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余》 第一章、幽海初雨 天启十四年,三月十三,洞湖边上的陈家村今日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笑声不断。 陈家村员外陈东寻宴请乡老共食三天以庆祝独子陈念十五周岁。陈念从小身体羸弱多病,甚至有几次差点没熬过来。 陈东寻在不惑之年才有了这独子来继承陈家香火,自是把陈念当成了自己的心头肉,当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陈家主母姚氏在怀孕期间,去当地道观进香途中,偶遇一游方道人,此人头着莲花冠身穿黑色鹤氅衣脚踏着十方鞋。 道人虽说衣着破烂,可那人头上的莲花冠做不得假,在这大齐境内还没有人造这个假。 道人观姚氏曾言:夫人此胎必为男,此子亦有难,若无他变,恐难过幼学年, 姚氏听闻脸色隐隐渐白问道人:真人是何方高人?可有他法能救? 道人言:贫道上清宫天乙道人,他若随我上山修行,自然安然无事。 姚氏自是心中难断正在迟疑,不料道人给了随身丫鬟五粒丹丸,说是一粒可保他三年无事,十五年后他自会相见,说完便一步一步随后消失。 陈念从小就生长在这陈家村,一步也没有出去过,陈家村不大不小只有三横两竖共五条没有名字的巷子,共计一百多户人家,陈姓的人就住了两条半巷子,张姓的人,刘姓的人,住了一条巷子,周姓,赵姓的人也住了一条巷子,那半条巷子住着十来家其他姓氏的人。 陈家村怡湖而居,陈姓人家住在高处,其他诸姓都住在湖畔。 今日清晨天空放晴,附近的乡老也是早早就到陈家,陈家大院内乡老三五一坐十人一桌你说我唱,你饮我笑。只是天公不作美,临近午时忽的是乌云盖顶,乱风呼啸,眼看就要下雨了,众人这才想起天启九年,三月十三今日也正是清明时节。 眼看就要下雨了,附近的乡老才想起回家看看拾掇拾掇,顿时向陈员外告辞四散奔走。 此时陈家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村里的私塾先生一个是一个头戴莲花冠的落魄道人。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陈家门口,正好天公也开始下起了大雨,门口的两人自是身处雨中,只不过若是细看那教书任凭雨滴落在那件青色长袍上,却也不见湿了衣服,头发依旧如此,而那道人却是雨水进不了身前三尺。 先生与道人相视一笑。却也不见思故人。两人齐身走进陈家。 陈家大院里一个一身绿色似是初春嫩芽的丫鬟双手叉腰正看着家从们收拾这突然散的席,只是小丫头一边手指着家丁干活,一边嘴里还埋怨这不做美的老天爷。 小丫头名叫春翠今年十六岁半,是陈母姚氏当年回家省亲时在回来的路上捡到的,当时那孩子身处襁褓中,陈母见状由怜便带回陈家,陈母甚是疼爱几乎视为己出,现如今是陈家的一个刁蛮女。 先生与道士刚入门就被陈家的刁蛮女给喊住了。少女仔细一看那二人吓了一跳,身着青衫木簪的不正是那学堂的私塾先生和一个不认识的穿着破烂青袍带着好看头冠的中年道士 周先生你怎么才来啊,天下雨这人都走完了,本来好好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难怪人们常说天善变,人善变;你旁边的先生是学堂里新来的教书先生吗? 先生只是笑着摇头说不是, 道人看着春翠说道:世间璞玉难得难得。甲子年岁,有望道之巅。 身处屋檐下的春翠本来就怕周先生,今日在家看见周先生就犹如那尺鼠看见成猫般,动也不是不动不是。此时丫头听见身后有人开门,转身一看仿佛看见救星一样, 来人身着白色素布长衫,身长不足六尺,眉清目秀,小圆脸,不算挺立的鼻子,没什么突出的嘴,少年来到周先生身前稽首做礼,说道:弟子陈念拜见周先生。 周先生拱手回礼,说到:今日与你意义非凡,当自斟酌,我来看看。 原来来人正是今日陈家的主角,陈氏弟子陈念, 道人似乎对周先生的言语略有不满,抬头看了一眼周先生,而后盯着陈念,自上而下,由里而外。 开口道:“真道心” 周先生缓缓转头看着道人,似笑非笑开口道:“道心真,越真就越近假,就更加容易出现瑕疵。 世间人修行难,世间人修心更难,修行者修心更是难上加难。 难?这世间可有不难事,儒家学说于修心之益更甚我道门。不知周先生之意?” “既然如此,那他十六岁前便由我来看护,而后我们再做寻思打算。可行否?” “善” 道长与先生达成一致,十九岁前这五年周先生护道授业解惑,十九岁后风道人担任这护道人传习他道法。 二人回身看着陈念,周先生笑着问道:“陈念你可愿意随我读书识字修心正身?” 陈念看着身前二人,对他们说的事没什么反对意见,只是比起修道自己更喜欢读书罢了。父亲也曾告诫自己要对周先生恭敬些,对周先生教的学识不可玩忽。 “周先生,学生愿意。” 道人正了正道冠说道:陈念你不认识我,我可见了你两次了,十年前一次,今日一次,十年前我赠你母亲三颗清神丹,今日我来见周先生,也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两件东西,一本书,一把伞。六年后我再来接你。” “周先生贫道先走一步,六年后届时再会。”说完道人转身一步便消失不见了。 陈念看着手里的东西看着周先生苦笑,“周先生哪有这样送人东西的啊?我还没说要不要他就走了。” 周先生看了一眼道人所送的书和伞,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沉思,这书是道家至典《道经》只不过是上篇,至于这把伞自己有点看不出。 周先生顺着伞柄往下看,看到伞柄手握之处梧桐二字,忽是想起道祖曾经以梧桐叶做过三把伞,伞柄刻有梧桐二字。梧桐伞可蔽天机。 于是周先生说到:“即是有缘风道人所赠,收着便是,此书早晚研读,这伞在庄里可不拿,若要出去一定要随身携带。明日记得来学堂。”说完周先生便缓缓走出了陈家大门。 陈念拱手以送先生。 “道人?十五年前的道人”陈念喃喃念道。 陈念忽然记起自己母亲给自己说的那个道人。母亲当年在进香的归途中遇到那个道人后,曾传书给赤淮国姚氏。 回信中写到:道门天君,掌门师弟,言必不假。 而后父母给自己说了世间修道人大致的情况,世间修道大致于两种,一为炁,一为体。修道之人境界划分最为清晰,炁修:化炁、凝炁、炼神、开智、无尘、神虚、合道;体修:固本培元、纳炁炼体、钢筋铁骨、气血化金、白玉真体、真我洞明、破空成神;然世间还有一些其他的修行法,如那读书人,自己的学问渊博即为自己的境界,所以儒家境界最为难以划分。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天似乎还是没有停的意思。 最是人间春二月,折了桃花与杏花。 仲春之末,暮春之初,清明时节也就就到了。 清明时节的天,变化轨迹倒也还好,无非大晴大晒必有雨,雨过天晴。 明朝寒食了,又是一年春 陈家村的春天是来的比较早的,在清明节的前几天村里的小孩在学课之余就已经拉着陈念去村外的山上看过那满山遍野的桃花了。 前不久,陈家后院里的杏树也是花开正灿。 那棵杏树据说是陈家先辈在这边建村庄时,顺手栽下的。 陈念小时候因为身体差,家里人很少带他出门,更别说一个人出去玩。 所以,当邻家的小孩喊他出去玩,他也就只能爬上这棵杏树,看着他们远去。 久而久之,他也慢慢习惯了这棵老树,喜欢它花开,花谢,结果又落,至叶枯叶落,来年往复。 这不今年这杏树又开花了,自从陈念五岁记事起,五个年头自己却是长高了不少,可这树还是这个样子。 和树一样不变的还有天上的星,以及家里后院的姬老头。 那座山家里的长辈和村里的老人都不会直接说出山名,说是这座山中有山神,不能直言山神的名讳,怕山神怪罪。 老一辈人的说法,村里的青壮年信不信陈念是不知道的,但是那些学堂里的学子个个都是不信的。可是别人信不信都是别人,陈念他是信的,深信不疑。 一来,毕竟周先生的先生也曾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想来那是不假的, 二来,自己这家里就有可以飞天遁地的高人。 那位高人是家里的供奉,自己的父亲也尊称他姬师。 姬师一直住在家里的后院,从来没有在前院见过他。起码他和春翠两人是不曾见过。 只不过好像家里除了自己不怕姬师还给他取名姬老头,其他人都有点怕姬老头。 明明那么高大的老头,虽然不爱活动,可总是个善良的老头啊。怎么人们会怕他呢? 陈念坐在后院的那棵杏树上,看着一望无垠的星空,满脸无奈道:“明天就要跟周先生去天目山”研习学课了,总归是可以走出家门了,虽说还是在家附近,但大致上还是不错的,可是周先生说了明天去了学堂就只有月初和月末才能回家看看,其它时间是不允许回家的。这样就好长时间见不到父母还有春翠姐了,对了还有姬老头和这大杏树了。”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不知何时姬老头已经站在杏树下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孩童 陈念一脸无奈,伸头望着树下的老人,仿佛习惯了他的来无声去无声。 “明天就要跟着周先生去学堂了,周先生告诉我去了东山那边的学堂,每个月只有两天时间回家看望父母。” 姬老头看着树上的孩子,大致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那不是每个月还有两天时间吗?” 老人会笑,树上的孩童是习惯了的,可是陈家大院里的,外面的人恐怕说给他们听他们都不信这个老人会笑。 陈念听完老人的话,皱起了眉头脸上的无奈仿佛更加多了一些。 “可是姬老头,从家里到东山要走两天时间,来回就是四天啊,两天时间哪能够啊,我在家才能待多长时间啊?” 姬老头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问道:“陈小子,想不想去看一看海。” “海?我们这边不是有海吗?”陈念不解,这姬老头今天怎么怪怪的。 “走,带你去看看真真的大海。” 姬老头不等陈念答应,右手一把拉住陈念瞬间两人身处云霄高处。向着东边远去。 这可吓坏了院里的小丫头春翠,本来自己在门口偷偷的看着陈念和怪老头两人在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怎么一眨眼就已经不见了? 小丫头急忙跑去告诉姚夫人,也许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也许是一路疾跑累到了,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告诉姚夫人事情大概。 结果姚氏听完,愣了一下接着就是笑出声来,告诉春翠“没事没事。” 给小丫头看的一愣一愣。 姚氏望着东边,姬先生终于肯出手了吗? 一愣一愣的不只是春翠一人,还有站在东海之上的陈念。 不明白的大海,不明白的天空,不明白的姬老头。 翌日清晨, 还有点迷糊,没缓过神来的陈念,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昨日所见, 那一望无际的海,那满眼的水天相接,那凌空而立青袍随风铮铮作响的姬老头。 姬老头,是神仙? 十岁的少年起身盘坐在床自语道:“母亲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修道的人,道法高了就成了神仙,有那擎天撼地、呼风唤雨之能,原来姬老头也一样。“ 少年起床洗漱后又来到后院,发现姬老头好像正在等自己。 “陈念,我昨日带你去看了真正的海,今天我便带你去看真正的山。这世间最高!” “这三岁小孩都知道若问世间最高山,当属周山国的莫问峰,周边四国绝大多数地方都能看见它。怎么姬老头你要带我去看?”陈念脱口而出,满脸是止不住的喜悦。 “那我们走?”说完不等陈念回话,姬老头拉住陈念两人瞬间又是不见了。 转眼间,陈念只是感觉双脚落在实处,于是虎头虎脑四处张望,结果满脸疑惑。 “姬老头,这是莫问峰吗?我母亲跟我说过,站在莫问峰顶就可以看见我们恒青国的恒青古树,这里怎么找不到啊?” 陈念这才发现今日的姬老头身穿玄色长袍,头顶青木冠长发随风站在山巅是这么的陌生,跟小说书中的仙人那么像。 姬老头看着陈念平静的说道;“陈小子,姬老头我过段时间就要回家去了,在此之前我带你看看真正的山河海川,此地名叫常羊山,是洪荒时期的一尊神祗死后所化,此地与你有不小的渊源,需要日后你自己来揭开。你现在要好好跟着周先生研习儒家之学,老头子没什么好送你的,只有一句话,记好了。“ “己道行天,天距首三尺二寸一,自法承地,地之厚十万八千里。” 说完陈念直接倒地昏睡过去被一道光护住缓缓飞向东方的恒青树,此时的常羊山电闪雷鸣,狂风撕裂,赤云摧城隐约间仿佛有人在斥吼,有人在低语,有人在说笑…… 而姬老头身体凌空一步一步飞向雷云深处。 此时的姬老头身体周围浮现出一条江的虚影,那江水似乎还在缓缓流淌,与那空中的劫雷相比就显得有些过于普通了。 随着姬老头越飞越高,那赤云中的劫雷愈发躁,其色如墨,其势如箭,其声似天裂,黑色劫雷争着抢着朝姬老头砸去,但是每当那些黑色劫雷进入姬老头周围三尺便会莫名消失。由大到小,由小到没。 渐渐的黑色的劫雷中夹杂着一些色如鲜血寸许宽的闪电,这些闪电轻而易举的进入姬老头体外三尺,但是还是无法触及他的身躯,连一片衣角也难以触及。 雷声震天,电光耀世,若是有修道之人得见必然知道这异象要么是某位道友在次渡劫,要么就是有天地异宝、神材奇兵出世。 可,声势这么浩大,如同末世来临般的 也许,是姬老头飞得慢,也许是这天太高、劫云太厚, 一炷香过后,姬老头已经已经进入劫云最深处,这里周围尽是无边的黑云,非得目类神通不可视。到了这里黑色劫雷、血色闪电已是消失不见,替而代之的只有那白色的人型天雷化身,那些化身要么单手持剑,要么手握环刀或手提拂尘,更有甚者肩扛棍棒亦或者双手掌念珠…… 形形色色,各成各像。 姬老头见此终是露出笑容,开口道:‘’我姬离虚生于上古姬水姬家,修道至今整整万载,见过也参加末世之战,有幸得以残躯苟活至今,今日于古神躯、常羊山做我最后的道场,见上古诸神、中古诸子于此地合道。生死茫茫,生岂为生,死岂为死。请天罚! 语毕,四周临空而立的天雷化身,身形似乎凝实了几分,变得有些真实,其中甚至有几道化身仿佛是睁开了眼,俯视这方天地, 然而,在人型天雷化身之后,隐约有一道透露着莽荒气息的石门,其门高约三丈二尺一,宽约丈许,看其样子好像是什么人用青石堆积而成。 但,姬离虚知道,这便是自己这万载以来最终的目的。这青色石门虽说看起来四周面如刀切、整整齐齐似是人为造就,但这道石门是天地生产,自从这方世界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的,也有传说这道石门比这方世界还要久远,而这道门是另一个世界的一个起点。突然,从石门口延伸出一条青石铺就得路,直至姬离虚脚下。 寂静的天地,寂静的常羊山,随着姬离虚率先打破这寂静朝着石门走去,四周林立的天雷化身也瞬间杀向这孤零零的路上人,瞬息而至的天雷化身,瞬间破裂的玄色长袍。 原本还算温和化身在姬离虚一步踏上石路后,就只剩狂暴。这些天雷化身分列在石路两旁不断攻击路上的行人,细数一看,整整九九八十一道。 八十一道天雷化身,其实是上古八十一位正神残留在世间的痕迹所化,于天地所吸收记录,成为雷劫的一部分,每一道化身都有其本体的道印,其中都记载着本体的法、术。 似箭穿梭流光,抓得住?抓不住! 陈念自跟姬老头去了常羊山,被姬老头送回后,睡了三天三夜。陈东寻当时看见昏迷不醒的陈念,没有任何言语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但是眼中流露的神情却遮也遮不了。陈家数代单传还是自己年近半百好不容易有的孩子,丁点磕碰都心疼不已,这次跟姬老头出去回来后,却昏睡了三天三夜。真是吓死个人。 初阳时分,万物皆寂,仿佛都在等着迎接新的一天。 骄阳初上,在陈府后园厢房睡了三天三夜的陈念随着今天的朝阳也醒了过来。 陈念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身穿玄色长袍的姬老头,准确的来说是姬老头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醒了就行,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两天,小伙子身体就是差,学学老头子我。” “姬老头,你好意思和我比,胡子那么长还和小孩子比,不害臊。还要睡两天?姬老头你的意思我睡了好久?”说完陈念翻身跃起,站在床上,一双小眼睛瞪得圆鼓鼓,不可思议的看着姬老头。 姬老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陈念,说道:“某些人,爬了一趟山就累到床上赖了三天三夜。平时还对老人家说自己如何如何...没羞,不害臊。” 听完,陈念盘坐在床,一手撑住下巴,喃喃道:“不对啊,姬老头,我怎么记得那天你好像会飞啊,好像是你带我飞上山的,那座山好高的。山长什么样呢?我怎么记不得了?” “说你年轻人不行,还强辩,还没怎么样就有幻觉哩?”姬老头一手抚捋自己那几根胡须,斜着头眯着眼说道。 陈念被老头说的将信将疑,摇摇头索性不理他,起床洗漱。 谁知姬老头也是不放过他,跟着他,只是此时的他眼中眼中笑意一半失落一半,“陈小子,老头子我要去远方一趟,可能要很长时间,……可能就不回来。” 听到前面的话,陈念刚想和老头说道说道,“你个老头还去远方还要很长时间?和我在这聊聊天,扯扯皮就好了。”但,后面的话确实让他感到很诧异,甚至有点不适应以及自己不曾发现的失落。 陈念停止脚步,收回刚要开门的手,转身道:“不回来,姬老头你要回家了吗?你真的会不回来吗?你不回来,不回来了,这后院不就剩我一个人来了。” “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只是说我有很小的可能不会来,怎么你说的好像我出门就升天了一样。”姬老头看着这个眼中泪光闪烁看着自己的小孩,二话没说伸出右手食指点在陈念眉心处,只见姬老头的食指被一道青色的光芒覆盖。 不时,姬老头收回手指,对陈念说道:“陈念,闭上眼看看你的脑海里有什么?” 语毕,陈念闭眼思想一集中,其脑海中浮现出一本土黄色的书,略显沧桑,带着几分残旧,一看封面上,之上有“心经”两个大字,若非陈念曾跟姬老头学过古体文,这两字怕也不识得。