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 第一章招聘会(一) 阳春三月,细雨濛濛,春晖大地,生机盎然,唤醒了一切沉睡着的生灵:柳条迸发了嫩芽,在风姑娘的爱抚下翩跹起舞;樱花树和桃树上的蓓蕾不甘寂寞,一夜之间偷偷绽放,散发着馥香;晚来的杜鹃鸟布谷布谷愉快地歌唱着,找寻着自己心仪的伴侣;惊蛰后的黑熊慢慢地苏醒过来,走出洞穴,外出寻觅食物。 石埯沣,是一名大学大四学生,就读于西安一所二本本科院校——宸涵贞理工大学。他家坐落在甘肃省天水市一个偏远而贫瘠的小山村里,地处西北丘陵地带;他们村房屋全都建在了山坳下。 石埯沣父母——父亲石泰楠,母亲席念弟——皆是农民,生了五个孩子——一女四男(按照年龄大小分别是石埯钰、石埯辉、石埯鑫、石埯沣和石埯兀),老大石埯钰是他们的唯一一个女儿,她上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前些年跟邻村的一个打工小伙结了婚,现在在家安心相夫教子;老二石埯辉上到初三,由于生活困窘放弃了学业,外出打工补贴家用;老三石埯鑫去年大学刚刚毕业,在一家私企工作;老四石埯沣前文已介绍;老五石埯兀是一名大二学生,就读于上海知名大学——复旦大学,可谓是前途似锦,也是父母寄托希望最大的一个。 石埯沣所住大学寝室里有三位舍友,分别是诸葛飞、付春晖和杨家麒。 诸葛飞是西安本地人,家境殷实,父亲在xa市**机关上班,母亲在本市一所知名高中学校担任数学老师;付春晖老家在宝鸡农村,家境一般,父母亲早年间离了婚,之后父亲娶了一位安徽姑娘为妻,父亲和后妈在家经营着一家小商铺店;何家麒家在四川成都,家境阔绰,父亲是cd市某一银行行长,母亲在cd市独立经营着几家火锅店。 这四个人经过大学四年时间,可谓是亲密无间、无所不谈、焦不离孟,已经结就了深厚的友谊。他们平日里不直呼其名,按照年龄大小,彼此之间称呼: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大是诸葛飞,老二是石埯沣,老三是付春晖,老四是杨家麒。 “老二,你看看汪祥大学校园招聘网,明天下午3点有企业招聘会,到时候咱们可以去投投简历啥的,碰碰运气。”说话的正是宿舍老三——付春晖,一位体格略显肥胖、皮肤黝黑、理着寸发、下颚处零星长着些许胡须的青年,边吃着泡面,边看着电脑对着石埯沣说道。 “嘁!去了也是白去,人家招聘的是汪祥大学里的本校毕业生,像咱们这种二本本科院校,人家压根看不上。”石埯沣喟叹着,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 石埯沣身材瘦俏、个子低矮、脸上黄中带黑、戴着个文人的标志——近视眼镜;乍眼一看,是个文绉绉、性格内向、过绵的穷小子。 石埯沣所说的汪祥大学在整个陕西省,大学综合实力排名第一,属于国家985和211院校,全国综合排名第七;而他们学校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本本科院校,光全西安像他们这样的二本本科院校就有十几个。 “试试去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反正明天也没啥事。——嗨,老大,老四,你们呢?有没有兴趣,明天结个伴。” “不去,俺还要复习功课呢,准备考研,没时间。”说话的是诸葛飞,他正在玩游戏,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地舞动着,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诸葛飞瘦高个,脸上长得煞是俊俏,理着莫西干发型,处处散发着在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成熟魅力。 “我陪你去吧,老三,我明天正好闲着没啥事,出去兜兜风风,顺便看一看汪祥大学的美女去。”杨家麒嗤嗤地笑道。他是一位身材匀称,魁梧而健硕,长着一副秀气稚嫩的脸,理着烫卷发,正拿着手机跟女友聊天,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去去去,整天美女美女的,就知道泡妞啊,你也不怕你对象知道,准揍的你鼻青脸肿。”付春晖戏谑道,“那就说好了,明天中午吃完饭后咱们开始动身。” “老三,算我一个,我也去看看。”石埯沣说道。 翌日,到了晌午时分,三人吃完饭后,坐公交车去汪祥大学。汪祥大学地处西安市东北角,而宸涵贞理工大学地处西安市西南角,正好成对角线。他们坐公交到汪祥大学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时间,十分的费力。 三人到了汪祥大学,走进校园,向来往的学生们打听着招聘会场具体位置。他们经过一幢幢教学楼,穿过一个体育场,沿着学校马路走了许久,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栋教学楼上赫然悬挂着一幅横条——x月x号企业招聘会。楼下簇拥着很多学生,两三个、四五个为一组,在哪里交头接耳,嘁嘁喳喳的聊着;外面立着很多广告牌,大概是这次企业招聘会企业宣传信息。 “嗨!终于到了,人还挺多的哈,我瞅瞅有没有靓妹。”杨家麒一面说道,一面拿出手机随机拍了几张照,发到了同学群里面去了。 “走,外面摆着很多广告牌,咱们去瞧瞧企业信息,了解了解。”石埯沣说道。三人径直走了过去。只见一个广告牌上写着:xxxx集团有限公司成立于xx年xx月,成立28年来始终保持中国工程机械行业排头兵的地位,目前位居世界工程机械行业第5位,中国500强企业第145位,中国制造业500强第53位,是中国工程机械行业规模最大、产品品种与系列最齐全、最具竞争力和影响力的大型企业集团…… 三个人耷拉着脑袋,带着企羡的目光细细看了一遍。 “老二老三,这家企业综合实力挺不错,招聘的专业也对咱们的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面试上。”付春晖喟叹道。 “我看咱们很难被招聘上,你看看这周围,离开场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就已经有这么多的人了,而招聘人数只有区区的几十个人。”石埯沣盯着广告牌说道,顺势扶了下眼镜框。 “也是,只恨老子没有考个清华大学,那样的话,找工作就是大把的企业排着队来录取我了,而不是我来主动找上门了。咱们这学校说破嘛,有比咱们还破的专科、高职院校;说好嘛,总是差一点点,在找工作中处处掣肘,收牵制,没有优势。”付春晖道。 “哈哈!我看你俩有大概率机会面试成功,凭你俩这帅气英俊的面庞、窈窕的身姿、风流倜傥的性格准会吸引面试官的眼球。”杨佳麒诙谑道。 “哦哟,老四,你可别寒碜我俩了,要说英俊压根也轮不到我俩,再说了,人家这是人才招聘市场,又不是什么选美大赛。你这来汪祥大学,我还不知道你心思,纯粹是看美女来的。” “嘁!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好歹我也是千里迢迢的跟过来了,再说了,如果有特别好的公司,我不也投递投递。” “不跟你扯了,走,咱们去另外一边的广告牌瞅瞅。” 第二章招聘会(二) 过了许久,招聘会场大门打开,站在会场外面的人犹如千万只蚂蚁一样,黑压压一片涌过来,开始往大门里走。三人费着好大劲,毂击肩摩,仄身进了会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须臾间,会场里涌满了人,人声鼎沸,很多人还在外面往里挤。 “请外校的学生站在后面,把座位让给本校学生,谢谢配合!”一位神采奕奕,穿着时髦,长着桃花眼的文雅的女士站在讲台上,拿着话筒说道。她是今天的会场主持——苏妮小姐,长着纤细的腰肢,玲珑的身材,妩媚俊俏的脸庞,是汪祥大学大四学生。 三人听后愕然,甚是恼火,看到周围同学投来的异样的目光,脸色遽尔间红的像染了色似的,不甘心地离开了座位。 “这女的,看着长得还不赖,嘴咋这么贱哩,难道外校生就不是人了啊?明显的歧视,太歧视了。呸!”杨佳麒气的爆了粗。 “忍忍吧,这又不是咱们的地盘。汪祥大学为了保护他们的学生就业率,肯定会严格禁止外校学生前来参加的。不过你看看后面站着的那些人,绝大部分是像咱们一样的外校毕业生,他们都已经很懂规矩,站在了后面。”付春晖说道。 “道理我懂啊,老三,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过,我看这妞倒是长得挺漂亮,有了追求的想法了,嘿嘿!” “去去去,你这明显的se狼一个,如果被你这浪仔追到了,那岂不糟蹋了?” “去,糟蹋啥呀,那倒是她的福分了。” “别说了,老三老四,咱们还是后面找个位置要紧。” 这时候,偌大一个会场已经夯实了人——坐着的,站着的,各种声音在空气中炸裂开来,聒噪成一片。三人找了个站着的靠前位置。这时候投影仪上放映着第一家招聘企业信息,大家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互相讨论着。 “大家肃静!静一静!不要大声喧哗!谢谢配合。——招聘会马上开始,请各位同学们配合一下。”苏妮小姐拿着话筒说道,“有请今天第一家企业——宏兴企业——代表人上来演讲,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霎时间会场里掌声雷动。 只见一位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理着笔直分头的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上了讲台,他热情地向台下观众招着手,站在了讲台中央,清了清嗓子,激情澎湃地说道:“hello!在座的各位同学们,下午——好,我是宏兴公司负责这次招聘会的面试官陈海文先生,很高兴能够站在这里与你们相遇,也很感谢大家能够腾出自己宝贵的时间前来参加我们企业招聘会。这里是人才荟萃的地方,这里是未来祖国的希望。我感受到了你们求职的热情,也感受到了隐藏在你们心中那颗蠢蠢欲动、展翅高飞的雄心。我们公司始终秉持着‘人才发展战略’,人才是未来企业能否强盛、能否走下去的关键所在。今天,你们当中的某一些人将会被我们公司正式聘用,我们将会给这些人提供丰厚的薪资待遇以及广阔的晋升空间,只要你有能力,有才干,就能在我们公司步步青云。接下来,我将用ppt的形式来展示我们公司概况,也让大家更好地了解我们公司。我在这里再次热烈欢迎你们,希望你们踊跃参与投递我们公司,谢谢大家。” 陈海文讲完后,开始播放公司短片;他边播放边进行讲解。台下的观众,此时都鸦雀无声、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屏幕,耐心地听着陈海文经理的讲解,唯有少部分的几个同学低着头,在哪里窃窃私语着。 “这家企业实力挺不错,入职第一年,年薪就已经超过二十万了。哎,对于我们这种身无分文的屌丝来说可算是相当的丰厚了。”石埯沣垂涎道。 “可不是嘛,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国机械行业领头羊,和咱们学校来的的哪些不入流的招聘企业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看啦,以后汪祥大学的每一场招聘会,一场不拉,咱们都来参加;毕竟人家是西安市最好的大学,很多好企业都会慕名前来招聘的。”付家晖说道。 “哎呀呀,得了把,看把你俩给羡慕的啊,一个个跟个没见过世面似的,听的我肉麻。”杨家麒讥诮道。他出生在阔绰的家庭,自幼养成了娇蛮专横、睥睨万物的性格,不把别人当回事,找工作也不用自己愁,他爸这边已经替他安排好了工作。 “老四,你说话咋这么扎人呢,我跟老二可是诚心过来找工作的,不像你,有个王健林一样的爹。”付家晖绵里带针地反驳道。 “你俩叽叽喳喳的,说话能不能小点声,有啥事,咱们回去再说。”石埯沣不耐烦道。 ppt放映结束后,陈海文亲切地向台下说道:“现在开始投递简历。想投递我们公司的请把你们的简历都递上来。今天晚上我们将进行一次初步的简历筛选,通过的同学将会在明天接到我们电话面试邀请通知,大家明天手机一定要保持畅通,注意接听电话就可以了。” 不多时,投递这家企业的人在会场座位隔开的两条巷道上排起了长长的龙。石埯沣、付春晖二人也排了过去,他们忐忑地、满怀期待地希望能够被选中。 当轮到他们二人将简历递交到陈海文经理手里时,陈海文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简历信息,吃惊地说道:“呃……这里原来还有外校生啊,你们学校是一本还是二本啊?” “我……我们是二本院校。”石埯沣讷讷道。 “那实在不好意思,你们条件不符合我们公司招聘条件,还请你们投递下一家招聘企业,谢谢合作。” 二人刹那间由怯懦到惊愕,由惊愕到恼羞,感受着周围人群投来的戏谑的目光,面目赤红,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杨家麒见二人低着头,神情恍惚,怏怏然走了过来,便知其故,过来安慰道:“没事没事,小事一桩嘛,不要灰心,后面还有好几家企业哩。” 第三章招聘会(三) “姑且不提面试能否通过,这个姓陈的真是个恶心货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接我们简历,言语里还透漏着对咱们的鄙视,我也真是够够的了。”石埯沣愤愤不平道,眼眸里尽露阴霾之色。 “那可不,你看看咱们周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本校生,他们骨子里就有着一种看不起外校生的习惯。当那姓陈的拒接我们简历后他们所投来的那种嘲讽和戏弄的目光,我想着就来气,真想tm的一拳抡过去,让这帮狂妄自大的家伙清醒清醒。”付春晖愤懑地说道。 “等下一家企业吧,看看有没有机会。既然辛辛苦苦来了,咱们怎么的也得投递上一两份简历再走。哎,只是感觉希望不大。”石埯沣道。 今晚招聘会总共有三家企业,后面的两家招聘企业,石埯沣、付春晖二人总算有机会投递上了简历;就是不知能否筛选通过。等招聘会结束,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三人带着倦意匆匆出了汪祥大学校门,搭乘上了人流拥挤的晚公交。 当三人到达自己学校门口时,已过了零点。他们担心遇到校里值班的保安人员,选择走一条他们曾经无数次进进出出的小门口——校园东侧是一溜用铁栏杆围成的栅栏,不知道是哪一个“黑心贩”用电锯锯开了一个小洞;很多学生,都会选择走这道小门。一来,这个门口没有学校保安巡逻,可以自由进出;二来,这个地方离学生宿舍楼更近一些,不需要再绕一些逶迤的弯路;三来,出了这道小门,对面就是商业街——饭店、商坊、街边摆摊买饭的小摊贩都聚拢在这里;对于那些长期吃腻了学校食堂饭菜的人来说,每逢饭点他们都会选择钻这道小门出去吃饭。此时这里的饭店、商坊俱已打了烊,关了门,只有街边摆摊买饭的还有几家零星开着,正殷勤地招待着几个晚来的吃客:这些吃客有的是着急赶夜路的,吃起饭来好似是饿了十几天的狼一样大口吞咽着,快快吃完后都顾不得擦嘴边的饭渍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有的是班级里小聚的学生,三四个、四五个围拢着一个堂倌临时放置的小圆桌,在街边昏黄灯光的烘烤下喝着几瓶啤酒、吃着几碟小菜,叽里咕噜地说着一些学校的风流琐事,不时发出“哧哧哧”的笑声,地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大堆啤酒瓶;因为学生们资金并不绰裕,很少去那些有金字招牌的饭店吃饭,所以他们很是青睐于去这种街边摆摊的摊贩处吃饭——经济实惠。还有的是做兼职晚归的学生,在大学里,很多学生都会选择去做一些兼职,一来可以历练自己,为以后更好地融入社会做好准备;二来挣些零花钱,大学生每月所需花销经常大于父母亲所给生活费,这就逼迫他们去做些兼职;石埯沣、付春晖二人也像他们一样,经常性地去做些兼职。 三人走至饭摊处,各自点了一碗烩面。等饭倌端上了冒着丝丝热气的三碗面,放在了他们面前时,他们陡然间觉得饥饿难耐,拿起了筷子大吃起来;但是由于面太烫,他们不断地咈咈咈地吹着热气。 饭毕,三人摸着黑钻过了学校这道小门。学校这一侧是一片绿化林带,葱葱郁郁地长着许多花草树木——有法国梧桐树、银杏树、柳树、樱花树、凤尾兰、鸢尾、海棠、红叶石楠……今晚皓月被乌云所吞噬,整个校园被黑夜所侵蚀。惊蛰后的虫儿、春归后的鸟儿早已停止了鸣叫,静成一片,醉倒在春梦里。这片林区里的路灯早已熄了,黑魆魆一片,三人借着手机发出的微弱灯光在林中小道上摸索着萦纡前进。林中小道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三人在黑暗中走起来感觉一岗一岗的,尤为小心翼翼。出了小道,到了学校主干道上,终于有了灯光,三人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宿舍,来不及洗漱就躺在了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石埯沣、付春晖二人满怀期待地、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招聘电话,可是始终未有招聘电话打来。夜里,二人见已无希望,内心恻然,悲怆不已。 在全国,许许多多像他们一样的二本院校,没有知名背景,没有显赫名声。这些怀抱着一腔大展宏图、实现自我价值的热血的莘莘学子,毕业后找工作却是困难重重,处处掣肘;大学生就业难,已成了当前中国亟待解决的问题。 第四章逛街(一) 在当代中国,经过高考筛选步入大学门槛的大学生在最开始的一段时期内都比较矜持、守规矩,每天准时上课、准时吃饭、准时打扫宿舍卫生、准时参加各种校院活动。 学生们在教室里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课,踊跃发言,学习积极性极强,一有闲暇时间就去图书馆博览群书,查阅文献,吃完晚饭后,大家都很自觉地、守时地去上晚自习,完全陶醉在知识的海洋里,俨然就是祖国未来的“扛把子”。 在宿舍里,衣服、书本以及各种生活用具摆放的整整齐齐,桌子擦的锃亮锃亮的,地上干净得都容不得一丝碎屑落地;学校里组织的每一次活动,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报名,热情性极高。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到了大二的时候,这些已经习惯了、过了新鲜期的大学生被各种负面生活所影响,逐渐变得颓废、慵懒起来。上课经常性迟到,更有甚者,直接找人代他上课或者替他答道;他们在宿舍里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后只穿个裤衩在楼道走廊和洗手间里来回走动着,嘴里叽里咕噜地哼着一曲当前特别流行时髦的爱情歌曲,洗漱完毕后便坐在电脑前不分白天黑夜地玩起了网络游戏,他们深深地痴迷于网络游戏以致忘记了最初自己上大学时的初衷,所有的理想抱负全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具空灵灵的躯体,真是可悲、可叹、可惜了。 他们吃饭通常选择去外面吃饭而不去学校食堂吃饭,有的被懒惰所侵蚀掉的“腐朽虫”直接打电话订餐或者让舍友替他们代饭;宿舍里的桌子上、地上和床上散落着各种衣服、臭袜子、鞋子、一次性饭盒、洗漱用品以及生活用具,横七竖八地乱摆着,狼藉一片,肮脏不堪,如果不是有学校班委会每隔半个月前来检查一次,估计即使过了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人打扫,房间里时常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如烧焦了橡皮筋似的刺鼻味,可是他们谁也不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肮脏、有着异味和无规律的腐朽生活;校院活动,能不去则不去,除非有“美女跳舞队”,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跑去参加。 这一日清晨,风和日丽,太阳从学校东边一幢幢矗立着的宿舍楼顶上冉冉升起,红彤彤的,发出和暖的光芒来;校园里的花花草草在一缕缕晨曦的滋润下茁壮成长着;蟋蟀在如茵的碧草丛里拨着琴弦,欢声歌唱着;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形态各异,像猫,像狗,又像狮子的或者叫不出名字的棉絮状的、洁白如玉的云朵;柳树上的柳絮在微风的吹拂下,脱离了母亲的怀抱,在空中游荡着、翩跹起舞着,最终落在了毛茸茸、已是满地都是柳絮的地上,酝酿着下一个生命的奇迹。矫健的燕子在空中快速地穿梭着,好似做着空中飞行表演的飞机一样,正忙着外出觅食来哺育幼鸟;校园道路两旁的一溜溜的樱花树上的蓓蕾,你一朵,我一朵,不甘寂寞,争相绽放,迎着朝阳露出了粉红的笑脸,散发着令人陶醉、痴迷的馨香,吸引来了一大群采花大盗——蜜蜂,“嗡嗡嗡”地在朵朵樱花罅隙里游荡着,落在某一朵花上,贪婪地吮吸着樱花儿带给蜜蜂们的饕餮大餐——美味多汁的花蜜。 “咳!老大,我今晚大概不回宿舍了,给你说一声,有啥事电话联系。”杨佳麒坐在宿舍的铁凳子上,一面照着镜子一面梳着头说道。 “哦,你这是要去哪儿?都夜不归宿了。”诸葛飞正躺在床上“嘟嘟嘟”地用手机玩着网络游戏,诧异地问道。 “嗬,带女友出去走走,散散心。这不最近在校园里憋的,瘆得慌。” “哎哟哟,你这是典型的富家纨绔子弟啊。你看看我们三个不都好好的,就你一个憋坏了?” “哎呀!老大,你可别勒掯我了,好吧!——你呢?咋不带你对象出去逛逛?要不今天顺便一起,你带你对象,我带我对象,正好搭个伴。” “不用了,我可消受不起,免得攘扰了你俩的浪漫的二人世界。我和我对象今年都在为考研做准备,等会她会给我打电话,我俩去自习室看书。不过我还是很是歆羡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老大,你这是执意要做个有志青年啊,节节攀升,哪像我一样这么颓废,心里只顾着玩耍。哦,对了,今晚如果有班委会前来查岗,你就说我外出做兼职去了,很晚才会回来。” “好的,没问题。你放心地去吧,这里由我来摆平。” “那麻烦你了,回来请你吃饭。”杨佳麒说完,放下心来,开始细心打扮起来:抹发油、喷香水、刮胡须、擦鞋子,将身上的衣服、臭袜子全部脱下来,一股脑扔在了床上,穿上了一身崭新的、当前特别流行时髦的休闲服,又对着镜子自恋地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还特意地将露出鼻孔的一两根鼻毛剪了去,桌子上凌乱地摆放着他刚刚所使用过的各种生活用具,来不及收拾就已急匆匆地出了门。 第五章逛街(二) 杨佳麒站在女生宿舍楼底下,踅来踅去的踱着脚,徘徊着,明媚的阳光照着他那染了色的烫卷发,发出耀眼的红褐色来,他像一只到了青春发情期的雄性麋鹿一样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女友——何绮。 何绮是一名电气专业大三学生,跟杨佳麒同属一个学院——工程学院;二人上个月在一次学院举行的文艺活动中相识,并很快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过了一会,杨佳麒远远地看到莲步走过来的何绮,何绮穿着一袭薄薄的藕色连衣裙,盘着蝴蝶形发髻,玉肌雪肤,明眸皓齿,长着一副楚楚动人的脸,俨然就是一位拥有着妖娆身材的美少女,男生们见到后无不有觊觎、倾慕之心。 杨佳麒立即招手道:“嗨!绮绮,带你逛街的,今天这天气真的太舒适了,温度刚刚好,特别适合出去玩。”杨佳麒喜欢用“绮绮”二字称呼何绮,也许这样称呼显得更加亲昵。 “是啊,今天晴天哟。正好,咱们逛街我可以趁此机会给自己买几件夏装,这不快夏季了,人家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何绮白皙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说道,微风轻轻地撩拨着掉在她那脸颊上的一绺发丝。 “没问题啦,我给你买,那都是小case(意思)了。”身材颀长的杨佳麒弯下腰,在何绮的额头上亲亲地吻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的纤手缓步走了起来。 白天,校园里热闹非凡,全是熙熙攘攘的学生:体育场上打篮球的,踢足球的,打羽毛球的……聒噪声如同**一样炸裂在空中,猛烈地敲击着人的耳膜。 路上有好多的情侣,他们牵着手耷拉在一起,说着一些调情话,男生们时不时低下头在女生的耳朵旁说着些悄悄话,逗得女生捂着嘴,弯着腰轻轻地浅笑着;还有的是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拿着课本准备去上课的同学。 杨佳麒牵着何绮的纤手出了学校大门,不偏不倚地在这里碰到了正在送早餐的石埯沣——石埯沣每天早中晚,都在送外卖,来挣些外快。 只见石埯沣穿着一身粘有很多油渍似乎好多年没洗的工作服,骑着个破电动车驶过来,后座上垒着一摞摞高高耸起的小山似的早餐盒饭,看到他们后,立即停下车来,热情地打起招呼:“嗨,老四,你这是去哪儿呀?” “逛街去,老二。——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你温柔可爱的弟妹——何绮同学,咱们工程学院电气专业大三一班学生。”接着,杨佳麒又对着何绮说道,“这位是我宿舍惇厚老实的老二——石埯沣同学,一位来自于乡下的憨憨。他平时一直在做兼职,很会节俭过日子的,特别的了不起,人中翘楚啊。” “老四,你可别这么夸我,我有啥了不起的,屌丝一枚,只是下点苦,挣点外快罢了,那能比得上你哩。”石埯沣说完,对着何绮绽笑道,“你好,何绮同学,幸会幸会,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认识你,我也常听我四弟提起你,如今一见,果然是一位人见人爱、迷倒万人的大美女呀”石埯沣说着,一只手扶着电动车,一只手伸了出来。 “过奖了,石……埯沣哥,呵呵,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何绮破颐一笑地回敬道,也欲伸出手来与石埯沣握手,可是当她看到石埯沣这只粘有很多油渍的手,又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 石埯沣见此光景,对着何绮尴尬地咧嘴笑了笑,揶揄道:“呵呵,不好意思啊,我该死,忘了我这手由于刚刚送外卖缘故,弄得全是油渍,穿的也这么邋遢就不握手了哈。这样吧,我也不打扰你俩了,先走了哈。” “好的,老二,去吧,骑车注意安全,回头再聊。” “好的,你俩玩的愉快。”石埯沣说着,骑着车便走了,心里嘀咕着:老四这也太放荡不羁了吧,换对象咋换的这么勤快哩,上个月好像还是哪个……伍什么芸的,讵料又变成了何绮;他清癯的脸庞无奈地挤出了一丝尬笑。 “这……就是你说的你们宿舍老二?”何绮问道。 “呃,对的,就是我给你说的我们宿舍哪位穷憨憨。”杨佳麒鄙夷道。 “穿的这么破烂,脸上黑不溜秋的,活像个来自于非洲大陆的黑鬼,个子还那么矮,刚刚他竟然伸出他的那只脏手想跟我握手,我看了真是恶心。”何绮嫌弃地啐道,还特意地整了整衣襟,轻轻拍了拍胸脯,镇静了片刻,好像刚才与这位穿着肮脏衣服的石埯沣的隔空对话,已弄脏了她的衣服似的。 “嗐!别提他啦,这小子还时不时隔三差五地向我借钱,我对他忒烦,在宿舍里没少被我们奚落。”杨佳麒翕动了下嘴唇,冷峻的眼眸里透着一抹不屑的表情,继续说道,“走,咱们打个出租车去赛格国际的。” 第六章逛街(三) 闻名遐迩的小寨赛格国际购物中心,位于xa市繁华的长安路与小寨路交汇处,占据小寨十字东北隅黄金位置,汇聚了国内外上百家一流品牌,里面商场核心位置营造了水景带。室内瀑布从楼顶最高处逐层倾流而下,蔚为壮观,每个楼层的流水处放置了各种名花异草,花香逸人,吸引无数的来这里逛街的人前来拍照留恋。这里还有着近百米长度、从负一楼直抵六层餐饮中心的飞天扶梯,以及冰蓄冷恒温恒湿中央空调系统。 杨佳麒、何绮两人言笑晏晏地打车到达小寨。 此时的赛格国际广场上,小寨环形天桥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从空中俯瞰而下宛若千万只巨型的黑色蚂蚁一样在有限的空间里蠕动着、挣扎着、喘息着,涌向四面八方。 这里汇集着城市里的各色各样的人。 有的是身处热恋期的情侣,这些情侣们都穿着时尚潮流的衣服,颈上衔着一串金光灿灿的金项链,手上戴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手镯,牵着手暧昧地行走在大街上,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从旁经过的路人都不禁回过头歆羡地偷觑一眼。 有的是相约好一起来小寨逛街的哥们、闺蜜们,勾肩搭背地耷拉在一起,一会形成一个长长的幺字形,一会又形成一个弯曲的c字形,一会又被经过的人群挤扁成一个逶迤的、断了线的蛇形,他们走走停停,站在一个适宜拍照的地方,摆着各种pos,相互之间拍着照。 有的是领着孩子出来散心的夫妻俩,丈夫厚实的肩膀上扛着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娃娃,胖娃娃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爸爸的脖颈处,嘴里亨利吧唧的乱叫着,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地、好奇地盯着周围的一切,穿着华丽服装、浓妆艳抹的妻子左手捏着一个奶瓶,右手拎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时尚包包紧紧地跟随着、撵着自己的男人。 还有的是一些悒悒不乐的独行者,垂涎地盯着牵手走过来的情侣和一些独自行走的帅锅(哥)美女们,眼眸里流露出一抹企羡的光芒。 小寨环形天桥上,有着很多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玩具、小宠物的临时摆摊的卖客,站在那里大声吆喝着,吸引路人前来购买;他们时不时提防着前来巡检的城管人员,一看到城管车辆远远驶来,迅疾地卷了所有东西,逃之夭夭。 小寨环形天桥上,赛格国际广场上到处还可以见到一些躺着、跪着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和身材佝偻的乞丐——一般老者和残疾者居多,旁边放置着一个边缘上已磨掉了釉子发着耀眼的亮光、破了好多道口子、里面零星地放着几张褶皱了的壹元和壹角纸币的搪瓷碗,他们在哪里频繁地磕着头,白天里毒辣的阳光将他们的嘴唇晒的裂开了好多道口子,流出来的鲜血已凝结在了他们嘴唇上,那饱经沧桑、如核桃般的脸上黑乎乎的,活像一个刚刚在煤矿里干完活出来的煤矿工,伸着两只已经皲裂了的、似乎十多年未洗的脏手,乞求着前来经过的好心人的施舍。 杨佳麒牵着何绮的手,走进了赛格国际购物中心楼。一楼皆是卖化妆品的店铺。何绮骤然间想到了自己的护肤品快用完了,她嘟噜着她那张可爱而性感、涂抹着鲜红唇膏的小嘴,鼓着腮帮子深情地对杨佳麒说道:“佳麒,我陡然间想到我的护肤品快用完了,想给自己买点护肤品,可以吗?” 杨佳麒盯着何绮那双清澈如水、充满渴求的大眼睛,哂笑道:“可以呀,这不刚刚好吗?正好给你买上。” “还是您对我好!”何绮喜上眉梢,两只纤细而白嫩的手紧紧地拽着杨佳麒的一只胳膊,继续说道,“走,咱们到前面那一家店铺看看,他们家的护肤品我经常买,特别适合我的肌肤,还经济实惠嘞。” 到了这家化妆品店铺,站着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穿着紫色长裙,梳着波波头的仪态端庄的年轻女士。这位年轻女士见到他们信步走过来,很热情地说打起招呼:“欢迎光临,这里是angel化妆品旗舰店,请问您们二位需要点什么呢?” “我想要一款欧莱雅牌的护肤品,谢谢。”何绮说道。 “好的,小姐,请您稍等。”这位年轻女士旋即拿出了一款欧莱雅牌的护肤品,“这一款欧莱雅护肤品是我们店铺当前卖的最火爆的一款护肤产品了,很多来我们这里的年轻女性都青睐于这一款。一来,这款护肤品具有很好的养颜美容功能,能增强皮肤的弹性和活力。长期使用会使人变得更加年轻、漂亮;二来,它的价格也是十分地划算,才1988元。并且,您们今天来的刚刚好,很幸运地赶上了我们最近‘买一送一’的优惠活动,所以在这里我再额外送您们一支迪奥牌口红。” “嗨!佳麒,我上次就买的这一款嘞,用起来ve y ice(很棒),今天还送一支奥迪牌口红,也是我最爱的名牌类口红。”何绮瞅着杨佳麒说道。 “好的,绮绮,既然你喜欢,那就买这一款吧。——美女,请为我们打包一下。”杨佳麒说道。 “好的,先生。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顺便你可以用手机关注一下我们的微信公众号——angel化妆品旗舰店,首次关注我们微信公众号的我这边再给您减免88元咯。” “刷卡,关注微信公众号就不用了,谢谢。” 买完后,何绮白皙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两道笑靥凸显,露出了两排皓齿,活像只久在囹圄之中的银背大猩猩欻地获得了自由,龇着牙,咧着嘴,拍着厚实的胸脯欢快地舞蹈。 之后,两人上了二楼和三楼,逛了几家名牌服装店,给何绮买了几套夏装;然后上到六楼餐饮中心,享受了一次饕鬄大餐;接着去了小寨附近的一家娱乐游戏厅,两人兴致盎然,不知疲倦地玩了起来——骑摩托、开车、玩投篮机、抓鱼鱼、跳街舞…… 到了傍晚十分,两人决定去电影院看一部当前热炒到爆的爱情电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里面有国内一级影星刘德华,彭于晏,杨幂,范冰冰等,更使无数的少男少女们为之癫狂。 第七章逛街(四) 迨两人看完电影,已是晚上十点多。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拖着疲惫不堪、快要散了架的身子出了电影院,走在大街上。 城市的夜晚被无数的发着绚烂多彩光芒的霓虹灯所照亮,此时的赛格国际广场上,小寨的环形天桥上,依然是人山人海,络绎不绝,嘈杂的人声和急促的汽笛声糅杂在一起,响成一片,异常的喧嚣。浩瀚的太空中悬挂着的皓月和煜煜星辰早已被狰狞可怖的魔鬼——城市的雾霾——遮掩住,灰蒙蒙一片,好似一个巨大的灰色锅盖倒扣在城市的上空,人们禁锢在锅盖里苟延残喘着,呼吸着被污染了的空气,吃着被化肥农药所侵蚀的食物。 何绮无精打采,婆娑着眼说道:“佳麒,我累了,咱们快点回学校吧。”说完后,张着她那如羽叶莺萝般的小嘴,深深地打了个预兆着睡眠侵蚀而来的哈欠。 “好的。……欸,咱们不用回去了,绮绮。……我在这附近,已经给咱俩预订好了一间酒店。”杨佳麒讷讷道。 “啊——你咋提前不给我吱一声呢?”何绮一怔,失声尖叫道,蹙着两道柳眉,眨巴着她那双长着长长睫毛、多情而又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杨佳麒,“你这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吧!一点都不老实。”何绮责嗔道,她那副楚楚动人、白皙到快要透明的脸蛋儿沐浴在霓虹灯发出的微弱灯光下显得分外妖娆,撩人心魄。 “呃……我我我我嘛,……我怕你……不同意,所以事先没有告诉你。绮绮,对对对对不起。”杨佳麒嗫嚅道,神色黯淡,恼羞地低下了沉甸甸的头,身体僵硬的好似一尊木雕一样站在原地,心里就好像是原先平静的湖水遽尔间遇到了猛烈的风暴,顿时翻江倒海,波涛汹涌;又觉得颈部好像被箍着一根铁绳一样,使他呼吸困难,局促不安。他盯着天旋地转,已经碎裂了,破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大地,恓惶不已,不知所措。 “这下真完蛋了,绮绮肯定会认为我这个人做事太轻浮了,太草率了,太不诚实了,sel一个。哎——”杨佳麒惴惴不安地胡思乱想着。 突然,何绮发出“噗嗤”一声嬉笑,“傻瓜!”她娇嗔道,擎着一只纤手轻轻地抚摸着杨佳麒清秀而帅气的脸颊,撩拨开了留在他额头上的几缕刘海,深情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不会同意哩,只是希望你以后有啥事不要刻意瞒我,好吗?我今天能够跟你出来,一起逛街,证明我爱你,我可不是那种很随便、很轻浮的女孩子。其实,自从上个月与你邂逅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你一见倾心。我发现我找到了我生命中的另一半,找到了我童话里的哪个白马王子,找到了我可以在未来托付终身的人,找到了可以与我患难与共的人,找到了无论我开心或者忧伤,都会有人陪我说话的人,找到了我认为在这个地球上最帅气、最阳光、最有才华和实干的男人。天之涯,地之角,你若不弃,我必相随,厮守终生。”何绮说完后,眼睛里闪动着晶莹剔透的泪水。 “我也爱你,绮绮,就像你说的‘你若不弃,我必相随’。今后,我一定一定不会再瞒你任何事了,不会再耍这种小伎俩了。”杨佳麒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温情地看着何绮那带有丝丝红晕的脸蛋儿,然后紧紧地将对方搂在了怀里,深怕过来的某一个人把她从自己怀里抢走;他喘着粗气,哽咽着,眼泪已经簌簌地掉落下来,落在了何绮的香肩上,落在了城市干燥的油柏马路上。这充满着爱的、忏悔的泪水,是否也能滋润这春天里姹紫嫣红的花花草草?是否也能够感化生灵、促进世间的多情男女再无烦忧呢?这份爱,这份情,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也演绎不完的电影? 那一夜,胜过品味筵席上的酒馔佳肴。 那一夜,胜过啜饮散发着袅袅香气的茗茶。 那一夜,胜过喜逢良辰美景。 那一夜,胜过擢升高位,加官进爵。 那一夜,胜过钱来万贯。 那一夜,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一夜,是倾诉不完的情愫。 那一夜,是爱与泪水的交融。 那一夜,是禅不透的奇妙偈语。 那一夜,是缠绵,是激情,是爱的火花。 那一夜,是肌肤交融。 那一夜,是心与心的交织,羁绊在一起。 那一夜,是永远,永远不愿醒来的桃花梦。 那一夜,是天底下所有陷入爱情泥潭里的男男女女们最憧憬的事。 那一夜,…… …… 第八章闯祸(一) 这一日早上,春风骤起,携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还裹挟着各种花香、草香、柳香……风儿摇曳着校园道路两旁柳树上的的柳条飒飒作响着;摇曳着樱花树上的粉红色花瓣儿脱离了母体,铺满了整条路径;还摇曳着学校广场上的一些垃圾塑料袋吱吱作响着。 不一会,天色遽尔间暗了下来,乌云把天空一层又一层地包裹起来,密不透风,天空低沉的好像快要坍塌了似的,远处的房屋建筑已经跟乌云亲密地接壤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了。 最终,乌云给世间万物带来了一份奢华的大礼——雨。天空中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毛茸茸的、晶莹剔透的、细的到快要看不见的丝丝、点点渌雨;雨滴在空中飘飘洒洒——跳着,旋转着——载着农民一年丰收的愿望,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大地上,滋润着世间万物,也滋润了庄稼汉的心——这是一场及时的饱墒雨。 校园里绿毡一样的蓁蓁小草此刻正无声地沉湎在欢乐的海洋里,像个幸福的孩子一样静静地,贪婪地吮吸着这甘甜的、如蜂蜜般的乳汁——雨水;金丝雀快速地飞回到树梢上建的巢穴里,用翅膀当做雨伞,防止巢穴里的小金丝雀们被雨淋湿,尽职尽责地哺育着下一代,希望它们有朝一日展翅高飞,去传承和发扬属于金丝雀的绚丽世界;学校池塘、沟渠里的蛤蟆早已按捺不住自己久未发声的喉咙,“呱——呱——呱——”地叫个不停,沐浴在给无数生命带来希望的春雨里,尽情地欢唱着…… 到了中午时分,雨渐渐地停歇了,似下非下,微微地刮着寒风。石埯沣还是和往常一样,穿着那一身沾满油渍的工作服,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就是那辆他做兼职的这家店主给他的,车身已剥落了好多釉子,远远地看去像斑驳的松树皮一样,噪音特大的电动车——出去送外卖。 石埯沣送的外卖,不是咱们平时所接触的外卖网站——“美团”或者“饿了吗”。他只是固定在一家卖盒饭的饭店里。这家饭店每次给来这里吃饭的食客发放印有他们送餐电话的名片。这些食客以后吃饭如果不方便过来的话就直接可以打电话订单,石埯沣负责给他们送过去。 这里面的食客大多数人是大学生,他们有时候呆在宿舍里玩网络游戏或者遇到像这样不宜出行的阴雨天,就直接以打电话的方式订餐——因为店主不会额外加配送费,所以受到广大学生的青睐。每逢饭点,订餐电话络绎不绝,石埯沣也在这时忙的焦头烂额;盒饭店主给他每天工资开20元,管中午饭,其余时间不管吃。 此时,学校马路上坑坑洼洼的地方已被积水所覆盖,不知道深浅。石埯沣只能凭借着之前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的经验:知道哪些是深坑,必须绕道行走;哪些只是浅坑,可以骑车蹚过;只要遇到一个可以蹚过的积水处,他骑着车,把两条腿跷的笔直笔直的,活活绷成了一条直线,这时候走在路旁的学生,也识相地远远躲开,深怕被他着骑车蹚过水坑所溅起的水花溅到;等蹚过了积水处,他两条腿又重新放了下来,一旁的学生鄙夷地看着他。 马路上有些路段由于今天早上很多学生来来回回践踏的缘故,沾满了一层层薄厚不均的稀泥——泥泞不堪,石埯沣经过这段道路的时候骑的尤为的小心,深怕一个小小的摆动而滑倒;有些路段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踩过,所以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清晰可辨的黄泥鞋印,远远望去,仿佛是马路上被人屙了一坨又一坨的屎一样。 当石埯沣送完一幢宿舍楼的外卖,骑着电动车快速转过一个急转弯的时候,他猛地发现几米远处停着一辆红色轿车,这辆红色轿车已经把原本不显宽的马路堵了住,只留下一条狭窄的缝隙可供穿越。由于路滑,他不敢紧急刹车,只能猛打方向,试图从这个狭窄的缝隙中穿过去。 石埯沣畏葸不已,感觉到心脏狂跳,快蹦到了嗓子眼。他慢慢地,慢慢地刹车,缓缓地从这个缝隙处往过去穿。这是一个穿着关乎着这个可怜的孩子生存大计的一条缝隙。正当石埯沣骑着电动车快要通过而心里沾沾自喜的时候,不偏不斜地,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剐蹭声,他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小刀割了一下自己脆弱的心脏一样,脑袋瓜嗡嗡嗡地直响,空洞成一片。 石埯沣大脑里的第一意识是完蛋了,赶紧停下了电动车,茫然无措地、战战兢兢地过去察看:发现红色轿车后轮胎位置上方的车壳剐了一道浅浅的划痕——虽说浅,但还是清晰可见。石埯沣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身体就好像被冰块倏地冻结了一样,打起了哆嗦,他怯懦地低着头偷偷觑了一眼车里,发现车里并没有人,然后神情恍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马路上行走着的几个学生外,并没有其他人:车主人此时显然不在。 他开始艰难地思考了起来…… 第九章闯祸(三) 趁车主人不在,要不溜之大吉吧!反正也没人看见,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是这种龌龊的、令唾骂弃的想法仅仅维持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石埯沣就立即摒弃了。 毕竟,这种给别人造成损失的事,遁走显然是不道德的:不符合这十几年寒窗老师们对他的谆谆教导,不符合父母亲从小对他为人处世的教育,更不符合这个伟大而强盛的祖国赋予当前大学生的神圣使命。如果自己做个遇事就脱逃的逃兵,那么自己跟社会上的哪些渣滓、哪些地痞无赖有何区别呢?人做了事就要敢作敢当,诚诚实实地交代,方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切记:做人坦荡荡,小人万不可为。 无论对与错,他都要等待车主人的到来;无论车主人让他赔偿多少钱,他都欣然接受;无论车主人骂多么难听、恶毒的话,他都诚然接受批评,不会反驳。谁叫自己那么粗心,那么糊涂呢?这明明完全是一个可以避免的事故:他完全可以在转弯处多一份考虑;完全可以想到转弯过后会有车辆什么的;甚至,他就不应该在转弯的时候骑着车,而是应该用手推着经过转弯处的。可是他没有,他真的没有,他心里只是想着赶紧把这几份盒饭送给哪些嗷嗷待哺的食客,让他们吃到热喷喷的盒饭,接着他就可以去其他地方给另外的食客送去。 他此时思维紊乱,心里愧疚万分。这会儿又变了天,狂风骤起,天空中又下起雨来。豆粒大的雨滴疯狂地、怒吼着砸在了他那单薄而佝偻的身体上,完全地浸湿了他的工作服。此时的他,浑身冰凉刺骨,冷到了骨髓,冷到了五脏六腑;可是他依然伫立在轿车旁,算是上天对他这次事故的第一个惩罚。 石埯沣打定了注意,他就在这里等,直到车主人回来为止,把事情的详细经过禀告给他/她;但是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要让他赔偿损失的话,他现在可真是掏不出多少钱来。父亲每个月月初准时地给他四百元生活费——这四百元可是家里以务农为生的老父亲每月粜的几百斤小麦换来的,珍贵无比,来之不易,滴滴都是血汗钱呀! 石埯沣在一天不落下的情况下自己每个月送外卖可以挣六百元,这样加他父亲的四百元,每月他总共有一千元可供支出;在当时来说,1000元生活费已经很宽裕,过得很舒适了。可是在大三的时候,他在网上通过qq添加陌生人的方式谈了个女朋友。自此以后,他每月还要给身在异地的女朋友五百元生活费,这样自己每月只剩下可怜的五百元支撑。他平时花钱是千小心,万小心,一分钱当二分钱花,但还是每到月末的最后几天,他口袋里穷的只剩下十几块甚至是几块钱,到了不能够吃一顿饭钱的地步,他就只能每天买一两个馒头来充饥。到后来,他索性在晚上腾出一些闲暇时间,跟着一些经常在晚上做兼职的学生,在夜间干些苦力活来挣一部分钱。 这一次撞车,石埯沣清楚地知道赔的绝对不会是几十元的问题,他也不敢想——因为他现在口袋里只剩下五十元不到了。想到此,他痛苦到了呼吸都不能顺畅,心脏“怦怦怦”地狂跳个不停,眼睛里充盈着悔恨的泪水,因为寒冷他不停地打着哆嗦,鼻涕也流了出来。眼泪和鼻涕,还有与天空中急落下来的春雨掺和在一起,顺着面颊流淌进了他的嘴腔里,也流进了他那颗脆弱的、无助的、已经不容伤害的心。 他使劲地搔着头皮,揪着几绺头发,蹲在马路边,无声地哽咽着,像只失去了妈妈呵护的孤儿在那里无助地嚎啕大哭着。 过了不一会,石埯沣的手机铃声响了;在这寂寥的、唯有下雨声的雨天里,电话铃声显得格外地突兀、响亮。他用他那只已经沾满了泪水、鼻涕还有雨水的,僵硬了的手指颤巍巍地掏出了手机,泪眼朦胧地看了下,是送外卖的店主打来的电话,他打了个寒栗,接通了电话。 “嗨!石埯沣,你tm的死哪里去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送完吗?赶紧回来,这边又有好多的订单哩。”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吼骂声。 “老……老板,我……我估计今天送不成了,你要不抽时间帮我送一下,我在这里把……把别人车给撞了,回不来了。”石埯沣哭哭噎噎地讷讷道。 “什么——?你长的那眼睛是干啥用的?我叫你下雨天小心骑!小心骑!你tm的瞎了眼呀?咋没有把你这个坏怂给撞死咯?我真是活见鬼了,招了你这个窝囊废,影响我生意。下次你再这样,就不要来上班了。”那人像个怨妇一样大声嘶骂着,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还站在原地啊?赶紧给tm的滚回来呀!该赔多少的你赔给人家不就完事了吗?多简单的一点事情,非要整的这么复杂干吗?——哦,对了,你骑的我那电动车不会也撞坏了吧?” “没有,老板,电动车好好的,就是把别人车给剐了一层浅浅的釉子,这一会车主人还不在,我在等车主人回来。” “xx!你sb啊!还等个pi啊?!趁着还没人看见,赶紧的跑啊!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啊?傻傻地站在原地等着赔钱给车主人吗?你也不看看你那穷吊样还能不能赔得起?” “我不能跑,做人要诚实,给别人造成了损失我怎么能选择逃跑呢?显然是不道德的。”石埯沣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去!典型的书呆子呀!书呆子呀!真是读书读傻了!我都懒得给你说啥话了,你就好好地做你的好人去吧,啊——刚才这一番话,算我白说了。” “谢谢,谢谢老板理解啊,我这边办完了马上回来。” “嘁!我今天是不敢再奢望你能送餐了,我还是自己去送吧。……去做你的活菩萨去吧,赔死你!哼!”说完,电话那头挂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第十章闯祸(三) 雨渐渐地下缓了,由大雨转为时而有,时而无的小雨。这些滴滴小雨被寒风肆虐着拍打在了石埯沣槁枯的脸上,石埯沣脸上顿觉冰凉刺骨,眼睛也睁不开来,浑身不由得打颤;他于是找了个背风的位置,圪蹴在轿车下面,蜷缩成一团来躲风避雨。 不一会,慵懒的太阳终于从厚实的乌云中挣脱出来,洒下了金灿灿的光芒来,仿佛世间万物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黄金;春雨由于洗濯掉了空气中的微尘,眼前的景象好似擦洗了一遍的镜子,变得异常地亮堂;春雨也除去了周围繁杂的噪音,四周围显得异常地静谧。 正当石埯沣口皮冻得发紫,心思瞀乱、郁结之际,在路的尽头远远地盈盈走过来一位女士——最先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等走到近处,石埯沣直起身来,仔细地端详起她的容貌来:这是一位有着娉婷之态的年轻女士——年龄约莫三十五六岁,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带有白色绒毛外领的大氅,下身穿着一条青蓝色的牛仔裤,五官精致,理着齐肩的短发,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妩媚百生。她一只手擎着一把小巧精致的雨伞,缓缓地走到红色轿车前,另一只手顺势揣进裤兜里摸出了一把挂有一缕红色缨穗、还有一个橡皮做的模样可憨的小熊的车钥匙。 石埯沣心下断定必是车主人无疑,于是清了清嗓子,抻了抻粘结在自己身上的已经湿透了的衣服,揩去了眼角上残留着的泪水和雨水,鼓足了勇气,快步走到这位年轻女士跟前。 “嗨!这位大大,大姐,请问这辆车是您的吗?” 这位年轻女士显然被他这一句带有结巴的、毫无磁性可言的声音吓得不轻,促急地放下了雨伞,吊转过身来,讶异地盯着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只见他全身上下已被雨水彻彻底底地浸透,衣服紧紧地粘在他那骨瘦如柴的身体上,头发被雨水蹂躏成了一撮又一撮的乱哄哄的鬈发,个子低矮,脸上冻得发青,鼻子里上还挂着一线清鼻,年龄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这位年轻女士打探完毕后,冷着眼说道:“是啊,怎么啦?” “对……对不起啊,大姐。……我刚刚不小心把您的车给剐蹭了,真的抱歉啊。”石埯沣喑哑道。 “什么——?”这位年轻女士声音分贝倏地提高了无数倍,她已顾不得再去理会石埯沣,俯下身子,像个侦探一样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车子,发现车子后轮胎上方的壳子处留着一道令她心碎的划痕——虽然很浅,但是那道划痕在阳光下是那么地显眼,就如同人身上的一道伤口,在哪里渗着殷红的鲜血。她那白皙的脸上瞬时间变得青一块,紫一块,蹙着两道柳眉,极力遏制着自己的情绪,用阴鸷般的眼光注视着在寒风中不断地打着哆嗦的石埯沣,再看看停在他不远处的那一辆后座上还垒着几个盒饭的破电动车——她立马就明白了。 “你眼瞎了是不是?送外卖的时候能不能长点心?我平时最烦你们这些送外卖的人,仗着自己送外卖,骑着个破电动车四处乱蹿,俨然是不把交通规则当回事。”她边说边走上前来,一只手恨恨地撕扯住了石埯沣的衣服,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我这辆车可是我上个月花了几十万买的,你就给我剐蹭了这么一道深深的划痕,你是不是存心地想害我呀?” “大姐,我怎么可能是存心的呢,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故意剐你的车哩,您先别着急,我给您详细地说下事情的经过:我呢,是这个学校的一名大学生,平时做兼职送外卖,挣些外快。今日呢,我刚刚送完这一栋宿舍楼的外卖,骑着这辆电动车转过这个弯道的时候,突然间发现前面停着一辆轿车;由于今天下了雨,所以地面是特别地湿滑,我就不敢急刹车,只能往边上的这个缝隙处骑去,结果……结果正当我快要从这个缝隙处蹿出去的时候,只听见“呲”的一声,就这样把您的车给剐蹭了;但是,大姐,我是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呀!我当时是真的没办法了,电光火石之间根本容不得多思考,早知道能够剐蹭到您的车,我就应该紧急刹车的,即使是把我摔成重伤也无所谓。”石埯沣哭丧着脸解释道。 “嚯!不是故意的!?你咋还好意思说出来呢?不是故意的难道就不用赔钱了吗?我这车都已经被你撞成这样子了,你还在这里跟我狡辩。”这位年轻女士眭目而视着石埯沣,继续说道,“你说你是这个学校的大学生,啧啧啧,打肿脸充什么胖子呢,也不看看你这一身腌臜不堪的打扮,再瞧瞧你那生满胼胝的双手,哪里像个大学的样子,搞笑了吧!分明就是一个长期干苦力活的农民工。” “大姐,其他你可以不信,但是我真的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呀,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我的宿舍,让我的同学作证。” “行了,行了,说这些有用吗?我管你是不是大学生呢,跟我有关系吗?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的车该怎么办?你该不会说你因为是这个学校的大学生,所以就不赔钱给我了吧?”这位年轻女士冷厉地质问说道。 “大姐,我……我怎么可能是哪个意思呢,我的意思是您看在我是一名学生的份上,给我少赔点。您也知道,像我们这种没有经济能力,全靠家里给的生活费支撑的大学生,真的是没有多少钱的。” “闭上你的臭嘴!少在这里给俺哭穷!在我面前扮什么“苦情戏”,演什么“苦肉计”,一个一口‘大学生’,一个一口‘没钱的’。小子,你既然知道你自己没有多少钱,那你为何还要撞我的车呢?啊——平时骑着个电动车疯疯癫癫的,目中无人,一出事,就跟个龟孙子一样,处处装可怜。” “我……我是因为急着送外卖,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胡来了,就有正当理由撞我的车了?小子,你咋这么臭不要脸呢?赶紧赔我的钱,不赔钱,你今天休走。” “好吧,大姐。我,我冒昧地问下大概赔……赔多少钱?” “好,这就对了。我刚刚也给你说了,这车是我花了几十万新买的,就让你这坏怂给我剐了。我估摸着重新喷漆加壳体修理费,至少得上万。这样吧,今天我看到你撞了我的车并没有逃跑,认错态度还可以,加上看你这一身没钱人的打扮,还是一名大学生的份上,少要你一点钱,就算我今天倒了大霉,赔我三千就可以了。” “我……”石埯沣听完后,原先冻得发青的脸色猛然间变得惨白,牙齿咯咯地直响,额头上竟然沁出绿豆般大小的汗珠;他整个身体颤抖着,一只手捏成拳头状,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他那湿漉漉的裤兜里,攥着里面的那一沓湿湿的、黏黏的不足五十元的纸币,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活像个卓别林主演的悲剧电影里的面目表情,显得异常地“滑稽”可笑。 这位年轻女士看着石埯沣这一副窘态,不屑地啐道:“怎么!?不会连这区区的3000元钱都没有吧?我见你是个穷光蛋,已经给你少了好多好多了。我告诉你,别再我面前耍什么花样,好不好?别以为我是一个女的你就好欺负。” “大姐,我哪敢欺负您呀!只是,我是真的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呀!您看——”石埯沣说着,旋即弯下了腰,用骈指指着车上的那一道划痕说道,“这道划痕应该是稍稍剐蹭了一点外皮,根本没有伤到内皮,喷点漆应该就会好了。您看要不要我在商店里给您买瓶颜料,喷一喷,应该就会跟之前的颜色一模一样的。” “呵呵,小子,你是在逗我玩了,是吗?你以为你买个一样的颜色,喷一喷就完事了?那还差的远呢;再者,你睁眼尽说瞎话,这明明是已经伤到了内皮,还什么只伤到一点釉子。我看你这是明显的耍赖,不想赔钱给我,是不是?你如果只是想在这里给我找借口,磨蹭时间,那我可就要打电话报警了,让警察过来了处理,到时候我估计你就不只是赔偿3000元这么简单了吧。” “大姐,别!千万别报警!请您相信我!我肯定不是那种耍赖皮的人,不然我撞了你的车后,早就逃之夭夭了。您看我还不是站在这里,跟你商量着吗?这证明我是带着一颗诚心,想把这事给解决了的。” “哼!小子,话可不要说的这么好听,搞的好像自己是个活雷锋一样,你是不是还要我在这里感谢你没有逃跑之恩呢?我八成揣测你肯定是被某些人看到了,所以才没有选择逃脱吧!瞧瞧你这一身装扮就不是个什么正经货色。既然你是想把这事给解决,那你为何还不赶快掏钱?大家都很忙的,就不要耽搁彼此的时间。” “不……不是的,大姐,关键是我现在身上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啊。” “呸!既然你身上没有这么多钱,还不赶快想办法去,你不是说你是这里的大学生吗?还不赶紧跑回你的宿舍向你的同学借钱去,跟我在这里耗,有意思吗?你这辆破电动车我暂时性地扣押了,等你啥时候筹到钱啥时候还给你。” “啊——” “啊什么啊,赶紧的,好不好?” “好……好吧。”石埯沣见拗不过这位年轻女士,怏怏然,开始快步往自己宿舍方向走去。 第十一章闯祸(四) 石埯沣神志涣散、茫然无措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里忖思着该如何才能够筹到这对于他来说是天文数字的3000元钱。 要不向班里的同学借一下,可是这种想法显然是行不通的。如果只是几十元或者一两百元的话,自己还可以借一下;但是这可是上千的金额呀!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借不出来的。因为班里的大部分同学也像自己一样来自于贫寒的农村,一个月父母亲给的生活费只能够支撑他们一个人的开销,那还有多余的闲钱借给自己呢。 在自己寝室里,诸葛飞、杨佳麒两人,家境殷实、富足;可实际情况恰恰是更加难办。平日里向他们两个借个一两百,他们都是畏畏缩缩的,脸上挂着“十万个不愿意”,更别说上千元的借了;再说了,人家又不是自己的父母,凭啥给自己借那么多钱呢? 石埯沣的父母呢,都是农民。父亲只靠着粜几百斤小麦换来的钱来供给自己的生活费;每次收到父亲汇来的这沉甸甸、用血和汗换来的生活费,他内心里疼痛难忍,充满了感激,也充满了内疚;在外打工的老二石埯辉,每个月按时性地给弟弟老五石埯兀供着生活费;老三石埯鑫刚刚大学毕业,工作还没有完全固定下来,再加上在谈对象,生活万分拮据,也没有闲钱给自己。 想到此,石埯沣浑身如针扎般难受,双手使劲地揪着头发,挠着头皮;风儿呼呼地、讽刺性吹拂着他,寒冷侵蚀进了他的肌肤、骨骼之间,使他不禁地打着寒噤。 但是,他又灵机一动:要不先找一下学校门口的保安吧,让他们替自己说说情,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毕竟他们经常处理一些学校的纠纷事件,办事老练,公平公正,值得信赖。如果他们替自己在车主面前讲讲理,说说情,少个几百或者上千啥的,那对于他这种身无分文的屌丝来说,简直就是特大恩赦了;给自己减轻了不知道多少的压力。 他打定了主意,小碎步快跑起来,径直往学校门口奔去。 在学校门口,笔直地站着两位身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皮肤被晒得黑黢黑黢的、下颏处长着结满霜花的胡须、额头上锲刻着由岁月留下来的鲜明的痕迹——皱纹,其中一位身材颀长,偏瘦,年龄看上去刚刚四十岁出头;另一位腼着个弥勒佛似的大肚子,个头低矮,头上已光荣地谢了顶——两鬓和后脑勺只依稀地长着一点已经全然变白的银发,年龄约莫五十多岁。 石埯沣快步走了过去,对着二人打起了招呼:“嗨,叔叔,打扰您们了。我是这个学校的一名学生,不知道您们这会有没有时间?有件事情还想麻烦下您们,请你们帮帮忙。” 两人面面相觑,错愕了片刻,旋即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位孱弱的少年。 “小伙子,什么忙?”秃头男率先发问道。 “我刚刚骑着电动车送外卖,在拐角处转弯的时候不小心剐蹭到了一辆红色轿车。轿车主人现在要让我赔偿车损失费3000元,可是我现在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呀!所以我来到这里想请你们帮帮忙,希望您们帮我在车主人面前说说情,磋商磋商,少少价啥的,真的是麻烦您们了。” “哦,在哪里?你一个学校里的学生怎么跑去送外卖了呀?”秃头男瞅了一眼石埯沣,狐疑地问道。 “我……平时做一些兼职,送送外卖啥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是在哪里把人家车给撞的呀?” “学校17号宿舍楼,往东出来走的哪个小巷子口的拐角处,转过弯不就是光明路的一条支道吗?就是在那里撞的。” “嗯,我明白了。”秃头男沉思了一会,欻地说道,“那条道路是一条单行道,不是不允许停车吗?怎么可能会有车停在哪里呢?” “我……我也不知道呀,叔,但是她的车的的确确是停靠在了哪里,我可以作证。”石埯沣促急地说道。同时,他也看到了那么一丝令他欣喜的曙光——既然那辆轿车有违规停车的可能性,那么他很有可能直接不用赔钱了或者少赔点。他开始为自己这次找保安的明智行为而沾沾自喜,黑色而炯炯有神的眼眸里漾出一抹欣喜的光芒,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雾霾蓦地散开,整个精气神从之前的踌躇、郁结之际挣脱了出来。 “强子,我跟这位小伙子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给咱看守好校门。”秃头男对着瘦高个说道;很明显,他口里所说的“强子”,指的就是眼前的这位瘦高个。 “好,去吧,我给咱看着,快去快回。记着啊,做事机灵点,不要好事没做成,反把自己给掺和进去了。”瘦高个友善地提醒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还用你提醒。” 第十二章闯祸(五) 等石埯沣、秃头男走到了红色轿车旁,这位年轻女士早已猴急似的迎了上来,目不斜视地打探了秃头男一番,对着石埯沣不友好地嗤笑道:“怎么?钱筹到了没有?小子,你该不会是搬救兵去了吧?” “大姐,我……我是……” “你先别说话,小伙子,让我来说吧。”秃头男猛地打断了石埯沣的话,继续说道,“嗨,这位女士,我先介绍下自己。我呢,是这个学校的一名保安人员,我听这位小伙子讲呢,他把你的车给撞了,所以我来这里想向你再核实下具体情况,可以吗?” “嗬!可以呀!随便问吧。我倒是要看看他有没有通天的本事,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这位年轻女士脸上带着挑衅的盎然气质说道。 “这位女士,他是在这里撞了你的车吗?” “对呀!大叔,我到现在,车还没移动过,那怕是半步,我就怕到时候某些人耍赖皮,栽赃陷害我。”这位年轻女士脸上挂着得意之色说道。 秃头男用手指了指那辆破电动车,说道:“是他骑的这辆摩托车撞了你的车吗?” “对的。” “好的,请继续回答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提出,让这位小伙子赔偿你3000元车损失费,对吧?” “对呀!大叔,你该不会以为3000元赔多了吧。我在这里可明确地告诉你呀,这3000元钱还远远不够修车的,我只是看在他是一名学生的份上,给他少了好多好多,你知道不?” “好的,这位女士,大体情况我算是了解了,我先不讨论赔偿金额是否是高了还是低了。我现在想说的是,这个位置不允许停车,你可知道?”秃头男说着,旋即用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标识牌,标识牌上赫然画着一个“禁止停车”的图形标志;这位年轻女士原先红润的脸上霎时间变得惨白,清澈潋滟的眼眸里闪动出一丝惶恐和不安。 “这你也看到了,毋庸置疑,你肯定是违法停车了。在这里停车,很容易出交通事故的。就在去年冬天,也就是在这个地方,出现过一次两车相撞的交通事故:那天刚好是雨雪天气,一辆给超市送货的货车转过这个拐弯处的时候,突然间发现前面停着一辆轿车,他立即启动紧急刹车,可是由于地面湿滑的原因,还是重重地撞在了那辆轿车上,轿车车体严重受损。在赔偿问题上,交警最终认定货车司机无责,原因很简单:轿车车主无视“禁止停车”标识,违法停车才导致了这起交通事故的发生,应该由轿车车主来全部承担此起交通事故的损失费。所以呢,你的这起交通事故呢,借鉴去年的那起交通事故,应该由你来承担全部损失费。” “什么?秃老头……你……你给我住嘴。”这位年轻女士气的话音发颤,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跺着脚,将雨伞重重地掷在地上,溅起一丝水花,满身尽带戾气,用阴鸷般的眼神盯着秃头男叱道,“你真是一名冥顽不灵、昏愦不堪的保安,文盲一个,交通法则都没学全呢就在这里给我大谈高论。我可告诉你,只要是他主动撞得,他就得赔,我顶多是违法停车了,但是跟这起撞车事故没有任何关系。”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冷静点!好吗?我看你这一身穿着,拾掇的这么干净利落,也不像是个缺钱的主,何必苦苦相逼呢?这起交通事故完全是因为你违法停车才导致的,你怎么说是跟撞车没有关系呢?。” “哼!秃老头,丑八怪,我明确地告诉你,少在这里管闲事!对,我是不缺这么一点钱,但是,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看不惯他,偏要让他赔偿,你能咋的?”这位年轻女士大声嘶吼着,唾沫横飞,眼眸里闪动着攫取的、吃人的光芒。 秃头男被这位年轻女士恶毒的话语气的脸上血色狂涌,他竭力地遏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这位女士,你说话咋这么聱牙呢,能不能不骂人?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要强行让别人给你买单,这怎么行呢?再说了,你这车应该是上了保险的,你让保险公司给你报销一下不就行了,多大点事。” “呵呵,你说的倒是很轻巧啊,我这车恰恰是没有上过保险的。再说了,即使是有保险,那也是我花钱上的保险,又不是他花钱给我上的保险。该让他赔还得赔,谁让他眼瞎,撞了我的车呢。” “这位女士,如果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我就只能叫人了,把你强行带出去了。” 这位年轻女士见这样硬来没有结果,态度逐渐缓和了下来,马上嬉皮笑脸地给秃头男说了几句“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等诸如道歉之类的话语。 “叔,要不这样吧,我这会打电话给我老公,让他过来给咱再评评理。不过,你放心,我老公呢是这个学校里的一名公职人员,做事公正无私,如果他也认为是我的错,那我绝对不会再为难这位小伙子,你看这样行不?” “行,可以,那让他快点过来吧,大家都很忙。我还真不信你老公来了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也好让你死了这份心。人间自有公道在,小伙子,咱们不怕,只要站在有理、正义的一边,即使就是玉皇大帝来了,咱们也不怕,也要给他评评这个理。” “好,好,讲的好,大叔。”这位年轻女士嘴角处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奸笑;她莲步走到另外一边,开始打起电话来…… 第十三章闯祸(六) 时间没过多久,远远地快步走过来一位穿着崭新西服,梳着笔直分头,戴着黑丝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龄约莫四十五六岁样子的中年男子。 秃头男立马认出了那是李明杰教授——宸涵贞理工大学的副校长,他立即嬉皮笑脸地迎上去,伸出了一只皴裂了的老皱手,主动打起招呼:“嗨!这不是李校长吗?