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行关外》 第1章说书人 东域中州城中,不大不小的一个小酒楼,每天来此饮酒的人都是人满为患。 只见台上一个身穿青色袍子的老人抖了抖几乎要垂到眼下的长白眉,咂咂嘴巴,清清嗓子又握住折扇踱了几圈,待酒馆的酒客许多目光皆投过来时,才吐一口气悠悠然讲:“要问当世英雄,当属我东域神河大元帅星河。一声我若在,定让三域永世称臣。咱们今天就讲讲神河军团大元帅,话说,三年前那旷世蛮荒一战,大元帅一身明光甲,麾下十大统领百万军卒一声“死战”,音落,百万雄兵策马横刀,杀得三域联军丢盔弃甲……” “小二,再来壶酒外加半斤牛肉。” 酒楼一小角落里,青年头发凌乱不堪,可如果细看,头发下那张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小二正听得起劲呢,拉着脸喊了一声“好嘞。” 提着酒来到青年的旁边,拉着脸道:“客官,我们这里的酒要三十一壶,虽然不贵,可是你已经喝了三壶在家两斤牛肉了。” 看着青年一身破破烂烂的打扮,出来做买卖的,最起码的眼力价还是要有的。这位客官可不像掏得起酒钱的人,他也还算厚道的了,没有把他赶出去,而是把他请到了这个没人的小角落里面。 青年喘着酒气道:“放心,打赏少不了你的。” “打赏?”小二鄙夷的看着他笑了笑。 “来了。”青年直接从小二手机夺过酒壶,豪饮一口。 只听见酒楼外响起一阵马啸声,抬头看去,为首的女军卒手中所拿旗帜,“逍遥”。 正是这中州城逍遥王府逍遥郡主嫡系军是也。 紧接着,为首的那名女将军一跃下马,把头盔往旁边的女副将一扔,撩了一把秀发,一副精致的五官显现了出来了,径直的走了进来吆喝道:“臭要饭的在哪呢?” “这呢,这呢。”青年站了起来,摇晃着手中的酒壶傻笑道。 女子直径走了过去,对着目瞪口呆的店小二道:“小二,再来壶酒。” 小二一激灵“是,郡主。”,便匆匆忙忙的拿酒去了。 整个中州城有谁不知道,逍遥王府逍遥王独女逍遥思城郡主。 青年眼睛盯着逍遥思城傻傻直笑。 逍遥思城眯了眯眼睛道:“臭要饭的,在用你那色咪咪的眼神盯着本郡主,信不信本郡主把它挖了。” “不信。”青年啧啧道:“以前我还以为你是男儿呢。” 周围的人听到青年的话,无不是心惊胆跳的,谁啊这是,放眼整个中州城,敢如此调戏郡主的,他是第一个。 以前也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知府之子,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郡主出言不逊,当场就被砍了头颅。后来他那个倒霉的知府父亲莫名其妙的被免了职。 要说这逍遥郡主,也是一个极佳的美人,年仅十六岁就有了中州城第一美人之称。听闻十八岁时还差点曾在当今东域王朝皇帝招进宫册封贵妃,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黄帝就又一道圣旨取消了。 话说着郡主也是个怪人,不爱红装爱戎装,整天就爱舞刀弄枪的。 “我本来就是男儿身啊,哈哈哈哈。”逍遥思城拿起酒壶大喝一口。 青年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也喝了口酒。 你可别看着逍遥思城虽是女儿身,可喝酒比某些彪悍男子还要厉害哟。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喝了十来壶酒,牛肉还是二十斤有余了。 “臭要饭的,是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跑来我中州城的。”逍遥思城很随意的一腿搭在桌子上慢悠悠得开口道:“我可记得你说过,等你归来之时,便把你不在的时日欺负我的仇人记下来,你帮我报仇滴。” 青年微微一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阴厉道:“说,谁欺负你了,管他是什么东域王朝一品二品文武官,还是江湖大门派,我替你杀得他们全家不留一个。” “真的?”逍遥思城愣了一下,用手指点了一下青年的头,“哈哈,我看你以后不该叫臭要饭的了,应该叫臭吹牛的啦。” 青年也不作解释,莫不出声笑了笑。 逍遥思城也没计较,站了起来道:“小二酒钱。” 留下一张千银票在桌上,便拉着青年出了酒馆。两人同骑一马,直奔逍遥王府,身后跟着一众军卒。 这天,中州城彻底热闹起来了,谁都在讨论到底是谁,竟能和郡主同骑一马,还是个男的,莫非是逍遥郡主的驸马爷?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可算是回来了。”逍遥王府门口,五十多岁的逍遥王真背着手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转悠呢,一听说女儿风风火火的带着一百军卒出了府,他这心一刻也没有消停过啊。 此时看到逍遥思城回来了,整个人都放松了,可是又看到和逍遥思城同骑一马的青年,眼睛睁得老大了。 “老爷子,每次本郡主一出门,你怎么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府口晃悠呢。”逍遥思城没好气的说道。 此刻的逍遥王哪里还顾得上听逍遥思城的话,眼珠子死死的挂在青年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竟满意的点了点头。 “见过王爷。”青年微微行礼道。 “快免礼,快免礼。”逍遥王开怀大笑道,似乎松了一口气。也是,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就像个男儿一样,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以至于到现在都二十五有余了,还没嫁人。也不是没有人在提亲,前几年,那些王侯将相之子,富贵之子要提亲,都要把王府的门槛都踩烂了,可是自己的女儿一个也看不上。最后直接吩咐下人来一个打一个,以至于后来这几年,提亲的人都没有。这不,好不容易领一个回来,怎么样都要把自个的女儿送出去。虽然这人有点那个吧,可是最起码是个男的啊。 “来人啊,快让人备上好酒好菜,我今晚要喝驸……这位公子痛饮。”逍遥王大笑着吩咐下人。 走进逍遥王府,很是普通的一座府邸。众人皆知逍遥王府只有逍遥王和其女父女,其逍遥王妃只听说是去世,之后逍遥王遍没有续房。乃导致逍遥王府人丁不兴,以至于现在仅能在东域王朝的十大王爷中排名最后。 大堂之中,逍遥王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从见到青年那一刻,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不知公子出身何处?家中还有何人?”逍遥王道。 青年一一做答道:“小子出身中州荒野山中,家中父母在小子八岁时被山贼杀害,小子被迫离家,目前还有一妹妹和爷爷奶奶同住。此次归来,便是其一便来接他们的,其二来探望幼年时的故人。” 青年看了一眼逍遥思城。 逍遥王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逍遥倾城道:“不如你便留在我府中,其妹和长者,我即刻命人去接来。” “多谢王爷好意,我此次归来并无打算长留。”青年没有答应。 “这……”逍遥王接着道:“那你打算去往何处安家?” “启禀王爷,郡主,城外神河军团泰坦将军率部下在城外安营扎寨,现泰坦将军前来求见。”一下人跑了进来禀报道。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逍遥王已虽多年不参与朝政,可对于这支新起的神河军团,也是如雷贯耳。 对内,帮助王朝统一各方王朝,对外,威震其他三域王朝。堪称为东域王朝之神军,其统帅星河更是名声响彻整个东域的战神,至出兵之日时至今日,无一败绩。为东域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就连当今皇帝也要礼让三分。特封为一字并肩王,三军大元帅,也是十大王爷中之外唯一的手朝廷兵权的王爷。 现如今,其手下的十大统领之一突然率兵在城外扎营,到底是何目的。 不一会儿,那下人就领着一个壮汉走了进来,一袭黑色盔甲衬托出他那英武的身姿、虎目炯炯有神,宽阔的胸膛,在加上腰间那把不知名的大刀暗暗发出的寒气,有着万夫不敌之威勇。 此人正是泰坦。 “末将泰坦参见大元帅,王爷,郡主。”泰坦行礼道:“大元帅,两千禁卫军已在城外扎营。” “将军免礼,什么大元帅?”逍遥王和逍遥思城一脸震惊的看了看泰坦,又看了看青年。 青年朝逍遥思城挑了挑眉头,证明他刚刚在酒楼说的话没有吹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王爷,郡主,末将告退。”泰坦说完,便退了出去。 “臭要饭的,这么说你的名字是叫星河?”逍遥思城一脸的惊讶,虽然年少时在一起玩耍过,可是那时候他总喜欢叫星河臭要饭的臭要饭的。不知道星河的名字,不过就算星河说过,她也没记住。 第2章佳人笑 首坐上坐着的逍遥王听到自己女儿既然称呼堂堂神河大元帅为臭要饭的。顿时心就提了起来,传闻神河大元帅心狠手辣。当今武王爱子因在战场上仅仅是骂了他一句“大元帅又如何,还不是贱民出身”,就被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斩首示众了,尸首被挂在了敌城头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武王是敢怒不敢言,事后虽向皇帝抗议,可是最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思城,不得对大元帅无理。”虽然同为朝廷一品大员,可逍遥王自知其分量。 “无妨,怎么难道我不像吗?”星河朝逍遥王摆了摆手,问逍遥思城。 “不像,你就像个臭要饭的。”逍遥思城认真道。 “哈哈哈,臭要饭也罢了,大元帅也罢了。”星河大笑道。 逍遥王笑了笑,看来当年那件事并非只是谣言,紧接着又叹了口气。笑的是,曾有敌朝给大元帅送来佳丽三千,珠宝黄金更是无数,可大元帅统统都不为所动,如今竟对自己的女儿这般,其中的奥妙自然能体会得出。叹的是,至古功高震主者皆无善后,不知道将来如果两人真随缘走到一起,最后能否落得个好名声。 “切,我说你是臭要饭的你就是臭要饭的,当年你要我一个馒头到现在都还没有还,不是臭要饭的是什么。”逍遥思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 星河摇头一笑,当年逍遥思城打扮成一个假小子,每天在街上瞎转悠,整天扬言道,要做救世济民的大侠。星河那时候不懂世事,只知道跟着逍遥思城能吃饱肚子,每天就跟在逍遥思城的屁股后面。两人也就由此成为了好朋友。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逍遥王府郡主,一个则是常人眼中的小乞丐。 星河曾开玩笑说:“等长大了就娶了你。” 逍遥思城则指着天豪言道:“我的丈夫将来一定要是状元之才,武功盖世,统领千军万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那日之后,城中便少了一个小乞丐。 为一诺,行一事。 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个人们眼中的猪狗不如的小乞丐,如今已是王朝一字并肩王,统领神河三军的大元帅。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呢。 “好,现在我就还你,你就说要什么,甭管是他天下的还是水里的,只要你能说出来,我统统给你弄来。”星河道。 逍遥思城歪着头看着星河道:“好啊,我要你现在退位,把大元帅之位思给我。” “思城休得胡言乱语。”逍遥王出声道,至古哪有女儿家家拜帅的。 “你真想要?”星河再问道。 逍遥思城没有说话。 “好。”星河见状道:“我即刻命人去上头求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你为神河三军大元帅。” 噗嗤! 逍遥思城一下就笑了出来道:“逗你玩呢,我才不做什么大元帅呢,想想都烦人。” 星河会心一笑,哪怕逍遥思城此刻提出要坐上皇城那九五至尊之坐,他也不建议再次提刀上马在踏东域疆土。哪怕落得一个不忠不孝的名头,又有何惧。 只要她开心,万箭穿心又如何。 “王爷,长白山太长老来信。”一个下人跑进来通报,把一封书信交给逍遥王。 逍遥思城脸色变了一下站了起来,对着星河道:“臭要饭的,走吧,我带你去逛逛。” 逍遥王放下手中的书信,无奈的摇了摇头。 星河拱手退去。 后花园里,侍女们见一向盔甲加身的郡主,竟然换上了一袭白裙坐在池塘凉亭中钓鱼,旁边还有一个青年。看来府中传言是真的,郡主真的带了一个青年回府,就是不知道是哪个达官贵人之子,竟能得到郡主的亲眯。 “钓鱼将就的是心静,心都不静,鱼儿怎能咬钩。”将钩上的大鲈鱼取下,星河道。 逍遥思城鄙夷的看了一眼星河,不服气的说道:“我就不信了,本郡主今天钓不到鱼。” 星河轻笑,挂上鱼饵,甩钩扔出。 半个时辰后,星河已经钓了满满一桶鲈鱼,反观刚刚豪言壮语的郡主,桶里空空如也。 “你知道吗,小时候你有烦心事的时候,眉头总是有一丝皱纹,嘴角微微翘起。和你开心的时候不同。”星河放下鱼杆道:“定是因为刚刚长白山太长老那封书信。” 逍遥思城面无表情道:“明日便是我二十六生辰了,要离开王府了。” “上长白山?”星河轻声道。 “嗯。” “你不想去?” 逍遥思城不语。 “如此,我便平了那长白山。”星河风轻云淡,一个江湖门派而已,平了也就平了。 逍遥思城拿杆的手颤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想去啊,怎么能不想去,长白山可是天下四大门派之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武学境地。说不定我还能弄个长白山掌门当当,哈哈哈。” “好,到时候我亲率神河三军为你百万军卒为你庆贺。”星河道。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本郡主重重有赏。”逍遥思城调侃的笑道。 看着逍遥思城,星河呆语道:“思城,你的笑是这世间最美丽风景。” 逍遥思城愣了一下,转过头去,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直到傍晚,两人都没有再有一句交谈。 只到下人来通知吃饭,两人才起身将桶里的鲈鱼放回塘中。 夜已落幕,一只信鸽飞出逍遥王府。 次日清晨,宛如仙境般的长白山,此时一众手持长枪的军卒,旗手旗帜上“星”字,说明了这是神河军团。 为首的一个清秀青年,可眼神里却发出了令人寒颤的寒光,扬了扬手中的刀,一众军卒作势拔刀,只等一声令下,踏平长白山。 其中穿着与其人不同的的女道姑站了出来道:“我是长白山掌门,花无语。不知道无极将军这番来我长白山所为何事,据我所知,我长白和将军向来无冤无仇。” 清秀青年名为易无极,神河军团十大统领之一,跟随大元帅立下过赫赫战功。 易无极把刀收了起来道:“本将军今日前来,只为一事。” “将军请讲。”花无语拱手道,长白山虽贵为武林四大门派之一,可是面对如今声势如日中天的神河军团,还是不得不怯。 “今日我奉大元帅之命,逍遥王府逍遥郡主乃我大元帅之好友,如若她上山来遭到一点不公,或一点不开心,本将军不建议让武林四大门派,变为三大门派。”易无极道。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是这又能怎么办,花无语是敢怒不敢言。她一点也不怀疑易无极的话,同为四大门派的少林被他一刀劈了山门,放言三年未到,谁敢修了试试。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民间流传着一句“乱世少林闭门不出,盛世少林开门迎香”。时到今日,少林山门依旧没人敢修。 “请将军放心,我一定告戒长白众人,决不进犯逍遥郡主。”花无语道,内心憋屈无比,堂堂峨眉山掌门,竟然会为了一个未为进门的徒子当众说出这些话。 “嗯。还有今日之事?”易无极道。 “将军放心,将军从未来过长白山。”花无语憋屈无比的说道。 “好,告辞。” 易无极扬起鞭子,胯下宝马横冲出峨眉山门,一众军卒仅跟其后。 花无语道:“今日之事,谁也不可妄言,违者赶出山门。” “是。” 一众弟子道。 “平青长老,太长老归来之时,务必前来通知我。”花无语对着旁边的一个青衣道姑低声道。 “是,掌门。”平青道姑拱手。 第3章回家 逍遥王府,今日格外的热闹,整个中州城的权势贵族都来了。就连堂堂逍遥王也站在门口做起了迎客,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有停过。 所有人都知道,白色山太长老,水一言遵守诺言今日前来收徒,带逍遥郡主前往长白山修行。 水一言一身长白道服,远远看去还真有一丝仙姑的境意。 逍遥王带着水一言朝后花园走去道:“水仙姑,小女就在里面。” 水一言道:“王爷请留步,贫道单独前往。” “这……”逍遥王还想说什么。 水一言道:“无妨,郡主我会说服的。” “好吧,仙姑请。”逍遥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离去了。 水一言独自进入后花园,来到池塘边的亭子坐在钓鱼之人旁,一言不发。 “郡主,八年前你就该跟随我上峨眉了,只因为你尘缘未了,故而推迟了八年,如今你还不肯跟我走吗?”水一言露出一丝笑容道。 逍遥思城不已理会。 水一言接着道:“郡主当于天下大局为重。” 逍遥思城终于开口道:“是不是我上了长白山就真的可保他一生平安。” 水一言道:“天机不可泄露,一切还得看郡主如何决策。” 逍遥思城语气冰冷道:“我可以随你上山思可我告诉你,我上山是为他,而不是你所谓的正道。” “郡主肯上山,为何又有何可计较。”水一言道。 逍遥思城冷笑了一声,提杆,收线,一条金色鲤鱼脱水而出。 “那我多久可以下山?”逍遥倾城再问道。 “一切随得缘。”水一言道。 “随个屁啊随,老尼姑,我看你和昆仑山那群神棍就是一个德行的,屁本事没有,坑蒙拐骗最在行。”一大早就被吵醒的星河,问了下人得知逍遥思城在后花园,自然寻了过来。刚刚进来就听到水一言在这里说什么缘不缘的,正一肚子火呢。向来不信什么神佛,在他看来,实力才是一切,管你什么神神鬼鬼的,只要有实力,一刀照样撂翻。 水一言看到星河,脸色变了一下道:“贫道见过大元帅。” 星河切了一声,不屑的挥了挥手说:“别跟我来这一套,小爷我不吃这一套。” 水一言苦笑了一声,江湖传闻,神河大元帅不信神佛的流言她是早有耳闻,她也根本就想不到在逍遥王府会遇见星河。 星河坐在逍遥思城的旁边缓缓开口道:“老尼姑,倾城可是我的好友,你说她要是去们长白山学什么艺,你就没点什么表示啊?你也知道我星河这个人重感情啊,你说我要是想她了,是不是得三番五次的去你长白山探访啊,到时候可就……” 水一言一脸的为难,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这要是星河三天两头的往峨眉山跑,那还得了,只得开口道:“大元帅放心,郡主若想下山,决不阻拦。若日后大元帅上我长白,长白上下定将开门迎接。” “上道。”星河满意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逍遥思城道:“去吧,长白山那屁大点的地方,就当去玩玩,早点学艺下山。如果实在待不下去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逍遥思城笑着嗯了一声。 水一言看呆了,八年前她和逍遥王爷两人说破了天也没办成的事,在星河这里一句话就解决了。 星河摸了摸逍遥思城的头,语气柔和的说道:“一切保重,到了峨长白山,谁敢欺负你,甭管她什么掌门长老的,打,往死里打。到时候我带着神河将士平了它长白山,管他什么江湖四大门派。这世上,只有你逍遥女侠欺负别人的份。” 逍遥思城点了点头。 水一言在一旁听得心惊胆跳,这哪里是收徒弟嘛,这明明就是收了一祖宗啊。 看了看时辰,焦急的开口道:“大元帅,吉时马上到了,郡主该和贫道上路了。” 星河皱了皱眉道:“这么快?” 水一言道:“是的。” “那行吧,思城你去收拾一下行李吧。”星河道。 逍遥思城转身离开了后花园。 水一言也想跟着去,被星河拦了下来,直到逍遥思城的的身影消失在了后花园,星河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老尼姑,我星河虽不是江湖中人,可要是思城受了半点委屈,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掂量掂量。” 水一言讪笑着点了点头。 送走了逍遥思城,星河便向逍遥王告辞离开了逍遥王府。 中州城东郊十里的山林里,泰坦率麾下两千将士在此扎营。 “恭迎大元帅。” 星河一下马,两千禁卫集体跪拜。 扫了一眼,星河开口道:“带上五百人跟我走,其余将士留下。” 五百铁骑跟随星河离去,目标正是三十里地外的一个小山村。 山村四面环山,不多不少正好有十八户人家,因此得名十八村。 村尾,两个老人正费力的摇着辘轳,眼看就要摇不动了。一只手突然伸了过去,抓住绳子,把木桶提了上来。 两个老人回头一看,急忙开口道:“多谢大人。” 星河看着认不出自己的老人,顿时眼睛红了一下,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不孝子孙星河给爷爷奶奶磕头了。” 两个老人愣了一下,两双苍老的手不停的抚摸星河的脸喃喃道:“老爷子,是不是我们的小石头回来了。” 男老人道:“是,是我们家的小石头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起来。”女老人颤抖的把星河扶了起来。 “尔等见过老爷,老夫人。”五百将士齐齐跪地大喊道。 二老活了这么个年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向来只有他们跪別人的。 “爷爷奶奶怎么了?” 这时,屋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女孩,从穿着打扮一眼就可以看出此女定是穷苦人家出身,一张脸灰扑扑的,五官并不是很出众,年龄莫约就是二十出头一点。 星河看到女孩,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的妹妹,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 女孩看到众人,表情有些胆怯,可还是跑了过去扶着二老道:“爷爷奶奶,他们是什么人啊。” 女老人刚刚要开口,星河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女孩的头道:“妮子,我是哥哥啊。” “哥哥?”女孩嘀咕了一声,随即上下打量了星河道:“你真是我哥哥?” 星河苦笑不得的说道:“这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他们是?”女孩看了看泰坦等人。 泰坦等人道:“尔等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女孩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也是,放眼整个东域王朝,除了皇室子女敢自称公主,就连十大王爷之女也只能自称郡主,还有何人敢自称公主? “没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公主了。”星河开口道,别人不敢,不代表他星河不敢,朝廷上下,有谁不说星河是东域王朝的二皇帝,可又有谁敢在他面前说。 哪怕当今皇帝,想动星河,也得掂量掂量。 “我是公主了?”女孩还是不相信,嘀咕道。 “不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神河军团的公主殿下。”星河道。 “神河泰坦见过公主殿下。” “尔等见过公主殿下。” 一众人再次开口道。 看着女孩不知所措的样子,星河会心一笑,一手牵起女孩的手道:“星雅,哥哥回来了。” 第4章剿匪 一句“哥哥回来了”!星河的眼睛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整整十八年了。她每天都盼着那个仅仅大他三岁,却把什么好的都留给自己的哥哥。从开始的期盼,再到后来的失望,最后的绝望。 可如今,他的哥哥回来了,成了一个了不起的人,她也由一个村野丫头成了万人敬仰的公主。 屋内,星雅给星河和泰坦端上一碗自家的井水。 泰坦受宠诺惊的站了起来道:“多谢公主殿下。” 星雅蚊子声般的嗯了一声,跑开了。 星河端起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敲着桌子道:“泰坦,五十里山头有一匪患,人数不详。” 泰坦闻言,自然知其中的意思,拱手道:“日落前,末将定将归来。” 泰坦说完,快步走了出来,快归快,可是脚下一点声音也没有。 院子里一阵马蹄声匆匆离去。 打发走了一甘人马,星河起身游走在这小小的草屋里,心中不禁感慨:“煌煌大院,不如这小小草屋。” “小石头。”男老人轻唤一声。 星河收起心中所想,走了过去蹲下道:“爷爷。” 老人摸了摸星河的手,笑道:“真是天佑我星家啊。” 星河道:“爷爷,你和奶奶可否同我一起前往神州。” 老人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厨房忙碌女老人的背影,轻笑道:“小石头,爷爷和你奶奶就不去了,神州城路程遥远,经不起那翻折腾。你带着妮子去就可以了,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看看这外面的世界。” 星河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屋外,井边大树下的星雅目光遥望着大山外。 星河走了过去,坐在旁边。 星雅开口问道:“哥哥是那种很大的官吗?” 星河一愣,答道:“是的。” 星雅两只眼睛看着星河问道:“有多大?” 星河想了一下,笑着答道:“朝廷一品。” 星雅再问:“那哥哥能否杀人?” 星河一惊,不明所然的看着面前这个说话的女孩,像在确定这些话真是出自自己妹妹之口? 星雅追问道:“能不能?” “能,妹妹要谁死,谁就得死。”星河道。 “我要当年杀害爹娘的人死。”星雅咬牙切齿的说道,血海深仇,永世不忘。 星河起身,牵起院中宝马,一跨而上道:“上马。” 此马是星河当年征战西凉草原偶得的野马王,全身通黑,可日行千里,名曰黑水仙。 为了驯服此马,星河可是费尽了心思。 星雅伸出手,星河一拉,两人一马,齐齐的朝刚刚泰坦离去的方向去。 不多刻,便来到了山脚下,山上传来了兵器碰撞的打斗声。 星河知,定是泰坦一行人和山匪在打斗。 提了一下缰绳,黑水仙直冲匪窝。 带到星河来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了,山寨里到处都是血腥味,和山匪的尸体。 星雅看到这一幕,眼神里出现一丝胆怯,星河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有哥哥呢。” “启禀大元帅,山匪已全数歼灭。”泰坦看到星河的到来,眼里流过一丝诧异,不过还是如实禀报道。 星河点了点头说:“可见脸上有一刀疤的山匪。” “提上来。”泰坦道。 一人提着一颗头颅走了上来递给泰坦,泰坦接过开口道:“可是此人。” “就是他。”星雅道。 星河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此人。” 这张脸,化成灰兄妹两人也认识,就是这个人当着兄妹两人的面杀了他的爹娘。如若不是兄妹两人当年被爹爹藏了起来,只怕兄妹两人也难逃一死。 泰坦随手把头扔了出去道:“给我仔细搜寻,不要放过一个山匪。” “是!”五百禁卫道。 “走快点。” 不多时,两个禁卫押着一个驼背老人,背上背着一把木剑,头发更是遮住了半块脸,让人看不清,浑身穿得破破烂烂的人走了过来:“启禀元帅,将军。属下在马棚发现了这个老头,鬼鬼祟祟的,极有可能是山匪。” 老人一把跪在地上,抱着星河的脚道:“军爷,小人不是山匪,小人只是一个被山匪抓来喂马的马夫。” 星雅被吓了退了一步。 “大胆山匪,放开元帅。”泰坦说着,一刀就要朝老头砍去。 星河抬手拍了一下刀面,泰坦连退数步。 老人见状,更加紧紧的抱着星河的腿不放,感激的说道:“多谢大爷救命之恩。” 星河脸色一黑,大爷?谁是谁大爷啊,你这个年纪都够当我爷爷了,还叫我大爷? 星河道:“起来说话。” 老人一骨碌的站了起来讨好的笑道:“大爷有何吩咐。” 星河道:“你是何人?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在这匪窝里?” 老人道:“小人本是一名山村老头,村里人都叫我老张头,奈何村子被这群山匪给洗劫了,他们便把老夫带来这帮他们喂马来了。” “山村老头?”星河一笑道:“山村老头为何背把木剑?” “这……”老张头讪笑着解释道:“小人从小就有张一个仗剑走天涯的梦,可……” 说到这里,老张头就露出了一个害羞的表情,没张有再说下去。 星河的笑意更浓了,紧紧的盯着老张头背上的木剑道:“这么说你是一个不得志的剑客?” “嗯嗯嗯……”老张头拼命的点头,仿佛再说没错,我就是一个剑客。 “大元帅,莫要被这老头的一面之词哄骗。我看他就是一个老山匪,直接一刀砍了算了,”泰坦出声道。 老张头一听,扑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道:“冤枉啊,冤枉啊。” “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老人呢!”星河摆了摆手,把老人扶了起来道:“老人家,你快起来。” 老人又快速的爬了起来,讨好的说道:“大爷真是好人,观世音菩萨在世啊。” 看着面前这个一点谱也没有的老人,星河真是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老人家,既然你是一个剑客,那你应该会使剑吧?”星河道。 老人家含羞的点了点头说:“会一点点。” 星河问道:“一点点是多少?” 老人老了一眼星河,把手伸到星河头的位置,又嘀咕着摇头说“不对,不对”。接着又一点一点的降了一下来,一巴掌拍在地面上道:“这么点。” 星河突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同时还有点感觉好笑。 周围的一甘禁卫都笑了起来。 就连星雅都笑着说道:“哥哥,这老爷爷好有意思啊。” 老人眼珠子突然看着星雅呼噜呼噜的转了两圈,开口说道:“这位姑娘,老头子看你骨骼惊奇,要不要考虑一下跟着老头子我学剑啊。将来可保你威震一方江湖,为一代女侠,何不快哉!” 星河心里有句老王八犊子不知道该讲不该讲,这尼玛你都混成什么样子了,还想着收徒,这不是祸害人吗。还威震一方江湖,吹牛也不看看情形。 “不用,不用。”星雅拼命的摇头,她就算以后真的学剑,也不会拜这个老头子为师。 背着一把木剑,就敢自称剑客了。 星河没在搭理老头,对着泰坦吩咐道:“集合人马,撤退。” “集合,撤退。” 泰坦喊了一声,五百禁卫快速集结,无一伤亡。 老张头一看着情形,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可是星河哪里会给他机会,给了泰坦一个眼神。 泰坦一手把老张头提起来横扔在马背上,也不扶着,骑马飞奔下山。 马背上的老张头大声惨叫道:“哎呀,我的老腰断啊,妈呀,我的宝剑断了,啊,我要掉下去了,慢点,慢点……” 第5章绝世剑客 十八村,泰坦带着五百禁卫驻扎在村。 这天,十八村家家户户都知道东村头的老星家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到底是多大没人知道。 夜里,星河到来驻地,老张头孤零零的坐在一个火堆旁,手里提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瓶酒,时不时的喝一口,已经喝得两眼发迷糊了,来了劲还开始吟诗起来。 星河命人拿来一壶酒,喝了一口开口问道:“老头,你就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张头醉醺醺道:“剑客,绝世剑客。” 星河眯了眯眼睛,他也曾听闻,一个正真的剑客,是不需要华丽的宝剑。在他们眼里,只要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曾在八年前,他就听闻江湖中,有三大剑道高手,剑仙李沐白,剑神袁士逍,剑魔孤独子。 三人中,其中剑魔的名声最为响彻,亦正亦邪。曾为一只落崖的雏鸟,攀万米高峰,送其回巢。也曾无故屠戮千人,男女老幼皆是他的剑下亡魂。 不过剑魔此人向来独来独往,世人都未曾见过其真面目。不像其余两人,在江湖中人缘极好。 星河开口笑问道:“那你可比剑仙李沐白和剑神袁士逍还要厉害?” 老张头微微摇头不语。 星河道:“这么说你比他们还厉害,那你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老张头痴笑道:“不无敌。” 星河无奈道:“老头,你的剑道高不高我不知道,至少你这脸色厚的程度,已经无敌了。” “也不无敌。”老张头接着道。 星河盯着老张头看了许久,开口笑道:“老头子,要不咱们比划比划,剑道咱也是略懂一二。” 老张头看了一眼星河,嘀咕出了一句:“剑道你不如我,可我打不过你!” 说完,抱着酒壶倒头就睡。 “唉,唉,唉,你这什么意思啊?”星河一愣,连忙开口,可是老张头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还打起了呼噜声。 星河看着张老头背上的剑,心生一计,挪动身子到老张头的旁边道:“老头子,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说完,伸手去拿老张头背上的木剑。 就在这时,老张头突然翻了一个身,将木剑压在了背下。 连续拔了几下,木剑都没有拔出来。 星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管张老头会不会醒,直接两手拿住剑栖,用力拔,可是木剑丝毫不动。 按理说,这般动作老张头应该醒了,可是不知道为何。老张头丝毫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反而睡得更死了,嘴角流出一丝口水,仿佛在做什么美梦。 试了几次,都拔不出来,星河干脆就放弃了。 同时心里更加肯定这老头肯定不简单,至于到底是谁,等回了神州城,让人去查查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泰坦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老张头,直接无视了,这老头今天一个下午都在说自己是一个绝世剑客,这么对待他,会遭报应的。要不是自家元帅有令,好生待着老东西,他早就一刀剁了他了。 星河让他坐下,轻笑道:“你想说什么?” 泰坦道:“大元帅,能问你个事吗?” 星河道:“讲。” 泰坦想了想说道:“大元帅,你曾和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李沐白打过,最后到底谁赢了?” 星河淡然一笑道:“赢了也罢,输了也罢,很重要吗?” 泰坦摸了摸头说:“大元帅,你知道的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俺只知道,打当然要打出个高低出来,不然有什么意思啊?” 星河喝了一口酒道:“泰坦,你知道十大统领中为何你功劳最大,却手下军卒最少,爵位最低吗?” 泰坦想也不想的说道:“还不是因为我笨啊。” 星河摇了摇头道:“不,那是十大统领中,你为人最为忠厚,不记功名,每次立功,你都把功劳分给手下的军卒。” 泰坦道:“呵呵,大元帅,功名利禄我都不在乎,只要能陪在大元帅身边,哪怕做一名普通的禁卫,我也乐意哩。” 星河不语,泰坦十六岁从军就追随星河,南征北战,曾为星河挡过无数刀箭。 在东域王朝,众人皆知,十大统领要属谁对星河最为忠心,首当其冲定是泰坦。 有一次,皇帝宣星河进宫,这一去就是三天三夜,没有一点消息。听闻宫中传出,星河大元帅因功高震主,已经被皇帝秘密处决了。 当天,泰坦率麾下十万禁卫军来到京城,骑马再城楼下大骂皇帝老儿,昏君,大有一股要造反的趋势。 闹得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后来还是星河亲自出面,才阻止了这场闹剧。可泰坦的行为,彻底惹怒了皇帝,势要杀了泰坦,以示皇威。 后不知什么原因,皇帝放过了泰坦,只是杖打了一百军棍。 为此,在神州城,泰坦有犯四十九次死罪可不受罚。在军纪严明的神河军中,可见其中意义何在。 星河摸了摸腰间的配剑道:“泰坦,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的蛮荒一战?” 泰坦沉默了一下道:“当然记得,那一战,我神河军独挡三域百万联军,威震天下。” “威震天下?”星河自嘲的笑了笑道:“世人皆知我神河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又有谁知,我神州城中满城皆妇孺。” “大元帅,你曾说过,男儿应当战沙场,葬沙场。”泰坦道:“再说了,这天下谁诺敢欺辱我神州妇孺?” 神河军,有两条条铁一样的军纪,其一,凡我神河军将士,不可将战刀指向神州平民。这条军纪,神河将士人人都得遵守,包括星河。 其二,欺儒我神州妇孺者,无论你是豪门望族,还是高官权贵,虽远必诛之。 几年前,江湖一大世家之子,因喝酒在神州城内耍酒疯,险些凌辱了一神州女子。当巡逻的士兵发现,暴打一顿赶出了神州城。 那世家之子还不知好歹的放言道,要召集各路江湖人士,前来平了神州城,把所有女人卖到花楼陪酒。 谁曾想到,当夜,一个浩大的武林世家,竟被灭了族。 从那以后,无论大纨绔还是小纨绔,只要进到神州城,都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行了,早点休息,明天启程回神州。”星河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憨的老张头,叫了他两声,没反应,竟弯腰把他扶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帐篷里走去。 泰坦想说什么,被星河一个眼神制止。 好不容易把老头弄进了帐篷,星河喃喃道:“人生在世,相遇便是缘分,老头,哦不,绝世剑客。” 说完,转身离开了帐篷。 突然,刚刚还睡得死沉沉的老张头,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张口道:“好一个相遇便是缘,老头子我缠定你了,就让我看看这被世人称之为人屠的大元帅比起我这老头子又如何?” 第6章五不杀 次日,十八村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归往神州城的路上,比来时多了一辆马车,两千铁甲禁卫军护卫,为首的正是当今神河大元帅星河和副将泰坦。 这马车中究竟是何人? 要知道,当今天下,谁能与神河军一战。 当初,三域联军,几百万军卒,势要灭了神河,平分东域。可最后呢,蛮荒一战,三域联军溃败而逃。如若不是京城那位突降圣旨,神河铁骑定踏了三域。 路途所经之处,各文武官皆来拜之。 神州城,东域第二大城池。此时,东城门外,神河军十大军团精锐悉数到场,一字排开。 这个消息在神州,乃至整个东域都传开来了,猜测莫非神河军又要出征了? 一时间,城中人都集聚到了东城门。 星河为首,一辆马车缓缓来到城门口。 星河下马,亲自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一女孩走下马车。 “神河军全体将士恭迎公主殿下驾到。” 神河军所属将士皆单膝拜见,声音响彻云霄,久久不能散去。 饶是一个多月的路途中,早已习惯这个称呼。可面对如今这种场面,女孩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早就听闻神河军威名,可百闻不如一见,星雅还是感到震撼。 看到星雅久久不出声,星河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别吓到我妹妹了。” 