细看“心经”二字散发着如骄阳般的光芒着实刺眼,再想看看书上写着什么却只感头昏脑涨,陈念这才赶紧睁开眼, 好奇的看着姬老头,兴奋不已,“姬老头,这是什么?是你刚刚放在我脑海的?” 姬老头一反常态,没了以前那些看似的不靠谱,平静的看陈念,“这是什么,你以后会知道,但是有一点,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能做到吗?” 看着姬老头的严肃表情,陈念也知道几分严重性,右手一握拳“没问题的,姬老头。” 姬老头再次伸出右手手掌轻轻的摸着陈念的头,突然笑道:“陈念,我要走了,万一我要是回不来了,你以后可以来姬水边来看我,对了老头子我叫姬离虚。我会飞哦”说完,姬老头拉开房门,随后在后院中一飞冲天就此别过。 翌日,清晨醒来的陈念洗漱后来到正堂拜别父母。 “从陈家庄到山上学堂成年人大概也要一天办的脚程,为父打算今日先让你走到山下客栈暂住一晚,明日一早再上山。”陈东寻坐在椅子上替陈念规划今天的行程。 陈母拉着陈念,在身边碎碎叨叨“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多留个心眼,要与人为善,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外出游学要......” 陈念听得是左耳进右耳出,心道:“出门在外读书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一番神游天外过后陈母终是结束了自己的叮嘱。陈念却是连忙喊道:“母亲,孩儿记住了,记住了,只是我现在再不走这马上都要吃午饭来了。” 陈母用手摸了摸陈念的头,气笑道:“你这是嫌弃你母亲我话多啰嗦了吗,你又没出过门我不嘱咐你,你怎么知道。”说完从桌上拿起一个青竹小书箱以及几张银票和几粒碎银子。 耳边也不会还有喋喋不休,只是心间略有几分不舍得,少年郎终于是走出了家门, 身穿青色长袍,背负着一个小书箱,兜里还揣着临行前母亲硬塞给他的五十两银票以及十两碎银子说是以防万一。这银票是母亲让父亲去外面天丰银庄兑换的,据说只要是这天丰银号发行的银票那在大陆各国都是可以通行的。 走出了陈家庄口回首看着那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第一次离开家的陈念也有了些许淡淡的忧愁不舍。 以前姬老头常常对陈念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陈念一直不解,姬老头也只是说以后会知道,只不过今日走了这数十里路,仿佛是看到了一点点意思。 书上再优雅再美丽的言语,哪抵得了这路上的一颗野蛮生长的野草和那悄然绽放的不为人知的花朵。 清明过后,这雨水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这乡间的羊场小道两旁满是翠绿翠绿的小草,还有那不知道名字的紫色的小花,铺满这黯无人迹的小路,不争仿佛是它们的天性,自由也是它们的天性。 日上三竿,疾行多时的陈念终于看到了路边一家茶馆,只见那茶馆四周稍大处矗立着四根丈许高碗口粗的木头,上面盖着一块也许是洗的发白的旧布,那旧布虽破但是干净,简陋的棚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三个大些的木桌以及一个稍小的,只是那木桌面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陈念来的破旧的木桌边,左右一转头,不大的茶馆里坐着四个人四张桌子。一个伙计模样在小桌旁靠着那支撑茶棚的柱子好像是睡着了,其余三人各坐一桌,一老僧,一书生,一大髯壮汉。 第二章、 青山楼外烟雨 天已过多时,天空大日也不见得暗淡几份。饥渴难耐的陈念只好以青果解渴以藕片充饥,稍作休息还是继续行路了。嘀咕道:“说来也怪,吃了一颗果子和一些藕片自己竟半点不觉饥渴倦意全消失了。” 陈念一手抹掉头上的汗,甩甩手,看着前面不见阻挡的土路,想起父亲的安排:要在天黑前赶到山脚下的客栈,才有歇脚的地方否则今夜就要天地为床被了。 随着不断的前行,前面的路也是逐渐宽了起来,道路两旁的野草野花也渐渐的种类越来越多了。青色的野草,五颜六色缤纷澄净的小花朵都在奋力的成长,努力长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起码长成路人不那么厌就也许还可以多看两眼的。 走着走着,陈念就被俩旁的杏树林给勾住了目光,这个时节正是杏子最为翠绿最酸的时候,让人观之便以口中甘液自生。自己小时候的杏树... 回首间,隐约还可见陈家庄的田地,别无它只因那入眼的金黄的油菜花,以及风中夹带着的香气,似乎是槐树花的味道。 再往前,直至陈家庄的身影已完全看不见,那满眼的金灿灿,那扑鼻的花香已不可视不可触。 低头不与太阳对视,默默走路,陈念似乎感觉自己今天走的路能比自己以前一个月走的路还多,那疲惫的双腿似是被人加绑了几斤铁块,以及那已经感觉不到的双脚,若非偶尔踩到石子还有一丝疼痛,陈念都以感觉那不是自己的脚。 终于,陈念在前方发现了一个被人锯掉躯干的树桩,迫不及待的疾走过去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急忙脱去母亲给做的靴子,好让自己的双脚也可以呼吸呼吸这美味的空气感受一下这喜人的清风。 此时正在全身心揉腿的陈念没发现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土褐色布衫长袍的人,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此人服饰衣着好像是道门书籍或壁画上的样式,但是他的头上却没有束道冠,只是简单的作书生般,头上戴着的是那些秀才会戴的方巾,似乎也不是锦绣,而是素布饰。 那人也只是在陈念身后默默的看着陈念,不做其他。若有附近的村民见到此人就会发现这人和那山上山神庙里的塑像有那八分相像。一张国字方脸上一双赤星剑眉,那鼻挺如山,只有威仪自生令人见此暗生敬畏之心。 “谁家的孩子,怎么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外?怎么还坐上了我的位置?” 那陈念猝不及防被这言语吓出一身冷汗,脸色吓得发白硬是没敢回头看,心道“出门前母亲大人曾叮嘱过我,在夜晚和野外若是身后突然有声音喊你的名字,千万要等你确定了在答应然后在回头” “谁家的孩子,怎么不回话?” 待那人声音再次传来陈念这才听清并确定那是人的声音,那声音和父亲的一样有力一样深沉回转。这才急忙站起来转过身回答道:“见过先生,我是陈家庄人,我要去山上的学堂去习课,去读书,刚刚走到这里见这里有个树桩正好歇歇脚,不知是先生的物,望先生见谅。”陈念说完做礼以表歉意 那人见状面露微笑,以右手抚摸着自己那盈盈寸许并算不长的胡须,“我是这山上的看山人,经常到这里来,可是这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我就砍了那树给自己做了一个凳子歇歇脚。你要去上山去那周先生的学堂今天恐怕是到不了了,此处到那山顶至少还有五十多里路,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客栈不妨今夜你去暂住一晚,待明日在起身前往。” 陈念连忙道谢,那人也是伸出手摸了摸陈念便大笑而去,只是那人步履似飞,眨眼睛就以不见。 酉时已过,戌时初,这时的天已经在慢慢的黑了下来。 “我已经走了差不多三个时辰了,按照父亲的预计现在应该到山脚下了啊,怎么到现在还看不见那客栈的影子,明明那山就在眼前了啊。” “真的是看山跑死马,这么远以后还是怎么经常回去,” 世间再远的路途也终会走完,只要你不停脚步,只要你不会失去心念。自有前贤言:凡人无不可为圣贤,绝不系乎读书之多寡。 陈念游走的路自然也是一样,要出远门,要到客栈,要上山去学堂,虽然看似目的不一样,然其过程必然相同。出发到中途在到终点。只不过关注点不同,看到的也就不同。 亥时已来,这天气也已近夜幕遮天,但若是天黑此时还不至于这般令人感到无边的压抑,山中樵夫见此景便会直接往家走,甚至会就近找个可以避身之处,来面对这即将到来的风狂雨暴。而此时的陈念却是全然未知自己即将会见到怎让的风景。 正在埋头赶路的陈念终于也在这条路上又遇到了一行人。天黑路远只能看见几人身影隐约在五人左右,陈念急忙赶上去好与那些人凑个伴,毕竟这时的天黑灯瞎火自己又是一人。 近前一看那行人是四人,观其身形大:一青年一少女一个身形挺立的中年以及一位老婆婆。 陈念走至与那群人不过五步之遥,只见那中年男人立即止步回身一扫陈念,随即开口道:“哪位朋友如此行径?跟了我们半路。若朋友要先走我们让路即可。” 陈念闻言一时竟不知给如何回话,只是在距离那人五步停了下来,默默的看着那人。 那中年男子见陈念不言语,眉头上挑两眼微眯口出“朋友我们几人来自阳宫,还问朋友由何来?未请教?” 陈念感觉前面那个人好像时在时不在,好像时有点生气了,连忙甩手示意解释道:“我没跟着你们,我是要上山去找周先生,去学堂读书,我是望月郡洞湖边人。” “这不是天黑了我一个人有点怕嘛,所以···”陈念似乎觉得这说法有点没胆量便只能小声嘀咕的说。 “嘻嘻,这么还有这么胆小的一个人,好害羞哦。”陈念只听见着声音从那中年人后面传来,这声音听起来就是个小女孩,这就让陈念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只得庆幸现在是夜晚别人看不见自己的脸。 正在陈念觉得脸上无光时,又一道声音悄然来到了自己的耳朵,“抱歉朋友,我小妹不懂事出言不思,还望朋友勿怪。” “小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还不快与这位朋友道歉。” 陈念闻言脸上似乎烧的慢了些,见此人言语真诚便说道:“没事的,是我不定心,与她的言语无关。”说完陈念便直接往前走去,,越过那几人消失在黑夜里。 见陈念的身影在前面慢慢的消失,那中年人和那老妪皆松了一口气,那中年男人悄悄的抽回了自己刚刚伸向背后长枪的手而那老妪也是掐灭了自己刚刚结得指印。两人相视一眼摇摇头示意,不在言语。 那青年见二人如此,心中暗生警惕,这二人他什么修为什么实力他清楚,按理来说在这种小地方以此二人的实力应当横披无档才对,可刚才自己明明看见这二人对那刚刚走过的少年的重视,几乎是以对手来看。 青年见这二人没有言语,便再没有询问。山雨欲来四人也只得继续赶路去那客栈,哪怕自己身边的这二人也只能脚踏实地的步行上山,并谨守此地的规矩不敢逾矩分毫。 四人中只有那女孩还在嘀咕刚才那人好胆小··· 前行的陈念并不清楚自己身后的四人心思各异,只是愁于那客栈怎么还不见,哪怕是陈念这样一个小白也看的出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虽然心中有些烦躁,但是丝毫不敢慢了前进的脚步,除非想与一场雨撞个满怀。 终于,在陈念绝望之际山路一转角,便见那前面不远处一座明灯敞亮的客栈-浮生客栈,就在前面等着自己。 此时暗夜里也有豆点大的雨滴在缓缓落下,陈念觉察不妙,撒腿就朝着客栈跑了去。刚进去外面便已是大雨伏地,刚刚雨滴激起的尘土的气息还未完全起来便被这这雨消散又激起又消散。 幸好,此时的客栈里还有三间房。 “客栈三层分天地人,天字号客房九间,一间每夜费用身上所带钱财的三十三分之一。地字号客房十五间,一间每夜费用身上钱财的百分之一。人字号客房二十五间,至于费用有钱给钱每夜一两银子没钱住一晚白天做工四个时辰,最多住九天。” “小客官,今夜天地人三层每层刚好剩一间你是要住哪一层?”那声音好像是山涧的水落入清泉发出的声音,说话的人自然是浮生客栈的人。 陈念这才看向眼前的人,二八年华柳叶凤眼樱桃小嘴微圆的瓜子脸以及一只似刀刃般挺而直的鼻子。 陈念看的有些失神,而那少女被一个男孩这样看着,原本白皙的脸颊也泛起了红霞,略微有些气恼。娇嗔道:“你这少年真是的,哪有这样看人的···” 听闻此言,陈念也许是脸红刚刚退下的缘故,此时竟然没有红脸却露出憨憨的笑。 那少女见状脸上的红霞更明亮了几分,无奈道:“你还住不住?” 陈念只好收回自己的目光,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少女。 这才思量自己住哪间房“人字号?地字号?天字号?好像没什么差距啊。” “这三种客房区别大吗?”陈念问道 “你带了多少银子?带的多了去住人字号客房,带的少了去住天字号。”那少女没好气的说。 说实话,陈念对此也没什么概念,听那少女说带的少了去天字号,那自己去住天字号就好了。 “那就天字号吧。”话音刚落,那少女便将天字号的客房牌扔给陈念。 “三楼,自己去。”少女便扭过头不看陈念,嘴里还在小声的说着陈念,脸上的红霞还有残影。 陈念看了一眼木牌,上面是一个“玖”字,也只好自己去三楼找。 陈念刚上楼,客栈里进来了四人,青年与一少女一人手持一把伞,而那身形如枪的中年人和一老妪没有打伞所以全身淋湿。 见有人进来,客栈那少女看了一眼,低头下去随口道:“还有两间房,一地字号,一人字号。” 四人只能全要了那仅剩的客房,老妪和女孩上二楼,去一楼的青年和中年都听见了那坐在柜台的少女还在嘀咕的骂着一个没礼貌的人··· 第三章、月下得生 月在眼中亮,月以心中明。 入住浮生客栈天字号的陈念,一进门就褪去鞋子,迫不及待的来到浴桶边,三下五除二落个干净,随即进入温柔乡,想要借此消去一日的所有。只是···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将陈念在云端的心念扯了回来。 只是这时身处木盈,只身上下不着片缕的陈念也只好问道:“门外什么人啊?有什么事吗?” 谁知门外那人也是不讲究,一脚便将客房门放了开来,任它自由几个来回。 陈念见此,不觉明历以为是有什么歹人匪类夜晚打家劫舍到此,心中不由添了七分惶恐,那知,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过后,陷入眼帘的一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没错就是刚才柜台前的那个人。 谁知还没等陈念先喊出声,却听那少女一身“流氓,下流,” 原来陈念刚才以为有歹人进屋,便起身欲要查看了,却忘了自己全无束缚,这不那野蛮进入的少女,对此一览无余再无遮拦。 陈念见那少女只在那里捂住眼睛喊骂,却不见她退出去,而自己刚才进来时衣物随手丢在地上。这可有些难搞。 无奈对那少女说道:“你,还不出去,还想看什么,” 只见那少女一呆住,放下捂眼的手脱口一句“对哦。” 然后那一回神又是一声尖叫. 深感无奈的陈念,只好在那人退出房间后,迅速跳出木桶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在身上,几个深呼吸后,陈念这才打开房门。 “进来吧,你这时候来找我什么事啊?”陈念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去,只是又露出八戒相。面带微笑双目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 那少女见此景又现,双手抱头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秀发。 “我来送宵夜,我们客栈天字号客房每晚都有一枚静心果,地字号客房每晚都有一枚凝气丹,至于人字号是什么都没有的。” “静心果?那是什么东东?能吃吗?好吃吗?你叫什么名字啊?”一刹那陈念一顿珠连炮击,语速之快就连陈念也暗自感到惊讶。 陈念说完只见那少女眯着眼睛双眼似弯月,注视着陈念回答道:“你说什么?我叫什么···你不知道这样会很无礼吗?问人先明己不知道吗?真是的···” 本来开口问人家的名字就已经很让陈念为难了,结果人家还没说,反倒反问自己姓名。 “我姓陈名念,恒青国望月郡洞青湖人。今年十五岁,此番上山是要去启文学堂上学。还未请教?” “哈哈,哈哈陈念?陈念小弟弟,我今年十六哦,对了你可以叫我梦瑶。至于我从哪里来以后会知道的,还有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说完,梦瑶在在客桌上放下一枚紫色的桃核大小的果子,然后走出去拉上房门。 陈念拿起静心果,躺在床上伸直手臂静静的看着。 看完,陈念一口就吃了静心果。起身来到窗前。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那皎洁的月光也随之跳出乌云,重新高悬天空。 一缕月光透过窗户进入房内。 陈念又重新回到床上,躺了下去,看着窗外的月,渐渐地没来由的感觉愈发寒冷,愈来愈冷,愈来愈冷。 这突入的冷,冷彻心扉,冷的让躺在床上的陈念身体僵硬就连想动动指头都难以实现。只有心绪还可以苏飞。 陈念这一突如其来的遭遇,在浮生客栈里一楼人字号客房里只有一位苦行僧觉察到了异常。 二楼地字号客房有一位左背剑右背刀的青年侠客起身看向窗外自言道“有趣的事,” 三楼天字号,一位老道人盘地而坐,念道“大道侵袭,”, 而浮生客栈的老板竟然是一书生,此时的他正在屋内一手捧书,一手茶杯。觉察窗外异象,瞬间心念千万,找到陈念之处,略作思量。手指沾水在桌上题写: “画中浮春意,风笔斜柳枝,三寒秋复至,墨花生新符” 是也间一阵春风乍起,微风熏熏,寒渐渐退去,天字号第九的陈念此时也感觉到了这一温暖。无法言语的他只有眼角的泪滴。 清晨即明,初阳紫气。 昨夜对陈念来说就是一场梦境,无征兆、无感觉、无痕迹,只有夜半醒来的一阵寒意。 清晨时分,浮生客栈外的槐树上有七八只雀鸟已经准时在“吱吱喳喳”的吹起床号,那槐树上零零落落布了三个鸟巢。 被窗外的鸟鸣声喊起来的陈念坐在床上挥挥手伸伸腿扭扭脖子,此时还感觉的浑身冰凉,身体四肢似乎还有一些僵硬感,让人只感不适。 看着窗外已经泛白,陈念穿好衣物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感受着窗外的空气贪婪的用力呼吸。 “这地方怎么这么冷?到现在还有点不舒服。” 陈念客房外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随即一道如和风般的男声传来“陈念是吧,昨晚睡得可还好?