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明杰教授眼神里充满着戾气,不怀好意地凝视着秃头男,伸出了一只白嫩的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秃头男的老皱手,说道:“老陈,别来无恙呀!这短短几天时间不见你,你就狐狸尾巴往外翘,胳膊肘子往外拐了呀!我媳妇刚刚打电话说她的车被人给撞了,校里的某些人恃着自己的职权之利,不秉公办事,不为受害者说话,反倒是帮起了肇事者来了。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显然,老陈指的就是这位秃头男。 “嗳哟,李校长,你看你说的,明显是埋汰我呀。”秃头男脸色倏地变得惨白,一只手不自然地捻着他那缀满“雪花”的胡须,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一种恐惧感毫无防备地洒在了他的心田上。 “原来这位年轻女士是您的爱人呀!嗐!我这真是狗眼不识泰山呀。”言讫,秃头男自责地搧了自己一记耳光。 “李校长,您看,事情其实是这样子的,待我娓娓叙来:站在咱们面前的这位小伙子是我们学校的一名学生。小伙子呢也很勤奋努力,平时送送外卖,挣点辛苦钱。今天他骑着车送完前面这栋宿舍楼的外卖,往回走,转过这个急转弯的时候,突然间发现前面停着一辆轿车,天由于下了雨,路面太湿滑,刹车不住,这才剐蹭到了贵夫人的车;当然了,按照交通法则来说,这次事故的责任全在于他。可是,关键您看哈,李校长,咱们学校不是一直倡导以关爱学生为主吗?所以呢我就在这里给贵夫人当面求情,看看能不能少赔点钱,毕竟要让他当面拿出这3000元钱显然是没这个能力的。我也相信经过此次事件,他也会长点心,买点经验教训,下不为例,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秃头男的话音还未落,这位年轻女士突然抢先说道:“嘁!秃老头,你胡诌啥呢?恬不知耻,这个人面前一套,那个人面前一套,有意思吗?你当时给我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说错误的责任全在于我,小伙子不需要赔偿;可是现在呢,呵呵,你又在我丈夫面前换了另一副嘴脸,我真是呵呵了。你一个纯爷们,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做人能不能厚道一点?”她鄙夷地盯着秃头男嗤笑着,脸上充盈着讥讽和愤怒之色,丝毫不像个温柔娴雅的女人。 “媳妇,闭嘴!站一边去,谁让你插话的呀?我这不是在跟老陈商量着吗?你又在一旁胡羼啥呢。”李明杰教授声音拨得很高,对着妻子责骂道。 “我……”这位年轻女士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气的两腮发红,瞠目怒视了下石埯沣、秃头男两人,狠狠地甩了下胳膊,跺着脚,撅着嘴,捏转过身,悻悻然站在了一旁。 李明杰教授用隼鸟般的锐利眼光瞥了一眼石埯沣,再看看秃头男。 “老陈,你要记着,做事可千万不能心软!尤其是对待坏人的时候。这些大学生呀,虽然外表上看上去很可怜,其实他们一个月的花销甚至都比咱们高呢。你可知道不知道?我在网上看过这么一则新闻,现在的大学生光一个月的泡妞费都已经成千上万了,区区几千块钱算个啥?他们只需要忍一忍,少泡几个妞,钱就省出来了。刚才你也说的很明白了,事故的责任全在于他,那就让他赔偿,对待这些飞扬跋扈、没出事前跟个爷一样,出事后跟个孙子一样的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老陈,我劝你一句,不要瞎操心别人的事了,好不?再说了,公事要公办,你总不能因为他们是学生就开小道、徇私,这显然是不对的。”话讫,李明杰教授随即向秃头男挤了个脸色。 “是,是,是,李校长说的对,公事要公办,绝不能感情用事。”秃头男谄媚道,脸上掠过一抹窘迫之色,弓着佝偻的身子频繁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同时,秃头男心里痛苦地思索着:这李校长原来也是个不讲求事理的吃人精呀!来了也不细细追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直接把所有事情的责任推给了眼前的这位可怜的、无助的、没有任何背景的孩子身上。对于李校长这种工薪阶级人来说,这3000元钱只是猴子身上的一根汗毛,根本不算啥;可是对于一个没有经济能力的大学生来说,他很清楚,那简直就是要了这位小伙子的命了。哎,这世道哪会有公平可言——公道只是牢牢地攥在有钱、有势的人手里,他们说白就是白,说黑就是黑。 秃头男也开始悔恨起来,后悔没有听从瘦高个的建议;他这真的是多管闲事,多此一举了。他现在最坏的结果是会被炒了鱿鱼,可是自己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整个家庭都由他来支撑、养活着;如果他失业了,那么他的整个家庭就没有了经济收入,对于他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来说后果不堪设想;再说了,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出去重新找一份工作那可真是难上加难了。想到此,秃头男额头上冷汗涔涔地冒,心脏砰砰地狂跳个不停。 秃头男打定了注意,准备好好在李校长面前表现表现,谄媚谄媚;至于眼前的这位穷小伙子他可就无暇顾及了,谁叫他惹上的是这样一位有实力背景、并且能够掌握自己前途命运的人呢。 “老陈啊,你做事就是心太软了,太善良了,动辄就是同情这,同情那的。既然他把我媳妇的车给撞了,那就得赔偿;并且,我媳妇电话里也给我说的很清楚了,她见这位小伙子是个学生,穿的也这么邋遢、破烂,起了怜悯之心,给他少了好多好多钱,只是让他赔偿一部分车损失费,也好让他长个经验教训。还有,你可知道不?这辆车可是我上个月刚刚买的,都没有开过几次就被这小伙子给撞了,我这心疼的呀!老陈,你如果再这样不明事理,颠倒黑白,我可要给你们保安室王主任打电话,准备开除你了。” “别,别,别,李校长,您可千万别。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我错了,我也是被这小伙子的充满蛊惑的一番话语一时之间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如此草率不明智之举。”秃头男顿了顿,咳嗽了两声,瞟了一眼李校长,继续说道,“这个事情呢,这位小伙子属于全责,理应承担全部损失费用,贵夫人不需要承担任何过错。我建议贵夫人也不要太心慈手软,该赔偿多少就赔偿多少,对于他们这种骑车疯疯癫癫、冒冒失失、不考虑任何后果的人来说,就应该严惩不贷,也好让他们这种人长长记性。李校长,您就放心吧!这里交给我,我会尽我黾勉之力的,保证给贵夫人办理的妥妥的。” “这就对了,老陈,领悟能力不差嘛,今天我就暂且谅宥了你的唐突。这个赔偿金额呢,也就不要变了,我作为校里领导,要起到模范带头的作用,以宽容和仁爱为主,象征性地赔偿3000元也就可以了,剩下的钱呢让来承担就可以了。”李校长唇边挑起一抹笑容,先前的戾气逐渐地消退,继续说道,“老陈啊,我这会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呆了,剩下的事情你就配合我的爱人把事情办妥了。记着!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懂不懂?” “好的,李校长,没问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保证完成任务。——小伙子,听到了没有,还傻站在这里干嘛?还不赶快想办法筹钱去?” “我……”石埯沣表情迷惘,神色黯然,被他们这一番充满戏剧性的无耻谰言憋屈得说不出话来;之前充满希望的曙光早已熄灭,剩下的皆是无穷无尽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石埯沣十分地清楚:秃头男也是忌惮自己丢了工作,所以屈身,彻彻底底地沦为了供李校长恣意使唤的走狗。 他也怨不得别人,谁叫自己今天这么不小心,剐蹭到了人家的车呢?谁叫自己是一个没有任何实力背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士呢?谁叫自己这么没钱、连区区3000元钱都拿不出的屌丝呢?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待杀的羔羊,任人宰割,任人处置,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石埯沣大脑一片空白,活像一只失了魂的僵尸,迈着他那沉重的、灌满了铅的双腿,径直往宿舍方向走去。 第十四章筹钱 石埯沣悻悻然走进了人声嘈杂的宿舍,推开了寝室的门。 付春晖和杨佳麒正在午睡,诸葛飞偃卧在床上,拿着手机胡乱地翻看着一些“抖音”视屏,见到石埯沣走了进来,瞟了一眼,只见他目光呆滞,神情颓丧,好奇地问道:“老二,你这是咋的了?” “我,我……哎……”石埯沣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竟哽咽住了喉,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这么痛苦?出啥事了吗?”诸葛飞拔高了声音,目光里充满着讶异的色彩,从床上倏地爬了起来。 “我……我送外卖把人家车给撞了,倒霉死了!” “哦,我还以为啥事呢,你人没事吧?”诸葛飞长吁一口气。 “我人没事,只是把人家车给剐蹭了,现在人家让我赔偿哩,哎——”石埯沣说着,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掉落在地。 “呃,赔偿多少啊?” “让我赔偿3000元钱呢,太要命了。我现在口袋里连五十元不到,从哪里才能够筹到这么多钱哩?” 尽管两人对话话音很小,但还是把午间小憩的付春晖、杨佳麒惊醒了,都从床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饧着眼,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显然,刚刚他们也依稀听到了石埯沣与诸葛飞的谈话,顿时凝神细听起来。 “老二,甭慌,大家一起给你想想办法。”诸葛飞安慰道。 “谢谢老大,您这边手头宽裕不?要不……借我一点钱。”石埯沣说道。 “我……哎。”诸葛飞顿了顿,难为情道,“现在月末了,我手头没多少钱了,最多给你支两百。” “谢谢,老大。老三老四,你们呢?能不能支我点,我过段时间一定还你们。”石埯沣盯着床上的付春晖、杨佳麒央求道。 “我呀!哎,也一样,月末了大家都很困难。既然老大支援你两百,我这边也支援你两百吧,希望你也不要嫌少,我这边尽力了。”杨佳麒略表同情地说道。 “老二,我这边呢更寒碜,你也知道的,咱俩每逢月末都穷的瑟瑟发抖的,前两天我还借了老大两百没还呢。这样吧,我给你一百,怎么的也是个钱哈,你也可以少筹点。” “嗳,老三,老四,我已经很感激了。麻烦你们现在就把钱拿给我吧,车主还在外面等着咯,完了我去咱们班其他寝室再问问去。”石埯沣感激地说道。 等石埯沣在自己寝室里筹到了五百块后,就去了其他寝室。他班里同学听完他的哭诉后,一个个的义愤填膺,无不表现出愤怒、惋惜之情;他们也同情和理解石埯沣,自发地组织起来,尽自己力量慷慨解囊,有的五十,有的一百两百的借给了石埯沣。 石埯沣内心里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伟大的同学情——这纯真的、无私的、不沾染任何利益瓜葛的同学情。 就这样,石埯沣前前后后筹到了1900元钱,还差1100元。他开始给他的哥哥石埯辉打电话,石埯辉听后,首先安抚石埯沣不要急,等他一会,他这就去想办法筹钱去。 石埯辉颤巍巍地把他压在床底、准备过两天给家里汇的钱拿了出来——这笔钱是用来给父亲治疗风湿性关节炎用的,然后急匆匆地跑去临近的一个银行网点,给石埯沣汇了1500元钱——他因为怕石埯沣钱不够,所以特意多汇了四百元。 汇完后,石埯辉还专门打电话问石埯沣钱还够不够,不够了自己再想办法筹一点,叮嘱石埯沣心里一定不要有什么负担,只要有哥哥在,啥困难都可以一起度过,石埯沣听完后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感受着这最真挚的亲戚情;在自己心里,他不想向哥哥要钱,给哥哥更多的经济负担,因为哥哥还要挣钱养活整个家哩,家里的日常开销全靠哥哥一人来承担,包括弟弟石埯兀每个月的生活费。 石埯沣为有这样的好哥哥而感到自豪。 等石埯沣筹集到了这沉甸甸的,蕴含着同学情、亲戚情的3000元钱后,就慌里慌张地跑回了事故现场。 见到石埯沣终于到来,这位年轻女士早已经按捺不住倔性子,破口大骂,唾沫横飞,脏话连篇,活像只得了狂犬病的烈狗,狂吠不止。迨石埯沣用手机微信把这笔钱转给了这位年轻女士后,这位年轻女士方才气消,嘴角处不自觉地挤出一抹狡黠的奸笑,还伴有一抹轻微的小人得志的神色。 秃头男绷着一脸的皱纹,沉默着,此时的心就好像变成了一块磁铁,受到大地的引力作用而逐渐地堕了下去,越来越沉,不知道啥时候一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雨后阳光的照射下,眼珠里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反射光来。 这恨、这悔、这不公平、这无可奈何、这让人激愤的人世间,又有几人知呢? 第十五章还债,兴趣 石埯沣给完3000元后,忖思着如何还债的问题。他找了几个之前经常跟他一起做兼职的关系要好的校友,苦苦央求他们托关系给自己分配一份可以在晚上干的临时性工作;大家知晓了他的情况后,立即同意了他的请求。 就这样,他的还债生涯开始了。 即使上帝抛弃了你,甚至将你置于黑暗而阴森恐怖的地狱之中,只要你活着,就不要说放弃! 石埯沣早中晚送外卖,白天闲暇时间里写毕业论文,晚上去干各种临时性散活:在酒店活动厅里搭建临时性舞台,在高档饭店里给客人端茶送饭,洗碗洗锅,甚至去附近建筑工地上扛水泥……就这样一直忙碌着。 每次晚上回来的时候,都过了零点。石埯沣感觉全身酸痛,骨头跟散了架似的。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婆娑着睡眼,来不及洗漱就瘫卧在床上酣声四起了。 半夜里,石埯沣还经常性地做着又把别人车给撞坏了让他赔钱的噩梦,他在梦里撕着心、裂着肺,整个意识沉寂在伤心的海洋里。 良久,一个不经意的翻身动作,肉体上的疼痛感逐渐地将他拉回到现实中来。连续多日的重体力活,石埯沣骨头里的每一个关节处只要稍稍一移动就如扎针般的锥心痛,而且还伴有疲乏无力之感,他真的好想好想休息几天;可是,好不容易央求别人找的工作就这样轻易说放弃,这债估计就真难还清了。 石埯沣揩去了额头上刚刚在梦庵里带来的的虚汗,疲乏和瞌睡马上代替了肉体上的疼痛,倒头又沉睡了过去。 人的一生是何其的艰难而曲折,何况是屌丝的人生呢? 就这样,时间就如同沙漏里的沙子一样,一点一滴逐渐地滴落。漫长的一个月时间终于过去了,石埯沣还清了所有债务。他顿觉轻松万分,嘴里吹起了口哨,跳起了桑巴舞——尬舞,还去了学校的篮球场,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比赛——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打篮球了。 石埯沣对篮球有着特殊的感情,特别的痴迷;他的业余时间除了喜欢看各种文化书籍外,剩下的就属于打篮球了。 现在到了春夏过渡季,天气舒适,温度刚刚好,学校篮球场上打篮球的人尤为地多,尤其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来篮球场打球的人络绎不绝。 很多篮球爱好者穿上了自己喜爱的球星所穿的专属球服、运动鞋,约上几个经常在一起打篮球的球友,到篮球场上和一些陌生球客一决高下。 野球场里打篮球都是半场制,三个人或四个人为一队,人少的时候就分为两队,也不需要轮换,一直干到精疲力竭或一方彻底认输方休;人多的时候就分为四五个队,以谁先进五球定胜负(三分和两分都算一球),胜者继续,输者淘汰,等待下一轮,这样的比赛往往打的难分难解,异常地激烈,喊吼声不断。 石埯沣是个地地道道的篮球迷,也是一位nba的忠实粉丝,常常跟同学一起看nba直播、讨论一些nba新闻琐事。每隔一周,他都要抽时间打一次篮球,因为他觉得篮球不但可以强健体魄,而且还可以使他暂时性地忘掉所有的痛苦和烦恼,篮球还给他带来了愉悦,带来了成就感,带来了他向往已久的属于男人之间碰撞所产生的激情;并且在篮球的世界里,石埯沣可以公平公正地跟别人较量,没有贫和富的差距,没有勾心斗角,他只需要练好投篮,练好篮球里的战术配合,拼尽全力,去勇敢地释放自我。 第十六章女友 石埯沣的女友——吴悦欣,是石埯沣在大二的时候通过qq聊天的方式认识的,后来逐渐地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吴悦欣高中学历,比石埯沣小三岁,前两年辍学后进入了一家美容院当学徒,一个月八百元工资。她长得天生丽质,身材苗条,再加上她活泼好动,善于交际的性格,迷倒了无数的俊男,不时有男生前来暗送秋波、对她展开追逐。 石埯沣每次想到她的这位妖艳女友如坐针毡,对她是又爱又恨。 爱,爱她的“沉鱼落雁之容”;爱她的调皮泼辣性格;爱她有时对自己的惦念和爱护。恨,恨她的感情不专一,性格过于开放,经常性地跟一些不认识的男生聊天;恨她有时候不解人意,时不时伸手向自己要钱;恨她对自己动不动就发脾气,一连好几天不理自己。一想到这些石埯沣心凉了半截,恓惶不已,痛彻心扉。 石埯沣不止一次地暗暗下了毒誓要对她好,可是残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击垮了他,他很明白,他俩的感情就如同一张经不起轻轻一戳的薄纸,他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吴悦欣的唾骂和冷落;感情之所以能够维持两年之久,依仗的全是他真心实意、全身心的付出。 都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对于深陷爱情泥淖里的人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思念恰如这缠绕在瓜蔓上的菟丝子,永远摆脱不掉。 思念恰如这洒在墙面上的光辉,永远擦不掉。 思念恰如这迢迢不断的江水,永远没有尽头。 思念恰如这萋萋芳草,更行更远还生。 思念萦绕在你的脑海里,幽居在你的心上,你无时无刻都能够想到那个你寤寐求之的窈窕淑女。 当你品尝一顿美食时,你能够想到她,希望能与她共进这一桌酒馔佳肴。 当你闲庭信步、游览旖旎风光时,你能够想到她,希望能与她牵手徜徉于花花草草、峻山潺水之中。 当你喜逢一件悦心事时,你能够想到她,希望与她分享这一段欢乐。 当你受到遇到挫折、委屈而伤心流泪时,你能够想到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安慰,内心得以抚平。 当你干完活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时,你能够想到她,给她报一句平安的话语。 …… 甚至,当你早中晚吃饭时,你也能够想到她,轻轻地问一句“你吃了没”等的关心话语。 当你心中有了她,你会时时刻刻想到她。 在你的生命里,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她的血液已经深深地流进了你的血液里,混为一体,不分你我。 你不分白天昼夜、夜以继日地辛劳工作也是为了她,希望能够给她一个幸福而温馨的家。 所有这一切,只因为你爱她…… 第十七章挑拨 一天早上,石埯沣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出去送早餐。 迨杨佳麒下了床,发现桌子上石埯沣的电脑未关,他滑动了两下鼠标,随着屏保页面消失,进入了电脑主界面,发现石埯沣的qq还挂在电脑上。他点击了一下,看到有一个qq备注号为“欣欣”的发了好多条消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偷偷地查看了内容,发现正是石埯沣的女友——吴悦欣。 看到这么多暧昧、辣眼睛的调情话语,他心里不禁起了艳羡之心:没想到整天呆头呆脑的石埯沣,跟自己女友聊的这么嗨皮。哼!要不我给他搞点刺激的。 杨佳麒想着,嘴角处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奸笑,开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他先记下了吴悦欣的qq号,开始用自己的qq号添加吴悦欣的qq号为好友,备注信息为:“石埯沣的舍友杨佳麒,希望通过下,聊一聊。” 没过一会,吴悦欣那边通过了他的qq请求,杨佳麒开始给吴悦欣发消息。 “hello!嫂子,很高兴认识你,笑脸(发的是一个‘笑脸’表情包)。” “别叫我嫂子,万不敢当,叫我小吴就行了。我看你备注信息是石埯沣舍友杨佳麒,对吧?” “对啊,是不是我们老二经常在你身边提起我的大名,夸奖我呀?” “去,去,去,提,确实是经常提起,不过人家说你整天花天酒地,沾花惹草的不务正业,花花公子一个,阴险(发的是一个‘阴险’的表情包)” “嗳呀!我们老二心眼怎么这么坏呢,在你面前这么诋毁我呀!笑哭(发的是一个‘笑哭’的表情包)” “也不是啦!跟你开玩笑呢。哦,对啦,你怎么知道我的qq呢?疑问(发的是一个‘疑问’的表情包)” “这是个sec et,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去,这有啥保密的,肯定是偷偷看了他的qq了呗。” “还是嫂子机灵呀!聪明,聪明,一想就痛(估计当时杨佳麒故意写错这个字,有意而为之,也或许他打字太快的缘故,没发觉打字打错了)。我今天呢,其实呢是想告诉你一件震惊的消息。” “哦,那你说说,我倒要听听是什么消息,能够震惊到我?不屑(发的是一个‘不屑’的表情包)” “这个消息是真的真的很劲爆,首先呢我希望你在我面前保证,不要给我们老二说这事是我告诉你的,可以不?” “可以呢,没问题,说吧。” “真的,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懂不懂?” “我懂,你说吧,你这人说话咋这么墨迹呢啊?唠唠叨叨的,活像个女人似的。” “其实,我们宿舍老二一直瞒着你,他在跟你谈恋爱的同时,还在跟我们班的另外一位女同学谈恋爱,经常夜不归宿,估计早已经同居了。心碎心碎心碎心碎心碎(发的是五个‘心碎’的表情包)” “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吧!?震惊震惊震惊震惊震惊(发的是五个‘震惊’的表情包)” “嫂子,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是怕你傻乎乎的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才把实情告诉你的。” “他,他跟你们班哪位女同学谈了多久了?” “好像从大一下半年开始谈的吧,现在已经大四了。你算算,都快接近四年时间了。” “无语!” “我们老二是真的黑呀!这事我都看不惯了。阴险(发了一个‘阴险’的表情包)” “畜生!渣男!猪狗不如!我真是白瞎了眼了。替我告诉他一句,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来纠缠我了。” “嫂子,你这是难为我呀!我哪敢替你代话,我替你代话,不就是间接证明了我与你有联系了吗?笑哭(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包)” 杨佳麒想继续发消息,只见吴悦欣qq已变成了灰色——下线的图标,内心里怏怏然,就此作罢。 他意犹未尽地坐在凳子上发呆,用手拍打着脑后门,咯咯地直笑起来,自言自语道:“哈哈!这下子有老二好受的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俩的感情,到底好到了那种程度,能不能经受得起这一次的考验。”他对自己这一次的行动表现得极其满意。杨佳麒为了防止石埯沣发现,关掉了石埯沣的电脑,让石埯沣认为自己今早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关掉了电脑。 这件事对于杨佳麒来说,就仅仅只是一次聊天,一次恶作剧,一种派遣业余时间、取得精神自我满足的方式而已;但是对于石埯沣来说,这次杨佳麒和吴悦欣的聊天直接捅碎了他和自己女友之间的感情,那张感情的薄纸骤然间撕的粉碎,再也拼接不起来。 爱已一去不复返,只剩下恨,氤氲在两人感情的迷雾里。 第十八章误解 石埯沣送完早餐后,一面往宿舍方向走,一面拿出手机给吴悦欣发消息。可是,令他吃惊的一幕发生了,无论是qq或者微信,吴悦欣已经将他删除了,他猛地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心脏上被尖刀戳了一样;石埯沣立即打电话给她,电话那边传来“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电话号码也被吴悦欣拉黑了。 石埯沣彻底慌了神,撂开两条短腿,步履奇快,发了疯似的一口气跑回到了宿舍。 进入寝室,只有老三付春晖在,他正坐在凳子上,用电脑查阅一些学术资料。 石埯沣气喘吁吁地对着付春晖大声说道:“老三,赶紧的,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 “怎么?你手机呢?”付春晖回过头来,讶异地盯着石埯沣说道。 “嗳!你就先别问了,把手机赶紧给我,待会我再给你慢慢解释,快点的。”石埯沣心急火燎地说道。 “好,好,好,给你。”付春晖一头雾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给到了石埯沣手里。 石埯沣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急匆匆地按着手机号码键。很快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喂”了一声,是一个女声。 石埯沣焦急地说道:“欣欣,是我呀!石埯沣。你怎么把我的微信、qq号都删了,连电话都拉黑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嘛,别动不动就删除啊,弄得我快疯了。” “哼!笑话,不删除你这种渣男删谁?你自己背后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还用我来说吗?我真是瞎了眼,被你一直糊弄在鼓里。呵呵,我现在算是认清人了,去找你的小情人去吧!别再给我打电话,别再骚扰我,行不行?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滚吧!” “什么?欣欣,我咋越来越听不明白你说的啥呢?什么小情人呀?你能不能把话说的清楚一点,我也好改正。你先别生气,好不好?咱们有话慢慢说。”石埯沣没说几句话,电话那头已经挂了,他马上又重新打过去,就再也不接了。 石埯沣欲哭无泪,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吴悦欣这么气愤。 误解就像一条横亘在他们眼前的宽阔的河流一样,将两个人彼此的心隔阂的越来越遥远,谁也猜不透谁。真相淹没在这茫茫河流之中,谁也捞不起来。 付春晖见此情景,忍不住小声问道:“老二,跟女友吵架了?” 石埯沣悒悒不乐地瞅了一眼付春晖,深深地叹了一口粗气,摊着双手绷着脸说道:“我,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我俩关系还一直好好的,今天我送完早餐,给她发信息,发现她已经把我的微信、qq,还有电话号码全都拉黑了,我都感觉莫名其妙的,哎——” “嗳呀!那就别管她,也许是她今天遇到什么不顺心事,把这气强加给了你。过一会我保证她会主动联系你的,你先稍安勿躁,别着急,只要你最近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亏心事,就不要怕,没事的。”付春晖站起了身子,走上前来,拍着石埯沣的肩膀安慰道。 “哎,但愿是吧,我可真是急死了。过一会她如果还不理我,我真就疯了。” “理解,我理解,你先冷静冷静,整理下思维,回顾一下最近所做的一些事情,所说的一些话,想想是不是哪一方面考虑不周,惹恼她了,给她解释解释。女孩子嘛,发起脾气的时候跟个母老虎一样的,气势汹汹,等过一会,她情绪稳定下来就好了。” “但是,我刚刚从她通话的语气中感觉到,事情不会是那么的简单。但是我左思右想,还是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做错了。”石埯沣的双脚似站在热锅上一样焦急不安地来回踱着步,他陷入了深深的冥想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杨佳麒大步走了进来,见到石埯沣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神情恓惶,蹙着两道深深的眉毛,早已通晓其故,便故作玄虚地问道:“老二,你这又是演那一出呢?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出啥事了?”石埯沣见杨佳麒进了寝室,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来。 “老四,快,快,把你手机赶紧给我,我打个电话。” “怎么?你不拿你的手机打,用我的手机干嘛?难不成要给自己的小情人打?”杨佳麒两只狐狸眼睛咕噜噜地转个不停,脸上露出一抹淫笑。 “老四,你就别废话了,我没耐心听你叨叨其他的,赶紧给我!行不行?” 杨佳麒看着石埯沣充盈着血丝的眼睛,不敢怠慢,忙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掷给了石埯沣。 “好,好,好,我给你。你这完完全能全是命令的口吻,算我怕你了,行吧!” 石埯沣拿过了手机,开始拨打电话,令人悲伤的是,电话一直没人接,石埯沣脸色遽尔间变得枯槁,惨白一片,他再也安耐不住性子,甩开门,走了出去。 “嗬!老三,老二这是怎的啦?一惊一乍的,跟个神经病一样,吓死人了。”杨佳麒啐骂道。 “哎!这还用说,跟他的女友闹掰了呗。”付春晖叹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如此,闹掰了不更好吗?老二又可以光荣地做回他的光棍了,哈哈!”杨佳麒嘻嘻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黑色的眼眸里洋溢着讥诮之色,“长的跟个郭德纲、潘长江一样,还tm的这么穷。现在跟这个对象分手之后,我估计呀以后还真是很难再找上一个喽!” “老四,闭上你的臭嘴吧!说话咋这么硌人呢?咱们同一个宿舍的,本应是互帮互助,你却在这里给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讥讽人家,有意思吗?”付春晖恶狠狠睨了一眼杨佳麒。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算我多嘴。”杨佳麒怏怏然,没再说话,拿了个脸盆出去洗手间洗脸去了。 石埯沣向班里的班长请了几天假,买了去沈阳的火车票,开始赶往沈阳。 第十九章解释 石埯沣晚上十一点钟到达了沈阳,坐了辆出租车,开始驶往吴悦欣的住处。 出租车穿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最后逶迤进了一个逼仄而狭长的小巷子里。由于夜色已深,再加上这里没有路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出租车发出的灯光照亮了前进的石板路。 “嗨!小伙,到目的地了,下车吧!一共消费五十六元。”出租车司机说道。 “好的,谢谢叔叔,麻烦了。”石埯沣付完钱,下了车。 随着出租车渐行渐远,小巷子里又重新暗了下来,黑暗如同一幅正画着的水墨画一样迅速洇透了整个空间,只剩下石埯沣急促的呼吸声和砰砰跳动的一颗心。 沈阳的夜晚还是那么冷冽,石埯沣刚刚下了车,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就冻得瑟瑟发抖,禁不住打了几个了寒噤,他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在石板路上走起路来。 路越走越窄,已经容不得一辆车进来。 四周围一片静谧,石埯沣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地突兀、响亮。这清脆的、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直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引来不远处几只骚情的老黄狗一阵尖利的汪汪声。 石埯沣大约走了三四百米路,到达了一个四周全是围墙的小院落跟前。 这个院落里面,东西两面坐落着一排排二层砖瓦房,店家全部用于出租。因为这里是城市郊区地带,盖的又不是楼房,都是砖瓦房,所以房租便宜,一个月也就两三百块,很多贫穷的打工者都会选择来这里租住。 石埯沣走到了大门跟前,发现大门虚掩着,他于是轻轻地推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蹩足进了院子里,循着楼梯,上到了二层,在一个房牌号为203的门跟前驻脚。他心里忐忑不安地,伸出去的手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敲了敲房子的门,没人回应。 石埯沣环顾了四周,对着屋里轻声喊道,“喂!欣欣,你在屋子里吗?快开门,我是石埯沣。” 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来一个黑不溜秋的男人脑袋——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后生,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石埯沣,面带愠色,非常气愤地说道:“你谁呀?这么晚了,敲什么敲,神经病啊,我又不认识你。” “啊,对不起,大哥。我,我想问下之前居住在这里的哪位女生去哪了?” “滚吧!我咋知道,现在这个房子是老子我租住着呢,别tm的乱敲门,打扰老子休息。”