久,便见一个青衣少女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这少女肤色白皙,柳眉杏眼,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沈秀琴笑她出言失误的“云大小姐”。 少女向四周望了望,并未看见他二人,迳直上了楼,一晃人影便不见了。 未到一顿饭功夫,从外闯来一群人,那群人衣着华丽,像是官府的官兵,都提着刀剑威风凛凛地进来。 “大老爷!”小二笑脸迎上来问:“大老爷里面请,请问要点儿什么?”为首的人虎着脸,一把推开他喝道: “他妈的,把掌柜的叫出来!” 掌柜闻讯点头哈腰地迎上来道:“大老爷有何吩咐?莫不是小二照顾不周?” 为首的人道:“掌柜的,你是一个明白人,想你这店儿你还是要开的吧!今儿个爷们来这儿不为什么,就是找个小丫头,若是见到不说……哼哼!”为首的人一剑插在一张桌子上“啪”一声,桌子便断成两半。 掌柜见状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不停道: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一定如实说。不知老爷找的是谁家闺女?” 为首的人道:“十七八岁穿青衣的,眉眼俊俏十分美丽,手里还提着一把剑。” 掌柜颤微微地拍起头道:“大老爷,这可难说了,我这客栈生意兴隆,穿青衣提蓍剑的美貌女客多得是,不和老爷找的究竟是谁!” “放肆!”为首的人怒喝一声,吓得掌柜魂都飞了。 为首之人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穿青衣,美貌如花的沈秀琴身上,沈秀琴不由一怔,吃了一惊,拉住冷俊的衣襟。 冷俊不由地握紧了剑。那人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一下子便转开了。 为首之人有些无奈道: “不过你是瞒不住的,有人看见她进来了并未出去,总之,她一定在你这客栈内,上楼搜!” 掌柜抢先-步拦道:“大爷,这样子会毁了我的生意哪!” “混帐东西,跟我说话还讲条件!滚!”为首的人一巴掌打过去,打得掌柜倒在地上,满脸是血,沈秀琴心中气愤十分不快。 那群人把客栈翻了个遍,可就是没找到他们所要找的人,气得火冒三丈,再一次转向掌柜。 为首的人提起掌柜的衣服道:“怎的客栈里找不到?你一定把她藏起来了!说!在哪儿? 否则我剥你的皮!” 掌柜哭丧着脸道:“我哪里知道呀!大爷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为首的人一听气得脸色铁青,把掌柜推了下去,道: “给我打!往死得打,着他说不说!” 说罢,好几个人提着棍子。朝掌柜铺天盖地地打了下来,人群中传出他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管尽天下不平事”的张岚,哪能眼睁睁地看着?正欲持剑相帮,从楼上传来-声严厉地怒喝:“住手!” 顺声望去,正是青衣少女“云大小姐”。她如一株杨柳般远远地站在那。 “好哇!你终于出来了。”为首的人阴险地笑道。 少女一声娇叱跃了下来,落在那群人面前道: “我自己躲藏与他人无关,要打你们找我!” 说罢,正欲拔剑时一个白影晃到她身前,定睛一看正是张岚,他哈哈一笑道: “小姑娘,一个人赢不了,我也来帮忙!” 话音未落.白衣便飘至那群人中展开剑势。少女也是一声娇叱,一剑刺向那群人。 沈秀琴本欲上前,被冷俊一把拉住:“别去!” “那怎么行?”沈秀琴叫道,“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冷俊说不过她,道:“张前辈一个人足矣,你再去不是反而给他添乱嘛!” 沈秀琴一听也是,便坐了下来。那群人武功倒也不弱,可怎是张岚的对手?张岚边说边笑,嘻嘻哈哈同他们交手。丝毫不见吃力的样子。 少女一个盘龙绕步,宝剑扬空一闪,便照为首之人的“风府穴”疾刺,忽听得“当”的一声,那人长剑一立,将少女震得虎口发麻,猛地里蓝光一闪,一个蓝衣人的宝剑又堪堪刺到。 少女急展“穿花绕树”的身法,斜里一闪,未及回眸,只听得“唰”地一声,衣袖已给剑尖撕去一块!蓝衣人回剑一削,少女反剑一迎,不料他攸然一缩,剑到中途突然变势下刺,喝声“着!” 少女大吃一惊。眼看要毕命黄泉,张岚一个箭步挡在她的身前,疾刺那人小腹,随着剑势剑诀一指,迫得那人一下子跌坐于地,少女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那些人倒也聪明,将张岚团团围住,为首的人独自在一旁战那少女,几十回合都胜负难定。 突然,为首之人提一个剑诀,向少女右胸疾刺,少女一剑挡住反手一刺,那人一声“看招!”左手打出一掌,直朝少女左胸击去。 少女哪里来得及挡?被那人一掌推得飞了出去!张岚回头一看,才知道上当了,可自己无论如何也接不到那少女,眼看她便要跌出客栈摔个头破血流。一个人影闪到,将少女稳稳接住于怀中站住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冷俊,原来他见沈秀琴实在是坐不住,担心她出去一打又再受伤,自己抢先一步道: “我去便是。”跃了过来,正好将少女稳稳接住。 少女微微抬头,见是那日的英俊少年,脸上泛出红晕低下头去,偎依在他怀中,只愿这一时刻久一些,长一些…… “冷公子,有两下子!”张岚笑道。 沈秀琴也笑着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那群人倒是一惊,这张岚本就不好对付了,又冒出了个冷公子?只怕夜长梦多下次再说吧!为首之人一个眼色全溜了。 冷俊放下那少女,沈秀琴欢悦地跳来道:“阿俊哥哥你真棒!” “小姑娘,你是谁,为什么被他们追杀?”张岚问道。 少女做了个揖道: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小女子云霜,只因前几日你们也见过的那个少爷来报复,才落个整日被追杀的地步。敢问三位大名,小女子好牢记在心日后相报。” 沈秀琴道:“我是沈秀琴,他是冷俊,阿俊哥哥,这位是我师父张……前辈。” 沈秀琴被张岚一个眼色止住,没有说出他的姓名。“原来是张前辈、冷少侠,多谢了!” 少女顿了顿道:“此地我不便久留,那我们就此别过吧!望日后还有重逢之日。” 说完便盈盈-步走了,不知怎的,临行时她望了一眼冷俊。 “你们见过她?”张岚突然问。 沈秀琴点了点头,张岚对冷俊笑道: “冷公子,跟你说,那云姑娘似乎对你一见钟情噢!” 沈、冷二入一怔,冷俊不高兴,道:“乱说什么?!” “唉,真可惜你一心一意放在琴丫头身上,哪里还注意别的女孩?可惜噢!可怜!” 张岚转过头背对二人,冷俊脸一红低下头去,而沈秀琴望了他一眼心中十分高兴。 三个人吃完饭又逛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一个月之后,张岚要告别二人了,沈秀琴十分不愿意道: “师父,您别走嘛!陪我们再住几天嘛!” 张岚一笑道: “这儿太平静,我可要去管闲事儿了!再说你阿俊哥哥一定巴不得我快走,好单独与你相处呢!” 沈秀琴拗不过张岚,只得随他,但却一定要送他出洞庭湖,三个人便一起出去了。 谁知刚刚走了不远,便飞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三个“怪兽”般的黑火政王邹剑飞,“光头和尚”黑木政王舒汇,以及相貌丑陋的白金政王许祖云,旁边还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官员。 邹剑飞冷冷一笑道:“哈哈!冷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这回你死定了!” 说罢,群人扑了过来,三人立即拔出剑。张岚哈哈一笑道: “又是你们,我老张可不会再放过你们啦!接招!”白影一晃,闪进群人中,衣襟飘飘,十分潇洒。 其实,第一次同三个政王交手时,他本不会赢三人,而且又赢得那么轻松,是三个政王突然见一个剑术如此精妙的人十分吃惊,不敢强对,后来才慢慢发觉张岚剑术虽然花乱多招,但都是万变不离其宗。使其这回大举反攻,迫得张岚连连后退,连连遇招! 张岚心中吃惊,他还从未遇过如此强的对手,听沈秀琴提起是天地教的人,不由惊问: “三位中哪一位是政王?!” 许祖云仰天长笑道:“算你聪明,我三人都是!”这一句话让张岚是惊得剑招险些乱了方阵!心中暗暗叫苦道: “唉,管尽天下不平事这回是完了,有谁来救我呢?” 三个政王刚缠住张岚。舒汇道: “祖云,飞兄,他交给你们了,看我去收拾姓冷的臭小子!” 说罢,轻轻一跃,一剑向冷俊背心刺去——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八章 失 手 冷俊突觉得背后生风,当即侧身躲过那官员的一剑,抽出宝剑与舒汇双剑相交,无意间瞥见张岚连连败退,不由地大吃一惊。 舒汇捋着下巴上一小撮山羊胡子得意地冷笑道: “臭小子!别指望他能救你们啦!他的武功也不过如此,那里敌的过我们三人?看招!” 说罢一招“青山隐隐”刺向冷俊小腹,冷俊咬紧牙关“唰唰”两剑迫得他后退几步,又顺势向他左肩砍去。 舒汇奸笑道:“好,有了长进!”说罢倏然一变招势,冲冷俊肩头直劈而下,冷俊大惊,突然记起师父的救命剑式,一招“颠倒阴阳”上下易位,疾刺舒汇小腹,随着剑势,剑诀一指,喝声:“着!”只听得“唰”的一声,竟扑了个空,与此同时,那官员的剑已然斜刺劈到! 冷俊又是一惊,腾挪闪展之下,架开了官员的长剑,舒汇又提剑冲上,叫道: “捉不了活的死得也行!”便率领党羽,将冷俊围得个风雨不透。 那官员和旁人已非庸手,舒汇武艺更是高强,众人两口长剑,几口戒刀,互为呼应,叫冷俊无法施展宝剑之长,他被困在核心,圈子越缩越小,眼看便难挡欲败,突然舒汇又一剑朝冷俊背后砍去! 沈秀琴大叫一声:“阿俊哥哥,小心!”长剑一晃,一招“白虹贯日”刺向舒汇,冷俊闻声转身会剑挡于身前才险些未中招,化险为夷。 “小丫头,可恶!”舒汇怒喝一声,“招“云里乾坤”直冲沈秀琴而来,但听得“当” 地一声,双剑相交。剑光四射。 沈秀琴那里抵挡得住?手中的长剑险些被对方的劲力震飞!冷俊听到声音,也不知道沈秀琴是否受伤,心中很是担忧,可又苦于被邹剑飞紧紧缠住,分身乏术,一时间心中又急又怒。“ 舒汇忽然一个转身,长剑一抖,一招“金雁横空”向冷俊右肩砍来。 冷俊挥剑欲挡,谁知他倏然变招,剑身一立,急刺冷俊小腹。 冷俊大吃一惊,还未及收剑,却见沈秀琴一声娇叱,冲了过来,舒汇眉头一皱,向后退了一步,冷俊这才脱开身来。 “可恶!”舒汇剑诀一领,“唰”地又是一剑,探身直取冷俊胸膛,待冷俊挥剑挡开,左手顺势朝沈秀琴右胸猛击而去! 冷俊大吃一惊,欲上前相助,可是那里还来得及?但见沈秀琴一下子被震地飞出几十步远,手中的剑也落于一旁。 沈秀琴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口中涌上一阵血腥,“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便再也无力起身。 冷俊大惊,连忙叫道:“琴儿,琴儿!你没事么?”说着便欲上前相扶。 舒汇抢先跃过,挡在他身前道:“接招!”蓦地长剑一抖,又刺将过来。 冷俊一惊,纵剑相拦,二人再次杀做一团。舒汇冷不丁大喝-声“着!”但听得“啪” 地一声,冷俊的宝剑竞脱手飞去。 舒汇还未待他回过神来,立即交剑左手,右手变拳为掌,朝冷俊胸前狠狠地击去,将冷俊打出几丈远,随之一跃而上,抓住他的骼膊,冷笑道:“冷俊,这回我赢了!” 张岚见状,大惊失色,身形一起,便欲上前相救,谁知正中另二位政王下怀,二人双剑齐下,迫得张岚举剑一挡使出毕生之力,但还是被振得后退好几步,还未待站稳,白金政王许祖云猛地从他身后一掌击去,张岚一个踉跄,几欲摔倒,昏晕中,慌忙扶住一棵大树,这才勉强站稳。 他只觉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血来,靠在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邹剑飞与许祖云还欲上前将张岚一举击毙。舒汇叫道: “飞弟,云弟,且慢!如今人已抓到,我们走吧,杀了八大高手里的一个,会破坏教主的计划,不可冒然。云官人,走!”说完,一群人便挟着冷俊走了。 沈秀琴见状急在心头,大叫一声“阿俊哥哥!”本欲起身,却未站稳,一下于又昏了过去。冷俊大吃一惊,叫“琴儿!”可这群人那里会管?强拉他走了。 冷俊刚走几步,便被人迎面打来一拳,顿觉眼前金星飞舞,昏了过去。那群人将昏过去的冷俊带到一处关起来,三个政王对官员道: “云兄,教主还有要事吩咐,冷俊这小子便交给你了,我们会等着你的好消息!” 官员阴阴一笑道:“放心吧!”三位政王微微额首,转身出了大门,回去向教主覆命去了。 待冷俊苏醒过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他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似睡了十天八日一般,浑身毫无力气,只记得似乎是有人打自己了一拳…… “吱”一声,房门开了,一直跟随三个政王的那个官吏出现在眼前,冷俊这才发觉自己是在一个牢狱中。 “冷公子,你醒了!”官吏笑道。 冷俊猛然记起了到这儿之前的事,想起那一场恶斗和生死末卜的沈秀琴,惊叫道: “你们把我带到那儿了?琴儿呢?” 官吏捋了捋胡子道:“别急别急,冷公子冷静一下嘛!”说罢走上前来。 冷俊不理不采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官吏哈哈一笑道: “冷公予,这儿是我家,你呆的房间就是我家的大牢,只要你肯交出“霜雪夺命掌法” 我便立即放人。” 冷俊连他看都不看一眼,什么也没说,官吏又是呵呵一笑道: “看样子,冷公子是一个宁死不屈的硬汉子,在下十分佩服。你不交掌法密笈没关系,来我这儿的人,没有那一个,一个月后还是这样子。” 冷俊一怔,见官吏面露阴笑,隐隐有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心下微寒。 官吏又道: “冷公子,我给你十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每天中午我都会为你送饭,来问你交不交。 十日之后,我可就不客气动真格得了。” 冷俊冷冷一笑:“就算再过十年,我也不会交的!” 官吏又是一笑道;“冷公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么吗?你想逃,告诉你,我这儿里三层外三层是不可能逃出狱的!即使侥幸出了此关,门外便是我家大院,仆人更多,你是要犯,我早以吩咐布置好了。你还想大不了就死了了事,我再告诉你,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我已经搜过你身了。 听到这,冷俊略为一怔,担心书被偷走,但随即又安下心来,想到若是他们发现了书,自己的命早都没了,庆幸书还来在自己身上搜到。 只听那官吏接着道:“你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自尽的东西,即使扯下衣服上吊也不可能,我这儿大牢里还未有一个人自尽而死,这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你撞墙欲尽,也会有人发现,再说我这儿还有最好的郎中呢!自断经脉故然好,可人总不是无情无义的吧!总会有牵挂的人吧?实话告诉你,十日之后你再不答应,我就让那个叫什么琴儿的姑娘浑身鲜血淋漓的来见你,到时候看你交不交!” 说罢一晃袖子,消失在昏黄的地道之中,留下冷俊吃惊地站在那儿。 冷俊恨地咬牙切齿,如今沈秀琴在他心目中早以不再是那个黄毛丫头、那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小姑娘,而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最关心最在意的人,即便自己再坚强也会在地面前心软的,更何况将见到她伤痕累累的样子? “卑鄙!”冷俊愤愤地说,心里真不知如何是好,沈秀琴能为自己不顾性命之忧、舍身相救,难道自己便这样害她为自己身亡吗?可是交了掌法秘笈,他父亲的性命就这样白白失去意义? 用鲜血和亲情换来的书就这么容易地物归原主?自己欲夺天下第一的梦想就这么破了? 更何况天地教的人早已丧失了人性,交了掌法密笈就一定会放过他们吗?他心中烦闷,呆呆地望着一旁,眼前浮现沈秀琴的浅笑轻颦,重重地叹了口气。 ※※※ 之后的每天中午,那官吏总要来一次,每一次他手里总提着饭菜,问冷俊要不要交掌法密笈,而冷俊对此置之不理,连饭也不吃,只顾自个儿运功打坐。 那官员只是冷笑道:“冷公子,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记住十天之后,我看你还这么要强吗?恐怕你无论见到什么都想吃!” 说完“?!”一声关上门走了,冷俊对此并不理会也没有说什么。 三日便这么过去了,第四日中午,那官吏没有来,冷俊有些纳闷,直到下午申时,才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随着一声“小姐您来了,“自己牢房的门开了,露出一张美艳如花的面孔,只见她肤白如雪,唇若含丹,不是冷、沈二人相识的云霜是谁? 冷俊吃了一惊,没想到竞在这碰到她。 云霜也是颇为吃惊道:“冷公子,怎么会是你?” 冷俊立刻明白过来,她一定也是天地教的人!想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转了过去不理会她。 原来云霜就是那官员的宝贝女儿,她也万万没想到爹说的重要犯人,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冷俊。 云霜见冷俊身旁放着未吃的饭,不由为他难过,担心自己带来的饭,他也会不吃。便将其饭菜都放在桌子上,道: “冷公子,这里是饭菜,今天我爹爹有事出去了,我替他送饭给你,给……”云霜捧着小篮子走过来。 “啪”地一声,冷俊一举将篮子打翻在地,油水溅了云霜一身,“怎么啦?小姐?”外面冲进几个人,吃惊地望着二人。 云霜面上尴尬,挥挥手道:“没你们的事,下去吧。” 那几个人面上疑惑,又不好多说什么便下去了。 云霜轻轻地道:“冷公子,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爹关你,听爹说是为个什么东西,我劝你最好还是还给我爹,否则他会动刑的,那我,我……那可不好受!” 云霜低下头,面泛红晕,随即她又抬头道: “不过,冷公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劝爹爹饶你的,我可不是什么忘思负义的小人。” 云霜又顿了顿道: “冷公手,身体是最要紧的,你还是吃些东西吧!”冷俊依旧什么也没有说,云霜咬住下嘴唇,欲出牢房,最后又道: “冷公子,我一定会帮你的!” 说完人影一晃出了牢房,冷俊心中愤愤地想:我道她是个行侠仗义的女中豪杰,谁知竟也是心狠手辣的天地教弟子! 云霜奔回房中,心思不定,又焦急又惊奇,独自走在花园小径上,心事重重。 原来云霜的爹爹云枫是朝庭的大丞相,名头、势力都很大,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云枫家有万贯,如今来江南休假一年,乐个耳根清静,而云霜正是他命根子一样的独养爱女。她母亲早逝,云枫在世上,最亲最爱的人,便数云霜了,她简直是千依百顺,要什么有什么。 可这云霜一点儿也不似她父亲,她温柔美丽、纯洁善良,十分惹人喜爱。但云枫对女儿看管甚严,不许她独自出门,可是云霜毕竟年少好奇,偷偷溜地出去玩,却险些丧命,幸亏遇到冷俊、沈秀琴二人,方才平安。 “霜儿。”不知何时,云枫已站在云霜身后了,“爹”云霜回头答道。“霜儿,你怎么了?”云枫跨上一步含笑问。 云霜淡淡一笑,“我没事啊。” 云峰摇摇头呵呵一笑,用手指着女儿眉心笑道:“小丫头,还骗爹哪?爹怎么会不知道你想什么?女儿大了,有心事了!自从偷偷溜出去玩,回来后整日便痴痴呆呆,愣愣地出神,这不又是吗?告诉爹,一定是碰上中意的人了吧?爹去提亲!” 云霜脸上一红,羞涩地撒娇:“爹,没有嘛!” 云枫哈哈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云霜顿了顿道:“爹,那冷公子……究竟为何要关起来呢?” 云枫没有回答,云霜又道:“不可以放他一回吗?” 云枫有些奇怪,女儿过去从不过问这些事啊?摇了摇头道:“霜儿,怎么啦?你问这干什么?” 云霜道:“我看冷公子好可怜。” 云枫没有说什么,只是道:“霜儿,你累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转身欲走,云霜一急叫道:“爹,等一等!”云枫回过头,云霜道: “爹,实话对你说吧!冷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别难为他。” 云枫一愣,听云霜说完,点了点头道: “好,看在乖女儿的份上,我便多给他一点机会,不过他若是不要,那可不怪我喽!” 云霜甜甜一笑道:“爹!你真好!” 而冷俊独自一人在牢中,心中是又忧又愁,十分不快。 第二日云枫如往常般来了,虽然冷俊还是那样冷眼无视,心中却甚为不安。已经五天了,自己诙怎么办呢?虽然这五天来他什么也没吃,但还勉强维持的下来。晚上冷俊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一枚新月好像一朵白色的梨花,宁静的开放在浅蓝色的天空中,幽幽地叹了口气。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夜遥,竟夕起相思” 几个月前,他还和沈秀琴望月亮呢!而今天呢?人在两地,生死未卜!不知不觉中,竟昏昏沉沉地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朦胧中听得一声熟悉而甜美的声音“阿俊哥哥!”睁开眼一看,道是吃了一惊!亮亮的视窗上,露出沈秀琴美玉般的面庞!不由失声叫道: “琴儿”沈秀琴用一个手指贴着嘴唇示意让他小点儿声,掀开窗子便一下跳了进来。 “琴儿!”冷俊一把抱住她,几欲落泪,“琴儿,你没事吧,那一掌受得严不严重?真让人担心!” 沈秀琴轻轻一笑道:“没事……” “什么没事,要不是我,小丫头早死了!” 张岚出现在沈秀琴身后微笑道,冷俊作了个揖道:“张前辈,太谢谢你了!” 张岚哈哈一笑道:“怎么样?没我还是不行吧?琴丫头也真是,伤一好转,便吵着闹着要救你,真拿她没办法!” 冷俊看着沈秀琴单薄的身体,心中甚是怜惜。 沈秀琴顽皮一笑道:“师父,别说那些嘛!我那儿有事,不是好好嘛,叫阿俊哥哥担心!”“看看,看看琴丫头就是关心这小子!真体量他!” 张岚意味深长的看了冷俊一眼,沈秀琴还是爱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一见到冷俊,便不停地与他一叙别来之情。 “不好!有人来了!”张岚忽然惊叫起来。 冷、沈二人大吃一惊,顿时慌了手脚,未待张、沈二人离去,门便“吱”地一声打开来,云霜盈盈走了进来:“冷公子,沈姑娘。”沈秀琴吃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道: “你、你、你,云、云……” “沈姑娘,没有想到吧!”云霜淡淡地道。 沈秀琴惊道:“云姑娘,你行侠仗义,好打抱不平,怎么会是魔教的人!” “你……什么意思?”云霜有些糊涂道: “我不是魔教的人呀?魔教在哪儿?” “别装了!”冷俊冷冷笑道: “你亲口说你是他女儿!”“你指我爹?”云霜惊道: “爹也不是魔教的人,他是天地教的人呀!” 沈秀琴明白了道:“唉,云姑娘你还不知道呀!真是让人吃惊,难为你能出淤泥而不染!”云霜越发奇怪了,不明白沈秀琴在说些什么。 张岚将魔教的恶毒略略一谈,云霜立即摇头,道:“爹并不坏,他只不过奉命办事罢了。” “你爹只对你好!”沈秀琴叫道:“他对别人很坏,就像对阿俊哥哥一样。” 云霜看了一眼冷俊道:“放心吧。我已经和爹爹说过了,你们救过我,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冷俊冷冷地道:“多谢你的好意,我冷俊可不领领这个情。” 云霜一愣,想到她放下架子替他说情,甘心让爹爹疑惑自己,想不到却换来这么一句话! 她心中痛楚,紧紧地用牙齿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沈秀琴见状道: “阿俊哥哥,你别这么说嘛!云姑娘到底还是帮我们了嘛!云姑娘,你不知道,魔…… 不,天地教的人很坏,他们一定要杀阿俊哥哥夺掌法秘笈,就算你爹依你放过阿俊哥哥,别人也会来再追杀他的,反而会让你爹落个叛教之名,再遭毒手。” 张岚也点了点头道:“云姑娘,你爹的事你并不知道,不用对你爹白费口舌,我虽然对天地教了解不多,但还是知道天地教中,凡叛教偷经的人,必死无疑。若是本教未亲自惩他,他便死了这灾祸便会落到他的下一代,无可避免。” 云霜听得阵阵心寒,像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知运江湖惊险?” “咦,云姑娘你三更半夜来这儿干什么?”沈秀琴突然问道。 云霜含笑道:“你们两真胆大,竟然独自进来了,若不是我你们早就被捉了!只要在我家,你们无论藏在什么地都会被人发现,这次是我看见了你们二个,料想是来找冷公子的,便偷偷支开看门的人,好让你们进来。我只劝你们别着急,搞不好,沈姑娘、张前辈也会被捉。” 张岚点了点头示意多谢:云霜又道:“放心好了,我会帮你们的,既然你们来到我家,我就会让你们安安全全出去,毕竟我是这儿的小姐呀!” 张、沈二人赞同,沈秀琴环顾四周,道:“阿俊哥哥,你就住这儿呀!冷么?” 冷俊微微一笑道:“不冷,放心吧!” 突然沈秀琴瞥见地上放了一排竹蓝,惊叫“这是什么?” 云霜道:“沈姑娘,快劝劝冷公子吧!他这几天一口饭也未吃,这,这怎么行呢?.沈秀琴吃了一惊道:“阿俊哥哥,你为什么不吃呢?饿坏了吗?” 张岚呵呵笑道:“傻丫头,冷俊关到牢房里是茶饭不香,又忧又愁,心思都不知道飞到那儿去了,能吃得进去吗?你一来,没准便能吃下去了!” 沈秀琴并未出弦外之音,不知道冷俊是在为她担忧,道: “阿俊哥哥,你放心!琴儿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不用悲观奥!你一定要吃饭哪,否则,怎么会有力气逃走?” 冷俊微微一笑道:“琴儿说吃我就吃!我会等着你来救我的!“沈秀琴听见此言,甜甜一笑。 不知怎得云霜见状心里酸酸地十分难受,从心里隐隐地恨她…… “冷公子,挺开心嘛!”四人正在谈话,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四人大惊失色转过头去,云枫推门而进,面上狰狞,阴森森的奸笑着——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九章 负 心 云枫的出现让四个人吃惊不小,张岚也不由一惊,自己怎的没听到?他武功怎么会有那么好? 云枫向女儿望去,云霜一脸的尴尬,轻声道:“爹”。 云枫淡淡地道:“霜儿,你也在这儿叙别来之情吗?” “爹……”云霜欲开口说什么,云枫伸手示意无须道:“不用多言,我心里清楚,今日你们都在,我便说个明白,免得日后后悔!” 沈、张二人听他此言不由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云枫淡淡一笑道:“沈姑娘,张公子,不用紧张嘛!你们在我家虽然是不安全的,但我来并不是要捉你们,是想让你们听清楚。冷公子的父亲叛教偷经,是要碎尸万段无可挽回。 而冷公子如今得经在手,见你并无反我教之心,又不是本教之人,便饶你一命。但必须交还经谱免得泄露出去,但有一点我会指明,倘若冷公子就是不肯交,或许我会将冷公子的朋友捉来。冷公子,我想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该不会对此置之不理吧!也许这人便是沈姑娘,你们可要想好了,而且无论你们逃到哪里,我也会将你们捉起来的!” 四人都是一怔,见他说得那般让人心惊,真是不寒而粟。 云枫接着道:“沈姑娘同冷公子也谈够了吧?你们能溜进来,这实在不易,现在,你二位快些走吧!本来你们来了,是没可能出去的,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你我要如何逼迫冷公子,这一切都是为报女儿之恩。听我女儿讲,你们救过她,看在这份上,我对你们已经够意思了。 下次,我可便不再饶你们了!请!” 说着,摆出一副有请的姿势。 沈、张二入互望一眼,沈秀琴还是犹豫了一下道:“阿俊哥哥,保重!”收剑走出去,留下冷俊怨恨地站在那儿。 云霜送沈、张二人离开自家分手时,道:“沈姑娘,张前辈,这几日你们千万别来,冷公子不会有事的。这儿有我,若是有什么巨变,我会去找你们的,你们先去住在镇东的那家客栈。五日之后,等我答复。” 沈秀琴有些犹豫,云霜急道:“沈姑娘,我云霜不会那么负恩,难道我会害救命恩人吗? 这五日冷公子一定没事,你不相信我吗?倘若我骗你们,五日后,我会自己去找你们的,甘受惩罚!” 张岚早看出云霜对冷俊有意,道:“琴丫头,放心吧!我们走!”沈秀琴这才同张岚走了。 云霜回到家中,闷闷不乐,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去救冷俊呢?她明白爹已经饶过沈秀琴一回了,一定不会再听她的要求,不由重重叹了口气,在她心目中,冷俊并不是单单的一个救命恩人,而是……她望着镜中俊美的面庞,心中似喜似忧,真希望每日可以见到他,同他默默地相望……这么一想,不由痴了。 之后的几日中,云霜绕着弯求爹让步,可云枫却也铁了心并不上当,每当云霜恳求时,便睛转多云,怒上眉梢,吓得云霜不敢再说。 这么四天一晃而过,可冷俊的事,云枫却一点儿也没松口,怎么办呢?云霜漫步于园中,痴痴地望着水塘。 “霜儿,你怎么啦?”不知何时,云枫已站在云霜身后了,面上含笑屏风而立。 云霜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云枫早巳猜到女儿在想什么,道:“霜儿,你又在为冷俊那小子伤脑筋了?!” 云霜一怔道:“爹,你难道真的不能……。” 云枫面色一沉道:“霜儿,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即便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对他们也够好了,本来那夜,我是完全可以捉起那两个人的!” 云霜还是不甘心,道:“爹,再……” 云枫不耐烦了,一挥袖子道:“不用再讲了!你每日对我不下十遍的讲,我也烦了!别费心了,我还有事要做,回房休息吧!” 说完转身欲走,云霜叫道:“爹,你真的不依我这一回吗?” 云枫回过头,见女儿两眼含泪,可怜兮兮地,但还是硬下心肠道: “不可以!霜儿,我早知你喜欢上冷俊那小子,爹是无论如何也成全不了你们的!谁叫我是天地教的人,而他爹又是天地教的叛徒呢?” 说完扬长而去,云霜愣愣地呆在那儿,自己喜欢冷俊,将会像流水般付诸东流?在她心底涌起一股反叛之情,是对父亲的怨恨与堵气,就今夜,今夜什么都要结束了! 夜里,冷俊久久未眠,明日,明日期限便到了,自己该怎么办呢?倘若他们带上了沈秀琴,自己该如何是好? 这么幽幽地思索,不觉中已是半夜三更,可是他一点儿睡意也无。 “冷公子,冷公子!”从牢外传来云霜急切的呼唤,随之门便开了,云霜“嗖”地闪了进来。她身着夜行衣,手中提着剑,轻声而急切地道:“冷公子,快走!” “冷俊心中吃惊,竟不愿接受她的好意,云霜一怔,不由脱口而出:“快些,沈姑娘在外面等你呢!” 冷俊这才一怔,随她出来,云霜见状心中泛起一股苦涩,但此时,不容她半点走神! 云霜带冷俊轻轻出了狱,对这儿她太熟悉了,避开所监视的地方,偷偷带他来到家门口,眼看便可以飞身一跃逃出这儿,谁知,从身后传来云枫的声音,“冷公子,可好吗?” 二人回头一看,竟没吓昏过去,云枫微笑地看着二人。冷俊心想,今日不试待何日?反而失去了逃走的机会,便暗暗运气。 云枫“唰”地抽出剑,一声怒喝。向冷俊刺去。 云霜跃上前,挡在冷俊身前道:“爹,他是我放的,你不必怨他,你要杀他,使先杀我吧!”说完这句话,云霜早以泪流满面了,几乎是在哀求。 云枫冷冷道:“霜儿,你再不闪开,我便不客气了!可别怪爹手下不留情!” 云霜倔强地道: “不!爹你来吧!”云枫是气得面色铁青,一剑刷开云霜,向冷俊刺去。 冷俊练“霜雪夺命掌法”倒也是颇有火候,一掌“霜林尽染”朝云枫利剑挡去,欲化开他的来式。 这云枫虽不及天地教政王的武功,却也是天地教中的高手,冷俊又怎是他对手?况且云枫又持剑招狠,让冷俊不便接近,被动相抗。 冷俊又是一招“傲霜斗雪”向云枫左肩砍去,云枫剑尖轻轻一挑,便挡开他的掌,反而险些刺伤冷俊,冷俊不由后退一步。 