对了你这间客房是我这客栈里最冷的一一间,许多住过得人都说冷的不成,正好现在骄阳处升紫气照世你可以去面向朝阳用力呼吸这紫气,这样你身上的寒意会渐渐消失。” “对了,我这有一句口诀,你呼吸吐纳紫气时用得到:合齿抿口,舌抵上颚,返听收视,炁入丹田,用意行气,用炁从心。吸气时着意随念注于丹田,呼气时用意念领与窍外。” “此呼吸法名叫心息,莫让他人知晓,莫再传他人。” 那身着玄色道袍的中年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也不管那陈念如何反应。 陈念被那人说的稀里糊涂,随即稀里糊涂的下了楼在客栈前的一块青石上面朝东方盘腿而坐。 初阳已现,以完全姿态缓缓升起,客栈周围除陈念以为还有八九人,若陈念细看定会发现昨夜赶路时自己在路上遇见的四人中的青年与少女也在其中。 陈念开始慢慢按照刚才那人的言语“合齿抿口,舌抵上颚,返听收视,炁入丹田,用意行气,用炁从心。吸气时着意随念注于丹田,呼气时用意念领与窍外。”慢慢开始运气。 谁知突然从背后窜出来一只手,拍在陈念肩头,吓得陈念一个激灵,随即一阵银铃般的嬉笑声进入耳中。 陈念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何人了-梦瑶,耷拉着头无奈道“你这个能不能不要吓人,我刚打算学习吐纳刚有点感觉,被你这么一吓,啥都没了。” 梦瑶听闻秀眉颦皱,心中暗思“他昨晚身上还没有一丝真气,明显还没有吐纳过天地元炁也就是说他应该还没有呼吸法,怎么着一早就要修行,莫不是有人给他暗中传授?可会是谁?” “陈念,是谁给你的呼吸法,能给我说说吗?” 陈念赶紧一摇头说道:“别打搅我吐纳,一会说。” 于是陈念又开始呼吸吐纳,随着陈念入定越来越长慢慢的陈念脑后开始出现了一道紫色的光圈,慢慢,慢慢的那光圈愈来愈亮愈来愈清晰。 梦瑶见眼前的景象,只觉不可想象,第一次吐纳的人能感受到天地元炁并能吸收化炁为气产生如此景象,就自己也是少见,记得自己当时也是用了三天才能做到纳炁入体化炁为气。 不对,陈念这呼吸法怎么这么熟悉?莫不是那“心息”?可谁会传此法,谁又敢传此法?神州排名第二的呼吸法.... 梦瑶打定主意等陈念吐纳完毕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涉及生死那里能马虎。 片刻间,已是天地间皆明,光耀八方。陈念也从入定状态醒来。 陈念从未感觉到如现在般的舒畅,身心皆明,体内五行自行。 “陈念,你修行的呼吸法可是''心息''?”急切的人连语气自然也是急切的。 然而,陈念却是记得那人的话,对此听而不语。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今日陈念得了心息法借此还进入修道一途。因果一事谁能逃脱,今日因生他日果,今日得他日还失。 日上悬炉,陈念在客栈用完早饭便有开始上山路。 在行进途中除了那四人以外还有一个人的出现令陈念又惊又喜-梦瑶。 二人一见面一阵打闹嬉笑后,陈念这才知道,原来梦瑶也要去山上启文学堂。 “话说,梦瑶你为什么要去启文学堂,你一个女孩子要上学堂这可是我国少有的事。” 听闻陈念的话梦瑶撅着小嘴,双手扯着衣带把玩,回道:“怎么陈念,我这女子怎么不得进学堂,你有意见不成。” “这世间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个观念,世间女子既然要明义,又如何不得进学堂又如何不得去识字习书。”、 “怎么连陈念你也跟那些人一样?”那梦瑶越来越小的声音,令陈念哑口无言。 陈念也只好连声道好“可以,可以女子可以上学堂。” “对了,梦瑶你是哪里人啊?你为什么会在浮生客栈做事。” 原本一个会让陈念脸红红的问题,若再加上另外一个问题就会无甚羞涩之感,反倒因好奇更让陈念胆大。 一个人的眼睛也许是最不会欺骗人的,就如同此时的陈念看那神色娇羞的梦瑶,看那少女几近顽童的一颦一动。 那些都入了少年的眼,透过眼睛也进入了心里,然后刻画在了脑海中。 懵懂的少年,跳动鲜红的血液,悸动的心跳。 猛然间,少年发现那少女在斜着头看着神思不知早飞了多少光阴的少年,只得哈哈一笑来掩饰自己。 然后抬头大声叫到“时候不早了赶路,赶路。” 说完大步流星踏着不知名的步伐,似摇似跳向前半跑而去。 然后悄然回首发现身后的某人并未跟着自己一般跑,只好易手晤面放慢脚步慢慢的等身后的人。 梦瑶见前面的陈念这般小尴尬,面浮娇花也是不觉几步就追上了前面故意等自己的陈念。 许是雨后青山烟雨,慢慢的山道上起了大雾,像是人间仙境落此处小山。 那两人肩并肩走在这雾里山道,偶尔肩膀亦或者手臂或手总在不经意间会悄悄一接触便有分离,一个有几句没几句的瞎聊,一个却听得津津有味。 书到用时方知少,对此陈念这才觉明,于此时此景自己却只能东一句西一句,所幸某人对此也并未太在意,甚至不在意。 所幸,天公不是无情道,随着时间行进,道上的雾慢慢的褪去了。也许是雨后的再次生长,路旁的不知名的花草在陈念看来似乎是比昨日更高,也显得更好看了。 陈念这才停了东扯西说,拉着梦瑶去看那些花花草草。 “梦瑶,这是什么花啊?我家那边也有好多这个。” “哪个?”梦瑶的目光随着陈念手指的方向看去。 “哪个啊,是石竹花,又名洛阳花许多地方都有的。” 陈念听到了解答,见梦瑶好像知道的不少,所以好奇宝宝就上线了。 “这是啥呢么?那是哪个?还有那个······” “这是朝天子,那是紫薇,那个是萱草······” 于是,就成了一位科普者给一个好奇宝宝讲解花草。 第四章、学堂位列十一 路几途远,心念随之所至。 陈、梦二人在晌午时分也是到了山顶处,见到了那个悬挂正楷所书一匾“至诚主静”的山门,山门不高丈许左右门宽也在丈许,山涧青石垒砌而成,朴素之至。 山门右侧的木柱上书“二气五行,化生万物。五殊二实,二本则一。” 山门右侧的木柱上书“是万为一,一分万实。万一各正,大小有定。” 山门里面,有几个孩童在嘻嘻打闹,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几岁青年看着那些孩子,脸上的笑意都快要流出眼睛了。 那青年看见有人入山门而来,待来人至身前行儒家礼问道:“两位可是陈念与梦瑶?”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两姓甚名谁?” 那青年笑道:“是周先生让我在此等候,来接几位新入学堂的师妹师弟,既然你二人先来,那我们一起再等等还有两人。” “今日,再添四位师弟师妹,我们学堂加上这些尚未记册的孩子就有三十三人了,只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早年间外出游学至今未归,所以我们学堂现在记录在册的共有七人。” 言语间,那青年一抬头“来了,人齐了,小师弟们回了。” 待那四人至眼前。 “两位可是都闲、都凡?” 四人中的那青年上前拱手行礼道:“我是都闲,这是舍妹都凡,前人可是考亭先生?” “既然几位都到了,那我们一起去见过老师吧,”说完便招呼众人往回走。 “对了,今后成为同门大家称我师兄便好,走吧,周先生还在等我们。” 众人一起前往学堂。 陈念在途中这才发现,眼前的学堂不过坐落着几间瓦舍,青砖青鳞瓦,干净的院子里在正中出有一棵巨大的槐树,其叶正青翠亮丽。 临近学堂,眼前的是一小片菜园,菜园里有一位青袍长衫的中年人手持长把小锄正在锄地移草。陈念细一看,是周先生。 考亭到了园外,喊道:“老师,不是说今日要见几位新来的师弟师妹,今日不下地嘛,你看衣服又脏了。” 周先生闻言面露一笑 “好好,都来了吧,走。” 说完拿着锄头走出菜园,拍了拍染身的尘土起身走向学堂里。 身后紧跟的考亭则是满脸的无奈,只好边走边向四位新入师弟师妹介绍学堂的构成。 “正对着大门的那一间是德堂,是我们反省,早、晚课之处,德堂后面是学堂是我们每日习课练字之处,学堂左边那间是伙房现在,既然有两位师妹我也可以早点从那歇息了,学堂右边那间是杂间,放置一些农具用物伙房用物,学堂后面是学舍,诸位以后就要在那入住。” 片刻间,众人已从门外走到德堂前,大约八十来步。 这德堂高约两丈余,宽五步长九步,木门朱漆鎏铜环。 随着众人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是高堂上所挂着的一位夫子像,面善目慈,双手持礼,腰间赋剑。 刚刚还在田地里言笑的周先生,进入德堂后就变的神情庄重严肃,似是胸中有气,浩然长存,开口对考亭说道:“备洗漱,备贡香,备用服。” 考亭亦无刚才的随意,双手持礼回道“受命。” 随即有四个小书童一人双手捧盤匜,一人手捧香盘,一人手捧用服,一人持手而立。 陈念、梦瑶、都闲、都凡四人在四名书童的帮助下洗漱换服,静静立于堂前静候。 那周先生又言道:“考亭,持烛,你等四人依次向夫子上香,崔信,持笔记册。” 站在最左边的是都闲往右是都凡、梦瑶最后是陈念。 第一个上香的都闲从书童手里接过香,双手捧着上前在考亭前点燃,然后插入香炉。 而那名叫崔信者双目直视,脸无表情,语无生气,直道:“籍贯姓名。” “弟子,恒青国举天郡都氏都闲。”言语毕了,都闲先向夫子像持礼而拜,再向周先生持礼而拜。 而那崔信则在名册上记下“恒青国举天郡都氏都闲第八位。” 而后都凡、梦瑶、陈念依次效法而行。 都凡第九,梦瑶第十,陈念第十一。 最后四人在周先生的带领下再次向夫子像上香行礼,诵读论语篇“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礼毕后,周先生身上的气势瞬间无影无踪,脸上也恢复了之前的和蔼,对着四人说道:“今日我门再添你等四人已满十一人,今后以不再收弟子了,陈念也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我在之前还有两名弟子明道与伊川,其二人跟我习学不到三年便有所感,随即远方游学至今。” “那二人以外我还有弟子五人,三弟子风斣,四弟子崔信,老五王柽,老六李爻,老七午炵。”周先生边说边露出微笑。 “不对啊,周先生,那考亭师兄呢?”这明明是考亭师兄带自己入门的,这怎么还不是师傅的弟子? 周先生笑道:“陈念,你喊我什么,以后要喊师傅的,考亭是教学的老师,与我亦是良师益友。以后要喊他二先生的。” “考亭,你先带他们三人去学舍收拾一下,定完房居再带他们去伙房,陈念先留一下。” 考亭带着那三人以及身后跟着的一群小书童,去了学舍。 被留下来的陈念看着眼前的周先生,也只是半月许未见,自己好像能感受到眼前的人,体内蕴藏着一种令人平和敬畏安静的能量。 周先生双目如炬盯住陈念,陈念瞬间感觉自己如初生婴儿般在这目光下无处躲藏毫无遮掩。 “嗯,陈念,你是不是在来的途中有吃过什么果子?”这体内的道伤我倒知道,命中之劫。那体内的青果是什么,不对还有他的体内怎么会有如此浩瀚的生机? 嗯?那人倒也实在,将心息法也传给了他。 陈念一回想,只知道自己在路边茶馆那边吃了一个青果,一包藕片。可是谁给自己的呢?怎么记不起来了? “茶馆里一老僧,一壮汉,还有一个小二,还有谁?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周先生闻言,心念一动神识瞬间至那陈念所说的茶馆,可是人去无踪。 片刻后,周先生心道“那三人跟脚我大致已经明了,可那还有一道气息怎么无迹可寻,似乎连这道气息也是那人故意留给我的吧?” “陈念,你先去随他们一起用午饭吧,为师坐会就来。”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陈念昨日后出晚归,所以分学舍时就剩他一人一间。 学堂总共九间学舍,周先生一间,考亭先生一间,四师兄、六师兄一间,七师兄、都闲一间,梦瑶、都凡一间,那些孩子们共得三间,就剩陈念一间。 这也让陈念颇为如意,自己本就喜欢清静,一人独处怡然安宁,能不妙何不笑。 早眠、深息、早起。 身息陌生环境的陈念,昨夜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只觉睡入魂海深处,一觉天将破晓。 卯时刚至,陈念就已经起身下床开始洗漱。 至一刻,陈念盘坐在床闭目冥神,于脑海深处开始研读姬老头所留‘心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静有动;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眼初观无甚,以心读只觉魂海深处只生清凉冰静,魂海内愈发清明。 常人魂海本就混沌之处,眼不可见,心不可念,神不可达。 这清晰从桃核大小开始,慢慢的随着陈念的所观、所念开始慢慢的扩张,然而这魂海本就无边际,无高极,所扩张的只不过沧海一粟。 慢慢的,‘心经’上的内容渐渐在陈念魂海内生成斗大的金色的字并悬停于魂海正中央处。 然而金色的“大道”二字刚刚生产并悬停,盘坐的陈念被一阵自无形无处而生的神秘力量所伤。 面色苍白口角流血的陈念也似乎懂得了修炼一途欲速则不达 “可能,是我观看的太急,一次看的太多了吧?” 卯正初刻,陈念刚刚在卯时二刻左右就因神秘力量已经休息到现在。 此时,窗外已经有丝缕光亮开始游荡世间,送走昨夜这最后的一程。 陈念重新洗漱,洗掉嘴角的血迹后就来到学舍外。 到院里这才发现,考亭先生已经在水池边坐着了。 考亭先生也已发现陈念只是点头示意,继续闭眼冥神。 陈念来到学堂与学舍中间的那棵大槐树下,面向学堂也就是东方,盘腿席地而坐开始吐纳初阳紫气。 吸气时着意随念注于丹田,呼气时用意念领与窍外。 这周围的元炁夹带着初阳紫气好像有通道通向陈念一般,如同碗口粗细的元炁源源不断的从陈念的七窍涌入,进入丹田。 水池边的修行吐纳的考亭也被这种奇状打断,当看到陈念吐纳产生的景象,目瞪口呆,那些所谓天才娇子与此比想也不过尔尔了。 别人的丹田刚开辟时不过三丈宽三丈长三丈高,随着他人的修行吐纳慢慢积累,直至这空间里被自己炼化的天地元气所填满,才能突破下一层,那丹田空间的以突破扩张至长、宽、高各九丈,继续吐纳炼化,然后再突破,丹田再扩张至长、宽、高八十一丈以此类推直至第九次圆满。 然而别人吐纳不过筷子粗细,常人若无奇遇突破一层大底半年至一年内才能够。 而陈念的丹田开辟之初就只有茫茫然的荒芜,千里不见边万里不见极,碗口粗细的元炁流与如此浩瀚的丹田相比,实在是不知何时才能练气填满这··· 初阳紫气,天晴时日每天早上也只有卯正初刻至卯正一刻,每日这短短的一刻都会是数不尽的修道之人所迫不及待的。 眨眼间,整轮骄阳已经升上阳山山头,陈念也停止了心息修行。 第五章、山下烽火将起 昼夜苦短长,何不秉烛游。 陈念清晨时分吐纳时的景象,着实吓到了考亭先生。 早课时分,所有的学堂孩子都要在德堂里观夫子书字‘克己复礼,谨言慎行’。 一众弟子皆有蒲团一个共十一张,而那些书童则两人一条凳子,落座在德堂里,观夫子字明意再而自省。 其要一是:论昨日自己之言行是否有过失或有不查之过,若有,自己应该如何补救挽回或自己下次再遇此同事应如何再决对。 二是:再看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完善与先生教、书上言可有出入否差否,若有再思是自己做的有问题还是先生亦或书上之说有瑕疵。 三是:再后,思自己昨日之所见,见别人处此事安然妥当甚为合理,因思考别人这般处事对在何处妙在何处,若以自己面对此事,自己会怎么做,能有这般称心无暇?以后自己面对此类事情是否能做到这般?然,见别人处事不大对不太合乎礼法,因思考他人错在什么地方为什么错,以自己面对此类事应如何? 最后,每个人都想想自己今日要做什么学什么,怎么做,怎么做的不太差。 这是启文学堂里每个人每天都必须做的早课,从辰时初刻开始直到巳时初刻结束,期间,若有自己不得解,不太明之处,可在早课结束后与他人请教,如果请教无果,待午饭结束后在学堂可以与老师再请教。 早课后,巳时初刻到午时初刻,书童们可在外面院子里三五成群嬉戏打闹,而那弟子当先温习昨日功课直道全部记得,才能随意。 此时,德堂里只剩周先生与考亭先生。 眉头微皱,忧心忡忡的考亭先生静不下心来。 周先生见状问到“考亭,怎么是发生了什么了吗?你怎么这般心不在焉。” 只见考亭先生连连苦笑,摊手而言。 “周先生,今日清晨,我与陈念同在院里修行吐纳吸收那初阳紫气,但在陈念修行时,我竟然连一丝初阳紫气都没法吸收,甚至于我感觉那天地元炁我如果要吸收的话都可能连平时的两成都难以达到。” “而当我停下来,我发现那陈念吐纳元炁的量比常人高出太多,别人元炁流大多筷子粗细,而那陈念吐纳的元炁流足足碗口大小。” “周先生,我从修行至今也见过不少修道天骄,可从未听闻能有人做到这般,敢问先生,这陈念到底是何方来人?” 周先生站起身,双手后背,转身看向夫子像。 “陈念此事早上我已知晓,你也不必惊讶诧异,他在我学堂待满三年便让他外出游学三年。六年后,会有人来带他离开的。” “你今日所见,不可与他人言道,平日里就随他去,若有外人在场时,要出手尽力遮掩,避免陈念此事泄露出去。” 考亭先生点点头,目光深邃不可探究。 “至于陈念的身份,的确是洞湖陈家庄人。然而,他的跟脚来历我也看不大不清楚,我曾和天乙道人一同推演,但迷雾重重大道威势压阵其后隐约还有先天混沌的气息阻挠,饶是我二人强行衍算甚至受到一缕大道杀机,任然也只得到一丝预机,与那诸界灭法大劫似是有关。” 考亭先生听闻,只得面色沉重不在言语,周先生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天乙道人和周先生二人合力都无法看清陈念的来历,反而致二人身受一缕道伤。 “不可究,不可究,或许只有那几位可能明了。” 考亭先生愈发感到沉重,‘那几位’是谁他很清楚。于这样的一个人产生因果,思来只觉头大,危机感寒气刺人。 周先生,转过身来从德堂看向山门外,心念一生。 “考亭,有‘客人’来了,你好好招待一番,客是客,来意可非客啊。” 远处,有一人负剑自山门外缓缓行来。 日光在天,此人在地,只是二者同样不可直视。 只因,那人剑气冲云霄。 忽是,那人气势瞬间无踪迹,全然趋同常人。 德堂外的考亭先生见来人,刚刚的沉重心情却是慢慢消散了,脸上也渐渐浮现出笑意来。 “那不是我该思量的。” 考亭先生大笑道:“有朋自远方来,怎么不乐乎。佑安兄近来可好。” “尚好,尚好。” 东风送客来,来客吟东风“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因为启文学堂内无客房,昨日来的剑客佑安落座在学堂后山上。 “佑安,恒青国三属国耀阳国之人,曾经于水火战乱中力挽大厦将天倾,救得将亡之国。位列耀阳国上将军得加封护国公。” “考亭,佑安此时来山上,你当如何看?” 