那中年后生说完话,“嘭”的一声闭上了门。 石埯沣心里熬煎的利害,不知所以然……他没有想到吴悦欣不知道啥时已经搬家了。来不及多想,他轻声轻脚地走出了院子,准备在外面找一家价钱比较便宜的旅店住一宿。 这条幽深曲折的小巷子着实难走,有些石头傲娇地凸了出来,有些石头精神萎靡地深陷了下去。石埯沣只能打开手机手电筒,怀着一颗惆怅的心缓步行走着。 不一会,手机屏幕发出低电量的报警信息,石埯沣只好关了机,摸着黑行走在这黑魆魆、凹凸不平的石道上;途中有好几次他险些绊倒,扭伤脚踝。 费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走了出来,由于这一带过于偏僻,住宿的旅店少的可怜,出租车也没有,石埯沣只好沿着大街往市里走,行走了好几公里方才找到了一家旅店安歇。 翌日,当天色还朦朦胧胧的时候石埯沣就起了床,梳洗完毕,退了房,出去坐公交,到吴悦欣工作的地方下了车。由于时间太早,美容院还没有开门,只看见周边的几个店铺刚刚开了门,几个人在哪里拿着笤帚、簸箕正忙不跌地打扫卫生呢。 石埯沣找了一个避风的角隅处,耐心地等待着…… 当慵懒的太阳终于从东边露出了红彤彤的笑脸,洒下金灿灿的光芒来,温暖着这个历史悠久的古老城市。美容院开始有人开门,慢慢地又有几个人走了进去。 突然,向美容院方向远远地走过来一位身材苗条、风姿绰约的年轻姑娘,上身穿一袭露肩的宝蓝色毛衣(此时东北天气还未完全变暖),下身穿一件色彩斑斓的暖裙,盘着蝴蝶形发辫,头发乌黑发亮,白皙的脸上时不时露出两道笑靥,一颦一笑间无不令人想入非非,心波荡漾。石埯沣怀揣着狂跳的心大踏步走了上去。 “欣欣!” 那女的凝目,诧异地盯着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士,咂着嘴嘟囔道:“啊,你……你怎么来了?”她想走过去拥抱这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可骤然间不自觉地收住了脚步,反方向走去,嘴里大声啐骂道,“滚,你来这里干嘛?” “欣欣,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恼你了?你能不能把事情说明白?也好让我死个明白呀!” “这还用说,你自己心里比我还清楚。”吴悦欣甩开了石埯沣迎上来的双手,两只水汪汪、滢澈般的大眼睛怒视着石埯沣。 “我还真不知道,你能否给我详细说一下,我洗耳恭听。” 吴悦欣于是把那天发生的事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详细讲给了石埯沣,石埯沣听后气的火冒金星,怒不可遏,两只拳头攥的嘎巴作响,指甲盖都深深地陷入了肉里,他没有想到老四杨佳麒竟然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行为来。 吴悦欣知晓了这是一种欺骗后,也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误会了石埯沣,更加觉得过意不去,说着说着,竟然低声哭噎了起来。 石埯沣忙上前安慰她,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享受这冰释后的短暂而甜蜜的幸福。 为了表示她诚挚的歉意,吴悦欣特意向老板请了一天假,带石埯沣在沈阳游乐园、美食街游逛,每次轮到掏钱的时候,吴悦欣主动掏了,石埯沣悻悻然,也没再争抢,因为他口袋里只剩下车票钱了,那还容得了他主动献谄呢。 两人的感情又恢复如初,你亲亲我,我亲亲你的,甚是暧昧。 晚些时候,石埯沣不得不去火车站坐车回西安,分别时,两人都饱含泪水,恋恋不舍。 匆匆见面,又要匆匆离别,折柳送之!这离别更让人肝肠寸断,不思茶饭。 第二十章打架 石埯沣回到了西安已至第二天晚上。他怀揣着一颗燃烧的熊熊怒火,杀气腾腾地走进了自己寝室。 寝室里付春晖正躺在床上在打电话,杨佳麒坐在电脑桌面玩着魔兽游戏。石埯沣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朝杨佳麒脸上砸去。 只听见杨佳麒“啊”的一声尖叫连人带板凳倒在了地上,他捂着被砸的脸,吃惊地盯着石埯沣,须臾间,他尖利的目光如带刺的蒺藜一样射过来,剐蹭着石埯沣的脸,倏地暴起,扑了上去,一手撕扯住石埯沣的衣衫,一手挥拳就打,石埯沣忙一个急速的闪躲,猛地向前全力一推,两人都措手不及,同时倒了下去。 轰轰轰,嘭嘭嘭,啪啪啪,两人扭打在地上,四只拳头疯狂地对飙起来,宛如是一场激烈的拳击赛事。 付春晖见状,大惊失色,赶紧挂了电话,下了床,努力将二人分了开来,自己在这当中也吃了几个哑拳,有一拳甚至击中了他的肋部,他顿觉火辣辣地痛,刺痛感袭遍全身。 付春晖强忍着肋下的疼痛,站在两人中间暴吼道:“你们两个给我住手,打什么打,能不能先把情况说清楚?” “你问问老四,这gr的简直就不是个东西,把我害的太惨了。”石埯沣阴鸷般的眼眸里充盈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哼!只能怪你对象太贱,太容易相信人了,这还能怪我?sb玩意儿”杨佳麒抹去了嘴角处渗出来的鲜血说道。 “你tm的还有理了?谁叫你加我女友qq的?谁给你的这个胆子?难道你不知道‘朋友之妻不可欺’的道理吗?”石埯沣拔高了声音吼道。 “哈哈!笑死人了,我加她,那是我的自由,你还能管得着?”杨佳麒说着,啐了一口血沫子,显然刚才这一番乱斗把他的嘴唇打的稀巴烂。 “嚯!你这人素质差到极点了,你到现在还不向我认错。”石埯沣气的睚眦欲裂,再次攥紧了拳头,付春晖在一旁忙死死地拽住了石埯沣的胳膊,瞪着眼说道:“老二,你不要胡来,你先冷静冷静,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你俩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老三,你放开,你别管,让我来弄死这gr的。”杨佳麒嗤笑道。 付春晖两只深邃的黑色眼眸里遽尔间射出凶光,盯着杨佳麒怒叱道:“老四,你这个混账,能不能不再添油加醋了,这事本来你就有错在先,还在这里逞什么强呢?快给老二道歉。” 杨佳麒嘿嘿冷笑了几声,翻着白眼说道:“凭啥让我给他道歉?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不就是加了一下他的女友qq,这难道就是错了?自己跟女友的关系不好,还能怪在我的身上?可笑,可耻至极。” “呸!你……你到现在还这么嘴硬,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你当初给我女友说了些什么阴怂恶毒的话语,你能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再说一遍?”石埯脸色充斥着红色血液,胳膊上条条青筋暴起。 “对,即便是我说了那些阴怂恶毒的话,你能把我怎么着?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一个侏儒,穷瘪三,还在这里给我装逼,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你不去管教你的那骚娘们,还来管我?你以为我是你的奴隶呀!” “好,你有种,今天我不弄死你这个龟孙子我就不姓石了。”石埯沣说着,一只拳头已经抡了过去,付春晖再也招架不住,两人又撕打在了一起。 付春晖一边给诸葛飞打电话,一边急去了其他寝室,叫人帮忙劝架。 很快,在众人的竭力劝阻下,将两人拉开。杨佳麒打的鼻血直冒,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白色的衬衫上血迹斑斑,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反观石埯沣,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方都挂了彩,衣服也被撕的零零碎碎。 晚些时候,班长王文轩知晓了此事后带着班里几位同学特意过来,将二人拉在一旁,悉心教导了一番,两人方才和解,此事暂时揭过不提。 第二十一章报复 自从打架事件发生后,石埯沣和杨佳麒的关系一落千丈,二人在寝室里基本不搭话,宛若是两个来自于异世界的陌生人一样。 诸葛飞和付春晖两人想极力从中撮合、缓和他俩的关系,可事实就是他俩表面上显示出了和解的气氛,可是心里都已铁了心跟对方过意不去,一浪平息一浪又起。 窝藏在心底的仇恨,越积越深,终会有一天承受不住压力,像火山一样喷发! 一日晚上,石埯沣上完自习特别晚了,漫不经心地行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时候已是十一点多钟,路上行人稀少,只是偶尔经过一两个牵着手、行为猥琐的青年男女。 石埯沣仰起头看着这点缀在天空中如宝石般闪着璀璨光芒的满天星辰,发出一阵喟叹,陷入无尽的遐想当中。 他很想,很想在这繁芜的人世间做那一颗最亮、最耀眼的星星,奈何自己只是一颗不起眼、不发光的行星,连自己的命运轨迹都要听从恒星的摆布而运作。 自己的一腔热血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剥离成无数个梦幻的碎片,扭曲在令人窒息的空间里。 他班里好多同学都已各自找到了工作,而自己工作到现在还苦苦没有着落。最近的撞车事故,再加上前几天和杨佳麒的打架事件搅腾的他心里一阵绞痛,心情也随着回忆而怅惘起来,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石埯沣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东边树林一带。 皎洁的月光透过葱葱郁郁的梧桐树叶透下斑驳的光点,仿佛地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中间夹杂着素色斑点的绸缎一样,周围的景物在月光的照耀下,朦朦胧胧,若隐若现,仿佛是中国水墨画一般,看不清那是实景,那是虚景了。他看着这一副缭乱迷醉的景象,顿时停驻了脚步,侧耳倾听着树林旮旯里传出来的窸窸窣窣的蝉鸣声和蟋蟀声;他深呼吸着,贪婪地嗅着树林里弥漫出来的树叶香、花香和新翻泥土的馨香味儿,不觉心驰神往。 石埯沣缓步游移进了树林,找到了一个宽敞的靠背长椅坐了下来。他闭起了双眼,去静静地聆听这春末夏至所带来的喧嚣,尽情地陶醉在这让他暂时忘却烦恼和忧愁的夜幕里。 突然,石埯沣感觉有一只胳膊硬生生地勒住了他的喉咙,窒息到他喘不过气来,紧接着,无数只脚,无数个拳头如暴风骤雨般、像沉重的铁锤一样砸在了自己血肉之躯上;他顿时觉得整个身体锥心般痛,四肢百骸发出咔嚓作响的喨音,鲜血从他的鼻孔处喷涌而出。 须臾,他还来不及叫出声来,无数只像铁钳一样的手死死地勾住了自己,根本不容他再挣扎;这些魔鬼——施暴者——把他像死耗子一样拖曳在地上,毫不留情地、恣意地施加着他们的罪恶。 这些拳脚毫不考虑一个人的死活,只是一顿猛踢狂砸,石埯沣身上承受着这可怕的一千次,一万次,甚至是几十万次的锤击。 过了一会,石埯沣开始犯迷糊,大脑意识不清,身体慢慢地失去了痛的感觉,他只感觉到他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渐渐地,他开始进入到幻觉里面,梦到了哪位长着豹眼狮鼻,络缌长须,头戴方冠的阎罗王正怒目凝视着自己,梦到了索人鬼魂的黑白无常正拿着镣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所有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虚幻。不知何时,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在他的眼角,滴落在这落满树叶和花瓣的大地上,伤心地而又无助地滋润着这里的花花草草!?是不甘还是惜命,还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呢? “大哥,别打了,别打了,这小子好像已经昏死过去了,再打估计要出人命的。”其中一位瘦高个对着眼前的一位中间染了一道红色头发、两条胳膊上皆纹着精美图案的大个子男生说道。 纹身男目光立即落在石埯沣身上,逡巡了片刻,义正言辞地喊道:“兄弟们,住手,别把这小子打死了咯!” 纹身男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今晚是来揍他一顿的,又不是来打死他的,开始撤。”说着,纹身男将衔在嘴里的半截香烟仍在地上,用脚用力地踩了又踩。 “好!”几个年轻后生齐声喊道,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俨然就是几个常在黑道里混的训练有素的街道流氓。他们停止了施暴,意犹未尽地摩挲着自己的拳头,向纹身男靠拢了过来。 瘦高个弯下腰,用手指轻轻地搭在石埯沣的鼻息处,试了下看有没有呼吸,再摸了下石埯沣全身,发现裤兜里还有几十块钱,他偷偷地觑了一眼自己的弟兄们,发现都站在一旁跟纹身男在闲扯,没有往这边方向看来,于是便将这几十块钱偷偷地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然后站起了身子说道:“大哥,我感觉这小子支撑不到天亮啊,要不咱们匿名给警察打个电话,要不然这事可就搞大了。” “哦!?”纹身男吃惊地走了过来,踢了两脚躺在地上的石埯沣,发觉石埯沣跟个死人一样纹丝不动,连半句**声也没有,他心里不免起了慌,对着自己的弟兄颐指气使地啐骂道:“你们这帮gr的,我叫你们揍他,又不是打死他,你们咋下手这么狠呢?” “我……我们,您不是说让我们狠狠地揍他吗,大哥?”其中一位躬着腰战战兢兢地说道。 “md,我是叫你们狠狠地揍,又没说过你们把人家打死呀!再说了,这小伙子跟咱们又无冤无仇的,咱们只是拿钱办事,何必揍的这么狠呢?”纹身男气愤地说道,走过去就是给那男的一个响亮的巴掌。 那男的委屈地捂着自己被打的脸,讷讷道:“我……我们错了。” “大哥,事已至此,我感觉咱们应该赶紧报警,要不然我怕这小伙子万一死了可真就麻烦了。”瘦高个建议道。 “嗯,有道理,你们赶紧给我打120急救电话。为防止被发现,咱们赶紧撤。”纹身男厉声说道。 “诺!”说完,众人跟随着纹身男撤离了现场。 第二十二章苏醒 “埯沣。” 石埯沣在耳朵里突然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他大脑里迷迷糊糊,分辨不清到底是谁,只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仿佛漂浮在半空中,脚下的大地在剧烈地颤抖着,旋转着,旋转着……扰乱的他头晕目眩,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就这样,他又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埯沣紧闭着的双眼感觉到有一股强光射进来,照的他不由得抽动了一下眼皮,他依稀地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叔叔!埯沣他眼皮子动了一下,他应该快醒了!快醒了!”那女的带着哭腔欢呼着,紧紧地捏住了石埯沣的手。 石埯沣感觉到这只手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那么的让他难以忘怀;他的另一只手冰冰的,似被冻结的冰棍一样动弹不得,手背上明显地感觉到有一根尖刺深深地扎入其中,刺痛感一次又一次地随着神经传入到大脑中来。 液体的嘀嗒声和心电图机的嘟嘟声是那么的微妙,只有在特别安静的时候方能听见。 “埯沣,埯沣!”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声,叫的是那么富有感情,充满爱意。 这位老者靠上前来,抹着湿漉漉的眼睛,俯下身子深情地望着石埯沣说道:“我是你爸爸,埯沣,你快醒醒。” 石埯沣耳膜里嗡嗡嗡地反复震荡着“爸爸”二字,他内心里汹涌出一股暖流,大脑里浮现出了自己爸爸的伟岸身影——爸爸那副布满核桃皮似的的老脸,那一头花白的稀疏的头发,那一身常年穿着的破旧不堪的衣衫,那一双皴裂的、布满胼胝的双手,那一双炯炯有神、如泰山坚定般的双眼。 “爸爸!”石埯沣嘴里条件反射似的叫了一声。 “埯沣,爸爸在这里。有爸爸在呢,咱们什么也不用怕。”这位老者开心地紧紧地捏住了石埯沣的手。 石埯沣感受着这双苍劲有力的大手,脑袋里反复出现了无数的关于爸爸的一些零碎往事,他嘴里嘟噜着、**着,说着一些梦呓,但就是怎么也不能彻底醒来。 一滴泪水滴落在石埯沣的槁枯的脸颊上,刺激着石埯沣的脸颊上一阵抽搐。 “埯沣,是我,我是吴悦欣。” 石埯沣大脑里仿佛被击中了闪电一般,他痛苦地喊道:“欣欣,你别走,你千万别走!” “我不会走,埯沣,我不会走,我永远也不会走。”吴悦欣圪蹴在床沿上温柔地看着石埯沣。 灼热的光线照射的石埯沣的双眼一阵刺痛,他终于,终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可是剧烈的光线刺激的他又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叔叔,埯沣他睁眼了,埯沣他睁眼了。”吴悦欣欢呼雀跃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三天三夜了,他们终于等到他苏醒了,内心里沉着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 石泰楠揩去了眼角上残留的泪水,嘴角处留着一丝欣慰的笑容。霎时间,他站着的身子突然向后倒去,毫无预兆地一头栽倒在地上。吴悦欣忙上去搀扶了起来,让石泰楠坐在了凳子上,关切地问道:“叔叔,你感觉身体怎么样?要不要请医生给你看看啊?你这几天操的心太多了,整夜的不休息不吃饭的,太劳累了。” 石泰楠面带着笑容说道:“小吴,我没事,不用叫医生,我休息几天就好了。石埯沣这娃终于醒了,我也就放心了。”说着,由不得咳嗽了几声,往痰盂里吐了一口千年老痰。 石泰楠经常吸旱烟,一副牙齿熏的黑里带黄,前些年犯牙疼病,有好多颗牙齿脱落,只剩下几颗牙齿还在苦苦坚守岗位,他嗓子,肺都不好,一天到晚经常性的咳嗽。 至晚间,泛白的灯光弥漫了整个房间,医院门外不时有病人家属大声呼喊护士的声音和病人疼痛的**声传进来。 不知啥时,石埯沣再也受不了灯光对他眼睛的烘烤,猛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他看到了他那慈祥的父亲正坐在床边,两只深邃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己;他然后侧过头,看见了自己心爱的人——吴悦欣——也坐在一旁,两只滢澈般的眼睛温柔地盯着自己。一种爱,同时有一种愧疚感涌上他的心头。 “爸,欣欣,我……让你们操心了。”石埯沣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来。 “埯沣,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石泰楠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石埯沣的脸。 “听你爸的话,好好休息。”吴悦欣含笑道。 石埯沣再次闭上了眼睛,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和女友看到自己的双眼里已饱含了泪水以使他们更加伤心。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一阵剧痛感袭来,忍不住“啊”了一声,脸上扭曲着极其痛苦的表情。 “你先别动,埯沣,你身子骨多处挫伤,需要慢慢来,你如果身子骨哪里不舒服,我替你挠一挠。” 到后面,石埯沣知道了自己那天晚上是被120急救车拉回到医院抢救的,父亲和自己女友吴悦欣问讯后都马上赶了过来,自己在医院里直接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苏醒了过来。 医院这边通过诊断:石埯沣两条肋骨被打断,一只胳膊肘有轻微的脱臼现象,头脑由于收到剧烈的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体好多部位有不同程度的挫伤,身体恢复时间是至少三个月。 石埯沣很愧疚,很自责,没想到最近各种倒霉事接踵而至。这次事件他又让很多人为他而操心,并且更让他惶恐的是这次伤情肯定要花父亲很多很多的钱。 半夜里,熄了灯,他孤枕难眠,辗转反侧,睁着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听着父亲石泰楠发出的有规律的呼噜声。 这夜是那么的长,那么的让人无眠。 第二十三章探望(一) 过了几日,石埯钰、石埯辉和石埯鑫一起来医院探望弟弟石埯沣。 石埯沣见到自己的姐姐和两个哥哥,开心得活像个三岁的孩子,脸上洋溢着白莲花一样灿烂的笑容。 吴悦欣忙拿来了多余的凳子,让仨人坐了下来。 看着自己的哥哥姐姐拿着这么多的东西进来,石埯沣歪着身体不满道:“姐,大哥,二哥,你们过来拿这么多东西干嘛,多麻烦呀,我又吃不了这么多的东西,浪费食物,浪费钱。” “嗨!埯沣呀!你这身子骨需要好好地调养,我们呢给你带来了各种营养的滋补身体的食品,你需要按时性地吃药,吃各种滋补食品方能痊愈的快些,心情一定要放宽,多休息。”石埯辉对着弟弟石埯沣关切道。 “对呀!你看看你,这次肯定伤的不轻。那天医院电话打给爸爸的时候,吓了爸爸一大跳,撂下农活就急匆匆地坐高铁赶了过来。”石埯钰一面放置着手里的东西,一面轻声轻气地说道。 “钰儿,不要瞎说,埯沣身子骨还没好全呢你就这么说,不要给他心里负担,让他感到愧疚。”石泰楠倏地嘹亮了嗓子训斥道。 “爸,不要骂我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能惹事了,让咱们一家人都操碎了心,祸事一件接着一件,我真是一个惹事精,光给家里人添乱。”石埯沣自责道。 “胡说,添什么乱呀?你被别人揍,那是你能掌控得了的吗?只恨这社会太黑暗,碰巧遇上了社会上的这些街道小流氓,哎!”石泰楠忿忿不平道。他前两天听了石埯沣的讲述后,将这次的意外事件归结为自己儿子石埯沣在晚上碰巧遇上了社会上的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流氓起了歹心,下了黑手所致。 “爸,我感觉这事不会那么简单,哪些社会上的小流氓跟咱们埯沣又无冤无仇的,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施恶,我感觉顶多锤几脚、骂几句就完事了,可是他们对埯沣下这么恶毒的歹手,明显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石埯鑫顿了顿,继续说道,“埯沣,你好好想一想,回顾一下,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某一些人?” 石埯沣脑海里一下子闪现出了前些天跟杨佳麒打架的画面,但是很快,他把这种龌龊的、不耻的想法立即摒弃掉了。尽管在他心里认为杨佳麒平时确实是对他不怎么好,经常性地欺负自己,但他俩毕竟是同学兼舍友关系,杨佳麒不可能因为他俩前些天的一点点小矛盾和日常关系差而雇人来毒打自己。 不是,绝对不是,杨佳麒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况且石埯沣也不能给自己的家里人说,尤其是自己的两个哥哥,他们听了,很有可能会为自己而去找杨佳麒算账,这可绝不是自己所期望的。 石埯沣拿定了注意,掷地有声地说道:“没有,二哥,我最近没有得罪过一些什么人,应该就如同爸爸说的那样,是我倒霉,那天晚上凑巧遇上了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由于我形单影只,给了他们施恶的契机。不过,我已经很开心了,还好,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石埯沣说着,挤出了一丝尬笑来,这丝微笑是多么的勉强,仿佛一位悲伤的哭啼者,强迫让他笑出来一样,仿佛一位**着身体站在雪地里的人,嘴里说着“我不冷”这样的话语;这丝尬笑,也许更算是一种无奈,一种苦涩的、发了霉的苦笑。 “真的?”石埯鑫盯着石埯沣恍惚的眼神狐疑道。 “真……的,二哥,你就别瞎猜了,这本身就是一起偶然事故。”石埯沣低下了头,讷讷道。 “埯沣,不对吧,你最近应该跟你宿舍的杨什么麒,哦。对了,杨佳麒闹翻过吧!”吴悦欣猛地抢先说道,她只是提到了杨佳麒这个名字,就发觉自己多说了话。 如果石埯沣这次的受伤真是因为他得罪了杨佳麒而招致的报复,那么这个事情多多少少跟自己托不了干系,石埯沣家人也会因为此事而责备自己。 石埯沣看着吴悦欣局促不安、泛红的脸,明白了一二,忙回复道:“没……没有呀,欣欣,你肯定记错了吧,我和杨佳麒关系一直很好,前些天我俩只是因为一点小事拌了一次嘴,后来就和好了,他不可能仅仅因为我跟他拌了一次嘴就对我下这么重的黑手吧,不可能的,我还是很了解他为人的,我们毕竟是舍友。” “三弟,你能不能给大家详细阐述一下你俩是因为啥而拌嘴,让我们来分析分析。如果真是他捣的鬼,雇的凶,我们就找他去,我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让他血债血还。”石埯鑫说着,捏紧了两只拳头,发出毕剥作响的声音,身体里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杀气。 “二哥,你就别这么狐疑了,咱们什么证据都没有,不能冤枉人家,我都说了,我俩只是因为一点小事拌了一次嘴,又没有什么大的冲突。” “你弟弟说的对,鑫儿呐,你这做人做事就是太急了,在啥事都没有搞清楚之前,一定不能瞎来。再者,咱们都是农村来的乡巴佬,没实力没背景的,即使就是人家雇的人,行的凶,咱们也得睁一只闭一只眼,把这事瞒过去,不能再得罪人家。”石泰楠大声说着,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石泰楠这一辈子在乡下,受了太多人的气了,软弱了一辈子,但凡遇到一些跟别人冲突的事,每次他都是选择息事宁人,能让步的尽量让步,屈身迁就。 石泰楠咳嗽完毕,往痰盂里吐了一口深痰后,继续说道,“咱们不能够再惹恼人家了,你们在场的都要记着,以后一定不要跟任何人吵架,要懂得让步,他们骂你几句就骂你几句,你就忍着,骂你几句又不会掉你一层皮。记着,咱们是弱者,弱者就要迁就人家,息事宁人,这样才能相安无事。埯沣,你也不要太憋屈,只要咱们人好着就没事,这次等你身体彻底好了以后,你就过去给人家道个歉,赔个不是,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爸。”石埯沣说道。 “爸,你这说的又是哪一出歪理呀!你能咽的下这口气,我咽不下。爸,你就是平时太懦弱了才总是被别人欺负。”石埯鑫憋红了脸说道。 “鑫儿,你给我住嘴!”石泰楠怒吼道,气的两手直哆嗦。 “你别不服气,不要乱来。依你这烈性子,早晚要吃亏的,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咱们无权无势的,只能这样。爸爸我吃过的盐都比你的饭还多,知道的事情比你多的多,有些事情也比你看得更透彻,你就不要再在这里煽风点火,搞什么报复的小伎俩。” 石泰楠咽了咽口水,舒缓了下气息,继续说道,“报复,报复,你以为你把人家揍了,这事就平息了?这事就算是给咱们家埯沣报了仇了?你想的太简单了,人家难道不会反过来找人揍你?人家既然能够约得了一次社会上的流氓小混混,人家就能够约得了第二次,第三次。哼!你懂吗?”石泰楠气的话音抖颤,躬下了身子,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埯鑫,你就别说了,你看看,你都把爸爸气成啥样子了。”石埯钰责嗔道。 “老二呀!你这烈性子该改一改了,爸爸说的对,这事一定不能再弄大了,咱们应该听爸爸的话,息事宁人,不要再追究此事了,就当这事过去了吧。”石埯辉也劝解道。 石埯鑫绷着脸,肚子里的这股恶气不知道往哪出,只能深深地“哎”了一声,忙上前搀扶起了父亲,自责道:“爸爸,是我错了,我也是看到咱们家埯沣被揍的这么惨,一时之间说的气话。爸,您就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 “鑫儿,听爸爸的话,一定不要惹是生非,这事已经够让爸爸头疼了,如果再出什么意外的话,爸爸估计真就气死了。”石泰楠饱含岁月沧桑的漆黑眼眸里透出一抹难以名状的怅惘的表情,颤着手捋了一下下颏处的一点花白的胡须。 石泰楠内心里绞成了一团,他何尝不想给自己的儿子报仇;可是,可是现实是不允许的。如果再出个什么意外,他家里真就无力支撑了,这次石埯沣医院治疗费用大的惊人,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了。他现在忖思着,忖思着该如何向自己的几个亲生儿女开口说这钱的事情,他心里一遍又一遍谴责着自己,责怪自己无能,太没有本事了,到快入土的年纪了还一点积蓄也没有,遇到事情总是向自己的儿子开口要钱。 “爸,您先休息休息。我这边呢已经跟我姐,老二他们商量好了,准备最近替换你,轮流照顾埯沣,你就先回家调养身体,你这身子骨熬了这么多天,估计已经熬不住了,让我们几个来照顾埯沣吧。”石埯辉疼惜地盯着自己的父亲石泰楠说道。 “咳咳咳……这怎么行呢,你们自己都手头上有事,总不能因为这事耽误了你们工作,耽误了你们的前程,钱还是要挣得啊,不然咱们这个家怎么维持呀!我呢把农活的事暂时托付给你妈了,当下农活不是特别繁多,她现在还能够忙得过来,不用我下去帮忙。我呢,就安心地在医院里照看埯沣,你们探望完这一次,都回去吧。”石泰楠说道。 “这怎么行呢,爸,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呆在医院,很受罪的。整天闻着各种药味和消毒水的气味,再加上医院这地方吵闹声不断,晚上也不能安稳地睡个好觉,就是我们这些年轻后生长期呆在这里,迟早都会待出病来的。你看看,你现在这身体状态,估计都已经熬不住了。”石埯辉关切道。 “不要事,你爸爸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你爸爸还年轻着呢,能够熬得住,再说了,还有这位姑娘呢,时不时还可以替我照看一下,我们一家人呀,确实都应该感谢您!”石泰楠说着,满怀感激地盯着一旁的吴悦欣。 吴悦欣最近由于熬夜的缘故,红肿着双眼,白皙的脸上憔悴不堪,仿佛是经霜的花儿一样,焉了下来。 “叔叔,你看你说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假设这次受伤的人是我,我相信埯沣他也会来照顾我的。”吴悦欣娇羞道。 “好姑娘呀!埯沣他能够找到你这样一位好姑娘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石泰楠皱巴巴的脸上笑靥如花地说道,甭提心里有多高兴了;这一次令石泰楠最高兴的事莫过于见到了他儿子的女友,并且给他留下了特别好的影响。 “叔叔您夸奖了,埯沣他也很优秀的,我都怕配不上他呢。”吴悦欣脸上挂着一抹红晕,不好意思地回敬道。 “好了,好了,爸,你就别再为难人家啦!你看看,人家都不好意思起来了。——哦,对了,爸爸,我们三个今天来呢,一来是看望看望埯沣,看看埯沣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现在看到他身体状态恢复的不错,我们也是放心了;二来,我们三人都拿了一部分钱,我们也知道,这次埯沣住院呢,肯定是要花很多钱的,所以呢,我们都各自筹了一部分钱,一共是两万块钱,如果到后面不够,爸爸,你就提前给我们说,我们三个再想办法。”石埯辉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背着的、缀满牡丹花的褡裢(这是他妈妈给兄弟几个每人做的褡裢,上面都绣有各种奇花异草)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钱来,双手平举着递到了父亲石泰楠面前。 石泰楠眼眶里汪满着泪水,颤巍巍地伸出了两只布满胼胝的、皲裂了的手,接过了这一沓沉甸甸的钱,富含深情地说道:“哎!你们都长大了,能挣到钱了,当爸爸的我真的很欣慰,很欣慰。只怪你爸爸没本事,做了一辈子的农民,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哎——”石泰楠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滚落了下来。 石埯钰、石埯辉和石埯鑫忙上前搀扶住了自己的父亲,让他坐下了下来,稳定了下情绪。 “爸爸,你就放宽心吧!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来解决就可以了。你呢,最近这几天也要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太多了,对身体不好。”石埯辉红着眼说道,他看着眼前老泪纵横的父亲,难受至极,内心里波涛汹涌,如刀割般难受。 爸爸,我亲爱的爸爸,您就放心吧,我们会努力让你过上幸福生活的! 石泰楠用手反复摩挲着抱在怀里的这沉甸甸的两万块钱,喃喃自语道:“好,好,好,爸爸我最近正愁着没钱呢,刚刚正准备跟你们开口说这事呢,你们就已说出来了,人家医院这边最近一直催我交一部分医药费呢,哎——” “爸爸,你这边没钱了,一定一定要给我们说,有困难咱们一起想办法,咱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你总是瞒着不说,事情又解决不了,光把你逼得愁怀了身体。” “知道了,哎,你们挣点钱也不容易呀,我也知道你们没几个钱,这些钱估计你们也是借来的吧!?” “怎么会呢,爸,你看你说的这话,像话嘛。放心,这些钱都是我们挣来的,不够了再说,我们还有呢。” “行吧。” “唔,你们一定要记着,以后你们亲兄弟一定要互帮互助,团结成一条心,方能百战不殆,金石可破,你爸爸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也靠不住了,你们自己都要好好努力,要懂得生活的艰辛。” “爸,我们知道了。”大家一口同声地说道。 石埯沣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内心里氤氲起一股暖流,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十四章探望(二) 家 家是温暖的 家是幸福的 家是爱的储存屋 家是温柔的避风港 家是心灵的抚慰丸 家更是您的救济站 …… 风暖柳絮飞,丛中芽新绿。 登高临天际,侧目思故乡。 家中余碗筷,便知少一人。 聚少离别难,垂目凝相望。 句句千叮咛,字字显真情。 