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仙》 第一章 初生 宇宙，无垠而又黑暗，但在这无尽的混沌之中，却有一道道微弱的星芒。 太阳星，便是这无数星光中，最亮的那一颗，在祂的光明之下，洪荒都被照亮。 洪荒，是这片宇宙，最大的一个世界，这里有五界在此汇聚，分别是天界、冥界、妖界、道界、佛界。 这片天地，有神族的后裔、幽冥的鬼魂，还有无数仙人、佛众，以及随处可见，却少有大能的妖族。 有天，则必有主宰，而这片天地的主宰，便是鸿钧——之战后，这片天地的最强者，天道的赐福者。 之战，是上个天元纪的事情了，一个天元纪，便是宇宙扩张、收缩一次，一般一个天元纪，要数千个纪元。 一纪元，大概是五十亿年，由一次灵力复苏为开始的标志，以下一次灵力复苏为结束的标志。 如今，已经是这片宇宙的第九千九百九十七天元纪，第三十六纪元，而每一个天元纪，都会有一个名字，如上一个天元纪，便是纪。 而这一个天元纪，被称为洪荒纪。 …… 太虚宫，这片世界最至高的地方，也是鸿钧的住所。 它没有具体的位置，因为它建在玉京山上，而玉京山，会动。 大殿之中，无数弟子正在那安静的看着圣籍，没人敢言语，因为在前方，一位银发青年，正闭着眼，端坐在主位上。 那便是鸿钧，他此刻虽然闭着眼睛，但却在看整个世界，他的身边，时不时有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动。 他的脸看起来很年轻，银白的眉毛，此时却微微皱起。 站在他身边的弟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惊，上一次老师皱眉头，还是三个纪元前，天外天魔祖罗睺来太虚宫。 鸿钧，被尊为道祖，罗睺则是魔祖，据说两人曾经是挚友，但却走上了不同的道，从而成为了对方的死敌。 那一次，两位无上真圣交手而产生的余威，这位弟子还是记忆犹新，想到这里，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就在他颤抖的瞬间，鸿钧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也是银白色的，就像两个银色的漩涡，能洞察一切。 “老师，您醒了。”站在鸿钧身边的弟子毕恭毕敬地行礼。 “嗯，昊天，你刚才在害怕么？”鸿钧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但是充满了磁性。 “老师刚刚皱眉了，您上一次皱眉，还是魔祖来袭的时候，弟子以为……。”被称为昊天的弟子脸微微一红。 “哈哈哈，我还在洪荒中，还在这太虚宫中，莫说罗睺来了，就算是魔神洛天来，也无需害怕。”鸿钧轻轻摇了摇头，他脸上多了一分笑意。 魔神洛天，是宇宙遥远的另一端魔界的主宰，魔界的大小和洪荒相差不大，只不过那里的比起洪荒太过于荒凉。 原本，宇宙当中没有洪荒，只有魔界与神界，但是上一次大战中，两界被打碎了，神族也将自己封印在了另一个空间当中，消失在宇宙当中，如今也只能看到神族的后裔，但是他们再也不是这片的主宰。 而原本无比巨大魔界，也被打的四分五裂，如今的这片魔界，只是当初魔界的一部分。 洪荒，则是三十六个纪元前，负有创世之使命的盘古，以自身的生命为代价，把部分被打碎的神界组合在一起，而形成的。 这些年，魔族也在一直窥探着洪荒，但上一次之战，魔族顶尖高手非死即伤，如今的洛天只是比鸿钧微微强一头，在洪荒之中，压根无法打败鸿钧。 “老师刚刚皱眉，是看到了其他的东西。”鸿钧逐渐收敛了笑容，眼神中有些怪异的神色。 “您看到了什么？”昊天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看到了一道光，从混沌中划过，落在了洪荒之上。”鸿钧抬头看着天上那颗太阳星，声音有些凝重。 “光？”昊天愣了愣，他不明白自己的老师在说什么。 “那光，是妖族之光。”鸿钧轻轻叹了口气，他有天道加持，看到的东西，比一般的真圣多得多。 “您还看到了什么？”昊天似乎明白了鸿钧说的话。 “看不清，更看不了，但我知道，他是光，就够了。”鸿钧说着，闭上了眼睛。 …… 太阳星之上，无尽的烈焰当中，一个巨大的金色蛋壳，出现了裂缝，这里是太阳星的深处，太阳神火无比强烈，一般的圣人都无法承受的住，但对于这颗蛋，却好像没有一点影响。 “咔嚓……”随着一声蛋壳破碎的声音，那裂缝越来越大，逐渐遍布整个蛋壳，随后，片片蛋壳脱落，一道道金光从裂缝中射了出来。 金光渐渐停止，一个男子从蛋壳中坐了起来，他有一头金色的长发，上身裸露着，健壮的肌肉上有着许多金色的纹路。 不过此刻，他正在摸着自己的额头，看起来还没适应外面的世界。 而他的脑海里，许许多多关于洪荒的知识与传承，却正在一点点出现。 他是天地孕育的生灵，一出生，便有天道庇护。 良久，他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也是金色的，但在那金色当中，有一份妖异。 “洪荒么？外面的世界，还真不错。”那男子站了起来，不过身上多了衣物，不像刚才一样赤身裸体。 通过传承，他明白了，自己是天地所生的三足金乌，一出生，便是化圣修为。 洪荒的修为分为天仙、金仙、太乙真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以及之后的准圣、半圣、化圣。 再高一些的，就是圣人，在大部分生灵眼中，圣人就是最高的存在，但圣人之后，依旧有更强的境界。 悟得天地之灵为幻灵，悟得天地之生为幻生，悟得天地之灭为幻灭，而鸿钧，则是在幻灭之境点燃圣火的真圣。 但幻灭之后，依旧还有更强的境界，只不过洪荒尚未出现，亦或者是出现了却不被知道。 当然，天仙之下还有许多境界，但太低了，无非是强一些的蝼蚁和弱一些的蝼蚁罢了。 他一出生便是化圣，这是许多生灵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太一？不错的名字。”他走出了蛋壳，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太一。 四周肆虐的太阳神火，在遇到他之后，都变得平静，他不仅仅是天地所生的生灵，还是太阳星上，第一个诞生的生灵。 不过太一并没有着急离开太阳星，而是继续向太阳星的深处走去，在他的传承当中，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去拿。 随着他走得越深，四周的太阳神火的颜色，就愈发的浓，这里的神火已经可以杀死圣人了，不过并不能伤到太一，种族特有的天赋，让他无需害怕这火焰。 突然，太一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钟。 那钟大到可比肩山岳，长年在太阳神火的炙烤之下，却依旧保持着古铜色，钟的四周，还有许多若隐若现的光芒。 而在钟的表面，刻着一道道纹路，最中心的地方，写着混沌这两个字。 太一从这钟上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感，就像一道无比巨大的山，压在自己身上一样。 混沌钟，先天至宝，一直在太阳星当中，因为天道的刻意隐藏，并没有人能发现，而这钟，是专门为太一准备的。 “好强的气息，我喜欢。”太一露出了笑容，随后把手放在了钟上。 刹那间，整个钟都在颤抖，随后，悠扬的钟鸣声就逐渐出现，洪荒上的每一个生灵，都在心中听到了这钟声，但却无法分辨，是从哪传出的。 太一也听到了这钟声，他感觉到，在自己的心中，也有一钟也在发出声响，与他眼前这钟形成共鸣。 四周的太阳神火逐渐散开，混沌钟上也慢慢浮现出一抹金色，太一也被那金色所笼罩。 良久之后，太一缓缓把手从钟上拿下，他的头上也出现了汗水，虽然这钟是专门为他所准备，但是收这钟，还是费了他许多心神。 他转身，准备离开，而这钟，依旧矗立在那。 可当他走了一段路之后，那钟突然化为一股金光，注入了太一的身体当中。 “真是调皮。”太一笑了笑，如今，他已经感觉到混沌钟与他完全融为一体，只要他想，便能为他所用。 “洪荒，我来了。”太一双眼外放金光，身形一闪，便化为一只巨大的三足金乌，他展开翅膀，微微拍动，就飞了起来。 他在太阳星上转了两圈，便向洪荒飞去。 刚出了太阳星，太一就感觉到了一股压力，这是宇宙虚空带来的压力，不过并不是很强，大部分天仙就可以抗住这压力。 太一所化的三足金乌身上，出现了一个由火焰组成了圆，将他罩住，而他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了些。 他一边在虚空当中前进，一边看着前方的洪荒，太阳星离洪荒很近，但太一依旧无法看清洪荒，他感觉到，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止他去看那个世界。 但这反而让他的速度更快了几分，并没有让他退缩，看不到，只是因为他现在境界还不够，所以他要再近些，才能看到那个世界。 “有趣的小家伙。”鸿钧突然笑着睁开了眼睛，他抬头看着太阳星的方向，在太一获得混沌钟的时候，他就能看到太一。 刚刚太一之所以看不清洪荒，一部分是因为太一本身境界太低，另一部分，是鸿钧悄悄出了手，他对这个身负光明的小家伙很是好奇。 太一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他看清了洪荒，他看见无数山川流水，他还想前进，但他感觉到了前方有一股气，一股无形的气。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一拍双翼，一道火向前飞去，他感觉到那火穿越那气时，并没有受到阻碍，就放心向前飞行。 在他碰到那气的瞬间，他感觉自己有股被吸入的感觉，但这感觉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回头看，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太阳星了。 那股气，便是洪荒的边界，在洪荒之外，他看不清洪荒，同样，在洪荒之内，他也很难看清洪荒之外的东西。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进入洪荒之后，就有很多双眼睛开始注视他，那些眼睛有的带有好奇，有的则有一些奇怪的神色。 “他身上有混沌钟的气息。”一道金色的虚影出现在虚空当中，遥遥看着太一。 “但同时，他身上也有天道的庇护。”另一道虚影站在他身边，声音当中带有几分忌惮。 “我们不杀他，只抢他的钟，天道的惩罚应该不会太大。”又是一道声音出现，又有虚影在虚空中出现。 “……”一个个虚影出现在虚空当中，讨论着太一，这些都是洪荒圣人的分身，混沌钟是先天至宝级别的存在，哪怕是这些圣人，都忍不住会动心。 