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武天下录》 第一章 我穿越了 第001章 “这是哪儿?” 苏羽躺在床上,看着周围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忍不住发问! 房子是用泥土坯成的砖块堆砌而成,巨木直立,砖瓦作顶,竹椅木桌,颇有几分复古风意,这一切的一切,与现代社会截然不同,莫不是在做梦? 苏羽下意识的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好疼!” “这不是梦!” 苏羽掀开被褥,缓缓起身,发觉自己身上居然穿着素衣,这是古人的服饰,“啊!我怎么会穿上如此奇怪的服装,谁帮我换的衣服?” “如此奇怪的服饰,真不合身。” “我的衣服呢?” 苏羽平日里喜欢穿白色的短袖和牛仔裤,此刻,旁边并没有这些,只有一件圆领长袍,苏羽没有办法,将信将疑的把长袍穿上,宽衫大袖,好不自在,床尾的地上放着一双小头皮鞋,苏羽缓缓穿上,这鞋并不大,甚至有点硌脚,姑且就这样吧! 床头边有一个木桌,桌上摆放着一方铜镜,苏羽来到桌前,“长发!” 天哪!苏羽此刻才发觉自己的头发竟然这么长! 土木屋,古装,长发!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在拍电影? 苏羽一直有一个想当导演的愿望,还记得在上高中的时候,老师曾问及苏羽的愿望,苏羽当时就说自己想当导演。 老师当时还轻轻的叫了一声“苏导”,从那以后,苏羽便多了一个外号……“苏导”,已经过去了多年,当初的愿望,早已淡忘,现在的自己,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回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苏羽只觉得有一股悲凉之意自心底泛起,久久未散去。 郁闷了好一阵子,苏羽才缓过神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很是陌生,陌生中却偏偏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桌子,这服饰,这屋子,这幅面容,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出现过,在哪里呢? 对啊!在《剑武天下》中出现过,这些场景与《剑武天下》中的内容如出一辙。 《剑武天下》是苏羽写的一本书,这本书还没有完成,本来是想签约的,或是文笔不佳,或是选材不当……总之,编辑并不看好这本书,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苏羽,为此,苏羽没少纠结。 苏羽怔了片刻,向四周瞧了瞧,脑海中依旧充斥着同一个疑惑:“我怎么会在这儿?” 如此模样,如此场景,苏羽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一个人,《剑武天下》的主角。 “苏羽”、“《剑武天下》” 苏羽不仅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作品……《剑武天下》的主角,我现在的模样和小说中的苏羽的模样一模一样,难道是我穿越了?穿越到了自己的书中,成为了书中的主角? 对,肯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是如何穿越的?苏羽思索着穿越之前发生的一切: 朗朗乾坤,灼灼尘世,苏羽是再平凡不过了,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大学,毕业之后,满怀希望的想去北上广深闯一闯,便孤身一人来到了深圳,举目四望,遥遥无亲,身无分文,举步维艰。 好在遇到了高中同学张恒,在张恒的帮助下,苏羽很快便有了落脚的地方,靠着本科的文凭,也找到了工作,在一个教育机构当老师。 工资很低,交完房租,连生活费都不够,只能靠高中同学、大学同学救济,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让苏羽回去工作,苏羽没有办法,在年底便辞去了工作,第二年,按照父母的意愿,准备考教师。 苏羽很喜欢教师这个职业,只是由于收入的原因,不知不觉中增添了几分异样的情绪,不过,父母却一心让他考教师,或许在他们眼中,除了教师、医生、公务员,其余的工作皆是不务正业。 这一年,苏羽考上了招教,成为了一位人民教师,上课,下课,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枯燥而乏味。 三千出头的工资,只能勉强抵得过生活费,毫无余粮,甚至是在女朋友过生日的时候,也没有一件拿的出手的礼物,更不要说是车和房了。 休息时间,苏羽一般会选择看书,特别是一些小说,他不喜欢看电子书,只喜欢看实体书,因为可以在上面圈圈点点,早在上大学时候,便已经将金庸、古龙的小说看了个遍,这段时间烽火戏诸侯的《雪中悍刀行》很火,便花了八十三块钱在网上买了前七册,第一本还没有读完,心中有感而发,提笔而起,奋笔疾书。 现实生活中的诸多不满,都可以在书中尽情挥洒,苏羽每天写书的时候,便是他最愉悦的时候,不到一个月,便写了十余万字。 发到网上吧!看看有没有读者,能不能产生共鸣。 如果能像唐家三少、天蚕土豆、辰东那样一举成名,名利双收,那该有多好啊,就不会再因生活而发愁,我要努力,我要早点成为大神。 编辑审核,未通过。 修改,继续申请。 编辑审核,未通过。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六次拒签了。 太难了。 生活太苦了。 惨淡的人生,好似已看到了尽头,没有憧憬,没有期许,万般皆寂,时间在悄无声息中蚕食着最后一丝温情。 苏羽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密密麻麻的稿子,心中很是纠结,悲痛万分。 风声呼啸,泠泠作响,苏羽来到窗前,看到天上逐渐退却的白云,莫不是要变天了? “好饿”,写了一下午的稿子,又忘记吃饭了。 苏羽拿起手机,给女朋友发了信息,想和她一道出去吃饭。 “叮咚”,手机响了,女朋友回消息了: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去吃吧。 “嗯!” 苏羽并没有失望,因为像这样的回答,已经有很多次了,苏羽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今天心情很糟,吃点好的吧! 苏羽很喜欢吃卤菜,来到精武鸭脖门前,买了一些鸭脖、鸭架、还有一些素菜,打包之后,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才走了没几步,便是一个奶茶店,店门口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苏羽的女朋友,至于这个男孩,苏羽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们经常在一起,据苏羽的女朋友所言,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她在这儿做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难道他们?” …… 苏羽不敢接着往下想。 “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他们在这儿纯属偶然,他们手里都拿着珍珠奶茶,难不成是第二杯半价,嗯,肯定是这样的……” 他们并没有发觉苏羽,苏羽鼓起勇气,想过去打个招呼,就在这时,男孩居然把手里的奶茶递到女孩嘴边,奶茶杯里的吸管已经触到女孩的嘴唇,女孩笑了笑,接着浅浅一吸,两人相视一笑,手挽着手,向一旁的影院走去,苏羽伫立在原地,直到他们两走进影院的大门,直到他们两的背影完全消失。 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命运紧扣着时间的枷锁! 苏羽脸色苍白,心情却是异常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拿着卤菜往屋里走去,与寻常不同的是,他左手的袋子里多了两瓶二锅头。 回到屋子后,苏羽并没有多想,只管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切,有酒有肉,香辣俱全,似乎还多了几分别样的咸,两瓶二锅头,一瓶已经见底,一瓶已经喝了大半。 人生,不过如此! 这一世,当尽兴! 闪电破空,闷雷滚滚,大风破窗而入,桌子上的稿子席卷开来,在屋中翩翩起舞。 看着满屋的稿子,苏羽并没有理睬,这一切,不过如此,还能怎样? 是鸭脖不够辣,还是酒不够烈,终是我负了这一顿佳肴。 大雨倾盆,雷声更响了,两瓶二锅头都已见底,这杯酒,已尽兴,苏羽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难道我就是这样穿越过来的? 穿越到自己的书中,成了书中的主角。 平日里受尽了生活的折磨,尝遍了爱情的苦,兴许是上天的垂怜,把我带到了新的世界,这样的世界,岂不梦幻!岂不妙哉! 既是如此,我便好好的活着,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 苏羽在思考,按照书中的内容,除了父母之外,我还有一个大哥……苏大壮,还有一个妹妹……苏小曼。 就在这时,门外似有脚步声逼近,门声响动,一道倩影徐徐踏进,她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身着一袭绿色衣裙,柳眉杏眼,小嘴樱红,肤色白皙,舒卷着乌黑亮丽的头发,菱角分明的面容,可爱而清新。 这幅面容,可不就是苏小曼吗? 清新脱俗,靓丽非常,稚嫩的笔法刻画着深动的美,苏羽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此刻,苏小曼正吃惊的望着苏羽,喜道:“二哥,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厥三天了?”苏小曼说话间已经向苏羽奔去,双手搭在了苏羽的肩上,眼中似有泪珠萦绕。 昏厥三天? 苏羽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书中也没有这个情节啊!莫不是此次穿越改变了书中的一些内容? 苏羽忽然想到,穿越之前,大风吹散了稿子,打乱了书中的内容,有些内容可能因此而改变。 苏小曼紧紧地贴着苏羽,她的头发很是润滑,隐隐还有一股芳香散出,苏羽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轻轻举起双手,缓缓搭在苏小曼的两肩,感受到一股异样的美妙,“这滋味,真是太美妙了,嘻嘻。” 苏羽紧紧的抱着苏小曼,细细的品味着这一切! 过了好一会子,苏羽已经心满意足了,才细细吐道:“你方才说我已经昏厥了三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小曼缓缓说道:“二哥,你不记得了么?三天前,你和江钰比剑,你被他的剑气所伤,便昏厥了过去,一直不曾苏醒,直到此刻……” “江钰”,这个名字苏羽并不陌生,《剑武天下》中的人物,他平日里总是恃强凌弱,没少欺负人,“荒谬,胆子不小,竟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也不想想你是被谁创作出来的?” 苏羽想了一会子,便对苏小曼说道:“走,小曼,我们去找江钰报仇去!” 第二章 发起挑战 第002章发起挑战 听到苏羽说要去找江钰报仇,苏小曼神情惶恐,焦灼不安的说道:“二哥,你别说胡话了,江钰剑法高超,你哪里是他的对手!” 苏小曼说这话时并没有半点嘲讽之意,只是有几分无奈。 听到苏小曼这样说,苏羽才恍然大悟,的确,按照书中的情节安排,现在的江钰可是具有四重天中阶境界修为的人,一般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再说了,自己方从新时代穿越而来,丝毫不懂武功,若非要与他决斗,岂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 竟然被自己创造的角色欺负,真是可悲! 哎! 不过,好在自己知道剧情的走向,也知道自己将会有一连串的奇遇,十大名剑将会逐一现世,七神剑天命所归,圣剑独断万古,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且看我如何掌控。 苏羽已经醒来半晌了,却只看到了苏小曼,没有发现父母和大哥的踪迹,遂问道:“小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父母和大哥了,他们去哪儿了?” 苏小曼轻轻的说道:“二哥,你跟我来”,苏小曼说话间便拉着苏羽的手向门外走去。 拐了一个角,两人走进了另一间屋子,床上躺着一个人:圆圆的脸、大大的头,粗粗的胳膊,结实的身材,淡灰色的衣服紧裹的身子,头发浅短而凌乱,这个人正是苏羽的哥哥……苏大壮。 大白天为什么要睡觉,还睡得如此的沉,苏羽并不理解。 “嘘”,苏小曼示意苏羽,不要吵醒大哥,两人退至门外,苏小曼缓缓说道:“二哥,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天,我们有多担心,镇上唯一的大夫胡大夫也出远门了,我们只得在临近的高桥镇去请大夫,可是大夫嫌路途遥远却不肯来,是大哥将大夫从高桥镇背到这里,所以他才会如此劳累。” 听到苏小曼这样说,苏羽饶是感动,心底对大哥多了一份敬意。 苏羽向四处瞧了瞧,并没有发觉父母的身影,便又接着问道:“小曼,父亲和母亲了,他们去哪儿了?” 苏小曼缓缓说道:“你一直昏迷未醒,就连大夫也束手无策,父母便去观音庙了,说是为你祈福,留我照顾你。”苏小曼向屋外瞧去,天色将暗,又补充道:“父母是正午去观音庙的,他们已经走了大半晌了,天色将暗,料想也快回来了。” 在苏羽的记忆中,自己笔下的父母,勤劳、淳朴,是现代社会农村生活中大多数父母的缩影,想到就要见到父母了,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不多时,父母已经回来了,他们见苏羽安然无事,心下自然是十分高兴,见苏羽红光满面、容光焕发,便也不再多想,权当是神明庇佑罢了,只待过几日胡大夫回来,再给苏羽瞧瞧也就是了。 父亲威严,母亲和蔼而慈祥,看到这两幅面容,苏羽并没有觉得陌生,只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言语较少,也没有唤他们一声父亲、母亲。 劳累了一天,众人都饿了,母亲很快便做好了晚饭,壮壮也睡醒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饭。 壮壮吃饭时总会坐在母亲旁边,壮壮在年幼的时候曾得过一场大病,大病之后,他的身子骨日益肥硕,不再具有往日的俊朗面容,不仅如此,口齿也不再伶俐,性格也变得孤僻。 在家人长久的安慰与照顾下,壮壮不在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事事听从父母的话,也将弟弟妹妹照顾的很好,只是身体不再灵活,更不懂得思考问题。 壮壮的碗总是比其他人的碗要大,因为父亲说过‘只有吃得多才有力气干活’,壮壮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这点他从没有让人失望,每次吃饭时他总是比别人多吃,而他也是干活的好手。 “来,壮壮多吃点”,母亲一边将一块肥肉放到壮壮的碗里一边说道,母亲很爱壮壮,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到壮壮成亲。 “嗯嗯”,壮壮使劲的点了点头,然后把肉放进了嘴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个镇子名为三河镇,纵横百十余里,人家有三四百户,苏羽对周围的环境很是新奇,第二天,便叫上苏小曼和自己一道在周围逛逛。 三河镇被群山环绕,山与山的交接处形成了很多小渠,小渠汇流成河,辖内总共有三条大河,分别为东河、西河、莲河,三河镇位于这三条河流交汇之处,‘三河镇’的名字由此而来。 山川皆寂,河风微凉,一片豁然。 就在这时,忽有脚步声逼近,放眼瞧去,一人身着蓝色服饰,手执长剑,缓步而来,他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一派凶神恶煞之态,径直走到苏羽跟前,冷然喝道:“姓苏的,你这个废物果然醒过来了,四天前你被我的剑气所伤,一度昏迷,害得我被父亲好一顿痛打,今天,就让我再教训教训你。” 话语未落,江钰已经向苏羽袭来,三步并作两步,苏羽来不及反应,瞬间自己的命门已被江钰扣住。 江钰此举,饶是吓坏了苏羽。 苏羽在回忆,根据书中所记载,江氏一族乃是三河镇最大的家族,江钰是江氏一族之人,从小便拥有各种功法秘籍,加之他天赋异常,又勤于修炼,武功修为已经达到了四重天中阶境界,是三河镇有名的后起之秀,目前的自己,还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苏羽紧紧的盯着这幅面容,有种无能为力的冲动,心里很不是滋味:“干嘛把他设置的这么强,此刻倒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好个江钰,我迟早要让你付出代价!” 苏小曼神情惶恐,忍不住向江钰喝道:“江钰,快放开你的手,你就不怕你父亲再把你痛打一顿吗?” 听到苏小曼这样说,江钰抡起的拳头迟迟没有挥出,他确实怕父亲再打他,后背上的伤痕还隐隐作痛。 “趴”,江钰一把将苏羽扔在地上,嘲笑道:“作为一个男人,还需要靠自己妹妹的保护,苏羽,你果然是一个废物。” 苏羽躺在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望着江钰,平和的说道:“江钰,我向你挑战,十天后就在这里决战,你敢应战吗?” “什么!挑战,向我挑战,呵呵,我没听错吧?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敢向我挑战?” “你敢应战吗?” “有何不敢!光明正大的决战,就不怕我父亲再说我欺负你了,哈哈哈”江钰瞅了苏羽一眼,便嬉笑着离开了。 江钰已经走远了,苏小曼将苏羽扶起,说道:“二哥,江钰武功高强,你不该向他挑战的。” 苏羽不慌不忙的说道:“小曼,你不用担心,十天后的决战,我是不会输的。” 苏小曼并不相信苏羽的话,毕竟江钰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四重天中阶境界,毕竟苏羽的修为与他相差太远。 见苏小曼很是担心,苏羽轻轻说道:“小曼,你若是不信,我带你去个地方。”说话间,苏羽便带着苏小曼向神峰山走去。 神峰山是三河镇内最大的一座山,它的北面、西面、南面都长着丰茂的植物,唯独东面却是一个陡峭的悬崖,据说这是“紫阳真人”得道时所留下的,在山顶的峭壁上还刻有“紫气东来、阳光普照”八个大字呢,只是神峰山异常险峻、陡峭,从来没有人能达到山顶,也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 神峰山山底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小路很窄、很陡,苏羽和苏小曼两人沿着小路往上走,不多时便来到了半山腰,半山腰有一个较为空阔的地方,正是苏羽平日里练剑的地方。 苏小曼很是疑惑:“二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突然,苏小曼好似想到了什么:“这里是你平日练剑的地方,此刻来到这里,你莫不是想练剑,可只有十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你是不会超越江钰的。” 苏羽嘴角一阵上仰,不慌不忙的来到一个巨石旁,这个巨石光华锃亮,宽厚平稳,倒是个休憩的好所在,此刻,苏羽紧紧的盯着这个巨石,似有所思。 苏小曼说道:“二哥,以前你每次练完剑后便会躺在巨石上休息,此刻才上山来,你莫不是就要休息了?” 苏羽看了看苏小曼,并没有作任何回答,只是笑了笑,紧接着俯下身子、蹲在巨石旁,像是在找寻着某种东西。 巨石下放着一本书,书旁边还有一把剑,苏羽缓缓将书和剑取出。 这是一本蓝色皮子的书,上面还写着‘太乙剑谱’四个大字,再看看旁边的剑,苏羽忍不住将剑拾起,缓缓出鞘,一股寒气自剑刃散出,苏羽的双手在颤抖,紧紧的盯着这把剑,他知道,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与普通的剑相比,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苏小曼很是疑惑:“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好的剑和剑谱了?该不会是有人暗中给你的吧!还是有人将剑和剑谱藏在这里的……” “这里很少有人来,除了我们俩,还有谁知道这个地方呢?这剑和剑谱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哥,你好像早就知道这儿藏有这把剑和剑谱,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苏羽笑着说道:“小曼,你且不要多问,过些时日,你自会知晓,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练好太乙剑法,掌控名剑。” 苏小曼觉得苏羽的话在理,便也不再多问。 名剑厚重,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控的,好在苏羽的身体一直很棒,气力不小,此刻施展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不多时,苏羽已经满头大汗,他并没有休息,翻开太乙剑谱,照着上面的招式练习,苏小曼则在一旁观看,夜幕降临之际,兄妹两人才下山。 第三章 学梯云纵 第003章学梯云纵 这天早上,父亲已经卖完了一旦豆腐,壮壮磨好了豆浆,母亲也已做好了早饭,众人便在一起用饭。 母亲看了看苏小曼,细细说道:“小曼,待会子吃完饭你给亿伯伯送些饭菜去,他这人也怪可怜的,我们得多帮帮他才行。” 苏小曼点了点头,高兴的回应道:“嗯嗯,好!” ‘亿伯伯’,苏羽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母亲口中的亿伯伯莫不就是孙亿? ‘孙亿’,听到这个名字,苏羽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惊奇,脸上逐渐绽现了笑容,接着对苏小曼说道:“小曼,你先好好吃饭,待会儿我陪你一道去龙王庙。” 听到苏羽这样说,苏小曼自然是开心,突然,苏小曼的脸色逐渐暗淡了下去,因为她想起了苏羽和江钰的决战,苏羽的修为本就与江钰相差太远,这些天还不得抓紧时间练习剑法。 苏小曼犹豫了一阵子,便对苏羽说道:“二哥,你还是好好练剑吧!我一个人去龙王庙就好了。” 苏羽笑着说道:“这里距离龙王庙并不远,我们可以一起去龙王庙看望亿伯伯,下午在练剑不迟。” 听到苏羽这样说,苏小曼自然是再开心不过了,欣然答应。 吃过饭后,母亲将装有饭菜的瓷盒子递给苏羽,嘱咐苏羽小心拿着,苏羽接过盒子,便和苏小曼一道向龙王庙走去。 苏家在三河镇中央,龙王庙在三河镇偏北一隅,两地也不算远,苏羽、苏小曼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龙王庙外。 龙王庙本是三河镇百姓祭奠龙王之处,修建庙宇,祈求龙王佑护,希望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多年以来,三河镇倒也五风十雨,人们丰衣足食。 可就在十年前,三河镇连续三年涝灾,庄家收成不足丰年的三成,从那时起,三河镇的人不再拜祭龙王,龙王庙也因此破落。 龙王庙的门是一个破旧的木门,门的左右两边均贴着龙的画像,龙须、龙身、龙爪都栩栩如生,只是由于年代久远,画像已经模糊不堪了。 木门半开着,苏羽缓缓的推开了门,和苏小曼一道向里面走去。 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罐,左上角有一个生火做饭的地方,沾满铁锈的小锅上满是灰尘,墙角横放着一个长长的门板,门板上放着一件破旧的被褥,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床铺了。 床铺上坐着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者,衣衫褴褛、身形佝偻,他的头发已经泛白,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额头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印。 此人名为孙亿,听老一辈的人说,孙亿年轻的时候倒也学过一些功夫,只是,那时的他心高气傲,不甘心一辈子待在三河镇这个僻壤之处,立志要到外面去闯荡一翻,想要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 当时,镇上的人都劝他不要出去,孙亿并没有听从众人的建议,最后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三河镇。 孙亿离开了三河镇整整五年,五年后孙亿又回来了,伤痕累累的回来了,回来时,他的右腿已经废了。 没有人知道孙亿在离开三河镇的五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右腿是如何废了的。 西祈淮洲本来就多山地,淮洲西南部多是崇山峻岭,层出不穷,三河镇饶是如此,重岩叠嶂、道路崎岖。 没有人知道孙亿在右腿残废的情况下,是如何越过高山峻岭回到三河镇,也没有人知道孙亿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三河镇是为了逃避江湖,还是为了落叶归根。 众人只知道孙亿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孙亿在离开三河镇的那五年里,他的屋子被洪水冲走了,也没有了立足之处,众人便允许他住在龙王庙。 镇上的人觉得他很可怜,碍于同乡的情分,只得送些食物给他。 苏家开着豆腐作坊,日子倒也还算过得去,再加上苏小曼的父母亲都是骨热心肠之人,对孙亿倒也时常接济。 苏小曼经常来此给孙亿送饭,此处的情景倒也见怪不怪了,自从方才苏小曼进入龙王庙的那一刻,孙亿的双眼便直直的盯着苏小曼手中的饭菜。 苏小曼一边将饭菜递给孙亿,一边说道:“亿伯伯,您饿了吧,我给您送饭菜来了。” 孙亿迫不及待的接过饭菜,用手大把大把的抓着往嘴里放,此刻再也没有什么礼仪、文明之类的想法,甚至有几分野蛮。 憔悴的身影是不容待见的模样,颓废的举止是应对黑暗的本相,求生的欲望是最本能的动机,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些场景和苏羽笔下的情节一模一样,苏羽当然知道孙亿的这些状况,只是,此刻看到孙亿这幅模样,亦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此模样,太过沧桑。 生而为人,谁都只有一次。 怎样的活着才算精彩,才是对自己的不辜负。 心怀鸿鹄之志,傲视苍穹,不甘平庸,不甘落后,成就新我。 天道何在,命运何其不公! “呃”,孙亿打了一个隔,苏小曼见状,急忙用手拍打着孙亿的后背。 苏小曼穿着一身绿色的连衣裙,虽然算不得华贵,倒也十分光亮。孙亿的衣服都是镇上的人施舍的,破旧,满是补丁,加之孙亿常年不洗澡,身上隐隐散出几分异味。 以前孙亿不让苏小曼碰自己,说自己身上很脏,苏小曼却不以为然,丝毫没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孙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苏羽看着孙亿这副模样,泛起了几丝怜悯之心,说是怜悯,倒不如说是感同身受罢了,曾几何时,自己也面临着一系列的困难。 作为一名教师,工资低的可怜,毫无社会地位,但凡有一点别的本事,有勇气跟父母说一声‘不’,也不会这样卑微的活着。 看着周围的人陆续买车、买房、结婚、生子,自己还是一无所有,曾经的女友也投向他人的怀抱,一切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苏羽站在原地,良久思量,未发一语。 孙亿紧紧地盯着苏羽,他发现苏羽的眼中似有几道寒芒,似是不祥之兆,孙亿心中暗自念道:“苏羽眉头紧锁、双眼寒澈,印堂晦涩,似是心中不满,积怨已深,若不设法加以排除,只怕长此下去会影响他的心性,后果不堪设想” “苏羽还很年轻,不能让他在重蹈我的覆辙,苏家于我有恩,我却不能不管” “况且,苏羽是苏小曼最为重要之人,苏小曼又对我是百般照顾,就算为了苏小曼,我也得设法将苏羽治好” “一切皆由心生,要想帮苏羽解除此厄,必须先搞清楚苏羽为何而愁。” 思念至此,孙亿便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望着苏小曼说道:“小曼,我看你二哥似有心事,不知他因何而愁?” 苏小曼徐徐站起身来,鼓了鼓嘴,道:“除了练剑,二哥还能有什么事,我想二哥肯定是因为这段时间剑法没有进步,才感到难过的,而且,江钰还再三找我们的麻烦,前些日子二哥还被江钰的剑气所伤,众人束手无策,可把我们都急坏了。” 孙亿也经历过武林上的是是非非,具有一定的江湖阅历,也能将旁人的心思猜透一些,此刻听到苏小曼这样说,心下有了思量。 孙亿心中暗自念道:“既然一切便是因苏羽的剑法停滞不前而造成的,我得要想办法提高他的武功修为才行,可如今我右腿已残、武功尽失,又该如何帮他了?” 苏小曼见孙亿在思量着一些事,眼前忽然一亮,便对孙亿说道:“对了,亿伯伯,听说您年轻的时候也学过一些功夫,还一度于江倵比肩,您可否给二哥指点指点?” 孙亿笑了笑道:“你看我如今这般模样,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拖着最后一口气,哪还会什么功夫!” 虽然苏小曼方才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对孙亿抱有太大希望,但听得孙亿这样说,苏小曼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悦。 孙亿看了看苏小曼,便接着说道:“我年轻时的确学过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过只是皮毛,加之右腿残废多年,那些功夫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不过,我年轻时曾学过一套轻功,如果苏羽想学,我可以把这套轻功的心法口诀传授给他,至于他想不想学、或是学的程度如何,还端看他自己。” 还未等苏羽回答,苏小曼便抢先说道:“学、学、学,既然亿伯伯肯教,二哥一定会好好学的,是吧,二哥?” 苏羽在心里嘀咕:“这本书便是由我所写,我对其中的情节了如指掌,当然知道孙亿会这套轻功绝技,也知道他会把这套轻功传给我,所以我才会和妹妹一道来看望他,这一切,果真如我所愿。” 苏羽望着孙亿说道:“江钰的剑法已经达到了四重天中阶境界,我的剑法与他相差甚远,九日后的决战,我完全没有把握,若是亿伯伯肯传我轻功,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负众望。” 孙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套轻功名为梯云纵,我现在便将梯云纵的心法要诀教给你,等你熟记了心法要诀,我在告诉你如何练,你好好听着。” 苏羽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孙亿将一些简单的口诀告诉了苏羽,也将如何练习的方法告诉了苏羽,并嘱咐苏羽过几天再来,便会把余下的口诀告诉他。 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天了,苏羽已经将孙亿传授的梯云纵心法完全记住了,两人谢过孙亿后便离开了。 第四章 太乙剑法 第004章太乙剑法 从龙王庙出来以后,苏羽和苏小曼便回到了家中,苏羽简单的吃了一些饭菜,便拿着名剑向神峰山走去,苏小曼知道,苏羽定是前往神峰山的半山腰处练剑去了。 苏羽练了一会子太乙剑法,又按照孙亿传授的心法练习了梯云纵,一套不俗的剑法,一门轻功功法,苏羽逐渐摸索着其中的窍门,感触颇深,所获甚多。 苏小曼总是对苏羽嘘寒问暖,百般照顾,苏羽已经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时间已经来到了十日后,到了约定的时间,苏羽和苏小曼已经来到了西河边上,却迟迟不见江钰的身影。 苏小曼问道:“二哥,你说江钰会来吗?” “他一定会来?” “你有把握打败他吗?” “我有十足的把握!” “你学习太乙剑法和梯云纵不过数天,你真的有把握打败江钰?”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十天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蜕变!” “话虽如此,可江钰毕竟具有四重天中阶境界修为,二哥,你万万不可小觑啊!” “我已非我,今天正好拿他来试剑。” 他来了。 他身后并没有人。 他孤身一人来应战。 江钰徐徐走到苏羽跟前,不屑一顾的说道:“姓苏的,此次决战,只在胜负,无关其它,你若是个男人,就独自承担此次决战的所有后果,不要在向我父亲告状。” 江钰孑然而来,便是希望这件事不让别人知晓,因为他父亲再三强调不要欺负苏羽,江钰此刻说出这番话便是在刺激苏羽,是希望既可以打败苏羽、羞辱苏羽,而又不被父亲知晓,免受父亲责罚。 苏羽淡淡地说道:“今日,你将见识到什么是太乙剑法,江钰,你所带给我的耻辱,我会在今天一一讨回。” “哼”,江钰冷笑一声,轻蔑道:“苏羽,你就是个废物,端看你有何手段。” 苏羽脸上表情全无,手中名剑徐徐出鞘,一股寒气自剑刃散出,江钰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寒气,心中不由得一惊。 寒气,剑气,骤聚,相融,这是一种四重天初阶境界的修为,江钰很是纳闷:苏羽的修为如何进步的这般迅速,短短十天时间,便已突破了四重天初阶境界,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江钰本来丝毫没有把苏羽放在心上,此刻看到如此强烈的寒气和剑气,心中泛起一股担忧,准备先发制人,但见江钰手中长剑出鞘,迅速向苏羽刺去。 苏羽见状,横剑一挡,挡住了江钰的攻势,不过,江钰方才这一剑力道十足,苏羽虽然挡住了这一剑,右手突然一震,感到一阵疼痛。 剑气冲散,烟尘四起,一时间,苏羽所思甚多: 剑本凶器,伤人,杀人,亦是寻常之事。 被这锋利的铁片一划,我又会回归何处? 这里,没有道德的规范,没有律法的制裁,只有实力决定成败,这双手,如何才能更具力量,这把剑,如何才能更加锋芒,这个世界之于我,有何种意义,我之于我,有何种期待。 片刻纠结,万般揪心! 一股剑意自苏羽身上散出,苏羽似是有了启发,顺势施展太乙剑法,太乙剑法本就威力不凡,配合名剑寒气之力,苏羽有种势如破竹的决心,一时间,逼得江钰接连后退。 一个踉跄,江钰居然倒在了地上,苏羽反应迅敏,手中的名剑已经对准了江钰的脖子。 江钰狠狠地盯着苏羽,满怀疑惑的问道:“败了!我居然败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的剑法怎会进步的如此迅速?” 苏羽不急不躁的说道:“江钰,你方才已被我的剑气所伤,半个月内再也无法动武,否则你的修为很难复原。” 江钰没有反应,嘴里依旧不停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败,还败给了苏羽……” 苏小曼急忙走到苏羽跟前,对苏羽表示一阵关心,见苏羽身上并无任何伤口,便也安心了。 苏小曼看了看江钰,江钰嘴角满是血迹,脸色苍白,苏小曼忍不住说道:“自作自受,谁让你平日里总是恃强凌弱,看你今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 江钰不在理会,艰难的站了起来,拖着步子离开了。 苏羽的太乙剑法只学了一部分,招式还不够伶俐,梯云纵也还没有学完,饶是如此,便已经打败了具有四重天中阶境界修为的江钰,若将太乙剑法和梯云纵完全学会,修为又将精进到何种境界! 苏羽知道,经此一役,自己的修为已经突破了四重天中阶境界,借助名剑的威力打败了江钰,三河镇的高手还有很多,自己不可骄傲,还得刻苦练习才行。 苏小曼一直没有说话,苏羽看着苏小曼,却见苏小曼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神色,苏羽忍不住问道:“我已经打败了江钰,小曼,你在担心什么?” 苏小曼徐徐吐出两字“江辉!” 江辉是江钰的大哥,其武功修为突破了四重天高阶境界,他们兄弟俩关系向来很好,江辉若知晓有人打败了江钰,而且这个人是苏羽,他势必不会放过苏羽。 其实,还有一个人远比江辉可怕……江杰,江钰和江辉都是江杰的人,而江杰贵为‘江家三少’之一,其修为更是突破了五重天初阶境界。 江家是三河镇最大的家族,掌管着三河镇大部分的产业和宗庙活动,特别是近些年来,江氏一族在江伩和江倵的带领下,将赵家、陈家、胡家三大家族远远甩在后面,整个三河镇基本上形成了江家一手遮天的局面。 江伩和江倵本是两兄弟,江伩酷爱做生意,以前三河镇的产业由江家、赵家、陈家、胡家共同经营,自江伩接手江氏一族产业以来,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江氏一族的产业遥遥领先,其它三族难以望其项背,特别是陈家和胡家的产业,基本上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只有赵家的生意还在继续,不过,其实力与江家相差甚远。 江倵自幼爱好武学,据说其武学修为达到了六重天初阶境界,乃是名副其实的三河镇武学第一人,他是江氏一族的长老,掌管着宗庙祭祀和比武大会等活动。 在上一辈人中,江伩和江倵无疑是最富盛名的两人,而在年轻一代中,也有三位响当当的人物,号称‘江家三少’,他们分别是:江东儿、江杰、江健。 江东儿是江伩之子,江杰是江倵之子,江健虽然也是江氏一族的人,却和江伩、江倵毫无关系,这三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武学,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声名远播,被称为江家三少。 江倵的武学乃是三河镇第一人,据说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六重天初阶境界,江杰是江倵之子,天赋极高,从小便精通数种功法,乃是三河镇颇负盛名的后起之秀,从小被整个江氏一族寄予厚望。 江杰向来心高气傲,从没有把苏羽兄妹放在眼里,这些年以来,没少欺负苏羽兄妹两,而江钰和江辉时常跟在江杰身后,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种见风使舵、恃强凌弱的恶习。 苏羽知道,虽然今天打败了江钰,但这件事远不会就这样结束,反而,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江钰如何!江辉如何!江杰又如何!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要是有谁胆敢再欺负我,我势必要他好看! 苏羽沉思偌久,苏小曼终于说道:“二哥,今天已经过去一大半了,就不要练剑了,陪我在周围走走吧!” 苏羽抬头看了看,日渐下垂、天色将暗,今天是不能到神峰山练剑了,又回头看着苏小曼,见苏小曼满心欢喜、双眼透着几分期许,便也答应了。 三河镇被群山环绕,山与山的交接处形成了很多小渠,小渠汇流成河,辖内总共有三条大河,分别为东河、西河、莲河,三河镇位于这三条河流交汇之处,‘三河镇’的名字由此而来。 苏羽两人走在西河边上,遥看眼前美景。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大地浮现抹抹绛红,金霞倒影在清澈的河里,就像是一副崭新的河图。 清风缕缕,金光点点,苏小曼闭上双眼,沐浴着温柔的河风。 别样的风光,是大自然的礼赞,是属于人间的温暖。 清澈的河水映着是苏小曼清新的面容,似是比寻常更增添了几分可人,绿色的衣裙与身后的风光搭配的完美无瑕,落日的余晖映衬着水嫩的脸庞更添几分迷人。 人在河边,河在夕阳下。 “二哥,我们再到前面去看看吧!”苏小曼一边拉着苏羽的手一边说道。 苏羽平和的回应道:“我知道不玩痛快你也不会回去,既是如此,那便继续往前走吧!” 河道宽窄不一、水流顺着河道时而湍急、时而平缓,苏羽两人沿着河道继续往前走。 “二哥,我们到河对面去看看吧!”还未等苏羽回答,苏小曼便拉着苏羽的手向河对岸走去。 这里并没有可以通往对岸的桥梁,人们用大些的石头铺在河道比较宽阔、水流比较平缓的地方,要想过河,人们只得从这些搭起的石头上跳跃过去,如若遇到下雨、河流涨水的情况,这些石头便会被淹没,人们便无法过河。 现在正逢秋末时节,雨天较少,水流很浅,石头裸露在水面,苏羽、苏小曼踏着石头,准备过河。 石头与石头的间隔并不宽,苏羽与苏小曼两人踏着石头过河并不觉得吃力,难得与苏羽一起出来玩,苏小曼显得尤为轻松。 两人正走在河道中央,‘扑哧’,忽地一个东西从河里蹿出,“啊”,苏小曼大吃一惊,一脚踏空,竟然摔倒在了河里。 第五章 江家公子 第005章江家公子 “你没事吧,小曼”,看到苏小曼掉进河里,苏羽惊慌失色,立刻跳到河里,将苏小曼扶起。 秋末之季,河水冰冷刺骨,苏小曼双腿瑟瑟发抖,苏羽立刻将苏小曼抱起、向岸边走去。 苏小曼双手搭在苏羽的肩上,眼里满怀柔情,此刻仿佛再也感不到丝毫寒冷,嘴角反而露出几丝微笑。 苏羽抱着苏小曼一步步向岸边走去,他的步子踏得很沉,好像河水并没有那般冰冷刺骨;他的双手抱得很紧,好像此刻已经用尽了所有气力,来到了岸边,苏羽将苏小曼缓缓放下,苏小曼的脸上还有水,苏羽便用自己的袖角帮着擦拭。 原本清新可人的面容,此刻却愈加白皙鲜嫩,苏羽的手从苏小曼的脸庞滑过,似有缕缕暖气从脸上、从手掌、从心底发出。 苏小曼花容月貌,搭配着一袭绿衣裙,本就美不可言,再加上此刻苏小曼的衣服已经湿透,更将苏小曼完美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苏羽看着惊呆,一时失神。 过了好一阵子,苏小曼才说道:“二哥,你擦好了么,如果擦好了,我们便回去吧,这衣服都湿透了,我想回去换换。” 苏羽惊慌失措的回应道:“呃,已经都擦好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说话间两人便朝回走,方才走了几步,苏小曼便问道:“二哥,方才从水里窜出的是什么东西啊!可真吓坏我了?” 苏羽满脑子还想着苏小曼那完美的身材和娇花般的容貌,还回想着方才将落水的苏小曼抱到岸边的场景,手上似乎还留有她身上发出的热力,没想到苏小曼突然向自己提出问题,苏羽一时没有准备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这个我也没看清楚,好像是癞蛤蟆,对,就是癞蛤蟆!” 苏小曼惊道:“什么!癞蛤蟆!这个时节怎么会有癞蛤蟆?” “也可能是青蛙”,苏羽随口说道,苏羽说完便后悔了,因为这个季节也不可能出现青蛙,至于方才从水里窜出来的究竟是什么,苏羽实在不知情。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苏羽、苏小曼两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五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徐徐走来。 等到他们再走近些时,苏羽看的清楚了,他们都是三河镇上的人,容貌相差甚大,有的尖嘴猴腮,有的塌鼻大耳,有的弯腰驼背。 唯有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与众不同,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手执羽扇,款步而来,风度翩翩。 他名为江东儿,正是江伩的儿子,江东儿自幼饱读诗书,满腹才气,他的武功修为更在江杰和江建之上,早已突破了五重天初阶境界,据说已经步入五重天中阶境界了,放眼整个三河镇,在年轻一代中,没有谁的武学修为可以胜过他。 三河镇武功最为高强之人莫过于江倵,江杰是江倵的儿子,天资聪慧,悟性极高,但他与江东儿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其武学修为始终未能超越江东儿。 江东儿不仅饱读诗书、武功高强,而且他的相貌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物,更重要的是他是江伩之子,家产万贯,俨然成了镇上的姑娘所心仪的对象。 苏羽、苏小曼、江东儿、江建,四人本来是要好的朋友,自从半年前江东儿对苏小曼表达爱慕之意后,苏小曼便不再与江东儿说话。 尽管苏小曼不再理会江东儿,江东儿依旧对别的姑娘漠不关心,只对苏小曼情有独钟,因此,江东儿总是想着一切法子向苏小曼示以爱意。 江东儿此刻偶遇苏羽、苏小曼兄妹两人,又见苏小曼浑身湿透,精致的五官突兀,越发觉得美丽动人,魂魄早被苏小曼勾了去,猛然回过神来,便首先打招呼:“小曼,你这是……掉进河里了?” 苏小曼自从知道了江东儿对自己的心意后,便对江东儿躲之不及,此刻见躲无可躲,便说道:“我没事儿,江公子也有雅兴到河边玩,难得呀!” 江东儿见苏小曼称自己为‘江公子’而不是‘江东儿’,心中顿时感到有些不悦,但江东儿对苏小曼用情很深,他从来都没有生过苏小曼的气,便也笑着说道:“小曼你莫在笑我了,对了,我方才在河里打了些鱼,不妨分你们几条?” 江东儿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个少年便将两条鱼递到江东儿手上,江东儿一边将鱼递给苏小曼一边说道:“小曼,给。” 苏小曼笑了笑道:“哟,你们有钱人可真任性啊!秋天都已经快结束了你们还下河打渔,这鱼真是来之不易啊!不过很可惜,我不爱吃鱼,这鱼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 江东儿身后的一个少年说道:“小曼姑娘,江公子一向养尊处优,这鱼是江公子好不容易打来的,送你你就收下吧!” 苏小曼摇了摇头,道:“我要吃鱼自然有人给我打,又何须江公子费心”,苏小曼说这话时看了看苏羽,她的意思很明白,倘若自己想吃鱼的话苏羽自然会去打。 江东儿是再了解苏小曼的意思不过了,心中一时不知滋味,片刻过后,江东儿望着苏小曼继续说道:“想不到小曼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啊!只是我今天打了这么多的鱼也吃不完,浪费了也怪可惜的,你权当作是做做好事了。” 苏小曼向前走了几步,指着江东儿身后的几人说道:“吃不完是吧,给他们每人分几条不就好了吗?” 江东儿的喉结在挪动,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身后的四个青年也都捏了一把汗。 苏羽见状,便走到江东儿跟前,说道:“既然这是江公子的一番美意,我们又怎么会拒绝了,小曼方才是在开玩笑罢了,还望江公子不要介怀。” 江东儿笑了笑道:“苏羽大哥客气了,我怎么会对小曼介怀了,来,这两条鱼你收下吧!” 苏羽从江东儿手上接过了两条鱼,江东儿笑着微微点头,表示将要离开,方才走了几步,江东儿回头对苏羽说道:“苏羽大哥近日剑术可有进步,来日我们切磋切磋。” 听到江东儿这样说,苏羽并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想到自己的武功与他相差甚远,一时略有苦涩,没有说什么。 江东儿一行五人已经走远了,苏小曼的嘴鼓得圆溜溜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苏羽,过了良久才问道:“二哥,你想吃鱼么?” 苏羽有些不解,没有说什么,只是惊疑的看着苏小曼,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苏小曼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收下江公子的鱼?” 苏羽道:“江公子家产万贯,知书达理,相貌堂堂,对你又是痴心不改,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嘻嘻。” 苏小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苏羽,呆呆的看着,过了好一阵子,苏小曼才满脸严肃的问道:“二哥,你当真这么想?你当真希望我嫁给江东儿吗?” 苏羽笑了笑,道:“是啊!只要小曼幸福,二哥也就幸福了。” “啪”,苏小曼从苏羽手中夺过鱼,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水汪汪的眼睛里流出两道泪水,划过白皙的脸颊落到绿色的衣襟上,缓缓消失。 宛如刚出的芙蓉花被狂风暴雨袭击,弱小的心灵受到一万点打击,心中有一万只野马在奔腾。 苏小曼哭着说道:“二哥,你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一心想着让我早点嫁出去。” 苏羽一边弯腰将地上的鱼捡起一边说道:“小曼,你不要多想了,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只是你现在周身都已经湿透了,还不得想办法赶紧把江公子打发走,好回去换衣服。” 苏小曼问道:“我不信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苏羽回答道:“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我是不希望江东儿继续纠缠着你,至于这鱼,不要白不要,回头让母亲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酸菜鱼。” 苏小曼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二哥还是疼爱我的。” 苏羽看了看苏小曼,发现苏小曼的额头上还有几滴水珠,便伸手将将这些水珠抹去,轻轻吐道:“小曼,你放心吧,我知道江公子的心思,我是不会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的。” 听到苏羽这样说,苏小曼的脸上逐渐泛起了微笑, 苏羽又安慰了苏小曼一会子,最后才说道:“小曼,我们快点回去吧!要是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苏小曼点了点头,两人便往回走。 