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兵王穿越的那些事儿》 第1章 堂兄早逝 漆黑夜色中紫禁城就像憩息的巨兽,高耸的城门庄严、神圣,自天子迁都定为京城发下‘守国门’的宏愿后,这里就成为了整个国家的中心区域。 夜色中快马奔来的薛湛勒马停在城门。‘城门酉时一刻关闭,非紧急军务不得随意打开’这条律令是迁都不久后天子亲自下令规定的,往常从没失算过时间,现在非常时刻才能体会临门而不能入的心焦。 随从吴用下马:“少爷要不我去碰碰运气?按时辰算关城门才一刻钟,或许能通融通融。” 薛湛抿唇想了下:“去试试,先不要报家门,看看上官是谁当值。” 吴用点头,转身凑到城门下冲城楼上当值的官差喊道:“敢问今日是哪位官爷当值?可否私下一述?” 城楼官差笑了,探头:“哟哪个小崽子喊你官爷爷呢?”错过入城时辰的人多的事,总有那么几个抱着侥幸的心理叫门,岂不知天子亲自下的命令哪个胆肥敢善自开城门?又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吴用眼利,就着月色既然还真让他瞧清了官差中其中的一位:“城楼可是季小少爷?小的吴用,去岁我家主子请季公子吃饭还夸过小的机灵呢!” 城楼当值的季霖并不答话反到哈哈大笑:“请过小爷吃饭的不知凡几,你主子又算得了哪根葱?”说着拍旁边同僚肩扬声道:“我去撒泡尿,很快回。” 城下阴影处的薛湛心里一动,下马贴着城墙黑影快速滑近城门。 厚重的铁皮包木城门打开一条缝,警惕的季霖露出半张脸:“可是薛家二哥?” 薛湛心里一喜:“正是。季贤弟有阵子不见了。” 季霖松了口气,左右警惕见没人这才打开供人通行的缝隙,待薛湛快速闪了进来便又飞快关上铁门把人领开城墙范围。 “多谢季贤弟。”披星戴月赶回来却要被一堵城墙挡住,他怕是爆城的心都有! “不谢,”季霖一叹眼里露出抹同情:“快回去吧,贵府怕是已经乱套了。骑我的马,走小道避开巡逻队。” 薛湛心里一凛:“多谢,改日拜访再言重谢。”说罢翻身上马,点头示意后驾马狂奔,抄小道躲开巡逻队直奔定远候府。 季霖目送人离开,回到城墙哈哈大笑着冲底下的吴用喊道:“你怎么还在这?快些离开,免得给你主子招麻烦。” 吴用忙笑着退开。 初代定远候是当初跟燕王朱棣打天下的能臣,燕王登基以军功封臣便捞了个一等候的位置,如今的定远候是老候爷的长子薛晋之。薛晋之娶亲开国功臣之后刘慧,育有嫡子薛恒,也早早娶亲有了四代嫡子,四代都后继有人再加上薛恒人品才能都不差,所以生于候府二房的薛湛才能肆无忌惮的做自己的事。不想天有不测之风云,才二十五岁的薛恒因公逝世,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到这里薛湛越发心焦,不待马停便直接跃下,三步并做两步跨上台阶敲门。守门的门房开门一瞧又激动又惊喜:“二爷回来了?”说着忙打开门,往后一招呼立时有外管事迎了上来。 “二爷!”世子去世整个侯府人心都是飘的。 薛湛定了定神:“我先去给大哥上柱香。”说着边走边吩咐:“让人去老太太那瞧瞧,如果睡了就不打扰,没睡就跟屋里伺候的人说一声,就说我马上过去。” “哎。”立有机灵的小厮去跑腿。 薛湛身高腿长,矮小的外管事只得小跑步跟着,嘴里还要应服薛湛的问话,没几步就这阳春三月都出了身汗。 薛恒虽是侯府世子但他辈份底,在上头还有太夫人、侯爷、侯夫人以及二叔二婶那么多长辈在,他的去世哀悼不易辅张,连灵堂都没设在正院而是在偏院的划出片地。薛湛到时低低的哀泣还没停,世子夫人顾雨蓉领着侯府四代嫡子薛逸承跪在灵堂前如同行尸走肉,身后跪的两个通房及一个妾室用帕子摁住眼角凄凄哀哀。 薛湛接过管事递来的香拜了三拜。 同是侯府三代,薛恒是名声显赫的世子爷而他因父亲只是嫡次子便相差悬殊,或许常人都以为他会心生不平与薛恒针锋相对,但从小到大事实是他跟薛恒的感情极好,别说针锋相对吧,脸都没红过一次! 原本说好他做侯府经济的坚强后盾对方一心仕途继承侯府保驾护航,如今却因为一次剿匪弄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当真是世事无常。心里一叹,薛湛拜完把香插到香炉视线移向旁边僵冷的世子夫子。 “嫂子,”薛湛担忧的看着憔悴苍老不下十岁的女人,对方才二十二岁,正是花开盛放的年纪却不得不面对守寡的残酷事实。“节哀。”他是小叔子不能多说什么,想想还是把佘下安慰的话咽回嘴里,转而摸摸才五岁侄子的头:“照顾好你母亲,做不到就跟大人说,老祖宗、爷爷奶奶、二爷爷二奶奶,还有你二叔我都可以商量,知道么?别憋在心里,你还小。” 从出事开始就被告知要坚强的薛逸承红了眼睛,努力把眼泪收回去点头:“是,二叔。” 薛湛加重手揉了把这才转身,之前跑腿的小厮等在外面,气还没喘均。 “二爷,伺候的婆子说太夫人还没休息。” 老太太常氏都六十好几的人这个点还没睡估计是心焦睡不着,人一上年纪睡眠不好就能引发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毛病,想到这里薛湛心是一提,这时候的侯府可经不得风雨了。心里一急难免步子就跨的大些,临到后都几乎是用跑的了。 院子外老太太身边大丫环晓菊已经候着了,红着眼睛迎了上来:“可把二爷盼回来了。太夫人这几天茶饭不思夜里觉都睡不好,眼瞧着瘦了。” 薛湛抿唇:“可哭出来了?” 说到这里晓菊更急:“太夫人说哭不出来,太医把了脉说是郁急攻心,要哭出来就无需下药要哭不出来就得下针吃药。可太夫人又说二爷说过是药三分毒不易多吃,这两天良医把脉都不让了!” 少吃药多食补适量养身药方的保健理念是传承五千年中医养身总结出来的良方,起先别人不信,后来老太太坚持两年感觉身体的确比之前好这法子才坚持下来。 “让厨房送点小米粥来,再让良医候着。”说完薛湛一掀衣袍大跨步进屋,嘴里扬声:“奶奶,阿湛回来了!” 在躺椅躺着的侯老夫人常氏以为自己幻听了,冲旁边伺候的丫环问:“我好似听到阿湛的声音了?前天不是说在蜀洲吗?这么快..” “奶奶。”薛湛掀了帘子进来,几步跨来曲膝依到躺椅边,眼眶立时就红了:“奶奶,不孝孙子阿湛回来了。” 保养得宜的手不敢致信的摸上薛湛的脸,年过六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压在心里几乎把这个自出生就养尊处优的女人压跨。双亲去世她不苦,因为那是双亲的选择,她身为出嫁女阻止不了就只能尽力去帮扶其他血亲;夫君去世她不苦,因为夫君一生戎马英雄一世能有五十高寿已是不易,更何况天子看中对他们一家已经是恩宠备至。自打出生她经历许多,其中有磨难有委屈也有痛苦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次一样,她不是不想哭是实在哭不出来,憋在心里就像一颗巨石压在心口,每过一息就重一分像喘不过气来。 薛湛心里一提,忙握住太夫人手压在心口:“奶奶放心都会过去的。” 花白的鬓角有丝凌乱,手一手紧紧抓着薛湛的手另一手捂胸口,眼睛干涩语气沉痛:“奶奶过不去呀,心里又痛又闷,阿恒才二十五岁,他还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华,不像奶奶我已经是老婆子了,活也活够了,老天爷为什么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收了去要收我的阿恒呀?只要把我的阿恒换回来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薛湛红着眼睛悲痛道:“记得我正月出门时大哥还叮嘱我一路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不想世事无常命运弄人,转瞬即是阴阳两隔。”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擦了擦继续道:“从小到大大哥待我如亲兄弟,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我,闯了祸给我收拾善后被欺负了给我撑腰,不想如今却是阴阳相隔...” 情绪传染原本哭不出来的太夫人立时眼泪像珠子一样落下来,心情像绝堤的江水一时间即是停不下来。 闻讯赶来的侯爷薛晋之听着屋里的哭生松了口气,转尔悄声问旁边良医:“老夫人只要哭出来就没事了?” 良医拱手恭敬道:“情绪有了发泄的口子就不会憋坏身子,最怕的就是郁结于心发泄不出来。只是过犹不及,之后几天还是得劝着才好。”上了年纪的人最怕心里憋事,一憋就会生病,一生病引起其他反应就麻烦了。 第2章 由 屋里薛湛见差不多了开始劝:“记得去岁在您的寿宴上大哥就说他毕生心愿就是一家快快乐乐奶奶长命百岁,如今他去了我们更该记得他的好,若泉下有知大哥一定不希望奶奶因为他的事而伤了身体。”取过丫环递来的热毛巾给老太太擦脸一边道:“大哥去了但奶奶还有大伯还有承哥儿还有我,为了活着的为了让大哥安心,奶奶更该保重身体才是。”擦完脸亲自伺侯着老太太喝了半杯参茶,回头待丫环捧来小米粥更是一勺一勺伺候着老太太吃,一边还逗乐道:“承哥儿的聪明劲随大哥,一看就是文韬武略俊秀不凡的苗子以后呀不知多少大家闺秀想嫁进来,到时候还得祖奶奶给他撑眼呢!” 老太太被逗笑了:“到时候奶奶都七老八十了,早老眼晕花,哪还有精力撑什么眼呀。” 薛湛笑了:“奶奶就是太谦虚了,京城上下哪个不说奶奶老当益壮身体强健呀,余太君八十还挂帅呢奶奶相个曾孙媳妇算个什么事?”说着还冲旁边伺候的晓菊应和道:“你说是不是晓菊姐?” 晓菊哪敢不应的,当即笑着凑趣:“可不,太夫人身子骨强健,哪个见了不说是长命百岁的命?” 老太太乐了:“长命百岁我就不想啦,相曾孙媳妇还远,余下我最希望的呀是给我的宝贝阿湛相个聪明漂亮贤良淑德的孙媳妇我这老婆子就知足了!” 立时,薛湛一张俊脸皱成苦瓜似的:“奶奶咱能不提这碴不?” “不提这碴提啥碴?”老太太笑的眼睛都弯了:“相当初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哥都娶亲了,你到好,房里没个伺候的不说还对自己的亲事推三阻四的,怎么?还真想打一辈子光棍呀?” “奶奶我们不是说好祖孙俩过一辈子嘛?这才没多久就嫌弃啦?”说着捏着袖子擦了擦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小模样哀道:“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呀地里黄呀,这下连奶奶都嫌弃我了,还不如绞了头发去做和尚,青灯古佛每日念经好歹修个来世。” 浑插打科直把老太太逗的够呛:“还青灯古佛每日念经,就你这猴儿性子能念半刻钟就算不错了!” “知孙莫若奶奶,所以奶奶还是继续疼阿湛吧,否则阿湛就是棵没人爱的小白菜了!” “这话该让老二、老二媳妇听听,看他们不削你!”老太太手指没好气戳下薛湛,嗔怪他口无遮拦。 “只要奶奶在,我才不怕他们呢!”薛湛一副有奶万事足的模样又把老太太逗乐了,岂不知他的亲爹亲娘在门外听了个清清楚楚。 薛尉之当即嘴角一抽,见自家大哥投来挪揄视线不好意思拱手道:“让大哥见笑,这小子都被我惯坏了!” “什么惯坏,阿湛这样挺好的。活的轻松自在,平时说说笑话逗逗趣,不像他大哥半天憋不出句话来。”说起自己的儿子定远侯心里又是一痛,老夫人心里痛他心里又何常不痛呢?那是他从小看到大付于厚望的嫡长子呀,如今英年早逝白头人送黑发人,内宅妇人还能哭一哭,他做为定远侯做为这个大宅子的主心骨却连个哭的权力都没有,只能夜深人静时分独自舔伤口。 “大哥,”薛尉之看着一下子苍老十岁的老大哥心里也不好受:“大哥想哭就哭出来吧,万万别憋坏了身子。” “我没事,”定远候定了定神,凝神听屋里已经没什么声响想来老太太怕是睡了。果真下刻薛湛就掀了帘子出来。 “大伯。爹。娘。” 这时候不是叙旧的时候,三人含首应过由定远侯问:“如何?” “奶奶哭过一场,喝了半盏参茶吃了碗小米粥,这会已经睡了。良医把过脉说是已无大碍。” 后边大丫环晓菊送了良医出来,福身见过礼便递出手中药方。 定远侯接过瞧了细细问过良医,这才吩咐下人随良医前去备药。 老人睡觉浅眠,为免打扰俩兄弟就不打算进门打扰了。一行转身,薛湛沉吟声:“爹娘回去先行憩着,我去瞧瞧婶子,明早再给爹娘请安。” 二老爷薛尉之历来宽和,二夫人白雅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拍拍儿子手便由仆人打着灯笼回去了。 定远侯沉呤声点头:“去瞧瞧也好,之后早点休息。” “哎。”不想这一趟薛湛却是白走了一趟,居于主院后宅的侯夫人刘氏已经睡了,薛湛没多想回头便寻到书房求见定远侯。 定远侯也才落座:“你婶子睡了?”见薛湛点头道:“睡了也好。自你大哥出事你婶子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下也好休息休息。你也去休息吧,从蜀洲回来估计一路都没停,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多帮帮你婶子。”说到这里定远侯颇为欣慰,外边传言薛湛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但自家人自己知道,他这个侄子只是性子野定无意仕途,能力从十三岁就能独自出门照顾好自己就能看出来,更别说这几年为侯府打造的财力基础就可看出他这侄子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是个纨绔子弟。 “伯父放心我撑得住。”薛湛搓了把脸,接过丫环递来的茶灌了口提神,放下茶盏问出心中疑惑:“好好的大哥怎么会被指派去剿匪?什么匪需要出动大哥手上二千军的虎豹营?” 定远侯神情一痛,眼神黯淡:“一个月前来京探亲的一户张姓人家上下二十三口被山匪灭口于刺洲牛形山,皇上大怒,汉王请缨灭匪,皇上准了,你大哥镌一千虎豹营前去协助。不想山匪既然借山地优势事先埋伏在山谷,你大哥为了保护汉王突围被土匪羽箭射中,途中流血过多而亡。汉王无碍,虎豹营死伤惨重。” 听完薛湛一副日了狗表情。五百虎豹营正规军被一帮土匪给团灭了?!特么的逗我?!是开挂了还是有金手指?! 薛湛的表情定远侯看在心里,但他实在没心情多说:“明天你大哥悼念,汉王怕是会来一趟,承哥儿还小到时候你多照看些。” “伯父放心。只是伯父也该保重身体才是。” “嗯我知道,阿湛去休息吧。”定远侯欣慰笑下,招呼外边仆人送薛湛回自己院子。 出了院子,薛湛以定远侯身边不能离人为由谢绝了仆人,转而借着丁点月光摸回自己院子。他住的院子因有一棵两人合抱的红枫,因深秋落叶像铺层红毯是以便叫落枫阁。伺候的人不多再加上这几年常年在外,整个院子人就更少了。 落枫阁唯一的大丫环夏翠候在屋檐,见人回来忙提着灯笼迎上来。“黑漆漆的,二爷怎么也不打个灯笼?” “打什么灯笼,浪费灯油,我又不是看不见。” 夏翠被噎了下,借着月色给自家主子翻了个大白眼。 进到屋内热水早备好了,薛湛自去淋浴夏翠就着给主子备换洗衣服的空闲道:“秋先生卯时来的正侯在书房,主子是在这边见还是在书房?” “在书房吧,让小厨房备两个小菜跟一笼馒头送过去。” “是。”夏翠把衣服备好转身自去吩咐。 第3章 病猫营 不多时换过一身的薛湛就着夜色寻上书房,秋卯正盯着桌上宵夜犹豫吃还是不吃,见人来了屁股仍粘在凳子上拱了拱手:“主子。” 薛湛也不计较,衣袍一掀坐对面转手便抓起一个拳头大的馒头一口就咬掉五分之一。披星戴月赶回来就没吃过顿好的,进城之前为了赶路连饭都没用,这会正饿的狠了。 “吃完再说。” 秋卯正有此意,当下也不客气给自己打了碗蛋汤抓个馒头撕着沾汤吃,虽吃不出主子那股天生的豪迈劲,好歹也能干掉个大馒头的。 足吃了四个大馒头薛湛才把速度减下来,吃完第六个再灌碗蛋花汤这才停了筷子。 从始至终跟一个大馒头战斗的秋卯叹为观止,眼神忍不住的往薛湛身上瞅。看起来也不胖呀,这些东西都吃哪去了?莫非主子选择从商赚钱是因为太能吃?就这势头的确有吃穷老子的危险。脑补的秋卯秋大秀才一副‘主子你太可怜既然身为侯府嫡系还要自己赚口粮’的眼神投到薛湛身上。 薛湛抽着嘴角:“你可以住脑了。”身为古人却比他这现代人还会脑补秋大秀才你造吗? 秋卯轻咳下,脸上闪过被抓个现行的尴尬。 这时候薛湛也没思计较属下这点爱好,沉声问:“说说你知道多少。” 虽然爱脑补,说起正事到是一本正经。“自两天前出事坊前就流传好几个版,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太子借匪盗欲杀汉王,世子不过代为受过。” “你认为呢?” “属下对朝庭派系纷争之事知之甚少不敢妄下断言。不过就属下直觉来看,太子借匪盗之手杀汉王这条完全是无稽之谈。” 薛湛示意他继续。 “太子是嫡长子出身高贵,且后继有人,皇上虽对汉王厚爱有加但皇后历来重视规矩,断不会愿意弃长从次。再则太子性格宽厚处事中规中矩,虽无大功绩却在朝中风评尚佳,如若不是晕了头太子断没有在皇上身体还康健的时候上演兄弟相残的戏马。”语气若顿再道:“就牌面看太子握有一幅好牌,在握在好牌的情况下冒然重杀机,这不是明摆着给汉王一党递把柄?太子没有这么蠢。” 朱棣的皇位是从侄子手上抢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乐意自己的儿子为皇位手足相残。 “所以属下妄言,这传言十之*是汉王一系传出来的,目地是为了转移视线嫁祸给太子。汉王自主请缨前去灭匪反到被匪盗给团灭此事太过丢脸且牵连世子丢命,要换作是我我也会把太子拉下这混水。转移视线之余还能跟侯爷同仇敌忾,即能拉拢侯爷又能给太子添堵,一石二鸟到是打的好主意。” 朱棣的皇位来的太过特殊,从嫡从长这规矩在他面前不太管用,再则太子不爱出头汉王却争强好胜,朱棣态度暧昧不清,两位皇子都是嫡子出自皇后,只会让这出皇位争夺的戏码越发激烈且越发残忍。他们是皇子是龙子,不到最后关头拼杀的永远是棋子的性命。就算薛恒贵为定远侯世子也逃脱不了身为棋子的命运。 “剿匪一事历来不在虎豹营的管辖范围之内,为什么这次我世子堂兄会成为协助人选?我若没记错,虎豹营在高祖在世时就是天子近卫,轻意不得出动。世子堂兄的性格我知道,绝不是那种为了点功劳打破规矩的人,再则我伯父历来中立断不会让继承人掺和进夺嫡派系之中。” “这事属下到是知道。是因为世子夫人娘家。” “顾氏?这跟顾氏有什么关系?”顾氏是世子夫人的娘家不假,但顾氏不是出了名的清流么?当年顾氏老太爷他见过一面,那的的确确是当世大儒,一身风骨就算白发苍苍也难掩气度。 “关系大了。”秋卯摇头轻叹:“顾老太爷名号响亮世人皆给几分薄面,就算顾家称不上百年但世家大族仍奉顾老太爷为座上宾。可惜顾老太爷去世,人死如灯灭,往日交情转瞬薄待三分,享受过座上宾待遇的顾家人哪能忍受成为闭门客?虽然就着世子从小定下的亲事让顾家身价抬了抬,但顾家明显不满足于此。” “说重点!” “重点就是顾家明面是清流保持中立,但背地里却把老家嫡系小姐抬入汉王府成为了汉王的妾室。” 古来联姻以唐朝文成公主一例中就可看出重要性,交易、和解、盟约、甚至攀附都可以以子女的联姻上达成,就像顾家把嫡小姐抬入汉王府为妾,虽是为妾但汉王若登基为帝又何常不是飞上枝头呢? 嫡小姐为妾对顾氏这种清流来说是极大的污点,就算是皇家,但以清流自居的清贵人家也是不肯的。之所以这么做,顾氏是想牵上汉王,而汉王同意是想通过顾氏影响薛恒进而虎豹营以及整个侯府。想通这点薛湛苦笑,他不爱仕途并不代表他不懂,汉王如此费心通过姻亲顾氏来影响侯府,所图之事用膝盖想都知道了。 “汉王想借这次剿匪立功跟世子拉上关系,却高估了现在的虎豹营又低估了刺洲匪盗,以至弄巧成拙贻笑大方。”世人都道汉王似皇上骁勇善战武艺高强,结果却被一股匪盗打的险些丢了性命,怪不得汉王一系急的拉太子下水。 “皇上的态度呢?”不管汉王如何转移视线,终归还要看皇上的态度,皇上认为太子是无辜的就算汉王再折腾也牵连不到太子,皇上若认为太子不是无辜的那就算这事真跟太子没关系恐怕太子一系也落不到好。 “皇上暂时还没表态,只针对刺洲匪盗一事雷霆震怒。” “那太子一系呢?是按兵不动还是落井下石?” “这...坊间到还没流言传出,暗地里就不知道了。不过就太子的风格来看,估计会选择按兵不动。”他们这位太子看似无害政绩平平,但就手腕跟手段可不平平,特别是对天子朱棣的性格把握这点最为准确。需知兄弟俩同出一母同是嫡出,做为弟弟的汉王能跟兄长针锋相对代表朱家血脉是个不服输的强者,毕竟朱家的天下本来就是抢来的,他朱棣的皇位不也是抢的?对于这点朱棣只会欣慰不会生气。可反过来身为兄长的太子若跟汉王针尖对麦芒,那只会给朱棣留下太子容不得弟弟压制弟弟的表象,估计连皇后都会有微词。太子对汉王容忍谦让的态度让皇上就算偏爱汉王些也从没想过改立太子,这也是朝中大臣对太子风评尚佳的重要原因之一。 同胞血亲的弊端就是如果不能一棍子打死让汉王永无翻身之望,太子任何的手段计谋都只会惹的皇上不喜,反之按兵不动以容忍谦让的态度待之,汉王的所有手段都只会让他显得像跟兄长抢糖吃的小屁孩,只会越突出太子仁善友爱弟弟的一面。 薛湛闭眼沉吟:“太子没插手,汉王不可能自添败绩,赵王与汉王一派,排除三位成年皇子的可能性,难道刺洲匪盗就是天降神兵不成?” 秋卯脸上闪过尴尬欲言又止,薛湛瞧了示意有话直说。 秋卯拱了拱手:“主子为了避嫌对京中情形不甚了解,特别是对世子所撑的虎豹营。岂不知如今的虎豹营不是高祖在世时的精兵强将了,而是早已成为京中旁系子弟吃军饷混日子的病猫营。” 虎豹营是朱元璋在世时特设的精兵营,在兵部挂名却只对天子负责,也因为这条特殊律令造就了虎豹营的特殊性,进可上阵杀敌,退可守城,脱下兵服还是一把抄家的好手!君不知当年开国功臣有多少是被虎豹营给抄的分文不留! “建文帝不喜,百官为讨欢心便故意闲置虎豹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今上夺位又因为虎豹营是高祖所设不好废除,便以军权为交易让侯府世子撑管这二千兵马。这种君臣之间的隐晦交易不好放在明面上说,心知肚明就好。“据属下所知,世子这几年来一心想改变这种局面但因牵扯太多终规成效不高。” 薛湛抿唇:“因为牵扯太多而不敢大动干戈,脱泥带水那跟毫无动作有什么关联?” “...据我所知侯府也有些旁系亲戚的子弟在虎豹营。”自己屁股都不干净怪得了别的世家愿意听? “越烦乱的关系越要快刀斩乱麻,顾虑太多托的越久,只会作茧自缚害人害已。” 秋卯拿折扇拍拍手心:“不是谁都像主子一样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世人都道定远侯世子文韬武略为当世英才,但在他看来,世子薛恒的手段是软弱有余强硬不足。带兵若不霸气,若没有得罪人又竖敌的打算,叫什么带兵?想圆滑想周全的解决事情那不是武将而是文臣。 第4章 太子 定远侯世子协助汉王剿匪而亡这事就算背地里被称为笑话但明面上还是表示哀悼,与定远侯同朝为官的,与侯府相识的远亲近邻等等,皆打发了人过来,皇上也派了人过来慰问声,汉王跟赵王甚至留饭以示尊重。不过在两位王爷眼里若大的侯府就那么几位瞧得上眼,第一是太夫人常氏,对方出身世家论起份量皇后都要给三分情面;第二是侯夫人刘慧,除了侯夫人这身份对方娘家刘氏也不容小窥,然后就没有了。世子夫人顾雨蓉是女眷,如今世子没了她这世子夫人也就是个空头名号了,至于薛承逸?才五岁小奶娃能重要到哪去。 待引荐的定远侯离开,赵王的视线定在薛湛身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薛湛笑下:“草民自在惯了受不得京城约束,是以一年到头难得在京城停留,王爷没见过草民也是应当的。” “不在京城?那你平日在哪?” “四处游历,走到哪算到哪。” 赵王也是个收不住性子的人,当下兴致勃勃问:“都去过哪些地方?” 去过哪些地方当然不能全提,薛湛挑了几个有趣的地方说了。从地理位置说到风土人情,再从风土人情说到风俗习惯,尔后折中一转说到吃食住行上,不是引经据典但胜在通俗易懂,偶尔穿插一点幽默趣话,不即赵王听的津津有味就连端着架子的汉王都转来视线听的甚是有趣,连旁边伺候的都入了迷,即连太子朱高炽进门的声响都没听见。 太子朱高炽的能力以及手腕在后世都是被人肯定的,很多历史学家都说过,如果朱高炽不因身体虚弱以至登基一年就过世,那大明的历史绝对会走向另一个地方,所谓的大清所谓的爱新觉罗氏大概一直会是个放羊娃。 “见过太子。” 汉王跟赵王忙起身见礼。私下两方的夺谪之争已经是风卷云涌但明面上两方人马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姿态。 “二弟三弟免礼。”太子虚抬右手,脸上笑意恰当好处,多一分太过热情显的过假,少一分就又觉冷淡显得毫无兄弟情份,恬当好处即不会让人生疏冷硬又不会太过虚伪假意。 “谢太子。” 太子视线移向薛湛,上下打量眼笑道:“不知不觉阿湛已经长这么大了,记起老侯爷在世时你才堪堪九岁,那时候才堪堪及我腰身,如今都比我高了。” 薛湛摸摸鼻子:“太子殿下可别笑草民了,当年年纪小不懂事闯了不少祸,如今想起来真是无地自容。” 赵王好奇瞅两人眼:“皇兄认识薛家二郎?” “认识。”太子笑下随定远侯的迎领坐到首座,继续道:“老侯爷在世时时常领阿湛上太子府游玩,什么古玩珍宝不感兴趣专爱招惹太子府里那些珍奇异兽,把成护卫气的每天到我那告状,不是今儿把鹅蛋都偷了煮了吃就是明天把竹熊挂树上,再不记把园子里孔雀的尾翎剪了说是织个五彩缤纷的披风,最有趣的是看上池塘里一尾鳄鱼,成年人都不敢下手这小子才九岁就敢跳到鳄鱼背上掐着鳄鱼的嘴拿绳子一捆,瞧的人吓的够呛,这小子偏还笑得没心没肺说要给老侯爷做条威风的腰带,把老侯爷气得呀,当即——” 薛湛忙求饶:“太子殿下,求别说。”扒了裤子被揍的屁股开花什么的太伤自尊了,壳子是八岁但内芯都奔三了呀~ 太子一怔,随即乐的够呛:“怎么?阿湛敢做不敢认了?” “年少不懂事太子殿下就别翻旧账了吧,”薛湛心有蔫蔫:“太丢人了。”当年他的确是熊,国宝熊猫什么的他没少撸毛,孔雀要不是看在当时的太子妃喜欢的紧没准他就是吃蛋而是试试孔雀肉了,至于什么梅花鹿的,呵呵,不提也罢。 “那本王怎么都没见过?”汉王好奇,按理太子认识的人他不该毫无映像才对。 太子笑笑接过贴身太监递上来的茶:“那时候你们还小还没出宫建府呢,之后老侯爷身体不佳就极少登门了,直到老侯爷去世阿湛也不去玩了,说来距如今怕是有十年了吧?” “回太子殿下,是十年。”薛湛拱了拱手,他如今十九距当年可不就十年了。 “十年呀,”太子眼神闪过一丝晃然,随即定在仪表堂堂的薛湛身上,眼里闪过欣慰:“阿湛已经长成大男儿了,老侯爷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薛湛拱手称是。 定远侯心里暗叹,吞下嘴里苦涩强打起精神应服三位天生贵胄。 太子不好久留,说不了多少话就离开了,汉王跟赵王到是留了饭才离去,之后一晚守灵第二天发丧,当天下午悬挂的白灯笼就取下来了,除了世子夫人住的那院子,其余人都恢复正常出行。 晚间薛湛请安,清静雅致的小厅里十六岁的薛琨正摇头晃脑在薛尉之面前背功课,表面认真但求救的小眼神唆唆往薛湛这飞,小两岁的幺妹薛澜依在白雅身边低头卟滋暗笑。 薛湛毫无心里压力的移开视线,把手上礼物放桌子上,顺手接过丫环递来的茶冲其摆手道:“夏柳你憩着去吧,这里不要人伺候了。” 二房也是侯府嫡系但跟大房的奢侈风格不同历来喜欢以简单为主,不是没有资本而是薛尉之及白雅都是喜欢简单的人。 夏柳捂嘴笑下,行了礼退下顺手带上门。 趁薛澜去桌子那挑礼物,薛湛端着茶挤到白雅旁边,拉长声音:“娘~” 白雅保养得宜的手戳上对方额头没好气骂道:“别叫我娘,我没你这个不着家的儿子!” 薛湛佯装干笑:“娘您要训我回头训呗,小琨小澜还在这呢,多没面子呀。” “我们家二爷还知道面子?”白雅斜眼。 薛湛搓把脸:“我好不容易回来趟,娘您能别提这些糟心事成不?” “让你成亲是糟心事?!”说起这些白雅就气血上涌。“别人家十九岁的小子孩子都满地跑了,到你这却连个成亲的影子都没有!如果你娘我把你生的歪瓜例枣短手短脚没人看得上到说的过去,可你瞧瞧你!四肢健全人高腿长,人也长的不差怎么就偏偏不成亲?!” 薛湛羞赧脸:“娘,不带您这么王婆卖瓜的!” 白雅一口老血,拉长耳朵听的薛琨薛澜噗哧一笑。 薛尉之轻咳声:“怎么跟你娘说话呢?快点跟你娘赔个不是。”做了好几年和事佬的薛尉之轻驾就熟:“这一大家子你娘操持的也不容易,做为老大你要做好弟弟妹妹的榜样,别惹你娘生气。” 薛湛大呼冤枉:“这哪是我惹娘生气呀,是娘太为难我!” “让你成亲怎么就是为难你了?” “一时半伙哪能找到像娘这么温柔娴淑大方得体的千金小姐,像当初爹可是花了十年才取到娘的!我才几年?这不是为难么?” 一时白雅又是气又是羞,恼羞成怒瞪眼薛尉之:“都是你惯的!你看你都惯的无法无天了。” 每次都殃及池鱼的薛尉之也是醉了。 薛琨薛澜纷纷闷声偷笑,被白雅一瞪两人相继转过头去。 “少扯些有的没的,你给个准话,哪年才打算成亲,什么时候给我生孙子。” “...世子大哥才过世就说我的亲事这不好吧?” 白雅一噎,半晌气沉丹田一声吼:“滚!” 薛湛手脚麻利滚了,身后两个小尾巴也跟着滚了出来,薛湛嫌烦:“去去,别跟着我,各自回房各找各妈去。” 薛澜笑了:“哥,我们是一个妈。” 薛琨揪住薛湛衣角:“哥你好久没指导我们武艺了,要不去我院子我跟小澜比划比划哥你瞧瞧有什么长进?” “琨哥我是女孩子,怎么能比划武艺呢?”薛澜秀气白静的脸上满是无辜,还没退去的婴儿肥看起来满脸都是可爱。 “呵呵。”不比划武艺每次把他暴揍一顿的是谁?是谁?鬼吗?! 被薛琨脸上的表情逗的忍俊不禁,一手捞一个搭肩膀边往外走念叨:“成了你们两个,我教你们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可没让你们当个任务来看,要被爹跟娘知道,我又得吃顿排头了。所以做哥哥的求求你们俩,这种秘密别挂在嘴边念叨,懂?” “懂!”薛琨捂嘴,薛澜也表示把嘴巴缝上,并且保证:“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告诉爹娘。” “嗯,还是小澜听话。” “难道我就不听话了吗?” “你?”薛湛怀疑的瞟他一眼:“如果爹说能免你一个月不背书,你会拿这个秘密交换吗?”说着呵呵继续道:“兄弟情可贵,背书价更高,若为清闲故,两者皆可抛。这首小诗我可还一直记得。” 薛琨一脸生无可恋:“求别翻旧账,求放过。” 薛澜乐的咯咯直笑:“还是哥哥有法子,琨哥平日杖着聪明整日里跟爹斗智斗勇,把爹头疼的呀,结果到了哥哥这只琨哥求饶的份了。” “我跟爹斗智斗勇是为了让爹的思维保持在一个点上,哥也说过,这人呀上了年纪这思维就容易老化,常活动活动能有郊的减缓老化,我这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种胸襟唉我都佩服自己,像你这种小女孩儿是不会明白的。” 薛澜慢条斯理道:“把刚才的话原原本本跟爹再说一遍,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薛琨又是一噎:“...澜妹你还记得你是妹妹不是姐姐吗?” “如果我是姐姐你以为你会过的现在这样舒坦?” “.......” 薛琨小弟想静静。 第5章 打鸡血的秀才 送弟弟妹妹回自已院子时都已经是深夜了,摸到书房,一直等着的秋卯满脸不耐烦。 “别以为你是主子就可以肆意浪费别人时间,我的时间也是好宝贵的好吧!” 薛湛斜他:“你宝贵的时间不是浪费在花街就是在柳巷,为了你好给你个时间修身养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秋卯一口老血:“主子要不我们换吧,就主子这张脸保准比我还受那些姐儿瑶哥喜欢,我弄消息还得花心思套话,主子只要往那一站保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需要我这主子出卖色相还要你这谋士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赏心悦目,还浪费米粮,啧!” 薛湛一脸‘要你何用’的嫌弃脸让秋卯心内迎风流泪。他不是早就知道主子不是个好主子吗?为什么被如此伤害他还是没半分想走的心思? 如果薛湛有读心术,估计会一脸欣慰说:很好骚年,你体会了抖m的最高精髓‘主子虐我千万遍我待主子如初恋’!加油,我看好你哦~ 言归正传,秋卯正下神色把这段时间的消息慢慢道来。 “听传言刺洲匪盗很久就有了,只是他们盘踞的大山易守难攻且每次只收些保护费没伤人性命是以并没引起官府注意。” “团灭五百正规军的匪盗还不能引起注意?刺洲衙门一等是吃素的?”就算虎豹营成了贵族营好歹也是正当壮年的成年男人吧,每天跟刀剑铠甲为武总比种地百姓要强三分吧。“按兵力算,就算匪盗盘踞的大山易守难攻又有事先埋伏的先机,想团灭虎豹营一千兵马至少也需要八百人手,还不包括后勤家小部份,这么多人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隐藏在山上?吃喝拉撒,难道当地官府聋了哑了不成?” “朝庭肯定也有人怀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还没有下旨平匪。” “还能什么,不外于党派之间的争斗吧。”在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的朱棣已经到了老年,心性、毅力、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否则太子跟汉王之间的党派之争也不会斗到如火如荼的地步。 秋卯沉默后苦笑:“天子日渐衰弱,敌人日渐强壮,皇室子嗣却只顾尔虞我诈,如今天子余威尚在边境才不敢犯乱,天子逝世呢?夺嫡之争内部消耗太大,到时候谁来守卫边疆?谁又为边疆战士准备粮草?” “...我要不是从小看着你长大深知时不时会抽风,单凭刚才那些话我都怀疑秋大秀才半路被人调包了。” 好不容易正经下的秋卯一副脸裂表情:“...主子你还记得我比你大三岁吗?这‘从小看着你长大’这话应该是我说吧?” “从三岁到如今的二十二岁不是长大吗?” 秋卯对之白眼:“主子从出娘胎就开始记事了?还是过奈何桥时没喝孟婆汤?” 叮咚猜对了!可惜不加分。薛湛暗搓搓脑补完,把话题掰回来:“什么夺嫡什么边境那是皇帝一家该忧心的事,你一个连举人都考不上的穷酸秀才操的哪门子心?再则说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顶着,你,”薛湛上下打量眼对方身高,特损道:“也就比女人高那么一眯眯眼,放宽心吧,压不到你。” 秋卯不怒反笑打量眼薛湛,就算坐姿也可以从挺直的腰腹及曲起大长腿上看出身高定然不矮,诡异一笑道:“我到是不担心,我是担心主子。” “我有何担心的?” “主子这是自欺欺人不是?就个头来说绝对属于高个一类的,就身份来说嘛?呵呵” 薛湛搓搓手臂搓去一身鸡皮疙瘩哆嗦道:“就算你心悦于我也不必当着我的面夸我吧?” “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却左顾言他,怎么?主子这是心乱了?” “我乱?我看是你的心乱了。” “我承认。”秋卯双手抱胸耸耸肩:“我的心是乱了。当初老候爷把我们一家带到主子身边为的就是想让我们扶佐主子青云直上,可惜主子志不在此婉拒了老侯爷的安排不说连风头都不爱出了,为了顾念世子的兄弟情谊待老侯爷离世毅然离京投身商道。如果世子仍在世之后继承定远侯爵,属下在主子后边当个自由商人也绝不二话,问题是现在世子去世侯爵后继无人,主子别说什么承逸少爷,承逸少爷再大十岁世子之位定然是他的,但承逸少爷现在才五岁,皇上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或许会同意请封可文武百官会答应?”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定远侯爵位从我堂侄手上抢过来?”薛湛身边微微前倾,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将要发怒起的先兆。从小跟到大的秋卯自然知道,但身为谋士,有些话必须要说。 “当初老侯爷的意思就是让主子持撑虎豹营,待大老爷百年后由主子继承定远侯爵位,是主子自己不要。” 薛湛捏起茶杯凑近嘴边吹了吹,眼睑微眯:“当年我不要现在也不要。” 秋卯寸步不让:“老侯爷交出兵权与皇上交易爵位以及虎豹营撑管权,如今老侯爷去世不到十年,皇上碍于情面定不会收回给臣子留下薄情映像,侯爷兵部任职百官绝不准许再插手虎豹营,是以侯府势必需要一个新世子,一个能撑管虎豹营的新世子。纵观整个侯府,除了主子就是大房两个庶少爷,两个庶少爷在侯夫人盯梢下早就养废了,赚点闲钱悠闲渡日尚可,若撑管虎豹营插手侯府事宜,主子就不担心整个侯府赔在上面?” “爵位是老侯爷争战沙场大半辈子用血泪一点一滴换来的,主子就忍心这些付于东流?” “这些只是你的猜想,并且是最坏的情形。”薛湛放下茶杯,淡道:“就算此事成真伯父大可自主请旨请皇上收回虎豹营兵权,如今京城夺嫡情势严峻,此举不可为一招激流勇退。” “主子的信条历来不是‘激流勇进’么?” “非常事非常对待,今天就到这吧。”薛湛抬眼:“吴用是我贴身小厮不宜离开,你去蜀洲跟赵全会合走一趟刺洲。” 秋卯正神拱手:“是。” “我希望你借此机会好好冷静给脑袋降降温,别头脑发热说些一腔热血的话,听的人很伤脑细胞知道吗?” “...是。主子。” 秋卯前脚才走夏翠后脚便送了宵夜过来:“咦秋先生不在?我还做了他爱吃的核桃酥呢。” “那正好,我可以吃两份了。”说完捏起一块丢嘴里,吃的满嘴核桃香。 那得瑟模样惹的夏翠又是一个白眼:“主子你就作吧,要真气走了我看主子上哪找个像秋先生一样能干的人去。除了武功不怎么样,主子在京城的商铺、人脉、消息不都是秋先生在打理?他若撂担子我看主子不跳脚才怪。” 吃点心吃的满口渣子的薛湛狐疑眼自家大丫环:“这是看上秋大秀才了?难得看你这么夸讲一个人呀。” “奴婢是实话实说,要夸谁就看上谁,那奴婢还夸过老爷温雅体贴,琨少爷天赋聪慧博文强记呢。” “那我呢?按理你主子我才是最可夸的吧?” “你?”夏翠毫无尊卑的打量眼,薛湛挺了挺胸膛,夏翠抿了抿唇:“爱捉弄人,时不时犯下蠢,还爱持强凌弱压榨弱小,恕奴婢眼拙真没瞧出有什么可夸的。” 被打击的目瞪口呆的薛湛不死心问:“...颜呢?颜值总有吧?” 夏翠叹口气,若带怜悯道:“就主子这长相,论英武少了三分,论俊秀失了灵气,论风度那是沾不上边的,也就勉强上了平均线吧。”为了加强说服力,还一脸正经举证:“主子久不在京城是以没见过真正颜值高的,论英武自然是皇上身边的禁卫军樊统领,身高七尽有余虎背熊腰当真乃大明男儿楷模;论俊秀吧是锦衣卫纪同知,那眉那眼当真跟个画中人一般,丁点看不出是让人避如蛇蝎的锦衣卫出身;论风度吧,自然是徐首辅的嫡孙长公子徐长霖了;若说三点集一身的非忠国公朱麒麟莫属了。” “谁?朱麒麟?哪根葱?” 夏翠斜眼:“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名贵小香葱,主子这种野葱就免了吧。” 薛湛表情要裂。有个时不时热血沸腾的谋士也就罢了,还有个时不时爱拿主子开涮的婢女,摔!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6章 忠国公 不过,朱麒麟是谁?就纯草根朱元璋那基因还能突变不成?一溜麻子还是张大饼脸,这得基因突变的多利害才能集众优点于一身呀!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不经念叨,前一天夜里才听到自家婢女念叨人家名号,不想第二天就见着真人了。 彼时薛湛正宴请季霖,感谢他那夜破例给他偷开城门,为示诚意在福满楼二楼定了个雅间,一桌子菜就单独请他,转手还送了把折扇。折扇以名贵红木为骨,一面为白雪红梅,一面为棣书书写‘水墨云间’四个大字,价值千金称不上,但就当世名家墨宝书写的价值来论,当属精品。 季霖是个官二代,论理这精品折扇还瞧不上眼,但架不住他极为喜欢这墨宝的主人,摸了又摸瞧了又瞧这才小心翼翼收回锦盒。“二哥送的这东西小弟太喜欢了,也就不推辞了。来小弟敬你!” 薛湛笑下,当即举杯碰了下,仰首就是一口闷,再悬倒杯子示意一滴不剩。 季霖眼睛一亮:“二哥是个爽快人!” “什么爽快人不爽快人,我就一介俗人。来吃菜。” 薛湛的胃那是众所周知的无底洞,季霖受他影响最后是捧着肚子移到窗边软塌喝茶的。阳春的天气极好,薛湛打开半扇窗户透风,良好的视野范围刚好瞧见官道那头打马来二十来人,壮硕的马匹整齐的装备,从错落有致的马匹距离来看是一队精良。马速行驶不快,薛湛有足够的时候品鉴,只是越品鉴也就越发的惊叹,难怪大明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就这精良兵马不怪乎连马上民族也得跪地唱征服! 从远至近,薛湛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领头人身上。挟住马腹的那双大长腿一看就强劲有力,脊梁挺直看起来出身良好,.再往上宽厚的胸膛有力的臂膀,视线再抬一寸,薛湛才知道什么叫惊为天人,什么叫帅裂苍穹,什么叫帅的走不路! 那唇那鼻那眼那眉,卧糟!极品男神! 薛湛花痴的表情引起季霖注意,探出头一瞧立马吓的缩了回去:“嘶,怎么是这杀胚?” 极品男神打马经过,薛湛依依不舍收回视线疑惑脸:“你认识?” 季霖比他还疑惑:“怎么二哥不认识?”见对方点头,稀奇道:“如今这京城可是鲜有人不认识的。” “别卖关子!”这等极品男神既然没拜见简直对不起他‘花痴癌晚期’患者这身份! “这人就是忠国公朱麒麟,皇上亲封第一高手,也是一万雄狮营的将帅。” 男神的身份有点多,一品国公,第一高手,雄狮营将帅,卧糟这是要跪憩的节奏呀! “上任忠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渡没挺过去图留祖母跟个才一岁的奶孙子。好在忠国公夫人是个有见识的,以扶灵的理由带着孙子回了老家,这一回就是十几年,到刚好避开了....之争。” 季霖中间停顿下神色隐晦,薛湛目露理解。皇孙建文帝即位才一年就开始打压外放称王的皇叔,燕王朱棣以清君侧名义起兵,结果喜人但过程残烈不为外人道,这是天子永远都难以言之逆鳞,谁碰谁死! “三年前皇上寿诞,年过九十的忠国公夫人入宫拜见,也请旨让孙子继承国公之位。忠国公是一品国公,爵位非同小可,皇上慎重考虑过后,以御前比武试验对方。对了,忠国公之前的名字不叫‘麒麟’,是御前比武大胜之后皇上御赐的。” “之后边境跟瓦次有几次小战,忠国公领兵大败瓦次,打的瓦次皇室主动求降,皇上一高兴就把一万雄狮营划到他名下管辖。” 虎豹营只有两千兵马还是病猫营,雄狮营是一万兵马且个个都是精兵,又身间一品国公之位,更难得的是身板儿还贼顺,可谓是位高权贵、仪表堂堂的青年翘楚!难怪季霖说鲜有人不识。有待嫁女儿的为了国公夫人的位置那是不认识也要凑齐机会认识呀,没待嫁女儿的为了这一品国公的身份那也是恨不得一天三次的刷脸吧? 见到极品男神的薛湛心情极好,这种好心情甚至让他难得的拜访了几位昔日好友,好酒宵夜走起一趟回程已是深夜。喝了酒晕晕呼呼的薛湛瞧着侯府富丽堂皇的朱红大门,手掩嘴打了个哈欠,马绳轻扬来到僻静处熟门熟路的找棵歪脖子树栓好马,尔后拍拍精神气十足的壮马念道:“马呀马你要乖知道吗,明儿一早我让你吴用哥哥来领你,暂时就委屈你在这里呆一晚了。” 如果马儿要是听的懂估计会毫无客气的赏他一蹄子,可惜马儿听不懂,所以它被栓在树上注定要露营一宿了。 安顿好马,薛湛扫眼四周见确实没人,尔后非常利落掀起衣袍助跑两步,一脚蹬地跳高一手攀住墙顶微微一带便轻尔易举的跃过了近七尺的高墙。墙的那边是修理整齐的草地,走几步就有条小道,穿过小道再钻过假山就是落枫阁,比走门强多了。 靠近假山落枫阁就在眼前,到不想两人提灯笼的婆子经过,为免麻烦薛湛闪身隐入假山阴影。 上了年纪的妇人都爱唠叨,更何况是在深夜无聊守夜的时候,灯火晕黄,左边微胖点的妇人扯扯右边那个,压低声音问:“诶你说这以后谁会当世子呀?” 右边那个妇人吓了一跳,谨慎的瞪了她眼同样压低声音斥道:“你不要命了敢问这事?侯夫人治家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口无遮拦的嘴非得被撕了不可!” 被骂的妇人悻悻的讨好笑道:“怕什么,这深更半夜的主子们都睡了,也就说两句嘴罢了。” “说两句嘴也不行,你不要命我还想留着命抱孙子呢!” 阴影处的薛湛脸色隐晦不明,才过一天府里就有人生了暗心待到朝庭正式讨论呢?心里暗叹一声照旧翻墙进了自已院子。 脚一落地屋里便燃起了灯,吴用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主子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准备睡了。” 薛湛一脸痛心:“你的警戒心都喂狗肚子去了?这大半夜的怎么就知道是我?要是敌人呢?就你这一脸松散模样足够对方砍你八百回了!” “...主子上次不是说属下大惊小怪,还说堂堂国都天子脚下哪有那么多敌人?”吴用用生无可恋的表情指责。 薛湛特无辜:“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主子说没有就没有吧。” 薛湛哥俩好的拍拍吴用臂膀,一脸和善道:“虽然你主子我待人历来宽厚和善但也不是随便就能污蔑的知道不?这么晚了也不好折腾了,这样吧,原地单手俯卧撑各五十个,热热身睡个好觉。” “....”主子你不要脸的属性已经登峰造极属下等望尘莫及! 已经在跨上阶梯的薛湛转身,冲已经原地单手俯卧撑的吴用道:“对了明儿一早记得去外墙把你马兄弟领进来加顿好料,再给涮涮毛,记得用细毛涮,大毛涮它不喜欢。” “是,主子。”主子快走吧,属下想静静。 欺负下自家小厮的薛湛把刚才的小郁积一扫而光,一觉睡到大天亮,给长辈们请过安回到自己院子继续窝着,只是才窝小半时辰,夏翠掀了帘子进来。 “世子夫人的娘家老太太来了,老夫人请二爷过去。” 窝在软塌看书的薛湛继续翻书眼都没抬:“顾家老太太来了干我何事?就说我出门访友了。” 夏翠忍住白眼*福了福身:“老夫人说,‘务必’要二爷过去一趟。” 老夫人常氏是知道他历来不爱那种妇人聚会场合的,平日也没让他过去过,今天还‘务必’让他过去? “唉这京城就是麻烦,还是在外边舒服自在。”薛湛起身抻了个懒腰。“走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说是陪客其实薛湛要做的就是坐在那里含笑发呆,含沙射影或明枪暗箭统统有老太太一力挡下了,所以在发了一会呆后薛湛怀疑自己坐在这里的价值。刷颜值吗?跟一帮已婚妇人?不约我们不约! 好在老太太是个精明的,脸露疲惫以休息为由打发顾氏内眷让侯夫人领去自己院子招待了。薛湛做为孙子自然要留下来陪着老太太。 “坐了这么久了,奶奶起来活动活动吧。” “好,奶奶就起来活动活动。”说着在薛湛的搀扶下起身,待站定几息这才开始缓缓走动。“天气好,就去园子里走两圈吧,我老婆子也呼吸下你说的新鲜空气。” “奶奶一点都不老。” “啧就知道逗你奶奶我!”老太太佯装生气拍下薛湛,薛湛不躲反凑上去:“打是亲骂是爱,越打越骂越是爱!” 老太太笑的直颤,乐道:“你爹生来脸皮薄,磨了十年才鼓起勇气跟你外公求亲,你娘也是个脸皮薄的,成亲好几年了逗两句就面红耳赤,两个脸皮薄的怎么偏生就生了你这么个厚脸皮的猴儿!” “这叫负负得正。”薛湛继续厚颜无耻。 老太太乐了,视线扫过园里栽种的湘妃竹,目露怀念拉着薛湛一起坐到旁边石凳。“还记得当初你爷爷栽种的时候通共才活那么几根,你刨笋吃又弄死两根,把你爷爷气得呀,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是成片成片了,你反到不去祸害了。” 薛湛忍不住眦了下牙,一副痛心疾首模样:“老头子就是太小气,不过弄死他两根竹子,回头拿那么粗的棒子抽我呀,真抽不带放水的!身上印子十天半月不带消的!” 老太太剜他眼:“你懂什么,那是你爷爷知道我喜欢竹子亲自让人移了种过来又亲手种的,通共就活了那么几根偏生你还熊的弄死两根,不说你爷爷抽我都恨不得上手揍了!” “我、我那时不是年少无知嘛,再说也没人跟我说那几根貌不惊人又营养不良的毛竹有那么深的缘头呀。”薛湛缩缩脖子,谁能想到加起来都不止一百岁的两个古人那么罗曼蒂克呀,可把他给坑惨了! “你呀就是骨头痒找揍!一天不气你爷爷就混身不安生!可偏生你爷爷就最喜欢你,连阿恒这长孙都要靠边站。” 别看老头子一天不抽他顿就手头痒,但喜爱他多过于薛恒这点薛湛不否认,不然当初也不会蒙生让他接手虎豹营待薛晋之百年后继承侯爵的念头。记得拒绝后老头子气的几天吃不下饭,回头却还是通过老太太的手把手上几户人过到他名下。 “爷爷疼我我知道。” 老太太拍拍他手,眼含欣慰:“你是个好孩子,所以你爷爷气归气但心里还是明白的,”说到这里眼里一痛:“其实当初你爷爷私下里跟我说过,阿恒看似刚强其实内心柔软不适合当武将,现在想想如果你爷爷当初坚持,那阿恒是不是就不会进虎豹营也就不会出事?” “...是孙儿不孝。” “不关你的事,你当初拒绝你爷爷的提议也是为家里着想这点奶奶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勋贵之家最为忌讳的就是家宅不宁兄弟不合,长房继承爵位内眷管家,世子却是二房嫡子,这要真成了估计言官能用奏折把侯府埋了。”老太太苦笑:“这些年你贴补了你大哥多少奶奶不是不知道,怪只怪你大伯母拎不清,总认为你居心不良但凡有插手的苗头立时不论对错掐死,也怪我顾念婆媳情份最终害了阿恒,若早知今日,就算撕破脸拿婆婆身份压人我也要好好管一管。” 薛湛怕老太太钻牛角尖柔声劝了:“奶奶别想太多,终归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面对,再找责任再去怪谁只会让大哥泉下难安。” “奶奶知道。如今侯府是多事之秋,再去计较这些也只会让外人看笑话罢了。”老太太叹口气拍拍他手,又道:“今儿顾家老太太过来的目地你心里估计有底了,可有想法?” “并无想法。” “你是个好的,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你不想就能不去理会的。”四处无人,老太太也能放心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你老实跟奶奶说,如果没有阿恒,你当初会不会接手虎豹营?” “...孙儿不知。”当初拒绝老头子的提议一部份是不想走老路,另一部份的确是不想兄弟相争,如果没有薛恒而他是侯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其结果真心不知道。 “奶奶换个说话。如果现在你大伯跟你说要你承袭世子之位,你会慎重考虑吗?” “...会。” “这样,奶奶也就放心了。” 陪着散了会步,再服侍老太太小憩,回到自己院子薛湛冲迎出来的夏翠生无可恋道:“你主子我摊上大事了。” 夏翠一脸懂逼:“???” 后知后觉才知自己被老太太绕进去的薛湛捂着胸口:“你主子我现在的心情只有卤味十三珍才能安慰,身为贴心婢女的你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 夏翠:“......”绝味十三毒要不要?! 第7章 十年约定 薛湛还在忐忑,薛晋之却已经做好了决定,隔日下朝回来就叫了人到书房,关上门伯侄俩谈了足足一个时辰。竖日,薛晋之上奏折请封薛湛为定远侯世子,皇上批复,这事就这么定了。 首先第一个炸的就是说侯夫人刘氏,第二是前世子夫人顾雨蓉,以及两个女人身后的娘家,顾氏离的近直接哭上门来,也不骂就一个劲抱着顾雨蓉说她命苦,先哭年纪轻轻没了丈夫,后哭人笨没本事连孩子都护不住,老太太常氏可没被这点风雨吓到。你骂可以你哭可以,结果已经摆在那里。 不日圣旨以及新世子服下来,薛晋之做主开祠堂,到场的除了侯府这些主子,也请了薛氏一族的长辈来。庄重森严的祠堂内站满了人,薛晋之点香跪于蒲团敬告祖先,唠唠叨叨咬文嚼字了好一番这才步入正题:“....二弟嫡子薛湛文韬武略恭敬孝顺礼爱子妹...” 薛湛捂脸。求大伯别这么夸,侄儿脸皮薄~~ 薛晋之说完起身恭敬把香插到香炉,薛湛掀起衣袍跪到蒲团,接过薛晋之递来的香,仰首目视祖先牌位:“先祖在上不孝子孙湛敬首。” 侯夫人刘氏表面平静但绞紧帕子的手却还是泄露了心里的一平静,看着旁边崭新的世子服跟圣旨文书,侯夫人刘氏眼里就像染了毒一样的乌黑,视线扫过二房,只是原本该兴奋高兴的二房薛尉之跟白雅却并没见高兴,反到眼眶通红像是哭过。 薛氏旁系你看我我看你,这二房的情形好像有点不对? “我与大哥自幼一起长大情义非常,如今大哥逝去,湛心痛之余唯有两事可做。一为平刺洲匪盗为大哥报仇血恨;二为扶持大哥幼子视如已出如同亲子,待十年后承逸长大成人世子之位原物复还,在此十年内,湛愿不娶妻不生子。先祖明鉴。” 薛晋之惊诧莫名,一把捏住薛湛胳膊:“我不同意,阿湛先起来。”说着抬首扫到薛尉之:“二弟快拉阿湛起来!” “我意已决。”说着起身一手捏香一手擒拿一句‘得罪’手臂挪推间让其后退两步,待薛晋之站定三根香已然稳稳插入香炉。 这时候别人才如梦初醒。 老太太常氏看眼旁边的老二跟老二媳妇,眼里含过心痛最后转为坚毅,拐杖重重一跺:“好!这才是我薛氏的好儿孙!”老太太握住薛湛的手,视线扫过一圈在侯夫人刘氏及顾雨蓉身上若做停留坚定语气:“有这句话我看谁还敢在我老婆子眼下作幺!” 侯夫人刘氏神情一凛,侯爷薛晋之只觉脸上发烧。他虽不是‘作幺’的,但‘作幺’的是他的夫人!妻之夫过,终究是他失察才弄的府里流言肆起乌烟瘴气!以前看在儿子的面上一直来对刘氏管家行事手法睁只眼闭只眼,如今却是越发轻狂了。想到这里薛晋之眼色一沉,是该好好管管了。 不说薛晋之如何管妻,老太太这厢回房转手就是一拐杖抽薛尉之身上! 白雅吓了一跳!薛湛眦了牙花。果真是夫妻同体,这抽人的架式都同老头子如出一辙! 薛尉之疼的倒吸凉气:“娘!” 老太太人老气势在,狠狠瞪人骂道:“别叫我娘!我没你这么个逆子!” 屋里服侍的仆人极有眼色低着头出了头,回首不忘掩上门。 薛尉之跪地叫屈:“这是湛儿自己的主意跟儿子无关,是,” “住口!阿湛不懂事你是他老子也跟着不懂事由着他胡来?阿恒是我孙子难道阿湛就不是我孙子了?娶妻、子嗣这两件犹关一生的大事怎可如此儿戏?我打死你个逆子!”老太太气呀,哪怕在其开口前知道她就是拼着没脸也要阻拦,偏生话已出口,薛氏先祖在上,当着薛氏旁系的面她唯有力顶不能拆台! 老太太牙好身体倍儿棒,揍起儿子来那叫一个不留情。偏生薛尉之是个孝子就跪在那里让人揍,白雅是个心疼丈夫的,心中虽有怨但还是咬了咬牙跪到旁边。 “媳妇不孝,婆婆息怒。” 老太太是罕见的好婆婆,抽儿子那是毫不手软,娇娇弱弱的儿媳妇却是舍不得动一下的。老太太还心疼的亲自把人扶起来:“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这事不怪你。怪只怪这逆子太胡来!”末了拍拍白雅手一脸柔和,回头却是瞪着薛尉之恨不得再抽几拐杖。 这么胳膊往外拐的娘也是没准了。薛尉之很心酸。 眼见老太太脾气撒的差不多了,薛湛这才凑上来:“奶奶别气,不过十年功夫罢了,很快就过去了!” 老太太转手一拐杖抽到薛湛身上:“你给我闭嘴!平日你调皮捣蛋没个形也就算了,这娶妻的终生大事跟子嗣能拿来开玩笑?我看你是皮痒了!要老头子知道他最心疼的孙子受了这些委屈估计能从坟墓里跳出来!” “孙儿不委屈,孙儿很高兴。” 老太太红了眼睛:“哪能不委屈,娶妻生子这是人生中两件最重要的事,哪能说耽误就耽误?” 薛湛压低声音劝道:“奶奶,诚如孙儿所说十年后孙儿也才二十九,我大明英杰辈出而立之年才谈婚谋嫁的男儿不在少数,孙儿只是其中一位罢了。孙儿并不是莽撞行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二来也全我跟大哥的一片兄弟情宜,百年后泉下相遇我也有颜面好见大哥。” “可是,” 薛湛打断她:“奶奶要相信孙儿,孙儿会好好的。” 老太太张了张口,最终化为一声沉痛。 “委屈我的乖孙了。” 这日天未亮落枫阁已是灯火透明,薛湛换上崭新的世子服戴上乌纱,区别于以前的装扮立时让人眼前一亮。 薛澜围着转了圈,啧啧道:“以前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薛琨眼睛发亮:“哥我从来没有发现你这么帅!” 白雅作势要打把两人撵开,抬手扶平世子服上的褶子眼含柔和:“到了宫里面前天子,我儿需得谨记君臣之仪,勿使性子冒犯天威。” 薛湛颔首:“儿谨记。” “任职军中一朝为臣,儿需谨言慎行不可再任性妄为由着性子胡来。” “儿知。” 承世子爵位撑虎豹营,在别人那是天大的荣誉在白雅这不及儿子安危半分,在她来说什么名誉什么荣耀都是虚的,只要一家子平平安安团团圆圆就什么都不求了。 白雅还在唠叨薛尉之却是拦了人:“夫人就放心吧,阿湛也不是三岁小儿了,做什么该做什么他心中有数,我们言之太多反让他束手束脚,不若信他。” “爹娘放心,儿不会莽撞行事。” 时辰不早述话终有结束的时候,薛湛拱手拜别。这一步走出去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总归不能让老头子用血肉换来的家业就这么走向衰亡。 第8章 面圣 薛湛在花厅等了若莫小半刻钟,薛晋之才来。“伯父。” 薛晋之踏进门被身着世子服的薛湛晃的一恍惚以为嫡子犹在,只是定睛一看心里一痛。“等很久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没多久,也才刚到。” “嗯,那走吧。”侯府门前早准备了马车,定远侯踩着矮凳跨了上去示意后边薛湛跟上。待坐定,马车便摇晃着驶动了。 薛晋之打量身着世子服精神气十足薛湛,问道:“紧张吗?” 从旁边小几取过茶壶倒了一杯递给薛晋之,薛湛想了下:“到不紧张。” 薛晋之抿口茶,取过小几上实面馒头示意:“这一上午怕是没时间用饭的,趁现在吃点免得饿肚子。” 大明的官员自早朝后便直接到衙门点卯上班,为免失仪在同僚面前吃早饭是不合适的,是以在早朝前填饱肚子已经成了常态,而且怕有味道薰着天子,大多只吃没有味道又顶饿的实面馒头。 原本吃过东西的薛湛犹豫下还是陪着吃了两个。 伯侄俩吃罢,薛晋之斟酌下语气道:“这几天府里的流言让你受委屈了,是我失察,” 就着茶水咽下馒头,薛湛摇头打断他话:“多事之秋,哪个府里没几个爱嚼舌头根的奴仆,警告下小征大戒便罢了,伯父不必放心上。” 有了开头之后的就顺利多了,薛晋之拧眉斟酌用词:“你婶子...是她糊涂。以前看在阿恒的份上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不想她越发没了章程。” 薛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余下的话咽了下去。身为晚辈不管谁对谁错终归不是他可以评论的,更何况这情况的确复杂确是不适合多说。 不多时马车驶到宫门,薛湛先行下车抬头看眼漆黑的夜色,怕薛晋之摔着回头要扶。不想到被拒绝了。 “不用,我骨头还硬实。”跨下马车,薛晋之看眼薛湛拍拍他肩。“别怕,跟着我走。” 被莫名其妙激励一把的薛湛哭笑不得。求别心灵鸡汤也别给他打鸡血,对于皇宫他只不过是‘故、地、重、游!’ 虽说那是上辈子的事,就时间上严格来说上辈子那次才是‘第二次’,但就心境上他真心没多紧张。 让宫门守卫查过宫牌薛晋之领着人进了宫,经过重重宫门最终停在奉天殿前。 薛湛的世子位份离位列百官还差了点,是以没有皇帝召见他只能等在外面了。随着时间推移第一缕微光破晓,越来越多的官员走进奉天殿大门,薛湛寻了个僻静处一个个观察顺带跟资料对照认人。 那个头发半白留有美须的是太师,当朝正一品徐首辅,嗯要是年轻几十岁定是个风靡万千少女的帅哥,难怪长孙徐长霖风头十足,基因好没办法 后边那个白白胖胖的是太保宾大人,嗯就这圆润度的确跟太子是舅甥 乐呵呵一副弥乐佛模样的胖老头是户部的梁尚书吧,这跟他一毛不拨的性格不符呀,简直‘表兄典范’(表里不一) 那个干瘦不苟言笑的是吏部的严大人 那个身材高大看起来像个武官却身着文臣的是工部鲁大人 随着官员陆续到齐天色也亦大亮,借着角度刁钻对过往官员品头论足好一番的薛湛却被一道路视线抓个正着。 绯红麒麟服包裹着挺拨的腰身以及有力的大长腿,肤色白晰五官如玉雕琢,薛湛吸流下口水冲那双冷峻双眼扯出抹灿烂微笑。 嗨男神~ 朱麒麟拧眉,随即移开视线。 被抓包又被嫌弃的薛湛脸皮极厚的继续盯梢,并且无耻的想,短短五天又见一面,猿粪呀! 日头高升早朝结束,皇帝朱棣宣召薛湛宣政殿。 到了宣政殿薛湛按照面圣礼仪行跪拜大礼。 “臣薛湛,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坐在若大的皇案后面眼神平和:“平身。” “谢皇上。”起身冲旁边绯红麒麟服的某人拱手:“忠国公。” 忠国公的爵位是高祖就封一品国公,无形中高人半阶再则如今的忠国公朱麒麟深受皇上看中又统领雄狮营上万精兵,面对低他不知多少级的定远侯世子自然不需见礼,抬抬眼皮‘嗯’一声就可,偏生刚刚奉天殿前一幕让其心生不喜,这‘嗯’一声都懒得理会只瞄了眼便算回应。 薛湛摸摸鼻子。男神好感度刷不上去肿怎么办?在线等,急! 朱棣的视线定在薛湛身上,良久后目露怀念:“太子说你像极了老定远侯时朕还不信,如今一瞧的确像极了。” 薛湛静静听着。 怀念过往的朱棣放松身体斜靠引枕,目光打量薛湛语气温和:“既然以后你接手虎豹营,那说说这次刺洲绞匪的看法。” “...微臣觉的丢人。” “丢人?”朱棣视线扫过来,似乎来了点兴志。 “我大明能创下如此基业都是先辈们用拳头打来的,不管是北部鞑靼还是女真都惧我大明精兵三分,可虎豹营如今却败于一股匪盗,”薛湛眦了眦牙花:“传出去那些部落首领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大过出格的评语引来朱棣眼里一抹精光:“那你有何良策?” “虎豹营必须要改,而且是大改。至于如何改微臣需要整理过后才能给皇上答复。”薛湛目光直视朱棣语气坚定:“从什么地方跌倒就要从什么地方爬起来,臣肯请皇上给微臣三个月,三个月后微臣领虎豹营踏平刺洲匪盗!”语气微顿以更加坚定的语气道:“踏不平微臣愿交出虎豹营自辞世子之位!” 血气方刚的军令状一立连朱麒麟都投来道视线,朱棣交叠的双手摩擦了下虎口嘴角弯出抹弧度:“良策还没整理出来就立下如此军令状,不怕马前失蹄?到时候交出虎豹营兵权以及侯世子之位,可就一败涂地了。” “如果没有破釜沉舟义无反顾的勇气还能称为军人么?”薛湛咧嘴笑下:“请皇上放心,如果没有几分本事微臣也不敢立下这军令状。” 这明晃晃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径再次让朱麒麟眼露不悦。朱棣扬了扬眉:“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小太监领薛湛离开,朱棣问旁边朱麒麟:“如何?” “微臣不知。” 朱棣笑下也不强求:“你看着比之前的薛恒如何?” “微臣与两位世子不熟无从比较。” 如果是别人这么推托估计朱棣都要生气了,可此人却是朱麒麟,三缄其口不爱评头论足正是对方受人喜爱的特点之一。但今日朱棣的确需要对方说点什么。 “虎豹营是当初父皇设下为的是在京城效边留下一支精兵供皇室差遣,当年的虎豹营的确是威名赫赫让人闻风丧胆,可惜如今却是藏污纳垢人人皆知的病猫营。” 这是朱棣第一次明白表示却虎豹营表现不满,从话中的意思不难看出他其实早就起了撤消虎豹营的想法。 “爱卿说朕能再给虎豹营一次机会吗?”末了道:“别拿不知道来塘塞朕,有什么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朱麒麟拱手:“皇上不相信薛湛不若相信老定远侯。” 当年老定远侯更为喜爱二孙子的事朱棣也有所耳闻,他那老爱卿的性格可不是个盲目只知道疼爱孙子的老人。“爱卿的意思是让朕相信老定远侯的眼光?” “微臣觉的,既然薛世子敢立下军令状定然有些把握,反之,三个月后若失败皇上也有理由撤消虎豹营。” 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差那么几个月。想通了这点朱棣暂时把心里的不耐按下。 丝毫不知差点功败垂成的薛湛心情极好的溜达出宣政殿,一路左看右看到不知不觉跟一股人迎头撞上。 乌纱帽绣春刀,能在宫中配带刀剑行动自如的唯有锦衣卫! 薛湛立时双眼放光。威镇八方敌人闻风丧胆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锦衣卫呀!重点是活的!活的!活的! 领头的眉目如画俊秀天成,薛湛花痴癌晚期病一犯便笑着迎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领头人的手摇了摇:“可是锦衣卫纪同知及几位同僚?失敬失敬,在下薛湛。纪同知不嫌弃就叫我湛吧。” “....”纪钢瞥眼被握住的手,一时有点懵。 “....!”领路的小太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好胆!!! 其余锦衣卫投来个看英雄的眼神。 被英雄的薛湛正了正神:“素来听闻锦衣卫纪同知年轻有力是年轻一辈中楷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尔后非常自然的话风一转:“可惜今日还有事忙不能陪纪同知闲述了,改日,改日不嫌弃湛备下薄酒万望同知大人光临。就这么说定了,湛先走一步。” 然后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这么走了 走了 了 壮士等等!被留下的小太监跟其余锦衣卫尔康手!你就这么走了留下他们面对同知大人的怒火!!有本事聊骚有本事灭火呀!!! 走的毫无心里负担的薛湛出了宫门,骑上吴用牵来的马:“带路,去虎豹营。” “.....”主子你不认识路还说的这么威武霸气你造吗?! “我不造。” 吴用淡定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主子我错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蔫。睡觉之前一百个伏卧撑。”末了加了句:“单手。” “是。”吴用宽条面。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绝逼是被主子你玩死的! 第9章 虎豹营 虎豹营直属于皇帝管辖是以营地建在离京城几十里的山区,方圆二十里皆是虎豹营拉练的地方。瞧着这连绵大山都属于虎豹营,薛湛点头。嗯,这作法果然很皇室! 虎豹营营地就座落在这些山峰间,老远瞧见虎豹营石碑两人对视眼直奔顺营地而来。硕长的山路两人畅通无阻,远远奔到营地十米才受到盘问。 “虎豹营重地善闯者死!” 吴用策马奔过对之狠狠一鞭子:“善闯你个棒槌!世子前来接管虎豹营!让副官出来接迎!” 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的军汉眼里闪过恼怒,毫不客气竖起手里的刀乾:“放肆!这里是虎豹营哪轮到你这宵小撒野!” 薛湛打马走来居高临下睨着军汉:“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前世做为特种兵种并且有代号的兵王,薛湛可不是个软脚虾。不惹他到罢,一惹他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什么叫‘拳头大就是道理’! 后颈发凉的军汉硬着头皮紧了紧手上的刀乾,吞咽下口水:“此、此乃虎豹营重地,不想死的快快离开!” 好整以暇的盘好马鞭子,薛湛凉凉问句:“要是不呢?” “善、善闯军基重地,论罪当、当斩!”军汉额头冒出冷汗。 “是吗?那本世子到要看看怎么个论斩法!”言罢手腕一抖马鞭甩出鞭影狠狠抽在军汉身上,只一下立时皮开肉绽空气中传来血腥味,不及痛呼反手又是一鞭抽翻另一军汉。“目无法纪、目无军长、目无军律,从现在开始你们被虎豹营除名了。即时生效!” 两个军汉被这一鞭子抽的倒地不起一个劲的哭爹喊娘,闻讯赶来的虎豹营营官倒吸凉气,其中看似领头的走上来:“可是新世子?在下副营正奕雄。因营中正是多事之秋不及相迎望新世子深海涵。” 吴用听的心头冒火。一口一个新世子这是提醒主子是后来者? 薛湛懒得跟他废话,指着倒地还在哭爹喊娘的俩人:“这两人目无法纪正式从虎豹营除名,让两人收拾细软滚出营地区域。” 奕雄打眼色让人扶起俩人,回头冲薛湛欲言又止道:“世子还请您三思,所谓不知者不罪,冒犯世子世子您尽管责罚他们就是,逐出虎豹营就是不是太严重了?” 定罪目无法纪却被说成冒犯世子,薛湛勾了勾唇,低首目视奕雄:“副营正这么说这其中是有原故?” 奕雄松口气一副为薛湛着想的势头道:“世子有所不知,这俩人其中有一人叫尹正林,跟朝中王御使有点亲戚关系...”言下之意就是此人是个关系户,动不得。 薛湛扬眉:“那依副营正此事该如何论处?” “冒犯长官当属大罪,论理该打三十军棍。”安排这俩人值营原本就是他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试试新世子的深浅,尔今世子要撵人他留下两人并出主意打三十军棍,一边给新世子卖了好一边又护了尹正林俩人,回头这三十军棍反而又会算到薛湛身上。奕雄正为自己一箭三雕的计策暗暗得意,岂不知他这点心思薛湛是门儿清,并且表示这是他玩剩下的,已经玩到不想玩的那种了。 “那就依副营正之言责罚三十军棍吧。”到时候就一起清理了,省的麻烦。 军棍自然有人实施,薛湛在一干军官的拥护下参观了整个军营,最后回到世子办公的地方。奕雄指着一干崭新的物品笑道:“事先也不知道世子的喜好是以属下就按现今京中最流行的款式给世子制办了些东西,如果世子不喜欢属下立刻就让人换。” “不用,这样挺好。”他往年每月贴好几千两银子给薛恒估计有大半都进了这些人口袋吧,如今还理直气壮拿他的钱讨好他还想要他点赞?呵呵,纯粹想多。 不多时外出拉练的兵丁回营,薛湛面对那邦站都站不直又气喘吁吁说是跑了十里不如说是走了十里的兵丁一点兴趣都没有,交待句照常训练回头便回办公桌埋首写招兵的折子。第二天带着折子亲自进宫得了批准的旨意回头便招来营官准备招兵事宜。 奕雄犹豫再三,道:“世子现在招兵属下沉的不妥,刺洲匪盗事情才过去几天,伤兵安扶还没完结,不说抽不出人手,军饷花用也支持不到...” 说来说去就是没钱。 薛湛摆手:“伤兵处理由兵部安排无需我们过问,至于花用副营正也无需要担心,我自有主张。” “如此,那属下立刻去办!” 转手吴用掀了帘子进来,目视奕雄离去的身影勾唇乐道:“听到招兵的消息他这会儿估计正暗乐又能赚多少吧。虎豹营条件优越军饷高于其他兵营,一百两的进营费没个两三年就弄回来了,不用拼命训练又不多,管三餐一季还有两套衣服换,离的近时不时还能回趟京城。啧,难怪不变成病猫营。”虽然虎豹营里关系户大多是挺难处理的,但乱成这样也是奇葩,虽然有点大敬但他真心想问前世子薛恒一句,这么多年你□□去了? “吃进去多少就给我连本带利吐出来。” “....主子英明。”瞧瞧这才是威武霸气快刀斩乱麻的军人嘛! 其实薛湛也是一头乱麻:“三天之内能有多少人回来?” 吴用正了正神:“罗一,张四,王三,李八,赵十一估计能赶过来,老九跟白七他们估计就赶不到了。” “能赶回来几个就赶回来几个吧。我只希望大浪淘沙,能在这次招兵中招到几个好苗子。”薛湛叹完气,再道:“你写封信给秋卯,说你事情太多忙不过来请他回来帮忙。” 吴用懵逼的摸把脸:“为什么让属下写?” 薛湛木着脸:“写不写?” “..写。”主子你得罪了秋秀才回头为什么要我顶杠!? 尔后木着脸的薛湛扯开抹灿烂微笑:“算你识象。去忙吧。” 吴用心里是崩溃的但脸上不敢泄露半分。“是,主子。” 第10章 除奸 因为摸不准薛湛的脉路奕雄这次招兵有所收敛,只要前来报名的都留了名册待三天后正式入营,岂不知这次贪没贪贪多少都是一样的,在薛湛眼里他早上了必须除去的名单上,且是首位。是以三天过后锦衣卫寻上虎豹营时奕雄一等都是蒙的。 彼时薛湛指着一屋子的营官,冲纪钢一笑:“人都在这了,麻烦纪兄了。” 其余锦衣卫牙酸。通共才碰几次面就成‘纪兄’了?世子你还能更自来熟一点么? 纪钢抿了抿完美的唇形:“锦衣卫担百官监查之责自当尽责。”言下之意就是别套近呼,本官不吃这套! 被甩了一脸高冷的薛湛脸皮厚道:“怎么说都麻烦纪兄跑了一趟。上次形色匆匆没多说几句也没定下宴请的日期,湛觉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如果纪兄觉的不行明日也成。” 主子你是谁都敢撩呀!吴用扭脸。 壮士请受我们一拜!一众锦衣卫满脸佩服+惊悚 纪钢淡定掀掀眼皮:“没空。” 听到这里奕雄戾气顿生扑向薛湛,所有人反应不及时薛湛抬腿一脚把人踢的倒飞出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百多斤的汉子说踢就踢,这得多大的力气? 一众锦衣卫立时肃然起敬。强者就是这么值得尊敬! 纪钢眼眸微闪。对方突然反扑连他都反应不及可对方不仅反应过来了还如此大的力气,如果有所准备到还罢,可明显只是突然势变.....看来这新世子并不是表面那么无害。 奕雄被这一脚踢的爬都爬不起来,薛湛走过去用脚尖勾对方脸,冲对方嘴角血迹嗤笑声:“连我一脚都挨不住还好意思当副营正,你不臊我都替你臊。” 奕雄咽下嘴里的血,眼色怨毒的盯着薛湛:“..原来这么多天你都是在作戏!” “作戏?”薛湛勾了勾唇:“跟你这种小角色我还需要作戏?要不是招兵一事的确需要人手,在刚照面那天我就赏你一顿军棍丢进京都衙门了。” “卑鄙!” “卑鄙?”薛湛冷冷一笑:“不及你十分之一。” 薛湛的眼神太过冰冷奕雄才觉后怕,抖着唇抓住薛湛脚腕眼里一片恐慌:“世、世子我是侯夫人娘家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抬脚踩住对方手腕狠狠碾压,薛湛低眉:“仗着这层亲戚身份你蒙骗我世子堂兄,表面一套背面一套拉帮结派阳奉阴违贪得无厌,如今我世子堂兄被你害的丢了性命你还跟我提亲戚关系?啧!”虽然同出一脉但他跟薛恒可不一样爱吃素,他惯来只吃肉!“有什么遗言到了九泉之下跟我世子堂兄去说吧。” 脚下突的发力奕雄发出杀猪般的痛呼,从小仗着这点关系他吃过什么苦,自入虎豹营凭着点小聪明更是如鱼得水,可偏偏遇到薛湛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什么阴谋诡计在拳头面前都是浮云! 锦衣卫架住人往外拖,奕雄一边捧着痛到钻心的手还一边求饶:“世子世子我猪油蒙了心我一时糊涂,我也是被别人诱骗的呀世子世子....” 随着呼声远去,奕雄会知道他刚才所受的苦才不过九牛一毛。 锦衣卫来去如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虎豹营兵丁,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在这一刻都不即后颈发凉。 “集合!”吴用继续大吼:“所有人前后相隔一个手臂宽,左右相隔两个拳头,队行站齐!给老子站好!” 你撞我我撞你零散不堪根本没顺序,才招的新兵这么乱说的过去,可偏生老兵那里也没好到哪里去!气的吴用几乎想每人赏一鞭子! 吴用拧着眉继续整理队形。 “你!左移两步!那边的继续移! “你后退两步!前面的前行二十步!向后转!” “现在双手往后握拳!抬首挺胸!双腿打开与肩同宽!” 几个没站好的被吴用一脚撂翻:“没吃饭啊阿!给我站好!” 对方敢怒不敢言,立马爬起来站好。 “所有人给我记好你们前后左右的人!记好自己的位置!以后集合没有长官准许站错了的,罚跑营地二十圈!” 新兵老兵一起二千六百余人,对半分开站好,中间余二十步距离,每十人一行每十人一竖以百为单位就有二十六个小队多一点。 队伍整理好薛湛领着罗一、赵十一过来。 鸦雀无声下气的吴用倒仰,就近踹翻一个气的怒吼:“跟长官问好!哑巴啦!?” 一干兵丁这才如梦初醒,参差不齐声音不一的‘长官好’气的吴用又是一怒:“声音被狗吃了!?知道‘整齐划一’四个字怎么写吗?!给我再来!!” 这次到是声音大些了,但是吴用仍不满意。 “再来!” “再来!!” “给老子再来!!!问好都做不好给老子喊一上午!再来!!” 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吴用才稍微满意,挺胸并脚往前一站:“世子!二千六百三十五人集合完毕!” 薛湛拧眉:“怎么少十一人?” “说是请假。” “嗤,谁的权力准的他们假?今天开始让他们不用来了。我虎豹营不需这种毫无纪律的兵。”薛湛轻飘飘一句话定了十一个人的命运,听的人无端后颈发凉。 视线扫过一干兵丁,薛湛沉声:“我不管你们之前来自哪里,什么出身,新兵老兵都罢,既然进了我的兵营就一切都要听我的!” “我的兵要服从、坚毅、果敢、能力超群,你们还不够资格!” “五天淘汰时间没有达到标准一律淘汰!老兵亦然!” 此话一出立时一片沸腾,有老兵刺头立马跳出来反对:“凭什么要我们跟新兵一样淘汰!我!” 薛湛一脚直接踹翻,冷冷盯着半天爬不起来的人:“质疑长官命令者,淘汰!念你是初犯,解散后罚跑兵营十圈!” 气场太过强大压的一干兵丁直冒冷汗。 “不服从长官命令者,淘汰!” “偷懒耍滑欺负队友者,淘汰!” “私下打架渍事者,淘汰!” “体力不足能力弱小者,淘汰!” “军纪不明知法犯法者,淘汰!” 一边五条淘汰听的人心肝直颤,可对薛湛来说这才哪到哪呀,于他来说都是精英中挑精英,可惜现在情况不准许他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最后扫眼刚才那个不耐踹的。 “最后一条,不耐打耐摔者,淘汰!”他最讨厌罗嗦了,能用拳头说话绝不用嘴巴,他怕一时下手过重打的人半残可就不好了。“归纳一起只有两条:服从或者滚出虎豹营!别跟我讨价还价,你们还没资格!” 末了,薛湛问:“听明白了吗?!” “明白!” 有之前问好的前例在,至少声音是齐了,可薛湛还是拧眉大吼:“声音被狗吃了?!” “明白!!” “一个个没吃饭?!大声点!!” “明白!!!” 薛湛这才微微满意。 “罗一,赵十一。” 一直当背景板的罗一赵十一,整齐划一的上前一步,两个声音叠在一起:“在!” “从现在开始我把这些人交给你们,五天的淘汰时间,不用再乎人数底限,减到满意为止。明白?” “明白!” 一直心塞的薛湛这才目露满意。瞧瞧,这才是军人该有的样子! 罗一赵十一都是薛湛手底下训练出来的,从小训练到大,那酸爽就别提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训练别人,俩人立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 一人一边对半开。 “我是你们的副教官,罗一。不想被淘汰不想被撵出虎豹营成为人尽皆知的病猫,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明白吗?” “明白!” “很好。现在开始出营,快慢跑交替,路程二十里!丑话说在前头,我手里的鞭子不是吃素的,不想被抽的就努力跑,跑不动也要跑,跑不完不准吃饭!” “要实在不想跑的,自己给我滚出虎豹营!兵营里不要懦夫!现在!保持队形,跑!” 享受惯的老兵怨声载道,有想跳出来不干的到被同伴拉住了。 “现在跳出去是被收拾的份,等明天,请假的十一个人加上被锦衣卫拿走的奕雄一等不是官家旁系子弟就是亲戚关系,薛湛不知轻重弄出这么大一出绝对会有人参他一本。这时候乐,回头就知道是胆大包天捅了马蜂窝了。” 虎豹营里都是关系户这事也不是秘密了,牵一而动全身,旁系子弟在平日也不见得被多看中,但关系到面子问题真被欺压时,柄着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子原由,这事没完。捅到皇帝面前是肯定的。 问题是薛湛就等着捅到皇帝面前。因为只有捅到皇帝面前他才好开始之后的事。 不过在捅到皇帝面前之前他要先回一趟侯府,只是回到侯府侯夫人刘氏闻讯先把他叫了过去。 第11章 刘氏 “侯夫人的意思是让我把手上的生意交出来?”薛湛刚准备喝茶,结果一听刘氏的意思立时喝茶的心思都没有了。放下茶盏,薛湛想起小时候侯夫人刘氏对他也是宠爱有加,只是老头子起了把侯府传给他后,才知道以前侯夫人刘氏对他好是为了给自己博得妇德好名声,只要触碰她的利益,这种虚于表象的东西立时便化为乌有。 刘氏端正于软塌,裙角扑开双手交迭轻轻放在腿上,精心修剪保养的的双手染了漂亮颜色,右手以完美的角度捏着一方丝帕,雪白丝帕垂下裙角都像是经过精心设计一般,挺直腰腹抬高颈部却又微微收拢的下巴。矜持、高贵却谦和有礼,刘氏的妇容妇仪精心到一举手一跺足,一个抬眼甚至到嘴角微笑的弧度。 刘氏的妇仪被称为妇女典范,连宫内的皇后都曾称赞过。 “阿湛要忙虎豹营的事哪有空余时间忙家里的生意,分神,也太过辛苦了。” 听听,刘氏总有办法把阴暗脏腌的目地说的堂而皇之,不明白的还真以为刘氏就像表象一样宽容大量。 “生意悠关侯府根基,谁来接手?” 刘氏扭头,脸上得体让人感觉温柔的微笑从没落下。耳室帘子掀起,薛琦薛琅走了来。 “二哥。” “二哥。” 薛琦十九薛琅十八,一个差他两个月一个差他一岁,是定远侯薛晋之的庶子。 “阿琦阿琅也大了,是该为府里分忧的时候了。” 前十几年都像养废物一样的养着,现在跳出来给他分忧? 薛湛都要气笑了。 “恕侄儿不能同意。漫说他们没做过生意就算做过,这不是三瓜俩枣的小打小闹,岂能儿戏。” 刘氏绞紧手帕:“我这也是为阿湛好,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总不能老是辛苦阿湛又管虎豹营就理家的。再说,贵为世子却理家中庶物,说出去也不好听。” “侄子已经理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如果没事,侯夫人。侄子我先走一步。” 刘氏做不出尖声吼事这事,只得眼睁睁看着人离开。薛琦薛琅对视眼,溜了。 薛琦薛琅前十几年就像府里的吉祥物一般,每天负责的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什么都不会缺也不会短,比别家庶子要好的多,但若想揽权却是不可能的。因为是武将,想读书出人头地这条路也是死的。 离了刘氏视线薛琦扯扯身上衣服:“真不习惯这样穿,还是平日那种对襟窄袖舒服些。” 薛琅笑了:“你就知足吧,平日想穿还穿不到呢。” “是呀,我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薛琅嗤笑。 那厢夏翠婷婷而来,典膝欠身:“三爷四爷,二爷演武场有请。” “二哥有说什么吗?” “去演武场还有什么别的事吗?”薛琦白薛琅眼:“二哥估计憋着劲要收拾我们一顿呢。” 薛琅哆嗦下,冲夏翠讨好道:“夏翠姑娘,我们可以不去么?” 夏翠又是一欠身,回答却是斩钉截铁:“不能。”主子的命令是带他们去演武场,如果不配合,那她也就只能武力协迫了。 定远侯是武将,演武场绝对是十八般武艺场景俱全,俩兄弟曾经也对这里非常熟悉,那时候老侯爷精力充沛就爱折腾他们这些孙子玩,只是后来精力跟不上又因为某些原因,对这里就渐渐陌生了。 但是那些酸爽,他们一直记着。重要的是想忘都忘不掉呀! 俩人到演武厅迎头撞上薛湛投来的木棍。 薛湛自己抽出一根:“一起上吧。” 哥俩被木棍撞的闷哼,犹豫间那厢棍影便刺来,慌忙间挡了一下手臂便震的发麻。 棍影直刺再一招横扫,哥俩被震的噔噔后退三步。 薛湛眼神微眯:“不想死的太惨就上点心!” 被刘氏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哥俩原本就有点火气,如今再被步步紧逼,血性一上来便大胆迎战。 “那二哥得罪了!” 可惜。梦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人家现在长大也一样,甚至被玩儿一样的干翻了,就速度跟力道来看,他们两个再叠加个几倍都是不成了。事实胜于雄辩,就算再不服气又能如何? “再来!”一棍直接掀翻兄弟俩,薛湛收棍背于身后。 不过盏茶时间哥俩已经鼻清脸肿了,在衣服包裹下的身体也是伤痕不少。 木棍一次一次跟身体亲密接触,与舒服、温柔完全相反的疼痛体验考验着两人的身心,在第十五次掀翻与大地亲密接触后,薛琅顶着一身狼狈爆怒丢开木棍,狠狠瞪向薛湛:“二哥心里有气有本事跟惹你的人发出,在这里拿我们当出气筒算什么好汉?!” 薛湛抬眼:“你们认为我拿你们当出气筒?” “难道不是?”薛琅挥开想阻扯的薛琦:“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今天不吐不快!大哥是世子从出身就注定万千宠爱,二哥最得爷爷喜欢,有什么东西都先紧着你们!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你们是嫡我们是庶呢?可这怪我们吗?啊?怪我们吗?投胎要是有得选我宁愿投身一个普通人家也好过投身侯府!” 薛湛的反应是一人一棍直接抽翻。 哥俩直接吐血,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怨天怨地自哀自怜,你们可有反省过可有主动争取过?不能选文却能选武,只要你们有心,爷爷会距绝你们为家族分忧?伯父会阻止你们出人头地?是你们只顾沉静在自己的悲观世界里不思进取。回过头来却怨天怨地,啧,我要是你们早就差的一头撞死了!省的浪费粮食!” 从头看到尾的夏翠暗自眦牙。主子在你把俩人揍成猪头再这么毒舌真的好吗?小心真的撞给你看哦! 好在兄弟俩还没意气用事到那种承度。 “我会跟伯父说让你们搬出侯府,院子有现成的,仆人自己备,一切撸顺了再来跟我谈。至于怎么谈,谈什么,把你们的实力拿出来让我瞧瞧。”末了瞥眼猪头俩人,冲夏翠颔首:“回头备好伤药送过去。” 夏翠欠身:“是。” 定远侯回府薛湛与其商议锦衣卫拿人一事。 薛晋之听完始末,久久不能语,半晌眼露悔恨:“虎豹营的特殊关系以至所有军务我都是不能过问的。若早知道我就算顶着被御使参一本也要插手一二,到如今却是想悔都没有余地了。” “只怪小人太过狡诈。伯父也请务过于自责。” 薛晋之挺了挺腰神情闪过抹坚定。“阿湛放手做吧,就算把天捅个窟窿我也支持你!” 伯侄俩商议完明日御前对奏方案,末了薛湛把今日刘氏所说的事提了提。 “侯府生意非同小可,是以侄子拒绝了婶子的提议打算先让薛琦薛琅出府历炼一番再决定谁来接手。两人总归到了年纪是该提点责任的时候,不过,婶子那里还需要伯父递个话。” “生意的事我会说是我的主意,只是要辛苦阿湛了。” “不辛苦,横竖生意已经有了章程,平日又有各掌柜看着,月底归纳好看看账本就是。” 话说到这薛晋之也不强求,沉吟声道:“至于薛琦薛琅你就别操心了,我回头派两个人跟着,总归不能再这么一事无成下去。” “若有什么帮忙的伯父尽管说。” “好,你回去忙吧。” 薛湛陪老太太白雅吃了顿饭,便又快马回虎豹营盯着了,薛晋之外出一趟日落时分回府便直接去了主宅后院。刘氏闻讯款款出门迎接,亲手接外套亲手递热毛巾,脸上带着笑意一脸端庄娴熟的模样,脸里还柔声问些日常琐事。 比如侯爷白天可吃的好、可有冷着热着、事情总是做不完的别太操劳。 任谁听了都要叹一声这是哪家新妇?如此贤良淑德当乃女子楷模。 问题是刘氏并不是新妇,四十好几的她嫁入侯府已二十余年,天天如一日如同楷模般贤良淑德。刚开始薛晋之也欣慰自己娶了个好妻子,可越相处的久而越会心冷。刘氏的行为举止是妇女典范,但二十年如一日下来薛晋之配合的已经很累了。原本兵部忙了一天很累只想休息,却还要陪着刘氏演妻贤夫良的戏码,他曾劝阻过也曾训斥过,但刘氏仍旧故我。到如今二十年下来,薛晋之已经懒得跟她说了。 最规范的夫妻述话结束厨房送来晚膳,刘氏又开始端起楷模范时不时给薛晋之布菜。途中轻玲般笑道:“今儿阿琦阿琅过来给我请安,俩兄弟站在一起跟青葱似的,一晃神都十八十九了。以前忙着府里事务忽视了兄弟俩,如今想想都是我这当嫡母的不趁职。” 薛晋之微微一顿,咽下嘴里的饭问:“夫人的意思是?” 刘氏笑下,表情还是那么的温柔到无懈可击:“阿湛那孩子接手虎豹营又理着家里生意,太辛苦了,今儿见着阿琦阿琅兄弟俩到想起了,不若让他们接手家里生意呢?一来阿湛也不会过于辛苦,二来也给阿琦阿琅找些事做,两人总归大了,该为府里分些忧的。” 薛晋之淡定的扒口饭。“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了吧。” 刘氏神情一僵,随即恢复如常:“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着阿湛现在贵为世子再理这些杂事总归不好,被外人听了还道阿湛过于贪心,一边抓着世子之位一边把持府中生意呢。” “说完了?”薛晋之放下碗,淡然把擦嘴的方巾放回桌子。“阿湛照旧管理府中是我的意思,之前就说好了的,一时忙忘记通知夫人了。是我的错。至于阿琦阿琅我也考虑好了,若大的侯府都需要你操持的确没那么功夫,所以明天他们就搬出去,就当分家的意思,不管成龙成虫总归有他们的造化。” 刘氏突的绞紧手帕神色僵硬可见,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侯爷说的哪的话,阿琦阿琅虽是庶子但也是我的孩子,哪有双亲俱在就分家的?再则他们都还没成家呢,这婚姻之事总得由我操持。” 薛晋之打断她话:“他们俩的亲事我会做主,你就不用操心了。” 一时刘氏脸色白的吓人。 薛晋之用余光瞥她眼端着茶盏抿了口茶。半晌刘氏没反应,薛晋之失望的放下茶盏:“夫人没事我就回书房了。”于其忍耐端着薛晋之反到希望刘氏能打破规矩,大骂也好翻脸也罢,也好过这样明明心里气的要命却为了什么妇容妇德而假装太平。 第12章 御前论理上 日落乐升,锦衣卫上虎豹营拿人的事自然人尽皆知,再加上薛湛一言不合就让人回家吃自己的事,担着言官一职的御使们自然精神抖擞的参了一本。 朱棣宣召薛湛。 正是五日一大朝的时间,薛湛刚好在殿外候旨。太监一宣便紧随其后入了殿,随即叩首。 “臣薛湛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朱棣挥手让其起来,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可知朕召你何事?” 薛湛卖无辜:“回皇上。臣不知。” 参他一本的御使拧眉回嘴:“薛世子怕是贵人多忘事,自你掌管虎豹营来,不过短短几日就开始乱用军纪公报私仇。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军自有军法,薛世子却如此任性妄为视皇上威严何在?” 朱棣看向薛湛:“薛世子可有话说?” 薛湛哭丧脸:“皇上,就算臣有话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呀,从一进殿开始就听王御使说臣乱用军纪公报私仇,臣都是懵的!” 不待朱棣说话那王御使立马跳了出来:“放屁!”骂完冲天子御座一拱手:“皇上,薛世子乱用军纪公报私仇一事证据确凿,请皇上明察给予严惩,以敬效尤!” “皇上,御使有监查百官之责弹劾文武百朝这是职责所在,但臣自掌管虎豹营自问中中矩矩做事老老实实做人,实在不知王御使为何看臣不顺眼给臣扣了这么大顶帽子。皇上,臣冤枉呀~~” 朱棣被这拉长的声调喊的头痛,点点王御使示意他把之前参的本子再说一遍。 王御使抖抖精神,睨眼薛湛:“薛世子在入宫当日打了兵丁三十军棍并且于昨日无原无故除名十几名老兵,天理迢迢,薛世子敢作不敢认?” “三十军棍以及昨日除名十一个老兵一事是臣做的,但这跟王御使参的‘乱用军纪公报私仇’一事有何关系?”薛湛一脸茫然,那表情无辜的文武百朝都要脸裂了。 王御使气炸:“事到如今薛世子还妄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关不成?” “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装傻充愣蒙混过关,”摆手间一脸纠缠:“湛实在是没听懂,还请王御使再说一遍。” 气炸的王御使忍着气重复了一遍。薛湛更纠缠了。 “湛出身武将之家读书不多,实在没明白王御使之言,还请王御使再说一遍。” ‘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重要性’ 已经气炸的王御使脸红脖子粗的往殿中一跪:“皇上,微臣为言官担百官监查之责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却被薛世子几番戏弄,皇上微臣微臣,” 那边演的老泪纵横,那边薛湛演的也不差。 双膝一跪,在气势跟节奏上配合的□□无缝,再加上又委屈又冤枉又悲恨又无辜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被骗了过去。 “皇上臣冤枉,臣绝对没有戏弄王御使的意思,臣是真的不明白。臣不过是打了两个兵丁三十军棍,除名了十一个老兵丁,怎么就跟‘乱用军纪公报私仇’扯上关系了?” ‘论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的重要性’ “说来也是怪臣多年来不在京城走动,名声不显又不如忠国公一般英俊帅气气势凌然,” 站在前列突然被点名的朱麒麟瞥来眼,文武百官一愣下意识看过去,察觉视线的朱麒麟脸黑如墨。 文武百朝一哆嗦赶紧收回视线。 ‘论如何在众目睽睽下调戏男神,不服?憋着!’ “初到军营兵丁不认识臣也是无可厚非,可是臣明明已经自报身份了可兵丁却还是以下犯上,说什么宵小撒野,什么闲杂人等不想死的快快离开,还说什么论罪当斩,臣是皇上亲笔御封的侯府世子,掌管虎豹营,如果臣都算是闲杂人等那什么人才不算是闲杂人等?退一步说臣按旨前去掌管虎豹营,身上带有圣旨跟身份铜牌,可他一不查阅圣旨二不核对名牌三不通报营官却一口咬定臣是闲杂人等,按军律‘冒犯上官者按情节轻重责以五至五十军棍不等’,臣按军律打他三十军棍臣自认没打错。”薛湛说的很无辜,进尔继续无辜道:“至于除名十一个老兵,臣也是按军律执行呀,虎豹营军律规定‘无视军纪无故出营不归者按情节轻重予以十至五十军棍或予以除名’,虎豹营正是新兵入营时期这时候最要重视军纪整顿军威,可这十一人没有臣的准许甚至说都没说一声就私自出营一夜不规,臣按军律给予严惩以敬效尤。” “这两条哪一条臣都是按军律处决的,所以臣实在不知道王御使所谓‘乱用军纪公报私仇’是怎么来的呀,更何况在之前臣都不认识这些人,哪来的私仇?” 王御使气的哆嗦:“薛世子当真颠倒黑白能言善辩!你说不认识这些人,那下官问一句两年前在留客居为了雅间大打出手的是谁?”言罢冲天子御座一拱手道:“皇上,两年前在城南留客居薛世子为雅间使用权与这次挨打及除名的兵丁发生冲突大打出手,薛世子说不认识这些人决对是无稽之谈!” “王大人湛更正一下,湛只说不认识没说没见过。”这区别间问题可大了去了,别以为混淆视听是你们言官的权力。“可湛记得湛打赢了呀,湛出身武将之家自小习武,那次冲突因为年轻气盛下手颇重,折了好几个人的手不说还有个人折了腿以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吧?” “所以王大人的意思是湛为了一间食楼的雅间与人大打出手在打赢了之后又过两年以职权聊报私仇?”薛湛一副你特么的逗我的表情。 “呀要这么说的话,被打的兵丁应该认识湛吧?认识湛却还说湛是闲杂人等..王大人。你确定这‘公报私仇’不是反着来的?” 既然认识那这‘不知者不罪’就不成立。他奉命接管虎豹营却一口咬定他是‘闲杂人等’,呵呵,没读过厚黑学就不要学人家腹黑!特么的会找揍知道吗? 王御使一副你强词夺理我说不过你但你就是强词夺理皇上肯定明鉴你不用太嚣张的模样。 “王大人,”薛湛一脸委屈:“你不能因为此事牵扯你的小舅子就如此颠倒黑白不辩事非呀。”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王御使很激动,一副因为太激动而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皇上微臣的舅子在杭州经商怎么会跟此事扯上关系?定是薛世子记恨臣参他一本在此污蔑于臣!皇上明鉴!” “湛只是说了一句王大人便如此激动,莫不是恼羞成怒?”薛湛淡淡的跟了句。 朱棣抬抬眼睑:“王爱卿无需如此激动。薛世子若污蔑爱卿朕定然给爱卿个公道,现在听听薛世子怎么说。” “皇上,请容臣问王大人三个问题,王大人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便可。” 朱棣准了。 薛湛转身面对王御使,眼神扫过对方额角冷汗,好整以暇问道:“王大人,你是不是在年前抬了第八房妾室是连衣巷尹氏女?” “我,” “请回答是或不是。” “是,可,” “王大人回答是,谢谢。那第二个问题。这连衣巷尹氏女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尹正林?” “是,可,” 薛湛再次打断他话:“王大人回答是,那第三个问题。这尹正林是不是这次被打了三十军棍且又除名的老兵丁?王大人,请回答是或不是。” “是,” 对御座天子一拱手:“皇上事情已经很明白,事实不是臣‘乱用军纪公报私仇’相反是王大人乱用监查百官之责的权力,弹劾臣给他的小舅子报仇呢!” 王御使吓的双膝一软:“皇、皇上微臣冤枉!微臣的发妻娘家才是臣的小舅子,一个妾室娘家怎能称为连襟?” “好,王大人既然说一个妾室娘家不能称为连襟,那王大人不能否认这尹正林跟你有关系吧?湛虽出身武将之身没读过多少书,但湛记得‘言官上谏有不斩之恩’外也有约束言官‘与旧之人不得上谏’这条铁律吧?王大人与本事苦主之一的尹正林有关系却在得知后不避嫌反到挑头弹劾湛,怎么?御使当久了当真以为想弹劾谁就弹劾谁了?把我大明律令当摆设不成?!” 这下不即腿软整个人都抖成筛子了。 朱棣冷眼开口:“朕记得王爱卿已经年过不惑了吧?还是说爱卿的薪俸养得起一个正妻及八房妾室?” “皇、皇上,” 朱棣已经不想听他说了,正正腰身。“来人!拖下去!” 曾经不可一世的御使大人像狗一样的拖了下去,嘴被帕子堵住了嘴连求饶声都喊不出来,所有百官神情不即一凛。 薛世子你战斗力不要太飚悍!才第一次上朝你就干掉一个御使你这是要炫酷到没朋友呀! 事实上薛湛不仅要炫酷到没朋友,他还要上天。 第13章 御前论理下 “张爱卿,”朱棣点点下巴。 被点名的张御使吞了下口水,站出列队:“臣在。” 抽出一本奏折:“爱卿参‘薛世子利用锦衣卫在虎豹营中锄除异已’,趁薛世子在,一起说说吧。” 薛湛跪于大殿:“此事臣有罪。” 百朝一愣。呃、这画风是不是转的太快了? “臣误信小人奕雄一干人等,使其仗使臣的信任在招新兵之时收受贿赂并且在日常职责中以次充好贪污军饷,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所有人的神经都不即跳了下。 ‘贪污受贿’这四个字是贯穿整个大明朝几百年历史的死穴,触之则死!从朱元璋开国始便创下了整个华夏历史中最变态了律令,‘贪污五两以上追责查办,贪污十两以上可斩’,创下了历史中最变态了律条。后代历史学家说这是朱元璋出身平民百姓的吝啬表现,认为在朱元璋眼里这个国家都是他的,不管钱多还是钱少你私动就是不行! 言外之意就是太小家子气。 “传锦衣卫纪钢。” 很快纪钢进殿,手里捧着一叠供词。太监接过供词捧上御座,朱棣取了最上头的汇总折子,打开只瞥了两眼回头就把折子咂张御使身上,气的虎目怒睁:“你给朕念!” 张御使双膝软倒在地,爬行两步拿到反弹开的折子,打开之后越念越抖。 “...罪人奕雄拉帮结派勾结商人以、以次充好,贪污纹银三、三百两....招兵以虎豹营名额明价出售,贪、贪污纹银四、四百两...历年以莫须有奖赏为由贪污纹银一千两,历年以弃冲好售卖虎豹营名额等等共贪污纹银纹银纹银,” 抖成筛子的人念不出最后的数字,不是他不认识而是数目巨大到已经超出人底限。 纪钢劈手夺过奏折,继续:“共贪污纹银十万两。” 大殿立时响起一阵哗然,有好奇的想出阵询问却被同僚拉住了。 这么大的数字你跳出去是不是傻?别管别问别想,看着就好! 朱棣深吸口气。视线扫过薛晋之,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好悬没咆哮出口。你儿子草包成这样你这当父亲的就是个摆设?!如果薛恒站在这,朱棣第一个砍的就是他!可惜薛恒已经死了,更何况是保护汉王而死,之前又下了煲奖旨意,这时候问责就是打自己脸! 更何况死人为大,这时候扒出来问责那也毫无异议。 “皇上,臣自知有罪。但在此次间也暴露出了虎豹营种种弊端。如今天下太平边疆无战事,京城安危自有禁军与锦衣卫,虎豹营再设两千兵士如同虚设,所以臣肯请皇上消减一千虎豹营名额。一来节省粮草,二来也少用些军饷。” 朱棣眉头一跳,视线扫过文武百官。 “众爱卿觉的如何?” 虎豹营是高祖所设,冒然说消减名额百官第一个跳出来,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朱棣都要头疼。而今,先有薛湛干掉王御使之威,再有贪污纹银十万两之巨,谁都看出来天子已经憋了口气,这时候哪个跳出来都是被喷的份。 当然,如果是建文帝在位那情况就完全相反,可御座上这位是朱棣呀,往事历历在目,一言不合就砍人什么的不要太简单!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于是虎豹营从两千降为一千的事就这么定了。当然,薛湛误信小人一事朱棣也没放过,不过比起那伙注定要掉脑袋的人来说,罚俸半年什么的真是太小儿科了。不过谁都知道薛湛这是背锅,背的是薛恒原本该背的锅,有些人就寻思了,这薛湛是不是傻?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嫌太清白了? 只有那些老狐狸才看得清其中门道。薛湛此举虽担了罪责却卖了三方的好,一是皇上,金口御言的煲奖自然不能收回自己打脸;二是定远侯,儿子已经死了难道还要再悲惨的扒出来问责?三自然是名声了。出了此事是个人都知道他是替前世子背锅的,他背了并且背的无怨言,谁不赞他句有情有义? 所以谁特么的再说这新世子是个不懂官场厚黑学的菜鸟,谁特么的找死谁去别拉上他! 虎豹营名额降为一千的事情当朝就这么定了下来。明旨文件需要时间才能下来,薛湛便先行骑马回营,彼时大队伍才快慢跑二十里回来。 薛湛把马交给吴用,罗一赵十一一声长吼:“集合!” 训练一天总算有点样子的新兵老兵分两边站好。 “长官好!” 不算整齐的问好声气的罗一一脚掀翻一个就近的老兵,虎目怒睁:“喊的跟奶猫似的,没吃饭啊?!再来!!” 被掀翻的老兵忍着气爬起来站好。 “长官好!!” 薛湛视线扫过兵丁,简单粗暴道:“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些人等着朝庭问责,想看我的笑话。可惜注定要失望了。奕副营正一干人等因贪污受贿被正式问罪,不日就会有正式文书,我仍旧掌管虎豹营,区别只再于虎豹营不再是二千人。” 薛湛伸出一根手指:“一千。虎豹营的名额改为一千,也就是说你们这里有一千六百人要淘汰。五天淘汰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任务很重呀。罗教官,赵教官。” “在!” 两声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听的人心里打鼓。 “别让废物浪费太多粮食,交给你们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又是两声整齐划一的应答,目送薛湛离去两人虎目转到一干兵丁身上:“所有人围营地十圈!跑不完的直接淘汰!” 这厢虎豹营淘汰残酷升级,那厢京城也炸开了锅。第一个炸的就是定远侯府。 侯夫人刘氏接到娘家的消息一时是又气又怒,破例没有按平日规矩而是第一时间堵了侯爷薛晋之。 薛晋之神色疲备眼色黯然,随刘氏进到屋内坐定,丫坏端上的茶动都没动只一个劲的发呆。 刘氏火急火燎的说了好一些话,最后口不措言道:“侯爷您不能见死不见呀,奕雄是我的娘家侄子,这次被冤枉进锦衣卫我、我以后还怎么面见娘家人?” “怎么见娘家人?”薛晋之木然抬脸,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疯狂:“见,我陪你去见!我是该好好见见岳父岳母,问问他们我哪一点对不起不他们,以至于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氏被吓了一跳:“侯爷这是说的哪的话?奕雄之事关我爹娘何事?是薛湛欺人太甚借锦衣卫的手排除异己!侯爷不是我说再这么下——啊!” 刘氏的诛心之言气的薛晋之狠狠一巴掌。打完连他自己愣住了,一时间痛快舒畅浮上心头,却唯独没有悔恨。 刘氏偏头,捂着被打的脸半晌回不过神来。 侍候的丫环婆子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的退了出去。 “自你嫁入我侯府二十多年来,我自认对你尊敬有加,纵有不满看在阿恒的面子上我都忍了。可你呢?不知悔改反到变本加利!” “我变本加利?”刘氏放下手露出有指印的脸:“侯爷到是说说我如何变本加利了?我是苛刻庶子了,还是嫉恨你纳妾了?我是不孝顺公婆还是不友爱妯娌了?啊?操持这若大的侯府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在侯爷眼里我估计还比不上后院那几个玩物吧!” 刘氏的怨恨看在眼里薛晋之嘴角闪过嘲讽:“你嘴里所谓的玩物都是你精挑细选送到我屋里的。还记得严氏么?你的陪嫁丫环,阿琦的娘,是你瞒着我给她开的脸,亲自派人送到我床上,当时我拒绝了并且说侯府没有姨娘妾室这条规矩,是你。拖着一个月的身子跪到老夫人面前,哭诉说我是不是不满意你安排的人,说大家族里的规矩都是这些的,在主母怀有身孕时酌情由主母安排妾室,否则就有犯妇德嫉妒之嫌。” “老夫人,我娘你的婆婆,一辈子就因为不准夫君纳妾以至婆媳冷战几十年,在京中贵妇中评声不好。”想起过往薛晋之眼神恍惚:“你为了你的妇德,亲手把女人送到我床上。当时我们成亲三个月刚过,在我满心以为能跟你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时候,当时我以为是严氏瞒着你爬床我差点杀了她,可结果呢?我的好夫人呀,你说给我的惊喜就是把我分享给别的女人,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啊?” “我不接爱你拖着四个月的肚子当着我的面要发落严氏,说是不是她侍候的不尽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如果你真如你嘴里说的那般大度我敬你,可你呢?在生阿琦时有意忽视让严氏落下病根,之后月中又有意让她病情加重之后不过一年便过逝。这些手段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这里毕竟是侯府,不是你搅风搅雨的地方。” 华美的外衣层层撕开里面尽是*的阴暗,刘氏沉默不语,不多时豆大的泪珠便滚落而下:“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不想举案齐眉夫妻白头到老?侯爷以为我想吗?老夫人婆媳冷战几十年的事情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说的吗?说的有多难听吗?我是个女人,我要名声,历来对待女子苛刻,没有名声我如何在京中行走?背着妒妇的名声谁还敢跟我接交?” “名声不是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只要你恭敬孝顺相夫教子,谁还会苛刻于你?罢,往日种种再提也没意思。”薛晋之呼口气,瞧着刘氏眼泪涟涟的脸无半点怜惜。 “奕雄一干人等以次冲好贪污军饷及往年招收新兵时买卖名额一事已经证据确凿。” “不可能!这肯定是陷害!” 刘氏的反应在薛晋之的预料之内。“这案子是锦衣卫纪同知亲自审理的,堂堂锦衣卫同知需要陷害一个小小副营正?贪污银两近十万,皇上震怒亲自下旨斩立决。所以,夫人不想给你所谓的娘家人惹麻烦最好在侯里闭门谢客。否则我不保证不会牵连刘氏一族。” “要知道若非阿湛在文武百官面前一力担下,阿恒的名声都估计不保,而我也定会落个失查之罪。” “对了夫人怕是不知,这十万两里有大半是阿恒用自己的私房贴补的。我的傻儿子用自己的私房贴了无耻小人结果还要叫好,夫人你说这该怪谁?夫人推荐奕雄入营,夫人在阿恒耳边说亲信亲信,夫人信任的人拉邦结派弄的虎豹营乌烟瘴气,而夫人一立排斥如同防贼的阿湛却一力承担罪责免一家降罪,”薛晋之眼含愤慨。“夫人怨天怨地怨他人,不如怨你自己。” 第14章 要钱的技术性 侯夫人刘氏被定远侯变象禁在家里闭门谢客,太夫人常氏知道真相哭过一场却是忍不下这口气。常氏要是个善茬也不会有妒妇之首这恶名了,刘氏是儿媳妇她不去讨那份嫌,但亲家那里她总能去说说吧?奕雄是他们家的亲戚,贪了这么多银两就未必没个人知道?谁信?反正她不信! 常氏位份高又加上刘氏门楣低一截,是以常氏上门刘氏家族全体都得扫榻相迎,不说男子吧但内宅女眷甭管什么辈份都要候着相陪的。 常氏贵为侯府太夫人但也有年轻被刁难的时候,在加上那妒妇名声,没个好演技那可真是寸步难行了。 红着眼睛扑到刘氏太夫人面前不说刘氏家族半个不字只一个劲哭她可怜的孙儿命苦,哭她可怜诉小曾孙,哭她可怜的儿子儿媳妇白发人送黑发人,回头还劝刘氏太夫人莫气伤了身体,知人知命不知心都是误信小人等等,堵的一干刘氏命妇说不出半个不字,只得咬着牙红着眼应和,刘氏太夫人郁结于心当天就病了,同时病了的还有好几个刘氏命妇。 薛湛知道这事当即冲老太太竖起拇指:“奶奶宝刀未老,孙儿佩服!” 老太太摁摁干涩的眼角瞪来眼:“你这皮猴子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夸,绝对是夸!放眼整个京城贵妇圈哪个有奶奶这份本事,指着别人鼻子骂小人还愣让对方配合的?孙儿学个一两分就够用一生了!” 薛湛谄媚凑上去被老太太一指头戳开,唾道:“奶奶这都是内宅手段你学个什么劲?没得让人笑话。” “奶奶可别妄自菲薄,没有奶奶这神来一笔孙儿之后的事还麻烦着呢,现在有奶奶这一笔添上去孙儿之后要做的事可就方便多了。别管内宅手段外宅手段,只要有用就是好手段!” 老太太被逗的直乐,乐完也解气道:“孙儿尽管干,刘氏一族若敢喊半个冤字奶奶一巴掌呼上去拍不死他!” “奶奶威武!” 奕雄被定择日问斩但事情还没结束,贪污的十万两银子不会平白飞走,这些钱在哪用了怎么用的都要有个章程,什么现银什么固定资产确定是脏银制办的那就都要收回来。锦衣卫办案铁面无私,发妻喊冤?呵,你老公犯了这么大案子你个发妻啥都不知道?啧,鬼信!还有什么妾室偏房外室通通带走!知道贪污没有举通视为同伙,实在不知道的把银两凑齐给予警告后就算了,没银两?呵呵,你这么多年吃的精食穿的绫罗绸缎哪来的?都是脏款换来的!拿不出钱那就入官奴籍卖身还债吧。 锦衣卫手段超凡,跟奕雄有关的资产全部冻结清算,这几年收过奕雄银两的刘氏一族人等惧怕受牵连纷纷把银两吐了出来,是以锦衣卫每天在奕雄的宅子里转一圈都能在草从或者花坛等醒目位址捡到数额不等的银两。或十两或百两,多或千两,锦衣卫一干人等也是醉了。 历时三日十万两凑齐七万两,纪钢结案递上奏折。 朱棣打个奏折一目十行,感慨道:“前世子几年蒂结的恶果被新世子几天就除了个干净,朕那老伙计要知道,估计会气活一回再笑死一次。” 纪钢沉默应对。 不待朱棣再开口小太监前来通报薛世子求见。 朱棣合上奏折,乐了:“这小混蛋鼻子到是灵通。宣。” 小太监宣唱毕,薛湛进殿行礼。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吧。薛世子求见朕何事呀?”朱棣好整以暇打量薛湛。对方来的目地他是猜到的,就是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开口。 薛湛眼巴巴瞧朱棣:“皇上,臣就是来问问奕雄一干人等的脏款追缴进度怎么样了,如果没完结可不可以把已经追回的那部份还回虎豹营。皇上也知道,虎豹营一些训练器材都是次品,训练效果达不到还可能伤人,所以臣想用追回的这批脏款再制批新的训练器材。望皇上恩准!” 纪钢的表情险些没崩住。 朱棣的表情到是崩住了,可惜半天没反应可见他心里活动。 ‘论理直气壮要钱的技术性’ “追回的脏款都要回归国库由户部统一筹划拨用,岂能是你说还回就还回的?” “皇上,现在虎豹营极缺训练器材,臣上书户部再等户部拨钱下来到时黄花菜都凉了,直接还给臣,省了臣的事也省了户部的事,多好呀。” 朱棣都要气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为了涂省事朕还要六部干什么?” “事有轻重缓急嘛,要不臣先打张白条把钱领了回头再给户部补手续?” “......”敢这么理直气壮说跟他打白条的人,朱棣当皇帝十几年这是第一个,估计也是最后一个。 “对了皇上,这次臣过来把虎豹营这几天的训练章程带过来了,还有未来三个月的训练目标。” 薛湛从怀里掏奏折的姿态雷的一干太监眼角直抽,眼角瞥到天子并没生气贴身太监这才上前接奏折转承御案。 朱棣打开奏折,然后掉出好一迭纸张。 朱棣:“.......”平身第一次看到奏折里夹带纸张的朱棣懵逼了。 纪钢终于没崩住,一秒脸裂。 一干太监:“........”三观摇摇欲坠有木有! 薛湛抓抓脸。奏折太小写不完怪他咯? 朱棣在僵硬一秒后淡定的拿起白纸,起先是一目十行后来逐渐变为慎重,他带了半辈子的兵自然能看出这份训练计划的价值。