一干将士起身,中间让出一条路,星河让星雅重新坐上马车进城。 城内彻底热闹起来了,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上到权势贵族,下到路边乞讨者都知道神河军大元帅之妹进城了。 所有人都好奇,当今大元帅之妹究竟是何人? 元帅府。 府邸占地仅仅有三亩地,就连建造府邸所用木材,也不过是一些常见的木材,更不要提什么装饰了。就连下人都才仅有一个伙夫和一个负责喂马的马夫。 堂堂元帅府,既然还比不过城中一些富贵之人府邸。 “公子,人找来了。” 负责煮饭的伙夫带着两个女孩走进正堂。 星河看了两女一眼,便向星雅询问道:“小雅,你看看这两人怎么样,不满意的话哥哥让老李再去重新挑两个。” 两女目光看向星雅,眼神里充满了憧憬,她们来的路上就听老李说是来侍奉大元帅之妹的,要知道能留在元帅府做事,这对她们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耀。 星雅开口道:“哥哥不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就不用麻烦两位姐姐了。” 两女有点失落,以为是这位公主对自己不满意。不过,她们没有言语权,毕竟她们只是下人。 “就她们两个了。”星河转过头接着对星雅说道:“小雅,你现在刚刚来到神州城,对这里的环境什么的都不熟悉,就让她们两个陪着你。你也知道,哥哥总不能天天陪着你吧。” “是啊,公主,大元帅说的对,你就让我们两姐妹留下来侍奉你吧。”一个女人开口道。 星雅想了想道:“好吧,那以后就多劳烦二位姐姐了。” “公主殿下,我叫小五,这是我妹妹叫小六,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们就好了。”小五受宠诺惊的说道,能被自己的主子叫姐姐,这可是莫非的荣耀啊。 特别对方还是大元帅的妹妹。 星雅道:“那好吧,以后你们也别叫我公主殿下了,像哥哥一样叫我小雅就可以了。” “这……”两姐妹相互为难的看了对方一眼。 星河笑着说:“没事,她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就可以了。” 这句话,直接打破的两人得顾虑。 “是,大元帅。”两女道。 “我也是,以后叫我公子就可以了。”星河吩咐道,接着对星雅说道:“小雅,你跟她们先下去休息吧。”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星雅也觉得的确有些劳累了,跟着两个女孩就走了出去。 主堂里。 只剩下星河和老李了。 “老李,你去调十个天级暗卫来负责保护小雅的安全,务必保证万无一失。”星河直接吩咐道。 “老奴明白。”老李低着头说了一句。 星河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不相信你和老马。可是你该明白,你不是伙夫,老马也不是马夫。” 老李眼睛闪烁了一下道:“老奴自当明白。” “我星河一生征战无数,无所畏惧,了无遗憾。可唯独对我这个妹妹放心不下,父母双亡,我又自幼离开,我有愧。”这哪里还是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不败战神,分明就是溺爱妹妹的大哥哥。 “公子……”老李张口说道。 星河笑了笑说道:“老李,其实你我都清楚,三军大元帅?一字并肩王?表面上我是风光无限,可又有谁知,越风光,往往死得越惨。” 老李不言,有些话,星河能说,他不能说。 “前有大龙朝武安君白起,天朝大将军韩信。两人一生征战无数,攻必取,战必胜。可最后呢,一个被赐死,一个含冤而死。都死在了一场没有从未参与过的战争中,无敌于外,亡于内。”星河平静的说道。 “也许是公子多虑了。”老李道。 “多虑?”星河道:“三年前,我用兵符换泰坦一命,就明白,当今那位怕是要容不下我了。” “可公子对东王朝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老李道。 星河摇了摇头道:“那白起韩信哪一个又不是忠臣,结局呢?” 老李道:“可那位不是允诺公子无论犯下何罪五不杀吗?” 星河不语,五不杀?没错,当年,灭了东域百朝,那位的确允诺五不杀。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光不杀,见铁不杀,见人不杀。 可君要臣死,臣不死就是不忠。 老李突然开口道:“老奴该去准确饭菜去咯,也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公主喜欢吃什么。” 说着,老李轻踏着脚步走了出去。 在门口,与一个身高九尺,仪表堂堂,双目炯炯有神,像两把随时出鞘的利剑,身着一身银色战甲腰挂战刀的男子擦肩而过。 这人正是星河麾下神河军十大统领之一的龙戬,就算放眼整个东王朝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战场上,黑马长枪,跟随星河征战数十年,无一败绩,谁要是在战场上遇上他,未战而先怯,可见其实何等的恐怖。 “大元帅,末将听闻公主殿下到了,特来拜见。”龙戬拱手道。 星河诧异的看了一眼龙戬,这小子,我妹妹到了关你什么事啊。 “见她有什么事吗?”。 龙戬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可是咱们神河军的公主,等我见到了,回去就告诉下面的将士,以后要是见到谁欺负了公主,直接给宰了,回头本将军重重有赏。” 星河一愣,没好气的开口道:“你小子就是为这事而来?” 龙戬点了点头道:“是。” 还要不要直接点,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司,你不是应该说的委婉一点吗,难道我现在的地位还不如星雅了吗? “滚出去。”星河脸一黑,出声道。 “末将领命。”龙戬躬身道。 还真退了出去,不过只是退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像门神一样站在那里。 堂堂十大统领之一,何时轮到给人看门了,脸上还没有一点怨恨。 星河见状,有气又无奈,最终只得叹了口气道:“进来。” 第7章齐聚 龙戬刚刚抬脚想跨入房门,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回身只见几个身穿战甲的男子朝这边走来,细数不多不少正好九人。 能不用通报随时随地出入元帅府的,整个王朝只有十人有这种待遇。 九人正是神河军的其余九大统领,加上龙戬,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待到九人全部进入了房中,龙戬才跟了进去。 府中二楼书房中,星雅并没有去寝房休息,而是让小五小六把她带来了书房。 家境贫寒的她,自幼就喜爱读一些古今贤文。 从窗子看到一群人走进主堂中的她,禁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书。 “小五姐姐,那些都是什么人啊。”星雅出声问道站在一旁的奴婢小五道。 小五道:“公主殿下,那些人就是大元帅麾下的十大统领,怎么,公主殿下,大元帅没有跟你讲过吗?” 星雅摇了摇头道:“没有,小五姐姐,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小五道:“那奴婢就把奴婢听说过的讲给公主殿下听。” 星雅点了点头。 小五开口讲道:“那我们就先讲泰坦将军……” 星雅听得格外认真。 主堂之中。 十大统领围坐在两旁。 右边第一位,身高不足九尺,却八尺有余,满脸的倦意,在看那一双眼睛常年都是半睁着的,随时都有睡着的可能。正是十大统领中的步军统领“睁眼杀”陆巡,官至四品武将, 第二位是一个高十尺有余,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单看这身板就知道此人绝非寻常之人。同是十大统领中的板斧军统领曹屠夫。 第三位长有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比女子都还要白,一双杏花眼更是让多少女人嫉妒得发狂,能坐在这里的他同样是十大统领中的弓箭军统领南宫一,在箭术的造诣,只怕在整个天下都能排进前三甲,就连星河都自愧不如。 第四位是一个身材臃肿的黑胖子,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篼篓一般,亦是十大统领中盾军统领朱正直。名字虽然如此,可是口碑却十大统领中最差的,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在整个神河军中,他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第五位一脸的大胡子,身材很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靺鞨人,性格豪爽,是十大统领中长矛军统领左翼,力大无穷,能同掷十支长矛于百步有余。 左边第一位则是易无极,骑军统领,军中传言的马上无敌说的便是此人。 第二位则是泰坦,禁卫军统领,属于护卫,主要负责大元帅星河的安全。 第三位是便是龙戬,长枪军统领。 第四位脸色苍白,骨瘦如柴,好似风大一点都能把他吹倒一般,水军统领,水性极好,能在水中潜伏长时间侯卫河。 第五位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奢侈的男子,一身的黄金战甲就能看出来,此人的生活极其奢华,斥候军统领董黄金。 星河在首座扫了一眼众人,笑呵呵的说道:“各位今日拜访我元帅府不知所谓何事啊?” 朱正直呵呵道:“大元帅,听闻公主殿下驾到,我特地让人准确了点薄礼,赠予公主殿下,就在府外。” 星河瞪了他一眼。 这时,董黄金也讨好的开口道:“小的也为公主殿下准确了一点薄礼,不多,也就黄金五千两,珠宝三箱。” 说完还沾沾自喜,一脸的显摆。 其余人也纷纷表示自己是特地来拜见星雅的,理由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的。不过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送礼。 星河看着陪同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手足兄弟,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这些人,随便拉出去一个在朝中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可他们不图功名,只愿留在其手下做事。 虽说同是为朝廷做事,可是其中意义可就不同了。 攻打北清王朝那年,星河同当时的虎威将军韩庚约好,他先率神河八百精兵正面迎战三千清兵。韩庚负责带他的两千精兵从侧面冲击清兵。 可韩庚失约了,就站在上头看着神河八百人马对战三千清兵,无动于衷。 到最后,星河八百将士,只活下来二十五人,惨胜。 星河拖着一身的伤前来质问韩庚为何不出兵。韩庚冷笑着回了一句:“我就是不想让你一个穷小子往上爬。” 如若不是星河死拦着仅胜的二十五名精兵,只怕当时他们就要和韩庚拼命了。 最后,这战的功劳还被韩庚抢了去。 为了与大局为重,星河当时什么也没说,整个攻清战争中,神河军出力最多,可是最后功劳却是最小的。 就在大军班师回朝之后,星河亲眼看到了韩庚给兵部大佬们送去了整整一百五十箱黄金。 次日,星河率领神河军包围了韩庚的府邸,把韩庚家属一百二十口大大小小人,全部绑到了当时那七百七十五名精兵战死的地方,当着韩庚的面不管男女老幼一一砍了头。 韩庚是最后被砍了的,到他时,他已经疯了,不可一世的虎威将军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 星河是气他给兵部大佬送去的那一百五十箱黄金吗?不,他气的是,如果当日韩庚出兵,那七百七十五名精兵就不会死了。他更气,朝廷之上,为何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为他说话。 “一百二十颗头,祭我七百七十五条战魂,亏了。”星河摸了摸脸上的血,一刀砍下了韩庚的头。 那一次,朝廷动荡,一个四品武将就敢杀了三品武将的全家。 收回兵符,打入天牢。也是那一次,十大统领纷纷率领麾下军卒扭转刀锋,直逼东王朝。 那时候十大统领麾下的军卒还远远不如现在,不过区区两万军卒。可战斗力却出奇的精人。在哪个号称东域第一王朝还在重武轻文的情况下,一路杀到京城脚下。 直指当今天子道:“要么放人,要么攻城。” 碍于当时候的情况,皇帝只得开口放人,星河被贬为了平民。 十大统领纷纷想要再次起兵,都被星河一一制止。迫于当时正处于征战时期,十大统领皆被留下戴罪立功。 可是换了将领之后,战斗力远不如前。 无奈,新统领只得回朝告知皇帝,只说了一句:“他们只认人,不认符。” 最终,皇帝又只得召回星河,重新统领神河,官升三品,以至于到最后战争结束,神河军远不是当年那个神河军了。只得把神河军打发至神州,镇守关外,防御其他三域王朝,远离王朝。 虽说官封三军大元帅,可手下只有一只嫡系军,神河军为他所用。至于一字并肩王,那更是虚职。 这一切无非就是防止星河在关中起势,毕竟关外可不比关中。 不过这倒都好,活得自在。 …… 十大统领除泰坦在纷纷堂中商论,一会见到星雅,该如何开口说话。 看到这一幕,星河倍感欣慰,有这么一群人在,谁还敢欺负星雅一丝。 第8章云霄楼晴花魁 不得不说,星河在神州的确深得民心,就连城中百姓都纷纷前来府外祝贺星雅的到来。 传闻当年皇帝前来神州巡视,回到京中都说过一句话。 神州百姓只知大元帅不知朕。 当然这只是传言,谁也不知真假。 转眼星雅已经来到神州城三个月了,一切都还安好。 刚刚从军中回来的星河,直接来到星雅的房间。 星河坐在她旁边,轻声说道:“小雅,我最近看怎么都没有出去逛街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哥哥听听。” 星雅看着星河懂事道:“哥哥,我没事。” “嗯,有什么事记得给哥哥讲。”刚刚走到房门口的星河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道:“知道你喜欢古今贤文,我已经给你在太学院报了名,不远,就在城东,明天我陪你过去。” 星雅笑着嗯了一声,能去学院上学,这是她一直所想的事情。 云霄楼,神州城最豪华的酒楼,同时也是一些世家纨绔子弟寻欢作乐的圣地,名气极大。 相传云霄楼里五年前新来了一花魁,一手古琴弹得那叫一个好,长得也是沉鱼落叶。不过这花魁有个奇怪的嗜好,那就是只弹琴,不接客。 不过,这也让云霄楼的其他美人放下了心来,不然谁还会光顾她们啊。 云霄楼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任何客人不得强迫楼中美人做任何事,哪怕你再有钱也不行。 城东首富之子王宝,以前不信这个邪,最后直接被扔了出去,云霄楼甚至还放出话来,从此王宝不得在踏入云霄楼半步。 起初王宝还不信这个邪,可是后来看见就连十大统领的董黄金都遵规遵矩的守这个规矩时,不得不信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董黄金不过是怕少了一个可以寻欢作乐的好地方。若不然一个酒楼砸了就砸了,说不好听一点,不就是一个青楼嘛,砸了你能拿我做甚。 星河进到酒楼,找了一个最靠边也是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大厅中一个个身着华丽的富贵人士,围坐在酒桌上,桌子罢满了各种山珍海味,每个人旁边或者怀里都抱着一个美人。 “各位爷,请安静一下,下面有请我们云霄楼的晴雯美人为各位爷演奏。”老鸨站在戏台上大声吆喝道。 紧接着,一个身着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此时,戏台上只有晴雯一人,下面的男人下意识的推开身边的美人。美人们则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神看着戏台上的晴雯。 一曲终落,无人不大声叫好。 “姑娘留步。” 眼看着晴雯就要离台,星河突然出声道:“不知姑娘可否赏脸喝一杯。” 一众男人刚刚想破口大骂,却转头看到说话之人,纷纷闭上了嘴。 晴雯看向星河,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就连老来人精的老鸨,一时间竟有些慌乱起来。所来寻欢的客人都知道,晴雯不陪客的规矩。 “大元帅,这……”老鸨走到星河面前恭敬道。 星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打断老鸨道:“酒不错,不知晴雯姑娘可否赏脸?” 晴雯不语。 老鸨为难了,别说是她,就算是她的老板以及云霄楼背后的背景,在星河面前,不过都是蝼蚁罢了。 星河也不着急,笑迎迎的看着晴雯。 晴雯弯了弯嘴笑道:“晴雯能陪大元帅喝酒,荣幸至极,当然愿意。” 星河站了起来吩咐老鸨道:“给我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 老鸨应了一声就要去准备。 晴雯开口道:“如若大元帅不嫌弃,可到小女子寒院一坐。” “请。” 星河站了起来坐了一个请的手势。 晴雯带着星河一路来到后院,与其他花魁的院子不同。晴雯所住的院子的单独的,门前有一颗柳树。院子有一些花花草草,给有一块菜地,中间有一间草屋和一个凉亭,凉亭中架设一把古琴。 “大元帅稍等,晴雯去取酒。”晴雯进了草屋。 过了一会儿,晴雯端着一个装着酒的玉壶和两个酒杯坐到星河的对面。给星河倒满酒,又给自己倒上。 星河没有急于喝酒,而是开口称赞道:“晴雯姑娘可所谓是天女下凡,人间极品啊,今日能和姑娘共饮,真是星河的荣幸啊。” 晴雯轻笑了一下,苦涩的说道:“晴雯不过是风尘女子罢了,哪里比得上大元帅。” 星河端起酒杯摇了摇,并没有及于饮下,摇头道:“非也非也。” 晴雯低头不语。 “晴雯姑娘可否为在下单独抚琴一曲。”星河放下酒杯道。 “荣幸之至。” 晴雯起身坐到一旁,两只纤纤细手放到琴弦之上,拨动琴弦。 星河一笑,开始闭目倾听。 抚琴的晴雯看到星河的样子,抚琴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随即一惊,急忙更正。看了一眼星河,没有任何的变化,才安下了心。 晴雯,本名秦雨雯。秦是大秦王朝的国姓,她本大秦王朝的公主。当年便是神河军第一个攻入秦皇宫。那日,她被母后藏了起来,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星河逼的上吊而亡。 她知道,当今皇帝许诺自己的父亲,只要他投降,定当厚待。可面前这个男子,却不管不顾,直接带兵杀进皇宫,一刀砍了自己的父亲。 或许是报应吧,替东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元帅,最后竟被赶到关外,镇守边疆。 三年前,她来到神州,起初学了一段时间的神州口腔,而后又坐了人人厌恶的妓女工作。 还好,她天资出众,又抚的一手好琴,一来就被当做头牌花魁来培养,不用做令她作恶的皮肉生意。 三年来,她凭借着一块绝世容颜,在神州城名声大噪。无数世家子弟倾慕而来。 她以为星河即为男人,应同那些世家子弟一般。可是,两年半来,从未听说过他踏入哪家青楼。 再过一久,就是父亲和母亲的忌日了,她都准备离开神州了,回到故土,守墓一辈子。 可是今天星河来了,两年多来,她一直在等今天。可是当这天真的到来了,她又显得不知所措了。 刺杀星河,这是平常人敢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知道,她只有一个机会,一旦成功,整个神河军乃至整个王朝必将分崩离析。 唯一的后果就是她得死,坐了这样的事,没有人能活下来。 可是她不在乎,就算是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当时候他要做什么,由他就够了。 想到这里,她袖中的短剑一滑而下。 突然,星河睁开了眼睛,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道:“晴雯姑娘所奏之曲,令星河感触至深。” 晴雯知道,机会错失了。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出手,她本根没有一丝胜算。 晴雯笑道:“大元帅缪赞了。” “不不,我星河虽说是个粗人,可还是略懂一二的。”星河道,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晴雯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伸手就要去拿另一杯酒。 可是星河拦住了她道:“晴雯姑娘姓秦吧,改姓为晴,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晴雯一愣,随即惨笑着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何还要喝下那杯酒。” “当年我杀你父亲,逼死你母亲,今日这杯酒就当还你母亲一命。如我不死,我给你一个在杀我的机会,替你父亲报仇。当然,你只有一次机会了。”星河起身道:“如果最后你都没把我杀了,那你就好好呆在我元帅府吧。” “元帅府?”晴雯一愣。 “哈哈哈,不错,堂堂一朝公主,不是它小小云霄楼供得起的。”星河道:“明日午时,我会命人来接你,告辞,当然,如果什么都没接到或者接到一具尸体,后果你自己考虑一下吧,当年秦氏血脉活着的可不止你一人。” 说着,星河离开了院子,留下了晴雯一人独自坐在那里,竟哭了起来。 “王,永不为奴,更何况我还是皇呢。” 当年,秦王朝的皇帝临死前,仰天长啸。 “哇!” 刚刚出到院子门口,星河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道:“这公主够恨我的啊,用这么毒的毒害我。” 刚刚出来,就看到董黄金正在和另一个花魁调情。 看到星河,董黄金一下推开了花魁,跪拜道:“参见大元帅。” 星河挥了挥手道:“起来吧。” 董黄金起身,想开口问大元帅为什么回来这里,可又不敢。 “董胖子,今天本帅出门没带银子,你待会儿替本帅一起给了。”星河吩咐道。 “一定,一定。”董黄金讨好道。 星河不在理会他,经直出了云霄楼。 第9章一世情一世怨 这一天,神州城贵权都纷纷言传,星河踏足云霄楼,打破了晴花魁不陪客的规矩。 就连自称情场老手的董黄金都砸吧着嘴自叹不如,寻花问柳之后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元帅府,可惜被泰坦拦在门口不让进赶走了。 神河军中,几乎人人皆知,泰坦不喜董黄金的浪荡作风,董黄金同样看不上泰坦,经常嘲讽他假正经。为此,两人没少上校场,当然,只要不闹出太大的事,星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元帅,听闻你今天去了云霄楼?”府中,作为元帅府禁卫统领的泰坦询问道。 星河点了点头,突然胸口一闷吐出了一口血。 泰坦大惊,急忙上去扶住,一脸戾气道:“大元帅,你受伤了?何人做的?” “无妨,无妨。”星河挥了挥手道:“不用声张。” 泰坦道:“大元帅,莫不是那云霄楼坑害于你,末将这就去平了云霄楼。” “此事没有本帅允许,谁也不许妄动。”星河沉声道。 “末将遵旨。”泰坦虽然不明,可令行禁止。 “你退下吧。”星河挥了挥手。 泰坦离去后,星河盘坐在床上,过了许久,睁开眼睛自语道:“恩怨难了啊。” 这些年,不管是百朝还是江湖,倒在神河战刀下亡灵无数。其后代遗孤无不把想他碎尸万段,可他不也活得好好。 一个亡朝公主,他就不信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只是把她留在一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终归不妥。 第二日,送星雅去到了学院,星河回到元帅府,府中多了一人,便是那晴雯晴花魁。 这一事,令无数世家子弟惋惜,时常踏足云霄楼的他们,总是幻想有朝一日能抱得美人归,如今却是两手空空啊。让他们去跟星河抢,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同时还有的是,云霄楼其余十大花魁,皆叹息,为什么自己就没有那么好的命。能得到当今大元帅的亲昵,哪怕是做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丫头,也比呆在这云霄楼中好过千百倍。 “大元帅。” 护守一旁的泰坦道。 晴雯则把脸扭朝一边,不看星河。 “还不见过大元帅。”泰坦出声训斥晴雯道,如果不是大元帅亲自下令让他去接。一向看不起青楼女子的他,怎么可能会去。 如今见到大元帅还这般无理,简直气煞他也。 “小女子见过大元帅。”晴雯两眼怨恨,只怕有千斤万两之重。 可是,泰坦面前,她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她曾见这个壮汉赤手空拳在大街上扭下一个世家纨绔的脑袋,只因那人骂了星河一句。 她不怕死,可星河说过,给她一次机会杀了他,所有她愿意等,愿意苟活。 星河一挥手道:“泰坦,你下去吧。” 泰坦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终于不用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晴雯双目冷冷的看向星河。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足于把星河杀了千万遍了。 星河并未理会,而是开口道:“公主殿下,有时放下仇恨,活得会更开心一些。” 没有明白其中意义的晴雯,满脸鄙夷的说道:“大元帅还真是圣人之人啊,可惜晴雯只是一介女子。” 星河轻笑道:“人活一世,有人为名为利,有人图自在逍遥,像你这般,不知何时才能活得快乐。” 晴雯一字一句道:“等杀了你的时候,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星河悠然开口道:“那你可得好好把握住这最后一次机会。” “大元帅务必放心,晴雯定将不负期望。”晴雯道。 “好好,府后有一紫禁楼,公主可进入其中。”星河转过头开口道:“那里面可是多少学武之人的圣地,多少江湖人士想进入其中,可都被我打发了。当然,也有些不怕死的,妄想偷偷进入,皆被守楼人抛尸荒野。你可进,其他人可不行哟。” 调侃完晴雯,星河独自一人游走在这府中,甚是无聊。 来到马棚,马夫老马正在喂黑水仙,上好的草料,在配上老马的独家秘方,黑水仙吃得那叫一个欢。 星河道:“老马,在这么吃下去,黑水仙要变肥水仙了。” 老马抚摸着马头,露出一口黄灿灿的牙齿道:“不会,不会,喂马这事,公子可就不比上老奴咯。” “老马,你这刀什么时候成砍马料的啦?”瞟了一眼横睡在马料中的那把名为“一龙”的黑刀,星河道。 这刀可不是普通的刀,听老马讲过,这刀可是一柄宝刀,平时老马宝贝得很,就连老李想摸一下看看都不行。 老马嘿嘿一笑道:“习惯了,这刀用着顺手。” “哈哈哈,你可比厨房那老李有趣得多了。”星河大笑。 老马摸了摸头,走了过去。把刀捡了起来,又脱下衣服擦净刀上的马料。如若宝贝的抱在怀里道:“那是当然,老李就是个闷油瓶,要不咋是个伙夫呢。” “老马,你在这元帅府呆了这么些年就不想再出去走走?”星河道。 老马呆滞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了,不了,老了,走不动咯。” “我可听闻那刀孤城的吕不悔出山了。”星河开口道。 刀弧城位于昆仑山北面,城主吕不悔年近一百,成名已经七十余载了,是位武学奇才。 至二十岁出道,一把屠龙刀,在武林中傲视群雄。 三十岁便能和成名已久的剑仙李沐白打得五五开,打破了武林中刀不如剑的格言。 这么多年来,挑战他的人无数,能在他手中不落下风的只有两人,还有一人,虽败犹荣。 一人便是李沐百,另一位则是剑神袁士逍。 最后一位却是一江湖刀匠,不闻其人,神秘至极。自己领悟刀术数十载,单枪匹马闯江湖。挑战吕不悔,为的只是让江湖人士知道他。一时间流言四起,与吕不悔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只是在刀弧城城头留下了一柄刀,虽败犹荣。 可那一战之后,江湖中在没有听闻过此人,纷纷怀疑此人已经身受重伤死了。 可谁能想到,在江湖中留下这么一段不朽传奇的人物,竟在这小小的元帅府中喂马。 老马一头倒在了马料上,呼呼道:“公子莫在引诱老奴了,不打哩就是不打哩。” 星河不在接着说,而是问道:“你对那前秦公主看法如何?” “忍辱负重,卧胆尝薪,是个奇才。”老马感慨道:“可惜了。” 星河微微一笑道:“可惜什么?” 老马坐了起来,挠了挠头头上的马料道:“可惜她遇上了个怪才,纵使她在那紫禁楼中修行十年,济身绝世高手之行列,也不过徒劳之功。心魔心魔,说的是心,而不是魔。” 星河啧啧道:“绝世高手啊,那可惜了。” 老马道:“不可惜,不可惜。” 星河闻言,大笑起来。他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一个亡朝公主了。 “一世情来一世怨,没有前世的情哪来的今生怨,人家这是来收前世的债来咯,是情还是怨就难说咯。”老马说完,拿起装着从街头小贩买来的自酿劣酒喝了一口。 除了喂马,老马的另一个爱好就是喝酒,不喜好酒,就喜街头小贩买的自酿劣酒,三文钱就能买上好几壶哩。有几次星河给他送来上等好酒,他都笑呵呵收下,可是转过头就拿到街头和小贩换上个几桶劣酒回来。还理直气壮的说,那酒不如这酒好喝。 两人聊了半个时辰。 老马也喝完一壶酒了,挥了挥手道:“醉了醉了,公子自便吧!” 一头倒在马料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10章打世子 东王朝顺高年八年六月六日,皇帝生辰,举国欢庆。 按照往年规矩,星河作为边关守将,可不必进京庆贺。 可早在一个月前,朝中公公带着一道圣旨前来,令星河进京庆贺。 五月三日,大元帅星河和妹妹星雅离开神州,随行的有泰坦和五百禁卫,浩浩荡荡的前往京城。 其余九大统领则留在神州,驻守边关。 当年皇帝降旨,大元帅星河可不必进京陪驾。如今仅仅三年,却突然招其进京,一时间,朝中各路大臣纷纷议论纷纷。 如今的星河不过才二十六岁,而当今皇帝已经七十岁了,早就已经在为太子铺路了。 朝中大臣都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威胁最大的永远都是这位青年大元帅。 星辰山,此处里京城仅有五十余里地。山上有座寺庙名为星辰寺,位于东面的悬崖之上,是当年皇帝亲自下令为星河建造的,寺中记载了星河所有的军功战绩,为的是让王朝百姓铭记这位大元帅。 同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目的,那就是让世人知道,星河永远只是朝中臣子,而不是皇帝。 看着云雾中的星辰寺,星河手指道:“当今皇帝还是不信任我,身为武将,开疆扩土,我已为三军大元帅,武将之巅峰。文我已是一字并肩王,也是极致。王朝八百年来,这份荣耀,为我一人。” 泰坦冷哼了一声道:“三年前,皇帝有意将最受宠的八公主赐婚于大元帅,表面是诺大的恩宠,实则是想让大元帅永远就在京城坐一个有名无实的驸马爷。但被大元帅委婉拒绝了,后被发配关外,没有圣旨,永不得进京。如今,不知这皇帝又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星河苦笑道:“他是君,我等是臣。” 泰坦怒道:“他是君又如何,大元帅这些年为朝廷驻守关外,抵御三域,费心费力,忠心耿耿。我不相信他看不到,如果真如此,就怪不得神河军十大军团战刀无情,到时候我看谁敢于我等正面交锋。” 星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等会进城我带二百禁卫就可以了,你带星雅去城外驿馆休息,不必陪我进宫,如果到时真如你我所料,你等即刻回神州,不必管我。” “是。”泰坦道。 功高震主,主疑臣惧。 惧的是那位连借刀杀人都嫌麻烦,亲自拿刀。惧的是那百万神河军挥刀进关。惧的是王朝百姓…… 将泰坦还有乔装打扮的三百禁卫就在城外驿馆,星河带着两百全副武装的禁卫进城。 城门口有重兵把守,任何进城之人都将严格排查。 守兵看到星河,片刻便把城门闲杂人清理开。 守门将军恭敬道:“恭迎大元帅进城。” 星河淡淡的点了点头,直接骑马进城,城内,一个公公看到星河,快步走了上来道:“皇上下旨,大元帅一路舟车劳顿,可在驿馆稍作休息在进京面圣。” “带路。”星河道。 “大元帅请。”公公在面前带路。 星河被安排在了城中央一处驿馆名为仙家驿馆。 公公并没有进驿馆,而是站在门口道:“大元帅就是这儿,奴才这就回去禀告皇上。” 星河点了点头让一个禁卫把马牵走,又让小二为其他禁卫准确吃的。 两百禁卫,把驿馆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了,不愧是皇帝安排的,不一会儿各种好酒好菜就上上来了。 “来来,两位爷快请进。”门口迎客的小二领着一群穿着华丽的人走了进来。 “李世子,我在青州可就听说这仙家驿馆的饭菜可是一流的,特别是那自酿的桃花酿更是酒中极品,我这次陪同父亲进京,可就是奔着这桃花酿来的。”一年轻人道。 星河抬头看去,穿戴华贵,一身大红配金黄,湛蓝银丝边纹束袖,腰缠一条羊脂美玉腰带,倒是没有佩剑。身后跟着一群侍卫。 听他刚的话,应该是青州城靖平王爷张士贵之子,至于是第几个就不知道了。 “哈哈,张世子放心,包你满意。”那位李世子拍了拍胸口道。 对于这种靠着家里关系为非作歹的世家子弟,星河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做理会。 看到一众神河禁卫,李世子并未说什么,带着张世子就要上二楼。 可是张世子却开口道:“李世子,这仙家驿馆看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然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在里面吃饭,你看这些士兵,一个个的,要是我家的士兵如此,本世子定要军法处置。” “是,是,张世子说的对。”李世子咐和道。 星河一听就怒了,直接站了起来道:“站住。” “你是谁,叫本世子做甚?”张世子看了一眼星河道。 星河冷冷道:“掌嘴,给我的人道歉。” 在星河心里,这些士兵就是他的亲人,兄弟,骂他可以,可骂了他的人就是不行。如果没有这些士兵镇守边疆,这些个狗屁世子能安安稳稳享受现在的奢华生活。 “哈哈哈,你知道本世子是谁吗?”张世子嚣张的大笑起来,虽然说这是京城,可他也是皇亲国戚,父亲也是朝廷一品官员。 “打。”星河道,几个禁卫立马上去把张世子按在地上一顿揍。 至于他带来的那些侍卫,则被禁卫直接给一刀劈死了。 李世子见状,面露惧色道:“你们快住手,他可是靖安王爷之子,张俊涛。” 星河冷笑道:“打的就是他。” 不一会儿,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张世子宛如死狗一般得躺在地上,星河才下令让一甘禁卫住手。 星河抬头看着李世子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 “啊……我自己动手。”说完,啪啪的就往自己脸上打。 “回去告诉你们家老子,就说打你们的是我星河,别到时候报仇都找不到人。”教训完两个世子,星河道。 两个世子闻言,脸都吓白了,如果说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最怕的人是谁,不是皇帝。而是神河军大元帅,有着人屠之称的星河。 麾下百万神河军,敢问朝中大臣有谁敢以之争锋。 星河今天不想杀人,要不然,不就是两个世子吗,就算是朝中重臣,只要他看着不顺眼,直接找个借口杀了就是。 两个世子急忙认错求饶,定保证以后不会了才离去,至于死了的侍卫,他们看都不看一眼。 星河让人把侍卫尸体清理掉,再度坐下来接着吃饭。 三楼某个雅阁里,一个带着面纱的妙龄女子站在窗口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嘴角微微一笑道:“小如,这位便是那名震天下的大元帅吗?” 被称为小如的侍女回道:“是的,公主殿下,他就是三军大元帅并兼一字肩王的星河。” 面纱女子笑了笑,转身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第11章见皇后 次日,星河不带一禁卫走出驿馆,向着这京城中那令人神往的城中城走去。 不快也不慢,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知道看见城墙上“东武门”三个字。这些年,这位王朝中唯一的一个异姓王进宫的次数,屈数可指。但无疑,几次进宫,都使得朝纲震荡。 门口有御林军重兵把守,这些士兵不比其他士兵,每一个都是军中精锐的存在。闲杂人等别说进入,只要靠近就会被抓起来严加拷问。 而此刻,这些号称万军中的精锐,看到星河,全部都头冒冷汗。直到星河离门不过十步,这些御林军才慌不择已的抬起长矛道:“站住。” 星河不语,抬头望了一眼一众御林军,眉头微微一皱。 这时,守门将匆忙赶了过来训斥一众御林军道:“大胆,还不快放下。” 一众御林军才将长矛收了起来,守门将领擦了擦额头冷汗,看了一眼星河腰间道:“大元帅请进。” 星河一笑道:“放心,本帅知晓规矩。” 说完,经直进了这道象征着权贵的大门。 走了几百米,一个穿着宫中丫鬟衣服的女孩走了过来,鞠躬道:“大元帅,皇后娘娘有请。” 星河沉默了一下,随即一笑道:“带路。” 丫鬟道:“大元帅这边请。” 凤霞宫,位于皇宫东面,属于皇宫禁地,平时只有皇帝才能进出。 凤霞宫门口,一位相貌平平的少妇站在门口,身边的侍女静静的站在一旁,身旁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 星河看到少妇,看了一眼地上,最后仅蹲了下来拍了一下鞋上尘土道:“星河拜见皇后。” 不但如此,说完星河一下站了起来,不在去看这位母仪天下的女人,而是看了一眼漂亮女孩没有再说什么。 女孩见状哼了一声,刚刚要说什么,皇后就直接开口道:“并肩王请进。” 星河让皇后先进,对于一般人能让一国皇后亲自来迎接,无不是感恩戴德。可星河一脸的面无表情,径直跟在起身后,甚至还时不时的故意放重脚步。 前面的皇后闻声只是隐约皱了一下眉头,脸上却是淡淡一笑。 到是那个女孩直接捂着嘴笑。 进入大厅,星河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挂着的牌匾,张口就道:“写的什么屁字,看都看不懂。” 女孩也开口道:“就是,还没我写的好呢。” 星河哈哈一笑,毫不掩饰的朝女孩竖了一下大拇指。 后者则吐了吐舌头。 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位女孩也是无法的。 “舞儿,你去后堂帮并肩王准备茶水。”首座上,皇后吩咐女孩道。 “知道了。”女孩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走了下去。 星河一愣,莫不是这位女孩就是宫中最受宠的八公主,张曦舞。也就是三年前皇帝赐婚被星河拒绝的那位公主。 难怪刚刚敢在皇后面前这般放肆,只怕宫中也仅有这位敢把皇帝当马骑的八公主了。 皇后语气平常的说道:“这些年,宫中子女,全部都听从了并肩王当年所言,赤脚步,食粗粮,身体的确很好。” 星河淡淡的开口道:“那是,我小时候就是这么长大的,什么狗屁的贵裹脚,学书画,这些都是朝中那些无用儒生瞎扯的,我星河只知道,光着脚的不怕穿鞋的。” 皇后娘娘不知听没听懂话中之话,而是转移话题道:“你妹妹的事,陛下听说了,陛下已经赐封她为天宝公主了。” 星河不语。 世人只知这位执掌半个皇宫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温文尔雅,也只有那些豪门世家才明白她的厉害之处。 星河看了一眼皇后,冷哼道:“无非就是因为当年那兵部的三位大佬爷嘛,放心,今日星河没有带刀,皇后娘娘怕是多虑了。” 皇后娘娘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星河接着道:“星河明白,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我都只是臣。” 