回到家后,看到苏小曼浑身湿漉漉的,母亲好不担心,一边询问原因一边为苏小曼准备洗澡用的热水,苏羽也只好道出了实情,母亲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担心,待苏小曼洗完澡、换完衣服后,母亲也已经将酸菜鱼做好了,一家人也吃的开心。 晚上,苏羽躺在床上,心里默念着孙亿所传授的梯云纵的心法,脑海中却不断闪现出苏小曼的面容。 回想着苏小曼的模样,那可爱的样子莫过于眨眼时的瞬间,还有她的一颦一笑。 就在这时,另一个女孩儿的容貌在苏羽的脑海闪现……余情。 苏羽突然想到,按照书中的情节设置,自己并不是苏家的亲生儿女,是被苏家收养的,就连‘苏羽’这个名字也是苏老伯帮他取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羽今年二十岁,在苏家已经生活十年了。 苏羽的老家在南越滇洲的西山,十年前,家中突发变故,父母被杀,苏羽便开始流浪。 流浪到玉溪附近时,苏羽曾认识了一个女孩……余情,两人相处了一些日子后,余情便离开了。 自余情离开后,苏羽便继续流浪,后流浪到三河镇附近,才被苏老伯带回家,想来,已经十年了。 这些年以来,苏小曼一直陪在苏羽身边,一直鼓励着苏羽,苏羽饶是感激,对苏小曼的感觉也是越发的好。 “情儿,小曼”苏羽轻轻的念着这两个名字。 “按照书中的情节,‘苏羽’应该喜欢情儿的,奇怪,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喜欢上小曼了?” 我虽然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占据着这副躯体,但我毕竟还是我,保留着自己的思想,拥有自己的想法。 就在今天下午,小曼落水的那一刹那,我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当看到小曼的衣襟被水打湿,身体的曲线被完美的勾勒出来时,我心中便多了几分悸动。 『有时候感觉是无法掌控的,最起码心动的那一刹那,任谁都无法阻止』 当看到江公子对小曼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时,我心里是拒绝的,甚至有几分恐惧,因为我担心小曼会接受江公子的情谊,好在小曼没有对江公子表示好脸色,我当时暗自在心底乐呵。 苏羽此刻脑海不短浮现苏小曼的面容,不自觉地想着和苏小曼发生的、没发生的一切的一切,苏羽心底疑惑,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了苏小曼? “苏小曼,余情,两个女孩,我该选谁了?” “选择!事情会如此简单吗?有我选择的余地吗?” “按照书中的内容,‘苏羽’和余情自幼相识,两人交情匪浅,‘苏羽’一直喜欢余情,现在,既然我穿越在了‘苏羽’的身上,我就是苏羽,余情还会喜欢我吧!” “我已非我,余情会不会喜欢我,我并不知情,可是,既然我要做苏羽,要做这个故事的主角,他的过去我也应该全部接受,我相信,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发现小曼很喜欢我,而且,我好想也喜欢上她了?我该怎么办了?”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干脆两个都娶了,反正这是古代社会,三妻四妾很正常,嘻嘻……” 苏羽嬉笑着入睡了。 第六章 梦中姑娘 第006章梦中姑娘 劳累了一天,苏羽自然是睡得很沉,不知不觉,天色渐明,想着今日还要练习太乙剑法和梯云纵心法,便动身起床。 当苏羽起床后,才发觉母亲和壮壮已经在磨豆腐了,而父亲早已挑着一旦豆腐出去叫卖了,勤劳如此,却不见得富足,一时之间,苏羽所思甚多。 苏羽知道,要想改变这一切,必须提升自己的武学修为,提高苏家在整个三河镇上的地位,才能彻底改变苏家的命运。 思量了好一阵子,苏羽便无意用早饭,遂告诉母亲自己不饿,在得到母亲的允诺后,便拿着名剑向神峰山走去。 顺着小路而上,苏羽来到了神峰山的半山腰处,拿出太乙剑谱,照着上面的招式练习,太乙剑法是一门很高深的剑法,日前苏羽尚未学会,施展太乙剑法,并借助名剑之威力打败了江钰,苏羽知道,要是自己练会了整套的太乙剑法,武功修为便会更上一层楼,思念至此,苏羽便继续练习。 练了半晌的太乙剑法,苏羽便又接着练习梯云纵。 梯云纵心法并非苦涩难懂,倒也可以理解,只是在此之前苏羽并未接触过任何心法口诀,练起来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苏羽步步尝试,从未松懈。 梯云纵乃是一门轻功绝学,要想练就这门轻功,必须要有良好的体魄和脚力,好在苏羽的身体一直很棒,在学校举行的各种体育竞赛中拿过不少奖,身体素质极好,对练习梯云纵大有裨益。 梯云纵重在脚力,对腕力、指力也大有裨益,在练习一阵子后,苏羽觉得整个身子更加协调有序。 练习良久,此刻苏羽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整个一副劳累之态,便走向一旁的巨石,倒在上面休息。 微风徐徐,残阳依旧,微弱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打在疲倦的身上,苏羽显得十分惬意。 缕缕微风如拂尘般拂过苏羽俊俏的脸颊,愈加浮躁的心开始得到片刻宁静,时间沉淀着不堪回首的过往,模糊的记忆将思绪带入温柔梦香。 梦中,是一番似曾相识而又十分祥和的天地。 天空是那样浩瀚,浩瀚的天空下是一个绿油油的草原,苏羽梦见自己此刻正躺在草原上,阳光是那样朦胧,朦胧中一道黄色身影若隐若现,身影逐渐靠近,待她再走近些时,是一个身材饱满、体格风骚的绝世美女。 她身着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高盘、银钗斜插,肤如软玉凝脂、眉如远山之黛,一双清澈的眸子上镶嵌着一对长而浓的睫毛,英鼻直挺、小嘴樱红,凹凸有致而又婀娜多姿却偏偏散发着无以伦比的诱惑,特别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宛如一股清泉,清澈、明辉而又参杂着妩媚,三分迷人,七分诱惑。 当她走得更近些时,透过一层薄薄的黄纱,苏羽看到了她雪白的粉颈和丰满的肩膀,周围是如此的宁静,就连风好像也是静止的,只剩下不均匀的呼吸声。 他痴迷,是因为她的腰肢太滑润; 他沉沦,是因为她那身材太丰满; 他沉醉,是因为她那双雪白的腿; 他感谢,是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 欲望的双眼正在窥探着人生的奥秘,罪恶的双手试图探究生命的本源,断续的**仿佛是来自心灵的震撼,无法掌控的情愫牵引着最原始的欲念,摇摆不定的心绪正在被邪恶一步步蔓延…… 苏羽的梦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神峰山的小路上,苏小曼提着食盒一步步上山,她知道苏羽今天早上并没有用饭,此刻便是给苏羽送饭来了。 苏小曼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她嘴里哼着悠闲的曲调,踏着蜿蜒曲折的小路,一步步向半山腰走来。 过了一会儿,苏小曼来到了半山腰,放眼望去,却见苏羽躺在石头上熟睡,苏小曼不愿将苏羽吵醒,便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苏羽身旁,苏羽尚在熟睡中,他脸上露着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嘴角还留着口水。 看到苏羽这副模样,苏小曼的脸上绽放出了青春般的笑容,轻轻说道:“熟睡中尚有浅笑,如此喜态,二哥不会是梦见我了吧!嘻嘻。” 就在苏小曼暗自窃喜之时,睡梦中的苏羽却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情儿,情儿……” 苏羽口中的‘情儿’不是别人,正是余情,直到此刻,苏小曼才知道苏羽梦见的不是自己,而是余情,听到这两个字,苏小曼宛若晴空霹雳,泪水夺眶而出: “就算我对你百般好,你始终还是忘不了她?” “你来三河镇已经十年了,你对她的思念从未停止” “或许在你心中,我永远都是第二位的,永远比不过她” …… “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弃,因为我早已爱上了你,再也离不开你。” 苏小曼将眼角的泪水轻轻抹去,拾掇好了心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苏小曼看了苏羽一眼,“让你梦见余情不梦见我,我要好好捉弄捉弄你。” 苏小曼又向四处瞧了瞧,看到前方的地上长着几株百日草,眼珠在眼里滚动着,苏小曼好像有了主意。 苏小曼走到长着百日草的地方,折断了一叶百日草,走到苏羽身边,将百日草轻轻的放入苏羽的鼻孔。 “啊、切!”苏羽打了一个喷嚏,逐渐清醒,缓缓的睁开朦胧的双眼,却见苏小曼清新而可爱的面容。 看到苏小曼来了,苏羽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竟是一场梦,虽然是一场梦,苏羽依然觉得意犹未尽,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轻声叫着“小曼”。 经过刚刚梦中的一场翻云覆雨,苏羽的嘴角还留着一些口水,胸前的衣襟都被打湿了。 苏小曼知道,这定是方才梦见余情的缘故,一时之间,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从袖中取出来一块白色的手绢擦拭着苏羽嘴角的口水,“咦!真脏,都流出口水了,二哥你又做梦了吧!” 听到苏小曼这样说,又想到方才在梦中与余情缠绵的场景,苏羽觉得羞愧无比,只得把头埋的很沉,脸也红了起来,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二哥,你还没吃早饭了,我给你送来了,你快些吃吧!”苏小曼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向苏羽伸去,想把苏羽从石头上扶起来,和往常一样,苏羽将手伸了过去,当两只手握住的那一刻,苏羽打心底浮出一阵酥意。 这是一种舒心的感觉,就像雨露滋润小草、小草沐浴阳光一样; 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就像花蕾正在含苞、含苞即将开放一样; 这是一种惬意的感觉,就像雏鸟尝试飞翔、飞翔蔚蓝天空一样。 ‘温柔与舒心交织,欢快与震撼相容’,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美妙,奇特。 当她的手向他伸去的时候,当他握住她手的时候,她手臂上的衣襟缓缓下落,露出了雪白、纤细的臂膀。 他抬头看着她,十三四岁的模样,身着一袭绿色衣裙,柳眉杏眼,小嘴樱红,白皙的脸颊上泛着微红,嘴角似笑非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微微徐徐吹来,吹起她乌黑亮丽的头发,菱角分明的面容,可爱而清新。 苏羽呆呆的看着苏小曼,恍惚中置身梦中一般,方才梦中的人,丰满、妩媚,此刻眼前的人,清新、可人,苏小曼脑海中似乎还沉浸在翻云覆雨中,只是对象发生了变化。 苏小曼见苏羽盯着自己久久不语,便将另一只手也搭在苏羽的手上,忍不住问道:“二哥,你发什么呆啊!快些起来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听到苏小曼这样说,苏羽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急忙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食用饭菜,苏羽的心并没有平静下来,无论是方才梦中的余情,还是与苏小曼握手的悸动,这些温馨画面还在他的脑海闪现。 苏羽食用着饭菜,还时不时的向苏小曼瞅去,似有心事,却一直未曾言明,见苏羽不想说,苏小曼便也没有多问。 苏小曼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太乙剑法和名剑,似有思量,突然惊道:“二哥,我知道这太乙剑谱和名剑是谁送给你的?” 苏羽望着苏小曼,等待着苏小曼的继续说下去。 “江倵”,苏小曼徐徐说道。 苏羽问道:“你为何会如此猜测?” 苏小曼说道:“二哥,你还记得每五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吗?” 三河镇有一个传统,每五年便会举行一次比武大会,凡是年满十八周岁的男子皆可参加,比武大会最终胜出的人便有资格参加南山寻宝。 明年便是比武大会的日子,若在比武大会中胜出,便有资格跟着江倵等老一辈的人去南山寻宝,南山凶险非常,时有性命之忧,所以,在比武大会中胜出的人不仅有荣耀,更伴随着凶险和危机。 放眼整个三河镇,在年轻一代中,只有江东儿、江杰、江建三人的武学最为高深,在明年的比武大会中,他们确实是最有希望胜出的人,江杰是江倵之子;江东儿是江伩之子,江倵的侄子;江建也是江氏一族之人,江倵定是不希望他们三人涉险,希望苏羽能超越他们三人,遂暗中将剑和剑谱送给苏羽。 一番思索下来,苏小曼觉得是滴水不漏,料想一切定是如此。 苏小曼最后说道:“二哥,你觉得我聪明吗?” 苏羽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苏小曼接着问道:“二哥,你好像对我的猜测并不满意,对此也不深究,莫非你知道暗中送你太乙剑谱和名剑的人是谁?” 苏羽拍了拍苏小曼的后背,笑着说道:“此事终会明了,不必急于一时。” 见苏羽无意再说,苏小曼也不再强问,休息了一会子,苏羽便又接着练习太乙剑法和梯云纵,直到夜幕降临之际两人才回去。 第七章 凤凰吊坠 第007章凤凰吊坠 这天晚上,苏羽和家人一起用过了晚饭,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屋子很小,屋内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仅此而已。 苏羽躺在床上,心里不停的想着:“情儿,情儿,余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凤凰吊坠!” 乍然,苏羽好像想到了什么! “对啊!按照书中的情节安排,我记得情儿好像给了苏羽一块凤凰吊坠” “放在哪儿了?哪儿了?” “我想到了,就在这里” 苏羽立刻从床上跃起,床底下放着一个很大的木箱子,里面盛放着苏羽平时穿的衣服,苏羽将箱子打开,将衣服层层挪开,从箱子底部取出了一个小木盒子。 小木盒子里面有个东西被一块灰色的麻布包裹着,苏羽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晶莹通透的吊坠,吊坠上镶嵌着一个凤凰图案,这个图案不像是刻在外面的,倒像是刻在里面的一样,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苏羽小心翼翼拿起凤凰吊坠,“古董哎,应该很值钱吧!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多带一些……” “可恶,想什么呢!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定要好好闯荡一翻,至于回去之事,以后再说吧!” 苏羽打量着这个凤凰吊坠,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一些事情。 按照书中的设置,苏羽今年二十岁,十年前,苏羽年方十岁,在玉溪认识了余情,两人在一起度过了一些日子,后余情不得不离开,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凤凰吊坠送给了苏羽。 此刻,苏羽将凤凰吊坠紧紧的握在手心,贴在脸颊,喃喃道:“情儿是一大美人,也不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等三河镇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找她” “这个世界真好,小曼喜欢我,情儿也喜欢我,不像那残酷的现实社会,唯一的女朋友也嫌弃我的贫穷,而投向他人的怀抱” “快奔三的人了,还是没车没房,好不尴尬” “现实社会对我的亏欠,我要在这里一一讨回” “爱情,霸业,理念,我都要一一实现!” …… 或是未来,或是期待,苏羽已经沉浸其中。 “二哥,你又想余情姐姐了么?”苏小曼走进来了,她进苏羽的屋子是从来不用敲门的,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秘密。 过了好一阵子,苏羽才缓过神来,回头看着苏小曼:雪白的皮肤、浓密的眉毛、清澈的眼眸、直挺的英鼻、樱红的小嘴,清新脱俗而又美丽动人。 苏羽略有尴尬的打招呼:“小曼,你来了。” 看到苏羽手上的凤凰吊坠,苏小曼有些生气,淡淡的说道:“这些年你总是这样,对余情姐姐念念不忘。” 苏羽心里嘀咕:“余情可是我笔下第一女主,容貌惊人,我当然想见见她。” 苏羽一直以来都很怀念自己的高中生活,有一个姓余的异性朋友对他很好,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苏羽才在《剑武天下》中创造出了‘余情’这一角色,用来缅怀那段岁月。 余情的容貌到底如何? 她现在又在哪里? 《剑武天下》这本书并没有写完,所以此刻苏羽并不知道余情在哪里,“哎!早知道该多写一点儿的,让她和‘苏羽’早些相聚”,此刻苏羽觉得很遗憾。 苏羽想了一会儿,对苏小曼说道:“小曼,我在十年前便认识了余情,没有她就没有我,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她……” 苏羽看了看苏小曼,发现苏小曼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她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宛若溪流般清澈,转动的眼珠一如海底之月般模糊而明亮,白皙的脸上却少了笑容。 苏羽继续说道:“小曼,对不起,我、我实在……” 苏小曼摇了摇头,回应道:“二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父母本就有意让我嫁给你,而我也一直喜欢你,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苏羽看着苏小曼,清纯、可人的面容,似白玉般无暇,便轻轻说道:“小曼,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打心底对你颇有好感,只是,我依然忘不了情儿,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去找她!” 苏小曼的泪水在眼里打滚,宛若清晨荷叶上摇摇欲坠的露珠,好像苏羽只要在多说一个字,苏小曼的眼泪就会忍不住流出来。 苏羽深深明白苏小曼此时的感受,但有些事终究是要说出来。 『有时,沉默往往比拒绝更能伤透一颗心』 苏羽深咽了几口气,将凤凰吊坠放在苏小曼跟前,继续说道:“小曼,对不起,这辈子是情儿先遇到我,如果有下辈子……” “二哥,你不用说了,你有你的坚持,而我决定的事也不会改变,不论你如何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 苏小曼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抽搐的嘴角强颜欢笑,亲切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出去了,二哥,你早点休息吧。” 苏小曼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帮苏羽关上了门,然后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离开了。 看着苏小曼离去的背影,苏羽很是纠结,原来就算是到了这里,也有诸多无奈? 『也许所有的坚持都只是一种选择,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对不对、值不值』 苏羽舒缓着身子,尽量不去想这些事,他知道,自己必须勤奋练剑,全力准备明年的比武大会,只要自己能在比武大会中胜出,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可是,自己的武功确实不够强,放眼三河镇,自己的武功确实还不够强,要想在比武大会中胜出,谈何容易。 好在孙亿传授了自己梯云纵的心法,虽然只练了数十天,苏羽也能察觉到自己受益匪浅。 在之后的这些日子里,苏羽一边练习太乙剑法,一边练习梯云纵,每当苏羽在练习梯云纵遇到困惑时,便会去龙王庙向孙亿求教。 孙亿见苏羽勤奋异常,自然也是高兴,便尽可能详尽的讲给苏羽,逐渐将其余的梯云纵心法也教给了苏羽。 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苏羽已经悉数学会了整套的梯云纵,而且,他的太乙剑法也已相当娴熟。 苏羽将太乙剑谱藏在了自己的屋子,手里握着的便是这把名剑,这把名剑已然成了他的佩剑。 三个多月的时间,苏羽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淳朴、宁静、轻缓,自是有一番情趣。 在过去的三个月中,苏羽一直在苦练梯云纵和太乙剑法,从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这两门功夫已经大成,苏羽少不得好好休息一番。 苏羽喜欢安静,独自一人来到了河边,寒冬之际,河水尚浅,苏羽行走在沙石之上,倒有几分飒爽风意。 平静的河面上并没有任何涟漪,水藻在浅水中摆动,往日的游鱼不知躲在了何处,一切是如此的清,如此的静。 不多时,忽有脚步声靠近,苏羽放眼望去,五道人影徐徐走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杰,江杰身边还有四人,其中当然有江钰和江辉两道身影,这四人都是江杰的朋友,与其说朋友,倒不如说是‘下属’更恰当,因为他们一直都对江杰唯唯诺诺,从不敢违拗。 也是,江杰是江倵之子,家门显赫,身份地位自然是高人一等,也难怪这些人一直跟在江杰的身边。 江杰走到苏羽身边,向着苏羽手上的名剑瞅了瞅,冷冷吐道:“苏羽,听说你近来得到了一把好剑,可否给我瞧瞧。” 苏羽很讨厌江杰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本不愿意将名剑给他看,但转念一想,“江杰平日里没少欺负人,我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他,也罢,看得到,得不到才是最苦恼,我便先将名剑借给他瞧瞧,再用名剑打败他,也未尝不可。”思念至此,苏羽便将名剑递给了江杰。 江杰冷笑一声,接过了名剑,徐徐出鞘,寒气渗人,江杰呆呆地盯着这把剑,显然是被这把剑吸引了,江杰身后的三人也都震住了,他们实在想不到苏羽会有如此神奇的剑,只有江钰摆出一副极为深城的样子。 上次江钰败给了苏羽,这件事并没有传开,因为这件事一旦传开,江钰就会颜面扫地,江钰一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底,他一直期待着苏羽能对上江辉和江杰,期待他们能打败苏羽,为自己报仇。 此刻,江杰打量着名剑,良久良久,终于说道:“这把剑真是太好了,好的我都不想还给你了”,江杰的话语很明白,他就是想占居这把剑,江杰身后的四人明白了江杰的意思,也都笑出声来。 在他们看来,苏羽资质平庸,武功平平,根本不配拥有如此神奇的剑,而江杰家世显赫,武功高强,他看重的东西从来没有落空过,正所谓宝剑配英雄,这把剑应该属于江杰。 苏羽在心里嘀咕:好个江杰,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苏羽犹豫了一阵子,突然沉脸说道:“这把剑是我的,快把它还给我。” 听到苏羽这样说,江杰等人很是惊讶,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苏羽一直都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没想到此刻却有勇气顶撞江杰,这倒让众人刮目相看了。 江杰看了看苏羽,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白拿你的剑,我会给你钱的,不会亏待于你。” 江杰虽然强势,但也不会强抢别人的东西,因为如果这件事传开了,对江杰的影响会很不好,而且,若这些事传到江倵的耳边,少不得要教训江杰一番。 第八章 威名远播 第008章威名远播 苏羽看了看江杰,继续说道:“我只要我的剑,不会要你的钱。” 苏羽的这一反应,江杰饶是没有想到,遂笑了笑,道:“什么不想要钱,你就是想要的更多,这样吧,我给你十两银子,算是买你的这把剑。” 苏羽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给多少钱我都不会卖,我只要我的剑。” 苏羽此话一出,着实是惊动了江杰身后的人,他们忍不住说道:“苏羽真是疯了,十两银子都不卖” “他们家不过是卖豆腐的,得卖多少豆腐才换的回十两银子啊” “得罪了江少爷,看他以后在三河镇怎么混” …… 江杰打量着苏羽,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轻蔑道:“二十两!” 苏羽没有反应。 “五十两” 苏羽没有反应。 “一百两” 苏羽依旧没有反应。 江杰终于安耐不住了,看着苏羽,沉着脸问道:“你到底想要多少银子?” 苏羽淡淡的回应道:“我说过我不要你的银子,我只要我的剑。” “哼哼”,江杰半嘲弄地说道:“如果我不给呢?” 苏羽望着江杰,冷冷吐道:“今天我一定要拿回我的剑。” 江杰不屑一顾地说道:“剑,就在我的手中,有本事你尽管拿回去。” 江杰的话语方落,苏羽猛然出手,眨眼之间便将名剑从江杰的手中夺过,苏羽的反应为何变得如此迅猛?这一幕,饶是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江杰身后站着一人,他的名字叫江辉,江辉是江钰的哥哥,他们兄弟俩打小便跟在江杰身边,无论是相貌还是武功,江辉都算得上是一位佼佼者,他向来没把苏羽放在心上,苏羽方才的一幕,着实让江辉有些吃惊,江辉缓缓走到苏羽跟前,冷冷吐道:“苏羽,看来你的功夫已经见长,就让我来会会你。” 江辉说话间已经向苏羽逼近,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江杰见状,笑了笑,向后挪动了几步,很明显,他是想让江辉教训苏羽一番。 苏羽看了看手中的名剑,并未入鞘,剑刃中隐约有寒气散出,冷然一笑,信心倍增,剑尖直指江辉。 ‘铛’的一声响起,苏羽已经和江辉交上了手,初战之际,两人旗鼓相当,交战片刻,苏羽渐趋上风,苏羽眼疾手快,一剑刺出,江辉手中的剑已然断成了两截。 怎么会这样? 在场之人无不吃惊,江辉也是难得的后起之秀,他的武功虽然比不上江东儿、江杰、江建,也是年轻一代中难得的高手,毕竟他可是突破了四重天高阶境界的人。 而现在,江辉已经败了,败给了苏羽,败给了一个他从未高看过的人,江辉的双眼鼓得大大的,显然他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他将手上的剑柄握的紧紧的,想再次向苏羽挑战。 正当江辉准备再次出手时,江杰冷然说道:“江辉,退下。” 江辉虽然很不服气,但他还是退至一旁,因为江杰的话他不敢不听,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违拗过江杰的命令,此刻也是一样。 江辉退下之后,江杰从旁边的人手上拿过一把剑,他握着长剑缓缓地向苏羽走去,在苏羽的面前驻足,淡淡的说道:“苏羽,没想到你的剑法进步的如此迅速,就让我来领教你高超的剑法吧!” 江杰从来不轻易出剑,此刻,他要出剑了,与他交战的对象竟然是苏羽,一个他从未放在心上的人,江杰或许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还会有与苏羽比剑的一天。 自江杰的武功修为突破五重天境界以来,他便很少出剑,放眼整个三河镇,在年轻一代中,有资格让他出剑的人寥寥无几,毕竟在年轻一代中,只有江杰、江建、江东儿三人的武功修为突破五重天境界,其中江杰和江建的武功修突破了五重天初阶境界,江东儿的武功修为最为高深,突破五重天中阶境界。 江杰乃是江倵之子,从小便受到江倵剑法的熏陶,剑法自然是凌厉无比,他剑道天赋异禀,放眼整个三河镇,除了江东儿,没有谁的天赋比得过他,此刻,他剑指苏羽,微微颔首,决斗尚未开始,却好像已有了必胜的把握。 少许,江杰轻轻说道:“苏羽,我今天便要将你打败,拿到你手上的剑。” 苏羽沉着脸回应道:“我的剑你休想得到,而且,今天我也不会败。” 苏羽的话语方落,周围的人立刻笑出了声,他们认为苏羽只是在说大话罢了,面对江杰,苏羽又怎么会取胜呢?只有江辉不出一言,也许,他还没从败给苏羽的阴影中走出来。 苏羽和江杰对视良久,决战已然开始。 江杰的剑法深受江倵的影响,不仅凌厉而且威猛,转眼间,已刺出三七二十一剑,剑剑威力不凡,一时间,强大剑势逼得苏羽步步后退。 在江杰的攻势下,苏羽的剑法变得凌乱,逐渐露出败象,苏羽知道,自己虽然已经学会了梯云纵和太乙剑法,但临敌经验不足,稍一分心,便会渐趋劣势。 反观江杰,多年以来受到江倵的熏陶,无论是剑法还是临敌经验都远胜自己,今天,若要取胜,必须采取主动,不可被江杰牵着鼻子走,思念一定,苏羽顺势施展太乙剑法,太乙剑法自有精奥之处,苏羽逐渐挽回了颓势。 这段时间以来,苏羽已将梯云纵练的相当娴熟,身法、手法、腿法也比以前更加灵活,刻苦钻研太乙剑法和梯云纵,苏羽的剑法有了质的飞跃,而且对剑法的理解也更为深刻。 苏羽施展太乙剑法,隐约中有种绵绵不绝的攻势,很快,江杰便被苏羽的剑气所笼罩,败象骤现。 回想以前,江杰总是咄咄逼人,此刻,苏羽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步伐再变,苏羽的剑势更强,‘铛’的一声响起,双剑相碰,江杰只觉得右手一阵剧痛,长剑已然震出,刹那间,苏羽手中的剑已经指向了江杰的脖子。 败了!江杰居然败了,败给了苏羽。 这个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苏羽看了看江杰,他脸色苍白,呼吸短促,手上的青筋突起,苏羽将剑收回了剑鞘,拿着名剑便离开了,未出一语。 苏羽已经离开了,江杰还是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江辉等人均低着头,始终未说一句话。 回到家后,苏羽并没有把今天发生的事告知苏小曼,而就在几天之后,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苏羽打败江杰之事已经传开了,成了不少人闲谈时的耳料。 这天下午,苏羽已经练完了剑法,才回到家中不久,江建便寻苏羽来了。 苏羽、苏小曼、江东儿、江建本是要好的朋友,幼时经常在一起玩耍,江东儿由于家规森严,每次都只能偷跑出来,不能时常和苏羽等人一起玩,江建倒没有这些顾虑,和苏羽、苏小曼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三人关系也最好。 本来四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可就在数月前,江东儿向苏小曼表明了爱慕之意,遭到了拒绝,从那以后,江东儿便不受苏羽、苏小曼待见。 江建和苏羽、苏小曼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以前也经常来看苏羽两人,每当苏羽和苏小曼受人欺负时,江建总会仗义执言,拔剑相助,只是近些日子江建一直和父亲在外工作,今天方回到三河镇,便来看苏羽、苏小曼两人。 江建的父亲叫江烨,为人一向忠厚老实,深得江伩的信赖,在江府管理着买办之事,所谓买办,其实就是外出买东西,三河镇被群山环绕,进出一趟便是很不容易,更别说要将外面的新奇物品带进来了。 江烨此次外出便是按照江伩的命令出去买丝绸的,由于路途遥远,担心有山贼打劫,江烨遂叫着江建一起,路上虽然遇到了一些小毛贼,但江建武功高强,将毛贼都一一打发了。 江建此次陪同父亲外出买办用时甚多,很是想念苏羽、苏小曼两人,这不,方回到三河镇便来看这兄妹二人了。 多时未见,甚是想念,此番相见,苏羽和江建两人都很激动,虽然江建才回到三河镇不久,但他已经听说苏羽打败江杰之事,他也觉得匪夷所思,便向苏羽证实。 苏羽并没有吹嘘自己,碍于江杰的颜面,苏羽甚至说自己与江杰不分上下,之所以能战胜江杰纯属是运气罢了,对江建来说,这些都不是很重要,他唯一在意的是苏羽剑法的进步,要是换做以前,苏羽绝不会是江杰的对手的。 苏羽和江建两人聊了很久,还说苏羽已经是三河镇的大红人了,未来一片光明,苏羽并不是很看重这些,他最想做的便是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江建还说有机会要和苏羽比试比试,互相学习彼此的剑法,从而共同跃进,苏羽当然乐意。 又过了一阵子,苏小曼已经帮着母亲做好了饭菜,要留江建一同用饭,江建却说父亲已经卸完了丝绸,要回家陪同父亲用饭,苏羽和苏小曼也不好强加挽留,便让江建先回去了。 在之后的这几天里,人们依旧谈论着苏羽打败江杰之事,很多人认为这是空穴来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苏羽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依旧每天坚持练剑。 在年轻一代中,本来只有江东儿、江杰、江建三人的武功修为突破了五重天境界,现在又多了一个苏羽,苏羽的名声也因此越来越大,苏家本是很平凡的一家,自从苏羽的名声传开以后,苏家的地位也跟着上升,不少人争着、抢着要买他们家的豆腐,苏家的生意也随之好起来。 虽然苏羽的名声已经传开,但他并没有丝毫松懈,依旧每天坚持练剑,他的目标便是在明年的比武大会中拔得头筹,好跟着江倵等老一辈一起去南山寻宝。 苏羽知道,虽然自己打败了江杰,仍是不能有丝毫懈怠,因为他真正的对手不是江杰,而是江东儿,在‘江家三少’中,江东儿的武功是最高的,只有江东儿才是苏羽最大的对手,想到这里,苏羽突然间好像有了力量,便继续提剑练习。 第九章 兄妹情深 第009章兄妹情深 便又这样过了几天,这天晌午,金熙灿灿、暖风徐徐,苏羽在神峰山的半山腰处练剑:崩、点、刺、劈、砍、斩、云、抹,招式层出不穷,源源不绝。 苏小曼和往常一样,沿着神峰山蜿蜒曲折的小道,来到苏羽练剑的地方。 发觉苏羽正在专心致志的练剑,苏小曼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心中有了主意:‘二哥每次练剑都顾不得我,今天我就躲在暗处吓吓他,看他今后还敢不敢忽视我’。 经过这三个月的苦练,苏羽不仅剑法有了很大的提升,对周围的观察也更加敏锐,不消一会功夫,苏羽已然发觉苏小曼此刻躲在暗处。 苏羽拔地而起,纵身一跃到三尺高空,一剑挥出,“唰”的一声响起,一道白色剑气只向苏小曼扑去。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剑气,苏小曼立刻闭上了双眼,同时伸出双手捂住耳朵,嘴角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 剑气缓缓滑过苏小曼白皙的脸颊,就像清风拂面一样温暖而清新,乌黑亮丽的头发随剑气飞舞,紧闭着的双眼带有几分担心,更增添了几分享受,娇小欲滴的面容显得楚楚动人。 微风已歇,万籁俱静,直到周围一切恢复如常,苏小曼才敢睁开双眼,将双手缓缓的从耳旁放下,疑惑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呀?方才吓到我了你知道么?”苏小曼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像是质问,倒像是在等待着苏羽的解释。 苏羽什么话也没说,目光直锁手中的剑。 苏小曼很是疑惑:二哥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剑法,方才为什么还会向我发出那道剑气,又为什么久久不做出任何解释,只是紧紧的盯着手中的剑。 苏小曼以前常常看苏羽练剑,虽然她丝毫不懂剑法,但她似乎已经能记住他剑法的所有招式。 『无论多么复杂的剑招,只要看过几十遍,几百遍,甚至几千遍,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一定能记住。』 见苏羽不语,苏小曼只得暗自思索。 思索了一会儿,苏小曼眼前一亮,她忽然发现苏羽今天的招式比以前更加灵活,也不在只局限于出剑的力度和速度上,刚刚的那一剑绝不是普通的一剑,需要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风的大小及顺逆情况等等,瞬间掌握各种情况并作出精确分析从而发出那一道剑气。 那道剑气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苏小曼知道,苏羽这三个月以来剑法有了很大的提升。 苏羽徐徐走到悬崖边上,似有心事,依旧不语。 苏小曼走到苏羽跟前,问道:“二哥,你为什么喜欢在这半山腰的坡地上练剑呢?东面是悬崖,万一摔下去就会粉身碎骨的啊!” 这个问题苏小曼以前便问过很多遍了,苏羽从没有回答过,苏羽回头看着苏小曼,目光中透露着今天会告诉她答案。 “这些年以来,我何曾轻松过” “剑法停滞不前,父母之仇未报,情儿下落不明” “二哥,我知道你的苦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近些日子以来,我的剑法有了很大的进步,修为也突破了五重天初阶境界,很多事情也想的更透彻了,我会想办法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做我该做之事,而近在身边的幸福,我亦会坦然面对。” 苏小曼忍不住哭道:“哥,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论你作何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苏羽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苏小曼。 苏小曼接着说道:“但我的心意不会变,我的坚持也不会变。” 苏小曼的身躯本来就很娇小,抽咽着眼泪真是我见犹怜,看到此景,苏羽一时没了主意,只得走过去将苏小曼紧紧抱在怀里。 苏羽想到刚刚苏小曼称呼自己为‘哥’,以前都是叫自己‘二哥’的,看来她真是已经把自己当作亲人了,又想到这些时日以来,都是有她一起度过的,相处愈久,两人之间的感情越深,苏小曼对苏羽的爱慕之意与日俱增,越发想知道情为何物。 苏羽从上次自梦中醒来看到苏小曼的貌美容颜后,对她的情愫也是越来越浓,何况父母早有意让自己和妹妹成亲,春心萌动的自己已在心里乐翻天,不知不觉中将苏小曼抱得更紧了。 苏小曼原以为自己和苏羽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但历经方才那一幕才知道自己对苏羽了解的不够深,不由得愧疚起来,但想到苏羽把一切都告诉了自己,便知晓苏羽对自己的情感增加了几分,看来他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了,何况将这些事说出来他势必也会轻松不少,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小曼,我也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无从选择,希望你能明白”,苏羽一边摸着苏小曼的头发一边说道。 “我不明白,我也不需要明白” “至于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根本毫不在乎,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你,或许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或许是你第一次教我写字的时候,或许是我第一次看你练剑的时候,或许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你曾说过,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等价偿还的,像真诚,源于心,就得用心偿还』 『你曾说过,上帝是不公平的,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回报,所以,你不信上帝』 『可你也曾说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真心爱上一个人,无法逃却,只能深陷” 『你对我的爱可以很少很少,但你必须有』 『我可以等的时间很长很长,但你必须来』 ……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感动的眼泪往往比伤心时的眼泪来的更及时、而且猛烈。 苏羽向来坚强,是个咬碎了牙齿也得往喉咙咽的人,此刻听苏小曼一番话语,早已让眼泪模糊了双眼。 苏羽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苏小曼,但记忆中的余情也是挥之不去的思念。 苏羽、苏小曼两人都不再说什么。 过了良久,苏小曼用袖角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手绢,轻轻的擦拭着苏羽的额头。 苏羽刚好比苏小曼高出半个头,此刻见苏小曼却格外迷人。 一缕微风吹起乌黑的头发从额头佛过,一抹斜阳打在她粉嫩的脸上,苏羽呆呆的看着,挪动的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任心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苏羽顿时觉得有万千思绪一起涌上心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言语,便不停的抚摸着苏小曼的头发,直到夕阳渐远、天色渐暗。 苏小曼一边叠着手绢一边说道:“哥,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苏羽深深呼出一口气,道:“走吧!” 苏小曼一脸严肃的看着苏羽,道:“还有最后一件事,哥,你必须答应我。” 苏羽道:“你说吧!什么事?” 苏小曼道:“以后再也不要把事情憋心里了,无论什么事我都愿与你一起承担。” 苏羽向前走了几步,心里在嘀咕:小曼,你可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苏羽了,你喜欢的究竟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 至于现在,我还是我。 ‘苏羽’,你是我创作出来的,你的一切我了如指掌,放心吧,我会做得比你更好。 苏羽想了一会子,笑着对苏小曼说道:“小曼,你不仅是我朋友,更是我的亲人,有事我自会告诉你,不会再瞒着你。” 听到苏羽这样说,苏小曼自然是无比欢喜,便拉着苏羽的手向家走去。 在之后的这几日,苏羽晚上睡觉时均会梦到苏小曼,她清新、美丽的脸蛋总会浮现在苏羽的脑海,日间两人也是形影不离,感情亦是愈发浓厚了。 这天晌午,苏羽和往常一样在神峰山半山腰处练剑,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苏小曼也来了,苏小曼对苏羽说道:“哥,你练剑已经连续练了两个时辰了,先休息一下吧!” 说话间,苏小曼便走到苏羽跟前,将沏好的热茶递给苏羽,同时从怀里掏出白色的手绢擦拭着苏羽额头上的汗珠。 苏羽喝了几口茶,沿着峭壁向上望去,山顶似已逼入云端,一望无际,不可见顶。 苏羽突然想起了那个关于神峰山的久远的传说:‘神峰山是当初紫阳真人得道之所,旁边的悬崖便是紫阳真人得道时所留下的,在山顶还刻有紫气东来、阳光普照八个大字’。 想到此处,苏羽便回头对苏小曼说道:“妹妹,你还记得关于这神峰山的传说么?” 苏小曼道:“关于神峰山的传说可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放眼整个三河镇的人恐怕没有不知道的,我当然记得了。” 苏羽道:“我想到山顶去看看,看看上面是否刻有‘紫气东来、阳光普照’八个大字,看看这传说到底是真是假!” 苏小曼向山顶看了看,一片渺茫,立刻说道:“这峭壁险陡异常,高不可攀,听说以前便有人想上去,可都没有成功,更有人因此丢掉了性命,我不希望你有事,再说了,这峭壁险峻非常,你要如何上去了?” 第十章 紫气东来 第010章紫气东来 苏羽笑了笑,道:“妹妹,你可别忘了,我已经学会了梯云纵,相信这难不倒我的。” 苏小曼道:“话虽如此,可这峭壁一望无际,上面更是渺茫一片,你欲上去,真是太危险了,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啊!” 苏羽摸了摸苏小曼的脸,微笑道:“放心吧,妹妹,我会没事的,万一遇到危险我会及时下来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苏小曼见苏羽神色坚定,有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便只好同意了,思量再三,苏小曼对苏羽说道:“哥,我知道你不上去看看是不会死心的,但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苏羽道:“我答应你,我会很快下来的,你在旁边等我罢!” 苏小曼向后退了几步,苏羽看了看苏小曼,笑着点了点头,便施展梯云纵的功夫攀岩而上。 梯云纵是一种专门用于攀岩的功夫,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苏羽对梯云纵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沿着峭壁攀越而上,起初并不需要太多精力,可时间愈久,苏羽便愈发觉得有些体力难支。 苏羽终于筋疲力尽了,他将名剑狠狠的插进了峭壁,心里思量着一些事情,近日以来,自己对妹妹已是颇有好感,若就这样回去,势必会觉得很丢脸,更何况还是自己提出要到山顶去看看的。 苏羽回想着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自己是何其平凡,何其平庸,受尽了多少冷眼,饮了多少心酸,才一步一步艰难的挺到现在。 现代社会,我已无能为力。 既然我穿越到了这个新的世界,就必须有一番作为,才对得起自己。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都是一种异样的快慰。 这人间,这天地,不过尔尔! 想到这里,苏羽顿时精神饱满,感觉浑身都有了力量,继续向上攀援。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阳光闪耀,金光点点,峭壁上隐隐浮现出小小的文字。 苏羽很是激动:果然如此,这一切果真和书上记载的一样。 只可惜《剑武天下》这本书并没有写完,很多事情自己也不甚了解,苏羽此刻也有很多的疑惑:在如此高峻的峭壁上为何会有这些文字,难道是有人故意刻下的?又是谁刻下的? 苏羽将剑狠狠的插进峭壁,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 苏羽心底在纳闷:这句话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好像是金庸笔下《九阴真经》的内容,不过,这些话并不是金庸老先生的原话,而是出自老子的《道德经》。 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羽不甚理解,怎么会有人在如此险峻的峭壁上刻下如此奇妙的文字? 就算我已经学会了梯云纵的功夫,要不是我意志坚定我也到不了此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既然我能到达这里,我相信还有别人能够到达这里,可就算有人能够到达这里,也应早已筋疲力尽了啊!到底是谁竟有能力在这里刻上文字,此人的轻功真是太可怕了! 不,无论多么高深的轻功都无法做到这样,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羽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文字布满了眼前的整个峭壁,苏羽更为迷茫。 神峰山顶,石质特殊,内含丰富的金铁物质,峭壁比一般山石不知坚韧多少,此人能在此处刻上如此多的文字,武功修为当真难以想象。 苏羽突然想到:‘难道多年以前真的有紫阳真人?’、‘难道关于神峰山的传说是真的?’、‘难道山顶真有紫气东来、阳关普照八个大字?’ …… 想到这里,苏羽心里异常的激动,浑身似乎再次充满了力量,便再次施展梯云纵攀越而上。 白芒闪动、黄光耀天,赤霞赫赫,紫气环绕。 绝崖峭壁顶端,刻着‘紫气东来、阳光普照’八个大字。 神峰山石质本就特殊,内含丰富的铁矿元素,山顶之处更是如此,阳光打在峭壁的文字上,灼灼生辉,所以,峭壁上的文字看上去金光点点,五颜六色,显得甚为奇特。 ‘紫气东来、阳光普照’八个大字下,刻着几个小小的文字,这些字与之前遇见的大小一般,苏羽想一探究竟,便纵身一跃,落到了那几个字的旁边,将长剑插入峭壁。 “九五真经”,‘紫气东来、阳光普照’八个大字下面刻着的正是“九五真经”这四个字。 “《九五真经》是什么?莫非这峭壁上刻着的便是《九五真经》?”苏羽有些疑惑,便沿着小字继续往下看。 苏羽看着上面的文字,引入眼帘的是第一行,上面刻着:‘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 苏羽有一定的学识,但也只能理解表面意思,无法探究深层次的内涵。读到这几句便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言何意。 苏羽便跳过这一行,看着下一行,第二行刻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苏羽依然不知其意,便向下跃了几步,也不知道跳过了多少文字,上面刻着: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 苏羽又接着看了一些文字,皆不知其内涵,但隐约觉得有意思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对了,这些内容好像与《道德经》、《易经》、《鬼谷子》……有关。 中华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就算是在如此险峻的峭壁上,也能发现他们的足迹,实在难得。 