训练项目到不是多稀奇,稀奇的是这份计划里对对练兵的节奏把握。欲速则不达是练兵大忌,死板不知变通又何常不是呢?而薛湛这份计划几乎以完美的姿态绕过了这些弊端,朱棣很意外,因为就他所知没有个十年以上的兵旅生涯是写不出这份计划的。 “这计划真是你写的?不是定远侯代写?” “皇上,这要是侯爷代写的就不会是以白纸条的形式了。” 薛湛眦牙朱棣回头一想也是。要是定远侯绝对不敢在奏折里夹纸条! “要拨回银两急用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能拨回一半。剩下的一半待三个月后朕看到效果才能给。” “是,皇上。” 朱棣说给一半就一半,捧着三万五千两白条薛湛前往锦衣卫取出银两,回头冲纪钢笑道:“不知纪兄哪日有空?三番五次麻烦纪兄也让湛备下薄酒聊表谢意才是。” “锦衣卫职责所在,世子无需多虑。”纪钢秀丽的眉头微挑瞥眼一脸无害笑意的薛湛:“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打一场,世子赢了就吃这顿饭。”言外之意输了就没有。 吃个饭还要打一架骚年你这是什么画风?!薛湛也是醉了。“拳脚无眼,” “打不打?” “我们同属皇上臣子私下斗殴不太好、吧?” “需要纪某求皇上下道旨意?” 别人是奉旨成婚他难道还要来次奉旨斗殴?被自己脑补擂了次的薛湛也是没准了。 “纪兄坚持那湛也不多说了。明日巳时一刻湛在虎豹营恭候纪兄。” “可。” 吴用从头看到尾,待离了锦衣卫衙门策马靠近:“主子,明天还真打呀?” “我正在考虑以大姨爹来了为由拒绝这场架。” 大姨爹是什么鬼?吴用脸裂:“主子属下劝你最好别这么做。锦衣卫纪钢素有‘铁面阎王’之称,得罪他主子你还想不想好?” 锦衣卫那是什么?那就是超级警察呀!得罪超级警察还想不想做良民了?! “可他要是打输了不更难堪?”薛湛苦着脸。得罪超级警察或许还能过活,这打赢了超级警察?啧,还混得下去?! 吴用:“......” “主子,纪大人乃锦衣卫中第一高手,在京城都是排得上名号的。”所以说你托大的是不是也太没皮没脸了? “当世高手?”薛湛摸摸下巴半响肯定点头:“嗯,看来这场架还是有价值的。” 吴用:“......”呵呵 第15章 挑选百人队长 银两带回虎豹营支使吴用去调度,薛湛前去演武场查看训练进度。 这几天拉练从寅时末便开始,快慢交替跑二十里热身,跑完吃早饭,早饭过后是盏茶时间的行姿站姿齐步走左右转及列队练习,之后是障碍跑,仰卧起做及负重跑等等,跑完吃午饭,午饭过后继续练习行姿站姿等,之后继续走一遍上午的项目,然后吃晚饭,晚饭过后继续行姿站姿,直到戌时左右才能休息。枯燥无味的训练项目让很多人极不适合,对于这种人,罗一赵十一先用武力镇压,武力镇压不了直接淘汰。 今天就是第五天淘汰时间了,在这五天内各种理由淘汰已经不下千人,如今整个演练场已经只剩一千六百人。 六百的淘汰名额让兵丁与兵丁之间的气氛渐向紧张,两个副教官又频频施加压力,两边一加训练节奏就有点乱。有的已经乱的不成调了,有的乱了一会儿渐渐恢复往日节奏,也有一些好苗子始终节奏没乱的。 正训练兵丁的罗一赵十一小跑步往薛湛面前一立,齐声喊:“世子好!” “嗯。如何?” “一切顺利。” “嗯,那你们继续,我就看看。”表示自己真的只是看看的薛湛转身溜达着走了。 正准备好好表现一番的兵丁们:“......” 罗一:“......”主子你还是这么的任性! 赵十一:“.......”熟悉的风格熟悉的味道,简直怀念(划掉)。 一天高强度的训练下来待到晚饭,加了一个菜还加了一个鸡蛋。 “你们其中有些人这是营内最后一次吃饭,虽然不能留到最后但你们至少坚持了五天,比之前那些废物要强!吃了这顿饭我希望你们记得你们曾在虎豹营呆过五天,你们要比普通人要强!别让我跟赵教官觉的带过你们五天是耻辱!明白吗?” “明白!” “很好。吃饭!” 一晚忐忑许多人都几乎夜不能睡,第二日一起眼下挂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罗一赵十一眼睛一扫。挂黑眼圈的大都是要被淘汰的,及格的到精神还好,从这点可以看出两者间区别。前者受不了压力心性不坚定,后者承受压力更知道强迫睡觉保持体力,在意志力这点就赢了,而且后者比前者拎的清,毕竟考核是考核,在没名确公布之前因为担心夜不寤弄的没精力以至被淘汰那才叫冤。 寅时集合整齐,一千六百兵丁在晨光中列队整齐,罗一赵十一就这五天的观察挑出不合格者。被挑中的自然兴高采烈,没被挑中的有失望的也有无所谓的。 若大的演武场中一千及格兵丁被罗一赵十一暂时整编编拉出营晨练,余下被淘汰的六百人你看我看你一脸茫然,吴用眉头皱起一声吼:“这几天学的都喂狗了?集合!自动靠拢!” 连续几天的训练还是有成效的,只见六百人快速靠拢站好,左右距离两个拳头宽,前后相隔一个手臂,双拳往后握紧双腿打开与肩同宽,抬头挺胸收腹视线目视前方,看起来到有点威武军人的样子。 薛湛踏步而来。 这几天虐成的习惯让人下意识开口:“长官好!” 凌厉的视线在这六百人身上转了圈,薛湛扬声喊道:“跟你们同期的人及格了你们却被淘汰,我问你们!你们甘心吗?!” 六百兵丁:“.......” 个别一些人神情一凛用义无反故的声音喊:“不甘心!”因为没有演练没有约好这些声音大小不一前后不一至,甚至好些人都是被前面的人带动才喊出来的。 不过这时薛湛不仅不计较反到欣慰。眼神一扫继续道:“那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成为虎豹营的杂役兵,军饷减半,平日收拾训练器材保养兵营或种植树木侍弄粮食作物照顾畜生,完成每天工作量后准许使用训练器材,每月初一可以任意挑战一名正规营兵。赢了,顶替对方位置:输了,会有相应惩罚!”目光一扫:“现在!愿意留下当杂役兵的往前五步,不愿意的往后五步!” 骚动过后有人往前,被同伴诧异拉住:“你疯了?杂役兵说的好听不过就是个打杂的,军饷减半比普通军人都要低,还是些吃力的苦活!何时是个头?” 被拉住的人抿唇回他:“那也好过继续当直系呼来喝去狗。喜欢了赏块肉骨头不喜欢了直接打骂,又何时是个头?与其那样活的没有尊严不若在这里拼一拼。瞧世子不是个信口开河的,学个一两分也有用处!”说罢要抚开其手前行。 同伴咬了咬牙:“拼了!我陪你!”说罢跟其一起前行五步。 前行五步后退五步这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薛湛看着点了点头。比他想象的多有两百人左右,不过也在可控制人数之内,免去再考核一遍了。 吴用支使其余四百人离营,之后回来领着这两百人开始整理营地。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每每累瘫之时犹为想念无所不能的秋大秀才! 而此时的秋大秀才接到信不即没有立即回京,反到越发一门心思扑到那连绵大山里的土匪窝,回程那是遥遥无期。 外出拉练的一千兵丁回营瞧见明明被淘汰的同伴还在营内逗留一时纷纷投来弧疑视线,只是这时可不是述话的时候,那边罗一赵十一大喊集合。 所有人快速集合。 五天的高强度训练下军姿军容至少不那么辣眼睛了,薛湛双手束在身后渡步而来,所有人凛息大吼:“长官好!” 薛湛掏掏耳朵:“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所有人:“.......”像女人一样善变真的好? 事实一直这么善变并且打算永远善变下去的薛湛冷眼扫过:“我不管你们之前来自哪里要到哪去,出身功臣之后也好出身泥腿子也罢,到了我手下就是我的兵!你们只要记得两条——服从以及服从!我让你们去死,你们就要去死一死!我让你们活,你们就算死了也要给我从坟墓里爬出来!明白吗?!” 后颈发凉的所有人:“明白!” “很好。”视线一个个扫过,眼神冷厉如冰:“从今以后你们是同伴是不可或缺的搭档是情同手足的同袍,谁要是敢玩什么高人一等的戏码,”冷厉的眼眸一眯:“老子让他把所有同袍的袜子洗一遍!明白吗?!” 几乎闻见那股臭味的所有人恨不得把胆汁喊出来:“明白!!” “我的兵营里不需要懦夫,不需要欺压弱者的小人,不需要坑害同胞的伪君子,更不需要猪狗不如的畜生!给我拿出军人的气魄跟胸襟来!你们学会的本事及本领是对付敌人的,谁要是敢势强凌弱,我不知道罢若知道我亲自处决了他!决不姑息!明白吗?!!” “明白!!!” 满意点头,薛湛视线一扫话风疾转:“现在开始选拨百人队长,有意者挑战两位副教官,坚持半盏茶时间便可。” 不是赢也不是平手更别说几十招,只半盏茶时间! 一些觉的受到侮辱的人咬牙报名,只可惜现实骨感残酷的就像副教官的拳头。一拳头下来那是半点再战的念头都没了。 看着那被一拳揍的鼻血横流的人,人群中几个人眦了眦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瞅瞅双手抱胸老神自在的世子那瞧瞧罗一赵十一那砂锅般的拳头,如丧考妣的主动爬上擂台。 那啥看在从小一块长大的份上轻点成不?让我好好坚持半盏茶时间成不?回头请吃烤鸭成不?烤鸡也成。 被使眼色的罗一木着脸看着竹马:“......出息呢?” 张四抹把脸:“被狗吃了。” “...什么狗?” “呃、单身狗?” 罗一的反应是直接粗暴的一拳。让你学主子说话!揍往死里揍! 张四反手格档脚以刁钻角度踢出反击,罗一反应不慢直接一掌拍在其腿骨迫其退开手肘却是快速一变击向人下颚。下颚同样是人脸的脆弱部份,这一击若是得逞张四估计得被刺激的哭出来。好在张四并不是软脚虾,危极时刻侧头避开随后再次缠斗在一起。拳脚相向你来我往,很快半盏茶过去两人仍旧没分出胜负既然打成平手。 台下兵丁看的热血沸腾眼神火热,恨不得那虎虎生威脚掌可烈山石的高手变成自己! 无意外张四成为第一个百人队长。之后还有王三,李八,以及在最后一刻赶到的白七。伙同罗一跟赵十一一样,都是薛湛从小便开始培养的人,其中有些是老侯爷给他的家仆也有薛湛自已收罗的好苗子。人手不多通共加起来才十四个,但每一个薛湛都敢打包票是以一抵百精英中的精英! 四人毫无疑问成为百人队长统领四百兵丁,相比于他们的出色其余人便只是表现平平了。 从头看到尾的薛湛摸摸下巴。瞧瞧前几人的出色再瞧瞧后几人的平庸,很想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肿么办? 平庸的一众惊悚脸:莫名的后颈发凉是怎么回事? 不平庸的一众同情脸:很高兴你们把我们的路走一遍。会爽翻天(划掉)的。 第16章 薛湛VS纪钢 巳时一刻纪钢准时踏入虎豹营,吴用迎上去,不想还有另外一队人马。领头人一身圆领衫腰缠玉带领先纪钢半个马头,如玉雕琢的脸上表情满是冷峻无端给人种莫名压力。 扫过一眼的吴用暗自眦了眦牙,上前拱手:“见过纪大人。见过忠国公。” 另一队的领头人赫然正是忠国公朱麒麟。他身后十来人都是武将打扮,想来是雄狮营一众将领。 纪钢眯了眯眼睑。五天前他锦衣卫如入无人之境般直奔虎豹营拿下奕雄一等,五天后再来却是足足经过三道明哨两道暗哨,不说泼水不进但护卫之森严总算有种进到军营的感觉了。“忠国公有意前来观战,请吴将士通传一声。” 吴用道声不敢:“纪大人叫我吴用便是。世子已经知晓,只是正在挑选百人队长无暇□□是以让在下领众位大人入营。请。” 纪钢下马,示意朱麒麟:“忠国公请。”他年纪轻轻身受皇宠授与锦衣卫同知之职,虽说是位高权重但与国公爵位相比还是相差几载的。 朱麒麟利落下马,打眼瞧瞧寂静无声的虎豹营,客气句:“纪大人无需客气。同往便是。” 两人客客气气的行径不像去打架反到像去参加诗词雅会般,无端瞧的人牙酸。 薛湛余光瞧见一行人,抬手做了个握拳的姿势。 一千兵丁立马集合靠拢。行动训练有素丝毫不见慌乱,列队后抬头挺胸收腹目光平视前方,双腿打开与肩齐宽双手束于身后握拳。 列队之后薛湛松拳为掌往下压了压。 一千兵丁立时席地而坐。炯炯有神的视线直往这边而来。 被一千个大男人炯炯有神盯着的那酸爽,谁经过谁知道。 纪钢抽了抽嘴角,冲薛湛挑眉:“看来纪某这是闯了龙潭虎穴?” 薛湛脸皮极厚:“纪兄就爱说笑。”说罢冲旁边拱手更厚脸皮道:“忠国公。说来是湛不懂礼数,国公的雄狮营与虎豹营比邻而座湛没事先拜见反到让国公爷跑一趟,湛实在惭愧,他日定携重礼前去拜见,还望到时候国公爷不要把湛拒之门外才好。” 只是恰巧在城门碰到锦衣卫尔后被属下撺缀前来看戏的朱麒麟:“......” 已经自动把无语当默认的薛湛示意:“两位这边请。” 擂台都有现成的。纪钢脚掌一跺飞身而上。 被糊了一脸灰的薛湛抹把脸,尔康手:“纪兄先别急。我们先把打架的规矩定定。” 纪钢甩手:“如何定?” 薛湛爬上擂台再拍拍裤角灰。“拳脚无眼,就我们的交情伤了谁都不好受。不若约法三章以一柱香为限,不动刀剑,谁跌出擂台范围谁就算输?如何?” 被‘交情’的纪钢忍住崩坏的青筋,点头:“可以。” “单纯打架太过无聊,咱们添点彩头如何?”薛湛摸摸下巴从怀里抽出一挞银票,用手指点了点抽出一张:“压太多了为免有赌博嫌疑,就压五十两吧。赌我自己赢。” 纪钢表情都要裂。 台下吴用端着托盘:“押注啦押注啦,世子压自己五十两,” 罗一赵十一一等从善如流掏出银票拍在托盘:“压世子!” 说好的拉练你们随身带着银票做什么? “好嗳压世子的!”吴用端着托盘凑到锦衣卫那边:“众位大人可要压纪大人?没带银钱好说,签个白条也成。”说着随手奉上纸笔。 锦衣卫身受皇帝看重里面个顶个的好手,历来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今天踢到铁板更不能认怂!他十两他五两的纷纷压到纪钢身上。 收好白条吴用凑到朱麒麟面前:“小赌怡情也就图个乐子,国公爷可否也要压一点?” 朱麒麟:“......” 半晌慢悠悠从怀里掏出银票,小面额的没有就一张五十跟一百的,想了下抽出张五十的:“压平手。” 吴用一愣。纪钢身为锦衣卫第一高手享誉京城好几年,他主子之前却不过默默无闻小辈,他们压主子胜是因为知根究底,忠国公又为什么会压平手?按理不是应该压声名赫起的同知大人? “国公爷确定压平手?” 朱麒麟点头,他身后的将领有样学样全部压平手。 看着面额大小不一的银票,吴用很想说:同志跟风是要不得滴! 可惜这样的心声别人是听不见的,最后纪钢也压了自己五十两的白条,吴用乐滋滋把银票白条规整下发现有近二百八十两。蚊子腿也是肉,足够营中这邦吃货吃两天了。 “点香。” 准备好的香点燃,薛湛伸手示意:“纪兄请。” 脚掌跺地,纪钢以手为刃飞扑而上。 纪钢身为锦衣卫以捉拿罪犯为主,一身武艺走的是刁钻狠辣路线力求一招制敌,而且因与罪犯常年为伍整个行动间血腥气味十足,碰上个胆小怕事的不用动手单这气势就胆寒了。 不过薛湛并非常人。上辈子就混到特种兵营成为有代号的兵王,什么小偷小摸的罪犯都不归他管,专管那些穷凶极恶罪大恶极杀十次都不够的a+罪犯,时不时还要跟国际精兵交流友谊(划掉),小到匕首大的冷武到火箭筒核弹的热武都摸过,生平肢解的被炸成肉沫的什么没见过?平生最不俱的就是这血腥气了。更别说这辈子遇到个变态老头子爷爷,从他走路就加餐训练懂事后时不时被偷渡到军营面对血腥战场,呵呵跟他比戾气?分分种尸山血海信不信? 纪钢以手为刃攻上盘,薛湛曲手挡之转而攻下盘,纪钢反应迅速快速踢脚对撞,其结果是自己噔噔后退三步而薛湛只退半步。 一叶知秋,从这对撞看来薛湛的力道要强纪钢一筹。 “纪兄可要小心,湛从小天生神力鲜有敌手。”要不然也不会被老头子从小训练,实在是对方见猎心喜想培育个好苗子。 纪钢微不可查的扭扭脚。“世子全力施为就是。” 薛湛咧咧嘴:“正有此意!”话语一落欺身而上。 高手对决放水才是侮辱,真真切切打一场才不辱双方勤学苦练半载! 拳速形成的劲风呼啸虎虎生威,腿影快速几乎形成残影,每一个角度不可谓不刁钻每一次出击不可谓不江海奔腾每一次碰撞不可谓不雷霆碰撞,行云流水却又气势如虹,看的人眼花缭乱时却又热血沸腾。 几乎眨眼间台上两人已经过了不下五十招,这五十招足够双方试探了。只见两人快速分开却又在眨眼间欺身缠斗,比刚才更快!更狠!更准!更刁钻! 这时候两人才出现受伤的情况。往往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脚,你给我一手肘我给你一膝盖,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 随着两人气势攀升,台下观战的人也纷纷屏息以待。 锦衣卫一等紧张的脖子都憋红了,吴用罗一一等表情还算自然但那眼色瞧着也不轻松。 同样看的热血沸腾的乌熊吞吞口水凑近朱麒麟:“将军,你觉的谁会赢?” 朱麒麟抿唇不语。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但不会说,说了无端得罪锦衣卫,没必要。 问不出结果乌熊摸摸鼻子讪讪退回原处。 好在两人有约法三章以一柱香为限,在比筷子还小一点的香烧完之前薛湛瞅见机会狠狠一脚踢出。 纪钢双手横档,手腕传来的力道震的痛哼声又后退两步。不想两步之余一脚踩空,失去平衡措手不及之下眼瞧就要摔倒。纪钢临危不惧手掌一拍擂台腰身一扭,硬是在空中旋转半周稳稳落地。 薛湛眼睛一亮:“好身手!”说罢跳下擂台:“纪兄,承让。” “不如世子。是纪某学艺不精。” “纪兄太过谦虚。比武只是点到为止自不如身捉拿钦犯,相信纪兄若使出杀手锏湛估计就够喝一壶了。” “纪某有杀手锏难道世子就没有?” 薛湛笑下。 纪钢不愿多留:“世子请。” “请。”薛湛拱手目送纪钢背影,回头冲朱麒麟拱手:“国公爷。” 朱麒麟扬眉:“世子好身手。” “不比国公爷。可惜无缘国公爷当初御前比武时身手不凡智计无双的绝姝风彩,湛甚是遗憾。”光明正大奉承的薛湛脸皮一点都不红。 ‘绝姝’的朱麒麟:“......” 吴用眦牙咧嘴。 罗一赵十一表情也要裂。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看脸! 看脸的薛湛一点不惭愧反而以此为荣。看脸怎么了?看脸代表人类已经懂的欣赏美了!你不看脸试试,有本事娶个五官不齐的媳妇去呀,糟不糟心! 朱麒麟眼色莫名抬抬眼睑,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身后将领自动跟上。 眦牙咧嘴的吴用被抓个正着。 薛湛特别严肃的看着他。 吴用淡定的给自己一巴掌:“主子我错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儒子可教也。” “是主子,我这就自罚五十个俯卧撑。单手。” 已经被罚出经历的吴用淡定的卷袖子,薛湛抬了抬手。“这次就不了。” 吴用惊喜脸。难道主子你终于有良心了? “俯卧撑就不做了。明天你去锦衣卫衙门把今天的白条收回来吧。”说完就走了。 ‘噗’ ‘噗’ 噗完罗一赵十一淡定望天。 吴用抹把脸。 “你喜欢喝什么酒?梨花白?女儿红?”罗一问的莫名其妙,吴用狐疑看他。 “你会这么好心?” 罗一淡定:“总归兄弟一场。” 赵十一严肃接口:“明年你的祭日我们也好去祭拜。” 果真什么兄弟情宜都是幻想。 吴用气沉丹田:“——滚!” 第17章 教训旁系 不说吴用如何艰难兑换白条,当日下午薛湛回侯府把上门求情的薛氏旁系堵个正着。 哭哭啼啼话里话外就是让他收回成命让她们的儿子再入虎豹营。 徐娘半老的妇人甩着帕子擦眼泪哽咽哭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老太爷跟老侯爷同出一脉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一家人,老初老祖宗去世时还记我们互相帮衬——” 薛湛放下茶盏,‘啪’一声打断其话:“老头子分家的庶兄弟算哪门子一家人?说到帮衬,我们侯府帮衬你们的还少?这些话本不该我这做晚辈的说但姑侄子性子直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老太太常氏低眉转着手腕上的玉珠,神色隐晦。 三位姑嫂脸色时青时白时红一时跟个大染盘似的。 “当初分家老头子明明是唯一的嫡子却反到分的家产最少,几十年的家用若没有我奶奶的嫁妆支撑我们这支嫡系还不知混成什么样。” 另一个妇人捏了捏手帕干笑道:“这都是长辈们吩咐的,” “祖宗们的决定小辈不敢质疑,只是做人要摸摸良心。家产你们分了大半我们不二话,十几年不往来也没好说的,可自皇帝论功封赏我爷爷被封定远侯你们就一窝蜂的扑上来说什么交情人情兄弟情,”薛湛满脸嘲讽,不顾对方简直气晕过去的脸色继续道:“打断骨头连着筋,我爷爷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以前的老账都不再计较,只是人该知足。打点秋风要点东西都无甚关系,可你们不该仗着这点亲戚关系拿着侯府的名头欺凌弱小。” “我大伯是个大度的,能帮的帮了能抹平的也帮着抹平了,想入虎豹营我世子堂兄看在同族兄弟一场的份上也同意了。”目光瞧向旁边三个青年身上:“可瞧瞧你们干的什么事!不思进取不给自己争口气却非得去钻营旁门左道!我都替你们丢人!”薛湛一拍茶几吓得对面仨人一抖。“考核前不认真训练被淘汰现在却拿什么僧面佛面为由,要是我早该拿条裤腰带一头吊死。省的在这里丢人现人!” 老太太就着喝茶的动作隐晦投来眼神。 差不多就行了! 奶奶你就是心太软,要是我早该拿棍子撵出去了! 说什么胡话,总归亲戚一场,答不答应是一回事让不让进门又是另一回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混为一谈?时间不精贵呀?茶水不要钱呀?丫环们伺服的不辛苦呀?以前上门打秋风我就看不顺眼了! 想到这里薛湛扫了眼三人:“虎豹营不是拌家家酒的地方,一切以实力说话。”接着话风一变道:“你们想入营也可以,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三人立时神情一喜。 薛湛眼里闪过丝得逞笑意,转头吩咐个小丫头:“去我的院子让夏翠来一趟,还来个人去演武场拿四根木棍来。” 小丫环领命飞快跑出去,不多时夏翠便进了院子,木棍也送了来。 薛湛点点下巴示意木棍:“三个一起上,打赢夏翠我就让你们重新进虎豹营。” 其中一个轻蔑开口:“她一个女人,世子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 不待对方说完薛湛拧眉喝斥:“少废话!打就上不打立马给我滚!”这要是他的兵敢这么叽叽歪歪先削一顿再说。 夏翠柔柔弱弱拿着木棍一副无害小绵羊的模样。 最后一个妇人用帕子遮了遮嘴角,冲老太太道:“三个打一个还是个丫环是不是有点胜之不武?” 老太太微微摇首:“阿湛历来是个有主意的,我这老婆子可不懂他。” “可毕竟是个小丫环是不是太,” “你放心,阿湛说话算话。”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拿话来堵她了,只要赢了自然会兑现诺言不会找什么胜之不武的借口的。 院内夏翠见三人迟迟不动,曲膝道:“三位少爷不愿先动手,那夏翠就得罪了。” 说罢执棍欺身而上,起先速度不快后来越来越快待到最后几乎眨眼便至!木棍凌厉横扫,以破敌千军气势而来。 三人连忙格档,可棍棒之间传来的力道震的手发麻当即有一人没握住让木棍飞了出去。 薛湛身影一闪握住木棍甩手一挥。 “继续!” 这话说给三人听也是说给夏翠听,夏翠福至心灵越发强势的攻击一波快过一波,三人招架不住眨眼就被抽了好几下。 一个丫环都这么厉害简直不科学! 事实就是这么不科学! 半刻钟不到三个大男人被个女人揍的落花流水,见了血落了伤,三个当娘的冲上来忙喊了停,其中一个脾性暴躁的妇人当下指着夏翠的鼻子开口就要骂,只是才说个‘你’字便被薛湛打断。 “刚才是谁说她一个女人说我太小看你们的?事实胜于雄辩,”眼芒一扫冷光翻滚:“不是我小看你们而是你们本来就是废物!就这点本事还想进虎豹营?!连个丫环都打不过上了战场是给敌人送菜吧?!” 薛湛气势汹汹震的几人一抖,那脾性暴躁的妇人吓的连话都忘记了。 “来人!送客!” 这群废物多看一眼都嫌糟心! 志气高昴的来灰头土面的走,老太太笑点薛湛:“就你这小鬼头机灵!” 对那些旁系薛湛是老早就看不顺眼了,以前苦无机会今日能光明正大的揍一顿也算吐出胸中闷气。 “奶奶就不该让这些泼皮上门,你让她们一分她们想进两分让她们两分她们就想进三分,最是贪得无厌。” 老太太笑笑:“我心里有数。” “奶奶心里有数就好。不用怕她们,孙儿给你撑腰!” 老太太立时乐了。 薛湛跟纪钢的那一架就像冷水落入滚油立时炸开,连朱棣闻讯都好奇上了,冲旁边当值的大太监问:“小德子你说纪卿会不会是看对方年少的份上特意放水?”说完朱棣自己都觉这猜想太过离谱,摇头否决道:“纪卿的性格可做不来心慈手软的那套。” 当值的太监弯了弯身笑着应和句:“可不是。纪大人的风评历来是铁面无私,也断没有放水的理由呀。” 朱棣笑下:“朕记得有好事者排过一个高手榜今岁还没更新,记得纪卿去岁是排在第十位吧?” 大太监乐呵应是。 “那也就是说这个新定远侯世子是当今排名第九的绝顶高手?”朱棣说完笑了:“良将手下无庸才,这样看来朕的虎豹营怕是真要脱胎换骨了。” 当值大太监弯腰贺道:“恭喜皇上喜得将才。” 朱棣挥手大笑:“挑两份礼明日送到薛世子跟纪卿那,就说朕高兴!” 一言不合就赏什么的果真是朱家手笔。 彼时薛湛正来到锦衣卫衙门把纪钢堵个正着。厚着脸皮凑上去:“不知纪兄可有空?我在百味楼已备薄酒,还请纪兄赏脸吃个便饭如何?” 吴用抹把脸。他对自家主子看脸这事已经绝望了。 纪钢扬眉:“便饭到是尚可,只是纪某还有几位同僚,不知世子方便不方便一起?” “当然可以!”薛湛正想贫嘴说是自己的荣幸,不想从门后走出来的不是几位而是几十位,粗约一数估计有六七十人! 吴用很不厚道的‘噗哧’一声。 薛湛脸都绿了。 纪钢勾了勾唇:“人有点多还请世子不要介意。”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薛湛悲痛的捂了捂胸口:“不、不介意。” 吴用扭头忍笑忍的肩膀直抖。看到无良主子吃鳖他心情简直好到飞起来!看着昨天拿白条上门被处处为难还打了两架的锦衣卫立时觉着对方无比可爱!没有更可爱了! 看着属下幸灾乐祸薛湛痛心疾首! 吴用抬头望天。他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单枪匹马上锦衣卫衙门要钱这种壮举都干了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事实还真有。那就是跟半数京城锦衣卫同僚喝酒,他单挑一群!吴用哼唧唧哭晕在茅房。 第18章 隐晦掐架的技巧上 百味楼做为京城有名的高档食府,储酒量惊人,但硬生生被薛世子这一顿搬空了酒窖,弄的百味楼掌柜都哭笑不得。世子爷您到底是来砸场子还是来砸场子?有您这么当东家的吗? 锦衣卫想宰薛湛一顿不想薛湛身家丰厚家底不菲,名场京城的百味楼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这一顿酒宴花费是不少但最终还是会回他口袋。所以,比什么都不要跟土豪比钱,忒打击人! 一场酒宴倒了十几个,做为唯二两个阵营的薛湛跟吴用自然是其中之一。吴用醉的人事不醒,薛湛好一点但也是第二天午时才醒。 一起来就被夏翠灌了好大一碗醒酒汤,苦大深仇再灌了一碗白粥,薛湛眉头还是拧成疙瘩。 薛晋之进门,弯腰问:“如何?” 薛湛一副想死的表情抬眼。 薛晋之乐了:“该!谁让你无事凑到纪钢那,现在知道锦衣卫不好惹了吧?” “大伯是来看侄子笑话的?”薛湛一副伯父真是看错你一点都没同情心还有没有长辈爱了? “少胡说八道。”薛晋之气笑,移步坐到对面:“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手指揉两侧额角:“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有人参了纪钢一本,说他携大半锦衣卫公然与人饮酒作乐,做为朝延公职人员此等违纪行为理该严惩。” 薛湛呵呵:“谁家的汪跑出来乱喷粪?” 薛晋之不解:“什么汪?” “单身汪。”薛湛恶趣味丢了句随即抹把脸:“皇上可有批示?” “皇上虽没问罪但你们的赏赐都没了。” “什么赏赐?” “听闻你跟纪钢比武一事皇上高兴说赏,可惜你去招惹大半锦衣卫搬空百味楼酒窖引的御使弹劾你们一本,不然,这时侯赏赐都该到家了。” 懵了懵的薛湛下意识问:“皇上一般赏什么?” 薛晋之一噎,半响没好气道:“你还有心思掂记赏赐。锦衣卫风评不佳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到好,上敢着凑上去,简直胡闹!” “锦衣卫依法办事怎么就风评不佳了?”见薛晋之拧眉薛湛忙摆出认错模样,转尔问:“好消息呢?” “之前王御使论罪,张御使前两天被皇上撸了一级,早朝列队一时空了两个名额,日前吏部上折子请旨,皇上御笔点了你的名。” 十九岁就能列队百官可以说是除皇子外首例,薛晋之与有荣焉,可转首瞧薛湛一副雷劈表情立感胸口郁结。他总算体会到他父亲当初气的时常追着揍的心情了,不是脾性不好也不是没有耐心,实在是这小子的确该揍! “...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吗?” 薛晋之气的眉头倒立:“胡说八道!皇上金口御言岂能说改就改的?” 薛湛生无可恋脸:“那侄子能请假不?事假?丧假?喜假?” 薛晋之气的胸口疼,甩袖而去转而找到薛尉之让其管管,薛尉之找上门彼时薛湛正摆开架式练拳。 薛湛收势:“爹来的正好,陪儿子练练。” 薛尉之脚步顺势一拐:“走错了。”说罢拐出院子一溜烟跑了。 薛湛大乐。 老太太常氏听闻也是乐的直拍桌子:“这猴儿!老头子去世就跟翻了天似的!” 薛晋之无奈:“娘,早朝听政非同小可,阿湛如此任性儿子怕招来非议惹来事非。” “在朝为臣行非常之事哪个不招非议?”老太太拍拍儿子笑道:“你别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阿湛是任性了些但他心里有数,惹不来大麻烦的。再则皇上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一些小非议小争议的不伤大雅。” “君臣之仪需得紧遵守礼,”薛晋之眉头拧成疙瘩。 老太太笑了:“当初你爹也是三天两头被参一本,朝政上撸袖子都不知动了多少次手,有次严重都把吏部尚书腿都打折,结果最后皇上也不是帮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各有各的缘法,你且把心放宽些。” 薛晋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应了。 竖日薛湛依旨上朝听政,时辰太早眼都差点睁不开的薛湛当看到忠国公朱麒麟时立即精神百倍。眼神使的唆唆直飞。 嗨~男神! 朱麒麟:“......” 男神你别这么高冷理我下呗~ 朱麒麟:“......” 男神你这么狂霸酷拽你妈知道嘛? 朱麒麟:“......” 男神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朱麒麟:“......” 夹在中间的老将军忍无可忍:“薛世子,要不我们换个位置?” 薛湛笑开了花:“那怎么好意思,这是袁将军的位置湛怎么好意思占用,” “没关系,我正好移一个位置养养神。” “那就多谢袁将军了。”从第三列移到第二列,薛湛直勾勾盯他左边的朱麟麟。 男神男神~你肿么可以这么帅!看我!看我!看我! 朱麒麟:“......” 男神你如此高冷你造吗? 朱麒麟:“......” 男神你个傲娇的小表砸有本事永远别看我呀!哼! 从丹陛后过来刚巧碰见这一幕的朱棣:“...噗。” 随行的太子:“......” 皇上端坐御座,太子绕过台阶领百官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轻抬手臂:“众卿免礼。” “谢皇上。” 群臣起身预示一天的早朝开始,薛湛忍住打哈欠的*晕晕欲睡。众所周知所谓的早朝所谓的临朝听政其实并没有那么高大上,真正的政策方针是在宣政殿君臣拟定的,区别就像现代企业管理层开会以及高层开会一样。不过早朝还皆另一个部份,弹劾官员。俗称告状! 碰巧今天就有礼部左侍郎彭峣状告吉安伯王志纵子行凶打伤他彭家独子。 薛湛立时精神抖擞眼冒精光。 告状=八卦=掐架=嘴仗=谈资 旁边朱麒麟:“......噗。” 薛湛斜眼。 你有本事高冷你有本事别笑呀! 朱麒麟:“......” “皇上,”彭峣老泪纵横:“我彭家三代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虽娇宠了些但从来遵纪守法不惹事非,可吉安伯之子王达仗着一身武艺无故殴打我儿致残!好端端的人无端生了横祸呀!皇上!要为微臣做主呀!” 吉安伯王志近过不惑之年,闻言气的老脸通红当即跳了出来:“放屁!皇上,是左侍郎之子口出狂言辱我先祖在先我子才一时气愤打伤了人,” 彭峣擦了擦眼泪出口截言:“皇上,纵是发生了口角也该论理辩论事非,也不该出手伤人手段残忍。我子一心读圣贤书以备明年科考,如今一身是伤几近伤残,明年如何下考?皇上,我子已过弱龄之年,错过明年科考就要再等三年,到时已二十有三如何再考?!皇上为微臣做主呀!” 吉安伯是武臣性子气,气有破口大骂:“若不是你子口出狂言侮我先祖我子如何会动手?” “吉安伯的意思是我子为了点口角活该被打残了?活该错过明年科考没个前程了?要人人都像吉安伯这样,那我大明可还有宁日?” 文臣武将历来就像前世冤家,五天一大掐三天一小掐,偏生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每到了此处朱棣都恨不得罢了早朝算了! 有文臣跑来插一脚:“皇上,微臣认为此事确该严惩。若人人为了一点口角大打出手甚至致残,那朝廷还如何管理百姓?地方衙门还如何办差?” 武将也不甘示弱:“皇上,侮人在先打人在后,身为武将之子一身血性,在先祖被侮后难道还要忍气吞生不成?” 彭峣冲出声的武臣拱手:“刘将军的意思骂不赢就要打赢是吗?” “我们武将只重拳头不如彭大人口舌善辩。” 礼部尚书斜眼:“刘将军的意思是我们文臣因为不善拳脚所以活该被揍了?” “那我们武将就活该被骂了?” 朱棣忍住直跳的青筋,视线扫了眼文武百官最终定在薛湛身上。 “薛世子。” 薛湛出列:“臣在。” “你也是武将之后,你如何看待这事?” 薛湛无辜脸:“皇上,臣刚才都没听明白。彭大人说独子被打成重伤,是什么样的重伤?被什么打成重伤?又是个怎么致残法?吉安伯说是彭大人独子侮人在先,彭大人独子为什么要侮人?又是个怎么辱人法?要想掰扯清楚,臣觉的需原原本本清楚始末。” 朱棣点头:“薛世子说的有理。吉安伯你说。” 王志气的眼眶通红,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事关先祖,臣无脸复述。” 薛湛了然,冲彭峣问:“令郎是被什么伤的?在什么地方伤的?伤的如何?” 彭峣拱手:“在市井区,我儿与吉安伯之子偶遇因误会产生口角,被吉安伯之子用扁担打断了腿。臣请了太医看诊,说是说是,”彭峣一脸悲痛:“说是有可能致残。臣那老娘当时就晕厥了过去,若不是太医急时行针,臣那老母就、就、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呀!” 薛湛一脸同情:“人上了年纪就受不住打击,好在太医医术高超急时行了救治之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太夫人没事了吧?彭大人还是小心为上为好。” 彭峣擦了擦眼泪一副悲愤忧伤模样。 薛湛叹口气冲吉安伯道:“伤人致残又气的彭太夫人抱病染恙,伯爷怎还理直气壮?” 吉安伯瞪直眼。 其余人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是武将却帮着文臣说话是不是站错队营了?! “皇上,一码归一码,这伤人致残又殃及老人的确是犯了错。彭大人是苦主,不若听听他想如何惩处吧。” 朱棣看向彭峣。 彭峣咬牙:“皇上,用保住我儿伤情太医所用之药无不名贵稀少,其余花销用度更不是凡几;臣母更是用名贵药材救命,之后更需名贵药方疗养许久。花用多少臣都可以不计较,臣只是心疼我子或落残疾我母年老还为小辈落泪伤身,为父为子若为一点钱财不为亲人讨回公道岂非不慈不孝?所以臣肯请,银钱赔偿臣可以不要但犯事之王达必需严惩!” 薛湛问:“彭大人想如何严惩?” “我子断了哪条腿王达赔哪条腿,并且按伤人致残罪下狱!” 吉安伯眦睚欲裂:“无耻毒夫!” 折了腿再下狱,无人医治就算不死也足够王达真正残疾!残疾之后伙同其它并发症这是要命呀! “放肆!” 朱棣怒喝自有人上前劝慰吉安伯。 薛湛拱手:“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吉安伯之子断了彭大人之子的腿,那彭大人为独子断吉安伯之子一条腿也到说的过去。再则伤人致残罪既然有法度条列那彭大人提议下狱到也有律可依。” 话一出口立时整个朝堂寂静一片。 朱棣也是眨了眨眼。第一次看到一个武将这么明目张胆立场坚定帮助文臣的,稀罕,太稀罕了! 吉安伯气的七窍生烟,转首一拳揍向薛湛:“薛氏小儿,敢尔!” 薛湛一手擒拿钳住其手:“吉安伯稍安勿躁。”言罢放开其手冲朱棣拱手道:“皇上,打人致残一事既然说清楚了,那说说彭大人之子侮人先祖一事。” 第19章 隐晦掐架的技巧下 群臣有点懵。 朱棣崩住表情。 薛湛弹弹衣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吉安伯王氏先祖授封高祖账下,一生戎马曾与高祖七进七出匈奴、鲜卑、胡人等强敌营账,斩敌无数威名赫赫,最后替高祖挡刀不治身亡。如此军功震动朝野,高祖更感恩先吉安侯救命之恩以军功追封为吉安侯,授封二品,其爵承袭子孙三代。” “如此军功如此豪杰称一声开国功臣都不为过。” 彭峣听的心惊肉跳。 薛湛一脸愤概:“在列三公,如忠国公,先辈哪一个不是军功赫赫一身戎马?斩敌无数更为我大明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所有人看向忠国公。 朱麟麟:“......” “再数众位公侯先辈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如此英灵如此俊杰理该成为我大明之楷模,人皆向往之!人皆效仿之!” “可如此功臣却在市井之地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白身小辈出言侮之!”要是换作他,有人出言对老头子不敬,别说一条腿三条脚都给折了。 吉安伯眨了眨眼一时没理清。 “皇上,若王氏先祖泉下有知岂不心寒?若众先辈英灵泉下有知岂不心寒?” “我大明将士保家为国流血流汗为的也不过是加官进爵福荫后人,若人人都像彭大人之子这样于市井之中口出妄言侮人先辈,那些为保百姓安宁为保大明江山稳固在战场上抛头颅撒热血的万千将士,岂、非、心、寒?!”他不是吓大的,你拿律令说事我就拿军心说事,看谁站的住脚。 彭峣看眼朱棣脸色立时心惊胆寒。 薛湛满脸肃严:“臣肯请皇上严惩侮人者!还先辈英灵一个公道!!” 有文臣出列:“皇上,不过是些口角之言薛世子却牵强附会拉上军心,颇为危言悚听之嫌!” “那吉安伯之子不过一时气愤出手伤了人,却与整个大明治安律令扯上关系就不牵强附会了?”那文臣被薛湛怼的一时无言。 对这神转折吉安伯表示智商不够用呀! 彭峣一时情急:“皇上小儿无知,” 薛湛打断其话:“彭大人身为三品官员领礼部左侍郎职位,负责祭祀司礼等事务却连尊敬先贤英灵一事都没告知独子吗?还是说在彭大人眼中只有自己为老母讨公道才是孝,别人为先辈讨公道就不是孝了?” 儿子打架打输了还有脸告到皇帝面前,怪别人太强怎么不检讨自己太弱?再说了一个二十岁小子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简直丢人! “退一步说就算彭大人不教,你子已过弱冠之龄读圣贤书十余截却连这点见识都无,彭大人是如何言之凿凿一副明年科考必中?呀,彭大人身为礼倍侍部有统管科考之权,莫不是,” 一直没出声的太子轻咳声:“薛世子。慎言。” 扯着军心做大旗也就算了,还拉科考舞弊出来说事,嫌事不够大是吧? 薛湛撇嘴从善如流道歉:“皇上请恕臣一时失言。刘尚书掌管礼部十余截为朝廷选拨无数良才为大明江山稳固做出不少贡献,相信在刘尚书制下的礼部定不会有寻私舞弊之事的。” 礼部尚书脸色仍旧铁青。 同朝的薛晋之眼观鼻鼻观心心观神。简称放空。 朱棣看向百官:“众卿以为如何呢?徐爱卿?” 位列太子第二的徐太傅拱手:“皇上,老臣以为两方都有点言过实之。” “朱卿?” 朱麒麟道:“臣赞成太傅之意。” “太子的意思呢?” “儿臣以为两方是有危言悚听之嫌,不过儿臣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两方既然都有错,吉安伯之子失手打伤彭大人之子,虽下手重了些但事关先辈一时血性冲动也是可以理解的。是以儿臣以为,不若吉安伯携子登门道歉,赔偿医药损失两倍余吧。”多出的一倍就算精神损失费。 朱棣沉吟:“彭爱卿王爱卿之意呢?” 惊出一身虚汗的彭峣哪敢不依。 “臣无异议。” 只是赔点银钱比之前赔上儿子性命或一条腿来说要不知好多少了。 “臣无异议。” 朱棣满意点头:“那便如此吧。退朝。” 群臣列拜。 “臣等恭送皇上。” 皇上转过丹陛,众臣才起身三三两两结伴离殿。 吉安伯追上薛湛歉意道:“之前是我误会了薛世子,还请世子物怪。” “伯爷担心令郎,湛明白。还请伯爷别怪湛自作主张才好。” “不怪不怪,谢你还来不及呢。”吉安伯一脸后怕:“不怕世子笑话,从发生这事起我就已经做好降罪或降爵的打算了。如今不过赔些银钱,当真如同劫后重生了。” 薛湛笑下:“伯爷谢湛还不如谢皇上跟太子。”他这一番闹腾逆转如果打三分那朱棣的助演就得打四分,太子最后的拍板也得打三分。归根究底,上面不偏袒他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是白搭。 “我明白。”太子府他自会备一份厚礼,至于皇上那,不能送礼那就让王达参军吧。上了战场多杀一个敌人就是给皇上尽忠了。 薛湛点头,表示这忙没白帮。 又客气谦虚两句,吉安伯冲定远侯拱手道:“定远侯。有侄子如此,实乃大幸。请。” 定远侯悻悻拱手:“哪里。请。” 只有定远侯自己知道,他汗衫后背都湿透了。他真怕薛湛脑袋进水把武将都给开罪了,可现在想想得罪整个礼部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薛晋之张了张嘴转而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事,最终还是把劝说的话咽了下去。正好有小太监传旨薛湛宣政殿。“你去吧。别任性知道吗?” “侄子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就是一人单挑整个礼部吗?整就那么几部,你打算逐一挑破不成? 薛晋之心好累。 宣政殿内朱棣隐去眼里的笑意抬手:“爱卿免礼。” 薛湛起身:“谢皇上。” “虎豹营训练如何?” “进度良好,每个人的食量都增了一半。” 朱棣也是军营是过来的,食量增长代表体力增加身体正在适应环境。 “朕很期待虎豹营在爱卿手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保持会让皇上大吃一惊。”说着薛湛硬挤出抹谄媚:“臣为了能更好的训练虎豹营,臣肯请皇上准许臣请假。每日早朝实在是太耽误时间了。” 朱棣险些被口水呛着。 “放肆。早朝如此重要之事岂能说请假就请假?”他贵为天子都不能请假!“再则不过早朝,能耽误多少时辰?” “皇上,账不能这么算。需知臣参加早朝,必须前一日酉时入城,第二日辰时才能回营,算来都过半天功夫了。”见朱棣神情有所松动,薛湛恬着脸道:“所以臣肯请皇上让臣请假三个月,” 朱棣气笑:“你还不如说免了你上早朝的名额算了。” 薛湛眼睛一亮。这样最好! 读懂表情的朱棣气极:“来人!给朕叉出去!” 立有两个禁军上前一左一右钳住薛湛手臂,不想手上一沉,措不及防薛湛一屁股坐地上。 禁军:“.......” 薛湛木着脸盯着禁军:“.......”你们两个到是使点力呀,我正好站的腿软了。 朱棣:“.......噗。” 禁军木着脸叉着人出去,薛湛全程悬腿,到了门外不待禁军动手腰部一扭起身,拍拍屁股上灰。 刚巧撞上的太子,挥手让禁军退下口气无奈问:“你这是又犯什么浑了?” 薛湛很冤枉:“回太子,臣一直谨言慎行呀!” 有早朝上那一幕太子信他才有鬼。 “父皇虽御下宽厚但也不是一味宽厚,你需知收敛二字。” “回太子,湛已经很收敛了。”他的信条可是能动手就不动嘴,能动脚就不动手的人!就彭峣那骨架子都没他一拳揍的。 太子:“......”难怪老侯爷每天追着人揍,就这破性格一天揍三顿还嫌少! “总之你心里有数就好。” “回太子,湛一直心里有数。” “....去忙吧。”太子也心很累。 宣政殿内朱棣捧着茶盏一脸笑意,看模样不即不气反到开心的很。 太子进门,瞧了松了口气打趣道:“看来父皇没有动怒,儿臣也就不用小心翼翼求请了。” 朱棣嗔眼太子:“朕是那么小气的人嘛?个小混蛋想惹朕动气,还差点火候。” “...父皇话别说太早。”太子叹气:“据儿臣所知,薛世子今早的行事已经是收敛很多的结果了。” “太子很了解薛世子?” “不瞒父皇,老侯爷曾经带薛世子来过几次太子府。每次来儿臣的太子府都得闹腾一番一可。不是孔雀被拨光了毛,就是池里的鱼遭了殃,珍奇异兽不知被祸害了多少,再不记就把别的大臣家儿子给打伤。”太子拿自己的名誉发誓,他就没见过那么能折腾的孩子。偏生小小年纪还甩的一手好锅,简直焉坏。 “噢,还有这等事?朕怎么不知道?” “这等小事怎么好拿来烦父皇?”整个太子府里就没一个侍卫能看住个小娃娃的这种事他有脸说吗?“不过闹腾归闹腾,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当年他把太子妃喜爱的孔雀翎拨光了,之后陆续送了不下五对回来,时不时还会搜集些太子妃喜爱的话本及民间精巧玩意,把太子妃哄的早就不气他了。”与其让锦衣卫把过往查的一清二楚,太子宁愿自己说的明明白白。天子多疑,就算他们是父子,有些事该僻晦还是要僻晦。 毕竟于天子而言,先是君后才是父。太子就是因为谨记这点,这么多年才相安无事。 朱棣似笑非笑瞥眼太子:“这点随他爷爷。小毛病不断,大事大非上绝不含乎。”说着起身,太子忙上前几步挽住朱棣胳膊。 朱棣拍拍太子手腕:“磨砺个几年未必不是另一个定远侯。到时候有朱卿跟他在,你就可以少操很多心了。” 朱棣这几句话表示他赞成薛湛继承定远侯爵位外也是跟太子透露一个消息。直白点就是薛湛是个可用的,以后你当了皇帝可以好好用。言外之意就是朕对你很满意,你且把心放肚子里,皇帝的位子是你的。 太子笑下:“父皇可别这么说,若被那混小子知道您拿他跟忠国公相提并论,尾巴还不定翘成什么样呢!” 表了态却没人接话,朱棣笑点太子:“你呀~” 太子佯装不懂。 朱棣也没再强求,招来内侍:“来人。去跟薛世子传朕口谕,就说朕准了他的假,但三个月后若拿不出令朕满意的成绩,小心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 第20章 徐长霖 彼时薛湛才到宫门,却见那头走来几位身着圆领衫官服青年,从腰带腰封来看官职不高。 只见领头之人一身绯色官服却压不住来人一身翩翩风度,什么叫有匪君子,什么叫君子如玉,什么叫君子如空谷幽兰!薛湛今天算见识到了。 随着视线看过去的吴用:“......”主子你这看脸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薛湛长腿几步等在来人前方。 领头之人抬眼,拱手行礼:“薛世子。” 后头几位虽一脸茫然但还是跟着行礼:“见过薛世子。” 从称谓上不难看出区别。 薛湛眨眼狐疑:“你认识我?”尔后一脸无辜:“可我不认识你。” “下官徐长霖。” “你就是京城君子之首?‘兰亭君子’之称的太傅之孙徐长霖?”薛湛一幅现在才认识的模样。“早听闻徐公子有先古圣贤之风,今日一见果真是君子仪态万千,失敬失敬。” 徐长霖谦虚道:“不及世子威名半名。听闻世子身边一个婢女都身手不凡以一抵十,只可惜下官从小读圣贤书无半点武艺,不然下官到也想投到世子手下做一个沙场争战斩敌于刀下的护国将士。” “徐公子博览群书才智超群,万千学子之楷模,若弃笔从戎当个武夫,那湛是万死也难辞其疚了。” 薛湛一脸真诚,徐长霖也不是省油的灯。 “下官不过是个弱书生,肩不能担手不能提,比不得世子豪情万丈斩敌于手下护一方安宁。” “所谓刀枪比不上笔杆子,有徐公子这样的国之栋梁我们这些武夫才能放心上阵杀敌而不用担心后勤空虚。” “当不得世子如此夸赞,下官要学的还很多,护国安稳保百姓平安还要靠世子这样的英才将帅才是。” “哪里哪里,引导百姓民生还要靠徐公子这样的未来肱骨之臣才是。” “当不得当不得,世子谬赞,下官惭愧。” “哎呀今日认识徐公子湛甚是心喜,当真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之意,若徐公子不弃就唤一声阿湛如何?” “下官也遗憾没有早一日认识世子。如此世子也别见外唤下官一声长霖吧。” 薛湛一脸欣喜笑意:“长霖。” 徐长霖面不改色,微笑示意:“阿湛。” 其余几位青年满眼蚊香圈。 吴用听的差点把嗝夜饭吐出来。并且吐糟,你撩完锦衣卫撩国公,撩完国公连太傅之孙都不放过!有本事撩皇孙看看呀! 薛湛表示,撩就撩,他不即要撩还要撩最尊贵的那个! 彼时两人已经离开宫门,薛湛正摸着下巴啧啧称奇。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吴用斜眼:“主子说什么有意思?” “你不觉的徐长霖非常有意思?你主子我活了这么大可是第一次碰到跟我互撩的人。太难得了!” 主子你的意思是徐公子脸皮跟你一样厚? 薛湛横眼:“你那是什么眼色?” 吴用抹把脸:“属下没别的意思,就是觉的徐公子身为文臣主子你身为武将,文武交情太深恐怕不太好。” “怎么不太好?私交归私交,公事归公事,两者又不干涉。” “属下的意思是,徐公子或许不想跟主子你私交。” “为什么?你主子我优点这么多这么优秀这么多性格闪光点聘美星空,怎么就不想跟我私交?” 优秀?优点?闪光点聘美星空? 呵呵,持强欺弱,性格恶劣,嘴毒手黑,看脸花痴,脸皮堪比城墙,这些算优点?试问优秀在哪里?什么闪光点要点百盏大灯找吧? 吴用这边暗自吐糟,薛湛那厢眼睛一亮冲一伙人打马跑去。 随着视线看过去,吴用头皮发麻!那是谁呀,那是太子嫡长子朱瞻基,皇帝亲点的皇太孙呀!不出意外大明又一个皇帝呀!主子求您回来,属下发誓再也不腹议您了! 可惜薛湛不会读心术,就算有估计也会无视吴用的心声。因为对面那人必须撩呀,撩了还想撩那种! 朱瞻基想调转马头。 到嘴的肉哪还能让其飞了?薛湛快马几步:“臣见过皇太孙。臣有功务在身不便下马行礼,还请皇太孙恕罪。” 朱瞻基觉的自己出门没看皇历。京城那么大怎偏生就碰到这厮?! 皇太孙还没说话这边已经撩上了:“皇太孙如此表情是不是不愿意看到湛?可是湛非常想念皇太孙。忆起以往同吃同睡形影不离的身影,当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朱瞻基额头挂满黑线:“...几年不见,世子还是如当年那般,” 薛湛接话:“英俊潇洒?诙谐有趣?” “鬼话连篇。” 薛湛一脸受伤看着他。说好的竹马及竹马呢? “呵呵。”谁跟你竹马及竹马?给本宫圆润的滚! 读懂意思的薛湛一脸哀伤:“皇太孙无此无情,湛真是心伤。哎,多情本是无情伤,湛,滚了。” 朱瞻基:“......”以后出门绝对要看皇历! 撩完皇太孙既然还毫发无伤?!主子,我服! 薛湛弹弹衣角。别崇拜哥,哥就是个传说~~ 一路撩了两个薛湛心情甚好,半路接到朱棣准他假的谕旨心情就更好了。 他心情好就想浪,一浪就管不住,一管不住就想折腾,一折腾所有人就得陪着折腾。 “传令集合!” 吴用平地一跟跄。 薛湛:“.......” “就算崇拜你主子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呀,我人在这又不会跑。” 吴用木着脸暗自吐糟。我就算崇拜只猪也不会崇拜你呀! “吴用同志,心里暗搓搓腹议主子是不对的!”薛湛特别严肃道。 “主子您想多了。”有本事用读心术呀! “你主子我虽然不会读心术,但我会微表情心理学呀。” “...我去传令集合。” 薛湛翘腿。个小样儿,还收拾不了你?! 一千士兵集合在演武场却是鸦雀无声,甭管实力如何但精神状态跟之前已是天差地别了。 罗一越十一远远对视眼,表示还算满意。 薛湛背着手慢悠悠走来。 众士兵齐声:“世子好!” “声音被狗吃了?!” 罗一眦牙。主子你上次嫌弃声音太大说自己又不是聋子这事还记得吗? 薛湛表示记得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他说声音太大就太大,太小就太小,不服呀?憋着! 众士兵心声:您高兴就好。 “细数起来你们训练也有好几天了,今天!做一个简单的比试!每十人为一组,进行短跑、中跑、长跑、障碍跑、蛙跳、双腿跳、仰卧起坐、单、双手俯卧撑、引体向上,赢面最多的百人队为零队。住最新布置好的宿舍。其余输的则在三天后再进行比试。”薛湛扫视一眼:“现在给你们两百息时间商量。” 在众人商量的时候,吴用领着辅兵用石灰划出了比试圈子。 两百息一过。 薛湛一声令下:“各自分散!”只见一千士兵快速分散到各个项目,随即一个个抬头挺胸列队整齐。 随薛湛一声令下开始。 短跑的十人一组脚轮的飞快,中跑的绕着演武场转圈,长跑的则放宽距离绕整个营地,障碍跑的攀墙过独木桥走绳锁,蛙跳的直接原地,双腿跳的用绳锁绑住双腿往前僵尸跳,仰卧起坐、单、双手俯卧撑的直接原地卧倒,引体向上的旁边就有木杆。 那些因体力不支早早被涮下来士兵围着各自的队友加油打气,什么加油什么坚持胜利什么洗一个月衣服等等,看的薛湛大乐。 “这才是军营呀。”眼神四十五度望天,怀念之。 赵十一:“......”您高兴就好。 最后是罗一负责带的一个百人队赢了,三天后赵十一带领的百人队赢了一队称号,住进新宿舍。 新宿舍是薛湛根据现代军人宿舍布置的,上下铺,错落有秩,靠门墙边是一个个可以落锁的格子间,用以存放一些私人物品,再之后还有一排矮柜,用来放平日洗梳用品。新床,新被子,每人一张新床单一张新草席,新的换洗衣服新的鞋袜各两套,再加上窗子用的是昂贵琉璃,就算人多也不会因为光线问题显的逼仄。 一队目光刷刷逼向零队。表示这样好的地方你们既然提前三天就入住了,叔可忍婶不可忍!演武场见! 零队痛并快乐的表示。事实其实并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 每天一个澡,早晚要刷牙,洗刷物品要统一方向,衣服每天要洗,袜子每天要换,被子要折成豆腐块角度也要一样,床单不能有一丝折皱,不能有灰不能有水迹不能有味道更不能有食物杂渣! 对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来说,还有比这更变态的吗?又不是娘们,洗个衣服已经是勤快了还要每天洗袜子! 零队表示不服! 然并卵。 身为队长的张四被撺缀着跟吴用打了一架,结果鼻青脸肿,哭唧唧把被子床单整理了一百遍呀一百遍! 副教官罗一摊手:“我也爱莫能助呀,整个营里打得过吴用的只有世子。” 零队一众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个被世子欺负的不要不要的吴用是营中第二高手?!逗我的吧?!! 罗一暗道。没有世子的身手你欺负一下试试? 如此高手特么的叫‘吴用’,哪个杀千刀起的名字?! 杀千刀的薛湛躺枪。 待一队也过起新宿舍的生活后,也痛并快乐的体验零队的经过。队长王三同样被撺缀着跟吴用打了一架,同样输了同样鼻青脸肿哭唧唧整理军务一百遍,同样闹到赵十一那同样被告之。 吴用只是叫吴用,并不是真的无用,相反非常有用,懂? 然后一队同样吐糟。哪个杀千刀起的名字? 杀千刀的薛湛再次躺枪。 杀千刀的薛湛表示,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呵呵天真无邪是要不得滴!来~让我告诉你们天堂跟地狱的区别。以前绝逼是天堂,现在绝逼是地狱,而,地狱无门。 卯时一刻便开始训练,先快跑二十里松筋骨,再一刻钟的军姿军步,再两刻钟的蛙步,早饭过后有半刻钟休息及整理军务时间,之后便是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挥舞刀剑,练到手臂酸痛难耐甚至连筷子都握不稳,午饭过后休息一刻钟,摔别人一个时辰被别人摔一个时辰,之后才加晚饭一起洗澡一起有半个时辰休息时间,养足精神后,不识字的学识字,已经识字的学各种理论。理论课后有一刻钟讨论时间,之后演武场集合,借着月光来场互摔打,到亥时休息时每个人几乎都累的手指都摊了,可惜无良的世子连个觉都不让他们好好睡,时不时半夜吹响集合的哨子。睡死错过集合的直接踹醒,练着营地跑到天亮为止;迟到的直接绕营地十圈;军容不整的绕营地五圈。 薛湛扫视一千士兵,眼神毅然。 “我知道最近加强的训练让很多人不满,觉的太累了太苦了也惨无人道了!但我告诉你们!这点训练强度还只是开始!以后!未来!会比这更苦更累更惨无人道!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以及再服从!” “别以为自己有点长进就沾沾自喜!我告诉你们!你们还太弱!弱到我甚至不屑去训练你们!”“这样的你们上了战场就是给敌人送菜!如果谁有止步现在满足现状的心思,我劝你们趁早打消!因为我的军营不需要懦夫!” “这些训练我不用跟你们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也不用解释这么安排的意义,你们只要服从以及再服从!不服?憋着!” “憋过这口气!你们就超越自己!赢过自己!然后赢过敌人!” “你们是军人!别被自己的软弱心魔打倒!拿出军人的气魄来!可怕的不是挡在眼前的困难,而是自己有没有想要胜利的觉悟!” “是军人就要有勇往直前的勇气!是军人就要有势不可档决心!是军人就要有战胜自我超越自我的信心!明白吗?!” 所有人热血沸腾:“明白!!!” “很好!”凌厉目光扫视一周:“从现在开始所有训练加一倍!” “...是!” “听不到!!” “是!!!” 从适应到加量,从加量再到适应,然后再到加量,再到适应,周而复始,每每以为完不成的训练却在别人的带领下一步步完成。从前认为不可能的事如今再回首才发现自己早已超出当初的预想太多。这个过程就像破茧成蝶,就像登山攀峰,就像途步长行,每一处的风景都无限美好,每一次改变都焕然一新,每一次的突破都如梦似幻。 他们爱上了这种感觉。 从完不成到完成,从跑二十里如同死过一回到现在的轻松自如,从被动挨打到可以偶尔回手,从被看不起到被人崇拜,谁不爱这种感觉呢? 看着焕然一新的兵卒,薛湛嘴角勾起。 “传立集合!咱们去雄狮营窜门子!” 第21章 窜门子 雄狮营作为隶属于皇帝直接管辖的精兵营,圈地面积是虎豹营的十倍。配给精良,制军严厉,还没靠近就已经闻到似有似无的戾气。 薛湛递上拜帖,不久乌将军亲自出营迎接。 拱手见礼:“见过世子。” 就武将品级虽差不多,但薛湛有世子爵位加身,见平级加半级。 “乌将军客气。”下马拱手回礼,客气道:“还要请乌将军不要怪我等不请自来才是。” “哪里的话,同为军人是该多多走动才是。” 薛湛一脸放心表情:“那我就放心了。来呀,把手办礼送上来。” 一只硕大的野猪加一只肥鹿被送上来。 “湛是个粗人,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也就一点林中野味就当给将士们添个菜吧。” 乌熊:“......”娘西皮的敢情是来蹭饭的! 看那厢列队整齐的一千壮汉,乌熊脸有点绿。 “那个,” “还请乌将军不要嫌弃才好。” 我要是嫌弃你们是不是就可以打道回府回自家吃饭? “哪、哪里的话。”国公爷,属下对不起您! “请。” “请。” 若大的演武场内无数士兵正在挥舞着刀枪,一举手一跺足配合着呼喊声,冲天而起的杀气似乎能变成实物。 朱麒麟立在高台,所有士兵随阵旗变动靠拢空出若大一块地。 罗一赵十一领着虎豹营小跑步过去。 百人为一队,以队长为准踏小碎步整顿队形。 罗一赵十一立于队前,齐声喊:“立正!向前看齐!” 只见齐刷刷脚掌一跺,士兵身形挺直如松,再齐刷刷往前一看,那气势瞧着都惊人。 “稍息!” 一千士兵姿势再一变,双腿打开与肩齐宽,收腹挺胸,双手束于腰后,一手握拳一手握手腕。 薛湛这边有台阶不走非要爬上高台。还选择了双手双脚齐上阵。 拍拍手上灰:“国公爷好久不见。湛,甚是想念。” 看着眼前风神俊俏冷面如霜的男人,薛湛很遗憾不能上手。 他现在要是上去抱一个,再说是家乡基本礼仪会不会被揍? 朱麒麟:“......” “国公爷不用这么严肃嘛,我们同朝为官又同是武将还是邻居,合该好好相处是不是?” 朱麒麟收回视线:“世子制军有方,短短一个月让曾经的病猫营焕然一新。只是,如今还太早。” 从高台看到一目了然。雄狮营就像噬人凶兽,虽暂时收起利爪但气势仍旧戾气十足,而虎豹营就像被凶兽包围的小绵羊。 薛湛束手笑笑:“不比过怎么知道?” “那就依世子之言。” 朱麟麟偏首,乌熊接令跳下高台挑出一千精兵。 很快五十个高台搭了起来。规则很简单,下台则输。 有士兵搬来椅子茶水,薛湛一屁股坐下。“国公爷手下能人将士如同繁星,到时还请国公爷手下留情才好。” “同袍不留情,战场就能保命。” “我这些还是尚在成长的小树苗,可经不得辣手摧花。” 立于朱麟麟身后的乌熊:“......”世子你成语谁教的? “我雄狮营没有弄虚作假之辈。”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这么炫酷,你爸爸没告诉你会交不到盆友么? 虎豹营的成长有目共睹,不过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得跟身经百战的雄狮营一样。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不过薛湛这次只是试水罢了,并没有多想赢。 擂台上拳脚相加,呼喝加油声不觉于耳,高台上朱麟麟神色如常不动如山,薛湛则是坐没坐象翘着腿还要掂起脚摇椅子。 “国公爷练兵如神,这一个个放到战场上,就是不打敌人都要胆寒了。” 朱麒麟收回视线:“骞外强手并非普通人可抵。” “国公爷别仗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薛湛掂脚摇椅子:“要知道塞外虽强手但我大明也非弱汉,十万铁骑——” 声音戛然而止,薛湛一时平衡失衡,歪着的椅子直接往后一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被锦衣卫拥在中间一身微服的朱棣:“.....噗。” 同样微服的太子:“.....噗。” 这‘噗’声都一样,果真亲父子。 在台上比武的张四因太诧异被对手一拳轰脸上,捂着被揍疼的脸:“....活该。” 虎豹营士兵心声:摔的好!摔的妙!摔的呱呱叫! 薛湛手忙脚乱爬起来,瞪眼幸灾乐祸的一众跳下高台与朱麟麟迎了上来。 “见过,” 朱棣阻止两人,轻声道:“朕现在微服,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就把朕当个前来凑热闹的闲人吧。” 有您这么尊贵的‘闲人’吗? 薛湛用眼神示意太子:您就不能拦着点吗? 太子轻咳。 本宫要拦得住还要你教吗? 薛湛忘了,朱棣可不是什么养在深宫里的小绵羊,那是拳打匈奴脚踢鲜卑凶猛度堪比陆中巨霸的霸王龙呀,五出匈奴御驾亲征,纵观历史也就朱棣这么一个皇帝了。 朱棣上到高台,太子亲自移好位置端上茶水。 “炽儿别忙,坐。”言罢挥手:“再搬几把椅子来。” 椅子送上,朱棣笑示意朱麒麟及薛湛:“坐吧,这是你们的地盘,别拘着。” 朱麟麟首先坐下,薛湛讪笑声坐了下去。 他有预感。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台上比武继续,朱棣探头瞧着。 虎豹营虽不能力敌但也并非毫无反手之力,偶尔有神来一笔,到也让人眼前一亮。 “观虎豹营战力,薛爱卿训兵有方呀。” 薛湛谦虚道:“是皇上爱护有加,让湛有资本准备新的训练器材,是以才能提升这么多。” “薛爱卿太谦虚了。纵观大明,在短短一个月内把一千新兵训练的如此模样的将才,区区五指可数。就算朕,也未必能如此轻松做到。” “皇上这是折刹湛了,谁人不知皇上骁勇善战运兵如神,在封地之时就由王府区区几千府兵打的强邻几万精兵都不敢来犯,湛这点能力不及皇上万分之一。” 在历史点评来说,朱棣的确是集政治家、军事家一体的能人! 就藩时凭府兵打北元残军,四年‘靖难之役’以少胜多大败朝庭几十万大军,登基后打匈奴打鲜卑打鞑靼打高丽打倭寇,几乎每个邻居都打过几场,轻则大败三十年恢复不了重则直接消失于历史。 所以说,建文帝是哪里想不开去撩这强人?乖乖做个侄子哄着捧着,年轻就是本钱,熬死朱棣还怕几个小的蹦哒不成? 第22章 坑 朱棣叹气:“朕已经老啦,以后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啦。” 太子笑接道:“父皇老当益壮,论起经验经历哪是他们小辈能比的。” “太子就爱哄我。” 天家父子说趣话,薛湛朱麟麟聪明的当个听众。 随时间推移虎豹营大多落败,最后即只剩张四一人。只见张四拳风虎虎生威,出脚干清利落,每一次出击都行云流水角度刁钻,而每一次防守都应对自如,就像早已预料对方击去的部位早就等在那里一般。 朱棣眯眼问,看到精彩睡喝道:“好身手!此人是谁?” 薛湛拱手:“回皇上,此人名为张四,是虎豹营百人队,零队队长。” “这是虎豹营以前老兵?” “不是。”薛湛沉吟声,解释道:“严格算来,张四应该是湛的家仆。当年老头子过了几户家仆到湛名下,湛便挑了几个好苗子带在身边,这几年他们跟着我出门在外,到也学了些防身本事。” 朱棣似笑非笑瞧眼薛湛:“如此身手还说是防身本事?那朕到希望我大明军士个个都有这防身本事才好了。” “.......”皇上,人限不拆。 好在朱棣也没计较这点言未尽,再问:“哪几个是爱卿家仆?” “两个副教官,罗一,赵十一。零队队长张四,一队队长王三,二队队长,李八,三队队长白七,还有湛的长随吴用。” “吴用?”朱棣想起这个耳熟的名字,扭头看后边纪钢:“可是那个独闯纪卿锦衣卫,要债的那个吴用?” 纪钢扫眼高台与乌熊并立的吴用,点头:“回皇上,正是。” “如此高手,怎么就取了这么个让人误会的名字?哪个混蛋取的?” 膝盖中一箭的薛湛:“...回皇上,臣取的。” 朱棣:“......” 太子:“......” 朱麟麟:“......” 纪钢:“....噗。”骂的好! “咳,爱卿怎生如此胡闹?” “那时臣年轻不懂事,还请皇上恕罪。” “难怪,不怪你不怪你。”朱棣讪讪抿茶掩饰尴尬。 擂台比武越见白热化,张四虚晃一招,借力脚踩对方脚背再顺势力顶对方腿弯,手肘猛的用力把对手推出擂台。 张四拱手:“承让。” 对方回礼,一言不发转回队伍。 零队九十九个人都输了就赢了队长,输赢率九十九比一。 朱棣偏头看朱麟麟:“爱卿以为如何?” “今日过后,虎豹营必脱胎换骨。” 薛湛难得心虚。把对方当磨刀石什么的,太羞耻。 “那张四呢?” 朱麟麟想了下:“应有统帅伍百人实力。” 为公平起见,士兵对士兵,百夫长对百夫长,刚才与张四对战的就是雄狮营一名百夫长,从比武来看张四还尚有余力。 薛湛摇头:“单打独斗的实力并不代表就有战场群战实力,张四拳脚功夫有,但论起战场功夫怕是远远不敌刚才那位将士。” “世子此言不实。实力在,初时不熟悉战场但能发挥五成实力,就足以傲视大多数人。当熟悉后发挥十成实力,统统五佰人是绝对可行的。” “国公爷谬赞,” 朱棣打断两人话:“好了别争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看比武了?” 两人闭口,擂台比武继续。 一队陆续上台,其结果也是除队长王三外其余皆败。 之后二队李八,三队白七同样结果,到四队、五队、六队、七队、八队、九队就没这么好了,百战百败,无一幸免。 原本该是很开心的雄狮营却赢的并不是很开心,虎豹营输的也并不是很丧气。 只赢九百九十六场?说好的完虐呢? 我们虽然输了九百九十六场,但我们有四个队长赢了!跟着这样的队长,假以时日必能找回场子!你们等着! 雄狮营不开心,要找回场子。 一个将领打扮的壮实男子上前请命:“臣请命。挑战虎豹营教官。” “臣请命。” “臣请命。” “臣请命。” 立时好几个纷纷上前,朱棣憋住笑瞥眼薛湛再看朱麟麟:“爱卿以为如何?” 朱麟麟拱手:“臣没有意见,看薛世子的意思吧。” 朱棣问薛湛:“爱卿以为呢?” 薛湛站在坑边。 “虎豹营副教官就两位,如今这么多人怕是不够呀。” 台下立时你踩我我拉你,小小教量一番才胜出两位。 “我来!” “还有我!” 乌熊跑出来凑热闹:“国公爷。末将也看的热血沸腾,一时技痒,请命挑战吴用吴将士。” 没争过的雄狮营将领们目光怨毒盯乌熊:我怎么没想到呢?便宜了你这心机男!等着!回见! 正幸灾乐祸的吴用:“......”干我何事?! 朱棣憋笑:“爱卿觉的如何?” “雄狮营同僚盛情难却,湛就代虎豹营几位应下吧。不过还请点到为止即好,万莫伤了和气。” 朱麟麟点头:“那是自然。” 乌熊把吴用拖上擂台,那厢罗一赵十一眦了眦牙,手掌皆是猛拍台面借力一跌而上。 朱棣看的眼睛一亮。 雄狮营将领拱手,自报家门。 “乌熊。雄狮营前峰。请赐教!” “季林。雄狮营千夫长,请赐教!” “刘故。雄狮营千夫长,请赐教!” 这边回礼。 “吴用。世子长随,请赐教。” “罗一。虎豹营副教官,请赐教。” “赵十一。虎豹营副教官,请赐教。” 相继一声‘请’,六人气息开始凝聚。高手就是高手,还没开始就已经气息相杀了。 随气息一动,三队人既然同时开始动手!先动手的吴用攻乌熊下盘,罗一攻季林中盘,被动的赵十一面对刘故飞踢之势,直接飞起一脚两人既然来了个对踢。 前面两队人纠斗一起暂时分不出胜负,后一队却是赵十一后退两步刘故后退三步,从表面看来即是赵十一胜了半筹。 朱棣探头:“这个赵十一善长腿法?” 薛湛点头:“正是。赵十一的腿法揉和了南北腿优点,以快、准、稳、狠、重,著称。一腿之力可烈巨石,而且有一套旋风腿法,一旦施展连绵不觉,让人如入困网之感。” “那吴用,罗一呢?” “吴用是集各家所长皆有涉猎,其中以身法灵动多变为最,罗一则善长拳法掌法,拳势多变掌法刁钻,并且揉和了刀法精粹,可以说是三人中攻击力最强的人了。” 做为国家特种兵王,薛湛见识了所有打法,挑出一两样整理好,再从小培养,不难教出高手。 “爱卿之才,可惜。”可惜浪费了这么多年,要早把虎豹营交给他,何愁不出一支以一抵百的精兵? 太子应和:“现在也为时不晚。” 朱棣哈哈大笑:“是是,炽儿所说甚是,现在也为时不晚。” 摆台上拳脚激烈,有比较之余各有所长的特色就越发突出。吴用的身法果真是灵动飘逸让人捉摸不透,罗一的拳法掌法变势之快让人措手不及,赵十一的腿法施展起来几乎只看到残影。 朱棣问朱麟麟:“爱卿三位将领又善长什么?” 朱麟麟拱手:“都是死人堆里练出的救命打法,没甚出彩的。” “这到是。就戾气狠厉来说吴用三人的确比不过乌将军三人,毕竟上过战场,不过也不差,就气势来看应该也是见过血的。” 薛湛心虚拱手:“他们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赏金猎人。” 朱棣瞪他眼:“胡闹!” 薛湛摸摸鼻子。组团杀过山匪窝副本什么的就不说了...吧? 第23章 薛湛VS朱麒麟 不久胜负之间有了分晓。吴用险败两招,赵十一险败一招,罗一险胜半招。输赢率达到了二比一。 “好!”朱棣喝彩道好。“薛卿虽输了但虽败犹荣呀!来人!赏!” 薛湛冲朱麒麟拱手:“湛代虎豹营兵士谢国公爷赐教。” “世子客气。” 事情到了这应该要圆满结束才对,不过朱棣屁股动都不动,纪钢察言观色出声道:“臣也是看的热血沸腾,上次跟世子比武点到为止却是没尽兴,还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再请教世子一次。” 朱棣斥道:“这里是雄狮营,纪卿凑什么热闹?” 太子附合道:“的确。纪大人是锦衣卫,今日出行就是为保父皇安危,可不能临阵撂担子。再则今日是虎豹营上门挑战,纪大人可别参和进来。” 薛湛嘴角一抽。 一个说想打架,一个说凑什么热闹,一个又说别参和,白脸红脸黑脸齐活,就差锣鼓声就能撑起一出大戏了! 问题是他们是想看戏的。 想看的就是他跟朱麒麟这出戏。 坑已经挖开就差他跳了,柄着开心是跳不开心也是跳的心理,薛湛简单粗暴。 “早听闻国公爷武艺超群誉称第一高手,不知是否吝啬赐教?” “赐教不敢。唯全力以付。” 朱棣点头。这才对嘛!早这么有觉悟也不用他跟纪卿打眼神了不?还累的太子打配合。 薛湛表示。怪他咯? “拳脚无眼,以一柱香为限,点到为止如何?” 朱麒麟点头,朱棣自然也不会阻止。 乌熊出列:“我去拿香。”尔后飞快的钻出人群,回来时手上捧着香炉以及一根香。香炉脸盆大小,香有拇指粗。 乌熊捧着香炉讪讪凑上来:“军营粗糙,还望世子莫怪。” 朱棣:“......”干得好!赏! 太子:“......”干得好!赏! 雄狮营:“......”干得好!兄弟你太给力了! 虎豹营:“......”干得好!干得妙!干得呱呱叫! 朱麒麟:“......” 薛湛:“.......”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自己作的死哭着都要走完。薛湛一副生无可恋表情双手双脚并用的爬了擂台。 朱棣哧笑:“这混小子!” 太子笑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最爱玩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朱麒麟手掌一拍利落飞上擂台。 罗一悄声问吴用:“谁会赢?” “不知道。国公爷盛名所在,定不是浪得虚名,不过主子要用‘绝对时限’,或许结果就未可知。” “‘绝对时限’?!”罗一坚难的吞了吞口水。他曾体验过一次主子的绝对时限,简直让人提不前攻击的*。所有攻击都被事先知道,所有防守都像形成虚设,理智的就不像个人,说是‘绝对时限’,不如说是给敌人的绝对打击。体验过一次,他就再也不想面对了。 爬上擂台,薛湛活动活动手脚,随即掀开衣袖慢条厮理的解开一个个锁扣。 太子眼尖,惊呼:“铁片?!世子身上既然随时带着铁片?” 而且还不只一块,两个手臂,腰上,双腿,都绑了沉重的铁块。铁块被丢到台下,听沉重声响可以得知重量绝对不轻。 解开身上多余的重量,薛湛觉的自己轻的可以飞起。 吴用放下束胸手臂,眼睛瞪大看向台上。 罗一坚难的吞咽口水。他犹记得当年自己是如何挑战,那时就像现在这样慢条斯理的解开身上铁片锁扣,然后告诉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还嫩得很! 朱麒麟严正以待。 薛湛轻轻闭眼,微微呼息,随之心脏跳动在一个玄妙的频率。待再眼睛,世界微若的变化都在他眼中纤毫毕现,眼瞳幽远深遂一望无底。 朱麒麟肌肉瞬间紧绷。 薛湛事先攻击,奔跑途中却是三次变速,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诡异,手臂的攻击从拳变成掌却又成掌变成擒拿,短短时间内三次变化堪称神鬼莫测。 朱棣脖子拉的老长,太子也是屏息以待。 朱麒麟反应不差快速做出反应,不想在最后时间薛湛既然再次一变!欺身而上贴面而博,灵动柔软的身体以极致的速度在其身上转了个圈,尔后双腿猛的一夹朱麒麟腰身使力甩了出去。 朱麒麟措不及防身体腾空。 看台朱棣猛的起身。 太子心都停跳一拍。 眼也不眨盯着瞧的纪钢都恨不得拿显微镜放慢动作了。 所有人心都缩紧,朱麒麟不愧为第一高手,空中扭腰以极佳的下盘功夫稳住身形。几乎在同时连绵的攻击已致眼前。 ‘绝对时限’是现代军/方国家级超级智脑为薛湛量身设计的一种武学状态,通过特别的训练刺激脑垂体,进而在短时间内让身体各项机能达到百分之百以上。在这种状态下,薛湛的强无疑是可怕的,不管在体能上还是精神上,更可怕的是脑活动量。超过平常两倍的脑活动量让薛湛几乎能预想敌人所有的攻击方位,进而制定最简单有效的攻击方案。不过这种状态憋端就是只有一个小时,超过一个小时他的体能精神状态会直线下滑,最终滑破平常水平,甚至直到达到平时的一半。有点像那种提前透支的密术,不过危害后遗症却是极微小的。 一招没得手,之后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而至。 因为时间的限至,薛湛只能采取攻为上的策略。虽然有点浪费体能,但两人的确只是切磋,并不是生死相博。 你来我往的拳风几乎形成残影,凌厉快速的身法看的人眼花缭乱,还有腿影,当真是恨不得不眨眼,舍不得漏看一招一式。 若大的演武场,上万精兵,却是寂静无声,随擂台上两道身影的不断碰撞,其精彩其激烈激的人眼眶发红,却还舍不得揉一下眼睛吐一句重的呼吸,生恐惊了擂台上的两人,打断这场罕见的顶尖高手对决。 或许是身处军营这种特殊场地,也或许是对手太强悍,原本只是切磋的两人既然在你来我往间打出了两分血腥气。 敏锐如纪钢,强硬自己收回视线凑近朱棣说了句,随即跃下看台曲指弹灭还有三分之一的檀香。 捧着香炉的乌熊还没反应过来。“...?啊?” 朱棣抬手呼喝:“两位爱卿停手。” 爱卿?! 卧操!卧操!!卧操!!! 捧着香炉的乌熊平地一跟跄,吴用一等几乎皆是头皮发麻。 说好的金尊玉贵呢?堂堂天子亲临军营看打架什么的,人设要崩呀喂! 台上,薛湛收回停在朱麒麟下颚寸长处的拳头,朱麒麟也收回对方腰间几寸处的脚掌。 “多谢国公爷赐教。湛,受益匪浅。” “世子谦虚。” 朱棣已经自暴身份,自然不能再呆在露天演武场。一行人移居室内,太子扶着朱棣坐于首座。 “爱卿深藏不露这么多年,如今一朝暴露哈哈朕等着看多少人会掉下巴!”朱棣兴奋的直拍大腿。 太子隐晦提醒。父皇,再拍就要肿了! “坐坐,都坐。” 眼看朱棣有长谈意思,纪钢头皮发麻,太子也是眼角直跳,借着掩遮给朱棣的随身太监打个眼色。 随身太监:“.......”您不想挨骂就推奴才上,奴才是招您还是惹您了? 最终随身太监还是抵不过一众视线,硬着头皮凑到朱棣面前:“皇上,已过午时了,是不是该回宫了?眼瞧着都是用膳的点了。” 朱棣瞪眼随身太监。没个眼力见的,没看朕在兴头上吗? 知道肯定会被骂的随身太监哭丧着脸。 “朕在朱爱卿这,难道朱爱卿还会差朕一顿饭不成?” 太子:“......”我就知道。 随身太监据理力争:“军营粗糙,做的东西哪能入皇上尊口,” “什么尊口不尊口的,朕尚在封地时跟北元残余势力一打就是好几个月,粮草不足时,饿起来什么没吃过?再差还能差得过那时不成?” 薛湛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湛来时正好带了一头野猪及一头肥鹿来,都是活的,赶巧给皇上碰上了。” 朱棣大乐:“那敢情好呀,看来朕有口福了。” 太子看朱麒麟:“还请忠国公不要介意。”老小老小,多担待点吧。 朱麒麟:“......” 第24章 扬名 一众随待战战兢兢守着朱棣吃过这顿饭,太子紧张的肚子都痉挛了,什么野猪野鹿根本没吃出个味来。 饭毕朱棣钻进马车,回头冲薛湛道:“薛爱卿送朕一程?” “是,皇上。”给吴用打个眼色让其带队回去,随即转身钻进马车。 朱棣指太子对面:“坐。” 薛湛掀起衣袍坐到对面。 马车驶动,朱棣盯着薛湛:“爱卿跟朕说句实话,虎豹营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湛想打造的是一队灵活多变的绝迹奇兵。它要上马能马战,下马能陆战,入林能野/战,下水甚至能水战的奇兵。” 太子拧眉:“想要成为奇兵,一千是不是太少?” “只要运用的好,十人也是奇兵。” 太子沉吟,朱棣点点薛湛:“心太大。” “任何行动前都只是一个设想。湛把目标摆在那,每天哪怕只走半步,总有一天也能走到。”薛湛笑的自信:“更何况臣有的是耐心跟实力,缺的只是一点时间。” “那爱卿打算用多久?” “这个暂时无法回答皇上。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或许三年或许五年或许只要一年,湛能保证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倾尽全力。” 朱棣笑了:“看来爱卿是在给朕画饼呀。不过这个饼朕爱吃。”眼睛盯着薛湛,语气颇为严紧:“不要让朕失望。” 薛湛曲膝跪下:“定不负皇上所望!” “好!那朕就等着瞧。” 半途,薛湛下车,于马车后站定。“恭送皇上。” 目送马车离开,薛湛牵过护卫送来的马翻身而上,道过谢,打马回虎豹营。彼时吴用一等也才刚刚回来,正好在演武场集合。 “长官好!!!” 薛湛眨下眼:“看来你们已经有觉悟了。很好。” “没有长官好!” “......”这马屁跟谁学的? “不说废话!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觉悟,那从即刻开始!” “由我亲自训练你们!苦也好累也罢!都给老子憋着!” “憋不住也要憋!你们的训练才刚刚开始明白吗?!” “明白!!!” 随这一声震动山谷的‘明白’,整个虎豹营营兵的训练量再次加倍,这次由薛湛亲自训练,辛苦劳累成倍增加,但就像他所说的。憋着!憋不住也要憋!憋过了这个关卡也就离成功更近一步。 随虎豹营闭营训练,薛湛与朱麒麟比武打成平手的消息在整个京城不胫而走,让原本沉静的侯府再次成为众人视线聚集所在。 第一高手那是谁?那是一品国公,掌管雄狮营一万精兵,驻扎京城百里之地而不引天子猜忌的能人!论起声望,比那年过半百的老将老帅都不知高多少!堪称武将第一人了! 而今,有一个人能跟他打成平手!不用一品,封个二品,再来个三千精兵都不得了了! 什么?皇上还没表态?知道什么叫潜力股不?潜力股就是在还没发达时下手才叫潜力股呀!人家已经飞黄腾达了才下手还有个屁用! 一时间侯府的拜帖摞成人高,请女眷喝茶的看戏的赏花的,请男丁吃酒的骑马的聚会的,充分的诠释什么叫‘花式请人一百招’。 看不懂的人表示。侯府没了继承人不是应该走下坡路,乖乖退出大舞台吗?结果反到比之前还要荣盛什么鬼的,这套路不对呀喂! 这日太傅府,徐太傅抽出半日时间考验了儿孙功课后独自留下长孙徐长霖。 “时下最热议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见其点头,这才笑问:“如何?” “如果爷爷是问孙儿对薛世子的看法,那孙儿只能回答说:是个妙人。” “怎么?你们见过?” “一次上衙,在宫门前碰过。”徐长霖轻笑下:“给人感觉到不像个武将,反到像个文臣。” 如果徐公子身于现代就知道还有个词特别适合薛湛,简称‘兵痞’,特长不要脸,特性脸皮厚。 徐太傅露出抹笑意:“看来你对他评价很高。” “孙儿只是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前世子在世时甘愿远走京城,不慕京城繁华不慕世子荣誉,莫说平凡者不愿意,更别他说身怀绝技。前世子过世,又毅然回府担起世子责任,更发下宏愿十年不娶亲不生子,于十年后归完爵位于长房长孙。试问一下,如此魄力整个京城年轻一辈哪个做的到?” “如果是做戏呢?” 徐长霖拱手:“那就更可怕了。” 徐太傅老神自在的摸摸胡子:“看来这京城局势又要被搅混了。” “爷爷的意思是?” 徐太傅神秘一笑:“莫急。且看着吧。” 像太傅府这样的秘谈在整个京城不知上演几许,就连定远侯府本身也不能免俗。 “如今世子声名鹤起,侯爷该早拿主意才是。” 定远侯低眉转动玉扳指,闻言抬了抬眼:“有什么主意好拿的?” 幕僚急了:“侯爷,如今夺嫡之争已到最后关头,日前太医请脉的诊断书已被全部封存,” 定远侯不耐烦打断其话:“太医封存请脉书本在情理之中,先生勿要说风就是雨。” “可是,” “没可是。”目光冷冷盯眼幕僚:“今日之话先生勿要再说了。否则若惹来事端,到时莫怪本侯不讲情面。先生请回吧。” 幕僚只得讪讪退下。 定远侯眼里闪过冷光,转首到老夫人常氏那。 常氏听闻薛晋之来意,沉吟声:“侯爷的意思是收回侯夫人的管家权?” 薛晋之点头:“娘也知道刘氏是个糊涂的,如今阿湛名声一起,多少人盯着侯府?其中若有个偏差,儿子怕会累及整个侯府。” 常氏见识不浅,深知刘氏那性子被逼急了估计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不过若大的侯府要没个内宅掌家的也是不行的,只是这个人选比较麻烦,份量轻了管不住事,没个能力也管不住事。需知若大的侯府要管起来的确麻烦,不单单说日常运做,单侯府人脉礼节往来这些就够让人头疼的了,问题是不仅要做还要做的好。 “儿子的意思是,管家权就交由弟妹来管如何?弟妹也是嫡媳妇,再加上是阿湛的亲娘,有这两层身份在应该能压得住才对。” “指望那个偷懒猫儿还不如指望我这个老太婆。”常氏笑骂句,再叹道:“白氏若想管家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薛晋之讪讪道:“儿子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常氏拍拍儿子手:“于其累动白氏,我到觉的还有另一人更为合适。”见对方不解,笑道:“你是灯下黑。比起白氏,你不觉的阿恒的媳妇顾氏更为合适?她是长房长媳,虽阿恒去世但育有承逸,十年一过阿湛归还世子爵位,承逸顺理成章的就是世子。有这层意思在,也无人敢在顾氏面前放肆。” “娘,儿子是没把阿湛说的十年放在心上的。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言下之意就是他也属意薛湛继承定远侯爵位。 常氏白来眼:“你是不了解阿湛,阿湛既然在祖宗面前发了誓那就一定会遵守。那混小子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只要他不愿意你就算把爵位捧到他面前,都是白搭。” “只是,” “没只是,此事就这么定了。管家就由顾氏来,她既然是长房长媳就该担起责任,承逸的路还很长,她这当娘的就该立起来。”就算对手是她的亲婆婆! 为安抚,常氏叹道:“你且放心。我这老婆子还算骨头硬郎,帮着看个一年两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儿子惭愧。”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氏那里你去说一声,顾氏这里我来说。” “是。” 刘氏自嫁侯府风光荣耀大半辈子,不想一招失势,几乎与夫君反目成仇不说跟婆婆也是顿生嫌隙,如今失去管家权连儿媳妇都要跟她对着干了。这还不算,如果说府里变故让刘氏怒急攻心,那府外功勋家内宅女眷全部退回她的拜帖才知道什么叫,世风日下心灰意冷。 其实也是刘氏自己作的。为了自己的荣誉摆出贤德名声,并以被称‘楷模’为荣耀,岂不知世间哪个女人不妒?哪个女人不想独占自己的夫君?新婚待嫁一朝入门,鸳鸯被还没捂热就被婆婆一句‘你们该学定远侯夫人的贤良淑德’,脾性好的相见如同不见,脾性不好的怕不是要当众吐刘氏一口唾沫了。 你要名声要妇德大可在你侯府显摆就成!偏生弄的天下皆知,一幅都该与你学习为榜样!这是要逼死她们这些新妇呀!纵观整个京城这二十年来的新妇又有哪个不受刘氏拖累?普通人家还好,就算有心也没钱,这功勋之家的内宅女眷可就惨了。碰到个开明的婆婆到还罢了,要碰到个不开明,几句话就能挤兑的新妇脸上无光。 简而言之就是:你以前有权有势我捧着你,现在没权没势还想让她们捧着哄着?不落井下石当面来个花式打脸都算她们修身养性了!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都是自己作的。 第25章 匪盗副本 随时间推移薛湛与第一高手忠国公打成平手一事通过口耳相传流出京城,更让人侧目的是那出‘三个月必平刺洲匪盗’的军令状。消息流传到刺洲山脉里的浮云寨,因上次战果太过显著产生娇纵心里的匪盗头目几乎没把这当回事,少数几个头脑清醒的劝到他面前,反到哈哈大笑。 “急什么?朝庭办事的规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上面批条子到制办装备,拖拖拉拉的章程走下来都要十天半个月了。再一路过来耽误个一天两天的,走到老子面前都要二十多天后了,还有扎营制定计划的时间,真打起来怕不是一个月后的事了。你们忘啦?上次不就是这样?” 莫了还拍拍对方安慰道:“莫急莫急,好酒好菜让兄弟们吃饭,再招些女人让兄弟们泄泄火,心情舒畅了打起来才够劲!” 如果薛湛听了这番话,估计当下会竖拇指称句‘神助攻’后转瞬把人掀翻在地,再踩着人脸碾两把唾道:对付你们这邦乌合之众还要扎营?当真把自己当个能人了?脸皮忒厚! 浮云寨有了骄兵之心,更不知道这次面对的敌人根本不能以常理推断,在他们以为对方还没出京时,整一千虎豹营实际已经摸到了山头底下,同行的还有纪钢统领的一干锦衣卫精英。 打架抓匪盗不是锦衣卫职责所在,但做为这股匪盗□□的某些刺洲官员及豪绅就是他们的范围了。 已经在刺洲盘旋近三个月的秋卯送上一干名单。 纪钢打开一瞧,随即收入怀里:“世子这份人情纪某记下了。” 薛湛歉意道:“应该是湛欠纪兄人情才对。”匪盗一平必会牵出一串萝卜,甚至会牵连京城某些人,到时动静太大他这个发起人就算做的再好也会落人口实。但若有锦衣卫参与事情就完全不同了,世人只会知道他只是协助锦衣卫办案剿灭山匪罢了,至于那些被牵连的官员豪绅什么的就跟他无关了。 换言之,纪钢跟来的主业是背锅,副业才是办案的。没见秋卯都送上名单了? 纪钢秀丽的眉头一挑,嘴角勾出抹弧度:“如果每次办案都这么轻松,纪某不再乎多背几次锅。” “纪兄不怪湛多管闲事才好。” “世子想多。请。” “请。” 锦衣卫前去捉拿犯案之人,薛湛这边领一千虎豹营在夜色遮掩下摸入山林。 彼时浮云寨正集合在大厅饮酒作乐,桌上摆着好菜地上摆着好酒,吃饱喝足后屋子里还有叫来的青/楼女人,对他们这些刀头舔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来说就是欢乐窝。岂不知在他们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幻想今晚旖旎时,浮云寨的大门已经被人悄无声息的自内打开。 打开的人叫独眼,三个月前投身浮云寨,因出手狠辣被人叫声独眼大哥。只是浮云寨的人怕是不知道,这个世上真正的‘独眼’早已经死了,现在的‘独眼’名叫赵全,是赵十一的亲哥哥。 随手扯开眼罩抹去眼睑上的疤痕妆,眨眨眼,冲进门的薛湛道:“都在那乐呵呢,省的一个个找了。” 薛湛抬手轻挥,身后的虎豹营立时如同猛兽一样扑向寨内。 立时如同清水溅入油锅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彼时锦衣卫也趁夜色扑入各县城,叩开城门眼都不眨的直扑目标。 纪钢拿着名单一个个划。划完舒口气,讲真,要每次办案都这么轻松就好了,对了那个递名单的叫什么来着?有没有兴趣加入锦衣卫?福利待遇什么的好说呀。 如果薛湛知道估计当场会呵呵他一脸:你个锦衣卫同知掂记个穷酸秀才干什么?搞基呀?搞基问过他的意见没有?彩礼准备好没?聘礼准备好没?迎亲的红包准备好没?成亲那天打算摆多少流水席?席面有四凉六荤一汤三素两点心吗? 秋卯会一脚踹自己主子的屁股,指使人拖下去再讪讪道歉:昨日世子喝多掉茅坑吃多了粪,以至今日随口喷粪,还请纪大人恕罪。 好在纪钢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想去挖墙角。 浮云寨内战况一面倾倒,脸抹黑色染料的虎豹营兵丁就像从黑夜中钻出的恶鬼,凶神恶煞般扑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山匪。 只一照面,胜负立见。 浮云寨大当家只恨没听劝慰人的话,以至今天被包了圆。 薛湛踩着尸山血海,一步步渡来。 “你是浮云寨鹰大当家的?听说我世子堂兄是被你一箭所伤?” 鹰爪冰目圆睁:“老子到是谁,原来是为那箭下亡魂报仇来的,怎么?嫌死在老子手下的人还不够,前来凑数的?” “我是来报仇的,顺便拧下你的鹰头到我世子堂兄坟前血、祭!” “小子狂妄!” “是不是狂妄试过便知!” 随话语落下薛湛狂奔而至,顺手拎起桌角狠砸在鹰爪头上,鹰爪被砸的头晕脑涨,方向还来不急理清就被薛湛飞来一脚踢出几米远,直接砸烂一张实木桌子。 薛湛左右晃动下头:“哎呀,力气一下子没控制好,真是对不住。” 鹰爪瞪圆的眼瞳内出现血丝,明显的气急攻心。 “我都说对不住还这么生气干嘛?”嘴里这么对冲上来的人却是利落干脆的一个旋风腿。 可怜的鹰爪再次砸坏一张桌子。 尔后,直踢,侧踢,上膝盖,左勾拳,右勾拳,劈掌,一番连环十八揍下来,鹰爪直接成死鹰。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种。 薛湛舒服的一哆嗦:“总算爽/了!” 吴用小心翼翼递上手帕,生恐被牵怒的主子拖过去爆打一顿。 接过手帕擦了擦手,薛湛咂巴咂巴嘴:“你们说,我们游山玩水无拘无束想浪就浪的日子就被这么个草包给毁了,是不是很操/蛋?” 赵全抹把脸:“是很操/蛋。” 罗一默默应和:“主子说怎样就怎样。” 赵十一默默后退一步:“我去清点伤员。” 白七默默上前一步:“主子想虐/尸吗?” 吴用吓的倒退一步。卧操!原本真恐怖的在这里! 薛湛挥手:“把头砍下来,送去我世子堂兄坟前。也算我替他报仇了。” 天亮时分锦衣卫前来接手,薛湛跟纪钢交接两句,手一挥领虎豹营回京城。彼时刺洲贪污案一事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不出所望京中受牵连的就多达十多户人家,其中还有一个三品侯,天子雷霆震怒,朱笔亲批锦衣卫严家查办!一时锦衣卫牢房人满为患,京口菜市场几乎每天都要洗一遍。一时满京城人心慌慌,白天都恨不得掂着脚走路,只有少数几个还有心思问两句:虎豹营呢? 经过血腥手上染了人命的兵丁不再是之前的兵了,薛湛趁这股血腥之气还未散去,再次闭营训练一月有余。一个月后满城风雨也已经落幕,换言之他又可以浪了。 被浪的朱麒麟:“.....” “国公爷别这么严肃嘛,”薛湛长腿一跨坐到对面,挤眉弄眼:“我们同朝为官又是武将,合该多走动走动不是?前几天忙抽不开身,今日得空特地拜访国公爷,呀对了,我还带了红烧兔肉及五香麻雀。”把手上的食盒往桌上一摆,还兴兴冲念道:“国公爷别看这麻雀小,用五香粉一裹加密汁一烤,咬进嘴里刚吧脆!下酒最好!来来来,我还带了女儿红!今天我跟国公爷不醉不归!” 还什么都没说的朱麒麟:“....世子盛情。” 忠国公表示,送上门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第26章 所谓脑补 酒过三巡,薛湛借着酒意攀上忠国公肩膀,一脸酒后吐真言的表情道:“数来我跟国公爷确是有缘,同为臣勋之后,同朝为官,同为武将又同邻而居,”就差同床而眠了!薛湛好悬打住话头,轻咳道:“所谓十年修的共船渡,如此缘份怎么得都要修个六七百年吧?国公爷你说是不是?” 朱麒麟优雅的抿口酒。 “说来惭愧,湛不务正业好多年,一朝世子堂兄逊世我被迫撑门户,湛表面不露心里却是诚惶诚恐呀,湛又是个嘴笨的,别人不敢吐露半分,也就跟国公爷敢闲唠两句了。来国公爷,我们干了这杯!” 说不务正业,那些被你们组团刷爆的土匪窝们会哭晕在茅房的! 还有说什么诚惶诚恐,世子你就差上天了! 嘴笨?呵呵,信不信曾经的王御使张御使一根绳子吊死在侯府前?! 所以说,世子你说话要讲良心! 吴用一等心声:主子你脸皮还可以更厚一点。 朱麒麟瞥他眼。 薛湛无辜对视之,随即叹气:“也就国公爷能理解湛了。” “......”我什么时候理解你了? “湛这次侥幸剿灭匪盗仅靠运气,这点自知湛还是有的,但以后呢?匪盗没有正规训练,没有正规装备,靠的不过是一股子凶悍劲,要赢他们并不是很难,但面对匈奴骑兵或鲜卑女真呢?草原民族原本就骁勇善战又凶狠善斗,” 朱麒麟放下酒杯:“我拒绝。” “面对如此强敌哪还能靠运气赢呢不是?一想到如此强敌在侧湛真是担心的觉都睡不着呀,” 朱麒麟拿帕子擦嘴:“我拒绝。” “好在我大明有像国公爷这样的将帅人才,一人之力足以抗衡万千骑兵,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湛对国公爷的敬仰就如同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朱麒麟挺直腰身,一字一句:“我、拒、绝。” “........”会不会聊天?多说几个字会死呀?我是女干你了还是强你了?要不要这么冷酷?拨*无情的渣男是会遭雷劈的知道吗?! 吃饱喝足朱麒麟起身打算去巡营,薛湛嘴吧一抹追出去。 “我都还没说国公爷怎么就狠心拒绝呢?我是真心敬仰国公爷,” 薛湛抬手去抓,刚搭上对方肩膀就被擒拿往前一带,好悬差点被过肩摔的薛湛眼忙手快攀住,双腿挟住对方腰身直接上演八爪鱼是如何缠人的。 朱麒麟拽两下没拽动。 “下来!” “不下!”薛湛缠的更紧了。“刚刚还跟湛勾肩搭背,如今却是翻脸不认人,国公爷怎能如此狠心?湛虽不如小娘子脆弱但湛对国公爷的一片敬仰之情,还请国公爷多多体量两分呀!” “下来!”朱麒麟首次有种想揍人屁股的冲动。 “不下!除非国公爷答应我!” “不可能!” 跑过来,默默捧着下巴的乌熊:“........”世风日下朗朗乾坤!你们既然、既然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石化的季林:“.......”谁都好,来个人解释解释这剧情是怎么发展的? 已经石化的刘故:“.......”说!你们是怎么勾搭在一起又是怎么勾搭上的?! 目光炯炯的一众雄狮营如果会刷屏,估计会是这样的。 卧操!世子表白国公爷!本世纪大新闻! 顶着国公爷那张冷脸还能表白,世子请收下我们的膝盖! 颜即正义,管你冰山火山死山有颜就成!世子我们外貌协会支持你! 夫夫甜蜜打架,床头打床尾合,来,干了这杯来自异世界的狗粮!嗯,很甜! 一个死缠烂打一个冷酷拒绝,只有我觉的这画风是‘冷酷将军的粘□□呃、夫’? 论两个武力值相当的夫夫吵架要如何分出胜负? 回答楼上:床上! 床上1 床上2 床上10086 朱麒麟冷静道:“今天上朝皇上托我给世子带个话,说世子假期已经结束,该上朝了!” “什么?” 薛湛一晃神立马被狠狠拽起摔在地上。 ‘咚’的一声,乌熊季林一等狠狠一抖,然后眼神怪异的瞥眼自家国公。 刚刚不是还说勾肩搭背吗?现在又下这么重手,这是要渣还是要渣还是要渣? 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薛湛抹把脸。浪的太过把这事给忘了! 朱麒麟双手束在背后:“话已带到。乌将军,送客!” 乌熊恭恭敬敬把人送出营,犹豫再三还是道:“世子别看我们国公爷面冷,但心里却是再软呼不过了。所以还请世子不要放弃,我们支持你。” “你们知道我说什么?” “世子放心!我们雄狮营上下绝对保密!” 薛湛颇为哭笑不得。你们究竟脑补了什么?敢不敢说出来让他听听?不过算了,误会就误会吧,这样才有趣。 回到虎豹营,薛湛歪在椅子三秒一叹。 吴用忍无可忍:“谁惹主子你就去揍谁呗,”平白在这里唉声叹气,很破坏人心情知道吗? “不能揍。”薛湛翘到桌子上的腿换了个姿势:“你不懂~” 秋卯进门,扇子敲敲手心:“主子不说,我们怎么能懂?”不懂他们还可以当个笑话乐呵乐呵不是? “唉~”薛湛放下腿趴到桌子一脸生无可恋:“我牺牲色相去勾搭忠国公,期许他能看在往日情份上答应让虎豹营入营搭伙个把月的,可我这点薄柳之姿对方根本不看在眼里!连让我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给就狠心拒绝了!当时我叫那一个心灰意冷呀,心哇凉哇凉的,我以为吧再也没有比被拒绝更悲惨的事了,结果当即一个当头棒喝!还真有呀~~” 吴用挑想听的听了。 秋卯摇摇扇子:“我早劝主子打消那念头了,忠国公制军严紧制下极严,怎么会自己破例帮主子训练虎豹营?” 薛湛抬眼,痛心疾首控诉:“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让你们升职加薪当个人生赢家我容易吗我?结果你到好,还在这说风凉话!你太让我寒心了你。” 吴用瞥眼秋卯,跟主子打嘴炮你不是找虐吗你? 秋卯找凳子一屁股坐下,示意你们说,我听。 “主子,”吴用给续上茶水:“比被拒绝更悲惨的事是什么呀?” 薛湛换半边脸趴:“唉,说了你们也不懂。” 秋卯笑,一笑就越笑越乐。 薛湛抬眼:“秋卯同志!严肃点!没看你主子我在这里头发都快愁白了吗?” “是呀主子愁白了头想着怎么不去,别人愁白了头想着怎么进去,唉,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这到底是谁欠揍一点,嗯?” 吴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人话!” 薛湛换边脸继续生无可恋。 秋卯拍拍手:“人话就是:别人想位列百官是挤破头都挤不进去,有些人吧却是不懂珍稀偏生想往外钻,这怎么说来着?呀对了,简称‘欠揍’!” “你是说早朝?” 秋卯挑起眼角:“我说吴用,你这脖子上长的什么?摆饰吗?看来主子这名字起的是太贴切了,果真是一、点、无、用!” “信不信我揍你?”吴用挥挥拳头。 秋卯尴尬轻咳:“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知道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只知道主子教的,‘能用拳头说的话就不用嘴’!要不我给秋大秀才你松松骨?”说着就要撸袖子,秋卯脚底抹油溜了。 “唉~” 吴用无声翻个白眼,也闪了。 竖日早朝结束,薛湛被召见宣政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薛湛起身,低眉顺眼再次拱手:“见过皇太孙殿下。” 朱瞻基抽了抽嘴角。“薛世子。”出门又没看黄历! “刺洲匪盗一事虎豹营表现出众,听说没有伤亡?”朱棣放松肩膀问。 “回皇上。只是没出现致命的重伤,轻伤还是有的。”全程有吴用罗一一等压阵救场,想出现重伤都难。 朱棣点点头:“虎豹营能为自己正名,朕很欣慰,但爱卿切记不能生骄纵之心,明白吗?” “臣明白。臣已经制定了新了训练计划,请皇上过目。” 朱棣接过太监送上来的奏折,打开后再次掉出一张白纸。‘噗’一声,朱棣乐了:“爱卿的奏折当真是....别出心裁。”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也就唯他敢这么干。 薛湛讪讪一笑:“臣也是没办法,一张奏折写不完又不好写两个,臣也就只得这么干了。还请皇上恕罪。” 朱棣看完后递给朱瞻基,朱瞻基看眼随即嘴角一抽,冷冷盯来道:“不是奏折太小,是薛世子废话太多。” 自家孙子自家知道,朱棣到是第一次见到朱瞻基用这种明显的嫌弃口闻跟人说话。诧异后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 “认识!” 两人面面相觑。 朱棣冷脸:“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认识。” “不认识。” 朱瞻基瞪,薛湛委屈回视:你到是给个暗示呀! 朱棣简直气笑:“骗朕可是欺君之罪,你们想清楚了再回答。” 薛湛苦着脸拱手:“回皇上。臣跟太孙殿下以前认识但七八年没见后,就不认识了。” 朱棣一副你接着编的表情。 “这事都怪臣年幼无知行事鲁莽,以至让太孙殿下对臣有了些误会。臣很愧疚,一直来想找太孙殿下解释却苦无机会。臣,惶恐!” 朱瞻基睨来眼。惶恐?信你我就是头猪! 瞧了自家孙子表情,朱棣佯装好奇问:“什么误会?” 闻言朱瞻基脸色大变,狠狠盯着薛湛,大有你要是敢说就死定了的意思。 薛湛捂嘴,语调不清:“诚布敢索。” 刚好太子求见,朱棣召其进来简单粗暴问太子可知道。 太子眨眨眼,随即‘噗’一声,虽然很快忍住了但抖动的肩膀可见忍的很辛苦。 朱棣好奇:“看来太子是知道了,刚好给朕说说。” 朱瞻基目露哀求,太子轻咳声,朱棣随即挥手:“你们跪安吧,朕跟太子有要事相商。” 要事就是八封皇太孙童年黑历史吗? 薛湛同情的瞧向朱瞻基。 一脸生无可恋的朱瞻基:“.......”求翻看黄历。 第27章 误会 朱瞻基埋头就往前冲,薛湛抬脚往后追,边追边喊。 “太孙殿下等等臣呀~” 随着这消魂的声调,宫女太监纷纷投来视线。 朱瞻基忍无可忍:“别跟着我!有多远滚多远!” 薛湛委屈:“臣不认识路呀。” “那你上次怎么回的?” “上次有小太监呀,这次小太监被殿下您的脸色给吓跑了呀。” 朱瞻基气结,冷嘲句:“某人不是自喻无边沙漠都不会迷路?” “可这不是沙漠呀。” 所以说在沙漠不会迷路却会在皇宫迷路是吗?朱瞻基简直气笑。“我有时候真恨不得掐死你。” 薛湛得瑟:“可惜打不过。哎,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朱瞻基:“.......”谁都好,来个人把这厮拖走!拖走!拖走! 刚好那边朱麒麟走来,朱瞻基把人往面前一推:“薛世子不认识出宫的路,麻烦忠国公送一程吧,本殿下还有事,先走一步。” 朱麒麟:“......” 薛湛从善如流:“那就麻烦忠国公了。” 朱麒麟不发一语转身,薛湛跟上,途中碰到纪钢。 “纪兄好久不见!”音调不要太兴奋! 纪钢脚步一顿:“不是很久。”剿匪回程前还见过,满打满算还没一个月。 “纪兄有所不知,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湛对纪兄的思念就像那黄河之水眼看就要决堤了。” 纪钢嘴角抽搐下,脚步一拐:“纪某还有公事,就不相陪了。薛世子,忠国公。请。” 朱麒麟颔首。 “纪兄我们下次再聚哈~”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在宫门口又碰到徐长霖。 薛湛摸着下巴,视线在两人身上不断扫。男神跟男神,一文跟一武,哎哟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吗?好想拍照留念再发朋友圈,可惜没手机,差评! 徐长霖拱手:“忠国公,薛世子。” “一别几月,长霖越发气宇轩昂仪表堂堂了,古来有潘安今生有长霖,当真是我辈君子楷模。” “长霖惭愧,到是阿湛一身技艺不凡,练兵如神,比古时吕布关公之辈也不相多让了。” 朱麒麟:“.........” 两人还待再夸一轮,朱麒麟拎住薛湛衣领直接拖走。 徐长霖神色不变一脸笑容:“送忠国公,薛世子。” 被拖走的薛湛不忘回头挥手:“长霖,我们下次聚哈。” 把人拖出宫门,朱麒麟怒瞪:“你对谁都这样?” 薛湛抹把脸:“怎样?” “...不知所谓!” 看着朱麒麟甩袖而去的身影,薛湛笑开,冲对方背影喊道:“国公爷,湛明天再去拜访您哈!” 吴用牵来马,没好气道:“主子你就作吧,小心哪天作茧自缚。” “啧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就不能盼你主子我点好?” 言罢薛湛翻身上,先一步打马离去。 吴用随即跟上,心里吐糟,就算属下我盼你好也架不住你自己作呀!一日三作,总有后悔的那天! 薛湛信守诺言果真第二日又寻上雄狮营,还信誓旦旦跟乌熊说他跟国公爷约好了,还一副我认识路就不烦劳你们的模样。 乌熊拦不住,只得半信半疑跟上去,结果自然被朱麒麟骂了。 “谁放你进来的?” 低头乖乖被骂的乌熊苦着脸看薛湛:世子你骗我! 薛湛轻咳,孩子你这么好骗真心没成就感! “湛今天过来真心是跟国公爷谈正事的,”说完使眼色:“呃那个乌将军你去忙你的吧,谈完我会自己回去的,就不劳乌将军了。” 朱麒麟冷着脸。 乌熊小心瞅下,想了想一咬牙溜了。 薛湛乐死,想起他们误会的事就更乐了。 朱麒麟揉额,满以为昨天的不欢而散能让自己清静两天,结果才一个晚上! “今天来找国公爷一是为感谢,感谢有国公爷这个前例在,让皇上也免了湛的小朝会,特批只上五天一次的大朝。这是谢礼,烤鸡一只。”送上食盒,薛湛神情难得正色:“另一件事是想求国公爷在演练时让虎豹营参与其中。战场不是个人战场,湛对这块不熟,所以想借雄狮营让虎豹营体验几次,这样上了战场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军营不是儿戏。” “湛知道,所以哪怕一月只有一次,湛都不胜感激。”因时代不同,他所熟悉的战场可不是冷武器为主的古战场,虽武力可观但这样的战场讲究的是对势的运用,没有绝对性的热武器,靠的就是群战的碾压了。“当然也不会让国公爷白帮忙,我这里有两样武器的改装图纸,国公爷看看可感兴趣。” 朱麒麟看着他,随即低眉接过图纸。 一个攻城投石车的改装版,一个是便于携带一次可发三支的□□,两样东西看似改变的不多,但凭朱麒麟在军中练就的老辣眼光,足以肯定这两样东西的威力增大一半不止。、 一半,一倍都不到,但别小看这一半,在古时这拼人数的冷兵器时代,增强一半的武器足以把一场战事的胜算提高到三成以上!更何况是在朱麒麟这样的将帅手中,可以说是有如神助! “国公爷可以让雄狮营自己造,也可以上贡朝庭。薛决不会再插手。” 薛湛知道,这两样东西朱麒麟没法拒绝,事实上朱麒麟的确没法拒绝。 慎重其事收好图纸,朱麒麟抬眼:“出了这个门,这两样图纸跟你再无关系。” “这个自然。”他巴不得没关系。 “每月初一辰时。” 薛湛眼前一亮:“多谢国公爷。” “.......” “??” “还不走?!” 别以为你长的帅就可以说翻脸就翻脸,听过*丝逆袭吗?小心以后老子让你跪地唱征服!薛湛心里这么吐糟,出门瞧见乌熊在那探头探脑,眼里闪过抹坏笑招来人道:“乌将军,刚才害你挨骂了真不好意思,” 乌熊木着脸。 “本来是约好的,但昨天下朝出宫门时碰到纪钢纪大人,纪大人跟我闲聊了两句,之后又碰到太傅之孙徐长霖,对方跟我打了两句招呼,结果国公爷生气了,还至问我对谁都那样,”说完懊恼道:“让乌将军平端受了池鱼之殃,在下十分惭愧!” 如果吴用在,估计当场吐糟:主子你这么扭曲事情真的好? 乌熊摸摸后脑勺,一时被带沟里。 “没事没事,只要你们不吵架就好,国公爷就是面冷心软,世子多哄几句就没事了。” 薛湛崩住表情:“我知道国公爷就是口嫌身正,是以今天不就带好吃的过来哄了?好在国公爷也没真生我气,已经答应我了,以后还请乌将军多担待才是。” 乌熊彻底带沟里,一脸惊讶:“国公爷答应你了?” “是呀,乌将军要不信就去问问呀,” 乌熊性子直,转身就钻进屋里冲案首之后的朱麒麟问:“国公爷,您答应世子啦?”你答应跟世子在一起了?! 正埋首图纸的朱麒麟抬首:“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乌熊低头,一副乖乖挨骂的模样。骂完没事人一样继续问:“国公爷您真的答应世子啦?”不再考虑考虑?事关终身大事,虽是两个男人不能成亲但总归需慎重不是? “嗯。” “可是,” “与你有关?” “是跟属下没关系,但,”总归才认识这么久就私定终身,太草率了吧! “出去。” “属下,” “还要我说第二遍?” 感谢朱麒麟的言简意赅。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乌熊蔫儿吧唧出来,薛湛内里笑的肚子都疼了,表面却是再真诚不过问:“如何?国公爷承认了吧?” 乌熊抿唇看薛湛:“世子要好好待我们国公爷,要被我知道世子负了我们国公,就算打不过我也要为国公讨个公道!” 薛湛乐死,觉的乌熊真是个活宝。“一定一定。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再不走就要破功了,薛湛大步出营,一上马就忍不住笑,硬是笑了一路,回到虎豹营还在笑。 吴用莫名其妙:“主子你到底笑什么?” “哈哈噗!别问,让我再笑会。”好想知道忠国公知道真相后的表情呀,一定很精彩! 吴用:“.......”主子你就不能正常点?属下压力很大知道么?! 第28章 认门? 薛湛一点都不知道吴用的压力,就算知道估计也会拍拍其肩膀语重心长。没有压力哪来的动力懂? 每天狂奔在作死道路上的薛湛乐此不疲,三天两天窜门不说,还要找机会增加相处的时间。就像这样。 “明天就是五天一次的大朝了,国公爷也要回城吧?刚好同行。”算好时间薛湛直接上雄狮营堵人。 朱麒麟不置一词,马绳微扬打马向前。 薛湛随即跟上。 乌熊一等神助营直接落后五个马身,特意空出位置让两人的马并驾齐驱。 朱麒麟往后看一眼,薛湛佯装无意引开注意,此等如同默认的举动让乌熊一等越发认定两人在一起的事实。 薛湛忍笑忍的肚子疼,一路东拉西扯赶在城门落锁前进城,进城后也不分开走,而是跟着朱麒麟一道到了忠国公府。 薛湛下马,借着门前悬挂的灯笼打量眼忠国公府,笑道:“今日前来认门,改日也好前来拜访了。” 朱麒麟:“.......”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拜访了? 对方眼里的嫌弃薛湛看的明白,但乌熊一等没看明白呀,只以为自家国公沉默就是默认了,一时间颇有点接受不能。 国公爷你们才认识多久?确定关系就罢了还要认门!是不是太快了点?按这速度明天是不是就得上门见父母了?! “时候不早,湛就不多打扰了。”薛湛拱手。 乌熊急了,忙给朱麒麟使眼色。 朱麒麟莫名其妙,沉脸喝斥:“有话就说!” 乌熊一脸你真是没救了属下当真是操碎了心的表情瞥眼自家国公,随即冲薛湛笑着拱手道:“一路忙着赶时间,世子也还没用晚膳吧?若不嫌弃就在这一道用了如何?” 薛湛一脸犹豫,视线却偷瞄朱麒麟,嘴里道:“那怎么好意思,国公爷劳累一天,” 乌熊载断其话:“再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世子还请不要嫌弃才是。” 朱麒麟双手抱胸,他到想看看两人到底玩什么花样! 最终薛湛半推半就的进了忠国公府,朱麒麟去换衣服,薛湛抖着腿在花厅喝茶。 