云霜一声娇叱飞了上来,对父亲“唰唰”便是几剑,她知父亲武功高强,自己相差甚远,出手一点儿也不留情些,这下反而让云枫心中十分气愤,女儿怎么会如此向外?”为一个情郎,同父亲相对而干,下手却也重了一些。 冷俊见状,更是使出全力,他心中明白,若今夜不逃,日后便再也难料了。 三个人这么打了数十回合,渐渐云枫转为上风,冷、云二人十分被动,连连败退。 云枫冷笑道:“冷公子,你是逃不掉了!”一剑力刺“嘶”一声将冷俊衣袖划破,让他心中一惊,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云霜挥剑赶到,向云枫左腹疾刺,云枫剑尖一转,反手向她右肩砍去。 冷俊从他身后,一掌向他背心推去,云枫立刻扭身一刺,险些刺中冷俊左胸。 又是恶斗数百回合,飞沙滚滚,剑影人衣,冷俊却也是豁出命了,云枫突然朝冷俊头顶砍去,迫得他双掌相迎,四臂一交,欲推出数丈。 云霜连忙从云枫身后砍去,云枫闻声反手一抓,“当”一声,云霜的剑飞了出去,而后又立即转向冷俊,“唰!唰!唰!”连刺三剑,让冷俊险些跌倒。 情急之下,云霜向云枫推掌而去,云枫左手一掌将她打开,转剑就朝冷俊迎面劈来,左手顺势划出一道弧,向他左胸猛一推去。 冷俊是慌了手脚躲开剑招,胸口重重挨了一掌,未待他站稳,云枫又连发三掌.冷俊与他双掌相对,但毕竟内力悬殊太大,一下子飞去了几丈之远。 云枫一声怒喝“去死吧!”一剑向冷俊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云霜对冷俊那朦朦胧脏的爱意突然变得非常强烈,如利箭一般飞跃过去,挡在冷俊身前。 云枫大吃一惊,那里来得急收招?“啊!”一声娇喊,鲜血溅在了云枫的衣上,那把剑,不偏不斜正好刺在云霜的左胸口,从伤口中流出汨汨殷虹的鲜血。 云枫惊呆了,大叫:“霜儿!”便不顾身地扑了过去!冷俊也一怔,她死了?为我?往日对她的厌烦之感顿时烟消云散,只留下一串吃惊与心底的歉意,我错怪她了。 “爹……”云霜嘴角流出一道鲜血,期盼地望着父亲道:“饶,饶了他……” 云枫发疯一般道:“霜儿,早知你对他如此情深,我怎会如此对你们?我饶!……霜儿,你死了,爹可怎么活呀?!” 云霜含笑道:“爹,你,你……真好,我,我不会恨……你的,你……永远是……是我的……好,好……爹爹!” 说罢微微一笑,向冷俊望去最后一眼,无尽的爱意痴心尽显于美目中,带着心里的安心,自慰与遗憾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霜儿!”从云枫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他那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紧紧抱住云霜的尸体,发疯一般的向远方奔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云霜是他的生命之柱。对云枫来说,没有了她,这世上便毫无意义,还管什么天地教,什么政王,统统不过是虚无缥渺的,唯有女儿,才是自己真正的牵挂! 也从此之后,便再无人见到他,仿佛同女儿一般,消失了…… 冷俊回过神,愣愣地走了。云霜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一席之地,过去没有,现在依然没有,虽然自己被她感动过、震撼过,但还是如流星一般,一闪即失。 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记起她,仿佛陌路相识。冷俊走在大路上,不觉中来到镇东,天已微亮。 远远地他便望见沈秀琴娇美的身影孤痴痴地立望着这儿,不由迎了上去,“琴儿。” “阿俊哥哥!”沈秀琴又惊又喜,奔上前来,道:“你回来了!回来了!” 二人正欲再言,传来张岚吃惊的声音,“什么?什么?小丫头,你说什么?” 随后,便见他从客栈里奔出来,一见冷俊惊道:“你你……”而后道: “琴儿每天一大早便到这儿等你,终究还是等到了。” 冷俊望着沈秀琴,心里道:“琴儿,原来你一直在等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沈秀琴俏脸露出灿烂的笑容,道:“阿俊哥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们是不是快些走,免得那姓云的坏蛋又将你捉去!” 冷俊微微摇头道:“不用了,他走了。” 沈秀琴二丈摸不到头脑,愣愣地道:“什么?他到哪里去了?对了,云姑娘她还好吗?” 冷俊虽然觉得云霜对自己震撼不大,但必竟是有救命之恩,心里还是有些惋惜、伤心,道: “云姑娘?她死了!” “死……死……了?”张、沈二人大吃一惊。 冷俊道:“被她父亲杀了。” “为救你?”沈秀琴惊问。冷俊略略一说,三人沉默良久,无言以对。 良久,张岚才打破沉寂道:“我随你们这么多日也该走了,今日我们便分手吧!” 沈秀琴道:“师父,再留几日嘛!” 张岚摇头笑道:“不行,不行!本来十天前便要走了,我又多留了十日呢!今日一定得告辞啦!” 沈秀琴挽留不住张岚,只好同他挥泪而别,心里涌上一股酸楚和惆帐,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再见到这个对二人这么好的师父。 冷、沈二人别过张岚,便向洞庭湖的住处行去。 虽然沈秀琴对冷俊的脱险十分高兴,但云霜之死这个阴影在她心头久久不能挥去。 半响,沈秀琴开口道:“阿俊哥哥,琴儿虽然不是很聪明,但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了,云姑娘十分喜欢你,你喜欢她吗?” 冷俊一愣,没想到,沈秀琴如此问他,轻轻摇了摇头。 沈秀琴又道:“可是,可是她为你死了!” 冷俊心头一震,随即便又平静下来,一反常态笑问道:“琴儿,你妒忌了!” 沈秀琴面上一红,低下头去,而后又立刻抬起头认真地道: “阿俊哥哥,我可是认真的!你从来不嘲笑我的!” 冷俊淡淡一笑道:“琴儿,你放心吧!我冷俊一生一世除了你从未遇过喜欢的女孩,至于云姑娘,在心底也只有感激与谢意,因为我并没有真正喜欢她。” 沈秀琴虽然替云霜惋惜,但心底却涌出一丝高兴,不知为什么,她喜欢听到冷俊说的第一句话,她只觉得,同冷俊在一起十分快乐。 沈、冷二人回去后又恢复往日的生活,冷俊练功时,沈秀琴便在一旁看着,或者递上一块毛巾,给他擦擦汗,或者在休息的时候为他唱一支歌儿,十分高兴。 又是几日一过,沈秀琴贪玩之心再起,道: “阿俊哥哥,今日你便别练剑了,陪我爬山好吗?就一天!”冷俊见她十分恳求,也就答应了。 沈秀琴拍手欢呼道:“太好了!太好了!”而后便拉着冷俊走了。 清晨,洞庭湖畔的千山初醒,朝云出蚺在青苍苍中,乳白色的云纱飘游在山腰,像仙娥在轻轻起舞,十分秀丽。 沈秀琴看准了一座直入云霄的陡峭之山,一定要爬,冷俊又能说什么?只好奉陪了。 这山路崎岖,十分狭窄,但沈秀琴却像一只小鸟般“飞来飞去”,在山路上蹦蹦跳跳。 冷俊不由担心道:“小心啊!” 沈秀琴那管这些,直奔了上去,到了半山腰时,山路开始险了。现在是初春,雪还未化净,十分滑脚。前面是漫长的山路,左边是陡壁,右边是深渊,山路十分让人心悬。 二人并肩而行,冷俊走在外侧,生怕沈秀琴一不留神跌于崖下,可要遗憾终生了! 沈秀琴兴头正浓,道:“阿俊哥哥,我原来和我哥哥常常爬山,每次都是他赢,让我好生气,一生气他就害怕啦!拿好多好多东西哄我,我就偏偏不听,自个生气让他没办法!” 说到这儿,她抿嘴一笑,冷俊心里想:琴儿,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待你千依百顺,逗你开心的! 突然沈秀琴问:“阿俊哥哥,你待我真好,我们若是一直能这么快乐,该多好呀!” 冷俊真想对她道:“是,我一定会陪你一世的!”但这话几欲出口,但不知为什么,又吞了回去。 沈秀琴可不知道,依旧笑道:“阿俊哥哥,我们比赛吧,看谁爬得快!” 不由分说.一个人立刻冲了出去,冷俊不由一惊,担心地道:“琴儿,小心别跌下去!” 沈秀琴“咯咯”一笑,正欲开口,谁知脚下一滑,往前一溜险些掉下去。 冷俊一把拉住她,冒了一身冷汗,道:“琴儿,小心!多危险!” 沈秀琴直起身子,笑道:“放心啦!我怎么会掉下去呢?” 冷俊道:“别吓唬人嘛!”说完松开手,谁知这刚刚一松手,沈秀琴拾起脚正欲前走,却向后一滑,一个踉跄侧到一旁。 冷俊大吃-惊伸手拉她,可是已晚了!沈秀琴一下子滑落山崖,冷俊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不顾一切“琴儿,琴儿!”叫着她跟随着一跃而下…… 待冷俊醒来,发现自己跌于一个湖中。四周是山,环里抱着一谭春水,那又浓又翠的景色,简直是一幅宁静的水墨画。 冷俊只是叫道:“琴儿,琴儿!”中无限焦急。 突然看见沈秀琴的衣角露出水面,一把抓在将她托出水面,不住地唤着她的名字。 沈秀琴缓缓睁开眼睛,觉得头昏昏沉沉,胸口很闷。 冷俊大喜,舒口气道:“琴儿,你没事么?可把我吓死啦!” 沈秀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水,冷俊替她捶了背,方才没事。 原来这里也是个桃源般的世界,四周巍巍的山影倒映在水中,细濛濛,青黝黝,仿佛是个琉璃的世界,一个碧翠的梦境。 沈秀琴不由叹道:“好美啊!”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峭壁上,惊道: “阿俊哥哥,你瞧,那是什么?!写了什么字?” 冷俊回头一看,不看倒罢,看了是大吃一惊!那石壁上分明写着“太极心经”四个钢劲有力的大字!原来这儿正是张舒恒几年前学经之地!真是上天安排太凑巧了!沈、冷二人互望一眼,又惊又喜不在言中。 “阿俊哥哥,这是天意,哥哥曾经提起,舒恒哥哥也曾因落崖学了‘太极心经’。” 沈秀琴叫道:“你也学吧!” 冷俊心下甚喜道:“这是自然。”他心里明白一但学成,将稳拿天下第一!于是二人便住在这儿,每日冷俊开始习‘太极心经’。 冷俊从小习阴派武功,因此也只得习‘太极心经’少阴真经部分。 ‘太极心经’共分九层,入门是最难的,也就是一层练者多则五年,少则三年;二层多则三年,少则半年;三层多则二年,少则几个月便可成。层别越高,相对而言便越容易,只是基础一定得打好,点滴而来。那张舒恒正是从最简单练起,五年后,虽然没有全部习完,根基却也十分扎实,而冷俊急于求成,内功又颇深,并不重视根基直上顶层,就因为这一点使他的内功颇有露洞。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沈、冷二人崖下的生活安静、自在文无人打扰,真可谓十分惬意。 沈秀琴陪同冷俊,使他单调的习武生活不至于那么枯燥,反而充满柔情蜜意,快乐无比,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十章 失踪 与此同时,张舒恒他们的侦察魔教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且说那日武林大会一结束,各路武林豪杰纷纷而散,各就各位,张舒恒他们也稍加收拾,别过至亲至信的恩师,父母、义兄下山上路了。 这嵩山道也颇大,众人花了些时间才得以下山,灵吟风觉得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去密探魔教未免也太显眼,提议道: “不如我们大家分批走吧,这样成群结队的,会被人怀疑的。” 林秋竹非常赞成,点头道:“灵大哥的话一点儿也没错,我们这样七个人走太容易被魔教发现,搞不好来个“一网打尽”就糟了。大家分几路,万一一路出事,另几路便可以去迎救或者继续前行。这样比较合适,对吗?” 听了二人这一番话,七人都觉有理。 于峰间道:“那具体该如何分呢?”灵吟风环顾七人,沉吟片刻道:“依我看,三弟、林姑娘、王姑娘一组,于少侠、方姑娘一组,至于我,自然和小芸一组。” 灵吟风见大家多少有不解,便接着说道:“这一路的险阻可想而知,我们七个分三组最好,大家武功高低要达配合适,免得出了危险。” 林秋竹却道:“我能不能换一组啊!”众人-怔。 灵吟风笑道:“那你同舒恒、方姑娘一组也不错啊!” 林秋竹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同你或于少侠,方姐姐,叶姑娘一组都好。” 灵吟风含笑道:“那可不行,你是不能同舒恒分开的,游龙飞凤剑法一个人怎么使得出来?” “对呀,对呀!”于峰也道:“灵少侠言之有理,你俩要是分开,实力可就弱了!” 林秋竹不由笑道:“于少侠是怕同方姐姐分开吧!” 于峰不由立刻涨红脸,连说几个“不”字,灵吟风道: “林姑娘,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你就别再推辞,难为大家了吧!” 林秋竹轻叹一口气,道:“既然灵大哥也如此说,秋竹就不好再强求了!”张舒恒听了这一番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茫然若失。 灵吟风又道:“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们大家就在魔教总坛天山见面吧。”于是七人便决定到下一个城镇伊川便分手。 七个人同行不到两日,这日在一森林里稍作休息,忽然从林中“沙沙”做响,出现两个人影。 那二人互相搀扶,跌跌撞撞走来,还未到七人面前就“扑通”一下子跌倒在地。 七人吃了一惊,只见那二人身负重伤,衣上沾满血迹。 于峰突然失声叫道:“二师兄!”其中一人微微苏醒,正是剑神刘俊峰的二徒弟……陈辉。他于眼前昏花之时见到于峰,心中大喜,喘着粗气,道:“小,小师弟……” “发生了什么事?师父呢!”于峰焦急地问:“你怎么,怎么会伤成这样?”张、灵二人见状立刻为那二人运功疗伤。 陈辉摇摇头神色甚为凄苦,道: “晚了……师父、师父,还有……所有……高手、掌门……都、都被捉了……” 七人大吃一惊,灵吟风道:“四大剑王、八大高手,各派掌门都被魔教的捉住了?” 那二人点点头,另一个人道: “在下蜀山派弟子……”他将事情的大概经过缓缓道来,原来武林大会刚刚一散,大家都欲回去准备时,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魔教的人捉住了,各路豪杰囚牢里一见面都是甚为惊讶。但必竟因为高手很多,大家齐心协力拚命抵抗出逃,才让陈辉和蜀山派一弟子饶幸逃了出来,但是却也因此身负重伤,一路道他们追杀,眼看便要丧命。 灵吟风心道:魔教竟然捉住那么多的武林高手,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进攻中原了!怎么会这么快?难道……” “如今、如今大家……难逃……” 陈辉道:“你们、你们……一定、一定要救出众人……否则……” 张舒恒点头道:“这个自然,他们在哪儿?” 陈辉吃力的摇摇头道:“不……知……他们捉我、我……们时,用黑……布蒙住了…… 眼……” 张舒恒心想:这下可难办了!那蜀山派弟子道:“他们……似去那儿……天……”话还未说完便垂首死了!灵吟风见陈辉的光景也知道时间不多了,问:“陈少侠,四大剑王、八大高手,你都见到了!”陈辉微微顿首。 灵吟风又问:“是朝西行么?” 陈辉还是吃力地点点头,却似突然记起什么,努力吸了口气,使出最后一点力气道: “他们要我们……要我们……”话未说完,“哇!”,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竟也死了! “师兄,师兄!”于峰大叫,心中一酸失声痛哭起来,毕竟是十几年师门之情啊!大家匆匆就地埋了二人。 于峰不由恨地咬牙切齿:“魔教啊!魔教!你害的人太多了,让我们师徒死的死,叛的叛,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我-定要为陈师兄报仇!” 张舒恒急道:“我们得快去救大家呀!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秋竹咯咯笑道:“不用急嘛!他们暂时不会有事的!”张舒恒一怔,很不明白。 灵吟风笑道:“林姑娘说的对,他们暂时还不会有事,如果魔教想要伤害他们,早就动手了,绝不会千里迢迢地将他们带回天山,这么多武林高手,带过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们定然另有所谋!” “我们还是快些去好。” 叶小芸道:“万一,万一……”她说不下去了,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 方婷道:“既然是西行,我想他们必然是要回天山,这一点无可非议。” “对!”林秋竹点头道: “我们快些走,不出半个月,定然赶得上他们,“劫狱”该没问题,因为只要能让武林高手动手打起来,几十个人是不可能轻易输的。” 灵吟风沉吟片刻道:“既然有此变故,那大家就最好不再要分组行动。本来我们人数就少,这么一分,每组只有两三个人,力量过于分散,更不容易救人,我们还是一起去为好。 嗯,时候不早了,现在就行动吧!”于是七人匆忙前行。 这一路上自然也没忘将如何营救细细想了一番,把可能发生的事也想了许多,以便救人时,遇到危险当机立断。 当然,讨论出来的方法,最主要的“功臣”莫过于灵吟风和林秋竹了,因为二人实在是聪颖异常,足智多谋,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未到几日,七人行至山峦起伏的秦岭一带。 这一路上,灵吟风总觉得有些人似乎像影子一般,紧随自己,心中疑惑却又发现不到什么,甚为不安。 七人刚进秦岭山脉,便突闻万马奔腾之声,声如潮水般倏然涌至,随即听得响箭声,呐喊声震荡山谷。七人大惊失色,林秋竹凄然道: “我们被包围了,这山外不知有多少人,大概早有埋伏了吧!” 大家不由甚为慌乱,灵吟风朗声道: “大家不要慌!我们确实是被包围了,但我想他们人数不会太多,一定是雷声大,雨点小。上次武林大会,魔教的人见过我们,尤其是认得舒恒和林姑娘,知道我们可能去迎救武林人士,所以一直暗暗跟踪。如今他们虽然有意要将我们捉去,但料想不会大动干戈。他们必须留下很大一部分的人看守人质和镇守总坛。再说,我们只有七个人,他们也没必要为我们轻易出击,所大家一定要沉住气,何况天地教中真正厉害的,也只有几十个人,我们想要冲出重围并非难事!” 众人纷纷定下神来,连连称是,方婷向道:“那我们该如何冲出去!” 灵吟风沉吟片刻道:“大家都要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数人从山道上疾冲而下,随后又有十几人自各口鱼贯而入。 灵吟风立刻回头道:“倘若在冲散了,便要自行保重……”他话还未说完,对面冲下来的群人中,为首的一人冷笑道: “哈哈,灵吟风、张舒恒、林秋竹,咱们又见面啦!武林大会上好威风啊!”此人正是天地教中一青龙堂堂主,大概他身后的那些人,便是他的手下青龙堂教众吧! 张舒恒喝道:“魔教害人无数,今天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完一个翻身“龙吟剑”向青龙堂堂主前胸刺去,拚杀数招。 灵吟风见林秋竹还在犹豫。推了她一把,急道:“秋竹,快去呀!这时候就别自个儿闹别扭了!” 张舒恒同青龙堂堂主交手几招,并未见林秋竹迎上,心里又气又苦。如今林秋竹因往事不快不愿出手,犹豫不决,直到灵吟风推她一把,这才惊醒过来,此时性命难保,还跟张舒恒生什么气呀!立即挥剑冲来,张舒恒正与青龙堂堂主商呼酣斗,忽见金光一闪,林秋竹手持“凤呜剑”旋风般地飞奔前来,道:“张大哥,我来啦!” 张舒恒见林秋竹迎上,听到她数日来第一次叫自个儿“张大哥”心中大喜,精神倍增,刷刷两剑,同林秋竹的长剑,双剑合壁,一招“潜龙入地”和林秋竹的“雏凤还朝”配合得丝丝入扣,将青龙堂堂主逼得连连败退。 几个回合后,二人又“噎”地飞身而起,如箭离弦三起三伏,闯入魔教众人中。长剑挥舞,云涌风翻,如汤拔雷,手起剑落,连砍翻数人,当真如“游龙”、“飞凤”。 ※※※ 而王静娴这边则是险象环生,不知何人一箭射来,她宝剑拔得稍迟,竟给他一箭射中左臂,十分痛疼。 未待后退,又不知被何人一碰,猝然扑倒在地上,未及起立,身后的人发一声喊,已是一拥而前,刀枪并戳。 王静娴单掌按地,陡地打了个圈圈,剑光掠处。有如平地上涌起一圈银虹,只听得片断金戛之声,戳到胸前的几柄刀枪一齐折断,心中稍缓。 与此同时灵吟风那边却是连连得手,未有危险。只见他白衣飘飘,挥剑自如,潇洒自若。 那里有半点吃力的样子?但是七个人总是寡不敌众,渐渐地处落下风。 那些人倒也十分聪明把七个人强行分开,小股包围。 最糟糕的事是林、张二人因为一招失手,被分开各距一侧,而且被魔教教徒向两个不同方向逼退。 跟前这一番混天黑地的恶斗,也不知过了多久,七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渐渐地挡不住了,跟见大家越隔越远,都是暗暗着急。 不多时,竟然好些人都再互相看不见了! 张舒恒边战边退。一眼瞥见王静娴前后中掌,吐了好几口血,大吃一惊,飞身赶来,谁知青龙堂堂主一剑挥去,险些把张舒恒的“龙吟剑”震飞。 与此同时,一个不名的人一声怒喝,朝王静娴右胸疾刺而来,眼见她便要丧命于俄倾之间!张舒恒再次挥剑飞身过去,但是,稍有误差,张舒恒的剑道是刺着那人咽喉,但那人一的剑也刺到王静娴右肩。 未及多言,张舒恒拖着王静娴边战边逃,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重围。但是量他内功再高、跑得再快带了一个人,动作也是慢了许多,跟见便要被追上死于此地。 突然张舒恒只觉眼前一团白影晃过,身后便是一阵刀剑相碰之声,正欲开口,一个清朗的声音道:“随我来!”话音未落,一个白衣人便在张舒恒的前面了。 张舒恒不及多问,紧随他身后,那人武功也很高,行动迅疾如风,张舒恒当下也加快脚步,紧紧随后,丝毫不慢。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寒舍就在前面,少侠快快带这位姑娘进去暂避一下风头,这儿交给我好了!” 说完纵身一跃,从张舒恒的头上翻了过去,稳稳当当地落在魔教众教徒的面前。他清叱一声,道: “都给我撤剑!”说罢双袖一拂,竟将十余人的长剑尽数卷了过来! 张舒恒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山林之中,那白衣人很快便赶了回来。 他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房子道:“请随我来!” 待三人到房中后,张舒恒才长长地舒了曰气,拱手道:“多谢你了!”突然又惊叫道: “呀!静娴!”这才发现怀中的王静娴已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了。 白衣人眉头微皱,把了把她的脉道:“时间紧迫,这位少侠你先休息片刻,这位姑娘就交给我吧!”而后一手拖起王静娴,将她带到隔壁间的静室。 张舒恒见他久久也未出来,加之十分疲惫,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待张舒恒醒来,那位白衣人已含笑站在他面前。“静娴有事么?”张舒恒急切地问。 白衣人道:“暂时没有事,她身上受得伤道是不轻,现在正在昏迷中,最好不要打扰她,让她休息一会儿。” 张舒恒这才舒口气,此时,也才打量了那位白衣人。 那人不过二十三、四,眉清目秀,甚为俊俏,眉宇间隐露沉着。 张舒恒道:“在下张舒恒,多谢救命之思!” 白衣人微微摇头笑道:“那里,那里,张少侠,你们二个怎么会被人追杀?那些人又是何许人物?” 张舒恒便将此事前后道来,而后神色黯然地道:“其他几位朋友,还不知下落哪!” 白衣人拍拍他肩道:“不要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既然你没有事,你的朋友也不会有事!” 张舒恒听他这么一说,觉得颇有道理,这也才放下心来。 张舒恒环顾四周,却见屋里房上一匾“白尘芝田”,两旁一联“睡起诵黄庭,一点道心秋月静;兴来吟白雪,满腔诗恩洞云闲”谁奈他天生蠢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也不去深究,问道:“这位大哥,这儿是什么地方呀?你又是何人呢?” 白衣人道:“这儿是莫愁谷,我便是这谷中的李若瑜,自号天涯道人。” “天涯道人?”张舒恒微微一怔,随即道:“李大哥,多谢了。” 张、李二人又谈了许久,李若瑜见二人处境险恶,便留张、王二人在此养伤,并每日都为二人熬药疗伤。 这两天内,王静娴一直在昏迷之中。这天晚上,张舒恒正在酣睡,却被李若瑜摇醒。 “李大哥,怎么了?”张舒恒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问。 李若瑜急道: “你快去看看王姑娘,她在昏迷中,一直说梦话叫你的名字呢!” 张舒恒立刻跳起身冲过去,见王静娴痛苦地呻吟着,并叫着自己的名字。 “静娴!静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张舒恒抱起她,有泪欲流。 王静娴只是不停地说道:“舒恒大哥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怕,我怕……师父! 舒恒大哥……” 张舒恒默默地流着泪,望着浑身是伤的王静娴,心中无限怜爱。突然,王静娴惊醒了,见张舒恒神色焦急地望着自己,喜道:“舒恒大哥,真得是你么?” 张舒恒道:“是我,是我,你总算醒了。” 王静娴回忆起前前后后的事情,又想到梦中魔教的人将她捉去之事,不由打了个寒颤,紧张地靠着张舒恒道:“舒恒大哥,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张舒恒轻轻地道:“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王静娴这才定下神,不由轻轻问道:“永远……永远么!” 张舒恒此时心中对她一边怜悯,就要点头的时候,忽然犹豫了,一个人影浮现到他的眼前,不是别人,正是美若天仙的林秋竹。 ※※※ 王静娴那期盼的双眼中,露出无限失落,道:“我知道你一定还念着林姑娘……” “不是,我……”张舒恒无言以对。 王静娴幽幽地道:“舒恒大哥。我知道你喜欢林姑娘,江湖上人人都道你二人是难得的金童玉女,可是,我真得很喜欢你……自从你那日救了我,以后的日子里我就当你是我终身的依靠……我怕失去你,怕离开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挂念的人,唯一依靠的人就是你了……” 张舒恒听她那幽婉的声音,如泣如诉,怦然心动,无限的怜惜为化爱意,他突然觉得,林秋竹从来未喜欢过他,从来没有对他讲过如此动情的话,他们之间是最纯洁的友谊!至于“金童玉女”一说,全是前辈们讲出来的,自己浑然不觉,再说而自己也根本配不上她!张舒恒现在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林秋竹喜欢的是英俊潇洒的灵吟风,对她眼露关怀、深情款款,而灵吟风也喜欢她,是唯一配得上她的人!就算负了林秋竹,也不能不顾灵吟风啊!不由温言道: “放心吧,静娴,我会陪着你的。” 王静娴一怔,惊喜交加:“真的?那,那林姑娘呢?你、她……”张舒恒叹了口气道: “我那里配得上她?再说她从来也没有对我说过她喜欢我!我们之间是最纯洁的友谊,到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王静娴不由心花怒放,她从来未有如此高兴过,道: “舒恒大哥,你答应我,待魔教的事一结束,我们就一同浪迹天涯,红尘作伴!” 说罢,期盼地望着他。 张舒恒点点道: “我答应你。”二人不由都是心情舒畅,无比甜美,而张舒恒更是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之感。 那李若瑜碰巧要进门,在外面将他们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从心底涌起一股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楚酸。在不知不觉中他发觉天已经亮了。 李若瑜走进去,道:“天都亮啦!这一夜知心话说够了么?” 张、王二人不由红了脸,李若瑜看了看王静娴的脸色,又把了把她的脉,道: “呀!气色好多了!看样子是脱险了,不出十五日便可以离开这儿了!” 张、王二人互望一眼,心中无限欣慰,这日后几天,在李若瑜的精心照顾下,王静娴的内外伤,很快就好了,而张、王二人更是常常对月谈心,无比快乐,大概这要数王静娴一生中最幸福最高兴的日子了吧! 眼见王静娴一天天好起来,二人便准备要离开此地了。一天晚上,王静娴正在独自赏月观花,李若瑜出现了。 “李大哥,还没睡啊!”王静娴微笑道,李若瑜轻轻道: “睡不着。”他抬头看见王静娴在月光下显行无限娇美,竟痴了。 王静娴被他瞧得不好意思道:“李大哥,你……” 李若瑜痴痴地道:“你太像了,好像雨儿……” 王静娴一怔:雨儿?她是谁?李若瑜半晌才回过神,抱歉地道: “王姑娘,对不起,我把你当成雨儿了。” 王静娴心中好奇,问道:“雨儿?她是……”提起她,李若瑜无限凄凉,道: “她本叫做陈思雨,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孩,同你的模样好像,好像……我们曾在一起踏遍江湖、消遥快活,谁知一场不幸的灾难,夺去了她的生命,从此以后我便隐居在这儿了。” 王静娴听他语气凄婉,十分感人,心中一阵楚醒,十分同情起这个人来了,道: “李大哥你若是不介意就把我当成雨儿吧!” 李若瑜一怔,心下十分感动,突然问道: “静娴,其实,人生在世的生活中总会有不测的。” 王静娴一怔,怎么会没头兴脸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由笑道: “傻哥哥又说傻话啦!”这回道是李若瑜怔住了,这何常不是陈思雨在三年前那个凄凉的雨夜对他临死时说的一句话? “雨儿,你死了我怎么办?……我跟你一起死!”陈思雨轻轻笑道: “傻哥哥,又……又说…傻话了。”他的脑梅中浮现出那让他一生一世都痛苦的一幕。 王静娴见李若瑜神色十分凄苦,不知又怎么触动了他的心事,甚为歉意,当下不由小心做每一件事、说每一句话,因为她明白自己长得像那位陈思雨姑娘,每干一件事也许都会唤起李若瑜凄惨的回忆,心中为他的痴情而感动,小心地道: “李大哥,你,你怎么了?” 李若瑜定了定神道:“我说人总会有不测的,往往预计的、似乎会理所当然的事,总会事违所愿,你该受得了这个打击。” 王静娴奇道:“李大哥你究竟在说什么呀?我、我怎么听不懂?” 李若瑜道:“我说的是张舒恒对你的承诺。” 王静娴惊道:“你说他会变卦?” 李若瑜摇摇头,“我不知道……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用理智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情,用理智的思维去考虑这件事情,希望你们所做出的决定是经过了反覆的考虑,而不是一时半会心的怦然心动,片刻之间的心血来潮。” 王静娴却道:“不会的,不会的,舒恒大哥从来会说话算数的,你说他、他是一时半会儿的……” 李若瑜拾头望了望皎洁的月亮,幽幽地道: “我欲将心付明月,何耐明月照鸿沟!……静娴,“缘”之一事,不可强求。常言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有情无缘,恐怕是不能白头到老的……” 王静娴睁大了眼睛,道: “李大哥,你是说我和舒恒大哥无缘么?可我们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在一起了么?他也答应了我呀!” 李若瑜摇摇头,道: “缘是很特殊、很抽象的东西,难道从生到死,天天在一起,就叫做有缘么?不!” 他叹了一口气,续道: “由陌生到相识,由欢聚到离别,由相爱到相恋,都是缘!愈见悲欢离合,愈是牵扯不清,愈有锥心的痛,刻骨的思念,缘也就愈深!” 他用满是幽怨的目光望了王静娴一眼,轻轻地吟道: “浮生若梦杳无尘,离合悲欢总有因……不再恨,不再爱,不再要求……这一切,只是水流般,在你生命中流过的一段岁月……” 王静娴不由怔住了,心里涌起莫名的恐惧,不敢想下去。 “人难免会不守诺言,也许对于舒恒,就只有这一次。” 李若瑜道:“我从你们的谈话中得知“林姑娘”这个人,在我看来,她一定是个十分美丽动人的姑娘。” 王静娴低下头去,道:“没错,她是很美,我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李若瑜道:“那就是了,张舒恒怎会不被她的貌颜所恋?我感到他似乎并没有忘记那位姑娘。” 