苏羽继续看着上面的文字,难以看懂,苏羽便越发觉得这《九五真经》没意思,此刻自己已经没了力气,想着妹妹还在半山腰等着自己,便不在多留,沿着峭壁向下而去。 气空力竭,苏羽只得沿着峭壁缓缓向下爬,梯云纵的心法果然高深,不仅让苏羽的身体变得轻盈,还能维持体力,苏羽沿着峭壁缓缓而下,过了好一阵子,苏羽才回到了练剑的地方。 苏羽方才落地,苏小曼跑过去将苏羽紧紧的抱着。 刚才翻越峭壁,过度施展梯云纵,苏羽此刻毫无力气,感觉身上的每块骨头都要散架一般,见苏小曼紧紧的抱着自己,便也觉得舒心不少。 苏羽抚摸着苏小曼的头发,润滑而柔软,过了一会儿,苏羽方说道:“适才让你担心了吧!我说过,我会没事的。” 苏小曼噘着嘴,道:“你还说了,一上去就是这么久,让人好不担心!” 苏羽道:“好妹妹,我现在浑身乏力,只想好好回去睡一觉,一切等我睡醒再说,好么?”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苏小曼鼓得圆嘟嘟嘴说道,接着便扶着苏羽向家走去。 苏羽筋疲力尽,毫无气力,只得把手搭在苏小曼的肩上,在苏小曼的搀扶下缓缓前行。 睡眼朦胧,精神不振,恍惚间,好像闻到了一股清香,正是从苏小曼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苏羽一时入神。 皮肤白皙清新,面容娇小可爱,身材纤细有致,苏羽很是享用这种感觉。 回到房间,苏羽便一股脑的睡了过去,直到吃下午饭时才醒过来。 吃过晚饭后,苏羽回到房间,还在想着神峰山上发生的一切。 苏羽在思量: 在穿越之前,大风吹散了稿子,有些情节因此而发生了改变;而且,这本书并没有完成,所有的伏笔都成了疑惑,需要自己一步步解开。 神峰山上的秘密? 比武大会的结果? 兆星云夫妇被杀之谜? 余情的下落? 十大名剑,七神剑,圣剑? 这些问题,我都要一一面对,解决。 因为我是苏羽,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且看我如何掌控这个世界。 不多时,苏小曼来到苏羽的房间,看苏羽思考的入神,便问道:“哥,你一副很入神的样子,又在想什么了?” 苏羽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让苏小曼缓缓坐下,接着将自己在神峰山上见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小曼。 苏小曼听完后也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惊疑道:“没想到这个传说居然是真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到神峰山山顶去看看,看看这紫阳真人所留下的奇迹。” 苏羽知道苏小曼丝毫不会武功,要想上神峰山山顶难入登天,只当她方才所言也只是玩笑罢了,便也没放在心上。 苏羽接着说道:“哥,你方才所说,神峰山山顶的峭壁上除了刻有‘紫气东来、阳光普照’八个大字外,还刻有《九五真经》,既然你不懂《九五真经》,不妨说出来听听,没准我还能帮上什么忙了。” 苏羽想来这《九五真经》佶屈聱牙、深奥难懂,自己都不理解,妹妹又怎么会明晓其中的真意了,但又见得妹妹的确有帮助自己的意思,便随口说了一句: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苏小曼沉思了还一阵子,摇了摇头,道:“迷迷糊糊、虚虚实实,如梦似幻,不知所云。” 苏羽笑了笑,道:“妹妹向来聪明伶俐,没想到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看来,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没有人会明白了。” 苏小曼看了看苏羽,道:“哥,你莫不是在取笑我?”苏小曼说完便将手向苏羽的脖子伸去,不停的捞痒。 苏羽没想到妹妹会突然用手捞自己的脖子,一时之间也没得防备,嘴里便哈哈大笑起来。 苏羽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好妹妹,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这次吧!” 苏小曼双手搭在苏羽的肩上,从胸前紧紧得抱着苏羽,深情得看着苏羽的脸,轻轻的说道:“哥,我感觉这段时间你真的变了很多,你以前都沉着脸,现在居然会和我开玩笑,还会这样静静的让我抱着你,我好高兴。” 苏羽在想,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每次看到你,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或许,这就是喜欢吧! 这三个多月以来,两人时常在一起,苏羽知道,自己已经逐渐喜欢上来妹妹,又见妹妹对自己一片痴心,不知不觉中已将对妹妹的这份情感逐渐放开。 第十一章 牢记真经 第011章牢记真经 见苏羽久久不语,苏小曼猜想苏羽又想起往事了,在苏小曼的印象中,苏羽每每回忆往事,心中总会低落,思量于此,只好将思路岔开,便说道:“哥,你方才所说的那句《九五真经》有点难,我确实不知其意,你不妨在多说几句,我总有几句明白的。” 苏羽便又说了几句: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 苏羽一连说了数十句《九五真经》里面的话,苏小曼皆不知其意,只得不停的摇头,道:“哥,你别说了,完全听不懂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小曼双眼一亮,似乎有了主意,便接着说道:“对了,亿伯伯也算见多识广,我们不若去问问他,兴许他能知晓其中的意思了!” 苏羽想了想,缓缓说道:“关于神峰山的一切全是传说,除了我们两人还有谁会相信,再说了,这《九五真经》既是紫阳真人所留下的,想必其中定有玄机,若让别人知晓,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关于神峰山山顶刻有‘紫气东来、阳光普照’、乃至紫阳真人修道均是传说,若不是苏羽亲自到过山顶,苏小曼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传说是真的。 传说,紫阳真人足迹踏遍整个华夏,聪明绝顶、博览群书、内修阴阳、外通八卦、掌运五行、通晓自然,最后在神峰山修行,终成千古修道第一人,既然《九五真经》是紫阳真人所留下的,难以理解其中真意也就很正常了。 苏小曼觉得苏羽所言在理,《九五真经》既然是紫阳真人所留下,其中奥秘当然深不可测,若让心存不良之人知晓《九五真经》的内容,万一能悟出其中玄机,便会给世间带来灾难,兄妹两人便深知关于这《九五真经》之事,仅彼此两人知道便罢了,再也不要告诉第三人。 苏小曼说道:“《九五真经》深奥难懂,需要哥哥先将真经内容全数记下,我相信假以时日,哥哥定能参透其中玄机的。” 苏羽道:“妹妹,既然这《九五真经》丝毫看不懂,记下又有何用?” 苏小曼道:“哥哥此言差矣,十年前你从南越滇洲流落到三河镇被父亲所救,日前又从亿伯伯处习得梯云纵的功夫,勾起了你一探神峰山顶的好奇心,遂才发现这《九五真经》,看来冥冥之中似有天意,牵引着你发现这《九五真经》,想必日后《九五真经》对你大有作用。” 天意! 苏羽觉得这两个字甚是讽刺。 苏羽从小学习都很用功,只是条件限制,英语接触的很晚,水平自然很差,高中时,每次都会因为英语而拉低总成绩,尽管自己很努力,也只能上一所普通的大学,找一份普通的工作,面对高昂的车子和房子,也只能望洋兴叹。 有的人出生豪门,有的人天生富贵,有的人天赋异禀,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永远都比不上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或许,自己只能是绿叶,唯一的作用,便是衬托鲜花的美丽。 我抬头所看到的天,又何时帮过我,殚精竭虑的付出,怎抵得过他们谈笑间的一瞥。 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曾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天,如果说这‘天’还有一个作用的话,便是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让我摆脱了现实社会的桎梏。 苏羽想了好一会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脸上不见一丝笑容,正色道:“家逢巨变,世态炎凉,我早已不信这‘天’,不信这‘道’”。 苏小曼脸上出现的几分愧疚,道:“对不起,哥哥,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苏羽道:“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一直安慰、鼓励着我,我不信天、不信道,可我相信你。” 苏羽的话语,宛若一缕清爽的风,吹进苏小曼干涩已久的心窝,并迅速流遍全身,又如一抹温暖的光,照进尘封已久的世界,温暖而祥和。 苏小曼周身浮现一丝酥意,情不自禁的倒在了苏羽的怀里,过了好一阵子,苏小曼才说道:“哥,以前我会陪着你,今后我也会一直陪着你,那这《九五真经》你还要不要记下……” 苏羽道:“这《九五真经》刻在神峰山之巅,攀越山顶已是难事,昨日我已累的精疲力竭,方才记下这数十句,此刻,更遑论要记下这整篇的《九五真经》。” 神峰山险陡异常,稍有不慎摔下来便会粉骨碎身,苏小曼本不愿苏羽涉险,但这《九五真经》既是紫阳真人所刻,当然是世间罕有、无比珍贵,苏小曼知晓,这《九五真经》来日对苏羽必然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苏小曼便说道:“要想在神峰山山顶记会这《九五真经》当然困难,不过,哥哥,你明日可以带着笔墨上去,将《九五真经》内容记在纸上,回头在按照纸上的内容记忆便可。” 听到苏小曼这样说,苏羽恍然大悟,道:“还是妹妹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苏小曼道:“哥,今日天色已晚,你先歇息,一切等明日在说吧。”苏小曼说完便离开了,苏羽便也休息了。 第二天,苏羽、苏小曼两人吃过早饭后,便来到了神峰山的半山腰处,苏小曼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和纸装进了包袱,将包袱系在苏羽的胸前,接着说了几句关心的言语。 苏羽准备好了之后,便让苏小曼退到一旁,自己则施展梯云纵的功夫攀越而上。 这日天色不如昨日那般敞亮,阳光打在峭壁的文字上,虽没有昨日那般金光灿灿,却也泛着点点光泽。 苏羽落在‘紫气东来、阳光普照’这八个字的下面,将剑狠狠的插入峭壁,取出笔墨和纸。 在第一页写上‘九五真经’四个大字,翻开第二页继续写着:‘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於有,有生於无’。 神峰山石质特殊,映着阳光,金光点点,看的愈久,苏羽发觉视线模糊,再加上在如此险峻的峭壁上,更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内力,想到这里,苏羽便将笔墨和纸放进包裹了,攀岩而下。 回到半山腰处,苏羽将情况如实的告诉了苏小曼,两人休息了片刻便往家走去。 第二天,苏羽又翻越到神峰山顶,继续抄录: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 第三天,苏羽又翻越到神峰山顶,继续抄录: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 直到第七天,苏羽将全部的九五真经已经悉数抄录了下来。 苏羽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将这《九五真经》背会,《九五真经》深奥难懂,比一般的经书更难记,而且这件事又不能让旁人知晓,苏羽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背诵,只能选择在神峰山的半山腰处背,好在有苏小曼的陪伴,苏羽也没觉得无聊,不过几天,苏羽已经能将《九五真经》倒背如流。 苏羽拿着《九五真经》,心中有了思量:我已经将《九五真经》全部记会了,拿着此书也是无益,万一被他人察觉恐会徒添事端,不如将此书交给妹妹。 思念至此,苏羽便找到了苏小曼,从怀里掏出缝订好了的《九五真经》,一边递给苏小曼一边说道:“妹妹,我已经将全部的《九五真经》都记住了,现在就把它交给你了。” 苏小曼道:“哥,这是你的东西,你拿着就好了,又何须交给我。” 苏羽道:“记得你日前说过,这既然是紫阳真人所留下的东西,当真玄机莫测,若落到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我又不忍心毁掉这世间至宝,妹妹,你向来小心谨慎,这个就交由你保管了。” 苏小曼道:“既然哥哥这么说了,我便先替哥哥保管着,绝不会让外人知晓的。” 见苏羽如此信赖自己,苏小曼饶是开心,遂按照苏小曼的意思,将《九五真经》收了起来。 近些日子以来,苏羽剑法颇有进步,梯云纵大成,太乙剑法更加娴熟,虽然不懂《九五真经》的意思,但对真经内容也已烂熟于心。 又想到前段日子因剑法停滞不前而发愁,自己能有如今此番变化,要感谢苏小曼的支持与陪伴,还要感谢孙亿。 要不是孙亿传授梯云纵心法,自己的剑法也不会进步的如此之快。这些日子以来,苏羽一直在练习梯云纵和剑法,很少去看望孙亿,心中难免有些愧疚,遂想着去看看孙亿。 第十二章 绝世轻功 第012章绝世轻功 这日,苏羽让母亲做了几道好菜,顺道打了一壶酒,便叫上妹妹一道去看望孙亿。 苏羽兄妹俩来到龙王庙,发现门依然是开着的,便走了进去,孙亿正在生火,炉子旁边放着一些白米和野菜,这些白米和野菜也是左邻右舍给的。 苏小曼首先说道:“亿伯伯,我和哥哥来看你了,你看我们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苏羽立刻将饭菜和酒向孙亿递过去,孙亿立刻伸手将饭菜和酒接接了过来,放在了旁边的木凳子上,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正准备放进嘴里,这时,孙亿忽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苏羽。 他见苏羽印堂敞亮,红光满面,便知苏羽心结已解,笑着点了点头,便开始吃菜、喝酒。 过了一会子,苏羽才对孙亿说道:“日前多谢亿伯伯教我梯云纵,我从中获益匪浅,修为剧增,今日特来谢谢您。” 孙亿喝了一口酒,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正色道:“观你如今步伐轻盈,与之前判若两人,料想你梯云纵已经大成,我便将关于这套心法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免得你日后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孙亿缓缓道出:“这件事还得从我离开三河镇说起” 那年我也学得了一些武功,放眼整个三河镇,只有江倵能与我匹敌,那时,我自以为武功高强,便离开三河镇到外面去闯荡。 哪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我离开三河镇,步入江湖之后,才发觉和江湖上的绝顶高手相比,我所练的武功还相差甚远。 我又不想就这样碌碌无为的逃回三河镇,为了生存下去,我只得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为此吃了很多苦头、受了很多白眼。 直到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一个道观偷盗了‘梯云纵’这套轻功,通过勤学苦练,在短短的三个月内,我的轻功突飞猛进。 ‘梯云纵’和‘迷踪步’并称为两大轻功绝学,靠着梯云纵这门功夫,我在江湖上也有了一定的威望。 但我的梯云纵心法是偷来的,道观欲追回梯云纵心法,也一直在查找我的下落。 我想到我的梯云纵已有大成,便没将他们放在心上,果然不出我所料,虽然我的武功与武林上的绝顶高手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我的梯云纵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界,他们根本无力追上我。 后来,道观为了杀我、夺回梯云纵心法,便请了一个名为秦平安的年轻人来杀我。 没想到秦平安竟然追上了我,他是在我练成梯云纵之后唯一能追上我的人。 秦平安本来是受人之托来杀我的,但他看我的轻功确实超群,实在不忍心杀我,便答应饶我一命,可是秦平安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交出梯云纵心法,二是自废一条腿,终身不得施展梯云纵。 为了活命,我交出了梯云纵心法,废了自己的右腿,终身便不得施展轻功。 后来我想的很清楚,江湖实在是无比残酷,自己所追求的一切也是枉然,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危难之际,心中所念,唯有家中的亲人,就算死也得死在家中,正所谓落叶归根。 右腿既废,我便只能借着拐杖回家,从中原京洲到西祁淮洲的三河镇,我足足用了六个月的时间。 万万没想到,当我回到三河镇时,却发觉在我离开三河镇期间,三河镇连续三年大涝,我的房子已经被洪水卷走,就连妻儿也因此丧命。 三河镇连续三年涝灾,损失惨重,便不再拜祭龙王,在众人的安排下,我便住进了龙王庙,直到如今这般模样。 此时,孙亿早已热泪盈眶。 苏小曼没想到孙亿有着如此心酸的过往,心中一时心有余悸,对孙亿便又多了几分怜悯,暗自下决心以后要多多相助。 孙亿拾掇了心情,望着苏羽说道:“羽儿,若你以后离开了三河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在外人面前施展梯云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苏小曼问道:“亿伯伯,既然梯云纵这门功夫的来历并不光彩,当初为何要教给哥哥了?” 孙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日我看苏羽眉头紧锁、双眼寒澈,印堂晦涩,似是心中积怨已深,若不设法加以排除,长此以往,恐怕对苏羽的身体会有伤害,我从你那里得知,苏羽的这些状况是由于长时间剑法没有进步乃至压力过大造成的,为了解决苏羽的这些问题,我也只好将梯云纵心法传给苏羽。” 苏小曼接着说道:“想必,亿伯伯当日没有将梯云纵的来龙去脉如实相告,就是担心哥哥在知晓实情后不愿意学,今日见哥哥红光满面,萦绕在心头的心结已然解开,便如实相告了。” 孙亿笑了笑,道:“小曼果真聪明伶俐,竟将我心中的这点小心思看的透透彻彻。” 孙亿对苏羽说道:“羽儿,我当日没有将梯云纵的实际情况告诉你,便让你学习梯云纵,希望你不要怪我!” 苏羽说道:“亿伯伯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心里当真满怀感激,又怎么会怪您了,只是我心中尚有一个疑惑,不知亿伯伯可否解惑?” 孙亿道:“有何疑惑,你且问便是!” 苏羽道:“您方才所说,‘梯云纵’和‘迷踪步’是并称为两大轻功绝学,而您在短短三个月便已经练成了梯云纵,道观之人便无法轻易追上您,万般无奈之下,道观只得请人来杀你、夺回梯云纵心法,最后是秦平安追上了你,敢问秦平安所用的是迷踪步吗?” 孙亿摇了摇头,眼里射出几道寒芒,一副佩服至极的样子,道:“秦平安所施展的并不是‘迷踪步’,他所用的乃是普天之下轻功之最……水风行步。” 苏羽惊讶道:“水风行步!为何水风行步?” 孙亿道:“梯云纵、迷踪步乃是两大轻功绝学,梯云纵擅长攀越峭壁、飞檐走壁;迷踪步来无影、去无踪;水风行步远在梯云纵和迷踪步之上,真可谓是出神入化、独步天下啊!” 梯云纵这门功夫对苏羽而言已是万般奇特,自从学习了梯云纵这门功夫,苏羽知道自己的轻功已然是突飞猛进,更凭着这套轻功登上了神峰山顶,明晓了神峰山的传说,此刻听见世间有比梯云纵更为厉害的轻功,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中惊讶不已。 梯云纵、迷踪步乃是两大轻功绝学,水风行步乃是普天之下轻功之最,三门轻功各有特色: 梯云纵擅长攀越峭壁,无论多么高深的悬崖,凭借梯云纵都能攀岩而上;迷踪步适合短距离追击,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水风行步适合长距离追击,凭一苇可渡江,水上漂、草上飞、云中燕,皆不在话下。 此时,苏羽方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苏羽心里明白:《剑武天下》这本书自己并没有写完,也只知道部分剧情,不过,正因为如此,这诡谲莫测的武林才更让人期待。 未知的谜,谁的局,且让我一一解开! 苏羽虽然对这些不甚了解,但他知道,当今天下,剑武顶峰绝迹江湖,江湖中的天花板乃是绝代强者。 苏羽有种直觉,绝代强者不止一个人。 天资不同,机遇不同,修为自然不同。 一般而言,习武和练剑没有本质的区别,除了功法和剑法之外,还有枪法、刀法、箭法等等等,修为越高,内力越高。 当今天下,有的人修为已经突破八重天初阶境界,已将内力修炼至内元境界,步入绝代强者之列。 剑武顶峰绝迹江湖,这些绝代强者就是这个江湖的天花板。 苏羽知道,自己的剑法已颇有成就,不仅突破了五重天初阶境界,还打败了江杰,但就自己目前的剑法而言,虽然在三河镇已属佼佼者,但一旦步入江湖,恐怕也还是不入流的境界,根本无力自保。 就在这时,苏羽想起了一个人……兆星云。 按照小说中的情节设置,苏羽并不是苏家的亲生儿女,而是兆星云的儿子: 十年前,南越滇洲,西山。 兆星云凭一把长剑,一套‘二十三路剑法’所向披靡、独步西山,被尊称为‘剑侠’。 马袁凭一套‘猿击术’、‘马蹄术’,出神入化、傲视群雄,被尊称为‘鬼盗’。 兆星云与马袁经常在一起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两人遂留下“利剑亡魂、无招取命”的佳话。 苏羽心想:等三河镇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便去西山,查出兆星云夫妇被害的真相,顺便找出兆星云的二十三路剑法练练。 见苏羽久久不语,思量若久,苏小曼便问道:“哥哥,看你似有所思,又想起兆叔叔了吧!” 为了不被苏小曼看出端倪,苏羽自有盘算,细心思虑,徐徐说道:“父亲剑法超群、名满西山,而我的剑法与父亲相差甚远,实在是有辱先父之名,每每想到此处,我总会愧疚万分。” 苏小曼道:“哥哥无需如此悲观,这段时日你的剑法已经大有进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剑法一定会超越兆叔叔的。” 苏羽道:“犹记的以前在西山时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如今却只剩下自己,难免有些悲凉!” 苏小曼道:“我父母一向待你视若己出,对你的爱从未缺少半分,大哥对你亦是关心至致,这世界对你的爱,从未减少,或许,这个世界从未亏欠过你。” 自从苏羽来到这个新的世界后,他能体会到家的温暖,能感受到亲人的关怀,或许正如苏小曼所言,''这世界对你的爱,从未减少,或许,这个世界从未亏欠过你''。 苏羽见苏小曼所言甚是在理,心中所有的阴霾全部一扫而过,又见孙亿已将饭菜、美酒用尽,整个一副酒足饭饱之态,便也不在打扰,辞别孙亿后,苏羽、苏小曼两人便向家走去。 第十三章 藏何玄机 第013章藏何玄机 时间流逝,已经来到年底了,比武大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为了能在比武大会中胜出,苏羽依旧刻苦练习剑法。 苏羽早已将太乙剑法和梯云纵融会贯通,又在此基础上反复练习,不断琢磨,似是找到了练剑的窍门,对剑法的领悟更深,剑法颇有进步。 苏羽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剑法有了进一步的提升,江杰和江建两人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只有江东儿才是自己最大的对手,在明年的比武大会中,江东儿将是自己唯一的对手,即使如此,苏羽也没有丝毫松懈。 这天中午,苏羽在神峰山的半山腰处练剑,忽然,他察觉有人靠近,苏羽很是疑惑:这里向来平静,除了自己和妹妹两人,很少有人来,谁会来这里呢? 苏羽来到一旁,发现草丛中躲藏着一人,此人且不是江杰又是谁。 原来,江杰自从被苏羽打败后,闷闷不乐,一度精神颓废,他不知道苏羽的剑法为何会进步的如此快,他知道苏羽一直在此处练剑,便悄悄地潜上山来,想一看究竟。 眼见苏羽发现了自己,江杰便也不在躲藏,站起身来,大声嚷道:“苏羽,上次只不过是我一时疏忽才败给了你,我要和你再比试一次。” 苏羽看着江杰,思绪万千,他本来是天之骄子,集万千荣耀于一身,此刻的他,咆哮,愤怒,不解,苏羽顿时觉得此刻的江杰有几分可怜。 江杰是江倵之子,长久以来,被整个江氏一族寄予厚望,按照江氏一族的设想,再过数年,江东儿继承江氏一族的产业,江杰则是江氏一族下一任的长老,管理祭祀和宗庙活动。 可是,现在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他败给了苏羽,败给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自从被苏羽打败以后,江杰就常常被镇上的人议论,就算顶着江倵儿子的光环,他也时常陷入窘境,他知道,要想找回昔日的荣耀,他就必须打败苏羽,所以,他此刻又向苏羽发起挑战。 苏羽打量着江杰,他面无血色,精神颓废,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满,如此模样,和之前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判若两人,想起他之前所做的斑斑恶迹,苏羽并不看好,淡淡的说道:“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根本无须再战。” 江杰冷然道:“我就不信我打不过你,我向你挑战,苏羽,你敢应战吗?” 这般模样,无异于一个跳梁小丑,苏羽也无意再戏弄于他,只好遂了他的心意,淡淡的说道:“有何不敢。” 江杰手中的剑已经出鞘,直指苏羽,苏羽手中的剑直指江杰,''铛''的一声响起,战局划开。 江杰的剑招霸道刚猛,招招不留余地,剑剑封锁苏羽生路,苏羽知道,江杰已经用了最大气力,这不像是一场比武,更像是一场生死决断。 苏羽根本不想与之交战,此刻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江杰步步紧逼,尽封生路,苏羽心里明白,江杰是何等的恨自己,俨然想取自己的性命。 纠结了好一阵子,苏羽有了思量:既然这江杰如此不识好歹,我何妨再败他一次,也好让他收敛收敛。 想到这里,苏羽已经有了主意,太乙剑法再现,招式行云流水,江杰的剑法逐渐失稳,开始凌乱,败象骤现,苏羽移行换步,刹那间,名剑已经对准了江杰的咽喉。 再次败给了苏羽,江杰有怒火,更多的则是疑惑:“苏羽,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剑法才会进步地如此神速?你身上到底藏有何种玄机?” 苏羽将剑名剑收回了剑鞘,平和的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勤于练习,剑法自然会进步。” 江杰苦笑道:“以你现在的剑法,就算是我大哥也不见得会是你的对手,想来明年的比武大会胜出的人只会是你,你便有资格跟随我父亲南山寻宝,据说里面的宝物可以提升人的修为,看来,我这辈子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了。” 江杰口中的大哥正是江东儿,现在看来,他确实是苏羽唯一的对手。 方才江杰说到南山的宝物可以提升人的修为,苏羽心中有了思量:南山内的宝物莫不是盘龙根。 这些事苏羽记得不是很清楚,而江倵对这些事了如指掌,江杰是江倵的儿子,这些事他也应当知晓。 苏羽想了一会子,便问道:“你也听说过南山里的宝物可以增进人的修为?” 江杰饶有信心的说道:“我可是江倵的儿子,我当然知道这些。” 苏羽问道:“你知道里面的宝物有什么吗?” 江杰淡淡的说道:“盘龙根。” ‘盘龙根’,果然是盘龙根,看来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盘龙根不仅是疗伤圣药,还可以增进人的武功修为,传说,只要服用了盘龙根,不仅会增强内力,使人的修为跃进,就连血液也能救人,当真是不世神药。 苏羽知道,要是自己服用了盘龙根,修为定会更进一步,更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目前要做的,便是在比武大会中取得胜利。 三河镇有一个习俗,每五年会进行一次比武大会,凡是成年人都可以参加,比武大会胜出的人便有资格跟随长老等老一辈人进入南山寻宝。 三河镇以前有四大家族:江家、赵家、陈家、胡家,四大家族的长老曾带领老一辈人和在比武大会中胜出的后起之秀进入南山寻宝,可他们并没有找到盘龙根。 现在,陈家和胡家已经没落,赵家的势力也比不上从前,唯有江家独大,明年的比武大会是由江氏一族的长老江倵主持,待比武大会结束以后,比武大会中胜出的人便有资格跟随江倵等老一辈进入南山寻宝。 苏羽思索了很久,接着对江杰说道:“南山真的有盘龙根吗?” 江杰平和的说道:“我曾听父亲提起过,南山确实有盘龙根,不过,南山猛兽巨多,加上四大家族的长老都想把盘龙根据为己有,所以当年他们虽然发现了盘龙根,却无法采摘” “现在,我江氏一族实力强大,这盘龙根我势在必得” “苏羽,若你在比武大会中胜出,能进入南山寻宝,只要你能够将盘龙根找回来交给我,我保证会让你们苏家成为镇上的大户人家,而且,我还会给你很多很多的钱,让你一辈子也花不完。” 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当然想自己闯荡一番事业,又怎么会帮你,苏羽觉得江杰的想法很可笑。 苏羽心想:若我此刻断然拒绝江杰,他势必会连番刁难于我,说不定还会阻止我参加比武大会,如果他真的这样做,势必会给我造成诸多困扰,不行,不能这样,不若先将他稳住,等盘龙根到手之时,在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于他,料想那时他也无可奈何。 苏羽想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且不说比武大会我会不会胜出,南山之行,又有你爹等老一辈人前往,盘龙根又怎么落到我的手上,不过,倘若盘龙根万一真的落到我的手上,倒是可以考虑。” 听到苏羽这样说,江杰当心高兴不已,还说道:“你说的很对,我爹的修为已经突破了六重天初阶境界,若真的有人能采取盘龙根,这个人只可能是我爹,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若我爹得到盘龙根,他一定会交给我的。” 江杰瞅了苏羽一眼,冷笑道:“苏羽,这就是命啊!就算你剑法进步神速,那又如何!等我盘龙根一到手,修为自然会远超于你,你好自为之吧!”江杰说完便朝着山下走去。 望着江杰离去的背影,苏羽感慨良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怎能没有心机和城府呢!江杰,我期待着你失败的样子! 据方才江杰所言,江倵曾见到过盘龙根,知道盘龙根的所在,届时,只要自己暗中跟在江倵身后,便能知道盘龙根的所在,再设法趁机夺取盘龙根,想到这里,苏羽会心的笑了起来。 新年已至,家家欢呼雀跃,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江家还给不少人派米,共普盛世,天地同庆。 苏家也做了不少的好菜,一家五口人,欢聚一堂,无不喜笑颜开,苏羽和苏小曼两人还给孙亿送去了饭菜,共同过好年。 春节是三河镇最重要的节日,鞭炮齐鸣,热闹非常,苏羽自然有一股新意。 新的一年,当有新的期许!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在苏羽的脑海闪现……兆羽。 按照书中的情节安排,苏羽并不是苏家的亲生儿女,苏羽原本的家在南越滇洲的西山。 南越滇洲、西山、兆家: 兆羽,兆星云的儿子,十年前兆星云夫妇被杀,兆羽流浪于江湖,后流浪到三河镇附近被苏老伯所救,更赐名‘苏羽’。 苏羽在想:‘兆羽’、‘苏羽’,我的身份太复杂了,不过,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一切,我都会承担。 兆星云夫妇被杀之谜! 余情的下落! 这剑武的天下! 我势必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这条路必将惊世骇俗,而我首先要做的便是在比武大会中取得胜利,参加南山寻宝。 我已经学会了梯云纵、太乙剑法,又有名剑在手,就算是对上武功高强的江东儿,也有不少胜算,想到这里,苏羽会心的笑了。 新年的热闹已经逐渐散去,三河镇开始筹备另一场大事……比武大会。 第十四章 比武大会 第014章比武大会 江家大院的偏南一隅,土地平旷,是比武的最佳场所,浩大的比武场已经建立,桌椅齐备,一切皆已就绪,等待着比武大会的到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二月初六,正是比武大会开始的时间,比武场周围坐满了人,共同期待着这场盛世大典。 长老席上坐着四人,他们分别是江家、赵家、陈家、胡家的长老,江家的长老便是江倵,赵家、陈家、胡家已经势弱,在江倵面前自然没有发言权,他们三人坐在长老席上只是习俗而已,并不见得风光。 首先是江倵宣布比武大会开始,只见江倵的话音方落,锣鼓声响,鞭炮齐鸣,整个比武场人声鼎沸。 凡年满十八周岁的青年皆可参加,他们陆续走上台,分别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除了江家、赵家、陈家、胡家四大家族的人外,还有李家、苏家、孙家、吴家等人参加,三张白纸上写满了名字,共有104人。 每两人一组,104人被分成了52组,两两比试,一天下来,52人胜出,第一轮的预选赛已经结束,苏羽轻松过关。 比武大会的第二日,经过轮番比试,最终有六人进入最后的比试,除了苏羽、江东儿、江杰、江建四人外,还有江军、赵目柯两人。 比武大会的最终比试在比武大会的第三日进行,也就是明天,为了让为了让明天的比试更加公正合理,六人还进行了抽签,在江倵的主持下,六人已经完成了抽签: 江杰和江军比试; 江建和赵目柯比试; 苏羽和江东儿比试。 苏羽知道,在这次比武大会中,自己迟早都要与江东儿比试一番,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当他看到这份比试名单时,并不恐慌。 这天晚上,苏羽矗立在窗前,借着月光擦拭着名剑,月关很淡,朦胧而模糊,一如苏羽此刻纠结的心绪。 江东儿是江伩之子,文武双全,风度翩翩。 他不仅是江氏一族的希望,更是整个三河镇的希望,江氏一族的产业迟早都要交到他的手上,作为天之骄子,他从不高高在上,总是平易近人,长久以来,对苏羽和苏小曼两人很是友好。 可是江东儿曾对苏小曼表达爱慕之意,苏小曼拒绝的很坦然,江东儿没有放弃,一度对苏小曼死缠烂打,这更加引起了苏小曼的反感,苏羽和苏小曼两人便不在理会江东儿。 可是,就算是到了现在,江东儿对苏小曼的心意仍是没有改变,苏羽也因此有几分埋怨江东儿。 念及过往,所思甚多,想到明天就要与江东儿比试,苏羽又怎能平静。 以前,苏羽、苏小曼、江东儿、江建四人关系很好,苏羽、江东儿、江建还时常在一起练剑,苏小曼则在一旁观看。 江东儿不仅武学天赋极高,更有很多老一辈的人指点,在江东儿十七岁的时候,武学修为便突破了五重天初阶境界,后来,又精进至五重天中阶境界,一度震惊整个三河镇。 当时,江东儿的父亲江伩很是开心,不仅派面、派米,还大宴三天,全镇同乐。 江东儿不仅是江家的骄傲,更是整个三河镇最富盛名的后起之秀,同时,他也承担着传承家族产业的重大使命。 江东儿是江伩的唯一后人,总有一天会继承江氏一族的庞大产业,江伩从小便对江东儿寄予厚望,而江东儿也从未让江伩失望过。 此次比武大会,江伩准备已久,便是希望江东儿能胜出,希望江东儿能够跟随江倵等老一辈人参加南山寻宝,找到宝物,提升自己的修为,从而更好的继承家族产业。 苏羽知道,此次比武大会江东儿一定会全力以赴,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江伩,为了整个江家。 当然苏羽也明白,不论自己现下对江东儿怀揣着怎样的想法,明日的比试定要全力以赴,自己决定的路,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苏羽思绪良久,困意已经卷起,便将名剑收回了剑鞘,躺在床上入睡了。 天色渐明,今天是比武大会进行的第三天,一切都会在今天落幕。 比武场周围已经坐满了人,江倵等四位长老已经就坐,比试正是开始。 第一场,江杰对阵江军,江杰胜出; 第二场,江建对阵赵目柯,江建胜出。 第三场,苏羽对阵江东儿,比试即将开始。 苏羽和江东儿两人缓缓走上比武场,手中长剑徐徐出鞘,剑指对方,微风吹来,长发斜划,衣衫轻飘,像是为即将开始的比试增添了几分战意。 双剑舞动,战局划开,在场众人都沉浸在苏羽与江东儿的对决中。 交手不过十招,苏羽渐趋吃力,他知道江东儿的剑法很是高超,一番交手过后,仍是远超估计。 江东儿的剑法与江杰的剑法很是不同,江杰的剑法霸道、威猛,在于出剑制胜,而江东儿的剑法看似平缓,却隐含着一种绵连不绝的攻势。 上次在与江杰交手的时候,苏羽看出了江杰剑法的弊端,所以才能轻易取胜,而此刻面对江东儿,江东儿的剑法行云流水,攻守兼备,苏羽饶是看不出其中的门路。 苏羽调控心绪,太乙剑法凌厉挥洒,太乙剑法威力不凡,苏羽逐渐摆脱了颓势,只是,太乙剑法已经尽数施展,苏羽只能勉强与江东儿抗衡,根本无法打败江东儿。 苏羽知道,若继续施展太乙剑法,以江东儿的悟性,定能找到破解之法,唯今之际,只能结合太乙剑法的特点,随心出剑。 苏羽将内力汇聚掌心,在逐渐将内力注入到名剑之中,一时间剑气挥洒,寒劲斥散,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吃惊。 就在这时,江倵突然喊道:”住手。” 听到江倵这样说,苏羽和江东儿两人逐渐收起了攻势,退至一旁,向江倵瞧去。 江倵急忙走上比武场,大声说道:”苏羽和江东儿两人的修为同样高超,不分伯仲,若继续战下去恐有性命之忧,所以他们两人并列第一。” 听到江倵这样说,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什么!苏羽和江东儿并列第一!怎么会有两个第一?” “苏羽和江东儿第一,江杰和江建就不用比试了吗?” “是啊!从方才的比试来看,江杰和江建确实不会是苏羽和江东儿的对手。” “两人并列第一,难道他们两人都有资格参加南山寻宝之行?” …… 江倵继续说道:“方才大家已经见识到了苏羽和江东儿的剑法,他们确实应当并列第一,余下的比试便也不必举行了” “从本次比武大会来看,年轻一代涌现出了不少杰出者,五日后的南山之行,前六名皆可参加……” 江倵的话语未落,现场一片喧哗。 前六名,便是苏羽、江东儿、江杰、江建、江军、赵目柯六人,他们当然愿意参加南山寻宝之行,此刻听到江倵这样说,自然是高兴不已。 苏羽和江东儿两人的武功修为已经步入五重天中阶境界;江杰、江建两人的武功修为已经突破了五重天初阶境界;江军和赵目柯两人的修为是四重天高阶境界之大成,他们六人确实有资格参加南山寻宝之行。 江倵一番言语自然有理,无人反对,此事便就这样定下,苏羽六人欣赏着这份荣耀,周围的人皆投来赞许的目光,直到很晚才散去。 这天晚上,月色朦胧,苏羽在院中沉思。 不多时,苏小曼也来了,她徐徐走到苏羽跟前:“哥,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解惑?” 苏羽微笑道:“你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将太乙剑谱和名剑藏在神峰山半山腰处的?” 苏小曼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说道:“我原本以为这剑谱和名剑是江倵暗中送给你的,猜想他之所以这么做便是希望你能在比武大会中取胜,陪他们一起进入南山寻宝,不让江杰、江东儿、江建三人涉险,没想到他今天却让比武大会的前六名都有资格参加南山寻宝,如此一来,江东儿、江杰、江建都会涉险的啊!” 江倵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难道这一切只是他的一个算计! 不,在苏小曼的心中,江倵可不是这样一个人。 江伩和江倵是两兄弟,江伩为长,江倵为弟,两人志向不同,江伩立足商场,一心想将江氏一族的产业发展、壮大,江伩城府颇深,又精通经商之道,作为商人,利益为重,精于算计,为人难免有失偏颇; 江倵酷爱武学,为人豪爽又不失稳重,有着侠士的情怀与担当,他经常鼓励年轻一代习武练剑,深受年轻一代的尊崇,在苏小曼心中,江倵一直就是一位内心坦荡、光明磊落之人。 然而今天的这一切又作何解释呢! 或许这一切尚有不可知的原因。 苏小曼心头一惊! 难道,难道暗中送哥哥太乙剑谱和名剑的人不是江倵,而是另有其人? 苏小曼细细揣测,他曾见过江倵手上的剑,江倵手上的剑虽然精致,但远不如这把名剑锋利,照理说,哥哥与江倵毫无关系,如果这把剑真是属于江倵的,他为何不自己用,反而肯送给哥哥呢? 不,不,这把剑很可能不是江倵送给哥哥的,苏小曼摇了摇头。 如果这个人不是江倵,又会是谁呢? 满心的疑惑,苏小曼越想越纠结。 苏小曼终于问道:“哥,这剑谱和名剑到底是谁送给你的,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告诉我好不好?” 苏小曼再次问及太乙剑谱和名剑之事,苏羽还是一副不想说明的样子,“羽儿”,就在这时,忽然传来父亲的叫声,苏羽立刻应声,遂向着父亲走去。 第十五章 心有疑虑 第015章心有疑虑 苏羽听从父亲的吩咐,来到父亲身边,轻声问道:“父亲找我何事?” 父亲一本正经的说道:”羽儿,此次南山寻宝之行,你就不要去了吧!” 听到父亲这样说,苏羽宛若晴空霹雳,回头望着父亲,沉默良久,才徐徐问道:“为什么啊?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去南山寻宝,我可是在比武大会中进入前六名的啊!” 父亲踱了踱步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南山多有猛兽,稍有不慎,便会伤及人的性命,我不希望你出事。” 苏羽看着父亲,这幅面容,陌生又熟悉,苍老的脸上泛着微黄,是现代社会农村生活中大多数‘父亲’的缩影,担当,勤劳,顾家。 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些日子以来,苏羽和父亲很少说话,但心底却对这个老人也很是敬重。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便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要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就必须提升自己的实力,南山之行,决不能缺席。 此刻见父亲不让自己参加南山寻宝之行,苏羽的脸上有苦涩,也有疑惑,忍不住问道:“父亲,我真的想参加南山寻宝,你以前从没有阻止过我,为何却要在今天阻止我呢?” 父亲徐徐说道:“因为这次的比武大会不一样,这次的南山寻宝之行也不一样,在你们六人中,除了你与赵目柯两人,其余四人皆是江氏一族之人,就算你找到了宝物,他们也不会让你安全带回来的,甚至,他们还会杀了你啊!” 听到父亲这样说,苏羽才恍然大悟,父亲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陈家和胡家已经没落,赵家势微,在老一辈中,能够参加南山之行的确实只有江氏一族之人,而在年轻一代的六人中,江东儿、江杰、江建、江军皆是江氏一族之人,只有自己和赵目柯是异姓之人,如此看来,此次南山之行果然是凶险非常。 可是!我早晚都要离开三河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些日子以来,我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殚精竭虑,不就是为了在比武大会中取胜,不就是为了这次的南山寻宝之行吗?如今,又怎能轻言放弃? 就算前路危险重重,我也将毫不畏惧,势必要用我手上的剑开出一条条血路,天地如何,神明如何,我之道,不畏天地,不惧神明。 苏羽一句话都不说,苍白的脸上刻满了不满! 父亲见状,像是明白了苏羽的意思,冷然喝道:“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这件事没得商量!” 这句话,这场景,好似熟悉! 如雷贯耳,字字珠心! 回望曾经: 当初苏羽在念高中的时候,曾想过去当兵,就把这个想法告诉父亲,父亲也是这般严厉的拒绝; 大三时,苏羽在学校谈了一个女朋友,父亲不满意,当初他也是这般严厉的拒绝; 大学毕业后,苏羽想留在深圳,父亲也是这般严厉的拒绝。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眼前的这个人,仿佛不再是自己用笔墨勾勒出来的虚拟人物,更像是自己真正的父亲,他身上具有太多父亲的特点。 想到自己的诸多无奈,想到自己的美好遐想,这一切难道只能是无可奈何。 命运,何其悲凉! 这一世,又将惨淡! 爱是桎梏,束缚着我们的翅膀;孝是牢笼,捆绑着我们的身躯;情是愚昧,禁锢着我们的思想! 在这里,我早已非我,时代的枷锁,就由我来打破。 很多人被命运选择,而我此刻,只想选择命运。 这天地,由我掌控,这世道,由我主宰! 苏羽突然转身,跪在了父亲跟前,面色坚决,乞求道:“我想参加南山寻宝之行,还望父亲成全。” 苏羽跪下了,这是他第一跪在父亲面前,此刻的苏羽,不像是一个男子汉,倒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跪在大人面前,等待着大人的责罚,苏羽此举,父亲饶为吃惊,满脸疑惑的问道:“羽儿,为何执着如此?” “多年宏愿,皆系于此,怎能退缩?” “你之所愿,究竟为何?” “提升实力,完成自己应尽之事,据说南山有宝物,可提升自己的修为,我断然不会放弃。” “你所说的‘应尽之事’,又是什么?” “应尽之事有三:一是查灭门真相,为父母报仇;二是寻余情下落,聊尽幼时之情;三是找神剑下落,铸济世宏愿” 父亲心里明白,苏羽本是南越滇洲的西山人士,十一年前,苏羽一家惨遭灭门,苏羽一直想查出当时灭门的真相,找出灭门的仇人,为父母报仇,这便是苏羽想做的第一件事; 自苏羽被灭门后,苏羽便开始流浪,后流浪到南越滇洲的玉溪附近,结识了年幼的余情,两人曾在一起度过了一些岁月,后来,余情有事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余情将随身携带的凤凰吊坠留给了苏羽,这些年以来,苏羽一直想着余情,一直想再见余情一面,这便是苏羽想做的第二件事。 至于苏羽要做的第三件事,什么名剑、神剑的,父亲并不理解。 苏羽心里明白,要完成这些事情,便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这些日子以来,苏羽学会了梯云纵和太乙剑法,修为一度达到了五重天中阶境界,但这些还不够,必须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听说南山有宝,可精进修为,苏羽又怎能不去,更何况,为了这次南山之行,苏羽已经准备太久了。 见苏羽如此坚持,父亲再也不好说什么,遂伸手将苏羽扶起,和蔼的说道:“羽儿,既然你如此想去,你便去吧!只是你要万分小心才是,有没有宝物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你要安全回来。” 在苏羽心中,父亲一向沉默寡言,有几分严肃,苏羽还是第一次觉得父亲是如此的和蔼,遂将父亲的话牢记在心间。 父亲嘱咐苏羽早些休息,他自己也回到了房间,回到房间,父亲久久未睡,他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的念着:“羽儿,我可能会害了你呀!你怎么就如此执着呢?” 慕然,父亲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诧异的微笑,不知有何深意! 苏羽回到房间后,仍是无法入睡,脑中充满疑惑: 此次的比武大会与往年并不一样,参与南山寻宝之行的人数也增加了不少,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孙亿也是三河镇的一个老人物,或许,他能略知一二,还是明天去问问孙亿吧! 沉思诺久,困意已然涌上心头,苏羽便躺在床上入睡了。 第二天,苏羽已经用过早饭了,便叫着苏小曼一道向龙王庙走去。 来到龙王庙,见到了孙亿,苏羽想了想,问道:“亿伯伯,关于南山之宝,可增进人的修为之事,你了解多少?” “说实话,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因为我并没有去过南山,江倵连续三次去过南山,他当对南山的情况一清二楚,我只是……” “江倵,这一切果真都与他有关,亿伯伯,听说你的武功也很是高超,比之江倵如何?” “数年之前,在比武大会上,我曾与江倵有过一场比试,我无意南山之行,便故意败给了他,现在江倵的武功修为已经突破了六重天初阶境界,已非昔日可比,就算我的双腿健全,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听到孙亿这样说,苏羽才深切的知道江倵的可怕,自己不过是五重天中阶境界之大成,而江倵已经是突破六重天初阶境界之人,自己的实力与他实有天壤之别,南山寻宝,确实不容乐观。 孙亿看了看苏羽,接着说道:“苏羽,我听说江倵改变了规则,凡是比武大会的前六名皆有资格参加南山寻宝之行,既然你有资格参加南山寻宝,我便不得不提醒你,你必须当心一人……” 孙亿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像是在考验苏羽,苏羽明白了孙亿的意思,急忙回应道:“亿伯伯说的这个人莫不就是江倵?” 孙亿摇了摇头。 “难道是江东儿?” 孙亿摇了摇头。 在老一辈中,江倵的影响最大;在年轻一代中,江东儿的影响最大,既然不是这两人,又会是谁呢?苏羽实在是想不到。 苏羽疑惑的望着孙亿,希望孙亿能如实讲出来,孙亿脸上很是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江杰这个人,你万不可轻视。” “江杰?”苏羽并不理解,江杰的武功修为远不如江东儿,照理说江东儿的威胁要比江杰大得多,为什么要多留意江杰呢? 