考亭先生与周先生同在地席之上盘坐品茶,考亭先生起身跪坐右手执壶,左手扶袖。 考亭闻言,不见手上动作有丝毫停滞,头也不起。 “先生所言之意,我也略有耳闻,山下恒青属国真星国欲行兵事于耀阳国,而佑安兄此时来学堂,恐携山下王朝因果加注于身啊。” “然,佑安兄自耀阳国安国定邦后,便以战时受伤为由,辞去所有官职,以布衣之身游乎诸国各地已经多时。” 周先生端起茶杯,浅尝后,直道“清茶,清香。”转后,抬头看着考亭。 “那考亭,你可知虽说佑安辞去官职,但是耀阳国却从未撤去他的护国公之位。” 周先生再喝茶,再言道 “一个‘了无牵挂’之身一人的白玉真体剑客加上开智初期的修士,对其他国家亦或其他势力是怎样的一个威胁震慑?” 中域李十二诗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考亭恍然大悟。 “我去请佑安兄。”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后山上的草茅庐,面前无阻一览无余,其后奇石林立,四下丛林冲天。 考亭沿小路来到茅庐前,便见佑安与茅庐前盘腿而坐剑附腿上静心悟道。 佑安身周三尺之内剑气纵横,剑意弥漫,其内似乎连那空间都出现了一丝丝裂缝。 考亭在旁等候,片刻之后,佑安停了静心。 考亭见状笑道直言 “佑安兄,自二十多年前,我两在周山国一遇便如故知,自后我两一路同游用时年半方至中域,路途中种种精彩之处,如今想来也是历历在目涌上心头啊。” 只见佑安起身持剑行礼,直道“逝如斯,光阴不可挡啊。” “二十多年前,考亭当年之风华气茂,如同年之三月,莺飞草长杨柳依依,路遇不平事大有刀剑在手公义在身,比我这个武夫还要武夫啊。” “这,今日考亭之茂却见沉中有稳,温温如玉,变了、都变了。”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今日方知非是我啊。这些年仗剑游行天下,所遇所幸,方知我是我。” “今日之我,结庐于深山飞水,潜心修行,自来自往,好不怡然自得。” 考亭拱手示意,“佑安兄,周先生还在等我们。我们不妨边走边说。” “好好,走吧。”有按频频点头示意。 二人随即一起下山。 “佑安兄,当年我两一同游行时还不知你的事迹,只当你是一位豪情侠客,一人仗剑只马横刀天下。可后来我来到恒青国慢慢听到你的一些名声,威名赫赫啊,佑安兄啊,你可将我好瞒啊。” “哦,考亭,说说看你听到了什么啊?” 考亭边笑边指着佑安说道 “佑安兄当年五十骑飞赴敌军大营,兄以五十对五万,活捉叛徒后安然离去,竟然无一伤亡。堪是古今天下一奇绝。” 路途再远终会走完,时间却永不见尽头。 后山到学堂也就短短半刻路途。 佑安、考亭二人来到德堂门外。 德堂门自敞开,却见周先生已经在斟茶待客。 考亭在门外停步示意佑安先进,佑安进入后于周先生行晚辈礼。 尊道:“晚辈武夫辛佑安见过周先生。” 周先生坦然一笑,话道:“佑安,不必多礼,我这里只有粗茶淡饭以来待客啊。来坐下一同尝尝老四王柽前不久刚采摘带来新茶。” “谢过周先生。”随后佑安落座。 周先生坐在右边,佑安坐于同位左边,考亭坐在周先生后,三人一同就坐。 周先生开口先问:“佑安这次远游至此,可有来意?” 佑安放下茶杯问道;“晚辈来此有三件事,一为请先生解惑,二来与考亭坐而论道,三来与高徒崔信问剑。” 周先生闻言直道“佑安可以讲来,我定知无不言。” “敢问先生,真星伐我,真星强我国弱,我国对此当如何?” 周先生摇摇头,端起茶杯清抿一口,随即言道。 “此事佑安大可放心,真星伐你国,你大可放心,此战你国最多失十一国土,于国基无恙。” “先生,这是为何?” “耀阳国开国者为我人族远古一皇嫡系后裔,天下断然不会让其被灭国。你大可放心。” 佑安起身拜谢,所后三人一言不发只做品茶之举。 茶至无味败却了,三人也停了。 周先生起身,二人也随之起身。 “那,茶是品完了,还不错吧,这地方就交由你等二人。” “对了,地方小,别给我拆了。” 留给考亭与佑安一个背影出了德堂,眨眼间也不见其踪影。 考亭、佑安二人相视一笑,继而落座。 “考亭,我二人今日以何题目来作今日论道之观点?” 考亭皱眉略作思量,即道: “如若不然,便以‘修身以治国’而论?” 佑安笑着摇头玩笑道:“考亭还是当年那般‘善解人意’啊。好,今日就依你所言,以论‘修身以治国’。” 题目既然已定了,二人随即正襟危坐。 “修身治国,修身者:正己、明智、立观,行道。然治国之说当以强兵为要,兴农为辅,商贾次之。安内攘外,徐徐图之循序渐进。方为强国之策。” “考亭,以为如何?” 室内二人不觉,此时室内有莲花凭空而现,满室自生暗香。 话说考亭还在沉思佑安之言,无奈着实没听见。 佑安,见状只得苦笑连连,还是老样子,等吧。 片刻后,考亭从沉思中醒了过来,见佑安盯着自己,眼珠一动。“佑安兄高论,着实令人如嚼腊肉,实在有味。见谅,见谅。” “虽,佑安兄所言实属高论。然我另有看法。” “修身者当以: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事故。知先行后。上而无极、太极,下而至于一草一木一昆虫之微,亦各有理。一书不读,则阙了一书道理;一事不穷,则阙了一事道理;一物不格,则阙了一物道理。须着逐一件与他理会过。天地中间,上是天,下是地,中间有许多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人物禽兽,此皆形而下之器也。然而这形而下之器之中,便各自有个道理,此便是形而上之道。所谓格物,便是要就这形而下之器,穷得那形而上之道理而已。鉴格物致知为行,方是修身之道啊。” “再言,治国一事当是以民为本,以民知、民观为要,以教书育人、做人为最,其次才是强兵、兴农、商贾。治国一事务求上下一心,言行一致。” 坐在院里槐树下的周先生又有的忙了,只是这等异象我也只能遮住十之八九啊。 只因,遍地金莲突显,天空方圆九十九里祥云喜来,并有瑞兽贺喜而来。 考亭言毕,却是见那佑安频频点头若有所思。 其后,佑安起身拜谢“有道是‘听君一席,胜读十年书’考亭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令我似有顿觉之感啊。” “得见考亭今日之言,此行已经超出预期啊。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只见佑安忽地一个箭步冲出德堂,随即御剑到了后山。考亭也是赶身御空飞行。 “考亭,为我护法。” 自是,佑安也入无尘一境。 第六章、山上酒与剑 天边的红霞也已被那傍晚拉扯而来。 一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一人黑色长衫发以方巾束。二人随意坐落在后山的茅庐前的地上。 批头散发者,虽面容满是焦黑污垢,身上多处也有已经干枯的血迹,然其神色依扬目光明亮又神照。 批头散发者正是那渡劫成功,已是无尘境修士的佑安。 无尘修士者即神魂之念通透无暇,清净无尘,道念通达不受莫名诸般因果所影响,于无量万般中不失己心。 那落日余晖的一束残阳照在了佑安的脸颊,却见佑安看了一眼那西山的落日,随后顺势躺在地上念道: “有道是:‘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映情映景,考亭你这有酒没?此情此景怎么能少了美酒。” 考亭看了一眼佑安,欲言又止。 凭空拿出一坛酒,一壶酒。 考亭拿了那壶酒,却将那坛酒推给了佑安。 “佑安兄,不得愁苦无处诉,何来杜康复明日。看来今夜要酣畅淋漓,不醉不归啊。” 佑安坐起身了接过酒坛,却未先饮。 “考亭,非是我诽谤周先生,然周先生今日于我国之论,实属有几分敷衍啊。” “其一,于周先生之言我国此次兵事加国,只有失地以得保国,然所陷之地皆为我国土,所陷之地民皆为我国民啊。” “其二,周先生言有人保‘我国不会被灭’,然若我国自走亡国路,谁能保?谁又能保?” 考亭示意进一酒,二人相视一笑,一人执壶一人提坛,痛饮一口,直道痛快。 “佑安兄,若真有那时,你不还在吗?” 却见佑安双手抱坛,喝酒如虎吞。 “考亭啊,‘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剩下的只有二人敬酒饮酒再拿酒··· 漫天星辰一一浮现。 翌日,卯正初刻,陈念依旧准时出现在学堂院里的大槐树下修行。 考亭昨晚喝酒太多又未使用修为,故而今日晚起啊。然当他看见槐树下的陈念,只得苦笑作罢“得了,今日以致以后我就不用再吸收初阳紫气了,还是等他三年吧。” “还是去找佑安兄吧。” 苦茶待客,佑安也已备茶只待考亭。 由于学院那边有周先生坐阵,并无人敢随意探查。 铜壶里的水刚刚烧开,考亭也如约而至。 二人对饮一番后,考亭言说“崔信今日上午便会回来,你这最后一愿今日也可得偿啊。” 待得日升悬空,佑安与考亭同时觉察山外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其势冲天。 然近山门时,那人气势陡然无踪,二人相视一笑,是崔信到了。 佑安、考亭二人缓步下山。 而那崔信入了山门后,就来到德堂拜见老师。 “老三,开春你托人带来的清茶我已收到。这次回来所为何事?” “老师,这次中域之行可谓精彩之至,见人识物数不胜数,机缘巧合弟子有幸修为有所长进,有所感悟所以特地回来静心悟道。” “你这想让我为你遮蔽天机吧,你这‘劣徒’,就知道打为师主意,对了剑客佑安来访我启文学堂,说是要与你问剑。” 崔信听闻顿感头如斗大,在中域时就天天被人追着喊着切磋、比武、问剑。搞得自己东躲西藏,这怎么自己回来躲躲清闲还是有人来。 “老师,能避免吗?” 崔信觉察有异动,神念一动。苦笑道:“避无可避啊。” 崔信试探道:“先生那我出去打发那人离去了啊。” 周先生点点头。 武夫入了那真我洞明一境,若如体内血气、元炁足够,可以一人撼动一流宗门百年王朝,修道之人若非合道一境万无可与睥睨。 “我这学生,武夫一途以致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有如登天啊,我观其修道一途也已抵达神虚门槛,之差一脚,此次回来应该无虞。” “崔信兄,崔信兄。” 门外一道道急切之声迅疾而入。崔信无奈摇摇头也闻声缓步走出去。 崔信见门外来人身高七尺身着粗布麻衣,骤峰剑眉,其目如星络腮胡者便是佑安也。 只是佑安一见门口所站立之人,其人身高六尺二寸之余,体型略显单薄,大众脸,全无突出。 然,佑安却感自己面对着整片天空,深感此处时空对自己的压制似乎自己连出剑都难。 “敢问,崔信兄,可是踏足洞真一境,以致返璞归真啊。” 崔信颇感无奈,言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还打不打啊?” “一个武夫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怎可抵达洞明一境怎可窥探武神之境。” “如若不敢,我压境与你且与你一试。” 一番言论令那佑安,如同茅塞洞开,战意且盛。 佑安起身向崔信拱手拜谢,两人相约后山之上午时正刻一试高下。 佑安战意愈来愈盛,竟于当地盘腿而坐静心观意。再思昨日考亭之说。 方圆百里瞬间乌云密布,劫雷轰鸣,其势重重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景。 原来是佑安将要突破洞真一境。 “可教,可教。” 八道劫雷,一道强一道,道道皆有灭世之威。 劫云散去已是未时正刻。 崔信待劫云散去,便留一语:“待他修养完毕,我再与他一战。我再后山等他。” 说完,崔信便于此地瞬间不见,只身落于后山。 申时初,佑安于劫后调整修养完毕。 知晓崔信留言,佑安也是于原地如风忽是不见。 后山二人,皆持剑而立。 “佑安,我所持之剑-堪舆。” “崔信兄,我所系之剑名曰朷剅,其意也陋,只作割木心之意。” 二人点头示意。 “我所习练剑法为雷雨剑,” “崔信兄,我当年金戈铁马时自创一剑法共七式名-破阵七剑。” 这二人,一人山上人,一人山下人,一人持剑侠客,一人持剑将士。 这时,周先生突然现身。 “我再不来,一会我的后山就没了啊。” “佑安啊,你和考亭论道就搞出的动静就不小啊,若非我及时遮掩天机,我这小山小地方早就被人给踏破了。” 崔信、佑安二人只觉换了天地,眨眼便以身处周先生所造小天地内。 “你两放心打吧。” 高手对决,哪有那绚丽夺目的你来我往,若是分生死,三五招式便可行。 佑安自知不敌,故而先行出剑,其剑出战场厮杀声、战马嘶鸣声、将士哀鸣声。其身后浮现出五十骑黑甲持戟将士做冲锋姿态。 而观崔信,剑即出鞘并无它相无它势,只是这小天地里换了天日,乌云密布雷光闪闪。 那周先生,却是面露喜色,心道“这小子已经到这一步了吗?我这小天地内他也能以换天日。” 只见佑安一剑横扫-破军式祭出,身后五十骑黑甲即飞驰袭而杀向崔信,杀意漫天。大有破开这迷迭乌云之势。 却见那崔信持剑冲天指,顿时天雷滚滚,稍有不慎天雷落地,乍起丈深之巨坑,崔信剑式一变,道道天雷直击那佑安以及来袭的五十甲骑,道道天雷加携毁灭气息。 那五十骑片刻间即为虚有,似乎伴有阵阵凄厉之声。 而那佑安感到天雷之中透露出的毁灭之力,摇摇头,随即拱手认输。 再看那周先生,都要骂人了,自己造就的小天地刚才一刹那差点就要崩溃了,要不是他及时察觉尽力护持,这启文学堂就要没了。 修道难,习武难、得道如同空步登天自是难更难。 第七章、见道于《大学》 一场突入的雷雨打散了学堂里正在嬉戏玩耍的小书童们,四散而至屋檐下,观雷听雨。 崔信毫无悬念的赢了,只与那佑安话:“剑意不错,就是杀气太盛;至于剑式嘛,纵横睥睨大开大合,不适于问剑,万人敌怎可于一人。” 佑安也早有此感,但这是自己千百次战场上一点一滴慢慢感悟归纳所得之术,战场杀敌破阵最适合不过,却是不大适合个人问剑。 佑安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遂是向那崔信弯腰拱手竟行那弟子礼。 “崔师今日指教,我自当铭记肺腑,我决意在学堂后山这边自建一茅屋,于此地潜心修剑。” “周先生,不知可否?” 然而,没等周先生回答。 只见崔信眼眸一动,随即连忙道:“好好好,佑安啊,你大可在此地安心悟剑,有事了我帮你出面,你懂得。” 说完还不忘向佑安直眨眼,生怕那佑安跑了一样。 周先生见他这般模样,瞬间明了。 “佑安,那你就在这里安心悟剑吧,有空了教教孩子们,帮他们强健强健筋骨。” 周先生说完便一脚带走了崔信。 考亭也只向佑安告辞:“佑安兄,你刚突破不久我就不打扰你了。” 周先生三人来到德堂内,但是周先生并未就坐,只是背对着考亭、崔信二人。 随手间一个小天地,这等修为只叫崔信无言,老师又强了··· “老三,你这剑道是悟了这毁灭一途吗?武夫一境何时到了真我洞明巅峰?你这次回来是要突破修士神虚一境?” 崔信挠着头想了想:“老师,我在中域时曾遇到一片时空裂缝,一不小心于是莫名到了昆仑颠,在那了遇到一位青衫书生,自称一余先生,那人传我半部道经和一小节莲藕。” “莲藕我吃了,所以就莫名到了洞明巅峰,然后我看了那经文,弟子只能看的前面两句‘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 大道不轻传,怎可轻易言现于天地,是故崔信言即出,继而感到一阵道势袭来重重威压,随有一道浩瀚的神念伴于其后紧随。 虽然这威压对于现在的崔信来说尚可承受,但这冥冥之中却有大因果加注于身。这令崔信面色惊变,修道之人不怕苦难,略怕劫雷,然最怕这因果,修为越高越去而远之。崔信正要出手辟祸于吉,只见周先生身前浮现一篇诗文。 只其首“拙赋”二字,其下:或谓予曰:“人谓子拙。”予曰:“巧,窃所耻也,且患世多巧也。”喜而赋之曰: 巧者言,拙者默;巧者劳,拙者逸;巧者贼,拙者德;巧者凶,拙者吉。呜呼!天下拙,刑政彻。上安下顺,风清弊绝。 谒时其文现,文气通天,世间万朝各地皆有阵阵文气从庙、宗、祠、坊如离弦之箭拔向天穹,一文现,万道不压,诸邪避,其恶消。那道压、其人神念皆不可近,片刻间道压消了,那人神念也再无指向,只得退却。 是故,周先生以自己道韵作小世界屏障。这才言道: “老三,这神念来人是那太上道祖的弟子,楼观道教主-文始真人。你所诵之经则是他的《文始经》开明篇。” “老三,既然已经身陷其旋涡,那便无法可避那因果,你且放心悟道,为师还在。你安心去后山溪边。” 崔信也知刚才之凶险,既然那人神念能随道势降临此处,那么那人必定已是超凡入圣,虽然身不在此方天地,但其一念也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 况且,不拜师不入其道统就参其道,作那强取豪夺之事,是这世间公认的生死之仇。 崔信,不多言便向先生告退,去了后山溪边。 周先生再次衍算天机,发现刚才之事世间他人竟然无人察觉,恍然于是:“是那陈念于此地避了天机啊,除非我辈之人以自己的道衍算此地,其他断然不能啊。况且就那梧桐伞一物,合道境以下就无人可察觉。” 时以至未时三刻,学堂里的人都已经午休结束,赶赴书屋待上午课。 陈念这几天每日清晨卯时正刻吐纳初阳紫气,虽然修为并没有突破还是练炁一层还是练炁士。但是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比常人那练炁六层体内的元气还要盈盛都快接近那练炁七层的,而且陈念这几日随着修行身高也略有变化大约已有丈半多些面容也干净了许多。 学堂里的午课从未时正刻到酉时正刻。期间书童们习读启文《千字文》,所剩弟子则有李爻、都闲、都凡、梦瑶、陈念等共计六人,在李爻的带领下研读《大学》篇。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此时周先生慢步进入书屋,坐在讲课桌后,待着陈念他们读完《大学》篇。而后言道: “书之所以可载道,在其字,字之以载道,在其意。” “人之博学在识字习意,博览群书,读书万卷其义自见。” “然圣贤之学在观事物而明理,明理而以之行,道存天地间,无所不韵无处不在。是故,圣贤明道而行道,所谓圣贤。” 周先生环顾诸人,继而讲到:“你们来启文学堂,书要你们自己读、自己思,有不懂思而不得再请教。我只在此处教你们做一立身天地之人。读书可以不急慢慢来,但是做人不成。” 其下六人闻言只觉神清目明,魂似遨游缥缈处如沐春风。 李爻本就在无尘境耽搁多时,苦于无法达神虚之境,今日得见老师之言立地顿悟。 剩下陈念等五人只是心念遨游魂海深处,久久不能回归。 天晴气明。骄阳似火,晚霞红如锦绣绸缎。大空起火烧也万里似画。 