乌熊这边赶紧找了管家让厨房备上好酒好菜,一咬牙把酒菜设在碧心亭。 朱麒麟换了衣服出来,玄色圆领锦服,区别于一身杀气腾腾的戎装,也区别于威严加身的官服,一身玄色更像一世家公子,举手投足风度上佳。再加上有那张脸加持,当真是浊世公子世无双! 薛湛眨下眼,笑道:“难得见国公爷换下窄袖戎装,如此风采当真绝世无双。” 前来通报的乌熊都听的耳朵一红,正主却是不动声色。 “国公爷,酒席备好了,设在碧心亭。” 原先神色不动的朱麒麟当即脸上一沉。 薛湛忙道:“听闻国公府碧心亭满池莲香,池中映月,夏能解署冬能解忧,湛早就心神向往了,还望国公爷不要吝啬美景才是。” 进了门总归是客,朱麒麟还不至于在客人面前失礼,只冷冷盯眼乌熊给待会算账的眼色,衣袖一甩双手往后一束,前头领路。 薛湛给乌熊一个安抚眼色,转身忍着笑抖了下肩膀,快步跟了上去。 所谓碧心亭是国公府游湖的中心亭,有婉转水榭连通,池中栽了各色莲花,微风吹来满鼻清香,解署又解躁,确是个夏日好去处。 不过朱麒麟鼻子敏感,一进亭子没忍住就打了个喷嚏。 薛湛一脸懵逼。男神原来你也会打喷嚏呀,长见识了,不过男神你打喷嚏也还是那么美,果真是一切看脸呀。 如果设宴在碧心亭让朱麒麟冷脸,那当整整十二个大菜上桌时,朱麒麟冷冷盯眼乌熊。 “这是何意?” 世子第一次上门总不能跟平日那样简单吧,还跟以前一样冷着脸又没行动,还想不想好好谈恋爱了?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乌熊迟疑道:“这不是世子每次来都给国公爷您送了吃食嘛,”言下之意是,总要还点礼才有来有往不是?只有来没有往这可不像样。 酒足饭饱,薛湛告辞,出门时特意拉着乌熊悄声说了几句。 “这事不亦宣扬,国公爷要问起乌将军还是装作不知为好,毕竟会惹来非议之事,还是少宣之于口为好。” 已经彻底掉沟里的乌熊满口应下,回头对朱麒麟的至问一口咬定是看世子第一次上门,国公爷好不易有个‘朋友’等云云,让朱麒麟虽有疑惑却也无从问起。 这边回到侯府薛湛还在笑,老太太常氏瞥他眼:“阿湛为何事而笑?说出来让我这老太婆也乐呵乐呵。” 薛湛又笑一下:“孙儿认识了一个朋友,很有趣。” “怎么个有趣法?” “很难解释,待有空孙儿介绍给奶奶认识。” 常氏笑了:“好,我等着。” 哄睡老太太薛湛到定远侯书房。 “伯父。” “阿湛来了?快进来。”招呼人上茶,见其抿了口这才问:“虎豹营训练可还顺利?若有困难别自己撑着,你伯父我还没老,总能使几分力。” “伯父放心,一切顺利,要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侄儿不会撑着不说的。” 薛晋之松了口气:“那就好。对了府里现在你嫂子管家,有什么缺的用的只管派人去说,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还有关于换院子一事,你现在身为世子,住以前的院子的确太小,还有伺候的,一个大丫环也的确是小少了,房里伺候的也该挑一个,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又暂时不能娶妻,总该有个贴身的。” 谁说古人古板来着?粗来我绝对不打死你! 薛湛抹把脸:“换院子的事就算了,懒的麻烦,至于伺候的人也不必添了,有夏翠一人足够了。” “你的意思是收用大丫环?” 这话被夏翠听见了,就算伯父您贵为侯爷也会糊你一脸信不信?明的不行来暗的,给您的补药里下点不举药什么的不要太简单呀! “夏翠从小与吴用有婚约在身,我原意是让他们年底完婚的。”怕定远侯再给他房里安排人,忙道:“侄儿心里有分寸,伯父就别操心了。对了,薛琦跟薛琅呢?他们出府也有几个月了,现在如何了?” 见薛湛实在不愿意,薛晋之也不勉强,回道:“我给了他们几个铺子,安排两个老手手把手教,听说成效不错。希望他们能早日成材,也能早日为侯府分忧。” “侄儿到觉的分忧一事不急于一时,但亲事上面的确需要上点心了。” 薛晋之拧眉:“你都还没成亲,他们成什么亲?” 薛湛哭笑不得:“侄儿这事是自愿的,与他们有何关系?” “这事你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 薛晋之载断其话,薛湛想了下也没再急。横竖就侯府历来最佳成亲年纪二十还有一年,可以慢慢劝。 两人就余下的事再商议一番,薛湛告辞,薛晋之暗自点头言其懂事了很多,却不想他放心的还太早。翌日早朝就被唬的头皮发麻。 事情起因是有御赐参皇太孙朱瞻基生活过于奢侈,又言朱棣赏赐太过,已远远超历代皇孙等云云。 薛湛当时就精神抖擞了。朱瞻基是谁?远的明宣宗不说,近的那可是他的好基友好竹马!参他的好基友问过他没?分分钟变嘴炮教你重新做人信不信? “皇上,臣有话说。” 早被烦的不要不要的朱棣就等这句话了,大手一挥:“说!” 薛湛出列,冲御座拱手:“皇太孙乃太子嫡长子,皇上嫡长孙,高祖嫡长曾孙,天生贵胄身份尊贵,莫说是奢侈浪费了些,就是花销用度皆用御赐,饮食琼汁享用玉露也是不为过的。” “满口胡言。” 薛湛反问:“严大人的意思是皇太孙不够格享受这些规格?那在严大人眼里谁才够格?” 严御使毕竟是老御使,面对薛湛尖锐并且明显带坑的话并不慌张,拱手道:“老臣只道皇太孙身为皇长孙,理该带头勤俭用度以身作责才是。” “严大人的意思是太子骄逸奢侈了?” “臣并没有这么说。”随即冲太子拱手道:“太子历来勤俭节约毫不铺张浪费,其品格之高尚实是我辈楷模。” 薛湛步步紧逼:“既然太子已经足够勤俭节约了那还要皇太孙以身作责?” “正是因为太子勤俭,皇太孙才更该上行下效才是。” “严大人的言下之意是皇太孙不学太子勤俭,就是不孝?” 严御使拱手。虽没明言,但行动上已经证实。 “皇太孙不学太子勤俭就是不孝,那太孙面对皇上一片慈爱之心却要拒绝就不是不孝了?”话题又转了回来,薛湛偏头:“于私,太孙是皇上嫡长孙,所谓隔代亲,长辈喜爱晚辈送点东西怎么了?所谓长者赐不敢辞,难道太孙要把皇上赏赐的东西束之高阁才算孝?” 视线一扫,眼含睨视:“于公,太孙仍‘皇太孙’,是太子嫡子,皇上嫡长孙,高祖嫡长曾孙,是我大明皇室三代第一人,如此贵极身份难道就不该区别于常人?” 朱棣适时接口,看着严御使:“皇太孙使用的御赐之物都是朕赏赐的,严爱卿若有异议可以找朕相商。”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找个小孩子麻烦,有胆色对着他喷! 问题是谁敢对着朱棣喷?为了这点小事跟朱棣对喷那是嫌弃命太长!再说也没有因为赏赐的东西太多去找皇帝麻烦的,天下都是朱家的,赏点东西又不是搬空国库,真心不是大事。 最后这事就这么虎头蛇尾的了结了,君臣交换个眼色,不约而同把这页翻了过去。 第29章 副本开启 朝堂上风平浪静,朝堂之下却是风起云涌,只因为薛湛旗帜鲜明的为皇太孙辩白,引起深意,定远侯府支持太子一脉了? 薛湛表示,你们想太多!事实是,什么支持不支持他们定远侯府一直都是太子一脉呀,这基调从他爷爷那就确定了的。当然,这还只能是秘密。 有雄狮营协助,虎豹营对战术的演练越发熟悉,薛湛对古代战术运用也越发运用自如。如此过了两个月。 深夜,虎豹营寂静一片,除了巡查队的脚步声只有风吹阵旗的哗哗声。几道与黑色溶为一体的诡异身影贴着墙体潜入各个宿舍,微不可察的毳开门扉,黑影闪身进入里面。黑影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影,借着微弱的光穿梭在床铺空隙中,这里放个竹筒那里放个木盆,鞋子左右打乱,床榻下牵上绕成蜘蛛网似的细绳,末了干脆抱了一大把衣服出了门。另几个宿舍也上演着同样的戏码,个别趣味的还在手上图上黑色染料,以微风轻抚的姿态这个脸上摸一下那个脸上摸一下,在摸了小半个宿舍后这才退出宿舍。 一刻钟后,黑夜中猛的响起集合锣声。 在睡梦中被吵醒自然个个不爽,但这几个月来的训练让他们还是下意识的立马起身。夜中突袭般的突然集合他们也经历过不少次了,原本以为这次也一样,可好些人自一起床就发觉不对。 “哎哟!谁他们放了东西在这?!” “哎哟!谁的脸盆放这了!” “咚厮~什么东西拌人?! “娘的我的衣服呢?!” “哎哟鞋子不对!” 一阵鸡飞狗跳,在那机敏的感觉不对立时衣服都顾不得找了,赤脚就往外跑!有一个就有两个,有两个就有三个,只见每个宿舍纷纷跑出人来,抬头一看纷纷乐笑。 不是衣服没穿就是鞋子只穿了一只,有的额头无端青了有的捂着摔到的手臂眦牙裂嘴,唯有一队整齐划一吧,可一看他们黑漆漆的脸立时也要笑喷。 薛湛沉脸:“你们觉的很好笑?那想过没有,如果刚才是敌人,够你们死多少次!笑!还有心思笑!我真替你们感到羞耻!” “一个合格的军人要时刻保持警惕,无时无刻无论何地,可瞧瞧你们,被团灭了还在这里笑!” “有多好笑!你们说说有多好笑!” 立时整个营地鸦雀无声,薛湛再问:“好笑吗?!” 整齐划一的声音齐喊:“不好笑!!!” “不好笑那你们为什么要笑?” “.......” “给我站在这里好好反省!直到天亮为止!” 所有人神情一凛,齐喊:“是!” 离天亮至少还有一个半时辰,这是段慢长的时间,不过一个合格的军人在面对苛刻的条件时要想的不是如何抱怨,而是适应,让身体适应,让精神适应,也让心态适应,这样才能突破变强再变强! 训完话薛湛回去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天麻麻亮才起床,慢悠悠梳洗毕到厨房摸了个肉包,一边走一边吃,一边吃还就算了,还要露出满足的神情一副不要太爽的表情。 已经站了近两个时辰的虎豹营营兵眼光炯炯的盯着他们世子。 吴用抽抽嘴角。主子,要是哪天他们造反,我一点都不用怀疑都是你自己作的! 罗一赵十一木着脸看着薛湛。身为世子身为虎豹营营正,这么拉仇恨值真的好? “休息五百息!” 所有人立时瘫到地上,有警醒的瘫了一会立时爬起来跑回宿舍,穿衣的穿衣,穿鞋子的穿鞋子,洗脸的洗脸,把仪容仪表整理好又快速跑回去站好。 “时间到!”抬眼瞧瞧整齐的列队,薛湛撇嘴,这么机敏干什么?害他想找碴都没理由找! 随罗一的哨子声,晨练开始。 罗一赵十一带头在前跑,薛湛骑着马在后头拿鞭子抽。 “脚抬高点!你们是一岁奶娃娃要托着脚走路吗?” “用鼻子吸气,用嘴巴吐气!!” “跑快点!” “再快点!这速度跑完天都要黑了!” “还要不要吃饭?!脚抬高点!” “队形!你们的队形呢?被狗吃了吗?!” “不准交头接耳!特别是背着我说我坏话!要被我抓到!罚洗队友一个月袜子!” 闻言好几个平地一跟跄,纷纷心道,好狠!洗自己的袜子都够呛了,这要洗队友的袜子,想到这里齐齐打了个哆嗦。跑吧! 二十里的晨练结束,一行人呼啦啦跑进食堂,什么菜什么汤都不要了先抓个大馒头三口两口就吞了。那凶残模样吓的食堂工作人员缩起脖子做事,生恐惹的这些人心生不快回头把他们做馒头啃了。 用比平常更快的速度吃过早饭,嘴巴一抹,抓紧时间补眠。躺床上是不敢的,因为怕弄乱,到时候没时间收拾被军务后勤兵一抓到又得吃顿排头,就合衣一屁股坐地上靠着床铺小眯一会,不长,但聊胜于无,不然这一天的高强度训练怕是撑不过去。 随着集合哨声响起,警醒的一咕噜爬起来,顺带把旁边睡的踢醒。 “集合!” 一声令下新的一天训练开始,只进不出的闭营训练让整个虎豹营营兵几乎忘却了斗转星移,只有当一天训练结束,扎进溪水中洗澡时打的喷嚏才发觉已经入冬了。 谷物已经收进仓,少数气温适合的地方正在补种小麦,地方衙门统计谷物总数上交朝庭,朱棣看过后比较满意,交待户部严格按章程统计归入国库,又叮嘱吏部按地方官员的政绩成绩进行年底考核,回头招来朱麒麟。 “大明这年风调雨顺谷物丰产,但北部草原那边却是连遭冰苞又遇连绵火灾,损失惨重。如今眼见又是严冬,朕担心有些人怕是会挺而走险。” 北部草原民族被大明这么多年来打的没了脾气,但瘦死的驼驼比马大,若一股作气侵犯边境,凭边境守军怕是很难抵挡,军情传回京城再派兵,这来往时间足够这些马上民族抢两个来回了。 “朕的意思是让你明着带兵巡视边境,暗里提防赤里巴里、瓦刺骑兵,以应紧急情况。” 朱麒麟颔首。 朱棣从皇案走来扶起朱麒麟,难免愧疚道:“只是这一来一回怕是要辛苦爱卿了,没准大年都没时间回京。” “守卫边疆原是军人天职,哪顾得什么大年节气,再则皇上也知道,我忠国公府也没别人了,在哪过年都一样。” 朱棣叹气,拍拍其肩。“守孝期还有一年,到时朕为你找个贤良淑德的好夫人,为国公府开枝散叶。”当年老忠国公夫人去,做为孙子辈的朱麒麟只要守热孝就好,他都准备好下旨了,不想这是个忠孝的,坚持代父母行孝,这一守就是三年,以至婚事都耽误了。 朱麒麟抿了抿唇,当年确是为守孝,但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八字犯孤星,克妻克子,如若不然老国公夫人早为他觅的良配了。 朱棣不知孤星一事,见他不语还以为对方默认了,闷笑间让人拟旨又当场盖了玉玺,笑言道:“爱卿早去早回,朕等着喝这杯喜酒。” 朱麒麟接了旨,回程点兵便准备出发。 薛湛得了消息,快马进宫死皮赖脸求到朱棣面前。 朱棣笑了:“巡视边境这苦差事别人是躲都来不及,你到好,上赶着往上凑。” 薛湛咧开嘴拱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湛的虎豹营训练也有半年,是驴子是马,溜溜才能知不是?” 朱棣笑着点点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道:“朕看你是闷得慌了吧?还找什么理由,啧!” 薛湛心虚摸摸鼻子。 朱棣乐了:“成了,朕准了。但朕可告诉你,一切听朱爱卿之言行事,万莫惹麻烦,邻国邦交不是儿戏,懂吗?” “臣知晓,谢皇上!” 薛湛喜滋滋出门,朱棣笑看其背影摇头,却不知就是因他这一松口,蝴蝶效应下几乎带着大明历史转了个弯。几乎可以说是急转弯,九十度那种。 待薛湛回到虎豹营,早收到命令的吴用秋卯已经集合兵丁打包行礼完毕,只待他回来便立马可以起程了。 随一声令下,整齐列队的兵丁快跑跟上,终在出营五十里处追上雄狮营。 薛湛打马追上前头朱麒麟,拱手道:“下官持皇上旨意,随国公爷巡视边境。” 这话听在乌熊耳里就完全变了样,一脸扭曲,心想世子你是不是也太那个了点?国公爷是去公差又不是游玩,犯得着粘得这么紧,还去求随行的旨意?把巡视边境当什么了? 心里这么想,乌熊却是自认极为体贴的退开了,临行还强硬把其他同僚拖走,还一脸讳莫如深道:“世子跟国公爷有要事相商,我们加避。” 同僚:“........”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有要事相商了?再说他们也是将军级别,事关行军要事他们更应该听才对吧? 乌熊横眼:“不想挨骂就听我的。” 同僚抹把脸。你是老大,听你的。 一行再次退开几个马头身,朱麒麟往后看眼,拧起俊眉。 薛湛内里都要笑翻,表面却是不动声色问:“国公爷,我们巡视的路线是?” “从辽东到渔阳再到河南、连祁山,再走玉门关,之后取道临洮。” 这是要把大明边境走个遍呀,朱棣不愧威武雄壮做下五征漠北的猛人,可惜他历史课从没及过格,否则到能预料一些事了。 第30章 副本开启二 越往北走风沙越大天气越冷,待到真正的大明边境时,所有人都冷到穿上厚厚的棉衣。 风沙呼啸,薛湛扯了扯衣领打马接近朱麒麟:“天边云层压的极低,估计会下雨,再赶路怕会来不及扎营,” 朱麒麟正在考虑这事,闻言跟身边两个将军商议句,随即下令扎营。 随一声令下,大军快速转动起来。 砍几根两指宽的树枝,去尾去枝地里一插,再蒙块雨布就是账篷了;搬几块石头垒一垒就是灶台,上边架个三脚架吊着铁锅,煮热水煮汤煮饭什么都成。怎么简单怎么来,起程十几天,将、士一视同仁,三顿雷打不动的两干一稀,吃的薛湛脸都要绿了。这天趁着后勤兵还在搭灶,薛湛寻上朱麒麟,简单粗暴。 “咱能打个商量换一个伙食不?” 朱麒麟做为统帅又是国公爵位,特殊对待有个单独账篷,而且还是豪华版的。不过再豪华也只是顶高些,地上铺层油布,摆套简单的桌椅,至于床?拿帘子一拉,后边搭几块木块再铺块毛毯搭床被子就是张床,至于现代电视里那种豪华蒙古账篷?呵呵,御驾亲征就差不多。 闻言,条案后面朱麒麟抬抬眼皮:“条件有限。” “那我们可以自己创造条件不?” “不可。” 薛湛抹把脸:“如果我非要呢?” “军法处治。” “就不能通容通容?我偷偷干,分你一半,不,可以一大半!” 朱麒麟抬头看着他。 读懂其眼神意思的薛湛一屁股坐地上,生无可恋从怀里掏出肉饼啃。饼子烤的一面金黄一面软,正宗老面,中间的肉是京城福满楼秘制配方,虽然冷了错过最佳食用期,但一口咬下满口肉香,甩军中伙食好几个大街呀! 朱麒麟捏捏鼻梁,满是无奈:“世子来到底是何意?” “你就不想鲜肉吃?我手下有钻林子的好手,逛一圈绝对够量添菜。” “行军打仗不是儿戏,能饱腹已经是大幸,如果连一点口腹之欲都无法忍住,何谈面对敌人的恐惧之心?” 薛湛一脸真诚:“如果我说我能战胜敌人的恐惧之心却不能忍受口腹之欲呢?” 朱麒麟:“......” 眼见有戏薛湛噌一声弹起,带着吃到一半的肉饼凑到面前:“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这吃不好哪有力气打架?再说也鼓舞士气不是?”朱麒麟的视线太严肃,薛湛讪讪伸出一根指头:“就一次!就这一次!我保证!” “...半个时辰为限。下不为例。” 薛湛眼眶瞪大,嘴角咧到耳后,喜不自禁的□□:“男神你真好!” 被发好人卡的‘男神’朱麒麟挑眉,不待问那厢薛湛已经窜出去了。 憋了十几天的薛湛这一得令,立时跟疯了似的。点两百虎豹营,一队上山入林,一队寻溪入水,折腾半个时辰果真是收获颇丰,交给后勤一弄,当晚个个味□□涨。 在行军中首次开了先例的乌熊抹干嘴角油渍打个饱嗝,嘴角咧到耳朵后,心里叹道这心上人说的话份量就是不一样,没见以前提议打野味解馋的都被捎了?轮到这边,啧啧,没罚军棍不说连重话都没说一句,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呀。随即又打了个饱嗝,这次是野兔味的。 一夜过去,大军继续开拨。路经边境城镇,大军留在城外扎营,朱麒麟入城巡视,薛湛以副手身份跟在旁边,啥事不用管啥事不用干,光听别人奉承夸赞了,为何?因为正主在那板着面一脸冰渣呀,就瞅他面善好说话了。 世子气度非凡英俊潇洒~ 世子卓尔不群前途无量~ 世子风姿卓越人中龙凤~ 世子面相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定能光宗耀祖~ 世子眉眼英朗就是站在国公爷身边也不逊色半分~ 薛湛一掌拍人肩膀拍的对方一跟跄,笑骂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一直当背景板的乌熊一等当场忍不住‘噗’了一声。 朱麒麟以手抵唇勾了勾嘴角。 夸不下去的一众当场脸裂。世子你谦虚的美德呢? 如果薛湛会读心术估计会特真诚回一句。诚实就不是美德了?过于谦虚就是虚伪知道不?做人还是要诚信为本。 有薛湛这奇葩在,朱麒麟巡视的速度快了三分之一不止,任何想要攀关系谄媚奉承的人,碰上薛湛这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都要退避三舍,毕竟脸皮厚到他这样真心不多。 边境巡视到一半,天气变化开始下雪,一路相安无事却在这日传来紧急军务。 羌人犯境! 朱麒麟当即下令急行军,一行日夜不停顶着风雨赶路,终在日明时分赶到羌人犯境的边境城镇。大军照列停在城外,朱麒麟携一众入城了解情况。 他们扎营的城叫骊山城,是大明抗击鞑靼、瓦刺的第一道防线,城墙高筑内里因边境贸易而繁华富饶,管理者刘诸齐,祖上是大明招安的一支少数民族,因祖上世代温顺又对大明忠心耿耿,刘诸齐被封布政使管理骊山一带政务,其重视度纵观大明可谓独一份了。 刘诸齐留着八字胡,身穿圆领官服,腰带一系越发显得身形壮硕虎背熊腰。 “见过忠国公。” 朱麒麟颔首:“刘大人。” 薛湛随后抱拳:“刘大人。”布政使从三品,手握一方政务大权,从品级资历上要高出他不少,不过他世子身份是爵位,又是京城任职属于御驾面前的红人,所谓京官见面大三级,他要真去行个下官见上官的礼估计对方觉都要睡不安稳了。 刘诸齐当即客气拱手:“薛世子。” “请。” “请。” 一行入内丫环献上香茶,不待问刘诸齐像京城方像拱手惭愧道:“下官无能以至监管不力,让羌人犯境边疆屠我大明百姓,下官当真是万死难职其咎!” 朱麒麟一本正经安尉句:“羌人凶悍,历来狡猾,不守诚信撕毁条约之事常有发生,刘大人无需过于自责,皇上圣明,自有圣裁。” 刘诸齐一副被稍稍安慰的模样:“下官惭愧。” 薛湛轻咳声:“军务紧急,烦请刘大人告诉我等羌人从何处犯境,如今又到何处了。” “应该的。” 舆图取来,齐诸齐以指代笔画出羌人攻击路线。“羌人善战,短短时日已攻陷三个村镇,且都是屠村!” 刘诸齐咬牙切齿一脸悲痛,朱麒麟脸色一变,薛湛眼睑微眯。 “刘大人身为布政使手上虽无掌兵之权却有调兵之权,且骊山附近扎有驻兵,如何使得羌人犯兵屠我大明三村之多?” 刘诸齐尴尬拱手:“世子有所不知,因骊山地理特殊,皇上有旨,所扎驻兵轻易不得动。” 这理由看似合理却实则牵强,怕皇上怪罪就眼睁睁看着羌人屠村?怕鞑靼犯境所以就算也驻兵也不敢动?前怕狼后怕虎,这就不是监管不力而是自身胆小懦弱了。 朱麒麟皱眉看舆图,问:“羌人兵力多少?” 刘诸齐脸上再染尴尬:“两千余人。”不待两人脸色变换,再道:“都是骑兵。” 朱麒麟猛的起身。 薛湛跟着拧眉,低吼:“这么重要的消息,刘大人怎么不早说?!” 草原地广人稀,却还一直被中原视为强敌,为何?就是因为骑兵。骑兵做为冷兵器时的重要兵种,其战力之强悍早已被历代铁血般的事实所证实,以一抵十或许夸张,但一以抵三却是实打实的!也就是说这两千骑兵,抵的上六千步兵,再则骑兵速度极快,喝一杯茶的时间就足够对方再屠一个村镇了。 刘诸齐被吓了一跳,当即惶恐谢罪:“下官知错,国公爷恕罪。” 朱麒麟瞥他眼:“事不宜迟,烦请刘大人派人领路。” “应该的应该的,下官就这派人来。” 大军开拨太过麻烦,朱麒麟当即点两千骑兵一千步兵并虎豹营,全力追击而去,途经被屠村的村镇,所谓哀鸿遍野人间炼狱也不外如是了。 同行的刘故气的眦睚欲裂,恨不得把这股犯境羌人立即斩于刀下才好。一个还能忍住,当途经三个村镇个个如此时,连圣人估计都会气的双眼通红。 朱麒麟当即下令骑兵快马追击,步兵压后。 半日后两兵迎头撞上,早被刺激的肝胆欲裂的雄狮营红着眼以猛兽捕猎之势迎头扑上去,薛湛领几百虎豹营绕到后方,与雄狮营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骑兵对骑兵,快马对快马,所形成的冲击之势几乎有万夫莫档之威! “杀!杀!!杀!!!” 气极而气盛的雄狮营如同猛兽入狼群,狼群虽猛却远不如雄狮。只一个来回,羌人这股两千骑兵既然就被冲散了。再折回对杀一次,屠三个村镇如入无人之境的羌人立时土崩瓦解。 刘故领兵杀的痛快,虎豹营这边也杀的解气。 只一盏茶时间,战事就进入了尾声。 薛湛心觉太过容易,冷目瞧着战场,用□□挑开羌人士兵的尸体,上下衡量眼顿觉异样。 “不对。” 吴用揉揉因杀人而腥红的眼睛,一时没听清:“主子说什么?” 薛湛抿唇,那边最后几个羌人深知命不长久,既然不再反抗而是破口大骂,薛湛倾耳听了几句,其中几个词听的他脸色一变。 眼见长刀落起,几人就要斩于刀下,情急之中薛湛长弓搭箭一箭撞上领头人刘故刀柄。 刘故通红的眼睛回望,杀气腾腾:“世子这是何意?” 薛湛打马过来,拱手道歉:“刘将军抱歉,此事还等以后解释,先容在下留他们几命。” 刘故抿唇,一脸沉思。 “事关重大,还请刘将军恕罪。” 最终这几个羌人被留了下来,在薛湛示意下被罗一赵十一一等用手刀劈晕,在马背打横带回营地。 彼时也有带着残军俘虏回的,哇哇大叫眼神怨毒,朱麒麟还没说话就被刘诸齐那个领路心腹给一刀砍了。 “屠我大明村镇杀我大明百姓还不知悔改,当真死不足息!”砍完歉意冲朱麒麟抱拳:“属下一时气愤,还请国公爷恕罪。” 朱麒麟瞥对方眼,沉言不语算是默认对方行径。 薛湛眯了眯眼。 事后对方主动留下来清理战场,朱麒麟领军回程。 当夜薛湛寻上朱麒麟。 “我留了几个羌人性命一事,刘将军跟你说了吧?” 朱麒麟沉眉点头。 “羌人善战,骑兵更是个个骁勇,往常对上不花一番功夫根本无法决出胜负,而今天不过一个来回便被我军冲散,太容易了。”薛湛若顿,眼色微沉道:“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反到像是一队普通羌人百姓,区别只是穿上了铠甲,拿上了刀剑。” 朱麒麟眼色一跳。 “我仔细查看过羌人尸体,发现他们大多数人的铠甲根本不是正规的铠甲,少数几个穿的也不合身,而且他们身上没有军人的特征,手上的茧子也不像军人那么深,更像是平日农作磨出来的。” “我没有实质的证据,但现在想想几乎处处透着诡异。刘诸齐的态度放的过低,与他历来行事风格不合;那所谓的心腹领路的路线也不对,似乎故意把我们往村镇领,好让我们看到羌人屠村的惨状;还有那心腹杀俘虏时的心切,他故意让我们觉的羌人是在骂我们,好让他有理由动手。那几个俘虏是在骂我们,但骂的原因不是不知悔恨,而是跟‘毁约’‘诚信’‘小人’‘魔鬼’等咒诅类的话。可惜我留的那几个羌人没一个会汉语,我手下的白七到是会,只是他留在后方,要赶来估计还要等等。” 朱麒麟颔首,表示这一天还等得起。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那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不只是一小股骑兵那么简单。”薛湛伸出手指:“一、羌人百姓为什么要装成骑兵,烧杀抢掠;二、刘诸齐知不知道,不知道为好,如若知道,为何这么做?三、是不是该把骊山驻守的守军算进去?” “你漏算了三个。”朱麒麟沉声:“鞑靼跟瓦刺,还有真正的羌人骑兵。” 骊山一乱,鞑靼跟瓦刺必定不会无动于衷,还有各羌人部落,这些部落间平日就能自己打起来,但面对敌人时最抱团的也是他们。这次大明剿灭两千羌人,不管这两千是真正骑兵也好,羌人百姓也罢,梁子是结下了,如若骊山一乱,首先带兵杀来的就是羌人。 薛湛舔了舔唇,感觉要碰上大事。 第31章 副本三 不日白七赶来,为免窜供薛湛与朱麒麟商议过后打算一个个提审。 羌人俘虏压来,被吴用一脚直接踹跪。 薛湛跟上座的朱麒麟对视眼,随即冲白七颔首。 白七点头,用羌人语厉声问:“你们为什么要装成骑兵犯我大明边境?” 对方骨头到也硬,呸一声,眼神狠毒,叽哩呱啦一大堆。 白七实话翻译:“要杀要剐我阿哩姆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勇士!被秃鹰啄食下阿鼻地狱!” 在座一众脸色都有点不好看,吴用直接一脚踢翻踩在其胸上,恶声道:“信不信我这现在就让你下地狱?!” 白七把吴用的话翻译成羌人语,对方眼里毫无惧色,还敢跟吴用瞪眼。 吴用眼一眯,脚上用力碾压。 薛湛挥手:“行了。”待吴用退开,冲对方问:“你叫阿哩姆?” 白七翻译,但对方根本不回答,薛湛也不介意继续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他们人呢?没有你,你的家人还能撑过这个严冬吗?” 随着汉话被翻译成羌人语,名为阿哩姆的羌人汉子眼里闪过悲痛,哀伤,悔恨种种情绪,最后转为实质的狠毒,也几乎在同时既然爆起冲上座的朱麒麟而去。 所有人心狠狠一跳,一句‘国公爷小心’还没出口,薛湛已经爆起一杆□□狠狠一抽,只听沉闷一声,刚刚想爆起伤人的人已经被抽翻在地,哇一声吐出口血。 可见薛湛这一下抽的有多重。 收回□□,薛湛睨来眼:“既然已经是俘虏了,就要有身为俘虏的自觉,问什么答什么,不然我大明多的是手段让你说。死撑着不开口?也成呀,你不说还有别人说,总有那胆小怕事不想遭罪的。” 白七厉声翻译,见对方神情转为老实,这才再次问之前的话。 “你们明明是羌人普通百姓,为什么要伪装成羌人骑兵犯我大明边境?还犯下屠村如此罪行!” 对方咬牙,奈何人少势微,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开口。 白七及时翻译:“明知故问!要不是你大明撕毁约定在先,我们乞巧儿部落怎么会活不下去?是你们逼我们的!是你们罪有应得!” 薛湛跟朱麒麟对视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深沉。 虽然心里已经有认定,但薛湛还是问:“什么约定?” 随着审问的继续,众人了解到边境各种贸易条约,事实上这种边境交易一直来都是有的。羌人有华丽大气的各种皮毛香料,大明有精美雅致的丝绸瓷器以及草原稀缺的谷物茶叶,虽有时出于战略考虑禁止过边境贸易,但如此巨大的利益不管是哪方商人都不愿放手的,偷境走私屡禁不止,后来朝庭经过考量,并再次开了边市。不过明文规定有些不能贸,能贸的东西也有严厉的条约规定。 比如一件精美的皮毛竞投多少谷物茶水,又比如多少香料兑换多少丝绸瓷器,比例是多少,总数份额是多少,都由朝庭把握。因为现在的大明兵强马壮,威震邻居那是妥妥的,不过大明中原之地历来是礼仪之邦,虽有强盛的兵力但并不赶尽杀绝,每次的比例份额都堪堪踩在那个点,时期是一年一变,除非一方出现重大事故才会变动。 “今年部落遇到冰灾,后又连发大火烧毁数块草场,牛羊烧死的烧死,饿死的饿死,眼看严冬就要来至,天神的惩罚还没结束,想着就算没有余粮手里总还存着几张皮毛,易给大明总能得些粮食撑过这个严冬,可你们大明呢?所谓的礼仪之邦既然趁火打劫!以一些莫须有的理由提高易市比例,原本一张皮毛能换得一个勇士半月的粮食,可到了今年却是五天还不到,给的还是发了霉的沉粮!我们不服,可面对我们的是什么?所有前来告状的人都失踪了,痕迹都找不到!”没有粮食他们的族人就要饿死,反正是死,不若拼一把,就算拼不赢也要狠狠咬下一块人让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做,钻心之痛! 随着白七的翻译,朱麒麟脸色越来越沉,随即沉声:“不可能。” “朝庭知晓今年草原不好过,为了两国邦交,不仅没有提高比例,反有放松之意,更不可能出现以沉粮代替新粮的事。” 朱麒麟身为一品国公又是御前红人,这些朝庭政治不可能记错,更没有说谎的必要,那问题出在哪里?薛湛拧眉,冲因白七的翻译满脸不信的羌人勇士问:“你们易货的地方在哪里?平日跟哪些人易货?又是怎么易货的?” “在骊山城,由衙门监督,领好牌子再以货换货。” 骊山城,贸易比例调高,羌人犯境,故意引道被屠杀村镇,截杀俘虏,种种疑虑皆指向一个人。 刘诸齐。这个祖上归顺大明被封官职的蛮夷。 末了薛湛又问了一些‘今年的货换了吗?’‘换了多少’‘其他部落换了多少’等问题,得到答案挥手让吴用把人带下,转而又让白七单独提审其他俘虏,恐防这羌人勇士话中有假。 闲杂人等退下,薛湛跟朱麒麟对视眼,半晌苦笑道:“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朱麒麟垂眼:“很难。” 慌称羌人骑兵犯境,又假惺惺示弱,派心腹故意绕道被屠村镇,算准了他们看到被暑的村镇后心里惊怒升到极点,待两军迎头撞上,怒火爆发定会不故一切先灭了这股骑兵,最后截杀俘虏恐怕就是怕暴露阴谋。 “借我们的手杀了这股羌人百姓,对朝庭的政令阳奉阴违,反而提高比例抹黑朝庭,逼的羌人犯境。”薛湛叹气:“这刘大人是要上天呀。” 这时候薛湛的奇异之语朱麒麟也顾不得,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背后的意思。 如果是别人,提高比例最多也就是贪污赚取其中差价中饱私囊,顶天就是抄家;但身为朝庭命官,对朝庭的政令阳奉阴违,还在这敏感的时间段提高比例逼的羌人犯境,还抹黑朝庭增加羌人的憎恨,这种形为唯一能解释的只有一种。 造反。 造大明的反,造朱棣的反。这就不是抄家而灭族了,而且会是牵连无数灭几族的那种,后果之严重恐怕会带动整个大明北方边境,因为像刘诸齐这种草原部落出身最终被招安授予官职的可不在少数,在历史留下重重一笔的朵颜三卫可不就是其中之一? 薛湛摸摸下巴,心叹自己的预感果然没错,这的确是要碰上大事。 大军回程,朱麒麟以等待圣旨为由扎营在骊山附近,面对刘诸齐邀请入城休息的请求也回绝了。 不想打草惊蛇就不能入城,不入城就了解不了城中的消息,朱麒麟一愁莫展,薛湛却是计上心头。 “国公爷可信我?” 朱麒麟抬眼看他:“世子有话直说。” 薛湛笑笑:“我到是有法子入城,不过却要委屈国公爷一下了。” 后边乌熊听了,话还没出口就被朱麒麟打断:“事关重大,我亲自前往。我不是养尊处优的娇少爷,世子若有法子,尽管施为就是。” “如此,就请国公爷与我在夜间偷偷离营吧。” 当夜两人换上便衣,甚至在没惊动自己人的情况下快速离开营地。马蹄包裹着绵布,两人一路策马借着夜色狂奔几十里。 晨光破晓前,薛湛看旁边朱麒麟:“国公爷之魄力湛甚是心服口服。”夜间在草原狂奔可不是人人都敢干的事,更何况对方是朱麒麟,一品国公爵位,一军统帅,御前红人,能力超群,武艺被称第一,任何一个标签拎出来都不像这种探查之事也会亲为的人。可他偏偏就做了,还第一时间确定他的法子且独自前往,这份信任当真是让人....很开心呀。 “我只是相信世子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那在国公爷眼里我是什么人?”薛湛回望他,眼里闪过抹趣味。 “言而有信之人。” 薛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道。 “国公爷谬赞。”说的他都要心虚了。 一夜狂奔到达驿站,两人撤去马蹄绵布再隐去相貌,这才进到里面。 薛湛变换声音操着一副西北声音,骂骂咧咧言道这鬼天气不如在家抱着婆娘之类的话,一副粗俗嚣张的模样。 “来个会喘气的!死哪个娘们身上去啦!” 掌柜小心翼翼迎上来。 薛湛睨他眼,鼻孔朝天:“上房,要顶好的。” 掌柜忙躬身应着,领两人上楼,打开偏左那间房门。 薛湛抬脚进门,骂骂咧咧吩咐:“热水,卤肉,烧酒,并两个下酒菜,好好伺候,爷重重有赏!”话罢,抬脚踢上门,那重重的关门声惊的掌柜一跳。 门一关薛湛把挡风沙的布扯下来,舒口气道:“可憋死我了。” 朱麒麟扯下伪装露出那张脸,眼里既然有点惊奇:“世子既然懂的变声。” “雕虫小技,让国公爷见笑了。”嘴里这么说脸上表情却是一副,变声算什么?呆会我给你来个大变活人! 热水先送上来,薛湛点点下巴:“国公爷先洗吧,我先准备点东西。” 朱麒麟犹豫下,转去屏风后。 漠北苦寒人烟稀少,说是驿站上房但也就几十坪大,无啥雕饰,布置简单,唯一可称赞的干净也只是相比于外界而已,与中原繁华比起来就是穷挫土跟高大上。 这样的条件也就不奢望所谓的屏风有多好有多华丽了。木板架子扯块灰布,有些地方还崩纱了,大小也就堪堪遮个浴桶的模样,毕竟整个房间也不大,放不下那么多东西。 屏风后朱麒麟洗澡传来哗哗水声,屏风这边薛湛却是低着头只顾手上的活计,连抬头的念头都无。很久水声停止朱麒麟穿上衣服出来,薛湛这边还忙着手上活计。 朱麒麟看着摆了一桌的东西,伸手拿向一个瓷盒:“这是什么?” 薛湛忙伸手抓住:“别动。”抬眼后一愣。 朱麒麟头发还滴着水,如玉雕琢的脸上是沐浴后的干净清澈,单衣包裹着精壮的身材,有神的眸光与微抿的唇无端让人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薛湛首次在一个古人身上体会了何为性/感。 无关妩媚与妖娆,而是独属于男人的性/感,没有脂粉味,也不是精致,不惑人,但好想冲上去舔!舔!舔! 薛湛眨巴眼拨不出目光,作势擦口水:“我是要哪天变成真断袖,那都是国公爷你害的。” 朱麒麟低沉笑声:“好,那我负责。” 反被撩了一脸的薛湛搓把脸。说好的矜持高贵呢? 第32章 副本四(下章 别买防盗明天下午更新) 再次被薛湛脸上的表情逗笑,朱麒麟抬抬下巴:“这是什么?” “国公爷该多笑笑,这样我保证你身边的人工作积极性会提高百分之三十!” “什么叫工作积极性?” 薛湛想了下:“就跟秀色可餐的性质一样。” 朱麒麟深遂的眼神盯着他。 薛湛轻咳,转而若无其事的拿起他问的瓷盒:“这里面是我调的脂粉膏,能改变人的肤色。很麻烦,撒了就一时半伙调不出来了。” “那这个呢?”朱麒麟捏起一个更小的瓷盒,里面是黄色皮肤一样的块状东西 “那个是改变人眼形的眼贴。” “这个呢?” “那是腮鬃。” 解释了三五个薛湛烦了,拿眼横他。说好的炫酷狂霸拽呢?这么好奇人设要崩知道吗? 朱麒麟似乎也感觉到不好意思,轻咳声便不再问了。 东西虽多但薛湛手快,三下五除二把东西准备好拉着朱麒麟坐到梳装台那,尔后让其看着镜子颔首:“国公爷的相貌太显眼,我给变个装。” 已经猜到的朱麒麟点头。“世子尽管施为。” 薛湛是特种兵出身,深得变装精髓,再有他根据现代配方调出的各种肤色颜料,左涂涂右抹抹,那儿修一下这儿添一点,在朱麒麟目露诧异中,他铜镜中的模样就全然变了。 肤色加深,眼形变成倒三角,眉形也从整齐变成如此的凌乱,鼻形看着也有点改变,嘴唇跟唇色都有改变,整个人立时从帅到裂苍穹的超级男神变成了一个皮肤偏深又粗糙的西北汉子。 朱麒麟左右照照,嘴巴微张:“我曾听话本里说过什么□□,” 薛湛噗哧笑下:“那都是骗人的玩意,若真有话本里说的那么神乎,那这天下还得了?”把人摆正,薛湛拿着梳子给整理发形。朱麒麟的头发乌黑浓密,但发色却是太过柔顺漂亮,为了符合这里的特征薛湛还要给调特致的发膏把这份柔顺亮渍给遮住。别人抹发膏都是想要把头发变漂亮,他抹发膏反到要变丑,想想也是醉了。 很快装扮完成,薛湛把人撵去看门,洗了个战斗澡,坐到梳装台就着之前的东西涂涂抹抹,不多时一个肤色偏深的糙汉子就新鲜出炉了。 朱麒麟看着:“现在估计没人能认得出我们。” 不怪他惊奇,实在是朱麒麟的身份使然让他对这些微末小道的映象只存在于话本。 卤肉跟烧酒送上来,朱麒麟犹豫下怕把妆给弄没了,薛湛乐了:“国公爷放心,除非用我配制的药水,否则这妆不是那么容易掉的。” 朱麒麟这才放心吃饭。 卤肉炒菜,味道自然说不上美,但烧酒够劲,一口下去剐着喉咙却是暖到脚底心,一天的风寒都祛了个干净。 薛湛喝的粗糙豪爽,朱麒麟却仍旧喝的优雅精致,好像不是剐喉咙像刀子似的烧酒,而是后劲绵长醇厚的极品佳酿。 两人就着卤肉烧酒添饱肚子,楼下就传来一阵喧哗声,薛湛打开窗户悄悄望了眼,随即关上窗户。 “差不多了。” 朱麒麟放下酒杯。 薛湛领着朱麒麟从窗户飞身而下,闪身一过混到刚才来的那队商队里,商队主人眼睑一眯,薛湛迎身上来,嘴角勾出抹笑意,悄声道:“小六六最近有没有乖呀?” 商队主人先是一惊,尔后脸色升起无奈:“主子,” “嘘~”薛湛竖起手指。 商六额头滴下黑线:“主子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薛湛瞪眼:“什么叫我又闹什么幺蛾子?我一直很正经好吧。” “呵呵。” 被自己属下鄙视的薛湛下意识就要扬扬主子的威武,朱麒麟适时插了句:“世子,正事要紧。” 薛湛只得讪讪收回袖子。 “我们要混进骊山城。” 半年不见一见面就给难题,商六想哭。“骊山城防查严格不让带生人,而且我这趁商也不去骊山城呀。”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商六欲哭无泪:“你是。” “那不就得了?我就去骊山城就去骊山城。” “可是这些货都是预定好的...”余下的话灭在薛湛挑眉的脸下,自暴自弃抹把脸:“你是主子。” 在薛湛孺子可教的视线下商队改道骊山城,骊山城防查严格绝不是句假话,好在商六也曾经在骊山城易过货,好说歹说,最后守城的看到他带的货物大多是茶叶跟细棉布,这才准许进城,但进城要交笔可观的保证金,而且只能呆三天,三天过后一定要出城,最后还要经过严厉的盘查,查无可疑之处这才真正让他们进城。 商六早就预料到了这些,在出驿站时就让商队里另两个护卫顶替了薛湛两人,所以整个商队的人数跟通行证上的才对上。三天后出城,人数也要跟通行证对的上才行。 “放行!” 随一行令下,商队才缓缓进城。 薛湛跟朱麒麟低着头推着货物进城。 以商队护卫进城的视线跟之前被刘诸齐迎进城的视线完全不一样,似乎是站的低所以才会看的更真实,不像当初来时骑在马上匆匆一瞥。 走没到一半,薛湛看似无意的凑到朱麒麟面前:“进城开始就有人跟着我们。” 朱麒麟微不可察的拧眉,随即颔首:“继续跟商队走。” 做戏做足套,朱麒麟最后甚至一起帮忙搬货物,把薛湛看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这要是京城那些人知道了,估计会恨不得把这些货物给供起来! 盯梢的人似乎没一丝放松,两人也不得不谨言慎行起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也差不多到日落时分了。 日落时分也是主是让人放松的时候,薛湛跟朱麒麟还是隐密的来到布政使府。跟大多数官衙一样,前面是衙门工作的地方,后边则是命官居住的地方,在前门盯了一刻钟毫无动静,薛湛又示意去后门,不想到真有收获。 只见两匹马拉的木板车,上头绑着两个箱子,箱子漆成红色看着很是喜庆,这样的马车足足有六队,堵在门口拉着老长的队伍,生恐别人不知道这是布政使夫人娘家送来的年礼。 薛湛拍拍朱麒麟示意:“走。” 两人顺着马车路线一路走,薛湛捻起马车轮碾出的土的痕迹看了看:“国公爷在这等等。”语罢钻进人群,再回来时,拿了个黑呼呼的东西顺着车轮痕迹一路扫过,扫完看了眼递给朱麒麟。 朱麒麟用手捻了把,沉声:“是铁屑。” 薛湛拿来的东西正是磁铁,铁屑微小用肉眼极难鉴定,但用磁铁一试,立马就能知道是什么。 所谓布政使夫人娘家送来的年礼,要用两匹马拉,车轮吃力又深,而且还沾着铁屑,这代表什么?绝对不是马车经过哪处沾上的,怕是马车箱子里装的就是铁器。 铁器一直是朝庭把持,就算刘诸刘为一方布政使也无权铸造铁器,而且铁一直是严禁外流的东西,刘诸齐哪来的铁源? 估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铁矿。 私铸铁器,抄家灭族,私开铁矿不报朝庭,呵呵,几条命都不够砍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铁流向了哪里?连想到骊山城的特殊环境,薛湛也不免打了个寒颤。 朱麒麟被脂粉掩住的脸色沉的滴水,收好磁铁沉声:“先回去。” 回到客栈天色完全黑了,商六见两人回来,心里松了口气嘴里却是严厉道:“让你们出去看看有什么货好卖,结果逛到这时候才回,还想不想早点回去了?” 薛湛嘻嘻哈哈讨饶两句,就着大厅吃了顿粗糙的晚饭,两人回到房间。薛湛把两人的妆洗了,商六闪身进了门。 “商六见过主子。” “起来吧。”朱麒麟身份特殊,薛湛就没介绍的意思了,直言问:“你打听到了什么?” “主子怕打草惊蛇,属下也就没敢细问,只知道骊山城最好卖的是老茶,细棉布,棉花,陶碗等粗糙陶器,丝绸精致瓷器也有人卖,但不如老茶细棉布等紧俏。城里大都是以物换物,很少用银子买,对了主子让我问皮毛一事,属下打听发现市场上皮毛极少,而且品相很差。” 老茶易久放,细棉布可用于战场包扎伤口,棉花防寒止血,陶碗便宜扎实,这刘诸齐是义无反顾狂奔在造反大业上了? “城里对刘诸齐的映像呢?” 商六想了下:“都是偏好的,似乎颇为赞赏。” “布政使夫人呢?” “布政使夫人很少出门,说是身体不好,出身似乎是京城贵女。”商六低头,颇觉不好意思:“就只打探这么多了,属下惭愧。” 商六只是经商预留的人才,并不像吴用一等是他亲自训练,能有这些成绩薛湛已经很满意了,是以并不怪罪,反而劝道:“这么多已经够了。之后你不用再打探了,好生把货物卖完,我们三天后就出城。” 商六拱手退下,朱麒麟沉吟声:“我似乎听过,刘诸齐娶的是京城光禄寺少卿的嫡女。” 光禄寺少卿,正五品,比刘诸齐官位还低,但光禄寺是京官,见面大三级,而且他一个京官的嫡女嫁给一个边境布政使?表面是高嫁,但别忘了刘诸齐永远抹不掉的蛮夷出身。 薛湛都不免揉额:“这事越来越麻烦了。” 一个堂堂布政使,先是阳奉阴违朝庭政令,尔后逼反羌人,再借刀杀人抹黑朝庭,现在又铁铸铁器私开铁矿,还储备战争物资,现在还牵扯京城命官,任一条拉出来都够天子震怒了。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京城菜市口估计又要每天洗了。 第33章 副本五(下章 同上) 牵扯到京城命官,这些看似合理的猜测就远远不够,薛湛一合计,摸摸下巴看朱麒麟:“我们夜探刘府如何?” 朱麒麟所受的教育从来没有‘夜探’这一出,冒然听到这主意一时有点反应不及。 “如果国公爷不愿去,我自己去便可。” 闻言,朱麒麟神情一定:“去。但不可莽撞。” “这是自然。” 子时一过两人换上夜行衣,对视眼拉上脸巾从后窗相继跃出。白日已经熟悉路线,两人绕过更夫很快便来到刘府围墙。 薛湛站稳,手交插虚抬:“你先。”意思是先助他上去。 朱麒麟看他眼,脚踩上去微微借力攀上围墙,尔后回身伸手,把薛湛拉上来。 两人第一次做这种事,但莫名的就是有股默契。 攀在围墙观察阵,朱麒麟指屋檐最高的那栋房子。 “先去书房。” 薛湛颔首表示同意。 布政使刘府巡查严格,就算已过子时仍有护卫打着灯笼巡逻,若是普通高手估计才下地就会被察觉,但两人不是普通高手,所谓艺高人胆大,两道跟夜色几乎溶为一体的身影,不断腾飞翻越攀爬,就如同两只魅影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书房屋顶。 书房还亮着灯,门口站有守卫,两人对视眼,悄无生息的借力攀上房顶,在夜色的遮掩下伏趴至屋顶。 薛湛定了定神,眼含笑意向朱麒麟比比大拇指。 第一次夜探国公爷就能如此出色,天赋异禀呀! 朱麒麟莫名的看懂了,没好气打掉他手,眼含警告。 薛湛闷笑,掏出匕首撬开瓦片小心放到旁边。瓦片的位置开的极好,刚巧瞧见刘诸齐头顶,遗憾的是看不到表情。 “东西放好了?” “大人放心,放好了。” 这正是那个心腹的声音。 “朱麒麟就在城外,一切都要小心,切不可大意以至功亏一篑。” “属下明白。” “在雄狮营走之前都不要送货过来了,暂时停一停,城内的货也停一停,都先收收手...” “可是,” “宁可损失一点也不可引起人怀疑,毕竟身为一品国公御前红人,我们不可小看他。” “是,属下这就吩咐他们。” 屋顶上薛湛冲朱麒麟眨眼。见面恭恭敬敬称忠国公,背面眼含狭隘直呼其名,国公爷你心情如何? 朱麒麟横他眼,继续瞧瓦片下面。 可惜这主仆两个尽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那放东西的什么东西又放什么地方却是半点未露。不久,主仆商议完毕刘诸齐吹灭灯便直接关了门。 薛湛一喜准备夜探书房,朱麒麟拉住他,摇头示意他不可妄动,随即拉住人便从后边飞身而去离开书房范围。 隐到黑暗处,薛湛不瞒瞪他,悄声道:“我只是去看看,绝不会惊动任何人。” “我们是军人,责职是守卫国家护卫边境安宁,不是查案。” 薛湛对之翻白眼:“迂腐!”身为特种兵就是要什么都会,除了生孩子,化身国际警察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可惜这种脑电波朱麒麟接受不到,就算接收到估计也不懂。 那厢薛湛还待劝说,朱麒麟这边神情一动,一手勒住其腰一手捂住其嘴,借助身形推往黑暗中一隐。 薛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因为这一推两人不要靠的太近啊喂!腿交插/嵌入对方腿间,腰贴着腰,肩靠着肩,最要命的是脸差点贴脸呀!微微偏头就能亲上了喂! 别以为你是男神就能吃我豆腐! 你是男神也不能吃我豆腐! 吃我豆腐要负责的! 豆腐要钱! 要钱! 钱! 薛湛自娱自乐的心里疯狂刷屏,朱麒麟瞥他眼,靠的太近眼角那一抹涩意瞧的清清楚楚! 朱麒麟愣住,随即低沉一笑。 卧操耳朵要怀孕了都! 脚步走动的声响传来,还有道语含轻视的年轻女声悄声咒道:“要死不死,见天的折腾人,算个什么事!” 另一人压低声音劝道:“霞姐姐你少说两句吧,甭管怎样那人还挂着老爷嫡妻的身份,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 “哧这话你信吗?”丫环娇笑,之前劝慰的声音也传来声轻笑。 “信不信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快点把这汤药送去也好交差,我们也好早点休息。” “是这理。走,小心脚边。” 两个丫环低语娇笑着走过,薛湛推开朱麒麟探头看了眼:“那里是刘府后宅。” 朱麒麟点头。其实不用看,从两个丫环的话里也能猜到说的是谁。 光禄寺少卿嫡女,就算远在京城也算是个角色,可轮落这边境苦寒之地还要遭刁奴欺侮,当真是可怜可悲可叹。 “走。” 两人像来时那般悄无生息离开,回到客栈,薛湛扒开蒙脸巾灌口茶,砸巴嘴念道:“辛苦一趟,什么好东西都没捞到!啧,人生败笔!” 朱麒麟把头巾扯开,就着冷水擦了把脸。“此事应有锦衣卫负责,我们无需插手。” “你相信这漠北的镇抚司?” 骊山城这么多事这漠北的锦衣卫镇抚司毫无察觉?是真的毫无察觉还是知道却当作不知道?或许同流合污一丘之貉? “我会去信京城,告知皇上。” “等你去信京城再派人来这黄花菜都凉罗~”薛湛说着风凉话瞥来眼,见人沉眉不语立时道:“我们现在有上万精兵,里应外合来个擒贼擒王,到时候就算这刘诸齐有翻天本领也逃不出我们的五指山!” 薛湛做了个手到擒来的姿势,朱麒麟看着他,一指指把他手指掰开,收好。 “睡觉。” “啧,对牛弹琴!” 一夜无话,第二日两人乖觉留在商队帮助,在商六内心布瀑汗直冒的情形下,搬货,缷货忙的不亦乐乎,直到第三天货物卖完,两人又安安份份的随商队出城。 出了城商六擦下额头的汗,感觉忒不真实。主子特意进城一趟既然没折腾出事?!这不科学呀! 到驿站把之前的两人换回来,两人变换装扮再次摸黑回到军营。 乌熊面对完好无损回来的自家国公,差点双膝跪地来出真实版的‘感谢诸天神佛各路神仙’就差双手划十字来句感谢上帝了。 相比乌熊一等的坐如针毡,吴用一等则视如平场该吃吃该喝喝,待人回来问一句:“主子拿到什么证据?” 薛湛嘴角一抽:“什么都没拿到。” 吴用一副主子你特么的别逗我快点把证据拿出来让他们瞧瞧的表情。 把任性当饭吃的薛湛眼一瞪:“吃饱了撑着了?围着我有肉吃?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了吗?操练完成了吗?巡查任务完成了吗?完成了那就加倍!训练加倍!操练加倍!巡查任务不知道多走两趟呀?!” 吴用罗一集体懵逼。很好,主子你的脸皮又厚到的新高度!可喜(划掉)!可贺(划掉)! 薛湛这边把虎豹营折腾的没了脾气,朱麒麟那厢写好密信,交待人秘密送出去。 晚间薛湛一问,沉吟道:“刘诸齐祖辈在骊山城经营几十年,根基之深无法想象,我们最好做双份准备。劳烦国公爷再写一封,我派吴用送出去。” 朱麒麟想了下,颔首准备了另一封。 薛湛也写了两封,唤来吴用,把象征世子身份的铜牌交给他:“一路小心,越靠近京城越不可掉以轻心。入城先去定远侯府找我大伯,之后自有计划。当然,如果国公爷的秘信到了,你就不用送了。” “是。” 吴用收好秘信,点上虎豹营一精英,在入夜后偷偷离营。 事实证明薛湛的担忧绝不是忋人忧天,吴用两人落后朱麒麟的秘使半天,在离营第三天时见到了三个秘使的尸体。 荒郊野外,被伪装成野兽袭击而亡的零碎尸块,钱财干粮具在,唯少了最重要的秘信。 吴用指尖发凉,扯着人离开,待到僻静处快速道:“你速速回营告诉世子,国公爷的信使被拦截,秘信丢失。” 被挑选同行的人是虎豹营精英,闻言指尖一抖:“吴用哥你呢?” ‘吴用哥’三字听的吴用嘴角一抽,但这时候不是纠正这些的时候。事关重大也怕多生事非,挑人同行时他并没说他们是回去送秘信的,更不可能告诉他骊山城刘诸齐造反一事,此时也没细说的时间。 “别多问,立刻回程偷偷回营,要比之前出营时还要小心谨慎!一定要把话带到,快走!”吴用急的冒火,心知刘诸齐一但知晓世子已然知道他所犯之事,必会狗急跳墙,雄狮营虎豹营虽精兵上万,但骊山城驻兵也有不少,再则还有羌人、鞑靼、瓦刺虎视眈眈,情势危急,但越危急,秘信一事就越不能出差错! 被吴用情绪感染,紧咬腮邦点头:“我一定把话带到,吴用哥也要小心!” 目送对方快马离开,吴用眼神一定翻身上马以更快的速度狂奔而去,连续几天披星戴月夜不敢宿,累死好几匹快马才赶回京城。 城门已关,吴用只得扬声问:“城墙哪位当值?” 季霖探头喊:“哪个在喊?” 吴用听出声音一喜:“季少爷,在下吴用。” 吴用这名字太特殊了,特别是对方顶着这么个名字独闯锦衣卫衙门又全身而退后,季霖一哆嗦,简直欲哭无泪。我特么的是欠你们主仆的是吧?敢不敢在他不当值的时候叫门?一而再的开门他压大很大好吧! 心里崩溃,季霖还是抹把脸下到城门,打算悄声劝一劝让他等等算了,横竖就几个时辰的事,但厚重的铁包木门才开条缝,一块铜牌伸来。 “边境紧急军务。开门。” 季霖眼睛发晕,好容易看清铜牌上‘定远侯世子’五个大字,立时吓的心头一跳忙速把门后的门栓松开。 吴用闪身进门,翻身上马时转头:“事关重大,还请季少爷暂且保密。” “末将明白。”目送快马驰入黑夜,季霖把门栓关好,有同僚问,讳莫如深瞥眼同僚:“不该问的不要问。” 季霖守口如瓶,吴用这边直奔定远侯府,敲开前门冲守门的劈口就是一句:“侯爷可在府里?” 守门的下意识回:“在。”回答完才看清对方是谁,只是拦阻的话还没出口,吴用已经绕过他直奔主宅而来。 第34章 副本六 定远侯薛晋之正准备就寝,听闻动静不得不披着衣裳起身。 “何事吵闹?”打开门就着晕黄的灯光眯了眯眼:“你不是阿湛身边的长随吗?叫吴用?” 吴用单膝行礼:“见过侯爷。” 虎豹营与雄狮营一同巡视边境一事薛晋之自然清楚,而现在本该在边境的人深夜回京,薛晋之眉头一跳,沉声:“你与我进来。” 吴用进门,从怀里掏出信件:“世子让我交于侯爷。” 薛晋之拢拢衣裳,接过信件随手把灯放桌上,拆开密封的油纸,只消两眼便头皮发麻,待看完:“密信可还完好?” 吴用点头。一路赶来从不敢离身。 情势紧急,再联想这赶回的时间,薛晋之半点不敢马糊:“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即刻进宫!” “是。” 薛晋之进屋换衣服,吴用瞥见茶几有点心,顾不得请示立马端着就狼吞虎咽起来。这一路来就没吃过顿饱饭,为了节省时间这一天就吃了两个包子,早饿的眼冒金光了! 薛晋之换好衣服,见吴用端着茶狠灌一口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记起该准备点吃食,好在管家给力,早就飞奔去厨房不拘哪个备的宵夜先夺了来再说。 “上马车吃。” 吴用嘴一抹,把吃食带上马车。 薛晋之按下心里急切:“你先吃,吃完先跟我说说。” 好歹是易克化的面食,吴用呼呼几口便干掉一大碗阳春面,吃完灌口热茶这才说起边境巡防一事,之前都一切安好,直到骊山城附近,薛晋之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听完紧紧神:“宫里不同外边,见了皇上也无需害怕,皇上问什么就答什么,没问就不答知道吗?” 吴用颔首表示明白。 薛晋之虽不撑兵但定远侯本是武侯爵位,到有请旨面见圣驾权力。 朱棣正歪在软塌看书,听太监说定远侯求见一时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想起薛晋之的为人,定没无事深夜求见圣驾的理,旁边伺候的太监抬抬首。 太监恭身行礼,回身冲外边唱了句:“宣。” 薛晋之进门叩首,不待朱棣问,先道:“皇上,骊山城紧急军务!” 闻言,朱棣猛的正身:“何事?” 薛晋之忙把吴用半夜回京一事说了,尔后提了句骊山城有变,最后表示他把吴用带到宫门,正在宫门外侯旨。 朱棣眉头紧锁:“宣!”转而又道:“宣纪钢来见朕,还有兵部尚书。”两道旨意下去,吴用被内侍领进门。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信呢?” 吴用忙从怀里掏出用防水油纸包裹的秘信,内侍接过,还没来得急拆开油纸便被朱棣一把抢过,拿小刀直接划开,随后抽出秘信先看了忠国公朱麒麟的。 一目十行,看到一半朱棣脸色便有雷霆震怒之势。 把察言观色这项技能练到满点的一众内侍不约而同放轻呼吸,低着头缩着肩膀,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粒微水的尘埃。 薛晋之低首,吴用起身后退到一边。 很快朱麒麟的看完,朱棣抽出薛湛那一封,看完到笑了下:“这混小子,到还敢说。” 闻言薛晋之心头一紧,生恐自家侄儿在这时候犯浑。 好在朱棣也只是念叨了句,抬首问了吴用一些情况,吴用简洁明了的说了,待问完纪钢先兵部尚书一步到了殿外。 朱棣示意宣见,内侍极有眼色的把吴用领到偏室,备上茶水点心便束手侯到一旁。 正觉的还没吃饱的吴用厚着脸皮问小太监:“小公公,这些东西我可以吃吧?” 小太监恭身:“正是给小将军准备的。” 吴用一喜:“那我就不客气了。”自打娘胎他就没觉的这么饿过,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吴用这边吃着宫里御厨做的点心,那边正殿朱棣怒火狂飙! “好一个刘诸齐!朕待他们家族不薄却如此对待朕!当真是当真是,” 皇案拍的震天响,纪钢适时拱手:“皇上息怒。” 后到一步的兵部尚书也躬身道:“皇上息怒,贼子不过一蛮夷武夫,不值当皇上伤了龙体。” 薛晋之上前:“皇上,当务之急是快速调兵解骊山城危机。吴用言道之前那封秘信已被拦截,贼子可能已然知晓,臣怕他们狗急跳墙对忠国公不利,还有鞑靼瓦剌若趁乱起兵,臣怕雄狮营跟虎豹营怕是很难抵挡。” 朱棣按下心里怒气,点头:“薛爱卿说的极是。”随即转首下令:“纪卿你即刻点锦衣卫精兵前往骊山城,查证刘诸齐一事。还有,去之前派人把光禄寺少卿府给朕围起来,先不审,但朕要水泼不进?可明白?” 纪钢拱手:“是。” 随即冲兵部尚书:“清点兵力,朕要知道若要打,朕有哪些兵可以用!” “是。” 所有所关人员半夜被叫醒为骊山城一事忙呼时,纪钢点一百精衣卫精兵连夜出城。相比吴用进城时的小心翼翼,纪钢直接刷脸。 “锦衣卫奉旨办案,开城门。” 季霖被一百锦衣卫的戾气冲的一哆嗦,打眼看到队伍中的吴用,心下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没做错的同时又提起。锦衣卫精兵深夜离城,这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锦衣卫这边如何赶路不提,却说半道转回的虎豹营精兵也成功回营,但晚了一步,朱麒麟及薛湛已经被刘诸齐盛情邀请下入了骊山城。 乌熊听了指尖都白了,噌一声起身:“我即刻领兵入城!” 同为将军的刘故拽他一把:“不能慌,越到这时候就越不能慌!” 罗一抱着胳膊:“刘将军说的对。情势越危急就越不能慌,更何况城内情势不明,我们冒然入城只会让情况越糟。” “难道就在这里干等?!”乌熊急的脸都白了。 赵十一抿了抿唇:“乌将军想怎么入军?刘诸齐所犯之事没有朝庭下令,他就是骊山城布政使,主一方政务,我们若想不经他准许入城就只有攻城一途,先不说事后追责,再说骊山城守军也不是吃素的,两方打起来,伤亡算谁的?急攻能下到罢,急攻不下陷入拉锯战,到时引的羌人、鞑靼、瓦剌出兵犯境,又算谁的?” 刘诸齐一天没下狱就一天是布政使,朝庭亲封三品大官,骊山城的主政务命官,可以代旨捉拿但不能杀,更不能在事情没明白之前帅兵攻城,且攻城的牵扯巨大,就算朝庭事后知道情有可原,估计也会好事者参一本藐视朝庭法度。朝庭以法度制下,违反法度就是藐视朝庭,朝庭上面是谁?是天子是朱家王朝是他朱棣的天下,到时就算薛湛再口舌生花巧言善辩这一疙瘩也会在君臣之间埋下隐范。 乌熊暴躁的揪头发:“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国公爷世子陷入危险却不管不顾?待到刘诸齐得逞,就算事后杀他十遍又有什么用?!” “救一定要救,但只能智取。”罗一抬眼,可恨刘诸齐太过狡诈既然把主子也请了过去,不然就算他再狡诈主子也有办法让他鸡飞蛋打! 城外这边绞尽脑汁营救,城内却还是一片和乐溶溶之态。 刘诸齐恭敬安顺时不时夸两句,朱麒麟虽态度不温和但也不叫冷淡,时不时点头附和或出言配合,薛湛这边时不时笑着插两句,捧着暖手的茶盏却是一口没喝只做了做样子。 刘诸齐的态度让薛湛敲响了警钟,在进门之前就已经跟朱麒麟打好了眼色。是以飘着清香看着青绿青绿的茶汤冷的都差不多了,俩人却是没喝一口。不是他们太过小心,而是没必要为了这口茶去冒中毒的危险。 刘诸齐笑的热情:“早就听闻国公爷少年英雄仁孝忠义,世子一鸣惊人震惊朝野,两位英才并烈第一皇上也多有赞喻,可惜不得见一直引为遗憾,前几日又因军情紧急来去匆匆无缘深/交,今日好容易把两位请来,在下已备下美酒佳肴定要来个不醉不归!” 薛湛放下捧着暖手的茶盏笑道:“早听闻边境一带美食别具一格风味独特,今日拖刘大人宏福能品尝一二也是一大快事!” 刘诸齐笑着摆手,薛湛却是话风一转:“不过说到美酒,还是世代酿酒的酒庄出产的美酒才叫一绝。不巧我带了几坛路上解馋,如今还剩三坛,刘大人稍等片刻,待我出城取来美酒配佳肴,我们再不醉不归!”说罢起身跨步往门外而去,不想一队铠甲鲜明的精良精兵列队上前堵到门口。 薛湛扬了扬眉,回头冲刘诸齐挑起嘴角:“刘大人这是何意?” “世子有美酒自然尚佳,不过就不劳烦世子前去取来了。”刘诸齐双手伸进袖子,笑的一脸无害:“我手下虽无世子这样的英才,但做做跑腿这等小事还是可以的。” 薛湛退回台阶:“刘大人有所不知,为免宵小偷我酒喝,我曾下死命令,除非我亲自取否则别人休想碰到酒坛子。” “那就只能遗憾了。虽无世子所带美酒佳酿,但边境苦寒之地的烈酒却也堪称一决,世子不若尝尝?” “我若坚持呢?”薛湛脸一沉施加压力。 刘诸齐笑笑:“那就对不住了。” 眼瞧双方就要打起来,朱麒麟颔首:“如此就劳烦刘大人破费了。” “求之不得。” 做戏做全套,十几个佳肴美味陆续上桌,刘诸齐乐呵呵满上酒杯,像两人拱手:“来,这杯我敬两位少年英雄。” 薛湛抬抬眼,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无,笑道:“最近上火,军医告诉我戒酒戒荤肉。” 刘诸齐不愧为狐狸一只,闻言只是笑笑冲朱麒麟道:“国公爷呢?” “军务在身,不易饮酒。” 简单干脆,果然很国公爷。 第35章 副本七 刚才还说美酒配佳肴当为一大乐事,现在佳肴美酒上桌一个说上火一个说军务,呵呵,逗着玩儿吧? 明显被刷了一把的刘诸齐也不气,拿起酒杯自饮再配点烤肉,随后放下筷子拿帕子压了压嘴角,慢悠悠道:“我以为两位被皇上看中至少有点头脑,却不想也不过是一愚蠢武夫,明知我所犯之事却还敢独自入城,我都想要夸一句勇气可佳了。” 朱麒麒腰身挺直目光凛然。 薛湛脚勾过炉火烤手。 刘诸齐自怀内掏出两封秘信,赫然就是朱麒麟之前送出去的那两封。 扬了扬秘信:“勇气是可嘉,不过太蠢。”手一挥秘信投入火盆,转眼燃起不过几息便烧成了灰。 手悬空放在火炉上的薛湛搓了搓手,笑呵呵投来视线:“刘大人也别高兴的太早,城外一万雄狮营也不是吃素的。莫非刘大人以为这骊山城守军能拱得住营雄狮全力攻城?” 刘诸齐微微探身,笑道:“主帅不在,他们敢攻城?” 薛湛怼回:“主帅遇到危险,难道还要无动于衷?” 刘诸齐忍俊不禁笑了:“听闻世子巧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一般能言善辩。不过世子忘了,这不是京城而是边境,这骊山方圆几百里都是我刘谋的地盘。”说罢笑笑:“既然有胆子做自然做好万全准备圆回来,比如羌人、鞑靼、瓦剌出兵攻城,雄狮营虎豹营上下守卫边境奋勇杀敌,欲血奋战一天一夜后不敌而亡。忠国公,定远侯世子英勇就义浴血最后一刻,实乃朝庭栋梁乃大明男儿忠义之楷模,到时世子跟国公爷被封英烈受世人万代敬仰,也算是美谈一桩了。”说罢摇头一叹,举杯摇摇敬下,撒下杯中美酒,道:“世子的薛家还有定远侯把持,只是死一个继承人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只可惜国公爷的忠国公府了,那可真正是英勇就义一门忠烈了。” 朱麒麟视线投来,眼神冰冷至极。 薛湛哼笑声。 刘诸齐也不介意,笑道:“到时皇上虽会怪罪于我但最多下旨斥责,顶天也就罚些奉薪,再多不过降个半级,但骊山城仍会是我管,仍旧是主一方政务的布政使,享荣华富贵用绫罗绸缎食美酒佳肴,而世子跟国公爷不过是这骊山城下万千幽魂中的一楼,连尸骨都不过是一捧黄土。” 薛湛懒洋洋烤着火,随意瞥来眼问:“难道刘大人现在不是享荣华富贵用绫罗绸缎食美酒佳肴?” 似乎这句戳中刘诸齐逆鳞,当即捏紧拳头眼内升起怒火:“这算什么?这些相比于我们族人付出的不过十分之一!我们族人几十年为朱家守这骊山城,血汗汇成河尸骸堆成山,可功劳再大再多的男儿丧命都抵不过一句膛而皇之的‘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誓死效忠又怎么样?不过一些无用的金银珠宝!流血流汗拼死杀敌又怎么样?不过一些无用又虚伪的嘉奖!” “所谓的金银珠宝所谓的嘉奖我要之何用?!我的族人失去的是活生生的生命!” “他朱家不想想,若没有我的族人为他拼死杀敌守这边疆围城,他的皇位会坐的这么稳?!” 价值千金的金银被称做无用,皇恩浩荡的圣旨嘉奖成了虚伪,不想想大明的边境那么广扩,守卫边境,血汗流成河尸骨堆成山的就只他刘诸齐一族?厚待嘉奖已然顶天,难道要像京城贵籍那般封侯拜相?那大汉的汉氏血统何大?又要那些与蛮夷奋战一辈子满门忠烈的烈士们怎么想? 想到这些薛湛眸光冷然:“刘大人不想想若没有大明,没有朝庭的厚待,你所谓的族人不过未开化的蛮夷,别说荣华富贵绫罗绸缎美酒佳肴,普通夷人部落所住的账篷兽皮粗饼都吃用不起。所以,别把你大逆不道的行为说的那么伟大,不过是因贪欲而澎涨的野心罢了。” 刘诸齐神情一凛,满脸狰狞:“我不与世子巧辩!成王败寇,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动手!” 话音才落,先动手的却是薛湛。 被扒拉的通红炉火直直往院外精兵飞去,几乎同时朱麒麟趁机砸来的条案也到了。 薛湛愣了下,这默契也是没准了。 精兵被炉火跟条案挡了一步,朱麒麟旋身已攻上座刘诸齐。 落后一步的薛湛抹把脸。 心有灵犀一点通什么的真的适合两个大男人?男神咱打个商量成不,别这么神配合,这样不好,很不好! 擒贼先擒王!可先一步攻去的朱麒麟却被人拦下,刘诸齐胜利的笑容却僵在下一刻,他所谓的精英心腹却连朱麒麟一招都抵挡不了,就直接被踹飞倒地吐血了。 男神威武!他早就看那心腹不顺眼了!薛湛砸巴嘴间身手却是不落半分,已经直奔刘诸齐面前。 刘诸齐牙一咬,喝道:“来得好!” 祖辈是草原部落出身,自然不是个肩不能提的纯文臣,刘诸齐的武艺也是名师教导自不是那些图好看的花花架子。 不过他碰到的人也不是凡人,而是混了两辈子的薛湛。前世身为特种兵兵王,今世打出娘胎就被老定远侯当军人培养,一招一式间早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拟的。而且刘诸齐虽是名师指导但毕竟少有上阵杀敌,跟属下喂招也是点到为止,哪是薛湛这怪胎的对手?眼见节节败退,几无反手之力,亲兵们瞧了急,可拦在他们面前的朱麒麟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朱麒麟枪势一震震退亲兵,反到把一众亲兵压的退后两步! 分神关注的刘诸齐当即心神一慌,薛湛趁势而上瞧准机会狠狠敲在其手腕,随后欺身而上顺势摸出腰间匕首,手腕一抬眨眼便横在其颈间。 “都给我住手!” 薛湛冷喝,屋内亲兵一愣,抬头一看立时被匕首的冷锋晃的头皮一麻。 “不想要刘大人的命了?”薛湛比了比匕首:“都给你退后。” 亲兵们退后,朱麒麟旋回护到薛湛旁边。 薛湛问:“国公爷没事吧?” 朱麒麟摇头:“无事。” “国公爷无事就好,想我来时给皇上保证不会让国公爷伤一根头发,这要是伤了,回去皇上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好在国公爷没伤着,这样湛回去也好交差了。” 朱麒麟:“.......” 被无视的俘虏,刘诸齐气的憋红脸:“世子莫不以为抓了我就可万事大吉吧?” 薛湛睨来眼:“刘大人以为呢?” “放你们走我也是死,还不如在这里拉着忠国公跟世子予我陪葬!” “陪葬?就你这种无耻小人还妄想让人陪葬?五马分尸丢到乱葬岗,被秃鹰分食就是你的下场。”薛湛眸光冷到极致,匕首快速在其身上滑过两道,在亲兵们眼神一紧下又回到刘诸齐颈间,往里一压留下一道血痕。 “刘大人知道一个人身体里有多少血吗?”薛湛眼神盯着亲兵,凑近刘诸齐耳边念道:“我告诉刘大人吧。一个人身体里的血大概4斤,刘大人体形高大就算五斤吧,女人因为有葵水造血功能强大,流尽二分之一就会死亡,男人却只到三分之一就会有休克可能,就刘大人这样的伤怕要流一个多时辰了。”耳边轻语就像情人间的呢语,可冰冷的杀气就像化为实质从耳边钻入流向四肢百骸。 “先是四肢冰冷再是僵硬无知觉,而后是器官,先从心脏开始,后是肾,再是脾,五脏六腑都会开始衰竭。听说流血过多死亡是最可怕的死法,刘大人要不要试试?嗯?” 第36章 副本八 眼内凌厉的杀气化为实质,让人头皮麻指尖冰凉。 嘴角弯出抹邪肆弧度,薛湛抬了抬匕首:“让你的忠狗们退后些。这人一多氧气就不够,我要因为缺氧以至胸闷到时手一滑,我们敬爱的刘大人可就交待在这了,什么宏图大业什么狼子野心可就都成泡影了,到时候刘大人可不就亏大发了?你说是不是?嗯?刘大人?” 横在颈间的匕首冷锋直冒,激的刘诸齐周边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最终刘诸齐还是屈服在薛湛的危险之下,脸色狰狞的让亲兵们:“退后,都退后。” “这才对嘛,刘大人终于选对了一次。”薛湛笑笑,以示诚信让匕首退开一截。 此时两方的情势可谓僵持,刘诸齐不想丢命,但也不想放两人走,可贴在脖子上的匕首锋利无比,就薛湛化为实质的杀意,估计他一有动作便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但若杀了刘诸齐呢,亲兵们肯定会瞬间扑上来,所谓一人难敌四手,纵使两人武艺再高也难从这重重包围近千亲兵的包围下闯出去。 这是一个死结。 薛湛知道这点。 刘诸齐同样清楚。 顷着颈上匕首冷声:“世子死心吧,今天你们是插翅都难飞!” 亲兵中也有主事的,眼神盯着两人:“放了主子,看在识时务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全尸。” 薛湛当即投来个你他妈的傻的眼神。“刘大人你这选心腹眼神不够亮呀,就这猪脑子留在身边不怕被坑?” 刘诸齐沉眉不语。 薛湛气焰嚣张:“全尸你个棒棰!我这人家教好最看不得人说粗话,自打一巴掌!看在刘大人的份上我就原谅你!” 那心腹嗤笑:“痴人说梦!” “痴人说梦?我告诉你什么叫痴人说梦!”薛湛嘴角挂着抹邪笑,手腕一滑快速给刘诸齐添了道伤口。 刘诸齐痛哼。 薛湛笑的无辜:“不好意思,手滑。” 心腹上前一步,气的眼眶眦裂。 多添的一道伤口,血液顺着手臂流下,再从手掌指尖婉涎,很快在石板聚成小滩,看的一众亲兵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如同困兽,只能凭着那股烦燥郁闷往四肢漫延。 心腹恨的牙齿咯咯响,薛湛笑的张扬:“哎呀你怎么还不打?不知道你爷爷我耐心不太好?” 被一千亲兵围住,形同九死一生的形势下,还能如此嚣张乖肆,也就薛湛这一个奇葩了。要是没刘诸齐在手上,或者换另一个份量没这么重的俘虏,这些亲兵估计下刻就能扑上来把人撕碎了。 “还要你爷爷我说第三次?那下次就不是手滑了,到时候你家主子真的流血过多而亡,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刘诸齐气的直喘粗气:“世子如此嚣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敢?” 薛湛睨他眼:“不敢?要不你敢一个试试看?” 刘诸齐努努嘴,他如果敢就不会这么久废话了。薛湛吃准了这点。 心腹被逼的没办法,反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一声,众人心头一震。 朱麒麟眼皮都跳了跳。 薛湛却是不满意,皱眉嫌弃道:“原来刘大人养的都是邦娘们,这力气也就配拿拿绣花针吧?” 如果眼神能杀人,薛湛死上十次都妥妥的。 心腹再次反手一巴掌,这次比上次更重,脸上立时显出指纹印,打完狠狠盯着薛湛,几乎恨不得食其肉噬其骨。 “这是从娘们变成小子了?”言下之意还是不满意。 心腹下一刻反手再次抽自己一巴掌,那力道脸都给自己抽偏了。 薛湛这才满意点头:“嗯,终于是个爷们了。”说完颇为恨其不争的语气道:“你说你早像个爷们样不就成了?打脸跟个摸脸似的,又不是黄花大闺女,难道还自恋自己生的貌美如花?” 三巴掌抽下去,那心腹的脸很快肿了起来。 朱麒麟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轻咳声示意其收敛点。 身陷包围圈却如此嚣张,这是作死还是作死还是作死呢?但薛湛会用事实告诉大家,他从小作到大现在不还活泼乱跳的?所以人生是能作就作,有条件就作,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作,只有更作没有最作! 薛湛冲心腹那高高肿起的脸嘶声道:“我只是让你打自己一巴掌,又没让你往死里抽,把自己脸抽成这样这是跟自己多过不去?” 心脏不好的估计能被薛湛这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性给气死,但见其眼眶充血双耳冒烟的模样,估计离气死也不远了。 薛湛加把劲:“你要跟自己过不去我可以代劳的,自己把自己抽成这样多糟心呀?” 心腹差点把牙齿咬碎,刘诸齐也是气的不轻,咬牙切齿道:“世子一张利嘴我刘谋算是见识到了,最好祈祷不要落我手上,否则刘谋发誓会把你牙齿一颗一颗敲下来!” “刘大人这是被气傻了吗?你现在可在我手上,在你敲我的牙齿前,我可以先把你的一颗一颗敲下来。”薛湛手微抬,匕首又贴近两分。 时间过了正午两方僵持不下,城外的情形也相差无几。 罗一赵十一几个先前以切磋的原由靠近城门,尔后在其一干人等放松时忽然发难劫持了守门的将领,逼迫其放军入城。可惜罗一赵十一几个没有薛湛那么嚣张,对方就算被刀横在脖子也死不开口,反而大声喊没有布政使命令军队若私自入城便为叛军!按律杀无赦! 两双对持不下,直到一队快骑从天边狂奔而来。 快马很快奔驰到城下,一队身穿轻甲杀气腾腾的人跃下马来,僵持的双方人马崩紧头皮。 “怎么?大白天的这是闹什么呢?”从轻甲队伍中走出一身穿窄袖锦服的年长男人,男人留有胡须却气质儒雅,脸上的表情淡然雅致不像站在这边境苦寒的战地要塞,反到像身在京城繁华富饶之地一般。 罗一赵十一不认识,骊山守军却是认识的。 “..总督大人.” 狄真看向出声的人:“很好,还有认识我的人。”话罢脸色一沉:“既然知道我是镇守边疆统领军权的总督,这就是你们迎接上官的态度?!” 骊山城守军这边一抖,罗一赵十一飞快反扑而上,很快便制服了城门这帮人。 狄真看眼几人:“薛湛那混小子的人?” 罗一赵十一对视眼,点头:“是。我们是世子虎豹营的人。” “还算不错。有点那混小子的影子。”属下牵来马,狄真翻身而上,一夹马腹往城内而去。 马蹄声哒哒,布政使府僵持的两方人马皆是脸色一变。 薛湛感到刘诸齐周身一紧,凑近其耳边道:“刘大人认为来的是什么人呢?” 刘诸齐眼角一抽:“难道世子以为你们还会有援兵?” “为什么不能有?”薛湛轻笑:“刘大人真以为我们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入城?” “不可能!” “我的人敲不开城门,但有的人可以。” 刘诸齐眼瞳睁大,里面满是不信。 薛湛勾勾嘴角:“就是你想的那样。镇守边疆的军权总督,镇北侯,狄真。” 随话音而落,狄真带着人马已然攻进布政使府。 情势逆转风水轮流传,从围困别人的亲兵们这下成为了别人围困的人。 薛湛把手里的刘诸齐交给罗一,点点下巴:“拖下去包扎下,别让人死了。” 罗一把人拖下去,亲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重重包围下终是放下了手中武器,随即被冲上来的精兵控制住。 薛湛活动活动筋骨,冲之前被他差点气死的心腹点点下巴:“别怪本世子欺负你,来,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旁边朱麒麟听了。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仇。 赵十一眨巴眼,瞅瞅那心腹肿成馒头的脸,再看看自家世子,一脸好奇,主子你在重重包围下毕竟是怎么把人折腾成这样的子的?而且折腾成这样,到底多大仇?打人不打脸知道不? 赵十一脸上的表情太明显,薛湛无辜摊手:“别看我,是他自己打的。” “哈?” “所以你主子我现在去给他解脱。”说完一脸感叹:“我怎么就这么善良呢?都被自己感动了。” 赵十一:“.........”主子,说慌的时候麻烦看看周边,那人的怨念已经变成实质了都!还有其他人的表情,呵呵,主子你到底作了什么孽哦! 一直作孽并且打算一直这么孽下去的薛湛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了什么叫花式一百虐!拳拳到肉,一腿一脚皆要见血,中途打的不过瘾还给了对方刀,只是最后刀还是回到薛湛手上,脚踩其背,刀刃一挥,鲜血溅出一地。 眼睁睁看着长官被杀的亲兵们皆是一抖,看薛湛的眼神几乎在看魔鬼。 刀一丢,薛湛装似无意的扫眼被控制的亲兵们,满意看他们满眼惊惧,淡然甩手:“找个地埋了。把地洗洗。” 眼见这一幕,聪明人都该知道怎么选。 自有人领命,薛湛凑到台队那,冲朱麒麟拱手:“国公爷。”随后冲狄真恭敬行礼:“见过侯爷。” 狄真瞥他眼,不语,抬脚狠狠直踢。 别看狄真气质儒雅,这抬脚的起势及力道却实实在在让人猝不及防,薛湛被这一脚踢的横飞出去,半天爬不起来。 朱麒麟都没崩住脸,懵逼了。 罗一赵十一一等眼珠子碎一地,嘴巴张开几乎塞下鸡蛋。 乌熊下巴都掉了,瞅瞅爬不起来的薛世子,再看看儒雅淡然收脚的狄真,吞咽下口水。 原来真英雄在这里!! 第37章 副本九 狄真抚了抚衣袍,沉声:“你真以为老侯爷不在了就没人收拾得了你了?” 薛湛趴在地上装死。 狄真理了理衣袖,冷哼声,甩袖而去。 薛湛这才爬起来,捂着肚子哼唧:“这死狐狸下手还是这么重!他奶奶的要不是看在他是老头子好基友的份上,老子早给他套麻袋了!” 懵逼的朱麒麟默默收回表情:“世子认识镇北侯?” “怎么不认识,我们薛狄两家是世交,死狐狸是老头子的忘年交好基友,从小到大没少跟老头子合计折腾我!”薛湛眦牙裂嘴的捂着肚子:“娘的,胃疼!” 罗一赵十一一溜烟的跑去折腾吃的,生恐被心情不爽的自家牵怒。 刘诸齐残余势力被狄真快刀斩乱麻的亲扫干清,布政使府的气氛肃然一清,腾出手后狄真把两人请到正厅。 朱麒麟进门,被狄真引到上座,薛湛瞅了瞅,端着一盘点心一屁股坐到尾座。 狄真一声咳。 薛湛低头狂塞点心。 狄真眼神盯着他。 薛湛灌口茶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 狄真冲朱麒麟笑笑,眼也不眨的顺手把旁边的茶盏砸过去。 旁边正喝茶的朱麒麟差点呛了茶。 茶盏飞来薛湛一跃跳到椅子上,冲狄真幸灾乐祸:“几年不见这准头不行了呀,这是被哪个小妖精掏空了?” 狄真摸摸下颚美须,温和笑道:“阿湛过来,坐这里。”指的是自己下手边第一个位置。 薛湛塞口点心,投来个鄙视眼神:“我又不傻。”坐那么近那是找揍还是找揍还是找揍呢? “好几年不见,阿湛难道就不想跟狄伯伯亲近亲近?” 闻言,薛湛差点被点心噎死,忙灌口水顺了半天气这才缓过来。 狄伯伯?亲近亲近?哎哟喂,刚才一言不合就动脚的人是谁?鬼吗? 眼看两双剑拔弩张,朱麒麟忙顺了顺嗓子,冲薛湛道:“正事要紧。” 薛湛吞下最后一口点心,看都不看狄真一屁股坐到朱麒麟下手。 狄真觉的手又痒了,抽着嘴角拱手道:“阿湛被我们宠坏了,还请国公爷莫怪。” 朱麒麟摇首:“不会,世子挺好。” 薛湛立时得瑟上了,翘着个二郎腿一抖一抖的。 狄真忍了忍没忍住,一声怒喝:“给我坐好!在上官面前没个下官样子,成何体统?!” 薛湛撇撇嘴把腿放下,但那一副我不是看你面子我是看国公爷面子的表情气的狄真又忍不住手痒了,朱麒麟适时出声。 “听刘诸齐所言,羌人、鞑靼、瓦剌将会出兵,军情紧急还请侯爷示下。” 按品级狄真还要差朱麒麟一截,但要按军功资历那朱麒麟是拍马都赶不上狄真的,再加上朱麒麟是御前红人又领军雄狮营,换作别人还要犹豫一二,狄真却是个不爱来虚的。 “如此就请国公爷配合下官了。” “理应如此。”朱麒麟不是狂妄自大之人,狄真比他资历深对骊山一带地形也熟,由他掌兵才是上上之策。 舆图取来,狄真就附近的地形讲解一二,随后布属军力,原骊山城的守军暂时是不敢用的,好在狄真身为总督手下有近二十万的兵力,之前就已经拨了三万过来,随后便到。 听了半天薛湛咂巴嘴:“按地理位置,羌人骑兵在天黑前就会到吧?我们为什么要等他们打上来,而不是迎头痛击上去?” 朱麒麟一怔,狄真不是没想过这点,沉吟道:“此事由来是刘诸齐犯事在先,撕毁商贸约定在后,冒然出击怕是会落人口实,于两国邦交不利。” 这就是‘礼仪之邦’四个字的弊端,算是升级版的道德绑架。 薛湛冷声束手:“羌人犯境屠我三个村镇是事实,刘诸齐犯事私自撕毁商约是他一人所为,与朝庭何干?又与被屠三个村镇何干?他羌人无辜,我大明百姓就不无辜了?” 狄真深知边境守将不易。干的好不一定落的好,想要落的好就不一定能干的好,流血流汗摆在政治面前都嫌份量不够。 “一言不合他羌人就纵兵犯境,当我们大明军人是死的呀?” “纵兵?” 好些人没反应过来,不是你说那只是普通羌人伪装的骑兵? “我说是兵就是兵。” 朱麒麟福灵心至,眼角露出抹笑意:“是,那是队羌人骑兵。屠我大明三个村镇,伤我大明数千精兵。” 狄真摸着下巴胡须,笑道:“商贸约定可以重谈,但出动骑兵就是纵武犯境了,那样我们大明出兵抗敌也是情理之中的。” 薛湛抚掌轻笑:“就是这个理。”什么盟约什么商约的,只要民盛国强,那就是一张废纸,君不见强如曾经的大汉,大唐,大宋,跟如今的大明,最后不都毁于曾经的邻里友邦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付邻里,该强的时候就该有虽远必诛的气魄! 战略计划制定,狄真镇守骊山城,朱麒麟领雄狮营迎击先到的羌人骑兵,虎豹营全力配合。 临出行,薛湛集合虎豹营,眼神肃然扫过,低吼:“上战场,杀敌人,迎骑兵,你们怕吗?” 所有人整齐大喊:“不怕!” “不,你们该怕!”薛湛冷声:“因为只有怕才能对生命敬畏,只有怕才能更谨慎,只有怕才知道如何让敌人死,自己生!”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一条,活着!圆满完成任务后活着!明白吗?!!” “明白!!!” “很好。出发!!” 虎豹营领了侦查任务,薛湛亲自上阵,在发现羌人骑兵要经过一处山谷后,毫不介意把迎击变成了‘伏击’! 朱麒麟拧不过,只得依着薛湛带兵伏击羌人骑兵,之后雄狮营围剿而上,两方配合默契单这这仗就吞下羌人近三分之一的军力,可谓大获全胜! 拦下薛湛趁胜追击的想法,朱麒麟下令扎营,营盘扎的所实,硬逼后到的鞑靼瓦剌不敢再向前进半步。 镇守骊山城的狄真闻讯,猛拍大腿道:“此子实乃帅才!” 有不懂的就问了,那骊山城调军三万的心思不就白废了? 狄真乐了,怎么算白废?有这三万精兵做为后盾,雄狮营才能出城三十里扎营,有雄狮营扎营三十里,鞑靼瓦剌才不敢兵临城下,因为怕被雄狮营包围反扑。这就跟下将棋一样,马被炮盯死,但炮若吃马就被会车吃,但车不能退,因为一退炮就会吃马,硬拼必死必伤,唯一的选择就是退一步。 三方兵临,大明虽不惧半分,但若打起来胜也是惨胜,远不及三方退兵来的好。 更妙的是扎营的地方与骊山城形成了一个奇妙的距离,若有人攻城,他们可以立时回防,若有人攻营,城里也可以即时增缓,这个位置处理的太妙了!难怪皇上如此看中,如此帅才,假以时日必是国之栋梁! 局势再次僵持,羌人被迎头痛击退兵三十里,有心想联合鞑靼瓦剌,奈何对方领军之人也不是个傻的,优势都已经没了,这时候打纯粹是碍拼实力,大明精兵也不弱,打起来的伤亡怎么算?而且草原今年本就连连灾祸谁都不富裕,虽是兵,但哪个又不是一家的顶梁柱?没了顶梁柱,这一家还能撑过这个严冬吗? 一时的联盟并不稳固,在鞑靼瓦剌犹豫的时候,纪钢领一百锦衣卫精兵终于到了。只晚半天,大明所派的使臣也到了骊山城。 纪钢只查案子不理军务,但有他插手,狄真也可腾出手专注眼前的局势了。 先不能打,需得跟使臣商议中心基调。 只是这次朝庭派的使臣却是个年轻后生,他不认识,周身气质出众像个做学问的学者,狄真心里还担心怕是对方不能胜任如此局势,不想一番交谈下来狄真都要咋舌。虽手段还稚嫩但已有老辣雏形,且才思敏捷中心坚定,是个使臣的好苗子。 狄真见猎心喜:“观徐大人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不知出自哪个使臣大家子弟?” 徐使臣只是笑。 狄真也不气,转而笑道:“徐大人少年英才,假以时日定能为我大明邦交立下汗马功劳,实乃可喜可贺。” 徐使臣只是笑。 狄真顿时心有疑惑,转头借探讨公事之余跟纪钢打听。 纪钢脸色怪异:“侯爷说徐大人出自使臣大家?假以时日为大明邦交立下汗马功劳?” 纵是狄真也想不明白:“难道不是?” “不是。” “那是何家出了如此杰出子弟?我鲜少出入京城,到还真没耳闻。” “侯爷应该耳闻过。”纪钢放下茶杯:“徐长霖,京城公子之首,天下学子楷模,徐太傅之嫡长孙,新科探花郎,之前官拜翰林院八品长官。” ‘卟~’狄真一口茶喷了出来,喷完手忙脚乱把茶盏放桌上,顾不得擦问:“徐太傅怎么舍得让他来当使臣?” 纪钢偏开头:“不是徐太傅让的,是皇上下的旨,接旨之前皇上看了世子的秘信。世子跟徐大人有过数面之缘。” 狄真捂住胸口。他觉的他的心脏要停摆了,快拿效速救心丸来! 第38章 副本十 彼时徐长霖已经出发,途经朱麒麟扎营的地方时,早得了信的薛湛迎上来。 徐长霖走下马车,笑吟吟拱手:“阿湛兄。” 薛湛下马:“长霖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都要无聊的数蚂蚁了!” 朱麒麟迎面走来,徐长霖拱手行礼:“下官见过国公爷。” “怎么是徐大人来?”朱麒麟不知根底,纯粹就那么问了一句,问完发现徐长霖脸上笑意深了,薛湛那边有拨脚想溜的势头。 “此事该问世子才是。”徐长霖笑着冲薛湛一拱手。 薛湛只得讪讪停住脚。 朱麒麟来回扫眼,随即若感头痛。 徐太傅那是谁?皇上老师,内阁第一人,文臣领首之人,他的嫡长孙那是培养来当他的接班人的,结果这边到好既然给忽悠来当使臣!得罪言官御使到罢,把太傅给得罪还一得罪就动接班人,朱麒麟可以想象,徐太傅估计会没完。 对于这事薛湛其实也挺无辜的,他只是在秘信中就提了那么一句,没想到朱棣真会派徐长霖来呀!从得到消息到现在,他一直感觉后颈毛毛的,嘤嘤有后悔药吃不? “我是无心之失,长霖信吗?”薛湛伸出食指满脸真诚:“我就提了那么一句,说要有个像长霖这样精通数门潘邦语的使臣就好了,就这么一句,我真没想到皇上会派你这正主来。” 徐长霖也是一眼真诚:“我说我研究潘邦语只是为打发无聊,阿湛信吗?” 薛湛生无可恋的抹把脸,心里默念,跟学霸生气的都是学渣,他是学渣吗?不是,所以他不生气。但是好想揍学霸肿么破? 朱麒麟轻咳声,手一挥自有一队精良出列,道:“他们会在不远的地方列阵,若情况不对,只要徐大人发信号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徐长霖拱手谢过。 薛湛指着自己脸:“他们都认识这张脸了,我去了反到于谈判不利。不过长霖放心,我让吴用跟着你,总归能护你周全。” 就他这张嘴谈判绝对是好手,但有武将这层身份在,去了就是分分种抄刀子的势头,还谈个毛线。 “谈判最忌操之过急,你要有心里准备。”朱麒麟言下之意就是可以作长久打算,横竖急的不会是他们。 徐长霖明白这点,冲之拱手:“下官明白。” 这一谈就是好几天,徐长霖充分表示了他不急。 你说大明撕毁商约,我就说你羌人纵兵犯境,不是兵?屠我三个村镇难道是假的?普通人能犯下屠村如此恶行之事?被逼的?呵呵难道还有人拿刀架着他们脖子上让其屠村不成?杀人?难道就你们能犯境屠我大明村镇,就不许我们杀敌报仇了?当我大明朝庭是死的呀?伏击?呵呵,打仗讲究先机,我们先占一步先机怎么了?放你们那你们难道不占吗?不占?呵呵,一言不合就纵兵犯境,一言不合就三军联合出兵,骂人小人之前先检讨下自己! 账篷中的事众人看不清听不见,但就从毫无动静这点来看,徐长霖应该也没落下风,上风应该也没占,还有僵持中。 这一谈又是好几天,从之前的谁对谁错谈到现在赔偿问题。 羌人要求赔偿,双方都有错那之前贸易的货品呢?把那些差价补上总可以吗? 鞑靼瓦剌也插一脚,说他们出兵的粮草损失等等 徐长霖弹弹衣角一副云淡风清之态,说到赔偿,我大明三个村镇无辜受累,不要添补些东西重建村镇?我大明深明大义,知晓今年莫原部落连连受灾家家都不好过,赔偿金银就算了,就拿之前的差价添补吧!至于鞑靼瓦剌这边,徐长霖一句是我大明让你们来的吗?你们不请自来劳得我们兴师动众,所出经费还没地方找补呢! 舌战群儒辩论四方,不断翻飞的潘邦语听的他们自己都要头晕目炫,可徐长霖这熟知三种语言以一抵三却还压的对方词穷的才叫真绝色! 经历四天三夜,谈判结束,徐长霖回程把结果一交待,转头就睡了一天一夜方醒。 待他醒来,羌人鞑靼瓦剌三方已各退兵百里,雄狮营虎豹营也撤营回城了。 骊山城的危机算是已解,但羌人鞑靼瓦剌那边却才开始。 三条恶犬相商前来吃肉,不想先到的那只恶犬被猎人打折了腿,后两只眼见讨不了好,回头一合计干脆把那条折了腿的恶犬给抢了。抢的光明正大!抢的理直气壮!要不是你们羌人牵头,我们会来?大冬天让他们出来溜哒,总要给点肉钱吧! 消息传来狄真不无意外,莫原部落各自为政比比皆是,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看不过眼打作一团都是常有的事。更何况在这连连灾祸的年头,不想自己人死就只有让别人死了。 薛湛砸巴嘴看徐长霖。 徐长霖抿口茶,淡然道:“我只是偷偷找机会暗示鞑靼瓦剌冤有头债有主而已。” 三言两语挑拨的人家窝里反,这还叫‘而已’?你牛! 城外危机已解,城内却还麻烦。 刘诸齐与他的一干同伙下狱,人数之多,立时若大个骊山城即没个担事的文臣处理政务。 别看狄真气质儒雅跟个文臣似的,但他实实在在打从娘胎走的就是武将这条道,附庸风雅也就做做样子,真让他处理政务公文,呵呵,保准哭给你看。 朱麒麟也是不可能。 薛湛直接装死。 纪钢是锦衣卫同知,就锦衣卫的风评名声,让他来处理政务公文,那些小官才挨面估计就能吓尿。 但若大的骊山城总要有人管呀,总不能瘫了吧?尔后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之中唯一的文臣。 徐长霖努力压住爆粗口的*,默念他们人多势众敌众我寡,忍! 有人担事,狄真空出手。 薛湛后颈发凉,双眼警惕的盯着他:“干嘛?” 狄真弹弹衣袍:“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说完转身就走,不想狄真早有准备,眼色一使门外亲兵排排站竖起长矛。 长矛顶端锋利闪着冷芒,薛湛倒吸冷气逼退一步,就这一步门窗尽数关闭。 狄真渡步去屏风后取出小儿手臂粗的木棍,右手拿着往掌心敲敲。 薛湛唆的一声跃到屋那头。 “这黄花梨木棍是老侯爷交给我的,相必你应该认识。” 岂止是认识呀,太认识了!看到这木棍薛湛就浑身疼! “那啥,狄伯伯,狄大爷,狄姥姥,咱打个商量成不?死人的东西拿在手里不渗得慌?咱把它丢了成不?” “丢了?丢了我拿什么收拾你?!” 说完一个箭步甩出棍花,来势汹汹,薛湛快速闪开让旁边那套白瓷茶具糟了殃。棍花去势太急,茶具的碎片有的还反弹到墙上,尔后跌到地上直接粹成碴。 薛湛眼睛瞪圆:“卧糟!死狐狸你来真的!?” 狄真拧笑,再次袭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纵使国公爷夜探布政使府!纵使国公爷独闯敌城!忽悠太傅嫡长孙来当使臣!” ‘砰!’‘咔嚓!’‘嘭嘭!’‘哗啦!’ 屋里的情形看不见,但从这些沉闷的声音上听估计比较惨烈。 门外狄真的亲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盾你,缩了缩脖子感叹:往年都道侯爷对他们铁面无私,现在才知道,那算什么?侯爷我们再也不骂你死阎王了! 消息走露,徐长霖公务都不看了,纪钢那犯人都不审了,快步跑来瞧那满院子配备精良的精兵,再听屋里的声响。 原本是来看戏的徐长霖吞了吞口水:“不会弄出人命吧?” 同样前来看戏的纪钢沉吟声:“应该不会。狄侯爷历来有分寸,断不会把世子打死。” 不会打死那是打伤打残?好凶残! 朱麒麟闻讯赶来,抬脚进到院子。 亲卫上前拱手:“我们侯爷有要事与世子相商,不方便见客,还请国公爷海涵。” ‘扑通!’‘咚怦!’‘溪里花拉!’ 屋里的声响还在继续,朱麒麟拧眉:“让开。” 亲卫拱手:“还请国公爷留步。” 朱麒麟睨他眼,抬脚一步。 亲卫被撞开,其余人你看我我看你,在其逼视下让开条道。 纪刚跟徐长霖忙挤了进来。 朱麒麟一脚踢开门。 “...死狐狸我还手啦嘶~讲真我还手啦再捅我真还手啦嘶~我艹!” “还手?你还敢还手?老子手下精兵几十万,还收拾不了你?!下来你给老子下来!” “不下!有本事揍我爹去呀欺负我一个小辈算什么好汉?!” “你爹算哪根葱?揍的就是你!” 绕开一地的残瓷片及砸的断胳膊断腿的桌子椅子凳子屏风,往里探头,只见薛湛手脚并用的爬在横梁,狄真踩在凳子上拿小儿手臂粗的棍子捅。 徐长霖笑的打跌。 纪钢扭头,但从其直抖的肩膀来看估计也是笑的不轻。 朱麒麟眼里闪过狭促笑意,随即正正神色轻咳声:“有事好商量,狄侯爷何须动如此大的气?” 狄真老脸一红,下凳子整理下仪表:“让众位见笑了。”回头见薛湛还爬在横梁,眼睛立时一瞪:“再不下来就不用下来了!” 薛湛跳下来,揉着屁股眦牙咧嘴,一拐一拐的走过来,嘴里骂骂咧咧:“老子都被打残了!” 狄真横眼:“谁是老子?!” “...你是老子。”薛湛一副小媳妇受气包模样。 狄真这才满意,冲朱麒麟一等拱手:“此地不是述话处,众位请。” 朱麒麟视线在薛湛身上晃了圈,回首:“侯爷请。” 两人抬腿出去,纪钢晃到薛湛旁边拿脚一扫,薛湛跳开却被早等着的徐长霖拿扇子一戳。 薛湛立时嚎了一嗓子,捂着伤处:“滚!都给我滚!圆润直溜的滚!” 一只腿已经跨出门的狄真回首。 纪钢站直,徐长霖手抵唇边轻咳:“世子怕是伤的不轻,下官这就让大夫过来。” 狄真挥手:“不用,这小混蛋皮厚实打不坏的,留着伤多疼两天就知道教训了!”说着瞪薛湛一眼:“把屋子收拾干净。” “凭什么?!又不是我砸的!” 狄真扬下棍子:“你收不收拾?” “...收!收拾!”死狐狸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报仇百年不晚!等你咽气了,老子扒光你那一窝狐狸毛! “收拾不完不准吃饭!” 薛湛:“.......”老子一把光烧精光光! 一众亲兵:什么仇什么怨? 第39章 副本十一 薛湛那边带伤收拾屋子,狄真这边领人到新的院子,奉上香茶。 “骊山城的危机已解,我也该回程了。” 案子由锦衣卫审理,政务由徐长霖接手,城里守卫由雄狮营跟虎豹营,身为整个北边边境的军事总督,确没必要在骊山城久留了。 “余下的事就劳烦众位了。” 闲聊几句,徐长霖起身告辞,随后纪钢也拱手离开,朱麒麟被狄真留下。 亲卫捧来锦盒,狄真把手上的棍子放回去。 锦盒有着精美的漆图,配上精致的浮雕,不知道的人定会猜测这里放的怕是名贵珍宝,但打开怕会下巴掉地。 珍宝什么的没有,就一根棍子。 在后世那种珍稀木材稀缺的时代,一根黄花梨木棍怕是价比黄金,但在这大明,就比普通棍子贵那么一些,经用一些,耐放一些,打人更疼一些罢了。 盖上锦盒,狄真眼含怀念。“这棍子是老定远侯亲手交给我的,其用意就是收拾那小混蛋!” 朱麒麟轻咳下:“世子年少有为深受皇上器重,侯爷管束太过恐还会多生事端。” 狄真示意朱麒麟坐,逐笑道:“小混蛋从小聪明,力气极大,又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其适合学习能力堪称奇才。可就不爱把聪明用到正事上,反到整日不务正业招鸡逗狗把个定远侯府折腾的鸡飞狗跳,为此老侯爷可没少生气,也没少折腾,可小混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刚挨了打回头照样惹事生飞。” “为了把小混蛋掰到正途,老侯爷属意他来继承定远侯府,可你猜这小子怎么着?”当年的混乱狄真还历历在目:“几岁的毛娃娃说走就走,老侯爷急的都差点惊动圣驾了,最后是皇太孙殿下提了一句小混蛋好奇过喝花酒,结果一找果真。我们翻遍整座城急的跳脚,小混蛋到好,鞋底夹层藏着银票在最大的花楼吃香的喝辣的!” “当时老侯爷那个气哦,当即让小混蛋屁股开了花。抓回去躺了几天,再跪了三天祠堂,回头爬起来就把皇太孙打了。”灌口茶捂住胸口,狄真心有余悸:“当时老侯爷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朱瞻基那是谁?那是太子嫡长子,朱棣嫡长孙,就算当时年纪小没有被封皇太孙,但当时朱棣是已经当了皇帝的。一个属臣之孙打了皇长孙,薛湛当年确是熊的够可以了。 “好在太子仁义,一句小孩闹着玩就给胡弄了过去,没有惊动皇上。” 朱麒麟也舒了口气。“后来呢?” “老侯爷把小混蛋关祠堂,足足关了两个多月,不准任何人探视,最后是太子领皇太孙上门说情才把小混蛋给放出来。自那次小混蛋到是收敛多了。” 说起薛湛的童年那真是熊破天际,狄真想想都有心脏停摆的势头。 “老侯爷去世小混蛋主动接管侯府庶物,本想着这么多年经历下来也该懂事了,可现在瞧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国公爷身为一品国公,忠国公府一根独苗,他到好,拉着你夜探布政使府还不算,既然还孤身入敌城!回头还纵使太傅嫡长孙来当使臣!”狄真想起这些恨不得拿出棍子再抽薛湛一顿才好! “此事我也有份,不能全怪世子。” 狄真摆手:“此事国公爷不用解释,小混蛋的性格我清楚的很,若没有他牵头,国公爷定不会如此鲁莽。” 朱麒麟手抵唇干咳声。孤身入城不算,但夜探布政使府的确不是他会干的事。 “但我也知道,若没有国公爷管束,小混蛋干的肯定还不止这些。” 这点到是真的。 “...世子虽有点乱来但历来有分寸,就像这次事发,若不是世子在围剿时大胆留了几个俘虏,我们怕也不会这么容易识破刘诸齐一等的阴谋。”证据若顿,继续道:“挑动邦交关系嫁接仇恨,铁矿开采私铸兵器,私扣边境贸易堆集巨额银两,刘诸齐一等所图甚大,若没世子识破阴谋,后果不堪设想。可见乱来也不全然都是坏事。” 朱麒麟话里话外都是一片维护之情,狄真摸摸胡须笑了。“如此我就放心了。” 朱麒麟:“...?” “小混蛋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话都不听,但据我观察,却是对国公爷颇为敬重。是以我有个不请之情,想请国公爷代为管束,我鞭长莫及,若没人看着我真怕小混蛋把天捅个窟窿。” 朱麒麟眨下眼,懵逼。 取来锦盒:“有这棍子在,小混蛋不敢还手,国公爷尽管揍,留口气,十天半月保准又活拨乱跳的。”说罢往这边一塞,不待朱麒麟拒绝拱手道:“劳烦国公爷了,多谢。” 被郑重其事送出门,朱麒麟捧着锦盒都没反应过来。 这时狄真暗笑找着个靠谱的,却不想靠谱是靠谱却是太靠谱,管其行径还不算连床上的事都一并管了!那时再叹所托非人却已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呸什么鬼! 竖日狄真领兵回防,纪钢查案渐入尾生,清点人数后也打算折回京城,只朱麒麟薛湛因暂担守军一职,估计得等皇上下旨派新的守军将领,徐长霖也是,估计得等朝庭派人下来。只是本就已接近年尾,朝庭封笔,刘诸齐这案子估计都要等到年后了,派人一事估计也要后压,三人留在骊山城过年是板上钉钉了。 锦衣卫回京前一天,薛湛寻到牢狱大牢,冲看守犯人的锦衣卫颔首:“如何?” 这次出动的锦衣卫都是京城精英,薛湛老早跟他们混守了,是以派人让其一天不给犯人送饭,对方想想也就同意了。 “按世子的意思一天没送饭,就给水。” 薛湛笑了:“多谢。” 说罢就要进去,锦衣卫拦了下,为难的看他手上食盒:“世子有所不知,我们锦衣卫规定不准给犯人送外来吃食。” “我吃饱了撑着才给刘诸齐送吃食,”薛湛翻白眼,甩手道:“放心,这是给我自己吃的。” 特意到地牢吃饭?锦衣卫相互对视眼,没听错吧? 事实还真没错,薛湛就是到地牢来吃饭的。 刘诸齐关在贵宾牢房,独一间,有个小窗户,手上脚上锁着铁链,薛湛自己动手搬来桌子椅子,哼哧哼哧从特大的食盒内拿出五六个精致佳肴,最后提溜出一壶小酒,摆上酒杯,衣袍一掀往那一坐。 牢房内刘诸齐阴狠的盯着他,沙哑着声音:“世子这是耀武扬威来看我笑话的?” 薛湛摆出无辜脸:“刘大人想多了,我就是来看看你,顺带吃饭的。” “来地牢吃饭?阴暗潮湿冤魂飘荡,世子吃得下?” “有位思想家说过,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是一种难得的境界,”扬头晃脑后不耐摆手:“说多了刘大人也不懂,就不说了。” 倒上酒,小抿一口,再吃口菜。 刘诸齐眼神怨毒目光如刀。 薛湛却是半点不防碍,一脸享受的舒口气:“本来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也想请刘大人一同吃的,但锦衣卫有规定不能给犯人吃食,所以也就只能我吃着,刘大人看着了。” “我就给刘大人介绍介绍吧。”对着桌上的精致佳肴一一比划:“这叫酥炸脆骨,取鸡爪掌心那一点肉,拿油炸了再撤上胡椒粉,嗯~~别提多香多酥了,简直美味!” “再看看这盘,这叫口水鸡,取子鸡过卤水,皮嫩又有嚼劲,肉质丝丝分明又吸足了浓浓的鸡汤,太好吃了!” “还有这个,这可要重点介绍,我称这个为小炒羊肉,取嫩羊肉质最好的部份,就肉理条纹切成条,加辣椒花辣等等调料大火爆炒,出锅时鲜香分明,吃到嘴里羊肉独特的鲜香简直让人恨不得把舌头给吞了!” 末了悬空瓷壶倒出酒液,清澈透亮的酒液入白瓷小杯,哗哗声响溅起酒香溢满整个地牢。 “这就是我说的美酒,出自酿酒世家,喝起来口感醇厚绵长,闻起来酒香溢人,瞧瞧这酒色,纯净清透豪无杂致,价值堪比千金!”说完一脸享受的抿了一口,放下酒杯一脸可惜的看刘诸齐:“那日刘大人若不拦我,我就取来与刘大人同饮了。哪像现在,刘大人只能戴着锁链看着我喝,可惜,实在太可惜!” 刘诸齐怨声冷哼:“我荣华半辈子什么美酒没喝过?” “刘大人也说荣华半辈子,下半辈子呢?以前喝过以后呢?”提着酒壶靠到栏栅:“不过也是,人死一了百了,前程往事尽消,到时脑袋一掉腿一蹬,哪还管荣华美酒佳肴呢?你说是不是?只可惜你那些族人,什么都没享受就受你托累成了一抹幽魂。” 刘诸齐气的牙齿咯咯响,半晌呼气冷声:“世子要想听我痛哭流涕那你就来错地方了。我刘谋既然敢做就敢承担后果!至于我的族人,承我僻佑就该承受事情的后果。事成,飞黄腾达;事败,人头落地!” 薛湛耸耸肩一脸无辜:“我说我就是来吃饭的,刘大人怎么不信呢?”说着放回酒壶拍拍屁股:“饭吃完了我也该走了。”柄着有始有终的习惯,薛湛把碗筷放回食盒,桌子凳子搬回原处,拍拍手提着食堂,临走时回头问句。 “刘大人会死,从犯壮年也会死,那些尚且年幼不知事的孩童却会被留其一命,庙时被贬为奴隶,朝不保昔受人鞭打如同牲口,命不硬到罢,命硬其子孙后代皆为奴隶,被人欺辱贱踏□□摧残无处申冤之时,他们还会视你为英雄或骂你狗熊累及族人?嗯?” 当原有的东西都被剥夺之后才会知道以前的自己多么的愚蠢! 不是说为了族人吗?那当族人把他遗忘甚至视其奸佞小人日日咒骂之时,可为后悔今日所为?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可曾经得过族人日日夜夜的咒骂鞭打? 别扯什么大旗,历来野心者从来不是为别人,而是自己! 刘诸齐崩溃扯着锁链哗哗作响,可惜铁链被钉死在墙体,长度根本不够靠近栏栅,所有的怨恨仇视只能化作厉毒的呼喊。 “薛湛小儿!我作鬼都不会放过你!!啊啊啊啊!!!” 已经出了地牢的薛湛掏掏耳朵,吹吹手指,一脸嫌弃:“忒吵!” 从头看到尾的锦衣卫吞吞口水,让开道路,满眼敬畏的目送其离开。 英雄好走!不送! 第40章 副本十二 竖日纪纲整顿阵伍准备回京,冲着经事一场的情份,一众前来送行。 薛湛:“我备了两壶烈酒,留着纪兄路上祛寒。” 纪纲拱手谢过。 “还有几封家书并一些年货,麻烦纪兄替我捎带回定远侯府。” 让锦衣卫送年货,语气还这么平淡,知不知道锦衣卫只押送死人或者将要死的人?还有你让锦衣卫送年货,不怕定远侯犯心疾?! “我们是锦衣卫。”不是跑商的货郎! “我知道呀,”薛湛点头:“就是因为纪兄是锦衣卫我才烦劳纪兄捎带的,这大过年的山匪呀强人什么的不都要弄点钱好过年嘛,我年货中备有不少贵重的毛皮香料,一般人我还真不放心。” 那我真是谢谢哈,纪纲嘴角一抽:“锦衣卫职责是押送犯人,办的是朝庭差事。” “是呀,我知道呀,这跟帮我捎带年货有什么关系?”薛湛一脸无辜。 纪纲很暴躁。这之间的关系大了去了! “如果纪兄是怕弄乱年货,这点大可放心,我在家书里备了礼单,什么东西是给谁的都注名了。纪兄送到侯府就是。”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担心这个?! 我说看到了就看到了! 纪纲揉额:“...只要世子不怕被参与锦衣卫走的太近。” “我只是让纪兄给捎带下年货就会被参?!”一脸听到奇闻的表情,随即又颔首:“参就参吧,反正老子在这里,骂也骂不到我。” 纪纲笑意僵在嘴角。 从头听到尾的徐长霖:“.......” 朱麒麟摁下额角。 最终年货还是跟着队伍一起走了,至于是亲自送上门还是托人送上去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锦衣卫一走,那些骊山城的富士乡绅像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借着火敬钱跟感谢的原由每天削尖脑袋的往里钻。 徐长霖受惊不浅,身居京城天子脚下又是太傅嫡长孙,就算有人想送礼想攀关系估计才迈步就被太傅给打折了腿,偶有送到面前那也是有理有据,且都是雅致之物而非黄白俗物。 薛湛从小山似的帖子里随意抽出一张,对着念道:“城北刘员外,特奉上火敬二十八两纹银,望大人笑纳,”尔后抽出另一张:“城西王员外,特奉上火敬三十八两纹银,望大人笑纳。这数字选的都挺吉利呀,看来长霖这次外派,腰包估计要鼓三圈了,嗯不对,长霖出身富贵一把宝扇都上千两,哪看得上这十几二十两的火敬?不过‘太傅嫡长孙’这身份传出去,这后边加个零都有大把人冲上来跪舔!”说着冲徐长霖挤挤眼睛:“要不我帮长霖散布一下?” “你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看笑话的?”徐长霖抽出他手上帖子没好气瞪他眼:“要是来看笑话的,出门直走,不送!” “我当然是来....”薛湛笑:“帮忙的。”顺带看笑话也不为过吧? 徐长霖怀疑盯他眼。 薛湛抹下额:“其实也没什么好苦恼的,想收就收不想收就不收呗。” “如果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不会有‘官场是泥滩’的说法了。”徐长霖从小耳濡目染,于官场规则清楚的很,早就做好了当政不是当圣人的觉悟。“我本是代管其职,并无朝庭正式文书,城中小吏官差听任差遣是因锦衣卫,如今锦衣卫走了,看中的就是我跟国公爷及世子的那份情面。” 薛湛‘咔嚓’剥颗花生,示意徐长霖继续。 “有这份情面在,他们不介意捧着我,”语气一顿,摇摇手中帖子笑道:“但前提是要识相。” “如果不识相呢?” “理政就跟世子打仗一样,要的都是令行下效如臂使指,试问世子要直面敌人迎头痛击却发现前锋绕到了敌尾时,做何感想?” “还谈什么感想,拉回来二话不说咔嚓了。” “.......”徐长霖看着他:“请世子正经说话。” “我很正经的在说呀,讲真,这种耽误军情乱跑的兵还要来干嘛?拉回来咔嚓还便宜他了,应该就地咔嚓!一刀不行,那就咔嚓俩。” 徐长霖看着他,薛湛很真诚的回望。半晌,徐长霖忍无可忍。 “来人,送客!” 薛湛把一盘子花生端手里,冲进门的两个长随挥手:“不用送不用送,我自己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挥手:“长霖忙着哈,有事再叫我,一定随叫随到!” “.......”徐长霖暗自运气。我到底喊他来干嘛?吃饱了撑着? 被扫地出门,薛湛一颠一颠的颠到朱麒麟那,把花生往桌子上一放,点点下巴:“今年的,咸口。” 正在查看骊山城城防图的朱麒麟摁下额角:“不吃。” “哦,那我吃吧。”薛湛把花生往怀里一揣,寻了个位子翘着二郎腿,‘咔嚓咔嚓’吃的不亦乐乎。 朱麒麟:“......”黄花梨木棍放哪儿了? 半盘花生吃完,薛湛拍拍手,转尔抱着茶壶灌水。灌完颇完嫌弃道:“咸花生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完要喝水。话说国公爷你的亲卫们是怎么伺候的?这茶都凉了!呸呸,这都猴年马月的茶了,还是老姆叶,太坚苦了!我那有些好茶,回头我让人给国公爷送来。” 朱麒麟拿着笔继续画,头也不抬扬声:“来人,送客!” 两个铠甲鲜明的亲兵进门,冲薛湛挤挤眼:“世子得罪了。” 一左一右往外拖,薛湛脖子伸的老长:“我的花生我的花生!诶诶诶到是把我花生带出来呀!” 拖到门外,有亲兵进门,回头给带了盘子出来。 薛湛喜滋滋接过,尔后傻眼:“我的花生呢?”给个空盘子算什么事? 亲兵木着脸:“不知道,我就只看到盘子,没看到世子所说的花生。” “.......”睁眼说瞎话是他的专利知道不?别以为你是古人我就不敢告你侵权! 最终薛湛还是抱着空盘子回,甩手丢给吴用:“找人送回布政使府。” 吴用抽下嘴角,招了个不当值的虎豹营营兵送盘子,对方已经被自家世子无理取闹爱作幺的性子给虐习惯了,二话不说接着盘子小跑步离开了,吴用回头瞧自家主子瘫在椅子上那德性,半途腿拐了弯。 无聊的主子太凶残,咱还是不招眼了!撤! 薛湛:“.......” 好在无聊也只无聊那么几天,转眼就是过年。 三个一个是几年独自一人不期待过年,一个是没独自过过年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一个是想搞事但没资源,一合计,刷锅了事。 高汤一炖,嫩羊一只,几滴香油拌些辣椒姜蒜,再上壶烈酒,伴着火炉就着窗外雪景就这么对付了,最后徐长霖不胜酒力被人抬回屋里,两人拱手告辞。 “国公爷请。” “世子请。” 薛湛回房就冷水洗了个脸,弃了温暖的床塌反到转身上到城墙。城墙有兵值班,还有三队交插巡逻的,其中也有虎豹营营兵。 虎豹营被虐成了习惯,见着人下意识腰一挺齐喊:“长官好!” “好。”薛湛示意他们不用紧张,道:“你们巡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就看看。” “是,长官!”‘ 十人小队立时齐步过去,腰比刚才还要挺。 薛湛失笑,抬脚一路过去,到不想在城头碰到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国公爷怎么没休息?” “世子怎么没休息?” 话头撞在一起,两人一愣,随即笑开。 薛湛出口就撩:“看来湛跟国公爷确是心有灵犀。” 朱麒麟笑下,靠到城墙:“世子总能让我意外。” “不要崇拜哥,哥就是个传说。”解下腰间酒壶仰首灌了口,随手递来:“烈酒暖身。” 朱麒麟接过就着壶口灌了口。 男神就算姿态豪放那也悦目,薛湛目露花痴,就着酒劲道:“国公爷知道什么叫‘接间亲嘴’吗?” 朱麒麟瞥眼酒壶再看眼薛湛,哭笑不得:“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可惜我不是姑娘,不然就能赖上国公爷了,堂堂一品国公夫人,想想都美。” “越说越扯。” 朱麒麟把酒壶还回来,薛湛喝了口。 “不是扯,是真的想着都美。国公爷仪表堂堂帅气逼人,又武艺超群天生帅才,还身兼一品国公爵位,所谓人才权财于一身,待到国公爷孝期一过,想嫁入忠国公府的女人怕是能绕京城好几圈了。” 闻言,朱麒麟一发不言抢过酒壶狠狠灌了一口。 薛湛急了:“诶诶别都给喝了呀,给我留口!” 朱麒麟咽下烈酒,一擦嘴角:“我不会娶妻。” 正摇酒壶的薛湛抬眼:“哈?” “我命犯天煞孤星,克亲克妻克子。” “封建迷信要不得,” “是真的。”朱麒麟沉声:“我尚在襁褓我爹过世了,没满百天,娘也死了,才满一岁爷爷也过世了,奶奶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御前比武承国公爵位,我原以为可以好好孝顺奶奶,最终却还是留不住。” “有些巧合,” 朱麒麟打断其话,拧眉:“不是巧合。我自打出生看过无数奇人异士,都是无解的孤老一生的命。” 薛湛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想想自己的奇遇,最终还是把劝解的话改成没心没肺的大笑:“管他什么天煞孤星,孤老一生,来日方长,来,喝酒!” 大过年夜,靠着城墙,就着银白雪景反射的微光,吹着冰冷刺骨的寒风,一个贵为一品国公,一个贵为侯府世子,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灌着烈酒,说出去都没人信。 一夜过去晨光破晓,薛湛踢醒瞌睡的兵丁,两人并肩回了暂住的布政使府。 临分手,薛湛冲朱麒麟拱手笑道:“新年新气象,望国公爷顺心如意年年康健!” 朱麒麟一笑:“世子也是。” 薛湛转身,背对着挥了挥手:“回见。” “回见。” 只到看不见其背影朱麒麟才转身,摸摸胸口,感觉从来空荡荡的地方像是有了一丝异样。 第41章 回京 新年开始,朝庭初八开笔,有徐太傅顶力相助,在审案之前却先把新的布政使人选给定了下来,为免落下厚此薄彼的话头,新任守军主将人选也确定下来了。 