孙亿说道:“江倵乃是三河镇武功修为最为高深之人,江杰是江倵的儿子,江倵也对江杰寄予厚望,只是这些年以来,江杰一直屈居于江东儿之下,据我所知,江杰早就对江东儿有所不满,此次南山之行,他便是想夺取南山里的宝物,提升自己的修为,超越江东儿。” 江伩和江倵本是俩亲兄弟,江伩擅长经商,江倵擅长武学,江东儿与江杰深受他们两人的影响,江东儿确实有经商头脑,江杰的武学天赋也的确不错,可是,令他们江伩和江倵想不到的是,江东儿不仅有经商头脑,武学天赋也远在他人之上,这些年以来,江东儿与江杰有过数次比武,皆以江东儿的胜出而结束。 那么,江杰会怎么想?江倵又会怎么想? 也许,江杰早就对江东儿心有不满,只是碍于兄弟间的这份情谊,江杰才没有将这种不满表现出来罢了。 如今,既然南山里的宝物可以提升人的修为,可以改变这一切,江杰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得到这些宝物。 想到这里,苏羽对江杰的戒心便又多了几分,南山之行,一定要对江杰多多提防才是。 关于南山之宝,苏羽已经有了思量,此刻还是忍不住要向孙亿证实,遂问道:“亿伯伯,我听说南山有盘龙根,可真有此事?” 孙亿道:“据我所知,南山确实有盘龙根,这盘龙根不仅是疗伤圣药,还可以增进人的修为。” 苏羽以前便听说过此事,此刻又听到孙亿这样说,相信此事无误,心下难免有些激动,嘴里不停的念着:“果然是盘龙根,甚好甚好。” 见苏羽如此这般高兴,像是把盘龙根当成了自己的掌中之物,孙亿有些担心,好心提醒道:“羽儿,据我所知,江倵觊觎盘龙根已久,此事你还是不要怀有太大希望才好,毕竟,你现在的武功修为与江倵相差甚远,若与他交上手,三招之内,他必败你。” 孙亿并没有夸大其词,江倵的武功修为已经突破了六重天初阶境界,他确实可以在三招之内将苏羽打败。 南山之行,道阻且长,就算如此,苏羽知道自己会一直坚持下去,不惧天地,不惧神明,自有一番道路。 孙亿将这一切告诉苏羽,便是希望苏羽能有更加清晰地认识,认识现状,认识目前的一切,切勿意气用事。苏羽知道孙亿这么做便是为了自己,谢过孙亿后,苏羽便回到了家中。 在之后的这几天,苏羽的脑海仍然充满着各种疑惑,再无心思练剑,好在有苏小曼在一旁安慰,苏羽的心才轻松了不少。 既无它事,苏羽会时不时来到神峰山的半山腰处打坐,苏小曼则守在一旁,苏羽的心逐渐平稳下来。 时间已到,在江倵等老一辈的带领下,苏羽等人就要去南山了,辞别了家人,一行人便朝着南山走去。 第十六章 兄弟反目 第016章兄弟反目 苏羽一行人顺着三河镇往西南而行,层峦叠嶂、怪石嶙峋,道路狭小曲折,很多地方都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过,赶了大半天的路程,众人又乏又渴,江倵遂命人将食物分发给众人,众人开始食用,休息一会子后,便又继续赶路。 在华夏五大洲中,西祁淮洲是领域最为广阔的一个洲,它的东部以平原为主,又紧挨着中原京洲,经济发达,热闹非常,而西部多高峻山峰,三河镇位于西祁淮洲的西南一隅,饶是如此,顺着三河镇越往西南行,山峰便更加险峻。 按照传统,只有老一辈的人和年轻一代中在比武大会胜出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南山之行,若非江倵破旧立新,年轻一代的六人中只有一人有资格参加,不过,到了此刻,苏羽也更加体会到此行的艰难,好在这些人修为不凡,不然,单是这些危险的小道,也足以让人知难而退。 历尽千般万般的艰难,苏羽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南山附近,南山在西祁淮洲的西南一角,它不是一座山,足足有四五十座山,看上去连绵不绝、了无人烟。 在江倵的带领下,众人沿着小路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南山,继续向南山深处进发。 来到一个路口处,原本的小路一分为三,分别通往三个不同的地方,众人在路口驻足,江倵首先说道:“关于南山之宝,众说纷纭,有人说里面有古董宝贝,有人说里面有武功秘籍,也有人说里面有不世神药,其实,所谓的南山之宝便是盘龙根,大家看到眼前的这三条小道,他们分别通往三个不同的地方,为了尽快找到盘龙根,你们青年六人每两人分成一组。” 江东儿和赵目柯一组;江杰和江军一组;苏羽和江建一组。 江倵接着命人将早已准备好了的信号弹分发给众人,若发现了盘龙根或猛兽,需要请求支援时,便可以发信号弹,由于信号弹并不是很多,同为一组的两个人只有一个信号弹,苏羽等六人已经明白了江倵的意思,他们六人按照江倵的命令分为了三组,手拿信号弹向着三条不同的小道进去。 对于江倵的安排,苏羽不甚理解,因为苏羽心里明白,江倵曾经来过南山,知道了盘龙根的所在,他为什么不带众人径直去找盘龙根,而是让众人分头寻找呢? 难道他是想把众人支开,自己独自去找盘龙根,好将盘龙根据为己有? 难道江倵真是这样的人吗! 江倵在三河镇颇负盛名,他崇尚武道,追求剑法卓绝,长久以来一直希望年轻一代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按照苏羽先前的设想,进入南山后,他会紧紧的跟在江倵身后,以便找到盘龙根的所在,可是,江倵的安排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此刻,苏羽也不在多想,便按照江倵的吩咐和江建一起沿着小路向前而行。 就在苏羽六人先后离开后,有位老者便朝着江倵问道:“长老,我们以前便来过南山,也知道盘龙根的所在,为什么我们不去取盘龙根,而是让他们分头去寻找呢?越到里面,便是凶险异常,他们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啊!” 说话的这个老者名为江伍,他是这一行人中年纪最大的人,他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南山了,五年前便是他陪同江倵来南山的,他当然也知道盘龙根的所在。 江倵望着江伍,问道:“伍叔,你有多久没看到三河镇有如此多的俊杰呢?” “俊杰”,江伍思索着江倵的话。 是啊!三河镇已经有太久没有出现如此多的俊杰了啊! 苏羽和江东儿的修为已经步入五重天中阶境界,江杰和江建的修为也突破了五重天初阶境界,江军和赵目柯也是四重天高阶境界之大成的修为。 放眼整个三河镇,四重天高阶境界之大成的青年俊杰并不少,莫说江杰,赵家,就连陈家和胡家也有不少四重天高阶境界之大成的人,他们可能是比武经验不足,可能是剑法还不娴熟,才让赵目柯和江军两人脱颖而出。 如此优秀的俊杰,如此众多的俊杰,是三河镇从来没有过的。 江伍好像明白了江倵的意思,遂说道:“你一反传统,让这次比武大会的前六人都有资格进入南山寻宝,便是在考验这六人,是想增进他们的阅历,让他们的修为更进一步。” 江倵笑了笑,道:“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就算得到了盘龙根又能怎样,三河镇武学的昌盛,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年轻人,他们才是三河镇的未来” “这六人都是青年俊杰,无论谁得到盘龙根,我都会很欣慰的。” 江伍看了看江倵,疑惑道:“江杰是你的儿子,你真的不想找到盘龙根交给江杰?你真的如此毫无私心?” 江倵脸上暗淡了些许,淡淡的说道:“老实说,杰儿的武学天赋与东儿相差甚远,苏羽的修为更是突飞猛进,我更看好这两人,当然,若是杰儿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盘龙根,我自然是无比高兴。” 江倵的名声本来就很响亮,众人一向敬重他,此刻听到他的此番言语,知道他对年轻一代的关爱,众人更是对他心悦诚服。 苏羽六人已经离开很久了,江倵等老一辈开始担心苏羽六人会遇到危险,他们分成了三组,分别沿着三条小路走去,准备在暗中保护他们六人。 苏羽和江建两人一起向前走,探寻着盘龙根的下落,苏羽心想:江倵明明知道盘龙根的所在,为何还让我们分头寻找?难不成他是故意将我们支开,以便自己去取盘龙根?不行,不能让他得逞。 苏羽想了一会子,便对江建说道:“江建,为了尽快找到盘龙根,我们还是分开找寻吧!” 江建看着苏羽,平和的说道:“苏羽大哥,我知道盘龙根对你来说很重要,你放心,就算我先找到盘龙根,我也会送给你的,只是,江杰等人对你一直不怀好意,若我们分开而行,他们恐会找你麻烦。” 江建的话很温馨,苏羽很感动,苏羽也相信江建说的话,对江建而言,除了他的父亲外,他最喜欢的便是苏羽和苏小曼两兄妹,他知道苏羽有自己的事要做,需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修为,若他先找到盘龙根,他一定会将盘龙根送给苏羽的。 苏羽思索了一会子,笑着说道:“谢谢你江建,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两人分开走比较好,放心吧,我会躲着他们的,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江建见状,便将手中的信号弹递给苏羽,说道:“既然你执意想分开而行,便带上信号弹吧!若有危险,便点燃信号弹,我会即刻赶过来的。” 苏羽笑了笑道:“我的修为和轻功均在你之上,有能力自保,这信号弹还是你带着吧!”苏羽说着便离开了。 这里的道路有很多,江建一时也没了主意,便朝着另一条小道走去,希望尽快找到盘龙根。 苏羽独自向前而行,继续探寻着盘龙根的下落,就在这时,好像有剑气窜动的声响,苏羽便朝着剑气传来的方向走去,担心被别人察觉,苏羽屏息凝神,缓步而行。 很快,苏羽便察觉到了剑气的源头,放眼瞧去,却见江杰、江军、赵目柯三人手中的长剑直指江东儿,他们三人向着江东儿步步紧逼。 这是怎么回事? 江东儿和江杰可是兄弟啊! 难道是兄弟反目? 江杰、江军、赵目柯三人眼里射出几道寒芒,目光紧锁江东儿。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上的剑握的很紧,步伐却缓缓地向江东儿靠近。 江东儿向后退了几步,茫然道:“江杰、江军,你们俩到底想干什么?” 江杰首先说道:“江东儿,我想杀你,已经很久了。” 江东儿疑惑道:“江杰,你父亲与我父亲乃一母同胞所生,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你竟敢对我下毒手!” 听到江东儿这样说,江杰一时间怒火万丈,向着江东儿喝道:“正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所以我才恨你” “你父亲与我父亲各有所长,你父亲擅长做生意,我父亲爱好武学,这些年以来,你不潜心学习经商之道,却偏偏要练武,你天赋与修为皆远在我之上,让我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我恨你,我恨你呀!” 江东儿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江杰要杀自己的原因,观江杰此刻这般凶狠,想来他要杀自己已经很久了,为何要等到现在,江东儿一时疑惑,遂问道:“你要杀我有的是机会,为何要等到现在?” 江杰如实说道:“若在三河镇动手,长老们难免起疑,可在这里就不同了,我们三人杀了你,再将你的尸体扔到山涧,我们便谎称是山里的猛兽吃了你,料想他人也不会怀疑……”说到这里,江杰笑了笑,道:“呵呵,江东儿,以前在年轻一代中,只有在比武大会中胜出的人才有资格跟随老一辈进入南山寻宝,今年的规矩不同以往,凡前六名的人皆可参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江东儿思索着江杰的话,今年的南山之行确实不同以往,而这一切却是出自江倵之口,换句话说,这一切皆是由江倵决定的,难道!难道这是江杰与江倵商量好了的? 不会的!江东儿相信江倵,江倵绝不是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江东儿将信将疑的问道:“是你让你的父亲打破传统,允许前六名参加南山之行的?” 江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没错,父亲便是听从了我的建议,使得今年的比武大会不同以往,凡是前六名的人皆可参加南山之行。” 江东儿摇了摇头,急忙说道:“不,倵叔叔绝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用卑鄙的手段欺骗了他!” “哈哈”,江杰接连笑了几声,接着说道:“父亲一心皆系于武学,更是把全部心力放在我们年轻一代身上,我便建议父亲增加进入山南之行的名额,以丰富我们的阅历,精进我们的修为,父亲果然同意了,还让比武大会的前六名皆有资格参加南山之行,我精心布局,为的就是现在” “江东儿,这里便是消灭你的绝佳之处,从今以后,江东儿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江家的荣耀只会属于我一个人。” 第十七章 各有心思 第017章各有心思 江杰说话间脸色骤变,深沉,晦暗,眼里满是怒火。 少许,江杰、江军、赵目柯三人继续向江东儿靠近,‘铛’的一声响起,四人已经交上了手。 江杰的修为已经突破了五重天初阶境界,江军和赵目柯皆是四重天高阶境界之大成的修为,此刻三人联手,共同对付江东儿,一时间,剑气纵横,沙尘漫天。 苏羽此刻藏在暗处,也没有人察觉到他,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苏羽心中有了盘算:“趁他们内乱,我还是去找盘龙根吧!”就在苏羽准备离开时,苏羽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这些年以来,江东儿对苏小曼一直很好,始终没有在小曼面前摆出‘大少爷’的身份,他们是平等的,平等地说,平等地笑,平等地畅谈未来。 如果不是江东儿曾对苏小曼表达爱慕之意,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会一如既往的好,可是,这一切谁又说的准呢? 苏羽犹豫了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没有选择离开,依旧藏在暗处,关注着这场兄弟之争。 面对江杰、江军、赵目柯三人,江东儿不敢有丝毫松懈,手中长剑尽情挥洒,一时间,剑气四溢,剑法凌厉,剑势磅礴,江杰三人不由得为之一惊。 江杰惊道:“没想到你的修为竟然提升至如此,已经快接近五重天高阶境界了吧,真是太可怕了!” 江东儿平和的说道:“江杰,回头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是我的弟弟,只要你愿意回头,我会尽量帮助你的……” 江东儿的话语还未说玩,江杰便抢着说道:“少废话,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话语未落,江杰手中的长剑再次刺出,招式毒辣,毫不留情,江军和赵目柯两人见状,也不在犹豫,手中长剑再次向江东儿刺去。 苏羽呆呆地看着这场决战,他的双眼始终没有脱离江东儿手中的长剑,原来江东儿的剑法是如此的厉害! 在上次的比武大会中,苏羽与江东儿有过一场比试,那时,苏羽便知道了江东儿的实力远超估计,而现在看来,那还不是江东儿的真正实力,直到此刻,苏羽心中有了思量,原来这才是江东儿的真正实力。 看来,在上次的比武大会上,江东儿一直都有所保留,一直在隐藏自己的修为,或许,还没有人见识过他真正的实力。 江东儿高举手中长剑,以雷霆之姿,阻挡着江杰、江军、赵目柯三人的攻势,还不停的对江杰三人经行反击。 江东儿一剑挥出,剑芒急射而出,烟尘泛起,只听得一声巨响,江军和赵目柯两人已经倒地,江杰震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 江杰见状,支支吾吾的说道:“一个苏羽,一个江东儿,看来我这辈子都无法胜过你们,但是,你们也休想得到盘龙根。” 江东儿说道:“江杰,一直以来我都无意与你争高低,一直都是你在咄咄逼人,我本想将盘龙根找到送给你,增进你的修为,以便在你父亲百年之后,你可以继承江氏一族的长老之位,可是,可是你太让人失望了。” “什么!你愿意将盘龙根送给我?” “习武只是强身健体,我早晚都会继承家族的产业,你是江倵的儿子,是江氏一族未来的长老,只有我们携手合作,江氏一族才会更加壮大。” “别再花言巧语了,我就不信你真的会将盘龙根送给我。”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虎啸声,兽声嘶叫,难道是盘龙根出现了? 江杰等人忽然心头一惊,便不在理会江东儿,沿着虎啸传来的方向走去,江东儿也尾随而去。 苏羽心想,江倵知道盘龙根的下落,江杰盘算颇深,没准他已经从江倵的口中套出了盘龙根的下落,我还是暗中跟随他们而去吧! 江杰、江军、赵目柯三人沿着虎啸声传来的方向奔去,江东儿跟在江杰三人身后,苏羽则暗中跟在江东儿身后,苏羽小心翼翼地跟着,并没有被他们察觉。 很快,江杰等人便来到了一个山谷处,这里阴暗潮湿,阳光难以照入,虎啸声已经没了响迹。 突然,江军惊道:“快看,那是什么!” 盘龙根! 真的是盘龙根!没想到盘龙根竟然生长在这里! 江军说话间便向前走去,准备一举取出盘龙根。 江杰急忙喝道:“江军,你想干什么!盘龙根是我的,你休想染指!” 江军看着江杰,低声说道:“盘龙根是我先看见的,他应该属于我。” “呵呵”,江杰冷笑一声,嘲笑道:“江军,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拥有盘龙根,滚到一边去吧!” 江军眉头紧锁,指着江杰咆哮道:“江杰,我已经忍了你很多年了,已经受够了,今天,你休想得到盘龙根。” 江军从来没有用如此的语气对江杰说过话,江杰一向养尊处优,又怎忍受得了江军如此语态,手中长剑挥起,剑尖直指江军。 赵目柯见状,急忙走到江杰跟前,半含微笑的说道:“我们都想得到盘龙根,倒不如合力取出潘龙根,再由我们三人分之,且看如何?” 江杰望着赵目柯,冷笑一声,讥讽道:“姓赵的,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难道你不知道你们赵家已经势微,这些年以来若不是我们江家的帮助,恐怕你们赵家已经步陈家和胡家的后尘了吧!此刻竟敢与我平分盘龙根,你还真说得出口啊!” 听到江杰这样说,赵目柯气不打一处来,向着江杰喝道:“我们赵家势微,还不是因为你们江家,若不是因为江伩和江倵手段卑劣,恐怕三河镇现在还是四大家族齐名的局面,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我便不在留情,这盘龙根本是无主之物,谁抢到便是谁的!” 赵目柯说话间向前跨了一大步,江军也不遑多让,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江东儿纵身跃起,落到江军和赵目柯身前,急忙阻止道:“不可,据说盘龙根附近有猛兽出没,而且,我们方才还听到了虎啸声,你们不可再上前。” 听到江东儿这样说,江杰、江军、赵目柯三人自然是不信,他们以为江东儿也旨在盘龙根,这些话不过是江东儿的诳语罢了。 江杰笑了笑,道:“江东儿,你可真够道貌岸然的,为了得到盘龙根,居然如此花言巧语,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江东儿将手上的长剑举起,高声说道:“你们相信也好,不信也罢,为了你们三人的性命,今日你们休想从这里过去。” 江杰嘲弄道:“江东儿,你到底想怎样?” 江东儿平和的说道:“发信号,将倵叔叔和苏羽等人引来,共同取出盘龙根,方可万无一失。” 江杰喝道:“真是笑话,盘龙根只有一株,这么多人如何分?先下手为强,谁抢到便是谁的!”江杰说话间便向前奔去,江东儿横剑阻挡,两人再次交上了手。 赵目柯见状,心里念道:“江杰咄咄逼人,他是决计不会让盘龙根落到我的手上的,我必须出手伤他才行,可是,在这些人中,要数江东儿的修为最高,就算我设法伤了江杰,也决计不是江东儿的对手,倒不如先与江杰联手对付江东儿,再趁机重伤江杰,这样,我便可以得到盘龙根,就算无法得到整珠盘龙根,也可以和江军平分。” 思念至此,赵目柯也不再犹豫,手中长剑再次向江东儿袭去。 一时间,江杰和赵目柯两人对付江东儿,三人交战在一起。 江军见状,嘴角一阵上仰,心里有了主意:江杰和赵目柯两人已经牵制住了江东儿,现在正是夺取盘龙根的最佳时机。想到这里,江军纵身跃起,在空中施展三级连环跳,径直落在了盘龙根旁边,如此高深的轻功,让人为之一惊。 什么! 江军! 将军几时变得这般厉害! 难道这才是江军的真正实力!难道这些年以来江军都有所保留! 苏羽藏在暗处,本想等这些人两败俱伤之际才出手夺取盘龙根,没想到江军的轻功如此高超,竟然突破了江东儿、江杰、赵目柯三人的战场,径直落在了盘龙根旁边。 江军看了看盘龙根,激动万分,伸手便要去摘盘龙根。 难道盘龙根就要这样被取出?难道盘龙根就要归江军所有? 江杰见状,向着江军喝道:“盘龙根是我的,你们休想得到。”话语未落,江杰便大步向江军跨去。 就在这时,忽有响声窜动,一声异啸迸出,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扑射过来,江军反应不及,刹那间,已经被怪物咬住。 ''啊!''江军嘶吼了几声,身上鲜血喷出,逐渐失去了动静,显然他已经死了。 江杰盯着这个庞然大物,它不像是老虎,它的身躯要比老虎大得多,它的嘴角还残留着虎皮,难道它已经吃了老虎,难怪方才还听到老虎的叫声呢。 方才的这一幕尤为血腥,江杰受了惊吓,呆呆的站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怪物已经将江军的胸膛咬碎了,径直向江杰奔去。 江杰见状,立刻起身跃走,哪知,怪物竟是如此迅速,江杰慢了半拍,右腿已经被怪物咬住,场面血腥,一旁的赵目柯吓得直打哆嗦,不敢动弹。 江东儿见状,长剑挥洒,一道剑气射出,江东儿的这一剑却是已经用了十足的气力,剑气只扑怪物而去,怪物受到剑气的震慑,停顿了片刻,同时,江东儿手中的剑再次刺出,长剑刺中了怪物的肚子。 江东儿拉着江杰的手,企图把江杰从怪物的口中拉出来,可是怪物虽然受到江东儿剑气和剑法的影响,力气却是不减,江东儿也不敢太用力,生怕江杰受到伤害。 怪物一声长啸,显然是巨疼难当,怒火自生,怪物的头不停的摆动,江东儿的身体也随之舞动,没了着力点,江东儿的修为无法施展,此刻已经毫无反击之力。 第十八章 老夫来也 第018章老夫来也 盘龙根旁,怪物袭击,众人险象环生。 江军已死,江东儿重创,毫无还手之力,九死一生。 就在这时,苏羽拔地而起,手中名剑径直向怪物刺去,苏羽的反应又是何等的矫捷,刹那间,长剑已然刺中,''噗哧'',又是一团鲜血喷出,怪物疼痛难忍,一声长啸,遂把江杰和江东儿扔了出去。 江东儿看着江杰,江杰的右腿血淋淋的一片,显然已经是不中用了。 江东儿回头望着赵目柯,赵目柯依旧在发呆,惊魂未定,江东儿大声说道:“赵目柯,赶快发信号弹,请求援助。” “哦,哦”赵目柯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身上的信号弹取出,打燃火石,发出了信号。 怪物被苏羽的名剑刺中,嚎叫了数声,接着缓步向苏羽走去。 苏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庞然大物,心下难免惊惧,紧紧的握着手上的剑,不停的后退。 江东儿将江杰扶到一旁,握着剑走到苏羽身边,用极不平稳的口气说道:“苏羽大哥,就让我们联手来对付它!” “好,”苏羽点了点头。 “还有我”,随着一声话语传来,一道人影落在苏羽身旁,此人且不是江建是谁? 苏羽、江东儿、江建三人站成一列,三剑直指怪物。 怪物并没有立刻向苏羽三人冲去,显然,它此刻也有一丝恐惧,它嘴里咆哮着,锐利的抓子在地上划出道道痕迹,却也不敢前进一步。 江东儿打量着怪物,突然,江东儿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不好,怪物肯定不止它一只,它这是在等他的同伴,我们必须尽快除掉它,而后离开这里。” 苏羽和江建两人很是认同江东儿的话,都急忙点着头,苏羽三人手上的剑握的更紧了,同时,三道剑气急射而出,剑气直逼怪物而去,这三道剑气,苏羽三人已经用足了内力,剑气打在怪物的头上,怪物不停的后退,与此同时,苏羽三人再次向怪物杀去。 怪物被苏羽三人的剑气所伤,一时间无法反击,苏羽三人的长剑却凌厉挥洒,势如破竹,交战片刻,怪物已经是伤痕累累,毫无反击之力。 江建见状,跳到怪物身前,凝聚周身内力,一剑挥下,剑刃周围布满了剑气,单就这一剑,江建已是用足了浑身内力,随着''啪''的一声响动,血花四溅,怪物的头已经斩下,没了生息。 怪物已经死了,众人悬着的心绪才舒缓过来,赵目柯和江杰才敢深深呼出这口气,他们两人的人额头上还有汗珠,显然是惊吓过度,难以自制。 江建走到苏羽和江东儿跟前,向着江东儿说道:“东儿,苏羽大哥很需要这株盘龙根,我们便不与他相争了,就把这株盘龙根让给他吧!权当是他方才相助的回赠。” 江东儿看着江建,江建虽然是江氏族人,但他有着一份常人难以企及的傲骨,通过自身的努力,与江东儿、江杰齐名,合称''江家三少'',是三河镇有名的后起之秀。 苏羽、苏小曼、江东儿、江建四人的关系本来很好,自江东儿向苏小曼表达爱慕之意后,苏小曼便不再理会江东儿,江建与江东儿两人的关系也变得疏远,江建一度称呼江东儿为''江公子'',此刻却称呼他为''东儿'',态度已是有了明显好转。 江东儿见江建如此恳求,又知道苏羽确实特别看重盘龙根,遂答应了江建的要求,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会强夺,这盘龙根就归苏羽大哥了吧!” 听到江建和江东儿都有意把盘龙根让给自己,苏羽饶是高兴,他又回头看了看赵目柯和江杰两人,赵目柯方才经过生死一遭,全赖江东儿、苏羽、江建三人击杀怪物,自己方能活命,此刻又怎好与苏羽抢夺盘龙根,遂说道:“经过方才生死一线,我亦无力抢夺盘龙根,便依你们所言,这株盘龙根便由苏羽处理吧。” 江杰的脸上没有愤怒,他看了看苏羽,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显然,这一切也容不得他做主了。 苏羽看了看谷边的盘龙根,嘴角浮现了一丝微笑,长久以来,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只要得到盘龙根,再将盘龙根服下,他的修为又会精进,便有足够的能力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 苏羽心下愈发开心,缓步向盘龙根走去。 江东儿、江建、赵目柯、江杰四人看着苏羽,等待着苏羽将盘龙根取出。 苏羽已经接近盘龙根了,他将剑移至左手,右手准备摘取盘龙根,就在这时,随着一声狂啸,一条更为巨大的怪物遮天盖地而来,刹那间,已将苏羽周身盖住。 “苏羽大哥!”江东儿和江建同时叫道。 “苏羽!”赵目柯和江杰两人先后叹道,不知道他们这是对苏羽的关心还是对怪物的恐惧。 江东儿和江建两人右手握剑捶地,左手胸前平举,直向怪物冲去,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老夫来也”,随即一道剑气急射而来,横在江东儿与江建的面前,阻挡着两人的脚步。 惊魂未定,疑惑未解之际,一道人影倏出,直扑怪物而去,片刻之后,苏羽已经从怪物的身躯脱手,径直落在了江东儿和江建身前。 眼前的人影依旧与怪物战在一起,内力四散,尘土漫天,江东儿和江建扶着苏羽向后退了几丈,赵目柯也扶着江杰向后移。 就在这时,忽有人群赶来,放眼望去,正是江倵等老一辈,他们看到信号弹便赶了过来。 江倵看着江杰,“杰儿你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啊!”江杰右腿血淋淋的,已然是废了,江倵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包裹着江杰右腿上的伤口。 烟尘卷起,人影与怪物还在缠斗,江倵看着这一幕,嘴里念着:“伍叔,你可不要出事啊!”原来方才救苏羽的不是别人,正是江伍。 在这老一辈中,江伍的辈分最高,就连江倵也得叫他一声伍叔,江伍的年龄也最大,三十年前,他也做过江氏一族的长老。 他和江倵一样,希望三河镇能出现更多的优秀俊杰,所以当他看到赵目柯发出的信号弹后,便施展轻功赶了过来,走在了江倵等人的前面,救出了苏羽。 江伍身法轻快,来去如风,与怪物纠缠了好一阵子,竟是毫发无伤,这一生非凡的修为,就连江倵也不得不为之一惊,可是,江伍虽然武功高强,但他毕竟年事已高,江倵又怎能不担心。 江倵看了看重伤的江杰,怒火自生,手上的剑已经出鞘,急忙向怪物刺去,与此同时,老一辈的人物也一起向怪物杀去,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怪物,它摆动身躯,似有种地动山摇之感,众人知道,像此等怪物定不止一头,还有很多,而且还可以断定这些怪物马上就会赶来。 江伍身经百战,当然察觉到了这些,他知道,此刻只能速战速逮,倘若成群结队的怪物一起来到,他们必死无疑。 江伍已经年迈,不惧生死,但他深爱着这些年轻后辈,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寄予厚望,他看了看江东儿、苏羽、江建三人,这三人皆面如土色,再不敢贸然出手; 江伍又看着江杰与赵目柯两人,赵目柯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好似一副站立的行尸走肉,而旁边的江杰更是面如土色,早已失神。 江伍望着江倵,笑着说道:“江倵,这些年轻人是三河镇未来的希望,快带他们离开这里。” 说罢,他回头向着怪物喝道:“如你这般异类,旁人眼中的怪物,在我眼中却是宵小,老夫来也!” 话声未落,江伍手中的剑已经掷出,直直地插在地上,同时,身影倏出,直向怪物而去。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向着江伍冲去,怪物已经逼近,哪知,江伍却没有任何反击,内力聚集,刹那间,怪物已经将江伍吞噬。 什么!怪物吞噬了江伍! “怎么会这样?” 苏羽等人无不惊愕! 江倵好像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大声道:“有危险!快!趴下!都趴下!” 众人不甚理解,但都按照江倵的吩咐趴下,就在这时,‘轰’,只听得一声巨响,怪物已经爆体而亡,尸骨无存。 到了此刻,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江伍自愿被怪物吞进肚子,便是想通过自爆内力的方式,与怪物同归于尽,来换取众人的平安。 “伍叔!”几个老一辈的江氏族人先后叫道。 苏羽、江东儿等人也同样难受,就在这时,‘嘀嗒嘀嗒’的声响逼近,怪物们已经来了,看这阵仗,怪物足有七八十头! 江倵急忙说道:“快!怪物已经来了,大家快离开!” 江倵伸手将江杰抱起,火速离开,老一辈人也急忙离去,苏羽却战在原地,双眼紧紧的盯着谷底的那株盘龙根。 江建劝道:“苏羽大哥,怪物已经来了,我们快离开吧!” 苏羽并没有动,江建继续说道:“苏羽大哥,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 苏羽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江东儿也劝道:“还是听我们的,赶快离开吧……” 江东儿说话间便拉着苏羽的胳膊,准备强行带苏羽离开,苏羽猛然转身,单脚点地,直向盘龙根跃去,乍然,数十只怪物已经临身,苏羽右手倏出,将盘龙根摘下,怪物们纷纷向苏羽袭来。 第十九章 夺盘龙根 第019章夺盘龙根 数头怪物逼近,地动山摇,劲道四散,苏羽险象环生。 “卧cao!” “难道我就要这样死了?” “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 “不,我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我绝不屈服!” 生死存亡之际,苏羽内力急运,施展梯云纵的功法,劲道冲击,拔地而起,接着沿着山壁直上。 好险,要是再晚半分,便是怪物们的嘴下之食。 苏羽沿着山壁而上,怪物们再也无可奈何,只得向一旁的江东儿、江建两人袭去,江东儿和江建见状,两道剑气射出,便施展轻功逃离。 江东儿和江建两人急急而奔,怪物们紧追不舍,不消片刻,两人由于过度施展内力,此刻已经有乏力之感,就在这时,前面是一个细小的峡谷,只容得下一人通过。 江东儿在前,江建在后,两人先后通过了峡谷,江东儿再次动用内力,剑气向峡谷两旁的岩石袭去,岩石纷纷下落,挡住了出口。 江东儿深呼一口气,气喘吁吁的说道:“这里还很危险,我们快离开吧!” 江建说道:“路口封死,苏羽大哥又如何能出来?” 江东轻轻吐道:“你太小看他了,放心吧,他定有能力出来。” 江东儿神态自然,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 江建却有些疑惑,他不知道江东儿究竟是怎样想的。 江建惶恐不安,显然是在担心苏羽,江东儿安慰道:“凭苏羽大哥的本事,我们无须担心,料想倵叔叔等人已经在谷口了,我们还是在谷口与倵叔叔等人会合,在等候苏羽吧!” 江建淡淡的说道:“你先去谷口吧,我想在这里等苏羽大哥。” 听到江建这样说,江东儿一时无语,就在这时,江倵又返回来了,原来,江倵发觉苏羽、江东儿、江建三人没有跟他们离开,担心他们三人的安慰,遂将江杰交给他人照顾,自己又返回来找江东儿三人了。 看到江东儿和江建,江倵急忙问道:“你们两人为何没有跟上?”语毕,江倵又向四处望了望,并没有发觉苏羽的踪迹,遂问道:苏羽呢?他去哪里了? “苏羽大哥,他……”江建支支吾吾的,却将事情的经过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忽听得声响传来,一道人影落下,却是苏羽已经来了,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盘龙根。 “苏羽大哥!” “盘龙根!” 江倵看着苏羽手里的盘龙根,先是一愣,接着说道:“此地还不安全,我们还是先赶到谷口,与众人回合吧!” 苏羽、江东儿、江建三人都点了点头,便和江倵一道向谷口走去。 四人不敢懈怠,再次施展轻功,火速来到谷口,老一辈人和赵目柯齐坐在地上休息,江杰则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他们见江倵带着苏羽三人出来自然是开心,又瞧见了苏羽手中的盘龙根,皆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株盘龙根的诱惑极大,显然,他们都被这株盘龙根吸引了,双眼紧紧的盯着盘龙根,有佩服、也有觊觎的成分,但他们心里也明白,这株盘龙根是苏羽冒着生命危险取出来的,它只属于苏羽,过了好一阵子,众人收敛了心神,好似已不再打这盘龙根的主意。 江倵说道:“怪物们正在向谷口涌来,若让这些怪物冲出南山,势必会给人间带来灾难,我们还是齐力封住谷口,让它们无法走出南山,免得它们出谷伤人。” 众人觉得江倵所言在理,都站立成一排,右手握剑,气运周身,长剑同时挥出,数十道剑气齐射而出,山涧一阵轰鸣,巨石滚落,谷口逐渐被填平,经此一举,谷口已经封死,怪物们再也无法走出南山。 看着被填平的谷口,一位老者忍不住向江倵问道:“封住了谷口,虽然阻止了怪物们出谷伤人,却也封住了我们进入南山之路,只怕我们以后再也无法进入南山。” 众人都看着江倵,希望江倵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江倵淡淡的说道:“此次南山寻宝,我们失去了伍叔,失去了江军,就连杰儿的右腿也已经被废了,我们损失惨重,更无法面对三河镇的乡亲父老,从今以后,这南山之行便就此作废罢!” 江倵的话语说完,众人均是一阵惋惜,江伍德高望重,将全部心力都用在培养年轻一代身上,此次,便是为了救众人才选择牺牲的,众人怎能不心痛。 江军在年轻一代中,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他和江钰、江辉一样,自幼便跟在江杰身边,他的父母是江府管家,他也是家中唯一的后人,此行,江军被怪物所杀,还不知道如何向他的父母交代呢? 对江倵而言,似乎没有什么比江杰更重要的了,他一直对江杰寄予厚望,事实上江杰也不曾让他失望,江倵原本还想等江杰的年纪再大一些,便教他们更为高深的功法,还希望江杰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江氏一族的长老,管理三河镇的祭祀和宗庙活动。 谁成想,江杰右腿已废,武功尽失,此生,恐怕已经很难有所作为了。 想到这里,江倵又怎能不悲痛呢! 太阳已经下垂,天色将暗,众人也不在多想,一道上路,向三河镇走去。 苏羽一行人在江倵的带领下一路返回三河镇,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此刻,一行人已经回到三河镇了。 道路口站满了人,等待着苏羽等人的归来,看到苏羽等人归来,众人高兴不已,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了江伍和江军并没有回来,而且江杰的右腿已经残废,经过一番询问,众人才彻底知道这些事情。 知道江伍和江军已经牺牲了,众人均露出担忧的神色,苏羽却在人群中发现了苏小曼的身影,苏小曼身材纤小,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苏羽好不担心,急忙向苏小曼走去,几日未见,少不得寒暄几句,只是这里人多嘈杂,很不方便,苏羽便和苏小曼一道向家走去。 父亲、母亲、壮壮三人都在家,母亲本想和苏小曼一道去迎接苏羽的,只是苏小曼方听到苏羽等人回来的消息时便跑出去了,母亲呼之不及,便没有出去,只是准备下午饭,此刻,看到苏羽安全回来,自然是高兴。 父亲紧紧的盯着苏羽手中的盘龙根,惊讶道:“这难不成就是南山之宝……盘龙根?” “嗯嗯”,苏羽点了点头,“这就是盘龙根,不过只有这一株,为了这株盘龙根,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父亲和母亲有些不解,他们不知道苏羽所说的代价是什么,苏小曼方才在外面已经将这些情况了解清楚了,遂将江伍和江军已死,江杰右腿已残的消息说了出来,父亲听后,少不得一阵吃惊,心底泛起凉意。 父亲望着苏羽,语重心长的问道:“羽儿,你打算如何处理这株盘龙根?” 父亲为何有此一问,苏羽不甚理解,因为在苏羽看来,这株盘龙根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摘来的,当然得由自己服下,只要服下了盘龙根,武功修为便会进一步精进,没准儿还能突破五重天高阶境界呢! 苏羽犹豫了一会子,如实回答道:“父亲,我打算服下盘龙根,增进修为,再离开三河镇,完成我早该完成的一切。” 听到苏羽这样说,父亲眉头紧锁,不出一语。 母亲将苏羽手中的盘龙根取下,还说晚点会将盘龙根清洗干净,熬出汁味,让苏羽服下,至于现在,饭菜已经做好,众人便在一起用饭。 饭还没有用完,便有江家下人来访,说是江员外请苏老伯到江府一聚,似是有要事相商。这江员外不是别人,正是江伩,他不仅管理者江家的产业,更收购了许多良田,素有员外之称,人称江员外是也,他找苏老伯又有什么事呢! 晚些时候,父亲从江府回来了,他沉着脸,看得出他此时很不好受,到底出什么事呢! 父亲看了看苏羽,浅浅吐道:“羽儿,随我回房,我有事要问你。” “是”,苏羽跟着父亲一道走去。 来到房间,父亲让苏羽关上了门,两人都站立着,父亲淡淡的说道:“羽儿,你离开吧!离开三河镇,今晚就离开!” 苏羽是想着离开三河镇,可用不着如此着急啊,到底出什么事了?苏羽云里雾里。 见苏羽不解,父亲又说道:“江员外想要你的盘龙根。” 苏羽急忙说道:“盘龙根是我的,我谁也不给。” 父亲接着说道:“听说你曾答应过江杰,如果得到盘龙根会将盘龙根交给他,可有此事?” 苏羽回想往事,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我口头上是说过,可那只是我的权宜之计罢了,我是担心他会在比武大会上暗害于我,我才随口一说,算不得真。” 父亲瞅了苏羽一眼,显然是不认可苏羽方才所言。 父亲望着窗外,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这次南山之行,德高望重的江伍和后起之秀江军都已牺牲,江杰的右腿也已残废,江氏一族损失惨重,他们势必不会让我苏家独占盘龙根。” 父亲所言在理,苏羽很是认同,此刻难免有些担心,就在这时,苏羽突然想到了江倵,便争执道:“江倵一向深明大义,他说过谁取得盘龙根就归谁,他会替我主持公道的。” “江倵!哼!”父亲冷笑一声,淡淡吐道:“羽儿,你还是太年轻,今天下午江员外问我要盘龙根时,江倵就在一旁,他还劝我交出盘龙根。” “什么!竟然有此事!”苏羽惊愕。 第二十章 我的妹妹 第020章我的妹妹 在苏羽看来,江倵一向正直,他在宗庙祭祀和比武大会上都一视同仁,在三河镇百姓心中的分量极高,苏羽原以为江倵正直善良,会给自己主持公道,没想到江倵也有自己的盘算。 江伩和江倵联手开创了江氏一族的未来,而他们迟早都会退位,迟早都要将这些产业和名望交到年轻一代的手中,在年轻一代中,江东儿和江杰无疑是合适的人,按照原来的设想,江东儿继承江氏一族的产业,江杰继承江氏一族的长老之位,可是,现在江杰的右腿已废,修为尽失,他们只得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江东儿身上了。 江杰右腿已废,江东儿便成了江氏一族的唯一希望,为了整个江氏一族,江伩和江倵都希望苏家能将盘龙根交出来,好让江东儿服下,以便江东儿能更好的扛起江氏一族的大业。 人性!时势! 可笑的人性!可笑的时势! 过了好一阵子,父亲才说道:“羽儿,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是立刻带着盘龙根离开三河镇,二是交出盘龙根,结束这一切。” 听着父亲的话语,苏羽很是在纠结。 谁能逃脱命运的枷锁? 何时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这天地虽大,何处可栖身? 就在苏羽感到极端痛苦之时,他的脑海时不时的闪过苏小曼的画面,她那样动人,那样可爱,怎么忍心让她受到伤害! 眼前的这个人,严肃而慈祥,是苏小曼的亲生父亲,门外站着的便是苏小曼的大哥、苏小曼的母亲,还有苏小曼,就这样一家子人,怎忍心让他们与江家为敌。 这一家人皆于我有恩,若我不交出盘龙根,势必会连累他们。 增进修为固然重要,图谋霸业固然重要,但又怎能为此而舍去亲情,既然如此,盘龙根不要也罢。 苏羽终于做出了决定,喃喃道:“父亲,我想好了,我愿意交出盘龙根。” 父亲的脸上很是淡然,这个答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羽儿,你要知道,有些事必须要做,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事决不能做。” 苏羽回应道:“舍得,舍得,世间万事万物可不就在一个''舍''和一个''得''之间吗?” 父亲点了点头,不在多言。 这件事不宜让他人知晓,就连苏小曼和壮壮两人也不知情,天色渐暗的时候,母亲将洗好的盘龙根装进了袋子,苏老伯将盘龙根送到了江府。 盘龙根之事不宜声张,苏老伯暗中把盘龙根送到了江府,便再也没有提及过此事。 第二天苏小曼发现盘龙根不见了,便向母亲询问是怎么回事,母亲不想让苏小曼知道的太多,谎称苏羽已经将盘龙根服下了,苏小曼听后点了点头,并没有想太多。 盘龙根送至江府后,江伩便把这件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了江东儿,看着盘龙根,江东儿思考良久,所思甚多。 比武大会,南山寻宝,这一切就应该这样结束了吧!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不大如意,无法圆满,事实就是这样,不尽人意,但这一切并不是最糟,并不是没有任何期许。 江东儿得到了盘龙根,算得上是苏羽和苏小曼两人给他的最好的礼物,有了此等恩情,料想江东儿往后便不会纠缠苏小曼了吧! 苏羽心里深深明白,他可以为苏小曼牺牲很多,甚至是他朝思暮想的盘龙根。 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一切都会逐渐好起来吧! 近些日子以来,苏小曼总是时时刻刻黏在苏羽身边,苏羽似乎已经习惯了有苏小曼在身边,奇怪的是,苏羽发觉今日整个早上均不见苏小曼的踪迹,苏羽也无心练剑,遍寻不着苏小曼的踪迹,只好在家等着,下午十分,苏羽看到苏小曼从外面赶来,苏羽便问道:“妹妹,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整天都没见到你?” 苏小曼回答道:“噢,过些天便是江员外的六十大寿,江府管家今日派人来买豆腐的,我帮忙去送豆腐的。” 苏羽知道江东儿对妹妹有意思,此刻知道妹妹刚从江家回来,难免有些生气,遂道:“江家买豆腐还需要你去送么?这到底是江府管家的意思,还是江公子的意思?” 苏小曼道:“这虽然是江公子的意思,但江府确实买了很多的豆腐,我去送送也在情理之中。” 苏羽道:“我知道你是理解父母的难处,可送完豆腐就回来呀!又怎么会去这么长时间!” 苏小曼看了苏羽一眼,细细说道:“江公子一片好意留我吃饭,我又怎么能忍心拒绝了!” 苏羽道:“什么!你们还在一起吃饭了!” 苏小曼道:“一起吃饭又有什么干系了,再说了,我和你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吃饭么?” 苏羽有些紧张,道:“我们!他怎么能和我们比了,我们又不一样。” 苏小曼笑了笑,道:“哥,听到我和江公子在一起吃饭,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苏羽没有说什么! 苏小曼接着说道:“真奇怪,哥哥以前不是很希望我能够嫁给江公子么?以便断了我的思念,好一心一意的离开三河镇去找余情姐姐,怎么今日听到我和江公子在一起吃饭还生气了呢?” 苏羽道:“没错,以前我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可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不要你和江公子走那么近。” 苏小曼笑了笑,道:“那好呀!那你说你喜欢我,我便再也不和江公子有任何往来了。” 苏羽道:“我、我……”,不知是难为情还是因为余情的缘故,苏羽始终说不出这句话,此刻支支吾吾的,饶是难堪。 苏小曼见状,笑道:“哈哈哈,哥,方才我是骗你的,家里的黄豆没了,我和父亲还有大哥去南村买黄豆的,才没有和江公子在一起了。” 方才苏羽的身体绷得很紧,心绪万千,似有百种忧愁困锁心头,直到苏小曼说出实情,苏羽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苏羽还在想着妹妹所说的那句,‘那好呀!那你说你喜欢我,我便再也不和江公子有任何往来了’,苏羽其实很想说出口,可这不仅仅是自己的事,也不仅仅是苏羽、苏小曼两人的事,还有心中牵挂的余情。 『有些人一旦出现,便容不得自己选择,有些事亦如此』 苏羽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父母一直将自己像亲生孩子般对待,从未让自己干活,还有意让自己娶妹妹为妻,又想到父亲、大哥、妹妹,三人今日去南村买黄豆颇有劳累,便为三人烧好了热水,又帮着母亲做好了下午饭。 便又这样过了几天! 风静、云静、林静,万籁俱静。 山清、水清、天清,海晏河清。 清爽的风吹佛着平静的河面,微波泛起阵阵涟漪,清澈的河水倒映着金色的光芒灼灼生辉,鱼儿在河里欢快的游荡。 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苏羽独自伫立在河边,思量着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 这段日子以来,苏羽发觉自己对妹妹的感情亦是越发的深厚,且不说妹妹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且不说妹妹对自己的一片痴心,单就是她的一颦一笑便也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 父母早有意让自己娶妹妹为妻,只是妹妹年纪稍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等再度过几载光阴,父母便会让自己娶妹妹。 想到妹妹那俊雅的面容、完美的身材,那雪白的肌肤、长长的腿,那娇嫩的声音、丰满的胸,想必再过几年,妹妹会更加婀娜多姿、倾国倾城。 若能与妹妹共结连理、携手到老,若能与妹妹缠绵悱恻、情意绵绵,真真是无比幸福,苏羽脑海隐隐浮现了和妹妹一起巫山云雨的画面。 苏羽伫立在河边,意淫着和妹妹风花雪月的之场景,就在这时,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余情的身影。 苏羽猛地惊醒,恐惧,而且不知所错。 长久以来,一直规规矩矩,心中所念,只有一人,紧守方寸之间,如今,自己是否已经忘了初心。 既然期待着与余情相见,又为何会喜欢上妹妹! 苏羽将手紧紧的搭在胸前,狠狠的抓着,竭力的撕扯着胸前的衣服。 时过境迁,苏羽不知道余情如今在何处,也不知道余情是否还记得自己,但幼时相处的那些时日,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苏羽脑海,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经历,却也铭记于心,他将这份思念捻转成册,一遍又一遍的翻阅。 有些人就算相识不久,便也难以忘怀,亦如有些经历,虽然参杂着遗憾,却也刻骨铭心。 苏羽心里明白,自己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并不是真正的苏羽,也不曾见过余情。 苏羽知道,余情不仅是自己笔下的一个人物,更是自己一个高中同学的缩影,是自己呕心沥血刻画出的一个形象,自己对她当然满怀期待。 而且,按照书中的情节安排,苏羽是喜欢余情的,既然想做好‘苏羽’这个角色,便要想他之所想,及他之所及,因为我就是苏羽。 苏羽知晓,不论是否相识,余情都是难以忘怀的,因为早已刻骨铭心。 可这段日子以来,苏羽再也无法抗拒自己的情感,苏羽不知道,自己在何时已经爱上了妹妹。 苏羽甚至不知道,在自己百般抗拒下,为何还会爱上自己的妹妹: 或许是余情的爱太过遥远、太过渺茫;或许是与妹妹日久生情;或许是逐渐成长的情愫的需要。 耳边风声呼啸,心里云海翻腾。 第二十一章 孰是孰非 第021章孰是孰非 现实无奈,举剑问天! 长久以来,一切都不容得自己做主! 天道不昭彰,世道何其不公。 不信天、不信地,希望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而此刻,苏羽似乎已经不知道路在何方! 苏羽陷入了迷茫和沉思,就在这时,江建突然急急忙忙的冲到苏羽跟前,嘲笑道:“苏羽大哥,恭喜你啊!你们苏家和江家攀上亲了,有了江家这个靠山,你们往后的日子可就轻松多了”,江建的话带有几分蔑视,让人听的不是很舒坦。 面对江建的嘲弄,苏羽不解其意,还以为江建只是玩笑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苏羽笑了笑,却见江建气喘吁吁而又一脸严肃的样子,丝毫不像是玩笑,苏羽收敛了笑容,问道:“和江家攀亲?你说的是哪个江家?又攀的是哪门子亲?” 