几个人儿,今日听圣道之音,心不在焉好像是失魂落魄。 老十一陈念低头跑偏,若不是梦瑶一把拉了,恐怕需要床上休三天。 几人不知,周先生其后跟随了半天。 第八章、习武握剑 天启十五年,万事不变也变,变也不变。 一如既往的初生骄阳,一如既往的人坐于槐树下,一如既往的修行吐纳。 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流逝。 陈念进入学堂也已经一年有过。根据考亭先生给他们这些弟子定制的课时读书顺序当是《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以及那需要自行解读的五经学说。 今时,陈念等诸人已经按要求读书刚到《孟子》一书。将要鉴读君与民、生与义何取和舍之要。 这一年中,崔信一直都在后山溪边闭关悟道,而那佑安也一直在后山茅庐边静心精修前不久刚刚来看望过周先生,当然也少不了和考亭先生彻夜以酒论道。 农历五月初五,先天八卦以乾坤定南北,天南地北为序,上为天乾,下为地坤;正南为先天八卦之乾位,夏到五月初五,苍龙七宿运行至正南中天方位,是龙升天的日子对应着上古卦象-乾卦第五爻“飞龙在天”。 是故,农历五月初五六域内各地都会有官府组织准备并举行祭祀一事以及民众自家举行祭祀,官府亦或民众无论贫与富祭祀一事都会尽力诚心,一盼天顺风雨和,二盼国泰民安家事平。 陈念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在年后三月十三当日周先生亲手为陈念挽发束缚。 按照大陆上的习俗惯例来说,凡男子年满十六周岁以亲、长、君为之行束发之礼,则以《大戴礼记·保傅》中记载:“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 大学者意指比启蒙堂更高更大的学院。 大艺者:礼、乐、射、御、书、数等古之六艺也。礼者: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 大节者:即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男子束发集成便要明德,知先后,理顺序,也近道。 陈念在束发后得到考亭先生的指点:“陈念,现如今你大可习武健身,早早打熬体魄对以后益处甚大。本来你三师兄崔信最适合做你习武的启师,但是他这一闭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关,但现在你既然已经年满十六打熬体魄一事宜早不宜迟万万耽搁不得,你现在有机会可以向佑安请法习武练剑。佑安兄现在已经出关,每日都在后山静心潜修。” 陈念面露苦涩,“自己去年一年间,总共去后山七次,每次见到那个面色如黑的持剑者,自己都很尴尬。” 原来陈念自己第一次独身一人见到佑安时,佑安曾掷剑于他让他拔剑而立。陈念握剑尝试,然而三试而过那剑却纹丝未动,只见陈念面色涨红,年轻人心有不忿执意再次尝试。 陈念静心散念,以引那丹田元气贯穿游走于四肢之上。而陈念自己不知体内血肉之上隐隐闪烁着那丝丝红光。陈念左手握鞘右手紧紧持剑,心意而动剑随意出。 那佑安略有察觉,以心念观之。只觉好一个神力少年,这剑本就非同一般,常人若非抵达钢筋铁骨之境本就无可能拔剑出鞘,再观这陈念练炁一途也才化气一境,武夫一途本就尚无涉及除了体内血气比正常同龄人略盛几分在没什么异常之处。既然能拔剑出鞘也只能是天生神力。 陈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才拔剑而立,正在那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见那佑安一个眼神,示意自己离去,什么是郁闷,什么是无言。 是日,佑安也自闭关后第一次离开了后山,来到学堂拜见周先生后就去找考亭。 坐在山门口青石上俯视山下的考亭见身后来人,气息深瀚沉稳也是不觉露出几分兴色。 “我在此先恭喜佑安兄入境得安稳,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明,再恭喜佑安兄神清气爽焕发第二春啊。”只见考亭虽然脸上满是怪笑但眼中却是真挚。 辛佑安也不计较这,只是虽然自己来到启文学堂练炁、武道二途接连破境,但是现在自己任然无法看透考亭修为,以神念观之只能见其体内气血沸盛如那江河湖,其骨晶莹剔透似那无暇美玉。再观只觉考亭身外迷雾重重不可见其真,只能大约估计考亭武道一境应该在白玉真体初期其他不可知。 “考亭,今日为兄这放胆一探才知你是这般的深藏不漏啊,深深不见其几许啊。” 考亭闻言两眼向上一翻:“有吗?有多深?我有那么厉害吗?” 佑安也不和他在讨论这个,免得他再打哈哈,想到刚才的少年。开口问道:“考亭,周先生去年收的那些个弟子里面有一个名叫陈念的少年什么来历,可有其他跟脚?” 考亭面色无变,心中却是无中生出几朵云,事关陈念···试探道:“周先生去年是有收一个关门弟子陈念,是恒青国望月郡洞湖边陈家庄人,也没什么其他跟脚啊。佑安兄,你是有发现什么吗?” 考亭之言更令佑安不解,考亭所言之地自己曾经也去过,平平无奇,便和考亭说了刚才之事:“刚才你让陈念来到后山找我,我看他言行举止比较舒心,便出手一试其心性。我以堪舆剑试他,让他拔剑出鞘,他三次尝试未果也不气馁,任第四次拔剑。” “佑安兄,三次不成还来第四次这是有勇气还是不自量力?” 佑安强忍着笑意说道:“那他要是第四次拔剑出鞘又当以何论?” 考亭神色再无刚才的有意敷衍愈发沉静,言:“佑安兄莫要框我,堪舆剑我清楚虽说不是什么上古神剑,但也是千年前百家争鸣时兵家大能出品,况且堪舆随你征战至今剑上缠绕的杀气以及沾染的血气何其之多,你所说一个化气境的少年就能拔剑出鞘,怎么可能。” 跟随自己数十年的佩剑,自己又怎能不了解,虽说自己刚才刻意压制了堪舆的杀气但那沾染的血气犹在。 “考亭,那陈念确实拔出了堪舆,我想他必定是天生神力定有你我不知之处。我想将我的剑以及我的剑道传授给他,让他做我的传承弟子。” 考亭大失神色即言:“辛佑安你这话是何意?”、 “在我抵达真我洞真一境,便有所感触,提前打算罢了。”“考亭你说,世间万般皆为美,然,万般是一乎?” 第九章、得剑师授法 世间世事最是人无奈。万般世事像有因果天注定。 前人有言:“世间有两种人,一种是认命的,一种是不认的。” 便是修道之人也无法逃脱这天道规律,需顺天道却时时要与这老天争着斗着。 考亭也清楚于修道之人极为罕见的大道示警一说,虽说并非一定准确但也绝不会假象也生。 考亭明白佑安这是有意让陈念来做他关门弟子继承他的剑与剑法以及道法衣钵,但陈念也是周先生的入市关门弟子,自己不能僭越决定承诺与人。 晚间晚课后,众人从德堂离去,考亭示意周先生暂缓离步。 “元公兄,佑安今日下午告我,他入洞明一境时,曾得大道示警不久后可能会有一劫,说是避无可避恐无法再存于世。” 周先生神色沉静点头示意道:“从他这次来到恒青国那一刻起,他这一劫就已经隐约浮现,他初入学堂时我观他这一劫虽有惊险但于性命无殇,他入洞真一境和老三问剑后此劫就已经带有几分杀机了,今日再观这劫数杀机已有十之七八。” “这次山下兴兵之事,干戈系大涉及势力也广,恐有其他势力在幕后推波助澜引导这次战火走向,这才致使佑安劫数变化如此的隐蔽。” 是故,考亭告知周先生,佑安想让陈念继承他的剑与衣钵,请他决定。 眨眼间,考亭被周先生带来到陈念学舍外。 此时陈念正在屋内看《礼记》一书,这书还是考亭在陈念束发后所赠。 屋内的一切,屋外的两人如同无那墙壁一般看的一清二楚,周先生见陈念在读《礼记》,会心一笑看向考亭。 “不错,我这个给人做师傅的都还不如你啊考亭,男束发得入大学,习大艺,行大节。大艺者礼为首,书、数为要,射、御为次,乐为其辅。” 屋里的陈念听闻屋外传来周先生的声音,立即在书中做一记号合上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打开房门于师傅和考亭先生行礼请入。 周先生和考亭随即进入学舍,陈念进入后关上房门,让老师和考亭先生落座,为老师和考亭先生倒水后立于桌前。 周先生见状心中更是欢喜。学生懂礼且能由知而行,为师自是最得意也。 周先生面露微笑笑着问道:“陈念,你即已经束发,世上众人也知你,你也需自知。待人处事、为人言行需有理而行,合礼而为之。考亭已经为你赠书告礼,现有一人想收你为徒教你武道,你如何心想?” 周元公将心中的笑意缓缓压下与考亭而神色平静的喝着杯子里的水,再不言语静静地等候。 陈念此时也颇为无奈,自己已有一个周先生和一个说是跟自己有两面之缘的老道士,现在周先生又让自己再拜一武道师傅·,这···· 陈念略一犹豫直接开口问道:“师傅所说的是什么人?” 周元公也不再隐瞒,让考亭将刚才所说之事全盘讲明。 “陈念,想教你武道的人是武夫辛佑安也就是现在学堂后山上那个人,你见过他。他曾让你拔剑出鞘。” 只见陈念脸色突起微红,小声问道:“那我用四次才将那剑拔出,他也说了?” 周元公在这阳山地界里犹胜龙掌江湖,每时每刻所生大小之事只要一念便可尽观。但那辛佑安远来既是客,故而后山之地若无大事也就不再观视,对陈念拔剑一事也不得而知。 周元公听闻考亭言语一念尽知,开口问道:“考亭,佑安佩剑是那堪舆剑,百家时期由兵家大能铸造,剑成通灵虽无神志但跟随辛佑安征战厮杀多年,剑上杀意日积月累,此时之剑恐怕武夫非至钢筋铁骨一境后期无力撼动吧,陈念此时尚未习武修那武道,怎可能拔出堪舆剑?” 陈念听闻周先生言语之意,方才明了自己当日之举何等不可思议,也渐渐明白为什么自己完后每次去那后山,那持剑者为什么都会盯着看自己却不予言语。 山后人他日出山,方才觉日明。 陈念回忆那日拔剑细节一五一十全部告知。 “老师,弟子当日却实拔出了那把剑,前三次我用力剑却纹丝未动。我不服气,第四次我尝试引动体内元气游走全身最后也不知为何就拔出那把剑。” 这但凡有点尝识的都知道这明显是‘纳炁炼体’的体现,但这出现在一个连武道都不大明白的人身上,就让众人着实难以理解。要知道哪怕是初入炼体一境的武夫对以天地元炁炼体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伤着自己经脉,何况陈念这样一个武道小白。 武道一途筋骨之说是先天生就,然后天的汗水也大可在一定的程度上弥补这个天生就带有的缺陷。 周先生这才明了,恐怕辛佑安就是发现了陈念武道根骨绝佳这才要执意收陈念为徒。 周元公直接问道:“陈念,对为师这边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辈修士有几个师傅都很正常,一个教你修道,一个教你武道,为师则教你读书知礼、明理、正意。” 周元公说完看着陈念,仿佛在等他一个肯定答复。 片刻后,陈念抬起头看着周先生言道:“老师,学生可以拜佑安先生为师,可佑安先生毕竟不是我学堂里的人,要是有一天他要离去怎么办?” 元公看着考亭一言不发,只是对着他摇摇头。考亭明了,随即回道:“这个没事,佑安兄现在身为逍遥人似剑仙般快活,哪怕下山只要他想也就回来了。” “既然你同意拜佑安兄为师,那明日清晨早课时分你便去后山找他吧。” 周元公闻言又道:“陈念,你天资聪慧,你们四人一起入我门,就学业来看数你和都闲二人最为认真,然都闲志不在圣贤书而在乎山下风云。那梦瑶与都闲两女读书一事略显浮躁。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然修身一事你可以为他们做老师了。从明日起,读书一事你就在后山如果有不明的就和佑安请教。” 来事已经圆满解决,周元公考亭二人也起身离去。 陈念在屋里思来想去,自己这一去后山怕是短时间里不得下山来学堂,自己也就恐怕长时间见不到梦瑶了。 再三思量后,陈念决定还是去与梦瑶说一声。顾不得天晚,陈念快步疾行来到梦瑶所住学舍门口。 此时门口的陈念一时之间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正在陈念酝酿自己接下来言语之时,却见梦瑶自己开门。 少女俏脸满是笑容看着陈念笑问道:“怎么小陈先生今天怎么这个时候站在我们门口,要干嘛?” 屋里的都凡脸色微红闻言也小跑来到门口,看着陈念一言不发。 陈念直勾勾的盯着梦瑶的眼睛说道:“梦瑶,我明日就要去后山拜佑安先生为师,跟着佑安先生习武练剑了。周先生说了明天一早就去后山,读书也在后山。可能短时间里不会来学堂了。现在我来给你说一声。” 门口两个少女四目泛红,眼力好像起了雾,却也在无话可说。 三人在门口久久矗立,六目也相视。 就在陈念转身正要离去之时,梦瑶一个箭步赶至陈念身后,一把拉住了他。 “你等一下,我给你个东西。” 说完,梦瑶转身进入学舍拿了一本书,直接塞到陈念怀里。 “回去再看” 月明风希,是夜估计人儿难入眠。 第十章、又是一年春 隙间白驹其行如脱弓羽箭,只知道前去不知去处归处。 陈念拜师来到后山已经一年了。整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陈念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清晨,自己日常吐纳结束后,就早早收拾衣物赶赴后山。记得那天见到佑安先生的第一面是在学堂上后山的唯一小径的路口处,那佑安先生那时就已经在路口等候自己。 再次见面二人一言未发,辛佑安前面走陈念后面跟。二人来到草庐前,辛佑安起身一步直接站在了他经常静心打坐的青石上,与陈念说道:“我前半生戎马沙场,那些将士与我既是同袍也是血肉兄弟,我也曾教他们战场厮杀之术。自我脱去战袍一人一剑脚踏尘土游走四方时至今日也未收的半个徒弟,所以今日你拜我为师,你既是开门弟子也会是关门弟子。” 辛佑安继续说道:“我这算是自开一脉就你我二人,无甚祖师之说。所以拜师仪式等繁文缛节大可不用,你于我扣头喊声师傅,我应你一声,师徒名分也就有了,这拜师便是成了。” 陈念也未曾想到自己拜师会如此简单,于是放下背后的书箱以及一把黑伞置于旁边地上。 正衣着以诚心拜佑安,一跪三叩首,每叩头与做响,三叩完毕陈念喊道:“师傅、师傅、师傅。” 站在青石上的辛佑见陈念跪地叩首皆由心而发安会心一笑,闻陈念喊师傅佑安也应声喊道:“好、好、好。” 辛佑安一步来到陈念身边扶起陈念,笑道:“徒儿,既然拜师已成那我这当师傅的按规矩要给你入门礼,但为师现如今游侠一个,身边除了一把剑再无其他,所以这入门礼先余着,先余着。” 自那日起,陈念每日除了清晨的吐纳不落下以及晚课自省和研读神魂中‘心经’一事其余时间都在习武。 起初,佑安只教陈念扎马步站桩,但在这扎马步站桩的同时陈念还要继续读书。初到后山时《孟子》一书也看了大半。陈念没想到的是这站桩一事从刚开的半个时辰到半年后的一整天,习武读书两不耽搁,半年间《孟子》一书也读了个干净。 半年后,陈念还是继续站桩不过这时站桩却不是之前的在平地上而是在丈半的碗口粗细的木桩上。佑安让他早上纳天地元炁入体但不入丹田,让那元炁在体内肆意游走,从而来刺激血肉。至于下午陈念还是站桩不过这时候站桩的同时还要跟随佑安学习一些最基本的武学招式。 又是半年过,陈念每日尽力修行,到一年时满陈念武道以至气血化金一境,辛佑安既惊又喜,喜的是自己修行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天赋的武道天才还是自己的关门徒弟,惊的是进阶之快实在是令辛佑安心惊肉跳。 又是一年飞龙在天,清晨陈念与辛佑安告假说是去学堂看看周先生与那些师兄、师姐还有那些书童们,自己一年未见很是想念他们。 辛佑安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年前还是消瘦的很现在虽然不是很壮但那体魄连自己都感到惊奇,一个气血化金的人体魄竟然比一般白玉真体还要稍强一筹。 心里的喜色都涌上了面容的辛佑安连声道:“好、好今日就准你一日假日按明日辰时到来即可。” 半个时辰后,陈念就已经在身学堂里了。去年的陈念自己步行去后山大约要三个时辰,一来一回就要六个时辰。 陈念一来学堂就立即赶赴德堂拜见老师周元公。 陈念赶到德堂时就见周先生和考亭先生已经在等着自己,陈念立即进入德堂先正衣后向周先生作揖行礼言道:“弟子陈念拜见老师,见过考亭先生。” 周元公在堂上受了陈念一拜后笑着言道:“小陈念一年不见长大了啊,身体结实了不少啊。” 考亭也笑着随即再以神识探查陈念惊道:“陈念,这一年未见武道一途竟然已经到气血化金了啊,嗯,还是化金圆满了,这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怎么会如此之快,这般速度底子可打熬结实?这可关系到以后的路啊。” 周元公却是只看着陈念笑而不语。 陈念笑道:“学生谢过考亭先生关心,至于武道破境一事先生也不想这么快啊,学生每天都是按照佑安师傅的教导站桩习武,每日上午站桩纳炁炼体,下午站桩习格斗技法。也不知这境界就怎么涨的那么快。” 考亭闻言立即来到陈念身边伸出手握住陈念的胳膊神识这次直接进入陈念体内一番仔细探查后,考亭收回神识放心大笑起来。 “嗯,这武道基础厚实程度我是生平罕见,每个境界都是圆满至极不得已而自然突破的。实在罕见,佑安兄这个弟子收的实在令人羡慕啊。” 陈念听到考亭先生这一番言语苦笑不已,只好笑着看向老师。 周元公会心一笑,言道:“陈念,你去了后山一年,与你那几个师兄师姐也久时未见,先去见过他们吧,想你也对他们很是想念吧,快去吧。” 陈念听之心中大喜,连忙道:“弟子拜谢老师,拜谢考亭先生,弟子先行告退。” 周元公考亭二人见陈念这般苦笑连连挥手示意。 五月初五,按照学堂惯例这一天都会出假一天。学生、书童都要在早上参加祭祀一事,完后剩余时间自己自由挥洒。 辰时初刻祭祀开始,按照古礼这日祭祀从开始到结束共需要半个时辰。 现在早已是辰正三刻祭祀已经结束,所以要找梦瑶他们还是要去学舍。 哪知,陈念还没到学舍梦瑶和都凡就已经在学堂院里的槐树边等待着陈念。三人再次见面,脸上都是喜悦压抑不住的喜悦。 女子闺房不得轻入,所以陈念便邀二人到自己学舍一坐,自己本就是一人一间所以也少了些许麻烦。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着实令陈念没想到的,自己这一年未曾居住但这学舍内却不见半分尘土,明显有人经常打扫收拾。 陈念满心疑惑的回头看着门外的二女问道:“我这屋子怎么这么干净,是谁给我打扫的?” 却见门外的梦瑶与那都凡二人脸上起了红霞,那‘红霞’更胜天边的红霞。 只是这‘红霞’却是能令人心醉。 第十一章、山下狼烟起 重逢又别最使人来愁。 