飞行中的太一感觉到一股寒意，他猛然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他的境界太低，对方又是圣人，如果对方不想，他根本看不到对方，但他总感觉到有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这是来自天道的预警。 “各位，离洪荒中心越近，天道就越强，不能再等了。”一道阴冷的声音开口，几道虚影对视一眼，也上前来，其他虚影却仍在犹豫。 那道虚影伸出左手，他原本想让更多圣人加入，这样子就算杀了太一，天道的惩罚也不会太大，要知道这种被天道庇护的生灵，很有可能成就圣人，今日若抢其至宝，来日等他成圣之后也定会复仇，所以他一开始，就想着杀了太一，那样才是最没有风险的事。 不过现在，他只能抢了太一的钟，这样子就算天道对他惩罚，也不会特别大，因为他是圣人，天道的制约不会太多。 “天道庇护之人，居然也敢动歪心思？”鸿钧喃喃自语，一指向天空当中指去。 正当这些虚影准备动手时，他们突然感觉到四周一黑，再抬头，猛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银色手指正对着他们，而他们的身体也无法动弹，还来不及说话，那指头就压了下来，那些虚影瞬间消散。 其他虚影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惊骇，他们知道是谁动得手，虽然这些虚影只是圣人们的分身，但鸿钧灭杀的也太轻松了，轻松到让他们害怕。 “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身负至宝，得学会隐藏。”鸿钧悠悠说道，又是一指点出。 原本感觉到危险的太一，突然感觉到危险又消失了，正在惊诧之时，一道金光悄无声息的注入了他的体内，混沌钟的气息也被隐藏了起来。 其他原本正在窥探太一的圣人，也在这一刻感觉不到太一以及他身上的混沌钟，都愣了一下，但随后都明白是鸿钧出手了，也只好收回自己的心思。 鸿钧是洪荒天道的象征，天道庇护太一，他便庇护太一。 圣人，并不是真正清心寡欲的圣人，只不过是实力更强的存在罢了，他们平常不与苍生争，不是不争，只是那些东西他们不需要，仅此而已。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才是原罪。 所幸，天道不弱。 洪荒某一处角落，一群妖正聚集在一起，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一道金色的光芒，降临在他们的附近。 “想必各位几天前都听见那钟声了吧？”一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妖，正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笑呵呵地说道。 “可别说了，那天我正在修炼，到关键时刻被这钟声一吓，差点走火入魔。”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小妖说道，他脸上尽是不爽。 “我听到那钟声之后，感悟其中蕴含着的道，很快就突破了。”另一个小妖得意地说道。 “我也听到了……” 那年老的妖看着眼前的小妖你一句，我一句的，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 “那你们知道那钟是什么吗？”那老妖看着眼前的小妖们，得意地问道。 “这……”众小妖挠了挠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答不上来。 “山爷，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一个小妖站了出来，对那老者说道。 “对啊，山爷你快说吧。”其他小妖立刻起哄。 “哈哈哈哈，好，我说，我说。”被称为山爷的老妖摸摸了肚子，向其他小妖示意安静，其他小妖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们听到的那钟声，来历可不简单，那可是先天至宝混沌钟发出来的声音。”山爷把声音压低了些，但远处的太一还是听得清楚。 “先天至宝又是什么啊山爷？”那群小妖又变得吵吵嚷嚷起来。 “先天至宝可是能让圣人都争破头的东西，要知道，洪荒当中现在还有先天至宝的，也就最上面的那几位了。”山爷说着，指了指天上。 “那这混沌钟有多么厉害？”一个小妖摸着下巴问道。 “山爷我修为太低，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厉害，但肯定比那些大仙们的法宝还厉害的多。”山爷轻轻摸着那小妖的脑袋，脸上堆满了笑容。 “那山爷，我们妖族，有先天至宝吗？”又一个小妖瞪大眼睛问道。 “现在没有，不过以后一定会有的，我相信我们妖族，总会有站起来的那天。”山爷的声音有些低，但是却很坚定。 “那山爷，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成为妖圣，让我们妖族也有我们的先天至宝。”一个小妖大声地说道。 “好好好，山爷相信你长大之后，一定能成为妖圣的。” …… 太一站在远处，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在他的传承当中，他知道了妖族是洪荒五族中最弱的一族，最强者也不过幻生。 加上妖族这些年一直被打压，别说妖圣都很少出现，甚至很多大罗金仙级别的妖，还会被各个大势力的弟子抓去当坐骑。 “五族的地位，是该变一变了。”太一看着天空，嘴角微微上扬，他也是妖，而且还是天地所生之妖，所以他要替妖族，争上一争。 他，太一，就是天道赐予妖族的光！ 第二章 妖心 为玖玖的美酒加更 在太一的感知中，那位山爷的修为不过才太乙真仙，其他小妖的修为都在天仙与金仙之间，这样的修为在洪荒当中，依旧只能任人宰割。 这里所处的位置是洪荒东部，妖界，就在这，但太一一路看过来，没有什么修为较高的妖，而传承当中，妖族，好像没有类似其他四族有都城一样的地方。 “怪不得妖族是五族之末，妖界无妖都，真是可悲。”太一长叹一声，妖在纪时，虽然不是主流，但也比现在强大的多，在他传承当中，当年的妖，有好几位真圣级别的存在，不过在之战中战死，加上之战后各族打压妖族，才让妖族如此落没。 一个种族，在自己的地盘上，都没有属于自己的都城，这就相当于一个种族没有了信仰，这样子的种族，只能任他人欺凌。 因为哪怕在妖界，他们也无法感觉到家的感觉。 “看来要改变五族的地位，有点难啊。”太一不经感叹道。 突然，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他回头看着北方，那里只有一片片迷雾，但他能看到迷雾之外不远处，有几位穿着华丽的人，正御剑飞行。 这些人的修为，都在太乙金仙境界，看他们的样子，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这么在妖界里面肆意穿梭。 “山爷，我以后要当妖圣……”那边的小妖们都在山爷身边嬉闹着，而天上那些御剑而行的修行者们，恰巧飞到这群小家伙的上方。 “大师兄，妖族真是好笑，我们已经入了妖界十万里，不仅路上没有一个人拦我们，现在还能碰到几个真仙境的小崽子喊着说要成为圣人。”一个较为消瘦的人讥笑一声，他的声音很大，底下的小妖全部听见了。 “妖嘛，生来就低贱，他们早就已经没落了，他们可以任我们肆意践踏，而不敢反抗，妖族，不过是一群懦夫。”在那个消瘦修仙旁边的人也复议道。 他们两人的谈话很清晰的被底下的小妖们听见了，那几个小妖就要骂回去，但被山爷用眼神制止了。 “别闹了，别忘记我们是来干什么的。”领头之人看了看他们两人，很是平淡的说。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不过我们这一次来了这么久，都没看见一只太乙金仙级别的妖，更别说抓回去了。”那消瘦的修行者阴阳怪气地说道。 太一很清楚，他这话是特意说给底下小妖听的，单纯的想羞辱他们。 “这群混蛋。”一个小妖忍不住说了句，他的声音不大，但是那群修仙者听得很清楚。 “大师兄，我好像听到有人骂我们。”那名修行者突然停下来，看着下方的那群小妖们。 被称为大师兄的人微微皱眉，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只见那名修行者驾着飞剑，飞到那群小妖上方一点的位置，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小子，刚刚是你在骂我们吗？”他左手指着刚才说话的小妖，满脸傲慢。 “对，我就是骂你们这群混蛋，这里是妖界，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修行者，满嘴仁义道德，却做着下三滥的事……”拿名小妖突然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尽是愤怒和无畏。 “啧，低贱的种族。”那名修行者外放了自己太乙金仙的威压，底下那群小妖顿时就受不住了，山爷立刻撑开手，抵挡了部分威压，但修为的差距摆在那，哪怕他抵挡了部分，那些小妖也不好受。 “你们这群……混蛋！”虽然身上无比痛苦，但那名小妖依旧站在那，没有半分退缩。 “哦？看来你骨头很贱啊，来，让我来看看，你能有多贱。”那修行者恶狠狠地说道，随后威压又加强了几分。 “大仙，小孩子不懂事，您就绕过他吧。”山爷一下子捂住那小妖的嘴，堆笑着对那修行者说道。 “行，我墨竹很大方，只要你给我跪下，我就放了他。”墨竹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戏谑。 “好…好…好…小孩子不懂事，我给大仙您跪下了，还请大仙绕过他吧。”山爷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还是跪下了。 “跪都跪了，要不你给我磕个头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墨竹托着下巴，压低声音说道。 “还请大仙放过这孩子，小老儿给大仙磕头了。”山爷深深吸一口气，随后慢慢地向墨竹磕了个头。 “哈哈哈，大师兄，你看见了没，他给我磕头了。”墨竹哈哈大笑，在太一看来，他笑的很丑，很难看。 “山爷，站起来，我们不能给这些混蛋跪下。”那只小妖扶起山爷，他嘴角虽然挂着血，但他脸上却充满了坚毅。 “骨头真硬啊你。”墨竹的脸微微低沉，他想不到这小妖这么有骨气，本来他并没有杀妖的想法，现在看来，不见点血，不能让他们害怕了。 “老头，这可是他自己不要我放过他的。”墨竹冷笑道，他右手一伸，另一把剑出现在了手中，凌厉的剑气直接斩断了一大片草木。