盼今过除夕,阖家共欢乐。 石埯沣在医院孤枕难眠,辗转反侧,随作此拙诗,以表对“家”的感怀,对家人的感谢。 其实,生活的重压从来没有脱离过石埯沣这个寒贫的家庭;其实,他的姐姐,哥哥们给自己筹来的钱是他们放弃了人的尊严、苦苦哀求才借来的;其实,爸爸最近夜不能寐,原先多病的身体已然不支;其实,…… 其实,再大的困难面前,我们都没有放弃你,只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石埯钰的五千块钱是她常年压在箱底的积蓄钱。石埯钰的老公是一位农民,有活的时候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出去干一段时间的重体力活,没活了回到家里务农。庄稼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挣一点钱是多么多么的难呀! 石埯辉的一万块钱,是他向工地老板和他的工友呶呶不休中才借来的。在39c的天气里,在炎炎烈日下,轧钢筋,扛水泥,拉板车……汗水溻湿了他的衣衫,疼痛爬遍了他的身躯,困顿侵蚀了他的大脑,可是他从不停歇,只为支撑起他的这样一个令他日思夜想、倍感亲切至流泪的家——啊,我亲爱的家,我会为你愿意付出我的血肉之躯,我会为你愿意倾注我的所有智囊,我会为你甚至愿意付出我的整个生命!只为我爱的人和被爱我的人永远的幸福和安康。 石埯鑫的五千块,是他向他的关系要好的几个同学借的。其实自己最近生活也是陷入困顿、拮据当中,他上班的这家公司由于经营不善而濒临倒闭,石埯鑫正在寻觅一份好一点的工作。 历经了千辛万难,只为那最后的绽放! 第二十五章探望(三) 没过几日,班长王文轩带领着班里三十几位同学一起来医院探望石埯沣。 大家都手里提满了各种东西——有的是水果,有的是奶粉,有的是营养液,有的是各种滋补食品,有的是……摆的石埯沣住院的屋子都容纳不下了。 “石埯沣,你身体感觉恢复的怎么样?”班长王文轩面上带着菊花般可爱的微笑,关切地问候道。 “还好,感觉基本差不多了,就是还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把断骨位置长好。”石埯沣微笑着回敬道。 “好好地休息,至于学校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我们呢,已经给你申请了假期,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医院养伤。”王文轩说道。 “那……那我今年还能如期毕业吗,班长?”石埯沣面带紧张之色,急促地问道。 “没问题啦,你只是不需要上一些课了,等你恢复一段时间后,只需要把毕业论文补上就可以了。” “太好了,谢谢班长。”石埯沣刚刚一颗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王文轩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沓一百元纸币,说道:“这里是三千多元钱,是咱们班每位同学捐助的钱。埯沣,您收下吧。” “这怎么行呢。”石埯沣刹那间一股热流袭上心头。 “埯沣,这个你可不能拒绝哦,这可是咱们班所有同学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也不要嫌少。我们也都知道,你这次住院,肯定要花很多钱的,所以呢我们都尽我们一点微薄之力,希望能够帮到你。” “太感谢了,真的太感谢了,谢谢大家的好意,替我向大家说声谢谢。”石埯沣说着,红着眼,接过了这饱含着浓浓爱的三千多元钱。 “好的。埯沣,待会我让咱们班的同学都进来见见你,你看行不?他们都挺关心你的。” “好的,没问题,班长。” 石埯沣一一的跟班里的同学寒暄过后,只剩下自己寝室的诸葛飞、付春晖和杨佳麒仨人。 首先诸葛飞慢步走了进来,含笑着对石埯沣打起了招呼:“嗨!老二,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啊?自从你那天住院后,我们宿舍几个都很担心你,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们总算是放心了。” “老大,多劳你们操心了。我呢,没啥大事,就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哎,还皮外伤呢,你看看你,都成这样子了,绑着厚厚的绷带,还说没事。” “真没事,好着呢,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平时多注意休息啊,我们等你回归呢。” “好的,我就不多说了,待会老三进来跟你聊会哈,我就先出去了。” “好的。” 接着付春晖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吊着吊瓶的石埯沣,骤然间眼睛里跟似乎进了沙子一样红了眼,悲怆地说道:“你看看你,老二,是哪个gr的、没良心的把你打成了这样,如果被我知道,我一定非卸他一条胳膊不行。这帮gr的打人也真是太狠了,完全不顾一个人的死活,你们报案了没有啊?找到这帮gr的,绝对不能让这些社会上的渣渣无赖们逍遥法外。” “哎,算了,算了,老三,息事宁人。那天这帮匪徒对我施完暴以后就逃之夭夭了,加上在晚上,漆黑得啥都看不见,我也没有看清他们的面孔,那附近还没有监控,即使报警了咱们也不好抓到人家证据。” “嗨,你关键是没有报案,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事再隐秘也总会留下一点什么蛛丝马迹的,你要相信现在警察的实力呀。”付春晖咬着牙,忿忿不平道。 “没事,反正我现在不也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就康复了,我也不想再追究此事了。”石埯沣眼眸里流露出很多的无奈,惆怅之心加重很多。 “行吧,就算便宜这帮无法无天的匪徒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相信如果他们坚持作恶的话,肯定会恶有恶报的。” “谁知道呢,哎,这事你就不应该忍气吞声的。” “都过去了,我以后注意点就行了,你看看你,怎么还哭了呢,我好着呢,没事的。老三,振作点,我没事的,很快会恢复的。” 付春晖揩去了眼角上流下来的泪水,紧紧地捏着石埯沣的一只手,叮嘱道:“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啥事都不要操心,好好地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心情放开心,不要太忧愁。关于找工作的事呢,你也不要太记挂在心上,现在城市里的公司多的是,很好找的,” “知道了,你也要平时好好地努力,不要松懈,多看看书啥的,咱们说不定还会在一个城市工作,到时候我还会常过来找你玩。” “没问题的,好了,好了,咱们就先不扯感情的事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跟你说了,待会你和老四……” 付春晖说到老四的时候特意地停顿了一会,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跟老四好好聊聊吧。那天以后呢,我和老大把老四叫在一起,好好地教训、开导了一番,让他懂得最基本的做人道理。他这人做人太狂了,目中无人,早晚会吃亏的。” “嗯,老三,你放心,我跟老四没啥事的。我俩关系恢复如初,之前那事呢,也有我不对的地方,我那时候就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跟他干架,这多多少少有我的错误。待会他进来,我会跟他好好聊聊,把这结给解了。” “那就好,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咱俩聊得够长了,影响你休息,我就先出去了哈!” “嗯。” 杨佳麒蹩着脚走了进来,目光里四下跳动,一下子扫射了躺在床上的石埯沣,急急地走上前去,握住了石埯沣手,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和声和气地说道:“嗳呀,老二,没想到把你伤成了这样。” “好着呢,我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不严重的。” “怎么可能呢,你看看你,都起不来身了,还说不严重。哦,对了,这是哪个浑蛋,敢把我二哥揍成这样,我如果知道了定会阉了这帮小子,这帮浑蛋下手也太狠了。” “谁知道呢,我那天上完自习太晚了,就不应该往树林里走的,是我失误了,没考虑到安全,给了这帮歹徒可趁之机。” “是呀,你呀你,那么晚了往树林里钻干嘛,你也不知道,刚刚上个月那小树林里,咱们学校的一位女生就被人给强奸了,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呢。” “哦,我当时是疏忽了,忘记了。我认为我一个大老爷们的,没有啥危险哩。” “所以呢,老二,你一定要时时注意安全哈。安全太重要了,现在这社会很黑暗,世道很乱,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后呢,干脆我就跟着你,给你当保镖,我就看看谁还敢欺负我二哥。” “嗨,不用了,你看你说的,你就是有这个心,我可是没钱,请不起你这个保镖啊。”石埯沣苦笑着调侃道。 “只要二哥愿意,我宁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四,你这心意我领了。” “哦,对了,我这里给你拿了一万块钱。” 杨佳麒说着,从自己的包包里面取出了崭新的、未曾使用过的一万块钱,呈到了石埯沣的面前。 石埯沣慌忙用手推辞道:“别,老四,你把这一万块拿回去吧,我不要,我怎么能够收你的钱呢。你看看你,太客气了,你的心意呢,我心领了,我真的真的很感动,但是我不能收你的这个钱。” “老二,没事的,我这一万块钱你又不用还,就当是我送你的,上次那个事情呢,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就应该向你道歉的,所以呢,这一万元是我对你表示的歉意,希望你能收下。” “真的不用了,你的钱呢,也是你父母辛辛苦苦挣来的,我确实不能要。老四,其实那事情呢我也有错,责任不能全推给你。” “别,别,老二,你再不收我可真的就要跟你翻脸了,不认你这个兄弟了哈!既然你不敢拿,那就算我借给你的,这样总该可以了吧,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也不迟。” “不用了,我说的实话,我真不用,你自己拿着吧。我这边钱充足着呢,够用,我的几个哥哥姐姐呢,已经给了我好多钱,足够用了。” “行吧,那你钱不够了,一定要跟我说哈,我随时给你拿钱,可以吗?” “没问题,老四,你太给力了,不亏是我的好兄弟。” “做兄弟的我都没有帮上什么忙,哎。” “你有这一份心,已经让我感动的泪哗哗的了。” “老二,还有就是我给你说一句话。” “什么?”石埯沣讶异道。 “你被人揍得这个事情呢跟我毫不相干,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事绝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外面传的风风雨雨,说是我雇的一些社会上的混混,把你给揍了一顿,你说说,我有多冤枉呀!”杨佳麒摆出了一副比“窦娥冤”还冤枉的表情。 “我知道,老四,你虽然平时脾气坏了点,但是不至于做那种伤害自家兄弟的事,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石埯沣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真是太感动了,我也就放心了。老二,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早日康复哈。” “好的。” 当杨佳麒走出屋子门口的时候,露出一抹狡黠的奸笑…… 第二十六章留下 一日,石埯沣见父亲出了屋子,就对坐在一旁的吴悦欣说道:“欣欣,你明天了要不回沈阳去吧,你西安这边已经呆了十多天了,辛苦你了;况且,你继续这样待下去的话你老板那边估计会对你有意见的。” “没事,我都准备辞职,长期呆在西安了。在这里陪你。我也跟你爸私底下说了,让他先回去一段时间,等把家里活忙完了再上来,后面这一段时间让我来照顾你。”吴悦欣眨巴着她那双滢澈如水的大眼睛,释放着一股暧昧的爱情甜味。 “这怎么行,你这样做,我会感觉更加对不起你的。”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既然心里感觉对不起我,那你就以后娶我呀,用你一辈子来还我这份恩情。”吴悦欣微笑着调侃道。 “可以呢,我以后肯定是非你不娶的,但是我现在也要顾及你的感受,怎么能够让你为我而牺牲这么多哩,我心里上过意不去。”石埯沣含情脉脉地说道。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况且这次事故都是因我而起。”吴悦欣说着,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沾湿了搽了些许**的脸蛋儿。 “怎么这么说呢。” “那天,我在医院的楼道底下,偶然听见一个人在打电话,打电话的内容就是关于你的事。” “哦,说说。” “他是这么说的: ‘龙哥,你们打人怎么揍的这么狠呢,我当初叫你们打他,是把他揍一顿就算了,不是把他打死,你知道吗?’ 因为是打电话,对方的话我听不见,我只说这个人的话语。 ‘你以后让你的兄弟们注意点,好歹知道点轻重,别整出人命了,把我也牵扯进去可就麻烦了。’ …… ‘钱我肯定给你,我说话算话,那一万块钱等会我微信转给你,你放心。还有,就是不要这事捅出去,让别人知道是我干的,知道不知道?’ …… 话大体就是这样子的,埯沣。” 石埯沣清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说道:“其实,这事我早已经知道,我只是不想把这事给说出去。” “啊——你已经知道,那你为何不找他们算账?”吴悦欣惊诧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哎——”石埯沣咽了一口唾沫,呆滞的目光里散发着忧悒的光芒,怔忡了片刻,继续说道,“我不想再把此事弄大了,如果弄大了,还会连累到我的家人。就因为这事,我已经特别对不起我的家人了,我不想再给我的家里人经济负担,因为我而操心。” “可是,可是……”吴悦欣憋急了说不话来,气的在跺脚,“你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吧!至少这医疗费用就应该让他们全出吧。” “算了,认命吧,谁叫我们是弱势一方呢。我爸说的对,该忍得时候就得忍,息事宁人。” “无语了,这怎么行呢。都是我不好,那天我就不应该对你发火的,导致你对你们宿舍杨佳麒那么生气。” “我怎么会怪你呢,是我做事太鲁莽了。我以后一定不能那么冲动了,好好地做个懂规矩、乖乖男就行了。”当石埯沣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翕动着的嘴唇似刀扎了一般,难受的要命。 “我决定了,等你身体好了后,我就在西安找工作,你也在西安找工作,咱俩都在西安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好吗?” “真的?”石埯沣开心地梗直了脖子,挪动了下身体,倏地一股剧痛袭来,他不由得“哎呀”了一声。 吴悦欣忙给他扶正了身子,心疼地说道:“你呀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咯,千万别乱动。” “欣欣,我真的太开心了,我现在感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石埯沣笑呵呵地盯着吴悦欣,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吴悦欣的纤纤细手。 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地相互一笑,之后吴悦欣依偎在石埯沣身旁,享受着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幸福。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这一生,有很多的意外,善待自己,更要善待别人,方能闯出一番天地。 第二十七章出院 四月份、五月份似东流的洪水一样不可挽留、一发不可收拾地流逝而去。烈日炎炎,阳光明媚,莺啼鸟啭的六月份姗姗而来。 西安,这座古城,已经被热烘烤的不像了样。大中午天,很少有人出去走动,偶尔有几个行人拥挤、蜷缩在几个角隅的暗影里、树荫下乘凉;热风袭来,行人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喷着热气,无可奈何地抱怨着这鬼天气。 今年的六月天,尤为地热。太阳,这个狰狞的魔鬼,像章鱼的触角一样无处不在地伸展着——施展着他那毒辣的光芒,炙烤着大地上的每一种植物,叶片耷拉着,焉成了一片,都快要冒出青烟来。 石埯沣在医院呆了接近两个月,终于顺利地出院了。医生叮嘱他经常走动,但是不能剧烈运动,防止骨质再裂。乌云拨开,终于见到了太阳。 石埯沣毕业论文也审批通过,顺利地拿到了学士学位和毕业证。他回到了学校,见到了他亲爱的同学们;大伙儿这时候都已经各自找到了工作,唯独只剩下他一人而已,找工作的压力如泰山压顶般压在了自己身上,浩淼无垠的惆怅之心丝丝不断。 回到了宿舍,石埯沣见到了寝室三人。付春晖走上前来,拍着石埯沣胸脯说道:“欸,你终于回来了,老二。” “我必须的回来啊,再不回来,你们估计都已经毕业了,离开这里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也是,身体完全好了吧。” “好了,恢复的很好,就是暂时还不能够剧烈运动。” “唔,那你平时得多注意,不能有什么磕磕碰碰啥的。” “好的。” “嚯,老二呀,你这段时间不在,我们可真的是想死你了,今晚了我们宿舍四个聚一聚,好好喝一顿。”诸葛飞大声说道。 “可以嘛,这么长时间呆在医院,我还真的馋酒了哩。” “那今晚我们三个灌你一个,哈哈。”诸葛飞哂笑道。 “老二,今晚谁先喝不动谁就是孙子,行不行?”杨佳麒嘻哈道。 “嘘,老四,你这滑头,老二他身体刚刚好,还是让他少喝点为好。”付春晖嗔道。 “没事没事,喝酒又不影响啥,没事的,你们放心灌我,今晚不醉不休。”石埯沣说道。 “哎,咱们宿舍四个也喝不了几次酒了啊,过段时间都得各奔东西了。”诸葛飞面带些许忧愁地说道。 “是啊,确实,所以珍惜当下仅剩的一点时光吧,这月末咱们就毕业了。”杨佳麒说道。 “哦,对了,你们工作都找到哪里了?”石埯沣问道。 “我把工作找到深圳那边了,是比亚迪公司,感觉还可以,试用期工资3500,转正4500。”付春晖率先说道。 “我自己今年还是考研,看看今年能不能考上,考不上我再准备找工作。”诸葛飞说道。 “我呢,准备在西安这边创业,像我妈妈一样开一家火锅店,独立经营,如果你以后想吃火锅了,尽管来我这里吃,不收费。”杨佳麒气质轩昂地说道。 “有出息,你们这都是各自有着落了,唯独我一个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石埯沣垂头丧气地说道。 “这有啥呢,找工作还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就看公司好不好了,适合不适合你的发展了。”杨佳麒说道。 “老二,我看咱们学校官网,后天有一家国企前来咱们学校招聘,你可以顺便去参加一下。”付春晖说道。 “哦,对对对,有这事,应该是中国水利水电十三局。”诸葛飞说道。 “行,那我准备准备,先了解一下这家公司,去试一试。”石埯沣说道。 晚上,四人皆自喝的酩酊大醉,喋喋不休地抒发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抱负。 即将出巢的雏鸟要展翅高飞,去迎接新的世界——去吧,去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才华吧!去吧,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吧!去吧,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吧! 第二十八章面试 中国水利水电十三局校园招聘会那天,在本校临近毕业的学生都踊跃参加。大家在会场外面一个挨着一个,一个挤着一个,宛如是向日葵里的瓜子那样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须臾,教学楼打开,学生们一个个地冲了进去。 “同学们,下午好!”一个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穿一件青色裤子的戴着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子,站在讲台上拿着话筒情绪激昂地说道。 “我是负责这次招聘的水利水电十三局主讲官岳昕岳老师,欢迎各位同学们前来踊跃参加我们在本校举办的第九次校园招聘会。” 台下掌声雷动,岳昕微笑着,清了清嗓音。 “我先简短讲一下今天的具体面试流程:首先呢,我先讲大约二十分钟的公司宣传片;讲完后,进行到简历投递环节;简历投递完毕,我们争取在半小时内筛选出来大约100名学生,分为5组进行面对面面试,这也是最后的一个环节。今天呢,我们公司总共来了12名工作人员,所以呢足以应付。如果有啥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可以提问,我给你们一一解答。” “岳老师,我想问下,我的专业是模型设计,可以投递简历吗?”其中一位同学站起来说道。 “可以的,我们不是特别限定专业,只要你愿意来我们公司,愿意学,我们都是欢迎的。”岳昕老师笑靥如花地回答道。 “老师,请问你们这公司是不是需要经常出差?”另一位同学站起来问道。 “对的,我们这公司按照工程招标项目走,如果来到我们公司,就必须能够接受长期出差。”岳昕正色说道。 石埯沣的心唰地一下子凉透了半截,内心里翻江倒海,五味俱杂,忧愁似淙淙流淌的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将而来。 石埯沣接受不了出差的任务,他已经答应了吴悦欣,在西安一起工作和生活的——可是,很明显这份工作是满足不了的。 这时候,会场里一部分接受不了长期出差的同学已经站起了身子,往外走去。石埯沣的身体似冻结的冰雕一样僵持在哪里,一动不动。他不想失去,不想失去这份难得的工作机会,可是需要“出差”。对,就是要“出差”,那意味着自己和吴悦欣不能够长期呆在一起。 “不,我不能失去这次机会,这家公司是国企,五百强企业,实力毋庸置疑,失去了这个机会也许我真的就没有好公司可签了。”石埯沣在心里喃喃道,他打定了注意,毅然决然准备试一试。 石埯沣很顺利地通过了简历筛选,最终进入到了面对面面试环节。排在他前面的学生一个接着一个地进入到面试官的房间,有的走出来时面露喜色,活蹦乱跳,活像一个中了巨奖、一夜暴富的屌丝;有的走出来时低垂着头,神情沮丧,活像一个刚刚失了恋,对生活失去信心和希望的人。 石埯沣此时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的声音,那富有节奏感的每一次跳动,都扯动着自己的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去,终于轮到石埯沣走进了面试官的房间。对面是一位五十多岁,态度和蔼的有儒家风范的男人。石埯沣对着这位风度翩翩的儒家男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你不用客气,坐下吧。”这位儒家男亲切地说道。 “首先,先大体自我介绍下吧。” “你好,长官,我叫石埯沣,今年23岁,老家在gs省ts市,宸涵贞理工大学大四学生,专业是机械设计制造及自动化。在校期间,每年获得奖学金,优秀学生称号,cad和solidworks等专业绘图软件样样精通,计算机国家二级,英语六级,平时做兼职,校内组织的每一次活动都积极参加……” “……长官,我讲完了,谢谢。”石埯沣说道。 “很好。埯沣,你和我同属一个市,咱们还是老乡呢。不过,面试归面试,我不会因为咱俩是老乡关系而优先选择你,你得用你的实际表现来打动我,懂不?” “是。”石埯沣见到了自己老乡,紧绷着的心还是为之一暖。 “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可以吗?” “可以,长官。” “你可以接受长期出差吗?因为咱们这个工作性质是长期出差,很多学生接受不了,所以请你认真考虑下再回答我。” “好……的。”石埯沣讷讷道,心里又翻腾起了先前的那种剧痛感。他痛苦地思虑着,徘徊着,惆怅着,额头上渐渐地渗出了状如毛针的汗丝。 半晌过后,石埯沣铿锵有力地说道:“我可以接受,长官。” 儒家男看到面前的这位文弱少年终于做出了决定,长吁了一口气,义正言辞地说道:“很好,接下来,我问的第二个问题是你的未来是怎么规划的?” “我想用3-5年时间,精通这个行业,5年后,驾轻就熟,进入技术研发行列,做这个行业的佼佼者。” “你倾向于做技术?” “是的,我比较侧重技术。” “好的,我明白了,你认为你的优点和缺点是什么呢?” “我的优点是我做事扎实,勤奋努力,缺点是我本人比较木讷,口吃。” “你这个优点和缺点都很鲜明,我建议你以后一定要懂得如何搞好人际关系,团结同事,当今社会是一个团体,不是搞个人英雄主义的社会,明白不?” “明白,谢谢长官指导。” “……” “……” “我的问题提问完了,请问你有问我的问题吗?尽管问。”儒家男像父亲的关怀般问道。 “长官,请问一下咱们的工作地点一般是在哪里?” “咱们工程项目在全中国都有,但是你们这一批新招收的学生,大部分将会被分配到国家‘南水北调’工程项目上去。” “那,那可以回西安吗?也就是每隔一个月回一两次西安啥的。” “唔,难,你可以在节假日期间回一次,咱们这工程项目一般都要赶工期,赶进度,周六周日都不休息的。你如果平时要回西安,就只能请假了;但是,我建议你不要请假,毕竟你是新招收进来的,需要好好表现。” “知道了。”石埯沣惨白的脸色似落了一层霜一样。 “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有了,长官。” “好的,你先坐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跟岳经理商议一下。” “好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儒家男信步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说道:“石埯沣,恭喜你面试通过了,你去那边,等着签三方合同吧。在这期间,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如果感觉不合适,可以不签;如果感觉合适呢,就签合同,合同签了呢,就不能更改了。” “好的。” 就这样,石埯沣大脑似池塘里抽干了的水一样,空洞成一片,糊里糊涂、极不情愿地签了合同,他明明知道这份工作不是他心目中所憧憬的那份工作,可是“人在江湖飘,哪有不低头”啊。 忌惮找不到工作,只能屈身同意,这也为他步入社会的第一步埋下了一颗无法挽回的、不知道在某时爆炸的**。 “嘭!”一声巨响,将生活的愿景炸的体无完肤,只剩下支离破碎的残片漂浮在空气中,任由他人去嗤笑。 生活不如意,哪有十全十美的工作,正如找对象一样,那能够找到一个完全称心如意的对象呢? 第二十九章商议 石埯沣签完合同,挟着一颗忧心忡忡的心去见吴悦欣。吴悦欣前几天刚刚在西安一家美容院找到了工作,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居住。 见到石埯沣来,吴悦欣开心地迎上前来,矫情道:“埯沣,你来了。这两天你都没过来看我,哼!”说着,撅起了她那丰润而性感的小嘴。 “我忙着呢,这两天一直忙学校的事情。哦,对了,我有一件事情通知你,不知道算是喜事还是祸事呢。” “你说嘛,我听听。” “我找到工作了。” “埯沣,这明显是好事嘛,还什么喜事还是祸事哩,公司叫啥?”吴悦欣喜出望外地说道,随即跳起了婆娑飘逸而婀娜矫捷的舞姿。 “中国水利水电十三局。” “应该是一家老字号国企吧?” “对的。” “埯沣,太好了,我为你而骄傲。”吴悦欣说着,主动献起了吻。 石埯沣享受着这充满着无限爱的一吻,红着脸,局促道:“只是……” “只是什么?”吴悦欣好奇地问道。 “只是这份工作估计不……在西安工作。”石埯沣嗫嚅道,神情沮丧地低下了头,不敢正眼直视吴悦欣——他知道,他没有跟吴悦欣提前商议此事就直接做了决定,签了合同。 “那到哪个地方工作?……没事呀,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呗,反正我是无业游民,以后就靠你养活我喽。”吴悦欣眨巴她那如黑宝石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调侃道。 “真的吗?”石埯沣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来,这笑容似刚毅的梅花一样灿烂。 “对呀,这有啥呢,我当初之所以给你说咱俩一起在西安工作和生活,是因为我以为你的工作将会找在西安。现在你找到其他城市了,我就跟着你去其他城市发展,不就可以了。” “太好了,欣欣,你能这么想我实在是太开心了;但是,我这工作估计跟项目走,一般不会是在城市里工作。”石埯沣怔忡道。 “啊,那我……跟你去,在当地连工作找不到,我至少也得干点啥吧。”吴悦欣忧虑道。 “对呀,要不这样:你以后就不要工作了,光我一个人工作就行了,我到了项目部上,附近租一套房子咱们住。” “这怎么行呢?我不行,我还想工作,我不想这么髀肉复生地跟着你,做男人身边的攀附虫,我想有我自己的事业。”吴悦欣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怎么办呢,这样咱们就只能分开了啊,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咱们好不容易汇聚在了一个地方。要不,要不我就不去这个公司上班去了,再重新找。” “埯沣,你先别着急,让我好好想想。” 随即二人都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半晌过后,吴悦欣说道:“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像样的工作,千万不能再辞掉了,今年这社会行情,找工作尤为地难,咱们不能没有工作。你先去哪里上班,我还是在西安这边上班,等过个几年,你再想办法往西安这边调,或者辞职重新在西安这边找工作,你说呢?” “也只能这样了。可是这样的话,你在西安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需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我没事,埯沣,近几年咱们都受一点苦没事,我能接受,你给咱们好好工作,好好挣钱就行,不要在外面招花惹草就行。” “我才不呢,我有你,已经很知足了。谢谢你,欣欣,谢谢你这么理解我,我只要有时间就过来看你。” “好啦,好啦,看把你煽情的,咱们两个好久没有逛过街了,你难道今晚不带我逛逛街啥的?虽然我在西安这边已经呆了两个月了,但都是在医院里陪你、照顾你,说实话我还没有好好逛过西安哩。” “没问题,我今晚带你好好逛逛。”石埯沣说完,紧紧地搂住了眼前的这位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晚上,石埯沣带吴悦欣去了钟楼回民一条街,哪里人山人海,小吃叫卖吆喝声不断,热闹非凡。两人玩的甚是惬意,吃着小吃,感受着西安的地道风情,感受着这座现代化城市带来的繁华和喧嚣,感受着这座历史悠久、有着“十三朝古都”之称的城市带来的历史沧桑感。 时光蹉跎,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跟心爱的人手牵着手,行走在康庄大道上,行走在花鸟草石之间,行走在涓涓溪流之中,行走在巍巍峻山之间,行走在…… 第三十章毕业 毕业离开校园的那一天,学生们心情都差到了极点。大家你拥拥,我抱抱,含泪道别;尤其是即将分别的校园恋人,缠绵悱恻,走走停停,情意绵绵地更加舍不得分开。 学生之间的友谊,是最纯真的,最无私的,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它不羼杂任何利益,犹如洁白无瑕的美玉,又如一尘不染的素布,没有沾染世俗的杂念和贪欲。 “喏,我走了,今天下午坐去深圳的火车。”付春晖恋恋不舍地说道。 “走吧,以后在那边好好照顾好自己,好好工作,混出个人样来。”石埯沣拍着付春晖坚实的胸脯说道, “老三,以后常来西安咯,我来款待你。不出意外的话,我基本上长期在西安待了。”诸葛飞说道,脸颊上的几绺发丝被微风吹拂而起,多了一丝俊俏。 “老三,以后泡到妞了吱声呀,别光记得一个人享受呀!”杨佳麒嘻哈道。 “你呀你,还是改不了色的毛病。老大,老二,老四,我这一去不知道咱们啥时候才能够相见。大家各自保重,好好努力,等节假日了,我抽时间过来拜访你们。”付春晖黝黑的脸上掠过一抹怅惘。 “没问题,我和老大呢,都在西安,你来了随时都可以找我们,我们恭候你的大临。”杨佳麒挠着自己的烫了发的鬈发说道。 “是啊,你和老大都在西安,还好相见。我呢,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明天了去公司报道,看看安排在哪个项目上了。”石埯沣扶了下黑丝框眼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有的机会,别搞得跟个生离死别一样,大家乐观一点,相聚的机会还多着呢,别太忧愁了。”诸葛飞说道。 “‘多情自古伤离别’呀,没办法,每逢离别总会让人无限感伤。所谓‘别时容易见时难’,大家相互珍惜吧,希望都能够混出一番天地。”付春晖有感而发道,呆滞的眼眸里黯淡无光。 “‘相见时难别亦难’了,以后不知道啥时候可以再见面了。”石埯沣喟叹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别太伤感了。”诸葛飞劝慰道。 “不早了,我该坐车去火车站了。”付春晖说完,跟诸葛飞、石埯沣还有杨佳麒一一进行了拥抱,蹒跚着步伐坐上了出租车。 