皇后娘娘语气平淡道:“并肩王。” 星河冷笑道:“星河永远还是那个星河,不会变。” 皇后娘娘道:“星河,你够了,小舞贵为一朝公主,还有什么配不上你的,难道你就非要那念念不忘的逍遥城郡主。” 星河淡然道:“星河虽只是一介莽夫,但还是明白三妻四妾的。当然,如果皇帝非要我娶,那我星河也还是当年那句话。” 皇后柔声道:“难道你就不能让陛下安心吗?” 星河不屑一笑道:“安心?无非就是我星河麾下百万神河军,担心我黄袍加身罢了。你敢说当年让我交出兵符不就是兵部那三位老东西的主意罢了,一块废铜烂铁,不要也罢,交了就交了。可这宫中的驸马爷,我星河无福消受,也担当不起。” 这个温文尔雅的皇后,语气里终于有一丝温怒道:“这些话你只能说给我一个人听就罢了。” 星河不语。 皇后娘娘接着道:“你从神州带来了五百禁卫和宝天公主以及泰坦,可进城只有你和两百禁卫,你可知道这要是传到陛下耳中意义为何吗?” 星河淡然一笑道:“意义为何?哈哈哈,我星河扣心自问,无非就是那些大臣会乱猜罢了,至于陛下,他能做何想。” 这时,八公主正好端着茶水进来了,星河站了起来,直接朝凤霞宫外走去。 “母后,他怎么走了?”八公主问道。 皇后叹了一口气,望着那身着战甲的身板,有些出神,她依然记得当年就是这位年轻气盛的将军,屹立在百万大军面前,依旧面不改色。 也瞧见过这位铁血无双的大元帅谈闻那逍遥郡主时,一脸的憨笑,可神情间却无比的幸福。 东王朝能在东域百朝中横扫四方,称霸东域,更是与这位大元帅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可贵也可惜啊,他太年轻了。 “舞儿,你跟母后说说,你是怎么看待这位并肩王的?”皇后接过茶水,轻轻得喝了一口。 八公主收起了以往的调皮样,面色认真的说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皇后娘娘听到这个评价,端茶的手颤抖了一下,看着八公主道:“舞儿,你这话只能说与母后听听就罢了了,可千万不要……” 八公主道:“放心吧母后,孩儿当然知道。” 皇后溺爱的摸了摸八公主的头道:“你知道就好。” 第12章兵部行 金銮殿之上,那位九五至尊在公公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朝文武百官跪拜。 武将为首的星河只是略微弯腰,这是当年皇帝特允,大元帅见皇可不用行跪拜之礼,放眼整个王朝,能得此特赦的只有星河这个异姓王。 皇帝不知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装的,看了一眼星河咳了咳嗽张口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官拜谢。 皇上看了一眼星河,郎笑道:“并肩王此次回京,朕心甚慰啊。” 星河道:“皇言之,臣必听之。” 皇上怎能不明白星河的话,点了点头,随即道:“两日后便是朕的生辰,到时朕在宫里为诸位爱卿大摆宴席。同时,这些年并肩王镇守关外,劳苦功高,朕定让太子与你同饮三杯。” “谢皇上。”星河道。 “各位爱卿可有本可奏,无奏退朝。”皇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星河第一个开口道,随即一众大臣开口附和。 皇上笑了笑,在公公的搀扶下,走了下去。 一干大臣围了上来跟星河嘘寒问暖,星河一一敷衍了事。 独自一人出大殿,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命该如此。 刚刚走到兵部门口,天空突然雷声大躁,仅接着就是倾盆大雨。 星河走到一屋檐下避雨,抬头望道门头上兵部二字,内心顿时觉得讽刺无比。 随即一文官撑着伞路过,看到星河,停下脚步道:“下官见过并肩王。” 想了一下把伞递了过来道:“并肩王用伞。” “不了。”星河挥了挥手,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开口道:“下官慕容起。” 星河转身进入了兵部,边走边道:“好的,我记住你了。” 慕容起不知为何,竟将伞收了起来,淋雨而行。 兵部中,三位年过半百的大佬坐在凉亭中喝茶聊天。 星河一进来,见到这一幕,内心深处波动了一下。 “你说攻清一战,你凭八百士兵,大败三千清兵,可有何凭证?”兵部尚书坐在凉亭中喝了一口茶,郎声问道。 星河站在雨中道:“无凭证。” “大胆星河,你胆敢欺骗本官,来人给我仗打八十军棍。”兵部尚书喝了一口茶大声喝道。 另一位兵部侍郎道:“大人且慢,他不是说他与八百人打败三千清兵吗?青山城不是有三千清兵吗,咱们在给他八百,如喏十天拿不下青山城,在罚他也不迟。” 兵部尚书稍加考虑了一下,不语,端起茶抿了一口。 星河道:“不用十天,八天就够了。” 兵部尚书不语。 “五天。” 兵部尚书终于抬头看了星河一眼道:“没有军饷。” “不用军饷,三天,只要三天我就能拿下青山城,但城里东西归我一半。”雨下得太大,已经看不清星河的表情了,只听到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有力。 兵部尚书如同挥赶苍蝇一般道:“好,你下去吧。” “谢大人。”星河转身出了兵部处。 身后只听到兵部三个大佬的讥讽声。 …… 突然,兵部右侍郎的茶杯一下就掉在了地上,脸色一下就白了起来,眼神恐惧的看着雨中的身影。 其尚书和左侍郎也是一愣,目光看向雨中那道身影。 “三位的兴致可真好,如同当年一般。”星河走到凉亭之中,冷笑了一声。 兵部尚书一下跪在了地上,身躯不停的颤抖。“下官拜见并肩王。” 左右侍郎也急忙跪拜。 星河不语。 三人更是恐惧,说不怕那是假的,人屠,这个称号不仅是敌国给的,同样也是朝中大臣给的。朝中多少大臣,但凡稍微得罪星河一点,不死也的掉成皮。 当年的虎威将军韩庚,堂堂三品武将,不同样落得一个灭满门的下场。 星河心平气和道:“起来吧,怎么说你们也是兵部三佬,如狗一般趴在地上成何体统。” 三人怎能不明白星河话中意思,只是他们敢如何,就算现在星河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他们也还得笑脸相迎。 星河坐了一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品了一口,啧啧称赞道:“好茶啊。” 三位兵部大佬只得干笑。 兵部是六部中油水最多的其中一部,要不然凭借他们那点供奉碎银,哪能支撑得起他们的开销。 同时也是这些年皇帝年老色衰,不太在意这些事,只要不出太大的乱子,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兵部尚书赔笑道:“并肩王要是喜欢,下官府中还有,这就让去准备,赠予并肩王。” 星河玩味一笑,食指敲了敲桌子道:“算了,星某乃是一介平民,喝不惯。” 兵部尚书干笑了两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星河站了起来,拍了拍兵部尚书的老脸道:“放心,本帅今日没有带刀,杀不了你。” 兵部尚书不做声,也不敢回话。 星河再道:“你好丑也是朝廷从一品大官员,我怎敢杀你呢,你说是吧?” 兵部尚书头冒冷汗,当年,正一品武王爱子不同样被你一刀砍了脑袋,吏部尚书不同样如此。 “你可真无趣。”星河吐槽,随后看向左右侍郎道:“你们说呢?” 嘭! 三人一下跪在地上齐声道:“下官罪该万死,还往并肩王宽恕。” 星河不予理会,把玩这茶杯。 八公主张曦舞从门口一蹦一跳的进来道:“嗨,并肩王你在这里啊。” 星河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公主殿下找我何事啊?”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张曦舞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跟谁学的翻白眼。 星河直接道:“嗯,不能。” 张曦舞没想到星河这么直接了当,一时间竟语塞了,不过她眼珠子一转,看到地上跪着的三人。星河和兵部三大佬的矛盾她也是听说过的,张口便说道:“你说本公主要是帮你把他们给咔嚓了,你怎么感谢本公主?” 三人一听,更傻了,八公主的古灵精怪他们是听说过的,要说星河杀他们可能还有有一点顾虑,可要是八公主杀他们,那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星河一笑道:“公主殿下可真有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他们了,你可别冤枉人。” 八公主张曦舞嘻嘻一笑,看了看四周说道:“我懂,你是不是想把他们人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说着,还拍了拍胸口,一副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样子。 兵部尚书闻言,竟一下晕了过去。 八公主张曦舞一脸嫌弃,用脚踹了踹的说道:“咋还晕了呢?” 星河不以为然的,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八公主张曦舞喊道:“怎么就走了,不是应该趁他病要他命吗?” 眼看着星河越走越远,八公主赶忙追了上去。 留下一脸苦逼的两大兵部侍郎,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第13章南宫瑜 直到出了皇宫,张曦舞也还是一路跟着星河,在一旁吧嗒吧嗒的说着皇宫发生的趣事。 京城的天气更是令人燥热不安,身旁还有一个麻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公主,更是令星河烦躁不己。 要说这公主心也是真大,既然敢不带一个侍卫就敢出宫。 星河看到不远处的小摊位,走了过去坐了下来,要了一碗凉茶。 小二倒也麻利,很快就送来了一碗凉茶道:“客官慢用。” 看着仅有的一碗凉茶,张曦舞咕嘟的咽了一口口水,说了一路,她也渴了。 星河问道:“公主殿下,你不渴吗?” 张曦舞点了点头渴,伸手就要去端那碗凉茶。 星河直接抢先端了起来,喝了一口道:“我还以为你不说话,不渴呢。” 张曦舞眼珠子瞪得老大的看着星河,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可是公主,就算我不渴你不也应该帮我要一杯吗? 星河倒也不客气,喝茶还故意喝出了响声。 很快一碗就喝完了,张口又要了一碗。 这次张曦舞学精了,急忙开口道:“给我也来一碗,哦不,来两碗。” 星河端起凉茶慢悠悠的开口道:“咱们各付个的账。” 闻言,张曦舞刚刚喝的一口凉茶吐了星河一脸,弄的星河好不狼狈。 星河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道:“公主殿下这样有失皇室风范吧?” 这张曦舞倒也奇葩,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幸灾乐祸的说道:“我应该是第一个往大元帅脸上吐水的人吧?” 星河轻笑了一声,不语,端起凉茶喝了一口。 张曦舞觉得无趣,把头扭朝一边,随后又把头扭过来仔细的端详起了星河。 星河也发现了异样,抬头疑惑的看着张曦舞道:“公主殿下,我脸上有花吗?” 张曦舞指了指旁桌的一个妇人开口道:“那是不是你母亲?” 星河一愣,转过头去,发现那妇人也盯着他看,四目相对。发现这妇女的五官和自己的极其相似,难怪刚刚张曦舞会问出那样的问题。 星河眼神凝重了一下,随后收回目光道:“我父母已经去世许多年了。” 张曦舞低声道:“可以她和你长得好像。” 星河开口道:“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说完,起身接了茶水钱,一碗三文,两碗五文。 张曦舞见状,这大元帅还真是言出必行,说各付各的还真是各付各的。 搜遍了全身,才发现自己没钱,也是,自己堂堂一公主,去哪里需要带担心钱财的问题,可是自己今天没带侍从啊。 眼看星河越走越远,张曦舞这次是真急了。 刚刚那妇人走过来问道:“姑娘没带钱吧?” 张曦舞点了点头道:“嗯,伯母可以帮我付一下吗,待会儿我让人送过来给你。” “不用。”妇人让仆从那出钱文给小二,带一个老者离开了。 这时候,一中年男子出现在张曦舞的面前。 张曦舞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子是母后身边的人,只见男子开口道:“公主殿下,这是星河给在下的钱,让我过来付茶水钱。” 看到男子手中,不多不少,刚好五文钱,张曦舞笑了笑,也不客气,直接把钱拿了收了起来,转身朝皇宫走去。 星河甩开了张曦舞,眼神眯了一下,不慌不忙的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子,站了下来开口道:“堂堂江湖枪鬼,何时沦落到成为别人的仆从了?” 语落,只见一老人和一妇人出现在巷子口,老人嗤笑道:“大元帅缪赞了。” 星河看了一眼妇人开口道:“说吧,找本帅何事?” 老人开口道:“我与小姐今日遇到大元帅实属巧合,不过,大元帅,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何你与小姐长得如此相像?” 星河轻笑道:“奇怪?这天下间,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 老人笑着打趣道:“那是,可大元帅就不觉得,天下人之多,为何偏和我家小姐长得相像?” 星河不恼不怒,淡淡一笑,注视着老者。 妇人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今日打扰大元帅,要望见谅,民女南宫家南宫瑜。” 星河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南宫家,武林三大世家之首,当今的武林盟主就是南宫家的南宫霸天。 神河军的南宫一虽然也同姓,可却不是出自这个南宫家。 老者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情绪。 南宫瑜收回目光道:“古叔,你说他真的是那个孩子吗?” 老人轻声道:“小姐,他是已不是,想必你心中早已有数,何需来问我这个老头子。” 南宫点了点头,笑问道:“那古叔,听闻你曾在龙凤山败给一军中青年,莫不是?” 老人一愣,苦笑不得道:“小姐就知道打趣我老人家。” 南宫瑜继续追问道:“古叔,你就给我讲讲呗。” 老人苦笑了一声道:“若真是败给他,老头子我也到不在乎哩?” 妇人啊了一声,老人凭借一杆枪法笑傲整个江湖,军中除了刚刚那位,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败了枪鬼古德。 老人摇了摇头道:“那人名为龙戬,不过是那神河军中十大统领之一。” 妇人微微一愣,早就听闻那神河军中十大统领个个本事非凡,若星河真有心踏足江湖,她不敢想江湖还是现在这个江湖吗? 古德望天而道:“如今的东域王朝气远早已不如从前,现在南域又出了一位龙运加身的人。前一百年,整个天下绝世高手不过几人,这一百年,倒是热闹了不少。如今的东域王朝不过是在吸取他的气运罢了,物极必反,发展得太快了,真不知道以后他拿什么去赢南域那位。” 南宫瑜疑惑的看着老人道:“古叔,莫非这天下又要大乱了?比百朝还要乱?” 古德看了一眼妇人道:“该来的自然会来,这就需要小姐去等咯。” 南宫瑜喃喃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他问鼎天下的那一天。” 古德看了看旁边,嘻嘻一笑道:“老夫乱说的,小姐还真信了?” 南宫瑜脸色一变,直接转身离去。 留下了一脸无奈的古德,自语:“也不知道当年那位怎么想的,竟听信那徐长之一言。竟让天下出了这么一个怪才,他若是好之养之,也可安心半生,现在到头来,落了个崖头坠命,不值当啊,不值当哟。” 话语间,老人走出几步,细看竟己是百步之外了。 第14章李二狗 驿馆门口,一身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站在柳树下,看到星河,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道:“大元帅,咱们又见面了。” 星河看到此人,一下子也是笑了起来道:“逍遥伯伯,你怎么来了?” 逍遥王,顾名思义,逍遥,逍遥,一向不问朝中之事,是十大王爷中最清闲的一个,皇帝也知晓他的秉性,曾下旨无论何事,可不用回京。 驿馆中,星河亲自为其沏茶,逍遥王更是大笑道:“只怕着朝中百官,只有我有此待遇吧,哈哈哈。” 星河一脸的淡然,自问,这朝中百官,他敢沏,又有谁敢喝? 把茶壶放下,星河笑道:“朝中百官视我星河如洪水猛兽,也就逍遥伯伯你啦。” 逍遥王哈哈大笑,神河星河,麾下百万大军,威名远扬,敢问这天下何人不惧,蛮荒一战,更是把三域联军打得溃败不堪。就连皇帝都赞之,星河,乃我朝战神,开疆扩土万里,功不可没啊。 喝了一口茶,逍遥王道:“大元帅,我来时在城外驿馆见到你神河军的泰坦将军,不知是不是元帅的安排?” 星河点了点头。 “唉!”逍遥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大元帅此举不妥啊。” “嗯?”星河皱眉一笑。 逍遥王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正色道:“泰坦将军贵为朝廷官员,令妹又是皇上亲赐的一品天宝公主,来京却不进宫面圣,皇上不会多想,可顶不住那朝中百官的嘴啊。” 星河沉默了一下道:“本帅做事,与他们何干?” “非也,非也。”逍遥王道:“如今的皇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皇上了,天下大定。如今朝中只你一人,手握重兵,神河军之神勇,天下无二。就如那龙朝白起一般,为龙朝汗马一生,可最后还不是被赐死。你虽对王朝忠心耿耿,帝王之术下,岂能容得下你。你没有造反的心,可你有造反的能力,这就是你最大的罪。” 星河目光遥望远方,当年皇上亲征,他为统军大元帅,皇上当他为左膀右臂,月下的营帐中,二人对酒当歌,一同商谈天下大事。事完,酒也喝够了,相互搭着这么睡了。 二人年龄虽相差甚远,可皇上当他为忘年交,蛮荒一战后,星河回京之日,当即被封为一字并肩王,王朝中唯一的异姓王。 再之后,皇上有意将八公主赐婚于他,被他婉拒,从此便有了间隔。 最后,被派往关外,临走的前一夜,皇上私临营地,与星河喝了一场离别酒,只是再也没有当初在战场上喝的那般痛快了。 星河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就要出门,一个人就迎面撞了上来。 星河侧身躲开了,那人一头撞在了地上,顾不得多,急忙爬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转身又要夺门而出。 可规被一群冲进来的人拦了一下,团团围住。 “这狗·日的东西,弄脏了本官的衣服,还想跑。” 还真是应了那句先闻其声,在闻其人,一个穿着四品官服的文官走了进来。对着那人便之一顿臭骂。 看也不看周围有何人,眼睛张长头上的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那人被文官的家仆押着,囔囔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撞了我,还怪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文官哼了一声道:“还敢给本官嘴硬,给我打。” 星河事情也猜出了个大概,无非就是这位文官仗势欺人,他也不想多惹是非,要不然这种官员,放在以前,他直接一刀就砍了,管你一品还是几品。 现在嘛他笑了笑出声道:“你的衣服多少,我替这位兄弟赔给你吧。” “赔我,你可知道这件衣服是当今皇上赏赐给我的,你赔得起吗?”只见那官员头也不回的大骂了一句。 见状,一禁卫拔刀就要朝那官员砍,星河挥了挥手,禁卫才把刀收了起来。 “赔得起。”星河笑道。 “你……”官员回头朝星河就要张口大骂。 可看到星河身着一身战甲,中间部分有一条龙围绕,这赫然就是一个一品武官。 这文官在傻,这下也知道这是谁了,除了当今的大元帅,谁还有资格穿着龙身战甲。 这名文官扑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一点也没有再找那人的麻烦的想法了,死命的磕头,地上都磕出了血。 那人更是一惊,不过也只是转眼即逝,朝星河拱了拱手道:“多谢军爷。” “区区小事,不必言谢。”星河道。 那人看了一眼文官道:“对于军爷来说这是笑事,可对于草民,乃大事。” 星河淡淡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军爷,李二狗。”李二狗拱了拱手道:“今日之事,待我李二狗他日,定当报答,告辞。” 李二狗看了一眼文官,转身就要出门。 经过星河旁边之时,被拦了下来。 李二狗道:“军爷还有何事。” 星河挥了挥手,一禁卫拿出钱财送了上来,递给李二狗。 星河道:“今天是他弄脏了你的衣服,这点钱就当赔偿给你的,去重新换一套吧。” 李二狗看着手中的银两,最后竟笑了出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星河,转身离开了。 那官员看到星河看向自己,竟一下就被吓尿了,他口中皇上亲赐的官服此刻竟成了尿布。 就连一旁的逍遥王都看不下去了,堂堂一朝廷四品官员,竟被吓尿了,这成何体统。 “还不快滚,朝廷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逍遥王喝了一声道。 那官员见星河没有说话,在仆人的搀扶下,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逍遥王看着星河笑了笑。 星河平淡的说道:“逍遥王大可放心,我星河不会杀了他的。” 被看穿心思,逍遥王尴尬的笑了笑,几年前,朝中多少官员,就是因为一点点琐事,被星河砍了头,他还真怕星河一气之下把这四品官员给砍了脑袋。 “老咯,杀不动咯。” 说罢,星河摆了摆手出了驿馆,从禁卫手中牵过黑水仙的缰绳,朝城门的方向奔去。 刚刚那个四品官员并没有走远,正对着刚刚哪几个家仆发火,突然看到骑马而来的星河。 一下就吓瘫了在地上,星河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骑着黑水仙从他身上跃而过。 …… 宫里,一向调皮好动的八公主正对着那五个铜钱发呆。 “公主殿下,皇上宣您过去。”一个皇上身边的太监在门外喊道。 “知道了。”张曦舞把铜钱收了起来,起身出了房间。 太极宫,当今那位对着身边的人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 “遵旨。” 一众负责服侍的公公宫女出了太极宫。 “父皇,怎么这么严肃啊?”张曦舞吐了吐舌头说道。 皇上笑了一下,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溺爱。这位执掌天下的九五至尊也只有在自己最宠爱的子女面前,才会露出这副尊荣。 “小舞,你觉得咱们这位大元帅怎么样?”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曦舞沉默了一下说:“霸道。” 皇上哈哈大笑,又叹了口气说道:“小舞啊,可惜你是个女儿身啊。” 张曦舞撇了撇嘴道:“是个女儿身才好哩。” 皇上摇了摇头说:“朕的子女中,从小你就聪明伶俐,你的哥哥恰恰与你相反,天生愚笨,性格优柔。朕怕百年之后,他镇不住其他皇子和大臣啊。” 张曦舞道:“父皇的话,孩儿明白。” “这朝廷上下,其表面看朕相信丞相魏无羡和你那几位叔伯,可朕最信得过的只有大元帅,也只有他最能让朕安心。可他性格刚烈,以至于和朝中百官一直打不好关系,朕将他发配关外,一来可以远离朝廷纷争,二来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叹了口气皇上接着道:“可他此次回京,却将天宝公主和泰坦将军安排在城外,莫不然他真以为朕会那般做吗?” 皇上眼里多了一丝落寞,三年前星河拒婚他确实是很生气,可那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而非是一个君王。 “或许父皇多虑了。”张曦舞道。 皇上轻笑了一声说道:“朕到无妨,只怕那朝中百官,唉……咱们这位大元帅可真是给朕出了一个难题啊。” 张曦舞笑了笑说道:“父皇大可不必担心,咱们这位大元帅可精着呢。” 想到今天喝凉茶的事,她就感觉胸口闷着一口气。 皇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委婉一笑,自己这宝贝女儿不知让这京城中的贵家之弟吃了多少苦头,到头来竟栽在了星河手上。 “父皇你还笑,你是不知道今天,他堂堂三军大元帅,竟为了两碗五文钱的凉茶把我凉在了那里。”张曦舞气鼓鼓的哼道。 皇上大笑了两声,随即说道:“这些年神河军镇守关外,劳苦功高,等生辰过后,你就随大元帅前往神州,替朕慰问神河将士。” “孩儿遵旨。” 第15章逍遥王离京 城外驿馆,三百禁卫把驿馆保护得如同铁通一般,若有人想攻入驿馆,只怕还未能踏进驿馆之门,就被万箭穿心了。 星雅坐在凉亭之中,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格外的入迷。 而一旁的泰坦,却是来回踱步。要说看书,那简直就是跟要他的命一般,用他的话说就是:“看书,看个逑的书,老子就不信了,看书能把敌人看死?” 看到星河,泰坦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溜烟的跑了过来道:“大元帅。” “哥哥。”星雅也放下了手中的叔,站了起来。 星河点了点头,眯着眼睛对着泰坦冷哼道:“怎么,泰坦,让你陪我妹妹看书,就这么不耐烦的吗?” 泰坦摸了摸头,偷偷的看了一眼星雅道:“大元帅,你知道我是一个粗人,你说要我上战场上杀个百十个来回,我泰坦眼睛也不眨一下,可是这看书吧,还是算了吧。” 星河坐近星雅,头也不抬的一下说道:“泰坦,小雅在太学院差一个陪读书生,我看你就比较合适了,不然整天就知道跟在我身边瞎晃悠。” “啊……”泰坦的脸一下就苦了下来,要他天天去看太学院那群老古董的脸,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星雅捂着嘴笑了笑,出声安慰道:“泰坦哥哥,凡事总有第一次嘛,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泰坦不说话。 星河拉着星雅的手道:“泰坦,收拾一下,同我一起进城。” 泰坦的表情一下就严肃了起来,看了看星河的神色,并没有多问,就安排人手准备进城。 到达城门口,守门军看到星河等人,特别是人高马大的泰坦,表情都变得以往常不一样了。 他们可还记得,当年就是这个人高马大的人,第一个带兵冲到城下,口中大骂皇帝老儿的人。 泰坦看也不看这些守军一眼,趾高气昂的进了城后,才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站着的守城将领。 当年兵临城下,就是这货出城迎击的,不料仅仅才一个回合就被泰坦挑下了战马,成了俘虏。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还是一个守城将领,果真没前途。 泰坦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百姓,啧啧说道:“还是咱们神州城好,虽说没有京城这般热闹,可活得自在啊。” 泰坦此言不无道理,京城乃是天子之城,不管何人的一言一语都必须慎重,不然稍有不慎,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哪像神州城那般,哪怕的平民百姓,言语中无不透露着一股豪气。 城中百姓看到一股人马如此这般游走在街上,都不由的停下脚步看了过来。早在多年前,皇上就曾下令,京城之中不管何等官员不得出现带兵超过三十进城。便是那皇亲国戚也不敢触犯这条规矩。更别提像今天这般,配备精良的士兵了。 更令他们意外的是,就连那些巡逻的士兵,看到这队人马,也只得停让在一旁,等其过了在巡逻。 …… 某出茶楼,一个早已上了年纪的老人和逍遥王对立而坐。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夸赞的淡然说道:“咱们这位大元帅可真是威风哟。” 逍遥王喝了一口茶,温言笑道:“魏丞相,那神河之人,不都如此。” 原来这位老人正是当场丞相魏无羡,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寒门出身,凭借着自己的才华,一步一步爬到了现在这个可所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魏无羡撇了撇嘴道:“这朝中不管文武官,有谁不知道着大元帅对你家那位郡主是一往情深啊。” 逍遥王一笑道:“魏丞相何出此言啊?” 魏无羡没好气道:“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 三年前,星河拒婚一事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那句当着全朝大臣说的那句,如若皇上赐婚的是逍遥郡主,臣定当谢恩,可如是那八公主。皇上非要臣娶的话,臣只能说皇命难违。 为此,皇上震怒,冷语道难道在你心中,堂堂公主还比不上一个郡主? 星河坚定的点了点头。 其下场可想而知,皇上一怒之下把星河发配到了关外,没有圣旨,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逍遥王常年在外,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不过魏无羡可就不一样咯。 逍遥王站起身来,走到隔窗旁,看着楼下的那队人马朝皇宫的方向走去,最终露出了一个微笑。 转身重新坐了下来大笑道:“来来,喝茶喝茶。” 魏无羡最终犹豫了一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逍遥王啊逍遥王,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逍遥王沉默。 魏无羡缓缓开口说道:“你这次回京不就是为了星河嘛,别说是为了皇上的什么寿辰,有些事,明明没有,可你越琢磨也就越出问题。” 逍遥王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终是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喝了最后一口茶,便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魏无羡一看逍遥王的架势,开口问道:“这就要走了?” “走咯,走咯,回中州了。”逍遥王整理了一下衣物道:“记得这顿算你请我的。” 魏无羡一愣,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 酒楼下,家仆已经牵着马在门口了,上马,逍遥王回头看了一眼楼上的魏无羡,终于还是走了。 魏无羡幽幽叹了一口气,直到逍遥王消失在眼中,这位王爷,出门不喜坐马车,就喜一匹骏马,来也快,去也快。他可是记得,当年有一位德才兼备的太子,那可是先皇最喜爱的太子。可就是这样一位太子,竟为了一江湖女子放弃了这天下。 那一日,白帝城,那太子亲手为一紫衣女子洗衣洗脚时露出了那无比幸福的笑容。 可惜啊,他终是太子,她也终是那江湖儿女。 先皇驾崩,新皇登位,兵围白帝城,那紫衣女子凭着一身超凡的剑术,竟当得八千御林军三日进不了那小院一寸。 终是红颜多薄命,紫衣成红衣。命丧黄泉不负君,只愿君平安。 那太子怀中抱着一个睡得安详的婴儿走出小院,整个御林军竟无一人敢动。 从此这天下多了一个逍遥王,依稀记得,那紫衣女子好像是叫……李倾城。 第16章带兵进宫1 李府,位于京城最北边,在这权势云集的京城,虽然虽然算不得什么,主人不过是一二品少傅。 此时,一青年跪在大堂之中,脸色苍白,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可是他看着首座上的男子。他强撑着不敢晕睡过去,他怕醒来就丢失了李家世子的这个身份。 男子原名李振,官至二品少傅。面前跪着的青年正是他的孙子,李宇东。 李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可知错?” 李宇东低声道:“孩儿知错了。” 李振加重了语气,对着旁边的一妇人道:“看吧,我早就告诫过你,别太过溺爱他,这次他能活着回来我们应该感到幸运了。” 那妇人被训斥了,有点不屑的说道:“我就不信那星河真敢把东儿杀了,再说了,靖安王的儿子不也在吗?” 李振脸色一变,愤恨的说道:“那武王之子是怎么死的?” 自己这媳妇,凭借着自己娘家是那豪门世家,平日里行事更是肆无忌惮,连自己这个老公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妇人一下就哑口无言了,那武王之子虽说是因通敌罪被杀。可这有谁会信呢,不说别的,就凭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会通敌呢? 李振叹了一口气道:“那星河是不是那功高震主之人?为何还能活到今天,封王封侯,手握百万神河军。这都是因为情分,星河和皇上的情分,那是从战场上结下来的,不是亲兄弟,可是却胜于亲兄弟。三年前星河拒婚,虽说那时皇上动怒了,可最后呢?这次星河回京,明眼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皇上明白自己的所剩时日不多,就是想让那些大臣王爷看看,他是没在了,可他的兄弟还在,是在奉劝那些心怀不轨想夺嫡的人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斤两。” 妇人不语,她虽然不是朝堂中之人,可有些话,从小在豪门中长大的她,一听就能明白。 李振哼哼道:“这些东西,武王早就看出来了,所以自己的儿子被斩了,他也没有做过多的追究,毕竟儿子没有了可以再生。” 李宇东听到这句话,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这句话是自己的父亲说给自己听的。武王的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他没了,同样也可以再生一个。 李宇东胆战心惊道:“父亲,孩儿明白了。” 李振摸了摸下巴道:“你明白就好,下去吧。” 李宇东在两个家仆的搀扶下走出了大堂,已经跪了一天一夜的他,此时双脚已经没有了感觉了。 …… 皇宫,星河并没有回驿馆,而是直达皇宫,御林军看到星河等人,并没有阻拦,而是直接放行进宫。 带兵入宫,在整个王朝的历史中可以从来都没有有过的。 观天台,只有一些书籍和专门观像的仪器,里面住着的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书童。 老人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得入迷,书童用观像的仪器四处张望,这是他唯一的乐趣。 突然,书童惊讶道:“国师爷爷,有人带兵进宫耶!” 国师愣了一下,手中的书一下就掉在了地上,赶忙捡起来道:“你这孩子,做什么都是一惊一乍的。” 书童轻声说道:“真的啊,有人带兵入宫,马上都走到皇上的太极宫门口了。” 老人把书放下,摸了摸胡须道:“孩子啊,你可知道那是何人?” 小书童摇了摇头道:“不知。” 老人笑了笑道:“那是咱们东王朝的一根定海神针啊。” 小书童不以为然的说道:“定海神针不是国师爷爷吗?” 老人摇了摇头道:“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小书童倔强的说道:“本来就是嘛。” 老人苦笑道:“这些话你也信?小书童,咱们东王朝共有十大王爷,除了那不问世事的逍遥王。其他的九大王爷,那一个是善茬?这些妖魔鬼怪可都是这根定海神针镇的呢。” 小书童不相信得说道:“不会啊,我觉得国师爷爷才是最厉害的。” 老人语重心长道:“非也,非也。” 小书童哇了一声道:“那这人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老人沉默了一下道:“天下无敌倒也不至于,不过……” 小书童着急的问道:“不过什么?” 老人把让小书童坐了下来,认真的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小书童苦着脸说道:“国师爷爷你就会逗我,每次说话都只是一半。” 老人摸了摸小书童的头,哈哈笑道:“这叫天机不可泄露。” 小书童如同以往一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那国师爷爷,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早上我看到好多人都怕的。” 老人起身走了两步说道:“那是神河大元帅。” 小书童一下站了起来,两眼放光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就是灭百朝,镇三域的神河大元帅,难怪能带兵进宫呢。我也好想去当将军啊,多威风啊。” 老人回过身笑道:“你可知他的身后背负着千千万万的孤魂野鬼,要是人人都像他这般,这天下岂不大乱?到最后受苦的还是这黎民百姓。” 小书童连忙摇头道:“那我不做大将军了。” 老人轻笑了一声:“天下万事皆有定数,这样的人不可盲崇,也不可以轻看,一个时代,只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就够了。” 小书童抬头问道:“为什么啊,国师爷爷,他又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还要需要啊?” 老人哈哈一笑道:“傻孩子,他既是恶人,又是能四海定乾坤之人啊。” 小书童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明白了爷爷,我看那些人都怕他?我才不怕他。在我看来国师爷爷才是最厉害的,知晓天下事。” 老人欣慰的笑了笑:“不怕就好,我得趁着没闭眼把这天下事在好好探究一番,你也要跟着好好学,我走了你可别让这根定海神针塌了。” 小书童一脸的凄凉。 老人重新坐了下来说道:“这辈子快要到头咯,泄露了这么多天机,也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做人了?来也罢,不来也罢,这人间虽好,下辈子别再来咯。” 第17章带兵进宫2 太极宫。 门口只有两个卫兵把守,看到星河等人,两人默默横刀,脸上并无色惧,只是眼神里透露着一股视死如归。 到是泰坦跳下马怒喝道:“大胆。” 两个卫兵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不愧是皇帝亲卫,在星河面前竟毫无惧色。 一个穿着龙袍的男子里面走了出来,开口训斥道:“放肆,还不把刀收起来,不可对大元帅无理。” 两个卫兵刚刚要跪下行礼,男子就挥了挥手道:“免了。” 星河看了看男子,微微一愣,拱了拱手道:“微臣见过皇上。” 整个王朝,能让当今皇上亲自来迎接的,这个荣耀只有星河有。 一干神河禁卫刚刚要跪地行礼,皇上就笑了笑说:“众将士免礼。” 倒是泰坦,看了一眼就把头扭朝一边。星雅也是第一次见这个执掌天下的九五至尊,一时间竟看呆了。 皇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星雅,哈哈大笑道:“这位就是咱们的天宝公主吧,长得可真是俊俏啊。” 星雅行礼道:“多谢皇上夸奖。” 这时候张曦舞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直接走了过来拉着星雅的手道:“你就是大元帅的妹妹天宝公主吧,长得可比你哥哥好看多了。” 皇上轻唤了一声:“小舞,天宝公主是第一次进宫,你就带着她去去到处玩一下吧。” “好的,父皇。”张曦舞笑着答道。 星河也朝星雅点了点头。 “走咯。” 