王静娴摇了摇头道:“李大哥,那你就错了,即使舒大哥喜欢林姑娘,是决不因为她好看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李若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道:“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是想告诉你,倘若张舒恒负心于你,你可以再回来找我,我对你会对像对待雨儿一样尽心……” 王静娴沉思良久微微点了点头,心道:“也许,也许我会的……” 待王静娴伤势一好,二人便要告别了,张舒恒心中十分感激,道: “李大哥,太谢谢你了,若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报达你的恩情,相信我们以后有缘。 会再见面的。” 李若瑜点头道:“珍重。” 张、王二人便一步三回头,挥泪别过李若瑜走了。 李若瑜望着二人的身影不由痴了……谁知这一别,张舒恒同他便再无见面之缘了——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十一章 营 救 且说那日混战之时,林秋竹、灵吟风那边也颇为惊险。 林秋竹除了能同张舒恒“游龙飞凤”剑法合作十分厉害之外,几乎便再无任何长处,至于日后灭魔时武功大增,那是因为从剑魔、剑仙那儿将未学完的两套剑法‘落英剑法’、‘玉虚剑法’用心学完了,以及得到武林高人的指点,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此时,林秋竹是处处占下风,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却是无能为力,激战中,瞥见大家都是重重被围,心下甚为急切。 突然,身后一阵疾风,未待她来得及转身相迎,一掌便推到她背心!林秋竹一个踉跄前跌几步,觉得口中一阵血腥,不由捂住胸口。 突然间,见一利剑从面门砍来,只得用“凤鸣剑”挡去,双剑相交竟给震退了一步,加之那群人暗箭伤人、行为卑劣,林秋竹是连连中招、步步后退。 突然,她的腿上被一剑划过,一下子跪在地下,这可好,只听一人一声呼唤,群扑而攻! 林秋竹觉得胸口难受,浑身痛疼,眼前有些天眩地转,使出最后一点儿力气将袖中的银针一挥而出,便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林秋竹看见张舒恒浑身是血地站在不远处,魔教的人不知从何而来,将二人包围起来,末待二人把剑相迎,便一刀给分开了,然后,她看见一个人一剑向张舒恒刺去…… “张大哥,张大哥……”林秋竹大叫道,却所见有人唤道: “秋竹,秋竹,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林秋竹只道那人是张舒恒,一把抓住他的手,叫“张大哥!”惊醒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山洞的一堆稻草中,脸上满是汗水,灵吟风正在她身旁,而自己正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不由脸上一红,松开手道:“是灵大哥,我,我以为你是张大哥……” 灵吟风面带微笑道:“你总算醒了,怎么样,伤还疼么?” 林秋竹此时才觉得浑身上下十分痛楚,点点头。 原来就是在她刚昏倒过去的时候,灵吟风救走了她,抱着她逃出来,来到此地。 林秋竹不由惊叫道道:“那张大哥,张大哥他们呢?” 灵吟风神色黯然道:“我也不知道,带你走的时候周围除了敌人,只有我们两个了。” 林秋竹心里一酸,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滑落,心中无限凄楚。 灵吟风拍拍她的肩膀道:“秋竹,别难过了。我们既然没有事,他们也就不会有事,舒恒的武功你难道还不放心么?” 林秋竹经他如此一提醒,反而放下心来,十分赞同。 灵吟风又道:“你伤得不轻,好好休息几天,待伤势一好,我就去找他们,我相信,大家现在一定都脱险了。” 林秋竹点了点头,这几日便同灵吟风待在一起了。 本来林秋竹是不想同张舒恒在一起,但经此变故不与他在一起,反而十分挂念他,恨不得立刻见到他,整日里忧愁担心。 灵吟风不由笑道:“想舒恒了!” 林秋竹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灵吟风道:“不知道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你怎的一直在同舒恒做对?” 林秋竹一怔,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张大哥怎么突然多心起来,没头没脑对我说了一番莫名奇妙的话,让我生气了!” 灵吟风见林秋竹似怨似悔并未想说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不欲再去追问,见二人光景也猜得一、二,但毕竟此事多少同他有关系,这一点灵吟风是无法想到的。 十几天后,林秋竹伤势渐渐好转,她便急道:“灵大哥,我们去找大家吧!” 灵吟风略略点头:“好,可是……” 未待他说下去,林秋竹便说道:“我们回大家分手的地方。” 灵吟风一怔,不由问道:“为什么?你觉得他们、他们还会呆在那儿吗?” 林秋竹摇了摇头,轻轻道:“我不知道,虽然我很清楚到那儿去能再见到大家,可能性很小,但是……”林秋竹望着灵吟风道: “但是,我觉得张大哥一定在那儿等着我们!我们还是去吧!” 灵吟风见她十分可求,道:“那好吧,去看看也好!” “太好了!”林秋竹一阵欢呼,灵吟风见地高兴的样子,心中甚慰,二人便回七人被打散的地方去了。 谁知,远远的,林秋竹真真切切地看到舒恒站在那儿!他深情的望着远方,似乎是在等自己,心中又惊又疑,揉了揉眼睛,不错!那真是张舒恒! 林秋竹奔上前去含泪叫道:“张大哥!”张舒恒闻声回过头,见到林秋竹向他奔来,也是惊喜交加上前几步。 林秋竹握住他的手,动情地道:“太好了!我们又见面了,我还以为我们,我们再也见不了面了呢?” 张舒恒也是激动地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望着林秋竹傻笑。 王静娴站在一旁若有所思,良久,她才十分不悦地道: “林姑娘,真是难得大家又平安见面了。” 张舒恒侧过头,见王静娴虽如此说,但却并不高兴,心下歉意,松开林秋竹的手道: “总之大家能平安见面就好了。” 林秋竹不由微微一怔,当下并不多言,问道: “你们有遇到叶姑娘、于少侠和方姑娘么?” 张舒恒摇了摇头,将遇李若瑜之事大概说了一下,原来那日张、王二人从“莫愁谷”出来,便来找其他五人,但是却毫无踪迹,不觉中,竟又来到此,意外地遇到灵吟风与林秋竹。 林秋竹道:“这回我们可不能在此等了,我们四人能在此相遇,可能性几乎本是没有的,而这相逢是很大的巧合,我想,以后不会有这么幸运了。” 灵吟风也点头道:“对,我觉得我们还是朝天山走,也许一路上会碰到他们。”于是四人便向西行。 此时,林秋竹见到张舒恒便再不怨他什么,每日同他讲话谈笑,十分快乐,张舒恒见她如今对自己那般好,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常常瞥见王静娴神色古怪,不知如何是好,似乎见到林秋竹的一笑一颦,对王静娴的誓言却动摇了起来。 最后,他终于狠了心,不光为了王静娴,也为了灵吟风,自己同林秋竹的一切一切,该到此为止了!于是在夜里,便独自去找林秋竹。 当他瞧见林秋竹站在月光下,孤身而立,便叫道:“秋竹……” 张舒恒缓缓地走过去,林秋竹回过头,莞尔一笑,道:“张大哥,还没睡啊!” 张舒恒点点头,一见到林秋竹,满腹之言不知从何说起。不由地怔在那儿。 林秋竹笑道:“张大哥,你一定有话要说,那就快些讲吧!明天大家还要赶路呢!” 张舒恒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秋竹,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讲,今夫……不得不开口了!” 林秋竹的心莫名奇妙的一跳,像是意识到什么,颤声道:“张大哥,莫非,莫非你……” 张舒恒低下头去,道:“秋竹,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你不应该为了我,为我负出你、你的年华。” 林秋竹凄然一笑道:“张大哥,你难道到现在还未了解我吗?秋竹何时怨恨过你?” 张舒恒心中一酸道:“秋竹,你那么漂亮,那么聪明能干,同我这个人又笨又蠢的人在一起,你会后悔的,我……也会永远因此不安……我们大家可以做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只是永远相伴,太……” ※※※ 林秋竹从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痛苦,不由大叫道:“够了!够了!你不要再讲了!我道你为何莫名奇妙说了那一番话,原来是因为你喜欢王静娴!如果是这样,那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不就是想说:我要娶王静娴吗?今天我总算看清楚了!我林秋竹以往是如何待你,如何对你,你还不清楚么?难道我的一片真心换来的,就是你这些无情无义的话么?张舒恒,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负心人!” 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张舒恒听得心中无限酸楚,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秋竹,我跟你走!” 但在他眼前,浮现出王静娴的身影,他感到王静娴无亲无故,正是最需要他的照顾,自己怎么能有负于她呢? 不由坚定了信念,道:“秋竹,你……该去找灵二哥的,我知道灵二哥喜欢你,他也是这世间唯一能配得上你的人,你若是答应,灵二哥是一定不会不接受的,忘掉我吧!你该去找你理想中、真正的伴侣。” 林秋竹心里十分悲痛,大叫道:“又是来为你的选择找藉口,你以为,我这一生一世,还会再嫁他人吗?”说完一回头跑掉了。 张舒恒被她那最后一句话,深深地打动,不由痴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心中矛盾之极,但最终还是被自己的誓言压了回去。 张舒恒担心林秋竹一时冲动,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不由立刻追上去。 林秋竹听了张舒恒这一番绝情的话,当真是悲痛欲绝,在夜幕中狂奔不止,不知何时,竟到了一波光粼粼的湖水旁,再也无法前行。 林秋竹的手触到了“凤鸣剑”,心中涌起一股怨恨、烦恶的感觉,她挥剑砍断湖边的小树,边砍边叫道:“什么‘我会后悔’,什么‘灵二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而编造出的冠冕堂皇的藉口罢了!你,你……太可恶了!我恨你、恨你……” 映着月光,林秋竹突然瞥见剑把上的“凤鸣”二字,冷笑道: “什么‘游龙飞凤’、‘金童玉女’,见鬼去吧!”说着举剑就要朝湖里扔去。 “秋竹!”张舒恒惊叫道:“你干什么?” 林秋竹回头见是张舒恒,怒道:“不是要去陪王静娴吗?还来找我干什么?我干什么事你管得着么?” 张舒恒心中一酸道:“你要哭就哭吧!要对我发脾气,就打我好了!何苦跟那剑过不去? 好歹,那也是师父师娘的一片心意啊!” 林秋竹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停下手,怨恨地望着他,想说什么,但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半响才轻叹了口气,温言道:“张大哥,我们回去吧!” 这一声“张大哥”,虽然十分轻柔,对张舒恒来说,却当真如“晴天霹雳”,他听在耳里,比林秋竹骂他打他还难受十倍,几欲冲口而出“我错了!”但理智制止他这么做,同他一前一后,沈默一路回去了。 回到客栈林秋竹待也待不住,越想越伤心,走到屋外,禁不住又呜呜的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她衣袖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耳边想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秋竹,你没事么?” 林秋竹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月光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霜华,更显得他玉树临风,潇洒动人。 “……灵大哥!……”林秋竹叫了出来。 灵吟风缓缓走了过来,温言道:“怎么?又跟舒恒闹别扭了?” 林秋竹拓泣道:“他变了,真的变了,我觉得他离我好遥远,不再像以前一样亲切了…… 他说他心里……只有……王静娴,我,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 她越说越伤感,猛然间?跟望见灵吟风那如水般的双眸,心中一酸,满腹的委屈登时涌上心头,她再也忍耐不住,一头扑入灵吟风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灵吟风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道:“哭吧,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一些的……” 林秋竹哭了好一会儿,心中好像的确好过了许多。 灵吟风道:“你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吧!把我当作你的亲哥哥吧,谁要是欺负你了就告诉我,哥哥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林秋竹泣道:“张大哥不理我啦!他说了好多好多莫名其妙的话,什么配不上我……什么我们有缘无份……什么你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反正他喜欢的是静娴,嫌我是个包袱,我看他恨不得早早把我甩开……” 灵吟风本来仔仔细细地听着,当听到“你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时,豁然一惊,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糟了!这下误会可大了!” 他急忙推开林秋竹,道:“林姑娘,你放心,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会找舒恒解释清楚……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快回去吧!” 林秋竹见他忽然改口,心下雪亮,道:“灵大哥,你我情同兄妹,如你不嫌弃,以后还是叫我秋竹吧!大哥是个超尘脱俗的彬彬君子,难道也会拘泥于这些世俗礼教么?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说去好了。” 灵吟风微微一笑,道:“承妹妹美言,吟风愧不敢当!……只不过舒恒他……” 林秋竹淡淡一笑,道:“顺其自然吧!”灵吟风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再说什么了,二人一同回到了客栈中。 此后,林秋竹好像变了一个人,整日沈默寡言,郁郁不乐,表面上,对张舒恒还是“张大哥,张大哥”地叫个不停,但实际上,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很远了。 张舒恒第一次感到心中的空虚,仿佛一下于失去了很多很多…… 灵吟风瞧在眼里,心中也是郁闷非常。 四个人走了不久,竟然在路上巧遇到方婷、于峰和叶小芸!七人见面,不由感慨良多,想到大家都平安无事,心中皆是欣喜无比。 三人也是被那群人冲散后逃出来的。 但大家愉悦的心情,很快就又被解救人质这巨大的阴影代替了,七人小聚片刻之后,便匆匆忙忙地向前赶路。 七人一路西行,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灵吟风越想越奇怪:“魔教带了那多人回总坛,怎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难道我们都估计错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去!” 六人一听,也都觉得事有跷蹊。 林秋竹心里明白,儿女私情,应该暂放一边,迎救武林高手,才是当务之及。自己这般失魂落魄,实在不应该,不由暗道一声“惭愧”,朗声道:“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灵吟风道:“这一路也太让人摸不着了,他们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方婷不由问道:“他们会不会走另一条路?” 灵吟风摇了摇头道:“不会的,这条路是通往天山最近的路,带那么多高手,对他们来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路线行往天山。” 林秋竹点头称是,“那这群人该不会失踪了吧!” 于峰道:“这十几天,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灵吟风沈吟片刻道:“线索似乎只有头几天才有,突然之间就不明显了!” 林秋竹点头道:“那时我便觉得奇怪,难道他们停止前行了?” “武林高手会不会已经逃走了”叶小芸问道。 灵岭风摇了摇头道:“可能性不大,若是逃出来了,江湖上定会有什么风声才是。” 林秋竹道:“也许他们不是去天山?” 灵吟风点点头,道:“秋竹所言极是,我也曾经这样设想过……但是…他们又会到那儿去呢?除了天山,对魔教人来说,那儿才是最安全的呢?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地方,救人应该不是大问题。” 林秋竹想了想,道:“大哥分析的十分中肯,他们会不会是去了某些内湖的岛中?这样,武林高手想逃出来,也是很不容易的。” 灵吟风沈吟片刻,道:“这也只是也许,但我还是觉得把握不大。” 林、灵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层层推进,似乎忘记周围的人存在,只顾和对方一人说话,但却又互不打叉,显得十分默契。 于峰有些泄气,随口怨道:“那他们不是为了疑惑我们,绕了个圈,去了我们才走过的地方了吧!” 灵、林二人一怔,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我们才走过的地方!” 灵、林二人脑海迅速思索着,忽然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道: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嵩山!” 另外五人,除张舒恒也都是很聪明的人,经两人提醒不由同时惊叹起来。没错!他们也许就在嵩山!大家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十分大。 灵吟风道:“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他们没有回天山,那么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大家刚刚离开,认为呆那儿等于自投罗网的地方……嵩山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走吧!” 于峰跳将起来,大家纷纷点头赞许,匆忙赶了回去。 可是这嵩山东西南北绵延数十里,这些人会躲在那儿呢?即然顺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走了第一步,那也就应该走第二步。 大家来到开武林大会的御寨峰下,仔仔细细察看了一番,果真发现了些端倪。 毕竟那么多人藏在这儿,怎么可能不吃饭,不睡觉?七人发现周围的草丛中有些米粒、饭渣,都十分高兴。但这高兴,立刻又被阴影盖住,新的问题出现了!人呢?具体的隐藏点在那儿? 七人在附近的山林中找了一遍又一遍,能进的山洞,不能进的山洞,密密的森林中,悬崖下……只要人能到的地方,他们都找遍了,可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整整三天,一无所获,这就奇怪了。 灵吟风眉头微皱,沈吟片刻,坚定地说道:“我们大家都要一起努力找!如果人真在这儿,就不可能找不到!” 大家鼓起了勇气,在山中走了一遍又一遍,可依然毫无收获。 叶小芸望着灵吟风,道:“师兄,他们真在这儿么?我,我怎么觉得我们……” 灵吟风微微一笑,拍了拍叶小芸的肩膀,道:“小芸,还记得我们在聚杰山庄里密道入口的事么?那可比今天困难许多!可最后还不是让我们找到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相信,一切的问题最终都会解决的!” 叶小芸点点头,阳光又回到了她那美艳如花的脸庞上:“师兄,我相信你!” “大家小心啊!”林秋竹忽然惊呼道。 而后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一块几丈高宽的巨石,从山顶滚落!七人大惊失色,纷纷闪开,幸而大家轻功都颇有火候,并未曾受伤,只是虚惊一场。 伴着一声“?”的久久回荡,石头便再也没有动。 灵吟风怔住了,细细看着地面,耳中回荡着石头落地的声音,忽然惊喜道: “我知道了,他们就在这里!”说罢便俯下身子,用耳朵贴着地面,静静聆听。他内功修为已然逾越一流境界,隐隐约约听见下面传来一群人说话的声音。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愣愣地不知道灵吟风在干什么。 林秋竹喜道:“大哥,听见了么?真是在下面么?” 灵吟风站起身来:“没错!就在下面!”见大家一阵疑惑,这才说了缘由,原来那巨石落地之后,回音久久不绝,引起了灵吟风的思索,并由此判断出地下是空的! 灵吟风转过身对张舒恒道:“舒恒,我们七人之中,数你内功最佳,你过来再听听。” 张舒恒俯身聆听,真真切切听见有人谈话,道,“我听见萧大哥在说话啦!”七人不由都是又惊又喜,总算找到了! 灵吟风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凭着他的经验,道: “大概,入口便在那儿吧!”于是七人走过去一起推开石头。 王静娴“呀!”地叫了一声,七人面前奔出几个人,那几人目光惊怒,瞪着七人,右臂上纷纷绘有“太极八卦图”,正是魔教教徒。为首的竟是已过古稀之年、白发苍苍的白火政王萧宇翔。 萧宇翔冷冷笑道:“你们好聪明呀!既然来了,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身后几个人便扑了上来,大家立即拔出配剑,双方便打了起来。林秋竹怕夜长梦多,魔教的人越来越多,心思一动,乘混战之时,悄悄溜出来,直奔洞口,灵吟风瞥见,心下雪亮,一个翻身跃到张舒恒身旁,低声道:“舒恒,这里交给我们,你随秋竹赶快去救人。” 张舒恒顾不得许多,在灵吟风的掩护下,随林秋竹下了洞口,里面确实是空荡荡的地下室。 二人环顾四周,不知该往何处走,正在犹豫,忽然又有一群人奔了出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个。 张、林二人闪到一旁,听那为首之人说道: “我听见有刀剑之声,莫非白火政王他们出事了……呀!入口怎么开了!” 那群人慌忙冲上去,张、林二人大惊,恐怕灵吟风他们难以抵挡了!但此时此刻,时间紧迫,不容多想,张、林二人理智地冲进去! 这地下室当真如迷宫一般,张、林二人绕来绕去,什么也没有发现,虽然没有回到原处,但面对的似乎都是没有尽头的路,二人额头上不由渗出了豆大般的汗珠。不知过了多久,后面隐隐传来声音:“快把入道内的两个毛孩子捉住!” 张、林二人更是惊得魂都快飞上天了,怎么办? 量林秋竹有多聪颖,此时也六神无主,什么也想不到,二人只有一个念头,拚命也要将大家救出!当即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转过一个又一个圈,就在远远抛开后面追击的人时,二人怔住了,前面是一堵墙便再无去路! 张舒恒急道:“这下该怎么办?” 林秋竹心道:“难道我们走错了?” 但这个念头刚一闪出,便打消了,因为她看见墙口隐隐似乎是个活动的机关,林秋竹用手拍了拍墙,可以感觉到是很厚的,而里面也隐隐传来武林豪杰的声音。 林秋竹对张舒恒道: “张大哥,你叫一叫,看看里面的人能否听得见?” 张舒恒使出内家功力,叫道:“萧大哥,林前辈……”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从墙壁内穿进,里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张舒恒的内功修为当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舒恒,是你么?”里面传来萧逸俊的声音,张舒恒喜道:“是我,萧大哥,我们来救你了!” 萧逸俊喜道:“舒恒,这儿是进牢的入口,这附近定有什么机关,你仔细地找一找!” 张、林二人环顾四周,细细找来,但不一会儿,远处便传来魔教其他人的声音:“两个人在这儿!快捉住他们!” 二人一听,更是急得慌了手脚,林秋竹顾不得细想道:“张大哥,这里就拜讬你了!” 说罢,提着“凤鸣剑”头也不回地冲前去,不见了。随后便听她朗声道: “我在这儿!有本事你们就过来吧!”而后便是刀剑相碰的声音。 张舒恒心里明白得很,外面少说也有二十几人,林秋竹一个人同他们单打独斗,怎是对手?可是为争取时间,他不得不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张舒恒沈思片刻,还是留下来继续找开关。 可愈是这样他愈是慌乱,更是找不到开关了,听着林秋竹声的娇叱,眼看着她用生命换来的时间白白逝去。 张舒恒急得满头大汗,痛心疾首,心下一横,道: “萧大哥,我找不到开关!那些人马上就要来了,我们一起把门推开吧!” 萧逸俊心中也明白,倘若张舒恒他们遇险,这里边的人能出去的可能性便小了,于是道: “好,我同四大剑王,八大高手,一起在里面发力,你在外面发力,我们同心协力将此门震开!” 原来这些武林高手也曾经试过,可若是武功内力相差太大,一起发功,内功弱的就会被别人的内力震飞,只有四大剑王,八大高手一起联手才可能保证自身安全,但是,以他们的功力并不够,差得似乎很远,如今加上一个张舒恒,也颇为冒险,但事到如今,不得不冒险一试了! 四大剑王、七大高手在里面摆好姿势,萧逸俊道: “舒恒,我说一、二、三,我们大家便一起发力!好……一、二、三!” 十一人同时发力,而张舒恒听见林秋竹阵阵痛楚的声音,想到武林的生死攸关,浑身爆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动力,十几年的武功修为,超长发挥,竭尽而出,那石墙渐渐动摇了。 外面的喊杀声也渐渐近了。 张舒恒额上汗如雨下,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地下室中的豪杰静静地期盼着,都为他们捏着一把冷汗,随着林秋竹的一声惨叫,张舒恒大吃一惊,翣时间热血沸腾,一股平生从未有过的力量如火山爆发一般,爆涌出来! “?!’一声震荡山谷的巨响,石墙被十二人的功力震开了!“舒恒!”萧逸俊他们冲了出来,对张舒恒不胜感激。 而此时,张舒恒面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什么也说不出来,忽然,他拔出“龙吟剑” 冲了出去,叫道:“秋竹!我来了!” 此时,林秋竹已是精疲力尽,再也支援不住了,恍惚中,看见张舒恒和中原武林豪杰都平安出来,心下甚慰,只觉眼冒金星,面前一黑“凤鸣剑”“当”地一声掉在地上,昏了过去。 张舒恒杀开一条血路,直奔向林秋竹。 剑势若游龙惊云,排山倒海,威力无比,一般人那里挡得住?非死即伤。 张舒恒冲进重围,一把抱起林秋竹,欲哭无泪,不知何时,林振扬也赶到,他望着心力交瘁的女儿,心下痛惜。 张舒恒将林秋竹递给林振扬道:“快点,灵二哥他们还在上面同那一群人拚命呢!”说罢,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十二章 情 缘 中原武林豪杰脱险后都异常气愤,恨不得将那些囚禁他们的魔教之人杀个片甲不留,各个人争先恐后地同魔教之人厮杀起来。 而白火政王萧宇翔方才一直被灵吟风拖住,待他醒悟过来时,张舒恒、林秋竹他们已快将众人救出来了,真是后悔莫及,这正是“围魏救赵”之策。 萧宇翔见群人一起而上,不由恨地咬牙切齿,对灵吟风下手更狠,虽说他年迈体弱,但武功却也是少有的,迫的灵吟风甚为吃力。 张舒恒见灵吟风连遇险招,一步跨过来叫道:“灵二哥,我来!” 话音刚落“龙吟剑”已与萧宇翔的长剑相交。 适才张舒恒因迎救众人,内功耗了不少,几十回合一过后,竟再也讨不到萧宇翔半点儿便宜,加之又要应付其他的兵刃,竟是险象环生。 几十回后,张舒恒忽见王静娴遇险,心中大急,蓦然一个转身,反手一剑,敌着萧宇翔的单剑,左手一抓,将一名魔教小卒的衣领抓着,一把举将起来。 这一招用得实是险极、若然差了毫厘。身上怕早被围攻的人戳十个八个透明窟窿!而张舒恒拿捏时候,妙到毫巅,一击成功,胆气顿壮。 萧宇翔趁着他转身之际,长剑横砍过来,却不料他已抓起一人,大喝一声回身便挡。 萧宇翔急缩长剑,张舒恒右手挥剑,左手就将抓着的人质作为兵器一阵旋风急舞,挡者辟易。 霎忽之间,冲出重围直奔王静娴,危机中替她连挡数招。王静娴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回眸笑道:“舒恒大哥,多谢啦!” 那群豪杰因曾受辱,如今力增百倍,同魔教之人杀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当真不可开交。 而那些小卒又岂是他们的对手?几剑挥去,人头纷纷落地,心下十分痛快。 萧宇翔见大势已去,无可挽回,又见中原武林人人横眉竖眼,杀气腾腾,心中一寒,带领手下或伤或残的十几人杀出一条血路,溜了。 众人怒气不散还要再追,被张宇拦道: “且慢,大家别太冲动了,他们胆量再大也不敢再回来了!如今,我们要以大事为重!” 众人这才静下心来,为出了这口恶气,感到大快人心。 而此时张舒恒他们这才了解到,这几天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那日众人各回各派时,在路上或被毒药迷倒,或中陷阱,或受埋伏,或被偷兵器,都是被魔教高人所制,捉了起来。 共有三十多人,几乎全是中原武林武功最强的高手和他们的一两位徒弟,大家被蒙上眼睛,关在车中带往远处。 开始众人还奋力反抗过一次,但是失败了,只有陈辉他二人被众人掩护、协助才逃出去,但却也身负重伤。 而其他人经几番折腾还是被带到此,关于地下室中。 到这后众人还曾试图逃走,但是也没有成功,少林寺方丈却认出此处正是嵩山山下,众人几乎绝望了,因为他们认为,不会有人想到他们被关在这儿。 张宇愤愤地道:“魔教的人也太可恶、太卑鄙!不灭了他们,世不为人!” 大家深有同感,古人云:“竹死不变节,花落有余香”,这些人都是曾经叱吒江湖的豪侠志土,关在地下室的日子虽有吃有住,但受尽魔教小卒的凌辱,怎会如此甘心?对月起誓,对剑立志,更有灭魔的欲望了。 张宇拍了拍张舒恒肩膀赞许道:“张少侠,这次多亏你了!真没有想到你能找到我们,并救我们出去。” 张舒恒知道这那是他一人的功劳?灵吟风、林秋竹……自己只不过冲在前面罢了。 不由涨红了脸:“我,我,我……”急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除了萧逸俊、林振扬含笑望着他,其余之人都纷纷夸赞。张舒恒一着急:“其实,其实……”更是说不出口,只好用眼睛望着灵吟风,向他“求助”,而灵吟风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情急之下张舒恒的话终于冲出了口:“这次,不光是我的功劳,大家、大家……” 张字“哈哈”一笑道:“张少侠,别谦虚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在下佩服!佩服!” 谁奈张舒恒生性不善言辩,什么也说不清,此时林秋竹还未苏醒不在此,不能再替他说个所以然,而灵吟风又何尝计较这些?