在出租车里,付春晖禁不住眼泪似滚瓜般流淌了下来,在车的后视镜里,怔怔地看着站在原地对自己的招手的仨个情深义重的兄弟。 仨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各自又聊了会,相互拥抱致意。这时候又来了几个同班同学,他们红肿着眼,早已哭的稀里哗啦,仨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郁闷,泪水似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挥洒下青春的眼泪来。。 ——毕业了,愿我的朋友前程似锦。 ——毕业了,愿我的朋友一帆风顺。 ——毕业了,愿我的朋友身体健康。 ——毕业了,愿我的朋友早日成家立业。 …… ——毕业了,愿我的朋友还能想起我。 ——毕业了,愿我的朋友常回来聚聚。 …… ——毕业了,愿我的朋友…… 再见了,我的母校,我亲爱的母校,我朝思暮想的母校,给我带来太多美好怀念的母校。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学会了坚强。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学会了如何做人。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汲取了你的知识和能量。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指明了人生的道路。 我将四年的时间献给了你,不负韶华。 再见了,我的青春, 我不复存在的青春,我的曲折的、看似平凡又不平凡的青春。 我惆怅填膺,我饱含泪水,我恋恋不舍。 再见了,我的青春。 我挚爱着的青春,我的青春梦。 fa ewell 第三十一章分别 晚间,石埯沣回到吴悦欣住处。这时候吴悦欣已经做好了晚饭,她特意去市场上买了蔬菜和鲜鱼,做了好几道菜。看着饭桌上的菜肴,石埯沣味觉大增,倍感温馨。 “欣欣,你这厨艺精进了,做的太好吃了。”石埯沣边吃边称赞道。 “好吃了,以后我常做给你吃。”吴悦欣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绯红。 “可是,我就只能今晚能够吃到了,明天就去公司报道了。”石埯沣蹙着眉,怅然所失道。 吴悦欣看着一脸忧愁样的石埯沣,亲切地说道:“没事哩,你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回来了我给你做。去外地了一定记得注意好自己身体,好好工作,乐于团结同事,你这性格太木讷了,要懂得学会与人相处,知道不?还要服从上级安排,不要恣意妄为。” 听着吴悦欣这一连串的如父母亲般的絮絮叨叨,石埯沣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简直跟我的父母一样,咿呀咿呀唠叨个不停了。” “嘁,我这还没有进你家门呢,你就已经嫌我唠叨了,那以后咱们还怎么生活呢;再说了,也就是你,换做是别人,我才不这么反复叮嘱呐。”吴悦欣用略带责备的口气说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哟,可是我今天不想听这些,心情很不好,很压抑。” 吴悦欣看着石埯沣红肿着的双眼,知道了缘由,放缓了语气安慰道:“没什么,和同学迟早要分别的,别太伤心了,过几天就会好的。” “嗯,时间过得好快,白驹过隙,一转眼四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石埯沣喟叹道。 “年纪轻轻的,哎什么声,叹什么气啊,不要这么悲观嘛。你去那边了一定不能沾染惹草哦,不能一见到比我漂亮的、比我聪明、比我体贴的就忘了我呀!”吴悦欣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欣欣,你要相信我的为人,除非,除非你弃我而去了。” “我才不呢,你看看我,要学历没学历,上学时知识学的一塌糊涂,只认半个字,现在能攀附到你这个高材生,我已经算是很幸运了。”吴悦欣笑道。 “我才不这么认为呢,我能够认识你这样一位貌美如花、温柔体贴的女生倍感欣慰,是上帝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只要有时间了记得多回来看我,不要光记得工作而忘了我。”吴悦欣说着,一滴眼泪从脸颊处滚落。 “我知道,欣欣,别太难过了,我会的,只要有时间,我会过来看你的,你为我牺牲太多太多了。”石埯沣走上前来,紧紧搂住了吴悦欣,撩拨着她那柔细的黑发,感受着爱人带给他的温暖。 “你一个人在西安无亲无故的,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下班了就回家,不要外出,还有就是,晚上遇到陌生人敲门一定不能开门,知道不?平时吃好喝好,不要亏待了自己,缺钱就给我说,我给你打钱。” 吴悦欣嗤笑了一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说道:“你看看你,咿咿呀呀的比我还唠叨,还说我唠叨呢。”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嘛,你太讨厌了。我去了给咱们好好工作,闯出一番天地。”石埯沣深邃的眼眸里显露着坚定而自信的光芒。 “嗯,我相信你。” 帘外雨潺潺,帘卷西风,最是离别伤人怀。 夜三更,倚相望,倚相望,伊人银珠滚落盘。 何时夫君得相见,仰观孤雁往南飞。 第三十二章报道 翌日,石埯沣去中国水利水电十三局报道,最终分配到了国家“南水北调”工程河南南阳市安子营村镇平段;当天,石埯沣和几个新招的毕业生一起乘坐火车去项目部上报道。 到达项目部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主管后勤保障的王立石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给他们及时安排了住宿的地方。 石埯沣被安排的宿舍里,住着两个人:一个正是负责后勤保障的王立石,另一个是技术绘图员苏文斌。两人对石埯沣都很热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这一夜,石埯沣躺在床上睡意全无,辗转发侧,翻来覆去,眼睛盯着黑暗里模糊着的一切,听着王立石和苏文斌两人发出的响声如雷的鼾声;他倍感孤寂,惆怅之心似东流的江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天蒙蒙亮,还暗黄成一片的时候,石埯沣就起了床,出去走动。由于昨晚到达项目部上的时候太晚,没有看清全貌,现在终于可以仰观其貌了。 这是一个拥有着五十多人的项目部(不包括项目上外包的工人),盖了四溜平房,最前面一溜平房是属于平时上班办公;第二溜是公司用品储物间;后面两溜平房属于员工宿舍,旁边有个停车场,属于公司停车的地方。 早上九点多,项目部总经理杨金给新人开了一个欢迎仪式会。伙同石埯沣一起来到这个项目部的人总共有五人,他们都属于不同学校被招收进来的;其中有一个名叫朱耀宗的跟石埯沣见了面后聊得挺合得来的,他是西安另一所二本院校的大四毕业生。 “欢迎你们加入我们项目部。”总经理杨金对着新来的员工说道。 一阵掌声过后,杨金继续说道,“在生活方面需要帮助的地方,大家可以去找王立石同志就行了;在工作方面困惑的地方,可以去找闫昀同志。王立石,闫昀,麻烦你俩站起来了下,让新来的同事认识认识你俩。” “早上好,各位新同事们,我是王立石。相信大家已经认识我了,因为昨晚我已经跟你们一一碰过面了,以后在生活这方面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找我就可以了,待会我会把饭卡、宿舍的钥匙等一些生活必需品分发给你们。”王立石笑容满脸地说道,他是一位年龄不足三十岁的精神小伙子,体格微胖。 “各位新同事们,我是闫昀,是这个项目的总技术负责,以后你们在工作上困惑的问题,可以随时找我,我会给大家排忧解难的。”闫昀说道,他是一位接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头顶已然谢顶,油光可鉴,只在两鬓处和后脑勺留有一丝头发,戴着文人的标志——黑丝框眼睛。 “好了,大家都相互介绍下自己吧。”杨金说道。 五个人先后自我介绍后,杨金给大家普及了项目知识、应该注意的事项以及工作的具体内容。 会后,石埯沣被安排到了安全部,负责项目部上的安全防范工作。 第三十三章偶遇 一日,吴悦欣上完晚班,和同事赵敏一起出去吃火锅。这家火锅店装修的富丽而堂皇,服务员服务特别热忱而周到,火锅味道颇具有四川cd市风格。 “这个火锅店才是最近新开的,据说还是一位刚刚大学毕业的90后帅哥开的呢,长的好好帅哦。”赵敏眼眸里流露出爱慕的光芒,声音发嗲道。 “看把你迷恋的,真有那么帅吗?”吴悦欣不屑地嗤笑道。 “哼,悦欣,你是没有见过,我可见过呢,长的真是好好帅哦,个子又高,脸又长的俊俏,真的是迷死人了,如果他能看上我就好了。”赵敏一边垂涎地说着,一边顺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出了梳妆镜开始拾掇起自己来。 “嗳哟哟,我的小美女哦,你这是走火入魔的节奏啊,该不会是看上店里的这位小帅哥了吧?”吴悦欣言笑晏晏地调侃道。只见赵敏脸上泛起的红晕,吴悦欣一只手捂着小嘴笑的更厉害了,继续戏谑道:“哈哈,赵敏,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吃火锅,该不会是为了见这位帅哥吧?” “哪里,哪里,讨厌,我才不是呢,我这是专门请你来这里吃饭的;再说了,人家条件那么好,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屌丝呢。”赵敏嗟叹道,神色黯然,蹙起了两道黛眉。 “你看看你这一副窘态,还说不是呢,你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一切。” “去去去,吃火锅,吃火锅,不说这些了,讨厌。”赵敏没好气地说道。 “好,好,好,听美女的,咱们吃饭。”吴悦欣恬然一笑道。 突然,吴悦欣手机铃声骤响,只见是石埯沣打过来的电话。吴悦欣便向赵敏吱了一声,走出了火锅店门口,站在外面接起了电话。 刚刚发生的这一席谈话颇使赵敏难堪,她轻杵着下巴静静地发呆,回想着曾经发生的那一幕幕场景,时而气恼,时而含羞而笑。 正当吴悦欣接电话之际,突然背后有一只粗大的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本能性地扭过头来,眼前一幕令她惊愕不已。 原来她眼前站着一位个子长得特高,身材魁梧,烫着染成咖啡色的、蓬松的鬈发,脸相英俊的男士——此人正是杨佳麒。 吴悦欣立即恢复了镇静,掉转过头,开始往火锅店门里走去,不料自己的一只手被杨佳麒死死地拽住。 “嫂子,别来无恙呀!干嘛走这么着急嘛,既然见面了,就一起叙叙嘛。”杨佳麒满脸堆笑道。 “我那是你嫂子,滚开,放手,好不好?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呀。”吴悦欣气急败坏地说道。 “哦,嫂子干嘛这么性急嘛,我又不是你的敌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嫂子千万别往心里去。”杨佳麒满怀歉意地说道。 “哼,我跟你这种人有啥生气的,滚开,放开我的手。”吴悦欣怒目圆睁地说着,恨恨地甩了一下手,挣脱了杨佳麒对她的禁锢,大步往火锅店里走去。 赵敏看着急匆匆走进来的吴悦欣,见她脸色异常,好奇地说道:“怎么啦?悦欣,出啥事了?” “没事,没啥事,咱们吃饭吧。”吴悦欣佯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还说没事,瞧你这脸色,就知道有事了,你是不是跟男友……吵架了?” “哪有,我们两个才不吵架哩。” “哦。”赵敏不再多过问,继续低头往碗里扒菜。遽尔间,她眼光往门前一扫。 哇!这不是她朝思暮想、夜夜梦到的哪位男神吗?他终于,终于出现了。赵敏眼睛里放着攫取的、爱慕的光芒,目光随着走进来的这位帅哥而移动,仿佛无形中有一股强力磁场吸住了一样;她看着这位帅哥竟然径直朝自己这个方位走来,心脏顿时怦怦怦地狂跳个不停,心率节奏从原先的几码倏地飙升到几百码。 他开始向我这边走来,该不是看上我、跟我打招呼了吧!?赵敏想到此,脸上、脖颈处好似天边染红的晚霞一样赤红成一片,两只手不自然地揉搓着。 由于吴悦欣正好背着杨佳麒,所以没有看到他,但见赵敏这一副目不转睛、魂不附体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啦?你这是发情还是咋的了?” “你……你往后面看,看帅……哥。”赵敏声音发颤道。 吴悦欣扭过头向后看去,目光一下子扫到了慢步走过来的杨佳麒,她立马转过头来,心里咯噔了一下。 诚然要说她对杨佳麒这么帅的男生没有倾慕之心,那肯定是假话,毕竟自己也是个二十岁出头、情窦初开的少女,见了帅哥自然会心动的;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她已是有对象之人,不能跟他这种心里龌龊、而且还跟自己对象有着丝丝仇恨瓜葛的肮脏男有非分之想。 杨佳麒走到她们二人前,停驻了脚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可把赵敏原先本不平静的心湖搅荡的更加激烈,似火上浇油一般,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佳麒,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慢慢站起了身子,娇羞道:“你……你是杨佳麒吧,我已经来过你店里好多次了,偶尔碰到过你几次呢。可是。可是你每次都不跟我主动打个招呼啥的,没想到……没想到今天你竟然主动过来,人家好好害羞哦……”赵敏说着,眨巴着她那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两手擎着、摩挲着自己的脸部,好似一只正在发情期的骒马,摇摆着自己那性感而多情的腚部。 杨佳麒睨了一眼赵敏,没有理会,转身对着吴悦欣说道:“嫂子,今天你既然来到我店里吃火锅,这次火锅费必须的免费,一来,以表我之前对你和埯沣的冲撞;二来,以表我对嫂子的敬意。以后嫂子来我们火锅店了,尽管给我说,我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所有费用全部免费。” “服务员。”杨佳麒喊道。 “老板,有啥吩咐?”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躬身说道。 “以后这位美女来咱们火锅店吃饭,终身免费,知道了吗?” “好的,老板,我记下了。” “退下吧。” 面对这样的场景,赵敏原本升腾起的一颗热心,顿时坠入到万丈冰窟当中,她恼羞万分,局促不安,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 “不用了,我们还没有穷到吃白食的地步,你放心,今天这费用我们会一分不少地出。”吴悦欣冷声说道。 “嫂子,你这完全是不给我面子呀!何必呢,上次那事情我也不是有意而为之的啊,你就不能给当弟的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杨佳麒脸上带着些许的难堪说道。 “我没有恨你,我哪里恨你了?你多疑了吧,我只是不想接触你这样的人渣而已。赵敏,咱们走。”吴悦欣说着,拉起了还在一旁痴痴发呆的赵敏,开始往柜台那边走。 “嫂子!”杨佳麒大声说道,引得店里正在吃火锅的人群目光齐刷刷地往这边看过来,连店里的服务员还有柜台的收营员都吃惊地看着。 “你别生气嘛,嫂子。”杨佳麒紧追不舍地跟了过来。 “不用了,杨佳麒,我告诉你,别再来骚扰我,好不好?”吴悦欣用手指着杨佳麒,怒不可遏地说道。 这时候餐厅的服务员已经围拢了过来,挡住了吴悦欣和赵敏的去路。吴悦欣转过身,恶狠狠盯着杨佳麒说道:“杨佳麒,能不能让你们的服务员让开一下,你们店里难道没有王法了吗?还要限制人的自由不成?” “你们都让开,让她走。”杨佳麒厉声呵斥道,他见吴悦欣铁了心要走,也不再阻拦。 吴悦欣和赵敏结完账,便大步走了出去,赵敏走出去的时候扭转过头来,对着还呆在原处痴痴发呆的杨佳麒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呀,佳麒,我这……同事今天有……有点神经质,对不起,下次我单独过来。” 杨佳麒会心一笑,大声对赵敏说道:“好的,那你过几天来我们店里一趟,记得如实赴约哦,” 第三十四章跟踪 “小吴。”杨佳麒沉声叫道。 “属下在。”只见信步走过来一位长相凶猛、满脸横肉的高个男。 “给我派两个人跟紧这两个人,看看她们都住在哪里。” “好的,属下这就去办。”高个男说完,便走了出去。 阴谋似苍蝇生的蛆一样,慢慢地滋生,滋生…… 吴悦欣和赵敏出去乘坐了一辆出租车。这时候天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倾盆大雨,车上的雨刷来来回回、无休止地刷着粘结在玻璃上的雨水。 吴悦欣漫无目的地盯着窗外沉浸在雨雾中的模糊的建筑物,陷入到深深地沉思当中。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哪个令她憎恨、恨不能啖其肉的杨佳麒,今晚原本愉悦的心情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怅惘。 “悦欣,你是不是认识杨佳麒?他怎么叫你嫂子?”赵敏忍不住问道。 “嗳呀,赵敏,你就别问了,我不想提这事。”吴悦欣烦躁地说道。 “嗬,到底怎么啦嘛?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问问还不行了?”赵敏脸上略有愠色地说道。 “不是,我不想提起往事,哎——”吴悦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杨佳麒和我对象是同一个大学,住同一个宿舍的。” “杨佳麒既然和你对象是同一宿舍的,那关系应该是很好的啊,可你为啥那么恨他呢?弄得我尴尬万分,我今天实话告诉你,杨佳麒是我倾慕已久的人,你今晚可真是害惨了我,还好我机智,临走的时候跟他约好过几天再见一次面,嘿嘿。”赵敏神色飞扬地说道,两道笑靥凸显而出。 “行了,行了,我可是真心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对他感兴趣,他可是狼子野心之人,比秦桧还狠毒。”吴悦欣语重心长地说道。 “啊,他有那么坏吗?你说一说,我倒是想听一听。”赵敏心里一沉。 “他之前冒充我对象跟我聊天,还故意挑拨我和我对象的关系,后来被我对象知道后,和我对象干了一架,之后你猜猜。” “难道,难道他后面又伺机报复了你对象一顿?”赵敏惊愕到张大了嘴巴,“哦,对了,你之前说过你对象今年住过一次医院,不会就是被他揍的吧?” “对呀,你说他狠毒不狠毒,他竟然找了一帮社会上的小混混,把我对象毒打了一顿,都差点被打死,所以我是特别特别恨他,他就简直不是个人。”吴悦欣轻咬着嘴唇、义愤填膺地说道,忧悒的眼眸里充盈着怒意。 “你,你怎么知道是他找人报复的?或许是一场误会呢,有没有这种可能,你对象还得罪了社会上的一些人被他们报复了?”赵敏将信将疑道。 “怎么可能?我对象很乖的,不可能的,他平时也不接触社会上的小混混;再说了,杨佳麒那次来医院探望我对象,他在医院走廊里的一次电话,说的某些事刚好被我偷听到了。” “哦,原来是这样。”赵敏豁然开朗道。 “赵敏,咱们两个是同事,还是好闺蜜,所以我在这里再叮嘱你一句,千万别跟杨佳麒这种人联系,搅在一起,他可是社会上的渣渣。我听我对象讲,他大学里频繁地换对象,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 “啊,真的?你敢这么笃定?”赵敏骇然道。 “这还有假?我可是你好朋友嗳,我还会跟你撒谎?” “好吧,那我过几天不去他哪里了。”赵敏伤心地说道,她像只煺了毛的野鸡,精神全无,沮丧至极。 ——这个被雨水滋润的城市。 ——这个被霓虹灯氤氲的城市。 ——这个被撄扰而喧嚣的城市。 ——这个包容着世间无数情爱的城市。 ——这个见证了历史变迁的旖旎城市。 我虔诚地偎在你厚实的胸脯上,感受你那沉重、有节奏感的心跳声,去聆听你那如母亲般的呼唤。 我啪嗒啪嗒流着热泪,因为那是我对你爱的深沉。 第三十五章约会 赵敏回去之后,躺在床榻之上难以入睡,夤夜里她思虑再三,决定过两天还是去一趟那家火锅店,再见一次心目中的男神杨佳麒。 当迷恋逐渐转变成为一种相思病时,唯有见到相思之人,才能祛除病根。我们都是平凡人,我们在青春期都会或多或少地倾慕那么几个人;那么她这种行为也就不足为怪了。 她只是一位默默无闻的从农村来到城市打工的姑娘,涉世不深,没有见过任何社会世面,只有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有着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对有钱人兼帅哥的追求,仅此而已;她也算不上美丽出众,也没有丰满而性感的身材,却也长得温柔可爱,落落大方,体态轻盈,有着白杨树一样苗条的身材,尤其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尤为地惹人心醉。 过了两天,赵敏打车到达了那家火锅店,徘徊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走了进去;她是那么兴奋而期待的,但同时也是紧张和恐惧的,因为她压根不了解杨佳麒,何况吴悦欣还把他说的那么坏,更加地令她心生畏葸。 服务员立刻认出了她,很热情地引领她走进了一个高档包间。 “小姐,请您稍等,我这就叫我们老板过来。”女服务员面带着微笑说道。 “啊,你怎么知道我找你们老板?”赵敏惊愕道。 女服务员捂着小嘴轻笑道:“小姐,这你都不知?老板已经给我们这边打过招呼了,但凡你和前天一起过来的哪位小姐来到本店,一定一定要通知他。” “哦,是这样。” 不多时,一位上身穿花色短袖,下身穿青色牛仔裤的青年男子走进了赵敏的包间,满怀笑意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赵敏,赵大小姐。” 赵敏见到杨佳麒进来,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所措,慌忙站起了身子,讷讷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哈哈,那还不是小case嘛,你不是我们火锅店的vip会员吗?我随便一查不就知道了,当然了,我还得感谢赵敏小姐这么支持我们的火锅店,还办理了vip会员,真的是由衷地感谢你对我们火锅店的支持。”杨佳麒说完,用手示意赵敏坐下来。 赵敏涨红着脸坐了下来,满怀歉意地说道:“那天对不起啊,杨总,是我同事太粗鲁了,回去后我把她好好训导了一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 “唔,吴悦欣,吴小姐那天叱责我也没有错,是我这边确实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我相信你这边也听说过了。” “嗯,我略知一二。”赵敏脸上不自然地说道。 “喔,你要不把她讲给你的话详细地说给我听听,我也看看我到底哪些地方做的不对,避免以后再犯。” 赵敏于是便把吴悦欣讲给她的一些事详细地说给了杨佳麒,当杨佳麒听到医院那次接打电话被偷听一事时,他猛地心里一紧,心扉里似乎被嗖嗖地刮进了凉风使他难受至极;但他不能把痛苦的表情锲刻在脸上,故佯装镇静状,静静地聆听着赵敏的叙述。 等赵敏叙述完毕,杨佳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惨笑说道:“赵小姐,经你这么一讲,我算是终于明白吴小姐为啥对我这么不满、充满敌意了。其实呢,医院里接打电话这一事哩,是她完完全全冤枉我了,我是在跟一个哥们谈一些其他的事情,压根跟她对象毫无关系。” “我也说嘛,看你这么仪表不凡的,还长着这样一副老实脸,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不地道的事来呢,回去了我再给她好好说说,让她别再这么瞎猜忌了。” “好了,赵小姐,咱们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来点餐吧,服务员已经站在这里好一会了,今天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饭钱我出。” “那,那怎么好意思咯,再说了,我今天来呢,不是来混口免费饭吃的,我,我……我是来……”赵敏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害羞地低下了头。 杨佳麒看着赵敏这一副窘态状,哂笑道:“该不会是为了见我吧,你看看,这不你见到了吧,你如果想见我,你就来这里见我,我随时奉陪。” “啊,真的啊?”赵敏开心地说道,流露出一抹喜不自胜的表情。 “对啊,你想见我了,随时可以来,这样吧,你加一下我的微信,想我了就给我发信息或者发视频。” “真,真的?” “真的啊,你看我这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不像。”赵敏摇了摇头。 “那不就对了。” “快点菜吧!服务员等着哩。” “好的。” 二人开始吃起了火锅,聊起了家常,赵敏感受着她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的这一幕幕场景;现在这个男人,却真真实实地坐在自己面前,她感觉是那么的幸福。即使他不爱他,或者只是对她有一丁点儿兴趣,也或者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只是今晚这短暂的相逢就足以使她神魂颠倒,回味终生了。 “赵小姐,你今年芳龄几何?” “我21,。”赵敏莞尔一笑道。 “哦,那比我小一岁,以后你应该叫我大哥才对。”杨佳麒哂笑道。 “人家才不呢。”赵敏一面往碗里扒着菜,一面说道。 “为啥?” “我……”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喜欢我?”杨佳麒会心一笑,站起了身子,在临近赵敏身旁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一下可使赵敏的内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手都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脸唰地通红成一片,都能明显感觉到突突跳动在太阳穴上的血管。 突然,有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部,她猛地打了个战栗,本能性地用手赶紧剥开了这只猥琐的手,佯装气恼地说道:“请你放尊重点,杨总,别碰我。” “哈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我才不是呢。” “晓得什么叫做‘欲盖弥彰’吗?你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也喜欢你。”杨佳麒对着赵敏耳朵轻声说道。 “啊——”赵敏脑海里猛地来了一个晴天霹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突然,杨佳麒两只手紧紧搂住了赵敏纤细的腰肢,猝然地吻上了赵敏那红润的嘴唇,赵敏想使劲推开,却奈何气力过小,挣脱不开,任凭杨佳麒恣意妄为,在自己的嘴唇里指点江山…… ——恣意吧,让爱尽情地释放吧! ——恣意吧,让青春无悔吧! ——恣意吧,让心与心交融吧! 第三十六章上床 赵敏和杨佳麒吃完火锅,杨佳麒随即带着赵敏去娱乐城游玩,一直玩至夤夜时分。 “今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佳麒,谢谢你,谢谢你今天带我玩耍,我特别地开心。”赵敏撩开了掉落在脸颊上的一绺头发,略显疲惫地说道。 “我看看几点了。”杨佳麒低头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呃,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都快十一点了。” “是啊,咱们改天再约。” “不用回去了吧,赵敏,我真的喜欢你。”杨佳麒说着,揽住了赵敏的腰,含情脉脉地盯着赵敏那多情的如一汪清泉一样滢澈的眼睛继续说道:“我给咱们已经预定好了酒店,你就不用回去了。” “啊,不用吧,我们才真正认识第一天欸。”赵敏惊诧道。 “这有啥,有的人你相处十年也是陌生客,有的人你相处一天就是知己,对不对?” 赵敏看着杨佳麒那在街边路灯映衬下所浮现出的漫漶的俊俏的脸庞,有一种情愫逐渐蔓延在她那情窦初开的心头上,她脸上带着一丝朝霞般的绯红说道:“好吧,但是我可告诉你,你以后万万不能负我,不然我饶不了你,人家可是淑女哦。” “赵大小姐,你还不相信我杨某人的话吗?我会为你负责的。”杨佳麒说着,便牵起了赵敏的纤手,往酒店方向走去。 城市的夜晚被无数个霓虹灯发出的昏黄的灯光所照亮,汽车嘈杂的汽笛声在夤夜里扔是不绝于耳,繁华的都市跟哺乳动物的心脏一样从出生到死亡从来都没有停歇过。 痴情的女子,多情的男儿,只为那春宵一梦。 荏苒岁月,激情人生,只为那短暂的欢欲。 我趱程而至,橐橐而来,只为与你相逢。 虽为戋戋之人,却皆有七情六欲。 两人激情过后,杨佳麒起身,去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后坐在茶几旁的一个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从茶几上摸出了一根烟,抽起了烟来,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草味。 “赵敏,我跟你商量一个事。” “什么事,你说?”赵敏收拾着自己凌乱的头发。 “你过几天帮我约一下吴悦欣,约到西丰街的‘朗曼笛’酒吧。”杨佳麒说着,吐出一个烟圈儿。 “啊!”赵敏吃惊地瞥了一眼杨佳麒,“为啥?难道,难道你也喜欢她?” “喜不喜欢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知道吗?” “为啥呀?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不需要理由,你按照我给你说的做就行了。” 赵敏扭过头来盯着缭绕在青色烟雾里的杨佳麒,心里遽尔间升腾起一股怒意,大声叱责道:“你这个畜生,你刚刚玷辱了我,现在又开始惦记起她来了,你说你还是不是人?” 杨佳麒依然镇定自若、自顾自地抽着烟,冷声回道:“谁说我惦记起了她,我只是让你按照我说的做而已,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翔实过问了。” “为啥?凭啥我要听你的?你要知道,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妻子,即便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能用这种命令的口吻来要挟我。”赵敏恼火道。 “凭我是截止目前唯一与你上过床的男人。”杨佳麒这一声如一把利刃一样在赵敏脆弱的心脏上深深地刺了一刀,他一只手掐灭了烟头,大步走到赵敏跟前。 突然,杨佳麒一手如铁钳般捏住了赵敏的下巴,赵敏顿时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随之伴随而来的是一种窒息般的恐惧,杨佳麒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眸说道:“以后你给我说话时注意点,别在我面前粗声粗气的,听到没?” 赵敏忍受着疼痛支吾道:“你,你这个畜生。” “忘了告诉你,刚刚咱俩欢欲,我都录下来了,以后如果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的裸照上传到网上,让世人都瞻仰瞻仰咱们赵大小姐的曼妙身材。”杨佳麒说完,放开了手,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你这个卑鄙诡谲之人,猪狗不如。”赵敏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如滚瓜般落了下来,瘫倒在床上。 “不过呢,我确实挺喜欢你的,至少目前是,你应该庆幸被我看上。”杨佳麒淫笑一声,接着说道,“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的。” “呸!”赵敏啐了一口浓痰在杨佳麒脸上,“你这个渣男,少在这里威胁我,等我出了这个酒店,我就报警。” “哈哈哈……”杨佳麒又是一阵狂笑,抹去了脸颊上的痰沫,面目异常狰狞地奸笑道,“你以为你报警了就能制服我?开玩笑了吧,请问你有证据吗?再说了,这都是你自愿的,又不是我强迫的,你说我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 “你……”赵敏气的牙齿咯咯作响,眼泪似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止不住流淌,已俨然变成了一个泪人。 “我的赵大小姐,只要你乖乖地听我话,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杨佳麒说着,搂住了身体僵硬的赵敏。 赵敏一声悲呼,气的晕厥了过去…… 杨佳麒看着赵敏如雪般娇嫩的肌肤,更是兴致盎然,…… 第三十七章相见 石埯沣自从去了项目部工作,生活倥偬,靠省吃俭用,终于熬到了发工资日——工资一共发放了3800元。他喜出望外,终于,终于靠自己工作挣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资。这样,他以后可以靠自己挣钱而生活,可以给女友买东西,还可以给家里寄点钱来孝敬父母;一想到此,他感觉到:幸福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石埯沣计划着准备回西安一趟,这不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吴悦欣了,他着实有点想念了;况且,他想用自己刚刚发的工资给吴悦欣买一部手机,因为之前吴悦欣一直唠叨着自己手机话音太小了。 吴悦欣听到石埯沣回西安的消息,开心地像个o里的跳蚤一样蹦跳着,等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见到她日思夜想的人了。