新任守军主将从周边调任,先三日到达骊山城,出于礼貌,徐长霖帅一众官吏出城迎接,薛湛领虎豹营凑个热闹。 数万精兵的队伍像长龙般直奔骊山城而来,待到城下,龙头止步。 新任主将出乎意外的年轻,穿着厚重的铠甲行动却是丝毫不落,跨下马鞍手扶刀背,背梁挺直大跨步而来。眼神如刀凌厉一扫,随后停在为首的徐长霖身上。 徐长霖拱手:“新布政使还没到,只有我等迎接,还望将军务怪。” “大人客气。” 客气两句,徐长霖引见两人主要官员,随后冲薛湛道:“这位是定远侯世子,现今统领虎豹营。” 新任将军客气拱手,薛湛也客气回礼。 礼数到了,对方敛下神道:“军务繁忙,就不与众位大人多述。请。”言罢冲薛湛道:“还请世子为我等引见忠国公。” 忠国公身为一品国公品级傲视群雄,又兼管骊山城守军一职,如今他来接手于公于私都该先行拜见才是,毕竟严格来算,朱麒麟才算他的上官,布政使都只算半个。 薛湛客客气气:“日前收到消息,国公爷已然领兵扎营在城外军营,将军不见怪就请随我来吧。” “如此,多谢世子。” “将军客气。请。” “请。” 有薛湛引头,一干通行无阻入到营地。 马匹交给营兵照顾,薛湛客气道:“将军请。” 对方摇头:“世子请。” “将军是客,再则按品级将军要大我半级,下官怎么能走在上官前面不是?所以,还是请将军请吧。” “世子此话就错了,我是客世子是主,理该客随主便,至于上官下官?世子乃皇上面前的红人,属于京官,见面大三级,理该是我尊敬世子才对。” “将军统领数万精兵,主一方军权,再则戎马半生战功赫赫,哪是我这一小小虎豹营可以比拟的?所以还是请将军先行吧。” 话说到这再谦让下去就太过做作了,对方只得抱拳谢过:“如此就多谢世子了。” “岂敢,将军请。” 对方抬脚跨出半步,薛湛随后跟在却在半途瞬间变势,直冲前面背影而上,看起力道及速度,这要踢实了估计不轻。 薛湛突然发难对方也并不是毫无准备,在最后一刻扭身躲过。 “卧操!狄二狗你既然还敢躲?!” 薛湛扬声就骂,对方不甘示弱,扬声骂回来:“我不躲难道还站着让你个小王八蛋踢?我傻呀我?” 围观一众眼珠子掉一地。 刚才一看就高冷冻人的年轻将军呢?狄二狗?还能不能好好把人设进行下去了? 还有世子是小王八蛋?谁取的?真是太.......形象了!骂的好! “二狗骂谁呢?!” “骂你!” 薛湛狡诈一笑:“对,二狗骂我。” 狄二狗不镇北侯世子,狄真长子狄梼气不过:“小王八蛋!打不过我爹就拿我撒气!有本事找我爹去呀!” “什么叫打不过?我那叫不打,就凭你爹那小胳膊小腿,扒了狐狸皮我还嫌不够做围脖!” “你骂我爹是狐狸!” “就是狐狸!臭狐狸!老狐狸!死狐狸!老子迟早扒了他的狐狸皮!” 狄梼气不过冲上来打,薛湛不甘示弱抱以老拳,两人眨眼滚到地上扭作一团,尘土飞起,所有人自动散开。 闻讯赶来的乌熊抹把脸,上前劝道:“将军,世子有话好好说,吴将士,你还不把世子拉开?” 吴用淡定拉住:“乌将军莫急,我们世子跟狄将军好几年不见,这是高兴呢。” 乌熊冷脸。高兴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这么滚作一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对得起我们国公爷吗? 乌熊的脑洞君已经突破星际,别人还当他有意见。 狄梼那边也走来个清秀小将,淡定道:“我们将军跟世子一别好几年,一时兴奋,乌将军莫怪。”清秀小将明眸大眼唇红齿白,淡定说完,淡定取出弹弓就着弹珠啪啪啪连发三颗。 薛湛眼角一瞥,腰身一扭让狄梼挨了这三下。 “嚎嘶嘶嘶~”狄梼一弹就起,捂着被打的地方回头低吼:“狄卿卿你到底是帮他还是帮我?!有你这么胳膊往外拐的吗?我可是你亲哥!” 狄卿卿走过去冲着他哥就是一脚:“你要不是我亲哥我早就收拾你了!” 狄梼被揣的一跟跄,大写的生无可恋。 薛湛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 狄卿卿回身冲他肩膀一拍:“湛哥好久不见!” 捂着被拍的地方薛湛眦牙:“好久不见。”卿本佳人,奈何是个女汉纸!身为古人,菇凉你的三从四德女戒女容呢? 三人还待述旧,朱麒麟闻讯走来:“怎么回事?” 狄梼领着一干将领抱拳:“见过忠国公。实是末将与世子好久不见一时高兴以至忘形,还请国公爷恕罪。” 新主将是镇北侯世子这事朱麒麟是知道的,有世交这层关系,两方小辈认识也不足为奇。“无碍。” “多谢国公爷。” 守军一事交接完毕,大军拨营回京。徐长霖因与新布政使交接政务落后几日,不过轻装快马几日在半途追上大军。 大军回京,朱麒麟薛湛解甲入宫面圣。 朱棣亲自把两人扶起:“两位爱卿辛苦了。” 朱麒麟拱手:“守卫疆土本是我等职责,不言辛苦。” 薛湛跟着起身笑嘻嘻凑到朱棣面前:“皇上要是心疼我们两个,就给我们放几天假呗,五天不嫌少十天不嫌多呀!” 朱棣气笑:“你还想放假?你知道就因为你这一趟,多少人年都没过清静吗?” 别人谋反他恬巧识破,难道要怪他嗅觉太敏感? 薛湛捏着鼻子默默蹲到一边。 朱棣憋住笑,转而跟朱麒麟交待几句待人离开,回头踢踢蹲一旁的薛湛,凉凉道:“别装了,你那点把戏都是朕当年玩剩下的。” “皇上慧眼如炬。”薛湛讪讪起身。 “别给朕拍马屁,说吧,想要什么赏?” 从怀里掏出折子,薛湛厚着脸皮递上去,朱棣打开一看,尽是为虎豹营营兵讨赏的请求。首当其冲就是为吴用讨的。 “武将历来论军功行赏,你就打了这么一仗就想赏这么多人?忠国公都没你那么事。” “那个,皇上英明,”薛湛恬着脸笑道:“臣只是列名单,想必皇上圣栽,定会公平公正对待微臣一等的。” 朱棣气笑:“我要不是公平公正是不是就不英明了?” 薛湛立时捂嘴:“臣没那么说!” “来人!” “给朕叉出去!” 抬头一瞧,哎哟又是熟人哦~ 俩待卫:“........” 求俩待卫的心理阴影面积。 短短两天假期结束,虎豹营恢复正常训练。 “集合!” 天未亮只要哨声一响,宿舍就像按了开关键,从无声到有声,人影像黑夜奔跑的虎豹,落地无声却又行动迅速,几乎眨眼就集合完毕。 十个方形格子阵就跟用强索划拉出来的一样,个个抬头挺胸精神饱满。 “长官好!” 整齐划一的喊声为今天的训练拉开帷幕。 “原地卧倒!俯卧撑一百个!” 身体往前一倒,双手撑地转眼就是一个。 “保持呼吸!”薛湛拿着鞭子四处转悠,看谁不合格便甩一鞭。“保持节奏!保持体力均衡!” “这次你们能一个不差的活着回来我很欣慰,但你们要记住,这才是开始!不是结束!更不要以为能活着回来一次就能活着回来第二次第三次!战场上拼命,战场下拼汗水!以后的训练会更残酷更艰辛更难以完成!明白吗?!” “明白!!” “再残酷再艰辛再难以完成,也要圆满完成!不要把自己当人!把自己当神!” 日常训练恢复正常,薛湛五日一大朝的规定也需恢复正常了。 这日却是朱麒麟先一步到了虎豹营。 薛湛迎上来,一脸好奇:“国公爷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答应狄侯爷看着薛湛的事他会说吗? 乌熊目光炯炯:“世子难道不希望国公爷过来?莫非有什么不想让国公爷知道的?”别让我知道你做了对不起我们国公爷的事,否则就算打不过我也要打! “咳!”薛湛轻咳声,扭额靠到朱麒麟肩上。 朱麒麟:“??” “今天练了一天,累了,国公爷让我靠下,很快就好。”嘴里这么说,暗地里薛湛忍笑已经忍到抽筋。 自认为知晓内情的乌熊左右瞄眼,耳朵红红的扭过头,心里默念非礼匆视!非礼匆视!非礼匆视! 吴用双手抱胸看看这个,再瞅瞅那个,敢肯定,他家主子绝对在搞事! 第42章 奉旨撩人 回到侯府,吴用左想右想,还是劝道:“主子,我感觉你这次搞的事有点大,小心把自己玩进去。” 嘴角的弧度怎么摁都摁不下,薛湛干脆咧了嘴露出一口白牙:“什么搞事?别尽给你主子我载脏嫁祸哈,我这阵子啥事没搞!”前阵子搞的而已!说着把房门一关:“我要洗澡,不准偷看!” 吴用捂着差点撞到的鼻子,心里吐糟,你有的我都有,偷看你不如看我自己! 竖日早朝毕,朱棣把薛湛叫进宣政殿,就皇案上拿起个折子甩来。 薛湛灵巧接过,打开一瞧立时乐开了花,一叠声谢恩:“多谢皇上!湛代臣属一等叩谢皇恩!” 折子是薛湛之前为虎豹营请功的名单,朱棣只批了三个,但这三个都可以说是破例了。 朱档瞄他,一脸嫌弃道:“成了少来这套。” 被嫌弃薛湛也不再意,乐呵呵把折子收进怀里,还谨慎拍拍一副生怕丢了的模样。 朱棣笑指他:“你这混小子,惯会装模作样。” 薛湛讪讪一笑,一副乐天乐地没心没肺的模样。 朱棣瞧了,起身从皇案后走来:“忠国公今年正式出孝的事你知道吧?” 闻言薛湛点头表示知道:“年前臣还打趣忠国公来着,说想嫁入忠国公府的千金闺秀怕是能绕京城三圈!” “那他是怎么说的?” 薛湛摇头:“事关忠国公*,没经过他准许,臣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前日朕问他可有心怡的千金闺秀,只要身家清白朕都给赐婚,他到好,想都不想就给拒绝了。说自己命犯孤星,克亲克妻克子,不想结仇。” 闻言,薛湛也不再隐瞒道:“当时忠国公也是这么跟臣说的,臣要他不要信,只是好像并没有听进去,要不臣再去劝劝?” 朱棣摇头:“忠国公的性子朕还是了解的,他打定主意的事估计没人能轻易劝动,这么招,你别明说劝他娶亲,找机会多与他亲近亲近,多带他出去走走四处看看,时不时提点两句成亲的好处,比如说有人照顾呀,有人陪着呀,老来不会寂寞呀等等,别太明显,太明显他一准能察觉知道吗?” “知道,皇上放心,这事放在我身上!”奉旨撩人什么的最有爱了~ 出了宣政殿,薛湛乐呵呵准备去堵朱麒麟,不想半途他被人堵住了。 徐太傅束着手,笑眯眯站在那。 薛湛下意识以手遮脸。 但那么大个人,两个巴掌哪遮得住? 徐太傅乐呵呵问:“薛世子这是躲老夫呢?” 身为文臣第一人,哪个敢说躲他?敢说躲老狐狸真有本事让其躲出京城一辈子信不信?武将虽不归他管,但对方资历品级官位摆在那,没见太子都要客客气气行半礼? 薛湛放下手,悻悻道:“哪能呢,湛对太傅大人的敬仰之心日月可见,恬着脸凑上去还不嫌多呢哪会躲呀不是?” “哦,不是躲老夫那就是遮太阳了?” “对对,遮太阳。” “哦遮太阳?”徐太傅半仰着头看乌沉沉的天:“年岁大了眼神不太好使,劳烦世子指一下,太阳在哪呢?” 薛湛抬头,傻眼之余急中生智道:“太阳在云层后面!这太阳可是太调皮了,还躲到云层后边去了。” “太阳在云层后面,那世子遮什么太阳呀?” 徐太傅不急不徐堵的薛湛一噎,扯扯嘴角:“那啥不知太傅听说过‘紫外线’没?‘紫外线’是太阳光折射的光线,比直射还要晒人。” “真的?” “比真金还金!” “那老夫怎么没听说过这‘紫外线’?莫非老夫孤陋寡闻了?” 学富五车连高祖都称文曲星转世的您孤陋寡闻,您是要羞死这满朝文武吗? 薛湛抹把脸,打死都不敢应这话碴呀,本来就已经得罪这么些人了,再得罪他非得上墙不可!眼角瞥到那边人影,薛湛几乎泪奔。 “国公爷~我在这!” 朱麒麟快步走来,扫眼薛湛转到徐太傅身上,恭敬行礼:“徐太傅。” “忠国公。”徐太傅手束到袖子里,明明年到古稀眼神却仍旧明亮逼人:“这是去面圣?” 薛湛忙给使眼色。 朱麒麟摇首:“并不是,我与世子约好有事,正来寻他。” 薛湛舒口气,徐太傅瞥他眼,笑呵呵道:“那不巧,老夫也正好有事找世子。” 朱麒麟神情一凛,薛湛头皮发麻,慢慢挪到朱麒麟身后。 手抵唇轻咳声,朱麒麟问:“不知是何事?如果不是很重要,还请太傅大人行个方便。” “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就是跟世子讨论一下什么叫‘紫外线’,老夫虽谈不上天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博览群书见多识广’还是称得上的,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紫外线’,正想找世子请教呢,所谓活到老学到老,达者为师嘛。” 薛湛几乎想化身驼鸟兄,脑袋一扎,默念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朱麒麟也没辙了。 紫外线是电磁波谱中波长从0.01-0.040微米辐射的总称,知道什么是电磁波吗?微米辐射就算了知道什么是辐射吗?知道什么叫x射线吗? 不知道?让解释,呵呵,拿把开了刃的刀来,他抹脖子还比较快。 “世子?”徐太傅探头看朱麒麟身后的薛湛。 薛湛直接一趴,吐舌瞪眼:“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徐太傅差点没崩住,不耐烦挥手道:“小小年纪口无遮拦。” 朱麒麟歉意拱手。 余光瞥到的薛湛一咕噜溜的飞快。 徐太傅:“噗~” 朱麒麟第一次感觉‘尴尬’这词的意思。 薛湛一溜就直接溜回侯府,招手吴用过来,把其中一个折子递给他。“去年军情紧急耽误你们成亲,如今看来也是好事多磨。” 吴用起先一头雾水,打开折子才知道自己被被封百户! 百户虽是末流但正而八经是兵部承认的,领薪晌,享各种节假日年礼福利,走到外边也要被叫一声百户大人! 吴用一脸喜意,随后又诧异问:“兵部肯?” “我绕过兵部,折子直接递到皇上那。”朱棣开口,兵部不会傻到为了个区区百户跟皇上对着干,不过归根究底是对吴用的映象不错才会开这金口,否则堂堂天子哪会注意个区区百户不是? “多谢主子!” “成了,不说这些虚的。”薛湛摆手,示意他别激动,道:“宅子我已经给准备好了,几个掌柜那我也打好了招呼,会先紧着你的东西做,从现在开始你就开始放假,把亲给成圆满了再给回来,明白吗?” “明白!”吴用下意识挺腰站直,一喉子吼的中气十足!但眼神却偷瞄四周。 薛湛瞧了,笑骂道:“瞧什么呢?能瞧出个大活人来?趁早把事情撸直了,早把人接回家去,想怎么瞧就怎么瞧!” 吴用讪讪一笑,随即麻溜滚了。 夏翠掀了席子出来,薛湛乐了:“前十几年都过来了,最后十几天知道害羞了?” “主子哪只眼看到我害羞了?”夏翠绯红着脸对之嘴硬白眼。 手指示意眼眸,薛湛乐:“这两只都看见了。” “那是主子看错了!” 薛湛不跟个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强辩,问:“喜服可都备好了?”见其点头,再道:“嫁妆行头什么的我已经托我娘帮着注意了,回头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去问,花轿从侯府后门走,酒席就不设了,都备在宅子那边。” “从侯府走是不是不合规矩?” “什么合不合规矩,我身边的大丫环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回头你也是百户夫人了,该有的脸面也要有。”薛湛拧眉,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就担心一件事。” “以后你们吵架,我到底是帮你还是帮吴用?这是个很严肃的学术问题。” 夏翠:“........”这亲还没成呢,主子你就预想吵架一事,这是找碴还是找碴还是找碴? 这边成就一桩美满姻缘,薛湛转头就找到雄狮营那,对朱麒麟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唤的那叫一个甜。 “国公爷。” “世子。”朱麒麟双手抱胸冷冷盯着,不是他爱记仇,实在是之前对方溜的时期太不厚道,还一溜就溜的没影,他还以为对方等在宫门外,结果直接扑空。 薛湛脸皮厚比城墙,这点冷意根本没当回事,手搭其肩膀往屋里拉:“走走,我跟国公爷说点事。” 朱麒麟冷着脸被拉进屋里,房门一关只听断断续续的声音。 “皇上知道了....” “让我们好好亲近亲近.....” “多出去走走多四处看看,别一天到晚呆在军营....” “...照顾...陪着....总好过老来孤苦寂寞.....” 不小心偷听到的乌熊如遭雷击,抓心挠肝的等薛湛一出来,立时把人拖到僻静处急问:“你们的事皇上知道了?” 薛湛一怔,随即憋住表情,闷声点头。 “那皇上同意了?!” “皇上让我跟国公爷多亲近亲近,多带他出去走走多四处看看,别一天到晚呆在军营。” 乌熊有点怀疑:“皇上真这么说的?” “皇上金口御言一字不差!” 见其伸指立誓不似作假,乌熊虽觉不着调的世子配不上自家英明神武的国公爷,但有总比真的孤身一人的好。 “如此我们国公爷就拜托世子了。” “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误会越结越深,薛湛忍笑忍到肚子抽筋,真的很期待真相的那一天。 第43章 酒醉误人 薛湛自认是个信守诚诺之人,三天两头上门,上朝下朝一起走,吃个午饭下个馆子,再偶尔踏个青钓个鱼什么的,简直不要浪的太嗨。 乌熊看在眼里终于忍不住跟自家国公爷提了句。 “上门拜访?”朱麒麟沉吟。 “是啊国公爷,凭你现在跟世子的关系,再则皇上也都知道了,上门拜访是应该尽到的礼数。”虽然是世子自己主动贴上来的,但是国公爷咱不能办事不地道。 “去准备拜帖。” “是。” 朱麒麟亲自书写拜帖,随后写明礼单递给管家:“去准备。” 管家拿来一瞧,被上面贵重的东西吓了一跳:“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乌熊扯他把:“你懂什么?让你去准备就去准备,那么罗嗦。”到岳丈家拜访怎么能与平常交际等同识之? 到了拜访这日,定远侯府扫塌相迎,老夫人常氏亲自招待。 长眉入鬃,星眸郎目,薄唇微抿,神色凛然,风姿卓越,单站在那就是一道让人舍不得移目的风景,常氏眨了眨差点被晃花的眼,笑道:“常听闻忠国公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太夫人过喻了。” 薛湛在旁边坐没坐象的抖着腿:“一点都没夸张,国公爷之姿的确世间少见!我在旁边就差比成了渣!” 常氏跟白雅对视眼,掩嘴乐道:“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薛湛大写的懵逼。还能不能好好做亲人了?咱是亲的不? 常氏打击孙儿为乐,一本正经冲朱麒麟歉意道:“我们家这个属猴儿的,惯会沾染事非,让国公爷多费心了,要有气不过的时候国公爷别客气尽管收拾,这猴儿别的不说就一条皮厚实,耐揍!” 薛湛张大嘴一脸夸张:“奶奶,你是我亲奶奶不?” “不是,”常氏嫌弃脸:“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玩笑归玩笑打趣归打趣,常氏趁一伙上桌时偷偷把人拉到旁边,小心把朱麒麟送来的礼单给其瞥了眼:“是不是太贵重了?” “既然送了难道还还回去?”薛湛瞥了眼,示意收起来道:“奶奶放心收着吧,回头我补份礼就是。” “你那有什么好东西?” 薛湛对之白眼:“孙儿我就不能有好东西?奶奶你那好东西多,但不是瓷器就是绢布再则就是些古董,忠国公府缺那些?送礼要送到人心坎上,放心吧,我那的东西绝对更合国公爷味口。” 再名贵的瓷器再珍贵的古董对一个武将来说,都没有一把开了刃的宝刀更让人喜欢了,讲真,他老早就觉的有把刀最适合了,只不过太贵重,没个合适理由送罢了,这次刚好。 青龙偃月刀,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宝刀,是老头子的宝贝收藏,后来交给薛湛想要来出宝刀配英雄,可惜被嫌弃太重直接垫了箱底,当时老头子那个气呀,当即抽出棍子撵得他满侯府跑,还一边骂让他还回来,但进了他口袋的东西,就算不用那也是他的,岂有还回去的礼不是? 这日薛湛扛着实木长锦盒上门,朱麒麟刚好在舞一套刀法。 刀法凌厉,气场强大,刀势几乎要变成实质一般,让人下意识想摸摸脖子,不过薛湛可不是普通人,不怕,还发现缺点,当即一笑,扬声道:“国公爷,那刀太轻了不适合你,我这有一把,你试试!” 说着把盒子往地上一放,拍开盒盖,拎出长刀往那边狠狠一甩。 朱麒麟旋身握住刀柄,猝不及防被重量压的猛一沉手,好在反应迅速半途加大力气,否则长刀就得砸脚上了。 薛湛抱胸倚靠柱子,马后炮一般乐道:“国公爷可要小心,那刀可不轻。” 提醒的话朱麒麟根本没放心上,因为他发现刀身的重量太合他心意了,见猎心喜早已忍不住舞起刀花。 青龙偃月刀不愧为历史中赫赫有名的宝刀,其势之猛其气之强堪称绝顶,再配上朱麒麟那张脸及好身段,苏的薛湛都忍不住想要插上一脚。 “我陪国公爷练练手。” 话音才落人已经拎着铁枪跃上方台,顺势就是一个枪花点去。 朱麒麟横刀格档,旋身扑去,瞬间缠斗一起。 长刀劈,砍,削,挑,刺,扫,拍,虎虎生威之余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点,刺,拦,扎,缠,拨,舞,变势刁钻之余既如灵蛇游走虎豹腾飞。一个重,如雷霆奔涌,一个轻,如四两拨千金,谁也奈何不了谁,好在并非生死博斗只是点到为止。 一个错身缠斗,两人同时收势。 薛湛丢开被青龙偃月刀砍的坑坑洼洼的铁枪,点点下颚问:“如何?可满意?” “青龙偃月刀。”朱麒麟眼里的欢喜情维骗不了人,但还是摇头道:“我不能要。” 也不问理由,薛湛一脸云淡风清:“哦,那你丢了吧,折了拿去当柴烧也行。” 宝刀若有灵,恐怕会想戮主。 朱麒麟当即不忍心还回去了,如此宝刀别说折了拿去当柴,就算束之高阁都是暴殄天物。 薛湛忍俊不禁摆手:“成了,给你你就收着,放我那也是浪费。”他武功的路数走的是杀人的路子,图的是干净利落,要快要狠,更要出奇不意,手里拎这么个凶器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最终朱麒麟还是收了宝刀,因为太喜欢,到不是说忠国公府没有好兵器,只是对一个武将来说,想要寻一件又好又利又耐用又趁手又适合的兵器实在是太难得了,更何况是如此赫赫有名的宝刀,简直连睡觉都想不撒手了。 薛湛理解,因为他也曾对某些热武器喜欢的紧。 “再来一场?” 朱麒麟求之不得。 得讯寻来的乌熊看着上下腾飞刀光剑影的现场,默默抹把脸。别人约会不是春光丽景就是月下抚琴,再不记都是跑马郊游嬉笑追逐,这两个到好,约会的把戏是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凶杀现场的那种,难道他们就没想过一个手没稳就会在情/人身上扎个窟窿?难道这是高手独有的情趣? 看出朱麒麟兴致极高,薛湛舍命陪君子陪着练手一天,一天真是实打实的一天,上午结束下午继续,晚饭过后还打了场,直到月上中天。 总算尽兴的两人相继爬上屋顶,薛湛手里拿着卤味,朱麒麟手上拎着酒壶,两人就着银月当空,就着夜色,对饮。 随着酒液进肚,两人越发放松,最后相继躺横。 朱麒麟手臂枕头后脑,一腿伸指一腿曲起,姿势还算端正,薛湛那边则一手枕着后脑勺一手握着酒壶,时不时摸点卤味丢口里,两条腿也不老实,右腿架着左腿,还时不时摇晃两下。 “当初老头子死活让我当世子,威胁,恐吓,利诱,甚至棍棒加身,狄真那死狐狸也没少出主意,我不松口两人气的不轻,结果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原点了。早知道我就趁了老头子心意了,省的他生那么多气。”说着拿起酒壶与朱麒麟的碰了下,张嘴灌了口,酒液流出嘴角也不抹,继续道:“有时候我也想如果我当初答应了,我世子堂兄是不是就不用死,老头子是不是也可以少生点气多活几年?” 朱麒麟抹下嘴角:“想再多也于事无补,反到庸人自扰,不如珍稀活着的。” 薛湛卟噗笑下:“这是谁劝国公爷的?” “不记得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你敬我一口我敬你一口,直到酒壶一滴一剩,最后两人都醉了。 薛湛醉了直接歪头就睡,朱麒麟好一点,忍着轻飘飘之感架着人跳下屋顶,踢开房门把人放床上,随后晃晃脑袋想要清醒点,结果越晃越晕,之后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关了门,不记得脱没脱鞋,就那么倒床上睡死过去。 一觉醒来,朱麒麟有点懵,眨巴眼之后更懵了。 男人最尴尬的是什么?不是酒后吐真言不是酒后失态,也不是醉酒之后一觉醒来跟别人在床上,而是醉酒之后一觉醒来在别人床上而对方是个男的! 男人最苦恼的是什么?不是醉酒之后旁边睡的是男人,而是与男人手缠手脚缠脚,枪对枪! 又尴尬又苦恼的是什么?是手缠手脚缠脚枪对枪后,感觉不是恶心厌恶,而是心跳一拍,不敢走正门直接翻窗! 又尴尬又苦恼又无奈的是什么?是翻窗的时候被别人看见了。 又尴尬又苦恼又无奈朱麒麟冷声:“你看到了什么?” 乌熊默默把下巴捡起来安上,一本正经:“回国公爷,我什么都没看到。”顿了顿,保证道:“国公爷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所以国公爷您可以走门,不用翻窗户! 朱麒麟:“.......” 第44章 吴用成亲 待薛湛起来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打个吹欠伸个懒腰,瞧见朱麒麟,当即笑出牙齿:“国公爷早。” 朱麒麟身体僵直下,颔首:“早。” 想起自家国公爷爬窗的情形,乌熊眼神几乎不敢看薛湛,好在对方也没再意这些,管家让人送来早饭,薛湛一拿筷子当下愣住了。 “怎么都是粥?” 乌熊勉强压住表情:“世子身体恐怕有点不舒服,吃点清淡的好。” 薛湛扭扭腰:“我没有不舒服呀。” 门房是从里面锁的,所以薛湛一点都没想过昨夜朱麒麟跟他睡一间房!还以为对方说的是醉酒一事。 “世子不用勉强。”乌熊眼光炯炯,他都特意打听过了,男人同男人行房后最好吃些清淡易克化的! “我没有勉强,乌将军太小题大做啦。”不过是醉了场而已,哪那么娇贵。 乌熊看向朱麒麟,其眼神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做为好攻就要知道疼小受知道嘛?就算小受撒娇耍赖也要□□坚持坚定不移因为这样才是好攻,否则就是只顾自己爽的渣。 眼神太复杂朱麒麟接收不到,薛湛感觉诡异但他真没想到那里去。 “去巡府。”朱麒麟视线压迫力强,乌熊迫于压力离开。 薛湛看其背影,一头雾水:“乌将军怎么了?” “大概昨夜没睡好。”一句话带过,点点桌上好几样粥品:“你挑着先喝点垫垫,我让厨房再准备点面食。” “哦,国公爷陪我再吃点?” 朱麒麟想了下,陪着喝了碗粥。 薛湛没有寝不言食不语的习惯,一边呼呼喝粥一边道:“大后天吴用成亲,国公爷要没事一起去热闹热闹?” “我去不会防碍吧?” “国公爷又不是去抢亲,有什么防碍的?就充当我家属,礼都不用送,要知道我这是出聘礼又送嫁妆的,亏死我了!” 薛湛表情夸张,朱麒麟忍俊不禁一笑。 满心以为自己免疫力已经练到满级的薛湛再次被煞到,且感觉不轻。“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一笑值千金了。” “又胡说八道,快些吃。” 虽开玩笑说充当家属,但临到那日朱麒麟还是准备了贺喜,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不请自来的可不止他一个。 刚回京的纪纲并十来个锦衣卫,还有徐长霖,都是不请自来。 吴用傻眼,薛湛笑着踢一脚,笑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让人去酒楼再定两桌宴席来,待慢了贵客,你这洞花花烛就别想了。” 锦衣卫跟吴用可是打出来的交情,汉子豪爽说来就来,徐长霖来则是因为骊山城这一趟吴用对他颇为照顾,在两军谈判时对方下马威被吴用一力接下,恬巧没事就来凑个热闹,至于纪纲,朱棣体量这阵子辛苦给他放假,顺带提了一句打趣说让他替天子来蹭顿饭,贺礼不用送,因为之前已经送了,还是重礼。破格提升为百户,礼够重了吧? 当然,纪纲还是随了礼的。 一行相继见过,随后入席。 薛湛凑到纪纲旁边,端起酒杯:“这一杯敬纪兄,之前年礼的事多谢了。” 纪纲端起酒杯,随后放下杯子:“说起这事,世子欠纪某五十两又二十文。年末镖局不走镖,双倍价格才走这一趟,二十文是茶水钱。” 薛湛傻眼。 徐长霖看热闹不嫌事大,扶掌笑道:“这钱该给。” 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席面吃到大半,罗一赵十一对视眼,奸笑下喊道:“来来,把院子空出来。” 闻言吴用放下酒杯就想躲,白七一等早就盯着了,没两下就把人堵回来。 罗一抱胸笑:“新郎官这是想哪去呀?还想不想好好洞房了?” 瞧明白的一众哄堂大笑,薛湛冲朱麒麟眨眨眼:“瞧,热闹来了。” 吴用破罐子破摔:“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就是不服!你只比我大一个月,凭什么你都要成亲了我新娘还没着落?” 赵十一跟着点头,一脸不平:“是呀,长的又不帅,身材又没我好,嘴还不甜又不会哄人,凭什么呀?” 秋卯扬声:“那这点还真羡慕不来,人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起哄。 “青梅竹马怎么啦?青梅竹马就能天天虐狗每天撒狗粮啦?不服!坚决不服!” “要颜值没颜值,要身值没身值,咱不服!” “对,咱不服!” “不服砸场!” 碗筷敲的嘣嘣拍,笑骂着一副要砸的模样。 秋卯忙出来劝:“诶诶可不能砸,好歹同僚一场,砸场子像什么话不是?来来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吴用没好气瞪他眼,你就装!装什么大尾巴狼,今儿这事保准是你的主意! 秋卯扬眉,给他记知道就好的眼神。 “人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也不能怪他不是?这投胎是个技术活,谁让我们技不如人呢?” 吴用抹把脸,笑骂道:“别叽歪,想怎么样直说吧。” “爽快!勇气可嘉!”秋卯冲他竖拇指,冲后面招手:“来呀,上酒!” “来咧~让让让,酒来了!” 张四王三拎着酒壶上来,白七摆上瓷碗,碗到不大就是平常吃饭用的碗,一字排开共六个。倒上酒,秋卯示意:“六六大顺!够吉利吧?” “也不全要你喝,过关了,找人代你喝,没过关,就新郞官你自己喝了。至于这洞房花烛是软还是硬,就看新郞官你自己了。” 荤话立时引得满堂大笑,当即有人喊道:“新郞官是想软还是硬呀?” 别人接话:“你这不是废话,洞房花烛当然是要硬啦!你软个试试,新娘子准把你轰出来!” 一众乐的不轻,秋卯抬手示意安静,道:“这软还是硬咱就不知道了,不过咱们可以看看新郎官腰力好不好!” 罗一端着碗水,冲吴用笑的不怀好意。 “请吧新郞官。”秋卯示意地面:“五十个俯卧撑不算为难吧?” 吴用只得撸起袖子伏身,赵十一拎来两块砖压其腰上,罗一把水放砖上。 “五十个俯卧撑做完水不能漏一滴,来,我们给新郎官计数!” “一、二、三、............四十八,四十八点五,四十八点七,四十九,四十九点五...五十!”所有观众跟着耍赖,吴用都被整的没脾气了。 罗一把水端开,秋卯探头,狭促道:“没漏,看来新郞官的腰力是经得住考验的!” 所有人都要乐疯,徐长霖笑的直抽:“这是哪个出的馊主意?” 薛湛眨眨眼:“这才哪跟哪,好戏还在后头呢。”这种小场面比得上现代整人法子?不管度娘谷哥,随便一搜保准大开眼界,节操算什么?三观都能给团吧团吧揉碎了。 “这一关新郞赢了,说话吧,想要谁喝。” 吴用拍干净手:“就你吧。” 秋卯一噎:“做男人要有胸襟,报复心重是要不得的!” “我就报复心重,怎么招吧!”反正破罐子破摔,能拉一个是一个。 罗一憋住笑把酒端上来,赵十一擒住其手往后一架,两人合力把这碗酒给秋卯灌了下去。 起码三两往上走的高浓度白酒,一口往下闷的感觉谁试谁知道,那酸爽! 秋卯抚着胸膛顺气,指着罗一赵十一:“你们俩给我等着!” “别怪我,” “怪他。” 两人默契十足,直指吴用。 吴用耸肩,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倒一个算一倒,倒俩他就赚了。 “第二关,咱们看看新郞官下盘的腿力怎么样。来,上道具!” 一根绳子送上来,中间打个记号,一人抓一头,看谁的力气大,俗称拨河。 这一关罗一赵十一齐上阵,吴用那边只有一个,当即有个锦衣卫主动走出来。 “我来。” 吴用冲他谢过,结果半途被坑了一把才知道什么都是套路呀! 锦衣卫憋住笑,歉意道:“抱歉吴百户,刚才手滑。” “.......”信你我就傻!吴用大写的生无可恋把一众逗疯了都。 碗筷桌子敲的坪坪响,整个院子乐的屋顶都要掀了。 “喝!” “喝!” “喝!” 随着喝彩声,吴用端起碗仰头一口闷,喝完倒悬碗示意一滴不剩。 “好酒量!” 吴用的豪爽赢得满堂喝彩,个个抚掌叫好,吴用放下碗,秋卯示意安静:“第三关!” 新房从里打开,三个娇俏女孩扶着盖大红头巾的新娘子出来,两个穿粉红青嫩绿的女子上前一步,婷婷玉立婀娜多姿,端的是春花秋月各有千秋。 晓菊淡淡一笑,曲膝微微施礼道:“这第三关第四关就是我跟柳色。” 晓菊是常氏身边的大丫环,柳色则是白雅身边的,另一个冬葵是薛澜身边的大丫环,三人与夏翠都是薛湛收养的孤女,一身武功皆是不凡,与吴用罗一一等也都是认识的。 吴用头疼。 罗一赵十一憋笑憋的肩膀直抖,给他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纷纷退后一步。 柳色一笑腰间轻抚,一条长鞭缠在手上挥手间啪的一声空响,晓菊手一抖一根九节鞭转眼便横在身前。两人同时出动,柳色的长鞭先到,晓菊的九节鞭随后跟上,来势汹汹几乎封死了吴用的上盘及下盘。 看着的人无不倒吸凉气。 两个婷婷玉立婀娜多姿的俏女郞转眼就变成女罗刹,一众表示这反差一点都不萌! 徐长霖诧异转首:“这就是侯府的婢女?” 纪纲在捉拿钦犯时也碰见过江湖侠女,武功奇高的少,大多花拳绣脚,就他的眼力看来这两个绝对归于中间偏上那一例。“世子好手段。” “一般一般,江湖第三。”薛湛笑着回拱手。 柳色晓菊攻守有度,吴用赤手空拳,在啪啪鞭影的围攻下只得左右躲闪。 罗一笑喊:“你行不行呀?还想不想洞房啦?” 吴用抽空回骂句:“你行你来呀!”说着身形一闪,柳色的鞭子抽空,啪一声茶碗碎了一桌子。 被茶水殃及池鱼的人跳开,骂了句:“卧操!好凶!” 同伴回头瞪他眼:“没出息!” “这么凶的女人你们见过?” 同伴立时闭嘴了。 盏茶功夫后柳色晓菊收回鞭子,皆是嫣然一笑。 吴用摸摸发凉后颈,糟心的不是老婆厉害,而是她还有三个同样厉害的姐妹,这才是最糟心的。 “第三局第四局算不算新郞赢了?”秋卯喊话,立有人附合。 “算!” “谁喝?” 吴用笑指罗一赵十一,俩人也不推脱,拿着碗一倒仰头就喝了,喝完倒悬空碗。 一众抚掌大笑:“好!” 第五关秋卯提议文斗,三个物迷猜对两个就算赢,可惜吴用在这方面从来不开窍,死活只猜对一个,最后只得认栽喝酒。 冬葵上前场声:“等等,这一碗新娘子代新郞喝!” 柳色上前端回酒,夏翠在晓菊的服伺下掀起大红盖头一角,引颈喝完,身形晃都不晃倒悬空碗示意一滴不剩。 所有人抚掌叫好:“好!” “新娘子好酒量!” “如此酒量,当真女中豪杰!” 秋卯示意大家安静,笑道:“这最后一关弄个不一样的,让新郞官唱个曲乐呵乐呵怎么样?唱的好咱给他彭掌,唱的不好咱就让他喝酒,如何?” “好!” 唱歌真是吴用短板,当即伸手:“我要请外援!” “准不准?” “准!” 一众乐的哈哈大笑,吴用当即求到里头看戏那桌:“求主子救场!” 薛湛一本正经:“你知道我的出场费很贵的不?” 吴用傻眼。 “拿你三年的私房钱来换。” 纪纲都忍不住笑出声,徐长霖笑的拍桌子,指着薛湛:“有你这么当主子的吗?连属下一点私房钱都掂记?” 薛湛一脸夸张哀叹道:“长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蚊子腿也是肉,补一点是一点。” 朱麒麟都被逗以拳抵唇,从其眼角弧来看估计也是笑的不轻。 吴用生无可恋脸:“...主子高兴就好。” 薛湛端起酒杯起身,走到院外,扫眼四周,眼里弯出笑意,扬声一曲高歌。 快马踏破清秋与我烫一壶烈酒入喉 旌旗飒飒似龙吟战气盘旋久 落日斜映古道你遥望这三界烽火稠 山河千里安宁岁月几时能有 长剑裂天惊云雷火无妄冲斗 谁可振重甲万军中斩落敌首 四方狼烟起将军令一曲未休 这袍泽情义当赫然不朽 我战轻狂我自笑傲热血肝胆两相照 且看谁敌我出鞘谁敌我力道谁敌我光耀 我战轻狂我自横刀峥嵘风里向天长啸 待夺旗归来东方破晓与你痛饮一坛如烧 歌声清透嘹亮,词曲虽怪异但唱起来却是荡气回肠,道尽军人铁血沙场间的同袍情义,回首间当真是痛饮一坛如烧。 一众还沉静在词曲中,薛湛遥遥举杯:“来,诸君请与我饮满此杯!” 此情此景,道不尽的风流姿态,配上铁血柔情及沙场征战的忠魂气魄,当真是让人心驰神荡几近痴迷。 “好!我们陪世子饮满此杯!” 第45章 谁是坏人? 一场酒宴只喝到日头西下才算完,吴用这新郞没醉,因一首曲子出尽风头的薛湛却被灌醉了。罗一一等要趁城门关之前出城,吴用新婚,徐长霖自己都晕晕的,纪纲送估计第二天就会传出定远侯府入住锦衣卫衙门的消息,索性把人往朱麒麟身上一丢就各回各家了。 朱麒麟到也没犹豫,把人领回忠国公府送进客房,奴仆送来热水,朱麒麟把人摇醒:“世子?世子?” 薛湛砸巴嘴嘟嚷道:“、什么柿、子、饼、子..滚.别打扰老子睡觉...”嘴里这么骂手上也不含呼,朱麒麟一个不察‘啪’一声被拍到手背,当时就红了。 感觉打到实物,薛湛茫然睁眼。 朱麒麟看着他。 薛湛眨眨眼,开口就撩:“男神~来么么哒~”说着嘟嘴凑上来。 朱麒麟抱胸不动,就任对方这么凑上来,只到近在咫尺,瞥眼停住不动的人,眼里好笑反问:“么么哒?” 薛湛眨眼。 朱麒麟没好气掐住他一边腮邦子,摇了摇:“既然酒醒了就给我滚去洗澡。” “我酒还没醒,国公爷帮我洗呗~”说着往人身上一倒,示意自己腿还是软的。 朱麒麟扬眉,双手提着其腰带往屏风后的浴桶一丢。 “卧操!”薛湛躲不及呛了口水。 “看样子世子酒醒了,应该可以自己洗了。” 抹干脸上水,一本正经:“我跟你说国公爷,你再这么冷酷无情下去,你会很快失去我的!” “越说越扯。”一个指头把人摁回浴桶,朱麒麟终归还是不放心在屏风另一边等着。 窗外夜色浓郁,一片寂静,屏风后微若的动静在此时的衬托下显出一股子异样的旖旎,特别在朱麒麟想起前两天早晨尴尬的那一刻后。 屏风后薛湛愉快的洗着澡,水声哗哗就差哼哼了,结果洗完起身随手往旁边一捞,才傻眼。因为太过惊诧,一脚跨出浴桶没踩稳,脚下打滑虽然很快稳住了,但腰还是在桶边撞了下。 “嘶~”疼的倒吸凉气。 朱麒麟闻声急忙走来:“怎么了....!!”入目白花花一片,受惊似的反转身。 薛湛捂着撞疼的腰,哭笑不得:“国公爷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就个背影点都没露,就现代社会,哪个男人不就穿条内裤四处晃的? 朱麒麟轻呼两口气,头也不回道:“我让人去准备衣服。”说着转回屏风另一边,人是再不肯露脸了。 衣服取来,薛湛一边扯袖子一边走道:“是不是太了点?” “这是我的,”朱麒麟上下打量眼,随即拧眉:“是大了不少,先穿着吧,我已经让人去定远侯府取了。” 薛湛扯扯身上衣服,再看眼朱麒麟:“感觉也没比我壮多少呀,怎么衣服就大这么多?”说着就要上手,朱麒麟手急眼快捏住。 “我骨架粗壮些,不显。” 其实两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相差一个号,从身高,到体形,再到骨架,到也不是说薛湛矮,而是各方面包括两人的武功路数,一个走的都是偏门注重灵巧敏捷出奇不意,另一个走的路子是正宗武学,千锤百炼以势降势。 薛湛看着捏住自己手腕的手,再拿自己的比了比,发现的确如此。“你是吃激素长大的吧?” “激素?” “一种很好吃的美味,国公爷应该试试。”薛湛眼也不眨,很真诚道。 朱麒麟一笑,并不上当:“按这么说,世子应该试试才对。” “...友尽。”你才吃激素你全家都吃激素! 薛湛的表情让朱麒麟不即莞尔,薛湛自己都是忍俊不禁:“走,我们晚饭去下馆子。” 大明时期的京城已经繁华灿烂,灯光辉煌,其夜里也是游人如织车水马龙,出了国公府两人没骑马也没坐车,就这么伴着夜色步行,挑间顺眼的酒楼要上一间雅间,就着美酒佳肴,时不时看眼窗外热闹夜景,闲聊述话。 “今日喜婚,国公爷就没点想法?”薛湛使眼色,真心希望某人开窍。 朱麒麟笑下:“如果是说那些折腾人的法子,我真没想法。” “国公爷何必顾左言他,皇上让我劝你,你到好,油盐不进,我很没成就感的!”说着翻个白眼:“别拿什么命犯孤星的理由来搪塞我,国公爷要再乎这些虚妄的批命术语,也就不是我认识的国公爷了。” “那在世子看来我是个什么人?” “在我看来,国公爷是个很有主见且沉稳不移的人,有底限,看得清自己的路,不是个会因为一些术士批命就束手就擒的人,当然,‘命犯孤星’的这个批命还是有一定影响的,不然国公爷性子也不会这么独。” 当一个人从记事开始就独来独往,那么久而久之,这个人会习惯甚至会享受独来独往的乐趣。就像现代社会那些无婚主义的男女,没受过伤,甚至父母健全家境殷实,但就是没结婚的打算,你能说他们心理病态?并不能。 “所以归根究底,国公爷只是没喜欢的人,不想让皇上插手婚事而已。我说的对不对?” 朱麒麟微微一抿唇。 薛湛看了,点头:“看来我说对了。国公爷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没想过。” “现在想呢?”哪怕要求再苛刻那也好过没要求呀! “不想想。” “看缘份?”见其点头,薛湛抹把脸,没想到国公爷你既然还有颗少女心!“我是说如果,如果哈,如果一直没遇到那个人,国公爷是不是就不打算成亲?就这么独身一辈子?” “有何不可?” 朱麒麟回答的太过理直气壮,薛湛无语的看着他,莫了颓废道:“你牛!你赢了!算我之前的话没说!”嘴里这说话,心里疯狂刷屏。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国公爷~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国公爷!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国公爷!!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国公爷,噗~意外的好萌肿么破? 朱麒麟:“........” 很快时间进入阳春三月,有朝臣请旨春猎,朱棣准了。 半月后御驾领文武百官于天亮时分出京,直日落才到。皇家猎场圈地百顷,占地之广几乎几个山脉,而座落在其中一个山脉的皇庄也是极近奢华,不过朱棣却不是个按牌理出牌的人,美仑美焕的皇庄不住,偏让人在平地架起了账篷,好在的是天公作美,否则再好的账篷住的都要湿哒哒的。 晚间主账设宴,朱棣与群臣共宴三杯后示意大家随意。 推杯换盏君臣其乐融融,薛湛坐于左边偏末首位置,打算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但偏生有人不放过他。 徐大傅笑眯眯的端起酒杯:“薛世子,老夫敬你一杯。” 正偷摸吃菜的薛湛差点呛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这么安静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躲那老狐狸?结果对方硬是从角落里把他翻出来!当真是越老心眼越小! 心里吐糟,脸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应该是湛敬太傅大人才对,祝太傅大人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那还要多承世子的情才对。” 薛湛脸皱成疙瘩,早知今日他那封密信估计....还会那么写,谁敢言换成别人骊山城之危能解决的如此顺利? 文臣第一人挑起战火,其余小弟自然看其,酒场如战场,面对群殴战术时需得一一击破,但瞧瞧到场的半数文臣,薛湛觉的自己恐怕还没击破一人就得被干翻当场,毕竟文臣中能喝的可也不少,那就只有转移视线了。 柄着要坑就一起坑的精神,薛湛连喝几杯扬声道:“皇上,老这么喝也没意思,不若玩个游戏如何?” 朱棣转来视线,眼眸含笑:“薛爱卿说来听听。” 薛湛拱手称是,道:“这有个游戏叫‘谁是坏人’,七个人各拿一张纸条,六个拿的是同样一张,则是好人,唯有一个拿的不同,则是坏人。根据每个人的叙述猜测谁是坏人,每一轮淘汰一个,最后剩一个好人一个坏人时,则坏人胜,反之则好人胜,”语气若顿道:“坏人胜,好人则每人喝一碗,好人胜,” 徐太傅乐呵呵扬声:“坏人连喝六碗?” 薛湛一噎。好狠! 朱棣跟太子对视眼,眼含笑道:“不喝六碗就喝三碗吧。”言下之意也是同意了。 太傅嫡长孙被人举荐当了回使臣一事,文武百官大多数都是知道的,这举荐人是谁,之前不知道,但有太傅近来针对定远侯世子一事,一众也猜的差不多了。是以之前看笑话,也大多乐意逗弄一个小辈,如今看到小辈愤起反击,一众就觉的更有意思了,也乐的参与一把。 “哪几位爱卿愿意参有与游戏?” 薛湛是肯定的,徐太傅乐呵呵的,估计也乐意参与一个,然后还有五个。 宾太保主动请缨:“皇上,臣参与一个吧,瞧着挺有意思的。” 随后户部梁尚书,工部鲁尚书都表示参加,吉安伯王志表示愿意参与一个,另有镖骑李将军参与一个,最后一个宗亲朱郡王表示参与一个。 七个人,一个太傅,两个尚书,一个伯爷,一个将军,还有一个郡王,根究到底薛湛还是最小的那个。 不过能带着这些人玩谁是卧底,再请永乐大帝跟明仁宗当裁判,想想也挺带感的不是? 第46章 打猎 游戏就位。 薛湛排在第一位,下首就是徐太傅,之后是吉安伯,随后是梁尚书,之后是李将军,再一个是宗亲朱郡王,最后一个是工部鲁尚书。 朱棣看着这排位,立时就想乐。 薛湛也是压力颇大,看着徐太傅那张保养得宜的老脸目露无奈。 徐太傅顶着薛湛视线,狭促眨眼:“世子不想跟我亲近,没办法,老夫只好自己凑上来了。” 我不萌老少恋,所以,滚粗~ 憋住笑,朱棣跟太子商议下写好题牌,给一众没参与的群臣看了眼,随后用镇纸压着给七个参与的人送过去。 薛湛第一个拿,用手护着还扭身偷偷瞧。 白纸写字,‘野鸡’。 身为堂堂永乐大帝,在历史留下浓墨重彩的千古一帝,您出题就写‘野鸡’你造吗?您的文彩呢?您的修养呢?被狗啃了?! 心里吐糟,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把纸条收进袖子,瞥眼其他人都看完了拱手道:“在游戏开始前,臣想请皇上申明下游戏规则。”见朱棣示意,这才道:“一、不能有君臣之分;二、不能有上下官之分;三、不能有文武之分;四、不能有老幼之分。都是游戏,就该有游戏精神,不能与现实身份牵扯不清。” 朱棣看向其他人:“众爱卿以为呢?” 徐太傅笑眯眯束起手:“理该如何。” 其他人也表示理解,随即朱棣点头:“那就开始?薛爱卿是游戏发起人,就由你先叙述吧。” 薛湛点头,翘着腿想了下:“此物下地能走。” 徐太傅随即跟上:“上树能飞。” 吉安伯想了下,不是很确定道:“入水能游?” 梁尚书摸摸胡须:“能吃。” 李将军跟上:“且好吃。” 朱棣忍俊不禁一笑:“赶情李爱卿就想着好吃了?薛爱卿,李爱卿这么说也可以?” 薛湛也是一笑,冲李将军那示意道:“理论上是可以的,毕竟能吃的东西也分好吃不好吃,能吃但是带毒不能多吃等划分的。” 最后一个宗亲朱郡王想了下:“我一次能吃一碗,但最喜欢的还是炖汤。” 工部鲁尚书想了下,笑道:“黄焖烤煮烧,都是极好吃的。” 朱棣乐的哈哈大笑,太子也是跟着笑了,群臣中有豪爽的跟着笑开,矜持点的低头轻笑。 鲁尚书自己都笑了:“臣就这点爱好,望皇上恕罪。” 朱棣挥手表示并无怪罪之意,道:“那就进行第一轮投票吧,薛爱卿第一个说,那就由你开始投。” 薛湛点头,想了下:“这游戏的乐趣就是可以混淆视听误导他人,但在不知道别人题牌的前提下,只能谨慎跟风,但又要起到误导别人的效果,所以这一轮我投郡王爷。郡王爷明显是跟着李将军说的,但最后那句有点多余,所以我怀疑他是想误导我们,看似不可能的也许就是最可能的。” 朱棣抿唇一笑,跟太子对视眼,看徐太傅:“徐爱卿以为呢?” 徐太傅仍旧束着手:“游戏是薛世子发起的,理该也是最了解游戏规则的人,所以老臣跟薛世子一样,投郡王爷。” 其余人你看我我看你,吉安伯想了下:“臣到并不这么想,郡王爷与臣相熟,臣了解他的为人,最后加的这句本就是本性,反到是梁尚书,能吃的范围大广泛了,不知道别人的题牌又不能泄漏自己,不就只能广撤网?所以臣投梁尚书。” 坐于他下手的梁尚书到也不气,淡然道:“我也投郡王爷。” 整个游戏七个人参与,最后胜出只剩两个,也就是说要淘汰五个,在这五个人之中,前两个绝对都只是试水,所以梁尚书不介意淘汰一个人看看这水有多深。 郡王爷身上已经有三票,李将军这一票如果也投给郡王爷,那必要是第一个要淘汰的了。 好在李将军并没想别的,道:“我到觉的太傅大人最可疑,跟着世子投票郡王爷身上就有两票,只要再加一票郡王爷就有五成的机率被淘汰,所以我投太傅。” 郡王爷自己也投太傅。 工部鲁尚书压力有点大,一个身上三票,一个二票,还有一个一票,他是投两票的那个跟三票打开,还是投一票的那个让三票的那个淘汰? “鲁爱卿?”朱棣看他。 鲁尚书想了下:“臣投世子。” 不管原由如何,身上有三票的郡王爷被淘汰了。 朱棣笑:“投票失败,游戏继续。” 其实大都猜到这个结果了,第二轮由鲁尚书这边开始。 鲁尚书道:“此物有毛。” 李将军随后跟上:“毛色鲜艳。” 梁尚书想了下:“有爪有冠。” 吉安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此物有公母。” 朱棣瞪他眼:“哪个没有公母?” 吉安伯摸摸鼻子,讪讪谦笑,徐太傅想了下:“此物属阳。” 薛湛眉头挑了下:“能下蛋。” 按谁第一个说谁投的规则,鲁尚书想了下:“臣还是投世子。” 薛湛扬声:“鲁尚书,我们要有游戏精神,难到鲁尚书纸条上的东西不能下蛋?下地不能走?” “难道世子就没有误导我们的可能?”鲁尚书辩解,言下之意是投定薛湛了。 薛湛笑笑:“什么都有可能,我可能是坏人,鲁尚书也可能是坏人,谁知道呢?” 一众看客知道,所以瞧着一众能人为了个游戏争的口沫横飞,真的非常稀奇呀! 朱棣瞧着挺有趣,示意继续投票。 李将军想了下:“我投鲁尚书。” 之后梁尚书投李将军,吉安伯想了下也投鲁尚书,徐太傅想了想投李将军,薛湛以一副认定鲁尚书心急赢面为由投了他一票,鲁尚书淘汰,游戏继续。 之后两轮相续淘汰了梁尚书,吉安伯,最后剩李将军,徐太傅,薛湛。 薛湛先叙述:“此物平民百姓家几乎都有。” 徐太傅想了想:“此物是个不错的进项。” 吉安伯:“街上时场有卖。” 薛湛投吉安伯,理由是重覆他们的话太明显了,徐太傅投薛湛,理由是薛湛一直在挑拨离间,吉安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直犹豫。 薛湛道:“伯爷不要被有些人骗了,有些人精几乎修炼成精了!” 徐太傅束手:“薛世子不温不火却一直操作整个游戏,论起手段老夫都自叹不如,伯爷可要想清楚再投票。” 朱棣跟太子对视眼,其余看客也是纷纷忍笑,吉安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投了徐太傅一票。 薛湛猛拍大腿:“这就对了!” 朱棣哈哈大笑:“游戏结束,坏人胜了!” 吉安伯当时就懵了,徐太傅恨铁不成钢的瞪他。 薛湛乐的抻胳膊抻腿,他都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赢! 七碗酒端上来,起码三两往上走的量看的人眼珠子都是懵的。 朱棣看着暗乐,太子也是忍不住露出笑意,薛湛捂住嘴乐的肩膀直抖。 让你们联合起来灌我酒,让你们见死不救,哈哈现在知道什么叫报应不爽吧!活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之前有言在先现在也就不能耍赖,不过徐太傅年纪大了,朱棣体量他给换成了小杯。 之后游戏继续,这次薛湛被吉安伯事先淘汰,但最后却是拿到坏人题牌的李将军被揪了出来,他一人连喝三碗,当即被扶下去休息,之后朱麒麟顶上。 一个晚上下来,薛湛没醉,那些之前联合起来的文臣到是醉的七七八八了。 深夜宴散,各自回账篷休息,因账篷不足薛湛跟朱麒麟被分到一处,一张床,到是两床被子。 洗漱毕,薛湛瞧出朱麒麟有点不适应,却是恶劣笑道:“国公爷还是尽量习惯的好,因为这几天,我们都要同、床、共、枕!” 被薛湛的语气逗的莞尔,朱麒麟看他眼:“我尽量。” 翌日阳光充足,朱棣亲自策马参与猎物,也不拘着群臣让其各自玩乐,薛湛人来疯,策马就往林子里钻,朱麒麟告罪声立马跟上。 朱棣气乐:“这混小子!” 太子凑趣:“父皇要气不过,回头儿臣找理由打他板子!” “这混小子皮厚肉糙,打他板子那是便宜他了!” 徐太傅出馊主意:“依老臣之见打板子确是不行,不若中午就罚世子全顿吃素!”中午猎物绝对不少,到时他们个个吃肉唯独他一人吃素,又不过火又能起到惩罚的意义,够损! 群臣听了当即乐的嘴角都是一弯。 朱棣猛拍大腿:“这个好!就依徐爱卿的办!” 是以忙了一上午满载而归,满心以为能胡吃海喝一顿的薛湛瞧着自己案几上那几盘青菜萝卜再瞧别人案几上那满盘满盘的肉时,当时便懵了。 朱棣忍笑忍的连筷子都拿不稳了,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徐太傅慢悠悠吃口肉,笑问:“薛世子怎么不吃?难道是御厨做的不合味口?” 连御厨做的饭菜都不合味口,你是想上天还是想上天? 薛湛拿起筷子戳戳青叶白菜,再扒拉下两指宽的萝卜,放心筷子道:“不是,我想我的菜都还在后面,我打那么多野物,没道理连一盘肉都分不到吧?” 朱棣就着酒咽下嘴里的肉,道:“朕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是以薛爱卿打的东西朕就厚颜收下了。” “.......”我都没说送你就说厚颜收下?好吧你是皇上你是老大,但他打了两只獐子一只雄鹿五只野兔还有四只野鸡,这么多就不能给他留只野鸡野兔什么的?无理取闹也该有个限度! “薛爱卿不介意吧?” 我很介意我非常介意我太介意了,能给盘肉不? “不介意,是臣的荣幸!”别让我知道是谁后面使拌子,老子弄不死他也要烦死他!哼哼 第47章 真心话 一场春猎就在君臣同乐的气氛下渡过去,回京后,知晓之前吃素是徐太傅使的拌子后,薛湛柄着堵不到老的就堵小的报复心理,时不时堵到徐长霖那开撩。 “长霖好久不见!” “长霖我们一起吃饭呗!” “长霖我跟你说~男人间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长霖!” “长霖!” “长霖!” 知晓原尾的徐长霖都哭笑不得,难得吐糟道,有本事找我爷爷去呀,老烦他算什么好汉?! 我要有本事找老的还烦你这小的干嘛?老的那已经修成精咱躲都来不及呢!还是小的好撩~ 两人碰面的次数太频繁,朱麒麟都为之侧目,瞧在眼里的乌熊都要气炸了,终于这日忍不住道:“国公爷你该管管!” 朱麒麟当时正在看图,脸都没抬问:“管什么?” 乌熊气愤难耐:“属下刚才看见,世子又拉着徐大人喝酒去了!” “这又如何?”原本缠着他的人转而去缠了别人,他心理是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到去阻止的程度,再则他以何种身份阻止? 朱麒麟的表情让乌熊更气,难道你就这么忍着?虽说契兄弟最后分手的多的是,但现在毕竟没分手吧?再说了国公爷比薛世子强多少,对方不珍稀罢了还招蜂引蝶! “国公爷不气属下可气不过!” 正候在旁边的季林刘故诧异不已,人家世子跟徐大人去喝酒关你什么事?还气不过? “所以?”朱麒麟抬眼。 “所以国公爷该管着点世子。”眼神扫眼季林刘故,语气犹豫,怕这事泄漏出去惹来事端,但回头一想反正两人也是国公爷心腹,早知道晚知道迟早都要知道,何不干脆说明?心里这么想,随即道:“虽然国公爷跟世子的事不易宣之于口,但皇上都知道了,也去过定远侯府,国公爷理该有资格管管世子。” 朱麒麟:“........” 季林刘故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等等,乌将军说国公爷跟世子什么关系?” 乌熊看着两人,一脸认真以及我是相信你们才跟你们说的表情道:“契兄弟关系,此事关系重大,两位将军要守口如瓶。” 被契兄弟的朱麒麟:“........” 季林刘故眼眶瞪大一脸惊悚! 朱麒麟开口:“我什么时候说我跟世子是契兄弟关系?” 乌熊一脸国公爷你没必要再掩饰的表情道:“去岁世子当着大家的面在军营跟国公爷表白,当时国公爷没同意之后不是同意了?属下问,国公爷还跟属下说不易声张,世子之后也这么跟属下说,还说国公爷不想闹的人尽皆知,让属下保密。” 朱麒麟静静听着,季林刘故吞吞口不,一脸怜悯以及不忍再听的表情看着乌熊。 “前一阵子属下不小心听到世子跟国公爷说皇上知道一事,还说让世子跟国公爷多亲近亲近,之后国公爷递帖子上定远侯府,其中好几件都是当初老国公夫人的陪嫁,指名说是让国公爷以后定亲聘礼的,贵是贵重了点,不过世子送了青龙偃月刀,到也配得上回礼。” 季林刘故纷纷捂脸,心里想着国公爷要是恼羞成怒杀人泄愤他们该不该拦着? “之后国公爷跟世子同房,都有肌肤之实,” 季林:“咳!” 兄弟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千万别再犯蠢了! 刘故:“咳咳!!” 你究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就你这智商还能平安长大当真奇迹! 被打断的乌熊很不高兴,鄙视两人眼:“染了风寒就去吃药,别传染给别人!” 闻言,季林刘故纷纷束手,吐糟道,这样的蠢人还是让他去死一死吧,救了也是浪费粮食! 朱麒麟拧眉:“之前世子亲口跟你承认的?” 乌熊点头:“是呀!” 朱麒麟总算知道为什么乌熊在碰到薛湛时就会很奇怪,而薛湛的回应也很奇怪的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契兄弟? 朱麒麟半合眼睑想起近日种种,与其找一个女人托累,为什么不找一个能与自己把酒言欢策马奔驰舞刀弄枪又志同道合的人?不是女人那种易碎,而是耐摔耐打,不高兴了可以打一架高兴了也可以打一架,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哄,而是可以直言直往,至于什么后代什么继承人,自他爷爷那代他就看清楚了,没有什么荣耀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什么血脉是永久留存的,皆看个人罢了。 自打定主意,朱麒麟感觉心里漏跳一拍,随后升起一股欣喜。 乌熊瞧着自家国公爷,心里还没转过弯来:“国公爷发话吧,要是国公爷舍不得揍,属下就算打不过也会打的!再不计还有季将军刘将军帮忙,三人打一,总能教训顿。” 季林:“此事于我无关,乌将军别拉上我!”要死你一个人死,别牵连无辜! 刘故点头:“我不跟世子打!”好好的他找什么虐呀,又不是变态! 朱麒麟抬眼:“冒然猜测上官,乌熊,按照军令该如何?” 还没察觉的乌熊下意识回:“重责撵出军营,轻则重打五十军棍!” 季林刘故捂脸,无药可救了都!世上怎么有这么蠢的人?! 心里虽这么吐糟,但好列同僚一场,季林开口劝道:“乌将军也是受人蒙骗,还请国公爷从轻发落。” 刘故附合:“是呀国公爷,念在乌将军忠心耿耿一片赤诚的份上,还请国公爷从轻发落。” 乌熊一时理解不能。 朱麒麟抬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领二十军棍,择日带军巡视边防!”雄狮营每年都有巡视边防的任务,为期三个月,朱麒麟不介意让脑洞大开的蠢部下吃点苦! “谢国公爷。” “谢国公爷。”季林刘故拱手谢过,随后出奇不意压着不明所以的乌熊跪下,再一掌拍其后脑勺强迫其低头,道:“还不谢谢国公爷?” 乌熊茫然:“谢国公爷?” “属下告退。” “属下告退。” 季林刘故架着乌熊出门,随后出了忠国公府,季林一脸无语的看着乌熊:“说你是头蠢熊你还不服气!亏的国公爷气量大,换作别人,非得让你当场见血不可!” 刘故也是心有余悸:“我说你到底从哪得出这么个结论的?薛世子跟国公爷?嘶~”狠狠打了个哆嗦,语气惊悚:“简直不敢想!” 有点反应过来的乌熊:“你们是说国公爷跟世子不是契兄弟关系?” 两人异口同声:“不是。” “可是世子都承认了!” 季林都不忍直视:“就薛世子那脾性,你觉的他能有几句真话?” “那皇上都知道,还说让世子跟国公爷多亲近是什么意思?!” 刘故轻咳:“这个我到是知道点。国公爷今年出孝,皇上有意指婚,但国公爷命犯孤星不想害了人家,想来皇上说那番话,原意应该是让世子多劝劝国公爷。” 乌熊表情一脸懵逼,垂死挣扎:“那世子为什么要骗我?骗我有什么好处?” 好玩呗~ 因为你傻好骗呗~ 两人心里这么吐糟,回头拍拍其肩:“我们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这事不可能。”两人直接把乌熊带到一条巷子,尔后推门进去,指着里面花花绿绿穿着清凉又故作妖娆妩媚姿态的男人道:“这里是兔儿坊,走的就是旱道,你能想象世子或国公爷其中一个跟他们一样故作姿态搔首弄姿?” 乌熊在心里想了一下,尔后哆嗦了一下。 季林同情拍他下:“承认吧,世子是骗了你。” 刘故怜悯拍他把:“蠢并不可怕,怕的是不知道蠢,还要蠢第二遍,懂?” 乌熊抹把脸:“懂。” “所以好好的去巡视边防吧,回来就风平浪尽了。” 这时候季林言之凿凿却不知日后打脸会那么快,所以说男人心海底针,哪知道他们国公爷会临阵倒戈,已经打起了假戏真作的主意?都是套路呀~ 忠国公府发生的事薛湛自然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这日再次堵到徐长霖要请人喝洒时,朱麒麟插/了一脚,薛湛眼珠一转,干脆把纪纲一同喊了来,回头还找人把皇太孙朱瞻基给叫到一起,美其名曰,聚会! 朱瞻基真的不想来,但想起之前薛湛帮他怼言官时那次,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来了。 纪纲到没想到皇太孙也会来,但到都到了,这时候退场反而惹眼。 皇太孙是君,他们是臣,一行见礼。 朱瞻基虽有皇太孙的名号但没正式参与政务,领的也是个闲职,是以一众行拱手礼就是,而且按品级来说,朱麒麟连半礼都不用,反到是朱瞻基该礼敬三分。 “忠国公。” “太孙殿下。” 一行入座,酒过三巡,都是年轻一辈,借着酒劲到是闲聊开了。 薛湛拉着徐长霖还在计较吃素那事:“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打的猎太傅大人轻飘飘一句就全夺了句,我不服!” 徐长霖扶额,为这事他都被烦了半个月了,不就是一顿肉嘛,还你一顿是不是就能两清? 朱瞻基冷哼:“活该!你就是肉吃多了才一天到晚胡扯瞎掰。” “我怎么胡扯瞎掰了?难道我们小时候不是,” “住嘴!”朱瞻基很暴躁。 薛湛怼回去:“凭什么住嘴呀,我小时候对你多好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带着你,你到好,不是跟老头子告状就是跟死狐狸告状,因为你,我关了多少次小黑屋数都数不清了!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转头你就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嘤嘤嘤~” 朱瞻基瞪他:“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掐死你?!” “你掐呀,往这掐!” 一直听着的朱麒麟放下酒杯,把凑上去的薛湛拉回来。 纪纲笑:“看来太孙殿下跟世子很熟。” 朱瞻基一脸生无可恋:“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他,来纪大人,我们不说他,喝酒喝酒。” 被烦了半月有余的徐长霖抿唇直乐,薛湛被朱麒麟拉着碰杯,回头想想小时候带着朱瞻基一起熊的种种,嘴角也是弯了弯。 酒到半途,薛湛瞅瞅那个再瞅瞅这个,道:“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徐长霖放下酒杯表示不无不可,纪纲是知道之前那个‘谁是坏人’游戏的,是挺有趣,朱麒麟觉的并无问题,只有朱瞻基,一听游戏立时头大。 “我反对!” 薛湛看他:“四票对一票,一票反对无效。” 项着四人视线,朱瞻基捂脸破罐子破摔,心里恨恨道,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摸牌九吧,纯拼人品跟气运,五张牌,摸到六点跟四点、两点的人再摸一次,这次如果摸到红八点就算输,输了的,”薛湛倒上一大碗酒,看量起码四两:“喝一碗,或许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喝酒,真心话,大冒险三者为一轮,每一轮每种只能选一次。” 徐长霖问:“何为真心话?” “别人问什么就要答什么。” “大冒险呢?”纪纲问。 “别人要做什么就得做,不能不做,选了也不能后悔。” 被真心话跟大冒险玩出心理阴影的朱瞻基再次哀叹,他怎么出门又没看皇历! 第48章 大冒险 其他人不知道这坑有多深,朱瞻基暗搓搓想,反正他都被坑习惯了,拉几个到坑里来陪他也不错不是? 抱着报复心理,朱瞻基没说明这是个坑。 牌九送上来,薛湛挑出要用的牌,先挑五张打乱,示意众人摸牌。 牌是盖着的,又没有记号,纯拼人品跟运气,所以先摸后摸真心没区别,五人谦让把,朱麒麟第一个摸。 抬手一翻,七点。 总共两个幸运名额,二去其一只剩一个,朱瞻基抬手摸去,翻开一看立时乐了。 “五点。” 剩于三张牌也不用摸了,直接开始第二轮,为免公平,这次牌由朱瞻基打乱。 一点,三点,八点,摸到八点的就是这次输家。 薛湛,纪纲,徐长霖三人对视眼,薛湛道:“两位先摸吧。” 徐长霖用扇子翻开一张,扬眉:“一点。”轮空。 纪纲抬手摸:“三点。”轮空。 薛湛抹把脸,朱瞻基笑的直拍桌子:“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被自己的游戏反坑的感想如何?当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哈哈哈....” 一众也是一乐,徐长霖抿唇点点那碗他亲自倒的酒,笑问:“是喝酒?真心话?大冒险?” 朱瞻基压下笑意:“选真心话!” 纪纲点头:“要不选大冒险也成!” 徐长霖也觉的薛湛会两选其一,但玩出经历又有被坑出阴影的朱瞻基在,选两者那纯粹是找虐,是以薛湛只得咬牙:“我选喝酒。” 朱麒麟诧异看来,四两往上走的酒可不是水,这一口罐下去可不是说笑。 只有朱瞻基知道喝酒其实是最浅的坑,当即冷笑:“逃的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还有第三次。” 四两酒一口闷下去,薛湛险些都没压住,忙吃了口菜压下酒气回嘴反驳:“谁怕谁!” 有先头那次先摸先赢的开场,第二局开始,一众纷纷下手,薛湛第一个翻牌,随即苦脸:“又是四点。” 朱麒麟抬手:“七点。” 这次纪纲摸了五点,朱瞻基摸的两点,徐长霖摸的六点。 第二次由纪纲洗牌,朱瞻基呼口气,紧张把牌一翻:“哈,一点。” 薛湛随后:“三点!”总算赢了一次。 徐长霖拧下眉翻开自己的,果真是输家八点。 朱瞻基憋住笑,薛湛与之对视眼,一本正经问:“是选喝酒、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之前薛湛一口闷四两白酒的情形看在眼里,徐长霖自问没这酒量,斟酌道:“选真心话吧。”在他想来这是最保险的选择,但事实告诉他,喝酒才是最保险的选择!没有之一! “确定就不能改了。”薛湛颔首:“我是上次的输家,没有异议就由我问了。” 徐长霖表示没有意见,朱瞻基怜悯看他眼,三观准备好了吗?节操准备好了吗?刷新一下是有点毁人生,但刷着刷着刷习惯就好了,就跟他一样,在坑底呆了那么多年都呆出感情来了。 薛湛佯装想了下,道:“第一次玩就问个最简单的吧,长霖多久舒解一次?” 徐长霖没反应过来,傻白甜问:“什么叫多久舒解一次?” 纪纲慢一拍想明白,随即捂脸。 朱麒麟看着薛湛,目光深沉。 朱瞻基趴在桌子上笑的肩膀直抖。 薛湛憋住笑,点点他下半身,用男人都懂的表情示意。 徐长霖反应过来,然后脸上爆红,第一次想掀桌。 薛湛忙劝:“冷静!冷静!都是游戏,冷静!” “那我选喝酒。” 朱瞻基抬脸反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纪纲抬拳抵唇不语,朱麒麟从薛湛身上移开视线,拿起茶杯抿了口。 徐长霖脸上红色还没退,从小受儒家教育的他哪知道有的人节操说掉就掉!都不带打招呼的! 薛湛表示,节操算什么?掉着掉着就习惯了。 “愿赌服输!长霖,回答问题。”薛湛开口,徐长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以扇遮脸。 “一个月。” 古人含蓄,薛湛也不逼着他重复了,当即憋不住笑:“一个月一次,长霖这肾不行呀!” 眼看徐长霖要爆走,朱瞻基忙拦了:“好了好了,玩游戏玩游戏!” 徐长霖放下扇子,瞪着薛湛,你给我等着! 薛湛回他眼,来呀,谁怕谁! 第三局开始,这次纪纲中招,心中庆幸有徐长霖之例在前,他直言选择喝酒。 第四局徐长霖悲催的再次中招! 薛湛都憋不住笑了。 朱瞻基乐的直拍桌子。 纪纲扭头轻咳。 朱麒麟用喝茶掩饰嘴边笑意。 这次徐长霖学乖了,以破釜沉舟的勇气选择喝酒。 第五局,朱瞻基中招,毫不犹豫仰头闷下整碗白酒。 薛湛用一种遗憾的语气道:“太孙殿下酒量见涨。” 朱瞻基白他眼,虽说都是坑,但晚入坑总比早入坑要好! 第六局朱麒麟终于拿到八点,当然选择喝酒。 玩到这,五个人喝酒的选择用光了,也就是说下次不管谁中招都不用再选择喝酒。 第七局,五个人拿牌的时候谨慎多了。 但非常不幸,纪纲人品值暂时不在线,拿到八点,谨慎下选择真心话。 众人提起精神,目光炯炯拉长耳朵。 薛湛当仁不让担起问审大权,清清嗓子问:“纪大人是自己舒解还是找人舒解?” 晓是有心理准备,纪纲还是被这问题糊了一脸。没有最猥琐只有更猥琐! 这下轮到徐长霖幸灾乐祸了。 朱瞻基再次笑的锤桌子。 朱麒麟想喝茶掩饰,但杯里根本没茶了,只得拿起筷子挟了口菜,但没放自己碗里,反到放薛湛碗里了。 薛湛目光炯炯,锦衣卫同知大人的八封呀!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纪纲被逼的没办法,尽量板着脸道:“我在白雀巷子有个知已。”他没成亲,又不好去花楼,屋里又不好养人,只得在外面置办个粉头,这样干净,放心,也方便。 朱瞻基笑的肩膀直抖:“看不出纪大人如此风流。” 徐长霖低头轻咳,眼里的笑意也是掩都掩不住。 第八局,朱瞻基点背,拿到八点,有之前两例,斟酌后也选择真心话。 薛湛一本正经问着最不正经的问题:“太孙殿下一夜几次?” 朱瞻基:“.........” 徐长霖跟纪纲都要笑疯,朱麒麟忍住笑再往薛湛碗里挟了口菜。 薛湛手撑着下巴:“说吧,我不笑话你。” 朱瞻基咬牙切齿深知这人尿性,说的太多要被置疑,这混蛋逼着人去证实的损招都干得出来!说的太少估计当场就被笑话肾亏,权衡下咬牙:“两次。” “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这是另一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权当半个月吧,这肾不行呀。” 朱瞻基想掀桌:“游戏还玩不玩?!” “玩,怎么不玩!” 薛湛拍手再次洗牌,这次自己点最背,拿到八点,选择真心话。 朱瞻基咬牙切齿,徐长霖眼色也是不善,纪纲目光凌厉,朱麒麟眼色到是沉静。 “问吧。”前面出丑都已经三个了,他也不再乎出次丑了,再则对脸皮厚的他来说,被问一夜几次算什么? 众人眼神交流下,朱瞻基撑问审大权:“你是不是处男?” 这下换纪纲徐长霖目光炯炯了,朱麒麟都移来视线,眼里颜色偏深。 薛湛言简意赅:“是。” “不可能!”朱瞻基不信,上下打量眼:“就你几岁就知道上花楼喝花酒的尿性,现在还是处?当我们三岁小孩?!” “没办法,我爷爷一辈子就我奶奶,我爹一辈子就我娘,这是家族优良传统。”事实上他这辈子的确还是处男,到不是没人给他准备,定远侯就露过口风打算给他准备通房丫环,但他拒绝了。 朱瞻基猥琐盯眼他下半身:“那你自给自足?” “堂堂皇太孙这么猥琐真的好?”薛湛睨他眼。 朱瞻基:“...这叫近墨者黑。” 薛湛:“.........”明明是你自己身志不坚还怪我? 游戏继续,第九局开始。 首先朱麒麟再次拿到五点,成为第一个幸运儿,徐长霖拿到七点,成为第二个。 接下来薛湛,朱瞻基,纪纲进行第二轮抽牌。 三个人都已经用光喝酒跟真心话,只剩下大冒险,也就是会成为第一个玩大冒险的人。 被坑过无数次的朱瞻基当然紧张,纪纲参照之前的巨坑的真心话,也不想成为大冒险的第一人,薛湛深知游戏规则,但有时候命运之神就是这么的爱开玩笑。 薛湛拿到八点。 朱瞻基哼哼冷笑,纪纲眼神冷冷,徐长霖也是眼含笑意,游戏进行到这其实一众都有点醉了,否则按他们往日的脾性也不可能这么掉节操。 往常玩游戏都没这么点背的薛湛也是醉了,破罐子破摔道:“说吧,我接着就是。” 徐长霖君子秉性,想不出什么整人的损招,纪纲除了杀人审案用刑也没在这方面花过功夫,朱麒麟就算有也不会用在薛湛身上,唯有朱瞻基。 被坑过无数遍都坑出经历的他冷笑道:“坐到你左手边人腿上,用嘴叼着酒杯喂对方喝杯酒。” 薛湛的右手边是徐长霖,尔后是朱瞻基,再是纪纲,最后是朱麒麟,包括他自己通共就五个人,也就是说他左手边人是,堂堂一品国公,朱麒麟。 第49章 心驰 徐长霖当即失态乐的拍桌子:“这个好!” 纪纲也是失笑。 薛湛无语:“这整的是我还是国公爷?” 朱瞻基扬眉:“谁让国公爷运气最好,玩到至今都只喝一碗酒?” 游戏都第九局了,朱麒麟却独独只抽到过一次,的确是运气最好! 朱麒麟笑,表示并不介意喝这杯酒。 被殃及无辜的人都表示没意见了,薛湛只得认命。 徐长霖起哄,当即倒了一小杯酒来,酒杯很小,也就平日自酌自饮的量,但就是因为杯子太小,才更不好使用。 “这杯子太小了不好用,换个碗,酒倒少点就是。” 朱瞻基清楚里面的道道,否认薛湛的提议:“不行,必须用小杯。” 朱麒麟移后一点位置,平腿坐好。 朱瞻基憋住笑,冲薛湛点点下巴。 薛湛抹把脸,所谓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只是没想至一次性还这么彻底! 徐长霖端着酒杯,催促:“快点,还磨磨蹭蹭干什么?” 纪纲也凑上来出主意,衡量了下姿式:“最好叉开腿坐。” 薛湛白他眼,抱着破釜沉舟的心跨开腿坐上去。 晓是朱麒麟已经做好准备,但第一次如今亲密的接触还是让他身体一僵,不是反感,而是紧张。 薛湛自然感觉到了,只得歉意看他眼。 朱麒麟回他一笑。 酒杯太小,薛湛叼边缘叼不住,只得叼底座,弊端就是视线看不准,只得压低身体一点一点往上蹭。 要是换成别人估计就被蹭出火来了,好在朱麒麟不是常人,就算腿上坐的是自己有好感的对象,在这种场合也不会露出丑态,但心猿意马肯定是有的。 酒杯凑上来,朱麒麟配合的叼住,薛湛心里松了口气就着那点力道缓缓倾斜酒杯。 朱麒麟喝完杯中酒,薛湛噌一下拿下嘴里杯子,指着一众气呼呼道:“你们等着!” 徐长霖早就笑疯了,朱瞻基也差不多,纪纲好点,但就可乐指数绝对爆表了。 但第十局,薛湛依旧摸到八点! 这下连朱麒麟都崩不住笑出了牙齿。 朱瞻基猛拍桌子,笑的碗筷齐声响,徐长霖眼泪都笑出来了,纪纲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是喝酒还是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徐长霖配合的倒好酒,还好心道:“我见意你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不然就算酒量再好这一碗喝下去也就差不多了。” 这或许是个好见意,但薛湛敢把自己再摆在众人面前?傻呀? “我选喝酒。” 一大碗酒下去,薛湛忙接过朱麒麟递上来的热汤喝了口压下酒气,但酒气一时压下之后反弹的反而越厉害。 第十一局开始,朱麒麟摸到八点。 薛湛已经没劲起哄了。 “我舞套剑法吧。”言下之意也有结束这酒宴的意思。 一众自然没意思,薛湛有意见也被震压了。 在座几个都是武将,自然不缺兵刃,朱麒麟站到院中,手上宝剑悬空一丢,握住剑柄旋身就是一个剑花,这时剑鞘才落地。 剑鞘落地的声音像是惊醒了酒醉的薛湛,只见皎洁月色下一道如同游龙的身影利落旋舞,手中宝剑剑气如虹,兵刃偶尔反射的宝光映在颜值爆表的那张脸上,看得人当真是脸红心跳目驰神荡!帅裂苍穹算什么?帅的合不拢腿算什么?帅的好想做那把剑才是真绝色! 薛湛从不否认自己是个看脸的,在这种已经醉的时候就越发看脸了,趴在栏栅眼神迷离:“好帅~~” 耳力超常的朱麒麟听了,回头对之弯了弯眼角。 薛湛瞬间像是过了道电,觉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一套剑法舞完,朱麒麟完美收势。 这时候薛湛都已经醉的目光迷瞪了。 朱瞻基一等起身,犹豫看下明显醉的不能自理的薛湛,朱麒麟挨着人虚扶把:“你们回吧,我送他回去。” 朱瞻基也知道两人走的较近,也就没说什么客气话,直接结伴走了。 待人走晚,薛湛已经迷迷瞪瞪醉的人事不醉了,朱麒麟拍了半天脸都没拍醒,若一沉思直接打横抱起。 酒楼掌柜看着自家醉的人事不醒的东家,问:“我那有马车,要不用马车送吧。” “不用。”朱麒麟直接拒绝,把人抱上马背尔后翻身而上,见夜风凉,还拿自己的披风把人裹了。 掌柜疑惑,这喝醉了不用马车却非用马,难道马车比马还颠? 一个被喜欢的人撩的心猿意马只想多点亲近机会的人的心思他怎么会懂呢? 朱麒麟一手抱着人,一手牵着疆绳,半途干脆松了疆绳让老马自己走,空出的手搂到薛湛腰上,只要一低头就能瞧见人。 月下,坐着老马慢慢渡步,酒宴散场,不管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都不是孤身一人,这就是有人陪伴的感觉? 低头用下巴磨了磨薛湛的额头,朱麒麟弯了弯嘴角,感觉还不坏。 不久到达忠国公府,有仆人出来牵马,管家迎了上来,瞧着一愣。 “去准备热水,明早备好醒酒汤。” “是。” 把人抱进门放到躺椅,丫环过来铺床点灯,朱麒麟嫌她发出声响吵着薛湛,直接拧眉让人下去了,待仆人送来热水,也是直接让人放到门口。 一人拎一个都嫌吃力的大不桶,朱麒麟一手一个跟拎玩具似的拎回浴房,气都不憩直接往浴桶里倒。两桶,刚好倒八分满。 把水桶放到角落,朱麒麟回头去叫薛湛,想叫世子,但临到头鬼使神差的叫了声‘阿湛’,顿时朱麒麟只觉头皮一酥。 可惜薛湛仍旧是睡死的。 朱麒麟:“.........”酥给自己看了。 如果是现代人,心上人醉的人事不醒,大概也会毫不含蓄的脱了衣服帮着洗澡,就算不占点便宜也过过眼隐不是,但朱麒麟是保守的古代人,更何况洗澡这么大的动作,是个人都会醒,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出于这些考虑就没给洗澡,拧帕子给擦了脸手,再用热水烫了下脚就给抱床上了。帮着脱了外衣,塞进被子,之后自己梳洗毕也睡到旁边。 别问他为什么有自己的主院房间不睡非要跟着睡偏房,反正他就是想。 明明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可因心里的那一点旖旎,再没有往常的淡然平静,而是有点紧张,有点欣喜,甚至有点兴奋,想亲近但是不敢,心里像猫抓似的。借着窗外月影皎皎,朱麒麟盯着薛湛盯了老久,出神间手已经按着心里想的摸上了对方的唇。 他记得之前叼酒杯时这里吐出的灼热气息,也记得往日时常把人气的吐血,也记得咧嘴大笑时那种畅快爽朗,还有阴谋得逞时那种得瑟快意,以及恶作剧时恶劣的让人恨不得抓着揍一顿屁股的可恶弧度。 但出乎意料的这里却很软,他没亲近过女人不知道所谓的软玉温香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只有这样的才是自己想要亲近的。别人再软又怎么样?不是他!别人再好又怎么样?不是他!他要的只是一个,也只会是这一个。 心驰神荡,目炫神迷,朱麒麟第一次体会什么叫把持不住的想要亲近是何种感觉。 等他回神,他已经碰到了那唇,用自己的。轻轻的舔,轻轻的含,不敢咬,怕把人吵醒。 良久才退开,对方的唇已经被自湿了个透彻。 感觉心里那股隐忍的快感,朱麒麟低沉一笑,随即把人往自己这边拢了拢,闭眼睡死过去。 再次醒来,朱麒麟是被吵醒的,迷瞪睁眼,眼眶随即睁大。 睡在里间的人摸摸索索掀开被子,双眼紧闭,双手却摸住裤子握住一柱擎天的小薛湛,上下浮动揉搓。 借着窗外点点亮光,眼力极佳的朱麒麟甚至能瞧清那粉嫩的颜色! 自给自足的人嘴角吐出轻吟,丝毫不知旁边僵直的人差点被他逼疯! 原本男人早上就不经撩,更何况看到喜欢的人自亵! 离的这么近,耳中听着性感撩人的轻吟,朱麒麟被逼的眼眶猩红,敢肯定如果这时候人醒他肯定会干出点什么!什么尴尬,什么还没有准备,统统都是废话!他只会占有这个人,狠狠的惩罚他,就算用强的也再所不息! 不过薛湛却是没醒,全程闭着眼,把自己摸/射后,一手在床上摸索着。 全身僵直的朱麒麟大气也不敢呼,但又怕摸到自己身上,急中生乱把自己的衣摆扯了过去。 闭着眼的薛湛随手扯过去擦了手,尔后把小薛湛往裤子里一塞,歪头又睡了过去。 痛并快乐的朱麒麟全程僵成石头,待人呼吸平稳,呼口气小心翼翼下床,估不得自己衣摆上的浊液,手忙脚乱的拿好自己衣服,爬窗。 正早起晨练的季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国公爷,” “闭嘴。”朱麒麟低吼,小心跨出窗外,回头关好窗户,回头冷眼:“管好自己的嘴巴。” 季林:“.........” 日上三竿薛湛才出房门,管家送上备好的醒酒汤跟早点,朱麒麟陪着吃了点。 罐完味道称不上好的醒酒汤,薛湛揉额:“我昨天洗了澡吗?” 朱麒麟手一顿,用平静的语气道:“你叫不醒,就给你擦了脸手。” “那我一个人睡的?” “嗯,我帮你擦了脸手后就回房了。” 朱麒麟眼都不眨,正巧过来报备工作的季林却是脚步一僵。 朱麒麟抬头看他眼,目光深沉:“去巡府。” 就是已经巡完府才来报备的季林:“.........” “是。”季林同手同脚的再去巡第二遍。 正一心吃早点的薛湛并没发现,还问:“怎么没看见乌将军?” “他带兵巡视边防,要三个月。” “之前怎么没听见他说?” “嗯,去得急。” 隐约听见的季林一个趄趔。 第50章 演习 忠国公府的暗潮汹涌薛湛自然不知道,心安理德吃了顿丰富的早饭,嘴巴一抹就策马回营开始新的训练项目,连五天一次的大朝都请了假,只可惜朱麒麟。 下定决心准备假戏真作,结果对象跑的没影,咬人的心都有了。 过了一个月,朱麒麟终是忍不住寻上虎豹营。 刷脸进入营地,结果还是没见着人,只得招手问别人:“你们世子呢?” 雄狮营认识薛湛,虎豹营同样也认识朱麒麟,被拦住的后勤兵指向山林:“世子在水区拉练,国公爷从那条道上去,看到一条小溪尔后顺溪而上就看到了。” 颔首示意知道了,朱麒麟顺着他的话见到小溪顺流而上,尔后在一个深不区见着人,手里拿着长竹竿把一个个浮上不面的脑袋敲下去,嘴里还一边骂。 “你是出门没带脑子吧?吸口气用嘴巴呼吸,闭紧鼻子!” “你们那双招子是摆设吗?” “水花打的这么大是生恐别人不知道你们?” “速度呢?你们的速度呢?狗啃了?” “你们这邦蠢货长点心!长点心知不知道?” “训练你们老子头发都要白一半!吃饭都不香了!” 看着一个个被敲扎进不里的身影,再看眼站在岸上竹竿飞舞出残影的薛湛,朱麒麟轻咳声。 薛湛回首:“国公爷来啦?等等呀,我在钓鱼。” 水都被折腾的晕黄了,你说你在钓鱼?!还有你的钓钩呢?! 然后下一刻他知道是怎么钓的了。 薛湛打竹竿猛敲水面:“听到没有?!老子要钓鱼!老子要是空手而回,你们统统都不用上来了!!” 朱麒麟:“........” 水下滚动,竹竿顶上系的一根线崩直,薛湛抬手一甩。 线上赫然绑着一条活泼乱跳的鲜鱼! 薛湛一脸嫌弃:“老子不吃草鱼!重来!” 水下虎豹营:“.........”你昨天还说要吃草鱼! 把线再沉下去,不多久再抬手一甩,一条雄鱼、两条巴掌大的鲫鱼串葫芦似的串在线上,薛湛瞧着自己都乐了。 憋住笑把竹竿收回,解开结就那么提拎手上,冲水里喊声:“再练半时辰上岸!”说完回头冲朱麒麟示意下手上鱼:“走,让厨房给整点好吃的。” 朱麒麟瞥眼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想起刚才那番折腾:“这就是你训练的新项目?”恶趣味折腾人? “哪能呀,这才是其中一个。” 提拎着鱼,薛湛带着走树林里捷径,走到一半瞧见果树,冲着空荡荡寂静的丛静扬声喊:“谁把最上面那两颗射下来,中午奖鸡腿一只!” 朱麒麟愕然,只见十几支弩从四面八方急驰而至,树枝摇晃,站在树下薛湛抬手一接,刚好一手一颗。 回身把一颗塞朱麒麟手里:“纯天然无污染!”说着把自己那颗往衣服上擦了擦,咔嗞一口咬掉三分之一。 朱麒麟拿出帕子擦了擦,这才咬了口。 两人回到营地,薛湛把鱼交给后勤兵:“雄鱼黄焖,鲫鱼加豆鼓辣椒蒸,让杀只鸡,鸡腿交给大厨房,到时候有人来领。” 后勤兵昂首挺胸:“是,长官!”提着鱼回身就跑了。 把人领进屋里,一边打水洗脸一边问:“国公爷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有后勤兵送来茶,朱麒麟接过放到一边,笑道:“怎么,只能你找我,不能我找你?” 就着帕子擦了把脸,薛湛抬头想了下:“认识这么久,这是国公爷第一次来找我,啧,好鸡冻肿么办?” “只要你不嫌麻烦,以后我可以天天来。” “那还是算了,一山不容二虎,打起来就不好了。” “放心,我不跟你打。”拳脚无眼,以前是不觉的,现在感情不一样想想都能心疼死。 薛湛笑下没放在心上,午时厨房送来饭菜,两人对面而坐,一口酒一口菜的东拉西扯。当然大都是薛湛说,朱麒麟听,时不时回两句,换作别人薛湛都要骂会不会聊天了,但面对朱麒麟,顶着那张脸那种禁欲冷酷又强大的气场,如果内里是个话唠才叫绝望。 说起新的训练项目,薛湛眼珠一转:“来场野林实战演习如何?” 朱麒麟眼含疑惑。 “虎豹营一千,雄狮营一千,野林实战,交流下友情外,谁输了就答应赢的一个要求如何?” 放下酒杯,朱麒麟眼里闪过丝笑意,薄唇轻启:“乐意奉陪。” 闻言薛湛立时精神一震,放下碗冲外边一喊:“传令集合!” 集合的哨声响起,刚吃罢饭准备小憩的虎豹营营兵从宿舍钻出来,行动迅速几息间就集合完毕。 “长官好!” 薛湛站在前头,视线在精神饱满的营兵身上扫过,眼露满意:“好。” 随一声令下,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双腿有打开与肩同宽,手握拳背于身后,视线平视看着前方。 “我刚才跟国公爷商议了下,打算两营来次野林实战演习。” “地点在雄狮营营地。” “只有简约地图,时限为五天!” “每人身上会取一块木牌,取木牌者继续,丢木牌者淘汰!” 视线扫过一圈:“此次演习由罗教官主持,赵教官为副手,吴用你为联络官!” 吴用瞪眼:“那世子你呢?” “演习总要有个名头不是?”薛湛指自己:“我是闻名十里八乡的美人,被土匪掳上山,你们的目地就是在土匪撕票之前救我出火海。” 被土匪的朱麒麟:“........” 吴用瞠目结舌。你是美人? 罗一目瞪口呆。国公爷是土匪? 赵十一淡定的抹把脸。你高兴就好! 一众虎豹营营兵:“.........”如此凶残暴力,还爱无理取闹的美人好想让土匪撕票肿么办?! 朱麒麟轻咳:“交待完了?”见其点头,不知从哪抽出根鞭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人一捆,随即往肩上一扛。 冲吴用一等颔首:“那我的压寨夫人我就先带走了。”说着快步穿过演武场,在别人目瞪口呆之下把人往马背一放,翻身上马,一手压住人一手缰绳一甩,策马离开。 吴用:“.........”主子就这样被带走了? 罗一:“..........”主子就这样被带走了?! 赵十一:“.........”主子就这样被带走了?!! 一众虎豹营营兵:“..........”要不我们就让土匪撕票吧!!! 出了虎豹营营地,朱麒麟把人扶正,薛湛看眼对方脸上的笑意,斜眼:“就你这样还缺压寨夫人?” “没办法,以前没碰到合意的。”扶住人下巴往上一抬,眼眸含笑:“只到看到你,甚合我心意。” 薛湛低眼看抬自己下巴的手,再抬眼看对方的脸。 被男神调戏了肿么办?在线等,急!急!急! 到了雄狮营,闻讯迎上来的季林差点眼珠都掉出来。 国公爷您不是说您只出去溜下马吗?所以溜着溜着就溜到虎豹营,但把世子绑回来这是几个意思? 朱麒麟把人扶下马却没松绑的意思,只扫眼眼珠子掉一地的人:“传令集合。” 雄狮营的反应速度也不慢,速度集合整理行装,没一个时辰便整装完毕往演习地点而去。朱麒麟照旧用马带着薛湛,等到了目地地,朱麒麟还没松绑的意思。 薛湛翻白眼:“你有本事把我绑一辈子!” “那就绑一辈子。” “我要喝水!” 朱麒麟把人带进屋,让其坐下,回身倒了杯水来凑到其嘴边:“我喂。” “我要吃饭呢?” “我喂。” “我要洗澡呢?”薛湛冲之扬眉:“你也给我洗?” “有何不可?” 薛湛:“.........”你□□不拨的节操呢? 朱麒麟表示,不是你说掉着掉着就习惯了吗? 喂了半杯水,朱麒麟再次把人提拎起来。 薛湛怒目:“干什么?” “搜身。”说着一双手就摸到人身上。 “卧槽!你来真的?!” 擒住其手把人放桌子边一推,使其背对自己,随后往屁股一拍:“老实点!” 薛湛瞬间僵直。 朱麒麟身形往下压,同时胯部顶住,弯腰顺大腿摸下去。 “你要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怎么办?不好好搜一搜,要身上藏个利器,背后捅我一刀怎么办?” 薛湛被绑着手又失了先机,只能被人顶在桌子上混身上下搜了个遍。 朱麒麟搜完,冲一脸黑沉的薛湛颔首:“世子要是气不过可以搜回来。” 刚好抱着木箱进来的季林直接石化。 薛湛直接一拳:“搜你个叉叉!” 朱麒麟笑着接住拳头:“好了不闹了,有人来了。” 季林:“.........” 第51章 演习二 薛湛收回手瞪眼朱麒麟,冲季林扫手:“把东西送过来。” 季林同手同脚的放下东西。 “再送两张桌子过来。”薛湛交待声,随即把朱麒麟踹开,打开木箱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有小石子,有各种各样的标签,但最多的还是沙子。 朱麒麟用手捻了捻,发现并不是平常的沙子,而是混合了粘土。 “这些用来做什么?” 薛湛直接给他个背影。 朱麒麟也不气,好奇宝宝似的一样一样翻开来看,结果被薛湛嫌弃似的拍开。 不多时桌子送来。 薛湛把桌子并拢固定,底面铺上油纸,四周用两指宽的木条围拢,随后一边铺沙土一边冲之翻白眼:“这片区域的舆图呢?” 朱麒麟轻笑,让人送来羊皮图纸。 照着图纸把主要区域及水流区域先行画出,随后一项项添加,有代表山的沙堆,有代表河流的波浪,也有代表树森的木片,朱麒麟掩住眼里的惊讶,时不时添上一两句,大约大半个时辰,一副立体区域图便完成了。 薛湛递来一盒绿色图钉,点点区域图:“把你排兵布阵的兵力标上去。”条件有限做不到实时定位,那就只能后天尽量弥补了。 朱麒麟目光深遂的看他眼,接过盒子,埋头把自己布的兵防区域标识出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个个图钉看似杂乱却暗自相互呼应,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逐一击破就成了空想。 就排兵布阵跟大型战场的紧密布属上,薛湛自暗不如:“看来我这是输定了。” “未必。”朱麒麟放下多余图钉:“虎豹营的成长有目共睹,其隐藏功夫连我都不能及时察觉。” 薛湛摸摸脸,笑的得瑟:“虽然知道这夸赞里面含有水份,但还是很高兴肿么办?” “实话实说。”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把这话题丢开,不多时后勤送上晚饭。 红烧兔肉,什锦菜,红烧鱼,小炒肉片,时蔬,以及猪骨汤。 “如此丰盛?”薛湛一脸痛心疾首:“国公爷,身为军人,咱不能因为品级高就搞特殊对待,要知道搞*是要不得滴!”嘴里这么说,手上筷子却使的飞快。 朱麒麟瞧了不既莞尔:“平时没这么吃,这不是看你在这?” 吃的满嘴流油的薛湛抬眼。 正给他挟肉的朱麒麟看来:“怎么?” “没怎么,就是突然发现自己既然有受虐倾向,被国公爷高冷的姿态冻惯了,一下子这么热情,真心受宠若惊。” 朱麒麟颇为哭笑不得,没好气给他挟了一大块兔肉,笑骂道:“有的吃还堵不住这张嘴!”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两人散步消了会食,薛湛打量下眼前这个小院子,问:“我睡哪?” 朱麒麟指指正对面的房间。 “这不是正房?那国公爷睡哪?”统共就这么一个像样的院子,其余都是排排盖的平房,一看就是那种为了拉练随便盖的大通铺。 “一起。” 薛湛差点踩空,惊讶脸:“我们睡一起?” 朱麒麟一笑:“又不是没睡过。” 来报告最新消息的季林:“.......” 不知道自己这一脚是该跨出去是收回来的季林尴尬的不要不要的,好在薛湛眼尖。 “季将军。” 朱麒麟回首。 季林莫名觉的脖子一凉。“...虎豹营来了。” “这么快?”朱麒麟都觉的惊讶。 所谓的来了到真的只是来了,一千虎豹营在区域外则扎营,营造出一种还没动手的模样,但两个代表虎豹营的红色图钉已经顺着那条河流潜入了更深的地方。 当吴用把消息送来时,季林都不相信,因为那条河可不浅,他们是怎么在没惊动巡逻的人的情况下潜行那么远? 薛湛双手抱胸,笑下:“这才只是开始。” “我很期待。”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笑下回到院子,但之前的尴尬还要继续,薛湛瞧着一张床一张被子感觉有点蛋疼,之前春猎条件有限睡在一张床上,但那都还有两个枕头两条被子呢,现在只有一个枕头一条被子算几个意思?! 回头就打算找人理论,结果一出门立时被院子里那个半裸美男给晃的不要不要的,平时自喻的极佳视线在这时候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听到声响,朱麒麟回首:“一起洗。” 薛湛捂脸,但指头松开偷偷瞧。 肤色白晰,肌理均匀,肩宽腰窄,长腿几乎要逆天,还有腰腹间的肌肉,薛湛可耻的觉着心脏都要漏跳一拍了。 “身为一品国公就这么祼着见人不太好吧?” “你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那就是内人?薛湛被撩的一脸血。 “快点过来,我给你擦背。” 薛湛觉的血槽什么的已经见底。 后知后觉脱了衣服,一桶井水从头淋到,薛湛才想起之前的问题:“床上怎么只有一床被子?” 正给他擦背的朱麒麟装似不轻意的用手摸了把,淡然回:“你还冷?” 气候都进入四月了,早过了那种需要包着被子过的时节,薛湛想想也对回头又想:“那枕头总要多放一个吧?” 擦完背,把澡巾递给他示意给自己擦,朱麒麟想也不想答:“哦,应该是下面的人疏忽了。”随即不再意道:“这么晚就别折腾了,将就一下。” 信以为真的薛湛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但一早起来发现两人手缠着手脚缠着脚,两颗脑袋枕在一个枕头,距离近到只要微微一动就能碰到时,瞬间就懵了下。 早就醒了的朱麒麟佯装才醒,打了个哈欠,松开缠着的手脚,瞥他眼:“醒了就起来。” 薛湛眨巴下眼,指指枕头:“我怎么睡到枕头上去了?我昨天不是自己垫了衣服?” 一个枕头确实不方便,是以在睡的时候柄着自己是客的原由主动把枕头让了出去,但醒了为什么会在枕头上?他睡觉历来不会瞎滚呀,问题是一滚还跟别人滚到一起了! “半夜你滚到我这边,跟我抢枕头不说还差点把我挤下去。” 表示半信半疑,薛湛瞪眼:“那你不知道让给我?” “说好了我睡枕头,凭什么让给你?”朱麒麟表示慌话说着说着就顺溜了,继续道:“能让你半个已经算不错了。” 薛湛:“.......”感觉好有道理。 朱麒麟背过去,嘴角勾出抹笑意。 第52章 解释 早饭毕两人移到正厅,那里季林正拧着眉盯着沙盘,见两人来了低首行礼:“国公爷。世子。” 朱麒麟含首,视线移到沙盘,随即一愣。 薛湛探头瞧了,勾唇一笑:“没给我丢人。” 在一片绿色的图钉中,五个红色图钉就像插/入敌人内部的尖刀! 按以一比十的比例,这五个图钉就代表着五十个人,就一千人来说五十个人根本不够看,但让人恐怖的是这五十个人已经悄无生息的潜进中部!就速度估计再过半天就能潜进中心区域! 朱麒麟亲自布下的兵力,比谁都清楚其中的严密性,如今只一夜就被人潜进中部,心惊是难免的,但更多的是欣喜以及与有荣嫣的自豪感。 有种我喜欢的人就是这么出色的迷之自豪。 季林做为雄狮营这边的通讯员,不参与作战计划,但瞧着虎豹营已经摸到鼻子底下同僚却还不可知,顿时心跟猫抓似的。 “他们到底是怎么潜进来的?”问出口季林才忆起自己问了什么,尴尬笑下:“是我鲁莽,世子当我没问。” 事关虎豹营机密,关系再好也不能过问,但对薛湛来说这又没什么。 “想要到达一个地方,有四条路可走。入水,上天,下地,人没有鱼鳍不能入水,亦没有翅膀不可上天,也没有地鼠的爪子可以挖土,只能靠两条腿走陆路。但没有鱼鳍就不可入水了?没有翅膀就不能上天了?没有爪子就不能入地了?条件使然让人习惯性忽视了这些,但并不代表这三条路不能走。” 季林一脸扭曲:“世子的意思是地下来的?” 薛湛用看白痴似的眼神看他眼:“区域太广,布兵太散,我要用挖洞的形似逐一击破,那得挖到猴年马月?” “总不能从天上来的吧?”五十个人中有一区域可是没有水的! “为什么不能?” 薛湛反问,季林一时无言,心里好奇但也知道只能说到这,再深却是不能的了。 朱麒麟看着沙盘:“若是世子会如何布兵?” “国公爷的布兵无懈可击,不过我的兵注重的从来不是布兵,而是这层层兵防之后的目标。”薛湛指指自己,笑笑:“也就是我。这次演习,目标是解救人质,如果不杀一人就能解救人质,我的兵会毫不犹豫不伤一花一草;尔后是保存实力保证自已安全,排在最后的,才是伤敌。” 在特种兵眼里只有一样,那就是任务,所有其他都是为任务而生,当然,如果任务是杀人,虎豹营营兵也会不介意立时化为修罗,杀戮个痛快! 朱麒麟抬眼,指向沙盘:“所以这些外围只是吸引视线的靶子,真正的杀着在这五十人身上。”手指移向绿色图钉中的红色图钉,就速度算,这五十人是不是已经汇合正隐藏在某处等待时机? “是。”薛湛点头,随后摇头:“不过他们还太嫩,想在雄狮营的重重包围中悄无声息解救人质,几乎是不可能的,最后终会有一战。”这并不是仗他人志气,而是薛湛对双方的战力了然于心。 雄狮营身经百战,虎豹营在他们手下还只能算是新兵,虽然有战术以及装备为优势,但并不代表就能赢。 所以说,薛湛知道这次赢不了,但他不介意给他的兵狠狠磨砺一下。身为特种兵,从来不害怕输,只要以后能赢,输一次算什么。 朱麒麟知晓虎豹营动向,自然不能再干涉其他,薛湛身为人质也不可以飞出去主持事务,是以两营主帅一时间既成了最为清闲的人。 闲着无聊,薛湛提议赤手空拳打一场,朱麒麟应予,两人就这么在小院中间打了起来。没有开户特殊状态,薛湛自不是对手,盏茶功夫后被掀翻在底,气势强大的身影就这么劈头罩下。 薛湛懵逼:“...??”双手撑在左右,大腿插/入双方腿间,腰贴着腰,不能说的地方隔着衣物打招呼,抬头就是那张帅裂苍穹的男神脸! 他这是被流氓地咚了?!卧槽!来个人解释下!什么情况! 地咚完的朱麒麟淡定起身,瞥眼一脸懵逼的人,扬眉:“我堂堂一品国公都被你弄成土匪头子,难道还不准许我捉弄回来?” 就着对手的手起了来,薛湛心里是表示怀疑的。凭着对方的人品,实不是会在这种小事上较真的人,那问题出来在哪呢?心里有数但也只是暂时放在心底。 整个宿舍区域就那么丁点大,薛湛一上午就摸了个遍,回头抱怨太无聊。 朱麒麟一挑眉,随即招来季林:“传令下去,两天后,我与压寨夫人完婚。” 发现又跳进自己挖的坑里的薛湛眦了个牙花:“是不是还要三年抱俩?” “....可惜没这功能。” 发现对方视线往自己肚子瞟,薛湛立时感觉头皮都要炸:“你往哪看!?” 季林很识时务的退了出去,甭管两人打什么激锋,反正他是管不着的。 消息散布如水入滚油,瞬间炸出不少动静。外围虎豹营有挺进动向,潜入中心部位的五十人也挺而走险,在第二天两人外出时发难! 可惜朱麒麟反应迅速,人没救出来不说反而成了俘虏。 象征性捆了手排排站,薛湛鄙视自家营兵:“你们是不是傻?什么时机不选,偏要选土匪头子在的时候,更悲催的是捆起来都还不是人家对手,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虎豹营精兵:“.........”这样的美人果真还是该让土匪撕票才对! 从头听到尾的季林偏头,庆幸自已不是在虎豹营,否则分分钟有戮主的倾向。 五十个人被送出战区,演习继续。 第三天后朱麒麟真的准备了红烛喜字,拿着红绸拖着生无可恋的薛湛硬要拜堂成亲。 薛湛被红绸捆着手,中间附着红花,另一头牵在朱麒麟手上。 季林嘴角抽搐的看着眼前一幕,觉的眼睛分分钟要瞎。 掉进自己挖的坑里,还被铲了半载土的薛湛抹把脸,咬牙切齿:“不就是个玩笑吗,国公爷有必要这么较真?” 朱麒麟装傻:“什么玩笑?我不过按世子的意思做戏做全套罢了。” “呵呵。”你装,还给我装!如果之前的那些动手动脚是为报‘土匪头子’称呼这仇,那真弄到拜堂成亲就太过了!也是他傻,没有查觉到异常,反而挖了个巨坑把自己给坑了。想起这几天种种,他真的是送上门来给人捉弄呀!说多了都是泪!求狗带! 拜堂的最后一刻虎豹营杀到,其结果跟之前的预想的一样,败了。 薛湛有心理准备,领着如斗败公鸡似的虎豹营回营,训完话打完气回头关房里苦恼。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言,回家过年。话是这么说但真的这么蒙过去?苦恼一个晚上,回头想想,还是在次日大朝后把人约出来。 好菜摆了一桌子,好酒摆了两壶,薛湛姿态作足,劝了半壶酒后,状似无意道:“之前乌将军误会了我跟国公爷的关系,我一时觉着有趣并未否认,还望国公爷务怪。” 朱麒麟投来视线:“误会了什么关系?” 心里冲之翻白眼,顶着牙酸回:“情人关系。”没有撞到事情经过,想象中的热闹没瞧着,但脑补也挺精彩的不是?“乌将军一直误会,湛一时顽笑也没澄清,以至乌将军误会的越来越深,还请国公爷恕罪。” “如果我不想当个误会呢?” 怀疑自己听错的薛湛瞪大眼眶,朱麒麟看着他,眼神深遂。 “如果我不想当个误会,想要变成事实呢?” “之前你说有人陪伴好过孤老一生,我想过,能是别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策马并肩,比试刀枪,我说什么你能懂,你说什么我也能懂,是知已好友更是相伴一生的情人,再好不过。” 薛湛觉着自己要静静她表妹,缓缓。 朱麒麟抬手盖在薛湛的手上,嘴角轻笑:“演习之前说好输了的一方要答应赢了的一方一个条件。” 薛湛盯着自己手背上的手,蛋疼道:“....你不会就让我答应吗?”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以此要协的人?”朱麒麟哭笑不得,用拇指摩挲下放手:“不需要你立马答应,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放在心间,时时记在心里,不要再当个误会,更不要当个顽笑,我等你考虑好。” 心头一跳,薛湛开口:“等多久?” “..一天?”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国公爷!说好的沉稳可靠呢?!薛湛心里淡定掀桌。 第53章 事端 被这记直捣黄龙的重拳打的心神慌乱,薛湛逃也似的跑回定远侯府,可惜安慰没找着到发现自家爹娘气氛怪异。 白雅神情僵硬坐在首座,虽然努力在粉饰太平了,但这点水平在薛湛面前瞬间秒成碴。 “今天不是大朝?怎么还有空回来?” 薛湛视线在白雅脸上转了圈,一脸哀叹:“我不回来吧,娘说我整日不着家,我这一回家吧,娘又嫌弃,唉,做人儿子真难!” “别把你娘我说的不讲理似的,你从哪点听出我嫌弃你了?”白雅没好气白他眼,忍着身体不适闲话几句,末了还是叮嘱几句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 薛湛点头应了,回头憋着笑就摸到薛尉之那,一脸男人都懂的表情挪揄自家爹:“看不出来爹这么大岁数还宝刀未老身强体健,娘那副眼角含春满面红光模样,哎哟儿子我真是被秀了一脸!” 薛尉之脸色一僵,随即挥手便抽:“我抽死你个混小子!有这么跟爹说话的吗?还调侃你娘,信不信我回去告诉你娘,看你这耳朵还要不要!” “卧槽!爹你没听出来我这是在夸你?难道要说你疲软无力后劲不足你才高兴?” “还越说越了谱!”薛尉之直接一脚,薛湛也没躲,就这么生生受了,随即淡定拍拍裤腿上灰。 薛尉之一噎。 ‘论武力值没儿子高,暴力教训就跟挠痒一样该肿么办?’ 薛尉之恼羞成怒:“你滚!” 爹你这么傲娇娘知道吗?薛湛心里吐糟,旋身滚了但临出门还是回头:“爹其实这是好事,多个弟弟跟妹妹什么的,咱家又不是养不起!” 薛尉之举起茶盏作势要砸,结果忘了还有茶水,好在不烫,但半个袖子都湿透了。 薛湛:“...噗。”他第一次发现他爹既然这么蠢萌! 离了薛尉之的书房,薛湛脸色转瞬就沉下来。两夫妻性福和谐他这做儿子的自然该高兴,但其中若有别的隐情就另当别论了。 回到自已院子,新来的丫环送上壶茶,茶还未凉,白雅身边的大丫环柳色进了门。 “见过主子。” 手指点着桌面,抬抬眼皮:“嗯。” 柳色肩膀一缩,膝盖一曲跪到地上。 “看来知道自己错了,说说,错哪了。” “奴婢不该听夫人的话隐瞒主子。” 自己一手教出的人自己清楚,若没有白雅发话,给她两个胆子也不敢瞒着他。 偷偷抬眼见薛湛神色还算平静,柳色这才说道:“昨天二老爷应友人的约出去喝酒,戌时末回来时神色不对,夫人把奴婢们撵出门,之后房间动静就有点大,奴婢又不敢进去,在房门守了一夜。之后夫人让偷偷带大夫过来,给老爷把了脉,开了药方,说是吃两天就好了。最后还下了禁口令,严禁奴婢通知主子。” 训练女高手为的就是保护府里女眷,所谓好婢不事二主,又加上薛湛之前有言在先,到也不能怪她听了白雅的话,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我当初派你到二夫人身边,看中的就是你沉稳知趣,别让我后悔这个决定。” “奴婢知错。” “嗯,起来吧。” 柳色舒口气起身,站到一边。 薛尉之身边的长随梁十三进门。 “见过主子。” 梁十三是薛湛训练出来的,知晓自家主子是什么性子,直接道:“昨天老爷应刘家二老爷的约,属下在偏门等着,但许久都不见老爷出来,属下怕出事就进门找,属下找到老爷时,老爷正衣裳不整的从一间厢房跑出来,属下情急一时什么都没顾就把老爷背回来了。” “第二天老爷找到属下,说此事到此为止,特别交待不能透露给主子知道。” 两夫妻受了欺负想的不是报复回去,而是想要息事宁人,为的是什么薛湛清楚的很,做父母的不想拖累儿子,难道做儿子的就能委屈父母了?父母想忍下这口气,他这个做儿子的可不想忍! 薛湛眯眼,正想着怎么算账,到不想对方反到主动找上门来。 顾雨蓉派人来通传,说后门有顶粉色小轿指名找二房,没说名姓,说是二房知道。 “胆子挺大。”薛湛嗤笑声,弹弹衣角,正心烦呢,撞上门来给他撒火也就别怪他无情了! 一顶粉色小轿停在后门口,四个抬轿的轿夫,一个管事模样的年长男人偷偷用余光打量。薛湛抬脚出门,视线从粉轿收回停在这男人身上,对方的反应告诉薛湛对方认识他。 认识就好,不认识还真有点下不了手。 “吵什么?”视线一扫,眼神冷厉:“这是定远侯府不是菜市场!”扫眼粉色小轿,眼里闪过冷笑:“怎么,一个花楼瑶姐儿,本世子不过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就想赖上本世子不成?哼,也配!?” 管事模样的年长男人及四个轿夫闻言,立时吓的面无血色。 他们明明送的是正正经经的好小姐,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是下贱的瑶姐儿?!这要落实了,养在闺房的其余小姐还要不要见人?! “我们,” “什么我们你们的,一个花楼龟公在本世子面前也配称‘我们’??”薛湛一脚踹去,把对方的话全部踹回肚子里。“来人,把这顶小轿给本世子送回怡香院!” 薛湛甩袖而去,几个壮仆相继飞扑而去,不顾几个挣扎硬压着往远处去,看其路线真是往怡香院! 躲在暗处看着的人,吓的飞也似的跑回去报信,策划这一切的人听着也是神魂俱颤,忙不跌派人把小轿抢回来。 满心以为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如花美眷,下药半推半就这事就成了,到不想薛尉之真是个坐怀不乱的,明明药下的不少,却真硬着心肠跑了回去!更离谱的是,粉轿送上门,薛府按理该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打落牙齿往里吞才是,别想到还有个更不按牌理出牌薛世子! 好好的官家小姐被比作瑶姐儿!这是把什么面子里子抡到底上踩不过隐,还要狠狠碾两脚!这事传出去他们一家还怎么做人?!他们一族的女儿家还要不要做人?! 什么叫偷鸡不成失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是要把米缸掏空连带裤子赔了都! 但他们敢闹吗?敢找人哭诉吗?敢跑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吗? 不敢!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就算咽的满口血还是要咽!谁让他们理亏,谁让他们手段不够高明被人抓了把柄,谁让他们生米没有煮成熟饭呢?! 策划这一切的人不敢闹大不敢御前告状,但并不代表朱棣不知道。 “这个混小子!来人!把定远侯世子薛湛,给朕带来!” 薛湛到没想过这事瞒着朱棣,是以一直等在定远侯府,宣召的人一到,立时就跟着进宫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盯着他,冷喝:“跪下!” 薛湛双膝一软,稳稳跪在殿中。 “你可知错?” “皇上,臣不知何错之有?”薛湛装无辜。 朱棣都要气笑,甩手把手边果盘里的果子砸了出去:“你还给朕装!” 薛湛抬手稳稳接住,顺手就放嘴里咔嚓一声咬了一口。 “谁让你吃的?给朕吐出来!” 瞬间,举着缺了一口果子的薛湛懵逼了。咱能别这么无理取闹成不?你是堂堂永乐大帝,跟一个臣子计较一个果子你好意思吗,啊? 但天子金口玉言,他只得一脸生无可恋的把果子吐出来。 朱棣憋住笑,冷声:“好好的官家小姐被你说成青楼女子,你这是打算逼死那一家子?” “皇上,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朱棣抬手又是一果子:“罪有应得是你定的吗?” 薛湛抬手接过,这次不往嘴里塞了,抱着果子气呼呼道:“臣的爹娘几十年来恩爱有加,举案举眉,凭什么为了那点私欲要从中插一脚?还使那么下三烂的手段,臣气不过。” “你还有理了?”朱棣抬手又是一个。 顺手接过拿在手上,硬着脖子:“本来就是。皇上只想对方怎样,那对方的诡计要成了,臣的家还是个家吗?再说了,臣也没真的让人给抬青楼去呀。” “胡闹!拒绝的法子多的是,怎就翩翩选了最难堪的一种?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姐惹你了还是招你了,你闹这一出,别人还要不要活?”朱棣想起这出就头疼,虽然人没告到他这,但京城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总不能真看着那一家小姐全部去死。 薛湛摸摸鼻子,讪讪道:“那时正在气头上,臣没想这么多。” “没想这么多!”朱棣气不过把果盘里的果子一个个砸来:“朕打你个没想这么多!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你还跟朕说没想这么多?!朕看你就是想的太多!” 朱棣扔,薛湛就接,君臣两个玩起了你扔我接的游戏,把一干太监直接看懵逼了。 果子扔完,殿外太监低着头进门。 “皇上,忠国公求见。” 扔完七八个果子,朱棣也撒完气了,抬手一句:“宣!”回头瞪眼薛湛:“给朕回去好好反省!” “是。”抱着一手果子,薛湛出门时迎面瞪了朱麒麟一眼。 都怪你!害我心情不好还被皇上骂! 朱麒麟哭笑不得。一听说对方被宣进宫,他后脚就跟了来,结果这没良心的还拿眼瞪他!好心当成驴肝肺,就该摁住揍一顿! 第54章 情定 抱着一堆果子出了宣政殿,迎面撞上纪纲,薛湛给他使个眼色,转到僻静处,旋身攀上房顶。 纪纲落后两步,手掌一拍围墙也爬了上去。 待人一坐定,薛湛把怀里的果子挑了个递过去:“给!”随后自己挑了一个,咔嚓咔嚓几口就咬去一半。 薛湛吃的太爽利,纪纲受他影响待发现时他自己的那颗都咬了两口了。 我到底为什么要跟过来? 纪纲严重怀疑人生。 果子都咬了两口,破罐子破摔,余下的也吃掉吧。 果子吃完,擦下嘴巴,纪纲看已经已经开吃第二个的薛湛,嘴角一抽:“看来没事,我是多些一举了。” “咔嚓~....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别人。” “......”感觉无言以对。 不过抱着来看看的并不只一个,朱瞻基寻了过来,攀着围墙利落飞上屋顶,瞧吃果子吃的欢实的薛湛,嘴角也是一抽。跟纪纲点头打过招呼,一屁股坐到旁边:“把个好好的官家女说做青楼女,你这招真是损到家了。” “怎么,太孙殿下怜香惜玉的老毛病犯了?”薛湛白他,哼哼两声:“你要是可怜那女人,大可收进后院呀,做堂堂皇太孙殿下的女人,可比我爹那荣耀多了,精彩绝伦的一出逆袭大戏呀,我可以脑补十万字的言情文了!” 朱瞻基也是醉了。“我不过说了这么一句,有必要这么牙尖嘴利吗?” “没办法,生来这样。”