这个名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张舒恒的头上。 大家上了嵩山,在少林寺略歇数日,便欲分手。 临行前,司马无忧问道:“风儿,你们打算如何探魔教?” 灵吟风便把初步分组之事说了出来,而后道:“至于具体之策,打算到那儿看情况来。” 司马无忧点了点头道:“你们且记,千万不要贪心,得到重要消息便立即赶回来,不要抱以侥幸心理多留数日,有一点你们要时刻记牢,那里是天山,不是中原!” 灵吟风点了点头道:“多谢师父叮咛,徒儿记住了!” 他顿了顿突道:“师父,倘若我们在二个月之内不能顺利赶回,你们就行动吧!” 众人一片沈静,不能顺利赶回,这将意味着什么呢?最后大家道了珍重,便分手了。 一下山,张舒恒七人也分组西行。 ※※※ 且说方婷因为在武林大会上,将张舒恒根本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深知张舒恒不光对林秋竹,对王静娴也是念念不忘,心下甚为凄苦,整日忧忧郁郁,本来她就少言寡语,此时,更是整日幽怨深叹、愁眉不展。 其实,方婷本不会如此伤感,因为她不过同张舒恒见过二次面,那里会爱他到至不渝的地步?只是她看到林秋竹、王静娴都受张舒恒的关爱、怜护,怨恨为什么在三个女孩中,只有自己那张舒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呢? 她素来孤傲自负,虽然论才论貌不如林秋竹,但也决对比王静娴美貌多才,更何况比林秋竹也不会差很远呀!孤芳自赏的方婷自然忍不下这口气? 两种怨恨加在一起,便欲哭无泪、伤心难言了!而她的变化,又怎能逃得过于峰的跟睛? 于峰是何等聪明,从方婷的一言一行中,早以察觉一些隐隐约钓的情况,虽然于峰同她相识不久,却因相识产生了种朦胧的感觉,无法制止,心中也便有股从未有过的楚酸,但于峰决定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要让方婷重新笑起来! 这一日,方、于二人走到一处森林,坐下来休息。 日头落尽,云影无光时,淡淡的暮色很快便降下来,两人烤着火面对面地坐着。不知道方婷又想到了什么,痴痴地望着火堆,眼神无限伤怨。 于峰笑道:“方姑娘,你怎么了?” 方婷回过神,莞尔笑道:“怎么了?我,我没事,没想什么。” 于峰“哈哈”地笑了一声,扮个鬼脸道:“我又没说你想什么,是你自己不打自招啊!” 方婷发觉自己方才失态,脸上一红,无言以对。 于峰起身走到她跟前坐下道:“那么坐着挺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方婷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讲。 于峰便道:“从前啊!有一个书生,正准备出门游玩,却发现邻家着火了,邻家的女主人急奔过来对他道:‘仁兄,快去叫你大哥回来,他在树下下棋呢!’书生一听便慌慌张张向村头树下跑去,刚到跟前,发现邻家男主人正在同一个人下棋,自己便一直站在他身后等。 一盘棋下完,邻家男主人发现他时有些奇怪了,因为他深知,这个人除了读书,什么也不大关心,怎会有这个闲心看别人下棋?问到:‘贤弟啊!你在这儿干什么呀?’书生做了个揖道:‘小弟受兄嫂之命来告大哥……你家着火了!’那男主人一听大惊失色又惊又气,喝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书生文质彬彬地又行了个礼道‘书上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手无悔大丈夫嘛!”’” 方婷不由露齿一笑,于峰见状喜道:“感谢老天,你终于笑了!” 方婷微微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峰认真地道:“自从第一次同你见面,你笑过一次,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你笑了。” 方婷若有所思,似乎自言自语道:“这些日子来,我真的再也没有笑过?” 于峰笑道:“方姑娘,其实你该多笑一笑,你笑起来很好看的!”方婷一听,面上不由红了道:“于少侠取笑了。” 于峰坦然笑道:“没有啊,我这人最直爽了,好看就是好看嘛!”方婷自出世以来,听到第一个男孩如此明言自己美貌,芳心大慰,对于峰无限感激。 于峰又问道:“你平日在家中干什么呢?” 方婷道:“练剑、弹琴,也读读书。” 于峰问:“那你不会寂寞么?” 方婷摇摇头道:“习惯了。” 于峰顿了顿笑道:“我再给你猜个迷语吧!你说十支蜡烛吹灭了三支还有几支?” 方婷随口答道:“七支嘛!” 于峰起身摇头晃脑地道:“不对,还有十支。” 方婷一怔,这才发觉自己被骗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又在捉弄我了!” 于峰朝她又扮了个鬼脸道:“小才女被我难住了!我的圈套你可要小心哟!嗯……我再给你讲些笑话吧!”于峰见方婷开口笑了,心下甚喜,将他知道所有好笑的故事都讲出来,方婷听了时不时地“咯略”笑几声,几天来的不快皆尽烟消云散、不见踪影。 ※※※ 于峰刚讲了几个迷语,方婷便嚷着她也来讲,二人你一个我一个猜得兴致甚高,最后于峰再也想不到什么来难住方婷,在火堆前走来走去,锁眉深思。 突然他眼睛一亮道:“哈,我想到了!这回你是决对猜不到了!”说罢将手背在身后,一脸得意地道:“你说蜀山派有多少人呢?” 方婷一怔道:“少说也有五百人。” 于峰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你说这五百人会有多少个姓呢?” 方婷又好笑又无奈道:“大概有一百多个吧!” 于峰也点头道:“方姑娘果真不简单。”而后他又认真地道: “那你知道蜀山派上下五百多人都叫什么名字么?” 方婷“噗哧”一下于笑了道:“你又来捉弄我!” 于峰洋洋得意地望着天空向前走着道:“怎么样,你认输……” 话还未说完,脚下却被什么树根一绊,一下子栽到了地上!谁知竟那么不巧又跌在一滩泥水上!搞的他一脸的淤泥。 方婷见状,虽然知道此时笑他很不礼貌,但于峰的狼狈之样,同方才的得意样子真是鲜明对比,实在太好笑了,不由笑地前仰后合,大概她还从未如此开怀一笑呢! 于峰心里本是甚为恼怒,好端端地咋摔地这么狼狈?见方婷笑得那般灿烂,竟转怒为喜,也呵呵地笑了。 方婷走上前来,扶起他用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泥笑道:“于大哥真是运气不好!” 于峰一怔,喜道:“你叫我于大哥了?” 方婷一楞道:“怎么不对么?你比我大,我应该叫你大哥的。” 于峰心中无比舒畅道:“好妹子,乖妹子!” 这一夜,两个人似乎从遥遥相望的天际,走到了很近很近的地方,一切遥远不可接近的,似乎都在一伸手间就可以抓到的地方…… 以后的日子里,于峰同方婷常常谈天说地,做诗赏月。 直到有一次,于峰终于说出了他在心中放置了很久很久的一句话,他看着方婷的眼睛,鼓起勇气道:“婷儿,我,我喜欢你!” 方婷怔住了,好久才道:“于大哥,我也喜欢你,我希望你永远做我心目中的大哥……” 于峰一听如雷贯耳,像红火炭上泼了一瓢水,心一下子凉了,方婷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于峰可以做她以心相交的“大哥哥”却不可以做她长相厮守的“情哥哥”。 于峰叹了口气道:“婷儿,你也许会道我们之间的故事太仓促、太突然,的确,我们相识只有两个月,但自从我见到你,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婷儿,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千年万世,我会永远等着你的……” 方婷芳心忐忑道:“于大哥,倘若今生有缘,我们一定会浪迹天涯的!只是,只是……” 方婷低下头去无言以对。 之后,二人虽还是谈笑风声,温言俏语,心中却另是一种感觉…… 就在方、于二人柔情密意,两心相印的时候,张舒恒、林秋竹、王静娴三人之间的故事却是无头无尾,乱七八糟。 林秋竹自从听张舒恒说了那番话之后,自己便再也不愿见到二人了,但是,要不是林秋竹担心父亲见到张舒恒变心,一气之下将张舒恒杀了,早就嚷着要跟张舒恒分开走了。 林秋竹本是林振扬千依百顺的宝贝女儿,又是武林上人人爱慕的俏人儿,幸运之神几乎从未离开过她,怎么受得了如此打击?整日无言以对,又气又恨。 但是,她的心慢慢地软了,她看到王静娴的可怜,看到王静娴需要张舒恒,心中不忍,只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在自己身上,对自己过不去,为此人也憔悴了许多,瘦了一圈,显得身体更单薄了。 张舒恒见她郁郁寡欢,一天天瘦下去,心中十分难受,无时无刻不在心里对林秋竹说: “对不起!”要不是因为答应了王静娴,他早就……而王静娴,见二人光景,心中不知是喜是忧,三人都是默然无语。 十几天后,很快便要到天山,却发生了一场生死难卜的变故。就在三人刚刚到阿尔金山时,黑月使以及白水政王赶到! 黑月使韩志海冷笑道:“好哇,你们是来侦察魔教的吧!我黑月使要好好教训一下你们!” 说罢,挥剑砍来,不知怎的,林秋竹十分不愿使出双剑合璧之术。 张舒恒急道:“秋竹!你已后打我、骂我都行,现在为了武林,你不应该这样啊!” 林秋竹心中一酸,抽出“凤鸣剑”道: “好,就这最后一次。”说罢同张舒恒双剑合壁,猛杀而去。 张舒恒“龙吟剑”一抖,一招“龙战于野”向黑月使肩头砍去,林秋竹长剑划虹一招“凤舞碧空”于之相辅向他小腹挥去,韩志海不知二人来头和利害,但见二人出手不凡,心中也不敢大意,当下小心迎战。 但是这次林秋竹出手慢了很多,有些和张舒恒配不上,张舒恒心里明白,高手比武,那能容半点分神? 此时林秋竹心神不定又怎能将黑月使制服?心中这么一想,稍一分神,险些让韩志海刺到二人。 三人大战数百回合,胜负难分,本来以二人的武功修为,完全可以胜韩志海,但这次二人竟然渐渐支援不住了! 韩志海哈哈一笑道:“你们的死期到了,接招!” 说罢,剑势如翻江倒海地压了下来,张舒恒一招“青龙腾天”从韩志海面门劈下,林秋竹一招“追凤朝云”护住他胸口要穴,谁知一个配合失误,韩志海一剑刺向张舒恒右胸上侧,张舒恒大惊失色,急中生智,脚下使出一招“龙上九霄”躲开剑势。 但韩志海岂是等闲之辈?虽然没有刺到张舒恒右胸,但也一剑砍到他的右臂,张舒恒手中的剑顿时“当”一声落在地上。 林秋竹心下甚为懊悔,惟自己没有护好张舒恒,使出‘七彩剑法’一招‘虹销雨霁’朝韩志海迎去。 但是,她那里是韩志海的对手?一百回合未到,手中长剑便险些飞出,突听张舒恒一声怒喝,加着疾风,左手推出‘降龙十八掌’、‘伏虎神拳’才为二人渐渐摆平。 林秋竹心中明白,这么打下去定是凶多吉少,眼见张舒恒受了伤,一定疼痛难忍,下手毫无力气,心中又着急又无奈。 突然,王静娴一声惨叫,满天飘落桃花瓣,她手中的长剑飞出几丈之外!白水政王李依婷正欲一剑挥刺去! 张舒恒一眼望见大吃一惊,奔过去一把抓住长茅。 而韩志海却大叫一声一剑从张舒恒背后刺去! “别伤他!”林秋竹大叫道:“我有话要说!” 韩志海的剑微微一侧,停在空中,他用剑指着张舒恒背心道:“有什么话,快说!” 林秋竹道:“你们一定要捉人质吧!我是剑魔林振扬的女儿林秋竹,你将我捉去,饶了他们俩吧!” “秋竹!”张舒恒转过身,又惊又急,韩志海细细打量一下林秋竹道:“有何证据?” 林秋竹从头上取下一枚玉钗道:“这是我十六岁那年爹爹送我的礼物,上面有我的名字。” 韩志海见上面写着“赠林秋竹,父振扬。”但还是有些犹豫。 李依婷十分同情地道:“韩大哥,就依他们吧!” 韩志海望着美艳惊人的李依婷一副惋惜的样子,笑道: “好,还是依婷心地善良,同情这对情侣,大哥我就依了婷儿!梨花仙子我便饶了他二人,你休想耍花招!” 说罢走过来将林秋竹双手捆住,对张、王二人道:“你们快走,省得我又改变了主意!” 张舒恒流泪道:“秋竹,你……” 林秋竹怡然笑道:“张大哥,保重……”然后,头也不回地随黑月使走了……” 张舒恒只觉浑身一阵巨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秋竹!秋竹!等等我!等等我!……” 张舒恒在昏迷中大叫,一脸的惊恐与不安,王静娴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叫道: “舒恒大哥!舒恒大哥你醒醒,醒醒啊!” 张舒恒“霍’地坐起来,神色十分可怕,背上也被汗湿了一大块。 王静娴柔声道:“舒恒大哥,你可醒了……” 张舒恒有些神智不清问道:“秋竹呢?秋竹呢?她在哪儿?” 王静娴心中“喀?”一下,温言道:“舒恒大哥,你忘了?林姑娘被黑月使捉去了。” 张舒恒定下神来,细细回忆,林秋竹被黑月使带走的那个场景深深地印在他脑海中,久久也抹不去,怔怔地竟流下了泪,喃喃地道:“秋竹,你、你好傻呀……” 王静娴端了药汤递上来道:“舒恒大哥,来……喝药。” 好半天张舒恒才回过神点头道:“静娴,谢谢你!” 与此同时,他这才发觉右肩十分痛疼,手不由地搭在肩上。 王静娴惊道:“怎么样,很疼么?” 张舒恒微微摇摇头。 王静娴松口气浅浅一笑道:“舒恒大哥,你且歇一会儿,我去找些药材。” 张舒恒点点头,目送她远去。 此时此刻,心中不知是何许滋味,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失落、伤心、悔恨……眼望晴空,林秋竹的一笑一颦,历历在目,一切是那么清晰明了,林秋竹的句句音言震荡心胸,是那般感人无悔,可如今她在何方? 大概林秋竹这个人,张舒恒是永远也不会将她忘记了。 “秋竹,我对不起你……”张舒恒心下凄苦,头靠在床头边默默地流泪,道: “秋竹,我求你原谅我,别离开我……我后悔了……” 而王静娴出了房门,心中也是波涛翻滚,见张舒恒这般状况,自己难道还不清楚么?她明白张舒恒还是唸唸不忘林秋竹! 这么一想心中一酸,眼泪几乎就要掉了出来。 “王姑娘!”王静娴来到近处集市买了药,勿匆回去,刚走不久时,便听见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正是灵吟风与叶小芸!他们身旁还站着沈剑华与毕月星。 王静娴立刻兴奋起来,未及灵吟风再开口便道:“你们快来!”不容分说,扭头便向上山跑去。 四人互望一眼,见她神色似喜似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下并不多问,匆匆跟上去。 五人来到山间的小木房中,见张舒恒受伤卧床,而林秋竹又是不见人影,大吃一惊。 灵吟风不由急道:“秋竹呢?” 张舒恒心下黯然道:“她、她、她……”竟一句话未出“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咳嗽不止。 五人七手八脚地帮他拍了拍背,才让他缓过气来。 沈剑华小声对灵吟风道:“灵二哥,你不用那么急嘛,你见张舒恒这样子,难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灵吟风没有说话,道是叶小芸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十三章 痴 心 正当林秋竹被黑月使捉去时,自己心中十分明白,此次落入魔教手中将必死无疑。 她因张舒恒的无故变心早已心灰意冷,将性命置之度外无意再活,所以并不寻思如何逃脱,当下顺其自然地由黑月使带进魔教总部……天山。 他们蒙住林秋竹的眼睛将她一路带进。 林秋竹只觉得此处似乎在山上的牢洞中,而那牢洞十分大,黑月使收去了她的“凤鸣剑” 冷笑道: “林姑娘,进去吧!” 说罢,一把将她推进牢中,她眼睛上的黑布也因这一推掉落了。 林秋竹只觉浑身痛楚,隐约见前面有一个人影,大吃一惊,本能地抓起一把银针,喝道: “谁?”并硬支撑起身体。 那人影步步向林秋竹靠近,,自不由惊道: “别过来!再过来,我便不客气啦?” “这位姐姐,我不是坏人!”在林秋竹身旁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我也是他们抓来的。” 林秋竹?头细看那人影,此人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美貌如花的小姑娘。十分关切地望着她。这才松口气,手一软,支撑身体的骼膊便又倒了下去。 “这位姐姐,你没事么?”少女一把扶住林秋竹问道。 林秋竹略略摇摇头,少女便扶她靠在墙边休息。 林秋竹见张舒恒负心于自己,而现在自己又落入此地,独自叹道: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张大哥,我如此惦记着你,可是你又何尝如此思念着我呢?……唉……” 她只恨自己命苦,自埋自怨,并不在意那个少女,谁知目光偶然相遇,才发觉少女一直吃惊地望着自己,心下甚奇问道:“小妹妹,你……你怎么了?” 少女微微-笑道:“这位姐姐,你长得好美呀!你叫什么名子呢?怎么那么眼熟啊?” 林秋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叫林秋竹。” “哇!你是林秋竹?!”少女吃了一惊,仔细端祥她道: “是了,没错!一年前我见过你。”林秋竹仔细打量她有些奇怪,见那少女怎地有几份像沈剑华?问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秀琴。”少女道。 原来,她正是被魔教捉去的沈秀琴。 “我哥哥是沈剑华,是舒恒哥哥的义兄弟。”沈秀琴道。 林秋竹心道果真是沈剑华的妹妹,可是怎么会在此遇见她呢?未待细问,沈秀琴便笑道: “我早就知道你是武林第一大美女,也曾经见过你一面,你长得真的好漂亮啊!用闭月羞花、沈鱼落雁、如花似玉这类词语形容一点也不过分!秋竹姐姐,想不到我们竟能在这儿见面!你一定也是被他们捉起来,威胁舒恒哥哥的吧!” 林秋竹凄然一笑,没有说什么。 沈秀琴又道:“舒恒哥哥能娶到你这样好的妻子,真是有福气啊!” 林秋竹一怔道:“什么?张大哥什么……什么时候说要娶我啊?” 沈秀琴灿烂地笑道:“别害羞啦!我哥常常谈到你,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舒恒哥哥要娶你是一定的!” 林秋竹心里一酸,我喜欢张大哥是真的,可你那里知,张大哥喜欢的却是静娴姐姐呀! 沈秀琴只道她害羞不语,便也不再多说此事,温言道: “秋竹姐姐,你一定很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睡一会儿好么!” 林秋竹点点头道:“我是很累了……”便扭过头,不多时便睡着了,直到半夜。 睡梦中,她梦见张舒恒笑咪咪地向她走来,眼看便要到她跟前时,王静娴突然间出现了,张舒恒便不再看她,伸手拉着王静娴同她头也不回地携手而行,而自己却又被人捉去欲砍头。 可张、王二人对此视而不见,始终未再回头,向远方行去,空荡荡的世界上,只有自己在大叫张舒恒的名字…… 梦醒了,林秋竹早以是泪痕满面,难道张舒恒就那么无情无义?自己的一片痴心就这么随水而逝。 “乡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她心中怨恨王静娴,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伤心凄苦充满她的心间,什么“游龙飞凤”、什么“金童玉女”都再也不能挽留二人、使其白头偕老。 她想到了死,这样痛苦的活在尘世又有何意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同别人逍遥快活,还不住从这世界上消失,免去这一切的苦恼。 想着,她的手不由地握住了银针。可是她的手在颤抖着,难以刺下,眼睛望着明光闪闪的银针,想到了很多很多,曾经她同张舒恒相遇客栈、荡舟洪湖,曾经在洪湖岛中拜方氏夫妇为师,整日习武练剑,曾经同他游山玩水、踏遍江湖…… 这一想,思绪便再也收不回来,林秋竹想起张舒恒那亲切的笑容,同他在一起那快乐的日子,嘴角边泛出一丝微笑。 说实话,无论别人如何看待张舒恒,她却从未觉得他很笨,从未觉得他很傻,相反觉得他笨得可爱,傻的诚心老实忠厚,觉得他是很可靠、很重感情的人,一直对他情深意重,只盼能与他长相厮守,浪迹天涯,可如今……林秋竹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痴情一场落个如此下场!往事如烟梦如,随风而逝,难道我同张大哥真得没有缘分吗?花落水流苦自寒,相逢恩怨天未怜,从何心事终虚话,一笑痴心魂归天!”吟完这首诗,林秋竹伸手欲针刺咽喉了断性命。 “啊,秋竹蛆姐,你干什么?”熟锤中的沈秀琴突然惊醒,映着月光,看到那明晃晃的银针,见林秋竹要自寻死路,一把抓住她的手惊道。 林秋竹的美目里,滑落出晶莹的泪珠,低声道:“让我去吧……” “秋竹姐姐,你好傻!怎么连这一点委屈也受不了?到底为什么想不开?”沈秀琴急问。 林秋竹想这种爱恨情愁的情,肝肠寸断的念,怎能同她这种纯洁的小姑娘讲? 摇摇头道:“琴儿.你还小,不懂……” “不会的!”沈秀琴急道: “要勇于面对现实嘛!再大的事也要挺住!这儿不是还有我吗?” 林秋竹垂下眼帘道: “我是剑魔的女儿,又会同张大哥双剑合壁,他们会拿我向全武林交换很多十分重要的东西啊!为了我一个人质,难道要中原武林有那么大损失?若是大家不救我,谁见着我爹都过意不去。” 林秋竹顿了顿又道:“因为我的存在,反而让大家更增负担!还是让我去吧!” 沈秀琴一怔,事情有这么严重?她一反往日的活泼,严肃地道: “可是,死这条路是不能随便选的!秋竹姐姐,你又用语面对现实!虽然一时的痛苦、失意难免,但我没一定会迎来雨后晴天的。秋竹姐姐,勇敢些,死可是最后一策呀!相信我,一定会有人能安全救我们出去的!若是救不出,最危险的时候,再自刎也不迟呀!或许那时,还能多杀几个坏人再逃走哪!如果你现在便自刎,他们还会再抓人质,岂不是又要损失人? 不但自己死了,还要让别人白白送命?” 林秋竹听她一说心想不错,点点头道:“琴儿讲得不错,我是太鲁莽了。” 沈秀琴有露出笑脸道: “秋竹姐蛆,若是你真得死了,舒恒哥哥可怎么活呢?……咦?秋竹姐姐,我刚才似乎听到你说什么‘恩怨’‘心事’还有什么‘痴心’该不会是说舒恒哥哥对你痴心一片,你不忍负他而去吧!” 林秋竹心中一笑,沈秀琴是全理解反了!当下并没有说什么。 而沈秀琴却突然惊道:“呀,秋竹姐姐,莫不是你同舒恒哥哥吵架,自个儿想不开要自尽?” 林秋竹被她一语说中低下头去。 沈秀琴急道:“秋竹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舒恒哥哥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花心之人,你一定误会他了!要么他便有难言之隐,你可千万别怪他呀!你若是从此恨他,可太对不起他了,我相信待我们出去后,舒恒哥哥便会向你赔不是啦!秋竹姐姐,我还等着你与舒恒哥哥的喜酒呢!可别忘了请我喽!” 林秋竹苦笑一下,只道她太天真,什么也说不出“不行吗?” 沈秀琴俏脸-惊而后又笑道:“放心吧!你一定会和他成亲的,难道你不欢迎我?” 林秋竹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不,我的喜酒你当然要喝!” 可沈秀琴却那里听出弦外之音只是“我”的?嘻笑道: “太好了!什么时候呢?我都等不及啦!” “小丫头,还不知我俩的死活呢?”林秋竹笑道。 不觉中天亮了,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二人一阵惊恐不语。门开了,两个满脸冷漠,阴恶的人走了进来,衣着一黑一白,正是黑月使和白月使。 “云兄,这便是我捉到的一个女子,是剑魔的女儿林秋竹。”韩志海道。 江云细看了一下林秋竹,突然惊道: “是她!果真是她!武林大会上同张舒恒那小子双剑合壁,打得我够呛!……她身后是否还有人!” “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韩志海道。 江云急问:“那个男孩是不是张舒恒?是不是看似很笨?” 韩志海点点头道:“我本是捉他的,这丫头自报姓名,我见她爹名头不小,便将她捉来了,而且依婷也替她……” 江云急地直跺脚:“海弟啊海弟!林秋竹、张舒恒便是我说得十分厉害的人!张舒恒那小子武功十分厉害,我们同他打还未必能胜得过他,有机会捉他才是,你不知婷妹太善良吗! 糊涂啊糊涂?” 韩志海一听真是后悔寞及,沈、林二人对视一眼,暗暗高兴。 但韩志海突然又露出一丝奸笑,道: “张舒恒,看他那样子老实巴交的,定十分重情重义,他同林秋竹乃是一对儿壁人、爱侣,用林秋竹威胁他,比亲手抓他来逼迫更好,效果一定会出乎意料!” 江云一听不由打了个寒战,心下不忍,好狠心哪! 临走前,韩志海道:“林姑娘,委屈了!哈哈哈……多谢!”而后“当”一声,关上牢门,扬长而去。 林秋竹闻此恨地咬牙切齿,“可恶!”而后又叹了口气道: “这下要害惨张大哥了,我该怎么办呢?” 沈秀琴自信地看着林秋竹道:“秋竹姐姐,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会赢的!李白的诗里写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秋竹姐姐,坚强些!勇敢些!我相信舒恒哥哥一定会来救你出去的,只是死是万万不得。” 林秋竹点点头道:“放心,我会坚持的!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菇自天涯!” 之后的几天中,道也平安无事,林秋竹明白自己并不可以轻易选择死,为了自己,也为了武林。 至于王静娴与张舒恒,她慢慢地也看得很开了,过尽千帆,才发觉与自己最般配,似乎就要成姻缘的人,永远是个难以兑现的梦,偶尔的心动偶尔的激情,也只是因为梦幻,因为现在没有完满。 男女相悦相伴,能够有一份惺惺相惜的情谊,欢乐与共的友谊,能够有一线互谅互助的勇气,可信可赖的真诚,以心而交的友谊,就已是人间幸事。 林秋竹觉得,也许张舒恒从来就未真正喜欢过她,因为那时大家还小,弄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不明不白便定下终身,日后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便终会离她而去。即使自己喜欢他,倒不如将这有河埋在心头,远远地注视、悄悄地注视,悄悄的地关怀。而梦,就让它留在心底,独自低回独自追忆,生活依旧阴晴圆缺。 这一夜,林秋竹同沈秀琴正在休息,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唤道: “秋竹……琴儿……” 二人不由一怔,互望一眼,听此声不是张舒恒是谁? 怔怔的,林秋竹竟流下泪,不知是去见还是不去见。 而沈秀琴一阵欢悦道:“舒恒哥哥,我们在这儿!” 然后,便听见门开之声,张舒恒、王静娴与沈氏夫妇出现在眼前“哥,嫂!” 沈秀琴扑上去,喜道:“你们总算来了!我们俩都还好!” 张舒恒只是痴痴地望着林秋竹、满腹之言难以说出。 林秋竹见状心里一酸,当下并不多言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话音刚落便听得白日使一声狞笑“哈!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快!要不是我出来查狱,大鱼就溜了!” 说罢,便传来双剑碰撞之声。自然是留在外面望风的灵吟风与韩志海打了起来。 六人顾不得再说什么,冲了出去,韩志海瞥见六人叫道: “好,你们好大的胆子!来到这儿就别想出去了!” 话音末落四面八方便冲来无数魔教之人,大家心中一寒欲联手同冲重围。可是此时林秋竹手中的“凤鸣剑”已被魔教之人收去,赤手空拳怎同张舒恒双剑合璧?竟是迫得连连后退。 慌忙中,林秋竹只见沈秀琴连连遇险,大吃一惊,翻身跃去挡在她身前伸手一招“百花凋寒”扔出针雨,让人无法接近,沈秀琴这才化险为夷。 谁乃她手中无剑,比林秋竹处境更糟? 张舒恒见林秋竹难保自身也是大惊失色,直护林秋竹。 但是林秋竹并不领情,避开他的目光自护自身,张舒恒心中一片凄苦,心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凉意。 这么混战半天,胜负难料,眼见敌人越来越多,七人可怎易逃脱? 而林秋竹在激战中竟然无心恋战,欲死了断。 突然间,她看见沈秀琴期待的目光,不由自责起来,大家为救自己闯此险关,自己死了还罢,难道要让他们白白送死吗?不由又振作起来。 八个人中武功最弱的,要数沈秀琴了,此时大家都是处处遇险,怎还顾及到她? 突然白日使飞剑刺向沈秀琴,“嘶”一声划烂了她的衣袖,未待她回过神,白日使便笑道: “去死吧!”便一掌打向沈秀琴胸前要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林秋竹飞身跃起跳过来,落在沈秀琴身旁迎他这一掌,可是她那里能顶得住? 林秋竹心里明白,闭上眼睛只等他那一掌推来,一刹那间觉得十分轻松,也许这是一种很好的解脱吧!但是迎面而来的,不是韩志海的攻击。 当她睁开眼睛时,看见张舒恒一剑凌空刺向韩志海背心,韩志海不得不收掌发剑,无暇击她,不由愣住了。 “秋竹姐姐,太谢谢你了!”沈秀琴舒口气道:“你待我真好。” 林秋竹这才回过神。 与此同时,灵吟风从沈、林二人身后行来,将“追云剑”递给林秋竹道: “快去!”林秋竹接过剑不由飞身冲去! 就在张舒恒同韩志海胜负难分、相持不下的时候,林秋竹一声娇叱赶来,“追云剑” “龙吟剑”双剑合壁向韩志海面门袭来。 张舒恒见状心中一喜,精神倍增无以形容,“金”“青”双光合成一道光束,立刻将韩志海罩在其中,剑光忽东忽散,扇若掠鸿,宛如游龙,挥若飞凤,当真凌利无比,迫得韩志海连连后退,长剑险些脱手而飞。 待行势稍稳,张舒恒轻声问道:“秋竹,你、你……没事么?” 林秋竹笑道:“当然没有。”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张舒恒道。 林秋竹调皮笑道:“放心吧!我命可大了!不会轻易死的!” 说话间,二人以连挡韩志海三招。 而此时,王静娴不经意地瞥见张、林二人互相关心,互相问候,心中甚为不悦,越听心中醋意越大,又气又恨,狠狠地挥动长剑,以解心中之苦。 她本不是韩志海的对手,不知怎得,竟一声娇此,手中之剑化做一道银光,直向韩志海背心刺去。 韩志海闻身后有风,立刻跳出张、林二人的剑圈,转身去挡王静娴,顺手左一招“万里飞霜”右一招“千山落叶”直刺王静娴小腹天枢穴。 王静娴陡觉微风飒然,敌人却似已到身后!立即反手一剑,这一回却是亲见韩志海的身影从自己侧边掠过,可是韩志海只是轻轻的一飘一闪,踏上两步,王静娴的剑便又是一招落了个空。 韩志海冷笑数声挥剑迎来,若林秋竹同他单打独斗也未必能顺利取胜,更何况王静娴武功同她相差甚远? 韩志海那排山倒海般的剑势朝她压来,迫得王静娴连连后退,可此时她早以气恨交加,将所有的怨恨集在韩志海身上,怎肯轻易后退? 瞅空一剑向韩志海胸前膻中穴刺去!但她却又怎能伤到韩志海? 黑月使轻轻一侧身,长剑顺势向她右肩砍去。 “危险!”张、林二人几乎同时惊叫,直冲过来欲将她教出,可是韩志海出手更快。 说时迟,那时快,空中一片耀眼的剑光,四把长封似碰到一起,待剑光一逝,才看清楚韩志海衣袖划破狼狈不堪,神色甚为古怪,张舒恒的右手腕却是鲜血滴下,而王静娴右肩竟被黑月使长剑刺中! 原来这一刹那间张、林二人赶到此挥剑同上,谁知韩志海陡然转剑疾攻林秋竹,慌乱中,张舒恒挥剑挡去,却因时间之差伤到手腕,王静娴的长剑也于此时顺势挥去。 谁知,韩志海又立即抽剑向王静娴右肩砍去,速度之快无可形容。 但张舒恒反应更快,左手又一打推去,虽然韩志海刺中了王静娴,但也受了张舒恒这一掌。 与此同时他的衣袖也被林秋竹的长剑挂破,使出现了这一幕。 ※※※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赶过来相助,灵吟风一把扶住王静娴叫道: “快走!”而后便杀出一条血路,挟着王静娴冲了出去。 张、林等人也随后冲了出来,大家最终还是逃离天山,化险为夷,此时此刻,王静娴早以面色惨白、疼痛难忍。 大家都担忧地问:“怎么样?还好吗?” 王静娴只是点头不语,泪水流出,大家还道她伤痛,并不知其实多半是“心痛”。 灵吟风道:“舒恒、王姑娘都受了伤,得赶快治一治,其余之人便休息一下,准备赶路吧。”大家便住进家客店,匆匆而散。 张舒恒包上手腕上的伤口,便坐不住了,方才大家都在一起,不方便对林秋竹说话。可如今满腹言语怎可不说?便悄悄去找林秋竹。 来到她房中时那里还有她的人影?终于,绕了几圈后,在客家店后花园中看到林秋竹呆呆地站在那儿。 “秋竹……”张舒恒走上前去,林秋竹回过头见是张舒恒不由问道:“张大哥,你的伤势重么!” 张舒恒摇摇头道:“秋竹,我想对你说,其实……” 林秋竹凄然一笑道:“大哥,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心明白的很!” “不是!”张舒恒不由拉住她的手,焦急地叫道,还未等开口,便传来“呀!”的一声,回头望去不是王静娴是谁? 