江建道:“还能有哪个江家,当然是江伩江员外啊!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江员外已经向你父亲提亲,让你妹妹嫁给江公子,你们苏家这不是和江家攀上亲了吗?” 听到江建此语,苏羽宛若晴空霹雳,急忙拉住江建的手,诧异道:“什么?父亲要把妹妹嫁给江东儿,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肯定是胡说的。” 江建道:“我骗你干什么,你父亲此刻正在江员外家里商谈着你妹妹和江公子的婚事呢!” 苏羽看着江建,他虽然也姓江,但他从不在江东儿面前唯唯诺诺、溜须拍马,为人一向忠厚老实,和自己关系一直很好。 自苏羽、江建两人相识以来,江建从没有对苏羽说过谎,此刻又见江建言语诚恳,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苏羽心头冒出一股冷汗。 苏羽将信将疑,任凭江建说个不停,苏羽再也不愿听江建多说一言,此刻只想找妹妹问个究竟,便再也不管江建说些什么,一个劲的向家奔去。 江建知道苏羽此刻心情不好,自己却不知道能为苏羽做些什么,看到苏羽向前奔去,江建一时不知所措,还在原地踌躇。 ‘苏小曼’,江建最担心的还是苏小曼,他知道苏小曼的心思,他知道苏小曼一点儿也不喜欢江东儿,他知道苏小曼深爱着苏羽,如果苏小曼知道了这一切,她又怎么受得了? 江建深呼了几口气,脸上很是坚定,似是有了决定,自言自语道:“苏小曼,我会帮助你的,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江东儿不行,苏羽也不行!” 就在这时,江建发觉身后似有动静,急忙转身,身后站着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东儿。 江东儿怎么会在这儿?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江建一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莫非,莫非你一直在跟踪我?” 没错,江东儿确实在跟踪江建,就连方才江建对苏羽说的话,江东儿都躲在暗处听得一清二楚。 面对江建的责问,江东儿并没有直视,轻轻的挪动着步伐,缓缓说道:“你,我,小曼,我们三人打小就在一起玩,自十一年前苏羽来到了三河镇后,我们四人相处的也很融洽,我早已把你们三人当成了我真正的朋友,可如今你们三人都不愿在理我,这是为什么啊?” 江建看了看江东儿,冷笑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当初没有向小曼表明爱慕之意,我想我们四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友好,可是你,你明明知道小曼不喜欢你,你还一直缠着她,烦着她,我就是从那时才开始讨厌你的。” 江东儿道:“我是真心喜欢小曼的,绝不会辜负于她,而且,放眼整个三河镇,年轻一代还有谁比我优秀,只有我才配得上小曼,只有我才能给她幸福。” 江东儿方才所言并没有夸大其词,他剑法高超,已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他容貌俊雅,俨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他家世显赫,他父亲掌握着三河镇的多项产业。 江东儿继续对江建说道:“江建,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兄弟,你也知道我深爱着小曼,你为什么就不能支持我了,反而处处帮着苏羽,可别忘了你也姓江啊!” 江建脸色变得深沉,缓缓道:“其实我也早已把你和苏羽当成我的兄弟,更把小曼当做我的妹妹,小曼天真无邪、心地纯善,曾在我受伤的时候精心照顾我、安慰我,我早已下定决心要呵护她,我要帮她找到幸福,如果她真的喜欢你,我自然乐见其成,可她既然不喜欢你,你就不应该继续缠着她,烦着她!” 江东儿瞅了瞅江建,好像是在在思索着江建说的话,思索了好一阵子,江东儿并没有说什么,便朝着方才苏羽离开的方向走去。 江东儿走的很快,转眼间已经距离江建有七八丈远了,这时,江建大声嚷道:“江东儿,如果你肯放手,或许我们还能回到过去”,江东儿虽然听的很清楚,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径直向前走去。 行走在路上,江东儿不由的回想起了曾经与江建在一起玩耍的场景,三河镇以江姓为主,江家青年子弟自然不少,在江东儿心中,江建正直善良、落拓大方,是一个可交的朋友,江东儿对江建一直都很友好。 江东儿忽然又想到了苏小曼,苏小曼那靓俏的面容再次浮现在了江东儿的脑海,江东儿只觉得浑身都有了力量,心里念道:“江建将一切都告诉了苏羽,苏羽一定是找苏小曼去了,我得加快脚步找到苏羽,再暗中跟在苏羽的身后,看看他们有何反应!” 苏羽并不知道苏小曼在何处,只得到她平时玩耍的地方去找,已经找了好几个地方了,仍然没有找到苏小曼,这时江东儿已经看到苏羽了,苏羽一心想着苏小曼,哪还顾得上其它,江东儿小心翼翼的跟在了苏羽的后面,他的轻功很好,再加上他此刻格外小心,似乎每一步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苏羽也就不知道江东儿在暗中跟踪他。 苏羽感觉自己已经找了很多地方了,均没有发现苏小曼的线索,心中暗想:“莫非妹妹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说不定此刻妹妹正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哭泣了”,苏羽感到一阵烦躁,就在这时,却看见苏小曼迎面跑来,她泪流满面、眼泪四溢,娇嫩的脸蛋看上去楚楚可怜。 苏小曼跑到苏羽跟前,紧紧的抱着苏羽,苏羽此刻见妹妹安然无恙,心下轻松了些许,缓缓伸出双手抱着苏小曼,两人不语,任眼泪无情的划过脸颊,抽噎的哭泣声盖过一切。 见苏小曼此番状况,苏羽更加坚信方才江建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忍不住问道:“妹妹,你这般伤心,难道,难道父亲真的将你许配给江东儿为妻?” 苏小曼没有回答,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哭道:“哥,你带我离开这儿吧!我们一起离开三河镇,你不是一直想去找余情姐姐么?我们一起去找她,走,走,我们现在就走,离开三河镇,再也不回来了”,苏小曼说话间已经挽着苏羽的手,似乎已经做好了离开三河镇的准备。 直到此刻,见到苏小曼如此模样,苏羽才愿意彻底相信此事属实,看来父亲真的已经把妹妹许配给江东儿了,如果江、苏两家真的定下这门婚事,只待三五载之后,只待妹妹长大,他们便会成亲。 纠结于斯,煞为心痛,过了好一阵子,苏羽才缓过神来,思索着苏小曼方才说的话,一时陷入两难: 如果此刻带着妹妹离开三河镇,虽可以解妹妹一时之围,可外面的世界危险万分,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妹妹,况且自己在三河镇的事情还未处理完,也不能这样草草离开; 如果此刻不带着妹妹离开三河镇,那妹妹可就要嫁给江东儿了,这是苏羽不愿看到的…… 苏羽在思索,苏羽在纠结,苏小曼一边拉扯着苏羽的衣服,一边催促着苏羽快些做出决定。 犹豫了好一阵子,苏羽脸绷得很紧,似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苏小曼眼里满含期许,静静的望着苏羽,等待着苏羽做出最后的决定。 少许,苏羽轻轻的将苏小曼推开,沉着脸说道:“对不起,妹妹,现在我还不能带你走!” 听到苏羽这样说,苏小曼静静的看着苏羽,一时之间,两人没有任何言语,片刻之后,苏小曼嘴角在抽搐,轻轻的说道:“为什么,哥,你难道不喜欢我,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么?” 苏羽道:“不,我喜欢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 苏小曼道:“可是什么!你若再不带我走,我可就要嫁给江东儿呢?哥,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让我嫁给我不爱的人,这些你曾经说过的话,难道此刻已经忘了么?” 苏羽道:“你父母对我视如己出,我也称呼他们为‘父亲’、‘母亲’,心底更是对他们感恩戴德,父母也一直将你视为他们的命根子,我若此时带你离开,江家颜面扫地,又岂会善罢甘休,届时又将置你父母于何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苏小曼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不管,我不管,哥,你曾经说过,不信天,不信地,你要走自己的路,为何此时为了所谓的人情世故却要牺牲我的幸福?” 苏羽一边张开双手一边迅猛地扑向苏小曼,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苏小曼使劲的摇着头,嘴里满是哭泣声! 苏羽犹是紧紧的抱着苏小曼,任凭苏小曼是如何的反抗,依旧固执的抱着。 第二十二章 未雨绸缪 第022章未雨绸缪 苏小曼尚不满十四岁,身子娇小可人,比苏羽足足矮了半个头,此刻苏羽用力的抱着她,她再也动弹不得。 苏羽看了看苏小曼,这些日子以来,苏小曼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痴心不改。 苏羽虽然怀揣着对余情的梦想,一度与苏小曼保持着距离,可是,有些情感会在不知不觉中产生,而且,一旦产生,便会根深蒂固,茁壮成长。 苏羽心底明白,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抱着苏小曼娇小的身躯,听着苏小曼伤心的哭泣,苏羽方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一切都显得不尽人意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稍许,苏羽双眼变得坚定,冷冷的说道:“妹妹,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一肩扛下,我会将这件事彻底了断的!” 苏小曼望着苏羽,惊异道:“哥,你想做什么?” 苏羽道:“我要和江东儿来一场决斗,我要光明正大的打败他,让他对你彻底死心,让他彻底摆脱对你的纠缠。” 苏小曼道:“哥,你与江东儿的武功本来不分伯仲,可你已经服下了盘龙根,以你现在的修为,江东儿绝不会是你的对手,只是江东儿的父亲江员外一向爱好面子,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打败他的儿子的,只怕到时你会很危险。” “危险,盘龙根!”苏羽只觉得好笑。 自己梦寐以求的盘龙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便落到了江府,落在了江东儿的手上,或许,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时势。 但这,绝不是我的宿命! 这片天地,已经沉寂的太久了! 这世道的枷锁,需要有人打破! 苏羽看了看苏小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了笑,道:“危险、恐惧、绝望,我已经经历过太多了,这些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了?现在我只想守护一些东西,为了你的幸福,就算与整个江家为敌,我也义无反顾,就算要我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苏小曼道:“江员外虽然看上去慈眉善眼,也的确做过不少好事,父亲却说过此人是笑里藏刀、城府极深,如果你真的做出不利于江家的事,只怕他到时会在暗地里加害于你。” 苏羽缓缓的将怒色收起,满脸严肃,正色道:“天下无道,苍天泣血,怜悯和软弱对这个人世而言永远都是微不足道,我从不奢望,只靠自己,倘若江员外真的敢在背地里玩阴的,我会让整个江家付出代价。” 苏小曼惊讶道:“哥,你想做什么?难道,难道你是要……” 苏羽道:“如果真的逼到那一步,为了你的幸福,为了父亲、母亲、大哥,我会好不犹豫的用手上的剑解决一切!”长久以来的压抑,逐渐沉淀的绝望,让苏羽此刻显得尤为深沉。 苏小曼使劲摇着头,道:“哥,难道你忘了江东儿也是我们的朋友,再说了,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不会让你做傻事的。” 苏羽道:“妹妹,和你的幸福比起来,其它的都将是无所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便绝不会让你涉险!” 『有些东西,需要用生命来守护,也是,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苏小曼道:“不,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死,哥,你别忘了,你还要为你的父母报仇,还要去找余情姐姐,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你必须好好活着。” 苏羽道:“没有你,生命对我而言根本毫无意义,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更遑论王图霸业!” 听到苏羽这样说,苏小曼脸上布满了笑容,道:“哥哥,能听到你此番言语,我真的再开心不过了,这样,即便是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既然这件事皆因我而起,我便不能只想着逃避,如果我嫁给江东儿便能换取哥哥和家人的平安,那我的牺牲便也值了” “只是,只是希望哥哥永远都不要将我忘却!” 苏羽道:“好妹妹,你不用多想了,哥是绝对不会用你的幸福换取平安的,再说了,父亲、母亲知道你这样做也不会心安。” 苏羽方才无意间提到了母亲,母亲向来对苏小曼格外疼爱,苏小曼也知道,此事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想必母亲也不会袖手旁观。 母亲对苏小曼的心思也是知根知底,当然知晓苏小曼对苏羽的一片真心,心中也早有意把苏小曼许配给苏羽,只是苏小曼年纪尚小,还未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只待虚过几载光阴,便会让苏小曼和苏羽成亲。 想到这里,苏小曼便对苏羽说道:“哥,一直以来,母亲便是最疼爱我们的人,我们去找母亲吧,希望母亲能让父亲改变心意,可以让我不嫁给江东儿。” 苏羽一时六神无主,认为苏小曼所言在理,便也同意了苏小曼的说法,拉着苏小曼的手向家走去。 苏羽和苏小曼两人并没有发现江东儿躲在暗处,他们两人方才所说的一切都被江东儿听的清清楚楚,江东儿伫立在原地,未出一语,脸上却有着一种诡异的深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见苏羽、苏小曼两人离开了,江东儿也绝望的离开了。 苏羽和苏小曼两人径直向家走去,他们手拉着手,走的很快,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赵伯伯、陈爷爷、胡婶婶都先后和他们打招呼,苏羽两人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问了个好,便大步离去。 很快便回到了家,屋里,壮壮正在清洗黄豆,看见苏羽两人走来,壮壮放下了手中的黄豆,急忙说道:“弟弟,妹妹,你们回来了!” 苏小曼走到壮壮跟前,一边拉着壮壮的衣袖一边问道:“大哥,母亲在家吗?” 壮壮指着一间屋子说道:“母亲在里边打扫屋子了。” 苏小曼和苏羽便向里屋走去! 来到里屋,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地上也是一片整洁,母亲已经将屋子打扫干净了,此刻正拾掇着豆芽。 苏小曼跑到母亲跟前,哭道:“母亲,救救我,救救我啊!” 母亲诧异的看着苏小曼,过了好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母亲的双手在腰间不停的擦拭,直到手上的水被擦拭干净,才拉着苏小曼的手,问道:“出什么事了!小曼” 苏小曼道:“母亲,父亲要把我许配给江东儿,可我不想嫁给他!我不想嫁给他呀!” 母亲笑了笑,道:“呵呵,不会有这种事的,你肯定是误会你父亲了!” 苏羽想到,父亲先是让自己交出盘龙根,接着又把妹妹许配给江东儿,这其中,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 难道,难道父亲便是以盘龙根为代价,换取苏家和江家的联姻,以提高苏家在三河镇的地位! 想到这里,苏羽很是愤怒,遂道:“原以为父亲堂堂正正,没想到他竟然也贪图江家的钱财,竟将妹妹许配给江东儿,我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在苏羽眼中,父亲一直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苏羽犹记得第一次见到父亲时,父亲那双充满爱与温暖的眼神。 这些日子以来,苏羽时常被父亲身上具有的正直与善良所吸引,那是苏羽历经苍凉人世后的一丝温暖,那是冲破黑暗的一缕曙光。 虽然平日里苏羽和父亲言语甚少,但苏羽是打心底对父亲满怀感激和尊重,直到今天,父亲竟然把苏小曼许配给江东儿,苏羽才对父亲的所为表示不满。 母亲对苏羽说道:“羽儿,你向来老实敦厚,又对你父亲百般尊重,今日竟然对你父亲说出如此忤逆的话,如若让你父亲知道你这么说他,他该有多伤心!” 苏羽道:“父亲如果懂得伤心,便不会让妹妹嫁给江东儿。” 苏小曼说道:“母亲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嫁给江东儿。” 母亲摸了摸苏小曼的脸,擦拭了苏小曼脸上的泪水,接着又看了看苏羽,轻轻的说道:“你们莫要担心,我太了解你们的父亲了,他知道小曼的心思,只等再过几年,便会让你们成亲,是决计不会把小曼许配给江东儿的。” 听到母亲这样说,苏羽只当是母亲安慰自己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只得说道:“母亲莫要安慰我们,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救救妹妹才好!” 母亲笑了笑,接着对苏羽说道:“听母亲的话,你们莫在担心,你父亲知道小曼一心皆系于你,是不会私自做主将小曼许配其他人的,更何况,你父亲一向对江员外都没有什么好感,又怎么会将你妹妹许配给他儿子了!” 苏羽道:“我知道父亲一向疼爱妹妹,可是这次真的不一样,此刻,父亲正在和江员外谈论妹妹和江东儿的婚事了,我们一定要设法让父亲改变心意。” 苏羽和苏小曼还在为这件事愁眉不展,母亲也知道,倘若不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苏羽和苏小曼两人是不会安心的。 思索至此,母亲便说道:“羽儿、小曼,你们两好好想想,江员外向来自傲,做事果断,如果他真有意让小曼嫁给他儿子,他一定会大张旗鼓的来我们家提亲,是不会和你父亲在他们家谈论两个孩子的婚事。” 江员外向来财大气粗,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父亲不是很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而且,江员外做事向来果决,从不拖泥带水。 如果江员外真有意让苏小曼嫁给江东儿,他只会觉得这是苏家的福气,会直截了当的到家里来提亲,是不会和父亲商量的,苏羽越来越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苏羽便问道:“此刻父亲就在江员外家,如若他们不是在谈论妹妹和江东儿的婚事,他们又在干什么?” 苏小曼想了想,笑了笑,道:“我想我知道父亲的用意了!父亲向来观察入微、明察秋毫,当然看得出江东儿对我是有几分心思,在过几日便是江员外的六十大寿,父亲是不希望江员外在大寿之际讨论儿子的婚事,更不愿将此事牵扯到我,所以便提前将自己的心思告诉江员外,以免到时双方尴尬。” 母亲对苏小曼说道:“小曼说的很对,江员外大寿之际定会宴请很多德高望重的人,倘若江员外在宴会上提出江东儿与小曼的婚事,你父亲如果拒绝,定会让江员外难堪,所以你父亲不得不提前打一个预防针,让江员外知道我们苏家无意与江家联姻,免得届时尴尬。” 苏小曼对母亲说道:“母亲,事关我的幸福,我想父亲应该跟您说过,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还让我和哥哥一直担心。” 第二十三章 虚惊一场 第023章虚惊一场 母亲摸了摸苏小曼的脸颊,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对你哥哥是一片痴心,可你哥哥心中似乎还有别的事,一直没有大胆的接受你的心意,我想借此看看你哥哥的想法,到此时,我想你哥哥已经明晓你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母亲说话间已经向苏羽望去,苏小曼也看着苏羽,苏羽说道:“直到此刻,我已然明白了我对妹妹的感情,此生绝不辜负妹妹,只是,方才我不知父亲之意,说出了一些贬低父亲的话,此刻心中难以平静。” 母亲道:“你们俩平日里与你们父亲说话就少,也不知道你父亲过去的种种经历,才会对他出现误解,也罢!现在我就把有关你父亲的一些事告诉你们。” 苏小曼问道:“母亲我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每年四月初的时候父亲便会离开三河镇,短则几日,多则十几日父亲才会回来,以前你都不告诉我们父亲到底去干嘛了,今天你就给我们说说吧!” 面对苏小曼的疑惑,母亲并没有任何吃惊,反而陷入沉思。 苏小曼和苏羽不知其意,看母亲的想得入神,便也不好打扰,只在一旁等着。 过了半晌,母亲终于缓过神来,才觉得自己有些不妥,亲切的说道:“你们也已经长大了,现在我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们吧。” 母亲讲的很详细,苏羽和苏小曼认真的听着: 这件事还得从你父亲小的时候说起,那时我们并没有住在三河镇,而是住在斑桃镇,你父亲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一心想让你父亲考取功名,为此,你爷爷请了最好的教书先生教他。 你父亲连续七年都没有高中,这七年里,为给你父亲提供进京赶考的费用,家里变得一贫如洗,你爷爷也因此郁郁而终。 你父亲无比自责,寝食难安,为了逃避这一切,我和你父亲离开了斑桃镇,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才在这三河镇落户。 你爷爷是在四月初死的,在你爷爷死后,你父亲一直耿耿于怀,每年的四月初你父亲都会回到斑桃镇拜祭你爷爷,好在斑桃镇离三河镇不是很远,只是道路颇有不便,所以你父亲最晚不过十几日便会回来。 其实,你父亲并不喜爱读书,也无意功名利禄,他自幼爱好武学,又满怀狭义心肠,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剑法超群的剑客。 你爷爷向来固执,你父亲的话你爷爷从未听进去。 你父亲从未按照自己的心愿做过事,也从未真正的开心过,前半生便是按照你爷爷的心愿活着。 直到二十年前你爷爷死去,你父亲也已过了练武习剑的年龄,遂才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 你父亲的一生是被你爷爷安排,所以他这一生并不快乐,他一直希望你们能按照自己的愿望活下去。 …… 父亲向来严肃,苏小曼平日里和父亲很少说话,苏小曼知道父亲对自己一直很是宽容,对自己的要求父亲总是有求必应。 父亲从未对苏小曼讲过这些事情,此刻从母亲嘴里知道父亲的这些事,苏小曼感动之余也有了几分愧疚。 听完母亲的一席话,苏羽对这种无奈似乎感同身受,这段日子以来,苏羽一边思念着余情,一边牵引着对妹妹的情愫,同样是难以抉择。 『若爱,请深爱,放弃,请彻底』 苏羽也渐渐明白,有些情感,不仅仅是爱与不爱那样简单,还需要责任、守护和担当。 对余情内心深处的坚持,对苏小曼逐渐而生的情愫,同样都是刻骨铭心。 苏羽看着苏小曼,她白皙的脸蛋如美玉般无暇,似是吹弹可破,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苏羽心底不禁泛起一阵酥意,拉着苏小曼的手说道:“妹妹,以前我心中怀有一些心结,对余情仍是思念不止,方才听闻母亲一番言语,便知世间之事不如意十有八九,时过境迁,也不知道余情如今在何方,亦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唯今而言,只希望她能安好,不负你与她。” 苏小曼知道苏羽向来情深义重,长久以来,更是对余情思念疾深,只当苏羽方才所言安慰自己罢了,便说道:“哥,我知道你与余情姐姐之间的情意,也不敢奢望独自占有你,我只希望能够一直守候在你身边就好。” 听到苏小曼这样说,苏羽自然是感动不已,若能同时拥有妹妹和余情,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时过境迁,余情何在!一切真能如愿吗? 世事无常,一切变化,皆在转瞬之间,且罢!走一步看一步吧! 苏小曼接着说道:“哥,你无需对我做出任何承诺,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便好,再过几载,我们就会成亲,我只希望在你心中能有我一席之地,毕竟是余情姐姐先认识的你,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若遇到余情姐姐,也能坦然面对于她。” 苏羽道:“妹妹,听你这样说,我真的很愧疚。” 苏小曼道:“长久以来,你对余情姐姐的思念何时停止过,我知道,我可能永远无法取代余情姐姐在你心里的位置,能看到你逐渐接受我的感情,我已然是心满意足,我此生所求,便是与你成亲,守候在你身边,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仅此而已。” 苏羽脸色变得深沉,道:“命运似乎从来都由不得我自己主做,感情亦如是。” 苏小曼道:“这段日子以来经历了很多事,与往日相比,哥哥近日虽然少了几分浮躁,但面对诸多事情哥哥依旧难以平静,何方先将此事告一段落,来日再做决定,正如《九五真经》所言: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母亲诧异道:“《九五真经》,小曼,你方才提到的《九五真经》是什么啊?” 苏羽抢着说道:“没什么的母亲,妹妹方才所言是以前先生所教的,母亲,我饿了,你快些去做饭吧!” 母亲道:“好,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饭!”母亲说话间便向着厨房走去。 母亲走后,苏羽便诧异的问道:“妹妹,你如何记得这《九五真经》的内容?” 苏小曼道:“哥,我知道这《九五真经》是世间珍宝,这本书对你一定会有有很大的作用,只是你还未明白其中的意思,我便熟记了《九五真经》的内容,希望有一天能够破解其中的深意,对你有所帮助。” 苏羽道:“你方才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难道你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苏小曼道:“谈不上什么明白吧!只不过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模糊,又好象不能清楚的表达出来……” 苏小曼越说越玄乎,苏羽并不理解,这一刻,他觉得妹妹绝不简单,心中自有一股惊魂,便也不再多问。 黄昏时刻,父亲也自江员外家中归来,一切均如母亲所言,父亲向江员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心下早将苏小曼许配给苏羽为妻,苏羽兄妹两人听后自是欢心不已。 晚上,苏羽依偎在床边,捧着凤凰吊坠发呆,心涌澎湃,翻涌不止: 情儿,你到底在哪里? 这些日子以来,妹妹对我无微不至,我好想喜欢上了妹妹。 现在的我,是否已初心不在? 对感情,我向来小心谨慎,仅守方寸之间! 可,妹妹给我的感觉,为妙、奇特。 对她,有时,我会情不自已。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妹妹,我想我会一直坚持着对你的思念, 心无旁骛! 我的缘分,是否只能存在你我之间? 我的情爱,是否还有我的妹妹? 这条路,我该如何走下去? …… 今天,当我听到父亲要将妹妹许配给江东儿时,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伤心,甚至绝望,那时,我感到自己是何等的渺小,仿佛自己只是天地间的一粒沙,卑微、渺小、无助。 那时,我便知道我已经爱上了妹妹,爱的很深,很彻底,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就算自己只是天地间的一粒沙,在那一刻也有了力量! 命运之于我,我的情爱之于余情、妹妹! 我越来越觉得,并没有什么是在冥冥中早已注定,情爱、命运,皆在于我。 这天下,这世道,只在我! 一抹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床边,映着点点光芒。 苏羽走到窗前,拉开窗纱。 一弦月,模糊、渺茫。 一股风,温和、清爽。 万籁俱寂、一片微凉。 苏羽舒展着身子,深深呼出几口气,感到舒适极了。 苏羽关好了窗户,将凤凰吊坠收好放进了箱子里,欢心的躺在了床上,欣然入睡。 旭日已生,阳光挥洒大地。 苏小曼已经帮衬着母亲做好了早饭,接着便来到苏羽的房间,发现苏羽还未醒来,苏小曼一边摇着身子一边说道:“哥,哥,快些起来吃饭了!” 苏羽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苏小曼娇小可人的面容,特别是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清澈、明辉,隐隐散发着抹抹光泽,粉嫩的脸上点缀着灿烂的笑容,若隐若现的酒窝如梦如幻般模糊。 苏羽眨了眨眼,眼睛朦胧,精神模糊,看着苏小曼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生美妙,真想咀嚼一番! 苏羽心头一震,立刻向苏小曼扑去,在苏小曼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苏羽突然的一幕,苏小曼有点猝不及防,粉嫩白皙的脸上逐渐泛起微红,用手摸着苏羽方才亲过的地方,愣了愣,惊笑着向门外跑去。 苏羽笑了笑,接着便穿好了衣服,待苏羽洗漱后,一家人便一起吃早饭。 吃过早饭,苏羽坐在门前的凳子上,太阳初升,阳光很是迷人,苏羽只觉的舒心至极。 回想着早间亲吻苏小曼的那一瞬间,整颗心似乎到现在依旧有几分酥意,意犹未尽。 苏小曼皮肤白皙,声音娇嫩,豆蔻之年,韶华正茂,苏羽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想到再过几载,自己便会与苏小曼成亲,结连理、共白首,一切都显得很美妙,念到此处,苏羽嘴角露出了几丝微笑。 就在这时,苏羽脑海突然闪过了江东儿的身影,想到江东儿一直对苏小曼心怀爱慕之意,苏羽嘴角的笑意缓缓消失。 第二十四章 重归于好 第024章重归于好 江东儿家世显赫,文采斐然,平日里谦虚谨慎,文质彬彬,武功高超,是三河镇最负盛名的后起之秀,也是三河镇众多女子梦寐以求都想嫁的人。 苏羽知道,虽然父母早就把定心思让自己娶苏小曼,而且,父亲昨日又将这些事如实告诉了江伩江员外,希望江家不要再打苏小曼的主意,但若江东儿执意要娶苏小曼,只怕此事依旧难以周全。 思虑再三,苏羽决定去找江东儿说个明白,好让江东儿对苏小曼彻底死心。 心思既定,苏羽便起身向江家走去。 苏羽方才走了几步,便看见江东儿面含苦涩,迎面走来。 江东儿首先说道:“苏羽大哥,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苏羽道:“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江东儿向四周看了看,发觉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和苏羽两人,想必昨天的事已经在三河镇传开了,江东儿说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苏羽点了点头,随后,江东儿、苏羽两人一前一后向河边走去。 苏羽两人很快来到了河边。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江东儿看了看河面,道:“你知道吗,虽然一直以来围在我身边的人很多,我却没把他们任何一个当作真正的朋友,他们待在我身边,对我趋炎附势,皆是为了名利,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苏羽脸色深沉,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江东儿并不回答苏羽的问题,继续说道:“放眼整个三河镇,在我们这一代人中,只有你、小曼、江建,你们三人不对我唯唯诺诺,这大概就是我对小曼痴心不改的原因吧!” 苏羽在听,江东儿继续说道:“我本想让父亲在他六十大寿之际向你父亲提亲,定下我与小曼的婚约,没想到你父亲如此敏锐,竟然早就发现了我的心思,更先一步到我家表明了态度。” 苏羽与父亲说话较少,对父亲的心思也不是很明白,此刻见江东儿这样说,更加知晓了父亲的聪慧与未雨绸缪,心中对父亲又多了几分敬意。 苏羽道:“昨日我父亲在你家里的事,江建是如何得知,他又怎么会误解为这是我们两家在商谈婚事了?” 江东儿道:“我知道你与江建向来交好,他这人又安分守己、从不说谎,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你最是相信不过了。” 苏羽道:“你知道我与江建交好,便将这些事告诉了他,利用他来将错误的消息告诉我!” 江东儿道:“我当然不会直接将这些事告诉他,我故意编出我父亲和你父亲商谈两家婚事的话,又让下人将这些消息暗暗的送到江建的耳朵,果然,江建在知道这些事情后便第一时间找上了你,还把他自以为正确的消息告诉了你。” 苏羽疑惑不解,道:“以前只知道你父亲城府极深,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心机,可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东儿叹了一口气,缓缓吐道:“我一直喜欢小曼,但当我年前将我的心意告诉小曼后,她便刻意与我疏远,我知道小曼一直喜欢着你,我却不知道你是否喜欢她,所以,我便借此想看看你是否真心喜欢她。” 苏羽在听,江东儿继续说道:“其实,昨天我一直暗中跟在江建身后,你与江建说的话,甚至你与小曼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苏羽本来小心谨慎,只是昨日从江建口中听到江、苏两家商谈婚事后,便已然方寸大乱,无暇顾及周围情况,所以才没有发现江东儿躲在暗处偷听,若换做平日里,苏羽当然能有所察觉。 苏羽回想昨日找到苏小曼时的场景,自己曾多次说出对江家不利的话语,江东儿应该对自己非常憎恨,但此刻江东儿却一脸平和,言语之间并没有半分埋怨的意思,很是风轻云淡,苏羽大为不解。 江东儿是江员外唯一的儿子,是未来江府的继承人,在整个家族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江员外虽然对江东儿非常严厉,但他所做的一切均是为了江东儿,以便在自己百年之后,江东儿有能力继承家族产业。 昨日,苏羽在不知实情的情况下,为了苏小曼的幸福,在苏小曼面前说出了很对对江家不利的言语,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江东儿听到,倘若江东儿将苏羽的言语告诉江员外,以江员外的心思和手段,他在知道这些事情后,一定会暗中加害苏羽。 好不容易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又怎么能轻易死去,再说了,自己一旦出事,苏小曼会很伤心,也担心江员外会做出对父母、大哥不利的事,想到此处,苏羽一阵寒意自心底窜起。 江东儿看了看苏羽,知道苏羽此刻焦灼万分,遂道:“你我本是好友,便不用担心,昨天你说的那些不利于江家的话,我是不会告诉父亲的,还有,我以后也不会在缠着小曼了。” 苏羽没有说什么,只是惊疑的看着江东儿。 江东儿继续说道:“也许在你眼中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至于卑鄙无耻” “虽然我知道小曼并不喜欢我,但我却放不下她” “直到昨天听到你对小曼说出的那番话,我终于知道了你对小曼的心意,彻底打破了我对小曼的幻想,这样也好,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受这相思之苦了。” 听到江东儿此番言语,苏羽紧绷的心才缓缓舒展,轻轻吐道:“我本想找你,告诉你我对妹妹的心意,此刻听你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 江东儿道:“以前是我不好,对小曼造成了诸多困扰,今后不会再有这些事了。只是我父亲一向爱好面子,昨日他见你父亲无意将小曼嫁给我,已然很生气,此事我父亲绝不会善罢甘休。” 苏羽道:“我与苏小曼心意已定,任谁也无法将我们分开,既然你已经有意成全我们,这次能不能在帮帮我。” 江东儿道:“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羽道:“什么条件,你说。” 江东儿道:“今后要全心全意对小曼,千万不可辜负她。” 苏羽看着江东儿,愣了愣,才说道:“就算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待苏小曼。下面说说你的主意吧,如何才能消除你父亲的怒火。” 江东儿道:“我父亲向来好面子,你父亲拒绝这桩婚事他当然不开心,不过,只要我回去向父亲说明我不爱小曼了,他也就不会在插手此事了!” 江员外向来主张门当户对,对江东儿与苏小曼的婚事本就不看好,只是江东儿再三恳求,江员外才准备往苏家提亲,也才发生了后来的一切,如今,只要江东儿承认自己不在喜欢苏小曼,相信江员外也不会在纠结这件事。 听到江东儿这样说,苏羽有了几分感动,又想到昨日说的那些不利于江家的话,心中有了一些愧疚,遂说道:“我以前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谢谢你,江公子。” 江东儿道:“你莫在叫我江公子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叫我的名字吧!” 苏羽道:“这……好吧,我今后还是像往常一样称呼你为‘东儿’吧!” 江东儿道:“苏羽大哥,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可以自由的练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我只能按照父亲的意愿活着,也许再过不久,我便会成亲,继承江府的产业。” 『当一些看似注定的决定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根本就由不得我们自己选择』 『命运的双手把我们拖向既定的轨道,任谁也无法挣脱』 苏羽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今后我和妹妹都是你的好友,在你不开心的时候便可以来找我们。” 江东儿道:“嗯嗯,谢谢你,苏羽大哥。” 苏羽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说定了,咋们便一道回去吧!” 江东儿道:“苏羽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苏羽点了点头,便先回去了,回到家中,苏羽将与江东儿说过的话全都告诉了苏小曼,苏小曼自然是高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间,一个月的日子又过去了,便已来到了三月底。 这天,父亲把苏羽、苏小曼、壮壮三人叫到跟前,道:“有些事以前没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既然你母亲日前已将所有的事告诉了你们,我也就不在瞒你们了,再过五日便是你们爷爷去世二十年的祭日,这次我想带你们一起去斑桃镇祭拜你爷爷。” 苏小曼从未有离开过三河镇,听说要去斑桃镇拜祭爷爷,终于有机会到外面去看看,自然是欢心不已,连连点头。 父亲对苏羽说道:“羽儿,这次去斑桃镇拜祭你爷爷,你也去。” 苏羽点了点头,“是,父亲。” 父亲接着说道:“从这里去斑桃镇需要两日路程,距离你们爷爷的祭日还有五日,我们就在三日后赶往斑桃镇,这三日便不要做豆腐了,你们好好休息休息,三日后便出发。” 苏羽、苏小曼、壮壮都高兴的同意了。 苏羽、苏小曼知晓壮壮平日里都在帮父母干活,很是劳累,现在壮壮难得有时间好好休息,三人也是很久没在一起玩了,苏羽两人决定带壮壮出去玩玩。 壮壮敦厚老实,对苏羽、苏小曼向来疼爱,此刻见苏羽、苏小曼两人约自己出去玩,想也不想便跟着他们两人出去了。 三人缓缓走上神峰山,来到苏羽平日里练剑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 赐剑之人 第025章赐剑之人 来到神峰山上,苏羽拿出了手上的名剑,准备为苏小曼和壮壮舞剑,就在这时,苏小曼突然问道:“哥,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手上的名剑和太乙剑谱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武大会和南山寻宝之行已经结束,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你就如实告诉我吧!” 听到苏小曼这样问,苏羽也不好不说,准备将这件事如实道出,可壮壮也在,壮壮的脑袋并不灵活,口齿也不伶俐,任何话语只要从他嘴里出来都会变了模样,失去原来的韵味,苏羽有些纠结。 苏小曼看出了苏羽的顾虑,遂对壮壮说道:“大哥,我渴了,我想喝水。” 壮壮笑着回应道:“好,你等着,我回去打水,嘿嘿”,壮壮嬉笑间便离开了。 壮壮离开了,苏小曼又对苏羽说道:“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大哥已经离开了,你且把事情如实道出吧!” 苏羽见壮壮已经离开了,便再也没有任何顾虑,遂打算将这些事如实的告诉苏小曼。 “妹妹,你真的不知道这太乙剑谱和名剑到底是谁送给我的?你在好好想想” 眉心一亮,苏小曼霎时有了灵感,她的脸上浮现了笑容,好像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父亲!”苏小曼平和的说道。 除了父亲,谁还会把这么好的名剑送给苏羽了,除了父亲,谁还会把这么好的剑谱送给苏羽了,除了父亲,谁还会对苏羽如此好了? 苏羽和苏小曼都听母亲说起过,父亲从小便梦想着能成为一名剑客,这太乙剑谱和名剑肯定是父亲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却暗中送给了苏羽。 奇怪! 既然这名剑和太乙剑谱是父亲的,他可以当面给苏羽啊,为何要将名剑和太乙剑谱藏在神峰山的石头下面,让苏羽自己去发现呢!这其中又有什么缘由呢? 其中缘由,不难猜想。 父亲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之人,他很少和苏羽、苏小曼、壮壮说话,就算是他和母亲之间,平日里也不见得有多少话语,这或许便是他的性格吧! 父亲的话语虽然少,但他的关心与体贴,却从未少过,他没日没夜的劳作,竭力地支撑着着这个家,也深深地影响着苏羽。 苏小曼低头沉思,既然父亲有名剑和太乙剑谱,为什么没有早点交给哥哥,反而要等到现在呢! 扪心自问,如果父亲一早就把太乙剑谱和名剑交给哥哥,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番成就? 早些时候,由于缺少心法口诀,苏羽只得自己摸索剑招,剑法凌乱,毫无章法可循,直到有了太乙剑谱,苏羽对剑道地领悟才焕然一新,有了质的飞跃。 自悟,摸索,是一种学习,更是一种启迪! 凌乱的剑招,在太乙剑法地牵引下,幻化出新的招式,正如黑夜中的萤火之光,一旦有了光源,便会从四面八方迎来萤火,汇聚成星火燎原之势。 渐渐的,苏小曼能感受到父亲的良苦用心。 大义有情,大爱无声。 直到此刻,苏小曼才明白了父亲对苏羽的良苦用心。 想到父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苏羽也是发自内心的感动,眼角泛起了几滴泪水。 苏小曼向来冰雪聪明,看到苏羽眼角的泪水,又想起父亲暗中为苏羽做的一切,自己也由衷的敬佩父亲。 苏小曼走到苏羽身旁,靠在苏羽的肩上,细细品味着这一刻。 过了不久,壮壮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壶水,走到苏小曼跟前,“妹妹,我把水给你带来了,你快些喝吧!” 苏小曼看了看壮壮,壮壮的额头上泛着汗珠,很明显,他是跑着上山来的,苏小曼急忙倒出一杯水,用嘴吹了吹了,让壮壮先饮,壮壮并没有推却,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 苏羽对壮壮说道:“大哥,你已经许久未见我舞剑,现在就让你看看的剑法如何?” 壮壮一边鼓掌一边说道:“好啊,好啊!” 苏小曼和壮壮退到了一旁,苏羽便开始舞剑,苏小曼、壮壮连声称赞。 直到日落,苏羽三人才回去。 明天便要去斑桃镇了,这一去便要好些天,苏羽和苏小曼两人放心不下孙亿,便要去看看。 苏羽和苏小曼把想去看孙亿的想法告诉了母亲,母亲自然是开心,遂准备了一些食物让苏羽带去,苏羽和苏小曼带着食物去看望了孙亿,孙亿并没有多问什么,苏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家人将要离开几天。 在回去的途中,恰好遇到了江建,原来,江建这几日要陪同父亲江烨外出采购,特来告诉苏羽、苏小曼,苏羽也将自己一家人将要去斑桃镇的消息告诉了江建,这一分开少则几日,多则几十日,三人少不得寒暄一番。 辞别了江建,苏羽、苏小曼回到了家中,一家人便在一起用饭,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只待明日一到,便可以全家前往斑桃镇。 翌日,母亲清早就起身做好了早饭,按照父亲的吩咐,在吃过早饭之后,一家人便去斑桃镇。 苏小曼一向起的很早,这天却起的很晚,当母亲把做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时,苏小曼才魂不守舍的从房间出来。 母亲见苏小曼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立刻问道:“小曼,你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 苏小曼低声道:“母亲,我好难受,头疼,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母亲立刻摸着苏小曼的额头,惊道:“遭了,你额头怎么会这么烫?” 恰逢这时,苏羽正从屋子外面走进来,母亲对苏羽说道:“羽儿,你妹妹生病了,你快些去把胡大夫请来给妹妹瞧瞧!” 苏羽见苏小曼垂丧着脸,又听母亲说苏小曼生病了,心中焦灼不安,立刻回答道:“好,我现在就去请胡大夫,母亲,你先好好看着妹妹。”苏羽话音刚落,便已来到了屋外,直奔西街胡大夫家而去。 不过一阵子功夫,苏羽便叫着胡大夫一起来到了家中,苏小曼躺在床上,胡大夫为苏小曼把脉。 胡大夫号完脉便说苏小曼没什么了大事,只是染上了风寒,吃过几副药便会好。 听到胡大夫这样说,苏羽和母亲悬着的心才放下。 苏羽跟着胡大夫取回了药,母亲煎好了药便给苏小曼服下。 父亲看着苏小曼气色好像有了好转,方才胡大夫又说苏小曼并无大碍,吃过几副药便会好,父亲便不再担心。 父亲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日过正午,便说道:“既然小曼已无大碍,就让羽儿留下照顾,我们即刻赶往斑桃镇,若在不出发,只怕今天便没有投宿落脚之地了。” 母亲看了看苏小曼、苏羽两人,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有羽儿照顾小曼,我也是放心。” 苏羽立刻回答道:“父亲、母亲、大哥,你们安心的去吧!我会将妹妹照顾好的。” 父亲、母亲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带着壮壮向斑桃镇走去。 在目送父亲、母亲离开之后,苏羽立即回到了房内,却见苏小曼正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 苏羽急忙问道:“妹妹,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小曼轻轻的说道:“哥,我已经好多了,只是觉得对不住你,连累你留下照顾我,无法去桃源镇拜祭爷爷。” 苏小曼的话语很温柔,还带有几分愧疚,苏羽的话语也很轻,道:“妹妹,此刻还说什么胡话了,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我们明年再去拜祭爷爷就是了,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就不要多说话了,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苏羽说完话便准备朝屋外走,苏小曼一把抓住苏羽的手,道:“哥,我好冷。” 苏羽道:“那你等着,我再就去抱一床棉被过来。” 苏小曼的手依旧紧紧的抓着苏羽的手,道:“不,哥,我不要你离开我。” 苏羽支支吾吾的说道:“可……可是……” 床铺很宽,苏小曼将身子向里侧移了些许,较为羞涩的说道:“哥,你不要离开了,就睡在我旁边吧。” 苏羽今年二十又一,当然知道男女有别,自己与妹妹尚未成亲,此刻,怎能与妹妹同榻而眠,心中只好拒绝。 苏小曼原本就清新可人,此时风寒未好,正处在病态中,越看便越发觉得楚楚动人。 宛若弱柳扶风,娇态万千。 苏羽将苏小曼的被子盖好,接着将自己的鞋子脱下,躺在了苏小曼旁边,一动不动。 躺在床上,苏羽心海翻涌、思绪万千。 