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跪下，我就放过你们。”墨竹拿剑指着那小妖，脸上写满了不可一世。 “我告诉你，只有战死的妖，没有屈服的妖，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伪仙，别想让我们屈服，妖心，不死！”那小妖面目狰狞，但不曾低头。 “没有屈服的妖？每个纪元，都有无数妖被我们收服，成为我们的坐骑，交易品，你告诉我，你们妖有所谓的骨气？妖心？早就已经死了。”墨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摇了摇头，一剑横扫过去，他已经不想和他们废话了，既然不低头，那杀了就好，既然他们有妖心，那么杀了他们，妖心也就死了。 “既然阁下执意如此，那老夫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溅你一身血！”山爷站了起来，用尽全力挡下了这一击。 “你这老头刚刚不是很怂么？现在又有胆子和我动手了？”墨竹有些诧异地看着吐了口血的山爷。 “小六子说得对，没有一个屈服的妖！妖心，不死！”山爷从身上拿出一枚丹药，吞了下去，他是很怕死，但是现在，他不怕了。 太一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刚刚本来想出手，但现在看来可以再等等，他也想看看，这些妖还能坚持多久，他们的妖心强大不强大。 “嗯？好像变强了很多？”墨竹的剑碰到山爷手臂的瞬间，他感觉到山爷的身体变得很坚硬，坚硬到把他的剑都弹开了。 “犯我族者，杀！”而山爷一拳轰了出去，直接向墨竹的胸口打去。 墨竹瞬间反应过来，在胸口面前用法力祭出了一个护盾，虽然挡住了这一拳，但也被击飞了出去。 此时的山爷，战力已经达到了太乙金仙，那枚丹药看起来好像是那种可以短暂增强战力类型的。 “山爷，我们来帮你！”其他小妖也瞬间红了眼，全部拿起自己的武器，冲向墨竹。 “一群蝼蚁，妄想与我为敌？”墨竹冷笑一声，虽然山爷那一拳达到了太乙金仙的水平，但并没有伤到他。 那些小妖一拥而上，他们最强也不过金仙境，完全不是墨竹的对手，但此刻，他们的妖心已经不允许他们退缩了。 “让你看看我清月阁的剑阵。”墨竹冷哼一声，来到空中，口中念念有词，一把把青色的长剑逐渐凝聚在他的背后。 “斩妖！”墨竹大喝一声，数百把长剑向群妖飞去。 山爷瞳孔猛然收缩，他的身体瞬间变大，化为一只巨大的古龟，这是他的本体，他本身是一只乌龟，加上他本身的性格就很懦弱，所以才能活这么久，但是今天，他愿意为自己的妖心，拼上性命。 他纵身一跃，挡在了众小妖面前，一把把长剑袭来，在他那古老的龟甲上，留上一道道伤疤。 “原来是只老王八，让我看看你的乌龟壳，能有多硬。”墨竹冷哼一声，那些飞剑的攻击更猛烈了。 太一摇了摇头，他还是太年轻，不过仗着修为优势而已，攻击处处都是破绽。 山爷的龟甲逐渐多了几道裂缝，但墨竹的消耗比山爷还多，妖族的肉体本来就很强大，加上墨竹没有练到家，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山爷，完全是在浪费力量。 突然，山爷所化的巨龟猛然一跃，用龟甲向墨竹撞去，墨竹的攻击落在上面，却无法将山爷击退。 坚硬的龟甲撞上他的一刻，他身上的护盾瞬间出现了一个个裂缝，而在这时，那些躲在山爷龟甲上的小妖全部窜了出来。 他们在一瞬间，都用尽了自己的绝学，拼了命向墨竹攻击，而墨竹刚好一轮攻击用完正好力竭，再加上这么多道攻击，一下子就被击破了护盾。 “山爷给你看个好玩的！”山爷大叫一身，收起手脚，巨大的龟壳在空中旋转，直接往墨竹的身上碾去。 这种攻击很野蛮，但是效果却一点都不差。 山爷带着墨竹撞到了地上，顿时，尘土飞扬，地面直接被山爷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小子，现在知道妖心不灭了吧？”山爷化为人形，踩着被打倒在地上的墨竹，而其他小妖也围到了山爷身边。 “喂，你们如果想他活命，就给山爷我往后退个一万里，山爷我自会放了他！”山爷看着天上其他的修行者，大声地说。 刚刚他们虽然合力击败了一个，但也是在对方大意的情况下，而且为了击败他，大家几乎都耗尽了力量，如果再对付一个，那么今天，他们都会死在这。 “早就和你说过，狮子搏兔，尚需全力，这一次回去，罚抄门规一万遍。”领头的大师兄缓缓开口。 “小子，别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老夫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们如果不给我们留个活路，就让你的师弟为我们陪葬吧！”山爷看着他，抓住墨竹的脖子，做好了玉石俱碎的姿态。 “勇气可嘉，记得，杀你们的人，叫墨知平！”他轻轻叹了口气，好像是在夸赞山爷他们，但他的眼神当中，却尽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戏谑。 山爷刚准备说话，他就感觉到眼睛一花，刚刚还在天上的墨知平，下一刻就冲到了他面前，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他抓着墨竹的右臂就被斩下，而随着一道罡风袭来，他和小妖们都被震飞。 “噗…半步大罗……”山爷捂着自己被斩断的右臂，吐了口血，他已经完全没有力量了，他想不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强，居然达到了半步大罗的地步。 “凭什么…你们能肆意进入我们的家乡、肆意践踏我们的族人……”小六子趴在地上，不甘地说道。 “看吧，只有弱者才会寄希望于道理，对于强者来说，实力就是道理。”墨知平说着，高举手中的剑，他剑上的光芒让众妖睁不开眼。 墨知守轻轻把剑压下，随后剑光也压了下来，所有的妖，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等了好久，那剑光却没有落下。 小六子睁开眼睛，看到了他一生难忘的场景，一位金发妖族，正抓着刚刚瞬间击败了他们的墨知守的脖子。 “你说的很对，对于强者来说，实力就是道理。”太一戏谑地说道，半步大罗在他眼里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你是谁？”墨知守艰难地说着，在他剑即将落下的一瞬间，这个男人就将他制服了。 “我是谁？我是妖族的光！”太一轻笑一声，随后看向其他准备逃走的人，双眼中的金光猛然外放，化圣威压毫无保留的倾泻在他们的身上。 那些修行者们顷刻间就全部从空中落了下来，较弱的人，直接被太一的威压镇晕了过去。 “看吧，如今的你们，也像蝼蚁一样，匍匐在地上。”太一说着，不屑的把墨知平扔在地上，就好像抓着他很恶心一样。 “圣人…怎么可能……”墨知平浑身都在颤抖，他修为太弱，化圣的在他们眼中，和圣人几乎没有了区别。 “妖圣……”小六子挣扎地站了起来，他看着太一，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现在我给你三息时间，说出一个我可以不杀你们的理由。”太一并没有理睬墨知守的震惊，他们误会了更好，他深知自己和圣人还是有差距的，如果能让他们活在出去，传出这里有妖圣的消息，恐怕没几个人敢再来这里。 “三，二，一……”太一嘴上说着是三息，可是嘴里念着地速度却无比迅速。 “我们来妖界，是找先祖遗留下的宝藏。”墨知守立刻反应了过来，在绝对强者面前，他可不敢犹豫。 “你们先祖有多强？准圣？半圣？”太一假装不在意地说着。 “我们先祖是圣人境的存在，前辈虽然也是圣人，可是妖族这些年被打压，前辈修行的资源定然很缺，先祖的宝藏，能给前辈提供很多修行的资源。”墨知平生怕太一不稀罕，抢着说了出来。 “给我。”太一微微点头。 “什么？”墨知平迷茫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太一这话是什么意思。 “地图啊，你是傻子吗？敢不带地图来妖界。”太一顿时一巴掌拍在墨知平的脑袋上，差点没把他打晕。 “有的，有的……”墨知平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卷古籍，太一拿过来看了看，上面确实是妖界的地图。 “那前辈能放我们走了吗？”墨知平战战兢兢地说着。 “可以，不过得先跪下。”太一慢慢点了点头，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群修仙者对视了一眼，随后，没晕过去的人把晕过去的人，打了起来，向太一跪下。 “谁叫你们跪我？我叫你们跪他们。”太一等到所有人都跪下之后，突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众人。 众人虽然感觉到不爽，但是还是朝山爷他们跪了下来。 “嘿……刚刚小老头跪了你们一下，你们就全部给我跪回来了？真是谢谢各位给小老儿面子。”山爷此刻也得意地看着他们。 墨竹的脸瞬间红了，但是太一在这，他不敢说什么。 “跪都跪了，不磕几个头，说不过去吧？”就在众人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太一又开口。 “你玩我们？”墨竹顿时就站了起来，他长这么大还没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太一瞟了他一眼，随后对着虚空按了按，下一刻，墨竹就猛然大吐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怎么？你们凭借自己什么都不是的修为，就把其他人当成蝼蚁一样对待，为什么接受不了自己被人当成蝼蚁呢？我不和你们讲道理，因为只有弱者才讲道理，你们要么磕头，要么死！”太一冷哼一声，众人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 墨知平不敢犹豫，对着山爷就是一顿乱磕，其他人看见大师兄都这样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全部在那磕头。 直到所有人的头都磕破了，太一才满意的叫停。 “好了。每个人留下一条胳膊，就可以滚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今日你若敢……”墨竹再也无法忍受，强忍着疼痛，用右手指着太一。 “我不知道你父亲是谁，但是我有必要让你们知道，我不是和你们商量，如果你们自己不留，那就让我来出手。”太一身形一闪，来到墨竹身边，右手轻轻一抓，就把墨竹指着他的胳膊扯了下来。 “还有谁要我帮忙的？说出来，我帮你。”