她见二人双手相握,温言柔语般的交谈,心中十分怨恨,一回头含着泪跑掉了。 “静娴!”张舒恒惊叫道,欲追欲止,林秋竹松开他的手苦笑道: “大哥,你还不去追静娴姐姐?她见你同我这个样子一定生气了……” 张舒恒本是想去追她,但见林秋竹这么一说,反道狠下心来,道: “秋竹,我今天是不得不对你说明白了!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自从那一日你被黑月使捉去,这个喜欢才变得很明显起来!……原来,我根本没有觉得喜欢你。遇到你后只是觉得同你在一起很高兴、很快乐。不久,你回家后,我很想你,希望见到你,能以至与你在一起,但直到你被黑月使捉去的那一刻起,我才明白,什么都明白了!我不能失去你,否则,我、我也不想活了!” 林秋竹一怔,幽幽地道:“那你就能失去王静娴?” 张舒恒诚恳地道:“不,我也不能失静娴,因为她是我们的朋友。但是,同你就不一样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她,但那只不过是怜爱,同情,对于你才是刻骨铭心的喜欢!” 林秋竹听得他这一番话,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无可形容。 张舒恒又道:“秋竹,静娴虽不如你美丽,不如你聪明,不如你好,没有什么超过你,在我眼中,你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女孩,这也就是我为何不愿娶你的原因。秋竹,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这个人又笨又傻也不漂亮,娶了你,我的心里会不安的,会委屈你的!而王静娴身世同我一般可怜,对自己最好的师父都被魔教的人杀了,在世上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反而觉得应该娶她?” “真的?”林秋竹问。 张舒恒点头道:“当然!” 林秋竹眼圈一红,心中十分欢喜道:“大哥,我错怪了你,我只道你移情别恋,谁知你待我是真心实意的。” 而后她顿了顿道:“其实,感情是没有界线的、不论是穷人还是富人,不论是善人还是恶人,不论是笨人还是聪明人,只要有情有缘,便可以结为眷属。你不见有的人很丑,却又有美丽如花的妻子?有的人很坏,却又有善良慈仁的妻子?但他们互敬互爱?互相照顾,不也是人间幸福眷侣?而美丽潇洒、风流倜傥的般配夫妻,人间又能遇几?萝卜青菜各人有所爱嘛,我只不过漂亮一些,聪明一点儿罢了,你也只不过有点老实,但你人也很好呀!我这个人也未必十全十美,十个指头还有长有短呢!再说,我若是嫁给一个英俊潇洒、聪明无比,但又十分坏的人,我才不高兴呢!” 张舒恒听她这一番肺腑之言,心境豁然开朗,不由拉起她的手道:“秋竹,这次道是我多心了!只要你不嫌我,我……” 林秋竹几日来的不快,皆尽消失,欣喜地道:“张大哥,能遇见你是我秋竹一生的幸运,我觉得我真得很幸福……” 张、林二幸福相望,一切不在言中,只盼可以一直如此站着,直到永远…… 半响,林秋竹才道:“张大哥,去看看静娴姐姐吧!她一定很伤心。” 张舒恒一拍脑门道:“呀!我给忘了!” 而后便别过林秋竹,来到王静娴房中。 王静娴的房门没有关上,张舒恒轻轻推门而进,见她伏在桌子上,似在哭泣,心里一酸道:“静娴……” 王静娴站起身,只见她头发凌乱、眼圈微红道:“你来干什么?!” 张舒恒正欲开口,王静娴便冷笑道:“你不是正同林秋竹谈得入兴吗?怎么想起了我?” “静娴,我……”张舒恒急道。 “哼!”王静娴冷冷地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我是没人要的孤女,她是剑魔的千金女儿!我人长得又丑,她是美貌如花的美女,我笨得什么做不好,她是冰雪聪颖的才女! 我那点比得上她?不过你欺侮的玩偶罢了!”王静娴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张舒恒“不,不……”什么也说不出,王静娴一脸泪水地喝道:“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 张舒恒拉住她的袖子道:“静娴,你听我讲完!我……” 王静娴一把推开他,竖起眉毛道:“你还要说什么,我不听!你走!” 张舒恒不由后退二步,叹了口气道:“好,我走,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几句话……我原本是喜欢秋竹的,只是原来自己不明白……倘若我是先遇到你再遇到秋竹,便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但是无论如何,我是先遇到她的……” 张舒恒说完便转身欲走,脚刚踏出门又回头道:“静娴,如今我说什么你也不能原谅我,我这一世是要负你的,对不起你啦?”而后一狠心走了,只留下王静娴呆呆的站在那儿,任泪水从面颊滑落…… 下午大家聚在一起,看张、林二人的光景便知所有不快都解开了,心中甚慰。 灵吟风道:“明天我们便回去吧!”大家都是一愣,未待开口,灵吟风又道: “林姑娘,‘凤鸣剑’该不会不要了吧?” “呀!”张、林二人同时一惊,这道给忘了! 灵吟风笑道:“别急,你们歇着,我去取那把剑。” “不行。”张舒恒道:“那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灵吟风调皮笑道: “你还是留下来陪林姑娘多说句知心话吧!” 张舒恒、林秋竹脸顿时涨的通红,本欲说什么,还是灵吟风先开口了,“什么也别说。 我去!不光是取剑,我再看看天山地形,以及总坛内部情况,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我会想办法脱身的,大家放心好了……” “可是,可是……”张舒恒还想说什么,被灵吟风打断道: “不用多说,我是去定了,一个人去最安全,放心吧!” 众人见灵吟风心意已决,又知他素日聪明有心机,说得那么肯定自然有十分把握,便不再劝说,只让他多加小心。于是这一夜,灵吟风便独自偷偷潜入魔教总坛天山。 夜,很宁静,暮色苍茫,星斗陈列,万籁俱寂。灵吟风不敢有思毫马虎,提着剑小心潜入总坛,一跃而进来到那日林秋竹被关的牢房口。 那里除了看守没有任何的人,灵吟风环顾四周寻思那剑会放那儿,不由地向前走了几步,这么又思又走好半天 却是-无所获,正自苦恼,却闻声而来,当即轻轻一跃,跳到房顶上,有两个人提着一把明光闪闪妁剑走来。 映着月光,灵吟风分明看见剑把上写着“凤鸣”二字,这不是林秋竹的“凤鸣剑”是何物?灵吟风心下甚喜。他正欲夺剑,却听见二人谈话,心思一动,静静地听了起来。 “光弟,你说我们的头儿黑月使想些什么,一把剑,非说什么,那群人会回来偷,让我们藏到机关密布的暗室,这不是多此一举嘛!”其中一人道。 另-人也随之附和道:“就是嘛!能从这儿进出去就不错了,还取什么剑?这不是白白送死么?世上哪有这么傻的人!” 起先说话的人又道:“不明白,不明白,他让干什么咱们就干吧!免得问罪。” 另一点头道:“没错!哎,老哥,你知道吗?教主说要准备攻中原了!” “知道。”那人又道:“具体为何时呢?” 灵吟风心中一跳,细细听道,另一人环顾四周,小声道: “八月十五日!嘘!别说出去,只有白日使手下的人才知道,传出去可不是好玩的!这是我白日使手下的一个兄弟无意间说的。” 那人笑道:“太好了,准备了十几年终于要开始了,也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了!” “怎么样?我消息还算灵通吧!” 另一个人笑道:“我那朋友……”二人越说越远竟谈到了私事,灵吟风觉得此地不宜再久留,是时候了,便如利箭般从二人身后冲下去,以闪电般的速度顺手点了点二人的穴道。 刹那间,二人知觉微风一阵便动弹不得了。灵吟风从二人手中拿过“凤鸣剑”笑道: “两个傻瓜!好好呆者吧?”然后飞身一跃,出了总部,迅速的回去了。 远远的,灵吟风便看见众人焦急期盼的身影,脚下生风,“飞”了过去。“灵二哥!” 张舒恒惊喜叫道跑上来,十分激动。 灵吟风笑道:“我说没事就没事吧!秋竹,剑在这儿!” 灵吟风将剑递给林秋竹,林秋竹不知说什么好,道:“灵大哥,谢谢你!让你冒险了,真是过意不去。” 灵吟风笑道:“没什么,只要拿到剑就好。”不知怎的张舒恒心里隐隐有一股酸意…… 灵吟风又道:“这次我得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而后,将那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大家不由大惊失色。 “所以,我们明天必须赶回去!”灵吟风神色庄重道。 张舒恒急道: “那于少侠,方姑娘呢?大家还未碰面呀!” 灵吟风摇头道:“只有在路上碰面了,总之我们必须赶回去通知中原武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日,大家便火速赶回。也许是天意,大家在途中竟然碰到了于峰与方婷,便一起赶回,但王静娴是因为身上伤势不轻,不得不行于众人之后,所以灵吟风便让叶小芸随后照顾王静娴,众人先行了——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十四章 灭魔 且说张舒恒、林秋竹他们得知魔教攻中原的消息,立刻赶回,直找武林盟主,便又召开了一次武林大会。 这次的武林大会,开得颇为及时,四大剑王,七大高手也都陆续赶到,张舒恒见到萧逸俊,更是感慨良多,满腹之言不知从何说起,萧逸俊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贤弟,你的功劳可不小哇!” 张舒恒只是愣楞地傻笑,怪不好意思。而林振扬看着久别的女儿,一脱稚气更显成熟,心中也十分欢喜,又见张舒恒少年有为,暗叹自己没选错女婿。 剑神剑圣以及七大高手笑着走过来,满口美言直夸张舒恒武功不凡、足智多谋,是难得的少年英雄。 张岚呵呵笑道:“剑魔老儿,你女儿可许了人家吗?我道是看上了一个。” 张、林二人不由同时一愣,几乎异口同声问:“是谁?” 众人哈哈一笑,张岚则道:“看来,不用再介绍了嘛!” 张、林二人都是面上一红,林秋竹嗔道:“你们怎么都来取笑我嘛!” “谁叫你又美貌又多才,叫我们这些同你爹一辈的人,羡慕你爹有你这个宝贝女儿呢!” 方若飞朗声笑道,“原来还道像你这样少有的女孩,难有意中人,谁料,竟是一个无一如你的小子!” 林秋竹面上一红,偷偷瞥了一眼张舒恒,而张舒恒则什么也不明白,愣在那儿。 林振扬大摇其头道:“话怎能这么说呢?各人有各人的缘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再说恒儿虽然不大聪明,但对秋儿,还是真心实意的!” 萧逸俊面露笑容道:“哈,剑魔老儿,你总算是答应了,替你女婿讲话啦!”张舒恒只听林振扬第一次称他“恒儿”,又见武林高手谈到他头上来,才红了脸,低下头去。 这时沈秀琴突然跑了过来,惊喜地叫道:“师父!” 张岚回头一看,喜道:“琴丫头,是你?冷俊那小手呢?” “冷俊?”张舒恒一怔,莫不是半年前,同他比武立誓的人?沈秀琴略略一笑,并未提落崖学武之事,只道冷俊自在一处等她。 众人奇道:“岚兄,你也收徒弟啦!” 张岚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只不过偶然相遇。琴丫头和冷俊那小于遇到魔教的人,险些丧命,我这‘管尽天下不平事的人’怎能袖手旁观?一瞥这事,便多出很多事来,我怕他们再受魔教的追杀,便传了点武功罢了!”此时林秋竹也记起冷俊这个人,心中不由一怔,但又不好相问,便不了而了之。 待武林各派人士到齐,武林大会便开始了。武林盟主张宇道: “现在武林正在十分危急之中,自从上次武林大会之前,江湖上便连连血案,上次武林大会上,中原武林又是伤亡惨重,而且众高手也被他们抓了起来,险些让魔教他们得逞,现在,张舒恒张少侠及他的朋友们又从魔教那儿得知,八月十五日那一日,他们便要来攻击中原了!现在是六月初,也就是两个月后,中原武林便要惨遭正面攻击,这是刻不容缓的!” 众人稍稍一惊,张宇又接着道:“如今我们大家已布置有序,做好了准备,我们不如先攻魔教,抢先下手为强吧!” 众人纷纷点头,欲听如何布置,张宇却突然转道:“众英雄,老夫年岁已大,十分糊涂,竟让中原武林一次次陷入危机之中,而老夫的武功也远远不如众人,当初当武林盟主是诸位再三相让,老夫真是惭愧啊!而今,武林面对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实怕不能掌握局势,让武林再陷困境,无法胜天地教,所以。老夫请求退位。”众人一愣,未想到张宇说出这一翻话。 司马无忧道:“盟主言重了。” 张宇凄然笑道:“哪里,我真为武林担忧啊!希望诸位乘此机会选一个新武林盟主,代我之位,领大家齐攻魔教!” 大家深知张宇平日为人,说一不二,又见他异常坚定只得照办,可是由谁来当武林盟主? 底下一阵骚动,四大剑王、七大高手各有千秋,不相上下,选谁好呢?更何况这十一人中大多数不重名利,无心做盟主,怎能全心全意为武林? 张宇顿了顿道:“以老夫看,如今少年英雄倒也不少,不如让个有志少年当如何?再说少年雄心有为,定能以谋治魔教的人。” 众人表示赞同,可江湖数人选谁最好呢?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武功高强、为人忠厚的张舒恒。 张宇朗声道:“我道有个人选不知诸位可曾同意。张舒恒张少侠是个合适人选、他武功高强,恐怕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就是众十一高手与他单打独斗也未必可以胜他,更何况他与 剑魔的女儿林姑娘双剑合壁,‘游龙飞凤’剑法,天下无敌,百战百胜,而且他为人忠厚、诚恳,每次武林遇险时,总是由他和他的朋友力挽狂澜,才让中原武林化险为夷,张少侠对武林的帮助可不少哪!” 众人点了点头,不约而同向张舒恒望去,张舒恒一愣,不由耳红到根,十分不好意思,而林秋竹只是抿嘴朝他微笑,张宇又道: “张少侠人虽然不能说足智多谋,但为人很讲义气,诸位高手中认识他、了解他的也不少,老夫想他一定会将武林管理好的!” 四大剑王对张舒恒了解都颇深,萧逸俊、林振扬更是希望他能做武林盟主,七大高手除了方氏夫妇,对他了解虽然都不多,但经过中原武林这几次大的变故,对他也颇为赞许,而各大门派也不敢小瞧他,自愧武功相差甚远,纷纷赞同。 张宇喜道:“若是大家都赞同,这武林盟主之位便让他了,还有谁不同意,有另外合适人选呢?” 全场一片寂静,纷纷默认,张宇哈哈一笑,撩着胡子道: “张少侠,我该下台了,该你上啦!” 张舒恒一怔,顿时不知所措,林秋竹推他上去,小声道:“张大哥。快上去呀!” 张舒恒只得前去,红着脸道:“我、我、我……不行吧?” “唉”张宇笑道: “张少侠不必谦虚,你的武功,你的功劳,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嘛!何必推讬!” “可是,可是……”张舒恒道: “我做的事是同朋友们一起商直的呀!再说,再说,我……” 张宇有些不高兴道:“张少侠这么说,是看不起武林盟主之位了?” “不,不,不是……”张舒恒顿时急得说不出话,只得点头道:“那、那……我便先当盟主,待攻魔教胜利之后还是另选人吧!” 张宇这才呵呵一笑道:“张少侠还是同意了,那么,张少侠你说说该如何灭魔教呢?” 张舒恒一怔,不知如何做答,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攻魔教,我、我也没什么具体打算……还请、还请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众人听他此言,立刻七嘴八舌地出起主意来。有人说明争暗斗,公开挑战,有人说暗派人打入敌方,两头相接,还有人道高手带头,众门派随后……真是计谋多多,听得张舒恒不知如何是好,大家争论一日,还未想出具体方案,不由将希望寄讬张舒恒身上。 而张舒恒哪里知道该如何是好?脸涨地通红,无言以对。 萧逸俊见状道:“诸位还是先去休息吧!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草草便了,张少侠对此事还得三思考虑一番,是么?”张舒恒连连称是,这才免去那尴尬的场面。 第一天的武林大会,便匆匆而散。 晚上,张舒恒在房间中愁地什么也想不出,他这种人怎么会有领袖才能? 正在发愁,门“吱”一声开了,林秋竹进来了。 “秋竹!”张舒恒如看到救星般喜道: “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知道我很笨很笨,这攻魔教的计划该怎么办呀!” 林秋竹笑道:“张大哥,别着急嘛,你是武林盟主,应该是你自己决定才是呀?” 张舒恒急道:“秋竹,你、你怎么不帮我,我……” 林秋竹见状“噗哧”一笑道:“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啦!我早就想好了!” 说着在张舒恒耳畔低语好久,张舒恒不由大喜:“这样安排真好,秋竹,你好聪明!” 林秋竹嫣然一笑道:“其实这不光是我想得呀!灵大哥也帮我了好多忙哪!” 张舒恒心中一怔:灵吟风,是他?……林秋竹可没注意到张舒恒心中的微妙变化,又同他说了一会儿话,就回房去了。 第二日武林大会上,张舒恒便讲了攻魔教的计划,道: “魔教本叫做天地教,在很远的西域天山,教派十分庞大,教主手下有二人掌管大权,是白日使和黑月使,两人手下分别又有金、木、水、火、土五个政王,这十位政王,分别管十个堂,为紫微堂、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而十堂又有十个堂主,这二十三个人武功很厉害,那十个政王可与各大高手相提并论,十个堂主可以与各派掌门争位,而二位黑白使恐怕与四大剑王不相上下,至于教主上官无敌,武功更是深不可测,难以把握。魔教中,每个堂有一千来人,共一万人左右,还有些西域附属小教派,而上次武林大会,双方伤惨重,大概也只剩六、七千人了吧!而且他们远离中原,武功怪异,定不好对付大家要格外小心才是,嗯……他们还会使毒,鹤顶红、孔雀胆等的解药必不可少。” 张舒恒顿了顿道:“攻灭魔教,我想分成三路,各路一千到二千人,中间实力最强,敌方看见后一定会加紧对付正面攻击,而对左右路暗攻准备就不多了,我们乘机大攻一定可以成功的。对了,魔教有很多奸细,混在中原,此事千万不可泄露,这次一个门派最多只能有百余人,只怕攻击他们时反而让他们在中原反击。而我们这三路之分,并不能让中原武林的大势力全走了,也要留下一些人镇守中原。分三路而行,为了安全,还是一百来人、一百来人前行,中间保持一定距离,以防敌人捉住我们不至一次伤亡过重。” 众人一听,心里暗暗佩服张舒恒竟安排如此的周到、细心,真是后生可畏,大出意料,十分敬许。 张舒恒又道:“这次武林行动,凶多吉少,十分危险,我们大家一定要团结。嗯……你们还有什么好主意,再修改修改我的计划?” 众人纷纷发言,又将原来的计划稍加修改,改得天衣无缝,十分妥当。 紧接着当即分了组,中路以张舒恒为首,以及剑仙、剑魔、方若飞、任静雯、张岚、韩亚辉和嵩山派、泰山派、华山派、武当派、庐山派、太行派等一些大门派,左路以原武林盟主张宇和蜀山派掌门为首,有剑圣、楚合飞和武夷派、九华派、峨嵋振、无量派、岷山派、秦岭派等一些门派,右路以少林寺长老为首,有李志远和剑神及青城振、峒崆派、昆仑派、黄山派、莲花派、曲阳振、雪花派等。 灵吟风随张舒恒他们一行,方婷与于峰随右路,留守中原的是张玉秋为首的衡山派、恒山派、五台派、普陀派几个大门派,一切安排就序,大家便分头准备了。 只是张舒恒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同林秋竹能不能取胜上官无敌,萧逸俊看出他的忧虑笑道: “舒恒,你放心吧!‘游龙飞凤’剑还从未失手过哪!再说,你那‘降龙十八掌’‘伏虎神拳’的威力,不也是天下少有吗?再加上小竹这个机灵鬼,吃不了亏的!” 张舒恒对这个义兄是敬若天神,见他这般说才放下心来,萧逸俊又问道:“舒恒,你同小竹配合得还好吗?怎的上一次见你二人使时,有一些不合?” 张舒恒低下头去,江着脸道:“都怪我那时糊涂,让秋竹生气啦!” 萧逸俊猜得一二。笑道: “小两口吵架是很平常的事,不过,你可要让着小竹啊!”张舒恒连连点头。 ※※※ 不几日,叶小芸同王静娴也赶了回来,张、林二人见正静娴伤势好转,心中欣慰,关心地问:“静娴,身体可好?” 可王静娴同林秋竹、张舒恒心中有病,十分怨恨,只是谈淡地道: “还好,未半途死掉,让你们牵挂了!” 林秋竹-怔,听出她的不满,心中十分理解道: “静娴姐姐,你心里难受我很清楚,只是,只是……”说着望一眼张舒恒,又道: “不可强求啊!” 张舒恒愣楞地不知二人在说什么,还道寻问王静娴的病情,连连称是道: “是呵!是呵!若是你去不了魔教便守中原吧!我同秋竹一定会为你师父报仇的!” 王静娴急道: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我要亲手杀了我们派的大仇人!” 张舒恒见她焦急万分,知道自己又说错话道: “不、不……那那你随我们走吧!” 王静娴知道了攻魔教的计划后,问道:“舒恒大哥,林姑娘你们是第一批走吗?” 二人点了点头,王静娴幽幽地道:“那我就在第二批吧!” “为什么?”张舒恒很吃惊,“同我们一起走不行么?” 王静娴什么也没说,微微摇了摇头,便转身走了,张舒恒本欲追问个明白,被林秋竹拦住道:“大哥,既然静娴姐姐要同我们分开,便分开吧,免得在一起更增哀愁。” 张舒恒一怔明白了,心头一酸:静娴啊!静娴!只可惜你舒恒大哥,今生今世无可报答你了! 王静娴眼见张、林二人互相小心呵护、关爱、照顾早是以情深意重,自己同张舒恒可怎比?不由暗自伤神。 不久她自己也渐渐醒悟,何必因为爱而伤害了三个人之间深厚的友谊?怎样惊天动地地寻死觅活终是一场迟到,只徒然灼痛了自己,伤害了别人,也毁坏了那份因朦胧而产生的美意,不如为了他二人的幸福美满远远地祝福。 男、女相爱,相互以心而待,未必一定要结为夫妻,做挚友不是不可以的,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二人,不如融一腔深情于沈静、悠长之中,为自己营造一个温馨、纯洁的圣坛,心底的爱,因为无私无欲,因为淡泊忧伤,才会是真正的永恒。 几天后,大家便要出发了,离行前,每一个人心中都明白,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来,沈秀琴拉着林秋竹的手,十分担心地道: “秋竹蛆姐,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啊,唉,真想同你们一起去,可是……” 原来沈秀琴因要赶快回去找冷俊,怕他着急才不得不走的。而沈剑华早以看出妹妹对冷俊情有独钟,才不愿让沈秀琴一直跟着他,任她自由。 林秋竹笑道:“放心吧!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沈秀琴点点头,笑嘻嘻地道:“好!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林秋竹面上一红,瞥一眼张舒恒,见他正同沈剑华他们告别才舒口气,笑道: “小丫头!还不知你的喜酒我什么时候喝呢!” 众人郑重分别,但大家的心境却是相同的,于是中原武林一场空前未有过的决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 且说那魔教得知中原武林要灭本教,道也颇为吃惊,没想到他们先下手为强。 白日使听说舒恒当了武林盟主十分生气,又悔又恨“唉,当初就不该放过他!现在他竟然领导中原武林!” 上官无敌却异常冷静,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容,但声音却是镇定自若,道: “他们来得正好!免得要我们去中原将他们一网打尽,黑、白二使,你二位准备好本教的计划吗?” “准备好了?”二人齐道, 上官无敌冷冷一笑道: “好!就等我称雄中原了!”黑、白二使对望一眼,见教主如此有把握,将此不当回事,心中担忧道: “教主,一事不慎,即贻四海之忧,一念不慎,即贻百年之患。还请三思而后行。这些年来,我们常去中原,他们的武功也当真了得,只怕、只怕我教难免会遇险。再说,武林上又有两个人物,武功还当真不弱,一个叫做张舒恒,一个叫做林秋竹,他二人双剑合璧‘游龙飞凤’十分厉害,在下均不是对手,还请教主小心!” “呦?”二人虽然看不见上官无敌神态如何,但想必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放心吧!我上官无敌是可傲视武林同四大剑王争个高低,还怕两个刚刚出道儿的小娃娃?那是你们斗不过那两个的小阴谋罢了!”黑、白二使见上官无敌如此自负,怕教主生气,不敢多说退下了。 魔教,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在张舒恒一行西行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张舒恒他们上钩了,这一路的艰险,将是难以预料的——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十五章 侦察 以张舒恒为首的中路武林高手几百余人,做了最后谋划。 张舒恒道:“攻灭魔教是很危险的,我领几位高手走在前面,替大家察看道路,若是有什么不测或前面有危险,我们会留下一个小记号,是一个星花‘h’,请大家留神了。” 大家明白了点点头,叶小芸忽然站了出来,道:“师兄,我也要去!” 张舒恒一怔,看了一眼灵吟风,迟疑道:“叶姑娘,这……恐怕……” 灵吟风笑道:“师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就留下来好好陪着师父吧!” 叶小芸急道:“师兄!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嘛!师父他老人家武功盖世,又怎需我陪?” 司马无忧微微一笑,心道:“徒儿们都长大了,嗯,是该考虑他们的终身大事了。”他望了望灵、叶二人,点了点头。 张舒恒左右为难,只得向灵吟风求助。灵吟风笑嘻嘻地将叶小芸拉至一边,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叶小芸喜上眉梢,低声道:“那咱们可说定了,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灵吟风笑道:“放心吧!” 张舒恒道:“那叶姑娘还去吗?” 灵吟风微微笑道:“不去啦!” 众人怔了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相视而笑,紧张的气氛登时缓和了下来。 只有张舒恒仍然不知所以,奇道:“不去了?” 灵吟风笑道:“好了,快走吧!”张舒恒这才向灵吟风、林秋竹、张岚一马当先,先行一步。 待四人走得远了,张岚忍不住向道:“我说灵少侠,你到底跟你师妹说了什么?她怎么一下于就改了主意?”灵吟风笑而不语。 林秋竹笑道:“灵大哥,你该不会是和小芸妹妹海誓山盟了吧?”灵吟风意味深长地望了林秋竹一眼,道: “别乱想,才不是呢!海誓山盟的话我可说不来,你说得怕是你自己吧!” 林秋竹小嘴一撅:“你反倒来取笑我啦!” 这一路上虽然十分艰辛,但却是笑语不断。张岚这个人当真知足常乐。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林秋竹笑着道: “张前辈,这一路艰辛,我们还得小心,你这‘管尽天下不平事’,最好改名为‘暂观天下不平事’省得给大家添麻烦。” 张岚哈哈一笑道: “小姑娘讲得有理,只怕还未到魔教,我便因无事可做愁死啦!”众人是哈哈一笑。 张舒恒见林秋竹如今整日无忧无虑、笑容满面,甚是自慰,能每日见到她的花容月貌,听她甜甜地叫几声“大哥”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夜,张舒恒久久难眠,自出来散步,真担心到魔教将一去无还。 仰望碧空,他不由地想到了王静娴以及她那亲切的笑容,是她的出现扰乱了一切,也因为她的出现,才使得自己发现竟是如此深爱着林秋竹。 “大哥。”从他身后传来林秋竹甜美的声音。 “秋竹。”张舒恒转过身,见林秋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她莞尔笑道:“大哥,还不睡吗?半夜出来,会着凉的。” 张舒恒低声道:“睡不着,出来走一走。” 林秋竹跨上一步道:“大哥,你定有什么心事,怎么了?” 张舒恒素来老实,加之又是对林秋竹说话,自然直言相告:“我想静娴了。” 林秋竹怔住心里一酸,垂下眼帘低声道: “大哥,你后悔了?我不怪你,我是希望你快乐的,待魔教的事一结束,我便同你一起去找静娴姐姐……” 说到这儿,林秋竹?起头道: “大哥,你放心,秋竹我一定会为你高兴的,若是你后悔了,我会一直等你的,等你来找我……”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几欲流泪。 张舒恒一怔,急地说不出话:“我、我、我,秋竹你……你别误、误会,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 张舒恒半天也说不下去,好久突然股起勇气冲出口“秋竹,我张舒恒不是负心之人,我是很喜欢你的,倘若你不嫌弃我,等灭了魔教我便娶你为妻,你我隐居辟世快乐生括!” “真的?”林秋竹喜道,张舒恒点了点头,林秋竹含泪望着他,心道: “张大哥,这一句话,我等了你很久了。”这一番腑肺之言,是自从林秋竹见张舒恒一来,听他讲的最明白、最真诚的话语,在二人听来,真如山盟海誓般别有一种意义。 林秋竹握住他的手道:“张大哥,但愿你全讲得,是可以成为现实的,我林秋竹一生一世,至此无怨无悔,不枉活一世。” 他二人虽然面临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而此时,却是柔情蜜意、温馨之极。 半响张舒恒才微微笑道:“秋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还未教我变钱呢!”林秋竹见他说得认真,嫣然一笑道: “以后再说,以后我一定教你!” 几日之后,四个人行至四川、甘肃交界之处,也离天山地越来越近了。这一路道也平安,四个人都有些奇怪,隐隐觉得不安。 四个人来到岷山,可这岷山脉也当真长,没几天几夜,是不可能过去的。夜里大家露宿山中,都十分小心。 又是一日,四人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动,便坐了下来。“饿死啦!这样下去,怎么能走到天地教呢?”林秋竹嚷道。 张岚插道:“小丫头!你少说两句吧,大家都很累!天色暗了,我们还是先生火吧!” 待生起火后,灵吟风沈吟片刻道:“张前辈、舒恒、秋竹,我去找些吃的东西,你们先歇着,如何?” 张舒恒立刻起身道:“灵二哥,我随你一同去。” 灵吟风还未开口,林秋竹便着急着道:“灵大哥,张大哥,我也去!”张岚嘻嘻笑道: “小丫头,怕你大哥会被老虎吃掉啊!” 林秋竹顿时红了脸,拉着张舒恒的衣袖道:“张大哥,张大哥,我也去嘛!” 灵吟风见状笑道:“不用了,我自个儿去便是,你们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张舒恒十分担忧道:“灵二哥,这深山老林中,晚上很不安全……” “对呀!”林秋竹抢着说道:“还是我们三个去比较好,致于张前辈嘛,一定不怕什么老虎,独自留下好了!我们可不能一天不吃饭哪!” 灵吟风微微一笑道:“既然林姑娘也这么说,那我们三个便一起去吧!张前辈,只好委屈你独自待一会了。” 张岚点点头,小声嘀咕:“真倒楣!谁都帮这个嘴巴伶俐的小丫头!”张舒恒恰恰听到,心中一怔。满不是滋味,当下并未言行于色,三个人便前去找东西吃了。 天很快便黑了,夜色苍茫,大家点起一个火把,在山林中行走,空荡荡的山谷十分寂静,林秋竹很害怕,只是紧紧地拉着张舒恒。 三个人走了一会,便发现野果,十分高兴,立刻摘采了很多,岂知正待回去时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道耀眼的闪光冲破了黑暗,在空中划开一条裂口,接着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滂沱大雨从天而降。 三个人又惊又急,那火把也被雨水弄湿了,这一下子,三个人竟迷路了!不知该往何处去。不多时衣服也便湿透了,凉风冷冷地吹在身上,冷飕飕地,三个人不得不找到一个山洞冲了进去。 现在虽然正是盛夏,但经过这一翻折腾,夜间淋了雨也不是好受得,拎得浑身发抖。灵吟风点上堆火,对二人道: “把外衣脱下来,烤烤火吧!”张、林二人依他吩咐坐在火堆旁。 林秋竹觉得嗓子难受:“咳、咳”咳嗽几声,张舒恒不由关切的问道:“秋竹,你冷么?” 林秋竹摇摇头道: “没事没事,一会儿便好了。”