薛湛毫无客气的怼回去,说完还不解气,吊着眼睛道:“你只想我够损,就不想想对方够不够损?对我爹下那么猛的药,我爹年数大受不住怎么办?退一步说我爹受住药性但没忍住毁了那女人清白怎么办?收那女人进府,见了面叫她姨娘?该庆幸我爹忍住了,否则,分分钟让她血溅当场信不信?” 纪纲抹把脸,当着锦衣卫同知的面说杀人真的好? 越说越离谱,朱瞻基暴躁掀桌:“你到底哪里听出来我在同情那个女人了?!从头到尾我有说过半字吗?!” 薛湛怀疑看他:“真不是?” “不是!” “哦,我还以为你老毛病犯了呢,想当年你对我!” 一听又要说当年黑历史,朱瞻基头皮发麻拿颗果子猛的塞他嘴你,恶声恶气:“吃你的东西!” 薛湛把嘴上的果子拿下来,冲炸毛的朱瞻基淡定打个饱嗝:“吃不下了。” 纪纲:“.......”总感觉刚才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朱瞻基生吃薛湛的心都有了!但人肯定是不能吃的,一气之下把薛湛怀里的果子抢过来,怕被抢回去还幼稚的在每颗上咬上一口! 手上握着有自己牙印唯剩的一颗,薛湛对朱瞻基投来的挑衅视线极其无语。 身为皇太孙的皇室教养呢?出门的时候忘带了? 从头看到尾的纪纲:“.......”太孙殿下,您要是想吃果子,皇上肯定不介意给您送个十七八筐的!所以,别这么崩人设成不? 挑衅完的朱瞻基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瞬间崩溃。好想把前一秒的自己摁死肿么办? 朱麒麟过来,眯眼看屋顶排排坐的三人,视线定在薛湛身上,场声:“下来。” 薛湛想也没想就从屋顶跳下。 朱瞻基瞪圆眼。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老侯爷要从坟墓里笑醒了有木有! 纪纲:“.......” 后知后觉的薛湛:“......”卧糟!我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这个是我拿他当兄弟兄弟却想睡我的人呀!呃、不对,正常男人对同性的告白不是恶心跟厌恶吗?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恶心跟厌恶的感觉?!烦恼的也不是拒绝而是怎么跟家里人交待?! 察觉自己想法,薛湛立时懵逼了,连朱瞻基纪纲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茫然出宫,被朱麒麟抢了手上果子才醒,见人往自己嘴里啃,忙出声:“那上面有我牙印!” 朱麒麟回眸轻笑:“没事,我不嫌弃你。” 被这一笑晃的眼花,薛湛下意识想回嘴‘我嫌弃你’这四个字硬生生吞回肚子。 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他不是?堂堂一品国公,御前红人,前程似锦,人品高尚,能力卓越,颜值更是一等一的出色! 想想这条,薛湛摸摸胸口,感觉好心慌肿么回事? 昨天的酒楼昨天的包厢,这次反过来,朱麒麟准备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薛湛。 “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考虑的怎么样?”薛湛装傻。 朱麒麟凑近,手扶住其后脑勺两人额头碰额头,帅气逼人的俊脸无限靠近。 薛湛目眩神迷。 “答应跟我在一起的事考虑的怎么样?”朱麒麟眼眸含笑再问了一遍。 这时候不是该含呼其词的忽悠过去?不按牌理出牌呀男神! 兵行险着,兵有诡兵,行兵布阵,不按牌理出牌算什么? “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行。” 男神你追人的招数如此多,敢问师承何处? “你这是强买强卖!” “不就是一个玩笑吗,干嘛这么当真?” “当好兄弟好战友不行吗?为什么非得改变呢?” “咱再打个商量呗!你再考虑考虑?要不把时间再延长一点?一年两年三五年的,咱不嫌时间长!” “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这人毛病挺多的。你看哈,我爱无理取闹,还颜控,还爱撩人,还有点持宠而娇,而且又不好管,爱跟人反着来,还嘴毒心黑没个定性,跟你比起来,你就是天上月亮我就是地上珍珠,没必要为了我这颗珍珠放弃整片星空不是?”薛湛说起自己那也是成堆成堆的缺点。 朱麒麟看他说完,笑着凑近。 “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要负责。” “我这人不爱开玩笑,信奉行胜于言。” “改变一下多重身份,我还是你的兄弟及战友。” “我已经考虑的够久了,迟疑不定只会多生事端,而且我已经考虑的够久了,很介意再拖延。” “至于你说的缺点,放心,我不嫌弃你。”随即眼眸一弯,笑笑:“没人规定月亮不能喜欢上珍珠,也没人规定月亮不能跟珍珠在一起,星空再亮,不是你。” 猝不及防被糊一脸,薛湛破罐子破摔,抬头看看窗外:“一天时间还没到,你不能逼我!” 朱麒麟也同样看了下:“没记错,我昨天就是这时候跟你说的。” “昨天是那样说的,但时间不是按今天才算?天色还早着呢!” “还早?” “还早!”薛湛竖起手指:“起码还有五、不,还有六个时辰!” 耍赖耍的一点都不脸红的薛湛就这么多拖了几个时辰,但时间定在那,总归有到点的时候,不过朱麒麟愿意纵着他,这几个时辰他还是等的起的。 “我等你。” 在即将踏入第二天的最后一个时辰,薛湛踏着月色来到忠国公府。 朱麒麟眼里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若备酒菜,两人移到花园小亭。 薛湛端起酒杯,朱麒麟也不逼他,两人对月共饮直到月上头顶。 酒毕,薛湛看眼旁边琴盒:“国公爷为我扶琴一曲如何?” 朱麒麟自然应许,亲自取出琴盒以腿为琴架,手指轻拨轻捻,一首将军令便从指尖倾泄而出!曲到高处,薛湛旋身抽剑,借栏栅之力一跃至院中,抬手便是一个炫目剑花! 上次朱麒麟月下舞剑,这次薛湛来舞,同样凌厉!同样剑气如虹!同样身若游龙! 这次目炫神迷的换成朱麒麟! 曲到高处,薛湛一剑刺来! 带着杀气!带着血腥浓厚的戾气!带着视死如归一去不还的锋利锐气! 就这么直直刺来。 朱麒麟扭头躲过,食指中指挟住剑刃,随剑身抽离而跃出亭栏,随即转身打落剑柄,手抱其腰双双滚到地上。 撑着双手把人压在身下,朱麒麟轻笑:“想谋杀...!!” 薛湛手臂一曲勾住朱麒麟往下一拉,随即用嘴把余下的话全数封存。 轻舔,含弄,撬开牙关,舔过粘膜,勾住舌头,接吻的技巧下意识使了出来。 朱麒麟眼色暗沉,随即腰身使力抱着人翻了两圈变成自己在下薛湛在上,双臂使力把人压向自己,飞快夺回主动权! 薛湛:“!” 男神你长的这么帅,还这么会撩人,会上天哒! 第55章 情浓 两人在花园滚了一身草,推推搡搡纠缠着进到屋内,途中唇舌一直舍不得分开,就算一方偶尔换气,另一个也会在喘息之后快速缠上来。 直到嘴唇红肿,舌根麻木,不再满足于亲吻。 脚后根带上门,朱麒麟借身形把人压到床上,手抓着衣缝狠狠一撕。 ‘咝啦’一声,薛湛的上衣就已经半报废了! 薛湛闷笑声,随后却是声音一哑,因为朱麒麟叼住他的喉结,含在嘴里还不算,还拿舌头舔食,经不住头皮当即发麻,尾音都变了调。 男人似乎天生知道在床上怎么取悦自己的爱人,就算没有经验,只要有股爱怜亲近之意就胜过所有技巧套路了。 卧槽! 心里暗骂声,柄着不甘示弱的心理,薛湛直捣黄龙,虽然隔着衣服但那份量不轻的柱物体还是猛的跳了跳。 好大! 好热! 好硬! 妈哒!有那么一张男神脸就罢了,孽根还如此凶猛!你上辈子是救了地球还是怎么的?亲~这后门是不是开的大了点?! 猝不及防被袭击,朱麒麟神色直接一变,额头现了汗,一双眸子里的火焰几乎化为实质! 薛湛吓的心头狂跳,毫不怀疑自己要有点丁反抗的意图,这男人怕是立时化身凶兽毫不客气把他拆吃入腹!他是享乐主义者,到不介意在下,但他介意血溅当场!更介意那不能说的地方撕成重度伤残! 奶奶滴!有这么个凶器早说呀!好歹准备点东西,搞的这不上不上的,难受的不只你一个好吧! 心里吐槽,薛湛积极主动,使尽浑身解数,用手,用腿根,最后不惜用嘴,才算消停!当然他自己也没少享受就是了。 竖日一早,躺在床上薛湛只感觉手酸腿酸嘴巴酸,心道这还没全垒就已经这样了,这要全垒上,他还不得废?!早知道你这么猛,老子就留着你去折腾女人了!老子身娇体弱经不起折腾呀亲!求放过! 朱麒麟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活动,见人醒了,情不自禁收拢手臂,凑上去亲吻。 不过薛湛先一步低头,让吻落在鼻梁上,吊着眼神骂:“滚~老子嘴巴疼!” 之前本就被亲肿了,之后还给他含,就那持久力,当时一口咬断的心都有了!这时候还想亲?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呼你到天边去?! “我瞧瞧。”朱麒麟轻笑,手抬起他下巴拇指在其红肿的唇上按了按,手上饱满柔嫩的触感让其心里又是忍不住一荡,低头凑去:“我轻轻的...” 薛湛掀桌。说好的‘瞧瞧’呢? 两人又厮混了阵,在擦枪走火之前朱麒麟被薛湛一脚踹下床,朱麒麟也不气,穿上衣服打开房门,随后再次关上。 “世子还要再睡会,让人不要打扰。” 季林抹把脸,低头应:“是。”自家国公爷虽然脸上还是没明显表情,但从小跟到大,季林敢用自己的性命担保,国公爷的心情估计好到飞起! “让厨房备好面食点心,小半个时辰后送过来。” “世子还是用粥食的好。”季林尴尬提议。 朱麒麟摇首:“不用,他不爱喝粥。” 季林心里抓狂,但还是硬着头皮见议:“国公爷有所不知,这首次同房,还是食用清淡的好,否则难受的还是世子。”见自家国公爷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模样,季林破罐子破摔:“属下准备了两本书及一些琼膏,回头有空,国公爷看看。” 听的人还不觉的什么,季林这说的都要羞耻感爆表了! 他一个有品级的将军,上司的床第之事要管!还要自贴腰包给买小黄书!!还有比他更悲催的吗?!啊有吗?!! 以后事实会告诉他,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给买小黄书算什么,当守门人被迫听墙角还轮到当拎澡工,才叫更悲催!那时他无比想念远在边境巡视的乌将军! 乌将军你快回来呀!我以后再也不笑你蠢了!这事一般人干不来呀摔! 季林的崩溃两个正主自然不知道,刚刚情定又开了禁,两人吃顿饭都恨不得贴在一起,眼神对视下都冒粉红泡泡!不知道实情的都道两人交情好,知道实情的季林眼睛都几乎要闪瞎! 不过也有火眼金睛的人,比如从小跟自家主子一起长大的吴用。 “主子,你该去照照镜子。” “要不撒泡尿照照也成。” “把衣领收收,遮遮脖子。” “把眼神收敛点,嘴角压压。” “用冷水洗把脸降降温吧,这一脸粉色几乎没眼看。”末了,淡淡加了句:“属下知道你破处,是该庆贺,但要低调知道吗?” 薛湛脸皮厚,这点调侃根本没放心,反而摸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吴用斜眼:“只要眼没瞎。” “那就没办法了。” 吴用:“.......”敢情半点没听进去?! “以后我也是有男票的人了!想想好激动肿么办?!”薛湛一脸梦幻,随即摆手:“我这几天会比较容易兴奋,交待下去,一般事别来惹我!不是一般事也别来惹我!实在不是一般事,嗯~想想后果。” 吴用冲之白眼,但还是老实下去交待了,不过交待的事实比较扭曲。 事后薛湛招来人问:“吴用跟你们怎么说的?” 闻言,虎豹营兵丁甲一脸扭曲。 薛湛语气温和:“说吧,我不怪你。” 兵丁甲一脸警惕:“世子说好不怪我我才说哈。” “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你说。” 兵丁甲这才说:“吴百户说世子最近发/情期到了,让属下一等少刺激世子,否则清白不保!” 薛湛:“.......” 很好,吴用同志你的节操掉出了新高度,值得表扬。 “去,”薛湛笑的一脸无害:“去把吴百户叫来。” 有个爱掉节操的将军就有一邦爱掉节操的兵,兵丁甲深懂掉节操之道,欲言又止道:“世子,吴百户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若没了清白,该如何跟夫人交待?要不世子找罗教官吧!”随后一本正经的见议道:“罗教官虽然长的不算最帅,但一身英武男儿之气,又身强体壮!绝对耐/操!” 薛湛盯着他,随即换成怜悯脸。 不用从头开始听,只要听到最重要部份的罗一,微笑着拍拍兵丁甲的肩,成功把其吓尿后,道:“来,我们找个地,谈谈‘耐/操’这个问题!” 兵丁甲吓的眼睛暴突:“!!!!” 世子坑我!现在道歉还来不来得及?! 薛湛无辜摊手。骚年,不是我坑你是你自己坑自己!你难道不知道坑人之前要确定正主不在?!正主在还这么坑,勇气可嘉。不过放心,你们罗教官钢管直,不用担心贞/操。 虎豹营这边节操碎一地,雄狮营那边到还正常,不过在季林看来,自家国公爷的心早就飞走了!天色才暗,干脆人都飞走了! 刘故问:“国公爷这么晚还去哪?这时候回城,城门不都已经关了?” 去会情人这种事我会跟你说吗? “做好自己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刘故被骂的很是无辜:“我不就是问问吗,不说就不说呗。”随后又道:“国公爷不会去虎豹营找薛世子去了吧?又商议演习的事?” “...嗯。” “这有什么不能问的?不过虎豹营那些训练法子的确闻所未闻,上次演习我们好多人都被‘干掉’了,这才一年,这要过个两年多上几次战场,这胜负就玄了。” “嗯。” 单蠢真好! 朱麒麟的确是来了虎豹营,不过不是商议什么演习,纯粹就是谈情说爱来的。 “见过国公爷。” “薛世子。” 两人一碰面这眼神就自带钩子,钩钩缠缠,恨不得当即摁住对方先啃一顿才好,不过好在理智尚存,面上客客气气的见过礼,然后一副有要事相商的模样进到屋内,门房一关。 ‘啪’,理智的那根弦立时碎成碴。 唇才碰上唇,就破不及待的打开牙关,或邀请或侵略,唇舌缠绕,恨不得打个结才好,明明才分开几个时辰,可却感觉慢长的过了好几年,这思念这相思,几近入骨! 一吻毕,分开的嘴间拉出银丝。 朱麒麟靠在门上把薛湛拢在怀里,用低沉的声音轻笑:“真想把你栓在腰上。” “栓在腰上干什么,让我做腿部挂件呗。”想起腿部挂件的梗,薛湛也是乐子。“京城那些千金小姐要知道她们苦等傻等的国公爷栽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怕是得冲上来与我拼命!”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她们没有资格。” 薛湛自己都被甜了一脸! 求别这么撩!再这么撩我会把持不住的说! 果真,不谈恋爱的男神是神,谈起恋爱的男神不是人! 再怎么心神荡漾,两人还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一来是地点不对这里是军营,二来是朱麒麟隐约感觉到男人间的床第并不是这么简单。 大朝前日,朱麒麟照例傍晚回城,到国公府第一件事就是把之前季林所说的书翻出来。 两本小黄书,巴掌大,线条清晰,姿势大胆,看的人脸红心跳,但朱麒麟只刚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之后便神色如常的翻了个遍,连最后两页一些文字提要都阅读遍,随后放回盒子,拿起旁边巴掌大的瓷盒。 拧开后,一股媚俗的艳香飘散开来,俊眉当即皱起。 季林敢用自己的性命担保,他买的绝对是市面上最好的琼膏了!就这么小小一盒,五两银子,心疼死他了都!问题是还不能冲作公款!为了上司的床第乐事他都自掏腰包了,还要如何?啊?谁能做到他这样?!他自己都要感动了! 但,这份心意朱麒麟注定是要辜负了。因为就这艳香,一拿出来,他那脾性不好的相好估计会一脚踹他下床! 季林会哭晕在茅房的。 次日早朝散毕,依例到宣政殿商谈些事,随后出门直奔太医院。 太医院李太医迎了出来。 “下官见过忠国公。” 朱麒麟颔首。 “国公爷请。”李太医也不介意对方冷淡,恭敬把人迎到门内,奉上香茶。“这个月的伤药下官已经备好了,明日就让人送到忠国公府。” 一般武将的伤药月例都是皇庄里的药庄供应,只有一些特殊的皇亲贵勋才会由太医院供应伤药,但像朱麒麟这样像月例般每月初发放的,还真没一个,由此可见其圣眷隆恩。 “不急。”朱麒麟端起茶盏抿了口,随后放下茶盏道:“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麻烦李太医。” “下官惶恐,国公爷有事尽管吩咐。” 太医院虽与其他朝官不同,但也讲究人脉,而且因其特殊的技艺,在有些时候反更需要别个帮助,朱麒麟贵为一品国公,更是御前红人,加上尚且年轻,不出意外绝对是下一任皇帝的左膀右臂,横跨两朝到时怕是武将第一人,傻子才会与其交恶。 朱麒麟抬眼。 李太医能当这么多年太医,其察言观色的技能也是练到满点,当下冲旁边的小徒弟道:“去把国公爷的伤药再点一遍,登记入册。出去时把门带关。” 小徒弟依言带关上门,待人走远,朱麒麟才道:“我想请李太医帮忙制些琼膏。” 好悬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李太医尽量平静语气:“琼膏有很多种,功效也有不同,不知国公爷要的是哪种,又是何人用,知道这些下官才好配药。” “怎么说?” 尽量压低语气道:“琼膏只是统称,不知是女子用还是男子用?” 朱麒麟淡定掀掀眼睑:“男子。” 李太医几乎想把前一秒的自己给呼死!要你多事,问什么男子女子,配个两方都能用的不就行了?结果这么一问,知道太多,会不会被灭口?! 背后有了汗意,柄着反正已经问了不若问清楚的意思道:“功效呢?有养身也有助兴的,还有保养的,不瞒国公爷,这男人床第确有许多事需要注意,若保养不当,年老怕是会下病根。” “不需要助兴的。” 言下之意就是养身跟保养都要了? 李太医闻歌知雅意,再道:“其实最好的法子是由我把过脉,开些养身的药材泡药浴,看体质需要还可以喝些药调身,双管其下,方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还要喝药?” “男子体质属阳,阳阳相配,会给受方造成负担,用以温凉药材调养,对受方有好处。”简单说就是败火的药。 朱麒麟拧眉。要开药方就要把脉,把脉就需要见到真人,到不是怕李太医泄露出去,他是怕薛湛恼羞成怒拿刀砍他!要不就是血溅当场杀人平怒! “这样吧,国公爷要是不介意,下官给开个药方,先吃两副看看效果,若是可行每月吃两副就成,要是反应不好,下官再改。” “不会有异?” “这到不会,都是些温凉败火的药,吃着没基害处。” 朱麒麟松了眉头,随后提起琼膏:“香味不要太浓,药材要最好的,银两方面我会添补。”一是一二是二,不是份例的伤药,朱麒麟自不愿留人话柄。 李太医颔首表示知道了。 “什么时候有?” 总觉的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李太医愣了下,忙道:“明日下官就开始做,大概两日过后。” “如此就劳烦李太医了。” “哪里,应该的。”李太医拱手,临出门见朱麒麟瞥了眼,忙道:“国公爷放心,此事不会有第二人知道。” “嗯。” 送走朱麒麟,李太医擦了擦汗,摇首暗叹,之前皇上有意为忠国公赐婚,事情还没证实就引得京中千金纷纷意动,太医院同僚也曾八封过谁家女人有此殊荣。不想,国公爷不爱蛾眉爱须眉,若被人知道,这些千金估计要哭瞎眼睛了!话说是哪家公子捂热了这副铁石肠? 八封之火燃烧,暗自把京中有名的公子过了遍,发现没一个像的,难道是小门小户的少爷?不对呀,谁不知道忠国公除了军营还是军营,哪有那时间跟人培养感情?难道是军营里的将士?这更不对了,雄狮营这几年又没换成人,要看对眼早就看对眼了,还轮到现在? 心里过了好些人,但唯独没想过现今京中另一个炙手可热的御前红人,薛湛。盖因对方风头直逼前者,又同是武将,暗自相争都还来不及呢,哪会看对眼? 但往往最不可能的就可能是的,更何况碰上薛湛这奇葩,撩人把自己给撩坑里的。 把八封之心打散,李太医冲远处的小徒弟招手:“去跟医正说一声,明后两天我沐休。” 小徒弟愣了下:“昨儿师父不是说不休了吗?”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去!” 被瞪的缩了缩脖子,忙应:“是,徒儿这就去!” 瞪走小徒弟,李太医就开始整理药方,待最完善的药方出来也就到回府的时间了。回府后也没闲着,找药材,碾药材,为了保密全部要自动手,隔天又忙上一天把药材制成半成品,趁药材放凉的时间,还整理了一些男子床第间的注意事项,写成手札,第二天待琼膏制成,与之一起封箱送到忠国公府。 彼时朱麒麟难得呆在忠国公府,按下嘴边笑意,招来管家。 “派人去定远侯府请薛世子来一趟,就说我得了一壶好酒,请他过来品赏。” 第56章 开车 来的好不如来的巧的蜂蜜被贵气少爷以十银两子买走,只是相比于十两银子这高价,翟掌柜更高兴的是与裴少爷搭上话。 恭恭敬敬把裴少爷一行送出门外,翟掌柜回转时脸上的兴奋表情还没落下。 有那不明的伙计凑上去:“掌柜的,不就是个半大小子吗?至于这么高兴吗?” “闭嘴吧!”翟掌柜一瞪,抬手摸摸嘴角的胡子。“你懂什么?知道上京那是什么地么?天子脚下!从上京来又带那么多家当仆人,再瞧那周身气度,我问你,这虎牙镇往上数三代可曾有过这样的人物?” 伙计想了下,摇头。 “那就是了!我呀不求别的,只求搭上两句话借光过点安稳日子。” 伙计似懂非懂,觉着掌柜的日子已经是镇上数一数二的了,还要怎么过安稳日子?岂不知正是因为过的是好日子才更要居安思危。毕竟谁不想让自己的未来更稳固呢? 蜜密卖了个好价钱又跟贵人搭上话,翟掌柜心情是出奇的好。看到哥仨几个心情就更好。“蜂蜜跟蜂蛹卖了十两银子我也不瞒你们。我原本打算给二两银子,现在就给三两如何?” 相比于十两银子三两银子只三分之一不到,如果是那贪心的恐怕立时就会不满,但哥仨几个却是知足的,不即不会不满还高兴于比预想的还要多。 “掌柜好意,我们心领了。”能有三两银子到也出了楼玉珠意料。虽说卖了十两银子可对方是冲着仁善药堂的口碑来的,若没仁善药堂这口碑在,哥仨几个要把蜂窝卖到三两几乎不可能,二两都是运气顶头了! 知足不贪心这些好品德总能让人心生好感。让伙计取来三两碎银交到楼华手上,翟掌柜问:“这蜂窝可是你们自己采的?” 哥仨对视眼,楼华点头。“正是。” “小小年纪胆子到不小。”瞥眼哥仨几个,神色转换成凝重。“你们采的蜂窝是蜜蜂中个头小毒性弱的品种,就算被蛰了问题也不大,但也好教你们知道这蜜蜂品种不下十来种,有那个大毒性强的,也有个小但毒性也不弱的。对了,你们没被蛰吧?”哥仨摇头翟掌柜松了口气又瞧哥几个骨瘦如柴,犹豫下还是道:“我知道这采蜂窝利头不小,但若还有,我还是希望你们最好不要去碰。不瞒你们说,我这仁善药堂虽有虎牙镇最好的良医,但于有些蜂毒还是无能为力,所以你们最好还是慎重。” 闻言楼玉珠心头一跳,尔后是后怕。他只想到了钱却没想过什么都有意外,若他看错了蜜蜂品种楼华被蛰,凭这时代的医疗技术那不是只能等死?!“多谢翟掌柜提醒,今后我们再不采蜂窝了!” 一想到大人从小告诫的危险楼华那点遗憾也没了。“多谢翟掌柜,我会看好弟弟们不会再靠近蜂窝的!” “嗯,”没因为出言断他们财路而心生怨恨,反道真心感谢,立时翟掌柜对哥仨几个好感顿生。“这样吧,你们以后看到蜂窝又拿不准备主意就托人给我带个口信,我去瞧瞧看看能不能采,若是能采我给你们配点药也安全些,若是那毒性强的毒蜂我也好通知人做准备,免的误伤人性命。” “翟掌柜宅心仁厚,我辈佩服!”楼华揖手。 那小大人的模样惹的翟掌柜一乐,笑骂句:“啧,人小鬼大!”翟掌柜柄着医者之心告诫了哥仨一句,却不知就因这一句告诫在哥仨几个面前狠狠刷了次存在感,以至后来楼家三房起势一飞冲天也没忘了他,因此仁善药堂得益良多最后更是因此而多存活了好几百年! 当然这是后话,且不提。哥仨几个告别翟掌柜躲到角落,楼明求着楼华让他摸摸银子。“哥、哥,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银子呢,你就让我摸摸呗~” 楼华被磨的没办法,谨慎的让楼明摸摸,还用眼神问楼玉珠要不要摸摸? 正瞧着乐的楼玉珠犹豫下也摸了摸。大元朝有银票、黄金、白银、铜钱四种货币,都有朝庭统一炼制,只是在白银这块却是分了官银与民用银。官银制作苛刻严紧,民用银则随意些。哥仨手上的三两银就是民用银,成色没官银好形状也没官银好看就是个银角子。 两个弟弟稀罕完楼华忙把银子收好。心里想到一下子进了三两银子,走路都是飘的!“五弟想吃肉包子吗?” 一听肉包子楼明口水就泛滥了,瞪大眼睛点头如捣蒜。“想吃想吃!” “那我们就去买!” 楼明立时眼睛都亮了,随即努了努嘴小声问:“可不可以多买两个给阿爹跟爹吃?” “可以!”一下子进账三两,楼华也不再乎这两文钱了。“不过我们还是要藏起来偷偷给阿爹他们吃,要是被阿麽发现了可不得了!”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等会我们回去把包子藏进衣服里,待晚上阿麽他们都睡了才拿出来。” “包子藏进衣服里?”楼玉珠扑噗一声笑出来,上下打量眼楼明那小身板,眼神在那胸膛停留下。“藏到这里?” “阿?”楼明低头瞧自己胸。 楼华也是看过去,皱眉:“不能藏那,太明显了。” 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楼玉珠笑喷,越笑越忍不住,越忍不住就越是笑,一时间楼玉珠就笑的跟个疯子似的。 楼华楼明傻眼了。“玉、玉哥儿你笑什么呢?” “哈哈、哈没、笑什么,”楼玉珠抹干笑出的生理泪水,瞧俩小正太满眼疑惑,强忍住笑意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回吧。”男人胸前藏包子装女人还能时不时解饿这梗怕只他一人体会了。 楼华楼明仍是一脸莫名。 “好了好了,真没笑什么。五哥不是要买包子吗?我们快去买吧,去晚了就没个大的了。”祭出这杀手锏转移两人注意楼玉珠松了口气,这藏包子装女人的梗真没法解释,毕竟没参照物磨破嘴皮子都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花五文钱买五个大肉包,哥仨先把自己那份吃了藏好剩的两个就准备回村子,在经过镇子中心时碰到衙门张贴黄榜,哥仨几个又好奇挤进人群瞧热闹。衙门请了老童生念榜文,楼华识字已经不成问题,楼明磕磕碰碰也能看懂个大概,因为用的是古文又是偏向于繁体字楼玉珠连猜带蒙懂了个七七八八。 当今皇帝为了庆贺皇太殿君六十寿辰下旨大赦天下,十年刑期的减刑两年,五年减刑一年,三年判刑十个月,让楼玉珠心跳加速的是最后一条。 犯官子女因罪落户贱籍,可以因情况而定获得赦免! 赦免! 楼华激动的手指发抖!楼玉珠仔细研究下榜文确定是他想的这才凑到官差面前。 “官差大叔,我想问这赦免户籍要什么手续流程?” 众目睽睽下官差也没为难个小哥儿,回道:“如果是村子那就要村子里正开个证明,证明改户籍之人不是作奸犯科不仁不孝之人,让里正拿证明跟户籍本及当家人到衙门寻主薄调取当事人户籍原本,添几笔改过再书写份新的户籍就可以了。” 政府部门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流程里面内容可大了!前世因父母的赔偿款一事跟政府部门打过交道的楼玉珠深有体会。谨慎的扫视下周边,见无人注意这才小声问:“那官差大叔,这上下打点的润笔费要多少?” 身着官服的健壮汉子挑了挑眉,心里有点惊讶这么小的哥儿既然这么懂行,手上到是比了个手势。 “十两?” 官差汉子点了点头。 朝庭当然是严禁衙门收受贿赂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润笔费这种潜规则就是下有对策中的一条。相比于来说改户籍的润笔费是最少的,多的是那握有减刑权的实权官差,少了多了就他们一句话,别以为有了皇榜就万事大吉,有那权的官差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句此人仍旧心怀恶念不思改过,那赦免的名单就从此无缘了。 “大叔贵姓?如果我们要改户籍是不是可以找大叔帮忙?” “我姓赵,可以帮你们上下打点。” “谢谢赵叔,那我们该怎么找你?” “到衙门后门就说找老赵,会有人通知我。” 楼玉珠脆生生答:“那先多谢赵叔,到时候我们要是改户籍就去找您。”待对方点头楼玉珠这才领着楼华楼明钻出人群。 “十两银子,”赵姓官差比的手势楼华也瞧见了,进账三两的喜悦立时退个干净反而忧虑,“刚才买了五文钱包子,还差六两又一百三十四文。”六两多的银子如此大的差距,楼华心焦的都要掉眼泪了。 “哥你先别急,”楼玉珠安慰他:“大赦是好事,我们不要想还差六两多银子,而是要想我们只差六两多银子了,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三两多,在以后的日子里肯定能赚更多!” 楼明也凑上前安慰他:“是呀大哥,我们先找人借,之后我们一起赚钱还,肉包子和鸡蛋我不吃了把钱留着。” 楼华含泪摸摸楼明头。 楼玉珠生恐他摸自己的,忙转移话题:“哥你还记得外姥姥家吗?”楼家苛刻以至于傅林书除了大年初二拜年其余时间极少回家,但每到农忙外姥家三位舅舅都会过来帮两天忙,每到这时候楼华就会代替傅林书回外姥姥家住两天。 “记得。” “大赦改户籍的事必须由外姥姥家参与,一来是给姥爷他们点压力,二来我们这三两多银子也要以外姥家的名头借。”傻傻的把这三两多银子拿出来那是傻子才干的事,说清楚银子出处他哥仨几个以后恐怕会被柳阿麽逼着四处采蜂窝,成为楼家敛财的工具;说不清楚,呵呵三房恐怕就永无宁日了。“大哥你现在走一趟外姥姥家把事情说一说,尔后让他们尽快来一趟。姥爷阿麽那里我跟五哥现在回去通知,争取今天把事定下来明天就可以去衙门调户籍。” “好,只是你们回去没事吧?”说到底楼华还是有点不放心两个弟弟。 楼玉珠哭笑不得。“哥,相比于我们你更危险,更需注意安全!” 楼华下意识捂了捂藏银子的地方,努了努嘴。“我没事。” “总归注意安全。” “好,你们也是。” 哥仨几个在叉路口分道,刚过午时路上没什么人,楼玉珠教楼明回去后该怎么应对。 楼明乖巧听着,用脚踢了路边石子,闷闷问。“玉哥儿,姥爷阿麽不是不喜欢阿爹二等民身份吗?现在皇帝大赦,阿爹能改户籍不正好?” “改户籍是好,重要的是这十两银子。” “大伯跟大哥读书用了多少个十两?”楼明声音闷闷的。 “五哥,”楼玉珠拉楼明手,语重心长道:“人心是偏的,看在眼里的就什么都好,不看在眼里的就什么都不好。姥爷阿麽看中大伯跟大哥,就算掏空家底都觉着是好的,姥爷阿麽不喜欢我们三房,花一个子儿都心疼。” “为什么?”楼明小小的心里想不明白。“爹也是姥爷阿麽的儿子,可以对大伯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们好?!” “等五哥长大后就明白了。”不过是人性自私罢了。楼老爷子柳阿麽看中大房不过是认为大房能给他们带来更的富贵,不看中三房不过是认为三房楼承义老实生不出聪明儿子,再加上楼承义老实跟傅林书贱籍的事,两厢一加就成了三房悲惨的事实。“五哥,姥爷阿麽偏心是他们的事,我们争气是我们的事。如果我们一再看中姥爷阿麽偏心跟大伯大哥他们争,争破天去也就是楼家那几间瓦房几亩良田,此乃下成。” 楼明似懂非懂。 “我们不跟大伯大哥他们争,我们跟自己争。争自己的命,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前程,我们眼界要放开,需知出了严家村还有虎牙镇,出了虎牙镇还有府城,出了府城不家大元朝,出了大元朝还有无数邻国邻邦,出了邻国邻邦还有无人踏足的大山彼岸,出了彼岸还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出了大海还有茫茫无限宇宙。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我们要真把视线放在这严家村放在姥爷阿麽身上,那便是输了,且输的彻底。” 楼明眼睛瞪大似乎不明白,楼玉珠也不需要他现在明白,只要他记得这番话迟早就会像种子般生根发芽。 大约半个多时辰哥俩赶回家,楼家刚吃完饭正巧一屋子人都在。柳阿麽开口就要骂,被楼老爷子瞪了眼不甘不愿的收了声,眼神还是死盯着哥俩。 楼老爷子笑笑招来楼明,和蔼问:“五郎去哪玩了?怎么午饭都不回来吃?还有二郎呢?” “我们去镇上玩了,二哥去了外姥姥家。”楼明凑到楼老爷子面前乖乖回答。 “怎么好好的去外姥姥家?”楼老爷子皱眉。 楼玉珠找了楼承义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老实巴交的汉子先是不敢相信之后是激动的脸都红了,凑到老爷子面前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强忍激动道:“爹,皇帝为贺皇太殿君大寿大赦天下,犯官子女只要有里正开的证明可以到衙门修改户籍。” 楼老爷子敛眉。他毕竟年长多吃了这么几年饭,知晓跟衙门打交道可不单单凭道皇榜就成,天高皇帝远,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这里面的道道可就深了! 楼承义只顾激动没看见老爷子的若有所思,楼玉珠却是瞧了个清楚,心里冷笑不已,好在他原本就没把希望放楼家身上,所以也说不上失望。 “林书恭顺仁善乡亲们都知道,里正大叔肯定给开证明。”一想到媳妇能脱离贱籍,压在三房身上的巨石能消失,楼承义这老实巴交的汉子就激动的手发抖。 第57章 竖日(短小君) 竖日午时,薛湛才捂着腰从床上爬起来,脚踩到地上都是软的,嘴巴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是肿的,脖子上身上手上腿上全是印子,最吓人的是腰上那两道掐痕,青了都! 如果是信息爆炸的现代,他一定匿名发个帖子,帖子主题就用鲜红的大字帖出来。 男票床下高冷禁欲,床上鬼蓄腹黑人形凶器,我是分手?!还是分手!!还是分手?!! 附:男票颜值爆表!身份尊贵!票子房子车子多到爆。 再附:我属性男。 有好事者一定会这样刷屏。 必须分!肯定分!一定分!顺带帖一下你男票的社交号不? 楼上的是想让楼主跟他男票分了,然后你顶上? 我顶楼上猜测 我顶沙发帖 楼主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样的男票不紧紧抓在手里还想分?信不信你分了,转首就有成群结队的扑上去? 话说楼主真不是来炫耀的?确定不是来炫耀的? 颜值爆表!身份尊贵!票子房子车子多到爆!这样的男票请不要大意的给我来一达!两达也行!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楼主男票在床上是如何鬼蓄腹黑人形凶器的吗? 你不是一个人1 你不是一个人2 你不是一个人10086 顶楼上,顺带喊话楼主!有本事发帖有本事发照片呀!有本事发照片有本事透露一下细节呀! ~好污! ~同污! ~同流合污! 薛湛这边脑洞越开越大,那边朱麒麟算好时间推门进来,掀开厚重帷幕见人靠在床边发呆。 “醒了?” “没醒。”薛湛精神萎靡的掀掀眼皮子,身体往后一倒:“我刚才在梦游,别理我。” 朱麒麟低沉笑下,走到床边把人扶起来,顺势让人靠在肩窝口,下巴凑到额头亲了亲,随即一愣上手摸了下,剑眉拧起:“有点低烧。” 薛湛有气无力的白他眼。 就他这体质还能给他弄到低烧,摸摸良心内疚不? “我让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我不想事后还要杀人灭口。”薛湛瞪他眼,随后自己摸摸额头,发现温度不高。“这点温度过会儿就好了,没事。”特种这兵种本就是高危职业,风里来雨里去,别说这三十八几的低烧,就算高烧40在泥地里滚一滚也是常有的事。 “难受别撑着,国公府有可信的医者。” “知道,我饿了!” 朱麒麟只得吩咐上膳食,肚子饿的咕咕叫,薛湛满心以为能吃顿好的,可没想端上来的全是流食!不是粥就是汤,粥是蔬菜粥,汤是那种清淡可以直接算做素食的,薛湛用勺舀了半天才大菜叶里发现一丁点肉沫! 压了他一晚上,结果肉都舍不得给他吃!这是打算饿死他另找新欢?渣男! 薛湛眼里的怨念大强烈,朱麒麟亲手给他舀了碗汤,柔声道:“你现在不方便吃味道过重的,等过了今天,明儿我再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菊花残满身伤,要可以他也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但瞧着这些清淡的就越发觉的饿了。 “我陪着你吃。” “真哒?” 薛湛立时心里平衡了!至于心疼什么的,哼哼,昨儿那么折腾他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他心疼?少折腾一次,他今天也就不用受这罪了!活该! 第58章 翌日二 早饭午饭一顿解决,薛湛斜眼:“你让人去请了假没?” “我派人跟吴百户说了声。”军营毕竟不是普通衙门,就算薛湛身为主将也不能无故缺勤,理由好找,但总归要说一声。 “这就好。”随后叹气:“我可不想被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御使参一本,虽说我不怕打嘴仗,但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被我气出个好歹来,可就罪过了!” 那得瑟的小表情看的朱麒麟心里一荡,眼神深遂两分,吓的薛湛抬起屁股就要挪地儿,朱麒麟拉住人,轻咳声:“我带你逛逛国公府。” 薛湛警惕瞄他:“只是逛国公府?”不怪他草木皆兵,实在是昨夜的遭遇太惨烈! “只逛国公府。”朱麒麟重申,但太拇指经不住在其手腕摩擦了两下。 薛湛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咸猪手:“......” 知道‘言不由衷’四个字肿么写不? 再摸信不信老子剁了它?! 朱麒麟又摸了一下,在薛湛抽刀之前放开,露出抹温柔笑意:“走。” 花痴晚癌期薛湛立时被这一笑晃的把初衷忘了个干净,乐滋滋的凑上来:“话说来了国公府这么多次我还没好好逛过呢!” 两人出了院子就那么束着手闲逛,逛到一半薛湛问:“这是最先的忠国公府?” “不是。”朱麒麟摇首:“之前的忠国公府太过破损,这宅子是我承爵之后皇上赏赐的。” 薛湛恍然:“我就觉的这规格跟我们定远侯府差不多。” “赏赐之时皇上有意赏赐另外一座,听说是王爷规格,比这栋大一半,不过我拒绝了。” 闻言,薛湛当即看白痴似的看他:“你傻呀?!”这可是京城!不是什么偏僻野林!君不知后世那丁点大的地儿都贵成啥样!而且王爷规格一看就知位置极佳,肯定没出二环!比这大一半?不算雕栏玉砌的古物,不算错落有致的布局,哎哟妈呀!薛湛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几个亿也就不说了,换成白银都好几十万!结果就被你这么轻飘飘一句‘不要’给拒绝了?!你个败家媳妇!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朱麒麟如果会读心术,大概会勾唇一笑,然后拖着人回房就‘媳妇’这事好好商量一下。庆幸他不会读心术,所以薛湛的屁股逃过一截,道:“当年国公府就我跟我奶奶两个主子,加乌熊一等属臣,捆一起加三倍都住不满,何必给皇上留下骄奢浪费的映像?” 当年祖孙俩单枪匹马回到京城,以前的世交关系全部形成虚设,能依靠的就只有朱棣这个皇帝,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刷存在感的机会。这就是官场觉悟。 “更何况皇上在别的地方也补偿了,赏了好几个庄子。”说着领着人进入一个有守院的院子,经过重重关卡进入最里面的铁包木大门,门上挂着好几把大锁。 薛湛瞪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朱麒麟取出好几把钥匙,然后在他星星眼的表情下按顺序一一打开。 朱麒麟好笑看着他,拉住他手:“走。” 一品国公的内库呀,想想就好激动有木有?! 怀着参观土壕的心理,薛湛随之进到里面。 库房四处密封不透光线,朱麒麟拿出火折子把墙灯点燃,随灯点燃的越多整个库房的面貌也就展现的越多。只到墙面的灯没一盏落下。 前朝瓷器摆了满满一墙,里面就有好几件被后世炒成天价的青花!直达屋顶的实木柜里一层层摆着各类珍宝古玩!小到拇指粗的玉器,大到一人高的红珊瑚!还有两排矮柜上累着一个个锦盒,随便打开就是一满盒的南珠,颗颗拇指大,粒粒圆润饱满,就那光泽就那色度,庆幸自己不是女人,否则当场就能疯。 从最初的激动到惊诧随后到麻木,待朱麒麟回到身边,薛湛偏头一脸真诚:“土壕,给抱个大腿呗?” 朱麒麟笑,伸手在他脖子后捏了捏:“你不用抱,我本来就是你的。”随着话尾落下,钥匙也被放在他手上。 怎么有种新婚夜过后老公把家产交到老婆手上的即视感? “只有这些?”薛湛怀疑看他:“小私库什么的?” “我书房里还有密室,我带你去。” 所谓的书房就在他们之前出来的那个院子,密室就在书案后面,不过在之前要先把书案抽屉按顺序抽出才行。 “抽屉不能乱开,否则就算打开了,密室的机关也没关。” 薛湛脖子子一凉。果真古人的智慧当真不能小瞧呀! 进到里面,果然密室区别于内库,样样皆是精品!而且有比珍宝更宝贵的东西,比如忠国公爵位的铁卷丹书! “这是真的铁卷丹书?” 朱麒麟凑近:“定远侯府应该也有吧?” “那么重要的东西老头子才舍不得给我玩。”现在的定远侯隔了一层就更不可能了,说着星星眼看朱麒麟:“我可以上手看看吗?” 朱麒麟转手就从架子上拿下来递给他。 薛湛接住,顿时手往下一沉。“好重!” “它是铁的,当然重。” “我当然知道它是铁的。”用铁铸就,意思就是承诺像铁一样不变,也算是给功勋世家一道免死金牌吧。不过没有什么承诺是不变的,更何况是帝王的承诺,君不见有太多功臣能人被斩杀在帝王之剑下?朱家王朝还是赫赫有名的! 把东西放回去两人出了密室门,朱麒麟让人送来点心跟营养汤,陪着薛湛吃了点,之后让他自由活动自己便坐到案几后处理公务。 薛湛没兴趣翻书,索性搬了椅坐到旁边,拿出之前的钥匙晃了晃,凑近问:“这钥匙真给我呀?里面的东西随我支配?” 朱麒麟笑看他眼:“是,包括以后的。”顺手从案几上抽出账本:“还有这些,国公府的花名册,以及花用支出,还有所有进项账本。” “包括你的?” “对,包括我的。” 薛湛这下来了兴趣:“那我要卷了钱跑了怎么办?” 朱麒麟想了下:“那我大概会成为穷光蛋。” “第一个成为穷光蛋的国公爷,大概会被人笑死。” “你舍得?” 想都不用想,摇头:“不舍得。” “我信你。”朱麒麟偏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的人,眼光柔和的几乎能把人溺在里面。 薛湛想也不想就亲了上去。 朱麒麟一愣,手臂捞过直接把人抱到腿上,大掌扣住后脑勺无限延长这一吻! 猝不及防闯进来的季林一个跟跄,尔后手忙脚乱的往后撤:“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跨坐在朱麒麟腿上的薛湛满头黑线,知道‘此处无银三百两’怎么写吗?碰到这种事直接退出去就算了,还说什么话?! “继续。” 朱麒麟把人掰回来,继续之前的亲吻。 薛湛:“......”脸皮呢?也会传染? 两个没羞没臊的一点都没感觉到不好意思,反到是季林,都不好意思出现在两人面前,偶尔撞到薛湛,连视线都不敢抬。 “季将军。”薛湛喊住想撤的季林,手臂一勾道:“我有两个问题想问季将军。” 季林默默把勾在肩上的手臂放下来,拱手:“世子请问。” 谨慎查看周围没人,压低声音问:“国公爷以前有没有女人?” 闻言,季林的冷汗‘唰’一下就冒出来了,脖子咔咔转了下:“..没有!” “通房也没有?” 怎么有种国公夫人查国公爷过往情史的即视感?他要说‘有’,世子打算怎么办?杀了那女人吗?!还是立马跟国公爷分手?!感觉哪一种自己都会成为炮灰呀! “没有!国公爷没有通房,世子也应该发现了吧?整个忠国公府婢女就少,唯一几个是拘在后院的几个绣娘,没有准许是不出进入前院的。”感谢国公爷您前二十几年如此的古板无趣! “那相好呢?” ‘唰’一声,季林冷汗都爆出瀑布汗的即视感了!“没有!国公爷从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你确定没骗我?不会是有但是你不知道吧?” “国公爷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如果有我们绝对不会不知道。”感觉心好累,求放过! 薛湛摸摸下巴,所以说国公爷床上功夫的确是无师自通天赋异禀?好逆天的技能!羡慕不来呀! 晚饭毕两人早早回房休息,没皮没脸的薛湛脱的只剩裤子,顶着一身红痕往床上一躺,那香艳刺激的模样瞧的朱麒麟眼都发直! 吞下口水:“把衣服穿上。” “不穿!热!”天气四月底了都!往年这时候早裸着睡了。 朱麒麟眯眼:“不想明天起不来,就把衣服穿上。” 瞄瞄他下半身:“穿着衣服就可以吗?” “..至少容易忍得住。” 薛湛把身体打开,冲他得瑟一笑:“忍不忍得住是你的问题,反正我热,不穿!”谁让你昨夜做的那么狠!不知道省着点次数留今天做?呵呵,自己作的孽哭着都要挺过去! 朱麒麟的反应是摁住,亲!把这张嘴亲软为止! 最终薛湛还是服软了,磨磨蹭蹭被穿上衣服时,摸摸好不容易消下去却又比之前还要肿的嘴唇,心内不免吐槽,无师自通什么的让他这个历经两辈子的人情何以堪呀! 第59章 秀恩爱 隔日两人一起出发回营,那黏糊劲把半路撞上的吴用牙都酸掉了,全程不忍直视都! 回到虎豹营,罗一赵十一也被糊了一脸,秋卯用扇子点点手心,嘴角抽搐道:“主子以前不是说‘秀恩爱分的快’?” “这是羡慕嫉妒恨人说的酸话,典型的吃不葡萄说葡萄酸!”薛湛冲他白眼,随后一脸梦幻的捂脸:“不谈恋爱不知道,等你们也有了那天你们就知道了。” *的汉子偏生要装女人扮梦幻。 罗一:“.....”很好,主子你的智商掉线了。 赵十一:“......”主子你这样属下一等很难做知道吗? 秋卯:“.......”来跟我念‘主子虐我千万遍我待主子如初恋’! 吴用:论同僚都是脑补帝该肿么办?!还能不能好了?! 薛湛在这边狂掉智商,朱麒麟那边也是时不时走神,季林圆场的次数一多牙疼的把刘故拉到一边,把自家国公爷的最新情况科普了遍。 刘故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摸摸鼻子讪讪道:“那乌将军岂不很冤枉?” “.....”卧槽!都忘了他肿么回事?! 在边境苦哈哈巡视的乌熊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老大喷涕!揉着鼻子骂:“谁他妈在骂老子?” 属下这边各种脑补不淡定,两个没羞没臊的却是各种忍不住秀恩爱,中午吃个饭都要在一起,都没想过就两营之间的路程都够吃好几顿饭了!问题是吃完午饭还不算,两人既然出去散步!不是骑马不是坐车而是纯粹用脚呀! 吴用一等皆是一副‘你特么的逗我’的表情,季林刘故听闻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国公爷什么时候做过纯粹散步这种掉智商的事?!平常是骑快马都嫌慢好吧?! 朱麒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薛湛提议走走的时候点头同意了,换作以前敢这么提议的人不是被他冰渣似的眼神冻僵,就是止步于十步之内了,可这次偏生不觉的无趣而是非常期待,所以说还是要看对象吗? 对薛湛来说,做这种无聊的事主要就是看脸呀看脸呀看脸呀! 阳光正好,光影从树叶透下来,斑斑光影照在朱麒麟脸上,就像自带灯光效果的美图,分分种酥的人合不拢腿好吧! 到僻静处两人不约而同躲到巨石后,不用特意招呼,一个打开牙关一个侵入舌头,便紧紧交缠在一起。 虫鸣鸟叫的树林中,在被巨石掩蒇的阴影下,两道身影交缠的犹如想把对方揉进骨子里!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这一番唇舌交缠立时都有点意动! 瞄眼顶着自己腹部的硬挺,薛湛吞吞口水,才做过一次难道节操就要掉到‘野战’这一幕?进程是不是太快?! 好在国公爷品行经得住考验,硬生生把侵入对方衣缝的手抽出来,整理好衣领退后一步,星眸轻笑:“我先回营,明天午后我来接你。” 见薛湛一脸懵懂,朱麒麟哭笑不得的看他:“后天是大朝,你不会忘了吧?” 薛湛眨眼:“我不正是反省期吗?”就朱棣那生气的态度,他不反省个十天半个月的都说不过去吧? “让你反省只是走个过场,皇上要真生气就不是反省而是直接下狱。” “那为什么要把我臭骂一顿?我又没真把那女人送到青楼去,没指名没道姓的,糊弄着忽悠过去不就行了?”虽然他的做法是够损,但最后不是没成吗?更何况先惹事的人又不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呗? “你是这么想的?”朱麒麟揉额。 薛湛疑惑:“难道不是?” “如果皇上问起,你就打算这么回禀?” “..这是实话呀。”弄不懂古人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过程,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如果你真这么说,我大概真要到地牢去看你了。” 皇室,官家,良民,贱籍,这是这个时代的社会构成体系,是绝不能乱也不能混淆的,但薛湛的做法却是越过良民,把官家女子充作青楼贱籍!这种作法无易于挑衅整个上层圈子!庆幸没成,这要真成了,第一个饶不了他的就是生于顶端的天家! 这种混淆社会体系的事不能做,不能说,碰都不能碰,朱棣出于对薛湛的维护不原问罪,但总归要给京城百家一个交待! 也是刘家下药的做法太不讲究,深觉丢脸的世家门庭不愿与之为武,再加上皇上又表了态给了‘反省’这口头教训,御使言官才没为此事参上一本。 否则,这事没完。 “皇上舍得为这点小事问我罪?”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而是态度的问题。而且是什么原由让你有自信皇上不会问你罪?” “这是明摆着的吧,为了个不知名的女人..” 朱麒麟打断他:“他是皇帝。阿湛。永远别用衡量别人的目光去衡量皇帝,天家无情,至亲手足都能抛弃,更何况是一名武将。” 阶级观念不强,只重视结果不重视过程,或许这才是狄侯爷他们头疼的地方,毕竟为天家做事,只重视结果可不行。 “皇上给了台阶你要端正态度,好好道个歉。”末了,不放心凑近:“听话,嗯?” 薛湛花痴脸,男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乖宝宝薛湛在面前朱棣时果真端正态度,可惜朱棣不理他,光把他晾在那就晾了半个时辰,回头把人喊进来,行礼过后也不喊他起来,就那么好整以暇靠在软垫,还有闲心抿茶。 朱棣没喊起来,薛湛也不好善自起来,硬着头皮道:“皇上,臣知道错了。” 朱棣抬抬眼皮:“哦?说说错哪了?” “臣不该把官家女儿充作青楼贱籍,不该做事不经大脑,不该,” “成了。”朱棣打断他:“朕只问你一个问题,下次还遇到这种事时该怎么办?” 薛湛想了下,咬牙:“臣大不了把那女人接过府,然后再找理由收拾了!” “放屁!” 朱棣抬起手想砸,但想起是自己最喜欢的杯子,忙半空住了手,把茶盏重重往皇案一放:“朕像是这么不爱护臣子的皇帝吗?明知道臣子受了委屈还要硬逼着臣子应下?而且这种事是你这当儿子该出面的吗?管到父亲院子,跟个不知名的小女人计较,是大丈夫所为?” 想起这些朱棣就恨不得把人撵出去打顿板子! 解决的法子那么多偏要选最麻烦的那种!后院内宅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多的事,每个像他这样还不得乱套?!就算把人放进门,内宅女眷多的是法子收拾,不领人进门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对方还敢强塞进去不成 “事情到了朕这,朕也不会容许这等阴私小辈在京为官,你到好,只管自己畅快不想想后果!庆幸这刘家只是无名小辈,来京也不过几载没甚人脉,要换成有人脉有关联的旁家,联合御使言官,再有旁的大臣附合两句,你让朕怎么保你?!啊?!夺了爵位发配边疆从头再来?!” 薛湛被骂的脖子一缩! 观念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在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没成不过就是一个玩笑,但在别人看来,不管成没成,这事就压在了底线上! “皇上,湛知道错了。”这次道歉是真心实意。 朱棣看看他,挥手:“起来吧。”见人起身,再道:“那刘家被查出贪污罪证,主犯已经下狱,从犯被贬出京,至于那女人已然绞了头发进了尼姑庵,这事就这么结了,你无需再管。” “多谢皇上!”省的他再背后下黑手了! 给他个‘少给朕惹事’的表情,朱棣不耐烦挥手:“成了,跪安吧。” “是,臣告退!” 出了宣政殿,朱麒麟等在拐角:“如何?” 薛湛摸摸鼻子:“被痛骂了一顿,不过骂完就没事了。” “以后不准这么胡闹。” “什么叫胡闹,”薛湛吊着眼睛斜他:“之前要不是你突然来那么一出,我也不会憋不住拿别人撒气。” “所以是因为我?”朱麒麟一愣,随后轻笑:“我很高兴。” “别人给你挡灾?” “不是。”是因为你在受我影响,这代表我在你心里的份量已经足够重。 薛湛狐疑看他:“那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朱麒麟轻笑着糊弄过去。 两人并肩出宫,半路碰到徐长霖跟纪纲,还隔着老远薛湛就一副喜气扬扬的挥手:“长霖,纪兄,好久不见!湛甚是想念呀!” 徐长霖笑着迎上来:“阿湛。国公爷。” 纪纲也扶着刀柄走来,但身为锦衣卫敏锐如他,瞬间感觉到一股杀气!脚步立停,抬眼正好撞到杀气源头朱麒麟眼里。 纪纲:“.......”我最近好像没得罪国公爷吧?国公府也没锦衣卫夜探呀?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纪纲还是打算走为上策,脚步硬生生一拐:“下官还有事,国公爷,世子,请。” 徐长霖虽没有武将的直觉察觉不到杀气,但他会看脸色呀,朱麒麟那沉的跟个墨汁似的脸色,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吧? 左右权衡一下,徐长霖也选择走为上策。 好不容易想跟小伙伴联络一下感情的薛湛:“.......” 跟小伙伴联络感情男票吃醋,把小伙伴瞪走时该肿么办?要严厉批评教育吗? 第60章 再会侯夫人刘氏 带着这个脑洞,薛湛回到定远侯府。 彼时白雅正从厨房端出盘新做的点心,见人回来,笑道:“赶巧回来了,省了我让人送去的功夫了。” “哎哟喂!”薛湛挤眉弄眼:“娘终于良心发现了?” 白雅瞪他:“说的我克薄了你一样。” 薛湛啧啧道:“难道不是?自从小琨小澜出生,我有时都怀疑我是后娘养的。” 薛尉之过来,一脚踹他腿上:“说什么胡话?讨打不是?” 不痛不痒的拍拍裤腿,上下打量眼自家爹,回首从点心盘里捏块咬了口,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道:“不是我小看你,爹,像你这样的我分分钟吊打十个。” 薛尉之很心塞,心塞自己没一点当爹的威风,更心塞儿子说的是事实!身为武侯子嗣,定远侯薛晋之都有一身武艺,唯独他,别说舞刀弄枪,从小到大连拿把箭的兴趣都无! 说来有趣,当初老定远侯对这嫡次子都死心了,做好让二子当一辈子文弱书生富贵闲人的打算,反正是嫡次子不要继承家业,只要不出去惹事生非也就没甚要求,不想,出了薛湛这个奇葩!老侯爷当时的心情那叫一个惊喜! 父子俩斗嘴的模样把白雅逗的一乐。 薛尉之讪讪摸摸鼻子,接过媳妇手上瓷盘默默无语进了屋。 薛湛拍干净手上点心渣,随白雅后脚进了屋,回头把已经坐定的薛尉之挤开,凑到面前道:“娘,今儿皇上已经说了,以后遇到这种尽管撵出去,出了事皇上绝对会拉偏架!所以放心大胆的干吧,儿子我给你当靠山!” “尽说些胡话。”白雅横他:“这些芝麻小事怎敢劳动圣上?可别这么小提大作。” “什么叫小提大作?娘你是不知道,这世间呀阴险小人遍地走,你让他三分他就想进七分,与其以后糟心废神,一棍子打死永绝后患才是上策!”随即哼哼冷笑:“从今以后,想啃爹这块老骨头之前,先掂量掂量牙口够不够利!” 一直偷听的老骨头薛尉之:“........”好想把这糟心儿子塞回娘胎回炉重造肿么办? 白雅歉意看向儿子:“这事本不该由你管,你在外头的事已经够多了,” 薛湛打断她话:“娘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都欺负到娘头上了我这做儿子的还不声不响,啧,还配为人子?!”对方应该庆幸他爹对他娘确是忠贞不二,没出事,否则对方想要息事宁人薛湛都不答应!他熊起来是连皇太孙都敢揍的人,一个最大的官不过芝麻粒的小小刘家,分分钟坑他出天际信不信? 吊?哎哟,身为穿越人氏中最得天独厚胎穿人氏,就是这么吊!不服?憋着! 见白雅神色还有意动,故意道:“娘不会是在同情那个女人吧?” “你娘我像是这么拎不清的人吗?” 这时代的女人没有自由,没有自主意图,被‘在家从父,出嫁从父’的教条约束,或许此事不是她自己意图,但她从出生就享受家族护佑,有着优越的生活,就要承担家族所带来的弊端。 说给外人道,或许会可怜这个女人,或许会同情这个女人,有那同情心泛滥的还要骂一句薛湛阴损,但这其中绝对不会有白雅。 她是事情的直接受益者,儿子做这事全然是为了她,说一千句道一万句,她也不会指责儿子一句。说护短也好,说茫目也罢,儿子顶着压力给她出气,难道还要反过头来骂儿子毒辣?套句儿子原话,又不是圣母白莲花,同情心泛滥也要看对象! 薛湛叹气:“是儿子想岔了。” 白雅这份拎的清他可是深有体会!没见死老头子把他折腾的只剩喘气的份,这当娘的半句不提,直接无视不说回头还满心感激?换成侯夫人刘氏,世子堂兄晒上半刻钟,表面也不说半句,回头就是端茶送水送吃食,一副儿子被累着的模样。你说这当爷爷的训练孙子,难道还会害了他不成?学武习艺论起来哪件事不辛苦,而且还是武侯爵位撑门庭的嫡长孙!你要当着面跟公公婆婆顶句嘴,死老头子还不气,结果当着面感激回头就请娘家上门,话里话外什么孩子还小,什么骨头还嫩,什么以后贵为世子不用身先士卒,等等罗嗦一大堆,不说死老头子听了气,薛湛听了都深觉奇葩。 孩子还小?他比世子堂兄小几岁,训练量反而多出一倍好吧! 骨头还嫩?哎哟,死老头子从死人堆里挣出一身军功,被封一等侯,从他手底下训出的兵不知多少,难道还不如一个内宅妇人知道的多? 贵为世子不用身先士卒?不说别的,单这话的字面意思就够死老头子气的吐血了!用一辈子血汗换来的爵位,小辈不思进取更进一步也就罢了!还一副理所当然享受成果的模样!换作谁都要怨一句恨其不争! 更让人憋闷的是,你来的是个男客,死老头子还能喝斥两句,结果偏偏来的是女客!那种憋闷劲就别提了! 人经不住想,从二房出来准备去给老太太请安,经过庭院时与侯夫人刘氏碰了个正着。 刘氏被夺了管家权,又看清京中贵妇的态度后就一直深居简出,论起来都有小半年没见了,一来是年前年后不在京城没时间,二来是每次请安刘氏都避而不见,理由都给的敷衍,不是病了就是不舒服,次数多了薛湛都腻歪,回府后也就象征性派人问侯句,不见就不见,省的他自己都糟心。 “见过侯夫人。”出于礼貌,薛湛先行问好。 刘氏目光沉沉看来,嘴角露出抹恬到好处的弧度:“原来是世子。” 薛湛微不可察的拧下眉。 “这一病就是小半年,听闻世子闻名京城深受皇上重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恒儿若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慰。对了还有公公,当年一意孤行要请封你为世子,如今算是得尝所愿了,世子该好好给公公上上香,告诉他这件事才是。” “侯夫人慎行。”薛湛抬眼,目光逼迫而至:“逊者已矣,时常提起恐会扰人安宁。” “安宁?”刘氏冷笑,眼里闪过嘲讽:“还有什么安宁可言?我的恒儿英年早逝,留下五岁稚子,以后的路还不知道在哪里?可有的人呢,风光无限扬名耀祖!如今谁还记得我的恒儿?啊?谁还记得我的恒儿?!记得他为保皇嗣不治身亡?!” 有时候薛湛真想扒开刘氏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草,保护汉王这是功?怎么没想过虎豹营这正规军被一股匪盗团灭这过?人死为大,看在同老侯爷的情份上,朱棣捏着鼻子认了,否则前脚回京后脚降罪的旨意就到信不信?身为军人,身为武侯世子,这百分百是耻辱!与荣耀半点无关! 但明显刘氏的脑回路是不会想这点的。 “你风光了你扬名立万了!一个丫环都身手不凡!一个长随小厮都能与锦衣卫精英打成平手!怎么没想过帮帮我的恒儿?!你说你没有争爵之心,但凡帮衬一点,我的恒儿能落的如此下场?!” “帮?怎么没帮,侯夫人口中身手不凡的丫环,当初我原本打算配到世子堂兄院子里,充作大丫环,帮世子堂兄管理院子,不至于让世子堂兄陷在温柔香,当个自欺欺人的瞎子;至于你口中与锦衣卫打成平手的长随小厮名叫吴用,当初不是侯夫人取笑这名字不吉利,拒绝让他随世子堂兄入营?”想起往日种种,薛湛叹气:“夏翠虽是孤女却是良民户籍,我让她到世子堂兄身边是想让其当正经婢女使唤,可到了侯夫人嘴里却变成我居心叵测安排的孤媚女子,至于吴用则变成我想要插手虎豹营的所谓铁证。” “我不只一次说过,我若想要爵位我会自己挣;我若想要权势,我会自己争,但绝不是与兄弟相争。可惜侯夫人没一次信过。我帮衬世子堂兄的行为统统视作心怀叵测的阴谋诡计,防我如同防贼。” “我是人不是神,一次两次我可以不与计较,但次数多了,我也会心寒。” “或许有些残忍,但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侯夫人。与其责怪他人,侯夫人不如好好反省自己,若不是你一味包庇一味自私一味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世子堂兄或许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话已出口,薛湛心知这话对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来说,太重,也太过残忍,不过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被人指着鼻子骂,同情对方可怜对方不回嘴什么的,好吧对方应该庆幸自己是个女人,否则就不是回嘴而是直接抱以老拳了! 刘氏脸色涮一下变成白纸,身形摇摇欲坠,眼睛直愣愣盯着薛湛,半晌抽动嘴角讽刺道:“...你是君子?” “我不是君子,但我自认胸怀坦荡,无愧于心。”他从没想过争定远侯这爵位是真,真心想过帮世子堂兄也是真,最后心寒不再关注更是比真金还真!“逝者已矣,多说无益。请。”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话说娶妻娶贤,娶个这样的媳妇真心为他家大伯点蜡!当初哪个糟心的给说的这门亲事?确定不是看薛晋之不顺眼? 第61章 耍流氓 心里这么吐槽,脚步跨进老太太常氏院子,冲迎上来的晓菊道:“快给你二爷我上杯凉茶来,败火。” 歪在软塌团扇轻摇的老太太常氏抬眼,笑打趣道:“这是哪个把我们二爷给气成这样?晓菊呀,快快给二爷上些凉茶,这一壶怕是不够,得要两壶!” 薛湛气笑,一把挤上软塌挨着老太太,顺手抢过团扇一阵猛煽,没好气白眼老太太:“您老就尽管淘汰我吧!敢明把我淘汰狠了,哼哼,十天半月不进门,看您老不想出相思病来!” 常氏没好气把团扇抢回来,扑了他两下:“相思病是这么用的吗?被老头子知道,看他不揍你个屁股开花!” 祖孙俩对视眼,相继乐成一团。 晓菊端了凉茶来,乐道:“因乱用辞这事,二爷当初可没少挨老侯爷的打。” 想起以前,常氏乐的不轻,笑嗔道:“可不是,这张嘴呀也不知道随了谁,就跟抹了蜜似的惯会甜言蜜语!” “说起这点,奶奶该骂老头子才对。年纪都大把了还吃醋!我不就是说些趣话逗奶奶开心吗?结果还吃醋!又抹不开脸跟奶奶说,回头就变着法子折腾我!亲孙子的醋都吃,这世间也是没第二个了!” 常氏又扑一下:“又胡说八道!” 薛湛举起手指:“句句真心绝无虚言!” 那小模样把常氏给乐得呀,眼泪都出来了。半晌,拿出帕子擦干眼泪,见人灌下满满一杯凉茶,点点下巴:“说吧,谁给你气受了?” 把杯子给晓菊送下去,薛湛叹气:“还能谁,不就那位呗。”上眼药什么的一点不心虚,别说什么大男人不跟小女人计较,薛湛自认心眼针尖小。 常氏诧异:“刘氏肯见你了?” “没,院子里碰上。” “她骂你了?” “差不多吧。”吐槽一下奇葩女人什么的,薛湛可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起先碰到面就酸我如今风光无限,说什么世子堂兄泉下有知,还提老头子终于得偿所愿,让我好好上香之类的,我气不过顶了两句,之后越说越气,就差指着鼻子骂我狼心狗肺了!” 常氏拧眉,显然也气上了:“这刘氏怎么到现在还没拎清?不是她自己心胸狭窄防你跟防贼?如今到还怪到你身上来了!只可怜我的阿恒碰上这么个母亲!” 怕老太太又想起伤心事,薛湛摸摸鼻子道:“我刚才气不过说了些重话,回头怕是又要病上一年半截了!伯伯要是怪罪下来,奶奶可要罩我!” 常氏破涕为笑:“好,奶奶罩你!” “奶奶说话算话!” “奶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常氏佯装恼怒,薛湛忙求饶,一迭声:“是是是!奶奶巾幗不让须眉一言九鼎!” “个牙尖嘴利的,惯会哄我开心!” 祖孙俩逗乐完,常氏看着自家年少有为的孙儿,恍惚看到了年少时期的老头子,不这么会哄人,但一样的胸怀坦荡言出必行,不有一样没做到,白头到老是做到了但走在自己后面的这条约定却没做到。 “阿湛,”常氏拉住薛湛手,拍了拍:“奶奶不是说笑,阿湛要有喜欢的人就跟奶奶说,好女儿家难找,为了我的乖孙子,豁出我这张老脸也要把婚事定下,我的阿湛如此优秀,值得人等。” 有喜欢的人,身份不凡,颜值出众,身家不菲,武力值爆表,深得皇上器重,但属性同为男,奶奶你就算把老头子的脸面都算上都未必求娶的来呀!而且就朱棣对朱麒麟的器重,要真闹出求娶这么一出,信不信朱棣找人吊打他十遍?到时候死老头子估计也要从坟墓里跳出来,然后挥武着那根让他恨不得生啃的木棍揍得他满眼金星!不开花不算完! 别怀疑,死老头子真干的出来。 常氏一向宽容,不过薛湛还是觉的不要说出来刺激她老人家的好,顺其自然吧! 祖孙俩说些悄悄话悠然自得,老太太自然留饭,薛湛不忍抚她意,笑道:“奶奶发话孙儿哪敢不从?” 常氏也是个人精,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与有人约了?” “之前是说了声,但还是奶奶最重要,孙儿派人去说一声就是。” 常氏并非无理取闹的人,年老后就越发为小辈着想了,笑道:“不用,如果跟人有约就先紧着那边,不能失信于人。” “奶奶不用担心,我跟他不是外人。”薛湛安抚句,回头让人去一趟忠国公府通知朱麒麟,就说晚饭不与他一起吃了。 常氏也没再强说,回头让厨房准备一桌丰盛饭菜,不想临时却有贵客不请自来。 听到下人回禀,薛湛迎出门:“你怎么过来了?” 朱麒麟随他进门,悄声道:“你不过去,就只好我过来了。” 常氏辈份高,不用行礼,但出于礼貌还是起身示意了下。“国公爷远到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老夫人太过客气,晚辈与阿湛交好,理该晚辈前来拜见才对。”说着拱手行了晚辈礼。 常氏侧身谦让还了半礼,笑道:“听之前的意思,与阿湛约好的是国公爷?” “是。有些事要与阿湛谈谈。” “啊,都是老身无状,还害得国公爷跑一趟。” 薛湛笑着打断两人话,把常氏扶到饭桌:“奶奶不用这么客气,国公爷不是外人。”那是你孙媳妇,给你请安问好那是应该的!所以不要大意的受着吧! “怎能如此无礼?” 不等常氏嗔怪薛湛,朱麒麟颔首:“老夫人不客气,我与阿湛确不是外人。” 朱麒麟的品级摆在那,按理定远侯薛晋之是要前来相陪的,不过不巧的是薛晋之有事外出应酬了,此时不在侯府,常氏想了下,冲薛湛道:“要不叫你爹来吧,” 薛湛偷偷冲朱麒麟使个眼色:想不想见准公公? 看清薛湛眼内挪揄,朱麒麟身体一僵。 薛湛暗自失笑,扶着常氏稳稳坐到上座,笑道:“我爹的性子奶奶又不是不知道,没得拘束,不若都吃点轻松饭。”说着示意朱麒麟坐到老太太下首,回头自己长腿一跨坐到朱麒麟下手。 常氏身体微抬,充满歉意:“这实在是不合礼数,”虽然她辈份高,但实实在在的是内宅女眷,朱麒麟是外男,又身份尊贵,再则又不是亲戚关系,由她出面相陪确不是待客之道。 “小辈不请自来,实该是小辈失礼在先才是。”约好的人却临时失约,待清醒时已经冲动的拜帖都未投就直接上门了。好在还有清醒的人给备了礼物,否则就空手上门了。 “别这么客气来客气去了,听的我牙都酸了!”薛湛直接拿起筷子挟了块鸡肉,在老太太的瞪视下半途拐弯放到朱麒麟碗里,冲老太太投了个‘这样行了吧?’的无奈眼神。 常氏觉的心累,瞪眼不省心的混小子,冲朱麒麟歉意道:“小子无状,让国公爷见笑了。”随后抬手示意:“国公爷请。” 朱麒麟笑下:“老夫人不用客气。”随后低头把薛湛挟的那块鸡肉放进嘴里,入嘴才知道鸡肉上一块骨头是软骨,嚼吧两下直接吞了。 薛湛立时菊花一紧!卧槽不吐骨头! “国公爷若不嫌弃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随意便好。” 面对常氏的客气招待,朱麒麟低声应和,一副世家子弟谦谦有礼的模样,但谁都想不到这么个人却借着桌布的掩饰,伸手干出摸人大腿的流氓事! 初时薛湛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随着手掌温度透过薄薄裤衫传到腿上,火热的手指还摩挲了两下! 彼时薛湛的眼神就瞪直了。 是男神了不起?是男神就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耍流氓?! 朱麒麟表面端的正,搭在薛湛大腿的手却开始又捏又摸起来。 夏日衣衫穿的薄,对方手上温度又高,**似的一捏一摸一揉,薛湛立时全身一酥。 不知桌下乾坤的常氏瞪眼薛湛:“别只顾着自己吃,招待国公爷。” 奶奶你知道你面前面不改色仪表堂堂一副君子之态的国公爷在桌子底下吃你孙子我的嫩豆腐吗?什么叫衣冠禽兽?你面前的就是! 一顿饭吃的薛湛心累,待到散席,领着人回自己小院子,一进门便反扑,捏着人脸拉长:“顶着这张脸耍流氓就以为小爷不敢收拾你?” 朱麒麟一声闷笑,随后把脸上的手拿下:“抱歉,下次不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干,但鬼使神差的,就这么干了,干完发现感觉还不差,特别是瞄到对方想炸毛又不得不忍耐还要粉饰太平的模样,心情好到比打胜仗还要好! 薛湛瞪他眼,这一瞪却是再也拨不出视线了。那双黑耀石一般双眼就好像带着钩子,陷进里面就再也拨不出来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颜值爆表逆天,身世好到望尘莫及,品格高尚能力出众,严以自律无不良憋好,还有一身非凡武艺,他靠两辈子的积累才有现在成就,对方却是一辈子就达到了并且比他还要好!什么叫被秒成渣?这就是呀。 “在想什么?”朱麒麟凑近。 薛湛的回答是凑上去,嘴唇贴嘴唇,撬开牙关侵入舌头,疯狂侵犯对方口腔,卷起舌头一起嬉戏起舞恨不得打出个结来! 这种事论起天赋,经验才是更重要的吧?但很快他发现有些人的天赋真的比经验更老道!主动权很快便易手,侵犯以及被侵犯的角色对换,经验被天赋打的一败涂地,腰间发麻的薛湛跟跟跄跄被推倒在床上,随之而来的身体把他压了个严严实实。 唇齿交缠的亲吻不知不觉已经变了调,相比刚才的缠绵眷恋,多了一份霸道,一份急切,还有一份恨不得把人吞进肚子里灼热! 第62章 吃醋 微微把人推开借以喘/息,偏开的颈子却落到男人嘴里,被吸吮被舔咬被含弄,天赋惊人的男人似乎天生知道怎么取悦自己以及从自己这里索取。 “...嗯...”薛湛引颈轻吟。 朱麒麟身体一僵,手指狠狠掰过薛湛脸重重的吻了下去。对于一个刚刚吃到肉又气血旺盛的男人来说,不化身泰迪都是他自制力强! 衣服退去,热度随肌肤相亲而越升越高,被挑拨欲罢不能的薛湛想起上次那磨人的前戏,暗自咒骂声把人拉上床。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闷笑,薛湛恼羞成怒捏了把:“给我老实点!”也不管捏的是腰上还是腿上,薛湛摸索着放下帷账。 小小的床上,封闭的空间,气氛一触即燃........(在微博图册) 一夜操劳,被当良田耕种一夜的薛湛第二天挺着死人腰爬回虎豹营,把吴用罗一一等撵去训练,转回房间打算摸鱼小睡一下,才没躺一刻钟,皇上传旨急召。 传旨的是禁卫军,快马直奔不容待慢,薛湛只得腰身一挺翻身上马,直奔皇宫而来。 彼时兵部尚书及其他几位大佬都已经到了,薛湛见礼,正在沉思的朱棣意思性挥下手示意起身,朱麒麟走来,眼神微不可察的在他身上扫过一圈。 薛湛暗自眦下牙花!发誓要不是有别人在,他一定扑上去咬死他! 把他当良田耕种一晚也就算了,起来还不见人影是几个意思?!吃了想跑?拨吊无情?奶奶的,炸毛给你看信不信! 朱麒麟轻咳声,低声道:“赤力部落集结十万大军于边境扎营。” 薛湛的第一反应是‘卧槽既然有想不通的敢找朱棣麻烦’!这是想死还是想死还是想死?! 事实对方不是想死而是想上天,正确的说是野心想上天。 王太子想顺利接过王权,需要军功,不知道哪个脑袋有坑的缀使他把主意打到大明身上。 听了个大概的薛湛摸摸下巴,正巧朱棣问到他,道:“赤力王太子只想装腔作势要厨望,不想真打,那如果我们把他弄成真打呢?” 户部尚书像看傻逼似的瞥他眼:“薛湛世子说的轻松,事关两国邦交事关万千百姓,一句开战就开战?” 薛湛简单粗暴:“那梁尚书的意思是,别人摆明了拿我们刷功军我们还要乐呵呵看着他刷完,回去后荣登王位继续王账?然后过几年递上友好文书你好我好大家好?” 朱棣拧眉,兵部侍郎瞧了忙道:“世子慎言,梁大人并无此意。” “尚书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下官也并不是轻重不分不爱惜将士性命的人,但有些能让有些付出性命也不能让!我是军人,什么长远邦交什么长远友邦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他们踩在我们大明国威的那条线上!犯我国威者虽远必诛!我大明兵强马壮,是他区区一个部落少族长想刷就能刷的?!” 正听的心情激荡的朱棣瞪他眼,好好的拐什么弯! 梁尚书拧眉:“一场仗耗损巨大,户部结余恐有心无力。” “如果不单单只是一场仗呢?”薛湛双手抱胸,露出一抹阴险笑意:“王太子想捞军功继承王位,如果我们打的他一败涂地,继承不了大统呢?我记得现任赤力大王子嗣丰实吧?我们可以挑一个王子跟王太子打擂台,有王位在前面诱惑,不怕他们乱。”说到兴奋处,薛湛以手击拳:“狗咬狗一嘴毛,咱们作山观虎斗,必要的时候拉点偏架,等赤力乱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扶持一个弱势的王子上位,有这些把柄在手不怕他不伏首称臣,到时候年年上贡,我们户部的缺口不就补上了?” 这下不仅梁尚书气笑,连朱棣都气笑了:“你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后边的事你知道有多麻烦吗?赤力如今拧成一团,并不缺泛聪明人,明眼人一看就知,到时候讨不到好还落的一个干扰邻国王位的骂名!” 干扰邻国王位这事确不是太光彩,再被有心人一利用,宣扬闹大弄的其它邻国人人自危,到时候就是群而攻之了。 朱麒麟拱手进言:“臣觉的薛世子之言并无不可能。王账子嗣众多,王太子一旦失利,定有利益冲突者对其发难,不管结果如何,乱是肯定的。” 邻国政局动荡,自然是喜大普奔的事! 眼见朱棣有被说动的瞄头,薛湛再次道:“皇上,有些底线不能退,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总有退无可退的时候。” 梁尚书还待反驳,朱棣抬手制止,看向太子:“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想了下,道:“儿臣觉的如今紧要的是派兵压境防止赤力发难,至于兴不兴兵,儿臣觉的还是派使臣谈判后再论。” 朱棣示意他继续,太子道:“儿臣以为梁尚书所说不无过错,但薛世子所言也不得防,毕竟事关国威事关边境安全,岂容别人轻易靠近。” 言下之意就是先谈,谈不好再打,先礼后兵,到时候把王太子坑进巨坑活埋别人也说不得他们以弱凌弱了。 从朱棣脸上看不出意向,徐太傅道:“微臣附议太子所说。” 兵部尚书也站出来:“臣附言。” 朱棣这才露出抹浅浅笑意:“如此就按太子所说的。朱爱卿,薛爱卿,立即拨营即日出发!” 两人跪地接旨,尔后出宫,碍于眼线众多,两人也不好说什么,约定两营碰面的地方,朱麒麟看眼薛湛回身真奔城外,整个忠国公府就他一人,没什么好交待的,但薛湛不行,侯府那么多长辈,不打个照面就等着被御使扣个不孝的罪名吧。 目送朱麒麟离去,薛湛横眼吴用:“还跟着我干嘛?滚滚滚~两刻钟后城门口集合!” 吴用摸摸后脑勺,讪讪的一溜烟跑了,薛湛回侯府跟老太太白雅一等打了个照面,随后在城门口与吴用集合,快马直奔虎豹营。彼时秋卯已经收到消息在组织开拨一事了。 这时候薛湛深切体会到有几个懂事的属下真是太省事了,拍拍秋卯肩膀一脸欣慰:“此生有你,真是三生有幸。” 不放心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朱麒麟冷笑:“是吗?看来世子好的很。” 秋卯摸下脑门汗,退到安全距离讪讪丢下句‘不关我事’便一溜烟跑了,罗一赵十一眼看情况不对跑的比秋卯还快。 顿时,石化的薛湛欲哭无泪。“你怎么来啦?”卧槽!卧槽!!卧槽!!!薛湛觉的自己药丸。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号 初为母上 纯阳头像那个 第63章 赤力副本 朱麒麟抱胸冷笑:“我要不来怎么知道世子还有如此闲情?‘此生有你,真是三生有幸’,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世子有如此才华,出口成章舌灿生花也不过如此了吧?” 薛湛缩缩脖子:“那啥那不是顺口么,” “顺口?” 朱麒麟抬高音量,薛湛哆嗦下忍住拨脚跑的**,抬头皱眉扁嘴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 屋内薛湛被训成狗,屋外秋卯罗一赵十一吴用四人叠成一团,发现除非练成穿墙术否则什么都听不到后,正失望至极,那晌门从里打开,四人一哆嗦忙排排站。 朱麒麟跨出门,视线扫过。 秋卯莫名觉的脖子一冷,缩了下忙拱手,恭敬道:“见过国公爷。” “嗯。”对外从来都是那么高冷的朱麒麟抬起眼睑,视线定在秋卯身上:“你叫秋卯?” 吴用罗一赵十一不约而同的挪开两步,被孤立的秋卯心内无语泪噎,表面还是恭恭敬敬低首:“回国公爷,是。” 得到回答,朱麒麟留下个深沉眼神跨步离开,四人松了口气,旋身便撞进门内,把正整理衣领的薛湛吓了一跳,见是四人顿时化身喷火龙:“主子的门也敢撞!是要造反不成?!啊?!” 秋卯很淡定:“我们也是护主心切,还请主子恕罪。”嘴巴有点红,衣领曾经掀开过,这到底是打炮还是没打炮? 吴用也很淡定:“国公爷来势汹汹,我们还以为主子被家暴了呢。”就国公爷的持久力应该没打。 罗一想了下:“这应该不算家暴吧?又没成亲。”怎么有种淡淡的遗憾是肿么回事? 赵十一很实诚:“主子你干脆跟国公爷成亲算了,这没名没份的,往坏了说可是无媒而合,是要进猪笼的!”淡淡的遗憾+1. 薛湛默默举起马鞭,阴沉的看着四人狂奔而去的背影,暗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堂!我舍不得收拾男票,难道还舍不得收拾你们几个?! 几个时辰后,虎豹营与雄狮营汇合,无需磨合便默契并拢直奔与赤力部落交界的哈密卫所而去,急行十日有余,巡视边境的乌熊领着三千将士与军队汇合。 这日,大军暂时休整,乌熊得空,冲季林刘故问:“薛世子在吧?” 季林跟刘故对视眼:“在,不过,” 乌熊挥手:“放心我有分寸。” 柄着同僚一场不能见死不救的心理,两人跟了过去,果真,乌熊还是那个乌熊,耿直的简直让人心累。 跑到虎豹营啥都不说,冲着薛湛就是一拳。 季林刘故顿感要完。 好在薛湛反应迅速,伸手格挡下,没被招呼上脸,待看清人,薛湛笑道:“原来是乌将军,真是好久不见。” 乌熊撤手,气的眼眶瞪大:“打一场!不管输赢,之前耍我的事就算翻篇了!” 薛湛难得心虚下,轻咳道:“这个,还是不打了吧,毕竟拳脚无眼,伤了情面就不好了。” “薛世子这是瞧不起乌某?” “不是!绝对不是!”薛湛连忙摆手,季林刘故也让前劝道。 “行军途中不准许私斗,乌将军忘了?来来,我们回去,好久没见了正有些事要跟你说道说道。” 两人好心,但正在气头的乌熊哪能领情,挥开两人,怒道:“不准许私斗,但公开挑战总行吧?薛世子,乌某正式向你发起挑战,就问你接不接吧!” 两个被挥开的人也是一叹,颇为恨铁不成钢想,怎么就是不开窍呢?怎么就是这么喜欢作死呢?你的智商拉底了我们的平均线你怎么吗? 话说到这,薛湛也只得接了,不过心虚之余手上就不免轻了两分力道,可这种心虚却被乌熊看成是轻视自己,立时怒火压都压不住,一拳直接上脸,打的薛湛脸一偏,嘴角立时便见了血。 季林刘故倒吸冷气,吴用罗一也是面面相觑,更不巧的是,朱麒麟刚好看到这一幕。 季林捂眼,惨不忍睹。 刘故一脸怜悯的看乌熊,你说你这一拳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国公爷到的时候打,你这是作死还是作死还是作死? 吴用罗一迷之微笑,很好,我们就静静的看着你怎么死。 用手背擦了下嘴角,薛湛也是大囧,讪讪道:“你怎么来了?” 朱麒麟眼神深沉,手指捏着下巴抬起。 知道是看自己的伤,薛湛示意性张下嘴,道:“没事,就是嘴角破了皮。” 总感觉气氛不对但就是想不明白的乌熊摸摸后脑勺。“国公爷。” “嗯。”朱麒麟头也不回的应了声,掏出手贴压住伤口,随后示意薛湛自己拿着,这才回头。 瞄到自家国公爷脸色,乌熊吓的脖子一缩,忙道:“属下跟世子是公开挑战,不在私斗范围。” 这下连刘故都想捂眼了!你个蠢蛋怎么就是戳不住重点!国公爷是为这个生气吗?啊?你打的是谁知道不?那是国公夫人!虽然没成亲,属性为男,生不出小国公,但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已经有夫妻之实的国公夫人!连国公夫人都敢打,你咋的不上天呢?! 朱麒麟的反应是,直接踢飞! 罗一衡量下距离,眦了眦牙花。果然是近朱者亦近墨者黑,这太有自家主子揍人的气势了! 乌熊只感觉肚子巨痛,眼前一花,随后自己就横飞了出去,腾空几息,落在地上那一声响,只到身体机能反应疼痛才知道自己被踢飞出去。 然后乌熊就懵了。 国公爷踢我? 国公爷为什么踢我? 国公爷为什么踢我踢的这么狠? 国公爷踢我踢的这么狠却还没见气消是肿么回事? 眼神下意识瞄向两个同僚,发现季林刘故捂着眼,但偷偷打开指缝在瞧。 薛湛心虚的拉了下朱麒麟:“我又没事。”出气什么的真的不用! 朱麒麟回他个心里有数的眼神,走到乌熊面前,顿喝:“起来!” 乌熊战战兢兢爬起来。 “不是想公开挑战吗?我来当你的挑战人!” 闻言,乌熊吓的想再趴回去,但顶着自家国公爷视线,就算小腿抖的打摆子也只要站直了! “站好!” 朱麒麟一声怒喝,乌熊吓的腿都不敢抖了!立马挺胸收腹来了个标准军姿! 然后巨痛再次袭来,身体再次被横飞! 吴用罗一转咳声,抬头望天。这揍人的姿势特么的太像自家主子了,其感觉,一个字疼,两个字酸疼,三个字爽酸疼(划掉)! 被揍的没脾气,乌熊干脆趴地上装死,季林刘故忙上前说好话。 “乌将军知道错了,国公爷就饶他这一次吧。” “是呀国公爷,好歹是行军途中,揍出暗伤就不好了。” 薛湛一手摁着帕子,一手扯人衣袖,难得软声道:“那啥你来找我是有军务吧?到账内说话。” 眼瞧着上一刻还戾气冲天看着要杀人的忠国公被自家主子一句软话安抚,还乖乖跟着入账,吴用罗一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家主子还有做祸水的资质(划掉)。 季林刘故这边赶忙把人扶回去,压进账内嘀咕好一阵,乌熊捂住胸口生无可恋道:“所以之前那几十军棍我是白挨了?今年巡防一事的罪也白受了?” 季林拍拍他:“节哀。” 刘故摸摸下巴:“之前的罪是白受了,但今天这两脚可不算冤枉。” 想起之前那一拳,乌熊哆嗦下,抱头哀嚎声:“你们怎么不早跟我说?!” “这种事能随便说?” 季林白他眼,刘故也道:“我们拉你来着,可惜你不听。” 乌熊哀嚎:“那你们不知道把我打晕呀?放着我去挑战世子,这不是明摆着被揍吗?!” “那成,下次我们把你打晕。” 木着脸看着幸灾乐祸的两个同僚,乌熊白眼翻的天高:“还特么的有下次?!” 不管乌熊那边如何心塞,这边朱麒麟一进账内就拉开薛湛手看伤口。 弄得糙惯的薛湛都哭笑不得:“真没事,不过就是破了块皮,止了血就好了,别小提大作。”说着笑道:“再说我们这次出兵十有**会有场恶战,兵刀无眼,随便碰下都比这个重,到时...!!” 察觉朱麒麟脸色沉的吓人,薛湛忙改口:“开玩笑的,你放心,凭我本事,一般宵小近不得身。” 闻言,朱麒麟脸色却并不见得松快多少,抓着薛湛手的力道都快用力的勒出印子。 薛湛察觉但觉的这事说再多也是枉然,不若让时间证明一切,但他忘了,孤身二十多年的朱麒麟一朝尝到情爱滋味,已心生执念,不是区区一句时间就能淡化的。 很快,大军与边境的哈密卫所守军汇合,朱麒麟持圣旨成为此战元首,领兵七万,薛湛的虎豹营才区区一千,掉在里面连影子都看不到,是以到从没人去注意过虎豹营所领之事不过细微小事。 但别人没注意不代表薛湛没注意,心中虽气,想着战事没开打也就半真半假的微微抗议,可谈判破裂战事一触即发,薛湛不即没领到重要任务,连原本领兵巡防一事都被朱麒麟给派给别人! 耳中听着朱麒麟就着沙盘指派任务,薛湛眸中冰冷,待到人尽数离开,冷声开口:“国公爷这是打算把我圈养成金丝雀?” 朱麒麟抬眼,随后装似无意的把视线投回沙盘,指尖却无意识在身后握紧:“为什么会这么说?所有安排都是出于战略考虑,虎豹营人员太少,不适合渗入其中。” 薛湛走来,什么都不说直接一拳,太过气愤既然暂时免疫花痴癌给直接揍了脸!平时舍不得碰一下,看着就能吃两碗干饭的俊颜,被自己平添一道青紧,薛湛不心疼,只觉解气。 “讲真,忍你很久了。” 第64章 亦力副本吵架 朱麒麟回首,紧抿的唇让嘴角那道青痕越发显眼。 薛湛粑粑头发,一手抓着男人衣领拉进,冲近在咫尺的俊颜冷声:“我只说一次。我不是金丝雀,也不是团在你怀里任你揉捻的宠物,不可否认在你我的关系中我是承欢一方,但这不代表我是需要保护的女人。” “我没把你当女人。” “没把我当女人?”薛湛危险的眯起眼:“那你的行为是什么?你明知道虎豹营善长的是什么,放到什么样的位置才更有利!但你派的任务是什么?不是整顿军纪就是接送粮草,纯粹在浪费虎豹营的兵力!” 朱麒麟咬紧腮邦,无意识提高音量:“那你要我怎么?派你去最危险的前线?让你面对赤力精骑兵?还是说让我看着你受伤流血有去无回?!” “我是军人!上战场杀敌是我的职责!” “后勤接收粮草一样重要!” “放你娘的狗屁!”薛湛气的直喘粗气:“老子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为的就是做个后勤兵接些无关紧经的任务?!我不是弱鸡,我也想要上阵杀敌光耀门楣让敌人闻风丧胆!而不是跟在你身后捡些军功做你的附庸!” “战场不是儿戏!这不是演习这是真刀真枪!刀剑无眼你能保证自己不受伤不流血?!” 朱麒麟压抑着声音低吼,神色暗沉眼神里暴怒的火焰几乎形成实质!低气压以及气势外放,普通人瞧了估计当场就得吓尿! 但吓不到薛湛,他历来是你强我比你更强,你声音大我比你声音更大的那种反骨之人!当即用更强的声音反驳回去:“如果怕受伤怕流血!我就该乖乖呆在京城做我的侯府二爷!” “你不怕我怕!”朱麒麟抖着唇回声。 薛湛眯眼:“就因为你怕所以我就要乖乖呆在你的保护下做个笼中鸟?被保护一辈子?!那我还不如做我的侯府二爷!孝顺长辈娶妻生子碌碌无为一生!” ‘娶妻生子’四个字深深的刺痛了朱麒麟,眸瞳转红随手砸烂一张桌子,转而盯着薛湛一字一句:“想、都、别、想!” “你让我别想!那你呢?你现在所做所为只会逼出我反骨!得不到批准我就自己行动!” “你敢!” “这世上还没有我薛湛不敢的事!” 朱麒麟气,但薛湛比他更气!抬脚就是直踢。这一脚用了七分力气,朱麒麟既然没躲,痛的冷哼一声。 这种任打任骂就是不松口的态度让薛湛更暴躁!气性上来跟个喷火龙似的把帐内桌椅掀了个底朝天! ‘嘭嘭’!‘咔嚓’!‘坪咚’! 守在帐外的乌熊季林刘故缩了缩脖子,你看我我看你后,冲对面的吴用罗一道:“要不进去看看?” 吴用罗一脖子摇成波浪鼓。 “不去。” “去了就是找死。” 乌熊眦了眦牙:“那就任他们打?”就那身手,打起来两人不得把帐篷给掀了?! “没打,听声响应该是我们世子在咂东西。”吴用对自家主子的性情清楚,若真打起来就不是这点动静,所以更心塞呀!对他们那就是恨不得花式一百揍,对相好却是舍不得动手气的直砸东西!这区别对待也是没准了。 五人面面相觑,季林抹把脸:“那就等吧。” 帐内薛湛砸的没东西可砸,如同喷火龙似的把朱麒麟掀翻,扑上去对着那张嘴就是一顿乱啃。 朱麒麟吃痛,扭腰翻身调换位置,顺势想把主动权夺回来。 薛湛不甘示弱!两人似乎把唇舌当作了另一个战场,激烈交缠,你来我往,肺部的氧气一点一滴用尽却还舍不得分开! 之前急行军,之后扎营,谈判破裂后又大小战事不断,两个血气方钢的男人面对情人却是能看不能吃!众目睽睽想亲一下都不成!对两个刚刚开禁,才进行第二次亲密接触的人来说,那叫一个心焦!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接触,虽是因争执开始,但最后激烈交缠的碰撞终还是变成了缠绵徘侧的脉脉温情。 一吻毕,面对各自尴尬的下身,薛湛恼羞成怒把人踢开,丢下一句‘别逼他他自己行动’后,场长而去。 乌熊季林小心翼翼进帐,掂着脚避开那一地狼藉,瞧自家国公爷脸上那道青痕,你推我我推你,最终还是乌熊被推出来。 乌熊硬着头皮凑上来:“国公爷,世子能力出众一身武艺只在你之下,知道的是你担心他,不知道的还道你在压着他不准他出头。”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同为武将同为朝臣,同为御前红人,本就是竞争对手,所以准备琼膏的李太医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另一人是薛湛。 有人打头阵,季林才接口:“虎豹营的能力国公爷清楚,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于公于私,国公爷也需再谨慎考虑才是。” 刘故认同点头:“是呀国公爷,世子武艺只在你之下,合该是沙场厮杀的一位英杰,更何况他是定远侯世子,没有拿得出手的军功他如何在朝庭立足?” 季林想了下,一咬牙下重药道:“国公爷也清楚世子惯爱招惹事非的性子,如果世子没了让皇上看中的能力,没了不可或缺的军功在身,以世子口无遮拦的性格,恐怕危已。”言下之意就是你以为在保护他的事,实则却是在害他! 的确,薛湛的才能让朱棣心喜,所以才会次次容忍他与御使打嘴仗,在把官家子女冲作青楼女子时,会暗地给其收尾。要换作别人,日理万机的朱棣会给擦屁股才怪! 或许是三人的劝解也或许是薛湛的威胁让朱麒麟认识到错误,在接下来开战的这段时间内,也让虎豹营参与整个战术中。 至此,六万边防军才知道这一千虎豹营确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特别是领将定远侯世子,一根铁枪几乎所向披靡!所到之处不是一枪封喉便是一枪穿胸而过,其势之猛其力之勇,让他们这些看惯蛮夷凶悍的边防军都要竖起拇指赞一句好汉! 虎豹营不如雄狮营经历老练,这是时间造成的天沟无法跨越,但虎豹营也有其长处,那就是雄狮营所没有的绝对冷静! 就像之前那次演习时薛湛所说的,任务是救人,如果能不杀一个敌人就能救出人质,那虎豹营不会动敌人一根一毫! 就像如今的战场,薛湛给虎豹营下的命令是配合雄狮营战阵,其次才是杀敌,那虎豹营营兵绝不会为了给敌人补上一刀而弃主要任务而不顾。 冷兵器时期的战场厮杀,挥舞着刀剑迎头撞上,血水四溅,断肢断颅四处飞舞,什么军令什么军规什么战术变化的鼓声统统听不见,杀红眼时甚至还有误伤自己人的,但虎豹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管情况如何紧急,情形如何槽糕,他们始初保持着一丝理智,这丝理智会让他们审时度势,亦会让他们有勇有谋,在绝境时寻找那一丝生机,在强势时保持理智不被胜利冲昏头脑。 或许薛湛练不出像朱麒麟那样的万千兵马,但虎豹营的长处却是雄狮营不具备的,就先几次试探性小战来看,虎豹营所杀敌首不多,但最后一归整,从整个战场来看,雄狮营的伤员比平时少了整整四成,而所立军功却比平日多整整两成! 普通人看不出,但身为将领的几位将军却绝对不糊涂! 看着不显,但回头一算,数据无不惊人!而且这只是当时数据,要知道战场最重要的是什么兵?是老兵,是战场上活下来从死人堆挣扎出来的老兵! 战场就好比加血,加一次厚一次,直到千锤百炼!到那时,一个老兵就抵两个新兵,甚至三个四个!一个军营有七成老兵就已经是强者之师!八成将是王者之师!九成,那将是传说中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不败之师! 雄狮营原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再减少伤亡,达到九成老兵,那几乎无人敢挡其锋芒! 想到这里,之前因年龄资历而轻视的边防军将领们纷纷换了个姿势,挺直腰身凝神听令,再不敢小瞧半分!不管是于朱麒麟,还是薛湛。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江滩上!有些人,当真是不服不行。 隐约感到情绪的薛湛表面端着,心里却已经抖起了腿。 我厉害吧? 我能吧? 我让你另眼相看了吧?早说了我又不是金丝雀,于其把我圈在铁笼里纯作观赏,当然是放飞让我高空飞翔才是正道呀! 待到其他人离开,薛湛扑到面前,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朱麒麟僵硬扯下嘴角,手指颤抖着拉住人锁在怀中。天知道从他出发的那刻起他心里就没安隐过!战场无情,他看过太多受伤的,战死,因伤情无法控制而病亡的,或是因伤情过重需要截肢的,每一样只要想想都无法接受! 但正如对方所说,他不是金丝雀,不是养在室内的宠物,而是与他并肩而立的军人!是能力出众武艺超群的天生将才! 战场,才是他荣耀所归之处!亦是他意气风发傲视群雄的荣耀舞台!他怎么会忍心夺他光芒,斩他翅膀呢?有些人,天生适合在高处,而非低入尘埃,他能做的,只能做的,就是信任他!相信他!力排重议,让他飞的更高!更远!更好! 天生帅才跟天生将才,双剑合并,大明的邻邦们,此时应该颤抖! 第65章 赤力副本大胜 朱麒麟的信任让薛湛颇有大展拳脚之感,这日商讨战术,沉吟声道:“赤力大军中战力最强的是精骑兵,而精骑兵最重要的就是壮实、耐力又强的战马,如果我们切断他们的战马供给,所谓的精骑兵就是失了一条腿的瘸子!” 纵观历史,为什么人口稀少的草原部落能打入中原?其最终原因除了他们骁勇善战,就是他们的骑兵! 骑兵快!奇快!冲锋对阵一个冲撞就能把人力所结成的战阵冲撞的七零八落!往往还没反应过来,骑兵已经近在咫尺,再加上人的恐惧心理,骑兵之力确是步兵战阵的终极克星! 而骑兵最为重要的战马,有着草原这种天然优势的驯养条件,中原确是难以比拟。 薛湛的想法是好,但熟悉草原的边防将领们纷纷摇头。 “世子有所不知,赤力部落善养犬类,其中有一种体格硕大极为凶猛,其嗅觉也强于其他犬类,我们的人往往还没靠近就已经被发现了。” 偷袭根本不成,更别说还有巡察防线,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破第一战线绕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薛湛眯了眯眼,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草原上牧羊犬类极多,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大型凶犬,藏獒。后世藏獒的凶猛及忠诚举世闻名,是斗犬中最为生猛的生力军!不过就薛湛来说,就算来的真是藏獒,他也有办法对付它! 在精锐倍出的特种兵里混到代号,甚至威名赫赫成为传说,几条畜生犬类算什么?!薛世子表示,分分钟搞定! 待其他人离开,薛湛凑到朱麒麟面前:“我有办法骗过犬类。” 朱麒麟想也不想:“不行!” 把人放眼皮子底下都心惊胆颤了,这要离了视线,他非得疯不可! “听我说完。”薛湛翻下白眼,把人强拉到沙盘那,指着其中一处道:“我会分三批从这里绕过,待到探明供给路线.......” 从路线,到探查方式,然后到袭营,然后撤退路线,以及备用方案都一一讲明,其条理清晰,思维紧密,像是已经演练不下十遍! “虎豹营的隐僻功夫连你都能骗过去,没了犬类嗅觉优势,区区赤力部落几乎任我们通行,而且赤力仗着有犬类优势,后线补给人员一定不多!所以说只要突破防线,后面的事几乎手到擒来!”眼见朱麒麟开始松动,薛湛凑到面前使用美男计。 先来计法式舌吻,再贴在一起勾着人下巴,用男人特有的沙哑声音低喃:“难道你不想早点打完,好回去嗯~?” 一个你懂的眼神逼的朱麒麟呼吸一顿! 薛湛恶劣一笑,凑到耳边含着他耳垂吸吮下,甚至伸出舌头舔进耳窝,感觉贴着的人僵成石头,却突然猛的一推,笑着拍拍其肩:“就这样,我走了。” 临出帐,转身送了个飞吻。 朱麒麟摸摸滚烫的耳朵,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夜,薛湛把一千虎豹营营兵打散分成三批绕过前线战场,一批继续盯着战场,一批探查供给路线,一批当前两批的后援。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得到消息后,薛湛集合虎豹营直奔供给路线而去。 深夜,银盘大的月亮高挂于空,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顶顶简单的帐篷就像平原上的疙瘩,高低不一,大小不一致。 在远处草丛中两道身影神不知鬼不觉的缓慢退去,钻入丛林,很快消失无踪。 这两个人自然是虎豹营精锐! 薛湛扒开草地画了个简易地图,吴用看了下:“不能再近了,再近若有逃走的,极易搬来救兵。” 罗一沉吟:“一千一太多了,就算成功潜入也很难不引起注意就完成任务。” “而且还有四千匹战马。”赵十一担心这些战马也会成为不稳定因素。 “还要加上粮草。”薛湛完成地图的最后一笔,抬头一笑:“所以,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原本只有战马的话,护送人员不过区区七八百,虎豹营潜入里面每个暗杀0.8个就完成任务了,但让人意外的是有另一批数额不了的粮草到达,两处混到一起,护送兵丁立时从原本的七八百达到一千一!想要完成任务,就必须从之前的0.8提高到1.1倍! 别小看这0.3的差距,有时候0.05的差距都可能让任务失败! 薛世子及前特种兵王表示,一个半算什么?他可以超额完成十三个到十五个!如果给他把自动枪,呵呵,五六十个不是问题! “军功我们要,战马我们要,”薛湛把地图弄花,砸巴下嘴:“都要了这么多了,这批粮草不拿,赤力王太子该怪我们不给他面子了。” 起身紧紧手腕鹿皮,压低声音:“行动!” 草原危险的动物很多,有毒虫,有毒蛇,也有凶猛的豹子老虎,但草原民族最怕的都不是这些,而狼,正确的说话是狼群! 狼是群居性动物,有一头就代表有第二头,第三头....一百头。 十几头能挑战狮子,再多几头就能啃了一群羊,来个一百头的狼群,部落都要转移位置! 是以这夜,当护送战马及粮草的部落小队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声的狼嚎时,汗毛倒立的立时派出三百精锐前去剿灭这批狼群。 三百精兵再配上战马,护送后勤最强的兵力,就他的想法就算来个一千明朝兵都够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所谓的狼群嚎叫根本是虎豹营中精通口技的特长兵模仿出来的,等待这三百精骑的不是狼群,而是虎豹营精心布置的陷阱,以及□□! 有夜色的掩护,□□像夜间精灵吻上这队精骑的脖子,炸开朵朵血雾,与温柔毫不相干而是黑精灵的杀戮之吻! 这三百精骑消失的无声无息,三百匹受惊的战马四散逃去,图留一地血腥阴暗的尸体倒在草丛各处! 吴用吹响哨声,虎豹营无声无息集合,尔后像夜间幽灵般向远处的营地奔去。 派出去的三百精骑毫无消息传回,心有不安的人又再派出一百,只是他不知这一百才离了营地视线,就被埋伏在一旁的薛湛带领着两百精锐给暗杀了个干净! 被暗杀的尸体快速被拖走,三长两短的鸟鸣声四处响起,薛湛领头,从背面偷偷绕到营地附近,尔后伏地前近好几百米,每个人嘴巴叼着锋利的匕首,一队偷偷潜入帐篷,一队解决巡逻的,两边配合默契,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无声无息干掉了至少一半! 待到对方将领心生不妙感觉要糟时,已经晚了,薛湛悄无声息的潜入他的帐篷,锋利的匕首轻轻划过对方咽喉,一条血雾喷撒而出,结束了他才进行到一半的生命旅程! 黎明破晓,整个营地变成无间地狱! 虎豹营训练有素,不用吩咐自有小队前去管理马匹清点粮草,一部份人前去第一战线打探消息,这时候虎豹营日常对耐力的训练就展现出优势来!好几天的精神高度紧绷,每天轮流休息不过两个时辰,从昨日到现在甚至没人合过眼,但经过特殊训练的他们,只要原地眯一刻钟就能满血复活! “四千匹战马不是小数,再加上粮草,赤力王太子绝对不想损失这笔至关重要的补给物资!”薛湛眼眸微眯:“所以我们必须在他们发觉之前与大军汇合!” 但这是个问题。之前能突破防线是因为一千分为三批,且个个训练有度轻装上阵,但现在要带四千多匹战马还有粮草等物,想要像之前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突破赤力防线与大明军队汇合几乎是痴人说梦! 正苦恼的揪头发,前去第一战线探听消息的吴用派人来报! 赤力大军已经败溃! 薛湛咧开嘴:“有个给力的男票就是好!” 闻言,罗一赵十一偷偷翻个白眼吐槽道:男票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让他给你生猴子呀!有本事无媒而合有本事大婚呀! 赤力大军败溃却并不代表他们就安全了,相反,反比之前险上几分,因为败溃的王太子绝对会想依靠这批战马粮草重整大军! 所以说不管败溃的亦力兵马逃向哪方,总会有一队往他们这方向而来!而且很有可能是主力军! 而赤力王太子很有可能就会在这批主力军中! 要玩就玩大的!薛湛舔舔舌,集合军力连下一系列命令. 留三个小队压送粮草在后,其它小队驱赶战马往败溃的赤力大军狠狠撞过去! 战马不听话?哎哟去!狼嚎,虎啸,狮吼,轮着来,不信这些牲畜不吓的屁股尿流! 战术下达,回头让脚程快的想办法跟大明军取的联系,让其前来接应,随后拉过罗一,赵十一给了另一个秘密任务,末了盯着两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要活的!” “明白!” “明白!” 胸含大志的赤力王太子听信手下谋臣之言,出兵大明!其实谋臣的想法是好的,大明是强邻,王太子想顺利继承王位就要摆出不怕大明的气势,这样才能更好的收拢人心树立威望!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薛湛这蝴蝶翅膀威力惊人,一向以礼仪之邦自称的大明既然强势霸道一改往日作风,被逼无奈,原本只是想刷刷威望的赤力王太子不得不假戏真作! 不过在他来想,他有兵十万且骑兵精锐众多,大明只有七万,骑兵少他们一半,就算对方配备精良,怎么着也能打个旗鼓相当吧?但他们碰到了天生帅才的朱麒麟! 小战从没胜过,终于鼓起勇力准备大干一场,却只几个照面就被击溃! 赤力王太子当时憋闷的差点吐血! 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有人能突破他们的第一防线,绕到军营后方,不是几十一百,而是整整一千,生生掐断他们的供给路线! 但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后的主力军被突然狂奔而至的战马匹冲的七零八落!想要重整兵力夺回战马,不想后边明朝大军已然追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粮草易手!战马被俘! 赤力王太子恨的牙齿几乎绷断,被心腹用披风罩住护着往后逃去!兵刀相撞的厮杀声逐渐远去,想着只要保住命总有翻盘的一天,不想颈后传来一下巨痛,直接晕死过去! 一手刀把人劈晕的薛湛好悬把人拎住了,没让其掉落马背被狂奔而至的战马给踩死。 你说你跑就跑吧,近十万大军都败了,还想着百来匹马!你要不想这百来匹马他们不就不能藏在马腹下,你个堂堂王太子也不会成为俘虏不是?所以说贪心要不得! 赤力主力军被四千匹战马冲的七零八落,后被虎豹营照面几轮□□干掉几百,还六神无主吧,又被追上来的明军给包了饺子!怎一个惨字了得! 好在中原历来仁厚,投降者不杀,家里人凑巴凑巴总能凑够赎金的!不过有薛湛这蝴蝶翅膀在,想要像以前一样意思意思,恐怕,难。没见人家直接盯上你们王太子了? 薛湛赶着百来匹战马回营,长腿一跨下马,拎着人随手往朱麒麟面前一丢:“找人瞧瞧这是不是赤力王太子。” 闻言,之前派来谈判的使臣立时眼前发晕,都说是赤力王太子了你还这么丢?硌了碰了,你是爽快了,他们礼部很麻烦好不?! 趁赤力王太子被俘的消息吸引人视线,朱麒麟不容拒绝的把薛湛拉回巨营帐,回头上下齐手,一边急问:“有没有伤着哪?哪疼不疼?” 薛湛失笑,配合的动动胳膊踢踢腿,表示好的很。 朱麒麟松了口气,随后冷眼一瞪:“善自行动无视军纪!给我在这里好好反省!” “.......”说句‘好好休息’你会少块肉?! 第66章 赤力副本 赤力大军败溃,王太子被俘,毫无争议的大胜让远在京城的朱棣拍案而起! 一迭声的叫好后,才抚掌笑道:“朱爱卿此战大胜,有此战绩,朕看哪个还敢跟朕叽歪拿资历说事!” 太子眼里也是掩不住的喜意:“忠国公此战大胜,战功确是不小,不过薛世子力破防线,俘虏四千战马以及大批粮草,还智擒王太子,此功也非同小可。” “太子所说极是,待大军班师回朝,朕一定好好赏!” 赤力一战我军大胜的消息立时在朝庭炸裂开来,然后向周边辐射,立时整个大明就像过节似的,喜气洋洋见面必问‘你知道赤力大捷......’ 百姓喜气洋洋,已经说到大军班师回朝的盛誉,而朝庭要忙的事才刚刚开始,商谈的节奏,商议的细节,还有接待使臣的格局,每一步都要细细商议商讨,因为其中牵扯的是两国邦交,事关边境和平万千百姓的身家财产及性命,不得不慎重。 不过在此之前,先要把赤力王太子护送进京。 薛湛直接找朱麒麟:“我护送赤力王太子入京。”眼见朱麒麟拧眉,忙道:“我必须去。你也知道礼部那些人的尿性,圣母病晚期,我们辛辛苦苦抓了人,回头要几句软话示个弱就轻飘飘送回去,我非得呕死不可!” 朱麒麟怕的就是这点。文臣是文臣,武将是武将,捞过界是为官大忌!但他同样清楚,真不让回去到时候真如他言礼部犯了所谓的圣母病,回头非得炸! 所以说有个时不时就炸的恋人,也是心累! “让你去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能与使臣直接对上。” “成。”大不了曲线救国! 待到薛湛把赤力王太子护送进京,赤力王帐的信件也后脚跟着进了京,进宫拜见朱棣,朱棣顺手就把信件递给薛湛。 “瞧瞧。” 朱棣说瞧,薛湛就不客气的接过瞧了,庆幸朱家王朝都爱用白话,否则薛湛还得找个人释义一番。瞧完,薛湛拎着信件,颇有哭笑不得道:“臣敢打赌,这信件绝对是跟王太子有利益冲突的人撺使赤力国王写的,其目的是想激怒我们好借我们的手砍了赤力王太子?” “**不离十。”这等利益挣扎朱棣看得多了,借刀杀人这招,他玩烂了都! “那皇上的是意思是?” 朱棣不答反问:“薛爱卿认为呢?” “如果皇上准许,臣不介意多辛苦几个月,一气打到赤力王帐,掀了王帐给皇上作踏脚的垫布。” “胡说八道。”朱棣瞪他,但眼里却有种被奉承的笑意。 掀了王帐给他踏脚什么的,想想都可乐呀! 乐完,朱棣轻咳声:“正经说话。” 薛湛拎着信件:“臣打算把这封信件借给赤力王太子看两眼。”既然这封信是针对赤力王太子的,那总得让正主知道是不?身为囚徒再看到这封信,相信王太子会更为‘刻骨铭心’的! 挥挥手示意他自便,朱棣问:“你认为信件上所说的如何?” “臣觉的,我们胜了就要有胜了的样子,赤力败的就该有败了的样子,是他们太子被俘虏了,不紧着凑上来商谈难道还要我们巴巴凑上去?虽说谈判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但也要分清主次。”这是婉转的说法,要他说,简单粗暴把信件跟送信的使臣直接踢回赤力王帐!妈的辣鸡!知不知道何为战败?知不知道什么叫打了败仗?知不知道什么叫王太子被俘?结果你个口气比他们大明还要高调是肿么回事? 战败了你说两国邦交了!早干什么去了?什么叫不损两国邦交,让归还阴谋所得的四千批战马及大批粮食?!哎哟去,说的自己多光明磊落似的!还毫发无损送回王太子!老子拨他几根头发你有本事知道?!还说什么送战俘回国,都说是战俘了还凭你几句话我们就乖乖送回去?送你四个字。 玛德智障! 智障使团眼看就到,朝庭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礼部尚书拱手,一副忧心模样:“皇上,赤力与我国相邻,邦交之事不可草率,商谈条件太过苛刻,惹怒赤力国君,于边境安稳不利。” 礼部尚书的担忧到也不无道理,本就不好的关系弄的更加僵硬,到时三天两天打一场,不糟心也闹心! 是以有大臣附和道:“我大明历来是礼仪之邦,断没有揪着一点不放,为一点蝇头小利落了我们泱泱大国的脸面。” 自喻为礼仪之邦,不跟赤力这等部落计较的人大有人才,换言之就是我们要在精神上鄙视你,钱财乃身外之物! 薛湛听的怒火直冒,冷声道:“按王大人之意,战俘无条件送回,战马无条件送回,连赤力王太子也无条件送回了?” 王大人瞥眼薛湛,冲御座上的朱棣拱手:“皇上,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朱棣抬抬眼皮子:“那王爱卿以为呢?” “臣以为,战马粮草自然不可归还,相对而言,战俘以及赤力王太子就需从轻处治。” 礼部尚书随后拱手:“皇上,臣之前见过王太子一面,言及放他回国,必与我国签定百年友好条约,互通贸易共襄和平。” 与邻国签定百年友好条约,互通贸易,这于礼部是实打实的功绩,但此功绩却与薛湛一等无关了。也就是说,礼部拿薛湛他们的功绩去换自己功绩! 朱棣神色不明,薛湛气到极质反到平静了,淡道:“战马、粮草、战俘、王太子,都是战利品,已经落到碗里的,可依王大人之言,为何还会有种用战俘及王太子换战马及粮草的感觉?” 随后冲礼部尚书道:“王太子说百年友好条约就百年友好条约,说互通贸易就互通贸易,我们是大胜不是大败吧?这种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还请尚书大人慎言。” 礼部尚书气的脸上一红。 薛湛冷睨他眼,再道:“尚书大人别忘了,王太子此战大败,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兵力,回国之后还能不能继承王位还是个未知数。退一步说,王太子回去继承了王位,就不跟我们友好了?” “就算能继承王位,一番折腾是肯定的,到时王太子处于弱势,以友好条约要协我们大明出手相助,到时是帮还是不帮?不帮,这友好条约就作废,帮,难道我们还要帮一个杀我大明百姓不知凡几的刽子手夺得王位,让其享一辈子富贵荣华?” “尚书大人别说这些只是猜测,猜测都是有依据的,所以说为了这未知的条约,我们要放弃到手的好处,还要受人制衡,而且这条约尚书大人就能担保王太子真会履行?” “蛮夷之所有称为蛮夷,不就是因其读书少,不守信约,惯爱背信弃义?” 薛湛连番问句问的礼部尚书脸色铁青,怒道:“两国邦交其义非凡,边境不宁百姓难安,薛世子难道不该为战场上的大明将士想想,非要弄的两国不和战事频发?” 一个想拿军功换自己功绩的人既然跟他说‘为将士想’?薛湛几乎气笑。“就是为大明将士想,所以战俘与王太子更不能轻放!” “尚书大人没上过战场,所以不知道从战场活着出来的兵有多可怕!” “在尚书大人来看,从轻处治战俘是为两国和平,那尚书大人可曾想过被他们杀死的大明将士又怎么算?!将士的家属呢?!没了爹的幼童,没了夫君的寡妇,他们下半辈子如何生活?!” “不杀,不为其报仇血恨,轻放,不予以钱财,那这一仗胜了还有何意义?” 