太一拿着墨竹的胳膊，笑着看向剩余的其他人，其他人对视一眼，但终究不敢说什么，各自用剑斩去了一手。 “喂，不打声招呼就走？”看众人准备离开，太一又缓缓开口。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晚辈不多叨唠了。”墨知平用仅剩的一只手，向太一行礼，随后带着众人，头也不回的的跑了。 “记住，下一次不要试图和他们讲道理，强者是永远不会听从弱者的话，弱者能做的，只有永不屈服。”太一看着落荒而逃的众人，笑着说道。 虽然妖族落没，但是现在，他至少知道，妖心还未死，妖族，有救！ 第三章 妖之光 为心_房_飼_鹿、老老老老油条加更 太一不再看那群落荒而逃的逃的仙人们，回头看着那些伤痕累累，却未曾抛去妖心的小妖们。 “你们做得很好。”太一微微点头，真诚的夸赞他们，修为高低只是一方面，万物修行，其实修得是自己心中那一口气，无畏之气。 那些小妖们有些不好意思，在他们看来，太一就是妖圣，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碰到妖圣，还能被妖圣认同。 “无则有之。”太一笑着对山爷轻轻一指，山爷那被斩断的手臂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其实到达天仙境界，斩断手臂都是能长回来的，只不过的时间快慢的问题，而太一凭借着修为的差距，帮助山爷减少了这个时间。 “多谢圣者！”山爷赶忙跪下行礼，他不仅感觉到自己的断臂复原，体内很多的暗伤也被太一这一指所治愈，这是来自妖圣的馈赠，山爷跪得毫无负担。 太一无奈地笑了笑，从他展露化圣威压时，这些妖族就将他当成了信仰，传说中的妖圣太过飘渺虚无，而太一确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他摇了摇头，左手一挥，顿时，这片天空都暗了下来，大罗金仙开始就能动用部分天地法则了，化圣能动用的天地法则已经很接近圣人。 圣人为什么强？不仅仅因为他们本身强大，还因为他们能随意使用天地法则，天地的力量任他们所用，所以圣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天地。 天地暗了下来，但小妖们的眼前不是无尽黑暗，而是光明，太一站在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神圣的光辉，于是，他们眼中就有了光明。 “妖…光…”山爷嘴唇微微颤抖，泪水从他眼中缓缓滑落。 他在纪就存在，当时妖族的随处可见到妖光，妖圣们的光辉普照着一方天地，在大战的最终决战时漫天妖圣在那位的带领下，共战魔族，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妖光，当最后一位妖圣流尽鲜血时，他便再也未曾见过妖光。 洪荒纪，不是没有妖圣，而是没有了当年，敢打敢拼，敢为所守护的天地而身死的妖圣。 所以哪怕山爷也见过那几位妖圣，却没在他们身上看见过妖光，也没有当年山爷面对其他妖圣便想顶礼膜拜的感觉。 但是在今天，他看见了太一，就像当年看见妖圣们一样，那神圣的妖光，照亮了他的心。 “妖光不灭，妖心永存！”山爷老泪纵横，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而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四周有点点亮光出现，一点点注入了他的身体当中，他的身上逐渐被一层微弱的光给笼罩。 这也是妖光，妖光不是妖圣独有的，只要心中有光，皆为妖光。 山爷也逐渐感觉到，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在散发着一股温暖的光，他的双眼也被那光所笼罩，让他有些看不清。 他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却无法擦掉眼前的光明。 “那是你心中的妖光，不要想着抗拒它，把它融入你的心中。”就在山爷感觉到慌乱之时，太一沉稳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立刻按照太一所说的去做，直视那道光，他逐渐回忆起，曾经的种种，他活的太久了，他见过妖族昔日的辉煌，自然不甘于妖族今日的落没。 于是，那光从他的眼中进入了他的心中，他眼前虽然没有了光明，但他的心，已经充满了光辉。 “妖光、妖心…”山爷喃喃自语，在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突然明白了，一个妖所拥有的应该是什么。 他身上的气息逐渐拔升，他那一头白发也逐渐变为灰色，能隐约从中看到一些黑发。 山爷突破了，他早就是太乙真仙大圆满的存在，但是因为心中的妖心死了，才卡在这个境界这么久，如今，他的心又有了光明，便突破了。 “法由心生，心境升则修为进，不错，不错。”太一看着突破了的山爷，点了点头，他发现到山爷这一次突破，是直接从太乙真仙大圆满突破到太乙金仙后期。 其他小妖身上或多或少，凝聚了一点妖光，如今都陷入了突破当中。 太一继续引动着天地法则，助他们突破，他想看看，这群妖心复苏的妖遇到妖光，能激发多大的潜能。 他自己也盘腿坐下，吐纳着天地之气，他虽然是化圣修为，但那时天地直接给予的，而不是他自己修炼的，他还未尝试修炼过。 他深吸一口气，天地之气进入他的身体当中，在四肢百骸中游走，畅爽之感越来越强烈，他也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进精，只不过这种进精的程度很慢，如果单纯靠这种方法修炼，至少要两三个纪元，他才能达到化圣大圆满的境界。 他清楚，自己缺少的是天地灵气，洪荒的天地灵气是很充沛，可是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单纯的天地灵气已经很难支撑修行了。 那些大势力在争夺的都不是地盘，而是灵脉，灵脉之上，圣人的修行都能十分迅速，而一个大势力的强大与否，是看其是否有强大的圣人。 所以大势力都在为自己的圣人争夺更多的修行资源，而圣人则会用其强大的实力，确保大势力的地位。 这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关系，大多数圣人都不会自己去争夺资源，因为太掉价了，他们通常的做法都是收服某个势力，为其所用。 但五族之间的竞争，都牵扯到了圣人级别的境界，五族已经不是势力，而是这片世界的主宰，他们争夺的已经不是灵脉，而是洪荒之外各个小世界。 妖族因为妖圣稀缺，很多东西争不过其他四族，所以才是五族之末，但是哪怕妖族是五族之末，也会比洪荒那些一流大势力要强。 五族争的是这片天地的主宰权，那些大势力争的不过是资源、地位，因为他们的高度不同，所以竞争的东西不同。 就像鸿钧，他已经不属于五族当中的任何一族，他所象征的就是洪荒天道，他不需要去争这片天地的主宰权，因为在洪荒，他就是天。 他要争的，是洪荒的生死存亡，他要与天外天争，要与魔界争，因为洪荒就是他的道，洪荒兴，他则强。洪荒衰，他则弱。 太一的道则是妖族，他一出世就知道了，如果妖族强大，他的自身实力也会强大，所以他要和其他四族去争。 但他现在还是太弱了，洪荒如今有百余尊圣人，五族占其八成，剩下的都是散修、或者有自己的门派、势力。 太一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化圣，别说敌不过圣人，或许碰到那些老牌化圣，他也无法战胜，所以他现在急需变强。 他收回心神，他这一想，就过了月余，那些小妖早就已经出关，但没有一个离开，全部守在他们的身边。 “圣者，您醒了。”山爷看见太一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还未入圣，不必叫我圣者。”太一微笑地说，随着他醒来，四周的天地又变得明亮，之前因为他在发着光，所以天地便不发光，如今他不发光了，天地才开始发光。 “那您现在是？”山爷并没有太震惊，在他看来太一如此年轻，就算现在不是圣人，以后也一定能成为圣人。 “我现在是化圣吧。”太一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他在法则上的感悟比其他化圣要来的弱，但因为种族天赋，他可以操控太阳神火，战力上和普通化圣相差不大。 “化圣者，已窥圣道，成为圣人只是时间问题，称您为圣者是有些过了，不过称您为亚圣，倒是不为过。”山爷略微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妖族是很尊重强者的，特别是如今妖圣们几乎都在洪荒之外，在洪荒之内的妖族，急需建立起一个信仰。 “亚圣…托大了些，若一定要给我什么称呼，虚圣就够了。”太一知道妖族需要信仰，但亚圣的话，他确实没达到那个实力，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盲目的吹捧有时候也是一把极具危险的剑。 “不知您之后有什么打算？”山爷小心翼翼地问道，在他认为，太一这种程度的妖，是不会停留在妖界的。 “我想找到那个什么清月阁先祖的宝藏，然后在妖界找个地方修行。”太一托着下巴，讲道理他其实也没想好要去哪。 “如若虚圣不介意，可以来我们的部落，我们部落定会以最高规格款待您。”山爷有些期待地说着，如今的妖族，真的很需要一个信仰一般的人物。 “你们部落最强者是什么修为？”太一有些好奇地问道，他想不到妖族们还有部落。 “我们族长只是大罗金仙修为……”山爷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想到了，太一是化圣修为，自己的部落这么久只能出一个大罗金仙，又怎么能留住太一呢。 “好，不用说了，我答应了。”太一点了点头，实力不是很强的部落才是他的首选，那样子他才能占据领导地位，从而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没事，虚圣您的修为大可去其他大部落……”山爷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太一拒绝了，太一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嗯？您同意了？”山爷的表情猛然凝固，他逐渐反应了过来。 “不然呢？”太一的语气有些奇怪，他感觉自己不应该来这个地方，不仅碰到的修行者有点傻，自己的族人好像也有点呆。 “虚圣，您…小老儿给虚圣行礼了！”