陈念现在修道一途还在化炁一境,所以那梦瑶与都凡二人的境界他实在是看不清。本来他想带着二人去山下洞湖游玩一番顺道回陈家庄看看,自己也一年多未回去了,但又怕二女脚力不够天黑之前难以赶回学堂。 谁却想陈念一问说换来的只有二女的白眼相对。 梦瑶一脸‘鄙视’的看着陈念笑骂道:“小陈念啊,你一个化炁一境的小修士竟然敢看不起我,还怕我脚力跟不上你?我半年前就已经进入开智境了,而且都凡也是炼神后期了。” 梦瑶傲娇的看着陈念继续道:“我现在已经可以御空飞行了,要去山下也没问题,而且我还可以带都凡妹妹一起御空,至于你嘛随你便啊。” 陈念只得连连苦笑道:“小子有眼不识‘仙人’还见谅啊,那咱门走?” 随即梦瑶凭空拿出一把木扇子随手扔在身前丈外,只见那木扇子瞬间放大数十倍,看上去就算站上五六个人都不会感到拥挤。 陈念梦瑶率先走上木扇接着都凡也走了上去,陈念刚走到扇边就见那扇子平地而起腾空三丈有余。 扇上二女见状随即笑声玲玲,梦瑶看着陈念掩面而笑道:“小陈念,你不是怕我们两个脚力不够吗,我这扇子小载不下这大佬,我们先去了。” 言未毕却见二人已经御扇还去。陈念一怔你两知道路吗?立马喊道:“喂,你们知道路吗?” 注定那二人是听不见了,陈念只好在原地等候,嘴里碎碎道:“知道路吗。什么都不问就知道瞎跑。” 扇上的都凡转念一想“额,好像忘了问路了。”转身一看满脸喜悦的梦瑶,开口道:“你知道路吗?我不知道啊。” 二人一扶头满脸无奈,梦瑶立马控制木扇一个原地掉头急速奔回。 陈念言语刚散,只见前方一道流光急速驶来。不见其人但闻其声:“陈呆子,你这呆子怎么不给我们指方向,害我们瞎跑···” 陈念目瞪口呆大有哑巴吃黄连之感,不见言语用手一指东方洞湖方向。那二女再次消失不见。 留下陈念独自在风中凌乱。 世间修士,修道者抵达开智一境方可御空飞行,武道武夫气血化金便可依物低空疾行一般不超三丈高。 陈念身上一干二净也没什么兵器可做乘物,唯有自己随身携带的梧桐伞。赠伞的道人让自己伞不离身三丈内,周先生曾说让自己好生保管。自己习武过到达气血化金一境时,佑安就和陈念探讨过陈念用什么器物做载器。 一穷二白的师傅加上一个一穷二白的徒弟,二人讨论过后只剩尴尬,当辛佑安看见陈念书箱上的那把伞时就察觉到异常,细探之下大笑道:“我的好徒儿啊,想什么来什么啊,这是绝佳的载器啊···” 陈念想到那二人以去远矣,随即收回念头,连忙祭起梧桐伞一跃而上,朝着洞湖飞驰而去。 佑安当时见陈念御梧桐伞其速之快也曾感到惊奇,初入此境刚刚能载器御空的人竟能有如此之速堪比自己在白玉真体一境的速度,几番思索无果只能归根于陈念气血之盛远超常人还有那黑木伞可能品相很高。 陈念御梧桐伞疾行半个时辰后,就看见了前面飞驰的木扇和那扇上的梦瑶与都凡,前面二人闻身后破空之声,二女回首一看是又喜又惊。 片刻间,陈念便直追而上就赶上了梦瑶都凡二人。 陈念笑着看向二人,笑道:“你们不是不带我嘛,怎么还会在这里等我啊,莫不是良心发现了?又要载我?” 梦瑶闻言只给陈念一个白眼,随即又多使几分元气以御扇更快,瞬间便将陈念又甩在身后数十丈之远。 陈念见状也是使梧桐伞再加几分急速,转眼间就又追上了梦瑶二人。前方疾行的二人再闻身后传来陈念的笑声,也不再加速,只装作没听见。 转眼间,陈念带头落在一片茫茫不见底的湖畔,转过头对梦瑶二人直言道:“那,看见没这就是洞湖,是这方圆百里内最大的湖泊,是和我们陈家庄一样的千千万万的百姓赖以生存的主要根基,据说这洞湖大小不过周圆五十里但洞湖深不见底。” 梦瑶微微侧目看着自己身边滔滔言撒的陈念,眼里尽是星光闪闪。却不料陈念说完一个转身看着梦瑶,四目相对梦瑶只觉四周空气都有点凝固,双脸通红急生一智,低头蝇声问道:“什么深不见底,我见过比这大数倍的湖泊都有人曾下去过,这么小的湖难道就没人下去过?” 梦瑶见陈念对此哑口无言,刚要开口笑到就听陈念说道:“对于此事我闲暇之时也曾问过老师,老师说不是没人下去过,而是下去的人没一个上来的,修为最高的是一个神虚境修士同时也是洞明境的武夫,就连他下去也没上来。” 这次却是梦瑶和都凡目瞪口呆了,一个神虚境修士也是洞明境的武夫这是什么概念,这样的人在千年宗门内也是超一流的战力,这样的人在世俗间十只手指都能数过来。 梦瑶都凡更对这洞湖感到好奇都想一探其究竟,不料却被陈念拉着二人离去前往陈家庄。 车马小道上,本来以往很少有人的地方现在却有大量的军队携武器粮草急匆匆的赶路,看样子是要赶往阳山之侧五六十里外的鹰愁涧。 三人都是摸不准,尽量避着军队而行,而那骑马随军的偏将见那男女三人身学生衣着,便不为难也不理睬,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走着回家的路,陈念刚才的疑惑也被其抛之脑后只剩喜悦。一路上对梦瑶都凡滔滔不绝的讲着陈家庄的一切,而那二女竟也听得津津有味应和之声连连不断。 待三人再次停下脚步之时,三人已到陈家庄陈府门口,陈念带领二人进入家门。 正在院里清剪花草的春翠,听闻门口有人声传来,抬头一看来人顿时眼里充满泪花,顾不得其他春翠扔下花剪转身就跑向后院。 陈念见状哭笑不得只得喊道:“春翠姐,你慢点跑,你干什么去啊?” 后院的夫人闻声顾不得其他急忙跑向前院门口。 陈念见来人慌慌忙忙而至眼中泪光点点笑着喊道:“娘,我回来了。” 陈念几步赶至妇人身前搀扶着那人。 第十二章、烟火照万家 回道上后山,明清做早课。 陈念对今日母亲的做法很是愁闷不解,自己和母亲两年多没见今日见了面后自己却好像成了配角一般,在客厅里自己一个人一边,另一边母亲、梦瑶和都凡以及春翠四人在另一边言言语语笑声不断,到底谁是姓陈啊? 好久过后,陈母好像才记起来陈念一般,简单的几句言语以一个眼底的关怀和担忧,令陈念见了千言万语都无话,只有两眼泪光泛泛。 一番言语过后,陈念这才有机会说话问道:“娘,我父亲怎么不在啊?” 陈母笑着说道:“前不久,家里接到恒青国国君书上面说道:‘天启十六年长生恒青国国君令,先王托孤重臣陈明公陈司马启-自卿以家事为由辞官而去,孤与卿也有十七年之久未见,卿以呕心沥血为我国数十年,功过甚焉。孤日夜偶闲之际常念卿之言貌,想当初卿于血火中救我,且一力扶我于王位,每思至感激之情涌泉以发,今特差人请卿来与我叙旧言道,多有打扰之处还望陈师体谅。-学生都仲慎书。’你父亲接书后简单收拾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去了举天郡。” 客堂里的陈念梦瑶以及都凡三人听闻神色各异,陈念猛然发现“都凡,都仲慎还都是举天郡人···” 陈念突然微眯眼笑着问道“都凡,你不会与这国君有什么关系吧?不会是皇室吧?” 只见那都凡闻言神色一滞言语慌张道:“他是我父皇···不,我父王的兄弟。” 客堂了众人少了言语,陈母见状只好让人做好饭菜。 陈念三人回到住所都已经天色发暗了。陈念梦瑶与都凡回了学舍然而临走时梦瑶递给陈念一张纸条也不言语只挥手示意其离去,随后自己立马赶回后山茅庐。 此时也是弯弯月月明星稀清风吹来几声鸟鸣,陈念见此景,遂于明月相伴步履而行。 大约酉时正陈念也步行到了后山,茅庐依旧灯火,只是烛光似乎要随那清风一起起舞闪闪烁烁不为一定。 陈念来到茅庐外,弯腰行礼言道:“弟子拜见师傅。” 只见茅庐内灯光猛然一闪,紧接着门开人出,正是那辛佑安。 辛佑安看着陈念笑颜道:“徒儿,今日玩的可还开心,与学堂的师兄师姐们相处的可还融洽?” 辛佑安接着又言道:“徒儿,你说巧不巧为师今日也闲的无所悠悠就去了学堂,可我怎么没看见你啊,待到午时过后李爻和都闲等带着那些书童们踏青回来还是不见你啊,对应该是不见你和梦瑶以及都凡三人。更巧的是我和考亭去了洞湖还就看见你们了······” 陈念目瞪口呆像是能鸡蛋入口,实在想不到这师傅会这么闲,这么无聊。 “师傅,什么巧合啊,我看你是有意跟踪吧。” 师徒二人在茅庐外一番言语后正要各自入屋休息时,陈念这才记起今日偶见之事,随即与辛佑安言道:“师傅,今日我在回家的途中见到有大批的军队与粮草赶向鹰愁涧方向,我父亲也被国君诏入皇城说是叙旧。” 辛佑安闻言身形一怔对陈念说道:“赶快去睡觉吧,明早我们开始学剑。”言毕就回了茅庐。 陈念也就去了旁边的小号茅庐,还是自己当时自己动手搭建的。 茅庐里的辛佑安此时只得感叹道:“终于还是要开战了吗?鹰愁涧距离阳山不过五十多里,平日里也没什么稀奇景色也没什么特点特色,一旦耀阳和真星国开战,那里将会是行军运输的咽喉之地也是第一处战火燃起之地。看来自己清净是没了。” 而那回到自己‘小窝’的陈念打开梦瑶递来的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书道“九重天你还没看吧,记住那本书看完就地销毁,还有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你你会九重天,切记切记。” 刚看完,那纸条就自生火焰,慢慢的化为灰墟。 陈念这才从怀中掏出梦瑶在自己上后山时给自己的书龙飞凤舞的‘九重天决’四字令观者敬畏之意悄然而生。 打开书,第一页上写道:“我辈修士不论练炁、炼体一途当应顺天道而行逆天道之实,修法练武都应得其一势,一势成当天是我我是天,我可于闭天时可开天。” 书上之字犹如水中的锦鱼鱼跃龙门般争先恐后的越入陈念识海内,见那心经一书瞬间跑了过去在其四周漂浮悬游。 在那五十多字‘奔向’陈念识海的时候,天地间阳山之上陈念茅庐处周围一里内鸹风起阴火烧天雷降似是要将这天道之外的一切湮灭殆尽。 周元公在风起之时就已察觉,拿起在德堂夫子像前的《论语》一书掷于陈念头上一丈处,随即一念来到陈念的茅庐外以自身之道加注于《论语》一书上来抵挡这风火雷三灾,天道降灾只将源头,世人都道天道不公于他人轻于自己重,与他人利于自己害,于他人幸于自己灾。然若天道不公焉有众生存焉。 行乎止心,天清地明。 阳山山脚下浮生客栈三楼天字一号,一白衣书生装的道人手捧一书只见封面两个行草的‘通书’二字,道人觉察阳山异状,只觉心中略有烦闷之感,不敢大意随即沿因果线一探究竟。片刻后只得苦笑连连:“这妮子太能生事了,我觉那孩子与我有些许缘分所以那夜救他且送那孩子‘心息’一法,可梦瑶却送她九重天一法,这因果就大了去了,女大不中留愁啊。” 道人无奈只得起身落在周元公身边,看着旁边的老书生苦笑道:“元公老弟啊,你这徒弟太能搞事了嘛,这阵势有点吓人哦,你一个人能不能搞得定嘛?” 周元公看着来人笑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就知道逍遥胜神仙,这是陈念搞出来的不假,可是你那宝贝女儿的功劳也不小啊。” 道人闻言装作大吃一惊样道:“我家梦瑶怎么了,那什么功劳我代她不要了还不行吗?” 二人言语间天雷已经酝酿完毕直朝陈念劈来,那雷光照亮了方圆百里明如白昼,百里居民只见其光不闻其声。 二人见状神色变得沉稳寂静,周元公只负责挡那天雷,道人则负责那鸹风与阴火不伤陈念性命。 第一道天雷击破了周元公在《论语》一书之上的一缕道意,那散掉的雷光也有点点顺着周元公的道进入周元公体内。 转瞬即逝,第二道天雷击在那《论语》一书上,其书青光泛泛一阵摇晃后又恢复平定。 然而第三道却并未如同第二道来的那么迅速,迟迟不降似乎还在酝酿更强的天雷。 半盏茶的工夫那第三道天雷终于也酝酿完毕缓缓落下,似乎大有无物可当之势,周元公与那道人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这样的天雷就是合道时的劫雷也差不多。 终于,那第三道天雷落在了《论语》一书上,这次《论语》一书青光四射似乎还有朗朗读书声传出,一番消磨《论语》一书失去了光泽但那天雷的大约还有两三成的威势直接落在陈念身上。 正在看那‘九重天’的陈念觉察到天雷时,天雷已经落在了他身上。按理来说这样的天雷就算是还剩下三成的威势也断然不可能是一个气血化金的武夫所能承受的,但是天雷残余落在陈念身上时,只见陈念体外出现一层淡淡的红色光罩将那天雷瞬间吸收入陈念体内,陈念被这突入体内的天雷灼烧,只感觉这具身体似乎身处异火之中同时还有千万柄刀剑在穿刺自己的身体,但是神志却异常清楚,那痛楚骤然令陈念痛苦失声。 周元公与道人见那红光一闪而逝,二人相视一眼皆是疑惑不解,但见到陈念除了痛苦失声外无性命之忧,也就放心一半继续看着陈念。 半刻钟后。陈念如同落水之人浑身满是汗水,似乎连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息。 而那周元公与道人却是惊到了,因为此刻的陈念已是白玉真体武夫,十七岁的白玉真体武夫。 你承受了什么,你就会得到什么,也许现在也许将来。 第十三章、得剑-定秦 烛火也明却难长久,明灭寂寥为生为灭。 陈念受了那道残余的天雷突破后就昏迷不醒,但是他的身体却自主贪婪的吸收着周围方圆百里内的天地元炁,如那鲸吞水龙吸云一般,陈念丹田处隐约有一旋涡在吞噬着周围的天地元气,那吞噬速度让在一边观看的周元公和那道人感到不安只觉心惊肉跳。 当陈念再次醒来已经是半旬后,再次看到透过枯草照射进来的几缕阳光陈念只是单纯的感觉到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明亮。 守候在陈念身边的辛佑安发觉陈念睁开双眼,连忙问道:“徒儿,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陈念闻言就要起身拜见师傅,结果辛佑安看见立马伸出右手在陈念背后扶着陈念让他背靠着床头半立而坐。陈念一番尝试后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睡这么久身体略微有点麻木乏力。 陈念看着辛佑安急切的神情解释道:“师傅,徒儿让您担忧了,我身体没问题只是这一觉睡得世间有点长了,暂时身体有点麻木罢了。” 辛佑安闻言再次对陈念身体查看一番确认的确无碍,这才让那心中悬空的巨石落了无影,但一想到自己的徒儿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于连到陈念身边都不能,自己连那道人布下的结界都无法突破,辛佑安只有深深的自责与惭愧久久不能释怀。 陈念看着眼前师傅落寞的神色立即起身下床,在地上蹦跶两下笑着言道:“师傅,我这不没事吗,我好像还突破了,这算不算好事。” 辛佑安闻言知道这是陈念在关心自己,所以脸上强忍着露出几丝‘笑容’,说道:“我徒儿因祸得福破而后立,当然是喜事,而且十七岁的白玉真体武夫,试问这当世能有几人?天大的喜事。” 忽然,整个阳山境内时空竟然静止,站在地上的陈念发现坐在自己床边的辛佑安似乎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般静止不动,而那在德堂里看着夫子像的周元公感觉到一丝异样但一细探也没发现什么,摇摇头继续对着夫子像默默言语,书屋里的众人都保持现有的姿势一动不动,溪边闭关的崔信刚有觉察便也无法动弹就连神念也无法继续衍展。 整个阳山只有陈念与那周元公二人不受这时空禁止的影响,陈念看着辛佑安突觉身后有人,一个转身就发现自己身后的确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书生,陈念认识他在自己来学堂的路上那间茶水摊里见过他。 陈念惊喜道:“一余先生,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 那青山书生笑着说道:“我问过别人说你在这儿我就来了啊,我听说你现在都是白玉真体的‘大佬’了却没有一把称手的神兵利器那怎么能行,所以我这不就立马赶来给你送一把兵器,好让你日后行走江湖不至于跌了大侠的范儿。” 陈念看着眼前这个青衫先生从心底里感到亲切,只觉在他身边特别心安令人如沐春风。 只见那书生身前凭空出现一把古剑,剑身朴实无华,剑长约三尺六寸,细一看剑身与剑柄处有小篆书铭曰‘定秦’二字,陈念再看只觉心神似乎都要陷入其中,却依旧不愿目光别处。 青衫书生见状,笑道:“看来你的确很喜欢这把定秦剑,对了这就是我要送你日后行走江湖的神兵利器,如何?” 陈念此时脑海中突显两个小‘陈念’一个白衣一个黑衣。 白衣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非是我物,不可轻取。” 黑衣却道:“此等神兵利器错过了可就没了,不拿白不拿啊,再说人家都说了送给你,还不拿?” 两个小‘陈念’一番言语一番‘激斗’过后,二者皆是鼻青眼肿。陈念再三思量后,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对那青衫书生道:“一余先生此剑晚辈确实很喜欢,但是周先生教过晚辈无功不受禄,谢谢您的好意。” 青衫书生眼里含着笑意但是脸上却现神色怪异诧异道:“这你都不要?既然你无功不受禄那我两做个交换如何?以你的梧桐伞换我的定秦剑怎么样?” 陈念闻言又是摇摇头解释道:“梧桐伞虽是晚辈的,但是长辈赐不敢辞,更别说交换了。” 这次青山书生笑道:“好你个陈念,天乙道人你都喊长辈他给你的东西你就不敢辞,我给你的东西就怎么不能要了?况且这定秦剑本就与你有渊源。” 此时又有一温和而充满正气,威严和蔼,谦恭和气的老人突然出现在陈念眼前,陈念只觉这老人自己很眼熟和自己冥冥中似乎有很大的关系。 那老人和蔼的说道:“小陈念,拿着吧。你师傅元公和我有点关系所以你也和我有点关系,此时他来不了,我来也一样。” 那青山书生见来人笑道:“仲尼,你怎么过来了,我又什么都没做,只是来给他送剑。” 那老人却笑道:“我这老头再不来,我怕那你把我这门生给拐跑了,我到时上哪找你要人说理去?” 老人从青山书生身前结过定秦剑见其剑芒外露,略一摇头,随即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化作一黑色剑鞘,这才点点头。将定秦剑插入剑鞘送到陈念手中。 接下来,老人与青衫书生的对话陈念已不可得听。 青衫书生神色平静道:“仲尼,这次劫难所涉之众,所涉之广与那前三次大劫相比也不承让,然而前三次是势均力敌有形之劫,此次之劫更古未有,事之所变全在陈念一身啊。” 老人闻言神色穆然只是连续点点头,也是无话可说。 片刻后,老人再次言道:“一余老人,我们且不管陈念到底是何,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们不能将那担子一下就压在他的肩上,况且我那‘门生’正在山下推动大势,按照我的衍算我们最起码还有十年时间,在给陈念一些时间吧。” 二人皆在陈念茅庐前驻足远望天际。青衫书生言道。 “是啊,这次大劫若是无法度过恐怕这天地间就是我们几人的天地了。那样的世界太无趣了了无生机我受够了。” 