苏小曼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绿衫,呼吸声短促而响亮,苏羽越发觉得心猿意马。 苏羽立刻咬紧牙关,竭力想着过去的一点一滴,不让自己分心: 车子,房子,票子,婚姻! 自己几无所有,竭尽全力,殚精竭虑,总也抓不住那一抹黄昏的曙光,苏羽时常叹息,自己拥有什么!还剩下什么! 天道何存! 来到这个世界,苏羽不信天、不信地,只坚信自己的道路,以为这样便可以无所畏惧,没想到一路走来,仍是有诸多无奈。 潜心练武,参加比武大会,进入南山寻宝,冒着生命危险摘回来的盘龙根也被送到了江府,这个世道,依旧残酷。 世态炎凉、风云巨变,如果尘世被黑暗笼罩,残酷的江湖泯灭心中的最后一丝良知,生活只剩无奈和绝望,自己是否可以心安理得的做出种种坏事! 所幸的是,新的世界,有亲情,有家人,宛若黑暗世界中的一道光明,苏羽心中便不仅仅是绝望,还有感动和光明。 该章节已被锁定 第026章握雨携云 苏小曼越是美丽动人,苏羽躺在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越发感到无比煎熬: 如果过去没有一丝温暖尚存,如果这个世界依旧残酷冷漠,如果此刻躺在身边的人与自己毫无关系……,自己会不会如野兽般扑过去,将身边的美味一口口咬碎、咽下。 想起父亲的端庄凛然,想起母亲的善良慈祥,想起壮壮的勤劳憨厚,想起苏小曼的一娉一笑,苏羽浮躁的心才逐渐平静。 善良犹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微弱,却充满希望。 它能点燃每一抹人性的光辉。 克制自己,紧守方寸。 浮世三千,‘情爱’二字最是无奈,对苏羽而言,饶是如此。 正当苏羽思索着一些事时,苏羽突然感觉额头被人亲了一下,睁眼瞧去,却见苏小曼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少许,苏小曼轻轻吐道:“哥,我喜欢你。” 这声音温柔、酥心,可融世间万物。 苏羽愣了愣,轻轻回应道:“我也是。” 苏羽的话音刚落,苏小曼便闭上了眼睛,鼓着嘴,似是等待着苏羽的亲吻。 苏羽的眼睛依旧睁着,嘴与苏小曼的嘴越来越近,连接、缠绕、吮吸。 苏羽只觉得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妙不可言。 越是用力,苏羽便越发觉得舒服,越是舒服,苏羽便越发用力。 苏羽能感觉到苏小曼正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摸着自己的后背,直到苏小曼的手摸到自己的腰带。 苏羽双手轻轻的将苏小曼推开,道:“对不起,你的病还没好。” 苏小曼笑了笑,道:“我想我的病很快就会好了吧!” 苏小曼继续用手扯着苏羽的腰带,苏羽将自己的手搭在苏小曼的手上,试图阻止苏小曼将自己的腰带解下。 苏小曼何其聪明,当然知晓了苏羽的意思,遂加大了力气,试图将苏羽的腰带解开,苏羽当然懂得了苏小曼的意思,只是苏小曼太清新、太可人、太完美,完美的让人难以下手。 苏小曼一边**着,一边撕扯着苏羽的腰带。 苏羽紧紧的握着苏小曼的手,竭力的护着自己的腰带,一时间苏小曼再也动弹不得,过了一阵子,苏小曼不在挣扎,苏羽见状,才松开了手,苏小曼缓缓将手从苏羽的腰带处移开,脸色也沉了下去,问道:“哥,难道你不想么?” 苏羽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也想,可,可你还年幼,我们尚未成亲。” 苏小曼道:“哥,家常伦理、人世规矩,不是你一直都想摒弃的么?你一向不信天、不信地,此刻又在畏惧什么?” 苏羽道:“我无所畏惧,只是,只是你还年幼,这么做是对不起你。” 苏小曼眼神变得坚定,缓缓道:“生,我陪你,死,我陪你,沉沦的路上,我与你同行。” 『生,我陪你,死,我陪你,沉沦的路上,我与你同行。』 人生百年,有何惧哉,但存善念,应天而为。 天! 何其可笑! 天地虽广,道何存,理何在! 生而为人,所求为何! 金钱!权利!美色! 纵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也改不了日益扩大的贫富差距,也改不了为官者对权利的摆弄,也改不了富豪们对美色的愚弄。 夜以继日的工作,殚精竭虑的付出,永远比不过他们的一眼一笑,所做的一切,只是砖瓦,铺成他们通往更高一层的大道,这便是最底层人的悲哀。 如果一切早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有了定论,无法改变,那这''天''对我有何意义,既然如此,我便不信这天。 既然如此,我便率性而活! 苏羽看着苏小曼,苏小曼脸上满是坚定和期许。 苏羽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疯狂的向苏小曼扑去。 欲望的双眼正在窥探着身体的奥秘,罪恶的双手试图探究生命的本源,断续的**仿佛是来自心灵的震撼,无法掌控的情愫牵引着最原始的欲念,无法抑制的心绪正在被本性一步步蔓延。 过了一阵子,又过了一阵子,风平、浪静,万籁俱静,宛若空气凝结,时间定格。 苏羽摸着苏小曼的头发,说道:“妹妹,对不起。” 苏小曼笑了笑,道:“此乃人性,你情我愿,何言抱歉!” 苏羽道:“妹妹,此事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若这件事被旁人知晓,不仅你我难堪,更会使父母脸上无光。” 苏小曼道:“哥,你变了,以前的你,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现在的你总是畏首畏尾。” 苏羽道:“有了情感,便有了牵绊,多了几分人性,便多了几分顾虑;说起变化,你何尝不是如此,你向来规规矩矩,何曾有过今日这般放肆!” 苏小曼道:“我从来没有变过,对你,我向来都是义无反顾、绝不退缩。” 苏羽将自己的手搭在苏小曼的手上,细细的摸着苏小曼纤细、嫩滑的手,过了一阵子,苏羽才问道:“妹妹,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告诉父亲、母亲?” 苏小曼道:“虽然父母一向对我们俩宽容,但他们一直将这些礼节看的很重,若让父母知晓我们有过云雨之事,他们不会轻易饶过我们,此事绝不能让父母知晓。” 苏羽知道,父亲以前念过很多书,母亲年幼之时也是大家闺秀,他们都谨守伦理纲常,这件事还是不能让父母知道的好。 只是这件事已然发生,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苏小曼道:“哥,不若我们去找余情姐姐吧!” 苏羽满脸的疑惑,简直不敢相信苏小曼会说出这样的话,双眼紧紧的盯着苏小曼。 见苏羽没说什么,苏小曼接着说道:“我知道是余情姐姐先遇到的你,也知道你这些年一直都没能放下过余情姐姐,我说过,我只要待在你身边便好,不敢奢求独自占据你。” 苏羽道:“如今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我便只会对你一心一意,关于余情,我会给她一个交代,仅此而已。” 苏小曼道:“不和余情姐姐在一起,你难道不会后悔么?” 苏羽道:“月有圆缺,事难尽美,认识你,我何其有幸,能与妹妹共享云雨之欢,余愿足以,不言后悔。” 苏小曼道:“哥,你本多情,又何曾真正忘过余情姐姐,如果不是为了我,恐怕你早已离开三河镇寻她而去了吧!” “世事难料,不知余情姐姐如今生在何方,又或是已嫁他人,我想不论余情姐姐在何处,只要你能与见她见上一面,便也能心安,就算没有找到她,也能减少你心中的一丝愧疚,也不枉你们幼时相识一场。” 苏羽道:“妹妹,以前你不是抱怨我心中只有余情没有你么?如今,我想只爱你一人时,你为什么却要让我找余情了?” 苏小曼道:“因为我深深知道你对余情姐姐的感情,对我,你或许是日久生情,或许是情愫渐深之后的选择,对余情姐姐,你才是刻骨铭心的喜欢,不去找余情姐姐,终有一日,你会后悔,而我,不想你有这一天。” 听完苏小曼的一番话语,苏羽陷入沉思。 世态炎凉、诸事不宜,如果能与余情相遇,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苏羽从未将余情忘却,原以为控制着这份思念便可杜绝一切情爱,原以为只要与苏小曼保持距离便可以守住初心,可,情感本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内心的情愫渐深,春心既然萌动,便就一发不可收拾,幼时的记忆却如白云般遥远,如梦如幻,不可捉摸。 苏小曼生得俊俏,对苏羽向来友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苏羽不知道,自己对苏小曼的感情是日久生情,还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苏羽思量了很久,对苏小曼说道:“妹妹,你说的对,情本人性,无言对错,纵使生活百般无奈,对感情,我们亦可以率性而为,接下来就由我们共同承担这一切。” 苏小曼道:“我亦只有一个一生,如今,我很庆幸已慷慨赠予我深爱着的人,余生无悔,此生无憾。” 苏羽将苏小曼紧紧的抱在怀里,能感受到苏小曼身体的热力和柔软的肌肤,似是有一种无穷的力量在脑海流转,原本仇恨和绝望砌成的铜墙铁壁,已在缠绵悱恻中寸裂、寸碎、寸寸瓦解。 苏羽只觉得此刻酥意未尽、情意绵绵,似乎是这些日子以来最为开心的时候,便再也顾不得什么父母之仇、余情下落。 苏羽今年二十又一,身体素质本就俱佳,自从穿越来到苏家以后,平日里以习武练剑居多,身体强劲,方才与苏小曼嬉戏了两个时辰,休息不过半刻钟,苏羽已然觉得意犹未竟,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握雨携云。 苏羽想知道苏小曼的意思,便向苏小曼看去。 苏小曼虽还是豆蔻之年,却也春心萌动、情愫已生,见苏羽生的端正,又被苏羽的脾气性格吸引,早就想与苏羽共谱云雨之欢。 经过方才的一幕,苏小曼脸上还是红彤彤的一片,饶是难为情,再也不敢正眼看着苏羽。 苏小曼头发凌乱,红光满面,楚楚动人,羞羞答答的低着头,嘴里时而隐隐发出浅浅的**声。 苏羽紧紧的抱着苏小曼的身体,苏小曼再也动弹不得。 …… 挪动的身躯拉近着心与心的距离,原始的情欲在缠绵中尽情释放,相思在爱的牵引下幻化成形,逐渐形成模糊的轮廓,时间在悄悄的流逝…… 过了一阵子,又过了一阵子,苏羽穿好了身上的衣服,回头对苏小曼说道:“妹妹,你早上都没吃东西,我去给你熬粥,你在躺一会吧!” 苏小曼笑着点了点头。 苏羽很快便煮好了粥,一勺一勺的给苏小曼喂,苏小曼竟然吃了一大碗,苏羽见苏小曼食量与平日相差无几,知道苏小曼已康复了不少,便也安心了很多。 平日里的衣物都是母亲和壮壮洗的,现在母亲和壮壮都不在,苏羽便只好将床单和被褥拿来自己洗。 天色晚点的时候,苏羽将胡大夫开的药煎好了,苏小曼也全都喝了。 第二十七章 梦回当年 第027章梦回当年 暮色降临之际,苏羽见苏小曼气色好了很多,便对苏小曼说道:“妹妹,看你气色好了很多,我想只要你按时吃药,明后两天便可康复。” 苏小曼说道:“这全赖哥哥的照顾,时间不早了,哥哥也劳累了一天,快些回去休息吧。” 苏羽点了点头,吹灭了苏小曼房间的烛火,关上了苏小曼房间的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苏羽躺在床上,思虑着一些事情,久久未入眠: 以前苏羽对苏小曼的爱,总会有一些模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为他心中一直装着另一个女孩……余情。 想起白日那酣畅淋漓的一幕,当衣带渐宽、情欲已现的时候,当两个身体相互接触的时候,一切的烦恼顷刻烟消云散,一切的无奈都似乎不在那么重要,选择,也在那一刻有了答案。 直到那一刻,苏羽才明白没有什么可以比眼前的幸福更重要,其实,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好,不在执着于兆星云夫妇之仇,也不在纠结余情的下落。 人生本就有诸多无奈,又何求尽善尽美。 孙亿当年凭一腔热血离开三河镇,到头来却弄得遍体鳞伤,最终,只得,孤独终老,徒伤悲; 父亲年幼之时欲学剑法,想要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剑客,却被爷爷逼的考科举,造成了父亲一生的遗憾; 江东儿家产万贯,能文善武、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最终也只能是整个江府的继承人,毫无自由,无法选择;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虫! 现代社会有诸多无奈,穿越到当下这个社会,也无法随心所欲。 苏羽越想便越觉得自己实不应该纠结于过去,既已下定决心,便不会犹豫,只待明日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妹妹,过去的一切都将是过去,自己就可以与妹妹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苏羽才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苏羽已经做好了早饭,苏小曼也起了床,两人准备一道吃饭。 看到桌子上的饭菜,苏小曼有些惊讶,道:“哥,真没想到你还会烧菜,以前也没见你烧过菜,我还以为母亲走后我们要天天喝稀饭了。” 苏羽道:“昨日是你生病了,知道你不想吃饭,我才煮了粥。我料想你今日已经大安,遂才烧了饭菜,只是第一次烧菜味道可能不好,还希望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苏小曼道:“只要是哥哥烧的,我都喜欢,呀!还有我平日最爱吃的红烧豆腐和酸菜鱼”,苏小曼看到桌子上的红烧豆腐和酸菜鱼,显得尤为兴奋。 苏羽夹了一块红烧豆腐放到苏小曼碗里,道:“妹妹,快尝尝味道如何?” 苏小曼将红烧豆腐放进嘴里,嚼了嚼,脸上露出喜色,道:“这红烧豆腐的味道虽然没有母亲做的好吃,但也挺不错的,哥,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啊!” 苏羽今天早上在做这道红烧豆腐的时候,已经反复实验了好多次,开始不是盐放多了就是辣椒放少了,单就这一道红烧豆腐,苏羽便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觉得味道还算可以了才做下一道菜。 当苏小曼尝到酸菜鱼时,对苏羽连连称赞。 这条鱼是苏羽早上出去买的,在买鱼的时候,苏羽特意询问了酸菜鱼的做法,看到苏小曼吃的很开心,苏羽便也心喜了不少。 吃饭过后,苏羽对苏小曼说道:“妹妹,有些事我昨天想了很久,现在想告诉你。” 苏小曼道:“方才在吃饭的时候,我便觉得你有些心神不宁,有什么事便说出来吧!” 苏羽道:“我以前总是执着于为父母报**找余情的下落这些事,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会在纠结于过去,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完成这些事情,再陪你一起生活,这是我最后的决定,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苏小曼道:“以前你只想着为父母报**找余情的下落,这是你的执着,现在你一遍又一遍的强调着不纠结这些事,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执着” “哥哥,你越是反复强调着不为父母报仇,你越是放不下这段仇恨;你越是反复强调着不去找余情姐姐,你便越是放不下她” “此刻,我似乎有些能体会到《九五真经》说的意思了。” 听到苏小曼这样说,苏羽宛若晴天霹雳,方才苏小曼说的似乎一点儿也不错,孙亿、父亲、江东儿,都有着自己的诸多无奈,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无可奈何? 越是执着于自己的选择,越是纠结于自己的想法,越是无奈,越是疑惑。 苏羽道:“妹妹所言在理,那现在,我又该如何?” 苏小曼道:“你我之间,情投意合,爱本天性,至邪皆白,你无须对我做出任何承诺,此刻,我愿你能放下一切,我们一起简单的生活,若来日你有事要做,我也不会阻止你,只是,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听到苏小曼这番话语,苏羽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世事变幻无常,一切变化,尽在转瞬之间,或许,一切本不该早有定论。 苏羽笑了笑,道:“妹妹所言在理,我们昨日之事,亦先不要告诉父母,凭来日狂风暴雨,我们共同担负。” 苏小曼听到苏羽这样说,自然是无比高兴。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敲门,苏小曼、苏羽两人走了出去。 苏小曼、苏羽来到门外,敲门的不是别人,而是江东儿,江东儿手里提着一壶酒,笑着说道:“苏羽大哥,小曼,我今天能否在你们家吃饭?” 苏小曼说道:“我们三人已经有段日子没在一起吃饭了,今天正好父亲、母亲都不在家,我们就在一起用饭吧!只是饭菜我都还没准备,有劳江公子多等一会了。” ‘江公子’,江东儿听见苏小曼方才叫自己‘江公子’,心中有些不悦,遂说道:“是不是一个人只要犯了错,就永远得不到原谅?” 『是不是一个人只要犯了错,就永远得不到原谅?』 苏小曼向来聪明伶俐,当然明白了江东儿说这话的意思,一时难免有些尴尬,只好吞吞吐吐的说道:“江东儿,我,我……” 江东儿道:“小曼,要不是那次我向你表达爱慕之意,我想我们之间不会像现在这样遥远,我想我会一直记得我们以前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因为,这是我孤独的时候唯一可以回忆的东西。” 江东儿此刻满脸愧疚,浑身上下散发着真诚的悔意,看不出一丝往日的荣光。 苏羽走到江东儿跟前,将江东儿手上的酒取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你能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当然很开心,上次还多亏了你说服你父亲,我和妹妹方能相安无事,以后我们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妹妹方才只是有些激动罢了,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苏小曼早已对江东儿抛开了成见,方才自己所说的那句‘江公子’本是无心之言,却没想到江东儿却耿耿于怀。 是啊!因为重视,所以介怀,因为特别重视,才会耿耿于怀。 虽然江东儿面带微笑,好像没有什么事一样,苏小曼知道,江东儿不会平白无辜的过来找自己和哥哥,他此刻过来一定有什么事,见江东儿没有说,苏小曼也不愿多问,只得笑着说道:“以前我们总喜欢把家里的东西拿到河边煮着吃,你们忘了没?” 听到苏小曼这样说,江东儿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惊讶道:“小曼,你是想我们今天也可以把食物带到河边煮着吃?” 苏小曼早就想到河里煮东西吃了,难得今日父母都不在家,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苏小曼点了点头,连声称是,表示认可。 看到苏小曼如此开心,江东儿自然是愉悦,可是,片刻过后,江东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露出了几分担忧的神色,平和的说道:“以前是我们年幼,如今我们已长大成人,若再把这些东西带到河边煮着吃,恐怕会成为笑话,贻笑大方。” 苏小曼看了看江东儿,笑了笑道:“东儿,你莫不是怕了?担心如此行径有失你江家公子的身份?” 江东儿望着苏小曼,毫不犹豫的说道:“能和你们在一起,我便没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们愿意,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去河边吧!” 苏小曼和江东儿两人齐向苏羽望去,脸上均有几分乞求的神色,苏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三人随即收拾好了东西,向河边走去。 三河镇被群山环绕,山与山的交接处形成了很多小渠,小渠汇流成河,辖内总共有三条大河,分别为东河、西河、莲河,三河镇位于这三条河流交汇之处,‘三河镇’的名字由此而来。 在这三条河流中,西河的河水最为清澈,河道最为平缓,不多时,苏羽三人已经来到了西河边,选择了一块平缓处落下。 苏羽、江东儿两人用石头砌成了一个简易的灶台,又找来了一些烧火用的干柴,此时,苏小曼已经将要烧的菜切好了,三人即刻生火烧菜。 江东儿负责烧火,苏小曼负责烧菜,苏羽帮着打下手,过了不到两个时辰,三人便将饭菜烧好了,待苏小曼、苏羽坐下后,江东儿取出了三个小碗,开始斟酒。 江东儿先给苏羽斟满了酒,接着对苏小曼说道:“小曼,你要不要喝一点?” 苏小曼望着苏羽,乞求道:“哥,我可以喝酒么?” 苏羽道:“别忘了,你还在喝药了!” 苏小曼鼓得圆嘟嘟的嘴,轻轻道:“哥,今天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我们和东儿已经冰释前嫌了,难得和东儿在一起出来吃饭,我就喝一点点,就一点点”苏小曼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比划着。 江东儿也说道:“苏羽大哥,既然小曼想喝,就让她喝一点吧!没事的。” 听见江东儿也这么说,苏羽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了,便点了点头,江东儿随即给苏小曼斟了半碗,最后江东儿也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碗。 苏小曼打小便跟着母亲一起烧火做饭,她做出来的食物,味道当然不会差,苏羽、江东儿两人对苏小曼的厨艺连声称赞。 江东儿带来的酒也是镇子上难得的好酒,三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恍如回到了过去那般愉悦。 第二十八章 暗中守护 第028章暗中守护 酒过三巡,江东儿不停地打量着苏小曼和苏羽两人,好似羡慕,又好似祝福,还时不时的叹气,似有心事。 江东儿文武双全,无一不通,在年青一代中无疑是三河镇的第一人,他到底在纠结着什么? 苏小曼看了看江东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东儿,我知道你是有话对我们说的,既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芥蒂,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帮你。” 江东儿与苏羽、苏小曼解除了误会,三人之间的关系更胜从前,如今江东儿有了困惑,便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苏羽、苏小曼两人。 江东儿看了看苏小曼、苏羽两人,紧接着一口气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缓缓站起身来,徐徐说道:“在我们四人中,打小就数小曼最聪明,现在也能看穿我的心事,也罢!我就把我的苦楚告诉你们:下个月,我就要成亲了!”江东儿说这话时不含任何喜悦,甚至有几分苦涩,看得出他丝毫不想成亲。 苏羽惊异道:“什么!你就要成亲了!”江东儿今年方十八岁,苏羽不相信江东儿会这么早结婚。 江东儿点了点头,道:“这是父亲给我安排的,成亲以后,我便会继承江府和江家的产业,其实,其实我现在根本不想成亲,只是,只是我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江东儿满含苦涩,愁绪万千。 苏小曼道:“你一向喜欢自由,我知道你现在不想成亲,既然事已如此,恐怕你也没得选择,不知道你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江东儿道:“赵家的女儿……赵目清。” 三河镇以前有四大家族,江家、赵家、陈家、胡家,自江伩和江倵接手江家以来,江氏家族如日中天,赵家、陈家、胡家逐渐衰落,特别是陈家和胡家,基本上已经没落,失去了影响力。 赵家虽然势微,但还有一定的影响力,放眼整个三河镇,赵家依旧是除了江氏家族以外最大的家族,现在赵家的组长是赵中华,赵中华育有一儿一女,儿子便是赵目柯,在日前举行的比武大会中他获得了前六名的好成绩,也一度和苏羽等人进入南山寻宝。 赵中华还有一个女儿,正是赵目清,赵目清生的俊俏,不仅知书达理,女工更是一绝,在旁人看来,江东儿与赵目清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更是天作之合。 苏小曼、苏羽知道江东儿不希望这么早成亲,他也不喜欢赵目清,只是这些事情都已经被他父母安排,他根本就没有选择,所以他今天才会提着酒过来找苏小曼、苏羽两人。 苏羽说道:“娶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枉费了青春,亵渎了爱情,余生,只余遗恨。” 『娶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枉费了青春,亵渎了爱情,余生,只余遗恨。』 苏小曼说道:“东儿,无论你是否成亲,我们三人的情意永在,我和哥哥永远都是你最好的朋友,对了,还有江建,我相信他也已经原谅你了!” 江东儿笑了笑,道:“今天与你们玩的这般高兴,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我想,在我以后孤独寂寞的时候,只要想起与你们在一起的时光,我也会开心不少” “下个月我成亲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来,成亲对我来说,只是责任,与幸福无关,所以,我并不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苏小曼回想起了三人以前的时光,想到江东儿对自己的百般照顾,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哭着对江东儿说道:“东儿,对不起,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深情厚谊,可是,可是我喜欢的只有哥哥……” 江东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苏小曼说道:“小曼,你无需这样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也衷心的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江东儿久久的望着苏小曼,似是有话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似是有难言之隐。 苏小曼见状,便对江东儿说道:“东儿,此时此刻,你可还有什么愿望?” 江东儿望着苏小曼,伫立良久,喉结动了动,终于吐道:“小曼,我可以抱抱你吗?” 听到江东儿这样说,苏小曼一时不知所措,纠结片刻,便把目光投向了苏羽,像是等待着苏羽的反应。 苏羽心里想到:东儿对小曼用情至深,抱一抱又何妨呢! 若是在现代社会,对于那些不检点的人,就算是上床睡觉,也不过尔尔,相互亲吻,也是常事,更别说只是抱抱了。 苏羽思想开放,觉得这并没有什么,遂望着苏小曼点了点头。 苏小曼明白了苏羽的意思,徐徐走到江东儿跟前,缓缓抬起双手,紧紧的抱着江东儿,哭泣道:“东儿,对不起,我亦只有一个一生,不能慷慨赠予我不爱的人!” 江东儿的双臂紧紧的搭在苏小曼的后背上,轻轻吐道:“能得到你的谅解,我已是倍感荣幸,能这样紧紧的抱着你,哪怕只是刹那,我也万分感激。” 此刻能这样抱着苏小曼,江东儿无比高兴,心里有了思量:娶赵家姑娘,继承家族产业,是我的责任,而我真正想做的,便是用一生来守护你。 我知道,守护你的人不止苏羽,不止我,还有江建。 江建对你的感情,是一种兄长对妹妹的关心,这是一种正大光明的守护; 而我背负的是整个家族的责任,我无法光明正大的守护你,但我可以暗中守护你,在三河镇,没有谁可以动你;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三河镇,我也会离开,只要我存在一日,这个天下,也没有谁可以动你。 你也无需感激,因为这一切皆是为了我自己。 在这个充满无奈的时代,守护你,便是我最大的宽慰。 过了好一阵子,江东儿的手才缓缓的从苏小曼身上挪开,三人再次坐下,方坐下不久,江东儿便从怀里取出三粒药丸,递给苏小曼,说道:“小曼,听说你日前身子不舒服,我这里有几粒药丸,你且服下吧!” 苏小曼急忙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康复了,你不用担心的,至于这药丸,我觉得我并不需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江东儿的脸上有些严肃,淡淡的说道:“这些药丸都是难得的补药,就算你的身子骨已经康复了,服下这些药丸也是大有好处的,你尽管服下便是了。” 苏小曼再次说道:“东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的病已经康复了,实在不需要服用这些药丸。” 江东儿坚持道:“小曼,你在三推辞,莫不是不相信我,担心这药丸有问题,不敢服用?” “哪里的话”,见江东儿这样说,苏小曼再也不好拒绝,说话间便从江东儿手中接过了药丸,依次服下,看到苏小曼服下了药丸,江东儿的心绪终于放松下来。 原来,这三粒药丸并不是普通的药丸,而是从盘龙根内提炼出来的,当日,苏老伯将盘龙根送至江府时,正好江东儿也在,江伩本想把盘龙根熬成汁让江东儿服下,江东儿却暗中调换了盘龙根,用假的盘龙根换出来真的盘龙根,假的盘龙根已经熬成汁被江东儿服下了,而真正的盘龙根已经被提炼成了药丸,便是这三粒药丸。 其实,从一开始江东儿就没有想过自己要占据苏羽的盘龙根,但是江伩和江倵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才出此下策。 江东儿本想找机会将这三粒药丸交给苏羽,让苏羽自己服下,但看见如今的苏羽、苏小曼已不分彼此,谁服下还不是一样,加上苏小曼日前又感了风寒,身子骨弱,便将这三粒药丸送给苏小曼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江东儿服下了这株盘龙根,只有江东儿自己知道,他已经把这盘龙根送给他最重要的人,此刻,看到苏小曼服下了盘龙根,江东儿倒也开心不少,三人又聊了很多的话语。 天色渐暗,江东儿站起身来,苦涩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今天把心中的苦闷告诉了你们,顿时轻松了不少,谢谢你们。”江东儿说完这话后,对着苏羽两人弯身鞠了一个躬。 江东儿准备离开了,苏羽觉得方才江东儿喝了不少酒,很是担心他的安全,遂问道:“要不我们送送你!” 江东儿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手。 苏小曼对苏羽说道:“有些事我们虽然能够感同身受,但永远也劝解不了,这段路还是由他自己走下去吧!” 就在这时,江东儿徐徐回头,大声嚷道:“苏羽,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对不起小曼的事,我发誓,我绝不会放过你!”没等苏羽说什么,江东儿说完话便离开了。 江东儿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苏羽紧紧的把苏小曼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儿,苏羽才对苏小曼说道:“众人只知道江东儿与生俱来的财富和地位,却不知道他内心的苦楚,一直以来,他的知心朋友也只有我们和江建,他真正的孤独和寂寞也只有我们能懂。” 苏小曼道:“他生来向往自由,可生活在江家这样的大家庭,作为江伩唯一的儿子,守着庞大的家族产业,他又怎么能正真的自由,还记得去年,他竟然在秋末时节下河抓鱼,这便是他在默默的反抗,可就算江东儿这么做,江伩还是不懂。” 苏羽道:“或许,江伩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意懂。” 苏小曼道:“为了家族产业,江伩竟然愿意牺牲东儿的自由和幸福,真是太过分了!” 苏羽道:“这就是人性啊!” 苏羽不再说话,苏小曼也不再多问,过了好一阵子,两人方才收拾东西往回走。 第二十九章 许下宏愿 第029章许下宏愿 父亲、母亲、壮壮还没有从斑桃镇回来,苏羽、苏小曼两人在家过的很是开心,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间,便已经过去好些天了。 这天,苏小曼对苏羽说道:“哥,下个月东儿便要成亲了,我们该送他什么礼物好了?” 苏羽道:“成亲对东儿来说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他连我们的祝福都不想要,又怎么会接受我们的礼物了?我们还是什么都不要送的好。” 苏小曼道:“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只是我们与东儿的这份友谊失而复得,我是倍感珍惜,东儿成亲是他这一生的大事,若什么东西都不送,我觉得很难表达我们的心意。” 苏羽道:“放心吧!东儿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我想他真正需要的应该是慰藉,我们以后有时间多陪陪他便好。” 苏小曼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哥,你说的很对,只得庆幸的是赵目清是个贤惠大方的姑娘,她一向知书达理、规规矩矩,人品、才干俱佳,是万中无一的女子,但愿,他们成亲后能友好相处。” 苏羽说道:“江家和赵家是三河镇最大的两大家族,他们都是这两大世家的儿女,也算得上是珠联璧合,我们也无需操心,先不说江东儿和赵姑娘的事了,话说父母去斑桃镇已经有六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苏小曼安慰道:“哥,你不用担心的,去往斑桃镇的路父亲已经走过很多遍了,我想他们就快回来了”,方此时,门外传来喧哗声,苏羽和苏小曼来到门外一看,父亲、母亲、壮壮三人已经回来了。 母亲放下手上的包裹,急忙对苏小曼说道:“小曼,你的病好些了吗?” 苏小曼说道:“在你们离开的第二天,我的病便已完全康复,母亲不必担心”,听到苏小曼这样说,母亲便笑着点了点头,嘴里嚷道:“那就好,那就好。” 苏小曼从未出过远门,她很是向往外面的生活,这次生病未能和父母一起去斑桃镇,对她而言着实有些遗憾,此刻只得缠着壮壮,让壮壮给她讲讲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壮壮本不善于言语,再加上他反应远比一般人要慢,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半藏半显,半遮半掩,苏小曼听得雨里雾里,越发勾起了苏小曼对外界的好奇之心。 苏羽看出了苏小曼的意思,暗地里下定决心,来日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带苏小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天下午,父亲便开始做豆腐了,苏羽和壮壮也在一旁帮忙。 苏羽以前从没有干过这些事情,现在干这些活,虽然有些劳累,但却有另一般滋味。 虽然家里的豆腐生意还算不错,周围邻里也经常照顾,但苏家并不算富有,而且做豆腐也着实劳累,常言道,天下行业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苏羽有非常丰富的知识,又懂武功,当然不愿意磨一辈子的豆腐,苏羽想到父亲以前曾对自己提起过到城里当捕快,现在想来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苏羽有自信能成为一个好捕快,干几年捕快没准还能升到捕头了,再干几年没准还能升为总捕头了,届时光耀门楣,不仅会让苏小曼过上好的生活,不枉与苏小曼相爱一场,更会给整个苏家争光,报答苏家的养育之恩。 捕快每月有两钱银子,捕头每月有三钱银子,工钱远比别的差事要高,苏羽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份美差。 真的是美差吗?苏羽有了新的思量: 捕快! 这个时代的捕快与现代社会的公务员有何不同! 还不是处在整个社会的底层?因为他们早已失去了''守一地祥和,护一方平安''的功能,他们唯一的作用不是为人民服务,而是为了满足父辈们的虚荣心。 而就是这样的一种职业,也隐含着诸多不公。 就拿考公务员来说,笔试相对公平,面试却阴谋百出,金钱和血缘关系之上,''唯才是举''早已抛之脑后,自己家的安排了,亲戚家的安排了,邻居家的安排了,上岗的人虽多,而真正有才干的人,凤毛麟角。 招收的尽是一些被金钱和关系腐蚀的残次品,又如何能为人民服务,真正有才能的人由于缺少门路而被挡在门外,空有一腔热血,却无用武之地,这是时代的社会的悲哀,时代的悲哀。 再或言,就算考上了公务员,没有相应的背景,也只能是死心塌地的干一辈子,毫无晋升空间,抬头所见,群山遮掩,那一抹黎明的曙光,永远在数重山之外。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苏羽便不再想着父母之仇,也不再想着余情,只待两三年之后,妹妹已经长大,便可以与妹妹成亲,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如此看来,捕快并不可取! 好不容易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又岂能碌碌无为,虚诞人世,不作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还以为我就要被这可笑的天道屈服! 我来自现代高科技社会,自有一身无可匹敌的本领,在这个时代,我必将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这条路必将轰轰烈烈,惊世骇俗! 我有丰富的知识,我可以发明各种东西,创造出这个时代还没有的物品,建立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不过,我对此不是很感兴趣。 与建立一个商业帝国相比,我更想用武力征服这个世界,征服这个时代。 天地虽广,日月星辰,却看我如何掌控! 当然,这一切均是我自己的事情,在做这一切之前,我必须先完成''苏羽''的愿望:查清兆星云夫妇被杀的真相,还要找寻余情的下落,先处理这些事情,在一步步实现自己的愿望。 想到这里,苏羽突然豁然开朗,一切已然明了,这天地虽大,且容我伸伸懒腰。 三河镇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先去西山调查兆星云夫妇被杀之谜,再去寻找余情的下落。 想到这里,苏羽决定把想去西山的想法告诉父亲,希望得到父亲的同意。 入夜时分,思绪既定,苏羽缓缓的走到父亲的房外,敲门,‘咚、咚、咚、咚’。 父亲打开了门,亲切的问道:“羽儿,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快进来坐下说吧!” 苏羽走进了父亲的房间,见父亲坐下了,自己也坐在了椅子上,苏羽诚恳的说道:“父亲,以前是我放不下仇恨给您增添了很多麻烦,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我会离开三河镇一些时日,彻底处理这件事,还请父亲同意。” 父亲摸了摸胡须,道:“世间有多少人执着于‘得’,穷极一生也只是捕风捉影,却不知有时‘舍’比‘得’更难能可贵!” 苏羽并不知道父亲此话何意,只是望着父亲。 父亲看了看苏羽,接着说道:“以前听小曼提起过,你在离开西山之后,曾在玉溪认识了一个叫余情的女孩,你打算如何做?” 苏羽回答道:“我已经认定了小曼,便容不得其它,不过,我始终欠余情一个交代,我会去找她,给她一个交代,如此而已。” 萍水相逢,过客而已,时过境迁,相忘尔尔,天下之大,相遇何期,若相遇,且是一种缘分;若不遇,何方紧守这份回忆,祝各自安好! 父亲道:“羽儿,你要明白,‘舍’与‘得’只是两面,而非两个极端,你越是执着于‘舍’、‘得’二字,你便越是难以释怀。” 苏羽道:“父亲,我知道你这话的意思,只是,有些事必须要做出选择,因为只有做出选择,对我、对妹妹、对大家才好,犹豫不决,只会徒增烦恼。” 父亲道:“既然你说的这么清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过些日子你回西山一趟吧,去查明你父母被害的真相,也去尝试着找寻余情的下落,完成你心中的愿望吧!” 苏羽道:“我想带着妹妹一起去西山,也好拜祭我的父母,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听到苏羽这样说,父亲缓缓站起身来,一边摸着胡子一边踱着步子,似有疑虑,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羽儿,此去西山路途遥远,可能会遇到危险,而且,你也有你自己的事要做,就不要带着小曼一起去了。” 听到父亲这样说,苏羽才觉得自己有些思虑不周全,世事如棋、乾坤莫测,此去西山路途遥远,谁敢保证这一路不会遇到危险了?就算自己不惧,一定能够保护自己的妹妹吗,她那么娇小可爱,路上难免有人会生歹心,想来,确实不能带妹妹一起去西山。 苏羽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如果自己去西山的话她势必也会跟去,苏羽想了想才对父亲说道:“父亲你说的很对,为了妹妹的安全,这次我还是不要带妹妹去西山的好,只是依妹妹的性格,我如果不带她去西山的话,她是断断不会依的,到时我只好悄悄的离开,等我从西山安全归来时再跟她解释。” 父亲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倘若小曼知晓你要去西山,她定会跟你而去,我实在是不想让她涉险,所以这几日你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要让小曼看出端倪。” 苏羽知道苏小曼不仅聪明伶俐,更是见微知著,这几日也会注意这些。 长久以来,苏羽和父亲平日里很少说话,今天还是第一次这样畅谈心事,聊的这般开心,直到深夜,苏羽才从父亲的房间出来后,昏昏沉沉的回去睡觉了。 第三十章 赐名玄戬 第030章赐名玄戬 便又这样过了数日。 这天,父亲发现家中的黄豆不多了,便叫着苏小曼、壮壮一起去西村买黄豆了,苏羽闲来无事,便让母亲准备一些食物,说要在自己离开三河镇之前去看看孙亿。 母亲心地善良,当然同意了苏羽的请求,便笑着答应了,母亲很快便把饭菜做好了,知道孙亿喜欢喝酒,母亲还特意为孙亿准备了一壶酒,苏羽在谢过母亲之后,便拿着母亲准备好了的食物和酒向龙王庙走去。 苏羽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龙王庙,龙王庙的门依旧开着的,苏羽径直走了进去,将食物放到孙亿面前。 孙亿并没有立即食用,而是不停的向后看,问道:“就你一个人吗?怎么小曼今天没来?” 苏羽如实说道:“父亲叫着妹妹和大哥一起去西村买黄豆了,所以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来看你。” “哦”,孙亿点了点头,接着开始食用饭菜。 孙亿食用着饭菜,并未说话,苏羽直直看着孙亿,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起,过了一会儿,孙亿发现苏羽魂不守舍,似是有话要说一般,遂问道:“羽儿,我知道你此番是有事,有什么话你便说吧,我听着了。” 苏羽轻轻的说道:“亿伯伯,我和父亲商量好了,明天我就要回西山,调查我父母被害的真相,这一去可能就是好几个月,接下来的日子我便不能来看你了。” 听到苏羽即将离开三河镇,孙亿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嘱咐道:“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三河镇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江湖水深,人心难测,羽儿,以你的心性,是无法在江湖待太久的,你在处理完这件事就赶快回来吧!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苏羽道:“亿伯伯说的在理,处理完自己的事我便会立刻回来,继续修炼,再过几年我便会与妹妹成亲,等我有了足够的本领,才会带妹妹一起闯荡江湖。” 孙亿道:“若能真的这样,便是再好不过了。” “噗通”,苏羽跪在了孙亿面前,道:“当日伯伯传我梯云纵心法,我的剑法因此有了很大的提升,心中的结也因此而逐渐解开,请受我一拜。” 孙亿没想到苏羽竟然会跪下,一时间甚为激动,一边挪动着身子向苏羽靠近,一边说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呀!” 孙亿右腿残废多年,行动多有不便,苏羽立即起身走到孙亿跟前,说道:“亿伯伯请放心,我已告诉了父亲,在我离开三河镇的这段日子,父亲也会让妹妹经常送食物给你,你不用担心。” 孙亿笑了笑,道:“孩子,你能有今天这番成就,实属难能可贵,伯伯也替你高兴,你此去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在牵挂我了,但愿好人有好福,愿你此去平安。” 两人聊了一阵子后,苏羽起身便准别离开,孙亿最后又嘱咐了一句:“羽儿,离开三河镇之后,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施展梯云纵,以免徒生事端。” 孙亿以前便告诉过苏羽,梯云纵这门功夫是他从一个道观里偷来的,他也因此赔上了自己的右腿。 此刻孙亿又特意强调,是希望苏羽不要因此而卷入江湖是非,苏羽心底也明白,打定心思不会施展梯云纵,再次谢过孙亿后便离开了。 苏羽从龙王庙离开之后,便来到了江府外,这正是江伩江员外的府苑,苏羽走到门前,门前有两个看门的人,苏羽对他们两人说道:“烦劳你去通报一声,我有事要找江东儿。” 看门的人说道:“公子早就吩咐好了,江府随时欢迎你,你安心进去就好,无须通报”,苏羽便走了进去。 下人将苏羽带进了客厅,奉上了香茶,还说江公子马上就到了,请苏羽稍等一会儿。 江府的规矩向来严格,以前苏羽去找江东儿的时候,每每都要通报,现在无须通报就可以进来,苏羽知道这肯定是江东儿故意吩咐下人这么做的,在这个月中旬江东儿便要与赵目清成亲了,成亲之后江东儿便会接管整个江府,而现在江东儿已经在参与家族产业的管理了。 江家家族产业庞大,江东儿可谓是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听到苏羽来了后,江东儿便急忙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直奔客厅而来。 虽然苏羽与江东儿才几日不见,但江东儿已有很大的变化,他穿着打扮非常成熟,比起往日,更增添了几分魅力。 江东儿让下人退却,两人一起寒暄了很久,苏羽将自己要去西山的事如实的告诉了江东儿,江东儿也答应苏羽,在苏羽离开的这段时间会好好关注苏小曼。 想到彼此就要分开,下次见面时恐怕已经换了身份,换了模样,不经意间却有几分悲凉,临别之际,两人不停的握着手,还一度抱在一起,久久不肯离去。 相聚总有千言,离别仅需刹那,对这份失而复得的情谊,两人都倍感珍惜,终于到了分开的时候,江东儿终于不在挽留,目送着苏羽的离去。 从江府出来以后,苏羽接着来到了江建的房前,房门紧锁,屋里根本没有人,江建和他父亲江烨已经出去买办去了,还没有回来,苏羽虽然早就知道这些,只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真想再见江建一面罢了。 苏羽将要说的话写在了纸上,用信封包裹着,从门缝里扔进去,待江建回家的时候,只要一打开门,准能发现这封信,苏羽要对江建说的话都写在上面。 做好了这些事,苏羽便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便朝家走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苏小曼、父亲、壮壮已经回来了,他们买了很多的黄豆,足够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做豆腐了。 母亲早已做好了丰盛的晚饭,看到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苏小曼还以为是对今天‘劳苦功高’的犒劳,却不知道这其实是对苏羽提前的饯别,壮壮却没有任何想法,只管自己吃个不停。 晚上,苏羽根本睡不着,想着今后的这些日子便无法看见妹妹,心下很不好受,准备想和妹妹说说话,又担心妹妹会发现其中的端倪,徒添不必要的事端,只好躺在床上深思。 第二天清晨,苏小曼和壮壮还在熟睡中,苏羽和父亲像是在交谈着什么,母亲将一个装有盘缠和烧饼的包裹递给苏羽,苏羽在接过包裹后无意看到母亲双手长满了老茧,抬头再看,母亲脸上布满了皱纹,隐约间还看到了丝丝白发,苏羽紧紧的抱着母亲,轻轻的说道:“母亲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嗯嗯,羽儿,路上你一定要小心啊,处理完自己的事就赶快回来,不要耽搁了,我们都在家等你了,呜呜。” 母亲是一个多泪的人,她哭过很多次,为苏小曼、为壮壮,也曾为苏羽落泪。 面对如此情景,一时之间苏羽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不停的点着头,回头再看着父亲,父亲手里拿着一把剑,正是藏在神峰山半山腰处石底的名剑。 这把名剑,还有太乙剑谱,苏羽很是熟悉。 对父亲而言,除了这个家庭,名剑和太乙剑谱便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自从十一年前苏羽来到苏家后,父亲一直想找机会把太乙剑谱和名剑交给苏羽,只是,那时的苏羽整日被仇恨所扰,父亲认为时机未到,而且,剑法万千,剑意无尽,剑道无极,只有先摸索,才会悟出自己的剑道,所以,父亲一开始并没有把太乙剑谱和名剑交给苏羽。 直到三年前,父亲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他便将太乙剑谱和名剑藏在了神峰山的半山腰处,那是苏羽平日里练剑的地方,只要苏羽在巨石旁俯下身子,便可发觉。 只是,这些年以来,苏羽只知道练剑,累了就躺在巨石上休息,并没有发现太乙剑谱和名剑。 