山爷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现在已经语无伦次，一甩手，准备再给太一跪一个，他的内心无比的激动，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行礼就免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的部落在哪，带我去看看。”太一一下子扶住了山爷，山爷啥都好，就是动不动就得跪一个。 “好好好，你们还愣着干嘛？把虚圣抬起来！”山爷缓了过来，冲着那群小妖大喊一声，那群小妖立刻把太一给抬了起来，生怕太一跑了一样，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山爷站在最前面，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一团云就将他们架起来，向着南方飞去。 这云的速度比太一慢得多，但太一并没有在意，在这云上看底下的世界，不为也是一种享受。 差不多飞了三十万里，太一便看见前方有一个村落，大概有几千只妖，不过他的目光在第一时间，就被村落最中心的石像所吸引。 那是一尊龙妖的雕像，虽然村落不是很繁荣，但这雕像却保存的很好，可见这群妖对这雕像极为重视。 而太一也在这雕像上感觉到圣的气息，不过很是微弱。 在村落当中，一位躺在椅子上的老者突然抬头，看着太一，太一也看见了他，他看出来那老者是大罗金仙的修为。 那老者看太一的眼神也从迷茫到不可置信，太一并没有隐藏自己的修为，他一眼看出太一是化圣境的存在。 “贵客来临，迎客！”那老者敲了敲手中的拐杖，下一刻，他的声音在整个村落里传播，男男女女们都走了出来，在村落前站好，看着天空上的众人。 太一此刻也躺在小妖们用树枝做的轿子上，毕竟一群小妖驾着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抓回去强行当配偶，太有失文雅了。 山爷将云稳稳地落在村落前，太一也从轿子上下来，毕竟他是客，不能太过于压主。 “来自远方的贵客，你好。”那老者站在最前方，轻轻弯腰向太一行礼。 太一也礼貌性的把右手贴在胸口，向老者回礼。他是化圣，无须行大礼，而老者是大罗金仙，不遇圣人，无须行大礼。 “不知您所来为何？”老者微笑着问向太一。 “虚圣已经答应加入我们部落，这一次虚圣来就是想看看我们部落在哪里，等办完事了再回来。”山爷在太一身边说道，老者看到山爷愣了一下，他发现山爷居然突破了，而且突破了好几个境界。 “请虚圣入村详谈。”那老者浑浊的眼睛明亮了一下，对太一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一点了点头，向村中走去，但一直比那老者慢半步，没有超过老者。 但就在他踏入村子的一瞬间，村子中心的雕像身上突然散发出了神圣的光芒，太一认出来，这是妖光，而且是妖圣的妖光。 老者惊愕了一下，这雕像在村子里供奉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异象。 一道金光以雕像为中心，冲天而起，一道有些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光柱当中，遥遥看着太一。 “圣人…意志…”太一看着那雕像轻声说着，身上也散发出了妖光，直冲云霄，看起来比那雕像的妖光还大一些。 那模糊的身影就这样注视着太一，良久，一道叹息声传到了所有人的心中。 “后辈，想不到在我意志即将消散前，还能遇到你这样强的后辈，看来当年那一战，还是有意义的。”那道模糊的虚影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温和。 太一看着那道虚影，缓缓折腰，他已经明白了，这雕像的主人早就已经陨落，但圣人终归是圣人，哪怕陨落了，其意志也可以存在很长一段时间。 在太一身后，其他妖族都跪在地上，包括那位老者，见妖圣，行大礼，是妖族千百年来的规矩。 “走近些，让我仔细看看你。”那位妖圣的身影愈发模糊，他的意志很快就将彻底消散。 太一点了点头，向前垮了一步，直接来到了雕像面前。 “光…你是光…”模糊的身影看了良久，才缓缓说出这句话。 “前辈也是光。”太一看着那道虚影，目光诚恳。 “过去是，现在不是，而且我的光比你弱的多。”模糊的身影抬起了手，他的下半身已经消失了。 “带着我们的希望前进吧！”模糊的身影对太一一指，一道金光注入太一的眉心，那里面是他这一生所有的经验，如今毫无保留的全部给了太一。 说完这话，那道模糊的声音豪迈地大笑了几声，随后金光渐渐消失，那模糊的身影也不知去向。 “咔嚓……”随着金光全部消失，雕像上也出现了一个个裂痕，一块块的落下，但奇怪的是，落在地上的雕像，都化为了一道金光，融入了大地当中。 妖族的圣者，即使死，也要将自己的力量回赠给生育自己的土地。 “前辈，走好！”太一拱手行礼，他脑海当中的此时多了一些东西，一些无比宝贵的东西。 “恭送妖圣！”老者也带领着族人，朝着虚影消失的地方，毕恭毕敬地拜了三拜。 “生取分毫，死亦所还。”太一不禁感叹了一声，这位妖圣在生前想必也是一位真正清心寡欲、惠及苍生的圣人。 “虚圣无需悲哀，旧的的光虽然已经消逝，但新的光芒已经出现。”老者来到太一的身边，很认真地说道。 太一点了点头，今日虽然送走了一位妖圣，但太一看到了昔日妖族先辈们那无上的妖光，以及无法摧毁的信念。 第四章 入世 为支持我的朋友们更新 “虚圣，我们先入室详谈？”老者微微俯身问道。 “好。”太一点了点头，正好，他也有很多问题想询问老者。 老者和太一来到屋子当中，其余人都去干他们的事情去了。 “请。”老者坐在次位上，将主位留了出来，并且示意太一坐下，太一也不推脱，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虚圣此来我们境北小村，不知欲何为？”老者为太一倒了杯茶，他那浑浊的双目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欲兴妖族。”太一借过杯中，无比认真地说。 “虚圣打算如何兴我妖族？”老者笑了起来，他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看起来有些可怕。 “先圣们如何兴我妖族，我便如何。”太一泯了口茶，笑着回答。 “后生可畏！”老者也喝了口茶，感叹道。 “老先生不知如何称呼？”太一放下了茶杯，但他的目光还在茶上。 “老朽道名青泷，本是妖圣园中一小蛇，因久沾圣光，而开灵智，不知虚圣如何称呼？又从何处来？”青窿咳嗽了两声，脸上的皱纹全部都在颤抖。 “我是天地所生，名为太一，自太阳星而来。”太一抬起头看着青窿，他太老了，老到太一都快感觉不到他的生命气息。 “天地所生之妖……太阳星……”青窿喃喃自语，他的浑浊的眼珠子逐渐变得清明。 “您…本体是什么？”青窿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用上了敬词。 “三足金乌？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太一感觉到疑惑，青窿这样子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东西。 “预言……您就是预言中的妖之皇者。”青窿很是激动的站了起来，左手指着太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预言？什么预言？”太一眉毛微微一挑，之前青窿对自己的尊敬只是因为自己的修为，而现在他能感觉到青窿对自己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纪之末，我妖族最强真圣——光明龙圣曾经预言，在洪荒纪，天地将孕育一妖，为三足金乌，携妖皇之命格，率领我族走向至高！”青窿慢慢坐回了位置上，神情也渐渐平静。 “在我之前，可有三足金乌？”太一突然问道，在天道的传承中，他是这片宇宙第一个出世的三足金乌，在纪之时，不应该有人知道。 “光明龙圣拥有大造化之力，虽然您有天道遮掩，但光明龙圣也能从中窥探一二。”青窿此时看太一的眼神已经变了。 “老先生…时日不多了吧？”太一看着青窿，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到青窿的生命力即将到达尽头。 “嗯，老朽已经活得够久了，也该离去了。”青窿的双眼再次变得浑浊，他早就已经不畏惧死亡了。 “还有多久？”太一叹了口气，大罗金仙的普遍寿元也就一个天元纪，青窿虽是蛇妖，寿命更长，但他可是比山爷还悠久多的存在，在进入洪荒纪之前，他就已经步入暮年，完全是靠其修为强行吊着，不然早就消逝了。 “老朽还能再撑三千年，本来以为我部在我死后会遥遥无光，想不到您却来了，那老朽便放心了。”青窿笑着说，他笑的很开心，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死亡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休息。 “老先生还知道其他关于预言的事吗？”太一很好奇，当年光明龙圣在预言到自己之后，是否还有所布置。 “不知，或许妖圣们才清楚预言的具体细节吧。”青窿摇了摇头。 “在老朽死后，我会将族长之位传给山奎那只老王八，还望虚圣多多照顾。”青窿又咳嗽了几声。 “我会的，老先生，我明日便要离开这里，去寻圣人遗物，恐怕你我之后再无机会相见。”太一微微拱手，三千年对于他们来说太短暂了，就像眨眼一般。 “老朽能在临行前见到您，已是幸事，唯一遗憾的是，老朽无法看到您带领我族走向至高的那一天了。”青窿笑着回答，但笑着笑着他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那我便不再多叨唠老先生，多多珍重！”太一起身，向青窿点头示意，随后走出屋外。 山爷他们自然已经为太一准备好了住处，夜间，太一站在自己的院中，抬头看着太阴星，心中感慨甚多。 不知不觉，他便闭上了眼睛，开始查看白日那位妖圣给予他的经验。 随后，他发现了在那妖圣留下的经验中，还藏有一段记忆，太一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去看看。 神识逐渐进入，太一脑海里也多了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这位妖圣，圣号都云，在记忆当中，他是当时妖族最强者光明龙圣的玄孙，不过因为其心性无争，他从未以光明龙圣玄孙的身份自居。 他这一生好像都顺风顺水，从一出生的金仙境到圣人大圆满，他不过花了七十个纪元，虽然算不上独领风骚，也是当时的一位天才。 可这一切，都止步于之战。 都云的记忆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描述，但太一依旧看到了那个混乱的时代。 混战，天下尽是狼烟，放眼所望，尽是尸骨，四野之内，生灵涂炭。 