打了大胜仗原本该是高兴的事,但一搬到朝堂却弄的事非不断! 之前附和的王大人眼见朱棣脸色不善,忙道:“薛世子误会了,战俘并不是轻放,一定的钱财赎回是肯定的。” 薛湛看他:“那是多少两一个?一两?五两?还是十两?王大人可知我大明要培养一个能上战场的将士要花费多少?又知这一仗花费多少?别说什么战马粮草,那是战利品,不在赔偿范围之力!” 闻言,一众心道好狠。 王大人擦下汗:“那薛世子觉的多少才算合理?” 薛湛伸出食指:“一百两,一分不能少,至于王太子,少于十万黄金不换!” 礼部尚书气的口不择言:“薛世子如此言之凿凿,不若这商谈之事就让薛世子来如何?” “我们将士用血汗换来的优势被尚书大人几句话让出去,不若这仗以后让尚书大人来打?” 薛湛寸步不让,有吃过礼部暗亏的武将立时跳出来附和,首要就是吉安伯。 “皇上,臣觉的薛世子言之有礼。肖想以后未知的条约,先把到手的好处拿到手才是正理!” “臣附议!” “臣附议!” 武将一时抱团,礼部尚书眉头拧成疙瘩,其他几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柄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端作壁上观。 朱棣抬手治住嘴仗打的口沫横飞的两边,冲徐太傅道:“太傅觉的如何?” 徐太傅拱手:“回皇上,微臣觉的薛世子言之有理。蛮夷之所以被称蛮夷,不就是因其背信弃义不讲信用吗?与其去想以后的利益,先拿到手才是正理。” 闻言,朱棣也不静态,问太子:“太子以为呢?” 太子拱手:“儿臣以为,王太子与其他几位王子也交不是铁板一块,被赎回国,王账损失巨大,其他几位王子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争端越大,赤力的国力也就消耗的越大,于我们反而越有利。” 礼部尚书脸色一白,知道大势已去。 事实的确是,太子与太傅都站在武将那边了,其他几部只作壁上观,独他一部还想翻盘,几乎白日作梦。 大基调定下,之后就是宣政殿的细节讨论了,薛湛原本只想听听,可当听到徐太傅既然举荐徐长霖负责商谈的主力人员时,他都以为幻听了。 掏掏耳朵看朱棣都是一副懵逼表情,薛湛倒吸冷气,暗道太傅这是出门时忘吃药了? 太傅一力举荐,朱棣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御旨特令徐长霖为此次商谈核心人员。 出了宣政殿,薛湛晕晕呼呼的,眼神扫到徐太傅身上。 徐太傅笑眯眯偏首:“薛世子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因为骊山城一事被徐太傅盯了好几个月的薛湛立时哆索下,丢下一句‘太傅大人多虑’后一溜烟跑了,回头见人没追上来这才拍拍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抬头瞧见纪钢,忙追上去问:“纪兄,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可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 纪钢扬眉:“比如说?” “比如说太傅大人被夺舍什么的..”眼见纪钢一脸看白痴似的看自己,薛湛抹把脸:“没被夺舍,那太傅大人会举荐长霖作这次赤力商谈核心?!” “世子想知道,大可以明言问呀。” 薛湛苦脸:“不敢。我怂。” 纪钢对之白眼,翻身就走。 抱着这份疑惑,薛湛回定远侯府,结果进门就被老太太常氏叫过去,神神秘秘关上门,问:“阿湛可了解徐府嫡长孙,徐长霖?” 薛湛莫名其妙:“知道呀,我跟长霖交情不浅,”说着掰着指头道:“人长的好,又有才华,又有身份,还品行端正,”想起上次真心话,狭促道:“奶奶不知道,长霖长这么大屋里没伺候的人,通房都没有!” 闻言,常氏点头:“这点好。” 薛湛深以为然,感叹道:“孙儿也同意,以后嫁他的女儿家一定很幸福。” “当真?” “当真。” “那把澜丫头许他如何?” “噗~!”薛湛立时喷了茶,一脸被雷劈表情:“奶奶这是在逗我吧?” 常氏掏出名帖:“真不是逗你,今日信国公夫人亲自上门探我口风,言字只要同意,徐太傅愿意上表皇上,请求御旨赐婚!” 薛湛恍然大悟:“难怪....” 难怪徐太傅会举荐徐长霖,原本等在这! 第67章 薛澜 “奶奶先别急,这事我问问再说。” 安抚好老太太让其稍安勿躁,回头直奔薛澜院子!那气势冲冲脸黑的想砍人的模样把正在做绣活的薛澜吓了一跳。 “湛哥这是怎么了?” 薛湛脸色黑沉冲旁边僵住的冬葵使个眼色:“关门。” 冬葵忙关上门,薛澜被气氛感染,立时放下手中绣活,恬着脸倒了杯茶:“今年新下的雨前茶,湛哥尝尝。” “喝不下,气饱了。”薛湛冷冷盯她。 薛澜一僵,讪讪放下茶杯,挺直腰身坐好,脸上还不忘摆出无辜的神色。 薛湛一屁股坐到旁边:“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自己问?” “妹妹都不知道哥哥要问什么,要我如何回答?” 薛澜的神色不像作假,薛湛拧眉思索下:“就说你是如何跟徐长霖认识的。” “那个、说来话长。”薛澜干笑,薛湛随即冷哼。 “那就长话短说。” 柄着伸头一头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简单道:“就是外出游玩时碰巧碰到过几次。” “几次?” “两次,”在薛湛眼神逼迫下,薛澜抖着手伸出三指:“严格来说应该是三次,其中一次,我女扮男装,应该没认出我来才对。” “呵呵。”女扮男装,就凭徐长霖的才智,会认不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年!起先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京城公子之首,太傅长孙,后来知道,我发誓,我有避开的!”为免遭殃,忙道:“我们家是武将,他是文臣泰斗之后,妹妹虽是女儿家,但文武避晦这点还是有数的。” 薛澜神色不像作假,薛湛沉吟:“你好好的怎么会跟徐长霖遇上?京城不小,就你的交际圈子会在短短半年内遇到三次?” 感觉警报解除,薛澜放松之余不免吐槽:“说来也是心累。我年后过了十五周岁,娘就让我多与众小姐走动走动,说是这样有助于开拓眼界。哥也知道,像这样的圈子,大多都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少女怀春,年少艾慕,妹妹我迫于无奈,围观了几次‘偶遇’!” 说起这个薛澜也是糟心满点!你们好好的‘偶遇’就可以了为什么非得拉上她?! “所以说你是被拉着‘偶遇’时碰到过几次?” 薛澜点头:“在知道对方就是徐长霖后,我着重避开了。” 别人都是上赶着凑上去,只有一人避之不及,能避开最好,避不开反到成为最显眼的那个!想到这,薛湛试探性问:“你就不喜欢徐长霖?要知道对方才情、品德、相貌、身份,都是一等一的好,纵观京城世家子弟,能与之比肩的确是凤毛麟角,”说着打趣道:“讲真,你连这样的都看不上,怕是要做一辈子待字闺中的打算了。” “有你这么当亲哥的吗?”薛澜白他,转手拿起之前的绣活,瞥他眼道:“你以前说过,世间好的东西千千万万,有最好的武学,有最好的刀枪,有最好的学问,亦有最好的兵法,但这些都是别人评论的,于自己来说,最好的并不一定适合自己,但适合自己的却一定是于自己最好的。不适合自己的强求来也是伤人伤已,不可否认他徐长霖是好,才情、品德、相貌一等一的好,但身份于我来说却是不可能。不说文武避晦,单是太傅嫡长孙这条就是硬伤,徐府那一家子嫡庶分支不上一千也有好几百,嫁他,每天忙年节礼往就够烦心了,更别说以后纳妾通房这等糟心事了!”打上结,把线剪断,一双新做的布鞋拍薛湛怀里,扬眉道:“年前娘就探过我口风,我也想过,嫁是肯定的,但我嫁的人不一定要是人中龙凤,不一定要才情、品德、相貌一等一,家界也无需大富大贵,但有一点,一生一世一双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如此才是我需要寻得的如意郎君!” 薛湛抱着鞋子,感动一把后问:“假设徐长霖没有这身份呢?” 薛澜想了下,脸上闪过薄红,随即神情一正道:“假设不成立,事实是他确是太傅嫡长孙,不出意外,以后的徐府家主,朝庭内阁必有一席之地。”说到这,薛澜神情一动,打趣道:“湛哥怎么有空跟我说这些?难道说他徐长霖还能.......” 薛澜僵住,眼眶瞪大,一副被自己的想法吓傻的模样,薛湛笑下:“看来还没蠢到家。”随后冲掩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薛澜颔首:“就是你想的这样。徐府托信国公夫人说媒,说是只要同意,太傅愿意请皇上下旨赐婚!”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说着薛湛摸摸下巴:“看你的意思,并不是不喜欢徐长霖,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怕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对吧?” 薛澜懵逼的点点头,随后猛的摇头:“湛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抬手打断她:“最好的跟最适合的这套理论还有另一个可能,如果最好的恰巧就是最适合的,当然要争最好的不是?别说什么文武避晦,咱们家还没避晦到那种承度,再说我是说,你是你,皇上也不是那种非要棒打鸳鸯的人!” 薛澜懵逼,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入了徐长霖的眼,她虽是长在侯府,但薛尉之又不是定远侯,就她这份量,徐太傅会同意?! “刚从奶奶那知道,我第一反应想把徐长霖拖出来暴揍一顿!敢打我妹妹主意,捎不死他!可这一路来,我想了想,”薛湛摸摸她头:“徐长霖的人品才情有目共睹,最重要的是心性坚定,既然能说服徐太傅同意他定然是下定决心不会轻易改变,至于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试过怎么知道徐长霖就做不到?” “湛哥的意思是?” “婚姻大事事关你的一生,别人的意见最终都只能借鉴,最终还是要看你。好好想想,还有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转天碰到徐长霖,薛湛照面就是一拳! 徐长霖被这一拳打的什么话都咽回肚子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薛湛拍拍他:“我只用三分力。” 捂着肚子,徐长霖勉力道:“多谢世子手下留情!”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薛湛盯着他,动了动手腕:“表面跟我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悄想我妹妹,按照我往日的脾性,就算你姓徐,我也有办法整的你哭爹喊娘信不信?” 徐长霖表示他信。能把一个游戏玩的那么掉节操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明白就好。” 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薛湛双手束在身后,一副心情极好的走了。 第68章 薛琨 为了刷大舅子这好感度,徐长霖也是拼了,先说服徐太傅同意这婚事,后说服徐太傅让他担任此次商谈事易,前者是为了睹徐家的口,后者则是为了睹薛湛的口,想着至少看在他卖力的份上,大舅子不要从中做梗? 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号绝不是浪得虚名,精通番邦言语这点也绝不是信口开河,是以当赤力国主的王弟到达京城,被斯文俊雅谦谦君子的徐长霖用一口流利的赤力官话怼的无言以对时,才知道,何为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家看起来是谦谦君子,但属性有可能是腹黑狐狸的呀! 徐长霖身后有徐太傅做为后盾,礼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把赤力使臣气的跳脚,不过就像薛湛所说的,打赢就要有打赢的样子,打输就要有打输的样子,有些人就爱犯贱,你对他好声好气和颜悦色,他以为自己能耐拿鼻孔看人,你要上脸招呼就是一顿组合拳,他反到老实了。 这样的人俗称‘抖m’,不虐不行! 商谈结束,其结果让朱棣很是满意,特意把人召到宣政殿当着徐太傅的面狠狠夸了顿,转而道:“朕记得长霖虚岁十九了吧?可曾婚配?” 说起这个,徐太傅一叹,一脸不想说的表情。 朱棣疑惑:“怎么?”转而看徐长霖:“这是没有心怡的?” 徐长霖拱手:“回皇上,有,只是对方还没答应,臣正在等答复。” “还没答应?”这下到让朱棣来了兴趣了:“凭长霖的才华人品,这京城女子还有不艾慕的?” “人无完人,臣也有不足之处。”徐长霖拱手答道,随后道:“臣有个不请之情,还望皇上答应。” 朱棣微合下巴:“说。” “如若对方答应,臣肯请皇上为臣赐婚。” “这有何难?朕应了。”不看徐太傅的面子,就徐长霖自身的才华能力,朱棣也有爱才之心。待人离开,转而问徐太傅:“到底是哪家女子入了长霖眼?” 徐太傅一脸心累表情:“皇上真想听?” 朱棣想了下,挥手:“说吧,让朕心里有个底。” “是定远侯府。” “定远侯不是只有独子?” “不是定远侯,是老定远侯的嫡次子,现任定远侯的亲弟弟,薛尉之的嫡女,薛澜。” 薛尉之是个白身,但朱棣有映像,薛湛的亲爹嘛! 朱棣懵了下:“薛世子的妹妹?” 徐太傅心累点头。 薛湛的形象太强烈,朱棣实在想象不出他的妹妹是什么样的,如果跟薛湛一样....朱棣眯眼,头疼!但天子金口御言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泌出去的水,应了就是应了! 事实朱棣有点想多,因为薛澜这边还没松口,薛湛就有点幸灾乐祸,每次见了徐长霖都要冷嘲热讽几句。 “徐大人呀,好久不见,不过这相见不如不见,见了还糟心不是?” “徐大人,哟,好巧!吃饭呢?一起?” “徐大人哎哟喂,又碰到了?眼睛往哪看呢?去花楼喝花酒呀?不是?哎话说,这么大人了连个通房都没有,不会是有什么毛病?” “徐大人,哎哎别走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吴用每天看着自家主子把人家徐大公子损的想绕道走,感叹道:“曾几何时主子还夸对方‘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古来有潘安今生有长霖’等等,如今差点损成狗!主子你至于吗?” 薛湛睨他眼:“我有夸过他吗?你听错了吧?” 吴用:“............”睁眼说瞎话可不可以不要说的这么坦然? “你主子我又没老年痴呆,夸没夸过我会不知道?” “........”国公爷你啥时候回来?主子又调皮了,你快回来管管! 主仆这边损人,徐长霖那边也更心塞,按理说他力也使了,好感也刷了,诚意也摆出来了,怎么就不见松口?!难道使错力了?检讨后,徐长霖想了想,二舅子好像在太学读书?要不去刷刷二舅子的好感? 是以这日薛琨放学回府,兴奋的跑到薛澜那神秘兮兮问:“小澜小澜,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薛澜优雅的端着茶盏,轻笑问:“谁?” “京城第一公子,徐太傅之嫡长孙,徐长霖!”薛琨可不知道自己被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还兴奋道:“课上徐大人让我们提问题,我脑袋一抽就问徐大人对婚配对象有什么要求,话一出口就知道要糟,可没想到徐大人不即没骂我,还回答了!小澜你知道吗?回答了!” 薛琨一个劲兴奋这八封怕是轰动京城,没见自家妹妹一脸僵硬,薛澜淡定的抚好茶盏,问:“哦?那徐公子是怎么回答的?” “徐大人说,咳,”薛琨轻咳声,学之前徐长霖面带微笑的神色:“于我来说,家世,相貌,才华都只是次要,我需要的是一位有自主意识,能与我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人,孝顺父母,友爱小辈,不用太能干,在我需要休息的时候给我一个安静的空间,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也能挺身而出,如此足已。” 听完,薛澜咬唇:“真是这么说的?” “是呀,”薛琨点头:“是不是很劲爆?小澜你等着看,这怕是比之前赤力大捷还要热闹!” 毕竟赤力大捷离他们太遥远,徐长霖可就不同了!第一公子的八封呀,哎哟喂!多少女儿家不春心萌动?又有多少人想借姻亲攀上太傅?! 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回助攻的薛琨八封完就回自己书房了。 薛澜这边沉思一会,回头对冬葵道:“去门房交待声,就说湛哥回来了就派人过来说一声。” 冬葵笑着捂嘴:“小姐这是想好了?” 脸上闪过薄红,薛澜唾她:“去不去?”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是以待薛湛回府,薛澜亲自寻了上去,道:“我想先见一面。” 薛湛沉吟:“这个可以,我明天安排。” 第二日薛湛以喝酒为名把徐长霖约了出来,薛澜扮成小厮与之商谈两刻,回程冲薛湛颔首。薛湛摸摸她头,回定远侯府直接找上常氏,白雅旁听,第一次听说这事的白雅难掩惊讶。 常氏拍拍她手,歉意道:“这事原本第一个该告诉你,只是我想着这事要不成,反到让你尴尬,所以就先跟阿湛商量了。” 历来女儿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换作旁人都要怪一句常氏手伸太长,薛湛自作主张,但白雅是个极通情理的,更清楚薛湛绝对不会害薛澜,正确的说在他们家,兄妹三人抱团不要太正常,他们这做父母都要排在后面。 “儿媳妇不是想这个,儿媳妇想的是,今年年初才说这事,怎么半年还没到就要定下了?”白雅晃忽,比了比手:“小澜生下来才这么点大,转眼就要说亲了....” 翌日,信国公夫人上门,两家说定,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当然,赐婚一事还要缓一缓,因为薛澜上头还有兄长,兄长还没成亲,妹妹反到成亲,这事传出去不好听。 晚间常氏喊来薛晋之两兄弟,第二日薛晋之就把两个庶子薛琦薛琅的婚事定了,薛湛有十年约定在,不防事,之后就是薛琨。 薛琨听了,当时就懵了:“等等,小澜什么时候定的亲?我怎么不知道?!” 薛湛嫌弃他眼:“告诉你干什么?添乱吗?”不知道都做了次助攻,这要知道,不还得送作堆? 薛琨气的胸口疼,都是哥哥,为什么一个可以直接商议亲事,一个却要被瞒在鼓里?兄妹之间可以多点真诚少点套路成不? “嗳,纸笔。” 薛湛把文房四宝拍他身上,薛琨顾不上胸疼手忙脚乱接了,瞪眼:“干什么?我现在没闲情帮你写文章!” “我要你写文章干什么?”薛湛看白痴似的看他眼,指着纸笔:“写给狄卿卿,问问她有没有空回来跟你成个亲,哦,还给死狐狸写一封,用我的口气,让他滚回来嫁女儿!” 薛琨抱着纸笔:“.........”他跟狄卿卿成亲,狄伯伯就是他的岳父,你让我用‘滚回来’这些字眼......哥,你可是我亲哥!还想不想让我成亲了? 最后,写给狄真的那封信是薛尉之写的,两封信件快马送去边疆,狄真收到信,立时收拾回京,在离京还有几日路程时,朱麟麟班师回朝。 第69章 姻亲 班师回朝前一日,薛湛领虎豹营出城与大军汇合,翌日与同大军一起,在城门口与太子上演了一出君臣同乐的戏码,随后领军入城。 太子车驾在前,朱麒麟与薛湛骑马在后,路边百姓抻长脖子掂着脚,说的都是这次大胜。 薛湛脸上板着,但耳中听着百姓议论的‘大胜如何’‘虎豹营如何’‘薛世子如何’,心里早乐开了花! 这种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散朝,朱棣把他独自拉到宣政殿。 “朕上次让你跟朱爱卿多多走动的事怎么样了?” 薛湛黑线。 boss让自己给男票找女票,不能喷回去,还不能暴露,怎一个惨字了得!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朱棣瞪他,薛湛苦着张脸:“臣无能,此事怕是无能为力。”其实也不算失败,只是他对象换成了属性男,敢问您老人家能接受不? “无能为力?当初是谁拍着胸膛跟朕保证完成任务的?” 薛湛摆出委屈巴巴脸。 “算了算了,”朱棣挥手,一脸嫌弃:“就知道你不靠谱!” “那个,”薛湛想了下还是劝道:“国公爷不想成亲,皇上也无须逼他,这强扭的瓜不甜,娶了不趁心的,回头国公爷还得埋怨皇上管太多。” “放肆!”朱棣一拍皇案,气的眉头倒立:“朕关心他,想着没人照顾,给他找个知冷知热的屋里人还有错了?!” 想法没错,但属性找错了! 薛湛缩着头乖乖被骂了顿撵出宣政殿,见着朱麟麟,眼神那叫一个哀怨。 朱麟麟莫名其妙:“怎么了?” “唉~”薛湛老长一叹,眼神四十五度望天,以极其幽怨的语气道:“你为什么不是女的呢?” “.........”朱麒麟惊愕。 薛湛自说自话:“如果你是女的,我可以让皇上赐婚,到时十里聘礼,让你风风光光嫁入定远侯府,走出去一声‘世子夫人’当真是羡刹旁人!” 朱麒麟看着他,道:“‘世子夫人’的品级顶天也就四品,但‘国公夫人’的品级却位级一品,直逼宫内贵妃级。” 位比一品国公夫人,见皇后无需大礼,前朝三品之下官员无需行礼,无需让道,就一品的级别来说,足以傲视京中九成命妇!这才是真正的无光无两羡刹旁人!相比起来,一个四品的‘世子夫人’算什么? 被怼的心塞的薛湛,死鱼脸问:“..说好的品德高尚呢?” 朱麒麟笑而不语,转道:“晚上过来,我让厨房备好酒菜。” 约炮约的这么坦然真的好?从头看到尾的吴用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与旁边的乌熊对视眼,两个大男人相继一叹。 别人谈恋爱掉智商,他们谈恋爱掉节操,敢问壮士,你们的下线是多少? 不说两人小别胜新婚晚上如何折腾,隔两日镇北侯回京,嘴里老是死狐狸死狐狸喊的薛湛却是一早就在城门口等。人没到就抻长脖子瞧,人一到又一脸嫌弃。 “狐狸就是腿短,走路慢死了!” 狄梼从马上下来,闻言哭笑不得道:“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另一边狄真瞪他眼,拧眉丢下句:“回头再收拾你!”便携子入宫面圣。 薛湛代为护送家眷回镇北侯府,回头又乐颠颠跑朱麒麟那,捅捅人腰,狭促问:“小叔子要娶,小姑子要嫁,红包准备好了没有?” 朱麒麟捏住人手,眼里闪过笑意:“不是小舅子小姨子么?” 被反调戏的薛湛:“.......”一言不合就反调戏什么的,男神你还是男神吗? 黄昏时分镇北府狄真携家眷前来拜访,两家是世交,一些虚礼什么没再讲究,常氏、白雅、顾雨蓉陪同镇北侯夫人,及世子夫人说些趣话,狄卿卿与薛澜各自凑到一起嘀咕,对刘氏不出席一事却是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 男客这边让镇北侯狄真想不到的是,朱麒麟赫然在列。 “国公爷。” “狄侯爷。” 朱麒麟品级要高于在座,但他毫不犹豫选择次座,狄真点推脱不过,被按在主宾位,之后是薛尉之,然后是狄梼,中间夹着被拉来陪客以及面见未来岳父的薛琨,薛琨旁边是薛湛。 相比于女眷那边的气氛和乐,男客这边却是从落座开始就刀光剑影。 薛湛横着狄梼,狄梼瞪着薛湛,两人斗嘴斗的不亦乐乎,还嫌不过隐桌子底下直接动脚。 你来我往,桌子底下腿风凌厉时不时‘坪坪’踢的晃,碗筷齐齐跳动,夹在中间的薛琨一脸复杂怀念,尔后淡定自如的盘腿。 狄真一手压住桌子尽量稳住碗筷,另一手持起酒杯敬冲薛尉之和乐道:“以后就是亲家,亲上加亲,客气话不多说了,来,我们喝一杯。” 薛尉之一脸羞愧:“贤兄客气。” 另一边薛晋之一脸复杂的端起碗,任由桌子坪坪直跳。 朱麒麟瞥眼在座脸色,双手压住桌子,桌下长腿一勾一捞压住薛湛腿。 薛湛使力抽了抽,没抽出来。 腿上压着不动如山,面上却给挟了一筷子鱼肉放他碗里,淡然道:“吃菜。” “........”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他?!薛湛瞪目以视。 “听话。”朱麒麟脸上晃开抹笑意,薛湛立时被晃花了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已经做好被反扑的狄梼:“..........”刚才发生了什么?来个人解释下行不? 狄真一脸欣慰:“..还是国公爷有办法。” 薛晋之轻咳,举起酒杯:“来,国公爷,下官敬你。” 薛尉之一激冷,端起酒道:“小儿顽劣,让国公爷见笑了。”话是这么说,但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要太明显。颇有种自家混蛋儿子终有人治的即视感。 薛琨含着筷子,懵逼着脸慢腾腾把盘着的腿放下。 一顿饭在朱麒麟的震压下得以继续进行,从头到尾都抽不出腿的薛湛抽了抽嘴角,面对狄梼的无声嘲弄,恨狠狠瞪。 吃完饭有种别走! 狄梼瞪回来。谁怕谁!我今天还真不走了! 碗一放,两人一前一后直奔演武场。 “不准....”‘打脸’两个字还没出口,狄梼就被薛湛一拳给揍成熊猫脸。 捂着眼睛,狄梼几欲喷火。 薛湛讪讪收拳:“怎么不早说!” 恶人先告状,气极的狄梼放下手恶狠狠冲上来:“老子跟你拼啦!” 赤手空拳,不讲规则,什么挠,什么抓,什么掐的使的不要太流畅,如果有外人在,估计都要不忍直视,这哪是两个侯门世子,地痞流氓打架都没两人这么不讲究!毕竟哪个侯门世子随手就是‘猴子偷桃’这种掉节操的招式不是?! 一架毕,两人摊饼似的滩在地上,待到喘均气,狄梼起身盘起腿:“皇上封我妹妹为福宁县主,明儿估计就会下旨,到时候你们下聘时的注意点。” 薛湛手肘撑起上半身,点头表示知道了。 朱棣会封狄卿卿为县主这事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狄真掌二十万大军镇摄北方边境,功绩说是累积如山都不为过,但出于平衡考虑,朱棣绝对不会在对方还掌这二十万大军的时候提升对方的爵位品级,最有可能的是等狄真退休后再行嘉奖。 不能提升品级,但实打实的军功也不能视而不见让万千将士寒心,其唯一的办法就是分军功。提升侯夫人的诰命,福荫子女,说出去绝对都会赞一句朱棣这个皇帝对镇北侯皇恩浩荡圣眷不衰。 换言之,狄真若有不轨之心,那就是忘恩负义辜负皇恩的奸邪小人!到时侯就不是流芳百世而是遗鼻万年!一人一口唾沫子就能淹死他! 不能说朱棣昏晕不信狄真,这就是帝王心术,平衡之道的规则手段。 不过朱棣能想到嘉奖狄卿卿为县主,却是出乎意料之举。按理女儿家除了宗氏皇亲,一般是不能享受娘家爵位的,毕竟女儿家都要出嫁,朝庭有令罪不及出嫁女儿,那自然也不能荣及出嫁女儿,朱棣打破旧规破例封狄卿卿为福宁县主,是帝王心术也好平衡之道也罢,狄真却却实实领这份圣恩,并极为感动。 他身为镇北侯镇守北疆极少回京,等同于狄卿卿是孤身一人呆在京城,娘家显贵夫家疼爱,但都比不上她自身享有爵位品级。有了县主身份,狄卿卿身在京城也再没人能小看,狄真也可以放心了。 一个‘县主’身份,分了军功,朱棣达到平衡之道让世人看到他没有忘却镇北侯的辛劳,狄真也放心女儿呆在京城,一个圣眷隆恩,一个感激涕零,传出去都是一出让人津津乐道的君臣佳话。 不可谓不是双赢! 想到这些,薛湛不得不感叹,朱棣‘千古明君’的称号却不是浪得虚名,抢了侄子皇位却还被人称道,于历史评价也是煲多过于贬,其用人不凝凝人不用的人格魅力确是让人为之倾倒!难道能打出这么一出漂亮的逆袭仗,成为人生赢家的标榜楷模! 狄梼不是个蠢笨的,对于妹妹能被封为县主一事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可是一想到妹妹才被封为县主就要定亲,然后出嫁,立时又心塞上了。 同为‘护妹狂魔’,薛湛理解他,安慰道:“你放心,薛琨要是敢欺负小卿,不用你说,我第一个揍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狄梼怒视,随后恶劣一笑:“从小到大你弟就没打赢过卿卿,再说卿卿这几年也没闲着,战场都上过几次,军功也立了不少,真到了那时候,谁欺负谁还不一定。” “.......”有个打不赢媳妇的弟弟,薛湛好心塞。 装似无意,薛湛瞥他眼,用感叹的声音道:“是呀,我弟弟从没打赢过你妹妹,而你这做哥哥的从没打赢过我,当真是一报还一报,呵呵。”来呀,互相伤害呀,谁不知道谁不是? 狄梼嘴角一抽,自动越过这话题,转而问:“信上没来得及细说,之前不是说好待薛琨二十岁后再成亲?怎么突然一下子提前这么多?” 说起这个,薛湛捂着胸口无比沉痛:“因为薛澜要定亲了,男方年纪不小,怕是明年就要成亲。” “明年就成亲?”狄梼想了一下:“薛澜比卿卿小两岁,那不就是虚岁十七就要成亲?我记得你当初说过,薛澜不满十八不准成亲的吧?” “我也想,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行了,想起我就心绞痛!”薛湛捂着胸口,一副受到爆击的虚弱模样。 立时,两个‘护妹狂魔’执手相看泪眼婆娑,顿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凄苦悲状之感。 悲状半晌,两人同时松手,一脸好嫌弃好讨厌好想洗手的甩着手,狄梼问:“小澜定亲的是哪家?” “你见过,徐太傅嫡长孙,徐长霖。” 狄梼点头:“我有映象,是个人才,听说这次跟赤力谈判就是他负责的吧?!啧啧,估计这些使臣怕是都有心理阴影了。” 赤力谈判一事的确是让人大快人心,薛湛不能昧着良心说坏话,但让他违心去附和也做不到,半晌只扯扯嘴:“也就趁些口舌之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拳头只使三分力,对方就脸色刷白半天回不过神。” 狄梼抽了抽嘴角,太傅嫡长孙你都敢打不怕文臣合起伙来收拾你?不过想想他从小到大的劣迹,太傅长孙算什么?这位可是连皇长孙都敢下手的主!“....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关起门来对方不是小澜对手。” “听你这么一说,我要不给小澜进行特训算了,打遍太傅府无敌手什么的,想想都威风!”狄梼表情太惨不忍睹,薛湛忍俊不禁笑开:“放心,我只是开玩笑。” 武将跟文臣的家风区别他清楚的很,他要真特训薛澜让其打遍太傅府无敌手,那不是在帮她,实打实是在害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八个大字绝不是虚有其表! “...下次开玩笑的时候请打个招呼。”狄梼拍拍胸口表示还好是虚惊一场。 言规正传。 “应太傅要求,最迟明年年末小澜就要成亲,所以薛琨这边,最迟今年年底就要举行大婚。”兄妹两个同年大婚太匆忙了,一娶一嫁说出去也不好听。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回来的路上一家人就商量过了,两家是世交,从小就有姻亲约定,把原本约定的事情推翻绝对是出了特殊情况,在这之前狄真还猜想是常氏不好,所以才会这么匆忙赶回来,如今知道不是那回事,但也理解婚约提前这事。毕竟对方是太傅嘛,皇帝的老师,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归早晚都要成亲,何不早成亲卖太傅一个面子?这样薛澜嫁过去,至少不会因为这事被为难。 今年弟弟娶媳妇,明年妹妹出嫁,想到这狄梼不免幸灾乐祸道:“以后就剩你一个孤家寡人了。话说,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有就趁早定下,不然十年约定一过,对方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薛湛瞥他眼,眼里闪过一丝恶劣:“我有喜欢的人,你刚才还见过。” 闻言,狄梼瞪大眼睛,随即一想不对。他刚才见过的有谁?常氏,白雅,薛澜,狄卿卿,这四个人三个是他血亲,一个即将成为弟妹,这四个排除那只就剩一个! “卧槽~!”狄梼惊的跳起来:“薛恒尸骨未寒你..嗯!” 话未说完,拳头就上了脸,狄梼捂着被打的另一只眼睛,厮厮直抽冷气。薛湛淡定甩手:“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不知廉耻的?”说他喜欢顾雨蓉?奶奶个去,揍不死他! “那是谁?难道还是丫环不成?!”一言不合就打脸什么的最讨厌了! 薛湛对之白眼,好心提示道:“我喜欢的人跟我们一样。” “跟我们一样?”捂着眼睛,狄梼心想跟他们一样?他们是武将,是侯世子,一身武艺,都是男人....等等都是男人?!席前那一幕在眼前闪过,狄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见他猜出来,薛湛撇嘴:“还算没蠢到家。” “忠忠忠忠国公?!” 卧槽!卧槽!!卧槽!!!狄梼第一反应是想把前一刻的自己掐死!他为什么要问为什么要好奇?不问不好奇就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狄梼抱头,一副生无可恋离死不远的悲状,头顶阴云几乎化为实质,薛湛难得心虚踢踢他:“别这么悲观,你不说我不说,你爹不会知道的。” “求你件事。”狄梼抹把脸,与其说什么收回这些不可能的幼稚要求,还不如现实点。“在我离京之前,你千万收敛别被我爹发现。” 身为武将战死沙场那是荣耀是死得其所,因竹马搞基被老爹知道以知情不报打死打残什么的,想想都心酸! “好。”能瞒当然要瞒,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他,呵呵,想炫耀的那种恶劣心思他会说吗? 第70章 暴露 这一架,薛湛打的神情气爽眉飞乐舞,反观狄梼,垂头丧气一脸生无可恋外加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狄真一瞧,当即就瞪:“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丢人!” 狄梼:“.......”儿子丢人也好过于去搞基!知道什么是搞基不?就是断子绝孙的那个不正当的男男关系!俗称‘断袖’! 狄真不会读心术,只知道儿子一脸不服气,当即怒火噌噌的往上涨:“你还不服气?你说说你,从小到大你打赢过吗?多吃的那几年饭都吃到狗肚子去了!” 狗肚子狄梼觉的心好累。 戌时末狄真起身告辞,薛湛一等送至门口,狄真冲朱麒麟拱手:“忠国公跟我们一道走?” 朱麒麟眉头微不可察的一动。 薛湛想摇头,但瞥到狄梼视死如归的表情,只得临时改口:“那要不国公爷就跟侯爷一道走?” “......”说好的留宿呢? 最终朱麒麟这宿没留成,翌日皇帝封镇北侯之女狄卿卿为福宁县主的旨意下来,京城无不侧目,只是这福宁县主的名号还没捂热,就传出与定远侯府二房嫡子定亲的消息。 所有人都要懵,定远侯府二房嫡子?谁?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震惊归震惊,婚事定了也就定了,只是这热度还没下降,又传出太傅长孙徐长霖被赐婚的消息,对象赫然就是定远侯府二房嫡女。 这下就跟水入油锅,所有人都想问一句,这定远侯府二房甚至是个什么鬼?!继承爵位的长房没个动静,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二房出了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凶残世子,一身武艺跟京城第一的忠国公比肩,结果弟弟还娶镇北侯之女,新鲜册封的福宁县主!妹妹也不相让,被聘‘京城第一公子’徐长霖!通共三兄妹,长兄凶残,次子娶县主,妹妹嫁太傅长孙,这二房是想上天还是怎的? 京城流言四起,二房一起风头无两,听闻流言的薛湛暗搓搓想,他不只凶残还勾搭上了你们嘴里‘京城第一’的忠国公!不服?有种咬我呀! 任凭流言四起,三家我行我素的把定亲形式走完,商议过后,薛澜先定亲,大婚婚期定在明年八月底,考虑到同年内一娶一嫁不好,薛琨的婚期就定在今年九月初,离现在只有近三个月了。 时间不可谓不匆忙,但这已经是朱棣为自己的爱将争取到的最长时限了,他贵为皇帝更要为大局考虑,三个月已经是极限,久了,朝中担忧北边安稳一事也并非无中生有。 好在两家也并不是全无准备,毕竟儿女大了,父母总算考虑这些,再加上薛琨与狄卿卿早有婚约在前,双方父母自然从很早前就开始准备聘礼嫁妆之类的物品,原本最难的喜服也因狄卿卿有了县主身份,由内务府准备,而男方的喜服却是比女方的简单几倍不止,就算狄卿卿不善长针线,有镇北侯夫人及世子夫人帮忙,也足够了。 碍于狄真在京城,行事稍有收敛的薛湛在憋了半个月后终于憋不住,找理由夜宿忠国公府,说来两人都定情好几个月了,但上床的次数却是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刚刚情定你浓我浓的时候与赤力大战,军情紧急又众目睽睽,两人真不好意思滚到一起,这好不易打胜吧,薛湛又护送赤力王太子回京,之后朱麒麟班师回朝,两人黏糊一晚,这余温还没回味完,狄真回京。 这一收敛就是半个月,于血气方刚的两人来说,当真是煎熬! 所有对事隔半个月再次开禁的两人来说,这一晚当真是激烈至极,以至第二天还回味无限的薛湛臭不要脸的勾着朱麒麟来了个法式舌吻。 彼时两人在定远侯府,也是在自己的小院子,薛湛从没想过还有人敢不经通报就善闯! 是以,显现在狄真眼前的就是,薛湛勾着朱麒麟脖子,朱麒麟扶着他的腰,两人吻的难解难分!两人大男人拥抱在一起的视觉冲击,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他从小看到大被负于重望的薛湛! 顿时,狄真又惊又怒:“你们在干什么?!” 猝不及防被抓个现行的薛湛一惊,朱麒麟冲怒火直飙的狄真颔首:“侯爷。”身形却是微微移动半步,把薛湛挡了个严实。 薛湛感动,但此举却成功让狄真怒火再次拨高一个度!气急攻心之下,既然直接一脚冲朱麒麟横扫而过! 在平白受着跟避让之间,朱麒麟微微后退两步选择避让。 同样抓个正着的狄梼收起一身炸开的毛,忙冲上来拦住:“爹你先冷静!” 回过神来的薛湛拉住朱麒麟,冲狄真怒骂:“死狐狸你想干嘛?”当着他面打他男票?!问过他没有?! 狄真气的目眦欲裂,低吼道:“你还有脸说?给我滚过来!” 薛湛当即顶回去:“凭什么让我滚过去?你不知道滚过来?!” 狄梼急的跳,忙劝道:“爹你先冷静,好好说!这里是定远侯府,闹大了不好看。”转尔又劝薛湛:“你也冷静点,少惹事!” 眼见两个气成斗鸡眼的稍微冷静点,狄梼擦下一脑门汗,冲朱麒麟犹豫道:“要不国公爷先回去?” 朱麒麟拧眉,明显拒绝。 薛湛收到狄梼使来的眼色,转咳声:“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再来找你。” “我不放心。”他可是记得之前狄真揍的薛湛腿脚不便,那时候还没生心思,瞧着也就当个趣话,但现在不同,他不乐意薛湛被揍,更不乐意被为难。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俩绑一块都困不住我,放心,回去吧。” 朱麒麟最终被劝离,狄梼转首去关上门窗,回头见自家老爹气的拿东西砸,忙冲上来:“爹冷静点!好好说,别动手。” “哼!跟这小子有什么好说的,揍一顿,揍到他痛就知道错了!”狄真冷哼,但还是依言把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 狄梼舒口气去放东西,薛湛直接顶回去:“我错了?我错哪了?只准男欢女爱就不能男欢男爱了?” “你还有理?!”狄真气的发指。 “我怎么没理了?我只不过谈过恋爱,怎么着,还碍着谁了?只有你,善自进别人房间不说还动手打人!我告你死狐狸!要不是看在死老头子的份上,我先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狄真气的哆嗦,狄梼忙劝道:“爹你先消消气,消消气,阿湛说的其实也有道理,感情的事又没碍着谁,不偷不抢的...” “放屁!”狄真一把推开儿子,从刚才的反应就知道狄梼怕是早知道了,气极吼道:“你给老子呆一边去!回头再收拾你!还有你!”手指薛湛,怒吼:“给老子跪下!” 薛湛撇撇嘴,衣袍一掀,就地跪下。 狄真深吸口气,眼睛盯着薛湛:“你说你没错,那你想过暴露后的事没有?千夫所指,舆论非议,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你以为好过?就算你自己不再乎,你奶奶呢?你爹你娘,小琨即将娶亲,小澜将嫁入太傅府,你想过他们没有?!” “忠国公孑然一身,你背后却有若大的定远侯府,再则你得罪的人,政敌对手绝对不会粉饰太平,最有可能就是被有心人捅到皇上那,你以为皇上会怎么做?” “对,你是一身武艺,会练兵,虎豹营在你的掌管下脱胎换骨,与赤力一战立下绝定性的军功!但你别忘了,你会的这忠国公比你做的更好!赤力一战若没有忠国公的指挥得力,你以为你能完好无损的完成?” “你想想,比威望,比能力,比口碑,哪一点让你以为皇上会偏向你?到时候最有可能的是牺牲你保全忠国公的名声!” “皇上或许不会杀你,但绝对不会让你再掌管虎豹营,最有可能的是把你远调,待到事情冷却给忠国公指门亲事,到时候人家娇妻美妾儿女成群,你呢?不即现在的身份、荣耀、功绩保不住,或许连性命都没法保全!” “你奶奶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难道你还想看她再伤心欲绝一次?她年纪已经大了,好不容易撑住一次并不代表能撑住第二次!” 薛湛:“呸呸死狐狸,我奶奶是长命百岁的命!你少咒她!” “老夫人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我比任何人都想看着她平安喜乐康顺安宜,反到是你,如果你真想让老夫人长命百岁,那就再不见忠国公!即刻与之断绝关系!我豁出脸面去跟晋之说,十年之约作废,即刻给你定门亲事尽快成亲!”说完,狄真大有起身去与薛晋之商议的意思,其雷厉风行自说自话的功夫让薛湛目瞪口呆。 “死狐狸你走一个试试?!”顿喝声喊住狄真,薛湛指着椅子:“你给我坐好!” 狄真回身,一屁股坐回椅子,抬首见薛湛要起身,立时气的眉头倒立:“谁让你起来的?给老子跪好!还有你,”回头指狄梼:“知情不报!三十军棍先计着,给老子跪好!” 狄梼一脸悲催的跪到旁边,什么叫遇人不淑?什么叫误交损友?为什么别人家的世交弟弟都是又听话又可爱还一脸崇拜!到他这却是不听话不可爱还混蛋一天到晚还要给背黑锅!他上辈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哦! 世交弟弟薛湛表示,世交哥哥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分担火力的! 狄梼:“........”哭给你看信不信? “死狐狸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又不是吓大的。” 瞧薛湛那撇嘴不听进去的模样,狄真又是气:“你敢确定我刚才说的就不一定会成真?你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人乐意看你笑话,又有多少人会乐于推波助澜,你心里有数!” 继承世子爵位,掌管虎豹营,先就把侯夫人刘氏的家族给得罪了个彻底!再把御使言官给气的火冒三丈!以官家子女冲作贱籍踩在一众世家底线!回头还怼的礼部尚书无言以对!一桩桩一件件,足够好些人乐意看他成为笑柄! “说破天去我也不会娶女人,硬不起来。”掏掏耳朵再吹下手指,薛湛淡定道:“不举跟断袖,我觉的还是断袖好听些!” 狄真气的倒仰:“你什么时候有断袖僻好的?如果有,这小子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光着膀子溜鸟的次数都不知多少,怎么没见你喜欢上他?!” “........”‘这小子’狄梼顿时菊花一紧,心中无数箭! “颜值呀!”薛湛反驳的理直气壮:“他都没我帅!喜欢他我还不如自己多照照镜子!” “........”心口插箭脸中数刀的狄梼抹把脸,你们高兴就好! 第71章 对持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大家过年好!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还有就是新年过节不更新呀不更新! 表骂我~形势所逼~ 狄真气的火冒三丈!想动手揍人却想起老侯爷给的那根棍子被他托给忠国公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品德高尚的却是个居心不良的小人!狄真那叫一个悔恨呀,挠心抓肝恨不得把当初的自己给掐死! 托给什么人不好,非托了个表面光鲜内里黑暗的小人!人没管好不说,还给带沟里去了,这让他百年后如何面对老侯爷呀! 商谈无疾而终,回府后,狄梼三十军棍一棍没少的被揍趴下,狄真气了一夜,翌日便找上忠国公府。 朱麒麟早等在那。 “侯爷。” 狄真勉强扯扯嘴角:“忠国公。” 把人迎进正厅,仆人送上香茶,朱麒麟示意:“侯爷请。” 狄真僵硬的端起茶杯在嘴边做了做样子,待仆人走远,直接放下:“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忠国公要怎样才会跟混小子断?” 不答反问,朱麒麟低垂着眼:“侯爷要怎样才会许我与阿湛不断?” 一个目光冷厉,一个寸步不让,气氛一时僵持。 半晌,狄真抿唇:“说句诛心窝子的话,薛湛身后有若大的定远侯府,上有常氏老夫人下有薛琨薛澜,不像国公爷孑然一身,事情若暴露,国公爷孤身一人,可想过定远侯府那些上上下下?” “常氏年老,薛琨薛澜一个要娶一个要嫁,庙时该如何是好?” 狄真此话当真是毒!话里的意思是朱麒麟反正就是一个人,牵扯也牵址不到哪里去,但薛湛不一样,上有常氏下有待娶弟弟待嫁妹妹,所谓人言可谓,庙时被牵连的可不是一个了! “按侯爷的意思,我忠国公府若还有人就平等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狄真摇头,转而真诚道:“国公爷身受皇恩,前程似锦,定有流芳百世之名,而薛湛如今也承袭世子爵位,掌管虎豹营,其才情能力国公爷也有目共睹,难道国公爷就忍心薛湛低落沉埃,被问罪,被皇上责怪,被天下人指责唾骂?甚至被家族厌弃成为千古罪人?” “我知国公爷待薛湛定不是虚情假意也不是一时兴起,但年少艾慕有几个能得善终的?何不相望于朝堂,成全对方也放过自己?待年老,含饴弄孙之时,忆起如今的年少轻狂不也是乐事一桩吗?”说到这弹弹衣角:“年少倾心本是美事,但经过时间磨砺岁月淘汰,多少当初互相倾心的人最后却是互相埋怨以至反目成仇?以其待到反目成仇把过往全部推翻,不若在如今最美好的时候悬崖勒马,留个念想在心中,岂不更好?” 如果是别人若许还真要被说服,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世间痴缠怨侣有多少人不是有个美好的开始却有个悲惨的结局?更何况两人现在功成名就,何必冒着一无所有的危险去赌这段或许不能善终的感情? 但此人是朱麒麟,如果他这么容易被说服,这么容易被更改,这么容易放弃心中所想,那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早在忠国公府只剩他与老国公夫人的那天开始就改一厥不起才对。 朱麒麟神色不动,狄真眉目哀动:“如果国公爷真心为薛湛好,就放过他吧,算下官求你,当初老侯爷去世托我照顾薛湛,可我十年来镇守边境极少回京,本就已经愧对老侯爷了,如今难道还让我因所托非人弄的薛湛一步错,步步错?老侯爷,在下对不起您呀,愧对您的嘱托,都怪我所托非人,把您托负的黄花梨杖给了别人,” 狄真这一番说辞哀动让朱麒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坐如针毡’!活到这么大,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朱麒麟僵着腰尴尬的不要不要的,老泪纵横的狄真擦下眼睛,叹道:“在下也没奢望一次就能说服国公爷,此次来一是想让国公爷考虑考虑,二是想从国公爷这请回之前我托负给您的那根黄花梨杖。” 有了黄花梨杖,那混小子要还敢犯浑,非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朱麒麟拧眉低下眼睑:“恕在下不能应许。” 狄真抬眼,眼眶通红:“为何?” “.......”给了你好让你去揍薛湛?那是他放在心尖尖的人,别说揍,碰破块皮他都心疼! 任狄真磨破嘴皮子,朱麒麟就是不松口,不能明抢又不能告御状,狄真一副‘你朱麒麟欺人太甚欺负他一个老头子你身为堂堂一品国公亏心不亏’的表情出了忠国公府,待上马车,忙拿湿毛巾压了压眼睛,此时眼内哪有刚才的半分哀动? 换下袖子有料的外衣,狄真吩咐马车直接转到最繁华的大街,马车七转八拐却又来到一处颇为安静的宅院。 宅院门口早有人侯着,见着人忙往里面迎:“侯爷请。” 狄真进了院子,扫视下满院珍稀木材,进到里屋冲迎上来的花甲老者道:“麻烦罗老了。”随后从怀里抽出一张描图,图上赫然就是之前那根黄花梨杖的模样。“还请照图再制一根。” 被称为罗老的老者接过图纸,沉吟道:“照图泡制一根不是问题,但侯爷也知道,这种珍贵木材都有独特的纹路,就算外形一样它的树纹花色也会不一样。” “所以想请罗老尽量做到一致,废弃的木料我照常付款,工钱加倍。” 这就是狄真考虑过后的备用方案,拿不回黄花梨杖又说服不了朱麒麟,那他就再伪制一根! 当他‘智狐战神’的名号是叫假的吗?又不是死心眼,只要能揍的那混小子回心转意,真的假的没差!大不了百年后黄泉路上他给老侯爷请罪就是! 罗老也清楚镇北侯狄真的性情,当下也不推脱,接下图纸恭敬道:“如此,那就请侯爷等待三日,三日后我让人送去府上。” “不用,我自己过来取。”然后直接去定远侯府把混小子拎出来揍一顿!三天,狄真眯了眯眼,很好,还有三天! 把备用方案敲定好,狄真回府把趴在床上挺尸的儿子拎起来丢进定远侯府,命令只有一条。 盯死薛湛!吃饭也好,睡觉也罢,就算上茅房!!一天十二个时辰,少盯一息军棍伺候!!! 顿时,狄梼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薛湛勾过狄梼,笑的花枝乱颤:“好几年没亲近了,趁此机会我们兄弟好好亲、近、亲、近!” 第72章 监视 晚间,严格持行贴身监视的狄梼与同薛湛一起洗漱毕,看床上只有一个枕头, 拧眉道:“怎么只有一个?” 薛湛踢了鞋子上去, 拍平枕头:“一个人睡当然只要一个枕头呀。” 狄梼当即炸毛:“我不算人?!” “你当然是人,但问题是你想跟我睡?” 薛湛冲之扬眉, 上下打量眼, 那眼内的神色看的狄梼菊花一紧,护住衣领脸色大变, 一副我清白之身宁死不从的模样! “我是很纯洁的!”狄梼一脸正经:“虽然跟你一同长大竹马无双,但我已经成亲, 我不能对不起你嫂子!更不能对不起家!我爹说了,男人可以花钱可以玩命, 但就是不能花心跟玩感情!否则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薛湛黑线:“你可以住嘴以及住脑了。” 一个古人, 脑洞这么大真的好嘛? “难道不是?”狄梼摸摸下巴:“那我为什么不能睡床?这床这么大两个人绝对睡的下呀,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睡过!” 薛湛一脸沉痛。 “曾经苍海难为水, 物似人非。就算我们当初两小无猜好到穿一条裤子,但岁月流逝,人总是会变的。就像你结婚成亲,有儿有女,而我也心有所属,情有所钟,” 狄梼一脸‘你编你继续编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样’来的表情。 薛湛轻咳,真诚道:“言而总之,我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呀,我男票是谁?那是御前比武的第一名!堂堂一品国公,掌兵雄狮营,一身武艺当真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世间难寻敌手!我们两个原本合合美美甜甜蜜蜜,结果被你爹棒打鸳鸯呸棒打鸳鸳,闹的想见不能见跟对怨偶似的,你说,这要再被他知道我跟这最归祸首的儿子同床共枕,”语气一顿,随即一叹:“这不得飙哈?这一飙,打不得你爹,揍你还不跟玩儿似的?” 狄梼表情要裂。 “于私吧,也不骗你,我男票身高腿长英俊多金颜值逆天,总归什么都好!唯有一点,就是爱吃醋,占有欲强,走在路上跟人多说两句都要吃醋生气,这要知道你跟我同床共枕,唉,兄弟,到时候你别怪我见死不救!” 狄梼半信半疑,薛湛道:“原本因为我的事已经被你爹揍了三十军棍了,这要再因为这事被我男票揍一顿,我呀,这心里可真不落忍,所以听我一言,嗳,那里有桌子有凳子,忍忍就过去了。” “国公爷看起来高风亮节,难道就是个爱拈酸吃醋的?” 说起这个薛湛也是一把心酸泪:“此事若有半句虚言,让我九泉之下无缘面见死老头子。” 见薛湛搬出老定远侯,狄梼信了十成,同情道:“难为你了。”薛湛大为感动,只是感动还没完,只见那边继续道:“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最好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能不动作就不要动作,碰见英俊公子少爷什么的,最好眼睛也不要乱瞄,” 薛湛直接僵住,狄梼拍拍他:“我好你好大家好,否则,我不介意跟国公爷一五一十说说,你曾经的‘丰、功、伟、业’,懂?” 立时,薛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干你问过你爹吗?” 狄梼摊手:“拆散你跟国公爷,及跟国公爷交流一下你的丰功伟业这两者有茅盾吗?没一定国公爷在知道你内里是个什么人后,心生失望悬崖勒马也没准,那样我反到立了一功,我爹夸还来不及呢,哪会骂我不是?”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我即无言以对。 薛湛被怼的生无可恋的模样大大取悦了狄梼,想想睡床确实不妥,回头搬了躺椅进来,踢开脚踏直接把躺椅拦在床边,冲一脸懵逼的薛湛道:“要起夜的话先喊一声,不声不响的,我怕我下手太重。” 武将大多防备心重,睡着时冒然靠近,十之**不是拳脚相见就是兵刃相博,而且一出手必是杀招! 同样不易近身的薛湛:“呵呵...” 翌日吃毕早饭,薛湛策马直奔虎豹营,昨入营冲狄梼扬眉:“军营重地,狄将军还要跟?” ‘狄将军’三字让狄梼心内警铃大作,但狄真有令,只得硬着头皮:“父命难为,还请阿湛不要为难。” 薛湛‘呵呵’摆手:“听过一句小诗么?‘兄弟诚可贵,友谊价更高。若为爱情顾,两者皆可抛。’为了我爱情的巨轮,友谊的小船算什么?说翻就翻!”语气才落,一挥手间立时从周边冒出至少二十个全副武装的虎豹营精兵,手势再一变,即刻把狄梼团团围住。 “这位是镇北侯世子,狄将军,你们好好招待招持,务必请狄将军入营好好参观参观!明白吗?!” 虎豹营精兵:“明白!”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请镇北侯世子入营,但反正是军令嘛,听从就是了。其中一个小队长上前一步,客气道:“就请狄将军与我等入营?” 深知掉坑的狄梼:“...我要是不入呢?” “那个、”小队长一拱手,歉意道:“军令难违,还请将军莫怪。” 言下之意就是文不成,就那武吧,到时候就别怪他们不懂待客之道拳脚无眼了! 狄梼看着薛湛:“你来真的?” 薛湛冲之扬眉,恶劣一笑:“你猜?”说罢仰天大笑策马奔去,看其方向绝对不是回京,只是才拐个弯,笑声便戛然而止。 狄真端坐马背,摸摸美须:“薛世子不入营,可是落了什么东西?如果是,没关系,本侯派人去取来就是。” 薛湛扯扯嘴角:“没落,就是忽然有点紧张,溜哒溜哒放松放松。” “哦?那薛世子可溜哒好可放松好了?如果已经溜哒好放松好了,可否随本侯入营,让本侯也见识见识这短短一年内声名大噪的虎豹营?”狄真挑眉,一副温文尔雅客客气气的模样。 但薛湛知道,这些都只是假象,历来的经验告诉他,他回答的要不让其满意,三步两下就能窜过来踢他一跟头! “我能说不吗?”薛湛抹把脸。 狄真脸色立变:“不行!” 已经习惯狄真变脸的薛湛冲之白眼:“那你不是废话!” “我就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不成?”狄真脸色不变瞪他眼:“带路!” 所以在狄梼还没做好突围与入营的绝对时,只见那头薛湛又打马回来,神情蔫儿吧吧的,说不出的破败,愣神间瞥到自家爹,立时幸灾乐祸笑了:“你跑呀,怎么不跑了?有种跑了就别回来呀!” 薛湛冲他眦牙。小样儿等着! 狄真直接一马鞭:“你还有脸说!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这下换薛湛幸灾乐祸了。 狄梼被抽的一缩,讪讪问:“爹你怎么来了?” 狄真瞪他眼:“我就不能来?” 说来也是薛湛点背,早不跑晚不跑,偏等到狄真堵到门口的时候跑,抓个正着,想要再故计重施是不可能的了。 事实的确是,经过这次狄真干脆亲自参与盯人一事,吃饭睡觉上茅庐这种儿子来,入营训兵参观这种,必须他来!薛湛能仗着关系指使虎豹营拖住狄梼,但换成狄真试试,虽然狄梼是世子是未来的镇北侯,但狄真是现任的,这里面的含金量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老子是掌管二十万大军威名赫赫凶名远播的镇北侯,儿子是一身武艺出众被皇帝夸赞虎父无犬的武将新贵,两父子久不回京城正该是好好联络关系维护关系网的时候,本该今天应酬这个国公明天面见那个侯爷的两父子却是啥正事都不干,专门盯梢他。 这待遇,怕是也就朱棣能享受下吧?想想,也挺酸爽的。 薛湛这边酸爽的可以,朱麒麟那边也不好过,见不到人,上门拜访的帖子全部被镇北侯挡了下来,想来个街头偶遇,镇北侯鼻子贼灵,老远就拎着人七拐八拐没了人影,朱麒麟简直被搞的心力憔悴。 又过了两天,不打算坐以待毙的朱麒麟打算主动出击。 第73章 碰撞 也在同天,薛湛被狄真拎回镇北侯揍了一顿,用的就是伪造的那根黄花梨杖, 有夜色掩护再加上薛湛没想过这一招, 直接被揍的半死不活不带还手的那种。 当然,如果被揍一顿就会妥协, 那就不是薛湛。 狄真也很直, 一顿不成那就两顿,老侯爷那顿他就代劳了! 准备两日, 朱麒麟使计让皇上同时召见父子俩,却在父子俩入宫的前一刻从另一边出了城, 之后直奔虎豹营。 薛湛远远瞧见人,几乎以为出现幻觉还夸张的揉了揉眼睛, 末了发现不是, 连忙把手底下东西丢了迎了上去。 “见过国公爷。” 朱麒麟跨步下马,眼里的笑意也溢满眼角:“薛世子。” 两个人明明才几天没见,却好似过了很久一般, 此时再见,几乎恨不得把人刻进心里,骨子里,灵魂里! 吴用适时迎上来:“主子,我去备茶。”求快到屋里去吧,在这里闪瞎人眼了都! 进到屋内,吴用献上香茶,临出门时朱麒麟喊住他:“如果狄侯爷过来,就说我带世子出去了。” 吴用秒懂:“是,属下知道了。”尔后一步跨出,回头还贴心的带上门。 门一关,朱麒麟立时端不住架子了:“我走之后狄侯爷可有为难你?” 薛湛心里甜滋滋的:“担心我?其实也没啥好担心的,我们两家是世交,一起拼过命一起挨过刀的交情,死狐狸那性子也就嘴上说说,真下死手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放心,死狐狸再怎么样,也掰不直我!我就打算在你这坑里呆一辈子了!” 听到这句话,朱麒麟知道自己前几天为什么会神思晃然,因为他在担心,担心薛湛会听信狄真放弃两人的感情,就像狄真说的,他忠国公府再显赫也就他一个,牵连不到哪里去,但定远侯府不一样。理智告诉他要相信薛湛,情感却难免会涣得涣失,跟信任无关,只是太过再乎。 不过现在心里踏实了,见了人,有了他的保证,纵使前头千难万难又如何?他不是一个人在坚持,有这点就足够了。 想到这,朱麒麟心里一荡,拉住人破不及待的凑上去,撬开牙关,舌尖便直驰而入,热情又奔放的缠住对方的,一起起舞,一起纠缠,相濡以沫水乳交融。 朱麒麟的手臂不断收紧,薛湛放松身体放任承受,但当人的手想从衣隙伸入时,犹豫下还是拍开:“别闹。” 叼着他的唇,朱麒麟眼神已经着了火。“皇上那边拖不了多久,我甩开狄侯爷的人估计也会寻上来...”言下之意是让他珍稀时间。 薛湛眼露挣扎,但想想还是起身拒绝:“真不行。” 朱麒麟神色茫然,随即一变,蹭一下起身,声音里的情、欲还没完全退去:“脱衣服!” “脱什么衣服,都说了不行!”薛湛开玩笑似的退开一步:“白日宣淫可不是堂堂国公该干的事。” 对方躲闪的表情让朱麒麟越发肯定心中的想法,身形一动大鹏展翅般扑来,薛湛一惊人已经下意识躲开了,躲开之后才意识到糟,但已经晚了,朱麒麟眼里的火焰拨高了一个度,但这次无关情、欲,而是怒火! 薛湛讪讪停住脚:“这大白天的.!” 朱麒麟的反应是直接把人摁倒桌上,手扯住衣领一撕,如同琼密让他爱之如狂的肌理间是一道道青紫,挣狞,又恐怖的棍棒伤痕,朱麒麟几欲发狂! 三两下扒光,背上,胳膊上,胸腹,大腿,小腿,除了脸跟露出来的脖子及手,其余既是没一块好皮肤! 他舍不得动一下的人既然被打成这样!朱麒麟气极之下一掌拍碎木桌,牙齿恨的咯咯响:“他怎么敢!怎、么、敢!” 薛湛悻悻套上衣服:“其实也就看着恐怖,没两天就好了。”死狐狸还叫手下留情呢,死老头子动手才叫一个狠!不过看朱麒麟气极要杀人的模样,他觉着还是不说的好。 “就不疼?!” ‘你不疼我心疼’的模样大大取悦了薛湛,主动搂住其脖子靠近,想要撬开牙关来次最为亲密的接触,只朱麒麟这时候可没心思,把人从身上撕下来,不容拒绝拉着就走。出了门送上马背,随即翻身坐到后面,双手环住其腰一抖缰绳,策马狂奔而去。 只是想法虽好现实却很残酷,在营地门口与狂奔而来的狄真父子撞个正着! 狄梼惨不忍睹的捂住脸。兄弟你真的点背!话说不到庙里拜拜? 薛湛:“........”好想爆粗口,但他男票不喜欢。 扫眼两人,狄真眸光冰冷:“国公爷当真是好计策。” 朱麒麟半分不让,其眸光既然比狄真还要冷:“不比侯爷。” 两人目光如同雷霆对撞立时炸出一片噼里啪啦声,狄梼缩缩脖子冲薛湛狂使眼色。 你到是管管呀,难道真看着打起来? 薛湛吞下口水,气极的男票太恐怖了!他认怂! 把两人眼色看在眼里的狄真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怒瞪眼狄梼再冲薛湛低吼:“还不过来!” “那个、”薛湛干咳下:“我想我还是不过来了。” 闻言,狄真那气的火冒三丈,朱麒麟勾了勾嘴角,沉声道:“还请侯爷让道。” “国公爷要走本侯半步不留,但这小王八蛋必须留下!” 朱麒麟眸光微冷:“侯爷年纪不大,怎么就先犯了耳背的毛病?阿湛不是说了么,他跟我走。” 狄真盯着薛湛,小王八蛋还不滚过来信不信揍死你?! 薛湛眼神飘忽的盯着地面,不过去最多一顿棒棍,这要过去,他男票能在床上弄死他!死在棒棍下跟死在床上,他选择前者,前者最多被人乐道几日,后者?哎哟,遗臭万年都是轻的! 狄真气的倒仰。 朱麒麟抿唇:“还请侯爷让道。” “本侯要不让呢?” “那就得罪了!”话毕捞住薛湛腰身往后一送,偏头交待句坐稳,一抖僵绳瞬间提速狂奔而来! 卧槽!来真的! 狄梼吓的眼眶都瞪直! 薛湛也是吓的脸色发白。 狄真没想到朱麒麟既然真会强行突破! 跟在狄真身后的亲兵一时拿不定主意,朱麒麟眼眸微眯瞅准机会,马鞭甩出两道劲风惊开马匹,既真在眨眼间被他突出防围! 立时,狄真气的脸色发青! 狄梼调转马头瞅瞅自家爹,再瞅瞅两人跑远的背影,硬着头皮问:“爹,追不追?” “追追,追个毛线追!”这是京城,他一镇北侯追着忠国公屁股后面跑,这不是明摆着把柄往别人手上凑?再加上薛湛这个小王八蛋...想想,狄真吃人的心都有了! “回镇北侯府!派人盯着定远侯府,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子抽不死这小王八蛋!” 狄梼缩起脖子,心里不免吐糟,薛湛是小王八蛋,那薛爷爷不就是老王八蛋?那爹你不就是老王八蛋的徒弟?那我是老王八蛋的徒弟的儿子?!哎哟去!爹你骂一个连带儿子跟您自己都骂进去了知道不?! 第74章 假黄花梨杖 狄真能想到堵人,朱麒麟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连忠国公府都没回, 带着人直接到了效外自家庄子。庄子干活的都是雄狮营因伤退伍的营兵, 信得过! 大跨步把人拖进屋直接摁到床上,三两下扒光, 晓是已经见过一次, 朱麒麟还是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等着!” 薛湛立时不敢动了,朱麒麟打了热水进门, 拧上帕子把人从头到脚擦了遍,回首端出药箱, 出自太医院价值不菲的上佳伤药不要钱似的上下全抹了遍! 抹完,朱麒麟还是气不顺:“你就让他揍?怎么不躲?”更气人的是, 伤痕深浅不一, 明显不是一天揍的! “死狐狸这次气的不轻,不让他揍两顿出出气气,我怕给气出个好歹来。”薛湛缩缩脖子, 冲朱麒麟扯开抹讨好的笑意:“死老头子临走的时候多有嘱咐,还把黄花梨杖给了死狐狸,意思就有托付的意思,结果我给半道弯了,死狐狸怕是自责多过于生气,又生恐我落不到好,一时气急下手重了两分也不怪他。” 闻言,朱麒麟神情一凛:“你这是老侯爷给的那根黄花梨杖揍的?” 薛湛点头:“死老头子临走时亲手交给死狐狸的,不能还手。” “不可能!”朱麒麟神情一动:“老侯爷传下来的黄花梨杖还有第二根?” “没有呀,”薛湛茫然:“以前是有几根,但死老头子走的时候就剩这一根了。” 用膝盖想,朱麒麟都知道他们被狄真给摆了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当初对方上门讨要黄花梨杖时他就想到这点,所以给拒绝了,没想到对方既然会去伪造一根!也怪他没找机会说明,害薛湛白白被揍了两顿!好在还不算太晚。 当即,朱麒麟把当初骊山城时狄真托付黄花梨杖让其代为管教一事交待清楚,听明白始末的薛湛瞪大眼睛。 朱麒麟抿唇:“前几日狄侯爷上门讨要黄花梨杖时,我就想过怕是要揍你,所以没给,到不想他会弄根假的!” 假的? 假的?! 假的?!! 薛湛一哆嗦,三下两下套上衣服直接窜出门。 朱麒麟追出去:“去哪?” “老子去掀了死狐狸的皮,拿来给你做围脖!” 话音才落人已经上马跑好远了,看着背影,朱麒麟哭笑不得,这大热天的还给围脖,是想热死他? 快马狂奔,薛湛直奔镇北侯府,绕开迎上来的仆人直奔正厅,狄真闻讯起来,怒极反笑:“好呀,正愁找不着人呢,把老侯爷赐下的黄花梨杖拿来!老子今天揍死这小王八蛋!回头去了九泉,再亲自给老侯爷请罪!” 薛湛正巴不得呢,待仆人拿来锦盒,先一步把其抢在手里,只瞄两眼就知道为什么揍他的时候都要选在晚上了,因为老杖跟新杖的区别单从颜色上就能区别开来! 狄真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要糟! “像死老头子请罪?老子今天就让你认罪!”掂掂棍子,扫眼周边侯府亲卫,目光不善:“不想殃及池鱼的,滚出屋子!否则,休怪小爷我不讲情面!” 两家世交,亲卫们对薛湛真心不陌生,个别还有过惨痛经历!那酸爽劲,别提了!那问题来了,这滚还是不滚呢? 顿时,目光齐涮涮看向他们家世子。 已经默默隐到人群,打算随时开溜的狄梼:“......”什么仇什么怨?本世子有苛刻过你们吗?!啊?一邦恩将仇报的东西!等着! 亲卫们:等不等着的事呆会再谈,先把眼前滚不滚的事情扯清楚! 薛湛懒的跟他们罗嗦,舞起黄花梨杖,撵鸡鸭似的把一众撵出屋子,随手带上门,回头气势冲冲直奔狄真:“死狐狸,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躲在门外的亲卫们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咔察’‘坪坪’声,缩了缩脖子冲同样贴着门的狄梼小心翼翼问:“不、不会出事吧?” 狄梼耳朵紧贴着门,恨不得生出透视眼,闻言挥手:“一个是小王八蛋,一个是老王八蛋的徒弟,都是一家人,能出什么事?” 亲卫们都听笑了,很想问,那你呢? “不过这东西估计咂了不少,啧啧,我爹估计要心疼死。” 身为儿子用这么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出来真的好? 事实的确是知父莫若子,屋内狄真坐在首座分毫未损,但薛湛每砸一样狄真的眼角就抽畜一下,那逼样不难看出心的确在滴血。 我的奔月玛瑙! 我的微雕奔马摆件! 我的元青花缠枝摆盘! 我的象牙镂空玲珑宝球! 我的吉祥如意双耳圆肚粉彩对瓶! 每砸一样狄真就听到自己心碎一次的声音,眼瞧整个屋子就快砸完了,狄真冲上去把最后一件哥窑金丝铁线纹瓶紧紧抱住怀里!哆嗦道:“这件不能砸!” 薛湛气笑,帅气的舞出个棍花,扫眼四周看都砸完了,想着也不差这一件,干脆也就收了手,末了瞪道:“死狐狸!看在你是死老头子好基友的份上,我不揍你!但弄根假杖摆了我一道这种事最好没有下次!” 看着整个砸完的屋子,看着价值连城的一地碎瓷,狄真心在滴血,还宁愿被揍一顿! 东西砸完,出了口气的薛湛心情舒爽了,黄花梨杖点点首座冲狄真抬抬下巴:“我们谈谈。” 死死抱着哥窑金丝铁线纹瓶的狄真抿唇:“没什么好谈的!” “给我滚回去坐好!否则信不信老子掀了镇北侯府?!” 狄真气上心来:“你掀呀!有本事你掀!”气极手扬了一下,结果哥窑金丝铁线纹瓶没抱住,滚落地上‘咔察’一声碎成七瓣。 “.......”狄真好像也听到了自己的心碎成了七瓣。 薛湛:“噗~” 笑完忙掩住嘴,轻咳声:“死狐狸这可是你自己没抱住,不管我事。” 狄真气的想杀人,冲过去把黄花梨杖夺过来,棍花舞的呼呼直响,追的薛湛上跳下窜! 真的还要看理由,不是真的薛湛自然躲的毫无压力,回头还抽空抄起家伙还击! 屋外听着的人抄心挠肝的,刚才不是都停了吗?怎么又打起来了? 屋子受到二度重创,就跟被轮了似的少、女般,怎一个‘惨’字了得!狄真扫眼屋子一地的碎瓷,悲从心中来,一时差点掉出老泪。 狄真的表情太过悲惨,难得心虚的薛湛摸摸后脑勺,特豪气道:“不就是一些瓶瓶罐罐吗?我那有不少,回头给你拉两马车来!” “拉两马车?你以为这是烂大街的?!”狄真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把这小王八蛋掐死算了,一了百了!免的气的他心肝脾肺胃都疼! “我知道这些不是烂大街的,不就是古董吗?我自己私库就有不少,我奶奶那也随便我挑,”末了装似不经意道:“还有忠国公府的,库房钥匙都在我这,找个机会你随便挑!” 狄真捂住胸口,一副气的要犯病的模样。 但薛湛清楚的很,死狐狸身手不怎么样,心脏绝对强健!犯病这梗也就装装样子,信他就是傻! 捂了半天胸口没见安慰一句,狄真立时气的又想拿东西砸!但摸了半天也就茶壶还是好的,连茶杯都砸碎了。扬起手,想了想还是没砸,就着壶口罐了口茶。 薛湛挑开脚边碎片,扫了眼都没找到完好的凳子,末了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冲狄真道:“气都撒完了,那我们说两句心里话。” 狄真罐茶:“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不放屁,我就说话。” 薛湛也是醉了,明明外表看来温文尔雅,但内里跟死老头子那种糙汉也有得一拼!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身为威名赫赫的镇北侯,你夫人知道你这么表里不一吗? 第75章 妥协 薛湛的嫌弃太过明显,狄真又是气上心头,用颇为发指的语气捶胸顿足道:“也是怪我有眼无珠, 以为所托之人是个品德高尚的君子!没想到却是个居心叵测的伪君子真小人!到了九泉之下我还有何颜面面前老侯爷?老侯爷临终嘱托我不即没有完成还误信小人, 我愧对薛氏列祖列宗呀!” 你还记得你只是徒弟吗?薛湛满头黑线的拍拍他:“差不多就行了,太过就假了哈, ”死狐狸这招也就骗骗别人, 欺负欺负狄梼,到他这也就不戳破。 拿他没辙的狄真气恼挥袖:“你就不怕我告诉老夫人?老夫人要知道她最喜欢的孙子成了断袖, 不知该何待伤心,你就舍得?” “我是不舍得奶奶伤心, 但奶奶必定也舍不得我求而不得。” 狄真一噎,他不能否认常氏的确是这样的人, 薛湛断袖她肯定会伤心, 但比起伤心她更会心疼孙子不能得偿所愿!正因为清楚这点,所以他从未考虑从常氏那里入手。 薛湛一笑:“我不告诉奶奶是因为我不想横生枝节,但实则上我是非常乐意与她分享我心有所属的, 由你说,正好省了我一桩心事。” “想的到美。”狄真嗤他,薛湛摊手耸肩,那一副煮不烂蒸不熟响当当铜豌豆的模样让狄真捂住胸口直感胸闷:“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 薛湛看着他,若有所思后摸摸下巴,一脸真诚问:“我什么时候征求过你的意见了?” 狄真气的倒仰,中气十足一声:“——滚!” 薛湛闷笑,拍拍屁股如愿滚出门,一点都不意外蹲在门口的狄梼,冲之勾勾手指笑道:“找个时间我们吃顿饭,正式介绍你们认识。” 狄梼没应,但挤眉弄眼表示一定到。 狄真想不到儿子拆台已经拆的只剩花架子,但让他更想不到的是隔日既然还有人找上门。 “侯爷武艺超级镇摄边境十年,无人敢掠其锋芒,今日特来讨教,还望侯爷不吝赐教才是。” 朱麒麟说的大气凛然一脸真诚,狄真被逼又加上憋闷,欣然应许。 “那国公爷请。” “侯爷请。” 其结果喜闻乐见,朱麒麟全须全尾的离府,狄真则闭门谢客,但此事两人却非常默契的瞒着薛湛。狄真是没脸说,毕竟身为男人打架打输了什么的不是很光彩,至于朱麒麟这边,狄真毕竟是长辈又是前辈,揍一顿什么的私下干就可以了,真闹出来也讨不到好, 对男票找场子一事毫不知情的薛湛乐颠颠深夜探防忠国公府,成功留宿,所谓小别胜新婚,这一晚自然是烈火浇上荤油,那叫一个噼哩叭啦的激情四射,第二日薛湛走路都是飘的。 那一副被掏空的模样看的狄梼都不忍直视,原本还猜想谁上谁下,这一瞧,猜都不用猜了。 百味楼内从不对外开放的包厢内,狄梼眼色复杂。 “打你出生我就认识你,细数起来都有二十年了,”眼神闪过怀念,随即痛心疾首道:“既从不知道你既然是个基佬受!” 他知道他爹为什么那么生气,这种感觉就是养了二十年的大白猪,满心以为会拱大白菜了却没想到被别人家的猪先给拱了! 薛湛满头黑线:“请不要用我教你的词汇来形容我,谢谢。还有,就算我受了,我照样能揍得你满地找牙!” “用你这副承欢被艹狠的模样?”狄梼说完敏捷跳开,成功躲过擦着耳朵边飞过的瓷杯。 “信不信我在你饭菜里下泻药?”他是享受主义者不再乎攻受,只要能爽上下都行这点不假,但并不代表乐意让人宣之与口。当然,狄梼纯粹是开玩笑这点他也知道,换作别人,分分钟教他重新做人! 深知见好就收的狄梼当下敛了敛神色,凑到面前:“对于这事老头子不支持你,我支持你。” 薛湛瞄他,凉凉道:“说的我好像很需要你支持一样。” 狄梼心塞下,还是正色:“恭喜你找到自己心怡的人,甭管男女老少,只要得你心便是一大幸事,来,我们以茶代酒,走一个!” “什么以茶代酒,说的好像没酒一样,”薛湛白他眼,招呼掌柜送来美酒。 是以当朱麒麟从宫内出来,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两人勾肩搭背聊的不亦乐呼,就那距离,隔两个拳头都能亲上了! 感觉背后凉索索的狄梼回头,然后手像被烫到似的唆一声收回来,酒杯放下,恭敬起身相迎:“国公爷。” “狄世子。”朱麒麟含首。 狄梼讪讪让出位置,背地却冲薛湛扬眉。 你家这位气场真大,醋劲也着实不小!就不能管管? 薛湛得瑟扬眉,那是,也不看看他男票是谁,至于醋劲大?醋劲大代表他再乎自己,见自己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还无动于衷他才要生气呢! 两人私下动作朱麒麟看在眼里,当下好气又好笑。 不多时掌柜亲自送来饭菜,不用吩咐,回头出去还自个带上门。 闲话少述,三人动筷,但狄梼一伸筷子立时拧眉:“这百味楼的口味怎么变的这么清淡了?” 朱麒麟一本正经淡淡开口道:“是我吩咐的,天气炎热,多吃清淡的有益养生。” 狄梼不疑有他,虽然他惯爱重口,但百味楼大师傅手艺出众,清淡饮食也能做出花来,偶尔换换也不错。 身为知情者,薛湛当即一个眼刀飞过去。‘多吃清淡有益养生’?你怎么不说节欲禁欲有益养生? 收到眼刀,朱麒麟勾起嘴角,手也偷偷伸到桌子低下在薛湛腿上安抚性的拍了拍。 一点都不知道桌下乾坤的狄梼抬眼:“我到没问题,阿湛呢?你记得你一向重口。”趁朱麒麟给薛湛掦鱼刺的功夫,还狭促眨眼:昨夜操劳了一宿,今儿不多吃点好好补补? 就是因为操劳了一宿所以只能吃清淡的这种事薛湛会说吗?肯定不能说呀,要脸! 饭毕,三人移到软座喝茶,朱麒麟给薛湛倒好清茶,道:“皇上宣我入宫是商讨明年万寿节一事,三年一次属邦拜国一事就在明年。” 大明确是华夏五千年中难得一见的强国,小弟众多,交友广范,为了稳定从属关系,不管是属国还是大明,约定从数三年一拜,而朱棣的寿辰就是最好的时期。薛湛虽然没参与三年前的一拜,但总有耳闻,不过怎么会问起朱麒麟? 就着朱麒麟倒的清茶,抿了抿润润唇:“这事不是该徐太傅那邦子文臣该操心的事?怎么问你?” “这事或许狄世子该知道。”朱麒麟看向狄梼:“日前皇上问起侯爷,侯爷似乎提了一个意见,说是以阅兵仪式震摄属国?” 闻言,狄梼当即失笑:“这事比起问我,更该问阿湛才是。我可以确信,大阅兵这个概念还是阿湛首先提出来的,而且是很久前就提出来的,只是薛爷爷跟我爹确信当年的国库以及国力条件达不到大阅兵要求,很容易办的不伦不类,是以隐而不发,没提过这个意见。” 面对朱麒麟询问的视线,薛湛摸摸鼻子,他的确照现代大阅兵仪式的概念跟死老头子提过,不过也就那么顺口一提,没想到死老头子告诉了死狐狸,偏生死狐狸还记到现在! “前几日我爹跟我商讨过,觉着凭现在的国力,应该能把大阅兵办成。” 狄真的政治觉悟绝对不低,眼光自然不浅谈,大阅兵之后的利弊,粗一看就是个劳命伤财的事,但真正往深处想,绝对是利大于弊!特别是对邻邦属国,其震摄意义远比一个粗略的数字要来的真实! 做为一国之君,狄真能想到的朱棣自然也能想到,从皇帝的视角看去或许还要比狄真看的更远! 事关重大,薛湛不知不觉压低声音:“那皇上的意思呢?” 朱麒麟笑看他眼:“皇上还没表态,今日只请太傅,太子跟户部尚书与我一起粗约商讨了下,太子到是表现支持,户部梁尚书哭穷,徐太傅模棱两可,” “那你呢?”薛湛直问。 “我觉着,可行。” 狄梼扬眉,拨动茶几的豌豆:“皇上不表态,徐太傅模棱两可,”拨出两粒豌豆放一边,再拨出两粒各放一边:“太子表示支持,户部梁尚书表示不支持,”随即一顿,拨出一粒放太子那边:“国公爷表示支持。统共五个人,两票不支持也不反对,一票反对,两票支持,就票数来看,这事能成。” 薛湛笑着把豌豆丢嘴里,嚼巴嚼巴吞了:“你不也说就票数来看?大阅兵所花定然不少,不管成效如果,没钱就全部是一句空话。”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在普遍贫穷的古代,没钱连个裹体的衣服饱腹的粗粮都无! “不就是没钱吗?”狄梼冲薛湛扬眉:“无中生钱不是你最善长的?” 薛湛冲他呵呵:“多谢高看。十两百两我挥挥手就有,千两万两我皱皱眉头也不是问题,但上升到百万两,把我垛巴垛巴论两卖都变不出这钱。” 见他苦恼,朱麒麟看他:“跟你说不是让你苦恼的,不出意外,皇上应该还会问过你的意见,到时候别急着表态,好好想想,支持跟不支持都要有个心里准备。” 薛湛点头表示知道。 看在眼里的狄梼表示很心塞,难道这就是上边有人的优势? 第76章 决议 知君莫若臣子,的确,隔日朱棣就宣召薛湛入宫,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 既然是单独宣召! 薛湛当时就头皮一麻。 “臣薛湛,叩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抬抬手:“起吧。” “谢皇上。” “薛爱卿陪朕走走。” 皇帝说要走走, 做臣子的自然不能说不,好在这一走走的确只是走走, 范围都没出宣政殿外墙。 心里松了口气,薛湛恭敬侯在旁边陪着朱棣逛了会子花园。 园子有个小亭, 小亭备有茶水,朱棣进到里面掀起龙袍衣摆端正坐下, 挥退内侍, 冲薛湛指指旁边位置:“坐。” “谢皇上。”薛湛依言坐下,顺势就桌上茶杯给添了茶。 朱棣并没喝茶的意思,薛湛也只能干陪着, 做为皇帝身为臣子,皇帝已经摆出想长谈的意思,他这做臣子的还胡搅蛮缠那就是极度的不识相! 不做佞臣、奸臣、宠臣、权臣,只想做个纯臣的话,君臣之间的距离就要拿捏好尺度!皇上不问,最好别说,皇上不说,你也最好别问,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少给皇上添麻烦。 足足停了几十息,朱棣才开口。 “日前镇北侯提议在朕的寿辰之日.........”朱棣以闲述的语气说了遍,大阅兵的概念,流程,以及相关事宜,但半句没提昨日君臣几个的投票情况。 听到这,薛湛不经头皮发麻下,如果没有朱麒麟的事先支会,冒然表态,戳不住朱棣的萌点可能还会造成反效果!那时才叫糟。 “.....朕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感觉如何?” 薛湛沉吟下,目露纠结:“皇上,此事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臣是武将,只管打仗,大阅兵要兵将,臣也只管依旨行事就是,但要问臣意见,臣真的有种两眼摸黑之感。” 知臣莫若君,朱棣瞪他:“成了,少给朕装,朕还不知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薛湛讪讪一笑:“那臣就说说,说的不对,皇上再骂臣。”见朱棣颔首,才道:“就皇上您说的这些话来看,这是件好事。” 朱棣扬眉,示意继续。 “臣粗劣,打个粗糙的比方。在民间有些地主乡绅为了让租户乖乖听话,在面前签定租约的时候,会特意让看家护院的壮硕汉子在周边走动亮亮肌肉,一来表示地主家有钱养得起壮汉,二来也表示地主家有人。这样,有那不听话的租户要起歪心最好掂量掂量,有那听话的,也只会更听话。” 听完,朱棣眼光深沉:“所以在爱卿眼里,朕就是那恶霸地主?” 身为千古一帝,你这么抓重点真的好? “这只是一个比方,比方!”薛湛一副要醉的模样,着重申明:“而且是皇上让臣说,臣才说的。” “朕让你说你就说,还把朕比作恶霸地主,朕让你把虎豹营扩大到二千,你怎么就不听话?”说起这个朱棣就来气,别的将领是恨不得手下营兵越多越好,到他这,反其道而行,死活不肯恢复二千编制!真真气的心肝疼。 咱能把话题掰回大阅兵不? 薛湛一副外焦里嫩的模样看的朱棣一笑,帝心甚悦的抬抬手:“成了,恶霸地主就恶霸地主吧。”说完随即一叹:“但养壮汉也要钱呀,特别像某些会吃会花钱还特会折腾的壮汉,毕竟地主家余粮也不多了,经不起大的折腾。” 这句话糟点太多,但薛湛一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直道:“有些事如果能以逸代劳,就算多花点又如何?再则说,养一个壮汉能震摄一个租户,租户给的租金不就足以养一个壮汉了?”边境能平安百姓才能富足,毕竟财只能养人,但人却能创造财富! 朱棣深思,薛湛装似不经意道:“说到大阅兵仪式,臣想想到跟御前奉俘有点相同,都是大展我军军威的意思。” 薛湛一点不经意的话让朱棣神情一凛,御前奉俘除了展示我国国威,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那就是民心!民心感动进而凝聚军心,军心一稳,稳住的就是人心! 民心,军心,人心皆稳,这才是政局稳当皇权稳固的基石根本! 想到这朱棣明显已经有了决定,但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还有闲心拉着薛湛打趣几句关于‘恶霸地主’这一话题,之后君臣分道,朱棣甚至隐而不发足足半个月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薛湛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过激的话起了反效果,心急之余直接找上狄真:“要不我找徐长霖说说,让他去说服徐太傅?” 狄真瞪他眼:“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怎么十来年没个长进?文武相隔,徐太傅又是文臣之首,他能旗帜鲜明的帮着说好话?再说了徐长霖是他长孙,以后肯定承起衣钵,不帮文臣帮着武将,是他脑子进水还是你脑子进水?!” “什么进水不进水,他是我准妹夫,他不帮我难道还帮着个外人?信不信老子把婚期推后三年,急死那对老少腹黑狐狸!”老子最可爱的妹妹都嫁给他了,这点忙都不帮,还想不想成亲洞房?想到这又是心塞塞,捧在手心养了十几年的嫩白菜要被猪拱了什么的真心糟心!就算那只猪长的帅,有丰富的家产,还名声不菲,但要拱自家嫩白菜什么的还是好想把猪拉进屠宰场肿么办? 薛湛的表情狄真看在眼里,当即冷笑。 嫩白菜养了总是要被猪拱的,但养了二十年的猪总算能拱别人家的白菜了,却发现白菜没拱成反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就算猪长的帅,家产丰富,还名声显赫又怎么样?这样就能拱别人家的小香猪了?屠宰场不算什么,分分钟想挫骨扬灰! 特别是这只猪还仗着力气大欺负老人什么的,真心不能忍! 想到这,狄真眼神就喷火似的瞪向一边老神自在的某猪,那眼刀恨不得在其身上戳个对穿! 某猪朱麒麟淡然喝茶。 薛湛感觉很心累,讲真,你这么热切看着我男票很容易让人误会知道不? 从头看到尾的狄梼很明智的佯装空气,别说为什么,这是以往无数惨痛经历中吸取的教训。碰到这两个,殃及池鱼的总是他!所以,看看就好。 半晌,感觉很心累的薛湛冲狄真招手:“咱能把话题掰回正题不?” 狄真恨恨收回视线,斜眼瞪他下:“等着。” 薛湛一噎:“然后呢?就等着?什么都不干?皇上要忽然反悔怎么办?”裤子都脱了难道什么都不干? 一直很淡然的朱麒麟放下茶杯:“皇上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反悔,隐而不发估计是另有考量。”说完亲昵的拍拍他:“沉住气,不出意外,三天后皇上怕是就会有所行动。” 想吊着人玩卖关子梗的狄侯爷立时心内无比憋闷。 从头看到尾的狄梼端起茶杯。 老爹,古话虽有‘姜还是老的辣’,但也有‘长江后浪推前浪’,您老还是憩着,少折腾吧! 第77章 除夕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有老人去世,脑袋一片空白! 抱歉! 放心不会坑! 没过三天只两天半,朱棣就宣召一众心腹,于宣政殿商讨次年五月寿辰大阅兵事宜, 这次不再是试探性的询问意见, 而是直接商议大阅兵的调度问题。 皇帝已经下了决定,户部尚书就算再哭穷也只得捏着鼻子应下。 至此, 大阅兵事宜算是正式敲定了。 太子做为总负责人, 狄真做为副手负责训练大阅兵兵种,户部调动银钱, 工部从新拟定阅兵所需场地的建造,吏部调动人手参与考核事项, 礼部看起来原本是没事的,但被薛湛一句‘全民参与’给坑了, 不即要大肆宣传大阅兵事项, 还要潜移默化京城百姓对番邦邻国的映象,最后还要挖空心思在不伤害皇权威言的情形下售卖大阅兵的门票! 说到门票的概念,大半人认为有伤天家威言, 有与民伤财之感,朱棣听了都有皱眉之意,不过被薛湛给说服了。 大阅兵既然是高大上事,难道就跟菜市场一样任人围观,四处走动喧哗?大阅兵严肃严紧的范围还要不要? 门票不是为了赚钱,最主要的是便于管理,能够参与近距离观看大阅兵的必定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否则要混进个居心叵测的奸系,到时随便弄出点事情都怕会让大明在众邻邦面前威风扫地。原本长威风的事,难道要被这点原因弄的反到丢了面子? 薛湛提了意见,至于礼部如何商讨,朱棣如何定夺,那就于他无关了。 九月,薛琨狄卿卿大婚,九月中旬狄真向朱棣辞行回边境,之后朱麒麟接替狄真副手工作,九月底工部正式组织人手更改加宽原本的官道做为阅兵场地,十一月中旬官道正式竣工,之后速度放慢,朝庭开始忙和年末功绩考核事项,走关系,送礼,拉人脉,京城各大酒楼天天暴满,火暴场面直漫延到大年除夕的前几日。 小年过后朝庭准备封笔,狠狠忙了一个多月的朝臣大人么在此刻也是舒了口气,甭管政敌政友,在即将来临的重大节日里也是放下仇怨,见面问声好。年末二十六到二十八,朱棣的赏赐流水似的搬出皇宫,二十九轻松一天,大年三十这日宫内赐宴,申时左右大臣与命妇相继进宫,分殿设宴,酉时朱棣携太子入坐,众臣行礼后,于酉时一刻开席。 美酒佳肴,歌舞乐技,规格最高的年夜饭里没人是真正抱着吃饭的目地来的,就算真有这么两个,就像薛湛,但也架不住别人劝酒呀,推盏换杯,一场酒宴直吃到亥时,好在有经验的来之前都吃了东西垫底,否则就这一场酒宴下来,非得喝死几个不可! 朱棣中途就退了场,太子之后也离了席,随后成年的皇子宗族,亥时两刻时分,朱麒麟也起了身,薛湛随后也跟着出了宫门,两人在宫门街道拐角碰头。 天气严寒,大多坐着马车出门,薛湛让马夫跟朱麒麟的马车并驾,随后直接跨脚钻了进去。 朱麒麟倒来茶:“喝杯热茶醒醒酒。” “醒酒到不必,暖身到是还可。”说着哆嗦下:“这鬼天气太冷了!”就古代就是这点糟心,冬天冷夏天热,哪像现代,有了空调这一大杀器,冬暖夏凉四季如春那就只要动动手指! 两人闲聊几句就到了需要分道的时候,薛湛起身想要回自己马车,朱麒麟拉住他:“不急,我送你回府。” 拉回人后手却是没有松开,薛湛也任由他握着,直到定远侯府偏巷,恶劣心一直怕薛湛挠了挠朱麒麟手心,悄声丢下一句‘不要太想我’便跳下马车。 朱麒麟紧紧手,挑开帘子目送人进府,看似淡然的神色间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几乎疯了似的想把人留下来。 “...回府。” 相比于别的府底的热闹,忠国公府就算门前也挂了大红灯笼,但那种冷清还是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朱麒麟下了马车,挥退一干奴仆,原本该是最为热闹的主院顿时显得特别冷寂起来。不过这些他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冷清,习惯了节日里独自一人,不过今年注定不一样。 “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朱麒麟猛的抬眼,水珠顺着额间流下,原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正斜靠屏风一脸坏笑,微微勾起嘴角的那抹笑意就像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薛湛舀点水曲指冲一副怔神的朱麒麟一弹:“发什么愣?” 心里激荡的不知如何应对,脸上却已经荡开一抹笑意,就像春风化去冰雪,一寸寸裂开严冬,那抹风华颜色瞬间看痴了薛湛! 难怪那么多人热衷于给恋人惊喜,只因能让恋人展颜就什么都值得了。 “惊喜么?” “惊喜。” 声音低沉眼眸蹭亮,朱麒麟的反应让薛湛不即一笑,随即坏心渐起,打算来点刺激的。 做为一个声名赫赫混出代号的特种兵,首要条件就要心理素质过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什么的只是基本条件,额外还有一条那就是突破尺度! 下限、节操、三观,为了任务时不时涮新下那是必须的! 薛湛清楚的记得他上过两堂让人脸红心跳的课,课名简单粗暴。 ‘男色’。 男色不用妖娆也不用妩媚,也不要搔首弄姿,更不要娇声细语,而是充满阳刚带点情、色,用眼神用表情用抬手用极少的姿体动作,权释何为男人的极致帅气以及阳光性感,诱惑人群不分男女老少,是女人绝对模仿不来的。 这门课,薛湛曾被老师打过九点五的高分,就满分十分来说,九点五分绝对是个中翘楚了! 没有重金属音乐加持,没有旖旎灯光增加气氛,服饰也不是那种扭扣式,不能弄出松松挂在胯部露出臀线的性感,但只要把握好节奏,劳劳抓住对方的眼神,再控制呼吸,微小的姿体语言都会被无限放大,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每个人都有脑补帝的潜质。 指尖抚过衣边,手指挑开腰带,眼神三分旖旎四分侵略两分热情,余下一分是深埋在眼眸深处的恋慕。 朱麒麟的呼吸开始加深,直勾勾盯过来的眼神都舍不得眨,一副被迷的神魂颠倒的模样。 薛湛心里得瑟,手上却是没停,脱去外套、棉衣、长裤,踢掉鞋子只着里衣,就那么跨进浴桶。 可惜朱麒麟不兴奢侈,没弄个什么浴池,否则他就能潜水靠近,来个彻底湿身了。 堂堂一品国公洗澡既然就弄那么个浴桶,啧,差评! 心里吐糟,脸上暧昧表情却是半分未落,随整个身子深入水中,单薄里衣被湿透而紧紧帖在身上。 所谓□□,就是衣服没脱但比脱了更让人想入非非。 薛湛微微开启唇角,主动勾住朱麒麟的脖子,却不直奔正题而是耳鬓厮磨,以磨人的角度考虑如何亲吻,勾得对方忍不住凑上来时却又微微退开。 **嘛,不用香槟美酒照样玩的开! 薛湛玩的甚是开心,朱麒麟却是忍的直爆青筋,手臂一动破水而出,狠狠扣住薛湛后脑反身往浴桶一压,唇便不由分说的压了上去! “嗯...!”薛湛痛呼一声,随即却是痴痴直笑。 朱麒麟气的拧他屁、股把:“耍我很开心?” 薛湛严肃脸:“不是很开心,是非常开心!”说完又忍不住痴痴笑下:“京城暗地里有个关于你的流传,说你不近女色不是为了守孝,而是因为你根本不行。” “不行?”朱麒麟扬起俊眉,拿跨下坚持顶了顶:“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 卧槽,他这是被调戏了?薛湛瞪直眼,他有时候真想扒开朱麒麟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住着两个人,一个不解风情起来愣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一个解起风情来吧,哎哟去,下、流色、情起来妥妥老司机,时速三百开外都不是梦! 幽静院落内,主屋灯火长燃,偏房浴室,浴桶里凉透的水随着两人动作拍打着桶壁,原本满桶的水也溅的只剩半桶。 朱麒麟深呼口气退开身,长腿跨出浴桶,回身把软成一滩泥的薛湛捞出来,随手扯了毛巾擦干,放回床上,分开其腿再次压了上去。 薛湛轻哼,眼睑颤了颤,手弱弱的搭在朱麒麟压上来的手臂上,推了推:“别再弄了,我要趁天亮前回府。” “还早,到时我背你回去。” 说着强势压下,用新一轮的情、潮堵回所有抗议。最后薛湛还真是朱麒麟给背定远侯府的,趁黎明前一刻的暗色,偷偷翻墙而入,之后再翻墙而出,所幸没被人瞧见,事后薛湛回想,也不得不叹一句这除夕过的可当真折腾。 第78章 高丽借兵 新年矣始,朝庭开笔,前岁决定的大阅兵事宜, 以及即将要到的春耕, 忙的文武百官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个时辰,可偏偏还有那不识象的找碴, 虽然找的不是大明边境, 但找的是大明友邦呀! 高丽历来与大明交好,但架不住高丽有个不友好的近海邻居, 不敢抢大明,就抢高丽, 三五六天一小抢,十天半月一大抢都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次弄的需要跟大明借兵, 看来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早朝之上朱棣端坐龙椅, 扫视文武百官一眼,开口问:“高丽借兵一事,众爱卿以为如何?” 高丽借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有那爱刷存在感的大臣进言。 “皇上。高丽是我大明友邦,且是临海一面屏障,不管是出于盟友关系还是唇寒齿亡的道理,臣以为,这兵要借。” “臣附议。高丽历来与我大明交好,又有迎娶我国公主为后之历,若不借,有强势凌人之嫌,恐招非议。” “皇上,臣以为,这兵不即要借,还要借的漂亮,要让高丽皇族感恩我国,要让其它邻国知晓我泱泱大国之气度!” “皇上,我大明历来有礼仪之邦之名,邻国有难,出于仁义道义,视而不见于我国威不利。” “皇上,发兵需快,军情如火....”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附议....” 薛湛摸着下巴,一眼扫去,发现即有大半文臣都表态进言借兵了,心里想着不即一笑。 身处高位的朱棣看的明白,视线扫来:“薛卿为何发笑?” 薛湛微微收敛笑意,拱手道:“回皇上,臣只是觉的,若在往里我大明出兵他国之时,众大人们也能如此众志成城目标一志就好了。” 自己打别人就推三阻四,别人借兵打另一个就个个都同意,这是有毛病还是有毛病还是有毛病? 混到文武百官之例都不是傻的,更何况薛湛此言也没掩饰讽刺之意,当下附议的文臣皆是投来冰冷视线。 “薛世子此言何意?” “何意?”薛湛冷笑声:“想当初鞑靼犯我边境,众大人说需要以和为贵,从长计议,还说两国邦交不可儿戏,到如今高丽借兵却是商议都不商议直接进言借兵,难道在众大人眼里,他高丽子民比我大明子民还要精贵?” 此言一出,刚才附议的朝臣们立时惊出一身冷汗,低着头收敛神色半点异色都不敢露,他们清楚这敏感的话题一出,只要有半点犹豫异样,端坐龙椅的皇帝立时能撕下仁和面具,杀他个血流成河! 大明子民比不上高丽子民?! 那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这个大明皇帝不如高丽国王?! 当着大明的官拿着大明的俸禄心里却想着高丽,你是收了贿赂还是想叛国?! 一言不合就砍人什么的不要太平常呀,年纪大了心是软了点,但并不代表朱棣就是个好说话的!君不见菜市场的血污都沉淀为黑色了? 当然,朝臣也不是吓大的。 “薛世子慎言,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情形不同自然方式就不同,反到是薛世子断章取义故意说些引人误导的话,又是何居心?” “高丽与我大明历来友好,友邦有难自当伸出援助之手,才不枉我大明礼仪之邦泱泱大国名号!” “皇上,薛世子出言污蔑臣等,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请不要弄得我占你们便宜似的,谢谢! 薛湛摆出无辜脸:“皇上,臣读书少,历来心直口快,还望皇上恕罪!” 朱棣板着脸微微颔首,朝臣心里一噎,这就是深受皇宠的优势?但有些事还是不得不掰扯掰扯。 “薛世子不赞同借兵?” 见对方一脸憋着下文的模样,薛湛眼里闪过恶劣,摆出冤枉脸:“冤枉,湛并不反对借兵,高丽与我大明交好,一直互相贸易友好往来,所谓邻友有难自不能袖手旁观,看着高丽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湛也是于心不忍呀。” 憋了一肚子话的文臣险些憋出内伤。 朱棣投来视线:“薛卿的意思是同意借兵?” “皇上,臣的意思是赞同借兵,但需要条件。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国与国之间的往来更需要条件明确,白纸黑字罗列清楚。” 薛湛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在群臣中炸开一道闷声雷,朱棣抬手制止群臣议论:“众爱卿先不必急着争辩,”待争议一停,视线最后定在薛湛身上:“薛卿说说你的想法。” “一、阵亡英烈家属抚恤费;二、伤者医药休养费;三、刀剑马匹损耗费,这三笔皆是消亡损耗费,是最基本的必出费用。” “按薛世子的意思是,除了这三笔,还有别的费用?” 薛湛用看白痴似的眼神看了出声的大臣一眼,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然。高丽如果负责三餐,那餐费就不加了,如果不负责三餐,那必须加一笔餐费,总不能让我们的将士拼了命流了血最后还风餐露宿不是?” 对方一噎,几乎无言以对。 “除了这些,还有最重要一笔。借兵的辛苦费!”知道佣兵的概念么?就是只要价钱给的合理,今天我帮你打了别人,明天也能帮着别人打你! 当然,身为礼仪之邦的大明正规军不能这么干,但佣金费用这笔是绝对不能给的! 薛湛看白痴似的看朝臣,朝臣也看白痴似的看薛湛。 “薛世子如此多的费用,怎么不去抢?” “薛世子此言与那等强取豪夺的倭寇又有何区别?” “持强凌弱,趁机威胁,我礼仪之邦泱泱大国之威何在?” “按薛世子之言,不谈条件便不借兵,那与那等豪强土匪又有何区别?” “高丽难以支撑,那时便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我大明袖手旁观,庙里,它国如何看待我大明?” “薛世子此言确是不妥,难道要为了这点银钱,毁我大明辛苦百年所建立起来的威望及威信?所谓国威难立,一言毁之,慎言。” 薛湛有一句我艹憋在心里不知该不该讲。 “众大人是不是忘了,现在是高丽求我们大明出兵?众大人需要湛说一下‘求’的意义吗?” 话说你们这邦圣母究竟是怎么混进文武百官之中的?你们身为政客的修养呢?说好的阴险狡猾腹黑蔫坏呢?一天到晚对邻居这么友好人干事?! 朝臣满脸不服气,薛湛也是弄不懂了,这明明是主次分明的事情,到他们手上怎么就有种求着别人借兵的即视感?泱泱大国礼仪之邦,呵呵,不要吃饭不要用钱,敢情死的不是你们手下的人就不心疼? “薛世子此言跟那趁机威胁强取的土匪又有何区别?此举又与犯高丽边境的倭寇有何区别?” “那众大人以为呢?”薛湛冷笑着扫眼崩哒的最高的那几位,凉凉道:“借兵高丽,亡者抚慰费我们负责,伤者医药休养费我们负责,刀剑马匹损耗我们负责,还三餐自费夜宿野林?” 有朝臣立时想反驳上次借兵就是这么做的,但临到头被旁边人给拉住了。 身为御前红人,堂堂定远侯世子,上次高丽借兵一事的章程他会不知道?明知故言,堵的就是众臣之口!这时候提上次先例,第一个打的就是朱棣的脸! “在民间,再贫穷的人家在请别人帮忙时也会备上工钱,备上三餐以及住宿的地方,就像招待客人诚心诚意感谢别人的帮助。” “但高丽有吗?伤亡抚恤费没有,刀剑损耗费没有,三餐还要大明自备,将士们拼命流血,回程却还露宿野林!回头一句感谢,一封明面看起来感恩不已的书信,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换的却是大明数千将士的性命!数万妇孺失去依靠的痛苦!还有那些伤重伤残的将士,流了血却还要流泪,湛到想问问,众大人对高丽百姓于心不忍,对我大明流血又流泪的将士就于心可忍了?!” 薛湛神情悲愤语气愤概,端坐龙椅的朱棣却是半合眼睑像是神游一般,看其意却是默许了薛湛把刚才附议朝臣骂成狗! 事情到了这,刚才附议的朝臣又惊出一身冷汗,一时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他们为什么会附议?还不是为了拍朱棣马屁!因为有借兵先例在,拿礼仪之邦泱泱大国的威信为由,他们以为这是在附合朱棣的心意! 但朱棣真是这么个圣人吗?未必吧,如果是,他就不会从侄子手上抢皇位了。 至于为什么上次会,呵呵,朱棣会说自己是被坑了吗?坑了他能叫冤回头找高丽要钱吗?皇帝的脸面还要不要? 喷完,顿感心情舒畅的薛湛抬首面向御座,一掀衣袍跪地:“皇上,臣以为,借兵高丽可以,但条件必须说好,我大明将士性命珍贵,我大明百姓妇孺需要依靠,我大明将士更不能白白牺牲!” “如果不然,高丽奉上国书,世代称臣,如此,倭寇犯高丽就是犯我大明,将士们自当守卫疆土,抛头颅撒热血扬我大明国威!” 此言一出,武将自当出列,第一个便是甚少发言的朱麒麟。 “皇上,臣附议薛世子所言,我大明将士性命珍贵,我大明百姓妇孺需要依靠,绝不能白白牺牲在异国他乡!” “皇上,臣附议薛世子所言,亲兄弟还明算账,国与国之间更需明确,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皇上,臣附议。高丽只是邻国不是属国,我大明断没有白白为之牺牲的理!”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附议。” 武将的声音比文臣要响量多了,嗡嗡的,几乎都有了回声。 朱棣扫眼之前崩哒的欢现在却安静恨不得躲到地下的文臣。 “太子以为呢?” 太子恭敬拱手:“父皇,臣以为薛世子所言有理,我大明将士性命珍贵,断没有流了血又流泪的理,再者有一就有二,高丽不是属国,帮了一次难道还要帮第二次?我大明威严何在?当然,正如薛世子所言,高丽若奉上国书世代称臣,情形自然就不同了。” 有太子支持,薛湛的进言便被全方面采纳,朱棣点了礼部尚书跟左侍郎跟进此事,便宣布退朝了。不过临走时扫了眼薛湛,那眼里分明是‘朕心甚悦’的意思。 收到眼色的薛湛立时得瑟上了,转头冲朱麒麟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模样。 朱麒麟:“.......与我回府。” 第79章 前往高丽 被莫名其妙‘收拾’一顿的薛湛捂着腰出现在训练场。场内四个方块队正在练习齐布走,吴用秋卯拿着绳子前面比距离,好歹是训练那么久的, 刚开始时总会出来拌倒绳子的这情况总算没有再频频出现了。 已经总结出经验的吴用秋卯一等缩小存在感, 只有朱瞻基这傻白甜乐掂掂凑上来。 “你这是扭了腰了?”尔后一脸过来人的语气道:“男人的腰是顶顶重要的,需要好好爱惜, 否则有你受的!” 朱瞻基那种男人都懂的猥琐表情看的薛湛无语。 老子躺着享受就好, 腰力好不好无所谓! 如果朱瞻基知道薛湛心里想法,估计不是喷出一口老血那么简单了! “我听说了, 高丽借兵一事,皇爷爷打算派少府兵前去, 明天旨意就会出京。” “这么快?辛苦费这些谈妥了?” 说到这里,朱瞻基也是一叹。“路途遥远, 哪能等到高丽国主递来契约书?一来一回, 庙时黄花菜都凉了。使臣递上初步协议,跪请皇爷爷先借兵至高丽,直接与高丽国主相谈, 谈好了直接出兵,谈不拢,再看。”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结果突然给来这么一出!薛湛郁闷的骂对方祖宗的心都有了! “皇爷爷其实也挺不愿意的,但有些事,就算是皇帝也不是说行就可以行的。”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样,所以朱瞻基挺理解朱棣做下这个决定,毕竟大明的名声不能坏,真等到高丽国主送来契约书再出兵,高丽皇族坟头都可以长草了! 到时契约没成,好处拿不到,反要担个骂名! 薛湛自然也想到这些,但他担忧的是另一种现实。 “少府兵到了高丽,高丽国主拿理由推托迟迟不写契约,难道就看着倭寇残害百姓?庙时我们出兵不出兵?” “出兵,完事后高丽国主反悔,没有白纸黑字,拿什么证明?” “到了高丽,主动权就有易手的危险,我怕又是竹蓝打水。” 薛湛担忧绝不是空口白话,就算是国与国之间的约定,反水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到时高丽国主临时反悔,大明帮他白打一场仗不说估计还得不了什么好话。 “所以我有个想法。”朱瞻基眼神闪过一丝深沉:“我去求皇爷爷,让皇爷爷准许你领虎豹营一同前去高丽。” “???” 朱瞻基眼神转为狠辣:“高丽国主若有反悔的意思,你即刻派人出城,我们就来个大军压境,庙时有了正当理由,不怕高丽不怂!” 薛湛目瞪口呆,惊讶道:“士别三日当剐目相看呀,你啥时候长成黑心的了?” “正经说话!”朱瞻基瞪他眼,抿了抿唇:“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去吧!” “不愿意呢?” “不愿意就不愿意,我还能压着你去不成?”朱瞻基冲他一白眼:“不愿意就当我没说,愿意就趁早,趁皇爷爷明旨还没下,应该来的及。” “我要愿意那训练怎么办?大阅兵就在五月,虎豹营可是重头之一!训练不出来给缺了席,到时候这责任谁担?” 朱瞻基一脸你还给我装的表情,凉凉道:“你当我不知道大阅兵这事是你给折腾出来的?” 薛湛无辜脸:“凭什么说是我?” “抬腿,收腿,收腹,抬下巴,甚至眼神角度都要计较,还拿绳子丈量,差了就拌个狗啃泥这种折腾人的变态法子,除了你,绝没有第二个!”所谓竹马不是当假的,那些折腾人的变态法子他从小也没少被坑!言罢又是感叹:“狄侯爷对你到是真好,名头担了过去,刀剑都冲着他去了,你坐享其成就是。话说真不是亲爹?” 薛湛冲他呵呵。 朱瞻基摸摸鼻子,随后一恼:“你到是说个准话呀,到底去不去?” “唉,想当初年少青葱一起长大,你每日都会前来寻我,可谓两小无猜如胶似膝,同床共枕肌肤相亲的时日都不知道多少,可如今我身量长开再不负当初的鲜嫩水灵,与我说话也就不再柔声细雨而是动不动就大呼小叫,当真是物是人非,如同昨日黄花!”薛湛飞来一个哀怨眼神,杀伤力顿时让朱瞻基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说狄真那死狐狸是他亲爹?呵呵,恶心我,我就恶心你,来呀,互相伤害呀谁怕谁? 不过下一刻薛湛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朱麒麟站在那脸色暗沉,瞧那头顶的乌云密布怕是没少听! 薛湛好想去si一si! 朱麒麟气势如虹走来,每走一步每重复一句。 “年少青葱?” 既然从头听到尾?!天要亡我! “两小无猜?” 男票咱能好好说话成不? “如胶似膝?” 冷静,千万冷静!不冷咱静静都成呀! “同床共枕?!” 求倒带!求时光回朔!求放过! “肌肤相亲?!!” 薛湛抱头蹲地。 朱麒麟气势太足,薛湛气势太弱,在朱瞻基眼里就是一个每增长一分,另一个就每弱上一分,好似一个成了巨人,而另一个就成了渺小的矮人! 朱瞻基不厚道的笑了,给个幸灾乐祸的表情直接让出场地。 “国公爷随意。”打死打残留口气就成,不用客气! “太孙殿下客气。” 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但床上多使三分力,不怕不认错! 薛湛后颈一凉,顶着压力冲朱麒麟露出三分讨饶五分卖乖两分无辜的笑意。 朱麒麟没好气瞪他眼,抿下唇:“起来吧。” 知道事情过的薛湛立时眉开眼笑:“你怎么来了?”并且开启撩人模式,悄悄凑近语带暧昧:“想我了?” 明明早上才分别,甚至一晚缠绵,但朱麒麟不得不认同,他的确是想了。但让人气恼的是,这小混蛋一点都没想,反有心思在这里与旁人厮混! 朱麒麟压下心里酸意,诚实点头:“嗯,是想了。” 表情太过平淡,神形太过坦然,但冲击力对薛湛来说绝对是台风级的!但这种台风他非常想受呀,最好来个超十二级的!越厉害越好,扇的他神魂颠倒的那种! 话说这世界为什么没有录音机?他想把刚才的录下来,听个十几二十年都不腻呀! “回神!”朱麒麟好笑的弹他一脑门,见人回神才问:“刚才与皇太孙说些什么?” 薛湛轻笑下:“在说怎么坑高丽。” “怎么说?” “皇太孙的意思是让我随行去高丽一趟,如若高丽有反悔的意思,就派人出城来出大军压境。” 朱麒麟神情一凛:“你答应了?” “事情是我我没道理不答应。” 薛湛吃饭喝水一般的回答让朱麒麟心头生起一股怒火! 那我呢?! 如今大阅兵一事是首要事项,他负责训兵协助太子,是走不开的,也就是说薛湛一走两人至少要分离两个月!甚至更久! 难道他就没想过在做决定之前先支会他一声吗?就没想过他会想念会担心会寐食难安吗? 想到这朱麒麟神情一顿,他怎么会像幽怨的妇人一样瞒怨这些? 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朱麒麟立马端正态度:“如果要去,最好与少府军形成一明一暗。虎豹营只有一千,到也刚好隐藏去处。” “心有灵犀一点通呀,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他就是这么打算的!高丽不反悔就好,反悔?呵呵正中下怀呀! 朱瞻基能想到的事朱棣不可能不会想到,是以朱瞻基一说,朱棣便同意了。圣旨一道明一道暗,明的那道火速送去少府军驻军之地,暗的那道在当天就送到薛湛手上。 收到圣旨,薛湛让虎豹营火速收拾行装,庶务交待下去,而他本人却是直奔雄狮营,刚好朱麒麟也要过来,两人在半道撞了个正着。 薛湛一笑,打马走近:“去你那吧,我那正在收拾行装,乱糟糟的。” 两人又策马奔回雄狮营,守卫见自家国公爷去而复返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见后头的薛世子才一脸了然。 原来跟薛世子在一起呀,那去而复返就是稀疏平常了。 乌熊忙迎上来,见着薛湛惊讶下:“薛世子不是正该忙着拨营一事吗?” 薛湛跳下马背:“忙也要吃饭睡觉不是?”顺手把缰绳递给迎上来的小兵,交待喂点好料,冲乌熊点点下巴:“我今晚就睡在这了,麻烦乌将军给整点好吃的呗,毕竟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可要风餐露宿了。” 