张曦舞拉着星雅的手就离开了,泰坦得到示意,也跟着去了。 走进太极宫,星河才发现里面并无一人,想必都是被皇上赶走了吧。 皇上领着星河直奔后花园的凉亭之中,左旁是一个荷花池,里面养着各种名贵的锦鲤,右旁是来自民间的奇珍异样的假山和树木花草。 皇上看向那湖中时不时跃水而出的黄金鲤,轻声开口说道:“这些年你镇守关外,抵御外敌,真乃我东王朝大幸。” 星河看向假山,平静道:“此乃微臣职责。” 皇上不知为何轻咳了一声说道:“星河啊星河,朕知所剩时日不多了,有些事朕不是不知,只是懒得管罢了。” 星河看了一眼这位王朝的九五至尊,眼神暗淡了一下说道:“皇上多虑了。” 皇上不知是不是看到了星河眼中的那一闪而过的暗淡,言语间有一丝欣慰道:“生老病死,乃天下规则,朕也是人。” 星河沉默不语。 皇上突然冷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星河的肩膀道:“朕走了,这朝廷就好得多了,幼主就拜托你了。” 星河怎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如今朝中有些官员虽行事作风不堪。可他们怎么说也是跟着皇上一起开创了历代皇帝从未完成的伟业,开拓万里疆土的功臣,他怎能去杀他们。 不过他要是走了,新皇帝可就不一样了,你们跟先皇开拓疆土是有功劳,先皇会念在你们有功的份宽恕你们。可到了我这里,你们犯了法,就要受刑,这更关乎着新皇的皇威。 只怕今日这太极宫无一人,咱们这位皇上也在赌,就赌星河会不会反。 星河突然冷淡的问道:“你就不怕我弑君?” 皇上突然笑了起来道:“你是朕的大元帅,更是朕的兄弟。” 这当今的皇上,也只有在星河面前才会是这般样子。 星河舔了舔嘴唇,一笑而过。 他屠过三品虎威将军的全家,杀了武王爱子,骂过打过皇上的那些皇兄皇弟,还有那朝中的大臣。 可他从未打过骂过那些清官,平民百姓。 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骂的都是那该骂之人。 星河一笑,平静的湖面突然有条刚刚露出半个脑袋的鲤鱼,就被他一脚踢出的石子打碎了脑袋,浮在了湖面上道:“还望皇上恕罪,弄脏了你这碧波湖。” 皇上不怒,反而面露喜色大声叫好道:“好,好,好。” 星河这招可所谓是高中之高,以碧波湖为东王朝,湖中鲤鱼为臣民,跃起的鲤鱼则为那些有异心之人,此类人,必诛之。 而皇上也得到了答案,他怎能不高兴。 眼看正事聊完了,皇上有开始和星河聊起了那些年御驾亲征的。 这一臣一君竟聊时不时的还发出大笑的声音,末了,皇上还是不死心,无形中总是想要撮合张曦舞和星河。 黄昏时分,星河提出了告退,皇上也没有过多的婉留,只是亲自一路把星河送出了皇宫,直到看不到星河的背影,才离开了宫门。 …… 那观天台上。 一老一少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老人则是笑了笑,少年则是一脸的震惊。 那少年开口说道:“国师爷爷,这位大元帅可真厉害,连皇上都亲自送他出宫。” 国师捊了捋长胡,哑然失笑道:“孩子,这叫君臣情分,也叫兄弟情分。” 小书童啊了一声说:“大元帅和皇上是兄弟?” 国师拍了拍小书童的头道:“这世界有两种兄弟,一种是血缘兄弟,另一种是情义兄弟,有时候血缘兄弟还不如那情义兄弟哟。” 小书童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懂了,那皇上和大元帅是情义兄弟。” 国师笑呵呵的说道:“对,你可别看皇上皇兄弟多,可是他为何不让那些兄弟像星河一般手握重兵。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情分比过了血缘。星河可所谓是功高震主,他为何还能割地封王,而且还是唯一一个异姓王,可不就是因为情分二字吗?朝中人人皆说那陵州武王文武双全,当年若是把星河的班底给他,他也能灭了百朝。那是狗屁,星河的班底,那可是人家实打实凭自己的本事打出来的。就凭他武王,就算能打下这般家底,可是下场嘛,呵呵,兔死狗烹。” 小书童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 国师道:“那武王虽然文武双全,可他热衷于权术,你觉得这样的人他能久居安下?” 小书童道:“可是他和皇上是有血缘的兄弟啊。” 国师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有时候最不值钱的就是血缘二字了。咱们这位大元帅虽然行事作风霸道,甚至有时还得理不饶人。可是他重情重义,就凭这一点,他不会反,或者说,只要皇上不逼他,他就永远不会反。” 小书童杵着下巴想了一下道:“我好像懂了一点点了。” 第18章公主何必为难公主 六月九日。 星河离京,皇上携太子亲自送出城,史书记载,这是星河和皇帝最后一次离别。 城下的星河对着城头上那位九五至尊挥了挥手,君臣别过。 那九五至尊驻在那巍巍城头之上,看着那匹黑马越来越远,擦了擦眼睛,转身回了宫中。 三日后,宣布退位,太子张坤继位,称东武皇帝。丞相魏无羡,国师徐茂青二位为首辅,太师诸葛无双,殿阁大学士北林京二位为辅助大臣,大元帅星河册封摄政王。 —— 神州边塞,分为四关。 东有青龙关,面临大海,侯卫河为守关大将,麾下有十万水军。 西有白虎关,面临西域王朝,陆巡为守关大将,如果西域王朝像入侵东域王朝,必须经过此关。 南有朱雀关,面临南域王朝,也是对东域王朝威胁最大的王朝。守关大将是南宫一和易无极二位大将。 北有玄武关,面临北域王朝,守关大将为左翼。 四关如同东域王朝的四道小门,而神州城就是那一道真正打开东域王朝的大门。所以说,无论将来东王朝和其他哪一王朝发生战争,神州城都是必争之地。 这张曦舞虽口上说着是来关外慰问神河将士的,可是每天就赖在这元帅府中或者去逛街,一点去军营的打算都没有,哪怕是去做做样子的想法都不曾有过。 从星河回神州这差不多的一个月里,他还未曾见过那前秦公主晴雯一面。后来还是老马说这公主每天都呆在那紫禁楼阁之中,就连吃饭睡觉都是在楼阁之中。星河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感慨道这得有多恨他啊。 这日,星河看到晴雯既然没有呆在阁楼,而是在凉亭之中抚琴。 他赶忙拎着一壶酒走了过去,坐在对面,准备要一边听琴一边饮。谁知这晴雯竟然停了下来,两眼杀气腾腾的看着他。 他倒也不在意,大不了不听嘛,直接无视了晴雯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一口气豪饮了几大婉酒。 不知是酒上头了还是怎么的,星河两眼朦胧的指着晴雯道:“你不就是要杀我吗,来来,现在就动手,至于每天像耗子似的呆在那破阁楼里吗?” 晴雯眼神跳动了一下,抚琴的手指动了一下,竟断了一根琴弦。 星河把头伸了过去,指了指脖子道:“来啊,给我一刀,杀了我啊。” 晴雯在犹豫,看了看四周,伺机而动。最终她放弃了,冷笑了一声道:“等我哪天有必杀你的把握,一定会亲手手刃了你。” 星河一下把脖子缩了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劫后余生的感慨道:“吓死我了,这酒真特么吓人,以后不喝了,差不多把小命都喝丢了。” 晴雯怨恨的眼神,表情充满了懊悔之色。 不远处的张曦舞刚刚逛街回来,看到星河把头伸过去的那般景象,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看清晴雯,心里不由感叹道:好美的姑娘。 张曦舞阴阳怪气的说道:“啧啧,星河大元帅原来还会金屋藏娇啊,不过这是藏那里的,我来了都一个月了,元帅府都翻遍了,都没有发现。” 晴雯当然听出这番话的意思,想了想回道:“人家堂堂一个大元帅,三妻四妾的怎么了,你说是不是啊,相公。” 说着,还挽上了星河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星河一愣,随即看到晴雯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把张曦舞当成自己的妻子了,不过他也不戳穿。 张曦舞笑了笑道:“小妹啊,别怪姐姐没提醒你,这星河可不是什么好货,千万别被他骗了。” 晴雯一脸傲然的说道:“就算被骗人家也乐意呢。” 张曦舞倒也释然,拍了拍手道:“好吧,算本公主多嘴了。” “公主?”晴雯嘀咕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星河,满脸的厌恶。 星河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 这回轮到张曦舞懵了,不过她是何等的玲珑心思,一下就知道了其中的猫腻。 晴雯黑着脸,气得指着星河骂道:“你臭不要脸你。” 星河乐了,学着刚刚晴雯的口气道:“你怎么这么说你相公呢,娘子?” 晴雯气得浑身发抖,从小就受皇室礼仪教育的她,能骂出刚刚那句都已经是破天荒的了,此时更是气得无语了。 倒是张曦舞对面前这位极为漂亮的晴雯,起了兴趣,因为她从她的眼睛深处,竟看到了一丝杀气, 她眼珠子转了转说:“星河,正好本公主缺个丫鬟,不如就让她当我丫鬟算了。” 晴雯愣住了,心一下提了起来,深怕星河同意了。 星河想了一下说:“你自己跟她商量吧。” 张曦舞开口道:“只要你同意给本公主当丫鬟,星河给你多少酬劳,我双倍给你。” 听到这个要求,星河心里偷偷的笑了,你是公主,人家也是公主,人家怎么可能同意嘛。 晴雯冷声说道:“不可能,给一百倍我不可能。” 张曦舞第一次被拒绝了,宫里面多少人给她挣着当丫鬟,没想到来到神州遇到这么一个不时趣丫头片子。绕是她的心性再好,也难免有些生气,不服气得说道:“本公主现在命你做我的丫鬟,你敢拒绝,信不信本公主杀了你?” 晴雯直接干脆利落的回道:“滚。” 张曦舞针锋相对道:“你敢让本公主滚,我看你是真想死。” 晴雯平静道:“滚。” 张曦舞恼羞成怒道:“星河,本公主现在命你把着野丫头拿下。” 星河讪笑着说:“公主殿下,你可是万金之躯,为了这么一个野丫头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你拿不拿?” “我是野丫头?” 星河笑嘻嘻的说道:“我看不如这样,二位化干戈为玉帛好了,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吧?” 张曦舞指着星河道:“好你个星河,你既然帮着一个野丫头来教训起了本公主,我这就去上报父皇。” 晴雯也冷哼道:“跟她做朋友?不稀罕。” 星河之觉得头大了。 互不顺眼。 何必呢,公主何必为难公主。 第19章何为正恶 神农山深处,南宫家盘踞于此。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南宫府’。 作为江湖的武林盟主,在整个江湖中拥有极高威望的南宫霸天,可所谓是一个江湖“皇帝”。 府邸内的一处落院,南宫霸天眉头紧邹,神宇之间充满了无奈。对于自己的这唯一的妹妹南宫瑜,他是打不得也骂不得。 “妹妹,你可知我南宫家祖训?”南宫霸天心中叹息,南宫瑜天生丽质,深得家中长辈喜欢。年轻是更是不知迷得多少世家子弟神魂颠倒,可她偏偏看上了那江湖妖道。甚至不顾名声产下一子,可想而知。 那妖道断头崖陨落,南宫瑜被禁足家中十年,那一子则被家中长辈用一木板抛弃那朴龙河。谁曾想,二十多年过去了,那孩子不仅活了下来,还被南宫瑜遇到了。 “除恶守正。”南宫瑜怎能忘记,当初就是是因为这四个字害得天夫死子失的。 南宫霸天背负双手道:“所以你应该明白,此子乃妖道之后,决不能入我南宫家。” 南宫瑜冷冷一下,嘲讽道:“正道?颜之当年可曾害过一条人命?伤过一人?怎就成了妖道?” 南宫霸天猛然抬头,表情更是变化不停,厉声说道:“你可知他习得是何功法?” 南宫瑜不可否认,淡然道:“就因他习得是那〈弑血功法〉,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正士就把他逼得陨落悬崖,可他可曾用过此功法害过你们一人,哪怕你们逼得他落崖,他也不曾用过。可那独孤子祸害江湖,也不见你们这些江湖正士斩杀之。” “你……不可理喻。”南宫霸天抬手作势要打,可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来。说到底,这都是南宫家欠南宫瑜的。 南宫瑜嘲讽的笑了一声道:“生在这样的家族,是我一生遗憾。”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哥哥了,把家族荣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自己的儿子拥有他口中“妖道”的血脉,他永远也不会同意回归南宫家的。 待南宫瑜离开后,南宫霸天无力的坐了下来,苦笑着问旁边的枪鬼古德道:“古叔,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古德眯了眯眼睛半响道:“家主,也许这只是小姐的一个心愿罢了,家主何不成全了她?” 南宫霸天错愕了一下,抬起头疑惑道:“那我南宫家岂不是要被整个江湖漫骂?” 古德开怀大笑道:“或许人家根本就不屑。” 南宫霸天眉头微皱,微怒道:“古叔这是何意?” 古德虽然表面上是南宫家的仆人,可是只有南宫霸天知道。古德不过是为了报当年老家主夫人救命之恩,答应留在南宫家的五十年的,如今已经过了四十九年了。 要不然,就算凭他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想让堂堂枪鬼做家仆,还是不够那个资格的。 “你可知那韩家是被谁灭了的?”古德神秘一笑。 “不知,莫非古叔知道?” 几年前,韩家被灭满门,在江湖中掀起了幡然大浪。要知道,当时的韩加可不是普普通通江湖世家,而是江湖四大世家之一,竟被一夜就灭了满门,当时江湖中也彻查了此事,可这股势力如同那惊雷一现,竟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案,成了江湖中为数不多的无头案。 “据我所知,那韩家小儿当年在神州城欺辱神州妇女,被殴打一番扔出了城,还在城外大肆嚼词。”古德平静道。 “你是说这是神河军所为?”南宫霸天不愧是武林盟主,一言既中。 古德摇了摇头道:“那一夜,我路过龙凤山,带头之人仅仅随手指了一人就败了我。” 龙凤山,离当时的韩家不过十里地。 南宫霸天道:“可这和韩家有何关系?” “欺我神州妇孺着,皆杀之。” “这……” 无论江湖还是何处,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那孩子而非徐姓,而是姓星名河。”古德喃喃说道。 “星河?” 突然,南宫霸天不知为何竟疯狂大笑了起来。 堂堂神河大元帅,如今又兼摄政王,可想而知,人家能看得上你一个小小的南宫家?当然不可能,纵然你南宫家在江湖中有着何等地位,人家一样看不上。 凭神河军,莫说这一南宫家,只怕整个江湖都会被踩在脚下。 神河军之神勇,天下皆知。 如那少林,武学圣地,还不是被人家一刀劈去了半道山门。再如那昆仑山,还不是被人家当做了练手的地方。江湖比武擂台,更是被人家当成了看戏的地方。 他可还记得,上一届江湖比武擂台,作为神河十大统领的董黄金来观看,看谁打赢了,竟挥手道:“这戏可比戏台里的有趣多了,赏黄金千两。” 在场的整个江湖中人,更是敢怒不敢言,还得陪着笑脸,事后更是谁都不敢提及半句。 这天下,有谁不知大元帅星河,灭百朝,封狼居胥,割据神州,更是压得其他三域一点脾气也没有。 贵为武林盟主的南宫霸天,此时竟无力的笑了笑说:“古叔,这江湖怕是要变天咯。” “再过六月,老夫也要出去走走咯。”古德讪讪一笑道。 南宫霸天当然明白古德得意思,五十年之约已满。当年风头正望的枪鬼退隐江湖,如今这是要再出江湖啊。 他虽是武林盟主,可有的人他管不了,也不敢管,如那剑仙李沐白,剑神袁士逍,剑魔孤独子……这些人。 最终他还是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到了南宫瑜房前,犹豫了半响,可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那近在咫尺的房门。而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爹爹,你怎么了?” 听到自己的儿子的问候,这位江湖中的一代枭雄,竟红了眼睛。 南宫霸天强颜欢笑的想伸手去拍拍儿子的肩膀,最终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儿子长得比自己还高了。 “我没事!” 说着,走进了祠堂,看着正上方上的“除恶守正”四个大字,竟让人撤了下来。 古德摇了摇头道:“天下本无正恶,没有所谓的正,又何来所谓的恶。” 第20章加一只 夜幕降临,紫禁楼第九层。 对外称这紫禁楼有八层,每一层都有一个守楼人。可却不知这紫禁楼共有九层,而这第九层却是在地下。 星河走在阴暗的走廊之中,两面的墙壁散发出一股寒气,正是用那北极之地的玄冰玉所建,千年不化。寻常人莫说走了,只怕刚刚进门,还未踏进这走廊,就被冻死了。 百步一楼,九百步九楼。 尽头密室,一老者躺在玄玉冰所制的床上,好不自在的样子。“瓜娃儿,你又来了?” 星河掏出一只烧鸡扔了过去,盘坐了下来:“嗯。” 老者飞快的撕开了包着烧鸡的纸,十分享受的吸了一下鼻子,翻身打开冰床的暗格,拿出一坛酒打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存的,在这种环境下,那酒非但没有被寒气冻结,反而散发出了一股诱人的酒香。 一手拿烧鸡,一手拎酒,迷糊不清的囔囔道:“说吧,这次找我何事?” 星河也不急,反而不慌不忙的咧嘴笑道:“你就没想过出去?” 老者哼哼道:“出去?不去不去,在这里有吃有喝的为什么要出去?” 星河淡然一笑,好似他已经习惯了老者的这般回答,也是,每次来,他都会这么问,老者也是这般回答的。 吃饱喝足,老者熟练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大喊了声爽。 星河气笑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那个楚狂徒的样子?” 楚狂徒憨憨一笑,一拳朝星河轰了过来。 星河一惊,如灵蛇一般躲了过去,并不及于还手,而是张口大骂道:“特娘的,每次都搞偷袭,臭不要脸。” 楚狂徒放肆大笑,双手合成一拳有朝星河砸了下去。 星河这次没有躲,而是背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成拳迎了上去。 密室里两道残影时不时的碰撞在一起,奇怪的是,仅仅没有一人误砸在那玄玉冰所制的墙壁之上。 大战很快落幕,楚狂徒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大骂道:“瓜娃子,也不知道让着我老人家,哪怕让我赢一次也好啊。” 星河嗤笑道:“我让你,你肯赢吗?” 楚狂徒一脸的尴尬,随即跳起来爆出口道:“小王八犊子,真当我怕你了?” 星河哼笑,勾了勾手指道:“不服,可以再来。” 楚狂徒把头扭朝一边,撇了撇嘴道:“说好的,一只烧鸡打一次,除非在拿一只烧鸡来。” 星河咦了一声:“没有了。” 楚狂徒这才转过头来嘿嘿笑道:“没有了,那打个屁打。” “好丑你也是江湖十大高手,怎么这么没有节操,你看看人家李沐百,输了就要有输了的风度。”星河跳脚大骂,每次都这样,输了不承认,借口一大堆。 楚狂徒不知廉耻的哼哼道:“不然你以为我这十大高手的名号怎么来的?” 靠! 原来这货的十大高手名号是这么来的,难怪江湖上都说做人不能做那楚狂徒,还真特娘的说得真对。 “真特娘的不要脸。”星河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无奈。 楚狂徒呵呵一笑道:“娃子,别想把我赶走,真所谓请佛容易,送佛想都别想。即便你把我扔出去,我也还认得路回来哩。” 星河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 楚狂徒似笑非笑道:“小娃娃,别不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说过了我可就送客了。” “咱们去一道门闹一闹?”星河脸上奸笑着说道。 楚狂徒猛然抬头,一双眼睛瞪得跟铃铛一般道:“不去,不去。” “五只烧鸡。”星河笑了笑。 “瓜娃子,五只烧鸡就想让我给你去找那徐长之拼命?”楚狂徒眼睛一瞪,依旧摇头。 “再加两只。”星河加码。 “不划算,不去。”楚狂徒依旧摇头。 星河脸上堆笑,豁然起身道:“不去算了。” 楚狂徒见状,竟有些慌了神,拦住开口说道:“哎,哎,再加一只啊。” “成交。”星河爽快答应。 楚狂徒满脸的懊悔,低声喃喃道:“早知道在多加一只了。” 星河重新坐了下来,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一只烧鸡扔了过去开口问道:“你打得过那徐长之吗?” 楚狂徒啃着烧鸡,满嘴油腻道:“瓜娃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是人屠,我是狂徒,说起来咱俩还是一家呢,你可不能太算计我啊。” 星河打着哈哈道:“怎么会呢,你是前辈,我是晚辈,我怎么能算计你呢。” 楚狂徒呸了一声道:“扯淡,那李沐百还不是照样被你坑得半点脾气都没有。” “我可没找他,是他先找我的。” “哈哈,我就喜欢你着不要脸的样子,特娘的想到那老东西自视清高的样子,我特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楚狂徒得意洋洋的样子,好似是他打赢了一般,奸笑着道:“要是在把那袁逍子打一顿,啧啧……” 星河撇嘴说道:“行了,又不是你打赢的。” 楚狂徒也不生气,酒然说道:“不是我打赢的又咋滴,天下剑士之多,唯独这两老东西一副世外高人的狗屁样子,明明是剑士偏偏一人用桃枝一人用柳枝压得天下剑士抬不起半分头。哼哼,这下好了,你小子凭借一根烧火棍打的李沐百那狗东西折剑闭关,哈哈,真是痛快啊。” 楚狂徒的这番话,让星河最为赞同,你特娘的明明学的是剑,打架还偏偏不用剑,让人痛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星河挥了挥手道:“得了得了,不过你到底打不打得过那徐长之?” 楚狂徒沉吟道:“打不打得过,打过才知道嘛,老夫我又不是那江湖算子,怎么知道。” 星河眯了眯眼睛,表情怪异的问道:“到时候可别耍赖就行。” 楚狂徒一愣,随即气急败坏的说道:“老夫是那般人吗?” “是。”星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楚狂徒气得跳脚大骂道:“瓜娃子,你给我滚,滚滚。” 星河豪爽一笑,转生离开密室,出来之时天已经亮了。恰巧看到了那前秦公主进入紫禁楼。 星河雇不得困意,眼珠子一转跟了上去。 第21章跟你做买卖,贼亏 晴雯得到星河的特允,紫禁楼每一层都可随意上下,守楼人静坐在中心。看似无常,实则楼中有何动静,都了如指掌。 紫禁楼至建后,天下武痴更是前来求学,甚至甘心称守楼人,只因可以阅尽着楼中武学。 这紫禁楼也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每一层的守楼人,只能阅学所守之层的武学秘籍。当然,想要阅学其它层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打赢那一层的守楼人。 所以晴雯得到特允可随意上下楼,可着实是让这帮武痴羡慕啊。 此刻,晴雯来到第三层。 跟守楼人打了一声招呼,便自顾自得取下一本名为《五剑》的书看了起来。 守楼人感知星河到来,刚要起身,星河指了指晴雯,守楼人会意,便不以理会。 晴雯看的很是投入,就连星河来到身旁都没有发现。 “《五剑》在这紫禁楼中只有三册,令外残缺的半套在那藏剑山庄之中。”星河清淡的说道。 这紫禁楼之中所藏之武学秘籍,随意丢出去一本,都足于让着天下学武之人舍命夺之。也不知道这位亡朝公主怎么就偏偏挑上了一套残缺品,而且第三册水剑都已经看到了中半部分了。 晴雯抬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委屈,不过掩饰得很好,冷言冷语的说道:“我就乐意看了。” 星河一耸肩道:“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晴雯冷着脸,将手中的折了一页合了起来:“我又没让你说。” 星河不恼也不怒,摸了摸下巴道:“《五剑》,五行为剑,金曰从革,讲究气势锋利,无所可挡,第一式金戈铁马,第二式金刚怒目,第三式点石成金,第四式固若金汤第五式成城断金,第六式诚至金开,第七式,从革 木剑,木曰曲直,讲求生生不息,剑意绵长,第一式入木三分,第二式草木俱朽,第三式枯木逢春,第四式良禽择木,第五式行将就木,第六式草木皆兵,第七式曲直 水剑,水曰润下,讲求以柔克刚,第一式水到渠成,第二式镜花水月,第三式细水长流,第四式如鱼得水,第五式滴水穿石,第六式,行云流水,第七式润下 火剑,火曰炎上,讲求气势磅礴,快速暴力,第一式星星之火,第二式烈火燎原,第三式洞若观火,第四式火中取栗,第五式火树银花,第六式薪火相传,第七式炎上。 土剑,土曰稼穑,讲求承载万物,第一式积土成山,第二式捻土为香,第三式故土难离,第四式开疆拓土,第五式土崩瓦解,第六式寸土不让,第七式稼穑。 合一,万物可为剑,开天辟地,创世。可惜啊,这浩大的紫禁楼之中只有金木水。” 晴雯咬唇,说了一句让守楼人拔剑的话:“只要够杀你就可以了。” 随后只感觉一股寒光袭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离晴雯额头只有半寸的长剑被星河两指夹住,睁开眼睛,不知何时,寻常之时,那个和蔼的守楼人,两眼的杀气,手持长剑站在自己跟前。 还活着。 不知道事该庆幸还是悲哀,那个平时对自己不错守楼人,竟会因这一句话对自己出剑,死剑。 星河双指一弹,长剑飞出,半截剑身插在了柱子之上。 “静关阁三日。” 静关阁,乃是着元帅府中一处惩处一些不懂规矩的人的。凡是进阁之人,必须赤裸进入,白日,阁下烈火焚,月出,阁上寒水倾下。 守楼人只答了一声是,没有一丝的狡辩,便转身取剑离去,只是临走前看那晴雯得眼睛,冷得令人害怕。 星河抚摸着晴雯那吓白了的脸柔声道:“怎么样,吓到了吧?” 晴雯打开了星河的手,低声吟道:“不管你的事。” 星河讪讪一笑,收回了手,平静的说道:“记住,有些话,只得当我一人说。” 怀有深仇大恨的亡朝公主晴雯鄙夷的说道:“是啊,大元帅不愧是大手笔之人,这元帅府上上下下到处都是你养的狗。” 这个十岁从军,把无数百朝武将如割草一般的屠尽的人屠,也招来了一帮名气不怎么样,实力却属实变态的“狗”。有点脑子的人谁敢在老虎身上拔毛,更何况还在一只“狗”跟前说杀了他的“主人”。只怕整个天下,敢这说且还安然无恙的,也唯有此时人屠面前站着的这个亡国公主了。 星河微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越是一副要杀了我,却又杀不了的样子,是我最喜欢看的了,所以,哪天你确定能杀我之时,一定要告诉我,让我看看你那时的样子。” 晴雯面无表情,冷冷吐出一个好字。 星河挑了挑眉提醒道“哦,对了,这元帅府,说话可千万要小心,哪怕只有你一人的时候。毕竟,这府中随便一人可都不像我这般惯于你。” 晴雯冷冷的哼了一声。 星河戏谑着笑道:“当然,如果你能打赢他们,你就随便说。” 晴雯嘴角不屑的说道:“走着瞧。” “有骨气。”星河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 晴雯把头扭朝一边,重新翻来了《五剑》。 星河搓了搓手道:“女孩子家家确实学剑挺好的,不过公主殿下难道像靠你那把不过六寸长的婴歌来练剑。” 晴雯不为所动,继续看书,不要那始终无法安分眼神早已经出卖了她, 星河坐了下来,浅浅笑道:“我这府中倒是有不少好剑,不过嘛,比起藏剑山庄起那藏剑山庄中的落尘剑可就差远。” 学剑之人都知道,那藏剑山庄中有一把剑,名为落尘,乃镇庄之宝。传言这把剑乃是用天火和天石所打造,锋利无比,乃剑中之皇。 晴雯放下书,沉思了一下道:“你能帮我借来吗?” 星河一惊,忍不住爆粗口道:“特娘的,帮你弄来杀我啊?” 晴雯眼神冷漠的说道:“那你还说什么说。” 星河呵呵一笑,耸了耸肩道:“借,扯淡,我星河要的东西还需要借?” 晴雯嘲讽道:“那是,你可以神河大元帅,谁敢不给神河军挥刀就把人家斩了。” 星河凝视着晴雯,捏了捏下巴问道:“我有这么不讲理吗?” “没有吗?”晴雯反问。 云霄楼谁不知她不陪客的规矩,可是你星河第一次去就打破了这个规矩。虽说你是好言好语的说,可整个云霄楼有谁敢为了她一个小小的花魁得罪你? 星河翻了翻白眼道:“好吧,不过我说你就不能求我一下?” “做梦。” “算了,不过你要是跟我去一趟一道门,我就去弄来给你,外加《五剑》残缺半套,怎么样?” “晴雯不过是一个亡国之女,大元帅让我去哪里,我有反抗的余地吗?” 星河嘿嘿笑道:“一个是被迫去的,一个是自愿去的,当然不一样啦。” 晴雯盯着星河,权衡半刻道:“好,我跟你去。” 星河赫然起身,拍了拍屁股,朝楼下走去: “跟你做买卖,贼亏。” 第22章藏剑山庄 藏剑山庄四面环山,坐拥龙腹之中,清晨仙雾缭绕,午时阳光明媚,晚时霞光遗照。几百年来,引得无数天下剑士慕名而来,只为求一剑。 藏剑山庄第一代家主袁秋原本乃是江南名侠,于周元年离家赴京赶考,可惜题诗犯忌,空手而归,至此,朝中少了一位舞文弄墨的儒吏,江湖之中多了一个叱咤风云的门派。袁秋归来之后,放弃了家中历代考取功名的心思,一心求剑,于十年后创建了后来名动天下的藏剑山庄。传到袁逍子已经是第九代庄主了,历经八百多年,曾齐名的江湖门派,已经在无数个春秋退出了江湖,只有藏剑山庄反而名声愈加显赫。 在江湖之中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知,其大多缘故是每隔百年都会举行的名剑会,邀请天下剑士前来比武,最强之人都会赠予山庄百年来打造的一把宝剑。此剑不但锋利绝世,且打造的方式也是独特无比,普天之下绝无仅同。至第一次名剑会,天下剑士当持有这百年一铸之剑为最高荣耀。 不过,几百年来,只有一把名为“御神”剑被山庄之外的人取走,其余“残雪”、“正阳”、“碎星”、“流风”、“苍穹”、“沧海”、“泪辰”都被山庄中弟子所持。 “御神”乃袁逍子亲自操锤所造,经过多道繁杂的工艺,历时十年精炼打造而成。上次名剑会,剑仙李慕白力压群雄,获得此剑,故让原本名声大噪的李沐百更上得一层楼。 可这位剑仙至获剑之后,手就再也没有握过剑,而握一根桃枝,更是横扫天下剑士,位居天下十大剑士行列,风头更是盖过藏剑山庄现任庄主,剑神袁逍子。 三马直奔藏剑山庄。 为首的青年更是一马直接跨入那“藏剑山庄”四个大字的牌匾才勒住了缰绳。 近百年来,胆敢如此藐视江湖各大门派的只有那个踏足过一次江湖的星人屠和其麾下的神河军。 看到三人,两个守门小剑徒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而是直接带着三人进庄。 看到这一幕,星河对着楚狂徒一笑。 几人来到后庄之中的一间茅草小院之外,小剑徒说道:“大元帅,庄主就在里边。” 便转身离去了。 扎身进入小院,屋里种着一颗百年柳树,树下摆放这一张茶桌。坐着一个慈目眉善的老者,手里捣鼓着一套简陋的茶具正在煮茶。 不用说,此人正是这藏剑山庄的主人剑神袁逍子。 袁逍子看了一眼三人,目光最终停在了星河的身上,微笑道:“大元帅光临寒庄,不知为何而来?” 星河平淡道:“我来借几样东西。” 身后得晴雯翻了翻白眼。 袁逍子心平气和的问道:“不知大元帅要借何?” 星河指了指晴雯道:“问她。” 晴雯瞪了一眼星河,开口说道:“《五剑》残缺半套和“落尘”。” 袁逍子笑道:“《五剑》乃是轻剑和重剑同练之绝世秘籍,其水式,火式为轻,金式,土式为重,木式则前半式为轻,后半式重。” 晴雯疑惑的问道:“什么是轻剑和重剑?” 袁逍子倒也爽快,笑呵呵的解释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轻剑游龙,翩然千里。藏剑武学深谙剑之极意,藏剑弟子一般身配轻重二剑,运使如意,可快速切换不同运剑心法。大巧似拙,举轻若重,令敌手迷惑于藏剑山庄的深奥剑法之中而无以应对。剑有锋而形不露,以心为剑,是为藏剑。而其《五剑》的奥秘,可不用配轻重双剑,凭一剑,便轻可重,重可轻。” 晴雯倒是听得滋滋有味。 星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说剑就说剑,有必要这么夸你藏剑之弟吗?这么厉害,还不是被李沐百拿走了“御神”。” “技不如人。”袁逍子也不生气道:“姑娘若真想学剑,我庄中倒也有几套小有名气的秘籍适合姑娘,剑也有。” 晴雯沉思不语,眼神不定,她当然明白袁逍子口中的小有名气是什么意思。 楚狂徒嗤笑,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星河心中冷笑一声,这心机,比朝中那群儒官更胜一筹啊。不说给,也没说不给,就随理成章的绕开了。 不过嘛,咱们这位亡国公主也不傻,开口说道:“多谢袁庄主美意,小女子只想借《五剑》秘籍和“落尘”剑。” 袁逍子邹眉道:“姑娘真想要?” 晴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心想反正有星河这王八蛋担着,怕什么。 “好吧,诸位请跟我来。”袁逍子起身带着三人朝后山禁地走去。 徒步半个时辰,几人来到两潭水之前,潭水清幽,深不见底,右边之潭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左边潭水则是一股炙热之气迎来。 袁逍子介绍道:“两潭名为阴阳潭,右为阴,左为阳,“落尘”剑就潭中,每到午时,阴潭中自会升出一潭中石,子时,阳潭升,“落尘”剑就再那双石上。” “这么神奇?”楚狂徒惊讶道。 袁逍子轻声道:“不错,世人只知这“落尘”剑,实不知这“落尘”剑有两柄。分别为“落”和“尘”,乃是春秋时期,我族中先祖偶得天石和天火炼铸七七四十九年完成,乃剑中之皇,剑道极致之时,方可开天辟地。后因怕此双剑落入歹人之手,便将其封于阴阳潭之中,由我袁家族人世代看守,并留下族训“只等有缘人”。若今日大元帅有幸取走,还要百年后归还藏剑山庄,继续封于阴阳潭之中。” 星河听完感叹一声好神奇,随后感觉不妥又用训话的口气对晴雯道:“听到了吗,以后是要还的。” 晴雯倒也不客气,直接回道:“杀了你就还。” 袁逍子诧异。 楚狂徒一愣,随即大笑,拍手叫好道:“说的好,姑娘我支持你,杀了这小犊子,老夫以后就跟你混了。” 星河抬手一巴掌拍在了晴雯的后脑勺上,将其拍坐在了地上,不重也不轻,张口大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别忘了是谁把你从云霄楼里面赎出来的。” 坐了一屁股的泥土,晴雯干脆不起来,只是张嘴回骂道:“我又没让你赎。” “我呸,回去就把你在卖进去。” “好,你不卖我看不起你。” “你以为你谁啊,我要你看得起啊。” “星河,你不得好死,” “……” 就这样。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一个笑,一个气。 又有谁能想像这两人一个是亡国公主,一个是神河统帅呢? 楚狂徒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只手搭在了一脸茫然的袁逍子肩膀上道:“袁庄主,走走,听说你庄中有不少剑学秘籍,咱们一起讨论讨论,反正离午时也还有一个时辰。” 第23章最毒美人心 大概是觉得无趣,狠狠地瞪了一眼星河,也是,每次和星河吵嘴,无胜就不说了,还惹得一肚子的气。 晴雯拿出婴歌对着星河比划了一下,两手握住,狠狠地往地上插了几一下。想必把这地当成了星河吧,每插一下都十分用力,嘴里还念念有词。 星河嘻笑,要说这晴雯长得的确很漂亮,能和逍遥思不相上下,只是两人的性格却既然不同,一个暴躁如火,一个冷若冰霜。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他就觉得特别有趣。 大概是插累了,也可能是觉得没意思,晴雯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星河。 星河一笑便不在理会,走到阴潭旁边,蹲了下来,偶尔还能看到潭中深处有条把鱼身接近透明的鱼。他曾在书籍中看到过这种鱼,名为雪鲤,这种鱼,只生活在极寒之处,就连在那万年冰霜的北极之地,星河都不曾见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书中介绍吃过这雪鲤的人,体质极其耐寒,还有延绵益寿的功效,看待会儿能不能逮两条尝尝鲜。 捧起一捧水,顿时感觉双手如同冰冻了般,比起北极之地北寒水的还要更胜一筹。按理说这潭应该是一个冰潭,而不是水潭。更令人惊讶的是,潭水没有没到地方,长有植草,还是寻常水边随处可见的伞草。 晴雯不知何时,拎着满是泥土的婴歌过来,想清洗上面的泥土。拿着婴歌的双手刚刚放入潭水中,“啊”了一声,婴歌竟掉进了潭水之中,出水的双手冒着寒气。来不及顾虑,竟想纵身就要跃进潭中。 还好星河反应快,一把就她拉了回来,甩出了四五米远,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晴雯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不骂星河,爬了起来又要往潭水中跳。 星河这次直接一脚把她踢出了老远:“一把短剑而已,你至于吗?” “婴歌,我的婴歌。”可能是星河踢得有些重了,这次晴雯试着起身几次都没有起来,只是如同魔怔了一般不停的念叨。 “特娘的,遇见你真倒霉。”星河骂了一句,转身跳进了潭中。 潜游了十丈左右,星河便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血因为低温,仿佛已经停止流动了。他赶忙调整身体。凭借着刚刚晴雯掉落的位置,他看到了婴歌,差不多了还有五六丈的样子。可是他清楚,绝不只这点距离,最起码也还的有二十丈才能拿到。 随着越往越下,能感觉到潭水越寒冷,不过星河的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身体如同潭中的雪鲤一般灵活。拿到了婴歌,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袁逍子所说的潭石,更不要说“落”剑了。 不过来不及多想,赶紧往回游。 晴雯好不容易站爬了起来,来到潭边,粗略的看到水中的人影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她细看,那不就是她的婴歌吗?更可气的是,水中那人既然还把婴歌当鱼叉一般,在水中挥舞,上面已经叉着一条鱼了,似乎还不满足的样子。 终于,有叉到一条了,那人看了一眼不能在叉的剑身,这才往上游。 扑的一声。 星河出了潭水,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冻的苍白,旁边的婴歌上还有两条没有死透的鱼,时不时的蹦哒两下。 晴雯走了过去,嫌弃的把两条鱼拿了下来,用衣服擦了擦剑身。把鱼血擦干净,随后两眼冷冷的看着星河,一只手握着婴歌。 星河动也不动,咧着嘴笑道:“你不会要杀了我吧?” “你说呢?”晴雯两眼杀气,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手刃星河,血海深仇得报,现在,这机会就摆了眼前。 “果然,最毒美人心啊。”星河倒也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反而一副来吧,要杀要剐随便的架势。 晴雯冷笑一声,把婴歌架在了星河的脖子上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嘴上耍花花?” “晴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星河淡然道。 “你当真以后我不敢杀你?”晴雯咬牙切齿道。 “没说你不敢啊?”星河微笑道。 晴雯一闭眼,握婴歌的手缓缓抬起,突然,朝星河的脖子狠狠地刺了下去。可就在要插中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把婴歌收了起来。 星河嘻嘻一笑,起身坐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是吧?” 晴雯没有说话,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别过头,脸上流淌着几滴“露珠”。 