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奔向我》 第一章 海边度假 炎热的频繁冒汗且令人容易焦躁的夏日里，若能呆在微风习习吹拂发丝带着阳光味道的海边，再穿着宽松舒服的吊带碎花裙，美美地斜靠在高层海景房的阳台上的藤椅上，旁边再放上一杯冰凉冰凉的水果茶.... 只要微微的一抬头，便能看见披着轻纱模样的月亮，朦朦胧胧的夜色下，眺望着潮水一下又一下冲击沙滩，“哗啦哗啦”的海浪声，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凉凉的夜色，添上动态的景象，这样的夜晚，该是多么的美妙！ 对面的男人有着令女人都羡慕嫉妒恨的白皙的皮肤，深邃如海的眸子，悠悠然地吐出一条长长的烟圈，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优雅地夹着香烟，透过旋转的烟雾能感受到男人满足的心情，他温暖的笑容带着点宠溺，又带着点事事顺心的快意…他完美的五官，哪怕已经33岁，岁月留给他的除了成熟和稳重的气质刻画，便再无其他！ 他穿着灰色的丝质睡衣，微微敞露着白晳的胸膛… 季芃（peng）悠痴迷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带着点小甜蜜，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语气从温柔承转到恶狠狠：“老公，你长得真好看！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们这辈子肯定不在一起。” 男人抽烟的动作顿了顿，放大的笑容就像一朵从花苞-小花-开放状态的花-，直至盛放的花的姿态，那样地恰到好处，让人产生每一种笑容的弧度都是计算了数以百计的结果的错觉。 男人无奈地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微笑着说：“难道我长得丑，你就不嫁给我？！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总是只比你家儿子大三岁。” 季芃悠“唰”地一下，从藤椅上跳了起来：“又说我又说我！谁比儿子大三岁？我要比儿子只大三岁能生出他吗？还不知道他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她又顺手接过男人殷勤递上的西瓜汁，继续嘟嘟囔囔:“我要只比你家儿子大三岁，你岂不是，岂不是诱骗未成年女孩，畜生不如么？！” 男人好脾气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季芃悠瘪了瘪嘴，幽怨地瞪了男人一眼，手撑着下巴，继续聆听大海的声音…… 这么优秀，且家境殷实，长得也好看的男人就是她季芃悠的老公——林稹希啊！ 他给了她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一个天真可爱的儿子和无忧无虑的生活，公公婆婆和他都处处包容着她，每当她受了委屈，难过了，伤心了，每一个家人都是她最最温暖的港湾。 对于季芃悠来说，这是老天爷对她丰厚的赏赐。 可是，越是拥有眼前的一切美好的事物，对于从小生活在农村的家境一般的季芃悠来说，内心时不时冒出来的自卑所滋生的忧伤！却时常折磨着她。 她总是觉得，她配不上他！为什么老天爷不能对她再好一点点呢？抑或也是对他好一点。如果能让他遇上更好的她，她的人生将无遗憾，最起码她会觉得，他们的合二为一是般配的。 季芃悠噘着小嘴，将无厘头的幻想回归现实。 幻想总是美好，而现实却那样令她恼怒。 季芃悠趿拉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转回开着冷气的房间，发泄似地把自个儿摔到床上，暴躁地在床上滚了几下，嘴里“啊啊啊”的叫喊着… 林稹希看到她满脸的不痛快转回房间，赶紧毫不犹豫掐灭剩余的半根香烟，屁颠屁颠回到房间，凑到她耳边，故意朝她耳边呵着气:“又怎么了？