除了，当时各族为了自保或争夺地位，也参与了那一战，让战争愈发混乱。 妖族也被迫参战，只是第一战妖族就有数十位妖圣陨落，之后更是节节败退。 而都云也在之后的战斗中战死，他的记忆也到此为止，虽然都云的记忆有些混乱，但他在参战前那几句话，却无比清楚的让太一听见。 “何为圣人？”都云用温柔的声音缓缓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高高在上，受万灵敬仰，还是独善其身，不论苍生疾苦？”他笑着再提出了一个个问题，他的笑声很暖，问题也直问本心。 “圣者，不超脱于世，仍在天之下。”突然，他的声音坚定了许多。 “天下有难，圣人在前，苍生疾苦，圣人来渡。”都云的声音逐渐变大，变得庄严。 “这一战，或许你会死，我也会死，但是我们不得不战，因为我们是圣人，是这片天地的守护者，既居圣位，当行圣人该为之事。”他用他那温柔的声音，说出一句句饱含血泪的话。 “我们也终须入世，与苍生一同面对，圣人，不在云端之上……”他似乎有些累了，声音也小了很多。 “他们来了，战……”随着嘈杂的声音出现，都云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都云的话在太一脑海中回荡，这些话语听起来并不激昂，却让太一热血沸腾。 圣人不居云端，入世只救苍生。 这就是都云的道，这也是都云将这段记忆传给太一的原因，他希望太一将来也能成为这样的圣人。 不过可惜的是，都云这雕像上的意志终究太薄弱，所遗留的记忆也有很多空白的地方，不能让太一多了解一些纪的事。 太一睁开眼睛，看着天空中的太阴星，夜已过半，他也似乎有所悟。 但在他想冲击之时，又发觉自己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悟的是什么，都云遗留的记忆让他看到了圣人的门槛，不过也只是看到了而已。 太一轻笑一声，能看见圣人的门，已经算是很大的收获了，加上都云的修行经验，只要有足够的资源，他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就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愿为入世圣。”他的语气无比温和，就如都云一般。 …… 在太虚宫之内。 原本端坐的鸿钧突然咧嘴笑了。 “入世之圣？不愧是天地孕育之灵，这么早就能有一颗苍生之心。”鸿钧感叹道，他也想做入世之圣，不过天道加持，他只能高高在上，以他自己的方法去守护洪荒。 他入不了世，他是天，只能站在高处，强大的实力是换来的，是他以自己的七情六欲换来的。 “入世去吧，让我看看，你的道。” …… 夜晚很快便过去了，天还未亮，太一便站在了村落门口，他不喜欢告别，因为太过伤感。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他却在前方看见了两道人影，仔细一看，发现是小六子和青窿。 “虚圣，你要走了吗？”小六子扶着青窿，来到太一的面前。 “嗯。”太一摸了摸小六子的头，他已经准备好入世了。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了呢，那就大胆的去做吧。”青窿看着太一，相比昨天，今天的太一看起来多了些东西。 “嗯，我已经想好了，要入世而为。”太一点了点头，看到了路，他便决定要去走一走。 “老朽今日来，是想告诉虚圣您，世道凶险，善恶掺杂，切莫轻信他人。”青窿意味深长地说着，太一修为虽然比他强，但处世的经验还是太少了。 太一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再会了老先生。”太一挺起胸膛，身上燃起一层烈焰。 “再会。”青窿笑着俯身行礼。 随后，太一的身体便化为三足金乌，展开双翼，向南边飞去。 而小六子和青窿就这样看着太一渐渐远去。 “族长爷爷，我们以后还会看见虚圣吗？”小六子抓着青窿的手问道。 “会的，一定会的，因为他是那道能照耀世间的光。”青窿看着太一离去的方向，笑着说道。 太一昨夜有研究过那地图，那圣人宝藏的位置，一他的速度，大概也需要百年才能到。 从太阳星到洪荒，太一差不多花了七天，不是因为太阳星离洪荒近，而是因为那时，太一还没有入洪荒。 洪荒在外面看起来不是很大，但只有真正进入洪荒，才能感受到祂的广阔。 一边飞行，太一一边想着青窿的话，他确实没有什么入世的经验，这里的洪荒，弱者死，强者生。 这也造就了许多形形色色的生灵，他们或善或恶，但大多数都擅长伪装。 看似善者，却从恶。看似恶着，却行善。 这便是入世之难，难的不仅仅是要不断突破自身，还要分辨一个个恶善。 “入世，行圣！” 第五章 见圣抬头 百年时光，不过弹指一瞬。 太一已经化为人形，站在一座高山之上，看着下方那边树林。 树林很美，看起来其中充满了生机，但太一站在这这么久，却没看见其中有任何生灵。 地图显示的位置就在这，看来这树林是那圣人的手笔，是来考验后人的。 “去！”太一抓起一块石子扔向那片树林，在那片石子靠近树林的一瞬间，太一看见一道白光闪过，随后石子突然裂开。 太一感到心惊，石子被斩开之时，他未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如果那白光刚刚攻击他，他也无法察觉。 他纵身一跃，落在树林前的地面。 “好强的杀阵。”太一站在树林前三尺的距离，他已经能感觉到一股寒意了。 他知道，自己被骗了，墨知平肯定知道这里有阵法，也知道破阵之法，但他并没有告诉太一，怪不得他能如此果断的把地图给太一，因为他认为没有方法，太一也无法破了这阵。 不过太一并不想退缩，是阵就必定有破绽，哪怕这是圣人之阵。 他向前走了一步，直接踏入树林当中。 随后，白光一闪，他的身形一闪，退到了之前的位置，而他刚刚踏入树林的地上，多了一道裂痕。 “是剑！”太一并没有受伤，他在攻击到之前就已经躲开了，他也看清了那白光，那是一柄剑，这阵，是剑阵。 剑阵虽然强大，但是也有缺陷，它需要的是剑意，或许当年这位圣人很强，不过如今他已经死了，他当年留下来的剑意只会越来越弱，不然太一刚才也无法躲开那一击。 太一嘴角微微上扬，既然阵弱了，那便不是圣人之阵，他能破。 他双目当中燃起了火焰，这是太阳神火，而他手上也凝出了一把太阳神火所化而成的剑。 太一不会用剑，但是，他可以学。 都云的记忆当中，有对剑的描述，也有对剑道的理解。 再加上刚才那柄剑对他的攻击，太一悟到了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剑。 剑道是一条极其特殊的道，哪怕是一介凡人，也有可能以剑屠圣，哪怕是一代圣人，也可能一生不得其道。 这剑阵是苍境的剑阵。 剑道分为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人剑合一、天人合一这些凡境，再之上便是苍茫法神生死离心八个大境界。 太一轻轻挥动手中的剑，他在一刹那就达到了人剑合一的水平，就好像他生来便会用剑一样。 “借助天地之力，是谓天人合一……”太一轻声说道，随后一剑猛然斩向剑阵。 火红的剑光直冲剑阵，随后白光一闪，剑光戛然而止。 太一瞳孔收缩，他感觉到剑阵弱了那么一丝，阵是死的，他的活的，阵的力量只有那么多，而他的力量却还能再多。 失去剑意的苍境剑阵，天人合一境也能破开。 “前辈助我！”太一左手化指，高指苍穹，这里是妖界，他要借助妖界的力量，劈开这剑阵。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天空就黑了下来，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他的上空。 漩涡深处，几道金色的虚影缓缓出现，那是昔日的妖圣们遗留在此的意志，漩涡之后，还有很多模糊不清的身影，但已经无法看清。 一道金色的虚影点了点头，随后伸出左手一指，一道金光便射了出来，其他几道虚影也纷纷伸出手，几道金光在漩涡中凝聚。 当金光汇聚到一定程度之时，便直接向地上的太一冲了下来，在被金光所笼罩的一瞬间，太一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股强大了力量。 他竖起手中的剑，火红的剑上也沾染上了金光，他现在只能出一剑，但这就够了。 长剑下压，冲天的金色剑光也从漩涡之上往下压来，刹那间，狂风大作，整个树林都在疯狂的颤抖。 最终，长剑落下，金光也落下，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金色。 良久，金光散去，天空也恢复了正常，而整片树林已经被切为两半，树林之后的地面也被波及，出现了一道极其平整的剑痕，直通万里。 太一呼了口气，他手上的火剑逐渐消散，他刚才那一剑，已经达到了苍境，但这不是他的力量，而是先圣们把剑借给了他。 可惜他太弱了，只能发挥这点威力，如果他在剑道上的领悟再强一些，这一剑就能达到茫境，圣人都可以击杀。 太一将颤抖的右手放到背后，那剑太重了，他险些没举起来。 他一脚踏入被斩开的树林，不过这一次，没有剑来攻击他了。 突然，他看到前方树林深处的地面上，插着一柄剑，之前在外面，他竟然没有看见。 不知道为什么，在一瞬间内，他控制不住了自己，走上前去，想把那剑拔起来。 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那剑的瞬间，他猛然清醒过来，但已经晚了，地面上以那剑为中心，多了许多奇怪的纹路，这是另一个剑阵，阵中之阵。 下一刻，太一的身体就随着那柄剑一起消失，这片树林再次归于平静当中。 太一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片空间当中，这是用剑开辟出来的空间。 他看向四周，他看到了无数巨大的尸骨，这些，都是妖的尸骨。 太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放眼望去，这里有着无数妖族尸骨。 “想不到，第一个进入的，居然是妖族。”一道极具震慑力的声音出现在太一心中，然后他面前就多了一个身披白袍的人。 那人看起来不是很老，两鬓的黑发当中夹杂着一些白发，鼻梁很高，而他的眼睛就像一柄剑一样，让太一感觉自己即将被撕裂。 “本座圣号归尘，神境剑者，一生斩杀妖魔无数，你见了本圣，为何不低头？”归尘的嘴没有动，但声音却出现在了太一耳中。 “见圣低头是因为敬佩，见圣抬头是因为无畏。”太一感觉了巨大的压力，但他依旧昂首挺胸。 “哦？有趣，小小妖族化圣，居然敢说出如此之话？那你说看看，你为何不敬本座。”归尘冷哼一声。 “所见之圣非圣，故不敬也。”太一很淡然地说道。 “为何非圣？”归尘的话带着一分疑惑。 “身为圣者，以屠杀为荣，何须敬佩？”太一怒目而视，在那些尸骨当中，他看到了许多尸骨是属于小妖的。 “笑话，弱肉强食之世界，实力才是圣道。”