在这一刻一余老人产生了一个念头,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自己就将这方世界全部静止。直到自己神力与这方世界一同消失,自己看过了生机盎然也就再也不想回到当初的世界,那里了无生机只有混沌还是混沌。 第十四章、斯至江湖行 世间那得糊涂者,那得几人。 俱是流烟云散,那道人与老人也随着不见了。 陈念对于手中的定秦剑切实的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颇有些无奈的喃喃道:“这么好的剑,那前辈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啊,要是我绝对不会。” 兴许是陈念还在疑惑前辈赠剑一事,定秦剑刚刚听到陈念的话剑身轻轻一震似乎是在反驳陈念的言语。 陈念这才定下心来细细的看着定秦剑,漆黑的剑鞘上也只点缀着一圈流云纹而且也是黑色的,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再一看剑鞘上隐约还有玄光在隐隐流动似上似下远近皆动。陈念这才感到这剑鞘还有点东西要不然整个就一乌漆嘛黑的,的确不讨人喜。 陈念拔剑出鞘,乍时寒光突显杀意漫天,陈念一个激灵差点扔剑在地,眨眼间寒光却了气势消散。学堂小院里正在德堂里的周元公率先觉察异样,瞬间展念神识至后山茅庐边,初看陈念右手握持定秦剑只觉其势滔滔不绝自己犹如浮萍滴水凡人于山巅天际俯瞰山下大势,大有势不可挡之势。 周元公正在思量着陈念何来定秦剑,自己坐于阳山定秦古剑突显此地自己却也不知,在一看陈念左手所持剑鞘,耳畔传来一声圣音“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周元公瞬间安心撤去了茅庐处的神识。 随即,周元公抬头看着夫子像灿灿笑道:“先生来此地,怎么不言语告知一声啊,送这么大的一份礼给我那小弟子只叫我受宠若惊啊。” 而那隔壁茅庐内的辛佑安也瞬间觉察到这动静,顾不得其他直接破门而出待看到旁边呆若木鸡的陈念,立即奔至陈念身边看着陈念手中的剑与剑鞘,辛佑安气势猛然一收,随后看着陈念开口问道。 “陈念,你手中的剑是怎么来的,前段时间还没有啊?莫不是你家家传的?那也不对啊,这定秦古剑可是千年前黑袍玄帝一统天下后亲手采北祗铜以铸造此剑,剑成后命法家李斯小篆书刻铭曰定秦,定秦剑三尺六寸寓意三生万物天地六合三阴三阳成六爻上下四方,玄帝以此剑镇国运慑天下。” 辛佑安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再道:“这定秦剑在千年前就随玄帝下落不明,期间也有定秦剑的消息传出可都是假的,定秦剑怎么会在你手里?嗯,还有你手中这剑鞘怎么这么古怪,非金非木,非铜非石,非铁非玉,是有实之物,却让人感觉它又不存在。” 陈念看到师傅辛佑安,心中大定拿起剑呈给辛佑安看解释道:“师傅,这定秦剑是一位前辈刚刚非要赠给我的,说是与我有些许渊源,至于剑鞘则是一位温和的老人送给我的,说他和我老师周先生有关系,就送给我了。” 陈念简单的几句话却令听者辛佑安心神大惊,“刚刚?刚刚有人来过我身边还是两个人,那我怎么连一丝也无法察觉。若我徒弟陈念刚才的话是假的那定秦剑又怎么回事,如果是真的那,那两个人修为到底有多高?” 辛佑安突然摇头一笑,对着陈念笑道:“徒儿,这剑不就有了吗,那我们现在明天就开始学剑了。” 世间有这般高人,既然不让我知晓,自己何必强求探究。 清晨学剑。 辛佑安依旧盘坐在茅庐前面的青石上,陈念手持堪舆剑站在下面,只见辛佑安道:“徒儿,你那定秦剑剑势太过于沉重而且声势浩大,以后要尽量注意少在人前使用。从今日起你暂时就用我的堪舆剑来练剑,剑之招式基本用法无非劈、撩、砍、刺、格其后才有点、挂、云、抹、带、崩、绞、架、截、穿、提、捧、扫、横斩、拦、削等基础剑式,每个人所修炼剑法都不同,就算让两个同时修炼同一种剑法但两人对剑的理解不同所以最后练出的剑也不同。” 辛佑安继续说道:“徒儿,今日你要以堪舆剑练习劈剑式两万次,什么时候达到两万次什么时候休息吃饭。” 陈念闻言,又是老套路还是基础啊,笑着对辛佑安说道:“师傅,能不能教我一些猛一点的招式,猛地不要不要的那种?最好再看起来帅气一点点。” 辛佑安笑骂道:“你还想要什么,一并说出了。今日练习劈剑式三万次。” “哦,对了,我的堪舆剑重不过一石,在练习的过程中自己最好感受感受怎样出剑快、省力,试着意随剑动。” 辛佑安说完,就从芥子物中拿出一个木桩扔在陈念身前五尺处,随后就闭眼静坐。 陈念看着辛佑安的芥子物很是眼热,那么小的木牌据辛佑安说竟然能存下一座方圆一里的小山,听说还有的芥子物还能更大。 此时,辛佑安见陈念还在想入非非的发呆,伸出右手以中指弯钩狠狠的在陈念头上敲打笑骂道:“你今天不想吃饭了吗?还不快练剑。” 头上传来的疼痛把正在进行构建念中世界的陈念拉回现实,吃疼咧嘴的陈念连忙举起堪舆剑劈向木桩。 待陈念劈完两万次时已是酉时末,纵然陈念已经是白玉真体境的武夫,但是他终究只是空有境界,劈剑两万次的陈念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衣衫,本来一百二十斤的堪舆剑现在在陈念感觉怕是有千钧之力压在了上面。 看着陈念劈剑的速度越来越慢,辛佑安心中发笑,这小子空有武道境界但是没有尝试过破而后立就算在高的境界都只能是虚的,武夫力竭新生的痛快今日一定要他尝试一番。 青石上的辛佑安起身站立看着陈念出声讥笑道:“好徒儿,你这白玉真体恐怕是假的吧,一百二十斤一个气血化金的武夫或者钢筋铁骨的武夫都可以做到举停万次,你真的是白玉真体?好徒儿,莫不是为师看走了眼,看错了你的境界?” 辛佑安的讥笑让原本感觉双臂如同灌铅的陈念生出几分争强心火,我偏要试试给你看。陈念劈剑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辛佑安见状笑着点头。时间已经快到亥时了,陈念还剩三十下。 月光使这黑夜有了几分清明,没了那不见五指不见人心,皎白月光下的师徒二人,其影清晰可见。 辛佑安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弟这妖孽徒弟快要坚持不住了,出声鼓励道:“人身小天地,天地万物个行其责各守其道方才是一个真真的天地万物,人的身体也一样,人的一言一行都需要诸多配合才能实现,血、肉、筋、骨、气都有其各自的使命,相互配合你的剑才最快最强。” 亥时到,陈念今天劈剑三万次才完成,浑身汗水如同溺水之人刚爬上岸边,那粗狂的呼气声那急速的吐气声,满满的就慢了下来。 陈念双手持剑而立,看着师傅辛佑安慢慢的就露出笑容,也许这算得上是世间最真挚最真诚最发自内心的笑了。天上的明月似乎看见了笑容也笑了变得更加的明亮了,整片星空的星星也好像比刚才出现的更多,闪烁的也更多了。 此时,辛佑安站在一边看着陈念,这个自己的传承弟子,自己或许不久后就要离开这世间那陈念就是自己留在这方天地间最后的希望。自己做不到,自己看不到的,希望自己的徒弟能替自己去做,能替自己去看,那是多么美好。但是自己到现在好像从没给过陈念什么东西,好像也没教过他什么。自己这师傅还是稍稍的有点不大称职啊。 瘫坐在地上的陈念忽然朝着繁明星空大声喊道:“我要练剑,我要练剑。我要骑马驰江湖,仗剑万里观山河,我要不平之处都有光。梦瑶···” 言毕,倒地就睡。 辛佑安还是看着倒地的陈念没有扶起他,只是神色落寞道:“江湖,什么是江湖,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是江湖,我看到的只是每个人不同的生活态度所养成的处事习惯而造成的处事结果,零零总总的诸多结果就成了他人口中的‘何人’,而自己对他人口中的自己或喜或忧从而慢慢改变自己,就这样的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以至每个人就组成了一个个小圈子形成了我们所处的世间。你看那有江湖吗,江湖不就是我们自己不就是我们每个人吗?” 每个少年郎都在寻找江湖,都有自己的大侠江湖梦,可是身处江湖却不自知,待时日长久后,初心不变的能有几人?那时的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对江湖憧憬满满满腔热血正义的你吗?大底是不会的了,那么到底是人改变了人,还是江湖改变了人亦或者还是人改变了江湖。 你明?你懂?你能说清?谁可以? 自己是江湖,他人是江湖,家国天下何处不又是江湖。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十五、得剑师授法 世间世事最是人无奈。万般世事像有因果天注定。 前人有言:“世间有两种人,一种是认命的,一种是不认的。” 便是修道之人也无法逃脱这天道规律,需顺天道却时时要与这老天争着斗着。 考亭也清楚于修道之人极为罕见的大道示警一说,虽说并非一定准确但也绝不会假象也生。 考亭明白佑安这是有意让陈念来做他关门弟子继承他的剑与剑法以及道法衣钵,但陈念也是周先生的入市关门弟子,自己不能僭越决定承诺与人。 晚间晚课后,众人从德堂离去,考亭示意周先生暂缓离步。 “元公兄,佑安今日下午告我,他入洞明一境时,曾得大道示警不久后可能会有一劫,说是避无可避恐无法再存于世。” 周先生神色沉静点头示意道:“从他这次来到恒青国那一刻起,他这一劫就已经隐约浮现,他初入学堂时我观他这一劫虽有惊险但于性命无殇,他入洞真一境和老三问剑后此劫就已经带有几分杀机了,今日再观这劫数杀机已有十之七八。” “这次山下兴兵之事,干戈系大涉及势力也广,恐有其他势力在幕后推波助澜引导这次战火走向,这才致使佑安劫数变化如此的隐蔽。” 是故,考亭告知周先生,佑安想让陈念继承他的剑与衣钵,请他决定。 眨眼间,考亭被周先生带来到陈念学舍外。 此时陈念正在屋内看《礼记》一书,这书还是考亭在陈念束发后所赠。 屋内的一切,屋外的两人如同无那墙壁一般看的一清二楚,周先生见陈念在读《礼记》,会心一笑看向考亭。 “不错,我这个给人做师傅的都还不如你啊考亭,男束发得入大学,习大艺,行大节。 大艺者礼为首,书、数为要,射、御为次,乐为其辅。” 屋里的陈念听闻屋外传来周先生的声音,立即在书中做一记号合上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打开房门于师傅和考亭先生行礼请入。 周先生和考亭随即进入学舍,陈念进入后关上房门,让老师和考亭先生落座,为老师和考亭先生倒水后立于桌前。 周先生见状心中更是欢喜。 十六、又是一年春 隙间白驹其行如脱弓羽箭,只知道前去不知去处归处。 陈念拜师来到后山已经一年了。整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陈念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清晨,自己日常吐纳结束后,就早早收拾衣物赶赴后山。记得那天见到佑安先生的第一面是在学堂上后山的唯一小径的路口处,那佑安先生那时就已经在路口等候自己。 再次见面二人一言未发,辛佑安前面走陈念后面跟。二人来到草庐前,辛佑安起身一步直接站在了他经常静心打坐的青石上,与陈念说道:“我前半生戎马沙场,那些将士与我既是同袍也是血肉兄弟,我也曾教他们战场厮杀之术。自我脱去战袍一人一剑脚踏尘土游走四方时至今日也未收的半个徒弟,所以今日你拜我为师,你既是开门弟子也会是关门弟子。” 辛佑安继续说道:“我这算是自开一脉就你我二人,无甚祖师之说。所以拜师仪式等繁文缛节大可不用,你于我扣头喊声师傅,我应你一声,师徒名分也就有了,这拜师便是成了。” 陈念也未曾想到自己拜师会如此简单,于是放下背后的书箱以及一把黑伞置于旁边地上。 正衣着以诚心拜佑安,一跪三叩首,每叩头与做响,三叩完毕陈念喊道:“师傅、师傅、师傅。” 站在青石上的辛佑见陈念跪地叩首皆由心而发安会心一笑,闻陈念喊师傅佑安也应声喊道:“好、好、好。” 辛佑安一步来到陈念身边扶起陈念,笑道:“徒儿,既然拜师已成那我这当师傅的按规矩要给你入门礼,但为师现如今游侠一个,身边除了一把剑再无其他,所以这入门礼先余着,先余着。” 自那日起,陈念每日除了清晨的吐纳不落下以及晚课自省和研读神魂中‘心经’一事其余时间都在习武。 起初,佑安只教陈念扎马步站桩,但在这扎马步站桩的同时陈念还要继续读书。初到后山时《孟子》一书也看了大半。陈念没想到的是这站桩一事从刚开的半个时辰到半年后的一整天,习武读书两不耽搁,半年间《孟子》一书也读了个干净。 半年后,陈念还是继续站桩不过这时站桩却不是之前的在平地上而是在丈半的碗口粗细的木桩上。佑安让他早上纳天地元炁入体但不入丹田,让那元炁在体内肆意游走,从而来刺激血肉。至于下午陈念还是站桩不过这时候站桩的同时还要跟随佑安学习一些最基本的武学招式。 又是半年过,陈念每日尽力修行,到一年时满陈念武道以至气血化金一境,辛佑安既惊又喜,喜的是自己修行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天赋的武道天才还是自己的关门徒弟,惊的是进阶之快实在是令辛佑安心惊肉跳。 又是一年飞龙在天,清晨陈念与辛佑安告假说是去学堂看看周先生与那些师兄、师姐还有那些书童们,自己一年未见很是想念他们。 辛佑安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年前还是消瘦的很现在虽然不是很壮但那体魄连自己都感到惊奇,一个气血化金的人体魄竟然比一般白玉真体还要稍强一筹。 心里的喜色都涌上了面容的辛佑安连声道:“好、好今日就准你一日假日按明日辰时到来即可。” 半个时辰后,陈念就已经在身学堂里了。去年的陈念自己步行去后山大约要三个时辰,一来一回就要六个时辰。 陈念一来学堂就立即赶赴德堂拜见老师周元公。 陈念赶到德堂时就见周先生和考亭先生已经在等着自己,陈念立即进入德堂先正衣后向周先生作揖行礼言道:“弟子陈念拜见老师,见过考亭先生。” 周元公在堂上受了陈念一拜后笑着言道:“小陈念一年不见长大了啊,身体结实了不少啊。” 考亭也笑着随即再以神识探查陈念惊道:“陈念,这一年未见武道一途竟然已经到气血化金了啊,嗯,还是化金圆满了,这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怎么会如此之快,这般速度底子可打熬结实?这可关系到以后的路啊。” 周元公却是只看着陈念笑而不语。 陈念笑道:“学生谢过考亭先生关心,至于武道破境一事先生也不想这么快啊,学生每天都是按照佑安师傅的教导站桩习武,每日上午站桩纳炁炼体,下午站桩习格斗技法。也不知这境界就怎么涨的那么快。” 考亭闻言立即来到陈念身边伸出手握住陈念的胳膊神识这次直接进入陈念体内一番仔细探查后,考亭收回神识放心大笑起来。 “嗯,这武道基础厚实程度我是生平罕见,每个境界都是圆满至极不得已而自然突破的。实在罕见,佑安兄这个弟子收的实在令人羡慕啊。” 陈念听到考亭先生这一番言语苦笑不已,只好笑着看向老师。 周元公会心一笑,言道:“陈念,你去了后山一年,与你那几个师兄师姐也久时未见,先去见过他们吧,想你也对他们很是想念吧,快去吧。” 陈念听之心中大喜,连忙道:“弟子拜谢老师,拜谢考亭先生,弟子先行告退。” 周元公考亭二人见陈念这般苦笑连连挥手示意。 五月初五,按照学堂惯例这一天都会出假一天。学生、书童都要在早上参加祭祀一事,完后剩余时间自己自由挥洒。 辰时初刻祭祀开始,按照古礼这日祭祀从开始到结束共需要半个时辰。 现在早已是辰正三刻祭祀已经结束,所以要找梦瑶他们还是要去学舍。 哪知,陈念还没到学舍梦瑶和都凡就已经在学堂院里的槐树边等待着陈念。三人再次见面,脸上都是喜悦压抑不住的喜悦。 女子闺房不得轻入,所以陈念便邀二人到自己学舍一坐,自己本就是一人一间所以也少了些许麻烦。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着实令陈念没想到的,自己这一年未曾居住但这学舍内却不见半分尘土,明显有人经常打扫收拾。 陈念满心疑惑的回头看着门外的二女问道:“我这屋子怎么这么干净,是谁给我打扫的?” 却见门外的梦瑶与那都凡二人脸上起了红霞,那‘红霞’更胜天边的红霞。 只是这‘红霞’却是能令人心醉。 十七、山下狼烟起 重逢又别最使人来愁。 陈念现在修道一途还在化炁一境,所以那梦瑶与都凡二人的境界他实在是看不清。本来他想带着二人去山下洞湖游玩一番顺道回陈家庄看看,自己也一年多未回去了,但又怕二女脚力不够天黑之前难以赶回学堂。 谁却想陈念一问说换来的只有二女的白眼相对。 梦瑶一脸‘鄙视’的看着陈念笑骂道:“小陈念啊,你一个化炁一境的小修士竟然敢看不起我,还怕我脚力跟不上你?我半年前就已经进入开智境了,而且都凡也是炼神后期了。” 梦瑶傲娇的看着陈念继续道:“我现在已经可以御空飞行了,要去山下也没问题,而且我还可以带都凡妹妹一起御空,至于你嘛随你便啊。” 陈念只得连连苦笑道:“小子有眼不识‘仙人’还见谅啊,那咱门走?” 随即梦瑶凭空拿出一把木扇子随手扔在身前丈外,只见那木扇子瞬间放大数十倍,看上去就算站上五六个人都不会感到拥挤。 陈念梦瑶率先走上木扇接着都凡也走了上去,陈念刚走到扇边就见那扇子平地而起腾空三丈有余。 扇上二女见状随即笑声玲玲,梦瑶看着陈念掩面而笑道:“小陈念,你不是怕我们两个脚力不够吗,我这扇子小载不下这大佬,我们先去了。” 言未毕却见二人已经御扇还去。陈念一怔你两知道路吗?立马喊道:“喂,你们知道路吗?” 注定那二人是听不见了,陈念只好在原地等候,嘴里碎碎道:“知道路吗。什么都不问就知道瞎跑。” 扇上的都凡转念一想“额,好像忘了问路了。”转身一看满脸喜悦的梦瑶,开口道:“你知道路吗?我不知道啊。” 二人一扶头满脸无奈,梦瑶立马控制木扇一个原地掉头急速奔回。 陈念言语刚散,只见前方一道流光急速驶来。不见其人但闻其声:“陈呆子,你这呆子怎么不给我们指方向,害我们瞎跑···” 陈念目瞪口呆大有哑巴吃黄连之感,不见言语用手一指东方洞湖方向。那二女再次消失不见。 留下陈念独自在风中凌乱。 世间修士,修道者抵达开智一境方可御空飞行,武道武夫气血化金便可依物低空疾行一般不超三丈高。 陈念身上一干二净也没什么兵器可做乘物,唯有自己随身携带的梧桐伞。赠伞的道人让自己伞不离身三丈内,周先生曾说让自己好生保管。自己习武过到达气血化金一境时,佑安就和陈念探讨过陈念用什么器物做载器。 