而那雨却是下个不停,不多时林秋竹便打起了盹,张舒恒轻轻地道:“秋竹,秋竹!你先睡一会儿觉,若是雨停了我再叫你吧!” 林秋竹点点头道:“那我就睡一会儿。”而后,她找了些稻草,铺在地上凑合躺上去,因为太累一下子便睡着了。 张、灵二人也靠在石壁上休息。不知什么时候,张舒恒突然惊醒,自己竟然睡着了! “舒恒,你醒了。”灵吟风微笑道。 张舒恒揉一揉眼睛问:“我睡着了?” 灵吟风点点头:“雨还没停,看来只能明天早上再走了。” 张舒恒起身走到林秋竹身旁,见她还在熟睡。模样无限娇美,十分让人怜爱,但身子冷得微有发抖,怜惜地将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而后又走到洞口坐了下来,望着那堆火发愣。 “秋竹好幸运。”灵吟风突然道,张舒恒一怔,半天才明白过来,不由羞红了脸道: “灵二哥取笑了。” 灵吟风含笑道:“秋竹是很幸运,有你疼她,你们一定快要成亲了吧!” 张舒恒低下头,微微点了点,他对灵吟风十分敬佩,当他是最知心地人,此时此刻,不由道:“灵二哥,你说我这么笨,秋竹不会讨厌我吗?” 灵吟风笑道:“舒恒,你好傻,秋竹对你爱意深浓,怎么会讨厌你呢?别自己瞧不起自己嘛!” 张舒恒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不指望秋竹能嫁给我、我挺希望她嫁给比我好十倍的人,只要我能天天见到她,听她每天叫我几声‘大哥’我便也满足了。” 灵吟风见他讲得如此痴情,十分感动,想到自己的故事不由地叹了口气,张舒恒一怔,才怯声声地问:“灵二哥,你,你怎么了?” 灵吟风凄然一笑,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张舒恒心中奇怪,隐隐觉得不安:“莫非、莫非,灵二哥、秋竹,他?……”他没有敢往下想。 不多时,天便亮了,雨也停了,阳光透过树叶,斜射向大地,十分耀眼。张舒恒起身起到林秋竹跟前,笑着叫道: “秋竹,秋竹,起来啦!太阳已升得老高老高了。” 林秋竹被他嚷醒,揉揉惺忪的双眼,道:“天亮了?” 张舒恒点点头道:“雨停了,我们得赶快回去,否则张前辈会急坏的。” 林秋竹见身上盖着张舒恒的衣服心中颇为温暖,柔声道: “张大哥,多谢了,你昨晚没睡觉么?” 张舒恒笑着说道:“我也不知怎得,竟然睡了一觉,道是灵二哥一夜没睡。” 林秋竹望了一眼灵吟风,见他精神百倍,毫不见睏倦之意,心下佩服。三个人正在说话,很远的地方传来张岚内劲雄厚,担心急切的声音:“张舒恒,灵吟风,林秋竹,你们在那儿……” 三个人对望-眼冲了出去,林秋竹叫道:“张前辈,我们在这儿呢?”张岚心下一喜,顺声寻来,不多时三人终于见到他的身影出现于树丛中。 “你们在这儿呀?”张岚又惊又喜,而后面色一沈厉声埋怨道: “你们三个小娃娃想吓死我呀!一夜未归,我的魂都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三个人互相望着不太好意思,灵吟风拱手道:“让前辈担忧了。” 张岚气呼呼地道:“不是一般的担心,是快担心死了!你们若有个三长两短,中原武林岂不是群龙无首了吗?有力也使不出!” 张舒恒心中过意不去道:“张前辈,下次下次一定不会这么晚才回去了。” 张岚瞪起眼睛:“下次?还有下次!想气死我呀!我可不要等着担心了。要去我们一起去!”三个人又说了几句,大家方才继续西行了。 一个月之后,终于进入魔教的势力范围,四个人心中明自得很,每踏进一步,便是难多一糟,难以想像,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灵吟风先道:“大家还是快些赶路吧!”四个人并肩而行,向天山靠近。 几天后,终于望见一个小村庄,四人心中甚喜:“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然后走到村里,住进了一家客栈。 张岚坐在一张桌子前,招呼三个人过去,并笑眯眯地叫道: “哇,好久没有吃好吃的啦!小二,上菜!”四个人是好好填饱了肚子,这一路爬山之苦是难以想像的。 灵吟风吃了一点东西,问那小二:“小二,这里是什么地方?”小二一边抹桌子,一边道: “你们是外地人吧!也不似这带人,这儿是冷湖镇的一个小村子,前面便是冷湖镇了。” 灵吟风沈吟片刻道:“那这周围一带……是个什么状况!” 小二停下手中的活,稍打量了一翻灵吟风:“客官,您要去哪儿!” 灵吟风忙道:“不,随便问问……我们要去西方。” 那小二神色有些异常,道:“从冷湖镇向南走,便是沙漠,向东走是苏干湖,向西走也是沙漠,这向北走是阿尔金山,若是客官要去西方,最好是翻过阿尔金山,不远便是玉门关,然后……就是天山了。” 灵吟风心中略略有底道: “还多谢这位小二了。”那小二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灵吟风对三人轻声道:“我们在这儿小地方歇一天,然后就走,不要再在冷湖镇停留,免得让他们发现。” 三个人点点头便又继续吃东西,灵吟风虽然安排妥当,但心里仍是隐隐不安,怪就怪在那小二…… ※※※ 晚上,四个人各睡一间房,灵吟风一路费心,此时躺在床上觉得十分困乏。片刻间便睡着了。猛然间,他听见隔壁间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大吃一惊,一把握住“追云剑”冲了出去。 那声音正是从林秋竹的房间传来。他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只见有三个黑衣蒙面人,手中各拿刀剑向林秋竹劈来,张舒恒也随后冲人,急忙奔向林秋竹。 “嗖”一声,一个黑衣人向张舒恒扔来一把小力,张舒恒迅速抽剑“当、当”两声,将小刀反弹回去,那人向旁边一闪又是一刀扔了过来。 而灵吟风挥剑迎上将林秋竹周身护住,顺势反劈。林秋竹是一声娇叱,指剑向一人背心刺去,那人道也不是平庸之辈,立刻转身相迎。 灵吟风这才看清那三个蒙面人臂间都有魔教标志“太极八卦图”正是魔教之人。这决不是偶然路遇,而是他们事先都安排好的了! 张岚也于倾刻之间赶到与三人共同夹击三个蒙面人,那三个人本欺林秋竹是个弱女子,先拿她下手,谁料惊动这三个人。 四人武功都是天下难敌之高手,这三人你怎是他们的对手?互相一个照应,脚下生风溜了,四个人这才稍微缓了口气。 张舒恒急切地问:“秋竹,你有事么?”原来林秋竹正在熟睡,突闻一把匕首飞进自己的房间直冲她来,待她看见时已根本来不及抽剑,幸而那些人技术颇差,竟从林秋竹肩头飞过,恰好未伤到她。 林秋竹的反应是何等灵敏?立刻抽出剑,那三个人便冲了进来,刚交手几个回合,灵、张三个人便进来了。 灵吟风眉头微皱道:“看来,魔教的人已认出我们了!” 张岚笑道: “依我看,他们也太容易认出来啦!张舒恒、林秋竹二个人是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美若天仙,在大街上一站,谁都会注意二人的,更可况灵公子更是风流俊逸,谁不会注意我们呢?” 林秋竹俏脸一皱道:“这时候了还讲笑?怎么能看人长得好坏来断定嘛!” 灵吟风沈默良久,道:“我看魔教的人本认不出我们,是那个小二,我问他这周围环境如何,让他起了疑心。早就知道魔教心狠手辣,宁杀无辜也不肯放走一个人,无论是还是不是,都要将我们至于死地。我们最好先不要惊动那小二明晨便走,一路上尽量少去城镇,少同外人讲话,看来,魔教的人遍布任何有人的地方?”三人点头称是,匆匆收拾了东西,明晨一早,便准备出发。 四个人来到楼下,那小二早巳不知去向,如此更是肯定灵吟风的看法,四人加快脚步,向天山行去。 历尽千幸万苦,大家终于看到魔教所在的天山就在不远处。心中是喜是忧,一言难尽。 刚行数丈,却见前方正是一个森林,只好停下脚步。 眼见这森林树林密布,十分阴暗,透着冷冷寒气,不由有些犹豫。林秋竹道: “不知还有其他路可行吗?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灵吟风望了望道:“这森林很大,看样子,天山周围尽是河流森林,无可避免要穿过此地,再说走森林要比在河里受他们攻击强……” “行啦,行啦!”张岚嚷道: “穿森林就穿森林,灵公子言之有理,我们快走吧!省得天黑了,走这儿更恐怖!”处于无奈于紧迫,大家只好走进了森林。 这个森林阴森森地,几乎将太阳光全挡住了,林秋竹紧紧地靠着张舒恒,神色甚为恐惧。 张岚则大笑道:“秋竹,你也太胆小了吧?” 林秋竹不太高兴地噘起小口道:“我觉得这地方很奇怪,有种很强的不祥预感。” 灵吟风也道:“我也有同感,大家还是小心为妙。”张岚却是笑容满面,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走在三人前面。仰头笑道: “你们也太多心了!放心,没……” 话音未落,张岚便觉得似乎踩到了一个圈里,连忙提起脚,可那里来得及?一刹那间双脚一紧,将他正好从地上提起、吊在树上了。 “张前辈?”三个人一惊,张舒恒前走了两步,叫道:“你没事么?” 张岚心中确实也吃了一吓,这会明白过来笑道: “这点圈套能难倒我吗?”而后一个翻身,顺势抽出剑,将捆住脚的绳子砍断,跳落下来。 三个人还未舒口气,那张岚脚尖刚着地便“彭!”一声,地面竟陷了下去!他一个踉仓,掉到里面,张舒恒大吃一惊,奔过去欲拉他上来,谁知三步未行,竟也是一脚踩空,跌到另一个坑中了。“张大哥!”林秋竹见状担心不已,欲冲上去,灵吟风一把拉住她道:“小心?” 林秋竹一怔,明白过来,迅速跳了回来,问道:“怎么啦?” 灵吟风用剑将地上一根很细很细的线挑开“吱吱”几声,从地面飞出几个长茅,林秋竹不由是吓得一身冷汗,倘若刚才她踩了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破了机关二人这才奔过去问他们“怎么样?” 张岚揉揉脑袋道:“怎么搞地,吓死人了!” 张舒恒也回过神,从坑中一跃而出,急切地问:“没事么?没事么?” 灵吟风道:“看样子,这个森林早以由魔教布置下了陷阱,就等我们来呢!” “那怎么办?”张舒恒向道。 林秋竹想了想道:“既然这里已布置下了陷阱,所有通向天山的地方也一定有陷阱,所以这一关是一定要闯的。” 灵吟风点点头道:“没错,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碰这森林里的任何东西。” “我们不如在这留个记号吧!让武林侠客也留神些,如何?”张舒恒问,灵吟风点头道: “也好”。 张舒恒便欲用剑刻一个标记于树上。灵吟风拦住他道:“小心,这些树碰不得。” 林秋竹手中闪出银针道: “还是我来吧?”而后看准离四人几丈远的一棵苍天大树“嗖”一声,飞去一把银针,那一把银针正好写下一个“h”,与此同时,树前裂开了一个洞穴,让人吃惊不小,若是人站在那儿,早就跌下去了。 四个人转身向前走,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谁料,空中正前方正有一条细若纹丝的线,张舒恒只注意脚下没有看见,正好碰到了,一张大网便从天而降,灵吟风“唰、喇”几剑将大网弄破,轻舒口气,而后道:“小心,看清楚了。” 四个人不由悬起心,弄得心惊胆颤。往前走了一阵儿,竟见许多树木都枯了,一片肃杀的景象,要走过去甚为不易。 林秋竹见面前一个枯树枝拦住去路,轻轻一扶,谁料刚刚一动,又是几个长茅直冲四人飞来,张舒恒眼疾手快一把将林秋竹推开,自己也闪置一旁滚于地上,突见前方有一条线忙欲停下,可是怎奈身不由已一下子碰到了?一张大网从他身下收起,将他吊到了空中,“龙吟剑”也跌落一旁。 而张岚向前方时,脚上却也被一个树根绊住,落下满天的石头,迫得他连连后退险些砸到自己,灵吟风更是一脚踩空,险些要跌落进一个很深很窄的坑里,一刹那间却一眼瞥见满坑的竹尖,大吃一惊,将两脚迅速横跨内坑两侧,轻轻一点,跳了出来,不知何时身上已被冷汗湿透了——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十六章 恩仇 “张大哥,你没事么?”林秋竹回头惊叫道,张岚惊魂未定大声嚷道: “林丫头,想害死我们呀?!” 林秋竹心下歉意道: “张大哥,我将绳子弄断,你自个儿小心下来呀!”而后一把银针飞上去,将悬吊张舒恒的绳子割断了。 张舒恒施展轻功一跃而下,双脚稳稳着地,林秋竹奔过来,担心地问:“大哥,还好么?” 张舒恒微微一笑道:“没事。” 林秋竹这才绽开笑脸道:“没事便好。” 张岚见状气地哇哇大叫:“林丫头,你就只关心姓张的那个小子!不管我死活!太气人啦!” 林秋竹朝他扮个鬼脸道: “谁叫你老同我吵架呢?”而后转身又问灵吟风:“灵大哥,你有事么?”灵吟风笑着摇了摇头。 张舒恒径直走过去拿剑,谁料“龙吟剑”刚刚离地,手不知触到了何物,从树上飞下无数毒镖!张舒恒急中生智,蜷起身子连连在地上打滚,翻出老远,而那毒镖从他身后到剑落于地的地方排成一行插进土地,三人长舒口气,方才看得人真是惊心动魄,若不是张舒恒武功甚高,早以亡命于毒镖了。 四人又提心掉胆地往前走过无数陷阱,几个时辰后,终于看到森林的尽头,心中大喜: 大家早以累坏了! 张岚哈哈-笑道: “哈!哈,那魔教的人想至我们于死地,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就要平安出来气死他们!” 说着十分得意地将手中的剑向地上一插,鬼知道又碰到什么机关,满天飞下小石子。 四人大惊失色,各人一跃跳上树,脚还未站稳,从枝头“嗖”地飞来几个长茅,四个人又是各闪一边,险些刺中。可怎奈张舒恒踩到一个有机关的枝头,迎面飞来一把匕首! 他大吃-惊,慌忙一闪,但还是“嘶”地一声,那匕首将他的衣袖划破了,幸好却未刺中身体。而林秋竹,一个没踩稳,一头栽了下去。 张舒恒脚刚站稳便瞥见这一幕,惊慌失措地飞身过去,将她稳稳接住,落到地下。他正待将林秋住放下,忽听灵吟风急切地叫道: “小心!”抬头一看,一块巨石正向二人砸来。 张舒恒立刻扑倒在地,紧抱着林秋竹滚至一旁,才化险为夷松了口气。张舒恒虽然对林秋竹钟情以久,但此时同她紧紧相抱,却也甚为不好意思,立即跳起身红着脸伸手将她拉起,问道: “秋竹,没事么?” 林秋竹莞尔一笑摇摇头,柔声道: “大哥,多谢了!”灵、张二人也随即从树上跳下,还好,又是有惊无险。 四人终于出了这恐怖的森林,心中都是无限欣喜。 张岚道:“我还以为大家要吓死在里面了呢!”但这个短暂的欣慰又速被灭魔的阴影罩上,眼看天山便在跟前,心中却是无底。 灵吟风道: “我们不要立刻行动,在这周围逛一逛,等中原武林到齐了,再攻为妙,哎!也不知道他们一路可曾顺风。”于是,四个人便暂时在这儿察看,等待众人的到来。 终于,大家久别相逢了,心里都别是一翻滋味。四个人这才知道,中原武林这一路的艰辛是他们无可体会的,因为大家人很多,很易引起魔教的注意,魔教附属的小门派一路阻挡,几乎天天开战。有时战斗力太强难以前进,只好等到下一批来了,一起才冲过去,而这一路上,也死伤了很多人。 张舒恒见到左路的蜀山派掌门与右路的少林寺长老,唯独不见武林盟主张宇不由惊问道: “武林盟主呢?” 蜀山派掌门神色黯然道:“张大侠一路奋力抗敌,受了重伤,不能再前行,所以,我们只好把他留在路途之中。” 张舒恒怔一怔,心下敬重,道:“但愿他早日康复。” 群豪杰会师后又稍稍休息一下,做出最后决定,四大剑王与七大高手首先杀敌,去对付天地教中较为厉害的政王、堂主以及黑、白二使。 张、林二人联手对付上官无敌。其余的人士除了有能力帮十一高手的人去帮他们外,都去对付那些小兵、小将。 一切妥当后,萧逸俊拍拍张舒恒的肩膀道: “贤弟、小竹,你二人虽是双剑合壁,互相护攻,但还是要千万小心,我觉得那上官无敌人心阴恶凶残无比,若是打不过就赶快回来,性命重要啊!待我们一对付完那些人,便立刻去帮你们!一定不可轻敌。” 张舒恒自认识自逸俊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郑重的叮咛,也知事情的危险,点头铭记,但却突然道:“萧大哥,其实魔教里面也有好人,我们、我们不该将他们杀光啊!你不是教育我要善良吗!” 萧逸俊哈哈笑道: “舒恒,这个自然,只要他们肯改邪归正。我看魔教教主,未必肯弃恶从善!”听了此言,张舒恒才放下心来。 那林振扬对林秋竹也是另一番担忧道:“秋儿,多加小心!” 林秋竹嫣然笑道:“爹,你放心好了!秋儿不会有事的!” 终于万事俱备,剩下的便是与天地教决一死战了! ※※※ 而此时,黑、白二使渐感事情不妙,急急地赶去向教主报告。二人打开通向教主住处习武的大门,却见头上盖着黑纱布的上官无敌,从容不迫地站在莲花池旁,幽幽地观望着莲花。 突然,他手上闪出一块小石子,未待二人看清楚“嗖”地一声掷入莲池中,将莲花、莲叶片片震飞溅出无数水花,顿时满池上空的花、叶、水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令人目瞪口呆,这等震池的内功与高超的技艺,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在纷纷飘落的花、叶、水珠中,闪出上官无敌那张从来没有人见过的蒙面脸,他那洪钟般地声音响起道:“怎么了?” 黑、白二使互望一眼,白日使道: “教主,中原武林的人冲破我们的陷阱攻过来了,看样子,几天之后便要打进此地了。” 上官无敌不可一世地道: “放心吧!让他们进来就是,只要你们能顶住,并歼灭中原武林大部分人,其余的我来对付好了,你们不必担心,不用打扰我,回去准备吧!”然后转过身,一甩袖子向此地尽头那一扇黑洞洞的门里,扬长而去。 “可是……。”黑、白二使十分无奈,只得退了出来,见上官无敌那般自信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 随着张舒恒一声令下,武林豪杰一齐攻进天地教的总坛!天地教的人倾巢出击一起出来迎战,展开了一场天昏地暗、你死我活的大仗。 萧逸俊、林振扬同张、林二人首当其先冲了进去,围攻的人欺负林秋竹是个柔弱少女,五人中倒有三个人先扑向她。 只见林秋竹的“凤鸣剑”轻轻一划,信手发招,倏地飞起-片金光。说时迟,那时快,张舒恒剑招后发先至,倏地又飞起一片青光,金光、青光互相交织,幻成异彩,剑花错落,如紧星点点,纷纷洒下来。 双剑合璧当真是威力绝伦,竟在一招之内连刺了五个人的穴道,这五名好手一句话未发,便纷纷倒地,滚下山坡了。 萧逸俊朗声道:“舒恒、秋竹,你们快走,别耽误时间了!”二人听到此言,慌忙冲出重围,直奔上官无敌。 “哪里走!”二人刚刚进房中不久,迎面跳下来两个人,二人身着黑、白色衣,不是黑、白二使是谁? 二人哈哈一笑道:“臭小子!想不到又见面了。”张、林二人什么也未说,拔剑相迎。 这次的双剑合壁,又怎可同他二人昔日所见之比?此时,这“游龙飞凤剑法”早以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二使单打独斗还怎是他们的对手? 张、林二人刚一出手,黑、白二使就被他们翻江倒海般的剑招迫得连连后退。 二人正在此前进不得,萧逸俊同林振扬挥剑赶上,道: “这二人交给我们,你们快走吧?”林、张二人撤欲走,黑、白二使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萧、林二人那会让他们得手?“当、当”几声,四剑相交,剑光四射,杀个不可开交。 张舒恒乍见师伯的仇人白日使,虽然早已不准备报仇,但心中仍是老大不舒服,总想同他打一打,难以自制,他却也明白,不能在此耗去太多精力,恨地咬牙切齿,叫道: “萧大哥、林伯伯。白日使是杀我师伯的大仇人,上次、上次”……便交给你们啦!不过、不过他若是若是……你们就别伤他。我去了。”说罢便同林秋竹直奔前去。 萧逸俊边挥剑边道:“剑魔老儿,听见你女婿的话了吗?都快是一家人了,他的仇人便是你的仇人,你去对付黑月使,我嘛,就来对付白日使!” 江云一见是萧逸俊,心中登时凉了半截,可萧逸俊话到人也到,江云虽然无甚把握,却也只得硬着头皮与萧逸俊斗剑。 林振扬虽然从未与韩志海交过手,但他博学多见,经验丰富,兀自与韩志海打了个平手,十招之中到有五六招进攻。 ※※※ 张玉秋则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令她梦系魂牵的身影,忽然迎面一个俊秀少年挺剑刺来,张玉秋心中一阵狂喜,叫道:“晓峰!是我!” 虞晓峰笑道:“我知道是你!” 他话虽如此,手中仍是不慢,剑锋一领,“唰”地一剑直指张玉秋的心口要穴。 张玉秋吃了一惊,闪身躲过,道:“晓峰,你这是干吗?” 虞晓峰仍是笑嘻喀地道:“如今,你我可是死敌呢!” 张玉秋嗔道:“乱讲!我怎么会与你为敌?” 虞晓峰道:“可你的那些同僚却要至我于死地呢!” 张玉秋道:“谁叫你是天地教的人?” 虞晓峰眼珠一转,道:“玉秋,不如你也加入天地教吧,白土政王一职目前仍是空缺,以你的才干和武功一定可以胜任的……” 张玉秋摇头道:“胡说,我才不会加入你们的什么教呢,你不必多费唇舌,晓峰,我劝你也别再做什么政王了,我们可以一齐退隐江湖,过一些平静的生活……” 虞晓峰打断她道:“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不肯与我为伍的了?” 张玉秋道:“晓峰,只要你改邪归正,他们是不会难为你的!” 虞晓峰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就实话跟你说了,我以前千方百计的接近你,不是喜欢你,而是要从你身上套出中原武林的动向,是工作需要!其实我对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他说着说着,竟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气急败坏地道: “我为了要取得你的信任,不惜一切代价,在你面前忍气吞声,装模作样!今天,我要跟你好好算笔帐!” 张玉秋听的呆了,颤声道:“这么说,你一直在欺骗我,一直把我当作你的一步棋子,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 虞晓峰冷冷地道:“那要怪你自己有眼无珠!不妨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她比你美一千倍,比你温柔一万倍,你在我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 张玉秋心中一痛,霎时间觉得万念俱灰,满腔的愤怒与绝望全部化成了仇恨道: “虞晓峰!你简直是不折不如的混蛋!我杀了你!”说罢挥剑疾刺,招招狠辣无比,形同拚命。 虞晓峰见她目光涣散,神志不清,又死命缠着自己,心中暗暗叫苦,只得举剑招架,一面想着脱身之计。可张玉秋却似疯了一般,乱砍乱刺,身上中了剑也毫不退却,一步步地逼将过来。 虞晓峰心中害怕,叫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张玉秋充耳不闻,蓦地双手一扬,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暗器全都飞了出来,虞晓峰大吃一惊,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忽然心口一凉,竟被-把飞刀穿膛而过! 他惊骇之极,身子慢慢地倒了下去,指着张玉秋道: “你…你…真的杀了……我…你,你好狠的心啊!”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张玉秋猛然惊醒过来,过去的情景再次涌上心头,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虞晓峰……她一生当中唯一爱过的人,心中一片茫然,忽然,她纵身扑了过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叫道: “不,不,这不会是真的……晓峰,晓峰…我爱你……你知道么……虞晓峰凄然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就此气绝而亡。 “晓峰,晓峰!”张玉秋发疯似地摇着虞晓峰“你醒醒啊……我是玉秋啊……晓峰!” 她忽然杏眼圆睁,“晓峰,我这就去陪你!”说完长剑一横,竟就此自刎在虞晓峰身旁! 待萧逸俊同白日使大战之后,环顾四周,见魔教中教徒死伤过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望着遍地的尸首,心中忽然不安起来,她怎么样了? 萧逸俊顾不得身边的危险,在一片血雨腥风的混战中寻觅着她的身影“她到哪儿去了呢? 她会不会与中原武林的高手们尽力厮杀呢?为什么我总有股不详的预感?难道她已经……” 萧逸俊不敢再往下想“但愿她平安无事!”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萧逸俊突然想起张舒恒和林秋竹,跟着林振扬跑了进去。就在他将要踏进大厅门槛的那一瞬间,他忽然之间有一种很强烈的心灵感应,他分明感到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他忍不住回过头去。 果然,就在昏暗的长廊的尽头,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看到了她眼中淡淡柔情,和嘴角边友善的微笑。这一刻,他真正地感到了温馨,安慰。为什么过去的二十七年中从来没有这种感受呢? 她呢?她是多么地希望能够永远地像现在一样,远远地瞧着他,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而茶饭不思,神魂颠倒。 她也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过的柔情,也就在这一刻,她感到自己不再孤独,不再寂寞,因为至少,有这一霎那的心意相通,心心相映,她已经很满足了。终于,他犹豫片刻之后,头也不回的追进了大厅。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起,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风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在鱼龙舞。 娥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纵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十七章 盟主 且说那张、林二人孤身冲了进去,外面是刀光剑影、喊声振天,总坛里面却异常安静,二人见到上官无敌所下令的大厅,“?”地一声推开门,只见空荡荡的大厅尽头摆着一把椅子背对二人,而椅子上正坐着天地教教主上官无敌。 张、林二人互望一眼,心中隐隐有一种恐惧之感。从上官无敌那儿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你们终于来了。”二人一听,心中道有些奇怪了,那声音虽然压低了许多,但却仍是十分耳熟。 林秋竹朗声道:“上官无敌,你做的坏事太多,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哈……”。上官无敌阴沈沈地狂笑,而后慢慢地将石椅转过来,露出一张摘去面纱、孤高自许的脸。这不看到不要紧,一看是惊得如寒蝉般哑然无声,说话声音都颤抖了:“你,你,你……” 二人指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上官无敌不是别人,正是那和蔼可亲的武林盟主张宇! 真好像什么尖锐的东西,猛一下刺穿了心窝,张、林二人真是惊呆了。 “张、张、张……。”张舒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上官无敌阴森森的奸笑道: “没有想到吧!你们要杀的魔教教主,就是你们敬重的武林盟主!” 林秋竹心头升起一串串问号与不敢相信,陡然间她却又全明白了!为什么召开第一次武林大会时,魔教会得到如此精确的时间,并于倾刻间反击中原武林!为什么那会儿激战时张宇似乎突然失踪一般,待打完后又突然出现!为什么居中原十万八千里的魔教如此了解中原武林的一切行动,为什么那次同张舒恒、王静娴、方婷、于峰、灵吟风等偷偷侦察魔教,被黑月使见面第一句话说中!为什么张宇会如此牵强地重选武林盟主,而且十分要求交给不精明、不多谋的张舒恒!为什么灭魔的路上他要装做打架受伤,离开蜀山派掌们!为什么张宇对魔教攻中原这件事上,一直显得很无知没用! 一切全明白了!因为武林盟主就是魔教教主,他手中了如指掌中原武林各派的密笈,选张舒恒做盟主是为了方便自己脱身回总坛!而这一切,他的真面目,包括黑、白二使谁也不知道! 林秋竹没想到面似和蔼善良的武林盟主竟是如此险恶诡诈的人!冷笑道: “上官无敌,你欺骗了武林二十年,我们都是吓眼了!” 张舒恒心中奇怪,张宇武功那么差,怎么会是魔教教主?不由问道: “当武林盟主不就是你的目标吗?你干吗还要杀人呢?” 上官无敌狰狞笑道: “傻小子!我要的是独裁武林!武林盟主不过是一个召集众人商量事情的人罢了!怎同我在天地教里说一无二,爱杀爱罚手下相比?” “卑鄙!”林秋竹啐了一口道: “张大哥,别同他再费口舌,杀了他这个无恶不作的恶人!”说罢二人提剑冲上前去。 不知何时,上官无敌手中已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剑,他将那宝剑一抖,霎时间房中四面八方都是他的身影。黑发飘拂,衣袖挥舞,威力煞是惊人。 二人吃了一惊,这哪是那张宇可以比得上的!越发觉此人的阴险狠辣。当下并不慌忙,双足钉在地面,将“游龙飞凤剑式”一一使开。 张舒恒一剑刺向上官无敌胸前的天池穴,自左至右划下一道圆弧,林秋竹“凤吟剑”凌空一扬,自右至左划了一道圆弧,双剑相合,化成一道光圈,紧紧朝张宇逼去,正是一招“龙跃凤鸣”。 上官无敌一声冷笑,剑锋一晃,偏离一引,竟从二人绝对料不到的方位疾剌张舒恒小腹。 林秋竹吃了一惊,“凤鸣剑”在空中挽了一道剑花,一招‘七彩剑法’的‘桥架长空’才将上官无敌的剑招从上至下化开。上官无敌右手再起,剑光一闪,又是一剑挥来,张、林二人剑势越发催紧,双剑忽分忽合,犹如双龙戏水,剑势如虹,变化奇幻,顿时将上官无敌裹在剑光之中。 但上官无敌的武功甚强,表面看来虽似被双剑所困,其实却是暗施妙手,着着反击,片刻之间,三人就斗了五六十招。 上官无敌诡异地笑道:“双剑合壁威力果是不凡,我可要动真格的,小心了!”说罢一剑直冲林秋竹右胸前的膻中穴劈来。 林秋竹长剑一挥,护住胸前,“当”一声双剑相交,林秋竹顿觉虎口有些发麻,足见内功相差之远。 上官无敌剑峰一颤,使出一招“雷电交轰”虽是一口普通的长剑,经他一抖,也自嗡嗡有声,剑花耀眼,一口剑就如同化了十数口一般。 张、林二人双剑一掠而过,二人一招“龙蟠凤逸”虚虚实实,变化甚多,竟然在他的利剑之下脱身闪过。 说时迟,那时快,林秋竹刷的一剑刺向上官无敌单肩,张舒恒剑花一侥却截下盘,双剑一合宛如一着光环,把上官无敌箍在当中,上官无敌振剑下迎,只觉有股劲风,冲面而来。 林秋竹轻轻一闪,宝剑刺出正似换招,上官无敌腾身一跃横掌一抹,攻势飘忽猛下杀手。 张舒恒急忙一剑刺出,双剑一合,分刺他的左右肩井穴。上官无敌一声怒喝,一剑挥空,振开二人长剑后退一步。 三个人这般昏天黑地的打了数百回合,难分胜负,渐渐地上官无敌已不能总保持上风。 时而他赢我劣,时而他败我胜。上官无敌心中但却觉十分费力,甚为惊奇。 而张、林二人自学此剑术以来,还未遇到如此强的对手,同他拚命厮杀才能打个平手,心下吃惊,看来这上官无敌果真武功过人,天下第一的称号,非他莫属。 只可惜此人野心太大,杀人如麻,终究落个武林上人人为敌的下场。 他之所以能让天地教上下无人不听他命令,是因为他的手段高超、凶残,上官无敌对手下黑、白二使,使出“迫魂大法”,以束住二人心思,让他二人永远衷心服他,而后再由二人去管理手下之人。 此时,上官无敌本不欲使出镇教四法,但恐夜长梦多让这两个人得胜。于是左手在空手划一个圆弧,将“销魂大法”溶于剑中剌向张、林二人。 上官无敌内功深厚,张、林二是有所不及的,虽然“太极心经”习练使二人内功大增,但毕竟习练时间不长,根基没有厚过上官无敌,这一下中招颇感胸中沈闷,头有些悬晕,但二人立刻运功疗伤,并无大碍。 那上官无敌又立即将长剑溶入“摄魂大法”向林秋竹逼近,林秋竹躲闪未及正中此法,顿觉胸口憋闷,跟前忽明忽暗。张舒恒吃了一惊,一把扶起林秋竹急切地问道: “秋竹,怎么样?”林秋竹轻轻一笑,还未说话,上官无敌一招便朝二人劈来,只得各闪一旁。 本来这一法是扰乱人思维听他指挥,但林秋竹本是心清如水。刚才一急才中计,这会儿歇过来,便没什么大事。 上官无敌哈哈一笑道:“张舒恒,二十午前我救过你父母,又派人将他们杀死,终究没有夺到‘般若拳经’,我道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而后掌剑兼施,时而凌空飞扑,时而卷地擒拿气定神闲,衣袂飘飘,剑势轻灵翔动,轻悠之极。 他长剑所发之招,剑光四射,忽取忽散,有如流水行云,处处制着机关,林、张二人实是摸不着他这究竟是何许武功,当真是从未见到过的凌厉无比,也许是融合了天下所有剑术的精华所在吧!