你风餐露宿关我什么事?但想想对方跟自家国公爷的关系,乌熊还是非常怂的跑去做准备了。 薛湛简直把这里当自已家似的,要了吃食还不够,还让人准备热水及干净的衣服,舒舒肤肤洗了个澡,享用完美食,回头霸占朱麒麟的床睡的心安理德。 朱麟麟巡完夜回来,就着凉的饭菜吃了点,就着凉水擦了澡,回头掀开被子,被子内一道火热□□的躯体立时缠了上来。 双腿缠上双腿,暧昧的摩擦,双手从衣缝伸手就像游拽的艳蛇,色、情,艳丽,又像拨弄琴弦的手,朱麒麟身体瞬间紧绷了。 第80章 不是附庸 朱麒麟的反应让薛湛心里提瑟上了,暗笑着凑上去伸出舌尖在其耳尖一舔。 微不可察的哆嗦下,拽出伸入衣缝的手, 朱麒麟偏头哑声:“别闹!” “你不想?”薛湛扬眉, 眼里满是暧昧:“我这一走可要两个月,你忍得住?” “你明天要行军。” 龙阳之好本就诸多顾及, 居于下方之人多有不便, 朱麒麟不想对方疲于行军一事后还要忍耐身体不适。 可惜一番好心碰到薛湛这奇葩,反驳的语气理直气壮的让人哭笑不得。 “行军跟你我床第之欢有什么关系?” “.......” 有那一瞬间朱麒麟真想压着人不管不顾胡混一场, 最好弄得他求饶没力气爬起来,看这厮还敢不敢如此招他!好悬他还理智尚在。 “别胡闹, 此行高丽怕是要废一番功夫,需保存体力!” “真不要?”薛湛瞪他。 朱麒麟哭笑不得:“好些休息...” 薛湛打断他话:“可是我想要怎么办?”冲呆愣的人恶劣舔舔舌, 眼神勾引:“我洗白白脱光睡你床上, 你却告诉我纯睡觉?嗯?难道说到手了就没性趣了?” 相处这么久,朱麒麟对薛湛嘴里的怪异词汇已不是当初的全然不懂,‘性趣’‘性福’这些色气满满的同音词汇在此刻就像羽毛轻轻划过胸口, 给人感觉为只有痒,非常痒! 朱麒麟呼吸加重,目光死死盯在薛湛身上。 薛湛无辜眨巴下眼,张嘴打个吹欠:“不过算了,你说不想要就不想要吧,谁让我是新世纪好男票呢?睡觉。”说着背过身一副要睡的模样。 朱麒麟:“.......” 撩人撩的欲罢不能却临阵退缩,晓是冷静如他一时也失去控制,恼怒在薛湛腰上一拧:“明天难受可别怪我。” 双臂搂着人往怀里狠狠一压,膝盖分开其大腿....... 一场畅快淋漓的欢爱让薛湛像餍足的猫儿似的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朱麒麟任劳任怨打来热水给擦身,擦完,从柜子里抱出干净棉被,弄脏的那床抽出来,随手一抖抽出被单泡浴桶里。 躺在那当大爷的薛湛闷笑:“你这不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吗?” 朱麒麟懒得理他,若微收拾下,回头带着一身凉气钻进被窝。 薛湛到也不嫌弃,主动凑上来给他暖身。 “之前我跟你说随行高丽一事你是不是有生气?” “...为什么这么说?”朱麒麟拢住薛湛的手微微一怔,随后像掩饰一般放到其腰上。 “换位思考,如果是我,你不打招呼就打算出征两月,信不信我当场就揍得你满脸开花?”当然,揍是揍一顿,揍完了还是男票。 闻言,朱麒麟失笑:“皇命难违。” “皇命难违跟我揍你有什么关系?” 君命跟揍人这是两码事的强盗逻辑听的朱麒麟也是无语了,不即莞尔问:“所以说我应该揍你一顿?” “揍我你舍得下手?话说我不是送上来了吗?” 所以说他送上门,洗白白,脱光光,还用手段勾引就是来赔罪的? 想明这一点,朱麒麟无奈揉额:“我不是深宅妇人,不会为这种事生气。” “我没问过你就自行决定离开两月,你生气是应该的呀,这跟你是不是深宅妇人有什么关系?如果换作是你,我就会很生气很生气,难道我就是深宅妇人了?” 朱麒麟哑然:“我不能干涉你的决定...” 薛湛看着他,语气理所当然:“这世上谁都不能干涉我,唯独你可以。你是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是我最亲密的人,如果你不能还有谁能?” “君命难违,我应该去,我愿意去,但你有生气的权力。” “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甚至可以跟我冷战,但是你不能堵气去亲近别人。” “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大醉一场,但绝对不能在有人的地方给别人有机可趁!要被我知道这地方碰了别的人,我就拿剪刀咔嚓了!” 日渐加深的占有欲让薛湛再说不出放手的话,更做不出现代那种洒脱,分手还是朋友什么的想都别想! 两人都是臣子,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的臣子,处事行事有太多约束跟不确定性,于其在以后日子里因误会踩到雷区,炸的两人面目全非,不如现在说清楚。 朱麒麟看着他,目光深沉:“那你呢?” “我?”薛湛扬眉:“有你这颗星辰我还能看上别的珠光?你对自己是不是太没信心?” 鲜少的表白听朱麒麟心神荡漾,正感动的不能自己,薛湛那厢突的一叹。 “真心话,你要是女人就啥问题都没有了,娶进屋里谁敢多看一眼老子揍不死他!” 朱麒麟突然很想掐死他! 故意破坏气氛的薛湛闷笑,腿尖却是偷偷勾到朱麒麟身上。“**苦短,再来一炮?” 朱麒麟的回答是直接压上去! 这小混蛋就是欠收拾!体贴关心什么的见鬼去吧,就该狠狠弄一顿,弄到他哭哑求饶才是正理! 心里这么想,但最后朱麒麟还是若微收敛几分,否则薛湛怕是真要起不来了。 天亮时分虎豹营拨营,朱麒麟送出老远,狄梼策马靠近一同目送虎豹营出京,直到看不到背影,才一同打道回府。 回途狄梼视线在朱麒麟身上转了圈,淡道:“我以为你不会准薛湛去。” “他不是我的附庸。” 虎豹营人数有限,独立主裁的战事不多,但它绝不是雄狮营的附庸!, 朱麒麟的坦荡反让有心调侃的狄梼不好意思了,轻咳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难道就不怕他在高丽闯祸,若出事端吗?” “京城鞭长莫及,就他的性子,一冲动起来惹得高丽国主生怒,区区一千虎豹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还有你怕是不知道,从小到大薛湛就对高丽生厌,常常挂在嘴边的都是掀了高丽王宫,以前是苦于无机会,如今有了机会,啧啧,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给高丽国主默哀一下?” 所谓竹马竹马不是当假的,事实上薛湛的确抱着此行高丽不能善了的想法,高丽国主遵守约定到还罢,不遵守约定?呵呵,正合他意呀! 掀了高丽王宫什么的,想想都能载入史册呀!万一再来个名流千古什么的,哎哟去,想想都鸡冻! 急行两日余,虎豹营与少府军汇合,薛湛与少府军掌军商议过后打算兵分两路,少府军走陆路入高丽,见机行事;而虎豹营则走水路,抄倭寇的老巢! 当然,薛湛也不会冒冒然就去抄倭寇老巢,毕竟能逼的高丽国主派使臣求援,估计不是三两只的阿猫阿狗,人数只有一千的虎豹营还当真占不到便宜,但陆上有三万少府军吸引主力,趁其倾巢而出老巢空虚来个猛虎入林什么的,那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不过要完成这些事,虎豹营对水性的掌控就要经得起考验了,当然,对于这点薛湛对他的兵是万分自信的。之前他可是有言在先,做他的兵,就要上能飞天下能入地,玩得了水经得起火考,否则怎么对得起他每日每夜‘爱的鞭打’呢? 虎豹营一众若知晓薛湛心中所想,估计一个个都会哭晕在茅房! 世子你对我们这么自信,当真是谢谢你,但求你实事求事的想一想,那些训练的水塘能跟大海相比吗?大塘撑死也就一个半人高,大海呢?啊?那是真真正正的深不知底呀! 薛湛表示,两者是有区别,但他也没让你们就面对倭寇不是? 打起来还要点时间,咱就趁这点时间好好训练训练不就得了? 嗳你们两位副教官已经下水了,你们也下去吧,我看好你们哟! 来趟大海不容易,出趟海更不容易,你们要珍惜,懂? 要实在下不去,这样吧,吱一声,做为一个仁慈体贴的世子,我不介意帮把手! 虎豹营一众真的要哭晕在茅房了,可惜茫茫大海连个茅房都没有,唉,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虎豹营营兵以为相处这么久以来他们对自家世子的凶残特性已经有所了解,但经过这次高丽一行才知道,没有最凶残,只有更凶残! 凶残起来简直刷新人的下限! 最开始还只下水训练一个白天,待到最后那简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水里!一天十二个时辰呀,吃饭喝水如厕睡觉,实在支持不下去了,拿跟绳子吊着,拖着你在海里游! 经过这次,虎豹营营兵一致认同,他们升华了! 以后再跟雄狮营闲唠,对方抱怨训练辛苦时,他们能一脸微笑。 你们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鱼唇凡人!!训练辛苦算的了什么?训练痛苦又算得了什么?训练起来折腾的人又痛又苦又酸又爽的世子才是真绝色! 但也多亏了薛湛训练起来没人性的凶残,让虎豹营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了大海,是以才能趁夜潜水摸上倭寇老巢所在的海岛,潜伏一天恢复体力后,直接干翻了所剩不多的倭寇。所谓以牙还牙,薛湛一点都不愧疚的搬空了倭寇们的藏宝洞,尔后分兵两道,一半护着宝藏金银回大明,一半则乘坐剩下的船只与少府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给倭寇一计重击! 在高丽肆意烧杀抢夺大半个月的倭寇被大明虐成狗,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们回去后发现老巢被抄,之前藏起来的宝藏金银全数消失,那时才叫真绝望! 不过对于薛湛他们来说,狂虐倭寇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高丽国主不负重望的毁约了。 第81章 搞事 “不见?”薛湛扬眉,摸着下巴思索:“可有说什么原由?” 礼部派来交涉的使臣也是脸色不善:“对方说是国主年纪已大,为倭寇一事劳心劳力半月有余, 一时体力精神透支不基病倒, 且说病情来势汹汹甚是骇人,太子陪拌左右不敢离开半刻。” 薛湛看旁边中年将军一眼, 问:“王将军以为何意?” 少府军掌军王荣拧眉:“避而不见, 又不给个准话,这是想拖?” “拖久了难道以为能把这事给拖没了?”薛湛嗤笑声, 随后冲使臣问:“之前与我们接洽的那邦高丽使臣呢?” “全部没了音讯,臣提出想见一见之前使臣的要求全部被挡了回来, 臣想自己去找,身边眼线却是众多, 难以托身。” 皇上交待的差事眼看怕是要黄, 使臣心里也急,瞧其眼下青黑怕是好几宿没睡过好觉了。 薛湛难得安慰句:“刘御使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待明儿我的人找到了之前几位使臣的府邸,到时候还要劳烦刘御使出面商谈。” “世子爷手下有会高丽语的人?” 薛湛扬眉:“有。”当初也可以说是恶趣味,每个人被他压着学了门外语,就像白七学的羌人语,赵十一学的便是高丽语。 “如此就有劳世子爷了!”刘御使大喜,恭敬拱手后回自己院子果真睡了个好觉。 越十一接了自家主子密令偷偷前去打探消息,只是前脚才走,后脚就出了事。 “还有这等事?”薛湛皱眉跟王将军对视眼,冲前来报信的副将军颔首:“买药的人呢?” “末将让侯在门外。”紧紧抿着双唇,显然气的不轻。 “让他进来。” 一身灰色短打的兵丁进来,双眼通红,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气的。 “草民见过将军。见过世子爷。”他只是军医账下的小徒弟,暂时没有军职所以只能称草民。 颔首应过让其起来,薛湛看其神色,轻笑下:“你知道我?” 兵丁勉强扯了扯嘴角:“世子爷的功勋闻名天下,草民听军爷们时常说起。” 哟,这还是个小粉丝呀,薛湛笑下,示意王将军继续。 这时候也不讲究什么,王将军板着脸道:“把事情原原委委说一遍。” 兵丁吓白了脸,嗑嗑巴巴说了起来。 “师傅说我们带来的药材有几味不够用了,令我前去此地的药铺购买一些,草民便领了银钱在城里找药铺。因语言不通,草民找了大半上午才找到一家,之后到了里面,草民拿出师傅画的图册找了掌柜,半蒙半猜的凑齐了药,但在付钱的时候草民发现比我们大明的还贵!草民急的没法子,又想起师傅急着用药,便咬着牙付了银钱,因时候不早怕师傅着急,一时匆忙就没有细看药材,等回到军营打开袋子一看才知道大半草药都是发了霉的沉年旧药,”说到这里兵丁都快急的哭了,扑通一声跪下:“都是草民的错,草民不该粗心大意没有检查药材,都是草民...” 听清原由,王将军的确气极:“军用药材如何重要,莫说在购买的时候要仔细验看,在用的时候都需检查品质!” “王将军息怒。”薛湛偏头劝一句。 王将军尴尬一笑:“都是我管教不周,才弄出如此笑话,让世子爷看笑话了。” 薛湛摇头示意:“这兵丁粗心大意顾然有错,但在湛看来,最可恶的是药材铺欺人太甚所至。” 闻言,领兵丁过来的副将一脸戾气,咬牙切齿:“将军,不是末将不顾两国邦交,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们为高丽拼命流血,高丽却连药材都不肯提供一点,拿银钱购买却还要受此欺辱,实在是敦可忍敦不可忍!” 王将军也是气! 薛湛起身就袋子里的药材翻了翻,发现上面一层到是好的,但到巴掌厚就是潮湿霉点斑斑的旧药,捻点到鼻子下一闻,全是一股子霉味到半点没个药味了。 兵丁看应该是看了,不过应该没有仔细翻开下面看,不过身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又怕耽误差事,一时情急没有细看也是应理的。 旁边跪着的兵丁一副要吓哭的模样,薛湛一边翻开其它几袋一边问:“这些药材花了多少钱?” “回、回世子爷,总共花了五两又一百二十文,钱是草民师傅先从账上支、支取的,” 那么说就是军饷,买了假药材弄丢军饷,难怪都要吓哭了。 薛湛把袋子全数打开,每一袋的情况都差不多,都是巴掌厚后变成旧药。 “这些都是什么药材,可是主药?没有这些药,可耽误军医医治伤兵?在大明的价钱又是多少?” “回、世子爷,都是刀剑伤口用药地辅药,没有这些药也能起到作用,只是伤者怕是要痛一些,在我们大明,这些药材通共三两银子就够了。” 也就是说贵了差不多一倍,不,高丽的消费没有大明高,应该说比高丽市面的价钱贵了一倍不止! “虽然是些辅药,但伤兵的伤情马虎不得,”说着冲王将军道:“将军若是不介意,我虎豹营应该还有些剩于药材,可以先紧着将军用些。” “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薛湛勾唇反问道,随即道:“都是军人,自该相互帮助,此事就这么说定了。”说着派人去取药材,回首间到是心中一动,拎着厚皮袋子把药材全数倒出,一条指长的绵布也随之掉了出来。 上面写的是高丽字,但薛湛不用猜都知道这是铺子便于统计的记号,相当于现在的便签条。 “找个懂高丽语的使臣过来。” 待到使臣过来确定心中所想,薛湛哑然冲王将军一乐:“这是都把我们都傻瓜了?存心更换药材,却连这么个证明都没摸去,看来这些高丽人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看着薛湛像是有了主意的样子,王将军与副将对视眼:“世子的意思是?” 薛湛拍拍手:“敢这么干仗的不过就是身在高丽国界,这就跟身在异地一样,抱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想法没把我们当回事,不过,本世子会告诉他们,除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还有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们是大明的军队,即代表的是朝庭脸面跟大明军队的威严,受此欺唇还忍气吞声,那算是丢脸都丢出国门了。”眼见王将军露出疑虑,笑道:“事关两国邦友,将军不好出面,我却是没什么顾虑。” 王荣的将军品阶不低,但毕竟是将军,可薛湛不一样,他除了掌管虎豹营外,还是定远侯世子,这是实打实的爵位!按理他来高丽,高丽国主理该设宴招待,最不计太子也该出面才是,但现在一个两个没个人影,他就所幸闹大些! 点上吴用罗一几个,带着兵丁药材跟懂高丽语的使臣,薛湛便直奔药铺。到了药铺抬头一望,先是嫌弃的撇撇嘴,随后直接一句。 “这药铺给本世子,拆了!” 薛湛表示他一向霸气,不打也不砸,直接拆! 罗一几个直接如猛虎扑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牌扁震下来,拆个四分五列! 药铺里的掌柜小二吓的惊声尖叫,唯二两个看病的立时也吓的连滚带爬跑了,连带周边几个铺子的掌柜都是脸色刷白,生恐殃及池鱼。 瞧着自家主子一副土霸王的模样,吴用轻咳下:“主子,是不是太过了点?” 薛湛睨他眼:“怕什么?大不了小爷赔他十七八个,保证比这间要大!” 话说带人拆房子什么的,不要太霸气!这要是能录下来再发给远在京城的朱麒麟,不帅他一脸?可惜没有工具,连个傻瓜相机都没有,差评! 想到这里薛湛又想吐糟了,别人穿越都有个金手指,再不计都有个特异功能的空间灵泉什么的,到他这怎么就啥都没?大差评! 若真有穿越大神,听了估计呵呵他一脸。你说你没金手指都在大明搅风搅雨了,这要再加个金手指,呵呵,你是想冲向星辰大海还是咋的? 第82章 秘密回京 武力值暴棚的人拆起房子来那叫一个事半功倍,特别是这种纯木质结构的房子,一拳一个洞, 一腿一个窟窿, 拆起来那叫一个畅快! 半刻钟后,高丽官差赶来, 整个药铺连屋架子都摇摇欲坠了。 薛湛给使臣打个眼色, 对方一个箭步:“各位官差来的正好,我们世子爷在这个药铺买了发霉的假药材, 正想找人要个说法呢!” 使臣前去交涉,薛湛百无聊赖的把玩一块玉佩, 那姿态那模样,简直是装逼界祖宗! 邦交一事历来敏感, 高丽官差也不敢冒然动用武力, 只得围起来等待上面派人下来。 薛湛冷笑,示意罗一一等继续。 待到上面派来的人到,最后摇摇欲坠的屋架子轰然倒蹋, 薛湛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冲来人瞥了眼:“谁呀这是?” 使臣凑上来:“回世子,说是高丽王世子。” “太子?” 使臣干笑下:“不是,是高丽国主王弟的嫡子。” 也就是说国主跟太子还是没出面,派个王世子算个什么事?难道以为所谓的高丽王世子跟他这个大明侯世子品阶一样?日他个仙人板板,也配?! 薛湛心里来气,对方气焰也不底,指着人噼哩叭啦一大堆,听了使臣翻译的话,薛湛眯了眯眼。 “王世子的意思是,本世子吃饱了撑着跑来污陷一个小小的药材铺子?” 使臣把这句话翻译给对方,对方叽哩叭啦一堆,意思是不能凭他们一方的片面之词,薛湛冷笑让吴用把药材全数倒出来,里面指宽绵条一条不差,点点下巴让人拿着给围观的群众看看。 “有棉条为证,字迹,章印,年份,清晰明了,王世子总不会认为本世子闲着没事五年前就在这个药材铺买好药材,然后特意放到霉变,今日再来污陷这药材铺子吧?话说把本世子需要的药材换成霉变的,也难为他能凑齐。” 使臣把他的话原数翻译大声宣布出来,围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瞎子都能瞧出问题来。 “证据确凿,事实胜于雄辩,药材铺卖本世子假药,还以高于市面一倍不止的价钱,本世子到想问问,这是哪里来的天理?!” “莫不是高丽一国忘了,我大明军为何会来这里,我大明军为谁受的伤?” “欺凌如此,混账如此,本世子倒想看看,谁来给本世子一个交待!” 气势大开,目光凌厉一扫,逼的高丽一等无不敢对视,薛湛这才挥手:“走!” 罗一一等训练有素齐齐停手,随自家主子身后陆续离去。 走出老远,吴用问:“主子,军饷不追回来了?”这不是主子的路数呀! “急什么?”薛湛白他一眼:“放心,不出两个时辰,对方必会乖乖送上门来!” 事实薛湛的确猜对了,对方乖乖奉上饷银,姿态放低好话好尽,全数推给误会,薛湛也没多作纠缠,只收军饷五两又一百二十文,对奉上的百两赔罪银两分文不取,凉凉一句‘传出去还道本世子贪了你们高丽百两贿赂,收回去吧,本世子丢不起这人’,堵的前来奉还军饷的高丽使臣们脸色一时青一时白的,颜色甚是好看。 待人一走,薛湛放下茶杯,脸色冷厉,王将军从屋后出来,副将也是一头雾水:“这高丽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世子大闹这么一通,对方就想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王将军也是拧眉:“按理,此事高丽太子也合该出面才是,派几个御使使臣,这是想无视世子了?” 薛湛冷笑:“此事还没完,且看着吧,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深夜一道黑影翻进院子,和衣而睡的薛湛旋身摸上佩刀,黑影凑到窗下:“主子,是我。” 是探听消息的赵十一。 把人放进屋内,不出半刻钟,赵十一化身黑影再次融入黑夜,翌日薛湛把赵十一探来的消息说给王将军及使臣们听。 使臣们一听,惊的立时起身:“死了?这高丽想来个死无对证?” 薛湛抿唇,他听到时也是惊诧非常,这高丽莫不以为逼死几个使臣就能万事大吉吧? 王将军冷哼:“借兵大明赶走倭寇,几个使臣临时应下约定也是情由可原,功过相抵,高丽国主却直接逼死了他们,啧,当真冷酷无情。由此可见,这高丽国主怕也不是什么明君,不过一暴君罢了!” 使臣们起身:“与我们相商的使臣虽死,但商定的契约不可毁,下官立即递帖子面见高丽国主,讨个说法!”说走就要走,薛湛却是举手拦了下。 “众大人稍安勿躁,听湛一句,此事暂且按下,容我属下今夜探查过后再作决定。” “世子爷的意思是?” 薛湛神色莫名,眼神晦暗:“我怀疑高丽太子已经不在王城了。” “不在王城?” “对...” 夜晚赵十一再次化身黑影探入薛湛屋内,但不想满屋子的人吓了他一跳。 薛湛扫眼精神抖擞王将军及勉强打起精神的使臣一等,嘴角即不住一抽。 赵十一轻咳下:“见过世子,见过众位大人。” “说吧。” “是。” “属下按世子的吩咐去了高丽太子府,蹲守了大半天一直见太子府不曾有客防,尔后属下翻入太子府,”说到这眼角扬起抹轻屑:“或许是对方以为我们没人能潜入太子府,也或许是以为除了使臣就没人懂高丽语,太子府里人既然警惕不高,被属下机缘巧合听到一个消息。” “如何?”薛湛探头。 赵十一抬头:“正如世子所猜,高丽太子已经不在王宫,而是于十二天之前就已经出了王城。” “去了哪?”使臣们忙问。 “京城。十二天前高丽太子受王命,护送高丽公主前去京城和亲。” 果然如此。 想到高丽太子不在王城时,薛湛就已经有了这个猜想,托着不见总归不是解决之道,逼杀前去借兵的使臣也只解燃眉之急,毕竟商谈是两国的事不可能一国说毁就毁,而和亲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成了姻亲,难道大明还能死扒着那点费用不放? 一句‘礼仪之邦,□□威严’,就算最后知道被高丽摆了一道,朝庭也会选择粉饰太平! 用一个女人,一个可有可无的姻亲身份,换大明数千将士的伤亡,无数银钱的损耗,高丽打的好算盘!或许,有了姻亲关系,高丽太子一哭诉此次高丽的损失,大明朝庭以示宽厚还会赏下不菲的赏赐! 想到这里,薛湛就有种抓心挠肝之感! “王将军,众位大人,湛即刻回京,就算只有三成机会,湛也定要赶在亲事确定之前报备皇上!”高丽的态度一上报,按朱棣的脾性,两国之间友邦的关系十之**怕会成为泡影。“王城这边就劳烦众位大人给湛打掩护,王将军若是可以找机会退出王城范围,寻个易守难攻的山头驻军。” “世子放心,这王城还巴不得我们离远些呢。”数万精兵驻扎城外,这高丽王城怕是没几个能睡好觉的,如今要走,对方怕要高兴的放鞭炮才能表态心中欢喜了。 此事宜早不宜迟,薛湛立即收拾行装,点上十个虎豹营精兵,就着夜色摸向城外。临出城,冲一路护送的赵十一道:“你懂高丽语,呆在这里随机应变。” “属下明白。”好刀要用在刃上,他留在王城的价值比随主子回京要大的多,之所以跟上来,是有一条消息在众人面前不好说。“主子,属下有个消息不知该说不该说...” 薛湛倾耳过去,随即瞪大眼:“当真?” 赵十一拧眉:“属下也不敢确定,只听太子府里的人提了一句,如此重大的事情谁都不敢摆在明面上说,所以属下也只听了个源头,因时间紧急亦无法查证,还请主子恕罪。” “无防。空穴不来风,此事也不可能无端生出来,你且先盯着。” “是。” 两拨人分道扬镳,薛湛领着吴用及零队十人用铁爪攀上城,趁守城人员不注意溜下城门,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了高丽王城! 军营外面众多眼线,为免打草惊蛇,十二人就这么趁夜狂奔十数里,到之前定下的补给点寻得十二匹好马直奔沿海,一半水路一半陆路的急赶慢赶,终在几天后入大明边境。 到了大明边境事情就好办了,薛湛亮出身份,从边境守军那弄些战马,一路官道策马狂奔,经渤海水路,上岸后又是沿路译站更换好马,日夜不停披星戴月的直奔京城! 一路风尘扑扑,终在近十天后的深夜临近京城城下,薛湛亮出身份敲开城门,马都不下,认准方向就直奔皇宫! 在皇城官道上急赶慢赶,在官道那头也有一小队人马策马狂奔而来,两道人马暗自提高警惕,在一个点相继擦身而过。 这么晚了谁还会出城? 薛湛心里一边想,想起对方领头人,黑夜太暗瞧不清楚,但从身形跟隐约轮廓.....等等!薛湛忙勒住马! 就这么一转眼,刚才那队人却已经从街道那头打马回转,领头人勒马停在薛湛面前,银月从乌云后探出,月光散下,领头人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便露了出来。 “世子。” “国、国公爷?” 第83章 假公主 薛湛瞬间星星眼,哎哟,一个多月不见,他男票还是这么帅! 旁边吴用捂脸轻咳。 主子你收敛一点!还记得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不? 干大事的人怎么啦?谁规定干大事的人见到男票就不能荡漾一下? 分神嫌弃完吴用,薛湛注意力粘到朱麒麟身上:“国公爷这是要出城” 朱麒麟看眼风尘仆仆的薛湛,微微抿唇:“看样子不用了,走,我与你一道进宫。” “国公爷怎么知道我要进宫?” 薛湛傻白甜一副智商不在线的蠢样让吴用简直不忍直视,朱麟麟到是一点都不嫌弃,反尔有种诡异的欢喜。 因为让他如此失常的人是自己呀,想想,嘴角的弧度就有点压不住。好在夜间光线不足,朱麒麟掩饰完这点道:“我刚从宫里出来,皇上应该还没休息,我们尽快。” 皇上一回寝宫休息,宫门就会落下重锁,那时就麻烦了。 两道人马汇合一起,调转马头直奔宫门,临近宫门,朱麒麟利落下马,冲吴用道:“吴百户若不嫌弃,领一众将士先去国公府休息,我陪世子进宫。” 吴用受宠若惊,一品国公的府邸是那么好进的? 其余人听了也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拿眼看自家世子。 薛湛想了下:“去吧,好生休息,不用等我。” 这种不见外的态度成功取悦了朱麒麟,使个眼色安排人领虎豹营一众回忠国公府,回身与薛湛一起进宫。 两人也算是来的巧,太子正准备护送朱棣回寝宫休息,朱棣的屁股才从软座上抬起来,听见消息又坐了回去,半是无奈半是叹息道:“看样子,朕今晚估计又不能睡个好觉了。宣吧。” 闻言,太子也是无奈回道:“父皇能者多劳,天生操心的命。” 朱棣唾口太子:“一点都不知道说话,要是你那几个弟弟,定然争抢着说要为我分忧了。” “如果是别的事,儿臣分忧也就分忧了,只是薛世子回京怕是事关高丽,关系两国邦交,儿臣岂敢乱干涉?最终还是要父皇拿主意的。” 朱棣笑了,点点太子:“你呀,也不知道像谁。说谨慎吧,有时候又满大胆的,说胆小吧,有时候又有点谨慎过头,什么叫乱干涉?这天下不总要交给你?” 总有那么几次,朱棣会露出明显的口风,但太子从不会接口,这次也是。 “高丽借兵在先,派使臣想联姻在后,如今在这节骨眼薛世子冒险回京,事情恐怕就不是高丽太子说的那样全是诚意了。” 朱棣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点点下颚:“看看薛湛怎么说。” 薛湛朱麒麟被太监领了进来,两人掀起衣摆准备见礼,朱棣摆摆手:“免了,大晚上的,就别折腾了。朱爱卿不是回了么?怎么回转了?” 两人对视眼行了半礼,闻言朱麒麟回道:“回皇上,臣半道碰到薛世子,亦担心高丽战局,是以又一道来了。还请皇上恕罪。” 闻言,朱棣摆手示意无罪:“来了也好,多个人听听,省的半夜去折腾别人了。”说完,下鄂点点薛湛:“说吧。” 薛湛颔首,尽量简洁把之前的战况转述清楚,说到倭寇败退后高丽国主避而不见,朱棣皱起眉头,太子看眼朱棣脸色,冲薛湛问:“你之前说高丽太子携公主前来联姻是无意中探来的消息,也就是说高丽要联姻一事,是瞒着你们的?” “回太子殿下,没有任何人跟臣等说过。高丽国主称病,因情况危急高丽太子服侍左右,使臣们推三阻四,我国派去的使臣想出门探听个消息也被全程盯梢,甚至被劝阻,好在臣手下有个会懂高丽语的,若非如此,臣等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明面避而不见只字不提,背里里却派来使臣说要联姻,用膝盖想都知道,高丽此举怕是打算黄了借兵一事所商议的银钱费用。 朱棣脸色不善,不过也是,说好的事却要临时反悔,背地里还耍些小手段,脸色能好那才是奇葩。 “除了这个消息,臣属下还探听一个消息。”见朱棣首肯,薛湛才道:“之前出使我们大明的高丽使臣,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急病病故了。” “急病?”太子诧异下,冲朱棣半开玩笑道:“父皇,看样子这高丽国主从始至终就没打算遵守契约。否则何顾弄些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的原由?” 病故?哎哟去,想要糊弄人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呀,一个病故,两个病故,三个病故,呵呵,当谁傻不是? 朱棣靠在软垫,抬抬眼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薛湛迟疑下,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道:“臣还有个消息,但臣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走时匆忙,臣来不及去求证,若皇上想听,还请先恕臣无罪。” “还有你薛世子不敢说的?”朱棣一副来了兴志的模样,就着太子的伺候正了正姿势:“朕恕你无罪,说吧。” 摆出是您让我说我才说的表情,薛湛拱手:“臣无意中得知,此次前来联姻的高丽公主可能是,假的。” 朱棣神情一凛,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假的?” 高丽公主是真是假其实于薛湛来说没什么关系,但刚才从朱麒麟嘴里得知,高丽公主联姻的对象是天子朱棣时,薛湛心里就哥噔一声,什么朱棣的年纪都是高丽公主的几倍足以当爷爷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出在脸面。 朱棣能掀翻侄子坐上皇位,并且还坐稳了,其间能力手腕足以傲视群雄,如今坐拥江山二十多年,在花甲还能得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小老婆,说出去都是倍儿有面子的事!说不定又是名流千古的一桩风流韵事。 但如果,这个公主是个假的,是个卑微出身的民女,却当个公主嫁给他,就算这个女人年华十八美貌如花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在朱棣来说,这就不是风流韵事,而是污点! 他是朱棣,是大明的天子,是皇帝,坐拥后宫三千,不缺美人。而你一个平民女却冒充公主嫁给他,那就是骗婚!在民间被骗婚的男人都是愚蠢的代表,更何况他这个皇帝?这是让他继‘抢侄子皇位’后再戴一个‘被骗婚皇帝’的高帽?这不是名流千古,而是遗臭万年!话说骗婚骗到朱棣头上,这高丽是打算狂奔作死大道上专业一百年呀! 太子了解朱棣,当即拱手道:“父皇,高丽借兵在先,提出联姻在后,如今却送来个假公主,就算联姻一事还有待商议,高丽此举已然侵犯我国国威!儿臣见意出兵高丽,为我大明国威要一个说法!” 朱麒麟适时请旨:“臣愿领兵!” 薛湛忙跟着拱手:“臣也愿领兵!” 朱棣没好气瞪他眼:“事儿都是你折腾出来的,还想躲不成?”瞪完摆摆手:“成了,这事朕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我再考虑考虑。” “是,臣告退。” “是,臣告退。” 两人跪安出了皇宫,薛湛打马凑近朱麒麟,趁夜色戳下对方腰,悄声问:“想我么?” 朱麒麟反应迅速抓住戳腰的手,投来视线里的灼热情感已然不言而喻。 想,怎么不想?天天都想,想的骨头都疼! 读懂意思的薛湛开口就撩:“我也想你,心里想,身体也想。”玩笑似的情话却招来朱麒麟加重手上力气,捏的他眦牙裂嘴。 朱麒麟滑动下喉骨,手上放松力道:“别招我。” “你是我相好,我想招就招,想撩就撩。” 理直气壮反驳的话让朱麒麟哭笑不得,不过托这话的福,之前那种旖旎气氛挥散不了,让朱麒麟勉强恢复定力,没把人拖回房里被翻红浪以尉相思之苦。 他都这么撩了,这一开车就凶残没人性的既然忍得住?薛湛厉眼瞪来。说!是不是趁我不在的这段时候勾搭上别的小妖精了?! “别瞎想。”朱麒麟无奈瞥他眼:“皇上没有表态,是因为皇上还在衡量。刚才忘了跟你说,高丽此行除了携公主联姻之外,还有为高丽太子择妃之意,太子正妃之位,未来的高丽国后。” 薛湛目瞪口呆,真心觉的这高丽的脸皮厚的要逆天!嫁个假公主来要聘礼不说,还想娶个公主回去挣嫁妆!此等脸皮,薛湛表示他心服!口服!刷新他三观妥妥的呀! 见他明了,朱麒麟眼神盯着他,那眼里的神情分明是‘别招我一招我我就会停不下来’的意思。 薛湛哆嗦下,讪讪见意:“要不我回定远侯府?” “不用。”朱麒麟看他眼,唾弃下自己的不争气:“你睡主屋,我睡书房。” 想开车却不敢开,因为怕停不下来什么的,薛湛为这理由也是醉了。 第84章 大阅兵一 翌日早朝,一众大臣瞧见朱麒麟身后的薛湛,拧着眉跟左右对视眼,预感今儿这早朝怕是有事。 果真,待群臣行礼起身,朱棣从皇案拿起一本折子:“这是薛世子连夜送上的奏折,众爱卿看看。” 太子已然知道事情,是以把折子让给徐太傅,徐太傅看过后,转手让给后边。折子上关于高丽事件写的极详细,高丽臣民的态度以及高丽国主避而不见,只是关于假公主一事却是没有写上去,一来此事没有确切证据,二来,关系朱棣,公之于众不好看。 折子在群臣手里快速传阅一遍,朱棣瞥眼回到皇案的折子,问:“众爱卿以为如何?” 这事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一时摸不清朱棣态度的群臣各使眼色,却没一人开口打破僵局。 朱棣扫眼群臣,淮安侯跳出来:“皇上,高丽派遣使臣借兵,我朝柄着同盟友邦的关系即时派出少府军,还顾虑到路途遥远答应先借兵再签契约,可谓是礼让再三,不落我国‘礼仪之邦’的名头。” 朱棣颔首,示意他继续。 得到首肯,淮安侯再道:“契约商定一事,高丽国主是先是不知道,但使臣前来我大明,代表的就是高丽,国与国之间的商议不是儿戏,高丽国主就算有异议也该在使臣回国之后即时拿出章程,同意还是不同意总该有个说法,而不是在借我大明少府军、虎豹营击退倭寇后,一边避而不见只字不提,一边派遣高丽太子携公主前来联姻。是以臣以为,联姻一事可以议,但总归有个先来后到。” 联姻的事先放着,把之前借兵的费用先结了,一码归一码,仗不能白打,公主也不让你白嫁,总之先把账先算清再说。 这也是个解决办法,只是这账怎么算?派遣使臣去打嘴仗?高丽一门心思想作老赖呢?嘴仗打一辈子? 薛湛摸摸下巴,张口欲言,却被朱麒麟抢了先。 “皇上,臣以为,高丽既然欲有毁约之嫌,派遣使臣手段太过温和,不若增兵边境五万,逼高丽尽快做出决断。” 使臣打个嘴仗不知道要多久,增兵五万意义就不一样了,高丽国主要没傻,绝对不敢磨叽! 先礼后兵,答应好说,不答应开打!刚帮你高丽击退倭寇又怎么样?是你毁约在先,就别怪我出手动武! 薛湛眼神立时噌亮,不愧我男票,一个字就是帅! “那按忠国公之言,这联姻绝对是不成了。” “李大人知道倭寇吗?”薛湛看向说话的人。 “自然知道,倭寇无恶不作时常为害我大明海域..” “那李大人见过倭寇么?”薛湛打断他话,扫眼只知端坐高堂不知战场险恶的文臣,在对方脸色阴沉中道:“我见过,而且还杀过不少。” “‘无恶不作’在李大人那里只是一个贬义的成语,可在我眼里,同时也代表着善战以及不惧生死。击杀倭寇,击退倭寇,不单单只是八个字,而是我们大明数千将士用命跟血换来的,而原本,这种牺牲是不必要的。” “我们帮高丽击退了倭寇,保护了他们的村庄,他们的财产,他们的孩子跟女人,可是他们用什么回报我们?” “本该叩谢圣恩的高丽国主避而不见,绝口不提之前商议的费用,我们的将士临时扎营宿在野外,三餐自备,伤痛自己忍,缺少几味辅助药材,高丽朝庭不提供,我军军医前去药材辅购买,却被高丽百姓当成肥羊狠宰,以高于市面一倍不止的价钱,可买来的却还是发了霉的假药,” “不感恩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受此欺辱?试问,我军将士为谁所伤?谁又会这样感谢救命恩人?我战死的同僚英灵若泉下有知,岂不死不冥目?!” “薛世子只说将士英灵,为何不替活着的人想想?高丽太子择正妃,两国联姻,边境至少可以安稳三十年,日后有了子嗣,安稳的时间只会更久。” 薛湛嗤笑:“一个能逼死有功使臣的国主,李大人奢望对方会信守诺言?” 太子妃娶过去,难道就万事大吉了?别逗了,想要一个女人死,多的是千百种办法! “皇上,军人的冤屈只有用血才能清洗!臣肯请皇上增兵高丽,以慰我大明将士在天之灵!”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太子适时站出来:“父皇,薛世子言之有理,我大明将士的血不能白流!我大明国威不能有失,高丽国主对此事必须有个明确交代!” 有了太子的顶力相助,此事盖棺定论,呆在使臣馆还作着春秋大梦高丽太子一等被遣送回国。 薛湛冷笑,希望这高丽国主骨气能与脸皮一样硬气呀,否则就没得玩了! 大明五万大军压境,国与国之间没有绝对的朋友,前一刻还你好我好的帮着打倭寇,转首就大军压境,把高丽国主直接吓尿!更让高丽哆嗦的是,女真部既然也拿着这个幌子增兵边境,还有不甘心败退卷土重来的倭寇,三方压境,高丽国主要哭晕在软塌了! 有大臣还想硬气,跟大明使臣叫板,说什么少府军安危,只是查探的消息一回来,立时吓软。 早有准备的少府军已然转移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头,营地扎的扎实,但凡高丽一有意动,必与边境五万大军里应外合,杀高丽一个悔不当初! 什么叫作茧自缚,高丽国主这次是真正知道这句成语的意思了! 打走一个倭寇,引来一个更恐怖的大明以及女真部,这是天要亡高丽? 天只想说,这是你自己作死! 的确,之前乖乖付钱不就好了?偏要玩些阴谋诡计,引的大明出兵,女真部闻风而去,现在要付的费用就不单单只是之前说好的了。女真部那边大明不管,但大明这边,使臣说的理直气壮,这次五万大兵压境,不也是一大笔损耗? 所以,在原有的数目上面,加两成!行也行,不行也要行!当他们泱泱大国的称号是叫着玩的?! 薛湛看着最终的数目,觉的高丽这二十年内怕是□□不起来了。 不过也是活该,早那么听话不就好了? 所以说有的人就是犯贱,好声好气跟他说他当你放屁,亮下肌肉立时乖的跟兔子似的,何必呢不是? 这一架没打成,薛湛很是败兴,不过待到回京,朱麒麟拉着他好好妖精打架了一回,很成功的把他多余的精力给消耗殆尽。 回京之后,大阅兵事项正式进入加紧时段,待到四月中旬便开始接待各国使臣到访,整个京城立时热闹的比过年还要喜庆。 从大阅兵的皇榜一放,整个大明都在期待这次别出心裁的庆祝模式,再加上工部投入的大规模改动工程,还有礼部投入的各种宣传,就算面对蓝眼睛黑皮肤的外国人,大明子民也会矜持而又礼貌的以平常心招待! 礼部大人们说了,面对外国使臣的时候,要平常心,不要焦急也不要害怕,咱们要在精神层次上俯视他们,懂? 五月初一这日,礼部拿来大阅兵流程的让朱棣过目。 卯时,群臣进宫朝拜天子,贺天子寿辰; 卯时两刻,各使臣进宫朝拜,送上贺礼: 卯时末,朱棣携群众及各使臣出宫,至大阅兵会场; 辰时开始,参与阅兵部队进场,礼部制作的折子有体显每个方阵经过的大大概时间; 巳时,朱棣从楼门下来,承战车巡视列阵将士; 巳时两刻回宫; 午时正式用餐。 用餐之后的事情朱棣就不用参与了,会由礼部众官员接手接下来的事情。 这个流程薛湛是参与排定的,是以知道阅兵入场的时限,楼门虽然设有座位,但整个阅兵的过程中朱棣是要站着看完的,也就是说朱棣最少要在楼门站定一个时辰还要多!这对一个年上六十的爷爷辈来说,是一项考验。 薛湛早考虑到这一点,让工部按图纸准备了一个隐形的铁杆腰托。说是腰托,也不过是几根铁杆形成支点,借助定力减轻站立时的体力损耗。 朱档试了下,使用起来到也方便,用衣服一挡到也瞧不见,腰部负担减轻不少,唯一缺点就是活动不便。 也就是说要使用这腰托,朱棣就真的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时辰了。 “算了,不用这东西了,活动起来不方便,还有暴露的危险。” 太子还想劝:“父皇要以龙体为重,” 薛湛也道:“有几位贴身伺候的公公打掩护,皇上不用担心暴露。” “事情没有绝对,暴露出来就是弄巧成拙,朕丢不起这人。成了成了不用劝了,跪安吧。” 朱棣对自己太有信心,薛湛却是提心吊胆,连带太子也是心生不安,只是朱棣已经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大家也只能默默祈祷了。 第85章 大阅兵二 五月初二这日,阳光正好。 早到倒背如流的流程在礼部的监督下有条不紊的进行,卯时宫内群臣在拜天子时,官道旁观礼的百姓陆续进场。 礼部官员捏着名单,一个个核对,有名牌的,确定无误的才能放进去,没有名牌,或者跟名单内容对不上的,锦衣卫闻风而动,不管男女即刻请你去喝茶!当然,来观礼的大多是男人,女宾也有,但都女扮男装,身边至少跟着四个男宾,瞧模样,不是哥哥就是哥哥。 通共九个观礼台,每个观礼台设有两个礼部官员配合,一个核实观礼名单,一个带领观礼的人进场。随时间推后,前来观礼的人陆续进场。 核实名单的礼部官员眼睛都恨不得带光,捧着厚厚的礼薄,对照人员的名牌后,还要对照礼薄上的信息问两个问题,答的上来便可,答不上来,管你长的人五人六还是穿的锦段绸服,旁边锦衣卫立时便是一个猛虎下山。 请去锦衣卫衙门到不至于,另设有茶楼,那里有办公的官差,会再次详细的核查身份,如果身份真的可疑,那就真的要去锦衣卫衙门走一趟了,如果只是紧张以至回答问题错误,那不好意思,观礼台是去不得了,就请楼上喝茶,等家里派人来接吧。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少的,早在大阅兵之前整个京城就被消清了三遍,探子之类早就被灭绝,想混来的在第一层关卡就被刷下来,至于紧张回答不上问题,咳,毕竟能弄到观礼名牌的,不是当官的家眷就是名头响亮的文人雅士,不至于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 “每个名牌后面都有一个数字,对照各自的座位入座。”核实身份无误,礼部另一个官员会领着人上观礼台,虽然让一个有正经官身的人干这领宾的事是有点大材小用,不过前面九十九步都走了,要在这最后一步出了漏子,朱棣这条真龙怕是会毫无差别的全体刷一遍! “不可换座,入座后不可走动,不可大声喧哗,小声交谈可以,但不能影响其他人,不可与旁人发生争吵,违者立即带走!” 每隔小半刻钟礼部官员会报一次时辰,也会再次重申观礼次序,受此影响,观礼人也开始逐渐上心,渐渐提起心神不敢再胡闹冒头。 离辰时还差一刻钟,一个坐前排一个坐最后一排的两个官员纷纷起身,像巡视小学生一样巡视一遍自己负责的观礼台。 “还有一刻钟,阅兵仪式便要开始,现在有要上茅房的,赶紧!有要活动的,原地站立活动下手脚!” 一紧张就有尿急感的人忙站起来,在公差的来回护送下上最后一次茅房,有想活动的也忙起身,原地跺两下。 两个礼部官员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汗,对视眼,相继投向最靠近楼门的那个观礼台,年长的那个悄声调笑道:“还好我们分的是九号,要分的是一号,都能紧张死我!” 从一到九,九号离楼门最远,分配的人身份也是最次,一号离楼门最近,分配的不是正儿八经的宗氏就是皇亲国戚,随便拎出一个那都是整京城横着走的主,一般人还真管不住! ‘咚咚咚’! 楼门响起混厚的鼓声,连响三下,区别之前的只响一下,不用提醒都知道这鼓声不是简单的报时。 两个礼部官员对视眼,由年长那个道:“本官最后重申一次观礼次序。不可起身,不可走动,不可大声喧哗,不可向场内投掷物件,不可影响旁人,不可呼唤参与阅兵的将士。鼓声连响六下时,皇上会携众大臣与各使臣上楼门,无需行礼,也无需高呼,可听清楚了?” 扫眼层次分明一目了然的观礼台,礼部官员算是认同了薛世子之前的提议,坐着比站着确实好管理多了,有什么异动拿眼一扫就清晰明了,这要站着,拿眼看去都是一个个人头,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就能闹起来,至于皇帝站着,观礼台的人却坐着不合礼数什么的,咳,只要大阅兵圆满成功,皇帝陛下不会在意这点礼数的。 辰时,朱棣携众大臣与各使臣登上石楼,震耳发聩的鼓声与礼乐完美结合在一起,奏出一篇盛世盛典的繁荣景象。 “乐停!” 随礼部官员一声令下,庄严神圣的礼乐在同一时间停止,礼部尚书捧着早就拟好的圣旨向朱棣行上一礼,得到首肯后,提着嗓子一字一句宣读了一篇赞扬太平盛世明君德厚的文章,没有现代的扬声器,离的远的根本听不清楚,但整个气氛宣扬的就算听不清也感觉不明觉厉。 圣旨宣读完,朱棣扬声:“朕宣布,大明第一届阅兵代式正式开始!” “礼炮!” 深厚,穿透力十足的炮声这下是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礼炮声一停,连绵成片的鼓声立即响起,而随着鼓声一响,从石楼下踢正步走出二十个禁卫军,从官道两旁一边十个,一样的软甲穿着,手执□□,几乎无差别的身高体态,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重叠成一个,几乎像敲击在一众人的心口! 鼓声一变,仪仗队虽然踢的还是正步,但人与人之前的距离却逐渐改变,直到立定,刷一声,脚尖一转,二十个人隔着官道对望,尔后再铿一声,□□同时落到地面,眼睛再一眨,二十个人另一只手同时束到腰后,拳头紧握,被长裤包裹的大长腿刷一声同时打开一个拳头的距离! 二十个人组成的仪仗队看起来少,但宣染出来的气氛却成功达到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不清的味道,但总感觉不明觉厉! 仪仗队立定,鼓声再变,从奔涌而出的气势汹涌,变成压抑的山间急流,看着平静可只有知道的人才清楚里面的暗流奔涌! 随着这鼓声一变,官道那头一队列队整齐,抬手踢脚整齐划一的方正队,在前方将旗的带领下,踏着同一个节奏向楼门而来。 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斜看又是一条线的方正阵,同样的视线,同样的动作,精确到手臂抬起的角度,整齐划一动作一致,甚至感觉呼吸都在一个频道,就好像这不是一百个人的小队,而是以一为单位的整体! 什么叫令行禁止? 这就是! 什么叫军魂统一? 这就是! 什么叫无声肃杀? 这就是! 明明平静无波,明明只是踏着军步走过,明明只是一些简单的甩手踢脚,可给人的感觉就像被压抑到极致的炎浆! 危险!恐怖!戾气冲天! 原本漫不经心的一些贵族子弟被压制的连呼吸都松,生恐呼吸声大了引起注意,成为这压制气氛的冲破口! 从九到八,从八到七,随着方正队的移动,观礼台上的人逐渐变的鸦雀无声,就像被掐住喉咙,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石楼上朱棣手指下意思抓紧石狮挞手,眼睛死死盯住方正队从远到近! 三匹显三角形的高头大马驮着三位身穿戎甲的青年将军,后两位举着将旗,前一位手扶刀柄,监近石楼,刷一声抽出利刃挥出一道刺眼白光。 “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包含杀气,一百个人的齐声怒吼,试问,这是威胁么? 薛湛表示,没错,这就是威胁!就是明晃晃□□裸无理取闹正大光明的威胁!就问你怕不怕! 刚得罪大明被狠宰一顿的高丽使臣立时吓的脸色刷白,那表情不用说,心里估计都是一满屏的好怕! 其余使臣也是脸色发白,轻咳一声问旁边相伴的礼部官员。 “敢问前头领队的将军是哪位英雄?” 早被训练出来的礼部官员笑的含蓄,谦虚道:“来使看错了,领头的那位不是将军,是我们的皇太孙殿下。” “皇太孙殿下?”问问题的人脸色越发白,眼神扫了下精神抖擞的皇帝朱棣,再看眼旁边同样精神奕奕的太子,然后看领队抽出利刃一脸杀气的朱瞻基,脚跟顿时觉的有点软。 大明天子一看就像还能活足十年,太子瞧着也是个尊贵难缠的主,现在皇太孙都一副英勇无畏的模样,爷孙三代你们这是想称霸全世界? 朱瞻基领头是朱棣半图直接指定的,当时还有人反正是不是有点不妥,毕竟朱瞻基是皇嫡长孙,身份尊贵,每天跟个小兵似的训练是不是有点掉身份?可现在瞧着一众使臣的脸色,群臣对此提议无不竖大拇指! 皇上就是皇上,随意一个提议都是心机满满,臣等服! 每一个方正中间隔着大半个方正的隔离,待朱瞻基领的这队人过去,第二队也陆续临近石楼,这一队不再是步兵,而是清一色的骑兵! 高头大马,体态壮硕,身着统一梭子甲的将士挺直腰身,身体随着马匹微微晃动,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扶着刀柄,跨下战马既然也像连成一体般,统一抬腿,没有一匹掉出队伍,也没有一匹掉链子。 马的血统再好毕竟是牲畜,不容控制,是以当整队骑兵就这么陆续走过,始终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这种骑术,这种控马术,让那些以马背民族注称的使臣纷纷色变。 他们为什么不惧大明?为什么几万兵马就能跟大明的十万大兵叫板?凭的不就是骑艺精湛控马来能力卓越的骑兵?现在你们大明告诉我你们也有骑艺精湛控马来能力卓越的骑兵了,卧槽!还给不给别人活路?! 步兵,骑兵,重甲步兵,弓步兵,轻骑兵,单人战车,双人战车,三人战车,弓骑兵,重甲骑兵等等,半个多时辰下来,朱棣看的心神激荡脸色通红,大明群臣也是看的情绪激动咬紧牙关才把叫好声压下去,反观众使臣就刚好相反,一个个看的脸色刷白,提心吊胆,生恐那些肃杀恐怖的大明将士冲上来把他们砍瓜切菜一般跺了。 毕竟个别几个邻居关系实在不好,不说鞑靼,赤力巴里,单说高丽吧,使臣肠子都要悔青!这么粗的金大腿不仅没巴结上还给得罪了,这是天要亡他们高丽吗! 高丽使臣捶胸顿足的悔恨看的另几个邻居使臣到很是意动,这么粗的金大腿要不要抱上去? 所有方正队展示完毕,以为结束的各国使臣松了口气,瞧在眼里的大明群臣勾了勾嘴角,这就完?还早! 鼓声一变,原本摆着的硕大屏风被快速撤下,石楼另一面宽到让人侧目的官道显现在人眼前,而些时之前空无一物的官道,早就被之前展示的将士占居。 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 各国使臣纷纷惊出一身冷汗! 朱棣携太子下石楼,坐上早准备好的两匹马战车,两辆战车一前一后,相继驶出石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血性十足的呐喊让朱棣情不自禁的起身,手臂轻挥:“众将士平身!” “谢陛下!” 朱棣的车驾驶过,太子的车驾随后就到。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朱棣起身也跟着起身的太子压抑住激动,挥手:“众将士免礼!” “谢太子殿下!” 一个简单的检阅仪式,把皇帝跟太子凝聚的军心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君主制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民心,军心,人心?不,在此之前或许还要加个帝心。君主,是国家的统帅,他若深得民心,那么随后的军心人心将会凝而不散!人人都会为了国家奉出自己的所有,人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国家踏上征战的路途! 这才是一个君主制国家最可怕的地方! 因为它会有取之不尽的粮食,会有用之不尽的军人!只到战尽最后一滴血! 这不是君为重的意思,而是一个阶级划分,一个皇帝有了凝聚力,百姓会心甘情原的为他倾近所有! 或许该说,这也是国之领袖的魅力。 第86章 大阅兵末 战车在官道打了个转,朱棣的精神已有明显的疲惫,太子两步并作一步迎上去,咬着牙半搀半扶把朱棣弄下战车。 朱棣借着太子的搀扶站直身体,脸色苍白紧紧抓着太子的手:“替父皇守好这江山。” 从来没应过这种话的太子,今日却是眼眶含眼紧紧回握朱棣的手,以坚定又感激的语气回应:“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检阅仪式原本只有朱棣参加,是朱棣亲自指定太子一道参与,说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君主,理该一同检阅,受众将士参拜。 当时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心神具震。 这代表什么?代表朱棣满意太子,代表朱棣百年后会传会给太子,代表太子的储君地位在朱棣这里绝不会在更改! 也就是说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皇帝,什么汉王什么寿王都是白日作梦! 这消息在太子一脉来说自然是普大喜奔的大喜事,而于汉王一脉来说无疑惊天霹雳!自汉王长成出宫建府,朱棣的偏心宠爱让多少人误以为他要重立太子?又让多少人投到汉王手下妄想着从龙之功?好几年的争斗早已成斗鸡眼,结果临到头,一句‘太子是储君,是示来的君主,理该一同检阅,受众将士参拜’,轻飘飘一句却砸的汉王一脉美梦苏醒恶梦来临! 皇上,你这是让臣等去死呀皇上! 话说好好的太子不跟,去跟个居心叵测的汉王,这是自己作的死,还怨得了别人? 石楼下有着屏风的遮档,太医早侯在那,一瞧朱棣脸色吓的一涌而上,把脉的把脉,施针的施针,直恨不得把人供起来。 太子也是一步不敢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太医:“如何?可有恙?” 太医松开手:“还好,只是疲劳过度,需要静养几天。” 闻者无不松了口气,朱棣让太监服侍着擦了把脸,瞧一众模样反到笑了:“朕的身体还没到草木皆兵的时候,”说着示意贴身太监:“扶朕起来。” 太子抢先一步,半强迫性的把朱棣送回软椅:“趁离午时还有段时间,父皇先回宫休息,各国使臣那儿臣去应服。” 阅兵仪式的余威还在,相信没人敢去挑这点礼。 一旁的太医也适时劝了两句,朱棣欣然应许。 目送御驾离开,太子转身上到石楼,拿出一国太子的气度,得体的应酬各国使臣,于朱棣先行回宫一时却是半句没提,给众使臣一种原本就是这种安排的感觉,大明朝臣却是心里哥噔一声。 太子一边面带微笑招呼各国使臣,背在身后的手却是摇了摇。 读懂意思的朝臣暗自舒了口气,打起精神应服各国使臣。 问皇太孙殿下可有婚配?哎哟,当然已有婚配。 问刚才阅兵的都有哪些人?问这呀,那可多了去了,让我想想哈,有禁卫军,有锦衣卫,有镇北侯的边防军,有忠国公的雄狮营,有定远侯世子的虎豹营等等,如果使臣大人实在想了解,不如去问问其他使臣? 镇北侯的边防军嘛,使臣大人可以去问问瓦剌、蒙古、女真部等使臣,相信他们会很乐意跟你们交换信息的! 镇北侯之所以封‘镇北’不就是镇北嘛,说起这个,长年被狄真压的抬不起头的瓦剌、蒙古、女真部,那可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呀! 雄狮营可以去问问鞑靼、羌人、赤力,这几年就属这几个最喜欢蹦哒,可惜每次蹦哒的欢,被摁下去的时候也比较利索! 至于虎豹营,呵呵,你去问这个赤力王太子跟高丽太子会跟你翻脸信不信?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意动的几国使臣,在与其他使臣交换信息后,现在却是十打十准备行动了!这么粗的金大腿现在不抱更待何时?那是妥妥的要抱呀! 礼部尚书笑呵呵应酬几个想抱大腿的使臣,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这样的大阅兵要办!一定办!必须办!哪怕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也要办! 户部尚书也是颇为意动,大阅兵从开始那天,银钱就跟流水似的花出去,心疼那是肯定的!只是现在吧,扫眼噤若寒蝉的几个邻国使臣,户部尚书笑呵呵摸把胡子,银子可以再挣,国威却不等于银子,一年办一次有点困难,三年办一次可以考虑! 完美谢幕的大阅兵在各国使臣心里落下深刻烙印,在百姓眼里那也是激动神荡难以把持,甭管是贵人子弟还是民间雅士,几乎半个月都嘴不离大阅兵,见人就说,逢人就讲,自己越说越激动,见别人眼里的羡慕那就更把持不住了,口沫横飞,手舞足蹈,恨不得让当日情景再现才好! 朱棣高兴,太子确定地位,户部银钱有抱大腿的友邦添补,礼部狠狠添了几件功绩,工部工程完善到位,吏部调度到位,兵部那更是从上到下一片喜气洋洋了,可以说从朝堂到民间,从皇帝到普通百姓,没一个不高兴的,那见人就笑的模样看起来比过节还让人高兴! 有这种从上到下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薰染,福建暴出有人触犯禁海市令就如同小水花了,虽然朱棣气的砸了两个笔洗,不过被太子一劝反到意动,把重开海市一事提到朝堂商议。 “众爱卿以为如何?” 薛湛低着头,背地里却连连跟朱麒麟使眼色。 朱麒麟看他眼,示意收敛。 知君莫若臣,朱棣既然把重开海市提上朝堂商议,自然已是意动,有大阅兵在前,民心凝聚在后,谁傻谁去摸龙须! 户部尚书首先表态:“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重开海市这么大的事就这么不显山不露不的全票通过了,至于暗地里有多少人胆颤心惊魂飞魄散,除了参与的人外,怕只有太子跟薛湛最为清楚了。 高丽借兵,薛湛领虎豹营走水路抄了倭寇老巢,从中抄出的物件除了大量的金银,还有京中富贵人家流出的宝贝,不用特意只需顺藤摸瓜就摸到好几家不顾禁海市令顶风作案的,其中幕后黑手跟京城几户人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牵址重大涉及宗氏,薛湛没有上交朝庭,而是转给了太子,事实证明此项决定百分百正确,原本特大级海啸被太子四两拨千金弄成小花小浪,一来朱棣血压不会升高,事情就在可控制范围内;二来太子一脉可拿此与人做下许多交易,于已方有利;三来大阅兵盛世才结束,若暴出宗氏触犯禁海市令,于民心有失;第四,有以上三条,提议重开海市一案就会顺风顺水,可谓双赢! 从这件事来看,太子顾全大局的眼光心性已近完美,足以担当储君大任,成为下一任君主! 对于此事有人喜有人忧,喜的自然是对朝庭忠心耿耿的纯臣,而忧的自然就是汉王一脉了,不过这些离薛湛都有点远,他的日常就是谈下情,练下兵,顺便躲躲徐太傅,因为他嘴贱推荐徐太傅的另一个孙子参与重开海市,让对方的官途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 听说徐太傅一度气的吐血,听说徐长霖跟薛澜的婚事一度摇摇欲坠,听说徐太傅每天上门堵薛世子,听说薛世子已经吓的半个月不敢回府了,听说都只是听说,徐长霖跟薛澜的婚事逐渐提上日程,薛湛到是真的半个月没回府,因为虎豹营要招募新兵了。 虎豹营已然今非昔比,招募新兵的规模非同日而语,应征的人数达到四位数,可招募的人数才需三位数,层层刷选下来几乎哀鸿遍野,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折腾的那些人几乎生不如死! 不过这非常手段用起来效果也是显著的,没两天就刷下大半人选,薛湛一瞧觉着没他什么事,脑袋一抽领着五百虎豹营跑到雄狮营那,说什么实战演习,这次朱麒麟当‘美人’他当‘土匪’! 不知道是该仰天大笑还是该哭诉捂脸的乌熊一等看自家国公爷。 朱麒麟露出迷之微笑:“我拭目以待。” 第二次演习 邻居邻居,好邻好居,只是对于这么个邻居,雄狮营一众总感觉心里有股淡淡的忧伤,这种感觉就好像邻居家柔柔弱弱的弟弟一眨眼练成了铁罩衫,又好比邻居家熊孩子,原本自己一个打五,别成想眨眼间一个打一个还要咬着腮邦子,时不时还会翻船! 被翻船的某些人吐槽,啧,一点都不可爱! 说好的小弟呢? 五月的天气骄阳似火,薛湛就那么骑着马悠哉悠哉,在雄狮营众目睽睽下直接到达演武场。 正集合的雄狮营一众,视线涮一声投到薛湛身上。 薛湛直接作妖,扭捏翘起兰花指:“侬们别这么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啦~” 瞬间,众视线涮一声转回去,强忍着揉眼睛的冲动把视线定在自家国公爷身上,立时感觉舒服多了。 同样被辣了眼睛的朱麒麟无可奈何:“好好说话。” 一秒变邪魅狂霸狷的薛湛吊起眼睛:“美人,是你自己走还是小爷我扛你走?” 季林抬头看天。 刘故低头看地。 后边乌熊捂住眼睛。 雄狮营一众只觉薛世子那不壮的身板看起来无比强大!真乃世间真英雄也! 薛湛一个人演的飞起,勾起哭笑不得的朱麒麟下巴,邪魅一笑:“美人放心,做小爷的媳妇儿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睡的是高枕软被,穿的是绫罗绸缎,只有更舒服没有最舒服!” ‘媳妇儿’朱麒麟:“一切听夫人的。” 不知是谁‘噗’一声,引的人纷纷低头偷笑。 “...说好的配合呢?”薛湛木着脸瞪他,你这样我很容易出戏知不知道? 朱麒麟看着他,眼睑微微一动,嘴角轻轻勾起,放柔的表情立时把薛湛撩的七混八素,哪还记得什么配合这种芝麻小事?口水擦不完了都! 演习的山谷还是之前那个,区别只是攻守调换罢了。 薛湛领着人上山,虎豹营兵丁恭敬行礼:“世子好!” “世子不好!”薛湛眉峰一扫:“之前说的吃狗肚子里去了?叫什么世子,这里有世子吗?啊?重来!” 三观每天必刷,节操每天必碎的虎豹营兵丁从善如流,气势如虹喊。 “大当家好!” “大当家吉祥!” “大当家英武帅气!” “大当家狂狷霸气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薛湛平地一跟跄,抖着手指喊的最响量那个:“你,就是你!给老子滚出来,说!谁告诉你这句话的?!” 被指的人摸摸后脑勺,讪道:“这是吴哥教的,说喊出来大当家一准高兴!” 整个虎豹营喊‘吴哥’的只有一人,就是吴用! 薛湛摸着受惊的小心脏,平地一声吼:“你看老子我像高兴的样子嘛?!滚,给老子滚去反省!” 才知被坑的兵丁哀怨‘滚’去反省,薛湛努努嘴:“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懂?” “大当家我们知道了!” “大当家放心我们一定听话!” “大当家放心,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薛湛满意点头,用下巴点点后边:“知道这是谁吗?” 所有人抬头挺胸:“知道!”国公爷嘛,谁不知道? “很好,从今天开始就要叫夫人知道么?老子抓来的压寨夫人,谁要是敢不尊敬,老子捎死他!现在打声招呼,让夫人好、好、感受一下你们的敬意!” 朱麒麟心生不妙,可惜已经晚了。 虎豹营兵丁憋笑憋出内伤,视线却是半点不敢往人身上瞄。 “夫人好!夫人貌美如花沉鱼落雁!” “夫人好!夫人天生丽质貌如天成!” 眼看词用完了,最后一个急的嘴一张“夫人跟大当家当真天设一对,地设一双!绝配!” “噗~”薛湛忙以手抵唇把剩下的笑意憋回去,干咳声:“成了成了,就知道拍夫人马屁,去忙吧。” 两人上山,一路碰到的虎豹营。 “大当家好!” 薛湛点头:“好。” “夫人好!” 朱麒麟凉凉投来视线。 喊人的人低着头一溜烟跑了。 薛湛憋笑憋到要疯,一离了人视线,刷一声避开几步警惕盯着脸色黑沉的朱麒麟:“说好要配合的,不能反悔!” 沉着脸,朱麒麟动动手指,强忍着把人拖过来揍一顿屁股的冲动,颇为咬牙切齿:“我尽量,配合!” 有了这句话,薛湛又开始作妖:“脱衣服!” 朱麒麟干净利落解下腰封,双手往下一拉,夏衣薄衫下什么都没穿,宽厚的肩膀,坚实的肌理,腹部明显的八块腹肌,以及被裤头包裹的人鱼线,薛湛抹把下口水,特想冲上去把裤子给扒到底! 可惜没有现代的子弹内裤,否则这场景立时能硬呀,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就是。 朱麒麟扬眉。 薛湛擦下口水,指旁边的椅子:“坐那边去!” 朱麒麟大跨步过去坐下,双腿分开端正腰身。 “坐好了不准动哈,”薛湛警惕盯着他,小步挪到背后,不知从哪翻出根绳子一个箭步扑上去,三下两下给绑了个结实,绑完薛湛拍下手,转尔搭到朱麒麟肩上,一副得逞模样:“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上半身跟椅子背固定,双腿跟椅子角绑一起,朱麒麟动动手脚,就紧绷感,打的绝对是死结! “我的捆绑手法是独门绝技,没有人松绑是绝对挣不开的,所以想逃?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薛湛越演越嗨,邪魅一笑勾起朱麒麟下巴:“成了老子的人,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可明白?” 朱麒麟看着他:“夫人说的是。” 薛湛冷哼:“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晚间夜幕降临,坐朱麒麟腿上喂完饭也顺带挑拨的人欲罢不能后,薛湛拿来白绫绑住朱麒麟眼睛。 视觉被遮住,其他触感就开始变强,静寂的空间内,屏风后水流滚动的声音越发显眼。 朱麒麟微不可察的抿下唇,他知道那是薛湛在洗澡,托从小练武耳聪目明的福,他几乎可以听见水珠滚落肌理砸到地板的声音,‘吧哒’一声,像暧昧的暗香,又像诱惑的艳香,立时烧的他口干舌燥。 “阿湛,”朱麒麟舔舔舌,侧耳挣扎两下:“松开绳子。” 沙哑低沉的声音听的薛湛心里一荡,匆匆擦干水珠披上衣服,托拉着鞋子从屏风后走来,扭身坐到朱麒麟腿上,手指轻轻划过腹部肌理,在其下巴停住,声音放肆又魅惑:“怎么?这就忍不住了?” 腿上忽然一沉压的朱麒麟呼吸一凛,但更让他把持不住的是触感!通过又透又薄的布料,明显感觉身上的人穿着有异,从接触的位置来看,像是没穿裤子! 身体忠于想法,朱麒麟立时升旗敬礼! 屁股下面被顶的触感实在太强,薛湛‘卟哧’一声笑开:“堂堂一品国公却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啧,丢人不丢人?” 额头逼出汗意,朱麒麟哑声:“听话,解开绳子。” “让我解开绳子也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回答的要让我满意,我就给点奖励,要是不让我满意,”薛湛扭动着换个舒服姿势,拉长声音道:“就要接受惩罚!” 朱麒麟有种不好的预感,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舔了舔舌:“你问。” “第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对我有的想法?”薛湛大胆放肆的用食指压了压他嘴唇,轻笑着诱惑道:“可要想清楚回答哦,答案要是让我满意我就亲你一下,要是不满意,今天晚上就休想亲我一下!” 朱麒麟敛眉。 薛湛惩罚性的用力压了压:“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着睡我,哼哼,真该把这张完美脸皮下的邪恶掀出来晒晒太阳,让全京城看看,他们嘴里品德无双的国公爷背地里是如何挖坑的!说!什么时候,不准敷衍我!” “在骊山城除夕夜。” “骊山城除夕夜?”薛湛拧眉想了下,随后瞠目结舌:“就因为我陪着你吹了一夜的冷风?” “不全是。那时只感觉有人陪着的感觉很好,之后回京,我上侯府拜访,你回礼青龙偃月刀那夜,你我都喝醉了,睡在一起,第二天醒时我有了晨起反应,” “男人有晨起反应不是正常现象?等等,”薛湛拧眉:“你说我们睡在一起?可我记得我是有锁门的呀,你是怎么出去的?” 完美脸上闪过尴尬,朱麒麟干巴巴道:“锁是我特意弄的,我爬窗出去的。” “爬窗?”薛湛立时笑的打跌:“这事要传出去估计能掉一地下巴!” 眼见朱麒麟恼羞成怒要发飙,薛湛收敛笑声,干咳声:“那之后呢?” “之后知晓你误导乌熊让他以为我们有关系,我确定想法,玩大冒险那夜你连喝几碗酒醉的人世不醒,我不放心,” 薛湛白他眼,你以为有不放心的理由就能让他忽略爬床的事实吗? “或许是酒劲太大,天亮时你还没醒酒,之后迷迷糊糊开始自渎,” “自渎?”薛湛一激泠。 朱麒麟舔舔舌,嘴角勾起抹轻笑:“迷迷噔噔的,眼睛都没睁开,自已扒开裤头左右揉搓,弄到手上还拿我的里衣擦手....” 薛湛听的整个人暴红,扑上去吧唧一口:“第一个问题算你过了,这是奖励。” 朱麒麟抿唇:“太轻,没感觉。” 薛湛气笑:“有得亲就算不错了,还挑三捡四?”没好气捏他两把,瞪眼:“第二个问题,如果说在那时你就有了想法,那之后演习那些事你都是故意的?” “差不多。” “差不多?”薛湛扬眉冷哼:“拿搜身当借口吃我豆腐?” 朱麒麟尴尬开口:“是。” “一起在院子里洗澡也是?” “是。” “骗我只有一个枕头,还骗说是我自己半夜缠到你身上的也是?” “是。” “地咚我也是?” “是。” 朱麒麟的坦白从宽让薛湛乐不可吱,笑完,凑上去以唇封之,这次不是轻碰,而是实打实的舌吻。 唇舌交缠勾绕,火热的像是恨不得吞下对方才好,一人退开,另一个人追上去;另一个人退开,一人又追上去。 勾勾缠缠间简直有没完没了的倾向。 肺活量不够的薛湛往后退开,朱麒麟探头追上去,可惜上半身整个绑在椅子后面,能探出的距离有限。薛湛喘气,拉开距离,眼前的男人就算遮着眼睛也掩不住那种卓越不凡的气度,到这里薛湛庆幸之前遮了他眼睛,否则第一个把持不住的绝对是他自己。 “阿湛。听话,解开绳子。” 朱麒麟的额头已经逼出一层薄薄的汗意,薛湛给擦了把汗,硬起心肠:“还早。” 深呼口气,朱麒麟觉的今天自己怕是要被玩坏。 “第三个问题,你定过几次亲?” “三次。” 薛湛眯眼:“哪三次?” “城北韩家,城东李家,还有晏府。” “不止吧,前几日不是还有户姓宋的人家拜访,话里话外不都把你当妹夫看待了?” 无端飘过的酸味让朱麒麟嘴角勾起:“是对方自作多情,当年在老宅时奶奶看对方一家生活多有困难时常帮衬,并无结亲之意。” “那你有见过那女的?” “小时候偶尔有,之后再无见过。” 薛湛对这答案一副勉强满意的模样,瞥他眼:“不算满意也不算不满意,不惩罚也不奖励。” 朱麒麟感觉心好累。 “第四个问题,在碰见我之前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没有。” 毫不犹豫的回答明显取悦了薛湛,手指划过腹间,停在暧昧的区域打转:“第五个问题,你喜欢的是谁?” “是你。” “我是谁?”薛湛往下滑动着,故意让吐气靠近皮肤,时不时伸舌□□下,视觉被遮触觉无限放大,每一道暧昧温热的吐气及温软舌尖划过都让朱麒麟身体紧绷一分,直到最敏感的区域被碰触,朱麒麟低首压抑道出答案。 “定远侯世子,薛湛。” 第88章 出事 薛湛是被吵醒的,一个湿热的物体在他身上游动,还时不时抬起手臂,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的他想也不想抬起腿就踹过去,只是抬起的脚半空就没了力气,跌回床上带起肌肉一阵酸疼。 “醒了?” 朱麒麟拧回热帕子,一路游走带走薛湛身上汗意。 终于回过神的薛湛把脸埋进软枕,深感昨夜的自己作死是作出了新高度,什么射三次,敢情男票以前还手下留情了! 论知道男票一、夜几、次的重要性,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像他一样给玩脱了! 深觉没脸见人的薛湛把脸埋进枕头,全程任由朱麒麟给他擦完上半身进而擦洗下半身,在给套衣服的时候才不耐烦挥手:“不穿,热。” 一到夏天,谁能忍受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穿衣服睡觉?不躺地板上算不错了都。 想想只在屋里,朱麒麟也就由着他,把帕子拧干放回原处,顺手取出件新夏衫穿身上。“我去看看演习进度。” 恢复点力气的薛湛又开始作妖,挤眉弄眼打趣道:“怎么,这么担心会输?” “不是,只是看看进度。”顺便给雄狮营增加点难度,因为他发现这种人质的日子挺和他心意的,十天不嫌多,半月还嫌少! 并不知道朱麒麟一本正经的表情下打着这种主意薛湛大发挥手:“哦,那去吧,顺带点吃的回来,碰着人说一声,就说大当家的今日休息。” 朱麒麟轻笑下:“好。” 出了门,朱麒麟直奔放沙盘那,几个虎豹营精兵正在研究沙盘,见人进来下意识开口:“夫人好!” 朱麒麟脚步一顿,抬眼一扫,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散发开来。 在座有一个算一个,头皮发麻的纷纷行礼:“见过国公爷。” “嗯。”朱麒麟微微颔首,视线扫下:“世子今日休息,谁来主事?” 一众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人出列:“回国公爷,应该是罗教官。” 很快罗一进门,扫眼一众缩着脖子的模样,很干脆行礼:“末将见过国公爷。” 朱麒麟颔首:“给我看排兵安排......” 正雄心壮志带领雄狮营赶来的乌熊一等,还不知道他们家国公爷已经色令智昏把他们卖了个底朝天,单方面给他们这次演习增加了两倍的难度! 雄狮营要知道他们一本正经的国公爷会这么坑,大概,应该,也许,会哭。 一场暗地里让人捧腹的演习结束,虎豹营征兵一事也渐入尾声,四位数的应征人数在近十天的折腾下成功只剩下三位数,薛湛接手折腾三天再次成功刷掉一半,但最后真正成功并入虎豹营的还只这一半的一半,剩下的成为虎豹营后勤兵。 考验之严格,刷选之严酷,连朱棣都为之作舌,但这些于薛湛来说,还达不到他心目中的目标。 时间进入下半年,薛澜与徐长霖的婚期一过,就进入九月,九月天气逐渐变冷,老夫人常氏的身体抱恙,但值的高兴的是狄卿卿胎象坐稳,算一算日子大概在来年二月末,便要添丁,一家人守着老夫人常氏提心吊胆过去严冬,薛湛大年夜推了宫宴守在常氏身边,晚间也没有像去年一般偷偷出府约会,常氏赶他,他还笑着打趣自己是赶不走的赖皮狗,把常氏逗的好一阵可乐。 大年一过进入二月,气温回升,但冷热交替的气温对抱恙的老人更是一道考验,老夫人常氏的精气神越发不如以前。薛湛心急如焚,厚着脸皮求到朱棣那,太医院医正都让他请来给常氏把了脉,得出的结论喜忧参半,忌大悲大喜,忌劳累伤神,总之一句话,就是养。 但偏生怕什么来什么,养在侯府精心细养的薛承逸,也就是前侯世子薛恒的遗腹子,在外出游玩时无故失踪! 第89章 阴谋 收到消息,薛湛顶着被御使参上一本的危险快马急行奔回定远侯府。 已经急的六神无主的管家快步迎上来:“世子!” 薛湛丢开缰绳,抿唇两步跨过台阶:“老夫人可知道了?” 管家一边小跑步跟上,一边抖着唇回:“还没敢告诉老夫人。” 闻言,薛湛暗自松了口气,随即眼神一凛跨进正屋。 正屋内顾雨蓉哭的眼睛通红,狄卿卿挺着快要生的大肚子正软声细语的劝,见薛湛进门,眼睛一亮:“湛哥回来了?” 顾雨蓉抬眼,起身就要跪,好在狄卿卿眼明手快有着一把子力气,半架半扶却是不容拒绝:“嫂子可要保重身体,来呀,给大少奶奶拿个软垫来。” 薛湛瞥眼顾雨蓉,抿唇:“嫂子放心,承逸是大哥唯一的血脉,我不会让他出事。”所以不用下跪逼他给承诺。 顾雨蓉脸色刷白,抖着唇:“自夫君去世,我活着就是为了逸哥儿,若逸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没什么可活头了。” 狄卿卿用帕子摁了摁红肿的眼角,安慰道:“恒哥在天之灵也会保佑逸哥儿的,嫂子切勿忧伤过重,且大伯、伯母俱在,逸哥儿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顾雨蓉抖着唇低首:“县主说的是。” “嫂子且放宽心。”狄卿卿柔声劝了句,眼里闪过无奈。都说京中贵女心思重,她今日算是体会到了,嫂子跪小叔子,从古至今就没这个理,再则还是遗霜,这一跪落实再传出去,唾沫子都能把人淹死!通共两句话,句句都是坑!什么自夫君去世,什么活着都是为了逸哥儿,什么三长两短,什么没有活头了?卖可怜对着长辈说情有可原,对着平辈小叔子,还是接手世子之位的小叔子,这是逼迫还是逼迫?还有什么‘县主说的是’?呵呵,这是说姑奶奶她仗着县主身份压人?哎哟去,这好悬是一个屋檐下生活没办法,这要是旁人,呵呵姑奶奶都不带搭理的! 让人取了帖子去京兆府衙投案,薛湛抿唇:“人什么时候走失的,什么地方走失的,走失时还有什么旁人,说清楚!” 顾雨蓉摁着帕子眼泪涟涟,说两个字哭一句,薛湛耐着性子听完,拧眉:“所以说承逸是在侯府附近走失的?奶娘带着他?那奶娘人呢?” “奴才马上去喊。”有机灵的一溜烟跑出去。 薛湛回首:“那奶娘是何人?为何要独自带承逸出门?出门时为何没别的人伺候?” 顾雨蓉身边伺候的婆子红着眼睛:“回世子,逸哥儿的奶娘是自小就伺候姑娘的老人,对逸哥儿忠心周到,时不时会自己贴钱给逸哥儿买些零嘴,今儿出门也不是独自,原本还有两个小厮的,被逸哥儿支使去买旁的,当时人流有点乱,奶娘一时自顾不暇,转身逸哥儿就不见了,奶娘慌了神回府请罪,当时就哭的晕了过去。” 薛湛拧眉:“两个小厮呢?” 婆子摁了摁眼睛:“护主不力,责杖五十,晕过去了。” “事情没查清楚,线索没个头绪,结果唯三几个知情,一个哭晕两个打晕,真是好本事!”还有比这更猪脑子的吗?这是真心想把人找回来? 顾雨蓉拧紧帕子,当时气极,奶娘哭晕问不出什么,两个小厮就撞火头上,几乎是一边问话一边打,问完人也半死不活了。 薛湛几乎服了这些内宅女眷,谋心计弄阴私个顶个的狠,真碰上事时又一个比一个糊涂,现在只希望奶娘能问出点什么,好歹有个线索,心里这么想那厢去叫人的奴仆连滚带爬进门,带来的却是让人寒毛倒立的消息。 “奶、奶娘、死了!” 薛湛神情一寒,踢开奴仆寻人带路,顾不得什么不妥踢开房门冲进奶娘屋内,三十上下的妇人躺在床上,胸口插着剪刀,剪刀用自己的双手反握,脸上表情极其痛苦,死状凄惨。 “啊大少奶奶!” 后一步赶来的顾雨蓉晕了过去,引起一番恐慌,薛湛抿着唇出门,撞上闻讯赶来的白雅跟狄卿卿。 白雅一脸着急:“逸哥儿的奶娘出事了?” 薛湛神色深沉点头:“用屋子里的剪刀刺中胸口,属于自杀无疑。” 闻言,白雅跟狄卿卿对视眼,皆瞧见对方神色凝重。人只是走失,没到最后一刻就不到自杀畏罪的时候,除非薛承逸不是无顾走失,而是有心人的有意为之,而奶娘或许就是参与者!想到这点,婆媳两个脸色发白的相互搀扶一路来到正厅。 薛湛吩咐管家:“派人去衙门报案,找技术过硬的仵作验伤,约束下人,不可嘴碎搅舌根,老夫人的院子加派人手,闲杂人等一历不准靠近!违者,死!” 管家忙不迭的跑去办,有外院管事满头大汗的跑来。 “把两个小厮拎出来,想办法弄醒。” “派人去交好的几家递出消息,让他们帮着寻人。” “寻个大夫侯着,去大少奶奶院子,把认识奶娘的人、今日见过奶娘的人,全数叫来!” 最后一道命令下去,管事差点跟跑来管家撞着,薛湛拧眉:“大伯什么时候能回来?” 管家擦下汗:“侯爷今日出城办差,说是明日才能回。” “加紧派人去找。” “是!”还没喘均气的管家又一溜烟跑去吩咐。 白雅扶着胸口上前:“你爹出门访友,我已经让人去寻了,阿琨今日有小考,怕是要晚点才能回,阿澜那里我也已经派去人通知,这会应该快到了。” 薛湛拧眉,薛澜已经有两个月身孕,胎相还没坐稳。 白雅知他心疼妹妹,但有些事若不通知,传出去反而会有人嘴碎薛澜没有血脉亲情:“放心,娘心里有数。” 狄卿卿凑上来:“湛哥放心,我会看好小澜的。” 薛湛扫眼她比常人孕妇还要大的肚子,呼口气:“你顾好你自己。” “湛哥怕是忘了,我可不是娇养在深闺的女子,”狄卿卿努了努嘴,随即神情凛然道:“我让人去镇北侯府抽调了些人手过来,湛哥尽管吩咐。” 两人说话间,薛澜那厢进门,那急匆匆的脚步看的白雅心惊肉跳,一个箭步迎上去叠声喊:“慢点!慢点!” 那模样急的都要喊祖宗了,闻言,薛澜停住脚步深呼口气,扶住白雅:“娘我没事,别大惊小怪的。”母女俩把臂进门,薛澜迎上薛湛:“怎么样了?可有消息?奶奶还不知道吧?” 一旁狄卿卿摇头:“暂时还没,带逸哥儿出门奶娘死了,属于自杀,奶奶那里消息都封死了。” 听闻还没消息跟奶娘自杀,薛澜神情一紧,随后见没知会常氏又一松道:“奶奶那里一定要瞒住,老人经不住吓,更见不得劳神,最好是悄无声息找到人,当作没这一回事一样。” 年前太医院医正的医嘱就像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刀,容不得他们不小心翼翼。 一家人意见统一,两个身怀六甲的自觉帮不上什么忙,自觉去陪常氏,白雅帮衬着主张府里务,薛湛审过两个小厮并没得到什么线索,奶娘那里到时有点收获。 奶娘是顾雨蓉从娘家带来的老人,在姑娘时就是带在身边的大丫环,之后主仆两个相继嫁人,最后不知怎的,奶娘又寻着顾雨蓉作起了刚出生的薛承逸的奶娘。 这些沉年旧事很少人知道,知情的顾雨蓉还晕着,薛湛也不好蛮横把人弄醒,问顾雨蓉身边的婆子:“做了奶娘,是不是代表生过孩子那孩子呢?” 薛湛的模样吓的婆子哆嗦下,抖声回道:“奶娘是生过一个孩子,只是孩子好像跟着夫家住,并不常见面。” “她夫家是谁?” 婆子咽了咽口水:“是太太陪嫁来的一个外管事家的儿子。” “你说的太太是顾家的大太太?” 薛湛猛的起身,吓的本就害怕的婆子一屁股坐地上,薛湛瞥她眼,冷声:“带路,去顾府。” 婆子吓的腿软起不来,刚领人进门的吴用使个眼色,立有作便装打扮的虎豹营兵丁一手拎起婆子前头带路。 吴用迎上薛湛,悄声道:“按主子的吩咐,侯府附近都安排了人手,四方城门也安排了人手...” 主仆带着婆子直奔顾府而去,让后面赶来的朱麒麟扑了个空,得知消息,一边分出人去京兆府衙递帖子,一边紧跟而来。 薛湛并不知道后边还跟了尾巴,一到顾府连通传都不用,带着人直奔屋内,把婆子往气的脸色通红的顾家人面前一扔,瞥眼神魂俱消的婆子:“说!” 婆子哆哆嗦嗦转述,顾家人又气又怒,气的是跟此事址上关系,怒的是薛湛行为等同于踢门! “就算奶娘是我顾府出去的人,也该有京兆府衙派人询问,而非像世子这样,帖子不拜,通传不用,直接闯我顾府!别说两家有姻亲关系,就算没有,世子此等行为也无异于善闯民宅!” “顾老爷无需动怒,京兆府衙的人随后就到,”朱麒麟抬腿进门,视线一扫:“走失的承逸也是众位亲系晚辈,想来同样紧张安危,不是吗?毕竟孩子还小,多一刻钟就多一刻危险。” 朱麒麟一品国公的身份如同一道大山,压的顾家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是平时,此等身份显赫前途无量的贵人上门,顾家怕不是要喜的放鞭炮庆贺,可惜这明显不是善者,因为就刚才这几句话,把顾家人想要追究薛湛善闯的理由给搅了个粉碎。 第90章 恶耗 在座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薛承逸的血脉亲人,人走失现在有了线索,你们不是该同样着急嘛?不着急反而抓着点小事不放,算几个意思?是不想把人找回来,还是因为直接参与? 朱麒麟此话含义几乎诛心,气的顾家老爷猛拍桌子,冲顾雨蓉的亲娘,也就是婆子嘴中的太太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那陪嫁一家绑了来?!” 顾太太脸色青白,抖着手道:“刘家的两个月前被我撵走了,一家子手脚不干净假公济私...” 闻言,顾家人都诧异不已,因为这么大的事他们既然都不知道,说是假公济私,那这偷的是公中的钱还是她顾太太的私房钱?如果是私房钱到还罢,如果是公中的钱,顾太太就该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毕竟她是管家太太,陪嫁干下这种事就更不该偏私,公平公正公开,隐瞒不说,这是不想别人借此理由夺她的管家权? 顾家老爷气的倒仰,抖着手指直指顾太太鼻间骂愚妇,最后即是眼睑往上一翻直接气晕过去。 顾家人立时人仰马翻,薛湛顿喝一声,冷眼盯着顾太太:“撵去哪?那奶娘的孩子呢?” 顾太太已经吓的面无血色,在仆人搀扶下无力回道:“不、不知道,奶娘生的孩子我根本没见过!” “夫家既然在顾府,为何奶娘会在侯府?” 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局面,顾太太破罐子破摔:“刘家的儿子不务正业,常年在外赌钱,那吴氏想和离求到蓉丫头那,我没准,只许两人分居,之后我就再没问过了。” 一个不务正业常年赌钱的夫君,一个夫妻分居常年不见的孩子,这种漏洞百出背景的女人既然成了他定远侯府四代嫡长嗣的奶娘!不说功勋贵族,就是普通人家有点常识的都不会犯这种错误! 可偏偏定远侯府犯了,还犯得一错再错,如今自食恶果! 薛湛气的想杀人,朱麒麟拉住他手:“先冷静,不能乱,越乱越让人有机可趁。”走失既然不是巧合,那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必然有所图,求财,求权,求势,没有达到目地,人或许就是安全的。 京兆府衙官差直接围住顾府,领头人满头大汗的小跑步赶来:“下官见过国公爷。” 朱麒麟矜持颔首:“有劳赵大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一大清早,先是定远侯府的帖子把他喊醒,后是福宁县主的帖子让他醒脑,再是定远侯世子的帖子让他提神,结果还来个忠国公的帖子把他砸晕,太傅府的帖子压轴!为官一生,当了七八年的京兆府邸,就没一天像今天这样刺激过! 奶娘的事交给衙门官差审查,之后薛湛直奔京城汇集三教九流的灰□□域,一脚踢开某一扇漏风的破门,雷电一般冲进里面响起一阵拳拳到肉的击打声,随后拖出一个满脸青紫生无可恋的青年男子。 薛湛随手一甩,原本该摔个狗肯泥的男子却是临到地腰身一挺,稳稳落地。 “派出你的人,地毯式搜索!” 青年反手擦去嘴角血迹,一脸不服气:“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我的拳头比你硬。”薛湛瞥他眼,笔直的身形气势大开,站在那里就有股不容忽视的危险气息,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除非听从,否则死! “娘的!你个小子几年不见还是跟个人形兵器一样!”青年很不服气,但不服气不行,因为很久以前的经历告诉他,你的骨头有多硬他的拳头就有多硬,绝对有本事揍到你服气为止! 闻言,从头看到尾的朱麒麟眼睑一眯,视线微微扫过青年青紫肿胀但仍旧看得出轮廓分明的脸。 青年感觉头皮一麻,长年摸滚打爬的第六感让他感觉危险,警惕往后一扫....!娘的今天就不是个好日子!烦燥的扯扯头发,青年一脸破败的踹开另几扇门,撵鸡似的把屋里的人撵出来! “起来起来太阳晒屁股了还他娘的睡懒觉!有活干了!都他妈的打起精神!” 整个京城的黑白两道为一个孩子而沸腾了!就像一张网,一遍一遍的刷过每一个角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大个京城展开地毯式搜索,而定远侯府像被围成铁桶一般,水泼不进,可是他们防得了外面却防不了里面! 侯夫人刘氏撞开重重防线,冲进老夫人屋里推开上前阻止的狄卿卿,卟咚跪地,在一众惊恐至极的表情下道出极力隐瞒的事实。 “娘您救救承逸,承逸从早晨失踪到现在毫无音讯!娘您救救他,他是您的长孙呀是阿恒唯一的孩子呀娘!” 于毫不知道情的常氏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本就不是很舒服的身体立时像压下一座大山,脑海里的弦猛得一下绷到急致! “老夫人!老夫人!” 常氏的脸色一下子白到极致,薛澜吓的花容失色,但更让人恐惧的是狄卿卿那边! “县主!县主!快来人呀快快大夫!” 狄卿卿被刘氏推了把,虽然有丫环眼明手快垫了底但这一摔,让她直接见了血。 薛澜吓的六神无主,老夫人常氏强撑起身子气若游丝:“快、快喊稳婆,准备产房、” 整个屋子里乱了起来,刘氏跪在地上脸上表情却是说不出的怪异,有恐惧,却又好像有一丝快意,只是这时候已经没人有顾得了她了。 白雅狼狈至极的赶来,瞧常氏面如金纸的脸色吓的心神巨荡,曲膝跪到常氏面前握住其手,含泪哽咽:“娘...” 常氏勉力扯扯嘴角:“我、我没事,去看着卿、卿,她那肚子我怀疑是双胞胎,你去看看去看看...”被握住的手推了推,但那力道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白雅忍泪出声:“娘放心,卿卿那有婆子看着不会有事的,娘说过还要给卿卿的孩子取名字呢,太奶奶取的名字这是福气,娘可要守信...” 侯府侧门数匹快马飞奔而去,其中一匹直奔薛湛这边而来,彼时,寻着线索,薛湛正从一个从五品官的后院救出晕迷不醒的薛承逸,原本松了口气,却在半道撞上快马奔来报信的人。 对方不待马停跃下马背,拱手:“世子请尽快回府,老夫人,不好了。” 薛湛满眼茫然,拒绝接受这个消息。 朱麒麟心头一痛,想安慰却发现所以语言都是苍白空洞的。 几乎只是一眨眼,薛湛跨下的马像疯了似的冲了出去,临近侯府却又害怕,跟跟跄跄跨下马背。 迎出来的管家心情一痛,红着眼睛:“世子..” “我出门的时候是怎么吩咐的?啊?为什么消息还会走路?!”薛湛扯过管家衣领,几乎是拖着他走了几步,脸色狰狞目眦欲裂几欲噬人而食。 年近半百的管家一点没反抗,任由自己狼狈至极,旁的小厮看不下去,卟咚跪下:“世子,不管管家的事,是侯夫人冲进去,推开县主跟老夫人说的,老夫人当时就不好,县主、县主也动了胎气,要生了...” 薛湛眼眶迅速充血,甩开管家,咬牙切齿恨到极致:“刘、氏!我与你不、共、戴、天!” 闻讯赶来的朱瞻基头皮发麻,咬牙腮邦子凑到朱麒麟身边:“拜托你一件事。” 朱麒麟投来视线。 朱瞻基咬咬牙:“看住薛湛,别让他把自己折腾死。” 凝重的神色不是开玩笑,朱麒麟的心脏像被拧紧一般。 “我会看住他。” 第91章 去世 朱瞻基并不是无的放矢,当年老侯爷去世,薛湛就疯过一回,那种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杀人的模样吓的人真腿软,有幸目睹过一次的朱瞻基再不想看见第二次,太可怕,会做恶梦。 一侧是踏入鬼门关生产的福宁县主,一侧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老夫人,整个定远侯府连个主事的都没有,好不容易盼回世子吧,但刚才掐着管家拖行的凶悍,让一干人愣是没敢凑上去。 眼瞧薛湛奔向后院,朱麒麟跟上去,朱瞻基叹口气冲一干愣着的人低吼:“还愣着干什么?该递消息的递消息,该通知的通知,派快马去把定远侯喊回来!” 那厢管家爬起来擦把汗飞快跑去安排,这厢薛湛进内院,常氏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模样激的他眼睛通红。 白雅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薛澜早已无声哭成泪人。 薛湛努力吸了口气,冲薛澜身后的冬葵颔首:“扶小姐回房休息。” 薛澜哽咽摇头:“我陪着奶奶。” “回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薛湛不容拒绝,薛澜被扶出屋子,迎面撞上赶来的徐长霖,眼眶立时一红。 徐长霖心头一紧,一脸焦急:“怎么了?可是哪不舒服?” 薛澜眼泪婆娑摇头:“我没事,是奶奶,奶奶怕是...还有卿卿,对还有卿卿,我要去看看她!” 徐长霖拉住人:“你去做什么,忘了你自己的情况?你回房休息,我让人去瞧瞧。”目送薛澜回房休息,徐长霖吩咐婆子前去产房那看看,转身进到屋内。 彼时常氏已经醒了,一手拉着薛湛一手拉着白雅,冲朱麒麟颔首:“国公爷来啦?老婆子身体不适,还务怪礼数不周。” 朱麒麟迎上来:“老夫人太过见怪,我一直把您当长辈,礼该是我像您问安才是。” 常氏笑着移开视线,打起精神细细问过薛承逸、狄卿卿、薛澜,还冲进门的徐长霖招手:“长霖过来。” 徐长霖两步并作一步:“奶奶。” 常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起一股潮红,拍拍徐长霖手:“澜丫头现在身子重,经不得劳神,侯府吵吵闹闹的不适合安胎,长霖等下就带她回府啊!听奶奶的话,别仗着身体好就不当回事,这不是儿戏!” 徐长霖颔首:“奶奶放心,我会照顾好澜儿。” 白雅扭过头去,眼泪卟卟往外冒。 常氏笑了,扫眼一众神色,视线定在白雅身上反劝道:“哭什么,我劳累了半辈子,还不许我老婆子休息一下呀?” 白雅强颜欢笑:“娘就爱打趣我们。” “我一个老婆子平白无事打趣你们小辈作甚?又不是吃饱了撑着。”常氏佯怒,后自己忍不住笑了:“成了成了,你们都去忙吧,我老婆子想跟我的乖孙说些悄悄话。” 常氏拉着薛湛的手,把其他人都撵了出去,待门一关,混浊视线却是无比清辙的看着薛湛:“阿湛,你老实跟奶奶说,你跟忠国公朱麒麟是什么关系?” 薛湛心头一紧,抬头看常氏眼神,在说谎跟诚实中毫不犹豫选择实话实说:“孙儿心悦于他。” “那他呢?” “他也心悦于我。” 闻言常氏放下心悬石,笑着拍拍他手:“你爷爷当初常跟我说,你性子太独又太过肆意,老担心你会孤老一生,我气的跟他吵了一架。我的阿湛如此出色优秀,怎么不招人喜欢呢?如今可不应验了,我的阿湛有了喜欢的人,阿湛喜欢的人也喜欢阿湛,到了九泉之下碰到你爷爷,我还要骂他一顿,明明这么好,到了他嘴里怎么就成孤老一生了?真真不会说话。” 薛湛鼻头微酸,依着常氏手:“奶奶,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奶奶,” 常氏笑骂他:“如果我不同意你们,就不是好奶奶了是吗?再说了,我一老婆子反对有用吗?别急着否认,你的性格奶奶清楚的很,认准了就不会改,当年你爷爷一□□三餐揍你,你不还是招鸡斗狗不务正业?我要反对,你十之*就应你爷爷那句话要孤老一生了,想到这点,什么流言、什么蜚语、什么子嗣、什么传宗接代都是浮云,不及我的乖孙子半分开心。”语气若顿,喘均气叹道:“只是好可惜我那些珍贵的宝石手饰,本来都是留给你哄媳妇,现在算来是用不到了,不过你爷爷还有好些宝甲宝兵刃,你整理整理一并送给忠国公。” 薛湛假装生气:“老头子那些宝甲宝兵刃说好都是留给我的,奶奶你怎么让给别人呀?” 常氏嗔怪他眼:“给你给他还有区别吗?别以为老婆子老了就老眼晕花,你这两年给家里人准备的年礼都是从忠国公府库房里拿的吧?亏的人家忠国公依着你,有那么些贵重东西是能随便拿来送的吗?你个败家玩意!” 薛湛一脸乖觉:“不过从这个口袋移到那个口袋,不算败家。” 常氏一副气的脑仁疼的模样,瞪他眼:“懒得跟你罗嗦,去,去我房里密室靠墙那架子上取个羽翼雕花楠木盒来,颜色偏深的那个,别拿错了。” 薛湛对常氏房里的密室清楚的很,找到机关一掰,从靠墙木架取来盒子放常氏身上:“这盒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瞧见了,那老婆子我还守得住?”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奶奶您别这么小气嘛!给我瞧瞧呗~” 向来愿顺着他的常氏这次却是坚持不给,扣进手里却瞧一眼都不成,支使人开门后,转手便把盒子塞朱麒麟手里,笑道:“我们阿湛以后劳忠国公多多照看了,见面礼,还请多费心。” 朱麒麟一怔,快速扫眼薛湛,推辞道:“老夫人客气,世子少年英才岂敢邀功?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常氏笑了:“一点小礼物,难道国公爷还要推辞吗?” 常氏眼里的深意让朱麒麟心中一动,抬手收下盒子:“多谢老夫人。” “好。” “奶奶,”薛湛鼻子犯酸,常氏拍拍他手。 随后薛尉之赶来,常氏拉着他与白雅的手,语重心长:“阿湛是个有主意的,你们要支持他,不许为难他。” 薛尉之泪眼哽咽:“娘,儿子对不起您...” “生了生了生了!县主生了!” 薛琨凑到面前,眼眶含泪:“奶奶,卿卿生了,母子平安,两个男孩。” 常氏笑开颜:“好、好我们阿琨当爹了.” 白雅摁着帕子哭成泪人,薛尉之低语:“娘不是说给孩子取名字吗,娘看取什么好呢?” “叫承恩跟承智,我们薛府受皇恩浩荡,要记得要忠君,我们薛府的孩子要智计杀敌,要忠肝义胆!” “薛承恩,薛承智,待他们长大,儿子一定跟他们说,他们的名字是他们太奶奶给取的,要是辜负了太奶奶的这份心意,儿子饶不了他们!” 常氏瞪他:“不许欺负我的乖曾孙,否则我饶不了你!” 薛尉之含泪:“好,不欺负,都听娘的!” 薛晋之匆忙赶来,顾不得被台阶绊的跟跄,脸色刷白跪到常氏面前:“娘...”. 常氏打起精神,却还是气若游丝:“晋之是侯府的主心骨,要好好的...好好的看着...” 薛晋之抓着常氏手泪眼涟涟:“都听娘的,儿子一定守好这个家,守好这份基业,不愧薛氏列祖列宗!” “..我知.你是个孝顺的...我放心..”常氏混浊的双眼扫过一圈,她其实已经看不清了:“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 一屋子人肝肠寸断,薛湛眼眶充血紧紧抓着常氏手。 常氏笑着偏头,努力掀了掀眼皮:“..奶奶.要.睡了.阿湛.要.要好..好的..好.好..的........” 保养良好的手腕无力垂下,眼皮无力的掀了掀终还是闭上,而嘴角的笑却始终保持着。 “啊———!!!” 野兽悲痛绝望的嘶吼让人闻之心酸落泪,前来宣旨的太监迟疑停下脚步,一脸为难的把视线投向朱瞻基。 一想到常氏去世,朱瞻基也不免鼻头泛酸,眨眨眼睛冲太监道:“老夫人去世,薛湛要守孝,不方便进宫,这样吧,我进宫跟皇爷爷说一声。” “多谢皇太孙殿下!” 薛湛行事传进宫内,朱棣大怒,这旨意就是传人进宫问罪的,但如今常氏老夫人去世,小太监急了,生恐完不成差事被责罚,如今好了,有皇太孙殿下,至少可以交差。 朱瞻基进宫凑到朱棣面前,神情悲痛:“皇爷爷,薛湛没有奶奶了。” 原本正在气头的朱棣一怔:“常氏去世了?” “嗯,走了。” 朱棣一叹,挥手让宣旨的太监退下,吩咐贴身太监:“去后宫说一声,该赏的即刻开始拟旨,该有的规格不能落下。”见朱瞻基眼巴巴看着自己,没好气一叹:“其余的待常氏丧礼后再说。” 朱瞻基低首:“谢皇爷爷!” 常氏身上有一品侯夫人的诰命,她的丧礼自然不能待闲待之,礼部专派人监督丧礼仪程,该有的规格尊荣一分都不能少,当然,超出规格也是不能的。 悼念、哭灵一系列事务有条不紊的进入仪程,薛晋之薛尉之还轮流守灵,薛湛却是一动不动跪在灵堂,如同泥塑的雕像,谁劝都不听,谁扶都不起。 朱麒麟虽然心疼,但还是劝大家依了薛湛的心意,只是在吃饭这点上却坚持到底,全程盯着,必须喝碗汤再吃碗饭。 三天三夜没眯一下眼,白雅急的直掉眼泪,朱麒麟示意一众稍安勿躁,在傍晚趁其不备一个手刃劈晕薛湛,在一屋子目瞪口呆之下打横抱起人。 “我带他去休息。” 薛尉之合起张大的下巴,感激拱手:“那就麻烦国公爷了。” “不麻烦。” 朱麒麟抬腿跨出门,背影挺拨手臂沉稳有力,就这么把薛湛抱回院子放到床上,脱了外衫退去鞋袜,擦了脸手,看着薛湛憔悴的脸色,几天来堆集的心疼感终化作深情一吻落在眼角。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白发苍苍....” 赶来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薛琨如遭雷击,心神巨震下,想也不想就像来时那般无声退去。 朱麒麟若有所感,视线扫过窗口,嘴角微抿。 第92章 丧仪 这一觉薛湛也只睡几个时辰,醒来后白雅一通哭,薛澜一通劝,总算没再像之前那般拼命,虽然大半时间还是守在灵堂,但总会抽点时间休息一下。小说 薛湛恢复正常,薛琨又开始魂不守舍,时常是说着说着他视线就盯到别的地方发呆去了,薛尉之还道他累了,通常把他撵去休息,只是躺到床上薛琨想的以更多! 想想这样下去不行,抓心挠肝的薛琨跟着薛湛回院子,顺手关上门。“哥,” 薛湛回首:“表情这么凝重,难不成在外面有了二心?”说着坐下,灌了口茶:“如果是这事,求谁都没用,躺平任揍吧。” 薛琨抹把脸,一脸凝重坐到旁边:“别想扯开话题。我那天看到了。” “看到什么啦?” “忠国公亲你,还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白发苍苍’。” “所以呢?”薛湛放下茶杯,看着自家一副天要塌了的弟弟。 “哥知道?”薛琨瞪大眼,想到什么猛的一起身:“是忠国公强迫你的?!” “都当爹的人了,怎还毛毛燥燥的?”自家弟弟得出这么个结论,薛湛也是醉了,白他眼:“你哥我像是能被强迫的人?” “那哥你是自愿的?” 薛湛拧眉:“两情相悦的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 不是被蒙骗吃豆腐,也不是被强迫,但两情相悦的结果也并没让薛琨高兴起来。 “是我断袖又不是你断袖,你苦着脸做什么?” 薛琨抱头蹲地:“我到宁愿是我断袖...” “说什么胡话?孩子都俩了还说什么断袖,信不信我教你重新做人?”薛湛没好气踢他下:“起来!” “这事还有别人知道不?”薛琨抹把脸顶着压力问。 “你岳父、大舅子都知道,吴用他们几个,”薛湛抿抿唇:“还有奶奶。” “奶奶也知道了?”想起之前常氏对朱麒麟的态度,恍然道:“难怪。那哥的打算呢?哥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难道一辈子不成亲吗?” “身为武将征战沙场,哪能说一辈子那么长?”薛琨气的怒视,薛湛曲指弹他额头:“所以爹娘那里你要多费心,我常年不在,小澜又出嫁不能时常回来,你要多陪陪爹娘。” “我知道。哥早点休息。” 两兄弟的谈话就此结束,薛湛自去休息不谈,薛琨回自己院子,瞧眼吃饱喝足睡的一脸满足的小包子,挥退丫环婆子,坐到床边拉起狄卿卿手一脸愧疚:“以前答应你游山玩水闲云野鹤的约定怕是要食言了。我准备入仕。” 狄卿卿第一反应是起身,眉眼一冷:“是谁给你气受了?说,我非揍的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薛琨忙把人压回床上,盖上被子:“没谁给我气受,我只是想了想,有小澜的婚事在,我们家文武忌讳就形同虚设,反到是我区别于常人的丰富人脉,这种事别人求都求不来,我难道就浪费不成?”两人青梅竹马,打小就倾心暗许,薛琨知这点理由说服不了人,又道:“奶奶去世,我们跟大伯总归要分家,到时候哥的世子爵位也会还给承逸,虽说以哥的能力还回世子爵位后也不会是白身,但总归未雨绸缪,同是爹娘的孩子,我不能把所有重担压到哥一人身上。” “什么把担子压到哥一人身上?我‘福宁县主’的身份是假的?”狄卿卿白眼自家夫婿:“如果你改主意是怕爹娘受委屈那就大可不必,先不说大哥护短的性子,单我镇北侯府的身份也不能小瞧,再说,待你学业有成教书育人成为当世大儒,到时弟子满天下,谁又敢小瞧了去?” 成为一代大儒名流百世是薛琨之前的心愿,只是经过这几天的事,再加上自家哥断袖断到一品国公身上的刺激,薛琨深深觉的他不能拖自家哥的后腿,就算达不到那个品阶,但至少能立起来,这样以后两人吵架离心,他哥也没有后顾之忧。 “我想过了,成为大儒的念想可以往后推推,待入仕历练几十载,人情世顾通达,到时候再教书育人也能事半功倍,只读书,读死书,反而显的空洞空白。”说着摸摸娇妻的手,不柔软,甚至长年舞刀弄枪的茧子都还没养好,不过薛琨喜欢。“你放弃战功收敛性子给我生儿育女,难道还让人背地议论你嫁了个懦夫?不说权倾朝野封侯拜相,我至少希望别人在说起的时候,说你嫁的好,嫁的值!” 狄卿卿瞪大眼,红晕从耳朵一直延伸到脸上,嗔怪道:“好好的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你想挣份功名光宗耀祖,我到还拦着你不成?” “知我者莫若卿卿也!” “去~”狄卿卿唾他,脸上红晕半退问:“爹娘呢?他们年纪大了,别让多守,也多劝劝湛哥,这么折腾自己,奶奶泉下有知还不定多心疼呢。”说着冲摇蓝方向嫌弃瞥眼:“都怪这俩混蛋,早不生晚不生,偏偏等到这时候,害我给奶奶磕个头都不成。” 薛琨眼睛黯淡下,随即道:“放心,奶奶的头我代你磕。” “这种事还能替代?” “怎么不成?你我夫妻一体,什么事不能替代?” 狄卿卿白他:“尽说胡话。”说完隐晦使个眼色,低声问:“那边怎么样了?” 薛琨低首:“大伯把她软禁了,不准见客不准出门,也不准到灵堂行孝礼。” 老夫人常氏虽身体抱恙太医院医正都不敢轻易下药,但刘氏这一作却真真切切成了常氏去世的诱引,不管她是有心,还是真担心薛承逸的安危以至无意,在重孝的古人来说,刘氏这种行为足以提起‘害死婆婆’的罪名,千夫唾骂世人不齿!更别说她还推了狄卿卿一把,让其早产!得幸狄卿卿体质过硬,母子平安,否则这事还难说! “查过吗?可有干系?” 薛琨摇头:“这到没有,否则就太让人寒心了。”因为怨恨夺她管家权就利用亲孙子报复什么的,那就太丧心病狂了。“她管家几十年,手里有几个忠仆,得到消息认为哥不会真心实意去找,所以想去求奶奶。” “湛哥心性坦荡既然说十年就是十年,她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自己心思阴暗还以为别人一样,啧,活该她落的现在下场。对了,她不会以为承逸失踪是湛哥设计的吧?” 薛琨端来白水让她润口,道:“你还真猜中了,她就是以这个理由说服顾雨蓉安排人给她放行,不然有哥的安排,她闯不进奶奶的院子。” 顾雨蓉管家手上权力不小,若不是她有心放行,凭刘氏一人之力怎么可能突破重围?而结果只是这一犹豫,让刘氏闯下弥天大祸!如果刘氏是主犯,她就是从犯!这图的是什么?有个害死婆婆的婆婆,她身为刘氏媳妇,风评定会受牵连,甚至会影响到薛承逸! “大伯下令处死了刘氏那几个忠仆,剩下的也下了封口令,出于日后考虑,顾雨蓉从娘家带来的人全部送回顾府,现在由娘管家。” 勋贵之家出了个害死婆婆的媳妇,这是天大的丑闻甚至会让定远侯府顶到风口浪尖,是以薛晋之就算恨刘氏入骨,也不能除之后快,反要极力为其遮掩!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 就在少数几户知道的人家议论中,老夫人常氏出殡前一日,刘府上门悼念。 早被吩咐的小厮一溜烟跑去通报,薛湛弹弹衣角。 “终于来了。” 彼时管家亲自领人拦在门口,甭管主子仆人,只要跟刘府有关,一律不准进! 刘氏亲兄长气的眉头倒立:“一个狗奴才还敢拦本大人的路?让薛晋之出来见我!我到要问问他,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舅子!还有没有岳丈岳母!”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寸步不让。 刘氏老太爷及老夫人被搀扶着上前,刘氏老夫人努力挺直腰板,语带威慑:“亲家母去世,我们按礼数前来祭拜,为何却拦着我们不准进门?这是何道理?!” 管家掀掀眼皮:“老夫人说道礼数,那奴才到想问问,我们太夫人去世几日,悼念封灵日不来,偏出殡前一日来,这又是何道理?” 自两家联姻,刘氏仗着姻亲关系吸侯府的骨血还少吗?扯着侯府的名头吃了多少好处?最让人恶心的是,好处自己吃了,出了事却让侯府出面收尾!远的不说,就说薛恒掌管虎豹营时,刘氏塞了多少人进去中饱私囊?最后出了事却一个个溜的比兔子还快,若不是薛湛快刀斩乱麻,现如今虎豹营怕是早成了历史,哪有现在风光? 刘氏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刘氏老太爷强势踏上台阶:“再如何老夫也是你们侯爷的岳丈,我看谁敢拦!” 薛湛掀起孝服衣摆踏出门,管家低眉顺眼退开一步:“世子。” “嗯。”薛湛眼神一扫,抿唇开口:“我定远侯府的台阶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都能上了?” 刘府上下气的一噎,刘氏老太爷气的破口大骂:“老夫不跟你个小辈计较,把薛晋之叫出来!老夫到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岳丈上门却要被几个狗奴才调难!” 薛湛居高临下的瞥眼刘府一行,嘲讽意味十足的开口:“什么狗在吠?这青天白日的也敢跑出来乱叫,也不怕被人一棍子打死!” “你!放肆!”刘氏兄长气的脸色胀红,抖着指尖冲薛湛:“我们客客气气上门却受此侮辱,简直岂有此理!本官定要上本奏折参你定远侯府一本!青天白日目无尊长,你们定远侯府还有没有孝道廉耻!” “本世子又没指名道信,刘大人这么激动做什么?”薛湛鄙视眼抓住他手拉近距离,眼神戾气外露:“刘大人上奏折弹劾我定远侯府还要经过内阁,速度太慢,不若现在随我进宫面圣,好好说道什么叫‘孝道廉耻’!详细清晰的说下你妹妹如何害死婆婆,如何害死我奶奶这一品诰命太夫人!走!现在就走,刘大人若走不动,本世子派轿子抬你去!” 刘氏史长吓的面无血色,死力想要挥开薛湛的手却发现怎么都挥不开,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一时间即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只想要逃脱钳制。 薛湛突然松手,冷冷看着对方猝不及防摔下台阶,低下眼睑冷哼:“原来还知道怕,本世子还道你们刘府上下天生铁胆,不知‘怕’为何物呢!” 有其他上门祭拜却不知情的人家觉的薛湛行事过于放肆,迟疑两下想要上前劝解,毕竟是姻亲哪有如此撕破脸的作法,后头有知情的忙死死拉住,客客气气递上帖子从另一旁进入。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刘氏害死婆婆已是板上钉钉的实情,刘氏出自刘府且是嫡女,之前因这桩婚事享尽好处,如今出事刘府也逃不了干系,若刘府知错知礼,女儿闯下如此大祸,刘府该三跪九拜上侯府道歉,最明智的作法是主动接回刘氏,再由刘府出面处制刘氏,不管是死是活,此举等同主动肯请侯府休妻,刘氏不再受侯府庇佑,死后不能葬入侯府祖山也不受侯府香火供奉!就算薛晋之不休妻,为了侯府声誉着想选择封锁此事,刘府认错的态度章程更要摆出来,因为此举在保护侯府声誉的同时更保护了刘府的声誉! 可刘府是怎么做的?刘氏害死婆婆,他们做爹娘兄长的没事人一样在宾客聚集时上门祭拜,这是吃准了侯府不会大肆宣扬!吃准了侯府会吃下这个哑巴亏!而他们刘府仍旧是侯府理该尊为上宾的姻亲! 事到如今,刘府还在算计!拿侯府的声誉在算计,拿侯府下一代在算计!知情者无不摇头,见过不知羞耻的,却没见过如今不知羞耻的,对于这种人,跟他讲礼那是侮辱了‘礼’字,就该让他们知道何为‘痛’! 刘氏老夫人哭着上前:“是老身教女无方,老身有错,求世子让老身在亲家灵前上柱香,老身对不起她!” 薛湛不为所动,冷声开口:“要哭丧到别的地方去哭,别脏了我侯府门楣!”随即一声顿喝,让人取来配剑,扬手在台前划出一道横线,语气冷到极致。 “以此线为界,刘府上下有越过的,不管何人,手越过,砍手!脚越过,剁脚!一字——杀!” 第93章 问罪 有薛湛戾气飙升的那番话, 让人堵心的刘府上下半步都没敢踏入,有人拍手称快, 有人拧眉微词, 传出去不知情的都要道一句不尊敬长辈,以讹传讹怕不是被传成什么样, 不过这些于薛湛来说都只是浮云, 就算死他也不会让刘府一家到常氏灵前添堵! 常氏入土为安葬入薛氏祖坟,一下子苍老十岁的薛晋之这才有精力腾出手处理府里事务,不想前日还前来悼念常氏的纪钢领锦衣卫精锐上门, 一身飞鱼服一身绣春刀, 满面肃然。 “请薛世子与下官走一趟。” 白雅刷的一下脸色雪白,薛尉之脸色一变,薛晋之客气拱手:“可有罪名?” 纪钢抿唇:“下官只是依旨办事,还请侯爷务怪。” 收到消息薛湛从后堂走来,以视线安慰下薛尉之夫妻, 冲薛晋之道:“家里就劳烦大伯了。”见薛晋之颔首, 不管是之前私前出动虎豹营还是后来逼退刘府, 薛湛做的无愧于心,但于臣子来说这都已经踩在了君王的底限,按下不说不代表过往不究, 只不是秋后算账了。 不过朱棣能让他安葬完奶奶再行问责,薛湛很是感激。 “劳烦纪兄带路。” 薛湛一路随纪钢到锦衣卫衙门,一路目不斜移,到了牢房往那一躺直接睡过去。 纪钢无语下, 随即踏出牢门冲两个心腹道:“好生守着,若有事随时来报。” 两个心腹恭敬拱手:“是大人。” 他这边睡的香,不知外边收到消息的都要疯。 