归尘怒极而笑，他看太一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那是你之圣，非我之圣，更比不上我族之圣！”太一的嘴角有鲜血流下，但他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那你所认为之圣应何为？”归尘眼中的愤怒微微降了一些。 “护天下之苍生。”太一又向前走了一步，他感觉到全身都在疼痛，对方虽然是死去的圣人，但在他开辟的空间当中，依旧保持着圣人的实力。 “笑话，圣人在云端之上，何须顾及蝼蚁的性命？”归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太一。 “圣人亦在天之下，亦是茫茫众生的一员！”太一用尽全身力气，想再走一步，却已经无法动弹了。 “修炼至圣，如果无法超脱，那修炼又是为了什么？”归尘冷笑着问道。 “强大不是为了自身强而强，而是为了自己守护的东西，来强迫自己不断变强。”太一吐了口血，圣人的威压，太强了，但他没有退缩，他的道是无畏之道。 “强大不过是为了在这黑暗的世间留下一个能让自己活下去的位置罢了。”归尘把右手按在太一的肩上，顿时，太一感觉到是天在压着自己。 “你是错的。”太一的双眼当中有血流出。 “本座何错之有？”归尘按在太一肩上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 “噗…就凭你死去这么多年，却无人记得你……”太一感觉喉咙一甜，猛得吐了一口血，却依旧笔挺地站着。 “那你心中的圣不也是死了吗？”归尘的眼神略微有些迷茫。 “但他们却一直活在我的心中，你却真正的死去，或许你算得上圣，但是你只是你族的圣，你的眼界太小了，包不下其他族。”太一的语气很坚定。 “小小化圣，也敢大放厥词。”归尘一掌挥出，太一便被击飞，但他很快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妖，世之污秽，为何不能杀？”归尘大喝一声，整片空间都在回荡着他的话，太一的双耳朵被震出了血。 “嘿嘿…可是你所认为污秽之物，却有比你还高的心。”太一右手上凝出了火剑，他眼中战意满满。 “面对本座，你敢出剑吗？”归尘的右手也放在了他腰间的剑柄上，此时的他就像一柄沾满血的剑。 “你又非圣，为何不敢？能破了你的阵，就能破了你！”太一身上太阳神火熊熊燃烧。 “无知，那是本座怕所设剑阵太难，无人能进来，才只布下苍境剑阵。”归尘冷笑一声，话语中尽是不屑。 “你们这些混蛋真是讨厌呢。”太一用剑指着归尘，一字一顿的说，他知道对方是圣人，哪怕是死去的圣人，自己也没有多少胜算。 但即使没有胜算，他也要拔剑，因为，妖心，从不低头。 “那就让本座教你，为何要见圣低头。”归尘拔出了腰间之剑，冲天的剑意将这片空间染白。 但太一却笑了。 见圣低头？他偏要见圣抬头！ 第六章 压圣 归尘只是把手中的剑指向太一，太一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盯上了，好像下一刻自己就会割开。 对方毕竟是圣人，而且还拿着剑，在这片空间当中，归尘甚至有能力杀死一些较弱的圣人，更不用说对付太一。 但太一没有退缩，对方已经死了，他不相信对方全部能力都能保持在圣人境。 他猛然举起手中的剑，斩向归尘，巨大的剑光瞬间将其吞噬。 “华而不实。”归尘只是把剑竖在身前，就将那剑光分为两半。 太一的右手微微颤抖，之前在外面那一剑让他的右臂有些受伤，不然他这一剑还会强一些，当然，依旧会被归尘斩开。 归尘则是冷哼一声，手中的剑向太一一挥，顿时，白色的剑光让太一睁不开眼，他拿起手中的剑想要抵挡。 可他手中的剑在碰到那剑光的瞬间就开始破碎，攻击只是微微停留一下了，然后落在了太一的胸口上。 太一的身体瞬间向后滑动，御掉了部分力量，但在他的胸口上，依旧出现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第一招，他就已经败了，对方随便一剑已经是苍境水准，如果不是后劲不足，太一现在恐怕已经被斩为两半。 “竟能挡我一剑，是我小看你了。”归尘眼中有了一分惊讶之色，他那一剑的实力已经相当于圣人前期的一击，他原以为对方接不住，就收了后续的攻击。 “能战……”太一左手捂着胸前的伤口，那一招他是败了，但对方没能杀了他，那便还能再战。 太一的身体微微浮空，既然用剑打不过他，那就不用剑。 “阳炎七日！”太一右手化指指向天空，左手在胸前结印，他背后的虚空当中，七个巨大的火球逐渐出现。 这些都是太阳神火凝聚而成的，每一轮都有伤到圣人的实力，当然，前提是圣人站在那挨打。 “勇气可嘉。”归尘轻笑一声，但是并没有动手，他要等太一施法完成。 七轮阳炎蕴含的力量越来越多，太一的双目也放出了金光，终于，阳炎所蕴含的力量达到了极点，太一的右手猛然指向归尘，七轮阳炎直接冲他砸下。 阳炎距离归尘还有些距离时，他便感受到了恐怖的温度，纯粹的太阳神火哪怕是圣人都抵挡不住。 可惜太一的火并不纯粹。 归尘摇了摇头，似乎在惋惜，随后他手中的剑直接向前刺去，第一个要砸向他的阳炎瞬间爆炸开，火光将他笼罩在内，但都没能碰到她。 其他六轮阳炎也爆炸开来，不过却是太一自己操控的。 七轮阳炎爆炸后，太阳神火就变为一个半圆，将归尘笼罩在内。 “想困住我？”归尘眉毛一挑，一剑斩向前方。 在巨大的白色剑光即将碰到太阳神火之时，太阳神火居然自己露出了一个裂缝，让剑光飞了出去，随后又闭合起来。 归尘明白了太一这是想消耗自己，他毕竟已死，不能再源源不断的吸取天地之力，哪怕在他开辟的空间中，他的消耗会变得更小，可依旧会有消耗，而且无法恢复。 “可是只把我困在这，如果我不动的话，你的消耗好像会更多啊。”归尘将手中的剑抵在地上，不再出剑。 太阳神火屏蔽了他的感知，让他无法感觉到太一的具体位置，再出剑也只能是白白消耗能量，所以他不出剑，那太一的消耗就会比他还多。 神火之外，太一感受着归尘身上的气息，他感觉到归尘再出了三剑之后，气息变弱了一些。 现在的归尘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圣人，只能算得上能随便打出圣人级攻击的化圣。 太一深吸一口气，太阳神火不是他最后的底牌，在他的传承当中，他还有几招，能威胁到圣人。 他缓缓伸出右手，用食指点向前方，他的指尖之上，多了一抹金光，这是太阳星内的法则，太一因为是太阳星上第一个生灵，所以他的体内存有太阳星的力量。 归尘的脸色骤变，他感觉到了一丝圣人才能有的气息，但他已经无法感知太一的具体位置。 太一的右手有些颤抖，借助太阳星的力量虽然比不上圣人借助洪荒天地的力量，但也能勉强超出化圣的范畴。 他这一击，会比化圣强，但比圣人弱。 用完这一击，他将不再有多余的力量，所以这一击，他必须要在最好的时机打出。 “找不到，那便不找了。”归尘眼中白光一闪，就将长剑横在身前，他这具身体只是他生前的一具分身，也就圣人前期的修为，再加上这么多年的消耗，如果被太一偷袭到，恐怕也会受伤，所以，他要主动出击。 他一挥手，剑光直接向四周横扫而去，这一剑，是货真价实的苍境一剑，也是这具身体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 剑光轻松地撕裂了太阳神火，火幕散去，归尘却没有看见太一。 太一此时就在归尘的正上方，一指点向归尘的头颅。 归尘刚好用完一击，如今还在力竭，这是太一的最后一赌，他赌归尘躲不开这一击。 而归尘也确实躲不开，但他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剑向后一挡，太一这一指点在了剑背上。 随后强大的力量就从那一指迸发而出，金色的光辉充满了这片空间。 光，停止了，太一却趴在了地上，七窍流血。 归尘还站着，不过却往后退了半步，太一的全力一击让他退了半步，这一招，算是他败了。 太一挣扎地站了起来，用右手擦去脸上的血迹，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量，但却只能让对方后退半步。 “能压圣半步，不错。”归尘的语气当中多了一分欣赏。 “可惜我打不是你，不然你还能再退半步。”太一咳出了几口血，没达到圣人的攻击就算命中了，也不可能杀了归尘，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归尘。 归尘好像明白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向脚下的地面，那里多了一道裂缝，这片空间终究只是被开辟出来的，不稳定，只要找到这片空间最薄弱的地方，就能打破这片空间。 归尘站的地方就是最薄弱之点，这是太一在之前的交手中发现的。 只要打破这片空间，就能连通外面的天地，就能借用外面的力量，或者出去。 “你已经身负重伤，就算你打通了外界又如何？你能借助的天地之力压根伤不到我。”归尘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这片空间破损，他这具分身的力量将得不到支持。 “我只是想让祂找到你罢了。”太一咧开嘴笑了笑，他已经能感觉到洪荒之外的太阳星在何处，同样，太阳星也感觉到了他。 归尘瞳孔猛然一缩，他看见了太一身上和某种东西有一种关联，刚才太一攻击自己的力量就来自于那物。 洪荒之上，太阳星内狂暴的能量正在聚集，祂感觉到了太一召唤，准备降下攻击。 这一击，将会是圣人级别一击，但因为这一击实在太慢，而洪荒距离太阳星太远，除非敌人不动，不然几乎没可能击中。 但此刻，归尘无法离开这片空间，太阳星要做的，只要锁定这片空间就好了。 “好算计……”归尘已经感觉到了太阳星的力量了，他知道自己被锁定了。 他也是圣人，这一击不见得能杀了他，但是这片空间绝对会毁灭，就像太一说得一样，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归尘。 太阳星蓄满了力量，随后一道火红的光柱从太阳星的中心飞出，直接向下方的洪荒冲去。 此时，无数洪荒生灵抬头，看着天空当中一道火红的光柱从太阳星中飞出，缓缓向洪荒飞来。 鸿钧也睁开了眼睛，洪荒大陆上已经很少出现圣人级的攻击，因为怕损害到洪荒，大部分圣人如果有矛盾，也会去洪荒之外做过一场。 “这臭小子，居然还能牵动太阳星发动攻击，还好天道的庇护还有限制，他现在还不能牵动太阳星全部的力量。”鸿钧眼中有些感叹之色，太阳星的大小虽然比洪荒小的多，但是祂可是纪之时混沌之光最核心的部分。 混沌之光是纪中，照亮黑暗的唯一光明，只不过也在大战中被毁，太阳星就是其核心部分，若牵引其全力，真圣都无法抵挡。 而这一击，已经接近圣人大圆满了，不过也只是能量强度达到而已，速度上太慢了，别说打不中圣人，大罗金仙都可以躲开。 “失算了……”归尘抬头看着天空，他的眼睛透过了这片空间，看见那道冲向这里的光柱。 