幸而这“游龙飞凤剑法”能以不变制万变。“龙凤”互相迎合补露,才不至于立刻败北。 但是终究因为以二对一,又何况张、林二人武功早以在武林中是难得厉害,量上官无敌有多大的本事,武功有多高,也是难以抵挡,心下不由一丝慌乱,手上却连发狠招,步步不让。 突然他大喝一声道:“看招!”左掌便向林秋竹右胸猛打而来。 张、林二人剑光一合,护胸敌去,上官无敌右手将剑猛一挥,将二人双剑荡开振到一旁,又于顷刻之间,左掌一掌推到林秋竹背心!林秋竹“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看样子这一掌推得实为不轻。 张舒恒大吃一惊,奔了过来,叫道:“秋竹,秋竹,你没事么!”幸而林秋竹如今内力颇有功底,才不至于毙命于斯,喘了口气摇摇头。 张舒恒道: “秋竹,你且歇着,待我去先对付他一下!”而后飞身跃了过去,他心中明白,若斗剑术自己恐怕无十分把握,便右手使剑,左手用掌一招‘降龙十八掌’的“见龙在田”若劲风击来,猛发而去。 别看这‘降龙十八掌’只有十八掌,但却是招招精妙无比,张舒恒自学此掌法来还未碰见过能敌得过其中四掌的人,他总是不用新招,便将敌人打败了。 此时,他深知上官无敌武功强大,手下思毫不留情,从“见龙在田”到“飞龙在天”十八掌一一使过,迫得上官无敌连连后退,剑都险些振飞。 上官无敌当初见张舒恒每次使招时,总未使完,如今见他招招连续发出,这下也才领悟其中之妙,不由一阵寒心,不敢轻视一个小动作。 张舒恒为了不让上官无敌想出破法,又紧接着使出‘伏虎神拳’从“猛虎下山”到“伏虎为落”三十六拳,拳拳相出,又夹杂‘般若拳经’巧妙融合,令上官无敌在短时间之内,道也无法将张舒恒攻势破除。 但毕竟是武功有所不及,张舒恒连连转入下风。上官无敌衣袂飘飘,身形不定,剑势如排山倒海般地压了下来,迫得张舒恒剑光只能守住心胸要害,并觉得口中一丝血腥,胸中憋闷难受,压得透不过气来。 “当”一声双剑相交,长剑险些脱手而飞! “张大哥,我来啦!”就在二人胜负难定的时候,林秋竹举剑飞跃而来,上官无敌吃了一惊,心下越为不安,张舒恒一个人都让他敌得够呛,两个人还怎么办? 那林秋竹休息片刻,精力已十分充沛,二人双剑合璧又立刻把局势挽了回去! 这大厅里三人是打得天昏地暗,胜负难分,外面武林豪杰与魔教教徒打得也是让人惊心动魄。 那厮杀的声音越来越近,上官无敌闻声渐渐逼近更是心神大乱。林秋竹见状笑道: “上官无敌,今日你死期一到,即使你杀了我们也难逃出去了!你的黑、白二使,早已被我爹和张大哥的义兄萧大哥杀了吧!瞧!他们马上就攻进来啦!” 上官无敌恶狠狠地朝林秋竹刷了一剑,喝道:“住口!” 他虽然面似平静,但还是有些乱了方阵。上官无敌深知无论自己有多么厉害,武林那么多人怎会制不了他一个人? 而且现在他与张、林二人打了不下千百回合,那里还有力气?见二人在他面前左穿右绕,俨如蜻蜒点水,彩蝶穿花、双剑挥舞。 剑光缭绕之中只见四面八方都张、林二人的身影,那青金二色剑光,翩若惊鸿之鸟,宛如游龙,忽东忽西,忽聚忽散,上官无敌的阵守虽然是严密难入、十分紧慎,这青金二色的剑光滚来滚去,却如水银荡地,紧迫而来! 上官无敌心中气愤,难道就要这么葬身于二人手下?单剑疾劈,猛攻而来。 张舒恒反手一剑,空中一道长弧,林秋竹也迎合一道圆弧,合成一道光圈,紧紧逼来。 与此同时,只听那门“匡”一声被人踢开传来萧逸俊的声音:“舒恒、秋竹!我们来了!” 上官无敌大惊失色,手下一慢。 高手相敌哪能分神?张、林二人夹紧攻击,将他死死缠住。 众武林豪杰冲进来时不由大吃一惊,见张、林二人正同“张宇”拚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愣到那儿了。上官无敌心下甚为凄苦,明白自己死期一到,手下渐渐无力。 而张、林二人瞅准时机,张舒恒一剑飞出,向右手边伸展,划了半个弧形,林秋竹也一剑飞出,向左手边伸展划了半个弧形,双剑一合,使出“游龙飞凤剑法”中的绝招“龙飞凤舞”,成了一道寒光耀目的光圈! 这双剑下去,上官无敌不死也要落个残废,心下道:“我就是自尽也不能受这个耻辱!” 而后一声怒喝利剑疾挡,身形骤起,在空中扬起一团银虹! 此景,看得众人心寒目惊,似乎三个人欲同归于尽,不忍再看!谁知睁眼看时,三个人以是相距一丈开外,那上官无敌神色狼狈与张、林二人各自直立,张、林二人的嘴角也流出殷红的血迹,三人都是无言以对。 原来适才那一招,上官无敌处在下风,豁出性命用了他的最后救急绝招“极目沧波”一剑削出。 若是张、林二人硬是前来伤他,上官无敌这一剑也要自二人身前戳伤,故此双方都挪动身形,手法变换。 这个场景若是武功不高的人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众人都是触目惊心,心下佩服。 上官无敌无限凄凉,真如同浪头撞在礁石上变成了水沫一般,所有的憧憬、希望都破碎了。 他内心辗转缠绵,像辘轳一般,自己曾经叱吒风云,威风凛凛领统正邪两方,如今竟要葬身于两个毛孩子手下,心中不知是惋惜还是悲凉,脑海中闪出辉煌的一幕又一幕…… 佳丽地,南朝盛世谁记?山围故国饶清江,髫鬟对起。 怒涛寂寞打孤成,风墙进度天际。 断崖树,尤倒倚,莫愁艇千曾系。 空余旧际郁苍苍,雾沈半垒。 夜深月过女墙来,伤心东望淮水。 酒旗戏鼓甚远市?想依稀、王写邻里。 燕子不知何世,向寻常、巷陌人家,相对说兴亡,斜阳里。 上官无敌惨然一笑道:“张舒恒,林秋竹,我认输!” 然后露出一副狰狞的笑容,他恨,恨上天的不公、岁月的无情,瞪着那双仇恨的眼睛,双眼中闪出绿色的光芒,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天地教是不会灭亡,我上官无敌是天下无敌的!” 然后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突然间笑声停止了,大厅里寂静的让人毛骨悚然。上官无敌-脸的阴森森,如定格住了一般。 “怎么了?”张舒恒吃了一惊,提起“龙吟剑”便欲过去刺他-剑,林秋竹一把挡住他道:“小心!” 而后一把抓起银针,朝上官无敌一掷而去,这一掷到罢,吓得人魂飞魄散!上官无敌的人体竟“砰”地一声炸开随之化作灰烬,飘落在空中! 也不知他用何办法自尽而亡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十八章 断痴 “贤弟、小竹,你们没事吧?”萧逸俊如阵疾风般冲了过来。 大家也都围上来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上官无敌同张宇……” 林秋竹简略叙此经过,众人听后都惊疑万分,自己所敬重的武林盟主竟是要害自己的魔教教主! 叹自己被狡诈的上官无敌欺骗了二十多年!想起已是隐隐后怕,恨得咬牙切齿。 张、林二人这会儿才觉得筋疲力尽几欲跌倒。 萧逸俊道:“现在上官无敌已亡,魔教教众是群龙无首乌合之众,就好办多了,我同剑魔留下来照顾张舒恒同林秋竹,大家继续攻灭魔教吧!”而后众人又立刻各做各事了。 林振杨心疼地看着爱女林秋竹,轻声道:“秋儿,让你受苦了。” 林秋竹浅浅一笑道:“没什么,我没什么……” 萧逸俊突然惊叫:“小竹,你是否中了上官无敌的一掌?” 张、林二人一惊,点点头。 萧逸俊道:“他震动你背后背心穴,肝脏移位,你修练的内家劲气郁积不能发散,所以心头燥热,面红耳赤,脉弦而劲。这种内伤,表面似乎症状轻微,实是极为厉害,若不及早医治元气必然大损,不死也要变为残废!”二人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严重。 林振扬听萧逸俊这么一讲,也发现林秋竹面色有异道: “秋儿!来,好在你内功已有根底,爹再以自身功力助你,把三阳‘太阳、少阳、厥最’的经脉贯涌,五脏六腑之气,便自然能循环不息,精神活泼了。” 林秋竹连连点头,却又有些害怕道:“爹,疼么?” 林振扬笑道:“放心吧!不痛。” 便俯身脱去她右足小鞋,手指按住足大趾趾尖端,在大趾内侧,过大趾本节后的半圆骨,轻轻推拿。 这是足部太阳经脉的循环部位,上行足内踝前方,再上腿肚沿胫骨内侧后方,直抵腹内肩腹脏,而后又慢慢打通其他经脉,林秋竹气色终于渐渐好转了,她不由叹道: “上官无敌真是太可怕了!” 张舒恒问:“萧大哥、林伯伯,黑白二使人呢?” 萧逸俊道:“舒恒,这回不能怪萧大哥,那魔教二使,对上官无敌忠贞不屈,眼见难以活命自尽了。看来,上官无敌治教的手段是十分残忍,一旦叛教格杀勿论!只是那黑白二使道也可以联手夺位,但上官无敌却给他们使下内心大法,若是二人叛救立刻将死得凄然无比啊!” 张舒恒朝林振扬做了个揖道:“林伯伯,还是要多谢了!” 萧逸俊敲了一下张舒恒的脑壳,似喜似怨地道:“傻贤弟!还称他什么伯伯?” 张舒恒一怔,半响才回过神来,眼里放出异样的光彩,望着儿笑眯眯的林振扬,说不出话“你、你……当真?” 林振扬此些日子来,早已见女儿对张舒恒情有独钟,二人也当真是情深意重,心中哪里还记得张舒恒有些呆笨、琴棋书画样样不懂? 他点头道:“没错!我同意你娶我秋儿了!” 张舒恒惊喜交加,他原本最怕林振扬不同意这门婚事,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真是喜从天降,屈膝跪道: “舒恒见过岳父大人!” 萧逸俊心中一宽,林振扬总算同意了!林秋竹心中也别是一翻感慨,能赢得爹这一句话,是多么不容易啊! “你们选个好日子,便成亲吧!”萧逸俊笑着道。 林秋竹经他这么一讲,心中道不好意思起来,涨红了脸,小声道: “别着急嘛!等回到中原再说啊!” 萧逸俊哈哈一笑道: “小竹害羞了!也罢,也罢,总之婚礼我可是一定要参加的哟!”张舒恒见状,只是愣愣地傻笑。 而此时中原武林已攻入魔教总坛,许多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中原武林以大胜而终。 那些政王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只剩下四个人:黑金政王、白木政王、白水政王及白土政王,而且白土政王也早于不久前失去踪影。 这身下三位政王平日都是奉命办事,虽然不免伤了好些人,但心肠并不坏,都表示不愿再为非作歹,中原武林便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萧逸俊的目光停留在李依婷身上,只是静静的望着她,替她高兴。 李依婷面上带着淡淡的表情,望着萧逸俊。临行前,如花似玉的脸上闪出灿烂的笑容,朝萧逸惶甜甜一笑,飘然远去…… 诸位中原武林豪杰稍稍休息调整,便决定先回中原武林。 六大高手不由叹道: “看来我们的位置,该由新辈的高人代替啦!”张舒恒做为代理武林盟主,建议大家先休息几天,再回去为好,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夜里,张、林二人携手赏月心中十分惬意,张舒恒心中憋了满肚子的话在此时一一说来,“秋竹,你真得不会后悔跟、跟我走吗?” 林秋竹似喜似怨道:“张大哥,这时候了,你还不了解我么!” 张舒恒低下头去道:“我只念你美若天仙,聪颖机智,我这个呆子,怎能同你般配?” 林秋竹道:“大哥还记得,我被你从魔教那儿救出来一夜的长谈吗?我不会后悔的。” 张舒恒心下甚慰,但却想起日间灵吟风独自望着林秋竹叹息的样子道: “秋竹,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我觉得二哥很喜欢你。” “灵大哥!”林秋竹一怔,她这些日子来一心一意地放在张舒恒身上,哪里注意过其他人?再说那次、那次灵吟风对她不是……张舒恒点了点头道: “我很了解灵二哥,他每次见你时神色都甚为凄苦,好可怜的。” “是吗?”林秋竹一愣,心中不知有何感觉。 张舒恒低下头轻轻地道: “秋竹,灵二哥是个好人,而且又英俊潇洒,聪颖过人与你一样,其实你二人才是,才是真是一对……” 林秋竹急道:“张大哥,你究竟要说什么,怎么又向我说这些话,难道,难道静娴姐姐……” 张舒恒一惊连忙摇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意思!你知道我素来蠢钝,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又让你生气了!你这一提起静娴,我又心里对她过意不去了。我们早应该去看看她,但我真不知同她说些什么好,我还是对不起她的。” 林秋竹不由问道:“你可以娶我们两个呀!” 张舒恒大摇其头:“秋竹,你在开玩笑?我张舒恒虽是个蠢笨之人,但人一生中最喜欢的人只有一个,我还是知道的。秋竹,你知道我不是那种见一个喜欢一个的人,只因为心中不明白究竟喜欢谁,而又见静娴如此可怜,才做了一个负心之人。秋竹,倘若我娶了你们两个,在我的心中反而更加负担,对不起她,也更对不起你,在这世上,我喜欢的只是你一个人!” 林秋竹心中甚喜,道:“那你又提灵大哥干什么?让我生气吗?” “我只替灵二哥担忧!”张舒恒叹道。 “舒恒。”不知何时,灵吟风已含笑站在二人面前了。 “灵二哥!”张林二人对望眼道是吃了一惊。 “舒恒、秋竹,我全都听见了。” 灵吟风淡淡地道,不知他心里是喜是忧,灵吟风接着道: “你们多心了.我哪里有喜欢秋竹?” 张舒恒不太明白,轻轻问道:“那灵二哥你为什么有时会望着……秋竹叹气?” “我有吗?”灵吟风问道,似问二人也似自言自语,二人更莫明其妙了。 林秋竹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问道:“灵大哥,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灵吟风示意让她讲下去,林秋竹咬了咬嘴皮问“你、你有意中人吗!” 这一问道也突然,怎的无端端地问出这句话?灵吟风更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看着远处淡淡地道:“曾经有过……不过,她已经死了……” 林秋竹顿时感到失言道:“灵大哥,我、我不知道,失礼了……” 灵吟风浅浅一笑道:“即使你不说,我又怎会忘记她呢?否则我为什么会看着你二人伤感?” 林秋竹是何等聪明,立刻明白灵吟风是看见自己同张舒恒情深意重,互相关心,想到自己同那女孩曾经不何尝有过?勾起了曾经的往事。 灵吟风本来早就将此事深驻心底,默默埋藏,谁知被他们之事记了起来,之后便不由自主地触景生情,凄然一笑。 林秋竹知道灵吟风是个重义气的汉子,而又是世间少有才貌双全的男子,意中之人定然美貌绝后才智过人,心里觉得可惜,也很好奇,忍不住问道: “灵大哥你难道要为她独守一世?” 灵吟风没有明确地回答她,只是平视远方道: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不应该生活在过去,蓦然回首,所有的失落与无知,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未来,总有许多不期而遇的惊喜。我同她相亲相许,真如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该结束了……”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岁月经不起太长的等待;春花最爱向风中摇摆,黄沙偏要将痴和怨掩埋。 一世的聪明,情愿糊涂,一生的遭遇,向谁倾诉? 聚到终须散,繁华过后成一梦。 海水用不干,天地望不穿。红尘一笑,和你共徘徊。 ※※※ 灵吟风这一翻似自省之言,对张、林二人都是震撼不小,金钱、地位、名利、爱情,灵吟风全都看开了,在世上,他还有什么仇恨呢? 世间有多少人能像他这样看破一切,如此乐观? 心下十分敬佩与惋惜,多好的一对壁人!林秋竹怕灵吟风因此增加忧伤,便不再迫问关于那个女孩的故事,这事便不了而了之。 与此同时,王静娴正在离三人不远的地方倾听三人的谈话,她听见张舒恒那一句:“只因为心中不明白究竟喜欢谁,而又见静娴如此可怜,才做了一个负心之人。”心中一片凄苦,原来张舒恒竟没有一点儿正真喜欢过自己! 此时此刻她心意早以转变,见三人人影渐渐消失在远方,便也独自回房了。 房中王静娴终于觉得是该离开二人了,她不想因为自己使二人原本幸福美满的婚姻笼上阴影,为自己背上沈重的包袱,他二人该快乐才是。 虽然王静娴并不晓得该去何方,这茫茫大千世界自己归宿何在,望着镜子里那略带衰愁的双眼,使整个人看似都十分忧伤与凄苦,她终于提出起笔写下了一封信。 写着写着,她的眼中充满泪花,为自己的命运哀叹,不由想起了一年前,张舒恒林秋竹同她算命的事情,相起了算命之人扬长而去吟唱的那一段话“莫问痴,雨打花落问花可有忧,莫问恨,刀光剑影问剑几曾愁。莫问情,怕一夜白了少年头,莫问剑侠情缘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就这一段,这一段何尝不是对她而吟?忧愁,苦涩何尝不是她的感受? 待王静娴写完这封信,未及同张、林二人告别,便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偶尔回头,不知是喜是忧,一切情缘恩怨便从此了断。 也许她孤身一人浪迹天涯,也许回到了“莫愁谷”与那位隐士相伴。也许……总之她这一走,便再无音。 绿杨方草长亭路,少年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过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静娴!”第二日一早,张、林二便心事重重地来见王静娴,但房中只有一封信,哪里还有她的人影? 他们大吃一惊。撕开她留给二人的信函,更是无言以对。 信中讲了她不愿再拖累二人,也说了男女相识未必一定要成为夫妻,大家相识一场以心而待,结下纯真、深厚的友谊,她已经很满足了,如今她别过二人,是独自谋生了。 最后还道:“但愿二十年后,我们还能再次相逢。那时你们的儿女也一定有十八、九了……” 张舒恒心中一颤,欲冲出去找王静娴,林秋竹一把拉住他,道: “张大哥,你冷静些!” 张舒恒只怨恨自己,早点来见她便没事了,道:“静娴孤苦伶仃,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呀!” 林秋竹道:“张大哥!即使你去找她,她会回来吗?静娴姐姐很伤心,若是见到我们、我们……岂不更伤心?她自己既然决定了,便由她吧!” 张舒恒一怔,细细想来林秋竹的话一点没错,不由叹道: “静娴啊!静娴,对不起啦!” ※※※ 武林十年一次的英雄大会,这次是在梨花岛举行,自然是由张舒恒这个代理武林盟主主持。 大会上,武林各位高手都来了,还有各个门派,因为这次不同于往年,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重选武林盟主。 大会上,张舒恒道:“我们大家齐心协力灭了天地教,前后有半年之久,终于十分彻底地将他们消灭干净,但我方也死伤不轻。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武林各派恢复势力,一一调整。 你们大家都知道,我张舒恒愚钝干不了大事,非常不适合当武林盟主,至于攻魔教的计划也是同朋友一起商量的,以后我可能会办错很多事,所以还是另选取高人替我之位吧!” 大家稍稍议论片刻,便一至推选剑圣司马无忧,因为数天下武功之强莫过于四大剑王、八大高手与张、林二人,而更强一些的便属四大剑王了,可是剑魔、剑仙都是淡泊名利追求自由,不愿意做武林盟主,而剑神又是年岁已大,心力不足,这个盟主之位,便让剑圣做了,到也十分合适,无人反对。 剑圣司马无忧接过这个任务朗声道: “承蒙诸位信任,老夫司马无忧便当此命了!下面我们便进行高手比武吧!” 而后新老高人各显其能,经过几日的决斗与排名,终于重选高手。 四大剑王那四人依旧当之无愧,八大高手则有所改变,除了原有的方若飞,任静雯,张岚,李志远外还加上了张舒恒、林秋竹与灵吟风、于峰。 于峰本是剑神的徒儿,武功道也不弱,只是他觉得自己同别人战时虽然赢了,但受这个名誉心中却十分不安,道: “我这个名誉来的太……其实、其实我那里够呀!我……” 的确,于峰武功虽然高于他人,但同四大剑王及另七高手,还是相差甚远,只是武林上再无高人了,只好先挂此名,待有合格人选被大家发现便可替他了。 待“英雄大会”主要内容一完,剑圣又笑嘻嘻地道: “今天呀!还有个特别的消息,我从剑仙、剑魔那里知道,我们的金童玉女张舒恒和林秋竹就要成亲啦!” 众人一阵喝彩纷纷表示祝贺,司马无忧道: “那么,选个良辰佳日二位便结为鸳鸯,请各位豪杰恭候梨花岛哟!” 张、林二人面上顿时涨得通红,十分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剑魔林振扬将手中玉扇一收笑道: “那请诸位在三个月以后的今日再光临寒舍吧!” 会后,张、林二人同林振扬同送武林豪杰,方婷那亭亭玉立的身形出现在二人面前,她面容有些淡淡的忧伤,呆呆地望着张、林二人。 “婷儿。”张舒恒叫道:“自从攻魔教以来,我们便未说过几句话,近来你还好吗?” 方婷却未回答,问“舒恒哥,你真得要娶秋竹么?” 张舒恒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道:“别忘了在我们成亲那日来啊!” 方婷是幽幽叹了口气道:“恭喜!” 林秋竹何等冰雪聪明,知道方婷对张舒恒有点意思,不仅替她惋惜,但也更为自己感到幸福与满足。 “恒儿,秋儿!”方氏夫妇走了过来。 张,林二人喜道:“师父、师娘!” 方氏夫妇笑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你们也当上八大高手,难得呀难得!你们的婚姻也真是非常美满,真让人刮目相看!” 二人对望一眼红了脸,方婷轻轻做了个揖道: “舒恒哥,秋竹姑娘告辞,多保重。”…而后便回头走了,方氏夫妇怔住互望一眼,对二人道:“那我们也告辞了,三个月后再见吧!”便勿勿追上女儿。 张舒恒十分奇怪道:“婷儿似乎有些不高兴,怎么了?” 林秋竹笑道:“何必理会这些?各人有各人的缘份嘛!” 张舒恒点了点头,突然道:“秋竹,我想在成亲之前,去看看师伯和我父母。” 林秋竹心中一怔,立刻点头道: “没错,是该看看他们啦!”于是二人别过林振扬,动身欲回洞庭湖。 临行前那一日,张舒恒正在收拾东西,突闻一声清脆悦耳之声“张大哥!”回头一看,不由惊呆了。 眼前的少女一身淡青色宽袖长裙亭亭玉立,她明眸红唇,那双眼睛如秋水、寒星、宝珠脉脉含情,当真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不是林秋竹是谁? 只是换去了惜日的武装,如瀑布般的黑发用一根银色的丝带轻挽一撮,其余顺肩披下,娴静美丽,像一朵初开的出水芙蓉,映在清澈的溪水田中,是越发俊俏,好像烟霞淋浴的风前杨柳一样窈窕,自个儿竟是看呆了,愣愣地就不出话来。 林秋竹见状嫣然一笑道: “张大哥,你不是讲过人说话耍算数吗?我答应过你日后要穿同方姐姐一般的衣服,不是么!” 而后她又轻轻顿了顿,轻轻问道:“我这样子好看么?” 张舒恒连连点头道:“太好看了,比天上的仙女还美!” 林秋竹甜甜一笑。※※※ 张、林二人来到洞庭湖,张舒恒看到昔日的家乡心里一阵楚酸,眼圈红了。 两个人向前走数里,不多时便到了家门口。一切依然如故。 张舒恒推开门,房中还是那张床、椅子、书桌,上面还有厚厚一层的灰尘,张舒恒怔怔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垂下,曾几何时,这儿留下他儿时的欢笑,曾几何时,这儿留下他美好的回忆,曾几何时…… 良久,张舒恒才忍住泪,同林秋竹来到屋外山坡的三座坟前。 坟头的那株槐树开花了,花瓣纷纷落在坟上,张舒恒跪在地下,任泪水顺面颊滑落道: “爹、娘、师伯,恒儿来看你们了……不知你们……还好么?恒儿对不起你们,没有为你们报仇……其实,人生在世不应该为仇所困,如果每个人都要报仇,岂不是没有止尽、贻害后人?所以我……爹、娘、师伯,你们还好么?如今恒儿以是二十多岁的大孩子了,你们又在哪儿?怎能知道孩儿如今的模样?……” 张舒恒说得崔人泪下,林秋竹的眼睛也哭得湿的,心道: “婆婆,公公,媳儿林秋竹也随张大哥来看你们了,虽然你们没有见过我,也不知我是谁,我想你们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你们在九泉下安息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张大哥,与他患难与共同生共死!” 两个人待立良久,林秋竹道:“张大哥,我们走吧!” 张舒恒微微点点了点头,才同林秋竹走了……——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三十九章 决战 且说张舒恒同林秋竹欲回梨花岛,心情格外舒畅,加之林秋竹素来好玩,二人便是游山玩水一路赶回,十分惬意。 这一日!两人来到洞庭湖,将这洞庭湖上下游了个遍,并歇到一家客栈。 林秋竹经这一路风尘,感到十分疲备,便道: “张大哥,我好累啊!今日我便不玩了,想好好睡一觉。你若是觉得自个儿待着很无聊,就一个人出去逛一逛吧!”张舒恒点了点头,林秋竹便回房休息了。 张舒恒在房中于坐着很闷,本来他就无倦意,便打算提剑出去走一走。 而那林秋竹一觉醒来竟是末时,下楼一看,哪里有张舒恒的人影? 等了有半个时辰还是没见他回来,心里着急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提着剑自个儿去找他了。 刚走不久,突闻二人叫道:“林姑娘!”回头一看。正是沈剑华和毕月星。 只见他二急步流星、面色枯槁,一副十分焦急的样子。 林秋竹知二人素来乐观,再大的事给他们遇上,也是笑脸相迎,这么一副表情,看来定是有什么大事不妙了。 问道:“沈公子,毕姑娘,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很着急呀!” 沈剑华垂头丧气地道: “哎,你说说,琴儿离开我们有半年了,也不知到哪儿去了。竟一直没回家,怎么能不着急?” 林秋竹一怔,半年前,也就是她被黑月使捉去初次与沈秀琴相逢,便再无她的音迅? 实在是令人不安与焦急,道: “我记得琴儿是说同一个姓冷的公子在一起呀!” “没错。”沈剑华道: “可他们究竟下落如何?这半年中我们未见她还罢,因为大家去了天山,可她竟连家也没回去,是不是二人都有不测呀?”说着急地直跺脚。 林秋竹笑着安慰道: “琴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你们别太着急,放心吧!” 沈剑华叹了口气道:“但愿如你所言,一切平安。” 林秋竹又道:“我若是见她一定让她快去找你们。” 沈氏夫妇连连道谢。最后又道:“那拜讬了,咦,张兄呢?” 林秋竹摇摇头道: “不知道,我同他本是回洞庭湖扫他父母之墓,现在要回梨花岛,张大哥出去好久也没有回来,我就出来找他了。” 沈氏夫妇互望一眼道:“那我们也就不多说了,告辞。” 三个人互相别过,沈氏夫妇便匆匆走了。 而此时,沈秀琴与冷俊正在离这儿不远的一个客栈里呢! 原来,冷俊在崖底学‘太极心经’,一晃便是大半年。 他曾经对张舒恒说过,一年之后二人再决胜负,又从沈秀琴那里得知,张舒恒做为代理武林盟主去灭天地教了,估计此时应该顺利灭完魔教,便对沈秀琴道: “琴儿,我内功修练已成,我们上山吧!你哥哥嫂嫂一定很担心你呢!”沈秀琴自然是十分赞同,连连拍手。 而冷俊并未把同张舒恒决战的事告诉沈秀琴,是怕她为此提心掉胆,想事后再让她知道,便闭口不提武功之事,只是陪她一路游玩,并暗中向梨花岛方向行走,这日正好是到此镇。 沈秀琴本是想在此镇玩耍,可冷俊觉得十分烦闷,未随她去,所以,只有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但依旧是兴高采烈,非常愉快。 她刚行不远,便见别过她哥嫂不久的林秋竹正在找什么人,叫道:“秋竹姐姐!” 林秋竹闻声,一眼望到沈秀琴,惊道:“琴儿,怎么是你?” 沈秀琴噘起小嘴道:“世界那么大,路这么宽,难道就只能你走么?” 林秋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竟然和我斗嘴啦!”而后担忧地道: “琴儿,这些日子你去那儿了,你哥哥嫂嫂都快急死了,从灭完天地教,他们便一直在找你,连武林十年一次的‘英雄大会’都未参加!” 沈秀琴一惊道:“你见他们了?” 林秋竹点头道:“当然了,就是刚刚才见,这会儿他们一定又走远了!” 沈秀琴心下颇为歉意。 林秋竹道:“琴儿,同我去找张舒恒张大哥吧,而后我们送你回去,免得你有什么麻烦。” 沈秀琴道:“那多谢了,只不过我想去同冷俊哥哥告别?这半年来,我一直同他在一起,他待我可好啦!呀……他出来了。秋竹姐姐,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沈秀琴见冷俊从客栈里出来,飞奔了过去,林秋竹正欲说什么,沈秀琴已经跑远了。 沈秀琴跑到冷俊跟前道:“阿俊哥哥,我要回家一下。” 冷俊一怔:“回家?怎么突然想起回家了?” 沈秀琴点点头道:“我见到秋竹姐姐了,瞧,在那儿。” 冷俊顺她指点望去,只见一位淡青衣小姐般服饰的少女远远地站在一旁,她肤白盛雪,眼若一潭秋水般明亮脉脉含情,当真如仙子下凡一般,但又好像在那儿见过。 的确,正是一年多前在少年英雄大会上比武所见的美貌少女。此时她早以无当年孩子般的天真活泼,更显得稳重与妩媚。 林秋竹从沈秀琴那次短暂的相遇,已得知她同冷俊关系不同常人,如今又是小儿女般的分别不好去打招呼。所以只是远远地含笑望着二人。 沈秀琴道:“阿俊哥哥,你不随我去见我哥哥、嫂嫂吗?”冷俊听秀琴要回家,心中却是暗喜,可以乘此分离之时去找张舒恒比武,刚好避开沈秀琴,便道: “我便不同你去了。”沈秀琴一愣道:“为什么?” 冷俊道:“那次同你哥哥第一次见面便大吵一架,如今他一定不欢迎我。” “不会,不会的。”沈秀琴叫道:“我会让哥哥欢迎你的。” 冷俊淡淡一笑道:“那你就先劝劝他吧!免得他没什么准备,大家见面又是不欢而散,至于以后反而更不欢迎我了,搞不好,连你的面都也再也见不到了。” 沈秀琴一怔道:“有这么严重么?” 冷俊含笑点了点头,沈秀琴只好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一定不会让哥哥再说你不好了……可是我真舍不得离开你……” 冷俊心中一颤道:“琴儿,你放心吧,我们这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大家日后还会再见面呀!等你哥哥同意让你随我的时候,我便带你玩啊!” 沈秀琴喜道:“真的?” 冷俊点点头,沈秀琴满脸含笑道:“好,你要带我游遍天下,长城、西湖、五岳……。” 冷俊心下甚喜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待你下次见我,我便同你抛开世间的一切一切,浪迹天崖。” 沈秀琴道是一怔问:“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怎么?不高兴吗?”冷俊问。 “当然高兴。”沈秀琴叫道,在她心里正是希望能与冷俊一同待久些,长些…… “那阿俊哥哥,我走了。”沈秀琴道,对他确是恋恋不舍。 冷俊道:“去吧!林姑娘在等你呢!”沈秀琴欲说什么,但终还是未开口。 冷俊朝她挥挥手道:“琴儿,一个月后,我会在这等你回来……” 沈秀琴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林秋竹身旁。 远远地还见冷俊站在客栈旁。 林秋竹不由“哧哧”笑道:“琴儿她就是你阿俊哥哥呀!” 沈秀琴点点头,林秋竹又道:“真是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沈秀琴面上一红,低下头去。 林秋竹有些担心这“冷俊”会不会是那个“冷俊”问道: “琴儿,他这个人是不是对人很冷漠、好胜心很强、十分自负?” 沈秀琴摇头道: “没有哇,他人可好了,对我千依百顺,和蔼温柔,哪里有冷漠?” 林秋竹心里一喜:“看来他并不是那个‘冷俊’”,而后又自我安慰道:“一定是那人见张大哥做了武林盟主,带领中原武林攻灭魔教今又当了八大高手,胆怯了,要不然为何迟迟不来找他比武?”而后是抿嘴一笑,她可不希望张舒恒同他打架。 ※※※ 但这回林秋竹是猜错了,她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美好,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冷俊别过沈秀琴,立刻去到梨花岛。 他乍一离开沈秀琴觉得十分寂寞,走在大街上心里空荡荡的,只盼同张舒恒一决胜负,而后便随她永远在一起,逍遥自在,因为他心里十分有把握胜张舒恒。 冷俊刚行不久,突然那个他一年多无时不想、无时不恨的人出现在他眼前,正是张舒恒。 原来,那张舒恒从客栈里出来,径直在大街上游玩,竟是碰见了卓一凡夫妇!老朋友见面自然是一番畅谈。 那卓一凡知道天地教被他所灭,心里道也失落,因为他毕竟是在那儿被人扶养而大,无论如何,他同天地教还是有不解之缘。 但他心里也明白,是便是是、非梗是非,不能因为个人恩怨便违背了是非之念,心下甚慰。 