定远侯府就不用说了,薛晋之早派出人打听,徐长霖收到消息立即跟徐太傅闭门商议了阵,太子府那朱瞻基直接找上他爹。 “父王!” 那着急的模样惹的太子瞪他眼:“慌什么?拿人的锦衣卫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就说按旨办事。” 太子表情一松:“既然什么都没说那就是事情还有待商议,”世间说最了解朱棣的人除太子外不做第二人想,徐皇后都要靠边站。“你这时候急着上去求情反到是火上浇油,不若先看两天,等你皇爷爷这口气出完了再去求情也不迟。” 朱瞻基迟疑下:“那锦衣卫会不会动刑?” 太子斜眼:“那小混蛋不是跟锦衣卫同知交情颇深嘛?” “父王又不是不知道,锦衣卫那帮人油盐不进!交情归交情,该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含呼!”否则锦衣卫的名声也不会这么臭了! “你皇爷爷没定罪名,锦衣卫就不会善动,不过要说锦衣卫动手反到好,这样你皇爷爷的脾气也就去的快,反到是这样不轻不重的关着,还有得磨。” 朱瞻基这次抓住重点:“不会定罪?” “按你皇爷爷的脾性,要定罪还会等到现在?直接在锦衣卫上门拿人的时候就宣旨了,等着看吧,这事雷声大雨点小,有些想要看戏的怕是要失望了。” 太子猜中了朱棣的心思,徐太傅那厢也猜到了,不过徐府现跟薛湛是姻亲,冷着处理等朱棣气消是不妥的,但太上赶着去求情又过于急燥,最后祖孙俩商议下,由徐长霖出面跟定远侯府商议这事,徐太傅不出面,这样即顾到了两家姻亲的身份不落人口实,也冷着朱棣那边不至于火上浇油,当然,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否则弄巧成拙反而要槽。毕竟猜测君王心思是为臣大忌,该避的还是要避。 两个最了解朱棣的人选了最明智的决定,但朱麒麟等不了,这边前脚才到锦衣卫衙门,那边后脚就到了,刚好与准备进宫回旨的纪钢撞了个正着。 一个不容忽视,压抑气场气势肃然,似乎眼神已然化身成剑! 一个神情镇定,迎难而上,大有你任狂风暴雨我自安如泰山。 “国公爷。” “纪同知。” 两人眼神绞杀数次,纪钢低下眼睑:“国公爷前来若是想见世子,那下官奉劝一句趁早回转。锦衣卫历来依旨办事,若无皇上旨意,王孙贵族一历同等!” “若我非要见呢?” “善闯锦衣卫衙门是什么罪名,相信国公爷比下官清楚。” 朱麒麟低下眼睑,纪钢心中一叹,凑近低声道:“国公爷若想害死薛湛大可再这么急色下去,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难道国公爷想在这么特殊的时候给薛湛惹麻烦吗?” 纪钢话中的信息量若大,朱麒麟微微一怔,眼神盯着退开的纪钢。 言尽如此,纪钢也不便多说,再次拱手道:“国公爷还请别为难下官,若要见人,需得皇上下旨。而且就算要探视,现在怕也不方便,薛世子已经睡着了。” 闻言,朱麒麟利落转身。 纪钢拱手:“恭送国公爷。” 侯在大门外的薛琨见朱麒麟全须全尾并未动武的走出来,心下松了口气,天知道他赶来时见朱麒麟气势汹汹冲进门内的那种心情,感激是肯定有的,但更多的是怕呀,这时候要把两人不正当的男男关系暴出来,别人不知道,他哥肯定是雪上加霜! “见过国公爷。”薛琨按礼数问好,随即忙问:“可见到我哥?” “并未。”朱麒麟摇首,眼神一黯:“纪钢说他睡着了。” “睡着了?”薛琨一怔,随后点头:“睡着了也好,我哥这阵子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下也行。”不过进了锦衣卫牢房还能安然睡着的也就他哥一人了,这神经忒粗,不服都不行! 想到薛湛,薛琨就想起眼前的人与自家哥的那种关系,立时心情那叫一个复杂。闲暇时他设想过自己未来嫂子的模样,好奇是像卿卿这样性格直率巾帼不让须眉,还是像小澜一样外表秀丽慧中内里却身手不凡,或者像他娘一样,贤淑温柔大家闺秀,但没想到他哥从来不按牌理出牌,找了个谁都想不到的‘嫂子’!薛琨想想都觉的要抓狂,只是回头一想,比起侯夫人刘氏与前世子夫人顾雨蓉来说,又不知道要好太多了!前者全身都是坑,坑了夫君不算,又坑儿子,坑完儿子还坑孙子并儿媳妇,后者不坑则已一坑惊人,想想都要糟心。 “国公爷,”柄着都是‘一家人’的心理,薛琨劝道:“圣上既然未下明旨,代表我哥这事还有待商议,是以国公爷还需先冷静,若因此事牵联到国公爷,我哥知道定然心生不安,再则只有国公爷安全,才能更好的为我哥谋划。” “我知。” “如此,先行谢过国公爷了。” “嗯。” 不说朱麒麟如何动作,薛琨回定远侯府,快步迎上白雅道:“娘别担心,哥没事,他现在睡着了。” “睡着了?”白雅愣神下,拍下胸口:“睡着了好,睡着了好,这阵子就没看他睡过一个好觉,难得清静,好好休息下也好。只是诏狱阴暗潮湿,又怎么睡得好?” 薛尉之走过来:“那小子皮厚内糙,什么地方睡不得?” 薛琨扶着白雅坐好,劝道:“娘放心,儿子每天都会去守着,等明儿风头过了儿子去探探口气,看能否送些锦被吃食进去,总归哥与锦衣卫同知纪大人有点交情,这点情面应该会讲的。” 一旁薛晋之颔首:“锦衣卫依旨办事,皇上没下明旨锦衣卫就不会善动,不会提审也不会动刑,最多也就关着。” 有了这些消息一家人心算是安稳了些,但要办的事才刚刚开始,薛晋之叫薛尉之到书房,直言道:“待娘的七日一过,我会上情丁忧。” 薛晋之一直在兵部任职,但担任的职位却与侯爷爵位不相等,按今年之势理该争一争兵部左侍郎,待现在的兵部尚书退下,他就是顺理成章的新任尚书,到那时就是爵位与实权同等,定远侯府定能再稳稳竖立十年!而这次错过再等三年,情势就不是如今了! “大哥或许该再考虑下,皇上也许并没有这个意思。” “我意已决,”薛晋之抬手打断,随即苦笑:“我只希望此举能让背地里的人消停,不再紧盯我们,也希望能挽回一些名誉,让侯府能有喘息的空隙。” 这一系列事情背后策划的目地显而意见,薛晋之甘心吗?千百个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如何?刘氏害死婆婆的恶行令人发指,不管她有心还是无意,夫妻同体,这份罪名薛晋之不担也得担! 争兵部左侍郎的机会没了,丁忧三年,这三年的机遇全部错过了,以后为官一途也会受影响,说的恶劣点,薛晋之就算做的再好,有个害死亲娘的媳妇,此等污名注定他走的不远! 他恨,他怨,他怒,但这些都要受着!因为当年执意娶刘氏的人是他,不管是污名恶名,还是惭愧自责,他都得担! 但再恨,再怨,再怒,刘氏不能休!不是师出无名,而是侯府再不能因为这些事被顶至风口浪尖!再则休了她,从此后两不相干是太便宜她了! 想到这些薛晋之深呼口气,道:“上请丁忧同时我也会上请折子,废除刘氏诰命品阶,以身体不适为由移至闲庄养病,顾氏陪同,承逸由我亲自教养。”人移到乡下离了京城视线,那就由不得别人道了。 薛晋之眼内的神情薛尉之看的清楚,但他并不同情刘氏与顾氏,昨日因今日果,刘氏行为已经不是有心或无意能减轻的了,而顾雨蓉,担心儿子可以,但她不该拿老夫人常氏放到天秤上去衡量,以至酿成如今恶果。 “大哥心里有数就好。” “说来此事是我对不起尉之,小琨小澜才成亲不久,县主还早产,小澜还怀着身孕为殡仪奔波,如今阿湛还牵连到锦衣卫,做为大哥,当成愧对父亲嘱托!” 眼见薛晋之弯腰,薛尉之忙一把托住:“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哥此举才是真正折刹我了,且说到惭愧,是我惭愧才对,政事不通,庶务不懂,帮不上大哥一点半点,还时常劳得大哥为我费心,想想当真是无地自容。” 比起薛晋之,薛尉之的确是平庸无能,但有一点好,他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不是为官的料,打小就拒绝了老侯爷走门路给他安排差事的心,做为闲人,也从不仗侯府名头在外拉帮结派,也不听那些巴结奉承之辈给自己谋得私利。读一辈子书,学问却也不见得多好,平日做的不过就是书院教教学生,与昔日同窗论个画,赏个风景,下个棋什么的,没什么上进心,也没什么远大目标,刚成亲到薛湛降生,他还想着好好培养下儿子,可惜薛湛奇葩没半点学文意思,武学天赋却是逆天,豆丁大的小人儿一拳揍翻大汉什么的想想都让他心怵,直到薛琨薛澜出生,他这做父亲的总算找到点成就感,薛澜就不说了,她是女儿家总归要娇养,薛琨做为儿子他是付于百分之三百的精力去培养,可惜培养过头,儿子十几岁学文就能秒杀他,一个‘当世大儒’的梦想更是把他这当爹的碾成渣!而今薛琨打算入仕,可以想见他这当爹的是无颜面见列祖列宗了。 兄弟俩,一个承继爵位光宗耀祖,娶的媳妇却是个坑,唯一的嫡子还早逊,儿媳妇也是个拎不清的坑货,也就一个嫡孙了以安慰;另一个虽平庸无能,娶的媳妇却是贤淑秀丽安于相夫教子,大儿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二儿子娶县主与如日中天手掌二十万大军的镇北侯联姻,小女儿更是嫁入太傅府与闻名京城的‘公子之首’徐长霖成亲。 这啼笑皆非的因果当真不得不让人叹一句造化弄人! 第94章 检讨悔过书 太子与太傅的‘冷’字处理让朱棣的怒气果然没再飙生, 正当两人还在暗自谋划怎样让朱棣趁早消气,到不想薛湛自己在牢房病倒了。 “病了?”朱棣诧然:“这混小子一向上山下水精力无限, 怎么就病了?” 纪钢拱手:“回皇上, 世子是夜间发的热,臣请衙门的医者看了下, 说是忧思郁结, 加上睡眠不足,饮食不当,以至阴火旺胜才发的热。” 一旁听着的朱麒麟背后拳头紧握, 朱瞻基抢在前头:“皇爷爷, 孙儿想去看看薛湛。” 朱棣瞪他:“你去看什么?又不懂开药又不会看脉,去添乱?”瞪完看朱瞻基一脸不服气,没好气摆手:“成了成了,你爱去就去吧。” “谢皇爷爷!皇爷爷万岁!” 朱瞻基匆忙行了个礼转身就跑,朱麒麟随即拱手:“皇上, 臣, ” “成了, ”朱棣一副知道你说什么的表情,摆手道:“去吧,带个太医去, 别落下什么病根。” “谢皇上!” 待人离开,朱棣感叹道:“这混小子行事不得章法,到不想是个如此重孝的,难得。” 旁边贴身太监凑趣回:“奴才也听说了, 薛世子在老夫人殡仪灵堂一跪就是三天三夜,得幸国公爷把人劈晕这才让人休息了一回,否则还不定跪到什么时候。” “你懂什么?”朱棣瞪眼太监,心里想想又是不平:“生龙活虎的人早不病晚不病,偏生朕下旨就病,传出去还道朕对这等忠孝义勇子弟施于重刑,民间那些野史还不定把朕写成样!” “皇上息怒。” 一干太监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想,倒楣的不是您,而是锦衣卫纪同知!前脚才参加老夫人的丧仪,后脚就拿她孙子下狱,只待一天就弄到要请大夫救命,锦衣卫恶名果真名不虚传! 朱棣这边心生感概,那厢朱瞻基已经拉着纪钢直奔锦衣卫衙门,朱麒麟落后一步,被他拖着的李太医差点就脚悬空了! 盘着腿坐木板床上呼哧呼哧喝粥的薛湛瞠目结舌:“你、你们这是?” 薛湛的全须全尾让朱瞻基松了口气,打眼一瞧,这环境也没差到哪,三面是墙一面是栏,说的上是单间了,对面那墙上还开了个窗户,地面干干净净连个图写的印子都没有,靠墙面还有个木板床,有垫被有盖被,瞧颜色怕还是新的,床边有个小几上放着吃了一半的糕点,小几旁边有个炭火炉,上面架着水壶,瞧升腾的水气,看来马上就要开了。 “看你病到什么样了。” 牢门打开,朱瞻基抬脚跨入,冲李太医点点下巴:“李太医好生给他瞧瞧。” 薛湛放下腿,见后头朱麒麟,眨眨眼:“国公爷怎么也来了?” 朱麒麟抬腿跨入,抿唇回:“我不放心。有劳李太医了。” 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的李太医喘匀气,擦下脑门上的汗,客气道:“这是下官应该做的。”说着放下医药箱就要探手,可惜薛湛还捧着粥碗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 朱瞻基都要气笑,一把劈手夺过:“吃,就知道吃!李太医快给瞧瞧,需要什么药尽管下,本太孙那有!” 想明白事由的薛湛哭笑不得:“不就是一点发热吗?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把过脉,看过气色,李太医得出的病由与锦衣卫衙门的医者是一样的,收好手枕道:“薛世子身强力壮,只要热度退下就无需下药,调整好心情,饮食清淡,多多休息下就好了,不过薛世子习武身上曾有旧伤,要不介意,下官就开些调养旧伤的药方,待发热退去再行服用。” “那快去开,捡好的开!” 纪钢很自觉的去监督太医开药,顺带把其余锦衣卫带走,朱瞻基瞄眼空档的外边忙凑近道:“我父王说皇爷爷没下明旨就不是真心想处治你,只是碍于参你的折子太多,一时没台阶下,所以你别急,待皇爷爷气性消了,也就没事了。”说完越凑近一分隐晦道:“锦衣卫里都是皇爷爷的心腹,皇爷爷不发话就没人敢动你,比在天牢还要安全。” 薛湛点头,表示明白。 锦衣卫是朱棣的刀,更是把用的甚为顺手的刀,平日不出动则已一出动血流成河,可自打他进了这里面,一没提审,二没提问,好菜好饭招待,夜里发热还给请大夫,跟纪钢的交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朱棣的态度。可以想见,比起天牢,锦衣卫衙门更让朱棣放心! “太孙殿下,”纪钢走到牢门口,拱手道:“太医有两味药拿不定主意,请太孙殿下移步。” “好,来了。” 朱麒麟扫眼眼神隐晦的纪钢,坐到之前朱瞻基的位置,抬手摸上薛湛额头,半响拧眉:“还有点烧。” “其实昨晚发热的时候纪兄就请了大夫开了药,都喝两副了。” “那就好。” 两人视线交会,朱麒麟眼里的担忧让薛湛心里一软,借衣袖握住他手道:“你别担心,刚才皇太孙殿下的话你也听到了,皇上不是有心要处治我,待他气消就会放我出去的,多则十天,少则五天,趁这机会我也好好休息下,有纪兄在,怎么着也不会让我吃残羹冷炙的。” 朱麒麟紧握住薛湛手,嘴角勉强扯出抹弧度。 锦衣卫并不是观光的游乐场,多待一刻,哪怕金待一分钟都是危险!都说伴君如伴虎,天子喜怒无常,谁又保证朱棣不会改主意呢? “我爹娘没事吧?你待会回去代我跟我爹娘说一声,就说我好的很,能吃能睡,让他们别担心,还派人跟吴用通个消息,让他们按时训练别趁我不在偷懒,要被我知道有偷懒的,一律视为团队责任!待我出去,捎死他们我!”扬手做了个横捎的动作,又道:“还有我两个刚出生的侄子,正经面没见着,但出生礼不能少,我在如意金楼定了两个金玉平安锁,你取了交给薛琨,就说我们送的,他就明白了。” “我们?” 薛湛眼神闪烁下,干咳声道:“之前忘了跟你说了,就那次你劈晕我送我回去偷亲那幕被薛琨看到了,之后他找我确认,然后就知道我们关系了。” “哦。” “看样子你早知道了?”薛湛瞪大眼,随即一怒:“卧槽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还苦恼该怎么跟你交底!” 看薛湛中气十足的模样让朱麒麟眼底闪过笑意:“我听到窗外有脚步声,但不确认是谁,之后薛琨看我眼神越发怪异,我就猜到是他了。” “那怎么没跟我说?害我被薛琨问个措手不及!” 朱麒麟无奈看他眼:“那几日你情绪不稳,怎好拿这事烦你?之前担心他会反对,现在看来是不会了。” 转道处传来脚步声,朱麒麟快速偏头:“纪钢也知道了。” “什、什么?!” 朱瞻基探身进来:“说什么呢?什么‘什么’?” 薛湛冲之白眼,一脸嫌弃:“没什么。” “我说你怎么就不知好歹?本殿下好心过来看你,你就这态度?”一脸恼火的戳他把,唾弃道:“早知道刚才就让李太医多开点地黄,给你祛火!” “怕苦的是你又不是我,多下点地黄算什么?” 薛湛拆台的本事简直一流!朱瞻基瞪着他,半晌气的发指:“你给我等着!”说完气呼呼起身,脚步踩的一个比一个重! 薛湛托着下巴,看着其背影,很想说,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中二真的好? 朱瞻基从小被薛湛怼习惯了,出了锦衣卫气性也就消的差不多了,只是几天后朱棣问起如何处治时,他气性又起,直接道:“皇爷爷我知道!要收拾薛湛,我有个好主意,保准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及深刻的体会到这么干的代价!” 朱棣来了兴趣:“什么主意?” “写检讨,写悔过书!要求文章工整,用词华丽,两千字以上!” “这样行?”朱棣表示很怀疑,因为在他的映象里,就薛湛那舌灿生花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个连个悔过书都写不出来的,再说递上来的折子不是也挺正常的 朱瞻基拍胸膛保证:“皇爷爷信我,这法子绝对能整的薛湛□□!” 朱棣表示怀疑,但看朱瞻基信誓旦旦的模样,还是召来太监:“来呀,宣口御,责定远侯世子薛湛即日起草检讨悔过书,要求文章工整,用词华丽,字三千!” ‘三千’一出口,朱瞻基瞪大眼,不是说出两千吗?怎么长到三千了?就薛湛那尿性,一百都要他命呀!预感要糟的朱瞻基却不知更坑的还在后面。 “限定他三天期限,完不成,拖欠一天杖五,拖欠两天杖十,拖欠三天,杖三十!” 太监领命一溜烟跑了,朱瞻基尔康手都没追回来,回头一看。 朱棣冲他狭促一笑:“就便宜这臭小子了!” 朱瞻基欲哭无泪,皇爷爷相信我,这绝对是整死这臭小子的节奏呀! 第95章 悔过书 太监一溜烟跑到锦衣卫宣读口御, 纪钢心内莫名其妙但表面还是客客气气让人送宣旨公公出去,回头一瞧, 顿时虎躯一镇。 “你干什么?” 薛湛扒下腰带, 抬头打量黄粱,语气非常淡定:“我瞧瞧哪根黄粱适合上吊。” 可惜整个天花板一片平滩, 别说黄粱了, 倒刺都找不到一个! 纪钢额头青筋直跳:“三千检讨悔过书就比严刑还可怕?” “比之可怕百倍!” 理直气壮的反驳让纪钢都要气笑,冲之呵呵。 随后不久徐长霖收到消息,一边心道薛湛圣恩, 犯了这么严重的事却只要写篇文章, 却不想定远侯府毫无喜意反到是一片愁云惨雾。 薛琨老远哭丧着脸:“我哥这次怕是要完。” 徐长霖一头雾水:“皇上不是已经下旨,让薛湛写检讨悔过书么?”按皇上的脾性,写好上交不就好了? “问题就出在这检讨悔过书上面。”薛琨扶额:“我哥的天赋全部用在武力上,学文却是半点都无!从小到大我们对他的期望就是把字用全用写就够了!让我哥写文章,他宁愿去闯刀山火海!” 什么检讨悔过书分分钟一篇的徐长霖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宁愿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愿提笔的心情。 “那往日面圣的折子呢?” 摇着羽扇的秋卯弱弱伸手:“都是我按世子的口气写出来, 然后世子抄写一遍。” 这下徐长霖也想扶额了。 原以为是柳暗花明拨云见月, 没想到是从一个浅坑跨到另一个深坑! 一伙人愁云惨雾的聚到一起商议对策, 知道坑了薛湛的朱瞻基乖乖坐到朱麒麟下首。 朱麒麟微微拧眉:“代写吧。” 薛琨捂把脸:“代写不是问题,秋卯模仿我哥的语气写篇检讨书出来不是问题,问题是三千字, 我怕我哥背不下来!” 徐长霖一脸惨不忍睹。 朱瞻基弱弱道:“代写不是问题,但薛湛一定要对答如流,按我皇爷爷的脾性,百分百会当场问他。回答出来好说, 回答不出来,察觉到检讨书是人代写,那恐怕才叫糟!”原本只是想小小整人一下,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坑人坑的没边了都! 一家人对薛湛文学这个短板中的短板深有体会,真心对他不报希望!而事实的确是,秋卯模仿薛湛的语气写出三千字的检讨悔过书,再有徐长霖,薛琨润色下,生恐他费力一字都没敢多的送进牢房!检讨书下午就送到薛湛手上,到纪钢晚上值勤对方连两百字都还背的嗑嗑吧吧! 纪钢都要没脾气了! 亲自取来纸笔,磨开墨条:“写!全篇照抄的写!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抄到行为止!” 薛湛握住笔的手哆嗦下,可怜巴巴抬头:“要不你还是抽我一顿吧....” “给我写!明天要是还背不出三千字,什么外带的素炒什锦,素食十八珍统统都不用想了!实心馒头配白水,管够!” 纪钢满心以为有这吃食在前头吊着薛湛就能进步神速,但第二天他发现自己想的真是太简单了! 做为锦衣卫同知,他表示说话算话!薛湛的伙食直接从豪华级降到乞丐级,问题是薛湛吃的还蛮香,就是检讨书死活背不出来! 三天一过,所有人扶额,连宣政殿的朱棣都是哭笑不得,面对请示的太监道:“还怎么着?朕金口御言,打呗。” 御林军亲自跑到锦衣卫行杖棍,朱棣的贴身太监监督,不多不少五杖,不管被打的薛湛怎样,反正围观的锦衣卫,监督的太监,包括行杖刑的御林军都是完全没脾气了。 你说你一个堂堂侯世子三千检讨书都写不出,还能更奇葩点吗? 行刑五杖,御林军没特意下重手也没特意下轻手,打完薛湛还能起身,只是走路有点一拐一拐的。 纪钢安排人送御林军出去,回头冷冷盯着薛湛,安排两个心腹冷声道:“你们两个轮流照着念,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念!” 两个锦衣卫气势一凛:“是,大人!” 薛湛欲哭无泪的接受魔音摧耳,一天下来两个锦衣卫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了,偏偏薛湛还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第二天,同一时间,同样的人行刑,同样的人监督,杖十。 打完,监督的公公都欲哭无泪的凑近薛湛:“世子爷,您还好吧?” 薛湛抬脸:“多谢公公关心,还撑得住。” 公公一脸崩溃,咱家这是关心么?啊?咱家这是提醒呀,求您上点心成不?不就是三千字的检讨悔过书吗?‘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愧对隆恩’‘臣万分愧疚’这些字多来几遍,七七八八凑一下不就有了? 明天就不是五杖,十杖,而是三十杖呀亲! 说过这里所有人都想吐槽句,第一天五杖,第二天十杖,第三天不应该是十五杖为什么会是三十杖?!皇上您这么算数真的好?! 薛湛一拐一拐的自己走回牢房扒到木板床躺尸,微微张开的嘴似乎看到灵魂已经飘出来□□了。 ‘论被文言格式逼死的现代人’ 一路来所有锦衣卫眼神敬畏一脸同情,到现在,之前以为朱棣在偏心的一众终于知道了,这哪是在偏心呀,这根本是踩着人死穴往死里碾呀! 安排御林军离开的纪钢很无语,连带他的几个心腹也很无语,其中之一悄悄凑近耳语两句,纪钢暗自一咬牙:“今晚你们几个值夜。” “是!” 纪钢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自他偷渡代写的检讨悔过书进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夜间薛湛看着通篇文言文格式的悔过书满眼蚊香圈,拆开了每个字都认识,但合到一起就跟使了妖法似的,简直要逼他这个接受简体字白话文带标点符号二十年的新时代人类,谁发明的文言文?谁规定文章要咬文嚼字? 明明一句很简单的‘我有错现在也很后悔’,简简单单一目了然,但写成‘吾有之过也悔矣’是什么鬼?!欺负他是个现代人吗? 薛湛崩溃的很想掀桌!并且欲哭无泪的想,早知今日,死老头子逼他读书的时候他就不跟着对着干了! 一天五杖能忍,两天十杖能扛,三天三十杖忍忍也就过去了,这要四天呢?不按牌理出牌的永乐大帝不会来个六十杖吧?他自问皮厚肉糙,但也是人呀! 薛湛心里很暴躁,连带晚上的馒头加白水吃的都不香了。 是以待朱麒麟被纪钢偷渡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可怜巴巴的心上人一口馒头就一口白水生无可恋。 朱麒麟胸口像被人拧了把,勉强扯开抹笑意冲目瞪口呆的人晃晃手上食盒。“我给你带了吃的。” 薛湛下意识看外面:“你从土里冒出来的?” “纪同知安排人送我进来的,天亮之前再安排出去。”说着把食盒放小几旁,打开盒盖从中取出精致的小炒:“都是素食,趁热吃。” “这样,”薛湛紧张兮兮的瞄向外边,悄声道:“皇上要知道了会不会怒而暴起?别我没捞出去,反把你陷进来?”当然,凭朱棣对其信任喜爱,抓进锦衣卫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是把枪口对准他!到时候三千变六千,他干脆抹脖子还快些! 朱麒麟看着他,眼神深遂:“既然担心,那就今晚把文章背出来。” 薛湛讪讪:“这种事我对自己真心没信心。” “不,我相信你能做到。” 朱麒麟的迷之自信让薛湛又感动又愧疚,感动是对方如此相信自己,愧疚是怕要对方失望了,他已经做好明天挨三十杖的心理准备了。 对旨下达到今天已经是五天了,五天没做到的事让他一夜上做到?不即薛湛本人没自信,连带纪钢包括定远侯府一等都不抱希望,做事实就是如此反常,翌日薛湛面圣,整篇文章语句通顺对答如流,再加上薛湛一副痛心疾首悔过自新表情,让匆忙赶过来准备帮其作弊的徐太傅太子一等都简直要相信了。 徐太傅摸着胡须一脸笑呵呵模样,太子面露微笑恰到好处的帮着说两句好话,只有朱瞻基全程不在线上,还有旁边差点脸裂的纪钢。 你说你几天要这么机灵,还有这几天什么事?啊?什么事!?摔!! 第96章 皇帝病危 朱棣合上悔过书, 眼神扫过薛湛,一手把悔过书放皇案上手压着漫不经心问:“如果重来, 你可还会这么干?” 朱瞻基心头一提。@樂@文@小@说| 薛湛眼睑微合, 沉声:“臣只恨做的不够好。” “放肆!”朱棣猛拍黄案,眼眸如刀:“私动虎豹营, 私设关卡, 把朕的虎豹营当什么了?把这京城上下又当什么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臣知错。” 知错悔过,但若重来一次,他只会做到更多! 朱瞻基开口就要求情:“皇爷爷, ” 朱棣瞪来视线:“你闭嘴。早知道就不听你的馊主意, 对这种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的顽石就该狠狠的打,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就知道错了!” 朱瞻基还待求情,太子背着他摆摆手掌。 徐太傅束着手站在旁边。 朱麒麒视线落到地板似乎根本没再意,但背地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心焦。 “你给朕滚去巡视边境,没有朕的准许一律不得回京!” “臣, 遵旨。”薛湛拜下, 起身后躬着腰退后几步这才目不斜视的转身离开宣政殿。 “都退下吧, 徐爱卿留下。” 朱瞻基行了礼退出宣政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头薛湛。 薛湛回首,咬牙切齿状:“你这次把我坑惨了!” 心虚之余, 朱瞻基强词夺理:“怎么能怪我,谁让你十几年没一点长进?!” 两个人相互嫌弃,太子看着好笑:“不见面念叨,见面又吵, 什么怪毛病?”笑笑间满含深意的瞧眼旁边朱麟麒:“说来薛湛背书这事,老侯爷当初可是没少花心思,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半点成效不见反到让这小子长出一身反骨,不曾想国公到是手段了得,只用一晚就做到了老侯爷几年都未曾做到的事,可喜可贺。” 朱麒麟恭敬拱手:“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只是做了份内的事罢了。” 太子扬眉,眼神瞥眼神色不动的朱麒麟,实在有点看不透。 知道真相的纪钢移开视线,呵呵,这可真是‘份内’之事! 一行分道,薛湛回定远侯府被白雅一通火盆又是艾叶水的一通折腾,换下的衣服鞋袜全数烧毁,一家人劫后重生似的庆祝阵,薛晋之把薛湛叫到书房,两伯侄闭门交谈足一个时辰。 薛湛跨出门,急的差点跳脚的薛琨忙迎上来:“哥,”眼神还一个劲瞥书房里面,没打起来吧? “??”薛湛莫名其妙,见人还往里面瞧,一巴掌呼开人:“瞧什么呢?” 两兄弟抬脚出了书房范围,薛琨小心翼翼把人拉到僻静处,犹豫犹豫道:“哥,大伯也不容易,” 薛琨吞吞吐吐的模样让薛湛猜出个大概,顿时气性上来一拧其耳朵往上一提,恶声道:“在你心里,你哥就是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嗯?” “嘶~嘶疼疼疼,哥,亲哥,耳朵要掉了要掉了真要掉了!嘶!”薛琨捂着被拧的耳朵直吸凉气,待好不容易抢救出耳朵,两手捂严实可怜巴巴道:“我不是怕你跟大伯生份嘛,” 薛湛给他个你白操心的眼神:“大伯是大伯,刘氏是刘氏,我分的很清楚。” “这样我就放心了。”薛琨松了口气,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薛湛跟常氏的感情太深,担忧他牵怒他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大伯,应该跟你说了吧?刘氏跟顾氏的事,” “说了。” 薛湛平静的神态让薛琨拿不定主意,不过还是咬牙劝道:“刘氏毕竟跟大伯是夫妻,顾氏是长媳,现在两人都没了诰命,不出意外估计会老死在庄子,没了尊贵的身份,没了荣华的生活,就这么老死一生,对她们来说已经足够痛苦,如果可以哥也得饶人处吧,不看大伯的面子,看在恒哥的面子上。”说这番话必定会惹怒薛湛,薛琨很明白这点,但有些话不得不说,刘氏顾氏与大房的牵扯太深,薛湛是晚辈,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来干涉。 薛湛抿唇,压下心里杀意,沉声道:“我明白。”薛晋之,薛恒,薛承逸,于他们来说都是至亲,薛湛还没到一根筋冲到乡下拧断两个女人的脖子。“刘氏顾氏我可以不管,但刘府顾府,必须滚出我的视线!” 薛湛能想通,薛琨很是欣慰,对于‘刘府顾府滚出视线’这点自不会再拒绝,点头道:“我也有此意。” 其实自常氏入土为安,刘府跟顾府就跟定远侯府断了往来,摆明了是放弃这支姻亲,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侯府的好处享了,如今出了事就想来个抽身而退,呵呵,对付这种厚脸皮之人,必须收拾,狠狠收拾,最好收拾的永远滚出视线! 定远侯府牵头,狄卿卿捏着镇北侯府的人脉当后手,太傅府时不时添把火,加上朱棣的放任态度,刘府顾府两家在三天之内就灰头土脸的滚出了京城!等待他们的是必定是一落千丈,不管是家境,还是子孙前程! 而此时也到了薛湛起程巡视边境的日子了,而原本除了一千虎豹营,还有一万雄狮营,朱麒麟亲自领了今年巡视边境的任务,临行时太子一句话,朱棣有感而发让两营一起行动,美其名监督!因为某人太不靠谱了,一出‘门’必定出事! 薛尉之跟白雅拉着薛湛嘱咐了好一会,冲旁边朱麒麟隆重道:“小儿顽劣,有劳国公爷多多照看了。” 薛琨没崩住表情,拉了他爹一把:“爹放心吧,国公爷一定会照看好哥的!” 白雅瞪他眼:“说什么胡话!” 朱麒麟颔首:“我会照看好阿湛的,夫人放心。” 心虚的薛湛心插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还要别人照看?放心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说话间隐晦给薛琨使个眼色,示意他把两老赶紧送回去。 多说多错!要出柜也不是现在! 薛琨收到眼色,舌灿生花的把两老劝回马车,临上马车时回头瞪眼薛湛。 薛湛不痛不痒的挥挥手,弟弟我看好你哦~ 朱麒麟翻身上,调转马头:“走吧。” “哦。” 薛湛追上去,打马并肩问:“我奶奶给你的盒子里装的什么?” “那是给我的。” “我知道是给你的,我就是好奇,保准只瞧瞧。” “现在不行。” “什么叫什么不行?” “就是现在不行。” “卧槽~你再这么冷酷我会翻脸的我跟你讲.......” 伴随着薛湛的碎碎念,大军出发,因朱棣给的路线几乎围绕大明半壁江山,两人以为此去至少一年,但不想行经半途,一道密旨从京城急奔而来!彼时两人正扎营草园部落,与附近热情好客的邻居友邦眉来眼去。 别误会,真的只是友好的眉来眼去,今天你请客喝酒,明天我请客吃肉这种友好。 而这日薛湛把自己灌个半醉,借着酒风把朱麒麟拉到草原上浪。 别怀疑,说浪还真的是浪! 脸盆大的银月高挂,一层黄色月晕薰染周边云层,逼的周边群星黯淡无光,而就是在这样的皎洁月色下,人高杂草的中间被压出一个空隙。 “.....嗯.....” 甜腻的轻吟在月色中勾起人无限旖旎思绪,在这一小片空间里,薛湛衣衫半退跨坐朱麒麟身上,时而抬腰,时而扭胯,引颈轻吟间,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朱麒麟目光像压抑的黑色火焰,一瞬都不肯错过的盯着身上媚、态尽显的人,手抚着他腰,帮着他固定身体。 而在薄薄衣衫盖住的地方,两人早已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月色皎白,撒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薛湛抬腰吐出半载硕大,随即狠狠往下一沉,体内硕大的□□便狠狠的撞到敏感点,从脊梁尾端顿时窜上一股电流电闪般传达四肢百骸!薛湛腰身一软,轻哼着被腰上强有力的双臂扶住固定。 薛湛守孝,这是两人时隔六个月的第一次交欢,有了之前那场野兽嘶咬般交合的缓冲,再次厮磨间皆是脉脉温情。 虽然还是很急,虽然还是忍到要爆,虽然还是想摁着狠狠弄一顿,可朱麒麟愿意纵着他。 当然,最后薛湛还是趴倒任艹了一顿才完事。 浪完两人移到别处小憩,朱麒麟很端正的盘腿坐着,薛湛却是非常干脆的枕着他腿横躺草地,无聊之下还拿头撞他小腹。 “说!我奶奶到底给你什么了?” 朱麒麟轻笑,垂首取下胸前环形玉佩递给薛湛。 月色下玉色晕开一层莹莹宝光,薛湛顿时眼睛一亮:“好玉!”入手后更是触手温凉,细腻油润,不用细瞧就知当乃羊脂极品!“这应该是我奶奶的陪嫁,历来藏的严实鲜少见人,到不想送给你了。” “是送给我们了。”朱麒麟轻笑下接过玉,两手一拧,顿时一分为二。 薛湛目瞪口呆起身,但随即却是一声轻哼,皆因之前使用过度的地方端坐起来确是不太舒服。 朱麒麟长臂一捞把人扣进怀里拿自己给他当垫子,随手把其中一块戴到薛湛脖子上:“一人一块。” 两块玉佩合到一起是一块,折开就是两块,此等巧思,当真罕见! 可惜两人都不是那等得了宝物就稀罕个不停的,把玩了两下便塞回衣服里,见时候不早召来爱马相继打马回营。 瞧见两人回营,吴用乌熊一等赶忙迎上来,悄声严肃道:“京城来使。” 朱麒麟一震,薛湛也是神色一凛,两人快步往营账走去一边小声问:“可有说来意?” “说有密旨,只能给国公爷或者世子看。” 说话间两人已经跨进宫账内,其余人不用吩咐自动退出来清场空地,御使一口罐下温茶噌一声起身。 没有正经圣旨就是一道盖着皇帝私章的信纸,几个大字,朱棣亲笔书写,其意命两人携虎豹营雄狮营即刻回京! 朱麒麟拿着密信,眉头紧皱。 御使到是脸熟的,可见是朱棣心腹,但就是因为这样两人更套不出什么话,只得按旨意即刻整顿军纪以来时速倍的速度火速回京。 为了赶时间,朱麒麟跟薛湛把大军交给乌熊罗一一等,只领数十人快马加鞭往京城急赶,到不想被人钻了空子,行径半途遭遇埋伏! 庆幸一行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有着狼一般的危险直觉,在毒箭平空飞来时先一步跃下马背躲了开来。 朱麒麟挥剑档开毒箭,靠到薛湛旁边:“没事吧?” “我没事,”薛湛摇头,视线定到几匹中箭口吐白沫一看就活不成的战马:“就是可惜了这几匹好马。”这样精挑细选的战马理该战死沙场为国家尽一份力,可不想人心险恶却死在这样见不得光的阴谋算计中,当真让人又气又恼! 奔跑一天到了傍晚时分本是最为疲惫的时候,又有视线受阻,再加上突然袭击,箭上又有毒,碰到别人或许立马就要折上几人,但朱麒麟带的亲信本是万中无一,薛湛的虎豹营也今非昔比,在遇袭的同时就已经反击,数道袖箭往毒箭来的方向急驰而去,几道微不可查的痛哼便在密林里响起。 他们这一行加上满打满算也才十三个人,看直来人数少但战力却不是常人所比,不说声名在外的朱麒麒,单薛湛近几年闯出的名声又有几个人能小瞧?是以就算遭遇埋伏一行人也并非慌乱,有条有理的摆出防守阵形,先行稳住心神。 朱麒麟扫视周边环境,两边虽是密林但能藏人的地方却是不多,心里一估计道:“对方大概五十人。” 薛湛肃然下歪头:“刚才射中三个,只有四十七了。” 这是官道时常有人经过,也代表着没有足够的时间够埋伏的人设立机关陷阱,只要避开箭雨绕开包围圈必让对方投鼠忌器! 两个想到一处的对视眼,朱麒麟颔首:“准备突围!” 薛湛点头:“保护好自己,分散突围!”在扬声时却还打出了另一个手势,吴用点头跟一虎豹营营兵对视眼,微微点了点下巴。 箭雨一轮一轮不要钱似的射来,一行且档且退移动身形,待到对方发觉时一行人已经离开射程。 密林里领头人心里一急,正待准备打出进攻信号,却是猛的一怔:“不对!怎么少了两个人!?” 明明十三个,却实实在在只剩十一个,其中两个却是神不是知鬼不觉的消失无踪!想起两营神勇的事迹,领头人吓出一身冷汗,可惜知晓的时候已经晚了。 吴用跟虎豹营营兵已经借箭毒隐到暗处,并且绕到他们身后,论起密林战术是他们祖宗的吴用两人手执匕首,干净得落的欺身而上,一手捂住口一手执匕首往脖子一划,一条生命便这么无声无息消失。 待到领头人发现,他们已经损失三四个人! 这一惊立时吓的魂不附体,咬牙间狠道:“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可惜想法是好,但现实是别说一个,半个都没捞到! 薛湛丢开染血的刀刃,活动下手骨移到正在翻看尸体的朱麒麟旁边:“如何?” “身上并无标记,也无证明身份的信物,” “这样养着的死士是不会在身上留下任务让人追杀的印记的,”薛湛耸耸肩,拉他下:“走,趁时间还早我们入城休息下,顺便给这里的衙门官差找点事做。” 五十多个身怀武艺身份不明携带毒箭这种危险物品的人在他们的地方截杀一品国公及侯世子,这逆天的胆子要没个说法,那当地几个当官的头上乌纱也别想保住了。 第97章 新皇 把一地的死尸丢给当场衙门处理, 一行人微微休息两个时辰再次跨上马背,沿着官道向京城策马狂奔而来, 或许是之前毫无成果的埋伏让对方没了胆气, 这次一路顺风顺水的直达京城。 皇帝病危的消息虽然对外封锁,但明显在上层阶级已经人尽皆知, 整个京城的防备也足足提高了两个档次。 两人入城直奔皇宫, 一路水都顾不得喝上一口便直奔朱棣所在的养生殿。 彼时太子正守在那,见两人回来松了口气:“回来了就好,”随即看眼睡着的朱棣, 示意两人移到偏殿。 薛湛偷偷瞧了下龙床上朱棣神色, 顿时心神俱震下跟朱麒麟交换下眼神。 朱麒麟抿了抿唇。 两人随太子来到偏殿,太子疲备的捏捏眉心,脸上的疲惫及眉心的皱纹掩都掩不住。朱棣这一病个把月,太子不即要担负起儿子的角度行孝,一边还要代理政务与众大臣商议国事, 劳心劳力劳神, 瞧着身形怕是足足减了两圈。 自打出生太子就待他如已出, 薛湛瞧着心里难受,劝道:“太子殿下还望保重身体。” “我没事,”太子欣慰下, 问:“回程可还顺利?” 朱麒麟跟薛湛对视眼,道:“经汩水一段官道时遭遇五十一个黑衣人埋伏,对方手执见血封喉的毒箭,武功路数只求伤敌, 纪律明确,身上没有任何身份标记。” 太子眉头一沉。 薛湛道:“臣等报官当地衙门,不日应该有调查折子上京。”不过就这种行事手法来看,要短时间内破案怕是天方夜谭。 不过查不出并不代表想不出,这要命的时候谁会要他们的命?不外三个。 一是外敌,朱麒麟跟薛湛的能力有目共睹,就两人年岁看足以贯穿朝堂三代!杀了两人,在朱棣当政时不显眼,但就太子朱高炽当政来说绝对是一大打击,更别说到朱瞻基那一代了,绝对朝庭武将第一!朱棣手下有个镇北侯,压的他们已经不要不要的了,再来个忠国公定远侯世子,这邻居还要不要做了?! 二是政敌,在朝当官总有利益得失,有多少朋友就会有多少敌人,朱麒麟也好,薛湛也罢,两人占的道绝对不止一点半点,想要两人移位进而分饼的也不在少数! 三,太子的敌人。薛湛与朱瞻基竹马竹马,用膝盖想都知道两人是一伙的,而薛湛背后是定远侯府,然后还有镇北侯府,现加上姻亲太傅府,以及平日走的极的忠国公府,关系网横跨文武两道,拧成的这股绳对太子敌对方来说是决定性打击!杀了两人未必就会动摇太子地位,但所造成的麻烦绝对也不小。 三方敌人每一方都不容小觑都想要两人死,可仔细想想,两人回京本是秘密而行,皇上病重的消息都被太子下令封锁,更别说两人秘密回京的事,外敌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突破太子封锁的界线,还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汇聚人手在官道上设下埋伏!退一步说,外敌真有这手段,也不可能被大明压着这么多年。 外敌排除,那就是政敌与太子的敌人,而这两方是太子最不愿看见的。同为大明子民,同朝为官,视为同僚,政见不同可以协商,利益不同要自省自身能力不足进而努力上进,而不是使用这做卑鄙手段截杀两人。 为了私利截杀两人,太子是又愤怒又心痛,愤怒的是两人国之栋梁,截杀两人就是动摇大明稳固,心痛的是使用这等卑鄙手段小人既然也是大明朝庭为官之人,他们的忠呢?他们为官的仁呢?他们为同僚的义呢? 太子能想到的事,两人在回程路上就想到了,一时间气氛有点凝重,小太监弯着腰匆忙赶来。 “太子殿下,皇上醒了!” 三人神情一凛,忙到正殿,朱棣在太监的服伺下靠到软枕,朱麒麟薛湛两人行礼。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勉力扯出抹笑意:“免礼。回程可顺利?” 太子神情一动,朱麒麟低首:“回皇上,一切顺利。” 薛湛低下眉,非常理解朱麒麟隐瞒不报的意思,这要命的时候可不能拿这等事出来说事,一来让朱棣操心,二来说了也未必查的出,三来这要命的时候还是少生事端的好。 有两人坐镇,京中局势顿时稳重不少,朱棣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待到最后即是整日晕睡不醒。 美人色驰、英雄迟暮、帝王五衰,这是难以抗拒的天命。 朱棣这掀翻侄子登上帝位,在历史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英明帝王终归还是去了。 沉重悲哀的钟声在夜色下响起,早有准备的世家功勋贵族一脸悲痛吩咐仆人撤下鲜艳的颜色换上素白,礼部全程待命,皇嗣及众大臣在悲痛中奉接贵旨,宗亲诰命换上素装准备进宫哭灵,一切按部就班直到皇棺木抬入陵墓。 接下来是太子登基。 登基前夜,朱高炽独自登上皇宫阁楼望着远方黑夜愣愣出神。 立在暗处保护安全的薛湛抬头看看什么都没的黑夜,心里到是挺理解朱高炽此时心境的。 从燕王世子熬成太子,如今又从太子熬成皇帝,从中花了四十多年时间,纵观华夏五千年历史不是最长的,但薛湛敢保证,绝对是心思花的最多的其中之一。 做世子的时候在京中为质,就算锋芒藏尽时常装傻还是有性命不保的危险;亲爹造反镇守后方几近心力衰竭;好不容易亲爹登上帝位被封太子,一要参与政务劳心劳力,二要摸索亲爹心思保住已身,三要提防下面弟弟稳坐太子储君,每一步都要花尽心思每一步都要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如今终于要熬成皇帝了,他这外人都要感概万千了,更别说朱高炽自己了。 夜色不早,薛湛走上前,朱高炽闻声回首,笑道:“老侯爷泉下有知一定非常欣慰。” 欣慰什么?欣慰他终于不会孤独终老给他找了个男孙媳妇?薛湛轻咳:“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 “本宫知道了,这就去休息。”说完朱高炽自己愣神下,疑惑道:“明明应该很高兴才是,可本宫为什么没半点高兴的意思?” 薛湛低首:“这是天下苍生之福。” “何解?” “太子殿下已经意识到,高位所得的不是尊荣高贵,而是责任。当一个皇帝,当一个仁义爱民造福黎明百姓的好皇帝,不负皇上所托,不负万民期望,承民心所向,历万代敬仰。” 太子顿时一笑:“你这小子说话就是这样,看似直率却一个胜是一个套,按你的说法,好皇帝就是‘仁义爱民造福黎明百姓’就行了?” 薛湛反问:“难道不是?”、 太子一怔,随即回神:“对,你的对,好皇帝不就是‘仁义爱民造福黎明百姓’么?”什么平衡势力政治清明都是手段,其最终目地不外就是‘仁义爱民造福黎明百姓’十个字罢了,想再多也只是庸人自扰自寻烦恼。 虽有大阅兵亮剑,但难免有不怕死的想想试试剑锋,为免居心叵测之人趁先皇驾崩以武犯境,雄狮营虎豹营在新帝登基大典一过便拨营出发,事先布兵提防。 待到局势稳定,新帝地位稳固,一晃就是好几年过去,其中以武犯境试剑锋的不少,但都被大明精兵狠狠的拍了回去!其中翘楚当属朱麒麒的雄狮营以及薛湛的虎豹营。雄狮营精兵一万所立军功无数,虎豹营虽人数只有一千却立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几项重大军功,重大到足以左右定局的那种,让人嫉妒的咬牙切齿的同时却也不得不让人佩服! 边境剑锋亮的周边邻居夜不能寐,国内政务建树也颇为不小,历史上登基一年就去世的朱高炽在薛湛从小潜移默化的告诫下身体倍儿棒龙精虎猛的收拾了不少历史毒瘤,国内政务清明皇帝勤政民心所向,边境兵强马壮将才帅才林立,没试剑锋的立时庆幸自已聪明,试了剑锋的痛哭流涕趴下抱大腿喊大哥,弄到最后整个边境即是全所未有的宁静平和,语言不通不是问题,脸上恨不得笑出朵花来! 朱高炽一看自然高兴,这一高兴就想狠狠夸两人一番,嫌圣旨夸讲不够隆重,直接下旨让两人回京,他要当面嘉奖! 可这一嘉奖就出了问题,朱麒麟的爵位已经是没得可加了,送金银宝贝朱高炽嫌弃太俗,贴心太监到是多了句嘴,说忠国公还未娶妻,皇上可以赐婚以示隆恩,朱高炽想想也对,只是他想着与其找一世家大臣家的女儿不若干脆给赐个公主,巧的是朱高炽刚好有个年方十六生的如花似玉的女儿。 心里有了想法,朱高炽到也没独断专行,先行偷偷问过自家女儿尔后再找朱麒麟试探,原本心想**不离十自己这岳父当定的朱高炽不想一试就差点龙颜大怒。 自家如花似玉年方十六又知书达理的女儿难道还配不上你朱麒麟?晓是朱高炽心宽仁厚,做为当爹的也要气的倒仰。 “难道朕捧在手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还配不上朱卿么?那朱卿到是说说想找哪家良女?” 朱麒麟伏首回:“公主金枝玉叶配臣绰绰有余,是臣一介武夫怕委屈了公主,” 朱高炽气极一拍皇案正待破口大骂,太监那厢探头探脑过来缩着脑袋道:“皇上,定远侯世子求见,说是十万火急。” 朱高炽按下火气:“传!” 薛湛进门往那一跪,在朱麒麟眉头直跳下语不惊人死不休. “皇上,我与忠国公朱麒麟情投意合还望皇上成全。” 朱高炽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气的猛摔杯子:“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简直荒谬!” 薛湛伏首:“湛并不是胡言乱语,请皇上成全!” 朱麒麟拳头一紧,在朱高炽的盯视下同样伏首:“请皇上成全。” 第98章 谋逆 君臣三人首次闹的不欢而散, 不过好在朱高炽赐婚的消息还没放出去,也不算抗旨不遵。爱玩爱看就来 出了宫门, 薛湛从后背摸出一手的汗, 砸砸嘴遗憾道:“看来这次是什么赏都没了。” 朱麒麟看他:“你怎么知道赐婚的事?” “太子殿下跟我说的,神神秘秘打趣还让我趁早准备贺礼。”准备贺礼?男票要真娶公主, 别说贺礼, 不送枚炸弹就算不错了! 原本打算不声不响搞搞基就算了,现在到好,直撞给捅到皇帝那了!虽然知道朱高炽是位难得的仁厚君主, 又与自家情义深厚, 但面对这种事薛湛也是真心没底,毕竟伴君如伴虎,没准摸的就是逆鳞也有可能。 提心吊胆的侯了两天,薛湛被叫进宫内。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高炽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 没好气骂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薛湛讨好似的装乖。 “成了, 起吧。你们的私事朕也没那心思多管, ”朱高炽挥手一副懒得管的模样,取过手边密信:“看看这个。” 薛湛脸上一喜:“谢皇上成全!”随即起身走近皇案接过密信,打开一看神情一凛, 既然是关于汉王策划谋反的证据!薛湛迟疑下:“皇上的意思是?” 朱高炽放松腰身靠到软垫,眼里闪过冷芒:“朕这个弟弟自离京就开始小动作不断,不管有诏无诏推三阻四,现在到是终于忍不住了。”说完语气一变, 抿唇道:“这样也好,省得朕日日提防夜不能寐。” 先皇遗旨,汉王封地青洲,拥私兵一万,食邑自给,且无召不得入京! 朱高煦的历史痕迹发生变化,但就现在的行动来看,他还是要走那条谋反的老路!原本是侄子在位时造反,薛湛蝴蝶翅膀一挥,朱高炽的寿命大大延长,这是等不了? “你去青洲走一趟,瞧瞧朕那好弟弟走到哪一步了。” 秘密查访原本应该是锦衣卫的事,但青洲等地的锦衣卫朱高炽已经信不过了,其余地境的锦衣卫冒然进入青洲地境又太过引人注目容易打草惊蛇,朱高炽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薛湛。 潜伏,暗夜行事的确是虎豹营的拿手好戏,薛湛欣然领命! 十个虎豹营精锐在夜色的掩饰下直奔青洲,在临近县城下马乔装既然畅通无阻的直入青洲腹地!太过顺利,反常必有妖,薛湛已然起了疑心,但他从没想到问题既然是出在他们自己这一方! 奸细! 薛湛目眦欲裂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血染视线,炸开一朵朵血花,而自己无能为力! 黑夜中的人腰封露出虎豹营令牌的一角,血染利刃了结昔日同僚性命,最后立在混身无力的薛湛面前,冷笑:“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等得我都以为没有这一天了,但终归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能报仇血恨!” 咳出一口血浆,薛湛眼含讽刺:“..终日打雁..到没想临了被雁啄了眼睛..” “要多谢你的悉心教导。” 来人眼里的疯狂报复薛湛看的清楚,但他记得更清楚,眼前的人叫田黄虎,大字不识,是虎豹营第三次征的新兵,虽然没有老兵情义多,但也曾上过战场并肩做过战,而家里只有寡母并无其他亲戚。 “你到底是谁?” 来人蹲下身,目光冷然:“我本名应该是黄田虎,父亲黄达,”见薛湛目露疑惑,气极之下一匕首刺进手臂:“薛世子贵人多忘事,手上性命不上一千也有好几百,怕是忘了当年血洗刺洲牛形山浮云寨那夜血仇吧?!而我父亲黄达,人称鹰爪,是浮云寨的大当家!被你活生生打死,心脉具断而亡!” 匕首刺进手臂血色染开,薛湛却只眯了眯眼:“不可能,浮云寨余孽早被萧清,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山寨里的人的确萧清了,但我娘并不是山寨里的人,一生都没上过浮云寨,为了保护我们,我爹并不跟我们常住。” 眼里露出讽剌,薛湛勾起嘴角:“据我所知鹰爪在浮云寨有妻有子,不让你们上浮云寨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保护而是因为你娘不过他闲时取乐的玩物罢了,而你也不过是玩乐之后的遗留产物!鹰爪坏事作尽十足狂妄小人,怎么会为了一个玩物费心?” “住口!” “你在生气,哈,是恼羞成怒,因为我说中了你的痛点,你嘴里的爹是个丧尽天良的盗匪!而你娘也不过一贪图富贵的不良女子,一生无名无份,而你不过是无婚无媒的奸生子!注定一生被人唾骂被人白眼!” “住口!住口!住口!我爹是英雄,都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逼他的!我爹都是被逼的!”伴随气极败坏的怒骂,黄田虎泄恼似的虐打,薛湛无力反抗的痛哼出声,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嘴角流出血迹,薛湛眼神如刀:“被逼的?残害无辜是别人拿刀架他脖子上的?抢劫过往商队是别人拿刀架他脖子上逼的?不劳所得不劳而获拿着别人的血汗钱大口吃肉喝酒玩女人也是别人拿刀逼着他做的?骗鬼鬼都不信!哈、而你为了一个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的盗匪杀害忠良,残害同袍,所以别把自己说的像个忍辱负重的苦主,你不过是一个卑鄙、阴险、愚蠢、自负的阴邪小人罢了!还是个奸生子,活该一辈子活在不见天日的阴暗里!” “你住口!” 对方越气薛湛就越要说:“生气了?被我说中了?要恼羞成怒了?那你杀了我呀,不过没你背后主子的命令,你敢吗?嗯?瞒过我虎豹营的清查背景,伪造身份,进入青洲如入无人之境,哈,汉王爷还真是下了血本,不过你忘了?当初是汉王请命想夺功勋才有剿匪一事,否则根本轮不到我世子堂兄出手!我世子堂兄不出手就不会丧命,我也就不会承世子爵位,那样黄达或许就不会死,所以追根究底起因是汉王爷,而你这口口声声什么为父报仇却认杀父仇人为主!简直可笑可悲可怜!” 被戳中痛点,黄田虎气极现出杀机,抽出匕首转尔就要刺杀。 薛湛神情一凛,牙齿咬破舌尖借助疼痛续力在匕首刺下时快速擒拿扭转匕首直接反刺入黄田虎胸膛,在其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利落抽出匕首带出一股血箭。 “不知道反派都死于话多?” 身体里的药性在此刻达到颠峰,薛湛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压过身体里的药性让其没有立刻晕迷,但全身的力道也像抽空一般,软身瘫倒一旁。 隐藏在暗处的人像潜伏前进的野狼,只有在接近的时候才会猛然扑倒给猎物致命一击。 薛湛勉力动动眼珠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刃,疲惫的扯扯嘴角。 人群中分出条道理,一个扶着腰间刀柄的男人笑道:“世子莫怪,我的人也是小心行事,中了软筋散还能反杀虎豹营精兵,当真世间罕见。” 薛湛眨眨眼睛:“你是何人?” “无名小辈,不及世子名扬天下。” 薛湛嗤笑下:“几年不见,汉王殿下手下的人怎么就谦虚起来了?” “看来世子什么都知道了,那在下也不多费口舌,王爷想请世子做客,还望世子万不要拒绝。” “我能拒绝?”费尽心思安插人手,下软筋散,如今还派人黄雀在后,刀子架在脖子上,难道还容他拒绝? “世子知道就好。” 薛湛勉力眨眨眼睛:“做客没问题,但我有一个要求。” 刀架在脖子上还敢提要求,气不过威胁似的紧了紧刀锋,来人抬手制止,见薛湛眼都没眨视刀锋于无物,笑道:“世子好胆量。请说。” 眼珠瞄向他处:“这九个虎豹营精锐皆是为国立过汗马功劳的英雄将士,死后不说隆重安葬但也不该暴尸荒野,我要求也不多,一口不算薄的棺材,一个深坑,一个土丘,一块石碑。至于这个叫什么黄田虎的,我要他暴尸荒野供野兽啃咬三天而不绝!” “九位英雄理该厚葬,世子不说在下也会照办的。” “我怎么信你?” “世子大可日后来看,若有半字不实,在下任凭世子处治。” 说的大义凛然品德高尚,呵,有本事别下药呀,单挑群殴他皱一下眉头就不叫薛湛!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完结倒计章~~~ 第99章 汉王朱高煦 “王爷。” “见过王爷。” 朱高煦颔首进入院子, 抬首就见薛湛坐在院子石桌旁一口茶一口糕点吃的不亦乐乎,那神态就差脑门写‘愉悦’两个大字了。 “本王还担心世子住的不习惯, 如今看来世子到是自得其乐了。” 薛湛起身:“王爷盛情, 湛岂敢不遵。” “坐坐,世子别客气, 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那湛就却之不恭了,”薛湛笑道:“听说青洲有一河鱼味道鲜美异常,几乎世间难求, 湛只闻其名却一直无缘品尝, 如今还要多劳王爷让湛一了心愿了。” 原本只是客气话不想薛湛却真有要求,朱高煦一愣后抿唇一乐:“世子真乃妙人。” “王爷过讲。” 薛湛淡然一笑,眉间英气逼人无半点俘虏的卑微,举手投足间尽是军人的干次利落,但朱高煦非常清楚, 每日下在饭菜中软筋散的份量足以让一个壮年男人瘫倒在床, 别说保持仪态风姿, 能靠自己站起来都算英雄! 想到这里朱高煦眼里欣赏的神色越发明显,语气也不知不觉显现一种好说话的神态:“世子对本王昨天说的事考虑的如何?” “自湛住进王府王爷每日必问,难道就不嫌厌烦?” 朱高煦束起双手, 脸上扬起一抹看似爽郎的笑意:“对世子这样的英雄能人,每天问上三遍本王也是不嫌烦的。” “可是湛已经听烦了呀。” 薛湛佯装一叹,朱高煦脸色一僵,勉强圆回来:“看样子本王今日又听不到想听的话了。” “还请王爷恕罪。” “不怪世子, 是本王打扰了。本王明日再来。” 薛湛笑呵呵看着人离开,心里鄙视的白眼都装了一冷箩筐。想招安还一口一个本王,端着架子偏生摆出副‘我欣赏你只要你归顺我什么都答应你的’表情,啧恶心谁呢?当他傻冒不成?他要蠢到真被招安,保准前脚招安后脚卸磨杀驴都不带解释的! 朱高煦出了院子,扮了回黄雀把薛湛带回来的男子皱眉迎上来:“这薛湛也太不识好歹,王爷三番五次和颜悦色商谈,他却半点不识好歹。” “能人之士有点持才傲物难免。” 虽然是劝慰的话但朱高煦话语里还是有抹火星气,薛湛要听了当即怕是送上两枚大白眼,骂一句伪君子了,可在王府这些人耳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王爷虽有爱才之心,但对这种顽固硬骨头,依属下见合该全部敲碎让其知晓利害!” “不可,”朱高煦挥手:“薛世子乃不世英雄,为国立下无数军功救下无数百姓,岂能同等旁人折辱?再则薛世子身份绯然,与朝中武将大都有交情,一个完好无缺的薛世子跟一个伤痕累累且剩一口气的薛世子要有用的多,知道么?” 他若起兵正式造反,朝庭必会派出武将前来镇压,到时薛湛就是一张底牌,这张底牌若用的好或许能起到让人意想不到的大用处!但前题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人在他这。 想到这里朱高煦眼睑一眯,沉声道:“加派人手盯紧了,绝不能让他与外面的人接通消息,青洲城里也需加强警戒,不可留下一个探子!” “是,属下明白。” 朱高煦这厢还在吩咐人加强警戒却不知薛湛那厢已经拿到了解毒的药丸,软筋散是大内秘药,没有解药一说只能用解毒的药丸加速排出毒素,但问题是薛湛每日三餐里都加有软筋散,不吃不行,一边解毒一边又继承增加毒素这就像一个恶性循环,但薛湛体质强横有过毒素这方面免疫训练,朱高煦以为比常人多一半的份量已经是他的极限,却不知他的最佳状态是两倍!而且现在有了解□□丸,加速身体排汗排出毒素,到了合适时机他定然能给汉王一个巨大的‘惊喜’! 不过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汗,而且是大量的汗,薛湛到要好好的考量一下,最后到是真让他寻着了一个法子,晚间把帷帘全部放下,脱光衣服就床上那么点地悄无声息的折腾,为了怕大量出汗的味道让人起颖,他还要就之前洗澡剩下的水擦身,之后才能穿上衣服伪装啥事都没有的样子。 训练可以,出汗也可忙,就床上那么点大的地儿他也忍了,偏生还要悄无声息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把薛湛憋闷的真心可以! 在薛湛一日三餐加料不吃不行,晚间服解□□丸憋闷训练排毒时,他被俘任务失败的消息用特殊渠道从青洲一路传进京城,这条特殊渠道是薛湛布下的,是以消息第一时间悄悄传到吴用及秋卯手上。 因为涉及到虎豹营奸系,两人心神俱震下决然不敢乱动,两人想来想去第一时间把消息透露给朱麒麟。 不是他们相信朱麒麟,而是他们知道最为着急的应该是对方,一品国公的权力及威信还有处理手段绝对比他们两个要广的多。 收到消息朱麒麟心绞如焚,眼神凌厉一扫:“你们跟我进宫。” 消息传达进京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朱高炽原本都已经要休息,但内侍通报忠国公求见,朱高炽又不得不急匆匆披上衣服。 “传!” 朱麒麟抿紧唇神情凛然给吴用打个眼色,吴用掏出从青洲传来的信件,朱高炽接过一看发现是一封普通的家信,什么问喉大伯,什么恭喜三姐姐新婚大喜,什么四堂兄添丁等等,左看右看就是一封问喉七大姨八大姑的普通家信。 吴用恭手:“因凛皇上,这是世子归纳的一套秘码传递方法,所有数字都对应秘码原本里的一个字,‘大伯对应一’‘三姐姐对应三’,‘四堂兄对应四’,合起来是‘田内奸,世子汉王府’。” 朱高炽放下信件。 吴用秋卯跪地:“是末将失职,以至虎豹营混进奸系,请皇上责罚。” “这些以后再说,如今最主要的是如何把薛湛安全无恙的救回来。”朱高炽挥手制止两人,又道:“朕这个皇弟朕清楚的很,有野心,自负,爱玩礼贤下士这套摆弄什么以德服人,短时间内薛湛不会有危险。” 闻言吴用秋卯却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情,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自家主子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定会费尽心思突破!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反之失败,汉王定然恼羞成怒! 到那时原本就虚伪的礼贤下士定然再也佯装不下了。 朱麒麟同样清楚这点,束在身后的拳头早已捏紧到范白,抿唇道:“皇上,臣愿自请前去青洲。” “...如此就请朱卿务必把薛湛安全无恙的带回来吧。” 朱麒麟这厢连夜赶往青洲,事实上他们的担忧已然成真,薛湛趁朱高煦再次前来问话时以茶壶碎片为利器胁持他,想拿他为人质逃出汉王府,但没想到朱高煦既然拼着自伤的代价反击! 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朱高煦气极败坏:“拿下逆贼重重有赏!” 有汉王的这句话好像整个王府的侍卫都聚集在这个小小的院子,拿刀的拿剑的黑压压一片,薛湛无法只得硬闯,但王府侍卫何其多,其中又有多数江湖豪客高手,就算薛湛利用‘绝对时限’计算所有攻击道理,但双拳难敌四手才是真理! 薛湛失手被擒,王府大大小小伤亡既然达到惊人的一百五十人! 朱高煦又气又怒!但又气又怒的同时又真心有点欣赏薛湛的战力,王府侍卫真刀真枪不是假把式,伤亡一百五十人,这还是在服用软筋散的情况下,这要没服用软筋散又如何? 怒气压了又压,朱高煦低吼:“压入地牢!严加看管!若再有半点差池,本王唯你们持问!”有属下凑近耳边进言,朱高煦眼里闪过犹豫,但见王府侍卫的伤亡惨重,猛一咬牙:“给本王洞穿他的琵琶骨!” 薛湛眉头一扬。 朱高煦咬牙:“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莫怪本王狠毒!来人,压下去!” 原本的上宾待遇瞬间变成阶下囚,常人或许会说句不值,但值不值只有试过才知道,薛湛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等救援这个概念! 第100章 想法 有薛湛这一闹, 整个汉王府风声鹤唳,死亡的侍卫要赶紧处理, 受伤的也要赶紧包扎, 还要重新安排侍卫,对外更要封锁消息以防走露风声, 待到全部安排下来都已经日落西山。? 朱高煦匆忙吃罢晚饭嘴巴一抹, 起身。 “去地牢!” 火气已经压了一天,是时候该放放了。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薛湛一身血迹斑斑被绑在刑架,两指宽的铁链洞穿两边琵琶骨, 锁链垂下只要微微晃动都给扯得人生疼生疼。 朱高煦让人打开牢门, 原本闭目养神的薛湛睁开眼睛,眼内一片清明之色,看的朱高煦目光一冷。 “看来本王这阵子的礼遇世子并未看在眼里。” 薛湛反问:“王爷这话何意?” “难道不是?本王待世子自问礼遇有加,可世子呢?不说感恩反借本王礼遇胁持本王是何道理?” 话里话外都道他不知好歹狼心狗肺,薛湛失笑:“湛是王爷设计黄雀在后抓来王府的, 并非自愿, 这不是自愿, 想要离开不都是人之常情?” 朱高煦心里一梗,冷声道:“那世子想过没有,世子不请自来青洲, 像这种不受欢迎的人本王一生令下多的是让人暴尸荒野的法子,可本王没有,反把世子请入王府礼遇有加无半点苛刻。” “王爷对湛是礼遇有加无半点苛刻,可每天下到饭茶里的软筋散也份量不少呀, 还不吃不行,湛也是很苦恼的。” 薛湛的油盐不进让朱高煦气恼非常,低吼道:“他就这么好让你死心踏地?不过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副虚伪的模样简直让人恶心!”见薛湛目露讽刺,心火越生骂道:“难道不是?从小到大说什么都让给我,说什么弟弟最好,表明一副哥哥大度心宽仁厚的态度,可暗地里呢?他玩剩下的玩腻味的再送给我,表面还一副大度兄长的模样,表面说的好听说什么不跟我计较,可背地里我多少人折在他手里?连敲带打把我当作一个取乐的玩笑一般,就那么高高在上冷眼瞧着我为根本不可能的事争的头破血流肝肠寸断!这不是伪君子又是什么?!” 薛湛看着他,目露可怜,但他可怜的不是朱高煦而是朱高炽,亲近弟弟的行为被看作居心叵测,呕心沥血的稳住局势即被看作是轻而易举,什么虚伪,难道把太子之位拱手相让把自己正统所得全部送给他才叫兄弟爱?才叫好?那他怎么不想想做为弟弟却每时每刻想着干翻兄长取而代之的行为才叫大逆不道? 不过这些朱高煦估计都看不清吧,门缝里瞧人把人都瞧扁了,却不知扁的是他自己。 薛湛叹口气:“先皇若泉下有知一定非常伤心,” “别给我提先皇!” 提起朱棣,朱高煦的怒气不降反升,薛湛诧异眨下眼,仔细想下过往朱棣对朱高煦却是宠爱非常,几道遗旨对朱高煦可谓是设想周全算盘打尽,绝对亲爹!可到了朱高煦嘴里怎么好像反了? “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朱高煦目眦欲裂,薛湛眨巴下眼,犹豫道:“王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居我所知,先皇对王爷确是爱护有加,几道遗旨为王爷设想周全为护王爷安全。” “设想周全?哈,哈哈,”朱高煦眼里满是怨恨:“那是世子不知道何为帝王心术,明明心里一直属意的是大哥却背地里给我希望,让我争,让我抢,可背地里呢?他把我当作大哥的磨刀石!担心大哥继承大统后能力不够手段不强毁了他的江山!” 薛湛目光一收,朱棣或许有用朱高煦去磨砺朱高炽,但他是君,他为大统继承人呕心沥血应理该当,这是一个明君该做也应该要做的事,因为他要为百姓负责,为他的臣子负责,为这守护江山千千万万的英灵负责,君在前父在后,他把朱高煦做为磨刀石磨砺朱高炽是尽到了为君的本份,在父这一面是亏欠朱高煦,可若朱高煦不想争,他这父亲能拿着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让他争?要知道这可是一母同胞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都没隔着肚皮,朱棣就真会逼着亲兄弟手足相残那么丧心病狂? 不见得,但朱高煦已经钻进牛角尖不打算回头了,狠声再道:“还有所谓的遗旨,哈,这不是为护我周全,这是为了提醒大哥还有我这个隐患!要让大哥时时坐立难安,时时提心吊胆,这样才不会骄傲自满放下戒心,败了他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呀!”语气若顿,朱高煦失笑道:“想想大哥也该怨恨才对,以前我就给他找麻烦让他寝食难安,现在他当了皇帝我还是给他找麻烦,赢了却还要提心吊胆时时提防我这个弟弟,呵呵,我这个父皇当真是机关算尽对不对?” 薛湛一叹:“王爷应该冷静想想就知道先皇的一片苦心,有无诏不得入京这道蹦蹦遗旨,皇上就不能无由下旨让王爷回京,而一万私兵正好卡在点上,不多不少,不至于让皇上担心太重又能让皇上不敢轻易下手,有这两道旨意,王爷只要不生事不犯事,皇上也拿你无可奈何。”说完又苦口婆心道:“先皇是君但同样也是父亲,哪个做父亲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 “手足相残?哈,”朱高煦失笑:“在他把我当磨刀石磨砺他的好长子时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我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我绝不认命,我就让他看看,我不比大哥差!他偏心的行为错的有多离谱!” 薛湛瞠目结舌,很想吐糟句,是什么给他自信认为自己能把朱高炽拉下来?就他这点兵马?就那邦为金钱所诱的江湖豪客?朱棣当初谋反成功有一大前题是他是叔叔,朱允文是侄子,本身占着长辈的便宜,而现在刚好反过来吧,弟弟谋夺哥哥的皇位第一个就名不正言不顺!根脚都站不住就作春秋大梦?薛湛很想说,醒醒吧,中二也要有个度,过了就不是青春期犯病而是脑残! 第101章 营救一 朱高煦钻进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神态让薛湛顿感心累, 干脆闭上眼养神拒绝再跟他闲唠。 薛湛懒得费神的模样气的朱高煦够呛,冷哼声丢下句‘等着瞧’的狠话甩袖而去!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朱高煦回头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却不知有一队人马已然摸到青洲边界。 吴用罗一越十一这些绝对信得过的人手与朱麒麟一路疾行摸到青洲边界,为免人数众多打草惊蛇, 吴用见意分派人手前去青洲城先与内应接头, 再见机行事。 “我去。”朱麒麟起身,态度明确不容拒绝。 潜入围城救出人质这种性质的任务理该由吴用他们来做才更为善长,但危险性摆在那, 朱麒麟的武力值最强, 有勇有谋智计无双中的骄骄者,又跟薛湛的特殊关系,想来却是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吴用罗一对视眼,权衡下利弊咬牙道:“那就有劳国公爷了。”说完吴用把之前的简易地图抹平,一边画几个符号一边道:“青洲城里有我们两个内应, 一个叫赵全, 一个叫老九, 都是主子从小培养到大的,绝对信得过,这些是我们的接头暗号, 国公爷到了青洲城外不要急着入城,在城外留下这个符号自有人前来接应。” 朱麒麟眼睛一扫,吴用见他记下随即抹平,再道:“我们也会陆续潜伏进去, 只要出了青洲城我们便会在沿途接应。国公爷千万小心。” 商议完,吴用给朱麒麟做好伪装,目送对方消失丛林,一众交换视线便各自散开而去。 相比于吴用一等的熟练跟老辣,朱麒麟的江湖经历几近于无,好在的是他技高一筹又够小心谨慎,伪装成一个平凡无奇的江湖小豪客到也相安无事的经过数到关卡,摸到最后一道的青洲城门。 只是临近城门却是遇到难题,青洲城门防守过于严密,几近生人忽近。朱麒麟无法,只得按耐心中焦急在城外留下暗号等待接头之人的接应。 怕错过接头之人,朱麒麟不敢走远只得挑一高耸树冠隐身其中,全程不敢乱动,吃食便是昨日剩下的老馒头。馒头又冷又硬咽下去刺的喉咙都疼,但他眼睛却丝毫不敢离开青洲城门半分! 傍晚时分城门关闭,黎明时分城门开启,等侯一夜连眼都不敢眨的朱麒麟终于等到接头的人。 那是一队倒泔水的队伍,说是一队人数至少有三十余人,排着队推着推车,每个推车上两个大桶,就算大桶盖的严实可那味道还是飘出老远,令人作呕。 城门守卫捂着鼻子一副恨不得嗅觉失灵的模样,可就算这样被刺激的面色狰狞,却还是让人掀开盖子抽查,抽查不算,还会拿长棍往里试探。 试探无事,还会语露威胁:“都给军爷警醒些,若有异常仅管报上来,军爷有赏!” 距离太远朱麒麟听不到这句话,但三十余人的队伍还要停下抽查,连泔水桶内部都不放过的严密查探让他心惊之余也不无焦急。 能不能进城? 会不会被发现? 若被发现他是立即撤离还是硬闯? 如若撤离可还有机会?如若硬闯又如何安全身退? 那边泔水队伍被放行,朱麒麟压下心中思绪尾随上去。 三十多个人就算不熟近来也混熟了,有个别合得来的悄声议论。 “这青洲城越查越严了。” “可不是,说什么查盗贼,哪有查盗贼一查个把月的,” “就算有盗贼,哪会在城里留这么久?早跑远了。” “嘘~小声点,军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就是混口饭吃的小老百姓,少惹事,” “那是那是,管他什么盗贼不盗贼的,我们只过我们的日子就是,” “对,别惹祸上身,小心脑袋怎么搬家的都不知道。” 其中一个带点驼背,脸色讳莫如深的中年男人断下话头,一边熟练的倒出泔水一边却是打出手式示意推车之下。 隐在树上的朱麒麟眼神一凛飞速跳下树叉,借对方泔水盖子的动作藏入推车。推车下面有个隐形机关,又有黑布遮倒勉强能藏下一个人。不会很舒服就是,全程需要紧缩着身体,且要借助力道紧贴在车底。 泔水倒干净,用自带的水涮干净再用艾草薰过这一日的功夫才算完。 “弄完了快排好队,回城罗!” 三十余人的队伍再次按顺序排好队回去城门,时候已经不早,原本应该是最热闹的城门口却因为近来的严查行为以至让人能避就避。 出城的不想再出城,进城的不想再进城,怕麻烦,怕出事,更怕惹祸上身。 躲在车下的朱麒麒放轻呼吸,屏息等待。 守卫军站在推车旁,指指桶盖:“掀开。” 驼背汗汗唉唉应着,把两个桶盖都掀开,里面干干净净,就剩一些艾草灰。 只是再干干净净的桶子,在长年累月的薰染下,泔水的臭味还是极其强横,再用艾草一薰,臭味跟香味缠绕一起,那味道霸道的能让人晕厥。 军爷被薰的眼前一黑,捂着鼻子噔噔几步退开:“一路可有异常?” “回军爷,跟往常一样,没啥异常的。” 闻言,被薰的差点要被过去的军爷连忙挥手“过过过!快点过!” “唉唉,谢军爷!” 躲在推车下的朱麒麟心里舒了口气,却仍半点不敢放松,只到推车经过城门,三十几个人各自分散,伴随着骨碌碌的车轮声,穿过小巷子避开人群推进一破旧门墙。 驼背男子掩上门扉,把推车推进仓库,回身关实仓库门这才回身:“可以出来了。” 驼背男子的声音既然完全变了样,朱麒麟心神一凛间还是钻出车下。 之间匆忙没瞧清,现在一瞧老九瞪大眼珠瞠目结舌,说话都要结巴。 “可、可是国公爷朱麒麟?” 朱麒麟眼睑轻眯,颔首:“是我。” 老九抹把脸:“怎么是你过来?吴用他们呢?” “他们在城外沿途接应。” 老九虽然没在虎豹营没跟薛湛朝夕相处,但朱麒麟跟薛湛的特殊关系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抱着主子的人不能得罪的理,老九客客气气道:“国公爷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这些不急,”朱麒麟不自觉的捏紧拳头沉声:“你们主子如何了?这几日可还安全?” 老九神情一动,拳头跟着捏紧:“不太好。前几日主子胁持汉王出逃一事失败被擒,汉王一怒把主子压入地牢,还动了刑。” 朱麒麟手指捏紧,嘴唇一抖:“什么刑?” “汉王怕主子再生事端,让人洞穿了主子的琵琶骨。” ‘啪哒’ 老九视线看过去,发现伴随自己两年多的泔水推车那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柄手直撞开暴!长年累月的相处他知道那是实心的,而且是极耐用极扎实的树种,用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的那种! 不想现在在人手下碎成碴碴! 老九骨头发凉,勉力劝道:“赵全是王府侍卫,他会想办法给主子喂些伤药,想来主子应该性格无碍。”只是这活罪,算是受定了。 朱麒麟知道这点,但只要想到薛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人洞穿琵琶骨,时时疼痛噬食身心,他就有种冲动。 率领铁骑,踏平汉王府! 第102章 营救二 是夜, 早潜伏王府的赵全在值班之后调笑着跟同僚相约老地方喝花酒,在点了老相好风流一番之后, 用迷香把人弄晕, 从后窗踩着瓦片悄悄摸到后院。 在后院墙那边就是老九的破屋子。 赵全破窗而入,闭目养神的朱麒麟涮一下睁开双眼, 杀气外露! 对杀气极其敏感的赵全见屋里是生面孔, 顿时摸出腰间匕首欺身而上,一出手就是杀招! 朱麒麟眼睑一眯,赤手迎上, 眨眼间两人即是过了不下十招。 因为跟主子的男人共处一室太过压抑的老九跑去厨房偷吃馒头, 回头一看屋内的刀光剑影吓的咬在嘴里的半个馒头掉了。 “住、住手!都住手!”连忙把两人分开,满头冷汗:“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拳脚无眼,自家人好好说总能说通的。” 赵全停手,眼神上下扫眼:“我都不认识这是哪个自家人?” 朱麒麟随之收手。 老九自拍下嘴:“说错了, 说错了, 他跟你不是一家人, 他跟主子是一家人。” “哈?”赵全傻眼。 “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你眼前的到底是谁。” 赵全当真瞪大眼睛,随即瞠目结舌:“国、国公爷?” 朱麒麟眼眸微眯间, 尽显冷厉肃然之感。 噔噔噔后退三步,感觉脖子有点冷的赵全反手抓过老九,牙缝里出声低吼:“你怎么不早说!要被主子知道我对国公爷动了手,待到主子出来还不得活撕了我?!老九呀老九我赵全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还是怎么的, 要这么报复我?阿?” 老九死鱼眼看他:“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呀,主子要是知道我把国公爷藏在泔水推车下带进城,生啃了我的心都有!” 两人对视眼顿时有种难兄难弟之感,赵全擦把额头上汗,恭敬拱手:“在下赵全,见过国公爷。” 三人碰头,目标一致,赵全掏出早就画好的图纸在桌上摊开,借助油灯光线道:“这是汉王府内的路线图,正门在北,侧门在东,正门往里二进院是汉王的书房,书房之后是卧房,在二进西面是后院,南面则是客卿住房,在汉王卧房再往后则是王府侍卫住房,与各江湖豪客比临而居。而地牢的入口也就在这两方之间的假山之后。” 老九眉头皱成疙瘩,朱麒麟眼眸一沉:“地牢何人看守?何时轮班?可有其它出口?” 赵全摇头:“地牢只有这一个出入口,一天十二时辰都有四个王府侍卫看守,轮班是三班治,分别在亥时,寅时末,午时末三个时断换班,换班之后任何人不得无故靠近地牢入口,违者杀无赦。” “里面有多少人?” 赵全想了下:“应有十人。” 老九咋舌:“十人,这么多?这汉王到底网罗了多少人手?” “汉王手段众多,管理严密,我在汉王府潜藏三年都未能查清他到底有多少人手。” 汉王朱高煦当年能与朱高炽有一争之力,势力绝对不容小瞧,虽然之后还是败北与皇位失之交臂,可背后有朱棣愧疚之下的补偿,金银财宝,人手人脉,半点不含呼的对这二子倾斜不少! “那挖地道呢?”老九急道,随后拧眉:“我就不信这地牢还扛的住炸药轰炸!” 赵全摇首:“不可,地牢有大鼓,若有半点声响不对,里面的人就会敲响大鼓通知王府侍卫,王府侍卫加上江湖豪客不下一千也有九百九,动静一大城中守卫立刻就会行动,到时就不是九百九,而是九千九了!” 老九抓头:“那怎么救?主子被洞穿琵琶骨多一天就多一天危险,而且这汉王看起来也是个喜怒无常的,若哪一天看主子不顺眼了,再给主子点颜色瞧瞧可如何是好?” 朱麒麟心内一紧。 赵全抿唇:“上次主子突围,汉王府伤亡一百五十多人,以至汉王草木皆兵,加强整个王府守卫,所以我们要救人,只有一次机会,而且需要悄无声息的救出来,救出来之后还需尽快出城。汉王强势,若下令关闭城门,到时怕是插翅难飞。” 老九吞咽下口水。 朱麒麟沉眉:“那就智取。” “若要智取,还需国公爷先行冷静,万匆打草惊蛇,也需沉下心静下气,行动之后切匆自作主张也不可鲁莽行事。毕竟国公爷对潜伏一事并无经验,若有得罪,还请国公爷恕罪。” “...你这是威胁我?” “赵全不敢,”赵全拱手:“主子的安危没有比国公爷更为忧心的了,这点赵全很清楚,只是国公爷也需清楚,这潜伏一道非比非常,并不是国公爷适合的手段。” 朱麒麟是帅才,指挥大军冲锋陷阵领军杀敌都是一把好手,但潜伏这种诡道,并无经历也并无天赋。玩这种火中取栗的事薛湛才是侨侨者,还有他带出来的赵全、老九,否则也不可能在朝庭探子全数被折中独他们俩还深藏青洲城。 “那你待如何?” “还请国公爷不要善自走动,打听消息,等我消息通知,行动之后也请国公爷三思后行。” 老九出了一身冷汗,偷偷给赵全使眼色,你这是想反天呀,敢指使国公爷?不怕主子找你秋后算账? 收到眼色,赵全微微眯眼,想要秋后算账,也要先把主子安全救出来!再则只要能安全救出来,秋后算账又如何?不过一顿胖揍罢了。 老九顿时星星眼,英雄!你牛! 朱麒麟眸光一闪:“只要你的办法能救出薛湛,听你行事并无不可。” 赵全暗自松了口气:“那近日就多有得罪了。” 汉王府守卫森严但有赵全这个潜伏三年的老手在,悄无声息带两个人进入汉王府也并无可能,可进府容易救人难,避人耳目靠近地牢口到是可以,但如何在不惊动四个侍卫的情况下通过地牢口? 这天傍晚两人在赵全的帮助下偷偷潜入汉王府,悄声指着假山后道:“那里就是地牢入口。今天王府宴客人手不足,使行两班制,里面守卫的人减少到六人。” 老九偷偷耳语:“这点人数到不是问题,但问题是如何不惊动别人?” 赵全颔首:“你们先行藏好,我去想法子吸引他们注意力。” 三人对视下,赵全偷偷退去,不多时既手忙脚乱的追着一只折耳猫慌慌张张跑来:“快快!快帮我抓住那只猫,那是王妃最喜爱的宠物,不能跑了,抓住重重有赏!” 四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怕担责任也好,想要赏也罢,似乎都不能见者不动。 “来啦来啦,你拦住那边!” “他往你那边去啦!拦住!拦住!” “小心!不能伤了它!” “轻点轻点,不能踩!” 一时间为了只猫鸡飞狗跳起来,老九跟朱麒麟寻住机会趁间潜入地牢,打手式示意停下,老九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镜面悄悄对准里面,眼神偷瞄后小声道:“左边两个右边一个,通道里面三个,人数太分散了。” 六个人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两人不可能同时杀的了六人,只剩一个,哪怕只剩一口气被敲响大鼓,或者大声喊两声,都是全功尽弃! 老九想了下,随即松眉:“有了!我们找主子帮忙!” 看似毫无规律的蛙声在地牢里响起,守卫还想这里怎么会有蛙声,地牢刑架上薛湛扬声大喊:“来几个人!来几个人!本世子伤口疼,找人去让汉王派两个医者过来!” 守卫也是醉了:“薛世子,你还当自己是王府贵客呢?说请王爷就请王爷,说请医者就请医者?” 薛湛抬眼:“我是不是王府贵客这点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若有半点差错,影响他的大计,你们王爷怕是能把你们挫骨扬灰!” “你!” 其余两人也投来视线,凑到道:“怎么了?” 气极的人冷哼道:“我们的薛大世子说他伤口疼,让王爷派医者来。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性,害王府损失这么多人手,王爷怕是想杀他的心都有!” “你少说两句,王爷什么心思我们哪弄的清,我们听命行事就是。” 薛湛得寸进尺:“让你们去就快点去,最好给本世子弄点好吃的,本世子饿了!” “你!” 拦下气急的一人,其中一人道:“在下还是劝薛世子莫要太嚣张,阶下囚过于嚣张怕是也落不到好。” 薛湛鄙视眼:“嚣张?本世子从不嚣张,本世子历来爱用实力说话,就算一时被擒你们王爷也不敢伤我性命,就算我算计他杀王府那么多护卫他也没伤我性命这就是事实,不像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一旦事败只有见阎王的命,哪像我,之前好菜好饭招待,待遇就是贵宾都要退让三分。” 这下连劝慰的人都要沉不住气了,连通道这边的三人也被吸引视线,从小镜中看到情况的老九一动:“你右我左,就是现在!” “你右我左。” 朱麒麟说罢人已经闪电般窜了过去,老九无法只得半途改道,他去对付右边一人,欺身而上反手拧住对方脖子猛一使力,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托着尸体小声放到地上,但回头一看却是吓的一身冷汗! 不是朱麒麒失手,而是朱麒麟身手太快,两个守卫几乎眨眼间就被拧断了脖子,连痛哼都没来得及,但就是因为太快了,朱麒麟连善后的心思都没有,杀了人快速的往通道闪去。 老九吓出一身冷汗,忙快速托住两个倒下的尸体,不让声响惊动其它人。 悄悄把尸体放下,舒了口气,小心探头一瞧却是瞠目结舌。 通道中三人,朱麒麟一手一个勒住其脖子控制其声,另一个却是借力踩住其喉咽顶在牢房栏栅,在其瞪大的眼珠中猛的一碾,喉骨碎裂的声音‘啪’的一声,尸体就软弱无力的往旁边一倒,而手臂中两个,反手捏住下巴往后一带,‘啪啪’连续两声骨头断裂,松开手臂两具尸体就此倒在脚边。 快!准!狠! 发生在眨眼之间的事看的老九心惊胆颤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但同样吞口水的还有薛湛。 “国、国公爷?” 第103章 营救三 “国、国公爷?” 别问这么久见到心上人会是害怕, 只因为朱麒麟的脸色太难看呀,那盛世美颜都比得上阎罗王, 就差掉冰碴子了! “国、国公爷您怎怎么来了?” 朱麒麟沉默不语直接拎刀子把门锁砸了, 好不容易翻找出钥匙的老九默默把钥匙丢下,钻进牢房帮着把薛湛从刑架上放下来。 薛湛被扶着坐到地上, 背地里被猛给老九使眼色。怎么回事?你们谁来不好怎么就把这祖宗给弄来了? 老九使下眼色, 属下有什么办法,属下就一负责接人的,主子要怪就怪外头的人去! 朱麒麟冷着脸扒开衣服。 一根幽黑的铁链洞穿左边琵琶骨, 然后绕过后背, 从后面洞穿右琵琶骨,两头几乎垂到腰间,而琵琶骨前后四个硕大的血洞,用刑时炸裂的血迹早已干涸,可犹能看出当时的惨烈及残酷! 而现在, 因为缺医少药, 四个血洞周边血肉翻开, 有的已经腐烂,露出枯死毫无血色的灰败色,而没有坏死的血肉也有着红肿发炎的不健康颜色, 周边有些地方还露出血丝! 触目惊心!惨无人道!这还只是外观,可以想见伤口里面,血肉与铁链相连的地方是何等的惨状! 朱麒麟呼吸一屏,心疼, 悔恨,恨意,以及恨不得替而代之的心疼刺激的他眼前一酸。 老九是直接眼眶一红,着急看铁链:“这还有锁?” 朱麒麟定睛一看,比铁链还要深的精巧锁头锁死血洞周边。 薛湛斜眼看下:“这是玄武锁,一锁需要两把锁匙,没有锁匙常人几乎无法打开。” 老九顿时又惊又怒::“这汉王怎么敢?简直猪狗不如!主子为他们朱家的江山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这么多年来拼杀战场,立了多少军功杀了多少敌人都没受这么重的伤,遭这么大的罪!” 战场上跟那些如狼似虎的敌人都没这么伤过,结果到好给朱家真系给伤的这么重!老九立时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朱麒麟定定神,掏出药粉给其上药。 薛湛忍着斜眼的冲动,瞪老九:“别把汉王跟皇上混为一谈。” 老九不服气:“怎么不能一谈?都姓朱,一个种,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这边给他们朱家拼命,背后就给捅刀子,哪有这样的事?” “少说两嘶嘶~~”薛湛吃痛,药粉撒上伤口,就跟重新把伤口撕开似的。 上药的朱麒麟手一紧:“疼?” 薛湛忙摇头:“不疼不疼,你继续你继续!” 朱麒麟手上一紧,继续盯着伤口上药:“时间紧急,先上药粉,等出了王府,伤口的腐肉再行处理。” 已经结痂的伤口肯定要重新撕开上药,腐肉肯定要去掉,这不是个简单的事,现在确是不易处理。 眼珠子一溜,老九摸摸鼻子:“我去看看赵全那怎么样了。” 人一走朱麒麟脸色更冷。 薛湛全身僵直,想开口说自己来算了,但对着朱麒麟那脸色直不敢开口。 犹豫半晌,还是提着胆子:“那、那个,” “闭嘴。” “我,” “闭嘴。” “真有话,” “闭嘴!” 薛湛来脾气了:“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凶我,你到底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气我的?” 朱麒麟眼睛一冷。 薛湛顿时认怂,敢紧拌可怜露一脸可怜样:“我都受这么重的伤了,你还忍心凶我?” 朱麒麟走到另一边开始上药,眼神看着比之前还要残酷的伤口,上药的手却是怎么稳都稳不住,越想稳却是越抖。 薛湛反手抓住,额头碰到他额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有温度知冷热的,” 朱麒麟看着血淋淋的伤口,从牙缝里出声:“这还叫好?那什么才叫不好?” “我、我这不是工作嘛,”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朱麒麟稳住手继续上伤,看着血淋淋的伤口一时悔恨的纠心:“如果我再能强大一些,你是不是就会更能相信我一些?不会挺而走险入虎穴,一时被擒也能相信我,更不会凭一人之力想要突围!” “我相信你,对天发誓我真心相信你,”薛湛举起三根手指,眼含真诚:“但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所以我不想成为你的累坠,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左右为难,我想与你比肩,想与你并肩杀敌,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吗?” 朱麒麟手一顿,想要开口,牢门外赵全轻咳:“见过主子。” 薛湛探出视线,朱麒麟利落收好药瓶把人扶出牢房。 老九四处查看发现没别的出口,回到薛湛面前:“主子,没有别的出口。” 赵全递来早准备好的王府侍卫服,薛湛有伤,朱麒麟不容拒绝的全程代劳。 “外面的四个守卫我们已经解决了,没有惊动别人,用丝线吊着脖子伪装成继续站岗的样子,没有汉王准许别人不敢轻易靠近。” 不敢靠近也就发现不了四个侍卫早就已经死了,而地牢也早就人去牢空! “我们有几个时辰?怎么出府出城?”薛湛问。 “至少有四个时辰。晚间汉王有节仪要送去赵王封地,属下担任其中一名护卫,主子与国公爷藏身节仪中,顺序出城。” 薛湛停住:“我们不能就这么走,汉王既然敢策划谋逆一事,手上的人马定然不少,再有赵王相助,大明这半地江山怕是要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妙时有多少家园要毁于一旦,又有多少人要失去顶梁柱?血流成河让旁人看笑话?到时若有居心叵测之人趁机兵犯兵界,岂非腹背受敌?” “我大明军中男儿不说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但也不该死在汉王的野心谋逆之下!” 赵全心思一动:“主子的意思是?” “汉王是主谋,只要汉王入京伏首认罪,这谋逆一事就能悄无声息的解决!” 朱麒麒开口:“我不同意。这里是汉王府,如何突围重重关卡悄无声息绑到汉王?半途被人发觉呢?就算出了汉王府,还有青洲城,出了青洲城还有青洲边界!妙时汉王失踪,周边人手肯定缩紧,如何突围?” 薛湛摇头:“我不这么想,正因为绑走汉王我们才更容易逃出青洲边界,国公爷想想,所谓群龙无首,汉王网罗的这些人江湖豪客就真对他死心踏地了?能被金银收买的江湖豪客多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之辈,与王府侍卫多有摩擦,汉王在还能维持表面平静,汉王一旦不在两方必定自乱阵脚怀疑对方,这样反到给我们争取了时间。” “那你想过没有,琵琶骨事关手臂,伤情拖的越久就越难痊愈,妙时若留下后遗症呢?你这双手臂呢?你这一身武艺呢?还想不想要了?”朱麒麟眼睛盯着他,压抑低吼。 薛湛看着他:“所以还请国公爷全力配合,我只指挥保证不动手,不给伤口增加负担!” “.......”朱麒麟知道拒绝不了,退而求其次:“不准勉强,有不舒服立刻要说,要被我发现,所有行动即刻停止!” 这下换薛湛无语了。 老九跟赵全偷偷对视眼,心内大拇指翘起,国公爷威武霸气! 第104章 营救四 汉王府守卫是森严但赵全这三年的潜伏工作也不是假的, 朱麒麟扶着薛湛,老九垫后, 赵全在前打探, 一行四人到是安全无恙的来到书房外边。小说 赵全打出手式示意自己去吸引守卫视线,老九点头, 待到书房前面的守卫注意力被吸引, 老九望风,朱麒麟带着薛湛翻过围墙贴近墙根,老九随后跟上, 从手臂抽出细线从缝隙伸入顶开倒栓, 小声打开半扇,朱麒麟先行跳进去,拧身回来两手一抄把薛湛给抱进屋内。 老九眨巴下眼,悄无声息的跃进去忙回身把窗户关上。 三人安全无恙进门,赵全依计划把汉王骗来书房。 “宋时怎么这时候找本王?” 赵全紧跟在后边点头哈腰:“属下也不知道, ” “王爷。” “王爷。” “王爷。” 汉王摆手算是应了, 一脚跨进门内, 赵全眼神一闪带上门侯在门外。 朱高煦进门绕过屏风,抬眼一瞧,薛湛吃着王府主厨做的糕点坐在软垫冲他扬眉一笑。 “你..” 你字才开口, 隐藏身后的朱麒麟一个手刀直接劈晕。 老九赶忙补上特制的药,拍拍手:“够他睡几个时辰的了。” 薛湛一笑:“还有一个。” 朱麒麟瞪他。 薛湛讨好:“都把汉王绑了不差这一个狗腿子,宋时江湖人称‘过江龙’是这些江湖豪客的头头,没有他, 王府侍卫跟这些江湖豪客的摩擦会更大。” 朱麒麟扶额,薛湛冲老九一扬眼。 老九偷瞄朱麒麟,在自家主子的瞪视下捏了捏嗓子:“来人!把宋时给本王叫来!” 汉王的声音从屋内传出,立有侍卫一溜烟跑去通传。 看看晕倒在地的汉王,再看看出声的老九,朱麒麟都没分辩的出来。 薛湛得意一笑:“老九别的本事没有,就这口技出神入化,什么声音只要听过三遍就能模仿八成。” 不多时宋时进来书房,朱麒麟照旧一个手刀劈晕,在老九补上特制药之前制止:“弄醒他问出玄武锁钥匙。” 薛湛摇头:“不行,钥匙既然没放在身上定然放在其他重要之处,动作太多容易引起注意,不利我们安全撤出。” 朱麒麟捏紧拳头:“那伤怎么办?” “国公爷放心,只要出了青洲界面,自有人能解玄武锁。”说罢不容拒绝的冲老九颔首:“按计划行事。” 老九点头,一人分饰两角模仿汉王跟宋时的声音,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一切如常后,扬声:“来人!让送去赵王的仪节立刻动身!奉本王口谕,即刻出城,不得有误!” 守在门外的赵全忙应声:“是,属下遵命!” 领了命转首就让人去联络节仪护卫队,自己以检察节仪核对物品为由借此机会把汉王、宋时藏入节仪礼箱之中,待到节仪护卫队到齐,汉王那又传来‘即刻动身不得有误’的命令,催的护卫队长连亲自检查的时间都没有,便由后门直接往城门口而去。 还在书记模仿声音的老九掐着点:“半个时辰了,应该已经平安出城。” 只要出了城,吴用罗一他们就能接应的上,也就是说只要出了青洲城,绑走汉王擒贼擒王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他们了。 薛湛点头,老九一拍桌子,模仿汉王的声音:“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来呀,通传一声前面就说本王不去了,由庄管事代理,本王与宋时有要事商谈,任何人不得打扰!”一边说一边把早就弄好的假人图像投到窗户上,伪装成书房有人的样子,而背地里,朱麒麟背着薛湛,老九望风,从之前的窗户翻出书房,隐身黑暗中接连翻过数次围墙平安跃出汉王府。 三人出了汉王府一路掠到老九隐身的破院子,朱麒麟第一时间去看薛湛的伤,见伤口流血,一咬牙:“不能拖了。” 用利刃把多余的铁链削断,老九赶忙把热水药粉纱布等物拿出来,剪亮油灯。 油灯越亮,伤口的惨烈就越发清楚,朱麒麟稳住神,用油火烧过刀刃,定神看他:“忍着点。” 薛湛点头:“来吧,疼疼总比手臂废了的好。” 把结伽腐烂的伤口重新扒开,硬生生切去腐肉,这重痛比上刑之时还要重,薛湛冷汗立时如雨,唇色刷白如纸,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僵硬,然后主动放松,然后再次被痛刺激的僵硬,周而复始几乎一个恶性循环。 朱麒麟途中几次手颤止都止不住,举着油灯的老九都要看不下去了,不过好在最后还是顺利完成。 薛湛整个已经成了雨人,朱麒麟也好不到哪里去,老九赶忙放下油灯把薛湛扶正:“主子感觉还好吧?要不我们在这里躲一天?” 薛湛勉力摇头:“不行,必须在事情败露之前出城。” 朱麒麟稳了稳神,冲老九颔首:“你去准备。” 老九自去准备事情,朱麒麟打来热水拧帕子给薛湛擦脸擦手,之后换上干净的里衣,套上王府的侍卫服。 薛湛双手自然垂落,看着低眉给自己系腰带的朱麒麟,突的一笑:“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大英雄,力挽狂澜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中的那种,” 朱麒麟抬眼,眼带询问。 薛湛眉眼一弯:“否则何德何能遇见你?” 朱麒麟心中一荡,禁不住的偏头落下亲吻,细细用唇舌描绘对方的。 把事情安排好着急回来报讯的老九冲进门,反应快速的一百八十度转弯:“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薛湛运气,所谓小别胜新婚,他没一见面就天雷勾动地火实是情况特殊,小手就拉了两下,再一个滋味都没尝出的公主抱,结果现在好不易清静了亲个嘴都要被打拢,老九老九,小爷让你变成死九信不信?! 朱麒麟忍俊不禁摸下薛湛后颈。 被摸的很舒服的薛湛微微倾身让他摸,眯了眯眼想算了,反正这伤也不能真刀真枪的干,亲出真火反到麻烦,就这么招吧。心中虽然这么想,但还是牵怒的瞪眼老九:“继你个大头鬼!干活!”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白长脑袋不长智商! 就算没有读心术,老九也知道自己被主子嫌弃惨了,丢下一句‘是’一溜烟跑出去。 在绑汉王出城之前薛湛就开始想备用计划,经过商讨很快选定一条。 汉王府备宴好酒好菜,怎么能忘了坚守城墙的同僚呢是不?好酒好菜说不上,一点馒头包子油饼总能做个宵夜垫垫肚子的。 伸直腰背一派豪爽的老九扬声喊:“兄弟们别客气呀,管够管饱!” 有头有脸的都参加王府宴请去了,城墙上就些苦命无靠山的小罗罗,警惕性不高,好奇心到是挺有。 其中一人好奇问:“我怎么没见过你?大哥什么时候到王府当差的?” 老九哈哈一乐:“你没见过我,我认识你呀,是不是二狗子?” 问话的人被叫出小名,立里羞的一脸通红。 老九一副豪爽的拍拍他:“至于我什么来王府当的差,唉,别提了,不就前一阵子么,别问了,问多了反是麻烦,明白吗?” 语含隐讳眼带威胁,吓的二狗子一跳:“是是,我不问了不问了。” 青洲界外消息被封锁,但青洲界内特别是这青洲城,风声早已透出去不少,平常百姓吓的噤若寒蝉,更别说当差守城门的人。 老九安慰他笑笑道:“看把你吓的,去,把这些东西给各兄弟送过去,我就不去了,王府还有差事。” 东西不少,老九把一些人支开一半,朱麒麟背着薛湛身形一闪跃出城墙飞身而下,半途被丝线一带做为缓冲,安全落地后看准方向跃身闪入黑暗中。 老九落后半刻中飞身跃下城墙,收好丝线随即快速跟了上去。 三人急行一个时辰,老九从跟赵全约定好的地方牵出两匹马,朱麒麟带着薛湛在前,老九独骑一匹在后,伴着月色绕开关卡狂奔而去。 而汉王府在黎明之后地牢换班才知道地牢的人早就消失,手底下的人吓的连滚带爬跑去书房通知汉王,一直守在书房的侍卫还道汉王有令不得打扰,两方较真一番见书房迟迟没有动静,这才感觉有异,硬着头皮推开房门,屋内哪有什么王爷,连宋时都没了影子。 所有人皆是吓的寒毛倒立,脸色刷白派人封锁城门,每家每户连地窖都掀开翻了个底朝天,这一耽误,赵全吴用那边绑着汉王跟宋时已经快要出青洲地界了,而薛湛这边也已经走了一半。 但接下来的一半才是最难走的,整个青洲地界绝对会绝无仅有的戒严!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出去的那种。也在这时候,薛湛开始发烧,温度只高不低,朱麒麟当机立断减下速度找地方休息。 老九擦下脸上汗,扬扬下巴:“翻过前面那片山头,我留有个安全点,去那里。” 让马匹缘着道路继续跑,朱麒麟背着薛湛钻入丛林,老九指路,到达安全点山洞时,薛湛已经紧闭双眼,限入深度晕迷。 从山洞的隐秘处翻出药箱,朱麒麟扒开薛湛衣服,老九敢忙递上干净的毛巾及外用药粉,随即拿了内服药倒出两粒一骨碌塞薛湛嘴里,担着下巴一提一送让其咽下去。 两人这一通忙碌下来,薛湛高烧总算有退的样子,老九舒了口气擦下汗,起身活动下麻木的双腿转身去弄吃的。 这安全点离的远又不常来,现成吃的没有,大米到是有不少,老九捡了些干柴用个铁锅煮了锅饭,一人就着半个油饼吃了,之后把锅子洗干净给焖了一锅粥。 粥闷好,薛湛也醒了。 朱麒麟凑近看他眼孔,抬手摸了摸额头:“已经不烧了。来,喝点水。” 薛湛任他试了温度,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碗温水,这才有闲心打量山洞问:“这是哪?” 正舀粥的老九接口:“我备的安全点,主子放心,没人知道。”说完端着粥过来,薛湛眼睛一勾,白糊糊的米粥寡淡一片,当即语露嫌弃。 “你就不能整点好吃的?” 老九很无奈:“主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也就我还能整点米粥,换赵全那厮,一半生一半熟,还带焦味信不信?” 薛湛白眼:“那你就不能跟吴用看齐?色香味具全,他能整桌野味大餐来!” 老九冲他呵呵,薛湛无语,视线看到朱麒麟那,眼神一亮:“要不国公爷把脸上的妆洗了吧?好给我下饭,哦,下粥。” 朱麒麟:“.......” 老九摸把脸,他觉的他怕是一辈子追不上他主子那境界了,单脸皮这一项就叹为观止呀!不服都不行! 第105章 终于回京 “好好说话。”朱麒麟瞪他眼, 用勺子搅匀米粥一口一口喂他。 一个吃的甜蜜一个喂的甜蜜,老九摸摸鼻子自愿去洞口守着。 一碗粥喝完, 朱麒麟扶着薛湛重新躺下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 明天再赶路。” 薛湛点头:“这时候应该是搜查最为严密的时候,我们错开这个点反而安全。按时间算吴用他们应该已经出了青洲范围, 只要把汉王交给皇上的人, 吴用他们就会即刻回程接应我们。” “所以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伤养好。” 琵琶骨还穿着铁链,刚又经过伤口发炎引起高烧,薛湛体力不支下没几句话又晕睡过去。 朱麒麟帮他整理好衣服叠成的枕头, 起身到洞外:“山下有个水洼, 我去看看有没有鱼。” 老九吐出叼在嘴里的草根:“我去吧。” “不用。” 把衣袍所进腰带,朱麒麟头也不回直奔山下水洼,水洼清澈见底游鱼到也不少,用匕首捎一根简单长矛,一叉一个准! 老九守在洞口坐如针毡, 见人回来松了口气, 尔后一脸纠结的看着他拿那把捎铁如泥的匕首杀鱼去鳞。老九看的是又心塞又憋闷, 干脆眼不见为净随他折腾去了。 晚间薛湛喝上味道不算很美味但总能入口的鱼片粥,一脸欣慰冲老九道:“看来你在厨艺上总算是开窍了,有进步!值得表扬。” 老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朱麒麟手都不抖的继续给他喂粥, 不经意道:“对属下要求别这么高,总有不善长的。” 正准备说出实情的老九一哆嗦把余下的话全部咽回去,讪讪笑下默默挪到角落去了。 一碗味道不算很好但能入口的‘爱心牌鱼片粥’下去,薛湛舒了口气:“感觉总算有点力气了。” 朱麒麟放回碗, 回头端来温水给他漱口:“喜欢吃,明儿再做。” 并没有听出深意的薛湛被扶着下次躺下,朱麒麟就着还有余温的米饭并鱼汤用了饭,回头跟老九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次日一早三人吃罢饭继续赶路。 三人专挑小路疾赶,全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老九还特意设计一些反侦察的痕迹,只是再怎么精明终归架不住对方一天三遍的搜查,临近午时老九察觉到有人咬住了他们的尾巴。 薛湛当机立断:“加快速度!”既然被人咬住尾巴,再设迷障反是耽误时间,不若全力加速尽快与回程的吴用他们汇合! 被咬住的尾巴越咬越近,三人气氛凝重,薛湛开口冲背着他的朱麒麟开口:“放我下来,你保持体力。” 朱麒麟侧耳一听,抿唇:“不必。” 但在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时,朱麒麟手臂一动把薛湛交给老九:“先走。”话毕抽出长刀迎敌而上,杀招尽显务求一击毕命,且战且退间如同杀神在世! 看着一路的尸体鲜血残肢断腿,追杀的人几近心颤胆寒,朱麒麟却是越战越勇,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真帅!” 背着薛湛狂奔的老九抽空吐糟:“主子您还记得我们在逃命不?” 薛湛拍拍他:“不用逃了,我们的人到了。” 果真下一刻吴用罗一几个横空出世,杀的对方片甲不留后,马头一转把三人围在中间向来时方向奔狂,偶遇关卡,简单粗暴直撞闯关,即在日落时分出了青洲范围与纪钢率领的锦衣卫精锐汇合。 一行急匆匆进门,纪钢匆忙迎上来,见众人神色不好心里先打了个突,定神一瞧被朱麒麟抱着的薛湛脸色刷白衣裳见血,连忙领着人走:“快,大夫跟巧匠已经等着了!” 大夫是远近驰名的名医,巧匠是锦衣卫精心培育的名匠,一个把脉看药一个看锁开锁,把脉看药到是简单,麻烦的是开锁。 玄武锁是世间十大难开的锁之一,没有钥匙,世间能开其锁的人两个巴掌怕是数的过来,但锁开了之后还有更麻烦的是,抽出铁链。 铁链跟血肉已经长到了一起,抽出铁链就如同再次受刑! 大夫看了伤口,又再次把了脉仔细看过薛湛神色,犹豫见意道:“要不等世子身体好一些再抽出铁链,伤口已经跟铁链长到一起,这时候抽,世子的伤情怕会加重。” 朱麒麟拥着薛湛的手一紧,薛湛刷白的唇色掀了掀:“长痛不如短痛,横竖都要撕开的,总归早一日也早一日恢复。前面那么多天都挺过来了,没道理这一道卡过不去。” 大夫犹豫下看朱麒麟,见其沉眉不语又看向纪钢,见纪钢颔首这才道:“也好,我这就去准备。” 把已经跟血肉长合到一起的铁链硬生生抽出来,其惨裂承度丝毫不下于用刑之时的惨痛,鲜血炸裂血肉横飞,肩膀前后四个血洞,晓是薛湛也痛的牙根欲裂冷汗直冒,身体止不住的抽搐颤抖。 纪钢扭开头,心里不落忍。 朱麒麟扶着人一动不敢动,吴用白七忙紧着上药处理伤口。 待到伤口包扎好,薛湛已经眼孔翻白明显晕了过去,大夫仔细探看了一番,舒了口气:“世子只是晕睡过去了,目前看,情况还是好的。” 都是刀里来剑里去的糙汉,知道大夫话里的意思,目前好不代表以后都是好的,这种伤骨的重伤最易反复。 见一众表情凝重,大夫想了想还是道:“众位大人也无需大过忧心,世子体格好,之前处理过腐肉上过药,只要撑过今晚没有恶化想来就无大碍了,不过伤口发炎可能会引起发烧,世子身边不能离人,如果温度有升高转为高烧的即像,要想法子把温度降下来。我先开幅药,药熬好了给世子服下。” 伤口刚包扎好不能乱动,朱麒麟用匕首把薛湛血衣割开,拧热毛巾给擦身再套上干净里衣,全程沉着眼紧闭双唇,神色唬的吴用罗一都不敢插手。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下讪讪摸下鼻子,干脆装咙作哑,老九这一路来到是习惯了,抱手束胸靠墙,全当休息了。 派人去跟大夫抓药的纪钢回程,尴尬干咳下偏开视线。 套好里衣把人抱到床上,给擦过脸手,朱麒麟冲吴用颔首:“你守着,我去换身衣服。” 吴用赶忙站直:“是。” 纪钢没多想,朱麒麟换好衣服支开领路的锦衣卫,绕开前院到后院厢房。 厢房小院守卫森严,皆是锦衣卫精锐亲身上阵。 “见过国公爷。” 朱麒麟颔首:“开门。” 守门的四个锦衣卫你看我我看你。 朱麒麟抬抬眼皮:“本国公不想重复第二遍。” 四个锦衣卫咽下口水,转身给开了门,朱麒麟抬脚步入里面反手掩上门,垂眼看着好整以暇小憩的汉王朱高煦。 两扇门一关,守着院子的一众锦衣卫头皮发麻的对视眼,干干的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有感觉不妙的飞奔跑去报信,可好巧不巧纪钢出门与当地锦衣卫指挥使交涉去了,待到回来都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 闻讯一听,纪钢唬的心惊胆颤忙不跌跑到后院厢房,彼时正跟跨出门的朱麒麟视线对了个正着。 纪钢手指紧了紧刀柄,眼神如利刃一身气势肃然:“国公爷。” “嗯。”朱麒麟眼皮都不掀,仰首挺胸强势与纪钢擦身而过。 待人一走,纪钢声音冷出碴子:“事毕之后自去领罚!”话毕忙不跌跃进屋内,定睛一瞧,天生贵潢的汉王摔倒在地,满头满脸的冷汗。 还活着!全须全尾。 纪钢眼神一扫:“还愣着干什么?没见汉王爷摔倒了吗?快扶起来。” 朱高煦气的声音都要破音:“纪钢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王是摔倒吗?本王天生贵潢父皇嫡子,他朱麒麟算什么?不过是我朱家的一条狗!却以下犯上噬主用刑!” “汉王爷慎言。”纪钢笑下:“国公爷一身正气忠心耿耿,为我大明边境立下无数军功,当是我辈之楷模,当初先皇心喜国公本领大赞国之栋梁,当众夸赞‘麒麟儿也’,” 朱高煦一身无力却喘着粗气,显然是气的狠了,气朱麒麟对他动刑,更气纪钢明显是要包庇的态度。 纪钢束手冲旁边属下使个眼色:“还愣着干什么?汉王爷这一跤摔的可不轻,快扶汉王去内室休息。” 勉强敷衍了过去,出了门纪钢加强命令,没有他的准许谁都不能见!特别是忠国公!他理解朱麒麟为薛湛报复汉王的行为,可是报复也要看对象!汉王是谁?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一母同胞一个肚子爬出来的!谋逆也好,大逆不道也罢,那也要皇上发话,他朱麒麟贵为一品国公身份在朝堂都举足轻重,但毕竟跟皇室还隔着一层!无关其他,传出去就算皇上恨不得没这个弟弟,事关皇室尊严,皇上也要治朱麒麟一个大不敬之罪! 想到这里,纪钢盯着两个心腹:“汉王爷是自己摔倒的,知道吗?” 两个心腹也知道事关重大,牵连自身跟同僚,只有坐实了‘自己摔倒’才能保大家平安!至于睁眼说瞎话什么的,能比性命重要? 一场绝对会牵连重多的事件就这么粉饰太平了过去,不过为免再生风波,纪钢连等薛湛醒来告一状的功夫都没有了,即刻动身回京。 不过状并不需要亲自告,纪钢给吴用留了一口讯,让他带给薛湛。 翌日薛湛一醒听了口讯,当即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吴用也是心有余悸,偷偷打量自家主子,犹豫道:“要不我追上去跟纪大人好好说道说道?” 薛湛摇首:“这到不用,纪钢既然传了口讯代表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否则这流言早就传出来了。” 吴用还待说,余光见朱麒麟端着饭菜进来连忙闭了嘴。 薛湛使个眼色:“你去忙你的吧。”这事不要跟其他人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点头表示明白,吴用冲朱麒麟见过礼,转身出去还给好心关了门。 朱麒麟把餐盘放到床边,转身在不碰到薛湛伤口的情况下把人扶好,给背后垫两个引枕让其靠着。 看着自己温顺帅气的男票,薛湛眼珠子直转不知该如何开口。 朱麒麟端起粥碗,用勺子搅均肉粥:“有什么就说。” 薛湛干咳下,小心翼翼偷瞄下自家男票:“你去找过汉王?”见其点头,忙问:“你去找汉王干什么?他谋逆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回京之后,凭皇上的脾性,等着他的不是一辈子软禁就是贬为庶人,没好果子吃。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去找汉王朱高煦的麻烦?还有你究竟干了什么把纪钢吓的撒丫子溜了?不会让汉王缺胳臂缺腿吧?要真是那可就麻烦大啦! 薛湛翻个白眼,破罐子破摔:“你到底怎么汉王了?” 朱麒麟搅动肉粥的动作一顿,道:“放心,全须全尾。” 给他个别把我当傻子的眼神,没好气道:“全须全尾会吓的纪钢连招呼都不打就撒丫子溜?”薛湛简直要急死:“说吧,总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朱高炽的脾性他好歹了解一点,只要真诚道歉认错,也不会小心眼太过较真的,但问题是总要知道错到什么承度也好准备什么承度的认错态度呀! 朱麒麟抿唇:“我折了他的手脚,之后复原,解了他的下颌,让其疼了两刻钟。” 薛湛很想捂住胸口,可惜手臂受伤这动作做不出来,只能一脸生无可恋的盯着自家男票。 他总算体会到当初死老头子对他闯祸之后的心情了,当真是又酸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