她特意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请了一天假,去火车站接石埯沣。 火车站上的行人一个接着一个黑压压一片从出口处涌了出来,吴悦欣怀揣着一颗激动不安的心,焦急地等待着。忽然,她远远地眺望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上身穿一件廿年未曾换过的灰白色短袖,下身穿一条黑色裤子,理着平头的男人;他正背着个书包大步往出口处走来。 这时候,石埯沣也看到了在车站外等候的吴悦欣,只见吴悦欣穿着粉色超短裙,盘着蝴蝶型发髻,几绺黑色的秀发在微风的吹拂下荡漾着,白皙的脸上浮现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石埯沣开心地露出了一排净白的,但是参差不齐的牙齿(石埯沣的牙齿长得特为不整齐,在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得过一次严重的牙疼病),他抬手打起了招呼。 走出车站外,吴悦欣早就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像个三岁的孩子见到了妈妈一样扑在了石埯沣的怀里,喜极而泣,久久不肯放手。 爱人,我亲爱的爱人,我日夜思念的爱人。 我唯有拥你入怀,陪伴你左右,方能解其我对你深深的思念。 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陪伴你,呵护你。 我甚至愿意舍弃掉我的整个生命去保护你。 “欣欣,我书包里给你带了一些河南的特产,还有几件我给你买的衣服,希望你喜欢。” “讨厌,你都没钱,买啥买呀!” “我刚刚发工资了,嘿嘿,有点存款了。” “这样啊。” “对呀,走,咱们先回家,我把我的书包放了,然后咱们去逛街,顺便给你买一部新手机。” “真的?”吴悦欣开心到尖叫了起来,“埯沣,我的手机确实不能用了,接打电话声音小的跟蚊子的嗡嗡声一样。” “所以嘛,我早就想好了,工资只要一发,马上给你买部新手机。” “还是您好,您对我最好了。”吴悦欣说着,把头撒娇地依偎在石埯沣肩上,一只手拽着石埯沣的胳膊,走在了大街上。 俩人下午去了西安的手机商城,给吴悦欣买了一部最新款的“司腊尔”牌手机,花费了石埯沣2900元。看着吴悦欣欢喜的样子,石埯沣嘴里比衔着美味多汁的蜂蜜还甜,只要能够让吴悦欣开心,他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到了晚上,俩人去了大雁塔。此时的大雁塔广场上人山人海,灯火辉煌,热闹非凡。音乐喷泉随着音乐节奏的高低而此起彼伏,在灯光的衬映下,显现出各种不同的颜色,绚丽多彩,吸引着无数的游人前来观看。 广场上南北向的两条巷子里全是买各种稀奇古怪玩具、纪念品和陕西特产的小摊铺和商坊,行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都去挑选自己心仪的商品。石埯沣带着吴悦欣一个商铺接着一个商铺游览,买了一些首饰,两部手表,然后去了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品尝了一番地摊美食。 今夜的月儿美。 今夜的人更美。 牵着哥哥的手呀。 牵着妹妹的手哟。 一起走向幸福的大道。 幸福的大道。 第三十八章倥偬 石埯沣第二天一大早,依依不舍地跟吴悦欣告了别,去火车站坐车回项目部。他惆怅万分,心情极其低沉地走进了候车室,短暂的相逢之后又是离别,怎不叫人肝肠寸断。 嘟——嘟—— 手机铃声蓦然响了起来,石埯沣一看,是弟弟石埯兀打来的电话,他连忙接起了电话。 “三哥,我最近参加一项科研竞赛活动,需要买一些材料用具,手头上快没钱了,你看你有没有点钱,给我汇点。”电话那头石埯兀很急促地说道。 “好的,埯兀,你不要慌,你大概需要多少钱?” “给我汇上五百元吧。” “嗯,好的,待会我给你微信转过去。” “不急,三哥,你这几天之内给我汇过来就行。” “好,知道了。埯兀,我给你转五百够不够呀?不够了我给你多转点。” “够了,够了,有五百足够了。” “不够了给我说,不要把你困住。在学校里一定注意好自己身体,再把学习学好,千万不能懈怠,不能在学校消极度日,要珍惜、利用好自己的每一分时间。” “好的,知道了,三哥,我会的。” “那好,我挂了哈,埯兀,待会我把钱给你转过来。” “好的。” 石埯沣挂完了电话,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现在口袋里总共只剩下三百多块了。这是他弟弟第一次向自己要钱,自己可不能随便拒绝,况且弟弟那是拿钱急用,又不是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拿定了主意,要不打电话给付春晖,向付春晖借两百块,这就刚好凑够五百块;至于这个月的生活费没有着落,他准备向项目上关系特别要好的朱耀宗借一点。 给付春晖打完电话,付春晖很爽快地答应了,立刻给石埯沣的微信上转了两百元钱。石埯沣连忙给弟弟石埯兀转了过去。 在农村里,像石埯沣这样的多子家庭,生活永远是那么的困窘。天上不会掉陷阱,也不会有突然的赏赐送给你,除非中个彩票。(那是更加的异想天开)他们这样的人唯有努力工作,脚踏实地,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不要放弃,即使生活抛弃了你。 ——不要放弃,即使你的对手排挤、打压你。 ——不要放弃,即使你的朋友、爱人、甚至亲戚抛弃了你。 ——不要放弃,即使,即使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 ——只要我们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一心向善,乐观面对,勇往无前 ——终会,终会有一天结出丰厚的果实。 通过这一个多月的工作,石埯沣已经对工作驾轻就熟,得到了上面领导——安全总监——的高度赞扬,监理那边的负责人也是对石埯沣所写的安全方面的文件和所做的安全防护工作大加赞赏。同事之间关系相处的很是融洽,大家都是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石埯沣觉得,一切都是按照自己计划那么完美地进行着。工作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爱情方面也很稳定,自己憧憬着的一个美好未来即将到来。 殊不知,人生的道路那有那么顺坦,一场恶劣的暴风雨即将袭来。无论是爱情方面,还是工作方面,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三十九章英雄救美 一日,下班后赵敏拉着吴悦欣一起去“朗曼笛”酒吧。吴悦欣拗不过她,便跟着赵敏一同去了。 两人刚刚踏入“朗曼笛”酒吧就感觉到热闹非常,人声鼎沸。在大厅里,男人们一个个就像到了发情期对异性充满着饥渴的牡马一样搂抱着女人们性感的***,在绚丽多彩的忽明忽暗的霓虹灯照耀下,随着狂荡不羁、声如惊雷的dj的伴奏下疯狂地跳着劲舞。 赵敏和吴悦欣两人找了一个稍微僻静一点、人少的地方里坐了下来,服务员立刻殷勤地走了过来,用标准的普通话很礼貌性地问道:“两位小姐,请问您们二位需要点什么呢?我乐意为您们效劳。” “来两杯苏格兰威士忌,一个果盘,还有一个干果拼盘,谢谢。”赵敏说道。 “好的,请您稍等。”服务员说完,便转身离开。 “噫,赵敏,你为啥带我来这里呀?这里面鱼目混杂,声音还这么嘈杂的,完全不是一个适合放松的地方,倒不如找一个清净的美食馆来尝一尝人间珍馐哩。”吴悦欣皱着眉头说道。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我带你来这里呢,是带你长见识的,让你真正感受一次城里人的奢靡生活,咱们都是从闾里走出来的土包子,没有见过世面,需要开拓开拓眼界。”赵敏抿嘴笑道。 “这有啥开拓的,在这里不就是喝酒,跳舞吗?”吴悦欣不屑地说道。 “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赵敏得意地撅起了小嘴,“请问咱们的吴大小姐会跳舞吗?会弹吉他吗?会唱流行歌曲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时髦,不是咱们这种乡巴佬就能理解的。” “我才不呢,不感兴趣。”吴悦欣嫣然一笑道。 这时候服务员已经端过来她们刚刚点的餐单,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她们桌子上。 “请您们慢用。”服务员衽敛一礼,然后缓步离开。 “来,悦欣,咱们干一杯,为咱们的友谊干一杯。”赵敏拿起了威士忌,兴奋地说道。 “干杯。” 二人边吃边喝,欣赏着大厅里骚男美女们绞在一起的暧昧舞蹈,听着劲爆的dj歌曲,聊起了家常。 不知过了多久,赵敏站起了身子,借故去了洗手间,只留吴悦欣一人呆在原地。不一会,突然走过来一位**着上身,胳膊上纹着一条青龙,头发染成了花色的青年男子,在靠近吴悦欣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妹子,要不要跟哥一起跳个舞呀?”花色男色眯眯地盯着吴悦欣说道。 吴悦欣睨了一眼花色男,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谁呀?我又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就不能跟我跳舞了?你这是那来的歪理呀?跟我跳一跳不就认识了。”花色男**地笑道,把头顺势往吴悦欣身上靠过来。 吴悦欣忙不迭地站起了身子,往外挪了挪,脸有愠色地吼道:“你干嘛?滚开,离我远一点,别靠近我。” “哈哈,我偏靠近你。”花色男说着,一只手拽住了吴悦欣的皓腕。吴悦欣猛地甩开。 “滚远点,别碰我,再碰我,我可就喊人了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妹妹,你是在逗我呢,是吗?竟然在哥哥我面前装纯。你能够来这种鬼地方,就证明了你已经是一个被万人骑的biao子了,还在这里假惺惺地装淑女。” “你,你……到底想干嘛?”吴悦欣红着脸,惶恐不安地说道。 “我不想干嘛,只要你乖乖地听我话……”花色男说着,一只手又伸了过来,伸向了吴悦欣那不可描述的位置。 “啪”一阵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吴悦欣恨恨地搧了花色男一巴掌,花色男吃惊地睁大了巨眼,捂着自己被打的脸,恼羞成怒,眼眸里火星四冒。 “你这臭**,给你脸,你还不要了哈。”花色男说着,一只手如钳子般死死地捏住了吴悦欣的一只胳膊,开始往外拽去。 吴悦欣声嘶力竭地喊起了“救命”,可是酒吧嘈杂的音乐声和大厅里鼎沸的尖叫声早已淹没掉了外来的一切杂音。尽管酒吧里路过的一些人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为了少沾染是非,只是在一旁默默观看。 没过多久,,吴悦欣所穿的衣服好几处被撕扯开来,花色男动作也越来越大,开始在吴悦欣身上任意摸索,吴悦欣绝望地流着眼泪,开始呼喊起赵敏的名字,希望她能够在这时候出现,救一下自己;可是,无论自己嗓音放多大,都始终没有见她出来。 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横亘在她跟前,由于吴悦欣躺在地上,没有看清楚是谁。只见这位魁梧男倏地一个拳头抡过去,重重地砸在了花色男那堆满很多肥肉疙瘩的脸上,花色男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啐出一口鲜血来。 花色男诧异地盯着眼前的这位魁梧男子,轻轻地揩去了嘴角处的血迹,站起身,眼里满含杀气地说道:“你是谁?竟敢打老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谁我不管,但是你要是再敢欺负这位姑娘,我必卸你一条胳膊。”这位魁梧男子掷地有声地说道,俊俏的脸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锐利的杀气。大厅里顿时围拢过来好多爱看热闹的人,连几个服务员都挤在一旁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一出闹剧。 “嚯,你小子挺狂妄的咯,看我今天不弄死你。”花色男说完,猛地暴起,一只拳头迅疾如雷,带着一股丝丝劲风朝魁梧男面门搠去,魁梧男一个侧身,闪过这一记重拳,几乎在同时打出了一记隐蔽的重拳,轰在了花色男的肚腹处,只听见花色男发出了像猪一样的惨叫声,跪倒在地,面相狰狞,额头上沁出豆粒大的汗珠。 围观者看到此情此景,皆砸着嘴,惊叹不已,盯着魁梧男,眼眸里尽是崇拜之色。这时候,惊魂甫定的吴悦欣终于看清了魁梧男的整个脸庞,可令她大吃一惊的是:原来,这位在她面临危险时仗义出手、英雄救美的魁梧男竟然是那个令她深恶痛绝的杨佳麒。 杨佳麒同时也看着呆在原地痴痴地盯着自己的吴悦欣,嘴角处向她挤出了一抹笑容。 “悦欣,你赶紧闪一边,小心他来袭击你。”杨佳麒话音还未说完,花色男蓦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向吴悦欣刺去。说时迟,那时快,杨佳麒不顾一切地猛扑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杨佳麒扑倒了吴悦欣,可是自己手臂上还是被那锋利的匕首戳到,殷红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花色男见势未得逞,慌忙掷下了匕首,逃离了现场。 “你,你怎么样了?”吴悦欣这才回过神来,抱起了倒在地上表情特别痛苦的杨佳麒。 杨佳麒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战栗着身子,话音发颤道:“悦欣,快,快叫救护车,我好像动脉血管被划破了。” 吴悦欣看着杨佳麒汩汩往出来冒的热血,吓得面色发青,不知其所以然。这时候,不知道从那里走出来的赵敏,连忙给杨佳麒包扎了伤口,并叫了救护车。 第四十章表白 杨佳麒被救护车及时送进了医院,赵敏和吴悦欣也跟了过去。等医生处理完伤口,赵敏和吴悦欣马上走了进去。 只见杨佳麒受伤的胳膊处绑着厚厚的绷带,目光灼灼地躺在病床上,面色已无之前的惨白。 “你俩坐下吧。”杨佳麒率先说道。 “你现在感觉好点没?”吴悦欣轻颦着眉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不碍事。”杨佳麒淡淡一笑道。 “还说没事呢,当时都吓死我了,还好我反应及时,赶紧叫了救护车。”赵敏责嗔道。 “对……对不起啊,佳麒。”吴悦欣懊悔地低下了头,“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实在是对不起。” “你呀你,我这出去洗手间才一会会时间就发生这么多事,幸好佳麒他及时出手,不然真发生什么意外事情还说不定呢。当然了这也怪我,就不应该带你去那种地方的。”赵敏侃侃而说道。 “哦,对了,佳麒,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酒吧的?”吴悦欣充满疑惑地问道。 “呃……我是受朋友之约来到这个酒吧的,一进酒吧,我就看见了你,当时都不容思考,我就带着一股罡气豁出去整,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还好你及时出现了,救了我们悦欣一把,不然今天如果发生什么不测的事,我这良心上真过意不去。”赵敏懊悔地说道,“悦欣,真的对不起,我今晚就不应该带你来这种地方的。” “这怎么能够怪你呢,这种事情你又预测不了,只能说怪我倒霉,恰巧遇上这种地痞无赖了。” “放心,嫂子,我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恶气的。等我伤好了后,我就去找那个花色男算账。”杨佳麒说着,眼怒凶光,不自觉地攥紧了两只拳头,突然手臂受伤处传来一阵剧痛,疼得杨佳麒“嗳哟”了一声。 赵敏和吴悦欣忙上去查看。 “你先别乱动,医生这才刚刚给你包扎好,你就瞎用劲,小心崩裂了伤口。” “没事,没事,不妨事,我是想起这事一股怒意涌上心头。”杨佳麒脸上忍着疼痛,面对着二人嘿嘿笑了两声。 “佳麒,别再去找花色男了,‘冤相报何时了,’放过他吧。”吴悦欣怅惘道。 “嗯,行吧。赵敏,你出去一下,我想跟我嫂子单独说会话。” 赵敏定睛看了一眼杨佳麒,再看了一眼吴悦欣,会心一笑道:“悦欣,你跟佳麒好好聊会吧,我就先不打扰了。”说完,便走出了房子。 “佳麒,以后别叫我嫂子了,要叫就叫我小吴或者悦欣吧,谢谢。”吴悦欣用手把掉落在额头上的几绺发丝撩起,那“沉鱼落雁之容,闭目羞花之貌”的雍容而美丽的脸庞顿时展现在杨佳麒面前。 “好的,悦欣,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之前所做的哪些对你不好的事。” “没事,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提了,何况现在,你今晚救了我一次,算是功过相抵了。” “我想听到你亲口说声原谅我了,好吗?”杨佳麒两只黑色而深邃的眼眸深情地盯着吴悦欣,使得怔忡中的吴悦欣不由得一阵战栗,内心里翻起波澜。 “我原谅你了,佳麒。”吴悦欣说着,回想起今天遇到的种种不顺心的事,不由得伤心地滚下两滴热泪来。 “谢谢你,谢谢你能够原谅我,我真的太开心了。”杨佳麒看着吴悦欣开始低声啜泣,不由得慌了神,“怎么啦?悦欣,是不是我哪里做的又不对?” “没有。我只是因为想到今天的事而伤心不已。” “别哭了,以后让我来好好保护你。” “不用。”吴悦欣一口回绝道,轻轻地拭去了脸颊上的热泪。 “悦欣,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吴悦欣讶异道。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一出,吴悦欣脑海里似乎来了一个晴天霹雳,呆呆地怔在了那里。半晌,她喘了一口粗气,说道:“佳麒,能不能不要开这种冷玩笑,你也知道的,我和你宿舍的石埯沣在谈恋爱的,我已经是有对象的人了。” “这有啥,请问你俩领结婚证了吗?没有领证,在法律上证明你还是单身的,那么我就有追求的权利。”杨佳麒振振有词道。 “但是……但是你怎么可能看上我一个从农村来的姑娘呢?再者,一来我没有学历,文化水平低;二来,我感觉我长的也一般般啊,而你却长的这么英俊,并且还这么有钱。” “悦欣,你谦虚了,我自从那天医院里见到你,就对你一见钟情,你正如李煜笔下的‘云一緺,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你的那每一笑,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我最近这几个月都是日日夜夜梦到你,没有你,我都感觉我快活不下去了。” “你别,佳麒,能不能不讲这么煽情、这么虚情假意的话,我不爱听。咱俩根本就没有深入相处过,也只是因为我对象的关系才认识了你,你不要这么冒昧地说这些暧昧的话语。” “那又怎样呢?有的人我见一百遍,一千遍,对她都产生不了好感,有的人我只需要见一次,仅仅一次,我就对她产生了深深的爱恋。学历文凭难道真的很重要吗?不重要,我看重的女人首先是我喜欢的,我也不需要女人养我,我只希望我爱的女人也能够像我爱她一样爱我,疼我,关心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佳麒顿了顿,继续说道,“悦欣,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感觉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甚至导致我最近夜不寐。你也不要总是禁锢在石埯沣爱情的窠臼里,而是应该勇敢地挣脱出来,去选择哪个最适合你,最能够在以后给你一个温暖、幸福的家的那一个人。” “佳麒,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吴悦欣烦躁地说道。 “还有就是,石埯沣家里是很穷的,这个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估计他最近几年在城市里都买不了房,你想想,他在城市里连个房子都给不了你,连个最基本的物质生活给不了你,你就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并且,他连最基本的陪在你身边都做不到,像今晚你遇到的这种事情,请问他在哪里?他能保护你吗?像他这样的人你认为他能够在以后给你幸福吗?” “请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了。”吴悦欣啜泣的利害,泪水不可遏制地似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 杨佳麒看着吴悦欣涕泗横流的样子,心里顿时一阵绞痛,安慰道:“悦欣,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扎人话的,让你伤心了。” “没事,不关你的事,是我回想起一些往事,忍不住哭泣。”吴悦欣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悦欣,我之前遇一道人,揲蓍之:我之爱人必在东北角,方能一生无虞,太平安康。我虽是不信鬼邪之人,但是自从遇到了你后,我发觉我真是深深地着了迷,而你刚好是东北那边的,此正应验道人所说之事。” 吴悦欣蓦地噗嗤一笑,抿着嘴讥诮道:“你怎的把你的命运交给了哪些蛊惑人众、欺骗民财的道人身上了,算卦做卜,这就好比抓阄儿,完全是运气使然,哪有什么可信之说。” “好,好,你说的对,可是我对你的感情那是真的,我可在这里发毒誓为证。”杨佳麒赧然道。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杨佳麒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是凌晨一点多,忙说道:“你俩快回去吧,叨扰你俩了,我今天说的事情希望你能够考虑下。” “嗯。” 站在门外偷听的赵敏听到他俩谈话结束,忙不迭地闪开,坐在了医院走廊里的长凳下,偷偷地揩去了久久挂在脸颊上的冰冷的泪水。 赵敏和吴悦欣回去后,吴悦欣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寐,愁绪恰如这“无奈朝来暮雨晚来风”萦绕在心头。 第四十一章倒虹吸溺死人事件 生活总是这样,当你自认为走入正轨,欣欣向荣之际,一场意外又会使自己陷入另一场风波当中。自己很小的一次疏忽就足以酿造成巨大的祸患。 一日上午,石埯沣吃完早餐,呆在办公室电脑旁写公司文件的时候,只见安全总监王德胜脸色如经霜的树叶一样惨白,蹒跚着步伐走了进来。 “埯沣,你是怎么搞的?”王德胜一进来就是怒气冲天,咆哮了起来,活像只被斗牛士激怒了的公牛一样,“混账东西,你的安全防护咋做的?” 石埯沣看着领导这一副暴怒的表情,不敢怠慢,惶恐地问道:“怎么啦,王主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石埯沣脸上,石埯沣顿觉脸上似被开水蒸汽烫过一般火辣辣的发疼。 “今天我刚刚得到消息,狗家寨第二段倒虹吸a侧溺死了两个孩子,你知道不?昨天晚上,孩子家长就已经找不到孩子了,今天早上发动了乡里乡亲四处找寻,终于在倒虹吸里找到了这两个孩子,捞上来时身体已经僵硬,估计溺死时间是昨天下午时分,据现场发现者供述,倒虹吸周围的防护栏有好几处被人剥落、拆坏,这才导致了这两个孩子轻易翻越进去,在倒虹吸旁玩耍,失足掉进了水里。这两个孩子是亲哥妹,哥哥今年七岁,妹妹今年五岁。你知道不?你自己的一丝疏忽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吗?为什么倒虹吸的防护栏被人拆开了你都不去查看?一天天的光在办公室闲待着,为啥不去巡逻?为啥不及时发现问题,及时修补防护栏呢?啊——”王德胜气的语无伦次,唾沫横飞,全身发颤,恰似一个刚刚在冷水中被捞出来冻得瑟瑟发抖的人。 “啊——我每天都在检查着啊,关键那附近的村里人贼心不改,不守规矩,时不时总是偷我设置的防护栏,每每把防护栏上的铁丝偷走,我都不知道补修了多少次了。”石埯沣辩解道。 “你给我住嘴,少在这里给我找借口,公司招收的你就是让你把安全防护做好,不是叫你在这里给我找借口的。”王德胜嘶吼着,一个巴掌又搧了过去,打在了石埯沣脸上,石埯沣鼻子顿时鲜血狂喷;可他如石雕般伫立在原地,神情沮丧至际。 “平时叫你一定一定做好安全防护,给你千叮咛,万嘱咐,你还是渎职,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下好了吧,这可是鲜活的两条人命啊,两条人命啊。多么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个年龄,你说心里话,你能对得起他们吗?你能对得起养育他们的父母吗?你的良心安吗?”言讫,王德胜已是泣不成声,泪水如滚瓜般落了下来。 石埯沣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自己担负的这份工作责任的重大,他平时已经够勤奋,够努力,够为工作而卖力了,可还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开始痛恨自己怎么能够如此麻痹大意而导致发生这样的事情,心里懊悔到他都想替这两个无辜的孩子去死。想着想着,他瘫倒在地上,掩面大哭起来。 每一份工作都是神圣而伟大的。你在这个岗位肩负着你自认为无关紧要却又关联着至关重要的事情。其实,只要你辛勤努力,五石六鹢,尽职尽责,避免发生事故,都是在无时不刻地为这家公司、为这个社会做着自己那一份微不足道的贡献;但是,如果你在工作上松懈,麻痹大意,搞贪污腐败,终会酿造成终身懊悔的不可挽回的憾事。 就这样,监理部,安全总监王德胜、石埯沣及相关人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分。之后,石埯沣也是整天无食欲,夜不能寐,忏悔攫取了他的整个内心,使他难受、痛心了好久,好久……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石埯沣即使再苦再累,也要把安全防护做好,为他人的生命安全负责任;如果有重来的机会,石埯沣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那两个孩子的生命。 第四十二章娱乐 一日,赵敏和吴悦欣闲步走在大街上。突然,一辆奔驰车停在她俩面前,下来一位穿着华丽的俊男,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此人正是杨佳麒。 “你俩这是要去哪?”杨佳琪说道。 “我们街上闲逛逛,没啥事。”赵敏立即殷勤地说道。 “哦。”杨佳麒取下了墨镜,目光落在了吴悦欣身上,“吴小姐,今天可有时间?我带你出去转转,兜兜风。” “不用了,我这有赵敏陪我呢。”吴悦欣回应道。 “可以带你俩一起去啊,出去happy下,我这边有好几位帅哥美女、各个圈内知名人士哩,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 “好啊,好啊,太好了。”赵敏拍手称快道。 “行吧。”吴悦欣看着赵敏充满期待的眼神,低声说道。 “上车吧!” 仨人去了酒吧,杨佳麒给她俩一一介绍了自己的几个朋友,各个都是富的流油的公子爷和几个穿着时髦、性感的长发美女。赵敏看着这一幕盛大的场景,眼里尽显艳羡;其中一位名叫管偲的男子,自赵敏进来后,目光一刻也没有挪开地盯着赵敏,口水垂涎地流了一地。 杨佳麒早已看穿了这一切,佯装不知地问道:“管兄今天是怎么啦?状态明显不对呀!” “哪有,哪有,今天在这里很有幸认识这两位大美女,管某真是三生有幸。”管偲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揩去了嘴角处的涎水。 “我们这两位大美女啦,可是人见人爱哟,你要是想追,可得下点苦心喽。” “佳麒,别瞎说哦,我们今天是来寻开心来的,不是相亲来的;况且,在这里的各位一个个都比我们有钱、有势,人家才看不上我们两个从乡下来的土鳖咯。”赵敏脸有赧色,娇羞地说道。 “赵小姐,赵美女,那里,那里,过奖了,大家都一样。冒昧地问一句,您今年年方几何呀?”管偲色眯眯地盯着赵敏那傲人的xio g说道。 “我的管公子爷呀,你看看你,在这个地方,您问人家姑娘年龄可是大忌哦。”杨佳麒调侃道。 “对,对,对,佳麒哥说的对,我罚,我罚,我罚喝三杯酒,可以吧?”管偲顺势擎起了一杯酒,充满歉意地说道。 一饮而尽,坐在管偲旁边的一位美女立即为他斟满了酒,亲昵地拽着管偲的一只胳膊,被管偲一把甩开,厌恶地唾骂道:“滚远点,**,也不看看你身上有多脏,别脏了我的衣服,给爷滚出去。” “是,是,爷,我这就出去。”这位美女满口道歉话语,说完马上躬身退了出去。 吴悦欣无心去倾听这些纨绔子弟的满**语,只是在必要时意思意思,陪他们喝上一两杯酒。突然,一位胳膊上纹着绚丽纹身的男子站起了身子,拿着一杯酒笑吟吟地走到吴悦欣面前。 “佳麒哥,这位就是你天天念叨的吴小姐,吴美女吧。今日一见,果然是西施转世啊,在下不才,敬吴小姐一杯。”纹身男说道。 这时候,吴悦欣已经喝了很多杯酒,但是又不好意思推却,只得讪讪然、不情愿地拿起了酒杯。蓦然间,一只温厚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端有酒杯的手,正是杨佳麒。 “安哥,这杯酒让我来替她喝吧!并且我在此告诫你,下次敬酒的时候,别单独敬她,知道不?” 唰一下,纹身男原先带有笑意的脸僵持在了脸上,啼笑皆非,好似按了暂停键的电视,他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嘟哝道:“知……道了,大哥。” 哗——杨佳麒端过吴悦欣的酒,无情地泼在了纹狮男的脸上。 “佳麒,别这样,他也是出于好意,又不是坏意,你怎么能这样呢?”吴悦欣责嗔道。 “是啊,是啊,大哥,消消气吧,安哥也是无意冒犯,下次绝对不敢了。”管偲忙一旁劝慰道,“大家呢,今天是来玩开心的,别弄的太尴尬了。” “嗯,对不住啦!安哥,是我不好,我自罚一瓶。”杨佳麒说完,拿起一瓶啤酒,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大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纹身男自责地搧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 第四十三章妒忌 吴悦欣、赵敏她们很晚才走出酒厅。赵敏打着预示着瞌睡到来的哈欠,深深地伸了个懒腰,尽管已是如此疲惫之极,但还是一脸缱绻之样,不忍离开,她走出酒厅的时候紧撵着杨佳麒,期待着他的一句暧昧的话语哪怕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暖心的关心话。 “悦欣,你要不先走吧,佳麒喝多了,我要不陪他走会,送他回去。”赵敏说道。 “好……吧!”吴悦欣撩拨了一下掉落在脸颊上的一绺发丝说道。 “这怎么行呢,我还没有喝多。赵敏,我让管偲送你回去,我想跟悦欣单独聊点私事。”杨佳麒说道。 “啊——”赵敏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但是看着杨佳麒那双深邃而肃穆的眼睛,嗫嚅道,“好吧,你跟悦欣单独好好聊会,但是我就不用管偲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赵敏说完,转身去街边叫车去了。 吴悦欣何尝不了解自己的闺蜜赵敏,立即走上前去,拉住了赵敏的手;这时候管偲也跟了过来。 “赵敏,我跟佳麒他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误会。”吴悦欣连忙解释道。 赵敏红着眼,故作镇静地说道:“悦欣,我想告诉你的是:第一,截止目前来说,我跟佳麒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喜欢他,请你以后不要胡猜乱想;第二,你和他不管什么关系也不要给我说,我也不想听,好吧?” “我……”吴悦欣脸上挂满了局促之色,站在一旁的管偲忙打岔道:“嗳哟,我的两位大美女哟,看来你们对我们杨哥都是深深地痴恋哦,争来抢去的,为何不抬眼看看我呢?其实我也是长得很帅,很可爱的喽,天底下的帅哥又不只是他一个。”管偲说着,挠着后脑勺嘿嘿直笑起来。 “管总,管公子,你愿意送我回去吗?”赵敏轻咬着嘴唇,对着管偲说道。 “别说是愿意,我可是十万个愿意呀!送咱们赵美女回家那可是我管某人的福分,以后也别叫我什么管总,管公子啥的,直呼我姓名或小管就可以了。” “好的,管偲,送我回家吧,我累了。”赵敏说着,使了个暧昧的眼神给管偲。 这一充满诱惑的眼神顿使管偲那原本就躁动不安的内心顿起涟漪,波涛汹涌,他马上转身,对自己的保镖喊道:“小许,快,快把车给我开过来,咱们送赵小姐回家。” 等赵敏、管偲走后,吴悦欣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猛地,吴悦欣腰间被两只手搂紧——是杨佳麒,他迅疾地在吴悦欣带有丝丝香水味的白皙的脸上亲了一口。吴悦欣浑身似通了电流一样打了个激灵,倏地挣脱开杨佳麒的双手,厌恶地将他推开,大声叱道:“佳麒,你害臊不害臊?大庭广众之下的,请你拘谨点。我这还没有答应做你女朋友呢你就对我又亲又抱的,以后如果还这样,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杨佳麒伸出舌头濡了濡尚还留有吴悦欣体香的嘴唇,意犹未尽地回答道:“悦欣,别这么放不开嘛,我相信以后你肯定是我的女人,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的,我真的是一时控制不住才这么做的,给你道个歉。” “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不要傲气地认为你自己钱多我就可以优先选择你,我自己宁愿选择一个一心一意、深情地爱我的人也不会选择一个三心二意、只是一时热,爱我的人;再者,我想问你一下,赵敏是不是也喜欢你?她是不是已经向你表白了还是你俩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赵敏?如果说她喜欢我,这个我承认,她之前确实向我表白暗示过好几次,可是如果你说我俩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那你可是冤枉我了。