张、卓二人饮酒畅谈,若不是张舒恒惦记林秋竹在客店里等他,早就同卓一凡谈个一天-夜了。 他见中午已过,怕林秋竹等不着他为自己着急,便同卓一凡夫妇告别,匆匆回客栈了,这不正巧碰到了冷俊。 冷俊嘴角泛出一丝冷笑,纵身一跃,落到张舒恒身后。 张舒恒闻声回头一看,大吃一惊道:“冷冷兄弟。” 冷俊冷冰冰地道:“张舒恒,想不到吧!一年多过去了,我们又相逢了。”张舒恒很是惊讶,怎的会在此遇到他,冷俊笑道: “一年前,我们定下誓言,如今要一决胜负,你准备好了吗?” 张舒恒道:“你,你真得要同我比?” 冷俊眉毛一竖:“那还有假?怎么你瞧不起我?” “不、不、不……”张舒恒连连摇头。 冷俊阴阴冷笑道: “这一年你是又当盟主又领导豪杰,叱吒江湖好不威风啊!哪还将我一个无名小辈放在眼里?” 张舒恒道: “冷兄弟,我没有瞧不起你呀!我只是不想同你打,不想问别人打架,若是你一定要同我比,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但能不能……再再……等几天……” “大丈夫啰啰唆唆干什么?”冷俊一脸的不悦道: “就此时又有何不好?” 张舒恒道:“冷兄弟,那就等一会儿吧,我去到客栈告诉秋竹,我这一日出来未回去,她一定很着急。” 冷俊一听,一年了张、林二人还在一起,难道真如沈秀琴所讲,当真是一对情侣? 这简直就是一朵好好的鲜花被遭踏掉了,那么美貌多才的女子竟要嫁给一个呆子。 冷俊怕他这一回去,见到林、沈二人,那就遭了,道: “她怎么会不放心呢?既然已经晚了,不如再晚一会儿也没事呀!” 张舒恒摇头道:“不行,不行,秋竹一定很着急,再说,我这么着急怎能静下心来?” 冷俊道:“放心吧!琴儿,沈秀琴是同我在一起的,刚刚才被林姑娘带走,她们正是要去找琴儿的哥哥、嫂嫂呢,就算你赶回去,也未必见得到她!还是待比完武后,我们一起去找二人吧!” 张舒恒一怔,半信半凝道:“当真?” “当然。”冷俊道。 若是换作别人,自然不会相信冷俊之言,可张舒恒并无疑心,相信此言,道: “那那好吧!我们到这边无人之处开始吧。” 张、冷二人行至路旁的小林子中,摆好阵势,冷俊那寒星冷目般的目光,在张舒恒面上扫过,拱手作一揖,不由分说,冰冷无情地推来一掌,张舒恒上前相迎。 数招一过,张舒恒心下甚是吃惊,怎的一年不见,他的武功竟有如此大的飞跃,自己本念他武功不强,用了七分之力,没想到竟被他完全收回,照这般打下去,真是胜负难料,而且更惊奇的是,冷俊掌内源源不断来的内功,竟同与林秋竹在一起对掌时的感觉不差一、二,自己同他的两路内功竟似一路。 不由收掌问道:“冷兄弟,可是学了‘太极心经’?” 冷俊哈哈冷笑道:“没想到吧?” 张舒恒道是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呢?他从何而学的呢?而这又是事实,不能不信,便问道:“你是从那儿学的,谁教你的?” 冷俊道:“当然是你师父了。”若是稍微聪明一点儿的人或许还会明白,可张舒恒又怎反应的过来?喃喃道: “我师父,我师父是谁?太多了,方氏夫妇,萧大哥……我只把它教给秋竹,他怎么会? 奇怪,奇怪……。” “张舒恒,接招吧!”冷俊大喝一声,迎面打来一掌,张舒恒轻化双弧一闪而避开.冷俊出招十分狠辣,将‘冰雪寒霜掌’一一使出,本来那掌法就是何等阴毒、厉害,再加上冷俊深厚的内功,掌劲是有多强?如排山倒海般地向张舒恒压来,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张舒恒原本不打算出狠招,但几冷俊掌掌若游龙惊鸿,劲风骇极,猛迫而来,自己若不使出最厉害的掌法,恐怕要葬身子他的手下道:“冷兄弟,小心了。” 他使出‘降龙十八掌’猛劈而去,宛若青龙猛虎,急迫而来。 如今张舒恒的武功,怎能同昔日相比?不仅掌法娴熟招招到位,加上那举世无双的深厚内力是何等厉害? 冷俊原本掌法不差于张舒恒,是因为内力悬殊太大才败下阵来,如今内力大增,怎会轻易输掉,当真若双龙争霸,打得飞沙四起,天昏地暗,世间罕见。 张舒恒双掌在左胸前划出一道长弧,轻轻一跃,一掌“飞龙在天”向冷俊面门劈来,冷俊思毫不甘落后,一掌“傲霜斗雷”直取他肩头。 二人身形娇健,衣袂飘飘,互相环绕,都是思毫碰不到对方的衣袖,争执不下。两个人表面虽都是镇定自若。豪不惧怕,心里却是暗暗惊赞。 一个惊奇对方内力武功飞跃之大,一个赞叹对方掌法之妙,冷俊心下不由焦躁起来,当下更是将姓命置之度外,飞身直取,迫得张舒恒欲前又不敢前,欲怕伤他又怕自身难保,连连后退。 突然冷俊掌法一变,四面八方竟都是他身形,将张舒恒围个水泄不通,而后一声“看招” 一掌向他面上击来。 张舒恒一惊,左掌化出一道半圆,右掌运力一迎,双掌相交,“砰”一声二人后退数步,冷俊只觉得口中一丝血腥竟吐出一口血,张舒恒吃了一惊,自己这一招是很险的,为了躲开他正面之攻不得不全力以攻,双方均伤内力,冷俊更是严重。 张舒恒道:“冷兄弟。有事么?”冷俊见他思毫未伤,心下恼怒。 其实张舒恒头也有些头昏,只是定力较强才未显现出来,冷俊喝道:“再来!” 而后又是迎面一举,下手越发猛了。 时间过得飞快二人整整战了一个多时辰,打了几百余招,都是胜负难料,这样下去,二人早已累的大汗淋漓,渐渐无力。 张舒恒学‘太极心经’是从头到尾一字一功,踏踏实实五年学成的,而冷俊却是凭天资聪颖,低层未练一年练成的,比拚时间一长方才明显了。 冷俊的掌力不如张舒恒,张舒恒明白他这是急于求成,不踏实练的表现,心道: “冷兄弟呀冷兄弟,你非要同我争天下第一,急于求成,不认真踏实练习,可惜、可惜,当年创‘太极心经’的欧阳前辈创阴阳二派的功力,定然相差无异,不分胜负,可你却不好好练又欲败在我手下,可惜呀可惜。” 而冷俊渐渐地也明白此因,心中又是伤心,又是后悔,又是惭愧,无言以对,斗志也一点点的失去,手下无力了。 张舒恒深知高手比武哪能溶半点分神,他自己都心中不愿,自己一不留神一掌打去让他受了重伤可怎好,便收回掌道:“冷兄弟,你武功大有长进,我真是佩服。” 冷俊神色甚为沮丧,叹道:“想不到苦练一年,却还是败在你手下……” 张舒恒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冷兄弟,其实你天资很高,比我聪明百倍,而且悟性又高,完全可以在武功上超过我,只是你野心太大,急于求成,太可惜了。” 冷俊呆呆地望着远方,心里的感觉是无法形容,十几年来,自己争强好胜,为争天下第一付出了太多太多,到头来不光自己变得孤傲自负,而且换取的还是空空如也。为天下第一值么? 张舒恒道:“冷兄弟,人活着不一定就一定要争天下第一呀?当天下第一固然好,不当天下第一也不坏,倘若为了天下第一杀人成性,妻离子叛,便得无情无义何苦呢?即使当了天下第一,成了武林至尊,但却无人同你做朋友,你不会很孤独吗?再说人也不能野心太大呀!魔教的教主上官无敌就是武林盟主张宇,他本已是人人敬重的武林盟主,就是因为要独栽武林,称雄中原才落个如此可耻的下场,可见人该知足常乐。人不能没有良心,乱杀无辜,而且习武之人更要有侠义之心。在世上,心胸宽阔,不计小事,大义不畏,岂不是胜过斤斤计较,烦恼一世百倍?冷兄弟我劝你三思而行,莫要为此变得无情无义什么都不顾,十年后,你可以再找我比武,就一定会赢的。或者天下第一这个名号我可以给你,但你达到真得高兴幸福吗?” 张舒恒这一番肺腑之言深深地振怒了他,使他的内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做了天下第一自己真得快乐吗?他想到了父亲为争天下第一,付出了一生,还陪上了自己、母亲的性命,难道还要琴儿…… 不由打了个寒战,他还想到了同沈剑华吵架时说的话,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有良心吗?自己这二十年来,因此快乐过吗? 冷俊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幕一幕,习武练剑,同沈秀琴游山玩水,哪一个是他真正快乐? 摇摇头叹道:“是啊,天下第一有什么好。” 张舒恒见他皱头渐展很是高兴道:“冷兄弟,你……” 冷俊哈哈一笑道:“张兄你这诱导太好了,我冷俊真是佩服。” 张舒恒心下甚慰,他素来想到什么说什么,真因为发自内心,才感化了冷俊这个冰冷无情的人。 冷俊又道:“张兄,多亏你这番话。我终于是想开了,为人永立高山气魄,度人常怀人海胸怀,胸阔如海,坚若岩石为做人之本,天下第一要不要都是无关紧要,不应该为此付出太多,你愿意一生一世都会为争天下第一而付出过高的代价。” 此时此刻冷俊从来未如此开朗,如此心宽,仿佛放下一个沈重的包袱,张舒恒了也是心花怒放。 冷俊见天色欲晚道:“张兄,我们一起去找林、沈二位姑娘吧!” 张舒恒一拍后脑内道:“唉呀!差点给忘了!对了,冷兄弟,你在比武前说琴儿随秋竹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冷俊笑道:“似乎林姑娘遇见琴儿的哥嫂,他们正在找琴儿呢?林姑娘便帮二人找正巧碰见她了。” 张舒恒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张大哥,张大哥……”张舒恒话音刚落,不远处跌跌撞撞走来一对年轻夫妇,焦急地唤着张舒恒道: “张、张大哥,快……快,再迟便来不及了,琴儿,秋、秋竹姑娘……她们……她们……” 冷俊一眼认出此人正是沈剑华夫妇,预料到什么,心中一颤,张、冷二人都不及再细问,施展轻功,并肩顺沈剑华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四十章 红颜 原来林秋竹同沈秀琴别过冷俊向客栈行去。路上却又碰巧迎面遇到了沈剑华夫妇。 远远地,沈秀琴便一脸欢悦地叫道:“哥哥!嫂嫂!” 那沈氏夫妇自是惊喜交加冲了过来,沈剑华心痛地道:“琴儿,你到哪去了?还好么?” 沈秀琴甜甜地笑道:“哥哥,你放心!我都十七岁了,再不是那个小娃娃了!” “再大你也是我妹妹!”沈剑华怨道,“琴儿,你也不回家看看,我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哥哥呢了!” 沈秀琴拉着沈剑华的衣袖撒娇道:“哪里,哪里!琴儿怎么会不要哥哥了呢?哥哥,这半年我玩的可开心了,我一直同阿俊哥哥在一起。” 沈、毕二人怔住互望一眼,心中别是一种感觉。 沈秀琴又道:“哥哥,阿俊哥哥已答应我陪我游遍天下了,你再别怪他啦!好吗?” 沈剑华哈哈一笑道:“我怪他做什么?!欢迎他还来不及呢!” 沈秀琴一听自然是十分高兴,心里舒了一口气。 沈氏夫妇转向林秋竹道:“秋竹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 谁知,这一声“秋竹”却害惨了沈家。 “秋竹?”突然路边的树林一阵风吹草动,一个中年男子跳了出来。 他四十有八、目光凶狠,手上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剑问道,“是林秋竹?剑魔的女儿?” 四人很奇怪互望一眼,不由点了点头。 那男子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了!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哈哈哈……” 林秋竹见此人似疯似傻十分可怕,觉得事情暖跷,不由握紧了“凤鸣剑”,也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那男子停止了狂笑.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向四人,这目光使林秋竹想起了上官无敌临死前的凶狠面容。 那男于将剑一抖,一声怒喝“接招!”向四人迎面劈来。 四人同时抽剑,霎时便将男子笼罩在剑光当中。只是那人如疯了一般,天不怕地不怕,在剑雨中没命地砍向四人,数招一过,四人无不骇然。 那人的剑术当真怪异,明明这一招本该这么打,却突然将剑法一变从人没有想到的地方刺来。 那剑势若翻江倒海般压下来,竟迫地四人连连后退。 林秋竹江湖出行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武功如此厉害的人!而且又是冲着她来,自然觉得隐隐不妙。 几次交手不由大吃一惊,那人的内力竟那般强,一个不留神,左肩被那人重重推来一掌。 林秋竹是顿时觉得头昏眼花,眼前灰黑。 她心里明白,即使同那人拚命也未必可以得胜,便对沈氏夫妇叫道:“沈兄,毕姑娘! 快……快走……去、去找张大哥……” 话音未落,那人又是一剑砍下来,沈剑华一惊叫道:“那怎么行……?” 沈秀琴却也急了,对沈剑华大叫:“快走呀!” 沈剑华眼见那人将林、沈二人逼的连连后退,一咬牙道:“琴儿,秋竹姑娘,你们、你们千万要挺住!”而后沈、毕二人转身便向远处奔去。 林秋竹怕那男子追他们,一把银针“天花乱坠”撒去。 那人从嘴角挤出一丝冷笑,将剑在身前一晃,“当当”几声银针纷纷落地,而后挥剑疾攻二人。 林沈二人虽然联手对敌,可这毕竟同林张二人联手差远了。而林秋竹不但要保全自己,还要照顾沈秀琴,不由又惊又急,香汗淋漓。 又是好些回合,林秋竹的剑光只能罩住心胸要穴,根本无法去攻那男子,当下将银针一把把扔出。一招“争芳斗艳”,一招“白卉含英”满天的针雨向那人袭去。 但是那男子冷冷一笑,将剑在周身回旋竟一一挡住! 突然他一声:“看招!”便一剑疾刺林秋竹右胸,林秋竹挥剑一挡,那人又是反手一刺,另一手顺手点了她的穴道,一切在瞬间完成,快的无法形容。 林秋竹一下子是动不得也语不得。那人喝道: “你且好好呆着!待我收拾了这个丫头再说!”而后挥剑转向早已惊呆了的沈秀琴。 沈秀琴虽然得张岚的指点,剑术也是繁花似锦十分缭乱,但内在功夫,还是同那人相差甚远,几招未过,手中的长剑以是脱手而飞!那人哈哈一笑,将剑插回剑鞘道: “乖乖站这儿!” 林秋竹自个儿暗暗运气欲解穴道,虽然他内力颇高,可那男子的内力却也是高的出奇,十分不易解开,心下甚为惊奇,不知此人来头如何,自己同他又有何过节。 那男子着看林秋竹又看看沈秀琴,目光来回不定,二人十分奇怪。 沈秀琴不由东拉西扯起来:“这位伯伯,你是谁呀?从哪里来?嗯……你的胡子好可爱……” “住嘴!”那人怒吼道。沈秀琴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说什么。 那男子愣了好半天才突然问道: “这位姑娘,谁是林秋竹!”沈、林二人同时一愣。 原来此人只知道林秋竹十分美貌、剑术颇精,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 而沈、林二人都是美若天仙、相貌不凡,且沈秀琴所学的剑术是变化多端,看的人眼花缭乱,似乎同林秋竹相差不多,所以就搞不清楚谁是谁了。 沈秀琴见那人面露杀机、疯怒异常,不由脱口而出:“当然是我啦!” 林秋竹大吃一惊,她早已知道那人寻她不会有什么好事,沈秀琴是在救他呀!只苦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望着二人。 “好、好……”那人狂笑道: “林振扬啊林振扬!我虽然打不过你,但终还是可以报仇了!二十三年前你杀我爱子,二十三年后我就杀了你这个女儿!” 说完,猛地一运气,将毕生的功力寄予双掌上,向沈秀琴猛推一掌!“琴儿!”情急之下,林秋竹竟冲开穴道扑了上去! 可是,晚了。 沈秀琴立刻飞出几十丈外,“畦!”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若是换作林秋竹也许便不至于死去,可是沈秀琴,她哪里受得了? “琴儿!琴儿!”林秋竹大叫着扑了上去,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抱住沈秀琴道: “琴儿,你何苦呢?”那男子道是一愣,半响不动。 林秋竹心如刀绞无言以对。 沈秀琴那俊俏的脸显得苍白无血色,嘴角边还流出一道殷红的血。 她缓缓睁开眼睛、努力地想微微一笑,可是没有成功。 林秋竹慌忙为她运起内功,以维持她的生命。 沈秀琴浅浅一笑道:“我……不行了,……没用了……” “琴儿!你……”林秋竹心中悲痛难言失声痛哭。 沈秀琴道:“秋竹姐姐,……你……快要做……新娘了……怎么可以死?”说着调皮一笑“再……再说……琴儿是个孤儿……哥嫂成亲了……哪里……哪里还需要我!” 林秋竹见她奄奄一息,含泪道:“琴儿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要喝喜酒,怎么可以死呢?” 沈秀琴微微笑道:“喜酒是……喝不了……了……” 她闭上眼睛觉得胸口很痛,自己也很累,只想睡觉,而脑悔中却清晰地映出一个少年的模样,却是冷俊.直到此时,她方才明白,自己真正最挂念的人,是冷俊!原来她以为自己一直是喜欢张舒恒,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琴儿!”突然,冷俊从远处奔了过来,扑上前将沈秀琴抱住大叫道。 沈秀琴艰难地睁开眼睛,见眼前正是她所希望见到的人!笑了,道: “阿俊哥哥……我……我不行了……” “不!”冷俊流泪道: “胡说八道!你会好起来的!” 沈秀琴微微摇了摇头道:“晚了。” 冷俊哭道: “你不会死的!不会……我答应过你,还要带你游长城、去西湖……”说着便哽咽了。 沈秀琴道: “长城、西湖是去不了了……阿俊哥哥……原来我……我不明白……只觉得……同你…… 你在一起……好快乐……现在……我才真正……明白……明白……我……是喜欢你的……大概……这便是……情……吧!” 冷俊也不由道:“琴儿,我待你也是-样,我从来未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孩子,直到遇见你。我才被你改变了。” 冷俊真希望这不是事实,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啊!“你、你这一死,叫我可怎么办呀?” 沈秀琴听他如此之言心中一片幸福,突然记起冷俊曾经对她说过:“是生是死我与你同在。” 不由一怔道:“阿俊哥哥……求……求……你答应……答应……我一件事。” 冷俊点头道:“一定,一百件也依!” 沈秀琴道:“我死了……之后……你……你要好好……活着……千万别……太……牵挂……我……别为……我伤心……” 冷俊心如刀绞只想随她一死了之,但见沈秀琴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不由点了点头道: “琴儿,你放心吧,阿俊哥哥会永远等着你,等你回来的……” 沈秀琴似突然想到什么,艰难的从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和一个玉佩,正是张舒恒和冷俊送给她的,道: “阿俊哥哥,这、这……是舒恒哥哥给我的匕首……现在我要还给他,而……你送我的玉佩,就、就……一直陪伴我身边……随、随……我入葬……” 冷俊强忍着泪,使劲点着头,沈秀琴甜甜一笑道: “今生今世……真幸运……能遇……到你,……倘若……人……有来生的……话……我们、我们还做朋友……那时……你再带……我带我游遍天下……阿俊……哥、哥……我、我……真不想、想离开……开……你,……真希望……能、能……同……同……你、你…… 你……永远……在……在……一……一起……” 渐渐地沈秀琴的声音低了下去,终于消失了,她的嘴边挂着笑容,带着幸福和惋惜,走了…… ※※※ 冷俊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难以相信这是事实,觉着自己心口有一把锋利无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剐着,血也在一滴滴地流着。 突然,他那愤怒的情绪像地底下骚动的熔岩乱顶乱撞,要找到火山口喷薄而出,心头同火一样燃烧,血都沸腾了!他的脸上阴森可怕,用“寒光剑”指着杀掉沈秀琴的男子。 怒吼道:“你杀了琴儿!我要亲手杀了你,”他的声音让大地震撼,振的树叶片片飞落,一剑向那人挥去! 那人却是呆了一般,突然大叫道:“儿啊!”泪水竟夺眶而出,跪在了地上。 冷俊心中愤怒,毫不留情一剑挥下,可那男子竟是不躲不闪,冷俊举剑的手正要落下,却是停在了空中,喝道: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儿!”那人泪流满面地叫道,“俊儿,俊儿,你是冷俊,-定是……” 冷俊虽然恨不得一剑将他杀掉,但还是隐隐觉得不该如此轻率,叫道: “冷俊这名字也是你叫得的吗?我爹二十年前便死了!” 那男子哭喊道:“俊儿,我是你爹,是冷思颉……那封遗书,是我用血写的,你一定还记得,若是你不信,我可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而后未等冷俊开口,那人便将遗书从头到尾背了下来。 冷俊记忆力好,加之那是爹爹的遗书,早巳铭记于心,听他思毫不差的流利背出,见到爹爹的喜悦,早已被沈秀琴之死冲得烟消云散,手中的剑“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此仇怎报? 冷思颉落泪道:“俊儿,爹以为你死了……看到你手中的‘寒光剑’以及依稀可辨当年的模样才认出来!儿啊儿二十三年来,爹无时不想为你报仇,谁知,竟然失手错杀了你心爱的姑娘,爹对不起你啊!……心爱的姑娘!心爱的姑娘!……”天长与地久,此恨极千古! 冷俊觉得天昏地暗、一片茫然,神智大乱一般,发疯般地掩面飞奔,消失在丛林中,张舒恒本想拦他,竟被他一把推开,那里还拦得住? 原来,那冷思颉同林振扬决斗时,心地善良的林振扬不忍杀他,见他有悔过之心,便将他放了。 可是这冷思颉家的儿子冷俊同他却失散了,并谣传被林振扬所害,这使冷思颉心里十分憎恨,上一代的恩怨,何尝要延续到下一代?从此他便深居简陋、苦练武功,为报此仇。 因为胜不了林振扬,便欲杀他女儿林秋竹,谁知…… 不知何时沈氏夫妇已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一切,四人都是满面泪痕。 林秋竹道:“沈兄、沈嫂我的命是琴儿救的,我们欠你们太多太多,我真的对不起琴儿……” 沈剑华凄然一笑道:“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若是换作我,我也会去救的。琴儿是我妹妹,十几年来同我吃了好多苦,命中注定便是个苦命的孩子……哎!琴儿,你跟哥哥在一起受苦了,可 哥哥就要让你幸福生活的时侯,你却又离开了我……” 泪水顺着沈剑华的脸颊流下,流进嘴里,苦苦的……四人默默无语,无声的流泪,多好的姑娘!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经张、林二人一致要求,将沈秀琴的尸体,埋葬在梨花岛上一株美丽的梨树下…… ※※※ 一个多月后,微风和煦,绿柳含烟,正是初春,也是张舒恒、林秋竹二人成亲的大喜日子。 整个梨花岛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张舒恒同林振扬满面笑容地在门前迎候,各界武林朋友都来贺喜了。 萧逸俊满面含笑,朗声道: “碧海云生龙对舞,凡心日出凤欢飞。恭喜!恭喜!剑魔老儿,有舒恒这个女婿还是不错吧!” 林振扬微微笑道:“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分!” 司马无忧却道:“哎,剑魔,谁不说这门亲事不美满呢?沧海日明珠献彩,蓝天日暖玉生香,剑魔,该恭喜呀!恭喜呀!” 灵吟风也对林振扬作了个揖,道: “林前辈,人间锦绣绕金属,天上旌歌送玉麟,晚生有礼了!” 而后又对张舒恒笑道:“舒恒,恭喜!” 方若飞则道:“玉镜人间佳合壁,银河天上渡双星。恒儿是傻小子有福气,有缘嘛!”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张岚笑道: “萧兄,看你贤弟成亲把你乐得合不拢嘴!瞧瞧,你都是二十七、八的人了,还没有妻室,到是让你贤弟抢先了一步,你的喜酒哦什么时候才能喝呢?” 萧逸俊含笑不语,突然似想到了什么,道: “清风拂柳两面摇,遥遥天际路迢迢,但求情深缘也深,红尘一笑共徘徊。” 众人同是一愣,都有些莫名其妙,灵吟风听他这些话也怔主了,难道……莫非…… 众人却并不在意萧逸俊的话,张岚环顾四周未见沈秀琴与冷俊,不由悄悄问张舒恒道: “琴丫头和冷俊那小子呢?” 张舒恒神色黯然道:“琴儿死了……” “死了?”张岚大吃一惊,见张舒恒面上痛苦才不由不相信。知此时不该谈论此事,便不再追问。 婚礼上,八大高手、三大剑王、沈氏夫妇、卓一凡夫妇、灵吟风、方婷大家都来了,整个大厅一片欢悦的气氛。 拜天地时,新娘林秋竹身着红衣,被方婷相搀姗姗而来,而方婷含笑的脸上显出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隐隐忧愁。 拜堂之后,张舒恒欲为众人敬酒。他先举起一杯道: “今日乃是我同秋竹大喜的日子,而秋竹的命是沈秀琴姑娘救的,这第一杯酒便敬她于地下。”说罢将酒倒在了地下。 张舒恒分明看见,沈氏夫妇眼中含着泪花…… 林秋竹独自盖着头巾坐在房中,心中无限幸福快乐,突然她想到了那一日二人同王静娴一同算命的事,记起算命人走时吟唱的话: 莫问痴,雨打花落问花可有忧, 莫问恨,刀光剑影问剑几曾愁, 莫问情,怕一夜白了少年头, 莫问剑侠情缘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我笑风,踏步江山江山在我手, 我笑云,浪迹天涯天涯在小楼, 我笑君,是一生不死地等候, 我笑英雄弯弓射雕有泪欲流泪满首。 莫问痴,痴心不曾休, 莫问恨,恨时爱忧忧, 我笑风,风起水会流, 我笑云,云做我心舟。 莫问生死相许为情为缘来相守。 在林秋竹看来,如今是豁然开朗,这些话看似“笑问情缘”,其实这三段何常不分别体现了王静娴、张舒恒与自己的感觉? 到此时她也才明白那“莫问生死相许为情为缘来相守”一句话的份量。 外面,客人们慢慢散了,张舒恒进了洞房,掩上门,呆呆地望着盖头巾的林秋竹,心中波澜起伏。 他走上前去,轻轻去掉林秋竹头上的盖巾,露出一张如花似玉般美丽的脸庞,见她柳眉樱唇,肤白胜雪,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明若秋水般的眼睛脉脉含情地望着地下,当真是若仙女下凡-般美丽,竟自个儿痴了。 林秋竹不由杏脸飞霞轻轻唤道:“舒恒哥哥……” 张舒恒回过神立刻红了脸,痴痴地道:“秋竹,你真漂亮,就像仙女一样!” 林秋竹垂下眼帘,面上发热,心噗噗乱跳。 张舒恒又叹道:“秋竹,等到今天是多么不容易啊!” 二人思朝翻滚,从店中的相逢到攻魔教的几番同生同死,从剑魔反对这门婚事,到王静娴的出现,从感情转折到龙凤合璧,历尽了多少艰辛,才有今日这洞房花烛之夜。 林秋竹心底十分满足,她想到王静娴、方婷,比起她们自己幸福多了,不知道日后,二人又是何样? 那王静娴道是从那日消失后,便再无音讯,而方婷却是带着淡淡的哀怨随着方氏夫妇回太湖岛上生活。几年后,终于嫁给于峰,退隐江湖了却余生。 林秋竹轻轻笑道:“张大哥,你还记得我女扮男装同你在一起的日子么!” “记得,怎么会忘呢?”张舒恒点头道:“我那时也忒蠢,竟不知你是个女子,你干嘛骗我数日呢?” 林秋竹莞尔笑道: “我知道,我长得不难看,又是剑魔的女儿,谁对我都好。那么打扮,是想看看,有谁是真心真意对我好,谁料,就碰上了你这个冤家!” 张舒恒不由傻傻地笑了,怪不好意思。突然他似记起什么道: “你还没教我变钱呢!” 林秋竹一怔想起初识之言,笑道:“傻大哥,你是当真不知,还是来取笑我?那时,我是在骗你哪!我身上本来就有很多钱!” 张舒恒一愣似在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啊……” 他顿了顿问:“秋竹,你当真不会后悔嫁给我吗?” 林杖竹怨道:“当然,你怕我婚后一后悔走了?” 张舒低下头轻声道:“你我相差太远,我怕,我怕……” 林秋竹笑道:“天地都拜过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张大哥,秋竹虽是愚蠢女子,但定下的婚约,怎能不守?倘若将来我对你三心二意,你一剑杀了我便是。” “不行!不行!”张舒恒大叫,“我不会杀你的!”而后又低头道: “秋竹,其实我真怕你不再理我走了,这样我会很难受很难受的,若是你死了,我,我也不活了……” 林秋竹捂住他的嘴理怨道:“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死呀活呀的,多不吉利!”而后又轻轻一笑。 张舒恒打了打自己的嘴巴道: “我这个人不会说话就是笨!”林秋竹不由嫣然一笑,心中无比甜密。 ※※※ 三个月后,张舒恒、林秋竹夫妇二人携手行于梨花岛上。 林秋竹望着满岛盛开的梨花纷纷飘落,不由想到几个月前,那一段惊心动魄的情景。 “秋竹,你怎么啦?”张舒恒望着美貌如花的妻子,见她神色甚为凄苦问道。 林秋竹摇摇头轻轻地道:“我想去看看琴儿。” 张舒恒心中不由一怔,随即点了点,二人便径直朝岛中的那座孤坟走去。 如今坟头的那株梨树也开了花,片片飞落,显得孤坟前一片凄凉。 远远地.张、林二人望见一个人影站在那梨树下。 二人怔住互望一眼,不知是何许人。 近了才看见,原来是一个身着灰衣道袍的道人,痴痴地望着沈秀琴的坟头,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 待他回过头时,二人不由大吃一惊,道人不过二十出头,眉清目秀,满面的失落与凄苦,不是几个月前神色自负的冷俊是谁? “冷,冷兄弟,你……”张舒恒吃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秋竹则全明白了,心中十分歉意,道:“冷公子,我们欠你真得太多了,琴儿她……”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们不必再提了。”冷俊淡淡地道。 林秋竹心中明白,冷俊怎会将沈秀琴忘记?恐怕他的一生中,沈秀琴的影子是要永远伴随他了。 “冷兄弟,你,你为什么……出家了?”张舒恒问,大概他还未明白冷、沈之间的故事。 冷俊凄然一笑道:“琴儿已离开尘世,我还在这儿干什么?只不过为了我们之间的誓言罢了。” 张舒恒一愣,明白他是为了沈秀琴。 而林秋竹不由在脑海中,浮出现沈秀琴临死前,那一幕凄惨的景象,无言以对。 张舒恒又道: “冷兄弟,现在八大高手重新选人,你不是想武功过人、出人头地么?你武功与我差不多,可以与于峰少侠争一争,若是不介意便去吧。” 冷俊淡淡一笑,如今在他看来,一切得失成败,终不过是过眼烟云,一切功名利禄不过是薄纸箭穿。曾经自负、野心、刻苦去争天下第一,到头来武功是练得异常之高,可这么高的武功连琴儿也救不了,也无法去报仇,又有何用? 道是因为自己的野心,离开了琴儿,去争天下第一,才让沈秀琴丧命于自己父亲的手下! “如今我已了却尘缘出家为道,不再为名利争夺,八大高手之名还是让给于少侠吧!” 冷俊缓缓道来。 因此日后于峰知此事本欲自动退出,道是灵吟风自己退出随师父浪进天涯,并于十年之后继承了师父司马无忧之名。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冷俊又接着道: “什么天下第一,什么八大高手,这一切名利终将随风而逝,我要那些并没什么用,只不过是得了个名头罢了。我原痴心争名什么也不顾,待人冷若冰霜、无情无义,直到遇见了琴儿。可是就因为自己的野心,害得她也离我而去,我要天下第一,连琴儿也救不了,反害她离开尘世,又有何用!” 冷俊双眼平视前方,充满了悔恨、失落,他接着又道: “其实人生在世未必要争夺天下第一,向往春光,春色顾然好,向往出名,亦是无可指责的人生追求,但一味地执着于出名,到头来你将伤心一世。平平淡淡一生平安,将是最快乐的事情。” 张、林二人互望一眼,他终于明白过来!可这明白,负出了多少代价?痛苦?二人想到自己能够挽着手走在梨花群中是幸福的,不由相视一笑,无比欣慰。 “持而盈之,不知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下道。”冷俊长叹口气,淡淡地道: “从此以后,你们不必再来找我,省得大家见面反而徒增忧伤。” 说完便转过身去,脑海中的思绪像雾、像屡屡轻烟似的连接而又不连接倏忽地从脑海闪过。 他望着片片梨花飘落,仿佛看到沈秀琴在远远地方,微笑地望着他渐渐远去,心中无限凄楚,漫漫的长路我们曾经一起走过,多少岁月中,有欢笑,有哭泣,有和睦,有争吵,有这永驻心间的记忆。 可现在,琴儿,你在那儿?茫茫人海为什么我们偏偏相逢?芸芸众生为什么你我能够相知?倘若为缘,那为什么所有的心事,从此随风而逝?随水而流?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拦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笑问苍天,又何人,看破世间尘缘? 一全书完一—— qxhcixi扫描,ycalexocr,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