好不容易撇开儿子出来旅游一趟，开心一些些嘛。” 季芃悠推了林稹希一把：“起开。不要你管我！” “谁招你惹你了？说，我给你做主，老公一定好好收拾他，乖。宝宝乖。”林稹希抱着季芃悠，轻抚着她的背，用温柔的能挤出蜂蜜的声音哄劝着。 她自知自己无理取闹，看到了老公的低姿态，也不好意思再耍小性子下去… 季芃悠窝在林稹希宽阔的怀抱里，委屈的说着:“为什么你的第一个女人不是我？想到你跟别的女人滚过床单，我就嫉妒得发狂。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扒你的皮，拆你的骨……恨得不想遇见你！人家难过，难过死了。”季芃悠边说边捶打着林稹希的胸膛。 林稹希抓着季芃悠肉乎乎的双手，轻声说：“谁又知道这辈子会跟谁在一起呢？你老公我没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如果有这样的功法，我肯定等着你！过去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改变啊。可是跟我结婚的是你呀！我们的下半辈子会都在一起，我的余生就你一个人。这事已经过去了8年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有过女朋友，你也谈了男朋友呀！” “哼！”季芃悠不满地挤出一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老公说错了。走，我们海边去走走吧！”林稹希不由分说，把季芃悠从床上拉起来。 季芃悠别扭的小性子还没回过神来，又摔回床上去了。 林稹希一把她拉起来，她又躺回床上去了。如此反复几回，林稹希也犯懒了，直接跳上床，用手捆住季芃悠，不让她再作妖。 折腾了好一会，安静下来的季芃悠反手拥住林稹希：“老公，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害怕失去你，多么希望从你出生的第一天开始就占有你！” 林稹希呵呵笑着，用食指轻刮着她的鼻头：“不害臊，从我出生的第一天拥有我的人，那得是我爸爸妈妈，也就是你公公婆婆。我出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你占有欲要不要这么强！！” “呵呵，我就这个性，你管我?!“季芃悠半跪在床上双手叉腰，给了他一个微扬的下巴。 林稹希哭丧着脸：“为什么你大姨妈要提前来?“ 他一脸不情愿地起身，而后温柔地亲吻在她殷红的小嘴上：“宝宝乖，早点睡。” 季芃悠不服气地说：“敢情把我当女儿来养了。” “我要有你这样一个醋坛子女儿，还不操心死?老婆好哄女儿难哄。老公再去阳台坐会，你先睡。” 也许是奔波了一天，季芃悠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童年的小伙伴，同学，大黄牛，亲爱的娘家人… 远远的听到呼唤：悠悠，悠悠，起床！赶紧吃饭上学去，再不起来定要迟到…… 第二章 重生到6岁 睡梦中的季芃悠翻了个身，嘤咛着：别吵，让我再睡会…… “还不起来！“一声凑到耳边的喊叫，随之而来的是被子被有些粗暴无情地掀开…… 季芃悠恼怒地坐起身，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天！站在眼前的是自己慈祥又敬爱的奶奶。 由于林稹希的工作在外地发展前景比较好，逐渐地一家人便以d市为生活中心，加之孩子的教育问题，便买了房买了车定居d市，一年到头能返回g省的时间屈指可数，出嫁后季芃悠又忙工作忙家庭，与奶奶和父母的见面少得可怜… 真好！