星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晴雯,开口道:“妈的,观音菩萨保佑,捡回了一条小命。” 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星河赶忙把那两条雪鲤捡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时候上,嘴里念叨道这可是好东西,然后就跑去捡柴,显然是要把这两条鱼靠吃了。 这一幕,更是把晴雯气得不轻,后悔吗?说不后悔那是孙女。自己堂堂一朝公主,忍辱负重来到神州,做了一个青楼花魁,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替父母报仇,替秦国死在神河军战刀下的将士报仇吗?就在刚刚,自己亲手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敢肯定,这样的机会,以后不可能会再有了。 可她知道,如果她刚刚杀了星河,她不可能活着,只怕整个藏剑山庄的人没有一个可能活着。星河死,神河军定会斩杀一切有关的人。 宁可错杀千万,不可放过一人。 杀伐果断,不留后患,这就是神河军在战场上横扫百朝的将士的作风。 她记得,秦朝还在的时候,当时号称秦国第一战神的赵飞战败死里逃生回到宫中。脸色被吓得苍白,手脚发抖,甚至身上还有一股尿骚味。 当着全朝大臣的面说了一句,“神河军是魔鬼军”就疯了。 母亲也在自缢时,用眼神告诫过自己,不要报仇,永远也不要报仇。 可是,国仇家恨,她怎么能忘记。 “吃不吃你?”星河递了一根叉着烤鱼的树枝到晴雯面前。 “滚。”晴雯大骂了一句,她多希望时间能够逆转,她一定杀了他。 星河也不生气,撇了撇嘴道:“我告诉你啊,这这种鱼叫雪鲤,人吃不仅延绵益寿,还能提升习武之人的体质。这样呢,以后你杀我时,就可以多一分理会了。一般人想吃我还不给呢,也就是看在你刚刚放我一马的份上才给你吃的。” 听完,晴雯果然把鱼接了过来,啃了起来,一点也没有皇家公主做派,那吃相,不堪言语啊。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星河道。 鱼肉的味道是比一般鱼好多了,可是星河既然连内脏都没有去就直接烤了,味道能好到哪里去?晴雯冷声道:“我是为了杀你才吃的。” “唉,我就奇怪了,你看神州百姓,谁不爱戴我啊,我就有这么让你讨厌到非要杀我?” “有。” “没爱了。” “滚。” “好嘞。” “朝那边滚……” 第24章一尘一落 一个时辰后,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日食。 两潭水中涌动,中央出现漩涡,紧接着一高约三丈的石柱浮出水面,两石柱上的落兵台上各放着一柄长剑。 “大元帅快取剑。”远处赶来的袁逍子大喊一声。 星河也不犹豫,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先是跃过水面到阴潭石柱上,看似轻轻一拿的“落”剑,竟感觉有千斤之中。 取到“落”剑,星河来不及多想,又直接转身朝阳潭中的石柱奔去,取到“尘”剑。双剑到手,星河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晃了晃脑袋,转身朝晴雯跃去。一脚刚刚着地,眩晕感更重了,直接晕在了晴雯的怀里。 “啊……” 晴雯尖叫一声,把晕了星河推在了地上。 日食已过。 两石柱同时消失在了潭中,袁逍子眉头一皱,看了看晕倒的星河…… 袁逍子住的茅屋之外。 看到“落尘”双剑,袁逍子轻笑道:“大元帅真乃天人也。”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双剑出潭,只会发生在日食和月食之时。而且此时取剑,比子时和午时取剑更难。藏剑山庄建造至今,能在双剑同出之时取到双剑的只有第一代庄主和现在的星河。 哪怕已经贵为剑神的他,也不敢自称有十足的把握取到。 就连被江湖人称最不要脸的楚狂徒也沉默了,自愧不如,尤其是那一身身轻如燕的轻功,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身法。 晴雯坐在一旁,心不在焉。 楚狂徒眯着眼睛问道:“姑娘,在想什么呢?” 晴雯摇头,眼里极力掩饰着什么:“没什么。” 楚狂徒打趣道:“此时可是杀了他的好机会。” 晴雯一愣,两眼震惊的看着他,她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冷哼道:“小女子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楚狂徒一笑,不在言语。 倒是袁逍子觉得有趣,摸一把胡子说道:“姑娘,你可知这“落尘”剑是意义为何?” 晴雯摇头道:“不知。” 袁逍子道:“一落一尘,一剑出,一剑守。” 晴雯听得云里雾里的,两眼疑惑。 袁逍子说道:“你自个去琢磨去吧。” 袁逍子自然能看得出来,星河取剑不过是为了晴雯罢了。只是吧,这两人的关系他都有点看不透,他能感觉到晴雯身上对星河有一股很深的怨气。 …… 第二天一早。 星河三人各骑一马离开了藏剑山庄,袁逍子也把《五剑》后半套赠送给了晴雯。 “去给本帅打壶水去。”星河乘着休息的功夫,一点也不客气的把水壶扔给晴雯。 晴雯气结,可又无可奈何,这一路上,星河没少折腾的,不是打水就是要这个那个的。每次只要自己一表现出一点不愿意的样子,他就开始卖惨,说什么为了帮她取剑,落得一身的内伤,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可是看他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有个屁的内伤,就是诚心折腾自己的。 倒是楚狂徒落得了个清闲,一路上嗤笑不停。 “喝死你。”晴雯斥骂一声,很不情愿的拿着水壶去打水。 如果不是女生,她真想往这水壶里来一泡去给他喝。 顺着流水的声音,来到一条小溪旁边,看了看周围有没有臭水沟。没有,干脆就把溪水弄浑浊,打了一壶水。 才发现不远处一青年和壮汉也在喝水,冷冷得看了一眼,晴雯不已理会,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稍等。”青年小跑的过来,刚刚他就看到晴雯了。虽说晴雯长得漂亮,可是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倒是两眼放光的看着晴雯背上的双剑。 “滚。”晴雯冷着脸,本来心情就不爽了,能给这货好脸色看。 壮汉表情变了一下,青年给了他一个手势,对着晴雯道:“姑娘,在下实在喜欢你这双剑,不如你开个价,多少在下都愿意买。” 晴雯想也不想道:“不买,滚开。” 青年脸色变了一下,在这东王朝,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可还没几个。 “姑娘,你这双剑我实在喜欢,你就说要怎么做你才能把双剑给我吧?” 晴雯看了看青年,从穿着上看,一眼就可以看出此人家境绝对殷实,而且气质也绝非普通人家,她眼珠子一转道:“你帮我杀了星河我就给你?” 青年张了张嘴道:“神河大元帅星河?” 晴雯点头。 “你在耍我?”青年脸色阴沉,杀星河?先不说他有没有那本事了,他敢吗?活腻歪了吧还差不多。 晴雯也不客气,出声道“杀不了就滚开。” 青年偷偷给了壮汉一个手势道:“姑娘,你这般不讲理,就莫要怪在下了,动手。” 壮汉领会,抽出腰间挂着的大刀朝晴雯走了过去,眼神有一丝同情的看着晴雯。 晴雯也拔出一剑,可她一个只看过剑法,还没练过剑的新手,怎么可能是壮汉的对手。 壮汉一刀劈下,力道十足,晴雯横剑去挡,奈何心有力而不足啊,剑脱手。 这可是剑士大忌啊。 眼看着第二刀就要朝自己劈下来了,晴雯心里大骂星河,要不是他让自己来打水,自己能落到这般田地。 “住手。”青年终于出声。 壮汉收刀,站在一旁。 青年冷冷得看了一眼晴雯,就要去捡剑,晴雯也学聪明了,她知道打不过壮汉。只得把心思放在了青年的身上,就在青年要捡剑的一刹那,突然拔出袖中的短剑朝青年刺去。 青年嘴角一笑,一脚把她了出去。这脚可不想星河踢得那脚一般,而是实打实的踢。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不过倔强的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捡起剑,仔细打量了一下,青年感慨道:“好剑,真是好剑。” 壮汉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字,只是眼里有些怜悯的看着晴雯。 “让你来打个水打这么半天,你想渴死我啊?” 大老远的,晴雯就听到了星河的声音,不过她没有作答。 青年看了一眼声音的方向,也没有理会,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星河到面前的一幕,晴雯手捂着肚子,白裙上面还有一个脚印,嘴角还流这血,背上背着只有一把剑。在看看其余二人,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晴雯,本帅欺负得,其他人,碰都不要想碰一下。 管你有什么天王老子,地母娘娘的背景,欺负了,本帅就要尔等好看。 第25章百越世子 星河并没有说一句话,面如沉水,,眼神里透露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 自打和星河相处的这短时间里,晴雯从未见过他这样过。此时的他,更像传闻中的面百朝的人屠,更让她从心底有种畏惧感,只想远离这个魔鬼。 壮汉已经抽出腰间的佩刀,警惕的看着星河,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所发出的气势,绝对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 青年只是微微皱眉,开口说道:“朋友,这双剑我甚是喜爱,你劝劝你这朋友,就当交个朋友,价格你们随便开。” 星河冷笑道:“百越人?” 青年点了点头微笑道:“不错,在下正是百越侯之子柳赫。” 百越是前百朝中一个小国,只不过后来在神河军的战刀下落幕了。当年那百越王见百越大势已去,干脆写下降书,愿意对东王朝的俯首称臣。前皇看那百越王这般,就下旨让星河收兵,还封他做了百越侯。 星河眯了眯眼睛道:“把剑留下,自断一臂,滚蛋吧。” 柳赫一愣,随即冷哼道:“那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杀了他。” 壮汉闻声而动,跨出几步跳起,手中的大刀干脆利落的劈了下去。星河拔出左腰的短剑格挡住了壮汉的着凌厉一刀。 壮汉后退一步,第二刀便横扫了出来。 星河仰面躲闪,刀身擦着他的衣服而过。 壮汉露出微微一愣,回刀横扫过来。 星河持短刀在挡,一脚踢在踢出,壮汉后退十步有余。嘴角流出一丝血,嘴唇微微颤抖,一刀插在了地上。 “在来。”壮汉擦了一把血,提刀直接冲了上来,对着星河就是一阵横劈乱砍。 星河不慌不忙的躲闪着,手中的短刀时不时的和格挡一下。看似毫无章法的身法,越来越快。 壮汉又是一刀落空,两眼怒视着星河,能陪同世子离开百越,可见其的武功在也定是上上之上。 可是,对阵星河,他竟感觉到无力,这小子的身法太诡秘了,在百越他从未听说过。 尤其是竟用短刀挡住自己得大刀,这让他有种感觉,这小子在戏耍自己。 “滚。” 星河轻喝一声,一脚踹在壮汉胸口,倒飞了出去。 大刀掉落,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眼睛震惊无比,竟能让自己脱刀。 受了内伤,壮汉一时间没有爬起来,而是躺在地上,满眼疑惑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星河收起短刀,目光落在柳赫身上道:“你的狗输了。” 柳赫也面露凝重,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这壮汉可是整个百越侯府刀法最厉害的刀客,放眼整个天下,论刀法,也是能排进前十的,就这么败了。“你到底是谁?” 江湖中,那些绝世高手他都略知,没有听说过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 星河摸了摸下巴道:“剑放下,断一臂,滚。” 柳树脸色阴晴不定,哪怕他是亡国之后,可他在百越依旧是万人敬仰的世子,面无表情道:“阁下莫非真要与我百越侯府过不去?” 星河哑然失笑道:“百越侯府?一个卖国求活之后,也配在我面前提?” 柳赫面露冷色,卖国求活不假,可是这话谁敢说?这些年百越候府仗着山高皇帝远,在加上前皇和新皇并没有特别针对百越侯府,大有一股崛起的气势。尤其是听说当年那位大元帅并不得龙椅上那位信任,直接打发去了关外。 表面上看这些年他在百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曾经作为一国皇子的他,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小小的世子,他这次外出虽说是历练,实则身负一个使命,一个改变百越的使命。 柳赫狞笑道:“阁下可曾听过祸从口出?” 星河笑道:“那也得看对谁说了。” 柳赫心中一怒,敢这么侮辱他的,这还是第一人。 看了一眼重伤的壮汉,也甚是无可奈何,原本想着自己乃百越世子的身份,没想到对方丝毫不忌惮,反而还出口侮辱,心一横道:“剑还你,今日之事,在下定当铭记于心。” 星河接过剑,把晴雯扶起,头也不回道:“自断一臂,滚吧。” “你……” 不曾想,自己放下身段,对方依旧依依不饶。 “这些年百越暗中发展多少兵马,真当本帅一点不知?”星河平淡的说道。 柳赫脸色巨变,就算他再傻,也听到“本帅”二字了,在东王朝,敢自称本帅的,除了神州那位,还有何人? “当年先皇仁慈,放你百越一马,如今还不知恩感皇恩,竟暗中招兵买马,想自立为王?你不过是一个百越世子,就敢做这强卖强卖的买卖,真当本帅不敢灭了你那小小的弹丸之地?” 柳赫心中早已惊起惊涛骇浪,暗中招兵买马,就凭这一项罪,可是要诛九族的,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承认的,他强装镇定的说道:“大元帅有何证据说我百越招兵买马?” 星河摇了摇头道:“本帅说你招你就招,信否?” “大元帅毫无凭证,如此诬陷我百越,有何居心?”柳赫反问。 星河心中一笑,好一招反客为主,也不计较,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按我刚刚说的做,第二杀了你。” 柳赫没想到星河如此强势,一咬牙,拔出佩刀自断一臂,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死在这里,他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面对这个灭了百朝的人屠,他不敢赌。 星河不屑一笑,塞了一颗疗伤丹进了晴雯的嘴里,扶着她就离开了。 待星河他们离开后,柳赫喘着粗气,强忍着疼痛,竟把那只断臂扔进了水中。 壮汉见状,就要去捡起来,就被柳赫厉声阻止道:“别捡。” 壮汉道:“世子殿下,这断臂或许还能接回来。” 柳赫摇头狰狞大笑道:“接回来?哈哈……” 作为百越侯府的世子,壮汉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世子殿下……那我们接下来是回百越还是?” “去陵州。” “世子殿下这是还要去见武王?”壮汉疑惑不解道。 “不错。”柳赫点头道。 壮汉问道:“可星河已经知道百越暗中招兵买马的事了,我们不是应该回去禀报侯爷吗?” 柳赫嘲笑道:“知道又如何,你真以为他会上报,别忘了,他也不得那位的信任。再说了,这些年暗中招兵买马的人,可不止我百越。” 壮汉嗯了一声,扶着柳赫离开了。 第26章八月十四 三日后,星河三人于暮色之中进入一道门。 爬山是个体力活,爬上这整整一万八千阶台阶更是个体力活。星河和楚狂徒还好,都是习武之人。 可晴雯就苦了,途中虽说停歇了数次,可那双脚定是磨出了血泡,现在每走一步都感觉一股撕心的痛。 一道门的牌匾下,只有两个一少一老的道士站在那里。 年轻的那位当是一道门最年轻的师叔祖。 老的那位便是被天下人称为能算尽天下事的老神仙徐长之,身材极其消瘦,在这高峰之上,真怕突然来一阵风就把他吹了下去。 见到三人,两人都没有任何寒喧,只是默默的带领着进入了道观。 道观不如昆仑山那般壮观,更不如少林寺那般气派。道观之中也不过八十一人,道家之人信奉玄学。 可要说位置,一道门所建道观之地,绝对是天下道家之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仰可观天象,俯可观地理。 道观之中。 楚狂徒说去上个茅房,可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 茶桌之上,星河和晴雯平坐,徐长之独坐在对面,那年轻的师叔祖则在一旁烤茶。 徐长之满脸慈祥,微笑道:“人的烦恼,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别人给的,一种是自己给的。如今天下太平,大元帅又何须给自己图添烦恼呢?” 星河平淡道:“既然来了,当然要得到答案。” 徐长之温言道:“那我要说大元帅心中所想便是答案,你还会想要吗?” 星河沉思,半响笑道:“懂了。” 年轻师叔祖低头一笑,徐长之瞪了他一眼。 晴雯更是一脸的茫然,完全就听不懂啊。 年轻师叔祖给三人递了一杯茶,茶是山上野茶,水是松间晨露。 星河喝了一口茶,抬头问道:“徐掌门当真能算尽天下事?” 徐长之摇了摇头道:“不能。” 星河沉吟,也是,能算尽天下事,那面前这位老人还真就是神仙了。 年轻师叔祖道:“是知晓。” 知晓天下事? 感情还真是神仙啊? 晴雯一口茶水喷在了星河的脸上,星河只是轻轻抹去,瞪了她一眼。徐长之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仿佛没看到一般。 晴雯偷偷打量这位知晓天下事的老神仙,浑浊的眼神还不如常人,一脸的和蔼,瘦小的身躯,和一身不合身的道服,任谁也不会联想到他会是一道门掌门。 喝完茶,星河站了起来道:“给我安排个住处。” “请跟我来。” 年轻的师叔祖把茶壶放在茶具之上,站起身。 星河起身,转过头开口说道:“恭喜徐掌门出关。” 说完,便跟着年轻师叔祖寻住处去了。 晴雯明明已经累得不行了,刚刚上山时她就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可是当她知道徐长之知晓天下事时,她瞬间就不困了。 徐长之慢悠悠喝着茶,一点也不着急。 晴雯喝完一杯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掌门,您能否解我心中所惑?” 徐长之平静道:“百朝大战,为何有的皇室能得到善待,而有的皇室却被斩杀,真以为是大元帅无情?其实这都是龙椅上那位心存忌惮罢了,如……大秦,大楚。朝中多少人说灭不得,应该善待,显东王朝皇帝乃是仁义之君。那位能如何,还不是让星河做了那把刀。到头来呢,呵呵,好名头都给了那位,星河背负了天下人的斥骂。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那位岂能不懂?” 晴雯认真的听着,不插话。 徐长之轻轻道:“大秦皇室得民心,大楚皇族朝中武将无数,兵多将广,那位能不知?不杀谁能保证他们永远俯首称臣?亦然如此,定要一鼓做气,斩草除根。大元帅只是做了一个臣子该做的事,同理,你也只是在做你该做的事,成于不成,在于你。” 晴雯站了起来谢道:“晴雯知晓了。” 出了房间,晴雯两行泪水流出,臣终究是臣,君终究是君,臣所背负的,不过是替君背负罢了。 年轻师叔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女施主请跟我来。” 晴雯跟在年轻师叔祖的身后,来到休息的地方,年轻师叔祖拿出一颗丹药递给晴雯道:“这是后院,大元帅在前院,这是他让贫道转交给你的丹药,贫道告辞。” 坐在房中,晴雯把丹药放在桌上,取下“落尘”双剑同放在一起,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呆了。 天下人有几个能知道,那位年不过三十的大元帅所背负的百万冤魂是为谁所背?把她接出云霄楼,不过也是为了保护她,如果当今那位知晓她是前秦余孤,会放过她吗?至于给她机会报仇,不就是借口让她习武自保吗? 他星河贵为一朝大元帅,麾下百万神河军,就算当今那位能信任他,可又有谁能保证下一位还能信任他? 如今的东王朝,已经是极其的强盛了,朝中那些人,谁都清楚是因为什么,或者又是因为谁? 晴雯凄凉一笑,看向窗外,那边曾是她的故乡,也是百万秦将的……重新背上“落尘”,取出“婴歌”放于桌上。 前院房顶之上,夜色下,两道人影。 “真让她走了?” “不然呢?” “我真是不明白你,救了人家,现在又放人家走。” “全天下,论势,神河军可横扫八方,论武,呵……可我是臣,不是君,我灭得了秦的刀,灭不了秦的心。” “皇帝轮流坐,说不定明天就到你了。” “是吗?” 那人闻言身体一颤,抿了抿嘴便不敢在多说,轻身一跃下了屋顶,回房睡觉去了。 另一人看着月光下,脚一颠一簸下山的身影,无作无语,只是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忧虑。 今晚的月光极其明亮,山风也出奇的轻柔。如果下山那人回头,一定能认出房顶之上的人。 也许那人回头了,只是被那一头随风飘舞的长发遮住,令其看不到长发之外的“风景”。 月明风清,一尘一落,八月十四,她走了。 第27章陵州 晴雯的离去,对于星河并没有丝毫影响,第二天起来该吃吃该喝喝,只是那腰间多了一把短剑,格外的显眼。 楚狂徒一只手拎着酒壶,一只手拎着烧鸡,满嘴的油腻,更过分的是,鸡骨头扔得一地都是。害得那个年轻的师叔祖撅着屁股一边捡,一边骂。楚狂徒也不在乎,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过了晌午,依旧不见一道门掌门徐长之。 楚狂徒踢了踢正在看书的年轻师叔祖问道:“小道士,徐长之那老不死的呢?” 年轻师叔祖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掌门昨晚闭关去了。” 楚狂徒啊了一声,臭骂道:“特娘的。” “野蛮人。”年轻师叔祖大概是气不过旁人这么骂掌门,轻声嘀咕了一句。 这还得了,楚狂徒当即就拎住他的衣领,两眼瞪得跟牛铃是的喝道:“打不了老的,大爷我就打小的。” 换做常人只怕早就被楚狂徒的这副模样吓趴了。年轻师叔祖面无表情,眼神轻藐,人家怎么说也是一道门最年轻的师叔祖,这就吓趴下了,一道门的脸还要不要了? 星河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老楚,走,不闹了。” 楚狂徒把手一松,疑惑的问道:“这就走了,不划算吧?” 星河耸了耸肩,没好气道:“放心,不用你赔烧鸡。” 楚狂徒闻言,爽快的说了声:“好嘞,这破地方也甚是无聊。” 被无数修道之人称之为道学圣地的一道门到他口中竟成了破地方,年轻师叔祖这次学乖了,只是眼神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在言语。 “告辞。”星河拱了拱手。 年轻师叔祖道:“大元帅慢走。” 道观外,星河眯着眼睛看了看一道门的牌匾,转身朝山下走去。 楚狂徒眼珠子一转,跳起来一巴掌把牌匾拍得稀巴烂,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道门的一众道士闻声赶来,只看到一地的碎木,气不过,就要下山去追。 “闭关”的徐长之走了出来,拦住了了众人,让他们回去,不用管。 年轻师叔祖轻声询问道:“掌门,那人是?” 徐长之平淡的开口道:“杀人不用刀,气死阎王爷。” 年轻师叔祖一愣,徐长之笑了笑,转身回了道观。 下山途中,楚狂徒一路上骂骂咧咧的说道:“那老东西明显就是想躲着我们,故意不见,闭关,闭他奶奶的关。” 也是,如果这都不知道,那他还算个屁的老神仙。 到了山下的酒馆里,两人痛饮一番后,楚狂徒开口说道:“瓜娃子,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星河抬手一指,振声道:“陵州。” —— 陵州。 曾是那大楚旧都,地域广阔,地形险要,民风颇为彪悍。大楚武将,陵州占一半,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目前,身在陵州的武王张敖,作为十大藩王之一的他,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凶名显著的主。这些年一直镇压不断反叛的大楚旧部,凡是参与叛乱的前楚将士,轻则杀人全家,重则诛人九族。其势力不用多说,麾下兵强马壮,悍将如云,一直跟神河军争东域第一军的称号,也是十大王爷中手握实权最大的王爷。当年东王朝的第一大将军金宗武就是他的师父,学的金宗武一身真传,后来金宗武逝世后,一生无后的他,麾下旧部多在这位武王手中。 百朝大战尘落,天下初定,皇室宗亲,除了坐镇逍遥城的逍遥王未曾移地,其余的九大王爷纷纷前往新的封地,九人中,每一个人都是手握重兵,这一切都是无可厚非的。唯一有争议的就是这位百朝中功劳最大的大元帅星河,朝中文臣谋士更多是想让这位可谓是功高震主的大元帅解甲归田,只是最终都未曾如愿。先皇一旨令下,神河军移师神州,镇守关外。 虽说各个藩王手握重兵,可先皇曾下旨,任何藩王,离京百里不得带兵超过三百,进京带兵更不能超过三十,违反者,皆按叛乱罪论处。当然,这一旨令,对星河无效,一切只因当年星河离京之时,先皇曾说过,如有诏书,可带兵随意出入京城。对于这一召令,朝中大臣虽有争议,可也无用,各大藩王更是气得牙痒痒。 渤辽王张广因不满这一召令,更是以身试法,导致差点被打入死牢,好在各大藩王为他上书求请,最终虽说死罪可逃,可活罪难逃。直接被剥夺了十年俸禄,家产更是半数充入国库,永世不得离开辽州城半步,就连偶尔出城打猎和上坟都要上报京城,得到允准,才可出城。 此时,城外,一对极其怪异的组合出现在城门口。 一老一少,老的骑在马上一手酒一手鸡的,样子极其的邋遢,倒是少的那个长得那是一表人才。不过,两人骑着的马看着还真是马中极品啊,尤其是少的那胯下的那匹黑马,体形健壮优美,肌肉饱满发达,颈脖光滑细腻,长着一双罕见的蓝眼睛,身体呈漂亮的流线型。尤其抢眼的是,浑身通黑,没有一根杂毛,过往的人无不瞟看一眼。 星河下马,摸了摸马脸,轻声道:“进城。” 进城之后,楚狂徒着吃不饱的饿死鬼看到一家挂着“陵州招牌烧鸡”店铺,软磨硬泡的拉着星河就走了过去。 “客官请进。” 门口的小二走了过来帮两人牵马。 随意找了一张桌子,楚狂徒大手一挥道:“小二,好鸡好酒给我上上来。”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吆喝一声,朝厨房跑去。 不多时,小二便端着一份烧鸡两份酒过来道:“客官慢用。” 楚狂徒一手抓了起来道:“再来十只,十壶酒。” 店小二一愣,星河对着他点了点头,小二才满脸疑惑的离去,一般人吃一只就饱了,哪有人一来就要十只的啊。 楚狂徒这人吃鸡有一个特别的嗜好,那就是第一口必吃鸡屁股,用他的话说就是。鸡屁股好啊,不大不小,刚刚够一口,肉质细腻。 星河曾嘲笑他说那你干嘛不干脆买个鸡屁股吃算了。 楚狂徒撇了撇嘴说,扯淡,咱好丑也是十大高手之一,抱着一堆鸡屁股啃,这脸还要不要了? 不多时,店门口路过一队娶亲队伍,百十余人,花娇数十顶。 楚狂徒满手油腻腻的一把拉住店家小二问道:“好大的气派,哪是哪家的娶亲队伍?” 小二明显有些忌惮,左右看了看悄声道:“那是我们陵州刺吏纳小妾。” “刘远?”星河一问。 小二点了点头。 星河眉头一皱道:“他都七十多岁了还纳小妾?” 小二道:“可不是嘛,听说那小妾才不过十八岁。” 星河摇头苦笑了一下,心里暗骂了一声老不正经的东西。 楚狂徒一拍桌子直接道:“特娘的,这老东西半截身子都进棺材了,还去祸害人家小姑娘,真是个老禽兽。” 小二听到这话吓得半死,这话可不是谁都敢说的,他急忙阻止楚狂徒。 楚狂徒一把把他扯开,跑到店门口拎着烧鸡对着队伍大骂道:“老不正经的刘远,朝廷给你粮饷真是喂了狗,七老八十了还纳小妾,你那老鸟还能用吗?说你是人你还不如禽兽,你特娘的就是一种马,老种马。” 骂完,喘着粗气一手扶着门,一手还不忘把烧鸡往嘴里塞,场面极其的怪异。 第28章见武王,退三舍 店家小二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眼神恨不得生吞了楚狂徒。这下完了,早知道刚刚就不告诉他们了,一看这两人的样子就不是陵州人,你们骂完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是他们这家店指定玩完。 楚狂徒走了回来,油腻腻的手拍着小二的肩膀道:“小二,没事,咱们一人做事一人当,到时候他要真敢来找你算账,你报上我楚狂徒的名字,怕他做甚?” 小二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陵州城有哪一个权势贵族叫楚狂徒,苦丧着脸道:“算了,你们快走吧,趁刘刺史的人现在还没有来。” “走?”楚狂徒轻喝道:“走个屁,老子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刺史,你说是吧瓜娃子?” 反正万事有星河在,楚狂徒还真一点不担心,那刘远不来还好,若来了,就算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连个女人的手都摸过。那老东西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纳了个十八岁的小娇娘。你说纳就纳吧,还搞这么大的阵势,这不是拉仇恨吗? 星河呵呵一笑,拿出银两放在桌上道:“吃饱喝足,该找个地方活动活动筋骨了。” 楚狂徒面露奸笑道:“这个我喜欢。” …… 刺史府。 今天得刺史府可是热闹得紧哟,虽说是纳妾。可是一看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媒正娶呢。 要说着小妾也真是有本事,明明只是青楼一小小的花魁,不知怎么滴,硬是把一把年纪的刘远迷得不顾名声都要这般接她进门。 陵州的权势贵族悉数到齐,府中更是大摆宴席,各种山珍海味端放在桌上,仆人们进进出出的。 “王爷到。” 门仆大喊了一声。 原本热闹非凡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干来宾纷纷站了起来。 只见一身穿蟒袍莫约四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横过半张脸,让人看了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此人正是武王张敖。 张敖虽说一脸笑意,可脸上的那道疤着实让人胆颤。 “恭喜,恭喜,刘刺史。”张敖说着一挥手,身后一人即刻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送上。 “王爷到来,下官倍感荣幸。”刘远客气道,一边让人把夜明珠收了起来。 张敖挥了挥手,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刘远可是他一手从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提拔起来的,暗中两人的关系自然不用多说。 一仆从悄悄来道张敖耳边嘀咕了说了什么,眉头皱了邹,看了一眼刘远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一处书房之中。 张敖坐了下来开口道:“你可知有人骂你老不正经?” 刘远一愣,随即无奈道:“听下人说了。” 张敖笑道:“你可知骂你的是何人?” 刘远摇头苦笑,一把年纪了,纳了个十八岁的小妾,要是没人说那才是怪事呢。 “骂你的是那神州星人屠的随从。”张敖敲了敲桌子道。 刘远悚然一惊。 张敖冷笑了一声,语气不满道:“怎么,一个星河就把你吓成这样?” 刘远一惊,他面前的这位,要说心狠手辣,比起星河可是一点也不差啊,尤其是这些年,手中的刀不知砍下了多少亡魂。倒是那远在关外的人屠,听说这些年不知怎的倒是安分了不少。 刘远道:“说不怕那是假的。” 张敖冷哼一声道:“这你倒是说了实话。” 刘远如释重负,看来张敖的样子,并没有计较,开口问道:“王爷这是打算怎么办?” 张敖捏了捏拳头,表情愤恨。当年星河一刀砍了他的爱子,他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子报仇,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最近听得宫中耳目传来,先皇近这个月已经传唤了八次御医了。而新皇还有朝中一些大臣也对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元帅不满了,只要先皇一走,他略施手段,定让新皇压制星河。 时机一成熟,这些面自己暗中发展的势力,一发而动,整个王朝还有谁能和自己对抗。 “叫你进来,就是告诉你,如果见到星河,不要有一丝惊慌,不管他如何讽刺你,都要以礼相待。”张敖缓缓说道。 “下官记住了。”刘远拱了拱手道。 张敖起身,背负双手,目光看向窗外喃喃道:“成大事者,不拘小格。” 刘远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一方藩王虽说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人性本贪,谁不想做那万万人之上。他是张敖一手提拔上来的,了解他。跟着他,成功了,便是那人上人,失败了,遗臭万年。可他也清楚,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自己不做,不出三日,这陵州定会多出一宗玄案。 陵州城大街小巷都有张敖的眼线,下到街边小贩,上到权势贵族,可以说就算不出门半步,也可知晓这陵州城大小事宜。 传闻更是养着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人数虽然不多,可都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专替他解决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当然,是真是假这就不得而知了。 宴席依旧,可是却没有刚刚那般放开了。这群权势贵族大多本土旧楚遗留下来的,面对这位心狠手辣的武王爷。说不怕那是假的,尤其是这些年,旧楚余孤不知组织了多少次暗杀计划。可每次都未能成功,反而,这位王爷还把那些参与暗杀行动的旧楚余孤拉出来游街,斩首示众。 就连他们这些安安分分的权势贵族,张敖都没有轻易放过他们,让他们每个月向王府供奉多少钱财珠宝。不过,这也算好,毕竟花钱买平安嘛。 就是这样一样在外人看来如同魔鬼一般的人,可在军中却极具威望,与星河在神河军中相比,不相上下。陵州城作为百朝中楚国最为兵多将广的旧都故土,能够在这么多年,压的楚国人抬不起头,平息无数叛乱,可见这位武王的名不虚传。 就如同楚人中流传的那句。 见武王,退三舍。 可以说,在陵州,张敖想要谁死,谁就得死,而且还是不留痕迹的那种。 第29章他乡遇故人 走进“鬼市”,街边两旁的囚笼里关着各种各样的奴隶,供购买的商贩观看。 星河眉头微微一皱,像这种专门贩卖各种奴隶的“鬼市”,星河也见过,不过像这种直接在城中街道上明目张胆的买卖,他还是第一次见。 囚笼中大多都是一些无权无势的普通平民,被这些奴隶贩子抓来或者买来加与调教。在高价买给那些土豪劣绅,奴隶有男有女,像一些奴隶,被人买走,运气好的做一辈子苦力,运气不好的,会被那些土豪劣绅买走玩一些猎杀游戏。 当然,如果不管男女,只要长得好看,基本会被买家买走,供淫乐玩弄。 虽说东王朝统一以来,对贩卖奴隶颁发了新的典法,不允许虐杀奴隶。可山高皇帝远的,普天之大,皇帝哪能管得下来,只要不过份,基本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地方官府就更不用说了,不知道收了多少奴隶贩子的好处。 不过像陵州这般猖狂的买卖奴隶,要是和武王没有关系,星河直接把头伸去给他砍了。 至少在神州,星河自打上任以来,就直接禁止任何人贩卖奴隶。 楚狂徒对于这种事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见到某个长相上等的女奴隶,感慨道:“不知道又要便宜哪个老色鬼了。” “停。” 突然,星河勒住了马,一跃而下,表情怪异,目光盯着一个穿着破烂,背上背着一把锈剑的年轻男子,腰间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干葫芦,正在哪里指着一个漂亮的女奴隶和商贩子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楚狂徒见状,也赶忙下马,警惕的看着四周。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星河轻声道,牵着马走了过去,一脚踢在了年轻男子的屁股上。 年轻男子被踢了坐了地上,破口大骂,随即揉了揉眼睛,惊喜道:“乞丐兄?” 星河脸一黑,说了多少次,这货怎么老是改不掉,还一口一个乞丐兄的。紧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脚朝星河踹了过来,星河倒退两步。年轻男子摸了摸屁股,感觉亏了,自己都坐地上了,这货才退两步,又赶紧补了一脚,才点了点头道:“这才公平嘛。” 距离不远处的楚狂徒都看呆了,何曾见过这个灭百朝屠得百万亡魂的人屠这般过,脸上还没有一丝怨言,反而还很高兴的样子。 年轻男子也不跟商贩争了,反而上下打量着星河,随即咦了一声道:“乞丐兄,你去哪儿发财了,穿得挺人模狗样的,还有这马,他奶奶的,比那些王爷大将军骑的都气派。” 星河笑着说道:“无双啊无双,你还是这般没有出息,现在还是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原本还想着再见到你,凭着你的名声混吃混喝呢。” 别人不知道,星河可知道这货,当年星河刚刚还未参军那会儿,两人就相互依靠着行走江湖,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这货还老说要做一个行侠仗义的江湖大侠,背上的那把锈迹斑斑的剑都是去偷人家铁匠铺的,腰上挂着的那个干葫芦是路边摘的野葫芦晒干的。那时候没钱买酒,这货干脆打了一壶山泉水在里面,逢人就拿出来喝了装犊子,还一脸的自我陶醉,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那样。当大侠当到他这般样子,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得,别提了,闹心。不过看你小子混得不错的样子,能不能帮兄弟个忙。”无双停顿了一下道:“不让你白帮,等以后兄弟名扬天下,好酒好肉管饱。” 星河挑了挑眉道:“行啊。” 无双摸了摸下巴,悄声问道:“不过你这身行头真不是你偷来装犊子的?” 星河笑骂道:“扯犊子,放心,妥妥的自己的。”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随即把星河拉到一边,指了指囚笼里的漂亮女子道:“这小娘子我看着挺可怜的,我不忍心看她让人给糟蹋了,那奸商非要我一千两银子,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一千两银子的人吗?” “的确不像。”星河撇了撇嘴,斜眼说道:“那就让你糟蹋啊?” “等哪天我扬名立万了,你小子给我等着。”无双翻了翻白眼道:“扯淡,我无双顶天立地,能做这种事?” “哈哈……”星河大笑道:“行我等着,到时候你可别忘记兄弟就行。” 无双认真道:“那必须的嘛,咱俩谁跟谁啊。” 星河从身上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无双,无双也不可以,接了下来,直接走过去递给商贩,趾高气昂的说道:“给你,赶快把人给我放了。” 商贩倒也痛快,拿到钱,很快的把囚笼打开了,对着漂亮女子说:“走吧,有人把你买走了。” 