他身上的气息也在拔升，白气漫漫，这片空间的所有的力量都在向他汇聚，他生前也是幻灵境的存在，留在这里的力量，还能支持他打出一次圣人大圆满的攻击。 他高举手中的剑，剑尖之上多了一点白光，在那点白光当中，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终于，太阳星的攻击落了下来，直冲那片被斩开的树林，太一也看见这片空间的顶部出现了裂痕。 那片树林是这片空间与洪荒的纽带，太阳星的攻击要通过它进入这片空间。 空间顶端裂缝当中，太阳神火逐渐渗透了进来，那是比太一用的还要纯粹的太阳神火。 归尘手中的剑，也爆发出了一道强大的剑光，以归尘为中心，一道冲天白光拔地而起，与那火光的光柱碰撞。 太一立刻唤出混沌钟，圣人级别的交手，哪怕的余波他也无法承受。 钟外强大的能量波动持续了百息，才停止了下来，太一撤去混沌钟，四周的空间尽是裂缝，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太阳神火。 归尘站在那，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损，气息也在慢慢的下滑，他挡住了这一击，但这片空间，要破碎了。 “你以为你赢了么？”突然，归尘扭头对着太一邪魅一笑，太一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 随后归尘将手中的剑插入地下，于是这片即将破碎的空间上出现了许多纹路，这片空间也渐渐稳固了起来，裂缝一点点的合了起来。 阵中之阵，当年归尘布下的不只两座剑阵，而是三座。 而这最后一座，是神境剑阵。 第七章 剑心 “现在，你还认为本座非圣么？”归尘身上的气息已经强大到太一都感觉不到了，神境剑阵启动，在这剑阵当中，或许圣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轻轻一按，太一便感觉到无尽的压力，整个身体就被压在地上，不断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发出。 “当然……”太一已无力站起来，但他还是尽力去看着归尘，即使看得他的双眼刺痛。 “无知，不过初窥圣道，而且还是错误的圣道，也敢将其视为信仰。”归尘身上的衣物已经复原，此时的他，就如刚开始一样，高高在上，不染纤尘。 他的语气很傲慢，亦或者有着强者对弱者否定。 “咳咳……你有圣人的实力，却无圣人的心，算什么圣？”太一轻咳两声，他的瞳孔当中已经布满了血丝，超越圣人的威压已经让他的肉体即将奔溃。 “你的心很傲，我斩过的妖很多，也见过你这么傲的，但在这一剑之下，再傲的妖，也会向我屈服。”归尘左手划过长剑，看起来是在对太一说话，却更像自言自语。 而他的剑上也覆带上了一层白光，太一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就被那白光刺瞎，神识也无法探测到归尘的具体的位置，只能感觉到前方有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慢慢的凝聚。 这一击，将是幻灵境的一击，超越圣人的一击，所以太一连看都无法看，圣人之下皆是蝼蚁，更何况在这一击之下，圣人都只是蝼蚁。 归尘的长发在背后飘荡，这片空间没有风，有的只有他身上不断迸发的剑意。 哪怕有神境剑阵加持，他也只能斩出巅峰时期六成的一剑，也就是法境一剑，这也会是他死后斩出的最强一剑。 神境剑阵虽强，但也只能维持三万年，三万年之后，阵破，他这具分身也会彻底消散。 他的剑缓缓抬起，四周的空间出现了黑色的裂纹，何为法境？一剑牵动世间法则，则为法境。 太一身上逐渐浮现出了一股力量，这是天道的力量，他毕竟是天地所生，体内总会蕴含一些天道的力量，这股力量只会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 神境剑阵内，别说是天道无法进入，就连洪荒最强的鸿钧，都无法窥探，因为他本身在剑道上的修为，也不过是神境罢了。 归尘生前在剑道上的造诣，比鸿钧还高，他很自信，自己布下的阵，全洪荒只有那人能靠单纯的剑法来破。 当然，鸿钧凭借真圣修为，也能强行打破这阵法，他也知道太一此时身处危险当中，但他并没有破阵的想法。 天道诞生的生灵不止太一一个，鸿钧只不过是天道在洪荒的一道意志，他没必要为天道所诞生的生灵做这些。 这是他们自己的命，鸿钧很少干涉，更何况归尘是已经陨落的存在，天道都无法直接插手，他更不会插手。 太一身上逐渐凝聚出了一个人形，或者说一个人的轮廓，那人的身体是透明的，但是仔细看，又能在他的身体里看见星河宇宙。 祂缓缓抬起左手，指向归尘，祂不希望归尘杀死太一。 “残缺的天道，也敢干涉本座？”归尘冷哼一声，手中的剑只下向下压了三寸，祂的身体就破碎、消散，随后化为点点星光。 法境，即是一剑可破万法，残缺的天道，也是法。 太一的双目当中，鲜血还在不停的流下，他是看不见，但他还是要看，这是他最后的固执，刚刚他感觉到，自己与什么东西的联系被斩断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归尘手中的剑再次向下压，长剑之上，承载着一片白光，那是归尘的剑意。 太一又突然能看清了，因为归尘想让他看。 此时的他，看见自己身处无尽黑暗当中，眼前唯一的光芒，只有归尘手中的剑。 无尽的恐惧在侵蚀着太一，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麻木，亦或者灵魂都开始麻木。 而那唯一的光芒，却在向他缓缓压下，不过他却没有太多的畏惧，生，不过一战罢了，死，不过一战罢了。 死亡在逐渐靠近，他的心境却在不断提升，他看到了眼前的那柄剑，也隐约看见了心中的那柄剑。 “你非圣，杀我身可，却不可杀我心。”太一拼尽全身的力量，逐渐战胜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压制，嘶哑着说出了这句话。 那道光也在这一刻落下，白光落在太一的身上，同时也落在他的灵魂之上，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灵魂都要被撕裂。 他的眼前只剩下了无尽的白，此刻，时间仿佛早已经不存在，肉体上的疼痛早已经无法感受，灵魂深处的痛楚却无法阻挡。 太一感受着这白光，他的心境仍在升华，死亡已经来临，他却得到了永生。 突然，白光停止，世间再次恢复了黑暗，随后太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向下掉落，他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趴在地上。 那一招太强，强到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 “不错，无畏之心，哪怕那一剑我真的杀死你，你也不会向我屈服，是学剑的好料子。”归尘向太一点了点头，他的剑尖上含有一点白光，最后一刻，他收剑了。 他手中的剑一挥，四周的妖骨尽化为齑粉，这片空间也明亮起来，四周的空间壁上出现了各种剑式。 他出一开始就没想杀了太一，他不过是用剑阵制造了一场幻境，只要还未成圣，都无法看破这幻境。 他已死，这三座剑阵不是为了给予他力量去杀死让他不遂心的后辈，而是为了让他的剑道可以找到传人。 一开始，这就一个骗局，倘若太一刚刚屈服，这一剑也只会把他送出去。 而太一没有屈服，所以他更加满意，他的剑道是无畏之道，所以他布下这一切，也只是为了寻找那一个有无畏剑心的人。 修为的强大与否，看天资，但心境的强大，却与天资无关。 归尘在太一身上，看见了当初那个，凡夫俗子可傲圣的年代，也看到了一个合格的修剑者的影子。 不论修为，但论剑道，他也是纪前五的存在，他比其他人更明白剑心的重要性，得一心，持一剑，便可无敌。 他也是大战时生死，他已经提前预料了自己会生死，就布置了这三座大阵，他不想自己的剑道在自己消亡之后就在茫茫宇宙当中彻底消失，修剑者，比其他人更怕传承会断。 “万物有常，还。”归尘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回荡，太一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在自己开辟的空间中，他能做到言出法随。 太一也逐渐明白了归尘是何目的，他从一进入剑阵开始，就被归尘牵着鼻子走，以至于让为归尘的道是暴虐无常的道。 他缓缓站了起来，被归尘打了一顿之后，他的身体不仅没有留下隐患，貌似还更强了一些。 “之前不解真相，多有冒犯，圣人！”太一朝归尘拱手，这一次，他低头了。 “常理之中，若是我布下的局都骗不了你这个后辈，我清月剑仙的名号也白来了。”归尘笑着说道，他对太一很满意，他已经肯定了，太一就是他所找的传承者。 “不过你这剑，用的太拙劣了。”归尘看着太一，眉毛微微一挑，之前太一虽然有天人合一的境界，剑阵之外更是接助妖界的力量达到了苍境的一击。 可他的剑法，却无比拙劣，一般达到天人合一境的存在，是不会有太一这种出剑都不会出的情况。 “我之前还不会用剑，是在进入前辈的剑阵之后临时所悟的。”太一尴尬的说道，他也明白，自己的剑法毫无章法，只是仗着力量挥动剑。 “悟得其法，未学其式，这倒可以理解你之前破阵的那一剑为什么如此软薄无力了。”归尘有些理解的点了点头，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内心却有些兴奋。 观摩他的剑道，便在几息之间能成就天人合一境的，古往今来，也就一个太一，这也证明了太一强大的天赋，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 而太一则感觉到汗颜，自己全力以赴，能伤到圣人的一剑，在眼前这位看来，居然只是软薄无力而已。 “你既然未学式，那我便授于你式。”归尘一挥手，挑起一把剑扔向太一，太一也伸出右手接住了这柄剑。 “不过在学式之前，你得先学会基本的剑法，不然你学了也是白学。”归尘摸了摸下巴，又开始了自言自语。 太一细细则细细感受着手里的剑，这把剑和他凝聚出的火剑不同，无论是在长度还是重量上，拿在手中都无比顺手。 如果刚才拿着是这剑，太一感觉自己还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实力。 “算了，先教你基本剑法吧。”归尘点了点头，结束了自言自语，随后他手中的剑一竖，便来到太一的面前，一剑向前刺去，一下子就把太一击飞。 他只剩下三万年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能让他慢慢地把所学传授给太一，而最好、最快的学习方法就是通过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