在梦里，还能遇见亲人，那么真实的触感… 咦，季芃悠狐疑地抬起自己的手：那么瘦小，自己的双手明明肉乎乎很有弹性，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才有这样的瘦弱… 再瞧瞧奶奶，比今年暑假见她的时候年轻的太多，白头发也没几根… “看什么？快点起床，等下还要上学，不要刚上两天学就撂挑子，迟到了看老师怎么罚你。” 奶奶一边碎碎念，一边拿过一旁的红色裙子… 抚额… 老人家一直觉得红色喜庆能令人精神状态得以提升，童年的记忆里还有红衣红裤的奇葩穿着，被人指着嘲笑像新娘子… 季芃悠连忙阻止奶奶要给她换上大红裙子的举动：“拜托，奶奶，您就饶了我吧。这么鲜红的颜色，我是上学又不是结婚。再说了，我结婚的时候也是穿白色婚纱的。” 奶奶横了季芃悠一眼：“你这妮子，没个脸皮，还结婚，你才多大。白色多不喜庆，这红色哪里不好？来，赶紧穿上奶奶给你买的新裙子，人家店老板说这条裙子可是特别时新。快点，别拖拖拉拉，奶奶蒸了豆腐蛋给你吃，吃完赶紧上学去。” 季芃悠死活不干，扒拉住自己的红色睡衣，好吧！简直没眼看！睡衣仍然是鲜艳欲滴的红色。 要不要把一个小小的幼女打扮成成熟妇女的状态呢？！ 季芃悠从奶奶的腋下溜了出去，打开衣橱开始翻找自己的衣服，这动作那叫一个敏捷，简直一气呵成哪。 奶奶看到季芃悠的动作，叉着腰数落着：“你这死丫头，摆什么脸喏？！（客家话：臭美的意思）” 季芃悠朝着奶奶做了个鬼脸，继续翻找出三姑姑给她买的一套白色雪纺衣搭配深蓝色的百褶裙，这一套衣裙在季芃悠的记忆中，充满着童年对穿着打扮最美好的回忆，让她在小伙伴们当中狠狠地露了一把脸。 奶奶想要上前帮忙，季芃悠嚷着：“我自己来自己来！”说完三下五除二地把衣裙穿上。 还是记忆中用泥土搭建的土砖房。 季芃悠轻车熟路地窜进厨房，操起瓢勺，从水缸里舀上一瓢甘甜清凉的井水。 因为年纪小，身体很瘦弱的原因，一瓢水有点撑不住，只好把半瓢水倾倒回水缸，“哧哧哧哧”地刷起牙，洗完脸。 不改吃饭飞快的恶习，只用了那么一小会，便把碗里蒸得嫩嫩的豆腐蛋吃光，还把碗里的一碗鸡汤喝干净。 鸡汤特有的清甜和香味还在唇齿留香，季芃悠下意识地舔着嘴唇。 嗯，这是她离开家乡，最想念的味道。 奶奶诧异地看着季芃悠：“今天吃东西么这么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去去去，赶紧上学去，你隔壁家哥哥还在等你，放学的时候等着哥哥回，不要乱跑，记住了放学了就要马上回家，不要被坏人给卖了。” 汗！季芃悠心里想着：开什么国际玩笑，谁能卖得了我？ 背上崭新的蓝色小布包，季芃悠“蹬蹬蹬蹬”走下廊下的阶梯。想了想又转过身：“奶奶，我读几年级来着？” 奶奶看着季芃悠瞪大着眼，手指在空气中上下点了好几下，气笑了：“你呀你，六岁了，还不知屎臭。你才刚上学三天。那么快就忘记了？你是不是跟你奶奶一样，老年失忆症犯了？你个鬼孩子，赶紧走走走！” 季芃悠疑惑地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瘦瘦高高，皮肤很白皙，一瞧就是没怎么晒太阳的肤色。 一步一步走在路上的真实感，让季芃悠更加充满疑惑：“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哪个梦这么真实。难道....我的愿望真的成真，回到了小时候？让我带着记忆回到了小时候？天哪！会不会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怎么办？怎么办？” 季芃悠为自己的疯狂想法吓到，又充满着对这一幻想的期待。 “季芃悠，快点跟上，我们要走一长段的路，要不然就跟不上上学队伍。” 季芃悠抬起头，看到了隔壁哥哥：林乐春。 乐春哥哥和季芃悠的太奶奶是同一位，季芃悠的太爷爷是太奶奶的前夫，育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乐春哥哥的太爷爷是太奶奶的第二任丈夫，育有一儿一女。 虽说因为祖辈的家庭重组变成了两房，一房姓林，一房姓季，可因为几辈人一直住在这个较为偏僻的山窝窝里，现在繁洐的几户人家，关系都非常亲近。 