漂亮女子表情一愣,从囚笼里走了出来,看着无双,眼神里有感激,又有害怕。 “放心吧,姑娘,我不是那种人。”无双拍了拍胸口义正言辞的说。 漂亮女子眼神里还是有些害怕,小声说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无双愣住了,两眼发光的看着漂亮女子。 漂亮女子被吓得倒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忌惮。星河在一旁捂了捂脸,他最清楚了,这货肯定被人家一声“公子”给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星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无双公子,你吓到人家了。” 无双瞪了一眼星河,疑惑的询问道:“有吗?” “行了,姑娘,走吧,别理这傻货了。”星河对着漂亮女子道。 漂亮女子看着星河,又看了看无双,没有动作。 无双一把推开星河,拉着漂亮女子的手道:“姑娘,刚刚你不是叫我公子了?” 漂亮女子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无双得瑟的说道:“看到没,乞丐兄,兄弟也有被人称呼为公子的一天。” “看到了。”星河无奈道。 “得,天香楼走起,兄弟今天高兴,请你小子吃顿好……”话还没有说完,就想起自己现在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小声的对星河说道:“兄弟,帮人帮到底,你就再请去天香楼霍霍一番呗,大不了记账上,以后连本带利的还你。” “妥妥的。”星河摆了摆手。 “姑娘上马。”无双这货,直接抢过星河牵着马的缰绳,对着漂亮女子说道。 “真特么能装犊子。”星河无奈的笑了笑,给了楚狂徒一个跟上的手势,几人朝天香楼的方向走去。 第30章他乡遇故人2 天香楼,作为陵州城最上等的客栈,往常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 几人中就无双穿得最邋遢,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洗过了,就连刚刚买来的那漂亮女子都穿得比他好得多的多。 无双左右查看了一番,感慨道:“特奶奶,想不到我无双也有这么一天。” 星河轻笑道:“你小子还不是托我的福。” 无双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就装吧,早晚我得戳穿你。虽然说你现在是穿得人模狗样的了,可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到时候被抓了,可千万别拖累老子啊。” 星河摆了摆手道:“放心,不会。” “这还差不多。”无双哼哼道。 星河笑了笑不语。 无双看着坐在对面的星河,想起他们刚刚遇见那会,他说他要当大侠,星河则说要成为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时候不过才八九岁的样子,两人在一起厮混了三年,星河这人虽然和他一样,也是一个乞丐,可星河每天都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起初他还笑话他乞丐命公子身,有那点力气去洗漱,还不如省着点力气,毕竟多动一下,就要多吃一口饭嘛。可是后来他发现,星河每次去讨粮食和水,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后来他才知道,给他吃的喝的都是一些妇人,有些妇人给吃的同时,还不忘把手掐一掐他的啦,再说上句“好俊俏的娃娃”。久而久之,要是哪天星河稍微洗漱晚点,他还会在一旁催促。不过后来,星河死活也不去了,每次让他去,他总会说“我将来是要娶郡主的,怎么能让那些老女人占我便宜呢。”。再到后来,星河去参军了,他继续混迹于四处,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再度相逢,看着面前的星河,莫不然他真当了大将军,要真是这样,这兄弟可能是难做咯,无双绕了绕鸡窝一般的头。 星河敲了敲桌子问道:“怎么来陵州了你?” 无双耸耸肩道:“你还不知道我嘛,天没被,地为床,普天之下都是我的家。” 星河笑道:“豁达。” “那是当然。”无双拍了拍胸口,好像想起了什么的问道:“你小子当年不是说要娶哪个郡主做婆娘的,看你现在人模狗样的,是娶到了?” 星河摇了摇惆怅头道:“没呢,她去长白山去了。” 无双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道:“得嘞,当初我就说你小子是白日做梦,你还不信哩。” 星河怒道:“扯淡,要是老子想娶,公主我都能娶到。” 无双哈哈假笑了两声,鄙夷的说道:“得,你小子这吹牛的毛病还没改掉,莫不要说什么公主,郡主的,要是那家姑娘眼瞎看上了你,我都得去拦着,不能让你祸害了人家。” 星河瞪了他一眼,脸一黑道:“没你这么坑兄弟的吧?” 无双手一摊道:“不吹牛逼,咱还是兄弟。” 星河哈哈大笑,拍了拍桌子道:“滚犊子吧你,我还没说你呢,被这把破剑,挂个装水的野葫芦,真把自己当大侠了?” 无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星河道:“不是老子吹,收拾你,绰绰有余了。” 星河翻了一个白眼。 无双豪爽一笑,大声吆喝道:“小二,好酒好菜快点哩。” 好不容易能吃顿好的,那还是管够那种,像他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 过了少许,小二端着菜上来了。 无双直接端着盘子就往嘴里扒,星河也不客气,照这他的样子就来。 “小二,酒嘞,快上酒。”无双吃完一盘,看到没有就,吆喝了起来,用他的话说就是,吃的再好,没酒,香味少一半。也不知道,那时候屁大点的孩子,怎么懂得这么多。 小二满脸嫌弃的表情,拿来了一坛酒,在天香楼做事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客人。要不是看到星河和那个漂亮女子的份上,无双这种人,连门都进不了。 这顿饭,是无双记事起,吃得最爽的一次。酒足饭饱了,双手拍了拍肚子对着漂亮女子略尴尬的说道:“姑娘,别介意啊,主要是好久没吃得这么爽了。” 漂亮女子摇了摇头。 星河扔了一块牛肉过去道:“你小子啥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 “别浪费好东西。”无双把牛肉往嘴里一塞道。 星河摇头笑道:“要不跟我走算了,好酒好肉顿顿管够。” 无双摆了摆手道:“算了,咱就是劳苦命,享不了这福。” 星河一点也不意外,人人都说穷苦人家的孩子早熟,更何况他们那时候还是个小乞丐呢。 星河眯了眯眼睛看向那个野葫芦嘿嘿笑道:“你那野葫芦里现在装的是酒还是水啊?” 无双一愣,操起盘子就要朝星河砸过去,想了想,又不妥,砸烂了要赔,闷不划算,指了指星河道:“屁话,那当然是酒他爹了。” 星河大笑,感情还特么装的是水啊。 无双瞟了星河一眼,酿酒不得用水啊,这不就是酒他爹嘛,比酒还要高一个档次哩。 “走?”星河问道。 “走呗。” 临走时,无双还不忘记拿起一块牛肉强塞进嘴里。对于他这个偶尔三天一顿饭,还不能保证能吃饱的小角色来说。只要逮着吃的,那就必须往撑死里吃,吃得越多,也就越扛饿。 出了天香楼,早找一个凉亭坐下来。 无双一边用手扣牙齿一边说道:“那边那个老头是跟着你的吧。” 不用说,星河也知道是他说的是谁,开口道:“是的。” “你小子现在是混得好咯,出门都带随从咯。”无双道。 星河也不否认,问道:“你呢,这些年有没有找到个高手拜师?” 以前的时候,无双整天念叨着找个绝世高手拜师,习得绝世武功,行走江湖,当大侠。 无双摇了摇头道:“没呢。” 星河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认识几个用剑的前辈,实在不行,剑谱我也有,你用不用我?” 无双取下锈剑抚摸了一番笑道:“不了,这么多年了,也看透了,学别人的永远也不是自己的。” 星河调侃道:“哟,长大了。” 无双潇洒一笑道:“你不也长大了?” 两人对视一笑。 半响,无双起身拍了拍屁股,看样子是要走,星河问道:“这就要走了?” 无双点了点头说:“走了。” “那这漂亮姑娘?”星河努了努嘴道。 无双挠了挠头发,对啊,这是个问题啊,当初就想着把她救出来,可救出来后该怎么办,他还真不知道。 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带着她算了,反正跟着你最起码还能吃饱,跟着我,没谱。再说了,我这行走江湖,带个姑娘多不方便啊。” 不等星河说话,漂亮姑娘就说道:“我要跟着公子你。” “看吧,人家姑娘愿意跟你,你就带着吧。”星河哈哈笑道。 “那……这行吧,行吧,跟着我,不过我得事先说好啊,跟着我就要做好挨饿的准备。”无双道。 漂亮女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得嘞那。”无双对着星河挥了挥手告别。 星河也挥了挥手,看着渐渐离去的无双,他大喊道:“混不下去了,你就神州找我。” 无双骂了一声滚,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砸了过来,不过还是大声回了一声道:“好嘞,混不下去了就去神州找小河。” 感情这是应该知道自己的名字啊,不过,小河是什么鬼,不是应该叫河哥嘛,顿时心里不平衡的星河臭骂道:“扯犊子,是河哥。” “狗屁,就是小河。” 那人回了一句。 霎时,两个豪郎的笑响响了起来,久久不能平息, 第31章尔虞我诈才是江湖 星河目送那那一男一女走过石桥,楚狂徒走了过来,满脸的疑惑,始终想不通。这个身份尊贵在之输朝堂之上那九五至尊的人屠,为何会对那邋里邋遢的青年这般。 要知道,神州那位不管身居何为的官员,见到星河,无不是赔笑献殷勤,巴不得把心挖出来以表心意,为的就是再这棵参天大树底下乘凉。 二者都没有在骑马,牵着马同行,星河自语道:“无双这小子是真不知道我是谁,还是假不知道。你说他要是知道我打赢过他的偶像剑神李沐百,会不会求着拜我为师,在不济也得死皮赖脸的求我教他剑术吧,嗯……一定会这样的,那货脸皮那么厚,当年每次遇到哪家红事百事,他都要偷偷摸摸的进去混上一两口,运气好的话,还能吃个上半饱,运气不好,被主人家赶了出来。他就站在人家大门口赖着不走,一定要旁主人家赏他两口带油味的才心满意足的离去。不过这小子活得洒脱,喜欢做什么事都是说干就干一点也不含糊,不喜欢干的,哪怕给他坐金山他都不会干,额……这点我不如他。不过可不能当着他的面承认这点,不然那煞笔不知道的笑话我到什么时候。” 楚狂徒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半响摇了摇头,他这样子,要是传到把他当成神的神河军中,那些铁血将士会是何等表情。 似乎一下子想通了,星河耸了耸肩,问道:“老楚,你认识王冲不?” 楚狂徒翻了翻白眼道:“认识,不过关系不咋滴。” 星河鄙夷的说道:“你就说江湖中你和谁关系咋滴吧?” 楚狂徒在江湖中也是个奇葩,能硬生生的把半个江湖的人都得罪了,不过,这也是个本事。 楚狂徒咧嘴一笑。 王冲同为世间为数不多的绝世高手之一,一手枪法使得出神入化,也不知道比起龙戬如何?要说,他们还是一个师门的呢,还有一个就是枪鬼古德。只不过,古德和王冲的师傅是已经逝去的枪神张鹤,而龙戬的师父是枪圣赵龙。张鹤和赵龙是师兄弟,不过后来传言为了一些事情师兄弟闹掰了。 传闻当年古德不知道什么原因,做出了弑师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王冲更是在江湖中放话,不杀古德,誓不为人的毒誓。 不过后来嘛,一个去了武林盟主家当了一个护卫。一个则投靠了武王,在百朝大战中为武王张敖立下了赫赫战功。 星河道:“你和他打过没?” 楚狂徒嘿嘿一笑道:“打过,还打赢了。” 星河一看他这样子,不用想也能猜到,楚狂徒肯定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才打赢了。 楚狂徒虽然位列绝世高手的行列,可他的名声实在不咋地。如果把江湖比做茅厕,那楚狂徒就是茅厕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的那种。 星河知道,虽然楚狂徒打不过他,可他凭借一张嘴能说赢,逢人他吹嘘说星河赢不了他,至于是赢了什么他只字不提。后来被泰坦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才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了。泰坦可不像星河,一向作风就是,能动手的绝不跟你逼逼,一次打不服,那就一直打,打到你长记性为止。在元帅府中,只要有泰坦的地方,楚狂徒向来都是避二三舍的,乃至于后面,干脆呆在紫禁楼中不出来了。 星河问道:“是怎么打赢的?” 楚狂徒张口就想胡扯,星河淡淡的说了句,在乱说,回去就让泰坦和你耍耍。 楚狂徒如同打了霜的茄子,叹了口气,没好气的说道:“好吧,我承认,我用诡计骗他把枪扔了和我打的。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只能证明我比他聪明嘛。你们这些当将军的不是常说嘛,兵者诡道也,江湖不同样如此,尔虞我诈才是江湖。” 星河笑眯眯得说道:“精辟啊。” 楚狂徒扬了扬头道:“那是当然,想老夫我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了,这点事事非非岂能不懂。咱们别的不说,就说那藏剑山庄,要是没有袁逍子那老东西坐镇,那些阿猫阿狗的不把它闹得鸡犬不宁才怪。他们能安安心心的每百十年的举行狗屁的名剑会,简直就是扯谈,就那些满嘴江湖仁义,一听就知道是浅水王八,不知水有多深。” 星河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楚狂徒呵呵一笑道:“不过我倒真好奇,你小子这身本事去哪儿学来的,你妹妹我也见过一次,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所以别跟老头子说是你爹教的。” 星河沉默了一下道:“少时掉下悬崖,习得神功。” 楚狂徒愤然道:“扯犊子,不说就不就说呗。老头子我就是想不通,能教出你这么个变态的,怎么说也应该是名扬天下的人物,怎么就是没听说过呢。” 星河不在言语,楚狂徒也没有在说话,两人就这么牵着马朝刺史府走去。 途中,一个小贩在街边买夜壶,星河听了下来,看着小贩手中的夜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楚狂徒一拍脑袋,无耻的笑道:“唉!是啊,咱们是去喝人家喜酒的,怎么能空一着手去呢。” 这里的夜壶有大有小,有贵的有便宜的,星河问小贩道:“你这夜壶怎么卖?” 小贩道:“这要看爷喜欢大的还是小的,大的五十文钱一个,小的二十文。” 楚狂徒走了过来看了看道:“你这商家,真不会做生意,你不会帮我们挑一个啊?” 小贩一愣,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客人,这夜壶又不是他用,他怎么知道客人喜好大的还是小的啊,满脸为难道:“这位爷……你这……” “那行吧,我自己挑。”楚狂徒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一个最小的问:“这个多少?” “二十文。”小贩道。 楚狂徒眉头一皱道:“二十文,贵了,还有没有更便宜的?” 小贩道:“爷,这是最小的了,要不我给你在便宜一点,十五文?” “十四。”楚狂徒还价道。 “十四?”小贩一愣。 “不错,我就喜欢这个数字,四。”楚狂徒坏笑道。 小贩奇怪,哪有人喜欢四,四,四,不就是死嘛……不过还是点头道:“好吧,好吧。” “得嘞,爽快。”楚狂徒甩了钱给小贩,得瑟的对着星河说道:“这礼是我买的,所以这次应该算你跟着我混吃。” 星河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说了声是。 小贩听的一头雾水,送礼?这年头送礼还有人送夜壶的?不过反正他收到钱就可以了,哪怕买家拿去盛饭吃,还是做什么他也管不着了。 第32章城东小院 刺史府中,一仆人风尘仆仆的跑道刘远身边低声道:“大人,门外一自称神河大元帅的人求见。” 刘远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张敖,开口道:“来了多少人,没有没带兵?” 家仆道:“没有带兵,不过带了一个老人,看样子应该是随从。” 张敖点了点头。 刘远站了起来道:“走,带我去看看。” 家仆在前面带路。 张敖则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刺史府门口,星河和楚狂徒两人坐立在石梯之上,有说有笑的。 刘远看到两人,先是装腔作势的教训了一番看门人,随后满脸赔笑道:“下官不知摄政王驾临,还望恕罪。” 星河拍了拍刘远的肩膀,很随意的说道:“本帅也是贸然来访,哪里能怪你啊,倒是刘刺史,还请多担待啊。” “哪里,哪里,摄政王亲临,下官荣幸之至。”刘远赔笑道:“摄政王里面请。” “听闻今日刘刺史大喜之日,特意送上薄礼。”星河淡淡一笑,随即给楚狂徒了一个示意。 楚狂徒会意,从地上捡起十四文的夜壶递给刘远道:“刘刺史。” 刘远看着递过来的尿壶,表情抽搐了一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过,想到张敖的交代,还是一脸笑意的接了过来道:“下官多谢摄政王。” 星河挥了挥手道:“刘刺史不介意就好。” 刘远道:“哪里,哪里。” 楚狂徒直接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不过被星河瞪了一眼,识趣的停了下来。 “摄政王请。”刘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星河走了进去,楚狂徒紧随其后,刘远把尿壶递给了仆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来到内院,来宾看到刘远跟在一个青年身后,一脸的赔笑。纷纷震惊不己,要知道,陵州城里,除了武王张敖,还有谁有能让一个正四品的朝廷官员这般。 张敖眼中掠过一摸悔暗不明的神色,拿着酒杯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面容微笑的站了起来道:“摄政王,许久未见了。” 周围人一听,一众目瞪,这位就是当朝摄政王,要这么说来,身份可比武王还要尊贵半分啊。更重要的是,这位摄政王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神河大元帅,灭百朝的那位人屠。比起摄政王,只怕人屠这个身份更让人畏惧。 星河一笑,不知何意的说道:“武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健壮啊。” 张敖对此淡然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摄政王请坐,自从三年前京城一别,就没在见过,这次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杯。” “我倒是好说,不过我听闻武王好像身体不适,还能饮酒?”星河坐了下来道,就连皇帝生辰,张敖都没有进京,传闻好像说是卧病在床,不过现在看来,这传闻有点假啊。 张敖哈哈大笑道:“摄政王亲临我陵州,在不适,我张敖也愿舍命陪君子。” 星河不在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眯了眯眼睛看向张敖身后得那人,诧异道:“想必这位便是王冲王前辈吧。” “见过摄政王。”王冲轻声道,随即目光看向星河身后得楚狂徒,眼神冰冷。 星河置之一笑道:“说起来,我军中龙戬和王前辈还颇有渊缘呢。” 王冲说道:“龙戬乃在下师伯之徒。” 张敖突然举杯站了起来道:“今日刘刺史不喜之日,我等一起敬刘刺史一杯如何?” “好好……”众人纷纷举杯道。 “多谢各位,多谢各位。”刘远道。 张敖放下酒杯,顺势问道:“听闻摄政王还未娶妻,不知此来陵州。可有看上哪家闺秀,我大可替你抢过来。” 星河低头略思一番后:“还别说,还真有一个大家闺秀,不过我怕人家看不上我。” 张敖大笑道:“摄政王只管说,剩余的事包在本王身上。” 一群人也来兴趣,纷纷平静了下来,想听听到底是哪家闺秀能有这般福分。 星河腆着脸道:“那人住在城动一小院,门口有两棵桂花树。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美丽的女子,霎时心动不己啊。” 张敖眼神变了一下,其身后得王冲身子动了一下,就被张敖一个眼神制止了。 陵州谁不知道那是张敖的新纳的第二房,这柳如烟,见过的人,无不感慨一声,人间尤物啊。 这位柳如烟,原本乃楚国豪门千金,只是家族在车轱一战中落幕,仅剩孤女一人。落难美姬落入王府,美人配王侯,这当时在陵州还是一件美谈。 只是吧,听闻这位美人在王府并不得宠,以至于落入城东小院。 可是,在怎么不得宠,那也是武王府的王妃啊。如今星河这般说,不知武王心中是何感想。 星河一脸无辜的说道:“哈哈,开个玩笑,不必在意,要是武王真为了我落下个强抢民女的名声,那我星河罪过就大了。” 张敖笑道:“不过我倒是听闻摄政王对思城侄女一往情深啊,是否需要我去跟五哥谈论一番,到时候真要成了,岂不是美事一桩?” 星河表情严肃道:“此事当真?” 张敖喝了一口酒道:“当真。” 星河端起酒杯道:“那就多谢武王了。” 武王摆了摆手道:“不谢,不谢。” 接下来就是一一番庸俗的谈论,谈着朝中近来发生了那些事,哪位大臣又如何如何的了。说百朝大战,张敖更是称赞神河军当年是如何的骁勇善战,还替当年杀了自己儿子的星河打抱不平,明里暗里都在说六部之人如何如何不堪。 眼看宴席将尽,张敖起身道:“摄政王不如到我府中小住一宿?” “好啊。” 星河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请。”张敖道。 离开时,按理说应该是星河和张敖同行,刘远随后,楚狂徒和王冲殿后。可能是看不惯楚狂徒,王冲快步走到张敖身后,身体年迈的刘远落在了最后,星河故意放慢脚步落了下来和楚狂徒同行。 “王爷,摄政王慢走。”刘远赔同道府门口,停下了脚步。 张敖是坐着马车来的,马车早已经停在了门口,上了马车,王冲充当马夫,原本他还想邀请星河同他一起的,可星河已经骑上了黑水仙,就推脱了。 刘远站在府门口恭送,马背上的楚狂徒突然来了句:“老不正经的,洞房的时候悠着点,别把老命丢了。” 刘远一愣,被气得连连咳嗽。 星河当做没听见一般,骑着马跟着张敖的马车同行。 第33章洞中兔 下了马车,府中仆人接忙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两旁,郎声道:“恭迎王爷回府。” 张敖很随意的指了两个家仆道:“你们两个把摄政王的牵去马棚,投食上好的马料,不允许出现一点差池。” 两个家仆接过缰绳说了声是,牵着马离开了。 “请。” 张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进入王府,不计其数的仆人站在两旁,府内的奢华程度自然不用多说,放眼望去,房屋全部都是由金丝楠木搭建而成,假山,各种名花稀木更是应有尽有。 楚狂徒啧啧道:“看看,和这王府比起来,你那元帅府就是栋茅草屋。” 星河无所谓的笑了笑。 正府内,张敖坐在首座,对身旁王冲道:“别让任何人进来。” 随后开口问道:“摄政王来我陵州不知所为何事?” 星河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游山玩水,自从百朝大战之后,先皇又三令五申,可守不可攻。这些年闲的都快刀都拿不动了,出来走走。” 张敖微微一笑:“也是,自从百朝大战之后,先皇在朝中就重文轻武了。尤其是现在新皇继位之后,两个首辅,两个佐辅都是儒臣。就连你这个摄政王,都远在关外,不在朝中辅政。” 星河笑道:“我本就是武将出身,镇守边疆也是情理之中。你要真让我去辅政,说真的,我还真做不来。” 张敖大笑道:“你倒是豁达,你可知道朝中那些大臣如何评价你?” 星河摇头笑道:“不知。” 张敖眯了眯眼睛,靠在椅子上,眼神让人琢磨不透。 星河突然拍了一下额头,好像想起什么道:“哦,对了,不知王爷有没有听过一个断臂之人?” 张敖一脸茫然道:“断臂之人?不曾听闻,摄政王问这个做什么?” 星河微笑道:“那是百越侯之子,这些年百越侯暗中招兵买马,武王知不知此事?” 张敖眉头一皱,哦了一声道:“不知,莫不是摄政王得到了什么风声?” 星河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些年百越侯手中兵马超过五万,将近十万有余,还不算其他的。” 根据王朝颁布宪法,任何旧朝附属侯,手中的兵马不能超过兵不能超过五万,战马不超一万,不得私自打造兵器。如补充新兵,要得到朝中的允可。 张敖的表情变得凝重,冷笑道:“莫不是那百越侯想自立为王?” 星河道:“凭他一个百越侯不足为虑,就怕……” 张敖厉声道:“我看谁敢,摄政王放心,百越离我陵州不过三日行程,明日我就派人去查探虚实,若真有此事,本王亲自带兵镇压。” “好,武王有此话,那我就告辞了。”星河站了起来道:“老楚,我们走。” 楚狂徒一脸疑惑的跟着站了起来。 张敖诧异道:“这就要走了?” 星河点了点头道:“就不打搅武王了。” 张敖也没有过多的挽留,让人去牵马,随后亲自把星河送到府门口。 王冲站在一旁,眼神冰冷,轻声道:“王爷,星河这是何意思?” 张敖突然笑了笑道:“洞中的兔子,要惊了才会出来,星河啊星河,你也太小看我张敖了。” 王冲做了一个划脖子的手势道:“那我们要不要派人?” “糊涂。”张敖轻喝一声:“你真以为星河莽夫?可笑,别忘了,百朝中半数都是被他所灭。那百万神河军表面上是朝廷的军队,其实,那不过是星河的私军。你是没有切身体会,当年神河军兵谏,不过才区区几日,就兵围京城。你只要记着,对神河军只可智,不可武。” 王冲略作思量,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 张敖轻声道:“他太狂了,别忘了,可不是每一位皇帝都能拥有先皇那般胸襟。” 王冲沉默不语,不知听懂没听懂。 圣君狂将,首先要是圣君,才能容得下狂将,可这样的君,古往今来又有几个? 张敖冷哼道:“他星河对朝廷忠心耿耿不假,可先皇看得见,新皇未必就看得见。他当年凭借先皇在朝中四处数敌,朝中多少大臣早就对他心生不满了。等,先皇能造就如今的伟业,不同样也是等出来的罢了。” 迎面走来一人,赫然就是那被星河逼的自断一臂的柳赫,看了看那支空荡荡的衣袖,抬头笑道:“王爷,你又何必这般苦等,那先皇要死不过是早晚的事。张坤能登基,原因是什么,谁又能看不出来?” 张敖道:“张坤确实算不上一个有能力的皇子,可为什么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实话告诉你,除了他,其他人没那个资本。” 柳赫显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既然连武王都要等。百越侯不过是一个旧朝残骸,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也更懂得卧胆尝薪这个词的意思。 虽说这些年百越暗中召集了不少兵马,可这些都是见不得人的。 张敖斜眼看了一眼柳赫道:“回去告诉你父亲,有些事该收手就收手,神河的斥候可不是白痴,当然,本王也不是白痴。” 柳赫一愣,说了是就没有在多说什么。 此时,星河带着楚狂徒来到一间客栈,算不得上等,也算不得太差,各要了一间房间。 走进房间,一店家小二送来了一份茶水,弯了弯腰就走了出去。 将倒扣着的茶杯翻过来,下面放着一张纸条,星河随意看了一眼,就将纸条烧毁了。 神河斥候军,是一个极其特殊存在,里面的人更是鱼龙混杂,有的富甲一方,有的穷困潦倒。就是这样两个极端的存在,无论是豪门世家还是底层风语,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可以说,神河的斥候的遍布了整个王朝,甚至江湖中都有他们的影子。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董黄金,虽然他在神河军中名声不怎么样。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蠢货,相反,在某些方面,他也是极其出色的。 走到窗边,星河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嘴角上扬,关上窗户,躺回了床上。 第34章在遇老张头 两人两马入神州,周围的人看到了都知觉的让开,在普通打招呼的喊上一声“大元帅”。 刚刚进城,楚狂徒就停下了马,跑到一家烧鸡店,吆喝着要了五只烧鸡。这家烧鸡店,在神州城可是一绝的,选用的都是自家养的半年到一年大小的土鸡,再加上店家的独家秘方,那味道简直就是一绝了。 星河等楚狂徒的时候,看到远有一个老乞丐,身前放着一个破碗。神州百姓纯朴,每逢经过老乞丐身前的人,都会往他那破碗里扔上一两个铜板,这时候老乞丐就会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念叨着什么。更为显眼的是背上背着的那把木剑。 星河邹了邹眉,快步走了过去,掏出一两银子扔在碗里。 老乞丐头也不抬的道:“多谢,多谢,以后我会还你的。” 星河不由的好笑,你都不看看给你钱人样子,就满口道以后会还得胡话,你还给谁啊? “收获不少啊,绝世剑客。” 老乞丐一愣,连忙站了起来一副自来熟的样,拉起星河的手就子道:“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军爷啊。” 星河嘴角勾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他有多熟悉呢,开口问道:“老张头,你怎么到神州来了?” 老张头不慌不忙的把破碗中的钱财数了数收起来,整整一个个铜板和一两银子。站了起来道:“老夫行走江湖,何须死居一地。” 这时候楚狂徒提着烧鸡走了过来,看到老乞丐,表情变了一下。 倒是老乞丐,看到烧鸡,舔了舔嘴唇,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星河让楚狂徒把烧鸡分给老张头一只,楚狂徒没有犹豫,递了一只给他。 老张头倒也不客气,直接就抱着烧鸡啃了起来,更有意思的是楚狂徒是爆鸡屁股,他是爆鸡头。 老张头啃完,油腻腻的的手胡乱的在衣服上擦了一番道:“我还说到神州得饿死了,没想到这还混了点钱财和一只烧鸡,满足了,没白来。” 楚狂徒不知怎的,表情很诡异,一双眼睛更是没离开过张老头。 “你老人机不会来神州就是来骗吃骗喝的吧?”星河看了看破碗问道。 老张头笑了笑道:“上次我就说跟着你一起来神州了,可是我起床的时候,你们都走了,也真是的,怕我老头子赖上你们啊。这不,来神州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怎么说老头子我和你还是有缘分的是吧。” 星河感觉有点好笑,自己和他不过见过两面,何来的缘分可讲? 反倒是老张头嘿嘿笑道:“怎么来都来了,不请我老头子去你家坐坐?” 星河笑着说了一声好啊,正好能和他打听打听家里爷爷奶奶过得怎么样了。以前一离家就是十几年都感觉没什么,这不,上次回家才小留了一宿,区区几个月,感觉甚是想那个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家。 一路朝元帅府走去,星河他们也没有在骑马,楚狂徒一路上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张头,就连平时最爱吃的烧鸡都没有瞟上一眼。 到了元帅府的门口,老马刚刚出来,好像算准星河何时回府一般,拿过缰绳,只是笑了笑,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老张头跑到守门的两只石狮子面前看了看,摸了摸,煞有其事的说道:“不错,不错,比昆仑山门口那两只好瞧多了。” 星河一愣,感情这老头子还去过昆仑山。 昆仑山可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地处四大王朝共同的边境,属于自由领土。能入山的人都是一些穷苦人,反倒是那些名门世家出身的,想去昆仑,想都不要想,人家不收。 不过奇怪的是,昆仑山每逢三年,就会送三个门徒出门入世俗,众所周知的是,每一个入世俗的门徒。将来定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成就,要么是名扬天下的商贩、侠客,要么就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当朝的首辅大臣之一的徐茂青就是曾昆仑门徒。 关于昆仑山的传说,星河听过很多,比如,上山之前喝一口从山上流下来的昆仑圣水,可行千里路也不觉得口渴饥饿。更奇的就是昆仑山中有一个活了两百多岁的老道士,打坐六七十年,每日只饮一口水,不食食。因此,昆仑山之人不管到了何处,都是非常吃得香的。 对于昆仑山,星河还是很好奇的,不过,鉴于自己的身份,星河还是没打算踏足哪里,至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走进府内,老张头摸了摸下巴道:“不错,不错,堂堂一方霸主,住所如此廉简,这点像我。” 如同巡检官一般,这一路上,老张头总是这里那看看,那里瞧瞧的,时不时的还点评一番。 星河见他这番有兴致,倒也没有去打扰他,随他去了。不过,目光落在了楚狂徒身上,按理说,他应该一进府就往紫禁楼中去了,很少在府中溜达,至于原因嘛。肯定是…… 星河挠了挠头,笑着问道:“老楚,你就不怕遇到泰坦了?” 楚狂徒一愣,随即苦笑道:“瓜娃子,你就别打趣我老头子了。” 星河哈哈大笑了两声,据说楚狂徒这辈子就实实在在的输给两个人过,出门都不敢乱说的那种。泰坦还只能排第二,至于第一嘛,每次问他,他都只是笑笑不说。不过想来,这第一肯定也是个牛人,不然怎么能治得了他这个“无赖”啊。 不过今天奇怪的是,怎么没见到公主张曦舞呢,想必又是出门逛街都没有回来吧。也不知道先皇怎么想的,怎么想着让她来慰问三军? 倒是星雅,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果然,说什么来什么,话音刚落,就听到老远的星雅喊着:“哥,哥。” 回过身,星雅,张曦舞,泰坦三人一起走了过来。 老远的就看到泰坦那张一脸无奈的表情,自从星河把他打发去给星雅当陪读书生后。他也到老实,每天跟着星雅一同出门回家,只是吧,和每天一脸高兴的星雅相比,他就是一脸的苦逼样,只要稍微有点机会就提想换人。不过每次星河都当没有听见一般,他也不嫌烦,一有机会就提,倒是每次都得星雅跟他讲道理。 “老东西?” “老爷爷?” 看到老张头,泰坦和星雅都很意外。 “军爷。”老张头乐呵,喊了一声,把目光看向星雅语重心长的说道:“怎么样,丫头,考虑好拜我为师没?” 星雅嘻嘻笑道:“老爷爷,你又在开玩笑。” 老张头一副气煞我也的表情,语气无奈的说道:“你这丫头,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求着我拜师,我都没同意。” 除了楚狂徒没笑,其他人都哄然大笑。 老张头一看这样子,喃喃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第35章可惜,她是个女儿身 张曦舞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晴雯,眼神有些奇怪。整个元帅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来了这些日子。她能清楚感觉到,元帅府里虽然家仆不多,可这里的每一个人对星河的忠诚,甚至超过了对朝廷的忠诚,神州的百姓,更是无比的爱戴这位年轻的大元帅。 尤其是后院那座阁楼,她曾想进入其中,可还未能接近阁楼,就被一个持刀人拦住了。说没有大元帅的指令,谁也不能进,哪怕最后她搬出身份,那人也不为所动,甚至还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不屑。 可令她奇怪的是,她曾见过那个眼神里对星河满是恨意的晴雯,可自由出入阁楼。 泰坦就更不用说了,见了她永远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从不停下半分脚步问候她这个当朝最受宠公主。唯独好相处一点的就是煮饭的那个伙夫,每逢见到都会嘘寒问暖的她吃得可好,睡得可好。管马的那个马夫,直接就是一个酒鬼,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倒是星雅和那两丫鬟,和她关系可是日渐的要好,可能是因为几人的年龄差不多,又都是女孩子的原因吧。 星河自然不知道张曦舞所想,不过他知道,这些日子,只怕这个向来在宫里娇横惯了的八公主日子不好过哟。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向见了泰坦就往紫禁楼撒腿跑的楚狂徒,这次非但没有跑,反而嘴角上扬,像是在谋划这什么大事一般。 星雅站在星河旁边,眼神流露出只有亲人才有的关怀道:“哥哥,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星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游山玩水去了。” 星雅眼眸波动,太学院这些日子,她多少也明白了一点道理,为臣者,要忠而不实。她语气埋怨的嘟了嘟嘴道:“游山玩水也不带我。” 星河大笑了两声:“下次,你想去哪儿,哥哥就带你去哪儿。” 星雅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星河笑道:“嗯嗯。” 星雅说了声好,就拉着张曦舞离开了。 楚狂徒也看出了什么,囔囔着说要找个地方吃鸡喝酒,老张头一听,也很有兴趣的跟了上去。 要是平时,楚狂徒要找地方吃鸡喝酒,谁敢跟着,他就跟谁急眼,这次他好像还挺乐意的的样子。 星河抬脚朝府中一矛亭走去,泰坦跟着,只不过落后了半个身子。 坐了下来,星河随口问道:“你觉得张曦舞如何?” 泰坦想了想,低声道:“末将觉得宫中传言有假。” 星河略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泰坦认真思量了一番道:“京城那边自从新皇登基,原本就对神州的戒心更甚了,甚至一些大臣更是在朝堂之上探讨大元帅。张曦舞本应该早就前往军营慰问神河将士,可一来这么多日,每日都早出晚归的逛街,逛的是神州城各个城防位置。还有就是,有小道消息说,他哥哥张坤登基,用“东武”这个谥号,就是她提前选好的。最重要的是,封你为摄政王也是她跟先皇提的。” 星河点头笑道:““东”,旭日东升,普照大地。“武”,戎光有光,止戈为武。想要整个天下,又不想动武。可惜啊,她是个女儿身。” 泰坦嘀咕道:“还好她是个女儿身。” 星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到是你,跟着小雅去了几天太学院,懂了不少啊。” 泰坦一下就焉了,无精打采的说道:“大元帅,你就饶了我吧,读书,我真不是那块料,你是不知道啊,太学院那些先生看到我,那样子就跟见了鬼一般。” 原本就人高马大的泰坦,坐在学堂中,肯定是一个格外显眼的存在。 就连难得开一次口的陆巡都开玩笑的说过,就泰坦这身板,哪天遇到危险,往他身后一站,身前就是一块活生生的肉盾啊。 其余统领纷纷调侃道:难怪大元帅会选他来当禁卫军统领。 星河道:“给你份闲活你还不乐意哩?” 泰坦开口道:“大元帅,不是不乐意,主要是我真不是那块读书的料。” 星河咧着嘴笑,讲道:“什么不是那块料,我看你就是那块料,你看吧,以前你懂这些吗?” “懂啊。”泰坦小声的嘟囔道。 星河一瞪眼道:“什么?” 泰坦正了正身子,扯着嗓子道:“我去读,但是哪天我要不小心把太学院砸了你别怪我就行了。” 星河愣了愣,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阴笑道:“没事,你把太学院砸了,我把你砸了就行了。” 