直到半年前,苏羽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取代了以前的''苏羽'',一切才得以浮现水面。 苏羽的面貌也因此焕然一新,以全新的姿态面对这个世道,当然,苏羽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不仅保留了自己的记忆,而且,以前发生的一切他也了如指掌,因为这一切,只是他笔下的痕迹。 既然穿越成了苏羽,便要做最好的苏羽,当然,在此之前,便是承接苏羽的一切,这个的家庭,这个身份,以及,他的所有所有……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身份不能被拆穿,不能留下任何破绽。 此刻,父亲握着名剑,满含深情,看得出他对这把剑的珍视,少许,父亲轻轻说道:“无论是武学还是剑法,都是悟出来的而不是学出来的,从凌乱中找到技巧,从混沌中看出规律,这才是至极之道;可如果一味的苦练,缺少方法引导,很容易固执己见,偏执一方,终是难成大器,羽儿,无论是武道还是剑道,你应当有自己的追求” “这把剑是我年轻时得到的宝剑,它和太乙剑谱对我都意义非凡,我将它们送给你,便是希望你能精进修为,成就大道,我也知道,你一直将此剑当作宝贝,就连睡觉你也会把这把剑放在床边,现在,我正式将这把剑给你,它的名字:玄戬。” “玄戬”,苏羽轻轻的呼喊着这个名字,看得出他对这把剑的喜欢。 苏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从父亲手中接过玄戬宝剑,这一刻,他觉得这把剑竟是如此的沉重,苏羽紧紧的握着玄戬宝剑,又回头看了看苏小曼和壮壮的房间,他们的房间俱是漆黑一片,苏羽知道他们二人尚在熟睡中,缓缓的回过头,将包裹搭在肩上,右手握着玄戬宝剑大步向南而去。 这个天下,这个江湖,我苏羽来了! 第三十一章 走出群山 第031章走出群山 当今世界,天下五分: 中原京洲,东圣神洲,北黄沧洲,西祈淮洲,南越滇洲。 在这五洲中,西祈淮洲的领域最为广阔,广阔的地域将淮洲分为东西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淮洲东部紧挨着中原京洲,人口往来如梭,物贸交易频繁,经济异常繁华,而淮洲西部以高峻山峰居多,交通多有不便,人烟稀少,热闹与东部相差甚远。 在淮洲的西南边陲,群峦叠嶂、怪石嶙峋,古老的三河镇坐落其中。 三河镇高峰林立,树木参差不齐,正逢初春时节,树叶已经萌芽,抽出枝条,一片新绿,爽朗的天色仿佛让清幽的山间多了几分生机。 拔地而起的高峰似要逼入云端,蜿蜒迂回的河流顽强的向东潺潺,崭新的朝阳送来几缕淡淡的温暖,一切都是全新的模样。 三河镇纵横一百余里,人口三四百户,苏羽一路向南而行,只见得树木茂盛、百花齐放,却鲜有酒舍人家。 日过正午,苏羽已经赶了大半天的路了,此刻感到又饿又乏,忽听的潺潺流水之声,便沿着小路向流水响声方向走去。 约莫走了二三十步,一条小溪尽收眼底,水流缓缓,清澈见底,倒影在水里是别样的清晰,苏羽来不及整理些许凌乱的头发,便将包袱放在边上,捧起泉水一饮而尽,接着从包袱里取出母亲准备的烧饼大口的吃起来。 苏羽向四周瞧了瞧,依旧是重岩叠嶂、怪石嶙峋,想到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自己都要这样跋山涉水,苏羽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凉意。 苏羽突然想到了妹妹,若是有妹妹陪自己一道回西山,一路上说说笑笑便也不会觉得累。 苏羽这次回西山,妹妹并不知情,要是妹妹知道自己已经悄悄的离开三河镇,不知道会有多伤心,想到这里,苏羽便将烧饼放进了包袱,带着包袱和玄戬宝剑继续向南而行。 道路狭窄曲折,忽而上山,忽而下山,很是吃力。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苏羽一直勤于修炼,内力也达到了相当的程度,脚力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苏羽想尽快走出群山,加快脚程,很少歇息,难免有些吃力。 要是有车多好啊! 哎! 车是19世纪发明的,这个时代当然不会有,而且,如此崎岖的山路上,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马! 苏羽突然想起了马和马车,要是有一匹马就好了,在这群山之中,又怎么会有马了,再说了!自己还不会骑马。 哎!就这样继续往南行吧! 在这个世界,天下共分为五大洲: 京洲虽然是五大洲中领域面积最小的一个洲,但他位于其余四洲的正中心,商贾众多,物贸频繁,更是中原王室所在之地,是五大洲中最为繁华之地,遂又被称为‘中原京洲’; 神洲位于京洲的东部,平原广布,交通发达,其繁华程度仅次于中原京洲,又被称为‘东圣神洲’; 沧洲位于京洲北部,畜牧业和农业都较为发达,但他们思想最为传统,很少与其余四洲进行商贸交易,又被称为‘北黄沧洲’; 淮洲位于京洲西部,是五大洲中领域面积最大的一个洲,辽阔的地域将淮洲分为东西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淮洲东部紧挨着中原京洲,人口往来如梭,物贸交易频繁,经济异常繁华,而淮洲西部以高峻山峰居多,交通多有不便,人烟稀少,热闹与东部相差甚远,淮洲又被称为‘西祈淮洲’; 滇洲位于京洲南部,水陆交通便利,来往商客络绎不绝,武林高手大都汇集滇洲,滇洲又被称为‘南越滇洲’。 三河镇位于淮洲的西南边陲,崇山峻岭、层出不穷。 从淮洲三河镇一路走来,酒舍人家少有,母亲准备的干粮早已用尽,虽然遇到过几户人家,但他们家中大都早无余粮,只能挖点野菜勉强度日。 也有好心的人家愿意帮助苏羽,当年过七旬的老者,把煮好的野菜和仅存的米熬成粥送到苏羽面前时,苏羽怎么也下不去嘴,苏羽将粥缓缓的递给他们年仅六七岁的孙子,他们眼里有期待和感动。 苏羽笑着喝了几碗水便离开了。 这是时节并没有任何果实可以食用,很多时候苏羽便只能饿着肚子,运气好时,苏羽能打一些野味,通过内力生火,也能度过几天。 苏羽经过二十余天的跋山涉水,已经走出了群山。 放眼望去,浩瀚一片,再无遮天蔽日之象,苏羽顿时觉得敞亮了很多,便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苏羽看见前面有一个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滇洲’两个大字,这两个字端庄、工整,还用红色的油漆涮过,看上去蔚为壮观。 苏羽深深的看着‘滇洲’这两个大字,心里开始有了思量:终于已经来到了南越滇洲,现在我便赶往西山,查出兆星云夫妇被害的真相。 ‘苏羽’,既然穿越到了你的身上,借用了你这个身躯,你父母的仇就交给我了,就让我查清这一切的脉络,替你父母报仇,想到这里,苏羽有了一种一往无悔的决心。 南越滇洲,西山,我来了! 就在这时,苏羽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苏羽想到,这十几天以来都没怎么吃好过,包袱里母亲给的银两倒也还充足,先找个地方饱餐一顿再说,不由分说,苏羽便踏步向滇洲境内走去。 滇洲与淮洲果然是大不一样,相对于淮洲的高山而言,滇洲不仅地势平坦,而且到处都有酒舍人家,苏羽方才走了不久,眼前便有了一个面馆。 这个面馆极为简陋,门口的旗子上写着‘面馆’两个字,屋里面就三五张桌子和十几条凳子,屋里还有两个人: 一个老人,约莫五十岁的年纪,头上带着一顶帽子,额头上有一根湿毛巾缠着,此刻正坐在凳子上打盹儿; 还有一个小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他站在桌子旁边,桌子上放着一个碗,碗里装着水,小孩用食指沾了沾碗里的水,接着用食指在桌子上写字。 连日以来苏羽都没有好好吃过,好不容易到了滇洲境界,苏羽本想去吃些好肉和好酒,但看到这个老人和孩子,苏羽立马想到了淮洲深山中帮助自己的老人和孩子,他们是多么的相像,苏羽想到此刻在这里吃碗面也挺不错的,便朝面馆走去。 小孩看到苏羽正向面馆走来,立刻走到老人跟前,一边用手扯着老人的衣服一边说道:“爷爷,爷爷快醒来呀!有客人来了。” 老人缓缓醒来,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接着便急忙走到苏羽跟前,老人指着一旁的凳子笑呵呵的说道:“客官,请坐。” 苏羽坐在了凳子上,将包袱和剑放在了桌子上。 老人接着问道:“客官,这里有牛肉面、清汤面、打卤面……,敢问您想吃点什么?” 苏羽道:“一碗清汤面。” 老人道:“好嘞,请稍等。” 老人说完话便来到了灶前,开始为苏羽煮面。 灶台上放着一个茶壶,小孩取出了一个小碗,从茶壶里倒出了一碗茶,小孩紧接着端着茶向苏羽走来,当小孩走到苏羽跟前的时候,一边将茶递给苏羽一边说道:“大哥哥,爷爷正在在给你煮面,你先喝杯茶解解渴吧!” 苏羽急忙将茶接了过来,道:“真乖,谢谢你。” 这茶清香可口,苏羽一饮而尽,仍觉得意犹未尽。 苏羽将碗放在桌子上,看着灶台上的茶壶,真想再多喝几碗,小孩好像看出了苏羽的意图,便拿起桌子上的碗又给苏羽倒了一碗。 小孩将茶递给苏羽,苏羽笑着接了过来,并问道:“真乖,你叫什么名字了?” 小孩道:“我叫小虎。” 苏羽道:“小虎,这里只有你和你爷爷两个人吗,你爹娘了?” 小虎笑着说道:“爹娘都在王员外家干活了,爹娘说等他们攒够了银子,就会送我去学堂念书。” 苏羽方才便看到小虎用手指沾着水在桌子上写字,此刻又渴望着进学堂,心底对小虎很是赞许,遂说道:“小虎这么乖巧,只要以后进了学堂好好念书,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就在这时,老人已经将煮好的面给苏羽端来了,并笑着说道:“客官这是你的清汤面,请您慢用。” 苏羽道:“谢谢”,接着苏羽便取来筷子大口的吃起来。 苏羽本是南方人士,喜欢以白米为食,然而这些日子以来,经常饥多饱少,此刻遇到了一个面馆,再也顾不得喜欢不喜欢,先饱餐一顿再说,此刻吃着这碗清汤面,苏羽觉得津津有味,很是受用。 小虎来到一旁的桌子上,右手的食指上沾了蘸水,继续在桌子上涂画,整整齐齐的写出了‘小虎’两个字,这两个个字刚劲有力,顿转合宜,端庄宏伟,气势开张,是非同一般的楷体,大有行家的韵味。 苏羽的字一向潦草,此刻看到这两个字,不禁汗颜。 忽然,一道黑影破空而入,一脚踢翻了苏羽的桌子,‘啪’的一声响起,桌上的碗已被摔的细碎,面条和面汤洒落了一地。 第三十二章 游侠姚烈 第032章游侠姚烈 噼啪声响,桌椅具翻! 若换作平日,按照苏羽的警觉性,当黑衣人接近苏羽时,苏羽定会有所察觉,只是苏羽连日的赶路和饥饿已经使他身心乏味,再加上他方才还在思索着小虎说的话,一时分心,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苏羽打量着这个黑衣人,他尖嘴猴腮,满脸毛发,手中的剑斜指垂地,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这副模样,任谁都知道他不像是什么好人,典型的反派角色。 小虎早已吓得尖叫起来,哭道:“爷爷,爷爷我怕,我怕”,老人立刻扑向小虎,将小虎紧紧的护在怀里。 此人到底是谁? 又想干什么? 苏羽脸色苍白,惊魂未定,一时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空气流动,微风拂面,渐渐的,一道白影出现在了门口,白面,白衫,全身雪白,生的风流韵致,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剑,这把剑和他这个人一样修长、俊雅、精致,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名剑法高超的剑客,又像是一个博学多才的才子。 苏羽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他生的清秀,容貌俊雅,恍惚间还散发着一股不凡的修为,如此风度,如此气息,苏羽知道,此人的修为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苏羽纳闷:自己的修为进步神速,更有剑谱剑招,日前才突破了五重天中阶境界,作为三河镇天之骄子的江东儿,修为也是五重天中阶境界,这个年龄阶段,能有五重天中阶境界的修为,也着实罕见,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究竟是谁?他的修为好像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在三河镇的时候,孙亿便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方走出群山,踏足滇洲的地界,便遇到如此厉害的人物,不知是喜是忧! 突如其来的两人,一先一后,一黑一白,究竟所谓何事,苏羽继续瞧着。 少许,白衣男子对黑衣人说道:“曹少坤,你跑不了了,投降吧!” 曹少坤道:“你真是个疯子,竟然为了五千两银子追了我五天五夜。” 五千两银子!我滴个乖乖啊! 对苏羽而言,五千两无疑是个天文数字,五千两银子无疑是笔巨款,要知道此次出来,母亲给了苏羽足够的银子,也不过十两。 此刻听到五千两银子,苏羽怎能不吃惊! 白衣男子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莫说是五千两纹银,就是五两银子,五文钱,我也势必要讨回来。” 曹少坤道:“我自问我的轻功在江湖上已属顶尖,连日以来,想尽各种办法也甩不掉你,你到底是谁?又是何方人物?” 白衣男子瞥了曹少坤一眼,淡淡吐道:“姚烈”。 “什么!姚烈!”曹少坤开始惊慌了,“莫非你就是江湖人称‘游侠’的姚烈?” 姚烈剑法高超,轻功卓绝,在江湖上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物,此外,姚烈喜欢游历天下,行侠仗义,在江湖上也颇负盛名,冠以‘游侠’之美名,曹少坤当然听过姚烈的大名,此刻知道追击自己五天五夜的人便是姚烈,曹少坤仍心有余悸。 姚烈瞥了曹少坤一眼,冷然道:“既然知道我的名号,还不快将银子交出来。” 曹少坤早已心惊胆寒,一时不知所措。 姚烈见状,手执长剑,徐徐向曹少坤靠近。 突然,曹少坤脸一沉,怒道:“看来我今天是逃不走了,不过临死之前我得拉几个垫背的”,曹少坤话音刚落,便用手中的剑向老人和小虎刺去。 苏羽的剑和包袱本来是放在桌子上,当方才曹少坤将桌子踢翻后,剑和包袱也随之落到了地上,就在刚刚曹少坤和姚烈对话时,苏羽已经将剑和包袱拾了起来。 眼见曹少坤的剑径直向老人此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的‘唰’的一声响起,苏羽手中玄戬宝剑已经出鞘,并迅速向曹少坤刺去。 哪知,曹少坤的速度竟然是如此的惊人,眨眼之间,长剑直逼老人的心口,小虎只吓得浑身哆嗦,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苏羽惶恐! 如此迅捷的步伐,生平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种步伐,这种速度,莫不就是孙亿口中的迷踪步! 不曾想曹少坤的轻功如此了得,他手中长剑径直向老人刺去,老人一时危在旦夕。 乍然!就在曹少坤手中的长剑离老人的心口不足三寸时,姚烈身影瞬动,出现在了老人面前,‘铛’的一声响起,长剑倏出,手中的剑挡下了曹少坤的这一剑,而这一切,仿佛只在刹那之间。 什么! 如此惊人的速度,更在曹少坤之上! 如此反应,如此速度,着实在曹少坤的意料之外,不过,曹少坤也是久经江湖,他心中虽然泛起余悸,却迅速打定心思,知道有姚烈护着老人和小孩,自己是再也无法下手,思念一转,曹少坤双眼直锁门口,企图夺门而逃。 苏羽看见方才曹少坤一直将目光投向门口,便已经猜到了曹少坤的心思,抢先一步跃到门口,玄戬宝剑直指曹少坤。 曹少坤见姚烈正护着老人和小孩,便将心思全放到了苏羽身上,认为只要打败了苏羽,自己便有逃走的希望。 曹少坤纵身跃到苏羽跟前,两人随即交上了手。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苏羽便苦练剑法,加上孙亿曾授予梯云纵心法,父亲又暗中赠予太乙剑谱,苏羽的剑法自成一派,此刻又有玄戬宝剑在手,苏羽信心大增,曹少坤在与苏羽交手不到十招,便已然落于下风。 苏羽看到曹少坤的剑法不如自己,认为自己的剑法有颇有成就,没有枉费这么这些时日的幸苦练剑,心中暗自欣喜。 就在苏羽暗自欣喜之际,曹少坤左袖一翻,一股白色气体迅速向苏羽扑去,苏羽初入江湖,哪知道曹少坤会使出如此卑鄙得手段,自己根本毫无防备,只觉得眼前一片迷糊,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卑鄙!可恶!居然暗箭伤人! 曹少坤抓住一丝机会,夺门而出,‘唰、唰、唰、唰、唰、唰’曹少坤刚跳到门外,便一连发出六道剑气,其中四道剑气分别袭向面馆的四根柱子,一道剑气向姚烈袭去,一道剑气向苏羽袭去。 四道剑气打在面馆的四根柱子上,柱子应声而断,整个面馆全凭这四根柱子支撑起来的,四根柱子先后折断,面馆也逐渐坍塌。 袭向姚烈的那道剑气被姚烈手中的剑化解了,眼见房子正在坍塌,姚烈抱着老人和小虎向屋外奔去。 苏羽虽然眼前一片模糊,但也能感受到曹少坤所发出的迎面而来的剑气,也听见了面馆正在坍塌的声音,苏羽反应迅敏,一个翻身便从屋内跃到了屋外。 苏羽刚从屋内跃出来,就听到了面馆坍塌的声音,心下不由得一惊。 曹少坤原想着只要自己毁灭了面馆,便会将姚烈、苏羽等人困在里面,没想到姚烈、苏羽这么快就脱险了,心中一惊,准备再次逃走。 转眼间,姚烈已经飞到曹少坤跟前,再一转眼,姚烈手中的剑已经放到曹少坤的脖子上了。 曹少坤惊愕一瞬,便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心惊胆寒,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姚烈的面前,并哭着乞求道:“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这些都是我偷来的银票,我给你,我全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曹少坤说着便将银票递给姚烈,姚烈将银票接过后放进了怀里,曹少坤不停的乞求道:“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曹少坤方才向苏羽释放的那阵白雾,只是普通的迷幻散,并不具有任何毒性,自从苏羽逃出屋子以后,便一直在用内力化解,此时苏羽已经完全恢复了。 姚烈看了看苏羽,接着对苏羽说道:“兄台,你看如何处置他了?” 苏羽看到老人紧紧的将小虎抱在怀里,还用手遮挡着小虎的双眼,不想让小虎看见眼前的一切,苏羽对姚烈说道:“我不想让小虎看到血腥的一幕,还是将他交给官府吧!” 官府! 江湖中的事,何不用江湖中的方式解决?非得要交给官府!姚烈并不理解。 姚烈是江湖中人,来去随性,很少与官府打交道,听说要将曹少坤交给官府,姚烈心下有些犹豫。 姚烈看了看苏羽,发觉苏羽一脸赤诚,毫无算计,便对苏羽说道:“这人也算是你我一起抓住的,我们一起送他去官府吧!” 苏羽本想着早点赶往西山,但看到姚烈这样说了,便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了。 苏羽打开了自己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五两银子递给老人。 老人惊讶道:“这,这,五两银子足够买下我这面馆了,客官,你的那碗面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苏羽道:“你的面馆因我们而坍塌,这五两银子就当是我们的补偿,你拿着这些钱,小虎就可以进学堂了。” 老人颤颤抖抖的从苏羽手里接过了银子,连声表示感谢,苏羽又对小虎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接着便和姚烈带着曹少坤离开了。 第三十三章 品天下剑 第033章品天下剑 苏羽和姚烈押着曹少坤往官府而行,走在路上,苏羽一直思考着姚烈方才所施展的轻功,简直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苏羽又回想起了孙亿曾说过的话: ‘梯云纵、迷踪步乃是两大轻功绝学,梯云纵擅长攀越峭壁、飞檐走壁;迷踪步来无影、去无踪’。 曹少坤的轻功本就高超,不过,与姚烈相比却有天壤之别,苏羽忍不住惊叹! 苏羽突然想到,难不成姚烈方才所施展的就是迷踪步?想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似乎也只有迷踪步才能那般奇特,苏羽思量了很久,才对姚烈说道:“兄台,方才与曹少坤交手时,你的身法好生奇特,莫不成便是迷踪步?” 姚烈惊讶的看着苏羽,眼里有几分钦佩,还掺杂着难以相信的韵味,回答道:“方才你与曹少坤交手不久,便着了他的道,还以为你是初入江湖了,没想到你竟然能看得出我施展的功夫,实不相瞒,我方才施展的确实是迷踪步!” “迷踪步!果然是迷踪步!我今儿个总算是见着了”,苏羽激动万分,不停地在心里嘀咕着,为了不让姚烈看出端倪,苏羽紧着说道:“迷踪步并非一般的轻功绝学,我也只是听说过这门功夫,刚才才见识了它的威力,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姚烈道:“就轻功而言,迷踪步与梯云纵并列第二,排到第一位的却是水风行步,我已经学会了迷踪步,一直想着有机会能见识到梯云纵和水风行步的功夫。” 苏羽见姚烈言语恳切,是极度渴望见识梯云纵和水风行步的本领,苏羽虽然学会了梯云纵的本事,只是孙亿再三强调梯云纵这门功夫来历不光彩,嘱咐苏羽不要轻易施展这门功夫,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苏羽便有了思量,装作自己不会梯云纵的样子,对姚烈说道:“我今日有幸见识了迷踪步,希望来日有机会也能见识到梯云纵和水风行步。” 行至此刻,衙门已经到了,苏羽、姚烈两人将曹少坤交给了官府,并将曹少坤所犯之事一一道出,希望官府能秉公执法。 从官府出来,姚烈对苏羽说道:“近三年以来,我游历过五大洲的很多地方,也结交过很多朋友,那阵我见你给了面馆的老人五两银子,知晓你也是一个正直侠义之人,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天下五洲,姚烈都曾游历,可谓是见多识广,又观此人风度翩翩,一身修为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更被江湖人士冠以‘游侠’之名,与其相交,何其幸会,思念至此,苏羽有了决断。 苏羽道:“你轻功超群,剑术不凡,仪表堂堂,温文尔雅,若能与你结交,实在是荣幸之至。” 姚烈也快人快语,见苏羽这样说,便回应道:“好,我叫姚烈,今年十八岁,不知兄台贵姓,年方几何?” 苏羽道:“我姓苏,单名一个羽字,今年二十又一。” 姚烈道:“大哥长我三岁,我便称你为大哥,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不若先找个客栈住下,用些酒菜,在细细长谈。” 那阵苏羽虽然点了一碗清汤面,但并没有吃几口便被曹少坤将碗打翻了,心中依然很饿,此刻听到姚烈说要点些酒菜,苏羽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对姚烈的提议自然表示赞同。 夜幕时刻,姚烈、苏羽两人选了附近最大的一个客栈住下,点了一桌子的酒菜,两人都是好酒之人,自然先是对饮了几杯。 苏羽对姚烈说道:“你不仅轻功超群,剑法更是一绝,白天竟然轻而易举的将曹少坤擒下。” 姚烈道:“曹少坤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虽然他的剑法一般,但他的轻功、算计远比一般人高出很多,我从西山一直追到此处才将他擒下,其实他不是败给了我,而是败给了他自己” “一个剑者,最厉害的不是剑法,而是观察力和敏锐力” “白天,曹少坤本来有机会逃走,但他想不到,他向你我所发出的两道剑气均被我们所破,其余的四道剑气虽然将面馆坍塌,我们却从面馆逃了出来” “曹少坤一时惊愕,慢了半拍,我才抓住时机施展迷踪步,将他擒下。” 听到姚烈这样说,苏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想到白天与曹少坤交手时,虽然曹少坤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左袖发出的那阵白雾却困住了自己,如果当时曹少坤不是急于逃走,而是和自己拼命,恐怕自己已然凶多吉少了。 『江湖水深,人心难测,危机四伏,生在江湖中随时都得保持警惕』 姚烈道:“其实,我本可以一个人将曹少坤送往官府,我之所以让你和我一道,是有以下三个原因” “第一,我见你与曹少坤交手不过数招便着了他的道,便知你江湖阅历少,今后行走江湖,定要万般小心,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二,我见你心地善良,剑术不凡,是真心想结交你这个朋友” “第三,我也是一个好剑之人,我知道你手中的剑绝不是一把普通剑,我想看看你手中的这把剑。” 苏羽看着姚烈,姚烈虽然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实则是心思缜密、思虑周全,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苏羽打心底钦佩。 苏羽将玄戬宝剑递给姚烈,并说道:“这把剑的名字叫玄戬,请看。” 姚烈仔细打量着玄戬剑,叹道:“玄铁、寒冰,果然是一把好剑,宝剑配英雄,这玄戬宝剑有资格做你的佩剑。” 苏羽道:“姚烈,我看你的剑也极不寻常,可否借你的剑一观。” 姚烈道:“大哥请看,这把剑名曰无念。”姚烈说话间便将无念剑递给了苏羽。 苏羽从姚烈手中接过了无念剑,无念剑油亮、光滑、精致、为妙,实在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 玄戬宝剑是苏羽父亲以前的至宝,苏羽便认为这玄戬宝剑天下无双,无可比拟,没想到这无念剑与玄戬剑几无差别,越发勾起了苏羽对天下间宝剑的探索欲望。 天下之大,名剑叠出,这世间到底有多少好剑呢!姚烈曾游历五大洲,所知甚广,料想他应知晓这些,思念至此,苏羽便问道:“姚烈,你游历过五大洲的很多地方,可曾听说普天之下还有那些好剑?” 姚烈微微一笑,露出了不可名状的神情,接着缓缓吐道:“我也是一个喜欢剑的人,我手上的无念剑和你手中的玄戬剑便是不可多得的好剑,此外,天下间还有很多名剑” “龙吟剑号称‘皇道之剑’;凤鸣剑素有‘王道之剑’的美誉,这两把剑乃是万剑之最,不过这两把剑已失踪多年,不知当世还有谁知晓此二剑的下落” “除了龙吟、凤鸣二剑外,还有十大名剑” 十大名剑的排名如下: 第一名:天堑无涯 第二名:天雷双剑 第三名:天阙剑 第四名:虎啸剑 第五名:狼嚎剑 第六名:鹤唳剑 第七名:银邪剑 第八名:青锋剑 第九名:天噗剑 第十名:赤魂剑。 苏羽呆呆的望着姚烈,万万没想到姚烈知道的竟然如此之多,十大名剑更是随手拈来,心中暗自钦佩。 苏羽看了看手上的玄戬宝剑,多年以来,玄戬宝剑一直在被父亲珍藏,从未离开过三河镇,世人不知道玄戬宝剑也无可厚非,也难怪十大名剑中没有玄戬宝剑,可是无念剑了,姚烈久经江湖,他的大名江湖上已经传遍,还冠以''游侠''之名,为何他手上的无念剑没有在十大名剑之列呢! 苏羽思考了一会子,才问道:“姚烈,我观你手上的无念剑非同寻常,十大名剑中为何没有无念剑了?” 姚烈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我手上的无念剑排在第十一位。” 什么!无念剑才排在十一位! 不过,天下之大,名剑叠出,无念剑排在第十一位,也着实不凡。 就在这时,姚烈看了看苏羽,他看见了苏羽放在旁边的行李,遂问道:“苏大哥,不知接下来你欲往何处?” 苏羽道:“西山还有些事要处理,我明早就打算赶往西山。” 姚烈道:“西山!既然大哥要去西山城,可否帮我一个忙?” 苏羽道:“但说无妨!” 姚烈道:“西山城内有一个大善人名字叫刘祥刘大善人,曹少坤便是偷了刘大善人的五千两银子,我正是受刘大善人所托,前来追回被盗银两,现如今,我已将曹少坤偷去的银两讨回,大哥既然要去西山城,不若就替我将这五千两银子转交给刘大善人,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苏羽这辈子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心中一时也不知是何滋味,又想到自己阅历浅薄,万一在去往西山的途中银子被贼人偷了去,自己反倒有了过错。 苏羽又想到今年已经二十又一,已然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如果连这些事都做不好,何论王图霸业! 犹豫了一阵子,苏羽便对姚烈说道:“当然可以,我定当将银子安全送到刘大善人的手中。” 姚烈从怀里取出了银子交给了苏羽,苏羽将银子放进了包袱里,苏羽接着对姚烈说道:“姚烈,不知你欲往何处?” 姚烈道:“我受朋友之托替她找寻一个人,连日来我已经遍寻了整个滇洲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我打算明日便去中原京洲寻找。” 苏羽本想问问姚烈要找的人是谁,看看自己有没有关于他的踪迹,但想到自己方来到这个世界,况且这些日子都在三河镇度过,三河镇群山环绕、交通阻塞,很少与外界沟通,认识的人很少,自己恐怕也帮不上忙,也不再多问下去。 苏羽道:“你放心,银子我一定会送到刘大善人手上的,希望你早日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人。” 夜已深静,两人方才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天明时刻,两人均起床了,又一起用了一些酒菜,姚烈欲往京洲,只得向东北而行;苏羽欲往西山,准备向南而行。 两人又说了一些临别的话语,便分开而行,分开不过数步,却听见姚烈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缓缓吐道: 一段相遇一段情, 半卷残云半含清, 男儿本当英雄色, 天地苍茫任我行。 姚烈风流俊雅,意气风发,既爱剑好酒,豪迈奔放,又书生意气,才思敏捷,苏羽越发觉得这是个信得过的朋友。 苏羽心里明白,等查清了兆星云夫妇被杀之谜,见到了余情后,便会回到三河镇,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再逐渐实现自己的抱负,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与姚烈相见,多想也是徒劳。 姚烈轻功超绝,方此时,已没了踪迹,苏羽便拾掇心情,向南而去。 第三十四章 利剑亡魂 第034章利剑亡魂 滇洲的风貌与淮洲西南部的风貌很是迥异,苏羽自从进入滇洲境内以来,并没有看到任何大山,均是良田阡陌、河流纵横,另有一番风味。 客栈酒家,随处可见,就算是偏僻的田野间,也有星星点点的人家,苏羽包袱里放着五千两银子,便在不敢有任何懈怠,一心便想着尽快赶到西山。 去往西山的路苏羽记得不是清楚了,只知道大概是向南行,途中经过玉溪境内时,苏羽停留了几日,打探余情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苏羽只好先赶往西山。 苏羽一边向路人打听西山的所在,一边南行。 约莫又过了二十天,苏羽已经来到了西山境内,耳边忽然传来了哭泣声,苏羽放眼望去,哭声是从一个茅草屋内传来的,苏羽想一探究竟,便径直向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的门是开着的,苏羽走了进去,屋子里面有两人:一男一女,均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黝黑,头发花白,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沧桑,手上长着厚厚的老茧,此刻两人正依偎在一起哭泣。 苏羽虽然站在门前,两位老人均已上了年纪,他们并没有发现苏羽,苏羽想知道他们因何哭泣,但也不好直接问,遂说道:“老人家,我赶路要的紧,现在口渴难耐,能否行个方便,讨碗水喝?” 老爷爷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去盛水,你先等着。” 老爷爷很快给苏羽取来了水,苏羽喝了几口,老爷爷和老奶奶又哭了起来,苏羽忍不住问道:“两位老人家一直哭泣,能否告诉我是出什么事了?” 老奶奶哭道:“呜呜,我那可怜的女儿,呜呜……” 老爷爷说道:“我们的女儿失踪了,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难不成她已经……已经……呜呜”,老爷爷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苏羽安慰道:“老人家莫要伤心,你们的女儿会不会是去别处玩了?” 老奶奶一边摇头一遍哭道:“不,秋霞一直规规矩矩待在家中,她从来不出远门,她定是被贼人掳走了,呜呜。” 方才老奶奶说道秋霞,苏羽知道这便是她们的女儿的名子,苏羽接着说道:“既然秋霞姑娘已经失踪八天了,那你们可有报官吗?” 老爷爷道:“我们早就已经报官了,衙门说近来有很多姑娘失踪,他们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哇!” 苏羽心里在嘀咕‘难不成秋霞姑娘真是被贼人掳去了?真是可恶,若让此人落到我的手里,我绝不会放过他’苏羽的手握得紧紧的,有一种想要将此事查到底的冲动。 苏羽转念一想,世道本不公,天地亦不全,何必拘于一家一户! 何况,自己本领还有待提高,人微言轻,尚无法自保,何必多管闲事,况且自己有任务在身,不要节外生枝才好,想到这里,苏羽遂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两位老人突然跪在了苏羽的面前,哭道:“公子,请你想办法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两位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两位老人家都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苏羽哪受得了这些,立刻伸手过去想将他们扶起,道:“真是折煞我了,你们快些起来吧!” 两位老人并没有起身,哭声更大了,道:“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找不到女儿,我们也不活了,若使我们死在一起倒也好了,只是不知道我那苦命的女儿现在在哪里呀!”,两位老人的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额头隐约浮现丝丝血迹。 两位老人均已上了年纪,看到他们如此哀求,苏羽一时没了主意,也只好先答应了,遂道:“你们快快起来,我答应你们便是了。” 听到苏羽这样说,两位老人一边感谢一边站起身来。 苏羽方才实在是没有办法,答应他们找回秋霞也是权宜之计,没想到两位老人却当真了,他们将秋霞的容貌特征、穿着、年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羽。 苏羽最后说道,会尽力帮助他们找回秋霞姑娘。 辞别了两位老人后,苏羽便向西山城走去,此地距离西山城很近,苏羽走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西山城。 城内人口川流不息,物贸交易频繁,喧闹声不绝于耳,繁华非常,忽闻的酒肉之香扑鼻,苏羽放眼望去是一个酒楼,门上写着“醉满楼”三个大字,这便是西山城内最大的一个酒楼,苏羽不由得嘴馋起来。 苏羽还隐约记得自己家,好像在西山城靠南一侧,从西山城到那里不足两里,苏羽决定先到“醉满楼”饱餐一顿,再去拜祭兆星云夫妇,看看能不能查到当年的蛛丝马迹,对了,还要帮两位老人找寻秋霞的下落,想到此处,苏羽便朝“醉满楼”走去。 “醉满楼”共分两层,单看第一层就宏伟不凡,再看里面的客人都衣着光鲜、精神饱满,一看便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苏羽看着自己身着朴素,似乎与他们是格格不入,只得选择了角落上的椅子坐下,随便点了几个小菜、烫了一壶酒品尝起来。 苏羽方才吃了几口,便听见旁边桌子上的人议论道:“想当年‘鬼盗’马袁和‘剑侠’兆星云在世时,哪有如此荒唐的事,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听见有人提起兆星云的大名,苏羽向旁边的酒桌看去,他们一共六人,都是书生打扮,刚刚这句话就是坐在最中间穿蓝色衣服的男子说的,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喝了一杯酒,其余五人也没有说什么,均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马袁和兆星云曾是西山的英雄,他们都武功高强,马袁擅长暗器,兆星云擅长剑法,两人经常在一起行侠仗义,更留下“利剑亡魂、无招取命”的美誉,后来兆星云被杀,马袁下落不明,两人的事迹也成为了传说。 听到刚刚书生的言语,西山好像出了什么事情,苏羽云里雾里想去问个究竟,方准备起身时,一个身着白色衣服、手执羽扇的书生说道:“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有五位姑娘惨遭杀害,还有三十多位姑娘下落不明,可气的是居然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书生的话语一出,苏羽心头一震,居然有五位姑娘惨遭杀害,三十多位姑娘下落不明,那秋霞是否已经惨遭杀害?苏羽答应过两位老人帮他们找寻秋霞的下落,此刻又听到这样的言语,担心秋霞姑娘已有不测,心中很不是滋味。 苏羽便向旁边的桌子瞧去,希望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书生桌子的正北面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边上坐着四个大汉,他们按照东、西、南、北的顺序各坐一方,四人都浓眉大耳、身高体大,他们均身穿淡灰色衣服,四把大刀横放在桌子上,训练有素,俨然一派。 这四位便是虎威镖局的四大镖师,虎威镖局是方圆百里最大的镖局,在西山一带颇负盛名。 当西山城内有姑娘失踪以后,虎威镖局便派人暗中探查,只是凶手太过于狡猾,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凶手的线索。 就在刚刚书生说完了之后,坐在北边的镖师说道:“担心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马文现在已经着手调查此事了吗?我相信这件事很快就能结束了。” 门口有一张小桌子,一个身着白色服饰的书生独自坐在桌子旁,就在镖师的话音刚落之际,书生道:“就连你们虎威镖局都没有查到有关凶手的线索,马文又有什么本事破解此案了?” 书生话音刚落,虎威镖局的四个镖师都狰狞的看着他,读书人本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些什么,只是他方才言语之间有贬低虎威镖局之意,虎威镖局的四个镖师当然不乐意,均不给他好脸色。 那读书人本来胆小,又见四个镖师都凶巴巴的看着他,早已吓得直打哆嗦,手上的筷子也落到了桌子上,书生灵机一动,接着说道:“姑娘失踪案发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官府却是毫无线索,虎威镖局人才济济、盛名远播,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找寻失踪的姑娘,恐怕还要仰仗虎威镖局了。” 四位镖师听到书生这样说,自然不好意思在为难他了,只得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虎威镖局本不该袖手旁观,只是我们近来接了一趟镖,即将出一趟远门,查找凶手的事,还是由马文来处理比较好。” 四位镖师的武功虽然都不错,但他们知道凶手的武功肯定远在他们之上,当然不敢轻易涉险,此刻只能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便是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马文。 虽然在坐的人都知道虎威镖局是害怕凶手而不敢出手,就连他们以前派人查找凶手的线索也都是暗中进行的,但碍于虎威镖局的势力,谁也不敢说他们一句,周围立刻变得安静。 坐在北边的那位镖师接着说道:“你们放心吧!我曾见过马文,他的武功已尽得马袁真传,此外,马文心思缜密、聪慧过人,他一定会抓到凶手,救出失踪的姑娘的。” 听到镖师这样说,众人才得已放心,屋子随之沸腾起来,你一言我一言的说个不停: “马文,难道就是‘鬼盗’马袁的传人,素有‘侠盗’之称的马文吗?” “我听说这马文武功高强,如果他真愿意帮忙调查此事,我相信此事定会尽快水落石出的” “连官府都查不到凶手的丝毫踪迹,那个马文真有这么大本事吗?” “据说马文深得马袁真传,实力当然不容小觑” “如果马文真能找到凶手,救出那些失踪的姑娘,便是功德无量啊!到时我们得好好感谢他才行” …… 一阵喧哗之后,苏羽也大概知道了情况,他们刚刚提到已经有五位姑娘惨遭杀害,一阵寒意自苏羽心底窜起,苏羽不由得想到了苏小曼,她那么漂亮、那么柔情、那么善良,那些个被杀害的姑娘应该和她一般大。 苏羽紧握了拳头,有一种想持剑追凶的冲动,但想到自己刚到这个地方,一切还不熟悉,不能意气用事,好在有马文愿意追查此事,苏羽心里方才宽慰些。 苏羽本来答应过两位老人找寻秋霞的下落,现在听说马文已经在处理这件事,而且这马文武功高强,相信他会将此事处理好的。 苏羽看了看旁边这些人,他们谈论着兆星云以及马袁之事,没准知道兆星云夫妇被杀之谜,一时又勾起了苏羽的悲愤之心,苏羽有些疑惑:兆星云和马袁是极好的朋友,十一年前兆星云夫妇被杀时马袁又在何处,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救兆星云夫妇,眼前坐着的这些人也许知道一些线索,我不妨向他们打探打探。 第三十五章 无招取命 第035章无招取命 思念至此,苏羽便不再纠结,遂起身向一旁走去。 苏羽来到六位书生面前,抱拳行恭礼:“各位兄台好,适才听兄台们一番言论便知各位皆是骨热心肠之人,小弟由衷钦佩,只是小弟心中还有一些疑惑不知兄台能否赐教?”语毕,苏羽再次抱拳行礼。 坐在最边上穿蓝色服饰的书生立刻起身,邀苏羽一同坐下,苏羽谢过之后便坐下了,共饮一杯热酒过后,穿蓝色服饰的书生问道:“兄台有何疑惑不妨说出来,我等如若知晓,必定如实相告。” 苏羽微笑,轻轻点头,表示感谢,接着说道:“小弟偶然经过此地便听闻马袁、兆星云两位大侠的事迹,只听说后来兆星云被杀、马袁失踪,却不知道兆星云因何而死?马袁与兆星云向来情同手足,兆星云被杀时马袁又在何处?”苏羽知道其中定有蹊跷,还不宜表明身份,遂装作与兆星云、马袁毫不相识。 穿蓝色服饰的书生说道:“兆星云剑法超群、义薄云天,兆星云夫妇之死,是西山这十一年来最大的悬案,因为兆星云夫妇之死与当时西山最大的门派……天煞派有关,就连他们唯一的儿子也下落不明,想来已经过去十一年了,如今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当年兆星云夫妇被杀,一场大火更是将兆家的一切化为乌有,苏羽那时不过十岁,他在废墟旁边为父母建了墓碑,之后便开始了流浪生活,这些书生便认为年仅十岁的苏羽根本无法生存,认为苏羽已经凶多吉少了。 其余的书生先后说道: “兆星云曾与马袁进行过‘龙门决斗’,就在决斗后的第三天兆星云就被杀,这其中必有关联” “马袁是天煞派的护法,据说当年就是天煞派的人伪装成黑衣人杀了兆星云夫妇” “我还听说,当年在兆星云被杀的现场还有人看到过马袁” “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兆星云一死马袁就失踪,这其中关联显而易见” …… 六位书生你一言、我一句都显得义愤填膺,却一致的将兆星云的死指向马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兆星云和马袁不是结义兄弟吗?马袁又怎么会杀害兆星云呢? 难道是挑拨离间? 难道是有心人故意颠倒是非黑白,嫁祸于马袁? 其中真假,有待理清。 苏羽内心虽然早已风起云涌,但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与兆星云、马袁的关系,便依旧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为了彻底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只得继续听下去: “说来也是奇怪,当年除了‘兆星云被杀’、‘马袁失踪’外,还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 ‘天煞派被灭门’ “一夜之间包括掌门人呼昱在内的二百余人全部死于非命,西山的第一大门派就此消失,此事过后马袁便失踪了” “看来,‘兆星云被杀’、‘天煞派被灭门’、‘马袁失踪’三者之间必有关联” “此事已经过去十一年了,真相如何恐怕早已无法查清,如今,找到杀害姑娘的凶手与三十多位失踪姑娘的下落才是目前最为紧迫的事。” 听完书生的话语,苏羽感到越发的疑惑:如果马袁真是杀害兆星云的凶手,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后来他为何会失踪?天煞派又被谁所灭? 苏羽满心的疑惑与愤怒,在困惑与费解之余低了低头,在垂头的那一刻看到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剑:这是一把名剑,因为这把剑自己才逐渐变得强大;这是父亲暗中送给自己的剑,是父亲对自己的理解与关爱。 想到名剑,想到父亲,苏羽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妹妹,想到了家人,想到了妹妹漂亮的脸蛋、壮壮结实的臂膀,想到了满脸皱纹而又慈祥的母亲,想到了骨肉嶙峋而又端庄的父亲,想到了自己答应要娶妹妹的承诺,想到了自己很快便有一个温暖的、正真属于自己的家…… 纠结良久,苏羽才下定心思,还是先去兆星云的墓地看看吧,方此时,苏羽觉得自己也是酒足饭饱了,辞别了六位书生,紧接着将酒菜钱放在桌子上,拿着包袱和玄戬宝剑走出了“醉满楼”。 离开了醉满楼,穿过了西山城,苏羽便直奔兆星云墓地而去,走在路上,脑海中依然充斥着各种想法:看来兆星云夫妇被杀之事牵扯甚广,这件事急不得,还需逐步理清。 从‘醉满楼’到兆星云夫妇的墓地不过两里地,不过,苏羽已经记不清兆星云墓地的具体位置了,只得询问路人。 约摸在黄昏时刻,苏羽终于来到了兆星云的墓地,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苏羽尤为吃惊: 墓地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连周围都是杂草不生,这分明是有人精心拾掇的;墓前有冥币燃烧后化成的灰烬,还摆放着各类新鲜水果,这分明是有人诚心拜祭的。 眼前的一切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究竟是谁做的了?苏羽在纳闷。 “你就是兆星云的儿子兆羽?” 几个铿锵有力的字符从背后传来,苏羽缓缓回头,却见一个五官端正、容貌俊雅的男子,他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着一身白色衣服,掺合着黄昏时分的天色,看上去尤为俊俏。 白衣男子可谓一语惊天,苏羽惊讶不已! 苏羽心底纳闷:自己从淮洲三河镇一路走来从未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姓名,此人究竟是谁?又为何会知道这些?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得多一个心眼才行,苏羽故作风轻云淡,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微微一笑,轻言道:“我不叫兆羽,兄台你可能认错人了。” 白衣男子脸色沉稳:“除了我和我师父,你是这十多年来唯一一个前来祭拜兆星云夫妇的人,倘若你与他们二人没有关系又为何会前来祭拜?况且,以你的年龄来看恰好符合兆星云的唯一儿子……兆羽,你且不是兆羽又是谁?” 苏羽方才还疑惑,兆星云夫妇已经去世十一年了,他们的墓地却是如此整洁,听到白衣男子的话语,苏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十一年来一直是此人和其师父在为他们打扫墓地。 苏羽在心里思量:能一直坚持为兆星云夫妇打扫墓地的人,只能是兆星云生前最看重的兄弟……马袁,又回想起那阵在醉满楼有人说起‘鬼盗’马袁的传人正是‘侠盗’马文,苏羽见此人风度翩翩又才思敏捷,料想他定是马文无疑,遂问道:“兄台气宇轩昂、才思敏捷,莫不是就是江湖人称‘侠盗’的马文?” 白衣男子不语,正色的看着苏羽,表示承认,等待着苏羽继续说下去。 白衣男子果然就是马文,‘侠盗’马文! 这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俊杰,从淮洲三河镇走来,先是遇到‘游侠’姚烈,现在又是‘侠盗’马文,这两人的修为好像都不在自己之下,这江湖,果然是人才辈出。 苏羽看了看马文,心底沉思:且不说此人颖悟绝人、见微知著,一番言语定骗是他不过,端看他与其师父为兆星云夫妇打扫墓地十年之久的这份恩情,也断断骗他不得,况且江湖上称他为“侠盗”,也应当是一个正人君子,也罢,我此番便是为了调查兆星云夫妇被杀之谜而来,便继续用''兆羽''这个身份罢了。 思念至此,苏羽也实在不好隐瞒:“看在你为此墓地打扫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实话,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兆星云的儿子……兆羽,我此番回来便是想查清当年父母被害的真相,替父母报仇。” 马文打量着苏羽,细细吐道:“兆羽,你想知道,十一年前你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苏羽望着马文,疑惑道:“我此番回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虽然我目前还没有查到线索,不过,这件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其实,我知道杀害你父母的人是谁!” “谁?” “就是我的师父马袁……‘鬼盗’马袁” 马袁!难不成真是马袁! 