上学的路上，需要走几个公里的路程才能到村里的小学。乐春哥哥走在前面，季芃悠屁颠颠儿地走在后面。 处处鸟语花香，小河“哗啦啦”地歌唱声，清澈见底的河水映照着一尾尾摇头摆尾的石斑鱼、红鲤鱼、小河鱼、河虾等等。 季芃悠指着河里：“哥，你看河里好多鱼，怎么会有这么多鱼？还是小时候好啊，除了空气清新，连鱼看起来也这样新鲜。我们可以用树藤捣烂混到水里把鱼药倒，第二天鱼晕了，我们就可以捡鱼。肯定能收获大大滴。” “嘭”季芃悠还在流着口水，头上突如其来的来了一个暴栗子。 林乐春朝着季芃悠翻了一个白眼：“吃，吃，吃，你不是刚吃过早饭吗？也不知你吃哪去了，跟我们学校的竹竿一样瘦长！你再不走，我就不等你了。你如果迟到了，等着被你们班老师罚站！你是不知道，你们班的老师可是出了名的厉害。你有点要紧好不好？” 好伤心！奶奶数落，连乐春哥哥还数落她。果然没有地位！ 季芃悠认命的跟上乐春哥哥继续往前走。 第三章 上课 季芃悠欢快地欣赏着周边的稻田，稻田一渠渠的铺开在山脚下。 近处金黄的稻穗沉甸甸的把禾苗压弯了腰，稻谷的颗粒饱满结实，灿烂了禾苗的枝头，风儿轻轻吹拂，稻谷迎风晃动，颤颤巍巍，相信只要风儿再大些，稻穗极有可能因为重量的超负荷将趴伏在地…田埂处绿油油的小草。 还有草丛中藏着的不知名的白色、紫色、黄色、嫩绿色的小花，一簇簇竞相盛开。 小小的田间小道，只够容下一个人通过。林乐春走得飞快在前面带路…… 而季芃悠则兴致特别好，她打开双手，脚尖挨着脚跟走直线，细细带子的白色凉鞋沾染着晨间的雨露…带着微微的凉，就像有小鱼亲吻着她的脚丫，痒痒的，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季芃悠，你倒是快点！”林乐春走出老远，回头发现季芃悠还在远处玩得起劲，心里免不了有气。 朝季芃悠喊完话之后，他又快速的往前走：“真是不省心的丫头，早晓得就不答应徐家奶奶带着你上下学，女生果然是麻烦精。”林乐春垂头丧气的想着：“自己真是倒霉，带着一个拖油瓶。” 季芃悠听到林乐春的呼叫，看见他已走出去很远，赶紧跑着跟上。 跳脱的季芃悠就像一只小兔子，走在歪歪扭扭的田间小道上，规划着自己向前进的道路… 走了大约10来分钟，前面一条长长的上学队伍出现了。 季芃悠难掩自己激动的心情，奔向人群… 可是，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伙伴，却叫不上名字… 她结婚后那么那么多年没有见过这一张张脸孔了。 季芃悠压抑着内心的小激动，面带微笑，跟着队伍前进。 许久没有走这么长的路了，她感觉双腿酸酸涨涨的。 咦，还是第一次在梦里这么真实地感觉到累。每次做梦可是都能自己调控自己的方式，梦到最多的是从低低地空中飞行而过，虽然每次都预感着不能坚持一会就会掉落下来，但是还能自己控制着再继续飞行起来呢。 季芃悠踮起脚尖，打开双手，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能低空飞行的技能...好一会儿，她听到围在她身边的脚步声，慌忙睁开睛。 “啊”放大的脸庞令他吓了一跳。 林乐春带着怒气的脸上写满了“我不高兴，我很不高兴”的表情，季芃悠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原来她的乐春哥哥这么容易动气。 林乐春点着季芃悠的额头：“你走不走？很快就到校门口了，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季芃悠努嘴一笑：“知道了，哥哥。” 可能是难得听见她声音清脆甜甜的称呼他哥哥，林乐春把后一句话吃力地吃了进去。他非常疑惑，平常口齿不太清晰的臭丫头，今天怎么变得懂事多了？仿佛一夜之间口齿清楚了许多。 季芃悠继续跟着队伍前行，更让她困惑的事情发生了：她明明记得新校所在的地方，为什么还是民居？他们要带她去哪里？是最先最先的学校吗？ 