我虽然这个人生性好动,放荡不羁,可是自从我遇见了你之后,我的心里就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一次。可是,我是真的不想让她伤心。……要么你就跟她好吧,如何?”吴悦欣试探道。 “什么?”杨佳麒脸色遽尔间由红润变成煞白,猛地冲向前两手拽着吴悦欣胳膊,情绪激动、声音沙哑地说道,“悦欣,我希望以后你不要说把我让给某个人。在爱情的世界里,什么都是自私的,我爱你,我就只能容得下你,任何人也进不了我的世界。你也不要因为赵敏喜欢我而对我存在芥蒂,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喜欢她。悦欣,我也说你一句,你跟赵敏朋友归朋友,爱情归爱情,你不能因为你跟她关系好,不忍心伤害她而把属于你的幸福送给她。” “我知道了。”吴悦欣说着,不由得堕下泪来,她由起先的不适应、拘谨和排斥,终于慢慢地,慢慢地激发了郁结在她心底多年未曾开发的情愫,这种情愫酷似刚刚挣脱桎梏尽情翱翔于蓝天的鸿雁,又恰似含情默默的花苞在夜里的某个未知时刻偷偷地绽放,尽情释放芬芳,花香满院而一发不可收拾。 吴悦欣鼓足了勇气,两手抱紧了眼前的这位高大而俊秀的男人的腰,这位之前她恨之入骨而又救过她一次的男人;两人相吻在这个浓浓的夜色里,相吻在这个多情而烦扰的城市里,相吻在这个被金钱、势力所腐蚀的虚幻的世界里。 此时,在另一边,坐在车里的赵敏正无声地啜泣着,她强咽着泪水,痴痴地望着窗外往后倒去的城市景物,拳头攥的紧紧的,一颗复仇的心,一颗妒忌的心油然而生。 “悦欣,你竟然抢我喜欢的人,薅恼我,不给我面子,那休怪我不客气了。”赵敏心里反复默念道。 第四十四章崩塌 话休繁絮,正如读者所知,杨佳麒和吴悦欣最终走在了一起——赵敏经常看到杨佳麒来至美容院接送吴悦欣,两手已亲昵到了互相牵手、依偎的地步。 对于赵敏来说,这事可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因为这件事,她也痛苦难受了好多天,愈想愈生气,从最先的羡煞到妒忌,从妒忌慢慢地转变为愤怒了,义愤填膺到了想当面殛死吴悦欣这只狐狸精的地步。 为了湔雪她多日来的愤懑,赵敏想到了偷拍。一日,趁吴悦欣和杨佳麒一起出去,赵敏尾随其后,偷拍了一大堆视频和照片。她开始实施了自己的第一步复仇计划。接着,她趁吴悦欣工作之际,把吴悦欣手机偷偷打开添加了石埯沣的微信,给石埯沣发过去了这些偷拍的视频和照片。 当时,石埯沣为之前倒虹吸溺死人事件搞的头晕目眩,内心里无限地愧疚和谴责自己,勖勉自己在工作方面投入更多精力,发誓绝不再发声类似事件;可是当他收到赵敏给自己发来的这一连串视频和照片时,他的心唰一下凉透了,心脏似被人用刀戳了无数个窟窿。 石埯沣头脑里只觉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久久不能相信他所看到的这一切。他认为自己一定是看花了眼,可是当他再一次翻看的时候,那一张张清晰的照片,那每一帧视频画面都板上钉钉地告诉自己:自己所爱的人已经出轨了,并且出轨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大学舍友杨佳麒,这狗血的剧情估计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 “怪不得我近日来给她发信息或打电话,她爱理不理,我之前还以为是她工作繁忙的缘故,原来她已经喜欢上了杨佳麒,但是,这……这怎么可能呢,她不是特别憎恨杨佳麒的吗?”石埯沣心里喃喃自语道。他觉得这当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自己必须当面问清楚,随即给吴悦欣拨打了电话。 嘟——嘟——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石埯沣急忙发送了消息也是久久没有回,他这下可真是慌了神,顾不得手头工作,忙去了领导办公室,找了个理由请假;可是领导给予他的理由是近日来要赶工期进度,无论任何原因都不得请假。 到很晚时候,吴悦欣打来了电话,石埯沣迫不及待地接了,开始向吴悦欣详问其情。吴悦欣起先支支吾吾没有正面回答,到后面终于承认了她开始跟杨佳麒正式交往谈恋爱的事实。石埯沣脑瓜子嗡嗡直响,他是多么,多么希望吴悦欣能够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这是一条假新闻,一条假的不能再假的新闻——然而,这已经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挂完电话,石埯沣眼泪不可遏制地流淌下来,他冲出了办公室,骑上了一辆电动摩托车,发疯似的一路疾驰。眼泪哗哗地流下来,被夏日的热风吹起,挥洒在这炎热的空气里。他骑着电动车像一只悲情的山狼一样尽情地嚎哭着,卷起的尘土飞飞扬扬地好似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无情地嘲讽着飘落在他单薄的身板上。 终于,在经过一个下坡路段的时候,石埯沣由于车骑得太快,被路上的石子一滑,他连人带车摔倒在了路上。由于速度过快,这一摔可摔的不轻,顷刻间,石埯沣手臂处划伤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汩汩地流淌而出。石埯沣茫然地站起了身子,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很明显,他心里的痛楚远远地超过了他此时身体上的疼痛。 由于摩托车摔的点不着火,石埯沣只好推着,寻了个隐蔽的树荫处停了下来。石埯沣抹着鼻涕和眼泪,准确来说,他现在只剩下鼻子里堵塞着的鼻涕了,眼泪已经流淌尽了,正如开闸放水的水坝一样,迟早也有濒临干涸的那一刻。石埯沣像个僵尸一样依着这棵大树,蜷缩着身子,呆呆地望着远方,如果不是剧烈起伏的胸腔还真以为已是一具死了多日的僵硬的尸体。 “也许她的选择是对的,她选择了杨佳麒,至少有钱花,有房子住,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人还长的那么英俊而高大;可是选择了自己,自己要房子没房子,要钱没钱的,只是屌丝一枚,长的还那么矬矮。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前者;只是当初自己太幼稚了,天真地认为这世间还存在两个字——真爱。”石埯沣心里自我安慰着——因为这痛已使他失去了理智,彻底使他整个人达到了疯癫,难以自控的地步。 “如果我是真的爱她,就应该祝福她,而不是在这里唉声叹气,哭的死去活来,她选择了一个富家子弟,以后肯定是有吃有喝,要啥有啥,这不就是自己之前日日夜夜期盼能够给她的吗?她现在跟了杨佳麒不就如愿实现了吗?” 夜晚,皓月当空,微风吹动着树叶飒飒作响,池塘里的青蛙早已按捺不住歌喉,呱呱地叫唤了起来,和树丛里的虫鸣声交织成这个夏日夜独有的交响曲,纷繁的萤火虫酷似点缀在夜空中耀眼的白宝石一样亮着光去寻觅它那心爱的伴侣,乡村巷道深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声——夏日夜,永远是那么聒噪。 石埯沣回至房子,已是半夜时分,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进房子的时候吓了同住一寝室的王立石和苏文斌一大跳:只见石埯沣两个手臂红彤彤的,上面凝结着尚未完全干透的血斑。 “怎么啦,埯沣?”王立石关切地问道。 “没……没怎么。”石埯沣无精打采地瘫倒在了床上,两眼直直地盯着房顶天花板。 “怎么可能,你去哪里了?摔成这样。” “没去那里,随便转转,不小心滑到了,不碍事。” 王立石看着石埯沣这一脸颓废的样子,略作迟疑地问道:“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王哥,你就别问了,我心烦,难受死我了,我要睡了,明天再聊吧。” “其实呢,埯沣,我想告诉你的是失恋很正常,别太往心里去。想当年,我也是被一个女人甩了,可是到如今我再去回味的时候,我发现我真应该庆幸她当初甩掉我,让我能够遇见我现在的媳妇。所以说呢,你不要为一个女人太过于伤心,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个女人,好的女人多了去了,只要你有钱,啥样的女人你还娶不到?你就想开点吧。” “我知道了。”石埯沣淡淡地说了一句。 之后,王立石和苏文斌二人又苦口婆心地给石埯沣讲了一大堆道理,石埯沣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可是他的思绪早已不在宿舍之内。等他俩睡着,石埯沣抱着被子无声地哭泣了一夜,因为他失去了他深爱着的至爱的女友:一个跟他相处了三年之久的女人,一个在他心底早已深深地烙了印、扎了根的女人,一个给了他无限工作动力、精神食粮以及未来希望的女人。 第四十五章阴谋 过了几日,情况并不如赵敏所设想的那样。吴悦欣还是和杨佳麒正常交往着,欢天喜地的,情绪似乎没有受到什么负面因素的影响。这样的情况令赵敏大失所望,她心底里暗咒石埯沣这个懦弱的二嫚子,遇到这么大的事竟然能够稳如泰山,没有整出什么岔子来。她暗忖着,策划起另一起阴谋来——当一个人得不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这就是所谓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吧。 赵敏打电话给之前在酒厅认识的管偲,约他一起出去吃个饭。当管偲听到赵敏约他见面时欣喜若狂,来不及收拾自己行装就一咕噜开车往约会地点疾驰而去。 两人见面后寒暄了几句,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事。管偲今晚显得尤为地亢奋,奓开腿,两只手不自然地揉搓着,一会放在桌子上,一会耷拉在大腿上,脸上浮现的笑容就像是刚刚吃了蜂蜜的憨厚的稚子一样。 其实,自从他见到赵敏那一刻起,就对赵敏的美貌所深深吸引了。之后,他主动找过赵敏好几次可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婉拒了。今天突然冷不丁地赵敏主动约起了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幸福来得就是这么快,这么突然。 管偲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咖啡,惬意地看着坐在对面打扮得如此娇艳的赵敏,涎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赵小姐为何今日突然想到约见我呀?让我受宠若惊。” 赵敏脸上挤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两手杵着下巴说道:“没啥事我就不能约见你了吗?” “哪里,哪里,只是……” “只是什么呀?只是你是一个富家子弟,我仅仅只是一位从农村来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土鳖。” “没有,没有,赵小姐切莫妄自菲薄自己,你的这一行头打扮,长得水灵灵美如天仙;再说了,从农村来的又怎的啦,咱们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只是,只是我之前主动约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有赏脸,今日你却……” “因为你约的那几次我正好处于工作繁忙期,忙的不可开交,还望您不要介意。今天想着终于有时间了,就想到约你了。” 管偲兴奋地猛拍了下桌子,乐道:“我就说嘛,今日能够见到赵小姐,我甭提有多开心啦。赵小姐的美那可不是用简简单单的几个词语就能形容出来的,这种天然的美真的好似是嫦娥下凡、西施转世呀。” “哎呀呀,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虚情假意喔,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赵敏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没有,没有,真的,至少我这样认为。在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动心过。在这里,赵小姐也休怪我说话直接,我有啥说啥,从不藏着掖着。” “唔,我想在这里问你一句话,可否如实回答我?” “说吧,我直言不讳。” “你喜不喜欢我?”赵敏两只秋水般的,似在奶酪里洗涤过的明珠一样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管偲。 “当……当然喜欢喽!喜欢还来不及呢。”管偲只感觉肾上腺素激增,荷尔蒙不自然地控制着自己的某个部位。 “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也喜欢你,只是我作为一名女孩子,比较含蓄委婉而已。”赵敏说完,用手掩面,佯装赧然状。 话讫,管偲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猛地从座位上暴起,挨着赵敏身边战兢兢地坐了下来,畏畏缩缩地伸出了一只手准备搂赵敏纤细的***,可是被赵敏一只手拦了下来。 “管公子,别着急嘛,先陪我喝两杯酒,我最近心情比较压抑,想喝点酒。” “怎么啦?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告诉我,我会尽力为你办的。”管偲说着,转身对服务柜台喊道,“服务员,来几瓶xdr啤酒。” “没啥事,就是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管偲噗嗤一声笑了,说道:“该不会是思春了吧?” “讨厌,休胡说,先罚你喝三杯酒。” “好,好,我喝,只要能让你开心,我自己做什么事都行。” “这就对了。”赵敏说着,两道笑靥突显而出,显得尤为地妩媚动人。 喝了几杯酒后,赵敏脸上通红成一片,好似天边染红的晚霞,又似是秋天里刚刚成熟的苹果,管偲心疼她,坚决不让她再喝了。 “管偲,我愿意娶我吗?” 管偲被赵敏这一句突兀的话语呆呆地怔住了。 “不愿意娶我就算了,看来你也只是想玩玩我的身体而已,时间不早了,我准备回去了。”赵敏站起了身子,拎起了包包准备往外走。 “别,别,赵小姐,不是这样的。”管偲促急地拽住了赵敏的手,“我怎么可能是哪个意思哩,只是你刚才问我的这个问题太震惊了,把我一下子呆住了。我当然了愿意了,十万个愿意,我如果能够娶到你,那是我上辈子多年来修来的福分。” “真的?” “真的,我真的爱你。”管偲伸出手搂抱住了赵敏。 赵敏顺从地依偎在管偲怀里。 “我可以嫁给你,但是前提是得能答应我三件事,可以不?” 管偲心律不齐、喘着粗气说道:“没问题,你说吧,我洗耳恭听,别说是三件事,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我也无条件答应。” “话可别说的这么满,你先听完我说的再来答复我。第一件事,我嫁给你后,你一定要对我一心一意,不能花心再去找别的女人;第二件事是以后的各种大小事务尤其是财务大权皆由我来掌控和决定;第三件事是我要你找个机会报复杨佳麒和吴悦欣,搞的越惨越好。就这三件事,你能答应吗?” 管偲思忖了半晌,说道:“赵小姐,你说的前两件事情我完全可以做到,但是你要我做的第三件事情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为啥硬要让我报复杨佳麒和吴悦欣呢?他们不都是你的朋友吗?” “这你就不要过问了,你愿不愿意?” “可以,你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我可以为你付出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管偲意志坚定地说道,眼眸里流露出一抹坚毅的光芒。 “虽然佳麒是我的铁哥们,但是他既然惹了我挚爱的女人,那么我就要将他干掉。”管偲说着站起了身子,两眼直直地紧盯着赵敏,“你放心,不管你跟他以前是什么过节或者说你只是出于某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也愿意替你做这件事,我就是搭了这条命我也会为你去做的;再者,你嫁给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者目的,我也不会过多追究,我只是想告诉你的是我真的爱你,这世间我只爱你一个人。” 赵敏不由得红了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愿意跟你,一辈子跟着你,做你的女人。” 爱,真的可以生恨吗? 答案是:也许——用“也许”因为我卑微地、不敢如此肯定地妄下结论。 爱一个人,是爱他/她的品质还是爱他/她的身体? 答案是:也许男人看重于外表而女人更看重于内在美——用“也许”因为我不敢如此武断地代表广大读者的观点。 我卑微地写着这么粗劣低俗的故事,也足以使读者贻笑大方了吧! 第四十六章抉择 生活总是不按照自己所描绘的那条康庄大道而发展,前面往往充满着扎人的蒺藜和曲曲折折、磕磕碰碰、高低不平的不可预知的路径和设了陷阱的盲坑。石埯沣妄自尊大地予晗为固若金汤的爱情,在看到那些刺目的视频照片后霎时间土崩瓦解,之前憧憬和幻想的种种美事终究是南柯一梦而已。现实的残酷再一次摆在他的面前,他面临着人生岔路口的又一次抉择。 石埯沣自从那天后茶饭不思,面相憔悴,好似一株好久没有浇水的花儿枯萎了一样,打不起精神来。工作的时候,石埯沣总是思想抛锚,精神涣散,领导王德胜看到这种情况后,每每叫到办公室痛骂一顿,可过后他依然如故。这下可把王德胜气恼了,叫来了同住一宿舍的王立石了解原因:原来这孩子是失恋了。 爱情能够使一个人拼命,发疯似的工作,也能够毁掉一个人,使他陷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的地步;而这种情况正是此时此刻正经历着的石埯沣。王德胜思忖再三,给石埯沣请了半个月假,让他回去在家好好休养,调整好心态了再来上班。 就这样,石埯沣一个人坐车回到了西安。不来则来,来到了西安,他对吴悦欣的思念反倒是愈加浓烈,浓烈到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地步,禁不住拨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总是一直通话中——原来吴悦欣已经把他拉黑了。他发微信消息,发现依然如此;他与她已经是陌路人了。 考虑了好久,石埯沣决定去找一下杨佳麒,毕竟他俩是同住一个寝室的。杨佳麒接到石埯沣打来的电话后很爽快地答应了与他见面。 同学见面,即使没有泪流满脸、激情相拥的画面,那也至少有热情洋溢的面相和嘘寒问暖的关心语。石埯沣见到杨佳麒后更多的是一种尴尬和无奈,尽管他自己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反倒是杨佳麒笑面春风,说了很多客套话。两人喝了数杯酒后,就直入主题。 “老二,首先我向你说声对不起,抢走了你深爱着的女人,但是我感觉我对吴悦欣的爱远胜于你,并且我还可以给她想要的生活,你却不能。如果是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让给你,但是唯独这桩事情做兄弟的我不能够让你,因为爱情都是自私的;此外,我今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吴悦欣准备今年元旦结婚,希望你到时能够参加。”杨佳麒开门见山地说道。 “老四,那恭喜你俩了,到时候我肯定来参加。其实,我不怨你,她能够嫁给你,那是她最好的选择,如果她嫁给了我,那可就要遭殃了,要房子没房子,要车没车的,一无所有。”石埯沣说完,嘴角处挂着一丝尬笑。 “老二,你也别太悲观。你呢,我还是很看好的,吃苦耐劳,做事扎实,以后如果遇到困难啥的,尽管给兄弟说,我肯定会帮你的。” “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情你务必答应我。”石埯沣眼眸里射出一抹坚毅而不可否决的光芒。 “哦!?”杨佳麒端起的酒盅停滞在了半空中,凝眸盯着石埯沣清癯的脸庞,“什么事?” “悦欣她嫁给你后,你一定要对她好,不能负她,并且你以后绝对不能再花心去找别的女人,听到没有?” 石埯沣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引得杨佳麒听后发出一阵轻蔑的嗤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语气里带着讥讽说道:“老二,你这是瞎操心了吧,我既然决定要娶吴悦欣为妻,我就肯定会对她一心一意,这个还需要你这个外人来给我训导和提醒我吗?” “那就好,老四,我再提醒你一句,不要欺负她,不要负她,如果我听到一句,哪怕是半句你对她不好的话,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跟你没完。” “好,好,老二,我答应你。——来,喝酒喝酒,甭提此事了,今儿个咱们两个是来喝酒叙旧的,聊聊其他的。” 最终,二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嘻嘻哈哈地聊着些不无边际的话语。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她穿着藕色连衣裙,纤细而性感的***,脸上愈加白皙,显得更加地妩媚动人,此人正是吴悦欣。 吴悦欣走到杨佳麒身边,搀扶起了已经喝多了酒、趴在桌子上打着呼噜声的杨佳麒,顺势睨了一眼同样喝多了酒,神态有些迷惘的石埯沣。石埯沣嘴角处露出一抹惨笑,痴痴地望着她,两只饱含沧桑的眼睛里不由得流下热泪来。 曾经自己深深地爱着的女人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可是她扶起来照顾的人却不是自己,这种扎心的痛袭遍全身,使他整个肌肉都禁不住抽搐了起来,石埯沣强力抑制着自己,不动声色,和吴悦欣的眼神在空中急促地对视了一下,便立即将目光转向其他方了。 这种熟悉人已成陌生客的感觉,是多么的令人痛惜呀! 等吴悦欣把杨佳麒送到车里,吴悦欣单独一个人走到还在座椅上坐着的石埯沣跟前。 “埯沣,要不要我给你打个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会叫车,你还是把杨佳麒送回去吧。”石埯沣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吧,那我走了哈,你要照顾好自己。” “等……等一下,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你问吧。” “你为啥抛弃我?” “因为你太穷了,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希望以后你能够找到真正喜欢你的女孩子,我真心地祝愿你以后过得更好。” 这是多么简洁明了的回答,多么现实的回答。石埯沣,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难道还要去问吗??? “好,我知道了,你也是,以后你遇到任何难事了还可以找我,我会竭尽所能帮你的。” “嗯。”吴悦欣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吴悦欣何尝不是心如绞痛,她在做出这个艰难抉择的时候,无声地啜泣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内心里有愧于石埯沣,知道他是深爱着自己的,可是残酷的现实摆在她的眼前,石埯沣截止目前来说一无所有,给了看她想要的生活。她是个人,也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她得为自己的前途考虑,那么做出这样的抉择也就不足为奇了。 石埯沣愀然不乐地回到了宾馆,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无声地啜泣了好久好久,被子枕头浸湿了好大一团。 “对呀!我现在是万事胥无的人,她怎么可能选择我,我当时真是痴心妄想呀!我到现在连住个上百元的酒店都要再三考虑考虑,何况是照顾一个女人,一个家庭呢?”石埯沣想着,惨笑了数声,他倔强地擦干了眼泪,站起了身子,内心里已然做出了这样一个抉择:他要辞掉目前的这份工作而去寻觅一份更加适合自己、短期内能够挣到大钱的工作。他要证明给自己看,更要证明给吴悦欣看,自己通过努力照样可以很有钱! 不管他的这种抉择只是赌气证明给别人看,还是自己确实想改变和挑战自身,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 今夜月儿寂, 今夜星儿涕。 惨影照孤馆, 一派夏声入廖廓。 东风来,西面雨。 最是爱情消人悴。 当初誓言镂心底, 如今凝眉泪沾襟。 暖风夜, 暖风夜, 心凉却向谁人诉? 第四十七章幸福的烦恼 说完石埯沣,再来叙叙石埯沣的大哥石埯辉,因为他近来遇到了一件幸福的烦恼事。 事情原来是这样子的:一日,石埯辉独自一人在黄河铁桥上散心。他手扶着铁栏杆伫立着,静静地眺望着满眼尽是灰黄的滚滚向东流的黄河水,恍惚中想起自己日渐增大的岁数却至今连个对象也没有,心里顿时悲怆不已。 突然,天桥上的人群一阵骚动,不断有“有人跳河了”的话语传入石埯辉的耳朵里。石埯辉顾不得多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出事地点,只见一位年轻女子掉进了黄河里,在浑水里大喊着“救命”。这时候石埯辉顾不得多想,迅疾地脱下了衣服,从二十米高的天桥下跳了下去。 石埯辉水性很好,小的时候每逢夏天就和村子里的几个一起玩耍的玩伴经常光着屁股去用泥坝围堵住的用来饮驴、羊和牛等牲畜的河渠里游泳。他们每次都被前来饮牲畜的庄稼汉用几句诸如“你们这帮小屁孩,害臊不害臊?这里是饮牲畜的地方,还不快滚”的训诫话所轰走;但是即便是这样,石埯辉自小就学会了游泳,而且泳技还不差。这么一来,当他看到落水女子的时候,他是一发也没有考虑自身的安危(其实即便是不会游泳,石埯辉估计也会带着一腔热血地去抢救这位女子的),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水势汹涌的黄河水里。 跳进水里抓住那女的的时候,落水女子由于高度紧张死死地抱住石埯辉不放。石埯辉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向岸边划去。最终,石埯辉顺利地将她拖到岸边——此时的石埯辉大口地喘着粗气,体力已完全透支,瘫倒在地上。 后来得知被救女子名叫郄晗,和其弟石埯沣一样也是一名今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那天郄晗和闺蜜们相约好一起去黄河桥游玩,没想到在拍照的时候一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河里。 郄晗为了感谢石埯辉的救命之恩,数次拜访他,让他提要求,她都会尽力满足他;可是奇怪的是:石埯辉都是以这种“应该的,我也只是路过而已,顺手帮忙”的话语搪塞过去。郄晗愈感过意不去,给石埯辉拿了十万块钱,可依然被石埯辉断然拒绝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郄晗被石埯辉这种刚直不阿、憨厚老实的形象所深深吸引,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位农村小伙子。尽管她通过打听已经知道石埯辉是一个在工地上干苦力活的农民工,可她并没有嫌弃。她认为只要两个人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 在郄晗的人生价值观中,她认为一个男人的善良心和美好品德才是她最崇尚和迷恋的;况且她也确实不在乎自己未来的男人有没有钱,因为她爸爸是个生意人,经营着一家欣欣向荣的几百人的上市公司,家庭富足。 一天下午,郄晗来到石埯辉所住的宿舍。当郄晗把她的这种想法直言不讳地倾诉给石埯辉的时候,石埯辉整张脸似喝醉了酒的醉汉的脸一样通红成一片,讷讷不能自语。因为在他怯懦的内心里就压根没有奢想过这种事,他也已经通过郄晗的叙述知道她家里的情况,跟他家里的情况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他如果敢那么设想,那他不就是现实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石埯辉满脸愁容地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根烟,颤巍巍地点着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鼻腔里就好似农舍里的烟囱一样冒出一股青烟来。 “郄小姐,你这是冲动的决定,完全是没有经过头脑的决定,我们之间完全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郄晗睁大了那原本就显大的眼睛,折射出滴滴亮光,宛如是黑色的闪着璀璨光芒的玛瑙一样,她诧异地盯着眼前的这位惇厚老实的农村小伙子。 “因为……反正不合适,简直是异想天开。”石埯辉焦躁地用糙手摸了下笨重的后脑勺,再次重重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烟圈来,他黝黑的整张面孔立刻氤氲在了烟雾里。 “为什么呀?你倒是给我个理由呀,你支支吾吾的,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啥。是不是因为我家里富裕而你家里贫穷,我是一名大学生而你是一个农民工,你就觉得高攀不起我?是不是?” 石埯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掐灭了烟头,将烟蒂放在地上用鞋根揉了揉,满脸愁容地说道:“是的,郄小姐,你是一名有文化素养、有着高学历的知识分子,而我只是一名靠着苦力来挣钱的八字不识的庄稼汉。说白了,除了下苦,其他的我都不会;再者,你家里这么富足而我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盖,我们两个的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咱们真的不可能,你现在之所以选择我,只是因为你为了报答我对你当初的救命之恩,但那不是爱情,那只是感恩,你以后跟了我,肯定会后悔的。” “不,不是这样的。”郄晗急得眼眶里迸出了眼泪,她声音已然嘶哑,带着恳求的口吻说道,“埯辉,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爱你的憨厚老实、善良品质,爱你对生活孜孜不倦的追求,爱你长得英俊、很有安全感,我爱你的一切,我并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去选择爱你。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请你相信我。” 石埯辉看着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郄晗,心唰一下软了,他局促地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女孩子,虽然他是一位即将年满三十岁的汉子,可是他还从来没有跟一位女孩子认真相处过;他唯有伫立在原地反复揉搓着他那两只布满老茧的糙手。 其实,自从那次他救了郄晗,就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说不上来的情愫;可是他一直怯于自己自卑的心里,将这种爱的萌芽早早地扼杀掉了。 现在,石埯辉好想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她,抱住这个他日日夜夜暗恋着的女人,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一声“我也爱你”的话语,可是他怯懦和自卑的性格最终没有使他付诸行动。石埯辉脑袋里很清醒地知道:他如果答应她的追求,那么他俩的这桩爱情就好比是古时的“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结局最终是悲剧。既然是悲剧,那么他又何必去接受这桩悲剧的爱情呢? 况且,况且他压根不想伤害她。 过了一会,石埯辉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了凌晨时分,便对郄晗说道:“郄小姐,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我不,我不,我今晚要在你房子和你一起睡。”郄晗说着,撅起了她那性感的小嘴,两手紧紧地搂住了石埯辉的腰,将头埋在了石埯辉宽厚的肩膀里,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着、抽泣着。 石埯辉极力控制着自己闪现在大脑里的那种肮脏龌龊的想法,两只手硬硬地、不自然地耷拉着,显得如此地尴尬。他内心里挣扎着,挣扎着。 其实,他是多么地,多么地想紧紧地抱住眼前的这位美丽而文雅的姑娘——但是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郄小姐,不要瞎闹,你如果今晚不回去,那么以后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石埯辉用威胁的口吻说道。 郄晗放开了手,痴痴地呆在原地。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用充满着痛恨的口气说道:“我恨你,埯辉,我恨你——”说完,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石埯辉像个石雕一样怔怔地站立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黑夜里那个逐渐模糊一直到消失不见的身影,两行热泪不知啥时滚落了下来。 留情不住,凭阑相看泪眼。 昨夜南园又风雨,伫立城角凝望。 枝头鸳鸯双双飞,遗侬一人独守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