还记得在醉满楼时,那几位书生便怀疑兆星云夫妇之死与马袁有关,此刻又听见马文这样说,难道这一切真是马袁的阴谋。 眼前的这个人,姓马名文,是马袁的徒弟,他说的话应当不会假,杀害兆星云夫妇的人应当就是马袁。 马袁到底在哪儿了? 马文或许知情! 苏羽望着马文,喝道:“告诉我,马袁在哪儿?” 马文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任何动作,苏羽原本强忍着怒火,此刻却再也忍受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向马文跨去,右手上的玄戬宝剑已经出鞘,剑锋直指马文,厉声道:“告诉我,马袁现在在哪儿?” 马文一副不惊不慌的样子,好像苏羽此举一点也危害不到他,脸上坚定的神色依旧,似乎在告诉苏羽这么做只是徒劳,苏羽知道马文久经江湖已久,这样做的确毫无作用,便将长剑放了下来。 马文嘴角稍仰,道:“还记得十一年前你父亲与我师父的龙门决斗吗?那是一场未分胜负的战斗,就让我们替他们完成那场决斗,只要你能胜过我,我便带你去见我师父。” 第三十六章 侠盗马文 第036章侠盗马文 十一年前的决斗! 十一年前兆星云与马袁的''龙门决斗''名震西山,苏羽在''醉满楼''时听到过这些消息,只是苏羽记得这场决战好像是马袁胜了的,为何马文却说那是一场未分胜负的决斗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羽心里犯嘀咕:事情越来越复杂,此刻离真相似乎只有半步之遥,马文好像知道这一切,既然他想来一场决斗,我何妨遂了他的心意。如果能打败他,见到马袁,一切不都水落石出了吗? 苏羽望着马文正色道:“好,今天,就让我们来替他们完成十一年前的那场决斗”,苏羽说着就摆出了一副将要决斗的样子。 马文望着苏羽说道:“此时此地都不适合决斗,我们还是换个时间和地点吧!” 苏羽思索着马文的话,马文的意思很明白,这场决斗既然是替兆星云和马袁完成的,地点当然应该依旧选在在龙门,苏羽说道:“好,三日之后我们便在龙门决斗,记住,和你决斗的人是兆羽,兆星云的儿子兆羽。” “三日后,龙门决斗,各安生死” “记住你说的话,倘若我胜了你,你便要遵守约定带我去见马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马文说完便徐徐转身,扬长而去。 马文走后,苏羽心里纳闷:这马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居然告诉我杀害兆星云夫妇的人就是他的师父,这不是逼着我杀他的师父吗?马文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身上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马袁是兆星云的结义兄弟,当年马袁为何要杀害兆星云?马袁在杀了兆星云之后又因何失踪? 十一年前,''兆星云夫妇被杀''、''天煞派被灭门''、''马袁失踪''这三件事到底有何关联,而这些事是否又与之前进的兆星云与马袁的''龙门决斗''有关……? 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模糊!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苏羽看着手中的玄戬宝剑,自言自语道:“玄戬宝剑,我将用你打败马文,查清兆星云夫妇被杀的真相,你一定要帮我。” 沉默良久,苏羽转过身来看着兆星云夫妇的墓,这是‘苏羽’十一年前堆砌的坟墓,如今再看时已然壮观了不少。 当时由于时间紧迫,‘苏羽’又还年幼,他甚至没有时间为父母准备墓碑,现在,墓碑已经被刻好了,而且墓碑用的是上等的花岗石,上面刻着''兆星云夫妇之墓''七个大字。 苏羽知道这定是马袁和马文所为,苏羽暗自猜测,马袁是兆星云生前的好兄弟,马袁肯定是对当年杀害兆星云夫妇之事感到亏欠,良心上过意不去,才将他们的墓地修砌的这般好的,不过,就算马袁为他们立了石碑,就算马袁为他们打扫了十一年的墓地,我也绝不会原谅他,因为有些事是注定弥补不了的,''杀人偿命,血债血偿'',既然我为苏羽,我势必要用手中的长剑讨回一切。 苏羽轻轻的跪在墓前,低声说道:“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我并非你们的儿子” “我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穿越到了兆羽的身上,成为了现在这副模样,我不知道兆羽去了哪里” “不过,我知道,就算我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没有穿越到兆羽身上,他也一定会回到这里,查清当年的真相,为你们报仇” “兆羽也好,苏羽也罢,从今以后只有我一个人,这些事就交给我了” 苏羽把剑放在地上,双腿直直的跪在墓前,忍不住说了很多话语。 苏羽久久的跪在兆星云夫妇坟前,过了良久,直到感到双腿一阵麻木、酸痛,遂才站起身来,向一旁瞧去,这便是苏羽以前的家,现在已经是杂草丛生,十一年前的那场人为的大火夺走了一切,此刻,那残酷的杀伐声仿佛还在苏羽耳旁回荡,那血腥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苏羽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在距离废墟不远处有几间房子,算得上是兆家的邻居。 苏羽还依稀记得,这家人姓陈,陈家有三口人,一对夫妻以及他们的一个孩子……陈飞,想当初,这三人对‘苏羽’都格外疼爱,自上次离开,已经过去十一年了,一切都变得陌生,如今又怎样了,苏羽很是好奇,便朝陈家走去。 当苏羽走到陈家房子跟前时,发觉房子破乱不堪,门也是敞着的,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苏羽走了进去,桌椅全都打翻在地,上面还留着厚厚的灰尘,屋顶、墙角满是蛛网,久无人迹,苏羽只好先离开。 苏羽见天色将暗,包袱里还装着姚烈所追回的五千两银子,还是决定先将银两还给刘祥刘大善人,经过一番打听,苏羽知道刘祥住在西山城内,便向西山城走去。 苏羽很快便进了西山城,直奔刘祥府邸而去,苏羽来到刘祥的府邸前,正欲进去,两个看门的人便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问道:“你是谁?你要找谁?” 苏羽道:“我有事要求见刘老爷,这位大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进去?” 那人继续说道:“你要找刘员外,不成,刘员外出远门了,现不再府内,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苏羽道:“什么!刘员外不在府内,那刘员外什么时候回来?” 那人接着说道:“都说了是出远门了,你半个月以后再来吧!” 苏羽一时也没了主意,见天色已晚,只得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苏羽方才走了几步,另一个看门的人立刻跑了过来,问道:“你是不是兆羽?” 苏羽有些惊讶,仔细一看,如此面容,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只是一时也想不起来,但见他一脸和善,苏羽无意欺骗,遂如实答道:“我是兆羽,你是……” 知道眼前的人便是兆羽,来人脸上露出喜色,道:“我是陈飞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飞’,苏羽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他便是自己以前的邻居。 苏羽今天下午去陈家的时候,见陈家并没有人住,便认为陈家人都已经离开,没想到此刻还能看到陈飞,苏羽自然是无比高兴,遂道:“陈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伯伯和婶婶了?” 陈飞道:“在你父母出了事之后,总有人暗地里翻你们家的泥土,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爹娘担心会出什么事,就搬到西山城内来住了,我们家就在旁边,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带你去见你伯伯、婶婶。” 陈飞跑到刘府门前,和另一个看门的说了几句话,便带着苏羽向自己家走去。 陈家与刘府相隔很近,不一会子工夫两人便来到了陈家,陈飞跑到屋里,对他的父母说道:“爹、娘,你们快看,他是谁?” 两位老人看到苏羽很是激动,陈爷爷吞吞吐吐的说道:“难道是、是、羽儿?” 苏羽道:“伯伯婶婶好,我就是羽儿,许久没回来看你们,是羽儿不好!” 陈爷爷道:“羽儿,快给伯伯讲讲,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过得好不好呀!” 他们急忙安排苏羽坐下,还沏好了茶,苏羽便将十一年前是如何离开的,这些年在哪里生活,如实的说了出来,不多时,陈奶奶便去准备饭菜去了。 苏羽向陈飞问道:“十一年前的一场大火,将我们家所有的一切都摧毁了,房子也只剩下一片废墟,你方才一直说有人在废墟上挖掘,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你们也因此才搬到这里的,你知道他们是在找什么吗?” 陈飞道:“当年,你爹凭一把赤魂剑,一套二十三路剑法独步西山,被称为‘剑侠’,在你父母死后,这赤魂剑便失踪了,我猜想,他们肯定是在找你爹生前的赤魂剑。” 赤魂剑! 苏羽突然想到,上次姚烈提及的天下名剑便有这赤魂剑,赤魂剑在十大名剑中排名第十,更在姚烈的无念剑之上。 天下之大,名剑叠出,赤魂剑能在天下名剑中排名第十,当然珍贵无比。 苏羽只知道兆星云是用剑高手,却不知道兆星云的佩剑便是赤魂剑,方才听陈飞说起,苏羽才知晓。 听到方才陈飞的一番言语,更加激起了苏羽查找真凶的决心,苏羽知道,只要在三日后的龙门决斗中战胜马文,自己便有机会见到马袁,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羽正在沉思中,陈飞突然问道:“羽儿,你找刘员外是有什么事吗?” 苏羽道:“曹少坤偷盗了刘员外五千两银子,姚烈已将银子追回,并让我代为归还,我今天去找刘员外就是想将这银子还给他,没想到刘员外竟然不在府内。” “姚烈!” “游侠”姚烈,陈飞听过这个名字,苏羽居然认识姚烈,陈飞有些难以相信,不得不对苏羽刮目相看。 苏羽想到,这五千两银子真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三日后自己便要与马文决斗,到时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这银子交不到刘员外手中,便有负姚烈之托。 苏羽思量了一阵子,便对陈飞说道:“陈大哥,我过几天还有一些事要处理,这银子就由你代为保管,等刘员外回府以后,你便将银子交给他就是了。” 陈飞惊道:“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恐怕我几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不过,羽儿,这事关重大,还是等刘员外回来以后,你亲自交给他吧!” 陈爷爷见状,犹豫了一会子,便对陈飞说道:“羽儿这次回来肯定有大事要处理,他带着这如此多的银子在身边确有不便,飞儿你便先将银子藏好,等过些时日羽儿办完了自己的事,在让羽儿亲自将银子交给刘员外就是了。” 苏羽和陈飞都觉得陈爷爷的话语在理,都同意了这么做了,苏羽遂打开包袱,将银子取出交给了陈飞。 不一会子,陈奶奶便将饭做好了,四人便在一起用饭。 用完饭后,众人都准备休息了。 苏羽躺在床上思索着一些事情,他深深知道,马文是马袁的传人,武功自然不会差,这几天自己定要抓紧时间练剑,而决斗时也势必全力以赴。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苏羽手握着玄戬宝剑向龙门走去。 第三十七章 龙门决斗 第037章龙门决斗 时过半晌,苏羽已来到了龙门脚下,顺着石阶而上,苏羽却发觉地势高而险、壮而厅,上接云天,下临绝壁,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苏羽来到了崖顶,却见一人白衣飘飘,负手而立,一派俊雅身形,此人且不是马文是谁。 “你来了”,几个冰冷的字眼从马文嘴里迸出。 “决斗开始吧!”此时的苏羽言语很是果断、利索,似有一种迫不及待与之交手的感觉,语音方落,苏羽便将右手握拳移到胸前一尺有余,左掌搭在右拳上,表示对对手的尊敬。 苏羽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化身兆羽,承接了兆星云的志向,是名副其实的江湖中人,既然是江湖中人,便应有江湖中人的规矩,所以才做出了这一连串的动作:身为江湖中人,武功可以不行,但一定要懂的尊重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应该得到尊重。 马文亦是右手握拳,左掌搭在右拳上,回敬方才苏羽之礼。 乌云掩日,微风稍歇,四周一片沉寂。 横眉一竖,冷锋乍现,刹那间,马文左袖一翻,猛地一口气发出七枚金镖,“嗖嗖嗖嗖”几声响起,但见七枚金镖迎面袭来,苏羽右手一转,手中玄戬宝剑忽地飞起,在空中旋转数圈,“唰”的一声响起,利剑出鞘,一道剑气扑面而去,“碰碰”两声响起,方才马文所发出的七枚金镖已有两枚被打倒在地,剩余五枚金镖正迎面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苏羽手握名剑向左一划、向右一捺,顿时两道剑气发出,只听的“砰砰砰砰”四声响起,又是四枚金镖被打倒在地,方此时,第七枚金镖已逼近苏羽,苏羽手中名剑向前一刺,剑尖与金镖相碰,擦出一阵火花。 与此同时,马文右手化掌向苏羽劈来,苏羽右脚点地、身体倾斜,避开了这威力不凡的一掌,马文一掌扑空,身体前倾,就在整个身体快要挨到地面的时候,马文忽地右手拍地,整个身体竟腾空飞起,瞬间左手化掌向苏羽劈去,避无可避,利掌劈中苏羽的胸膛,苏羽嘴角浮现一丝血迹,整个身体也后退了几步。 苏羽的武功在三河镇的年轻一代中已是佼佼者,原本对自己的剑法颇为满意,自离开三河镇以来,先是遇到‘游侠’姚烈,后又遇到‘侠盗’马文,此两人的武功都高超,苏羽才发觉以前竟是高看了自己。 苏羽又想到了孙亿,当年孙亿也以为自己的武功很高,便离开三河镇出去闯荡江湖,后来也是处处碰壁,才意识到自己是坐井观天,可见江湖上真是卧虎藏龙。 经过方才的一翻过招,苏羽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男子竟有这般厉害,自己平日所练的剑法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而太乙剑法,也不敢贸然施展,仔细想想,苏羽发觉方才马文的那一招很是熟悉。 当初兆星云凭借一套“二十三路剑法”独步西山,被称为‘剑侠’,马袁之所以能够与兆星云齐名,是因为他除了暗器厉害之外,更有“马蹄术”和“猿击术”两项绝技。 苏羽猜想,马文方才施展的那一招迅捷、灵活,而且威力不凡,难道就是马袁两大绝学之一的“马蹄术”,想到此处,苏羽遂问道:难道这就是‘马蹄术’? 马文回答道:“没错,方才这一招正是马蹄术中的前踢式,接下来你要小心了”,苏羽见马文对其所使用的招式如实相告,心中便对马文有了几分敬意。 “马蹄术”和“猿击术”,苏羽对这些招式好像有些印象,好似迷迷糊糊,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苏羽心底知道要打败马文绝非易事,当年兆星云与马袁齐名,兆星云一把长剑变化多端、无穷威力可谓是斩荆劈励、所向披靡,马袁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暗器都让人首屈一指,两人才留下了“利剑亡魂、无招取命”的美誉。 单从方才马文发出的金镖和施展的‘猿击术’来看,他已经得到了马猿的真传,反观自己,自己方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好在孙亿传给了自己梯云纵心法,也学会了父亲暗中赠予的太乙剑法,修为才得以精进至五重天中阶境界之大成,但凭如今自己的修为,在顶尖高手面前,自己终究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剑客。 苏羽知道,今日要想取胜,不仅要全力以赴、更要不计生死。可是,从方才的比试来看,自己与马文相差的还很远,他施展的“马蹄术”和“猿击术”威力不凡,自己毫无破解之法。 难道就要这样败给马文? 马文知道马袁的所在,是解开兆星云夫妇被杀的关键,倘若自己战败,一切都将回到原点,毫无思绪。 不行,我必须打败马文,查清当年的真相。 可要怎么样才能打败马文了。 要打败马文,就必须破解他的“马蹄术”和“猿击术”。 要如何破解他的“马蹄术”和“猿击术”? 就在这时,苏羽突然想到了兆星云的‘二十三路剑法’,虽然记得不是很清,但脑海中似乎还有一些印象,也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苏羽知道,自己只有反应讯敏、见招拆招,发挥自己剑法上的优势,才有胜算的可能’。 马文右脚点地,一边将双臂分别左右展开一边向后退,马文一个翻身飞到了苏羽的身后,左掌拍地之余双腿向后一瞪,这正是‘马蹄术’中的后踢式,苏羽左手虚晃,接着身体向后移动,倒也避开了此招,马文冲出去五六丈远。 苏羽知道,马文方才所使出的‘马蹄术’中的后击式力道不凡,如果横剑去挡肯定会受伤,辛亏自己一直不敢掉以轻心在,再加上方才自己反应讯敏才避开了此招,接下来的战斗得更加小心才行。 忽听得背后一阵凉风袭来,苏羽猛地回头,却见马文已飞到了空中,左袖一翻、寒光一闪,苏羽只觉得视线一时模糊,刹那间,马文已经出现在了苏羽的身前。 马文左手执金镖、右手化利掌同时袭向苏羽,苏羽右脚轻点地、左脚在地上画弧,身子向右倾斜,突然,苏羽手中名剑从右上方向左下方劈去。马文却身体微侧,右脚踏地,瞬间纵身跃起直到三尺高空,双腿蹬向苏羽,此招正式‘猿击术’中的逆击式。 苏羽再提内力,紧握利剑,劈、刺、穿、斩,出剑迅速,毫不留情,“啪”的一声响起,苏羽的胸口被马文‘猿击术’中的逆击式击中,狠狠的摔倒在地,与此同时,马文左脚跪地,鲜血忍不住流了出来。 原来,苏羽已经发觉马文无论是‘马蹄术’还是‘猿击术’都离不开腿部发力,要想在这次战斗中取胜就必须使马文的腿部受伤,于是当马文使出‘猿击术’中的逆击式时,苏羽没有选择躲避,而是选择正面阻挡,方才苏羽的剑法虽看似杂乱无章却也威力不凡,在马文击中苏羽的时候,苏羽的剑也刺中了他的左腿。 苏羽站起身来,走到马文跟前说道:“马文你败了,按照约定,你快带我去见你师父吧”。 “是吗?”马文缓缓吐出两字! 马文不肯认输,难不成他还有未曾使出的绝招! 马文口头不愿承认失败,心中却暗暗佩服:这苏羽果然不简单,在关键时刻,不想办法破解我的招式,也不想办法躲避我的招式,而是选择以伤换伤,让我无法使出‘马蹄术’和‘猿击术’的精髓。 马蹄术分为‘前踢式’‘和‘后踢式’;猿击术分为‘顺击式’和‘逆击式’,这些招式方才马文已经悉数施展过了,而且现在马文的腿已经受了重伤,马蹄术和猿击术也会大打折扣,苏羽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必胜无疑了。 见马文不愿认输,苏羽继续说道:“现在你的左腿已经受伤,根本无法施展‘马蹄术’和‘猿击术’的精髓,这场决斗你是赢不了的”。 “哼?方才只是我一时的大意,现在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马文缓缓起身,向远处走去,在十丈之外有一个巨石,马文在巨石前停了下来,巨石后面藏着一把剑,马文拿起了这把剑,紧接着转身向苏羽走来。 苏羽这才知道,原来马文此番前来决斗还带来了一把剑,莫非马文除了暗器和‘马蹄术’和‘猿击术’两种武功还会剑法不成? 苏羽看着马文手中的剑,剑长三尺二寸,剑身通红,苏羽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惊道:“这剑好生熟悉,这剑、这剑莫不就是我父亲的剑?” 马文笑了笑,道:“不错,这就是你生生父亲兆星云的佩剑……赤魂,有本事你就夺回去吧!” 赤魂剑! 姚烈口中的名剑!十大名剑中排名第十的名剑!兆星云生前的佩剑! 苏羽想起陈飞说过的话来,十一年前有人在他们家的废墟上挖掘,他们要找的可能就是兆星云手上的赤魂剑,这很可能就是他们杀害兆星云的原因。 此刻,苏羽看到兆星云的赤魂剑居然在马文手中没,心里暗自猜测:“难道当年在废墟上找寻赤魂剑的人与马文有关,不,马文当时还很年幼,不可能杀害我的兆星云,难道是马文的师父是马袁,这赤魂剑肯定是马袁给马文的,看来杀害兆星云的人真是马袁”,苏羽立刻怒火冲天,喝道:“可恶,今天我一定要夺回我父亲的剑” “看到这把剑就让你惊讶了吗?更让你吃惊的还在后面了”,马文手上的赤魂剑已经出鞘,剑锋直指苏羽。 苏羽剑锋指向马文,“端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马文双脚点地,飞到空中凌厉一剑劈向苏羽,苏羽觉得此招迅捷无比,只得横剑一挡,“铛”的一声,苏羽发觉马文此剑力道非常,手心、右臂、乃至浑身都是一阵疼痛。 苏羽向后退了几步,脑海中回忆着方才马文使出的这一剑招,这个剑招好像还很熟悉,灵光一闪,苏羽好像记起来了什么,惊道:“这、这、这莫不是父亲‘二十三路剑法’中的招式?” 第三十八章 选择命运 第038章选择命运 甫出剑招便占据上风,更有赤魂剑在手,马文显得尤为自信,对苏羽方才提出的问题也愿意做出回答。 “没错,你父亲当年的成名绝技便是‘二十三路剑法’,我方才使出的这一招便是‘二十三路剑法’中的‘泰山压顶’,怎么,这就让你惊讶了吗?更惊奇的还在后面了”,话音刚落,马文右手握剑向后捶地,左手与胸部持平弯曲成弧形,紧接着双腿向后一瞪,身体旋转着冲向苏羽,强大剑气卷起一阵狂风,这正是‘二十三路剑法’的‘鱼跃龙门’。 马文竟然使出了兆星云的成名剑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羽一时惊讶,思绪混乱,再无心决斗,面对马文的招式,苏羽只得顺势阻挡,再没有半分进攻之心。 马文抓住机会,一连使出了“鸣鸡指路”、“巨蛇摆尾”、“恶狗觅食”、“猛虎跃进”……这些剑招均是兆星云‘二十三路剑法’中的上乘招式,每一招都有分金断石之威力。 “唰”的一声,马文的赤魂剑已经回到了剑鞘,少许,“铛”的一声,苏羽手中的玄戬宝剑已经断成了两断。 什么! 玄戬宝剑断了,断成了两截! 与此同时,受到马文剑气的冲击,苏羽也倒在地上,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断剑,似是难以置信,过了良久,才缓缓的拾起剑尖,一时思绪万千: 玄戬宝剑就这样断了! 我就这样败了! 原本以为可以凭借这把剑做出一番成绩,不成想就这样断了,断的如此的彻底,断的如此的绝望。 苏羽倒在地上,惊讶!内疚!沉默!不语。 马文静静的看着苏羽,他知道苏羽此刻是再难受不过了,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悲悯,但是,他逐渐收起了悲悯,化为一副不屑一顾的嚣张情态:兆羽,你就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彻头彻底的失败者,无法打败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永远也报不了仇。 苏羽脸上满是愤怒,绝望,从始至终,何曾想过自己的这般模样! 苏羽黯然,他也知晓,按照先前的约定自己只有胜过马文,马文才会带自己去见马袁,如今自己败了,恐怕再也见不到马袁了?这件事又该如何了解? 难不成就要这样结束? 这个江湖,方才踏入,难道就要离开? 就这样离开,难免不舍: 兆星云夫妇被杀之谜? 余情的下落? 王图霸业! 这剑武的天下,尚未开始,难道便要结束?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怎能一事无成。 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不!向来不信天地,不惧神明,何来宿命一说! 人生在世有诸多的无奈,很多事、很多时候仿佛早已容不得自己做主,就像水中的浮萍随水浮沉;就像林中的小草任雨侵润;就像空中的杨柳随风起舞;就像山间的蒲公英看似自由却不能自已,有些事,或许早已注定。 苏羽想起在三河镇时,父亲说过的话来,得与舍、放与握,只是两面,并不是两个极端,有时越是想放下,便越是放不下,纠结于斯,何尝不是另一种执着!顺应自然、随心而为,方是大道。 自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苏羽便一直呆在淮洲三河镇,对三河镇的感情自然不用说,此刻,苏羽想起了孙亿,孙亿年轻时满怀激情离开三河镇本想闯荡一番事业,最后不得不逼迫自己废了右腿,只能孤苦的过一生; 苏羽想到了父亲,父亲本想成为一名剑客,却因爷爷的缘故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考科举,最终也只能抱憾半生; 苏羽想到了江东儿,江东儿虽然富有,却又不得自由,只能守着庞大的产业过这一生。 『人生在世,谁能没有遗憾,谁不是一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虫!』 我愿为一把巨斧,开天辟地,重铸人世,让人间再无遗憾! 我愿为一把大刀,将肉体碾碎,浴火重生,而后,一掌擎天! 我愿为一把利剑,将尊严、虚名、颜面……,通通切至粉碎,彻底洗涤这万恶的灵魂! 既然如此,这命运,就该由我掌控! 世人皆被命运选择,而我,选择命运! 兆星云夫妇被杀之谜,我要解开; 秋霞姑娘的下落,我要查明; 既然这是自己的责任,自己便要完成;既然这是自己的承诺,便要履行。 西山境内有五位姑娘惨遭杀害,更有三十多位姑娘无故失踪这件事我也不能不管。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决定的事,便无法更改,别人更无法阻止。 爱与恨、舍与得,我已经尝遍了各中滋味,人世的无奈、江湖的恩仇,皆在我一念之间。 既然成为了苏羽,便要承担他的一切,兆星云夫妇的仇,又岂能不报。 昔日‘剑侠’兆星云在世时,铲奸除恶、义薄云天,若我此刻轻言放弃,向命运低头,不仅枉为人子,根本不配作兆星云的儿子。 对!我不能屈服!我绝不能屈服! 可我不是马文的对手,而且,玄戬宝剑已断,我又该如何做? 苏羽看过很多的侠义小说,当然知道,生在江湖中,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靠武力解决,江湖中人更看重义气。苏羽看了看马文,他表面上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实则是见微知著、腹有良谋,像这种人,自然是有其软肋。 既然他温文尔雅,俨然是一个谦谦君子,我便反其道而行,把他彻底降服,思念至此,苏羽带着满脸的怒色一步步走向马文,厉声道:“ 你有过眼见父母突然就横尸眼前的血腥场景吗? 你有过饿着肚子、裹着衣服不知去处的流浪吗? 你有过深夜被恶梦惊醒、周围却是一片漆黑吗? …… 你知道心被悬在‘半山腰’上的绝望吗? 你知道思念的人一直杳无消息的无助吗? 你知道一朝天伦碎、十年恶梦缠的悔恨吗? …… 我想报仇,时时刻刻想,朝朝暮暮想,岁岁年年想,这种感觉,你能体会得到吗?” 见马文意志稍偏、精神松懈,苏羽继续说道:“杀害我父母的人,斩断我天伦梦的人,害我流浪的人,其实就是你师父马袁,你说,这个仇我能不报吗?” 马文望着苏羽,苏羽的眼里有不满,也有怒火,更有几分可怜。 月有阴晴圆缺,万事难俱美,这人间,亦如是。 世间万物,日月星辰,皆有其理,故,人应顺天而为,然,天地本不全,鸿蒙初开,黑暗与光明并存,混沌,虚无,存在为何,价值为何。 目之所及,皆在眼底,世间万物,皆在一念之间。 念想之门一旦被打开,所有的存在都有了意义,一切都会变得较为合理。 沉思偌久,马文才对苏羽说道:“等等,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师父”,马文说的很诚恳。 苏羽回头看着马文,脸上满是疑惑。 “我是用你父亲的佩剑和剑招才打败了你,算不得是我赢了,再说了,要不是你对我会你父亲的剑法感到吃惊从而失了方寸,我也不见得打得过你”,苏羽对马文的这句话表示认同。 苏羽霎时明白了过来,当年兆星云和马袁相互交换武学,既然兆星云会马袁的‘马蹄术’和‘猿击术’,马袁当然也学会了兆星云的‘二十三路剑法’,而马文是马袁的传人会这套剑法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苏羽不知道兆星云的赤魂剑为什么会在马文手中? “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师父”,马文说完就向前走去。 苏羽思绪未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难不成是方才的那套荒谬的语言,已经让他折服。 既然如此,这件事到此也就罢了,还是先随他去见马袁吧! 苏羽跟在马文身后,走在路上,苏羽心中依旧是一个谜团: 端看马文言行举止均是一派君子作风,明知我和他师父有仇,为何还要带我去见他师父? 精通暗器,又继承了马袁的‘马蹄术’和‘猿击术’两种功夫,更懂得兆星云的‘二十三路剑法’,这马文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江湖人说马文已经开始调查杀害姑娘的凶手以及寻找失踪姑娘的下落,他又为何迟迟不去,反而一直逼着自己找马袁报仇了? 看来只有在见到马袁后,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苏羽此刻虽有满肚子的疑惑,但也只得拿着断了的玄戬宝剑跟随马文而行。 两人顺着结实的石阶从龙门崖缓慢而下,很快便来到了龙门崖底,继续跟着马文向西北而去。 西山地域辽阔,境内以西山城最为富庶,四周有平原和山峰,但西山的山峰不似淮洲那般高大纵横、绵延万里,西山的山峰大都较小。 苏羽跟着马文一路向西北而行,经过一条沟壑后,两人踏入了山林,林中树木高大挺拔,枝繁叶茂、勃勃生机,根部蜿蜒盘旋,经过雨水的冲刷后,有的根筋甚至裸露在地面,坚硬、结实,顽强的向四处延伸。 马文走在前面,苏羽紧随其后,一路上,两人皆没有过任何言语,约莫行了四个时辰,林间深处,映入两人眼帘的却是一个破旧的茅草屋。 苏羽心底嘀咕:马袁和马文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他们该不会住在这般破旧的地方吧! 苏羽向四周看了看,只有树木和鸟虫的叫声,除此之外,再也不见任何活物,此处倒也很是隐蔽,难怪多年以来没有人发觉马袁的踪迹。 苏羽、马文两人径直走到茅草屋前,马文缓缓推开门,里面有一把木制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近五十的老者,他两鬓的头发花白,像雪花一样花白,脸上皱纹隆起,是岁月刻下的沧桑痕迹,嘴里不停的咳嗽,整个一副佝偻嶙峋而又缺乏生机的病态模样,苏羽记得这副面容,只是没了昔日的端庄慈祥面貌,他就是‘鬼盗’马袁。 第三十九章 鬼盗马袁 第039章鬼盗马袁 “师父,按照你的吩咐,我将兆羽带来了”,马文恭敬的对马袁说道。 “什么,羽儿来了,快让我瞧瞧”,马袁显得特别激动,好像一直都在等待着苏羽似的,他一边说话一边起身向苏羽走去。 “咳咳咳咳”、“噗”,马袁连咳几声之后居然喷出了一口血,看到地上的鲜血和马袁嘴角的血迹,让人不由得产生几分畏惧,这憔悴的模样,彷佛已到了生命的尽头,好似不会有太长的日子。 “师父”、“师父”,看到马袁此番状况,马文显得尤为担心,立刻用双手扶着马袁,“师父,您身体不好还是赶快坐下吧”,马文扶着马袁坐在了椅子上。 方才在路上苏羽还在想,当他再次见到马袁时,他会义正言辞的数落马袁的种种罪行,他会将手中的断剑毫不犹豫的插入马袁的心脏,他义愤填膺得踏上这条江湖路,然后心安理得的平息复仇之火。 当他看到马袁这副残碎面容时,却怎么也下不了手,特别是方才马袁还亲切的称呼自己为‘羽儿’,这声音是那么熟悉,感觉是那么相似,就像是在十一年前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看到马袁这副风烛残年的模样,苏羽知道,岁月已经给了他最残酷的惩罚。 苏羽低着头,良久不语。 “孩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是叔叔不好,让你受苦了”,马袁摆出一副很是内疚的样子。 十一年前兆星云夫妇被杀,苏羽便开始流浪,若不是流浪到淮洲三河镇附近被苏家收养,或许他早就不在人世。 苏羽曾经立誓要为父母报仇,这是活下去的勇气,这是余生的意义!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既然自己是苏羽,这一切,自己不得不承担。 思念至此,苏羽猛地抬头,急速走到马袁跟前,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害我的父母?你与我父亲不是好兄弟吗?你当初为什么要杀他?”苏羽的眼神中充满仇恨,对马袁的关心毫不理会。 苏羽紧紧的握着手上的断剑,目光直锁马袁,眼里似有火星喷出。 “孩子,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马袁的话还未说完,苏羽手上的断剑已然刺出,说时迟那时快,当苏羽的断剑正要刺入马袁的胸膛时,马文急忙将剑刃抓住了。 玄戬宝剑锋利无比,更有一股逼人的寒气,马文手上的血哗哗的往外流,寒气已经顺着伤口侵入了马文的手臂。 苏羽万万没想到马文会替马袁当下这一剑,如果自己的力度早稍微大一点,恐怕马文的右手将要废了。 苏羽惊异的看着马文,心中费解: 明明是马文告诉我,杀害兆星云夫妇的人是马袁,又是马文将我带到这里的,此刻他为何要这样不顾性命的保护马袁! 苏羽一点儿也看不懂马文的心思。 苏羽看着马袁,马袁苍白的脸上满是忧伤,空洞的双眼看着马文被染红的右手,费力的摇着头。 苏羽看着马袁这奄奄一息的样子,已然没有几天生机,顿生怜悯之心,心中泛起了一丝悔意。 是啊!但凡是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对这样的一位老人出手,无论他曾犯了多大的错,或许,都应该得到谅解,毕竟岁月已经给了他最残酷的惩罚。 方才马文已经替马袁挨了一剑,这兆星云夫妇之仇姑且算是报了吧!或许,这一切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吧! “砰”,苏羽将断剑仍在了地上,转身,不语,徐徐离去。 见苏羽打算离开,马袁激动的站了起来,急忙对苏羽说道:“羽儿,当初杀害你父母的凶手真的不是我,我曾找过你,也一直在等你,现在我憋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你。” 苏羽停下了脚步,笑了笑,道:“真相?呵呵!难道此刻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 马袁的声音在颤抖,“孩子,你真的误会我了,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已行将就木,没必要编出谎话来骗你呀!” 苏羽道:“真相如何!还与我有关系吗?一切都该结束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孩子”,马袁用嘶哑的声音喊出这两个字,哭泣声掩过了说话声,苏羽在也听不清马袁说的是什么了,苏羽回头看着马袁,马袁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诚恳,空洞的眼中有了几丝期许。 苏羽又看着马文,马文对苏羽说道:“师父没有骗你,杀害你父母的人真的不是我师父”。 苏羽道:“三天前在父母的墓地前,也曾说过杀害我父母的人就是你师父,怎么此刻却变卦了?” 马文道:“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师父的安排,是对你的考验啊!” “师父武功尽失,又重病缠身,这些年师父一直生不如死,师父一直在等你,如今师父憋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把你父亲被杀的真相告诉你。” 苏羽见马文不像是说谎,又想到父亲的赤魂剑已经在马文手中的,他也没有理由要骗自己了,况且早上龙门决斗时,自己已经败给了马文,他若要杀自己,那时便有机会,又何苦费尽心机的带自己来见马袁了? ‘难道杀害父母的凶手真的不是马袁?’苏羽心底疑惑。 过了一会儿,苏羽转身走到马袁,说道:“既然事已至此,倒不如先听你说个明白,再做分晓。” 马袁笑了笑,激动的指了指地上的凳子,示意让苏羽坐下,苏羽便也坐在了凳子上。 马文说道:“师父你们先聊,我去沏茶” 从苏羽、马文二人一进门,马袁的关注点只在苏羽身上,直到此刻苏羽已经答应马袁诉说当年之事,马袁方才分的一丝精力看马文。 马袁发现,马文的右手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而且马文腿上还有很多血迹,到此时马袁才发觉马文的腿部也受了伤。 看到马文脸上、腿部均受了伤,马袁自然是心疼不已,遂让马文先将伤口处理好。 马文脸上、腿部均受了伤,自己独自处理伤口自然是多有不便,马袁现已是风烛残年,看到马文的伤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苏羽看到马文一派君子作风,况且马文脸上、腿部的伤口均与自己有关,遂起身帮马文包扎好了伤口, 马文的伤口处理好了后,便立即沏来了热茶。 马袁并没有让马文离开,让苏羽和马文都好好听着。 马袁遂对苏羽说道,“你父母被杀这件事,还得要从天煞派说起”。 当时的天煞派足足有两百余人,是名副其实的西山第一大门派,天煞派的掌门人便是呼昱,呼昱和马袁曾是结义兄弟,当呼昱成为天煞派的掌门人之后,便邀请马袁做天煞派的护法。 天煞派经常干一些为侠义所不齿之事,在西山一片声名狼藉,马袁为将天煞派导入正途,便答应了呼昱的邀请,成为了天煞派的护法,权利仅在掌门人呼昱之下。 自从马袁成了天煞派的护法以后,天煞派的行径有了很大的好转,但天煞派良莠不济,派内依旧存在仗势欺人、为虎作伥的行径。 天煞派的这些残忍行为引起了‘剑侠’兆星云的不满,因此兆星云经常与天煞派对着干。 兆星云凭借一把赤魂剑和一套‘二十三路剑法’名镇西山,剑法远在呼昱之上,放眼整个天煞派,除了马袁无人是兆星云的对手,于是马袁与兆星云便有了多番交手。 马袁与兆星云有过数次交战,他们均被对方的武功和人品所钦佩,两人感情越发友好,最后竟结为生死之交。 天煞派掌门人呼昱一直视兆星云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欲除之而后快。 马袁和兆星云虽然结为生死之交,但他们对待天煞派的态度却大相径庭: 兆星云认为,天煞派无恶不作、仗势欺人,应该将以掌门人呼昱为首的罪孽深重之人杀害,彻底解散天煞派; 马袁却有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只要制定规则和要求,让派内之人一一遵守,便能逐渐将天煞派导入正途,从而造福西山。 兆星云和马袁两人争执不下,最终决定来一场决斗,如若兆星云取胜,马袁便会协助兆星云,彻底解散天煞派;如若马袁取胜,兆星云便会帮助马袁,将天煞派导入正途,决斗地点便选在了龙门,这就是‘龙门决斗’。 龙门决斗之时,两人平分秋色,相持不下,直到决斗的最后关头,马袁为取胜竟然以性命相搏。 兆星云碍于两人情义,只得手下留情,最后兆星云以半招之数败给了马袁,兆星云也因此受了重伤。 事后,呼昱得知兆星云在“龙门决斗”受了重伤,便命派内众人伪装成黑衣人杀了兆星云夫妇,还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房子,这便是‘兆星云夫妇被杀’之迷。 当马袁知晓这一切之后,便认为天煞派罪孽深重,亦不会改邪归正,便在一夜之间屠杀了包括天煞派掌门人呼昱在内的二百余人,天煞派正式从江湖上消失,这便是‘天煞派被灭门’之迷。 马袁在灭掉天煞派之后,认为自己背弃了与呼昱的承若,对不住曾经的结义情谊,便厚葬了呼昱,并在呼昱坟前自废武功,从那时起马袁便退出了江湖,这便是‘马袁失踪’之迷。 苏羽听得很仔细,发觉虽然马袁刚才所言与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有很多出入的地方,但就马袁言真意切,没有半分虚假之意,开始对马袁所言有了几分相信。 在苏羽的印象中,年幼时,马袁对他是百般的疼爱,是他最敬重的叔叔,还曾以他为榜样,鞭策自己,励志前行。 『曾经给与的温暖,或多,或少,总有一天会发光发亮,或早、或晚』 有些事,愿意相信,即为真;有些事,不愿意相信,亦为真,只是体味的时间不同,而此刻,苏羽相信马袁说的是真的了。 ‘兆星云被杀’、‘天煞派被灭门’、‘马袁失踪’此三件事果然存在莫大的联系,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杀父凶手呼昱早亡,或许,一切也都将结束了。 第四十章 皇道之剑 第040章皇道之剑 没想到马袁真的不是自己的仇人而是恩人,苏羽心里宽慰了几分,单看马袁面目之色必将时日无多,想起他过去对自己的百般呵护,想起自己对他的种种误会,苏羽便越发觉得难受。 苏羽方准备询问他的病情表示安慰时,心中乍现了一个疑惑,便对马袁问道:“此事真如您说的这般吗?我曾听说有人在我父母被杀的时候看到您的身影,如果此事如您所言,那您当初为何不救我的父母了?”苏羽虽然有疑心,但却愿意相信此事就如方才马袁所说这样,说起话来言语恳切,称呼马袁为‘您’。 “没错,你父母被杀时,我就躲在暗处,我本可以救走你父母,是你父母为了保全一把剑的下落而甘愿就死”,马袁说这话时眼里满是钦佩。 苏羽表示疑惑:“一把剑?”,苏羽对这些事毫无印象,这时,苏羽忽然想到了马文手中的赤魂剑,便接着问道:“马叔叔,您说的这把剑莫不就是我父亲的佩剑……赤魂?” 马袁摇了摇头,道:“赤魂剑的确是一柄好剑,更在十大名剑中排名第十,不过,你父亲要我保护的这把剑远比赤魂剑珍贵很多。” 当年,马袁本来有机会带兆星云夫妇离开,没想到兆星云夫妇执意不肯离开,却让马袁带走一柄剑,马文百思不得其解,遂向马袁问道:“我知道剑对一名剑客的重要性,甚至有人会用生命来守护剑,如果一名剑客为了一把剑而情愿牺牲自己的家人,这真是一位好的剑客吗?” 马袁脸色深沉,喃喃道:“不是所有的剑都值得有人为它牺牲,除非这把剑本身有着不同寻常的价值,而兆星云要保护的这把剑值得有人为它牺牲,因为这把剑事关未来江湖的走向,事关整个天下的命运”。 马袁神色异常,言语惊人,苏羽、马文均露出惊异神色。 在苏羽看来,剑在重要,也只是一剑兵器,剑的价值取决于它的主人,一个剑法高超的人,就算握着一把很普通的剑,也能做出不平凡的事;相反,一个剑法平庸的人,就算握有天下名剑,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可见,剑的价值不在于剑本身,而在于这把剑到底在谁的手里。 马袁望着苏羽说道: ‘龙门决斗’之后,我与你父亲都受了伤,你父亲的伤特别严重,你父亲一向敏锐,发现此事不单纯,好像冥冥中暗地里有一只手在操纵着一切,他担心自己会惨遭不测,遂告诉了我一个惊天秘密: 江湖上名剑迭出,除了十大名剑之外,还有七把神剑,尊称为“七神剑”。 相传这七神剑都是家族世世代代相传的神剑,排名前两位的便是“皇道之剑”……‘龙吟’和“王道之剑”……‘凤鸣’,而你父亲兆星云便是七剑之首……龙吟剑主。 听到此处,苏羽已是愕然,惊魂未定! 剑武天下,以剑武为尊,当然不乏神兵利器!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苏羽便有一种感觉:十大名剑将逐渐现世;七神剑天命所归;圣剑独断万古。 只是,没想到自己便是七剑之首,龙吟剑主! 难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便是注定要干出一番事业,天意如此! 呸!什么狗屁天意、天命的,我就是我,才不管什么天命不天命的。 这一切,皆在我一念之间,与天无关! 苏羽回头看着马文,马文也同样吃惊,马文虽然待在马袁身边已多年,但这些事马袁从来没有对他提过只字片语,此刻马文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苏羽向着马袁问道:“叔叔,你方才提到龙吟剑,后来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马袁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后来我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阴谋,就连我和你父亲的‘龙门决斗’都在阴谋者的算计之中,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龙吟剑。” “当年的事除了你、我父亲,天煞派的人,难道还有别的人参与?”苏羽有点难以置信。 “没错,他就是江湖人称‘千手毒王’的萧炎,是他用花言巧语骗我和你爹‘龙门决斗’,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此时,马袁眼里充满愤怒。 “那后来了,萧炎怎么样了?”苏羽表示关心萧炎的下落。 “见你父母双亡,你又下落不明,他依旧不知道龙吟剑的下落,最后便离开西山了”、“你们等一下”,马袁说话间便向里间的屋子走去。 不一会儿,马袁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剑,剑身赤红,剑柄处镶嵌着七颗夜明珠,剑未出鞘,便依然散发着强烈的气息。 马袁一边将剑递给苏羽一边说道:“羽儿,这就是你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剑,现在我就把这龙吟剑交给你,从此刻起你便是这把剑的主人。” 苏羽双手接过龙吟,缓缓拔出,剑身发出赤黄色的耀眼光芒,剑长三尺二,剑宽半指,火红的剑身上一条黄龙盘踞,栩栩如生,剑身散发阵阵气息,使人产生来自心灵的震慑和信服。 苏羽又看看放在旁边的赤魂剑,赤魂剑是仿龙吟剑而铸,所以单从外形来看,赤魂剑与龙吟剑相差无几,威力却有天地之别。 世人只知道赤魂剑是兆星云的剑,却不知道龙吟剑也是兆星云的剑。 苏羽在思索十一年前的场景,他脑海中还有一些印象,依稀记得当年的事情,当时兆星云似乎察觉到了危机,便早早的将苏羽安排在了一个安全的庙宇内,当第二天苏羽赶回家中的时候,房子已然化为灰烬。 苏羽在邻居陈家的帮助下,找到了父母的尸身,还给父母做了一个简单的墓地,只是当时时间紧迫,墓碑上甚至什么字都没有刻。 就在苏羽离开后不久,萧炎就派人在兆家的废墟上挖掘,试图找到龙吟剑,只是龙吟剑和赤魂剑均已被马袁带走,萧炎一无所获,也只得离开。 苏羽又想起陈飞说过的话,在苏羽父母被杀之后,当兆家的房子被大火化为一片废墟之后,有人不停的在废墟上挖掘,陈飞以为他们是在找赤魂剑,现在看来,他们要找的并不是赤魂剑,而是龙吟剑。 刚才苏羽还对马袁所说的七神剑之事新奇不已,但通过自己的一番思索之后,越发觉得当年的事正如马袁说的那般,又看到龙吟剑精致非常,剑气十足,确实有皇剑之风,更加确信马袁所言非虚。 马袁对苏羽说到:“当年我本可以带你父母离开,你父亲却认为只要他不死,萧炎一定会紧追不舍的查下去,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带着这龙吟剑和赤魂剑离开”。 苏羽知道这龙吟剑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定要好好珍惜。 马文在想:‘这龙吟剑威力无穷,若落到邪道之人手中定会给武林带来不小的灾难,兆星云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此剑落到萧炎手中,真是条好汉’。 马袁语重心长的对苏羽说道:“羽儿,从此刻起你就是龙吟剑的主人,虽然我不知道七剑真正的使命是什么,但我知道将来的武林会是正邪相争、风起云涌的局面,你必须找齐另外六剑才有诛魔卫道的能力”。 龙吟神剑是皇道之剑,是七剑之首,是万剑至尊。 多少人从未听说这柄剑,又有多少人梦寐以求。 这一切,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 苏羽看到眼前马袁佝偻的身躯与憔悴的面容,自知马袁时日无多,心下便是感激:“叔叔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我定不辱先父之名,亦不会辜负叔叔之厚望。” 马袁高兴地点了点头,望着苏羽发笑,显然是对苏羽很满意,紧接着向旁边的马文瞧去,马文的手上和腿上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马袁多年以来对马文很是严厉,只要马文的一个剑招,甚至是一个动作做不好,马袁都会对他进行严厉的惩罚,有时一整天都不让马文吃饭。 马袁除了传授马文武功外,更教他谋略,甚至在马文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让他到江湖上去试炼。 马袁对马文说道:“马儿,为师收你为徒已经有十年,这十年为师一直让你苦练武功,却由于为师昔日在呼昱坟前自废武功,所以无法将我的暗器乃至‘猿击术’、‘马蹄术’的精髓传给你,我便将兆星云昔日教给我的‘二十三路剑法’也传授给你了,为的就是今天” “我要你拜兆羽为大哥,全心全意辅佐他完成大事,若今后你大哥遇到危险,我要你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你可愿意?” 马文对马袁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从未有过半分违拗,此刻见马袁让自己拜苏羽为大哥,更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苏羽,马文想也不想便答应了,道:“徒儿谨遵师父之令”。 马文走到苏羽跟前,单膝跪在苏羽面前,道:“兆大哥,以前是我多有得罪,还请大哥不要介怀,今后定当为大哥马首是瞻”。 马文在江湖上颇负盛名,素有‘侠盗’之称,眼见马文此刻竟跪在自己跟前,苏羽一时愕然,也不知如何言语。 苏羽知道,马文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马袁培养马文的目的便是为了帮助自己完成大事,此事既然是马袁的一番长久心血,心里感动不已,急忙马文扶起:“贤弟是我对不起你,害得你浑身是伤。” “是我没把事情讲清楚,兆大哥实在不必自责” “对了,这些年我一直被苏家收养,他们还给我取了名字……苏羽,为感念他们的恩德,我便以''苏羽''为名,你以后也不要叫我兆大哥了,还是叫我苏大哥吧!” “是,苏大哥!” 三人接着又说了一些寻常话语,待到天色将晚之时,马文便做好了饭,三人在吃过饭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