大约10分钟，转过一栋房子，她看到了存在于二十多年的村小。 红砖黑瓦，低低矮矮的。一群群背着帆布包涌进课室的孩子，穿插着一位腋下夹着书本的大人，高昂着头进入课室。 “糟了！”旁边有个女生扯了扯季芃悠，带着她差点摔跤。 季芃悠赶紧找平衡点：“哎，你怎么回事啊？” 眼前的女生铜铃般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地扑闪着，额头光滑，发际线颇高。 季芃悠记得：她是江丽芳，一直到初中都是她玩得还算好的伙伴。她的大眼睛是出了名。 江丽芳说：“季芃悠，你赶紧的，挡着道了，赶紧走，要不然上课就要迟到了。” 季芃悠点点头跟着走进课室。 乌压压的人头，季芃悠感觉一束束目光投射到自己的身上，她搜寻着空位，后面满满当当地坐着各色人等，中间也没有位置了，目光粗略扫过，挨着老师讲桌的位置就是空位，难道是…… “季芃悠，你怎么还在发呆？”江丽芳拉着她坐到空位上。 “叮铃叮铃”机械的上课铃声响起，斜斜地看向课室外面，是1至4年级的数学老师刘士杰老师在扯动连接铃铛的线绳。 季芃悠伸出细长的手指抹了抹桌面，还好，并不是太脏。 她快速将书包里的文具盒摆在桌面上，语文和数学课本从书包拎出置于课桌，其他则至于坑坑洼洼的木桌抽屉里，一切准备就绪。 季芃悠挺直背脊，目视前方，耳边此起彼伏地铁文具盒与桌面撞击的“哐哐当当”的声音和书本拍在桌面的“啪嗒”声，仔细听来，竟像场打击乐器演出现场… 四十多个学生的目光跟随着从课室外，三步并着两步快速走上有着好几个窟窿的木质讲台的刘老师的身影移动，刚才还吵吵嚷嚷的课室，瞬间静默。 刘老师威严的声音响起：“同学们，上课！” 所有的同学都站了起来，回应：“刘老师好！”稚嫩的童音拖拖沓沓此起彼伏的响起。 刘老师一手撑着讲台，一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紧接着说：“好，同学们请翻开书本第三页，今天我们来认识数字5-10。”刘老师一句废话没有，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 数字的认识，对于季芃悠来说，简直太小儿科。 只要老师提问，季芃悠总是第一个举手回答，上黑板上板书数字的时候，刘老师毫不吝啬夸赞她书写的数字，特别美观大方，还问是不是家长在家提前教了? 这当然不可能，家里三个孩子，老大是她，老二也是个闺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故老三成为了父母躲计划生育千方百计生下的男娃。而且因为生个男娃，又因超生被人发现上告 虽然季芃悠并没有亲眼所见这样的惨况，但光是想想，就令人无助。 她爷爷能干厉害，且位居要职，风光无两。 可遗憾的是爷爷因为肺癌，便在季芃悠一周岁左右过世。 奶奶每每回忆爷爷，都念着：他喜欢小孩子，悠悠小的时候他带着断奶，晚上喂饱，孩子一哭就起来调奶粉，去哪都带着…… 季芃悠喜欢听这些，喜欢未记事时一位敬爱的长辈的独宠…… 因为家庭窘境，独留从小在爷爷奶奶庇佑下的二世祖样的父亲… 重担，总是压迫着人能快速的成长，为了养活一家人，供孩子读书，父母便双双外出打工，一年偶尔回一次，有时为了省车费甚至过年都不回家，所以，小时候的季芃悠三姐弟便跟着未入学校门的奶奶生活，也之所以，又有谁能辅导孩子的作业，除了平时课堂认真自己努力，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堂课下来，季芃悠保持着非常愉快的心情状态，她有这么出色的表现，完全倚赖于她活到三十岁的年纪。 不过，能被小学的数学老师肯定，她的心里面还是美滋滋的！ 第四章 真的重生到90年代了 上午一共上了两节数学，两节语文课，季芃悠惊艳的表现，受到了周围同学羡慕的目光和热烈的追捧，以及老师高度的赞扬。 季芃悠听着老师的表扬老脸一红：一个思想年龄30岁的人跟一群孩子去比较智商和学习的知识量，简直是以老欺小。 