泰坦倒也坦然,满脸无所谓的说道:“砸就砸呗。” 星河抬脚就要踹他,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道:“我特么的发现你脑子是不是不开窍啊。” 泰坦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站在那里,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话也不说了。 在星河眼中,神河军的全体将士就像是他的兄弟一般。尤其是那些跟随他从百朝大战中存活下来的将士,更是如此。 神河军中,大半数都是一些穷苦人出身,基本上每读过什么书,只懂得挥舞战刀冲锋陷阵。 每每打赢一场仗,每个将士都像是升官发财了一般的兴奋。 然而。很多时候,有些战死的将士,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就随便刨个大坑,尸体往里面一扔,挖土盖上就完事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群人,在京城那某些人的眼中,却活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他们全部都死完。 星河在那些自视为王朝着想的大臣心中,就成了一个心怀叵测的乱臣贼子,外姓割地封王也就算了,还手握重兵。 久而久之,那些不在私底下骂上星河两句的人,都不敢自称自己是忠臣。 这些年,甚至发展到了在朝堂之上公开探讨星河如何如何。不过嘛这些人,多半会被先皇训斥两句,在不济的,直接“贬”出京城。不过嘛,用不了几年,又会被调回京城,委以重任。 太师诸葛无双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当年因为上奏折提议收回星河一字并肩王的头衔,被贬出京城,后面调回去就直接成了太师,就是这么讽刺,可这也事实。 第36章叫声干爹 就在星河和泰坦谈话间。 紫禁楼方向,一可令天地顷刻间变色的武势,瞬间狂风作乱,整个元帅府都颤抖了,房梁上的瓦片更是噼里啪啦的做响。 莫不是哪位高人擅闯紫禁楼?不是没有可能,楼中秘籍对于习武之人诱惑极大。而这天下,从来不缺铤而走险的人。 星河和泰坦一点一弹,身行轻灵的掠向紫禁楼,片刻间便落在了离紫禁楼最近的屋顶之上。 只见已经有三个守楼人出楼将一手持木剑的人围住,楚狂徒站得远远的看着,兴奋的大喊道:“快打,快打,谁打赢了,老夫请他吃鸡喝酒。” 泰坦咂舌道:“莫不是那老东西还真是个高手?” 这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星河聚精会神的看着,他到是想瞧瞧,这自诩绝世剑客的老张头究竟是不是真的绝世? 三个守楼人成三角势,将老张头团团围住,各个神情严肃。 老张头轻喝一声,手中木剑竟像刀一般向其中一个守楼劈去。 守楼人不敢有丝毫放松,一抖道袍,试图拦下着平生仅见的寒光一剑,不,应该是一刀。 然而,却是徒劳的。 道袍破碎。 一招就败了。 身影倒飞了出去,撞在树上,吐了一口鲜血,无力在战。 其余二位守楼人相视一眼,一同而上,老张头似乎感觉一下就打完了没意思,竟收剑而战。 久经沙场的泰坦摩了摩拳头,战意十足道:“大元帅,我想去试试。” 星河摇头道:“你能打得赢?” 泰坦不确定道:“不知道。” 星河笑道:“六四开,他六你四。” 泰坦一听,更想去试试了,战场上斩敌旗帜犹如探囊取物一般的他,有点不太相信,一个匪窝喂马的江湖老道,真有这般本事?可是没有星河的允许,他不能去。 元帅府厨房,持斧劈柴的老李,放下了斧子坐在柴堆之上,看向紫禁楼方向:“守楼出三,看来来了个高手哟。” 马棚中的老马给黑水仙的马槽中放上上好的马料,抚摸着马头轻声道:“化剑为刀……独孤子。” 老张头重新拔剑,剑出,一股飘渺的无上剑气包裹木剑,轻喝一声道:“黄劫。” 其余二位守楼人败北。 张老头看到立于房顶之上的星河二人,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咧嘴一笑。 “去。”星河轻声道。 早已按耐不住的泰坦一跃而下,立于老张头对面。 老张头仰头大笑道:“好好好,今天就让老夫打个够。” 星河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 一个定然是江湖中名声大噪的顶尖高手,一个是神河军中杀人如麻的将军,定然是一场精彩的对决。 楚狂徒更是的兴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坛酒,一副看好戏的势头。 楼中其余守楼更是尽出,不过老张头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感情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更是抬头看了一眼星河嘿嘿笑道:“军爷,打赢了能否赏个一官半职当当?老头子给还没试过当官爷的滋味呢。” 哪里有个高人的样子,星河好笑道:“赏。” “狂妄。”泰坦大喝,一脚踏出,一拳而出。 “来的好。”老张头轻吟道:“破形。” 重达千斤的拳头既然砸不断木剑,泰坦倒退两步,老张头丝毫未动。 老张头呵呵一笑。 泰坦战意更甚,至百朝大战后,就没有这般痛痛快快的打过,他怎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两道残影时不时的,剑光,拳锋,碰撞一下,又分开,周而复始。 在场的都是少有名气的,怎能看不出来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楚狂徒拍手叫好,时不时的喝上一口酒。 几个守楼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只怕心中都觉得荒缪至极,这个背着把木剑,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头子,还真是映了那句真人不露相,露相唬死人。 星河心重更是凝重起来,虽然现在看来两人战的不相上下,可实际泰坦已经落了下风。 而老张头更是悄然无息的让招,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星河心里跟明镜似的。 非寻常一拳一剑,两人各退十步。 老张头把剑一收,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红润,披头散发,摆手道:“不打了,楚无赖,拿酒来。” 楚狂徒晃了晃喝了还剩半坛的酒扔了过去,骂了句“喝死你。”。老张头也不在乎,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泰坦屹立不动,半响道:“我输了。” 倒也坦然,输了就是输了。 星河来到他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在意。。 老张头将酒放在地上,一手扶着坮口,直接开口道:“怎么样,军爷,还不错吧,该赏不?” 星河哈哈大笑道:“该赏。” 这下,老张头摸了摸下巴,喃喃细语道:“这我该要什么呢,金银珠宝?老夫岂是那种庸俗的人?要官,不妥,不妥。” 星河不慌不忙的说道:“不急,老前辈,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我。” 老张头眼珠子转了转,咧笑道:“要不这样吧,你叫老夫一声干爹吧。” 星河一愣。 泰坦暴怒道:“老东西,我看你找死。” 就连那几个守楼人的眼神都变了,楚狂徒也一改刚刚嬉笑的常态,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张老头不恼不怒,悠然的喝着酒。 星河郑重的喊道:“干爹。” 那些守楼人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纷纷回了紫禁楼。 泰坦闻声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老张头轻轻的浅笑一声道:“我喊了你那么多声军爷,让你喊我一声干爹,你不亏吧?” 星河点头道:“不亏。” 老张头似笑非笑道:“娃娃你倒是与那些官老爷不同,合我的胃口,打完了,也饿了,你给干爹弄一桌上好的饭菜如何?” 星河挥手道:“这都是小事。” 楚狂徒跑了过来道:“烧鸡,一定要有烧鸡。” 老张头站了起来,把酒坛朝楚狂徒扔了过去嗤笑道:“楚无赖,你要不要和我打一场?” 楚狂徒拼命摇头道:“不打,不打,吃鸡喝酒才是正事。” 老张头一笑,拍了拍手道:“那位军爷,其实能打起来都是这楚无赖的原因,你也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刚刚拿了他的酒,吃了他的鸡,没办法啊。” 楚狂徒赶忙解释道:“我可没让你当大元帅干爹。” 还说? 泰坦怒视,一句话也不说过去拎着楚狂徒就是一顿揍。 第37章闹 元帅府算不得大,所有吃饭的地方时常都是有屋内吃,没雨屋外吃。 老李此时早早的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老张头倒也不客气,直接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此时的他又成了刚刚遇见时的那个毫无高手气势的老头子了。也不管人来没来齐,直接动手撕了一块熟肉吃了起来,一看也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子。 星雅和张曦舞也来了,星雅看见老张头先是喊了一声“老爷爷。”,随后开口道:“哥哥,刚刚是怎么了?” 张曦舞虽然没有问,可也是竖起了耳朵。她刚刚听到动静,也想冲出去一看究竟。可是房门打不开了,就连窗户也打不开了,动静过后,又一切都恢复如往了。 星河笑了笑没有回答,刚刚紫禁楼发生的事,除了在场的几人,其余人也就那么几个知。别看元帅府没有几个人,可是还有一些看不见的,他们的职责除了负责元帅府内的安全,还有就是让掩盖一些星河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吃到一半的时候,泰坦和楚狂徒也来了。 楚狂徒一脸鼻青脸肿的,眼神幽怨的看向正在大吃大喝的老张头。 星河笑道:“小雅,你不是想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刚才泰坦和这位前辈打了一架。” 星雅愣了一下,看向两人,不过怎么看也不像两人打了一架,到像是泰坦打了楚狂徒一顿,不过嘛,这也是事实。 只怕是个人都不相信两人是打了一架,楚狂徒一脸鼻青脸肿,反看泰坦,除了衣物上烂了几处,一脸伤痕也没有。 楚狂徒看见烧鸡,瞬间就笑了起来道:“不错,不错,看在烧鸡的份上,我且不计较了。” 泰坦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吃过饭后,只剩下了老张头和泰坦三人,楚狂徒便匆匆回了紫禁楼,那样子生怕走慢了又要挨一顿揍。星雅和张曦舞也回了各自的房间。 老张头拍了拍肚子,满足道:“好久没这么爽快的吃一顿了,谢谢你啊干儿子。” 泰坦眼神变了一下。 老张头看也不看他的说道:“我也不叫你军爷了,娃子,别想不通,江湖中能在我手上撑这么久的,没几个人。” 泰坦冷冷的说道:“有本事你和大元帅打一场。” 老张头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娃子,我承认打不过我干儿子,这没什么丢脸的,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像他这么变态的,只怕整个天下一双手也能数得过来。” 至少老张头这番说的在理,泰坦倒也没有反驳。 星河顿时对老头多了一丝好感,看看,这就是高手的风范,不想某些人,输了还死不承认。 “泰坦,你送些上等疗伤药去紫禁楼。”星河道。 “是。”泰坦提步走了出去。 老张头靠坐在椅子上,笑道:“你倒是个好主子,老夫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官老爷也不在少数,哪一个不是牛气冲天的,还从未见过那个官老爷像你这般。” 星河笑而不语。 老张头眼神玩味,也管星河认不认他这个干爹,笑眯眯的说道:“干儿子,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星河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剑魔,独孤子。” 老头哈哈大笑,随即两眼杀气道:“既然知道,你就不担心?” 星河笑道:“担心什么,你打得过我?” 瞬间,老张头杀气尽逝,腹诽道:“你倒是说了个事实。” 星河疑惑的问道:“你既使剑,为何又当刀用?” 老张头淡淡的说道:“我不过是一江湖散士,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非要使剑就用剑,自然是乐意怎么用就怎么用。” 星河想到无双常说的那句,做什么我乐意就行,别人怎么看关我屁事,一拍桌子道:“说得好。” 老张头洒然道:“倒是你小子,说真的,这么多年了,那李沐百,除了袁士子能和他打成平手,也就你略胜他一筹了。” 星河问道:“你也不行?” 老张头苦笑道:“不行。” 星河道:“那你这剑魔的称号有点假。” 老张头瞪了星河一眼,冷笑道:“剑魔剑魔,这都是那些自称是名门正派给我取得,我可从来没有承认。魔?不就是杀了几百个土匪,恶人,就成了魔?反倒是他们那些打着江湖正派的旗号杀了我这样“魔”,他们就成了圣人。” 星河赞同道:“你才不过区区杀了几百人就成了魔,那我呢?” 星河十岁参军提刀杀人,这呢多年,杀了多少人,他自己也不知道,倒是朝堂中那些动动笔杆子就能写出古今往事的史官清楚得很哩。 两人的笑声在院中荡漾。 可是,这么好的气氛,被老头一句俗气得不能在俗气的话打破了:“干儿子,干爹好久没吃这么好的东西了,吃坏肚子了,现在憋的难受,你这府中的茅房在哪里,容老头子我去狠狠地拉把屎,在来跟着你接着扯。” 星河顿时一脸的嫌弃,把老李招来,让他领着去最远的茅房。 过了好一会儿,老张头一个人走了回来,表情舒坦,就连走起路来都神气了不少,囔囔道:“饭后一泡屎,你爽我也爽。” 星河刻意跟他拉开一段距离道:“老张头,想不想闹一闹这江湖?” 老张头嘿嘿笑道:“怎么闹?” 星河道:“既然他们都说你是魔,那你就真当一回魔给他们看看呗。” 老张头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大笑道:“我独孤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绝不胡乱杀人的刽子手。干儿子,你这一张嘴就想要我真去当魔啊?” 星河嬉笑道:“没让去胡乱杀人,就说这江湖比武再过几日就到了,问你想不想去闹一闹?” 老张头愣声道:“真闹?这江湖比武可不是普通比武啊,除了那些隐不出的老家伙不来,来的可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星河道:“你怕了?” 老张头也不怒,轻笑道:“你小子别激我,老头子我怕个屁啊怕。不过你小子要是在叫我声干爹,我到可以考虑考虑,如何?” 星河脸一黑,翻了翻白眼道:“一句话,闹不闹。” 老张头一挥手,毅然决然道:“闹,怕他个毛啊。” 第38章未尝一胜 不知为何,在星河看着这个只是来神州体验生活的八公主,竟在天刚刚亮明的时候,敲开了星河的房门说要去军营。 星河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便叫来了泰坦和她一同前去,星河则表示要送自己的妹妹去太学院之后前往。 张曦舞也知道星河对于这个妹妹的溺爱程度,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看得出来,让她和泰坦同行,她也是颇有微词的。 自打她见泰坦第一面就知道,泰坦对于她这个当朝公主并无好感。甚至毫不掩饰的看不惯,在元帅府中这些日子,两人都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就算偶尔见一下,也是招呼也不打一下。起初她还会有意无意的问候一下,可是后来发现人家根本就是理都不想理会一下自己,她也就放弃了。 府门口。 泰坦骑身着战甲,胯下战马的过来,旁边还有一辆马车。 “公主殿下,你这金枝玉叶的身躯前往军营,可要小心了,别被我们神河军威给吓到了。” 紧接着,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张曦舞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说的,懒得理会,抬脚上了马车。 泰坦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这公主就是不一样啊,就是比咱们娇贵,出行那是风吹不到,太阳晒不到……” “出发。” 不等泰坦说完,马轿中就传出张曦舞冷淡的声音。 泰坦没有动,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星河无奈的笑了笑道:“去吧,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放心吧,大元帅。” 泰坦拍了拍胸口道,虽然他是看不惯张曦舞,可道理他懂。 “出发。” 最终,两人还是朝军营去了,泰坦骑马在右,前面二十禁卫开道,后面八十禁卫随行。 这时候,星雅也来了。 两兄妹朝太学院走去。 街道上,星河一边应付问好的百姓,一边道:“小雅,在太学院学的如何?” 星雅道:“挺好的,砚席和夫子对我都挺好的。” 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就单凭大元帅妹妹这个身份,只怕星雅就算把太学院一把火烧了,他们也得笑脸相迎。更不用说星雅本身就没有那些世家大小姐的脾性,为人处世更是处处随和,丝毫没有一点一品天宝公主的驾子。 星河道:“我家小雅这么聪明,将来一定是个闻名天下的女学士,啪啪的打那些号称什么天下居士的脸,让他们瞧瞧,咱们星家也是文武双全的。” 星雅微微一愣,轻声道:“哥哥,我没哪里厉害的,倒是哥哥。” 星河摇了摇头道:“我厉害个屁啊,你是不知道那些文人怎么说我的,说我星河莽夫一个,只懂得提刀杀人。” 星雅没有说话,思量着什么。 星河轻佻一笑道:“也是,他们说的也没错,我星河只懂得提刀杀人,可就是这样莽夫,让他们怕得要死,你说可笑不可笑?” 话语间,兄妹俩已经来到了太学院。 太学院是学子来自东南西北,不分贵贱,不分身份,不分地域,只要通过三年一试的考核,都能来。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想走后门进来的,可是奈何这位院长就是个不通人事老古董,任你是哪家豪门世子,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星雅能进都是星河拿出当年先皇亲赐的玉佩,他才万般不情愿的让进的。 而这太学院的分为内外两院,外院学生想进入内院,只能通过考核,目前星雅就读于外院。 院长还是神州牧,名叫卫明文,寒门出身,和星河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 膝下有一子,目前也是太学院的一名内院夫子,深得卫明文喜爱,曾在一场名动天下的一边辩论上勇夺探花。据说,这些年更是大有一股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更有传言说,朝中的魏无羡更是有将其当做接班人培养的打算。 和星雅分开后,星河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弯弯转转的来到一个小院,院门是关着的,星河直接推门而进。 院中布有一棋局,一年龄约在五十岁左右的老人盘坐在旁,身着一身青色袍衣,额下留着一络长长的胡须,加上人长得清秀,凭添了数分仙风道骨,倒像个得道高人。 这副样子,星河每次见面都总忍不住打趣道“你要是在肩上扛杆道旗,走在街上吆喝着算卦,指定比武当、一道门那些道士混得好。”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沏一杯茶放在对面。 星河也没有说话,走了过去坐了一下。 老人执白棋,星河执黑棋。 每次见面两人都要先下上一盘,然后再开始交谈。不过星河一次也没有赢过,这老人也不闲无趣。 星河是的棋技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很差,只是嘛和面前这个人比起来,那就是鸡蛋碰到石头。 不过,星河下棋向来都是怎么乐意怎么来,输了也没事。 可面前这位呢? 熟谙纵横十九道的大国手,如大海巨浸,含蓄深远,居高临下。如精细夺巧,邃密精严,步步杀机。 不过这次,这位大国手似乎有意让着星河,总是棋棋留路。 奈何,星河就是个二流子的水准,刚刚落子又感觉不对,咧着嘴笑道:“容我悔棋一步。” 老人似乎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最终,星河悔棋数十步而惨败。 星河端起茶喝了一口,耸了耸肩道:“下棋数十载,时至今日,未尝一胜。” 老人微微摇头,开始收棋,星河也不着急,就坐在一旁等着。 收好棋,老人开口问道:“不知摄政王今日前来又所谓何事?” 星河指了指喝干的茶杯示意老人倒茶,缓缓说道:“卫州牧,你觉得我星河如何?” 这位老人正是神州牧卫明文。 卫明文倒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溢了出来,星河呵呵一笑,扶住其手,直至把茶倒好才松开。 卫明文放下茶壶,半响道:“廉洁奉公、雷厉风行、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大公无私。” 星河把玩着茶杯,头也不抬道:“卫州牧此话属实?” 卫明文点头。 星河将手中茶杯倒扣过来,看了眼他淡淡道:“那为何贵公子送往京城魏丞相的信上印着我无德无品?” 卫明文眼神有些慌乱,不过也没有做任何解释。 星河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棋盘上道:“我就说嘛,让你为小妹破次咧,没坏处。” 说完,星河起身离去。 这位德高望重的太学院院长站了起来,鞠躬道:“恭送摄政王。” 这日,星雅进入内院。 第39章校场阅兵 神州城三十余里外的山野,一杆星字大旗赫赫作响。在风中这里驻扎着一万人的禁卫军将士,名为铁甲营。神河禁卫军共有十万余人,又分为十营,拥有各自的番号,其中九营都有自己的主将和副将。 唯独这铁甲营,最为特殊,主将是泰坦,副将的位置一直悬空。神河禁卫军中大半数将士都会送入铁甲营中磨练,可谓是禁卫军中的宠儿。不过,禁卫军在神河十大军中是一个极为怪异的军种。只要有守城战,必有禁卫军的身影。曾有敌对将领说过这样一句话:“攻下一座拥有千人禁卫军的城池的代价就是万人。” 当然,这并不代表禁卫军只会守,不会攻。相反,在一些神河军中战史中,一些大战恶战,禁卫军都有参战,从未有过一次败绩。战斗力能在神河十大军中排进前三甲,可要说到忠诚度,禁卫军无疑是排名第一的。因为每个禁卫军将士都知道他们有一个比打仗更重要的职责,那就是星河的安全,这是禁卫军明令的第一条军规。 此时,除了巡逻站岗的,剩余的九千将士全部到了校场,站伍整齐有序,浩浩荡荡的一眼看去全部都是人头。 此时,坐在校台上的泰坦和张曦舞两人就格外的显眼了。 台下的一千夫长道:“启禀将军,公主殿下,铁甲营己集结。” 泰坦点了点道:“请吧,公主殿下。” 张曦舞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诸位将士,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我奉大东王朝皇帝旨意,特来慰问众将士,皇上让我转告诸位,他会记住你们的……” 噼里啪啦的说着一堆没用的话。 泰坦撇了撇嘴,说了这么多,屁用没有,就是打嘴炮,还不如来点实际的,比如升官啊,在不济每人打赏一点响银也好啊。就会说好话,这谁不会啊? “谢皇上,大东王朝威武……” 半响,校台虽说有九千人,可发出声音如同没吃饭一般。 张曦舞眉头一皱,转过头看向泰坦。 泰坦一拍桌子,大喝道:“特娘的,都要死了吗?” “谢皇上,大东王朝威武。” 泰坦发话就是不一样啊,瞬间一群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那气势,可令天地变色,那声号响彻云霄。 张曦舞笑得有些奇怪,回到椅子上坐着,怪腔怪调的来了句:“泰坦将军,这神河军是听皇上的,还是听你的,或者是摄政王的?” 这些年,一些皇室宗亲乃至朝中大臣,一直视神河军为心腹大患。哪怕这些年神河军尽心尽责的镇守边疆,他们也一直想尽办法防着,甚至从多个方面扼制神河军的发展。不给予军饷,包括一切的后勤,都是让星河自己决解。 当然,这当中也是有原因的,京城之中,谁都知道,东王朝的任何一支军队都无法与神河军匹敌。 不过先皇很信任星河,从来不过问,甚至朝中有些大臣上奏要求削弱神河军,还会受到训斥。 而如今,这一刻张曦舞才发觉,对于自己哥哥这个新皇最大的威胁不是那些大臣,也不是那些手握大权的皇室宗亲大臣,而是这位年轻的摄政王,他若要反,只怕整个东王朝改姓不过是早晚的事。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的哥哥想要坐稳这九五至尊之座,也得依靠这位年轻的摄政王。 就是不知道这位摄政王,孝忠的仅仅是先皇,还是东王朝了。 泰坦眯了眯眼睛道:“公主殿下这话是何意?” 张曦舞扭头看了一眼九千禁卫军,看不出来是何表情,再次问道:“我问你,神河军是听皇上的,还是听摄政王的?” 星河摸了摸佩刀,轻笑道:“当然是听皇上的了。” 张曦舞淡淡的笑了笑道:“好。” 其实,刚刚泰坦摸刀的那一瞬间,这么多年了,这是张曦舞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因为她知道,哪怕现在泰坦要杀了自己,自己是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的。因为离行前,自己的父皇告诫过她,此次前来神州,不能带一兵一卒,甚至连个丫鬟也不能带。 她虽然没有真正见过神河军的在战场上是如何晓勇的。 可她听母后讲过,神河军曾发生过兵谏,才不过区区几日,就兵围京城。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兵谏,这在皇宫之中是一个不能说的绝密,但她也能猜到一二。 只要神河军或者说星河拥护新皇,她哥哥就能稳坐那九五至尊之位,天下无人能悍动。如今的星河还年轻,不出意外的话,还能活个几十年不是问题,更谁又能保证,八年,或者十年之后,东王朝就还要非要依靠他星河?重要的是,他如今还未娶妻,而唯一爱恋的人逍遥郡主,也是皇室宗亲。 泰坦敲了敲桌子,淡淡的开口道:“公主殿下,我不管你信否,神河军如真要反何须等到今日?” 张曦舞微笑道:“这我知道,皇上也知道,神河军忠诚,无论是先皇还是皇上都不曾怀疑过。” 泰坦没有在说话,挥了挥手,九千禁卫军开始摆兵布阵,冲杀,对阵,防御…… 张曦舞静静的看着,没有在语言。 泰坦平静的说道:“神河军中将士大多都是穷苦人出身,投身神河军,不过是多想着争些军功,回家就能光宗耀祖了。毕竟关外不比关内,战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百朝打了两百年,大元帅仅仅用了十三年的时间,就打垮了半数,记得我刚刚当兵那会儿,神河军还不如现在这般,那时候才不过区区几千人马,一场战事下来,死伤过半。有伍长,什长,百户长,可是怎么办,还得接着打,没兵了?大元帅就当着我们说,你们回去,谁要是带回来多少人,就升他当什么官。呵呵,那时候我运气好,带回来了一千人,升了个千夫长。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那次我高兴了整整一个月没有睡觉。但是后来吧,这官虽说没有做得多大,可手下的兵越来越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我这一身的本事,也都是大元帅手把手教出来,不像其他统领,参军之前就有了一身本领。刚开始那会儿啊,听到谁谁是哪个名师教出来的,羡慕得紧啊,不过后来想到,我可是大元帅教出来,也就没啥眼红的了。” “公主殿下,而是诚心诚意劝你的跟你说,回去劝劝皇上,还有那些朝中大臣,要是以后的哪天,其他三朝真的踏过边境,别让神河军不能死在战场上。” 随着泰坦的碎碎叨叨,九千将士已一声“死战”停下了所有动作。 张曦舞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回去我会禀报皇上的。” 第40章十将九反,十将十反 一匹黑色骏马风驰电掣穿梭在山林间,直冲铁甲营。 守营之人,远远的看到便匆忙的开打营门,在骑马之人进营之前,皆半跪大喊:“恭迎大元帅。” 能有这般待遇的,整个天下自然只有大元帅星河了。 星河勒住缰绳,胯下黑水仙前踢离地,半跃,跳下马,把缰绳随意交给一人问道:“泰坦呢?” 那人接过缰绳回道:“泰坦将军和公主在校场。” 星河便不在多说,直奔校场而去,登上校阅台,首先看向九千将士大笑道:“特娘的,一个个跟给黑鬼似的,以后可别跟老子一样婆娘都找不着啊。” 九千将士大笑。 神河军众所周知,他们这个大元帅,除了打仗的时候严肃得让人害怕,平时都是很亲近哩,甚至还有点不正经。 泰坦站了起来,让出椅子道:“大元帅请坐。” 星河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道:“公主殿下,如何?” 张曦舞似笑非笑道:“摄政王说的是?” 星河手一指九千将士道:“他们。” 张曦舞摇头苦笑道:“宫中御林军也不过如此。” 星河大笑道:“还不谢谢公主殿下?” 九千将士齐声大喊道:“谢谢公主殿下。” —— 日暮,三人离开铁甲营。 吃过晚饭,张曦舞回了房间,灯火通明。 此后皆是如此,直到慰问完神河各军,张曦舞提出要回京城,星河自然没有多留。 回程中的张曦舞,按理说应该满心欢喜,可不知为何手脚冰凉,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如此。 伸手掀开帘子道:“代公公,我们到哪儿了?” 遵照王朝律法,宦官是不允许出宫的,更不得干政,那怕与皇帝皇帝私人再。而这被称代公公的不但能出宫,还能不带一兵一卒的来到神州接走公主,可见其在宦官中的地位也是极高的。 在一些藩王眼中,虽然看不起这些净身面不生须的太监,可也不愿意得罪。 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停下脚步的两百神河禁卫,代公公声音如女子般,尖声尖气道:“刚刚出神州境地。” 代公公这次之身入神州,回来的时候还好,有公主在,那些神河守城将士没有为难他。去的时候可是吃进了苦头,受尽了侮辱。每过一城,守城将士都会带着异样的眼神看他,看通城碟时的语气更是阴阳怪气的。好不容易到了神州城,以为星河怎么说也会请他进府和一杯茶,可最后呢,大府门口都没能进。 他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有数种方法方式给星河穿小鞋,虽说扳不倒声势中天的大元帅府,可恶心一下也好,至少出了一口气。 摄政王?摄政?真的能干涉太子政务吗?代公公心中冷笑。 马轿中的张曦舞放下帘子,声音淡淡的说道:“代公公,你这一路的经历我也略有耳闻。我知道回去你会写密报给父皇和哥哥,可有些事你知我知就行。” 代公公一惊,或许别人不知道这位在宫中看似蛮横无理的八公主的厉害。可是他清楚得很,这位八公主的厉害程度可不比她的母后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不然,凭他那位在众多皇子中并不出色的哥哥凭什么能坐上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 代公公惶恐道:“奴才明白。” 张曦舞不动声色的问道:“代公公,你说说看这星河如何?” 代公公认真道:“深得军民拥戴,至少在神州如此,以往在京城那边听到的闲言碎语还以为夸张了。此番亲眼所见,倒也如此。” 张曦舞心思复杂,百朝中的秦朝得民心皇室成员几乎被宰杀干净,大楚朝军心一众,也遭惨杀。 如今这星河既得军心又得民心,不知是好还是坏了。 张曦舞轻声说道:“神河军中陆巡你可知道?” 代公公平静道:“此人在神河军中有“睁眼杀和小人屠”的称号,麾下步军更有着号称步战无敌的称号。百朝大战中所向披靡,用兵更是不输星河,曾已一万步兵,大败当时号称大楚第一骑兵的“大天龙营”精锐,一战成名。” 张曦舞陷入沉思,神河军中给他压力最大的不是星河,也不是与她不对眼的泰坦。而是那个看似永远睡不醒的陆巡,站在他的身旁更是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如同冬眠的蛇一般,不知道何时会给你致命一击。 张曦舞淡然说道:“代公公,我们绕路去中州。” 代公公道:“是。” —— 神州城城墙上,星河面朝京城的方向,叹息道:“宁用愚人,不用小人,魏无羡这句话说的不知是对还是错。” 陆巡眼睛半睁半闭的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愚人易辅,小人要命,这个道理谁不懂?” 星河视野中,天边多少诗人陶醉的晚霞,更像是洒了几万里鲜血。 “陆巡,当年你就应该留在京城当个镇国大将军?不然现在怎么才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守关武将?” 陆巡难得翻了个白眼道:“当年神河十将九反,你可差点当上了皇帝,大元帅又为何不当呢?” “你看我星河像能做那皇帝的人吗?”星河抬脚作视要踢,陆巡赶紧躲开。 陆巡刻意的拉开一段距离,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就不像?” 星河不知何意的说道:“朝中半数大臣看我不顺眼,十大王爷中有九个就更不用说了,就是不知着愚人打算怎么办?” 陆巡神情一变,语气犀利道:“若真敢那般,我陆巡道德心经没读过几本,兵书倒是读了不少。十将九反围京城的教训还不够,那就尝尝十将十反屠皇城。都不想让这天下姓张,那就姓其他的吧。” 星河伸手遥指那万里鲜血道:“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你也得等我走了。先皇对我恩重如山,他退了,我可得替他守好着江山。” 陆巡嗤笑道:“那要是中州城的逍遥思城呢?” 星河撇了撇嘴道:“别忘了,她虽然姓逍遥,可她爹姓张。” 陆巡问道:“那大元帅打算怎么办?” 星河豪气道:“我有个兄弟想当江湖大侠,我也想去试试。” 陆巡目光凝聚,那一刻,他似乎变得比任何时候都精神了。 第41章把我儿子送去当兵 在神河军将士心中,星河才是当世唯一的大英雄。百朝大战中,一骑当先,宰敌大将,折敌将旗,七进七出。那时候星河还不是大元帅,摄政王。只是同皇帝关系较好的一个武将,自从这封帅拜王后。战事也没有了,反倒是多了一股凄凉。 以往星河常年混迹在各个边关守军中,同将士们一起吃喝拉撒都在一起。令本就人气不旺的元帅府更加凄凉了,这段时间还好,府中好歹多了个星雅,倒是热闹了不少。 神河军将士闲下来时,总喜欢是把目光看向同一个方向,哪里有一座城,城里有个不大不小的府邸,府邸里有一个他们心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然后还喜欢给一些新兵讲一些百朝大战中的旧事。 百朝大战中东王朝是出了不少名将,可封王的只有大元帅一人。不说别的,就说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蛮荒一战前,三大王朝早就在未开战前的版图上瓜分了东王朝。更是派出号称三朝中精锐中的精锐部队,口号喊得很响亮“灭东朝,三分天下”。可最后呢,到死都没能跨进东王朝边境一步。 那场仗打得是何其的壮烈,一些幸活下来的老兵战后讲道,骑兵打到最后成了步兵,弓弩兵更是把弓当刀使……手中的战刀都刀锋都卷刃了,战死的兵卒将领更是多不胜数。 神河军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凡遇战事,主将必须身先士卒。哪怕后来皇上都说星河可不用亲自冲锋陷阵,可星河依旧身先士卒。 一些侥幸活到退伍的伤残士卒,几乎每天都要去军营门口转悠转悠,要是哪天没去,总感觉这心里空落落的,不自在。要是在能进军营里面转悠一圈,摸一摸神河战刀,不用说,哪天晚上铁定睡得巴适得很嘞。 小酒馆中,生意算不得多好,掌柜的是一个疯疯癫癫的江姓中年男人和他的傻儿子。 江姓中年男人每天都要念叨个百八十遍的要把他儿子送去神河军中当兵。起初一些街坊邻居还会笑话,说也不看看他儿子那个德行,鼻涕流下来都不会擦就会伸舌头舔的样子,神河军能收吗? 可是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这位疯疯癫癫的江姓中年男人可是神河军退下来的,脑袋是在一场战争中被敌人的战马给踩了。运气也还好没死,只是变疯癫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人笑话他了,反而还经常来光顾的他的生意。 这不,江姓中年男人在屋中,听到外面有动静又开始念叨道:“等在过些日子,我儿子也满十五了,我就让他去当兵,当星将军的兵。” 他那傻儿子以为有人来打酒了,起身走了出去,看到来人,张了张嘴。那人示意他别说话,扔了十两银子和一个酒壶给他,让他去打酒。每个月那人都会来打一次酒,打一次给十两银子,不会多给,也不会少给。 那人进屋,搬来凳子坐在江姓男子的旁边,笑着问道:“江老兄,生意可还好?” 江姓男子看也不看那人,张口痴笑着说:“还好,还好,等在过些日子,我就把我儿子送去当星将军的兵去了,到时候可就得关门咯。” 那人笑道:“江老兄啊江老兄,他们都说你脑袋有问题,我看你脑袋好得很嘛。” 江姓男子一时间手舞足蹈的说道:“那是当然的咯,不满你说,当年我在神河军中,那可是星将军的贴身禁卫。星将军还老和我们说,要真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就让我们别管他,赶紧跑,毕竟好死不如赖活。他死了还能得副好点的棺材,我们就什么都落不到忒不划算。可这哪成啊,这么多禁卫都死了,就剩我一个没死成。星将军当年可还说了,要是以后谁的儿子想当兵,那就去找他。等过段时间,我就去找他去。” 那人平静的说道:“那姓星的将军真说过这句话?” 江姓男子点头痴笑道:“那是当然了,星将军可是从来都不会骗人的。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当不了禁卫了,可我儿子行啊,他一定会收嘞。我儿子马上十五岁了,就可以去当星将军的禁卫去了。”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是调侃还是认真道:“谁说你不能当禁卫了,你要去了,最起码也得是个主将。” 江姓男子听到一愣神,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当不了,当不了了,我这辈子运气算好的了,当兵之前讨了个婆娘,还有生个儿子。不像隔壁的那个残腿老兄弟,没婆娘,连个儿子都没有,听说我要把儿子送去给星将军当禁卫,他可是又气又羡慕很那。这不,现在还跟我赌气,好几天都没来串门了。等哪天我把儿子送去给星将军当禁卫了,我也就不念叨了,省得他听见又跟我赌气了。” 身旁的那人笑了笑,轻声说道:“星河那小子,无非就是个只会舞枪弄棒的莽夫一个,至于让你把亲儿子交给他吗?” 江姓男子猛然抬头,眼神一亮。 在神州,有谁敢说星河不过是一个莽夫? 出了大元帅,还有谁敢? 江姓男子在一瞬间,好像没事了一般,站了起来,泪水涌出,嘴唇颤抖,声音哽咽道:“星将军?” 那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轻喊道:“江老兄。” 江姓男子不顾大元帅的劝阻,胡乱擦了擦泪水,颤抖着腿跪在地上。好似当年那般陪着大元帅转战三千里的豪气,深入敌阵的英气,跪拜道:“神河禁卫军铁甲营禁卫江一樊拜见过星将军。” 禁卫军十营,铁甲营首当其冲,号称第一禁卫。 当年蛮荒一战,铁甲营一万人,战死八千八十八人,全部死于贴身护卫中,其一百十二人,全部伤残退伍。 