据奶奶说这是第四天上学，季芃悠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浅显易懂的入门知识，闭着眼睛也能说出来，更何况季芃悠的职业本身就是教师。 课后季芃悠翻看完一学期要学的语文，数学，自然，思想品德… 相较于小时候刚入学时的吃力，现在回头来看，怎么可以如此没有难度？！ 这真是一个没有任何压力的梦境。 洗漱完的季芃悠，换上白色的睡裙上床。 为此奶奶还不迭声地数落：“你妈太不会买衣服，这样的衣服鬼都不要。” 额…季芃悠满头黑线：她这穿着白色睡裙的人该怎么算？ 算了，刀子嘴豆腐心的老人家，不宜跟她理论。 不一会儿，低浅的呼吸声轻轻响起… 起夜的奶奶给季芃悠掖上撇在一旁的小被子。 季芃悠翻了个身，嘟囔着：稹希… 奶奶凑近，想要听听小妮子说了些什么，等了老半天，发现她张开着小巧的嘴巴已然睡熟。 奶奶好笑地摇了摇头，明天还要早起，还是赶紧睡。 虽然每晚都要帮孩子盖上数次的被子…没办法，家有孩子，总是让人不得不操心。 “喔喔喔...“一阵公鸡引吭长鸣声。 季芃悠不满意地翻了个身：好不容易能跟先生外出度个假，谁的闹铃这么low？影响了她的美梦？！ 季芃悠刚要继续睡过去。 “悠悠，起床——哩，起床——哩！”长长的尾音响在耳畔，是小时候奶奶独有的叫她起床的呼唤声。 季芃悠猛地把蒙住脑袋的被子掀开：“奶奶，我就只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一边说还闭着眼睛边用一根食指在半空中比划着。 瞌睡再次袭来，季芃悠又重新把被子蒙在头上。 “睡睡睡！睡神出身哪你？赶紧起床，要迟到哩——？“被子被无情地掀开。 上学？季芃悠猛地坐起身：上学？她个大龄妇女上哪门子学？茫然地睁开双眼：雪白的墙壁，带着刚刚粉刷不久的粗糙感，身侧晃眼的大红的被子。 季芃悠记得这是妈妈的嫁妆之一，头顶洗得灰白的蚊帐，再瞧瞧自己，还是梦里瘦瘦小小的麻杆身材..... 站在床边掀她被子的是——“奶奶?” 季芃悠诧异的揉了揉眼晴，是不是梦还没醒呢? 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白花花的肉肉上一把，呀，这皮肤是真的白。 “嘶~”妈呀！被掐的也是真的疼！ 她眼睛里冒出了小泪花，她委屈巴巴的看着齐耳短发，干爽利落的奶奶，奶奶这模样她还是小时候见过了! 为何事隔多年还能再见到奶奶这么年轻的时候呢？ 呜呜~大腿上还是超级疼。 “你这小妮子，别赖床，赶紧起来去上学了。”奶奶拉着她瘦弱的小手起身，随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记：“该懂点事了。小心老师揍你一顿！” 看着眼前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一幕幕，季芃悠慢慢地回转思绪。 天哪！老天爷真的让她的愿望成真了！ 她真的回到了她6岁的时候！她是87年生人，这会是6岁的光景，恰好是93年。 此刻，一直以为在梦里的她突然被重生的现实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的脑子很乱。 可还没等她缕清脑子里的思绪，奶奶催促她刷牙洗脸的声音又传来了！ 等她拖拉着拖鞋走出客厅时，餐桌上一碗白花花的米饭，一份瘦肉汤，一碗蒸南瓜，一份豆豉辣椒，一个圆溜溜的水煮蛋.... 家里还有4亩的水田需要料理，她的父亲接了爷爷的班在钨矿工作，她的母亲随着父亲在那边躲计划生育，同时一边工作，比她小两岁的妹妹不能出面，直接在她家大姨家带。 所以，目前的家里就她和奶奶二人在家。 这么一大桌的饭菜，很大一部分都是要留着中午甚至到晚上接着吃的。 季芃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试过早上吃米饭当早餐了。 有些亲切，又有些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