现在的铁甲营,虽说同名,可不同人。 其实在这些人的心中,他们更愿意叫一声星将军,而不是大元帅,摄政王。 星河把江一樊搀扶了起来道:“在呢,一直在呢。” 江一樊满脸泪水,冲着外面的傻儿子喊道:“傻猴儿,快去隔壁把你何叔叔扶过来,就说星将军来我家了。” 最后一句,江一樊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骄傲。 不多会儿,江一樊的儿子扶着一个短腿的男子走了进来,不过残腿的男子,似乎走得比扶着他的人都快。 “神河禁卫军铁甲营禁卫何建德拜见星将军。” 这一日,原本疯疯癫癫的江一樊好像不疯癫了,残腿的何建德也好像不残了。 第42章对弈 大元帅胯下黑马,腰间佩一短剑一长刀由东门而出。旁边是一个背着木剑,衣着一般的老人。 身后高耸的城墙之上整齐的站着的是十个身穿将军甲的男子,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听闻一声。 “恭送大元帅。” 半跪。 星河头也不回,只是胯下的黑马似乎跑得更快了。 离城几十里后,星河勒住缰绳,跳下马背,面朝神州城,表情不知是笑还是悲。 背木剑的独孤子站在一旁开口问道:“你就放心得下那小丫头?” 星河转头一笑道:“她不只有我一个哥哥,她有十一个哥哥,我走了,她还有十个,都是亲的。” 独孤子嘴角勾起,比起星河,那十个哥哥才是真正该令京城那些人害怕的。随便拉出来一个,那可都是屠夫般的存在,手中的刀不知砍下了多少人头,身上背负这无数亡魂,不只是敌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忠的是神河大元帅,而不是朝堂之上的九五至尊。 “你着甩手掌柜做得倒是好,可有些人得头疼咯。”独孤子笑着调侃道。 星河眨了眨眼睛道:“有吗?” 独孤子摇头哈哈大笑,说道:“出了城,离了家,去哪儿呢?” 星河打了个响指,骑上黑马,郎声笑道:“有个故人在长白山。” “长白山?” 独孤子错愕,表情有些不情愿。 星河诧异道:“怎么?你不敢去?” 独孤子横了一眼星河,冷哼道:“有什么不敢的,去就去。” 两马纵马而去。 —— 太学院中,一边旁小院,一老一少博弈,落子不快不慢,两人斗的不相上下。 不过时,老者一手白子落下,屠长龙,尘埃落定,黑子败北。 老者端起茶杯,小抿一口道:“你杀机太重,心气太急。” 年轻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棋局,想找到在已经死棋中找到一线生机。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开口说道:“是您太温和了。” 老人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什么,而是令问道:“摄政王走了?” 年轻的点了点头,一边收棋,一边说道:“爹,他星河在厉害还不是和您一样是臣子,你至于这么怕他吗?” 老的自然就是神州州牧卫文明,而年轻的是传闻中被魏无羡视为接班人的卫清风,卫文明之子。 据说卫清风这个名字还和道家有一些渊源,是在他出生的时候,门口经过的一个道人给起的。 卫文明放下茶杯,眉头一皱温怒道:“不错,他和我们一样都是皇上的臣子,可他握着刀的臣子,麾下的那百万神河军又真的都是皇上的臣子吗?” 卫清风错愕良久,收棋的手更是将白棋放去黑棋的棋篓中都没有发觉。 卫文明接着道:“清风,有些事就算是皇上也为难。” “君要臣死,臣不死就是不忠,有什么为难的?”卫清风冷哼道。 自从卫文明来到神州城出任州牧的第一天,身为神州的最高军事统帅星河非但没有露面。更是在军营中和那些神河士卒喝得啷当大醉,难道堂堂一州牧还没有那些士卒重要?更令卫清风生气的是,神州百姓更是只知神河大元帅,不知神州州牧,只当他老子卫文明是一个太学院的院长。 卫文明缓缓开口反问道:“那要是臣不忠呢?” 卫清风道“那不就更要杀了吗?” 卫文明暗自叹气,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官场世情。没错朝中想让星河死的人多了去了,可有谁敢说出来?骂星河不忠的也大有人在,可谁敢提个杀字?就算星河因忠而死,那么最后这笔债谁担得起?真当那号称天下第一军的神河军是空头名响? 如今这新皇才刚刚登基不久,天晓得他会不会脑瓜子一抽,动了这神河大元帅?这些星河能不知道,就是知道他才要离开神州的,就算真到了那么一天,最先收到消息可是神州或者说是神河军,而不是星河。 神州城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官谁心里不跟明镜似的,所有星河走的时候他们面都不敢露一下,干脆闭门不出。 “杀?你可还记得周不通?”卫文明淡淡的说道,自己这个儿子虽博览天下群书,可就是不懂为官世情。 “周巡扶,他不是死了吗?”卫清风疑惑道。 卫文明轻声道:“不错,是死了,一家三十六口人全部死了,在当时还轰动了朝堂,可最后呢?成为了一桩无头案。” 卫清风一愣,恍然大悟,当年周不通离开神州的前一晚,还和自己的父亲长谈了半夜。然而,第二天离开时,刚刚出神州境地就被乱箭射杀,随从也无一生还,紧接着京城中的府邸更是半夜起火,一家老小被大火活活烧死。至于是真的被烧死的,还是死了才烧的也只有查案的人才知道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事发之后,皇宫的告示榜上一夜之间,贴满了周不通的各种罪行,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周不通为官之后的所作所为。 而自己的父亲在事发之后表面还是神州州牧,可也只是个有名无权的空名头。乃至于最后真的落到了太学院谦兼任院长,谁又敢保证这和星河没有一点关系? 看到卫清风的表情,卫文明摸了摸胡须,一脸的欣慰笑容,随即说道:“当年周不通来我府中,曾提到他有一封秘密送往京城的密函,可据我所知,那送密函之人的尸体被发现在神州边境小林。” 卫清风眼神摇摆不定,面目苍白,低着头轻嗯了一声。 卫文明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信封放于棋盘之上。 卫清风拿起来一看,惊喜的问道:“爹,你拿回来了。” 卫文明冷笑一声道:“摄政王亲手交给我的。” 卫清风啊了一声,表情更是惊恐无比。 卫文明感慨道:“你我都应该感到庆幸,这份信没有送到京城和学院中有一个天宝公主。” 卫清风点头,天宝公主他知道,星河的妹妹。如今就读于内院,不过两兄妹有着天差之别。一个为人谦和,温文尔雅,就连泰坦那尊屠夫在她面前,都乖得不得了。一个弑杀,残暴无比。 将信封放到了煮茶的火炉之中,直至烧尽,卫清风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两父子开始了新的对奕。 第43章白衣女侠 骑行九日,终于到了长白山山下了。 同为武林四大门派的之一长白山不像其他门派一样隐居于那了无人烟的深山之中,反而四面都是大大小小的村庄,算不上热闹,也算不得荒凉。 不过,就算处于这样的位置,长白山子弟平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能下山。 平时要是看见个把一袭白衣,头顶白纱的女子,那准长白山弟子。 两人刚到村口,就下马步行,过村不骑马。 不知为何,越接近长白山,孤独子的表情越发的怪异,“娃子,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在上山吧。” 星河瞪了他一眼道:“没完没了了?” 原本只需六日的路程,一路上孤独子总是磨磨蹭蹭的,硬生生的赶了九日才到。 每天星河说他,他大多时候都是闷着嘴不说话,随你怎么说,就是不走。偶尔还会狡辩两句:我这一把年纪了,能和你一样,经得主这般折腾吗? 气得星河牙痒痒,想打他一顿吧,到时候又怕他顺势装一场,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如果目的地不是长白山,真想把他一顿打得躺十多天,让他休息个够。 有时候星河心里都不禁怀疑,这江湖中的游散高手人是不是个个如此。楚狂徒如此也就算了,现在的独孤子依旧如此,根本就是两倚老卖老的货色嘛。 最终还是扭不过这老头,两人找了一家简陋的凉茶馆坐了下来。 这凉茶馆不比城中的,就是一茅草搭起来的遮雨遮阳的简易亭子,下面放上个几张桌子和几条凳子就行了。不过要说到这凉茶的味道,星河个人感觉可比城中的好多了,清甜微苦。价格也实惠,五文钱就能买一壶,莫约有四五碗的样子。 独孤子伸了个懒腰,舒适的靠在柱子上,笑道:“你可知道这茶叶和煮茶的水从何而来?” 星河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独孤子不怒反喜,哈哈大笑道:“这茶是长白山脚下所长的野山茶,至于这水,来头可就大咯。” 星河把头转朝一边,懒得听他废话。 孤独子也不嫌无趣,端茶喝了一口,悠悠开口道:“这煮茶的水呢,乃是长白山东面一顺势而下的一股山泉水,源头呢自然就是被长白山那群女修士视为圣池的天池水。” 星河依旧不理他。 独孤子接着道:“这天池可就神了,传闻里面住着一条长百丈长的神龙,长白山能传承百年而不衰,和这条神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星河斜眼,自然不信他口中的神龙一语。“你见过啊?” 民间传说的四大神兽,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但他也就见两个。玄武和白虎。 其中玄武还是一只吃了剩半截蛇没有吃进肚子的王八。 白虎他倒是真的见过,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只老虎,浑身毛发都是白色,长得也比其它形常的老虎大一些,气势也更威武一些。不过后来,星河在一本医书中看到,这种白虎除了毛色和其他老虎不一样以外,其他的都是一样,压根就没有像传说中神兽白虎那般有什么神力。通俗点说就是老虎中的怪胎,只是数量比较少而已,不常见,人们才会把它传的神乎其神的。 至于朱雀和独孤子口中的神龙,他根本就不相信,至少没见过前不信。 “没见过。”不过,孤独子还是一语道破:“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老夫听说过,倒也是没见过,半信半疑吧。” “那你还在这里说个不停。”星河道。 独孤子嘿嘿一笑道:“为啥不能说,老夫我也就图个嘴瘾而已。” “滚。”星河冷哼一声,对着这在忙碌的店家说道:“店家,这长白山的人经常下山吗?” 店家提着一茶壶走了过来道:“以前不怎么见,不过近几个月倒是经常看见一骑白马的穿白衣的女弟子经常下山。” “哦?”星河疑惑道。 店家笑着道:“你公子,们是外乡人吧?来此是游玩的吧?” 星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店家把茶壶放在桌上笑呵呵的解释道:“咱们这里都是山野村庄,官府不管,也不管不了,经常闹匪患,搞得人心惶惶的。那长白山的人虽说偶尔也会帮我们解决一些匪患,可这不是长久之计,那长白山的人几时也不下回山。久而久之,那些土匪也懂了,凡是长白山的人下山,他们就不出来闹事,倒是人一走,他们又开始出来到处抢财抢人的。说起来你运气也好,前几个月,长白山的一骑白马白衣女侠不知从何处听闻这些,总是三天两头的下山帮助我们解决匪患的问题,一来就挨家挨户的问,以至于那些土匪都不敢来作乱了。” 星河嘿嘿笑道:“那女侠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店家一愣道:“你怎么知道的?” 星河拿碗给店家倒了一碗茶,拉他坐了下来道:“你好好给我讲讲呗。” 现在本来也就没什么客人,店家也没有推迟的就坐了下来开始说道:“那女侠属实长得很好看,咱是一山野人,也不懂的怎么说。不过要是安那些读书人的说法就是那什么……沉鱼落雁,倾城倾国啊……反正咱也不懂,就知道长得忒好看。比我们村子里的那些婆娘都美,就像城里的那些女子似的。” 店家说着说着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家老婆正在低着头忙,小声的说道:“不满你说,她还来我这里喝过凉茶,还夸我手艺好打赏了二两白银呢还。来的时候,坐的也是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 星河一笑,骑马?能在长白山养马玩马的只怕只有逍遥思城了。想必,除了她,别人还没有这个特权。 就是不知该替着长白山掌门高兴呢还是悲哀了,收了这么个弟子,想必也是头疼不已的吧。不过嘛,活该。人家郡主当得好好的,你非要坑蒙拐骗的把人家弄上来长白山。 越想越高兴,端起茶碗道:“店家,喝一个。” 店家也高兴的端起碗喝了起来。 临走时,星河多付了二两白银。 第44章年轻的太师姐 长白山有一池十峰九宫,其中八卦锋上的玉女宫为中心,与其余九峰围绕成九九归一势,形成了第一峰。几百年来,历代掌门长老都归隐天池,听天地之语,看青雾缭绕,留下无数传说。 长白山弟子皆为女子,能力压天下无数门派,稳坐四大门派之一的位置,谁说天下女子不如男? 几百年没人敢小觑这个尽为女子的长白山,现任掌门花无语更是位居天下十大高手位列。但传说,当年一步踏十峰,传言也把,夸大其词也罢,无风不起浪,终究都是令江湖儿郎自愧不如的女传奇。 两马一前一后驰行。 前马一青年奔腾而行,尘土飞扬,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之势。 后马要死不活,尘土中只能看到个轮廓,时不时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前马直冲长白山大门。 过了大门,才勒住缰绳。 百年来,敢如此单身匹马直闯山门的,没有。 自寻死路? 骑于黑水仙身上的神河大元帅星河嘴角一笑,看向被这阵势吸引来的长白山女弟子。未下马,手一指道:“去,把你们山上那个给我水神棍找来。” 这帮道士很为难,这山上的三清宫里倒是住着姓水的太上长老。只不过她们都是一些普通弟子,且不说能不能见到,谁不知道,这位天上长老一年三百五十天都是在闭关的。即便是能见到了,能劳驾动她来吗?看着来势汹汹的气势,谁知道你能不能等的及? 兜率峰有两顶,大顶是瀑布下天,内有洞天十地,是闭关修炼的。小顶有三清宫,独属一人。 这人自幼被前任掌门带上山,被收为关门弟子,与这任掌门花无语从小就情同姐妹。 在长白山辈分极高,都统称一声太上长老。不过这位太上长老行踪诡秘,不是在闭关就是在闭关的路上。有些弟子有幸能远远的看过一眼,无不说太上长老仙雾环身,如同仙人。 这位太上长老只下过两次山,第一次独自回归,第二次带一人上山,收为关门弟子。 这位女弟子就不得了了,敢在长白山耍马,随意出入山门。不过为人亲和,仗义。让多少比她入山早的弟子都心甘情愿的叫一声太师姐。不过后来她嫌难听,干脆让人叫她小城姐。 山的那边热闹得很,倒是这边清净得不得了。 一位长相极佳的女弟子,躺在水一言视如心肉的花草园中,一本《心经》盖在脸上遮阴。不远处的一匹没有马鞍的健壮白马,正肆意妄为的啃食着园中的花花草草。 似乎听到什么动静。 急忙坐起,头也不回,拿着《心经》开始认真念了起来。 “天生万物,惟人最灵。非人能灵,实心是灵。心为主宰,一身之君。役使百骸,区处群情。物无其物,形无其形。禀受于天,良知良能。气拘欲蔽,日失其真。此心即失,此身亦倾。 欲善其身,先治其心。 治心如……” 念了白天,没有听到平时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语气,才悄悄的快速回头看了一眼。 随后把《心经》一扔,倒了下去,有气无力的说道:“小茹子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水一言那个老太婆呢。” 被称为小茹子的女弟子掩嘴笑:“小城姐,你都来山上多久了,还不能背诵《心经》。” 逍遥思城抬手遮住眼睛,口气悠闲的说道:“天干物燥,不宜背书,宜睡觉。” 小茹子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这位年轻的太师姐不背书,都有不同的借口。看到啃食花草的白马,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道:“小城姐,你又放马吃太上长老的药园。” 不知着太上长老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辈子才收到这么个徒弟,干啥啥不行,搞破坏第一名。这本《心经》从她上山就开始背的了,每次她来看见都还是那本,是那页,也不见换一本。这不,前不久太上长老刚刚打理好的药园,现在又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逍遥思城双手托住腮帮,望向远方,撇嘴说道:“反正她会重新打理的。” 自从逍遥思城上山后,太上长老每次出关,做的第一件事都是回屋拿着锄头来药园。逍遥思城呢,老早的就骑着马溜了,过些日子回来,药园便恢复如常了,太上长老又去闭关了,她又开始作乱了。再不济被逮到呢,就耸着个脑袋挨训,反正她也训不了多长时间,就当听王八念经了。最后呢,就让她扛着锄头帮忙打理,不过大多时候呢她都是草药不分清的。 “无聊啊。”逍遥思城叹息道。 没上山的时候,她还以为来山上可以学武功。为此刚上山的时候,掌门让她自己在长白山中辈分最高的几人中选师傅。她还特意问了一下谁的武功最高,掌门说是水一言,现在看来十有八九被忽悠了。 小茹子说道:“小城姐,无聊你就下山耍呗,反正掌门她们也不会说你。” “下山更无聊,以前还有土匪可以教训一下,现在下山。什么土匪也没有了,也不知道那些土匪怎么当得土匪,胆子这么小,才被随便教训了几次就不敢出来了。”逍遥思城愁眉苦脸的说道。 “胆子小?随便教训?”小茹偷笑了一下,她可是有幸见过这位年轻的太师姐怎么教训土匪,堆山,跳马,斗牛……这些都不算什么,折腾完了,还拉着去给那些村民每家每户的道歉,非要人家原谅了才行。 逍遥思城摆了摆手道:“哦,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小茹一拍脑袋,急匆匆的说道:“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刚刚山上来了个骑黑马的狂徒,叫嚣着让太上长老去见他。” 逍遥思城眼睛一亮,兴致满满道:“走走走,师傅在闭关呢,这点小事就不用去打扰她老人家了,我跟你去,看看是谁敢在长白山嚣张,我非打得他亲娘都不认识他。” 小茹一愣:“你去?” “嗯嗯。”逍遥思城狂来不及多说,跑回屋中拿了一副马鞍,唤了一声小白。白马朝她跑了过去,三两下把马鞍套好,骑上马迫不及待的说道:“人在哪儿,我先过去。” 小茹愣愣说道:“在山门口。” “好,我先过去打得他亲娘都不认识他了。” 一提缰绳,白马长啸一声,奔腾而去。 马的嘶鸣声,传遍了整个长白山十峰九宫。谁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太师姐不知道又要去弄什么幺蛾子了。 第45章天下第一 一路急行的逍遥思城大老远的就认出了那个正对着一群女弟子囔囔个不停的狂徒,人还未到就破口大骂,紧接着剑鞘就扫了过去:“臭要饭的,看招。” 星河低头躲了过去,一个翻身跳下马,抬头小心翼翼的赔笑。 可逍遥思城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的就饶过他,也跟着跳下马,拎着剑鞘就追着打。 可怜的神河大元帅挨了几下重的,还不忘赔罪道:“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就这样一个在前赔罪着跑,一个在后面大骂着追,场面诡异十足。在场的那些弟子,一个个看得那是一个目瞪口呆。还说要见太上长老,这不,人家的一个徒弟就把你收拾了。 逍遥思城终究是女儿身,到底身体还是不如久经沙场的星河。眼见实在追不上了,干脆停了下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瞪眼大骂道:“臭要饭的,你给我站那儿。” 星河不远不近的站着,满脸献殷勤道:“气消了?没消在过来打两下,我保证不躲了。” 逍遥思城跑了过去,抬起剑鞘就是一顿乱揍:“我让你跑,让你躲。” 星河抱着头像只猴子的上窜下跳,倒也没有在跑了,求饶道:“我错啦,错啦。” 一群女弟子看到这一幕,苦憋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把头统一的扭朝一边。 逍遥思狠狠地砸了几下,把剑鞘扔在一边,手指星河喘着气道:“今天就先放过你。” 星河也不恼怒,笑呵呵道:“好好,我等着,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给你狠狠地出气。” 逍遥思城看着傻笑的星河眼神柔和了下来,一个扑身过去,双手不停的拍打,声音带着哭腔道:“臭要饭的,整整两百九九天,三千五百八十八个时辰。你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星河将她一把环腰抱起,哈哈大笑道:“这天下谁敢让我死啊。” 躲在门口偷偷摸摸不进门的独孤子,看到这一幕,把头缩了回去喃喃道:“真好……” 两人腻腻歪歪了许久,一众不明是非的长白山弟子,一脸的疑惑。刚刚还又是打是骂得,这会儿怎么有粘在一起了? 最终,还是那个在长白山最受尊重的掌门花无语,在一众的视野下走过来,对着星河行了一道客套礼道:“贫道见过大元帅。” 星河挥了挥手。 一众弟子才知道,这位便是当今名震天下的神河大元帅,百万雄兵,坐镇神州,就连朝堂上那位都要礼让三分的大人物。 不过,花无语的眼睛始终盯着星河身后那那道山门旁露出了的半个脑袋,表情微微一变道:“那位道友,既然到了我长白山,为何不过门?” 独孤子讪讪一笑,收回了头,整理了一下衣物,踏过门槛走了进来,在离花无语几步的地方站了下来。给花无语扔了一个奇怪的眼神,花无语同样丢还一个,反复了几次。看得旁人更是一脸的茫然,怎么也想不通,这位看着神经兮兮还背着把破木剑的老头,和掌门是怎么回事? 花无语亲自领路前往玉女宫,并告知星河太上长老在闭关,不能亲自出来接待,还望海涵。 星河自然不会不说什么,此行的目的就是背上挂着的逍遥思城,至于那个女神棍来不来一点我不重要。 这玉女宫是长白山最为宏伟的建筑大殿,屹立于八卦峰边崖之上。构造上极为特殊,既有道家的风格,又有佛门的风格。据长白山史册记载,第一代掌门曾在这里梦见过佛祖,九九八十一天后在天池踏雾飞升了。 这玉女宫不对外人来放,一些为求飞升之法的佛道之士都只能在宫外无功而返。不过星河是何许人也,背着逍遥思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不过,领着星河进了玉女宫,花无语给了独孤子一个眼神,未进宫的独孤子苦着脸的朝另一边走去。花无语让座下的一个女弟子给星河上茶的之后,也走了出去。 星河眼神玩味的一笑,半伸着身子悄声道:“思城,你们说他们两人是不是有奸情?” 逍遥思城一愣,白了星河一眼道:“你别乱讲话好吧,掌门怎么可能会和那种人有奸情。呸,掌门和谁都不能有奸情。” 星河纳闷道:“那就怪了,吗怎么两人一见面就眉来眼去的。” 紧接着联想到一路上独孤子的所作所为,他断定,两人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逍遥思城更纳闷道:“我也奇怪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掌门这样的呢。” 星河摆了摆手,没有在猜疑下去,而是问道:“你在长白山学的如何了?” 逍遥思城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被忽悠了,我还以为上山是学什么武功的。没想到就是每天看看道经,种种花草啊,简直无聊至极。” 星河轻笑道:“那姓水的老尼姑呢,她每天也是做这些?” 逍遥思城撇了撇嘴道:“师傅更无聊,几乎每天都在闭关,我来这么长时间了,见她的日子都不超过呢十次。” 星河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那老尼姑还是有些本事的,你跟着她好好学,以后对你挺有用的。” 逍遥思城一愣,问道:“你是说师傅她老人家让我天天看道经是在考验我,以后她就教我武功了?” 星河微微摇头道:“她到是武功平平,不过她修的可能是逆天法道。” 逍遥思城一听,兴致不高道:“修这些有什么用,有的无的,看不到也摸不着。还不如学得有用的,将来当个天下第一什么的。” 星河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天下第一多了去了,下棋天下第一,读书最多天下第一,吃饭也有天下第一……并不只有武功天下第一。” 逍遥思城没想那么多,她只想武功天下第一,至少也是像掌门那样女中第一。 星河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问道:“思城,在这呆的可还舒适?” 逍遥思城两手拖住红腮,遥望峰腰云雾道:“还算舒适。” “那就好。” 第46章长白山三甲 逍遥思城起身走到星河面前,笑嘻嘻的问道:“听说你又升官了?” 星河轻声道:“升了,摄政王。” 逍遥思城两手捏了捏星河的下巴,撇了一眼他腰间的长刀道:“你现在可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确实,父亲说的对,用刀说话,最管用。” 对于逍遥思城,星河自然没什么避讳,直来直往道:“当然,百万神河军,随便抽一下刀,就可令天下震动,想不管用都不行。” 逍遥思城收回手,缓缓说道:“那你怎么还跑了,不在神州或者去京城呆着?你不会是怕了吧?” 星河耸了耸肩,这时候总不能咐合一句“我怕个毛啊,我要想坐皇帝还有京城那位什么事,要怕也应该是他怕才对吧?” 星河斜身靠在凳子上,神情如同青楼消费的纨绔公子一般,口气狂妄至极道:“朝中那些大臣骂了我多少年了,到今天,只怕都能写成几本书了。我呢,屁事没有,反而还越来越来踩在他们头上了。说实在话,讲大道理,我星河自认为讲不过他们,论道也辩不赢,下棋更是如此,算来算去,也就打架一样能赢他们,可最后呢?我就凭这一样,让他们怕我怕得要死。那些狗东西,也就讲道理、调侃人厉害,砍人嘛,相当不入流的。” 逍遥思城把玩着茶杯,笑呵呵道:“看到了吧,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倒好,全都得罪得死死的,遭报应了吧?” 星河笑道:“扯谈,那些大道理我不懂,我就知道,打人就要打了长记性,不然还打个屁啊。” 逍遥思城鄙夷道:“是,你说的对,那现在呢?” 星河哈哈一笑道:“那是我大气,不屑跟他们一般计较。” 逍遥思城白眼道:“是,你大气。” 星河淡笑,坐正了身子,认真的说道:“你就好好跟那个老尼姑学学,到时候也好替我报仇,啪啪的打他们的脸。别听那些术士闭着眼睛说什么打人不打脸,狗屁,打人就得打脸,还得打得啪啪的响。” 逍遥思城抽出手点了点星河的额头,没好气道:“你还真要我跟那老师婆学那什么道啊,那得多无聊啊。你别忘了,本姑娘的理想是当仗剑走天涯女侠。这要是学了那什么狗屁道,以后我回中州了,怎么跟我那帮属下讲。武功没学到,就学会耍嘴皮子,那我多没面子啊。” 星河神秘一笑,撇了撇嘴道:“你可以一边学道,一边学武功啊,两不耽误嘛。据我所知,水一言虽然武功一般,可花无语这老尼姑的武功也是相当了不得的。” 逍遥思城一愣,瞪眼道:“你这是让我一心二用?” 星河平静的点了点头。 逍遥思城想了一下,微微摇头道:“可是师傅老说做事也好,学什么也罢,都要一心一用,不可分二。” 星河道:“别听那老尼姑瞎说,她顶多也就算个人才,你可是奇才,岂能被这些世俗道理所一二?” 逍遥思城对于前那句奇才还算满意,可依旧否定道:“不行,不行,我要真这么做了,那老师婆又得给我念经了,再说了,掌门也不可能同意的。” 星河一拍桌子,霸气道:“她敢不同意试试?” 逍遥思城并没有急于同意:“我想想。” 星河点了点头道:“嗯,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把自己过得开开心心的就好。朝中那些狗东西要是随便骂骂也就算了,要是哪天真把我惹火了,我也不介意提刀上朝。” 逍遥思城听闻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 玉女宫一里有座红阳道观,两位上了年纪的男女老人相互对峙。 这天下什么最难忘,爱情?亲情?狗屁,仇恨最难忘。 孤独子无奈一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架势说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着呢。” 这位长白山最受尊重的女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冷着一张脸。纵然在心中早已经骂得无数遍了,现在这个王八蛋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孤独子挠了挠头发,取下从元帅府带出来的酒壶,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花语呀话语,你还是如同当年一般,生起气来一副要把人吃了的表情。” 哪壶不开提哪壶,花无语满眼怒火,重重的一挥手,把独孤子扇得老远,酒壶更是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独孤子也不恼怒,爬了起来,咧嘴一笑,也顾不得身上的泥土,就去寻找酒壶去了,找了半响,终于在一草堆里找到了,喃喃道:“打我就打我,至于那酒壶出气嘛。” 在长白山弟子中,一向妆容大方,举止淡定的掌门人。此时竟如同街巷泼妇一般,指着孤独子破口大骂道:“张三清你不得好死。” 这种时候,孤独子还不忘口耍花花道:“花语,你还是如同当年那般漂亮,你说这修道是不是也有养颜美容的功效?” “我发誓过,无论多久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就这会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想在逃避了。来吧,杀了我,你的心愿也就了解了。总不能让我自杀吧,这也太憋屈了吧。” 四十年前,长白山也曾有过一个男弟子叫张三清,同其他两个女弟子被和称为当时的长白山三甲。 张三清热衷剑术,同时也有着惊天的天赋,一手剑术唯妙唯俏。性格开朗随和,浑身正气,深得多少女弟子的亲睐。就连当时的掌门对于他的喜爱,也是毫不掩饰得表现出来。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是这样一个张三清,二十八岁时的一次下山中,竟把江湖一小门派灭了门。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不曾听闻他的半句解释。也是那次,让长白山受到了整个江湖的针对,差点让出四大门派的位置。 乃至最后,掌门在一次闭关悟道中,走火入魔陨命。成为了长白山历代掌门中唯一一个,未能进入天池踏雾飞升的掌门。 张三清仍然不知悔悟,依旧我行我素,最终被赶出山门。 当时的长白山另外二甲,一个叫花无语,一个叫水一言。 第47章逆天法道大成 两人一前一后回来了。 孤独子却未过门,站在门口微笑道:“大元帅,我在山下等你。” 星河点头,轻敲了三下桌子,不曾多说什么。 孤独子决然转身离去,过了半响,只听闻马声长啸。 从始至终,花无语都未有任何表情,只是喝尽了一杯茶水。并未让茶侍续满,开口说道:“还未恭喜大元帅高升。” 星河笑着点了点头。 逍遥思城却悄悄叹息。 花无语抬头看了一眼逍遥思城,语气和气道:“长白道法分为顺道和逆道,不知大元帅是中意那种?” 星河思索了片刻,问道:“花掌门的顺逆是?” 花无语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顺指顺天之道,既指人道,正道。天不得不高,地不得不广,日月不得不行,万物不得不昌!逆则逆天之道,遮天避地,日月可无,万物皆空。” 逍遥思城诺有所思道:“也就是说一个是顺天而行,一个是逆天而行。” 花无语轻轻道:“是这个理。” 星河不想在继续谈论这个无聊的“道”,于是开口问道:“掌门好像还没有一个弟子吧?” 花无语一愣,为难道:“郡主是师妹唯一的弟子。” 星河喝了一口茶,笑道:“听闻掌门武功不错?” 花无语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星河心中冷笑,心机再深又如何教与不教可由不得你了。 目光看向高堂之上挂着的“长白立,必当兴。”,啧啧称赞道:“好字,既有道又有武。此字,道武同行,生平仅见。” 花无语语出惊人道:“大元帅若是喜欢,大可拿走。” 星河也不做作,走了上去更为仔细打量一番,赞言不断。 逍遥思城走了过来小声道:“臭要饭的,你不会真要拿走吧?” 星河摸了摸她的头,笑了一声道:“花掌门,我拿去挂我府中吗?” 花无语怎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说道:“大元帅说笑了。” 星河淡淡的说道:“真拿走,也只能挂在茅房中。” 此话可谓歹毒至极,敢如此直白的侮辱长白山的,星河是第一人,真是不知死活吗? 逍遥思城眼神惊讶。 花无语面不改色,沉默了一下道:“贫道愿指导郡主。” 星河笑问道:“掌门若有为难之处,大可不必。” 逍遥思城不知还是落井下石,还是真心劝解道:“臭要饭的,我又不是掌门的弟子。” “不为难。”花无语平静道:“长白山都是我的弟子。” 星河说了一声说的得妙,一只手搭在逍遥思城的肩膀上说道:“给我安排一个住处方便吧?” 花无语道:“山上落院,大元帅中意何处可随意挑选。” 星河摆手道:“那可不行,这山上到处都是女弟子,我又不熟,到时闹出什么误会,那可就麻烦了。” 花无语说道:“不会。” 上山不过一年,可把长白山逛了个遍的逍遥思城道:“掌门,剑峰上不是有间小茅屋吗?” 花无语闻言,目光看向那座形态似铁剑的山峰道:“随意。” 这夜,花无语一夜未眠,但道行更上了一层楼。 对眼望去,剑峰就像一柄从天而降的古剑,位于十峰东南位,算不上有多宏伟。可却是十分之中最为显眼的存在,仅有一小小的茅草屋,无一人居住。 等到正真到了茅草屋面前,星河错愕的道:“思城,我好丑也是朝廷一品大臣,就住这?” 还真不是星河挑剔,而是这茅草屋小也就不说了,还破了不能再破了。四面漏风都还是小事,要是半夜随便下点雨,那还真就是屋外雨偏偏,屋内水滴滴了,屋里屋外都是雨啊。 逍遥思城嬉笑道:“我感觉挺好的啊。” 星河撇了撇嘴道:“好个屁。” 逍遥思城一把拎住星河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臭要饭的,本郡主告诉你,这长白山除了剑峰,其他九峰都多多少少住着一些女弟子。你想干什么,去跟她们男女混合住啊?” 星河佯装疼痛的啊了两声道:“我星河是那种人吗?主要是这破屋子也太破了吧,是给人住的吗?” “破?本郡主就告诉你了,就故意让你来这里住的,给你点教训,谁让你侮辱长白山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长白山弟子。”逍遥思冷哼道。 英明二十余载的星河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丫头片子给算计了。 只能苦中作乐道:“是是,我下次不敢了。” 逍遥思城手更用力了,瞪眼道:“还想有下次?” 星河急忙道:“不会了,不会了。” “这还差不多。”逍遥思城松开了手。 星河揉了揉耳朵推开道道用力一点都会倒的门,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转身说道:“进来坐坐吧。” 逍遥思城摇了摇头道:“明天我在过来找你的,我要三清宫看看师傅出关没有。” 星河也没有挽留,毕竟现在天色也较晚了。 走进茅屋,不是蛛网就是灰尘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来打扫了。还好有半截蜡烛,点燃,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蜡烛挪到一个较为空旷的角落,不然还真怕半夜把着破茅屋给点着了。 茅屋的布置很简单,只设有一张放着草席的木板床,还有一张木木桌子和一个凳子。 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星河爬了起来,拿起凳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 目光看到卓子上好像放着一本书,好奇的拿了起来,抖了一下灰尘。 “《归一甲剑录》,张三清著?” 疑惑的翻开看了一下,一本剑术秘籍。 第一句便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秘籍中所著内容,都是一些看似简单,实则奥妙至极,全无套路,可又让人看不透,如何出剑最快,又最省力……合上书,星河内心震撼,著这本秘籍的人,绝对是一个剑术高手。 不过看这名字,应该是个男的,难道长白山不收男这话有假?不应该啊,也从未听闻长白山什么时候收过男弟子啊。 到了半夜,也没想通。突然,星河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投过窗台想兜率峰的方向瞧去,眯了眯眼睛。 玉女宫的花无语也站了身子,目光同样往向兜率峰。 就连上下的独孤子也同样如此。 “逆天法道大成。” 三人异口同声。 第48章嫁接 三清宫中,水一言背手看向剑峰,平静的问道:“回来了?” 逍遥思城蹑手蹑脚刚刚要偷溜进房间,撇了撇嘴,讨好道:“师傅,您老人家出关啦。” 水一言回过头看着自己这唯一鬼精灵怪的徒弟,想起被糟蹋了的药园,实在是想骂又骂不出口,只叹了一口气。 逍遥思城吐了吐舌头道:“师傅,今天我可是干了件扬我长白山的大事?” 水一言打趣的说道:“把大元帅打了?” “那可不,你是不知道那臭要饭的又多猖狂,既然敢骑马闯山门。我这一听说,能忍?必须得教训他一下。”逍遥思城得意的说道。 近十年来,星河藐视江湖门派谁都皆知,可却也没有实事为之。反倒是那麾下的十大统领,各个了不得,刀劈少林,擂台看戏……着实看不起江湖门派。 水一言笑着摇了摇头,这傻徒弟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这其中的奥妙。 逍遥思城好像想起了什么,紧张的说道:“那臭要饭的还说要掌门教我武功。” 水一言并无惊讶,反而眼里闪过一丝悲伤轻声道:“你要是早八年上山就好了,一切都最好了。” 逍遥思城啊了一声疑惑道:“师傅,你说什么?” 水一言并未回答,而是感慨道:“因果,一切都是因果。” 自打上山就没见过水一言像今晚这般,逍遥思城担心道:“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望向了玉女宫,这位长白山身份仅次于掌门的太上长老凝神许久,终于沙哑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逍遥思城愣神,一句也听不懂满脸疑惑。 水一言突然将目光看向逍遥思城。 逍遥思城眼睛挣得老大了,张了张口想发出声又没有声响。 杀意。 她竟然在这个自从自己上山之后就待她像母亲一般的师傅身上感觉到了对自己的杀意。 许久,水一言道:“你可曾听说过内力嫁接?” 逍遥思城摇了摇头。 水一言平淡道:“一个人的修为可以靠自身修炼而提高,也可以通过她人转接而提高。” 逍遥思城震惊道:“内力也可以嫁接给她人,那这样,每一个高手都把修为嫁接给下一代,岂不永远无敌?” 水一言轻笑道:“内力嫁接讲究的是人的体魄,并不是人人都没嫁接的。江湖上曾有个魔头,内力深厚,最喜欢强行传输内力于人,亲眼看着那些人体魄不堪重负,最终四肢爆裂而亡,只剩下一颗完整头颅。” 逍遥思城沉思了一一下道:“这是那个臭要饭的主意?” 水一言答复道:“不能说,也不可说。” 逍遥思城冷笑道:“那肯定就是那臭要饭的主意了。” 水一言开口道:“明天你就去跟着掌门学吧。” 说完,转身进了寝室。 “我不接受嫁接,我也不会让掌门嫁接的。”逍遥思城冲着其背影大喊道:“我这就去找那臭要饭的说清楚。” 好巧不巧。 刚刚走了一段路,就被掌门拦了下来。夜幕中,两人不知交谈着什么,不多时,便一同进了玉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