一穷二白的师傅加上一个一穷二白的徒弟,二人讨论过后只剩尴尬,当辛佑安看见陈念书箱上的那把伞时就察觉到异常,细探之下大笑道:“我的好徒儿啊,想什么来什么啊,这是绝佳的载器啊···” 陈念想到那二人以去远矣,随即收回念头,连忙祭起梧桐伞一跃而上,朝着洞湖飞驰而去。 佑安当时见陈念御梧桐伞其速之快也曾感到惊奇,初入此境刚刚能载器御空的人竟能有如此之速堪比自己在白玉真体一境的速度,几番思索无果只能归根于陈念气血之盛远超常人还有那黑木伞可能品相很高。 陈念御梧桐伞疾行半个时辰后,就看见了前面飞驰的木扇和那扇上的梦瑶与都凡,前面二人闻身后破空之声,二女回首一看是又喜又惊。 片刻间,陈念便直追而上就赶上了梦瑶都凡二人。 陈念笑着看向二人,笑道:“你们不是不带我嘛,怎么还会在这里等我啊,莫不是良心发现了?又要载我?” 梦瑶闻言只给陈念一个白眼,随即又多使几分元气以御扇更快,瞬间便将陈念又甩在身后数十丈之远。 陈念见状也是使梧桐伞再加几分急速,转眼间就又追上了梦瑶二人。前方疾行的二人再闻身后传来陈念的笑声,也不再加速,只装作没听见。 转眼间,陈念带头落在一片茫茫不见底的湖畔,转过头对梦瑶二人直言道:“那,看见没这就是洞湖,是这方圆百里内最大的湖泊,是和我们陈家庄一样的千千万万的百姓赖以生存的主要根基,据说这洞湖大小不过周圆五十里但洞湖深不见底。” 梦瑶微微侧目看着自己身边滔滔言撒的陈念,眼里尽是星光闪闪。却不料陈念说完一个转身看着梦瑶,四目相对梦瑶只觉四周空气都有点凝固,双脸通红急生一智,低头蝇声问道:“什么深不见底,我见过比这大数倍的湖泊都有人曾下去过,这么小的湖难道就没人下去过?” 梦瑶见陈念对此哑口无言,刚要开口笑到就听陈念说道:“对于此事我闲暇之时也曾问过老师,老师说不是没人下去过,而是下去的人没一个上来的,修为最高的是一个神虚境修士同时也是洞明境的武夫,就连他下去也没上来。” 这次却是梦瑶和都凡目瞪口呆了,一个神虚境修士也是洞明境的武夫这是什么概念,这样的人在千年宗门内也是超一流的战力,这样的人在世俗间十只手指都能数过来。 梦瑶都凡更对这洞湖感到好奇都想一探其究竟,不料却被陈念拉着二人离去前往陈家庄。 车马小道上,本来以往很少有人的地方现在却有大量的军队携武器粮草急匆匆的赶路,看样子是要赶往阳山之侧五六十里外的鹰愁涧。 三人都是摸不准,尽量避着军队而行,而那骑马随军的偏将见那男女三人身学生衣着,便不为难也不理睬,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走着回家的路,陈念刚才的疑惑也被其抛之脑后只剩喜悦。一路上对梦瑶都凡滔滔不绝的讲着陈家庄的一切,而那二女竟也听得津津有味应和之声连连不断。 待三人再次停下脚步之时,三人已到陈家庄陈府门口,陈念带领二人进入家门。 正在院里清剪花草的春翠,听闻门口有人声传来,抬头一看来人顿时眼里充满泪花,顾不得其他春翠扔下花剪转身就跑向后院。 陈念见状哭笑不得只得喊道:“春翠姐,你慢点跑,你干什么去啊?” 后院的夫人闻声顾不得其他急忙跑向前院门口。 陈念见来人慌慌忙忙而至眼中泪光点点笑着喊道:“娘,我回来了。” 陈念几步赶至妇人身前搀扶着那人。 十八、烟火照万家 回道上后山,明清做早课。 陈念对今日母亲的做法很是愁闷不解,自己和母亲两年多没见今日见了面后自己却好像成了配角一般,在客厅里自己一个人一边,另一边母亲、梦瑶和都凡以及春翠四人在另一边言言语语笑声不断,到底谁是姓陈啊? 好久过后,陈母好像才记起来陈念一般,简单的几句言语以一个眼底的关怀和担忧,令陈念见了千言万语都无话,只有两眼泪光泛泛。 一番言语过后,陈念这才有机会说话问道:“娘,我父亲怎么不在啊?” 陈母笑着说道:“前不久,家里接到恒青国国君书上面说道:‘天启十六年长生恒青国国君令,先王托孤重臣陈明公陈司马启-自卿以家事为由辞官而去,孤与卿也有十七年之久未见,卿以呕心沥血为我国数十年,功过甚焉。孤日夜偶闲之际常念卿之言貌,想当初卿于血火中救我,且一力扶我于王位,每思至感激之情涌泉以发,今特差人请卿来与我叙旧言道,多有打扰之处还望陈师体谅。-学生都仲慎书。’你父亲接书后简单收拾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去了举天郡。” 客堂里的陈念梦瑶以及都凡三人听闻神色各异,陈念猛然发现“都凡,都仲慎还都是举天郡人···” 陈念突然微眯眼笑着问道“都凡,你不会与这国君有什么关系吧?不会是皇室吧?” 只见那都凡闻言神色一滞言语慌张道:“他是我父皇···不,我父王的兄弟。” 客堂了众人少了言语,陈母见状只好让人做好饭菜。 陈念三人回到住所都已经天色发暗了。陈念梦瑶与都凡回了学舍然而临走时梦瑶递给陈念一张纸条也不言语只挥手示意其离去,随后自己立马赶回后山茅庐。 此时也是弯弯月月明星稀清风吹来几声鸟鸣,陈念见此景,遂于明月相伴步履而行。 大约酉时正陈念也步行到了后山,茅庐依旧灯火,只是烛光似乎要随那清风一起起舞闪闪烁烁不为一定。 陈念来到茅庐外,弯腰行礼言道:“弟子拜见师傅。” 只见茅庐内灯光猛然一闪,紧接着门开人出,正是那辛佑安。 辛佑安看着陈念笑颜道:“徒儿,今日玩的可还开心,与学堂的师兄师姐们相处的可还融洽?” 辛佑安接着又言道:“徒儿,你说巧不巧为师今日也闲的无所悠悠就去了学堂,可我怎么没看见你啊,待到午时过后李爻和都闲等带着那些书童们踏青回来还是不见你啊,对应该是不见你和梦瑶以及都凡三人。更巧的是我和考亭去了洞湖还就看见你们了······” 陈念目瞪口呆像是能鸡蛋入口,实在想不到这师傅会这么闲,这么无聊。 “师傅,什么巧合啊,我看你是有意跟踪吧。” 师徒二人在茅庐外一番言语后正要各自入屋休息时,陈念这才记起今日偶见之事,随即与辛佑安言道:“师傅,今日我在回家的途中见到有大批的军队与粮草赶向鹰愁涧方向,我父亲也被国君诏入皇城说是叙旧。” 辛佑安闻言身形一怔对陈念说道:“赶快去睡觉吧,明早我们开始学剑。”言毕就回了茅庐。 陈念也就去了旁边的小号茅庐,还是自己当时自己动手搭建的。 茅庐里的辛佑安此时只得感叹道:“终于还是要开战了吗?鹰愁涧距离阳山不过五十多里,平日里也没什么稀奇景色也没什么特点特色,一旦耀阳和真星国开战,那里将会是行军运输的咽喉之地也是第一处战火燃起之地。看来自己清净是没了。” 而那回到自己‘小窝’的陈念打开梦瑶递来的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书道“九重天你还没看吧,记住那本书看完就地销毁,还有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你你会九重天,切记切记。” 刚看完,那纸条就自生火焰,慢慢的化为灰墟。 陈念这才从怀中掏出梦瑶在自己上后山时给自己的书龙飞凤舞的‘九重天决’四字令观者敬畏之意悄然而生。 打开书,第一页上写道:“我辈修士不论练炁、炼体一途当应顺天道而行逆天道之实,修法练武都应得其一势,一势成当天是我我是天,我可于闭天时可开天。” 书上之字犹如水中的锦鱼鱼跃龙门般争先恐后的越入陈念识海内,见那心经一书瞬间跑了过去在其四周漂浮悬游。 在那五十多字‘奔向’陈念识海的时候,天地间阳山之上陈念茅庐处周围一里内鸹风起阴火烧天雷降似是要将这天道之外的一切湮灭殆尽。 周元公在风起之时就已察觉,拿起在德堂夫子像前的《论语》一书掷于陈念头上一丈处,随即一念来到陈念的茅庐外以自身之道加注于《论语》一书上来抵挡这风火雷三灾,天道降灾只将源头,世人都道天道不公于他人轻于自己重,与他人利于自己害,于他人幸于自己灾。然若天道不公焉有众生存焉。 行乎止心,天清地明。 阳山山脚下浮生客栈三楼天字一号,一白衣书生装的道人手捧一书只见封面两个行草的‘通书’二字,道人觉察阳山异状,只觉心中略有烦闷之感,不敢大意随即沿因果线一探究竟。片刻后只得苦笑连连:“这妮子太能生事了,我觉那孩子与我有些许缘分所以那夜救他且送那孩子‘心息’一法,可梦瑶却送她九重天一法,这因果就大了去了,女大不中留愁啊。” 道人无奈只得起身落在周元公身边,看着旁边的老书生苦笑道:“元公老弟啊,你这徒弟太能搞事了嘛,这阵势有点吓人哦,你一个人能不能搞得定嘛?” 周元公看着来人笑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就知道逍遥胜神仙,这是陈念搞出来的不假,可是你那宝贝女儿的功劳也不小啊。” 道人闻言装作大吃一惊样道:“我家梦瑶怎么了,那什么功劳我代她不要了还不行吗?” 二人言语间天雷已经酝酿完毕直朝陈念劈来,那雷光照亮了方圆百里明如白昼,百里居民只见其光不闻其声。 二人见状神色变得沉稳寂静,周元公只负责挡那天雷,道人则负责那鸹风与阴火不伤陈念性命。 第一道天雷击破了周元公在《论语》一书之上的一缕道意,那散掉的雷光也有点点顺着周元公的道进入周元公体内。 转瞬即逝,第二道天雷击在那《论语》一书上,其书青光泛泛一阵摇晃后又恢复平定。 然而第三道却并未如同第二道来的那么迅速,迟迟不降似乎还在酝酿更强的天雷。 半盏茶的工夫那第三道天雷终于也酝酿完毕缓缓落下,似乎大有无物可当之势,周元公与那道人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这样的天雷就是合道时的劫雷也差不多。 终于,那第三道天雷落在了《论语》一书上,这次《论语》一书青光四射似乎还有朗朗读书声传出,一番消磨《论语》一书失去了光泽但那天雷的大约还有两三成的威势直接落在陈念身上。 正在看那‘九重天’的陈念觉察到天雷时,天雷已经落在了他身上。按理来说这样的天雷就算是还剩下三成的威势也断然不可能是一个气血化金的武夫所能承受的,但是天雷残余落在陈念身上时,只见陈念体外出现一层淡淡的红色光罩将那天雷瞬间吸收入陈念体内,陈念被这突入体内的天雷灼烧,只感觉这具身体似乎身处异火之中同时还有千万柄刀剑在穿刺自己的身体,但是神志却异常清楚,那痛楚骤然令陈念痛苦失声。 周元公与道人见那红光一闪而逝,二人相视一眼皆是疑惑不解,但见到陈念除了痛苦失声外无性命之忧,也就放心一半继续看着陈念。 半刻钟后。陈念如同落水之人浑身满是汗水,似乎连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息。 而那周元公与道人却是惊到了,因为此刻的陈念已是白玉真体武夫,十七岁的白玉真体武夫。 你承受了什么,你就会得到什么,也许现在也许将来。 十九、得剑-定秦 烛火也明却难长久,明灭寂寥为生为灭。 陈念受了那道残余的天雷突破后就昏迷不醒,但是他的身体却自主贪婪的吸收着周围方圆百里内的天地元炁,如那鲸吞水龙吸云一般,陈念丹田处隐约有一旋涡在吞噬着周围的天地元气,那吞噬速度让在一边观看的周元公和那道人感到不安只觉心惊肉跳。 当陈念再次醒来已经是半旬后,再次看到透过枯草照射进来的几缕阳光陈念只是单纯的感觉到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明亮。 守候在陈念身边的辛佑安发觉陈念睁开双眼,连忙问道:“徒儿,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陈念闻言就要起身拜见师傅,结果辛佑安看见立马伸出右手在陈念背后扶着陈念让他背靠着床头半立而坐。陈念一番尝试后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睡这么久身体略微有点麻木乏力。 陈念看着辛佑安急切的神情解释道:“师傅,徒儿让您担忧了,我身体没问题只是这一觉睡得世间有点长了,暂时身体有点麻木罢了。” 辛佑安闻言再次对陈念身体查看一番确认的确无碍,这才让那心中悬空的巨石落了无影,但一想到自己的徒儿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于连到陈念身边都不能,自己连那道人布下的结界都无法突破,辛佑安只有深深的自责与惭愧久久不能释怀。 陈念看着眼前师傅落寞的神色立即起身下床,在地上蹦跶两下笑着言道:“师傅,我这不没事吗,我好像还突破了,这算不算好事。” 辛佑安闻言知道这是陈念在关心自己,所以脸上强忍着露出几丝‘笑容’,说道:“我徒儿因祸得福破而后立,当然是喜事,而且十七岁的白玉真体武夫,试问这当世能有几人?天大的喜事。” 忽然,整个阳山境内时空竟然静止,站在地上的陈念发现坐在自己床边的辛佑安似乎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般静止不动,而那在德堂里看着夫子像的周元公感觉到一丝异样但一细探也没发现什么,摇摇头继续对着夫子像默默言语,书屋里的众人都保持现有的姿势一动不动,溪边闭关的崔信刚有觉察便也无法动弹就连神念也无法继续衍展。 整个阳山只有陈念与那周元公二人不受这时空禁止的影响,陈念看着辛佑安突觉身后有人,一个转身就发现自己身后的确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书生,陈念认识他在自己来学堂的路上那间茶水摊里见过他。 陈念惊喜道:“一余先生,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 那青山书生笑着说道:“我问过别人说你在这儿我就来了啊,我听说你现在都是白玉真体的‘大佬’了却没有一把称手的神兵利器那怎么能行,所以我这不就立马赶来给你送一把兵器,好让你日后行走江湖不至于跌了大侠的范儿。” 陈念看着眼前这个青衫先生从心底里感到亲切,只觉在他身边特别心安令人如沐春风。 只见那书生身前凭空出现一把古剑,剑身朴实无华,剑长约三尺六寸,细一看剑身与剑柄处有小篆书铭曰‘定秦’二字,陈念再看只觉心神似乎都要陷入其中,却依旧不愿目光别处。 青衫书生见状,笑道:“看来你的确很喜欢这把定秦剑,对了这就是我要送你日后行走江湖的神兵利器,如何?” 陈念此时脑海中突显两个小‘陈念’一个白衣一个黑衣。 白衣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非是我物,不可轻取。” 黑衣却道:“此等神兵利器错过了可就没了,不拿白不拿啊,再说人家都说了送给你,还不拿?” 两个小‘陈念’一番言语一番‘激斗’过后,二者皆是鼻青眼肿。陈念再三思量后,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对那青衫书生道:“一余先生此剑晚辈确实很喜欢,但是周先生教过晚辈无功不受禄,谢谢您的好意。” 青衫书生眼里含着笑意但是脸上却现神色怪异诧异道:“这你都不要?既然你无功不受禄那我两做个交换如何?以你的梧桐伞换我的定秦剑怎么样?” 陈念闻言又是摇摇头解释道:“梧桐伞虽是晚辈的,但是长辈赐不敢辞,更别说交换了。” 这次青山书生笑道:“好你个陈念,天乙道人你都喊长辈他给你的东西你就不敢辞,我给你的东西就怎么不能要了?况且这定秦剑本就与你有渊源。” 此时又有一温和而充满正气,威严和蔼,谦恭和气的老人突然出现在陈念眼前,陈念只觉这老人自己很眼熟和自己冥冥中似乎有很大的关系。 那老人和蔼的说道:“小陈念,拿着吧。你师傅元公和我有点关系所以你也和我有点关系,此时他来不了,我来也一样。” 那青山书生见来人笑道:“仲尼,你怎么过来了,我又什么都没做,只是来给他送剑。” 那老人却笑道:“我这老头再不来,我怕那你把我这门生给拐跑了,我到时上哪找你要人说理去?” 老人从青山书生身前结过定秦剑见其剑芒外露,略一摇头,随即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化作一黑色剑鞘,这才点点头。将定秦剑插入剑鞘送到陈念手中。 接下来,老人与青衫书生的对话陈念已不可得听。 青衫书生神色平静道:“仲尼,这次劫难所涉之众,所涉之广与那前三次大劫相比也不承让,然而前三次是势均力敌有形之劫,此次之劫更古未有,事之所变全在陈念一身啊。” 老人闻言神色穆然只是连续点点头,也是无话可说。 片刻后,老人再次言道:“一余老人,我们且不管陈念到底是何,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们不能将那担子一下就压在他的肩上,况且我那‘门生’正在山下推动大势,按照我的衍算我们最起码还有十年时间,在给陈念一些时间吧。” 二人皆在陈念茅庐前驻足远望天际。青衫书生言道。 “是啊,这次大劫若是无法度过恐怕这天地间就是我们几人的天地了。那样的世界太无趣了了无生机我受够了。” 在这一刻一余老人产生了一个念头,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自己就将这方世界全部禁止。直到自己神力与这方世界一同消失,自己看过了生机盎然也就再也不想回到当初的世界,那里了无生机只有混沌还是混沌。 二十、斯至江湖行 世间那得糊涂者,那得几人。 俱是流烟云散,那道人与老人也随着不见了。 陈念对于手中的定秦剑切实的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颇有些无奈的喃喃道:“这么好的剑,那前辈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啊,要是我绝对不会。” 兴许是陈念还在疑惑前辈赠剑一事,定秦剑刚刚听到陈念的话剑身轻轻一震似乎是在反驳陈念的言语。 陈念这才定下心来细细的看着定秦剑,漆黑的剑鞘上也只点缀着一圈流云纹而且也是黑色的,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再一看剑鞘上隐约还有玄光在隐隐流动似上似下远近皆动。陈念这才感到这剑鞘还有点东西要不然整个就一乌漆嘛黑的,的确不讨人喜。 陈念拔剑出鞘,乍时寒光突显杀意漫天,陈念一个激灵差点扔剑在地,眨眼间寒光却了气势消散。学堂小院里正在德堂里的周元公率先觉察异样,瞬间展念神识至后山茅庐边,初看陈念右手握持定秦剑只觉其势滔滔不绝自己犹如浮萍滴水凡人于山巅天际俯瞰山下大势,大有势不可挡之势。 周元公正在思量着陈念何来定秦剑,自己坐于阳山定秦古剑突显此地自己却也不知,在一看陈念左手所持剑鞘,耳畔传来一声圣音“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周元公瞬间安心撤去了茅庐处的神识。 随即,周元公抬头看着夫子像灿灿笑道:“先生来此地,怎么不言语告知一声啊,送这么大的一份礼给我那小弟子只叫我受宠若惊啊。” 而那隔壁茅庐内的辛佑安也瞬间觉察到这动静,顾不得其他直接破门而出待看到旁边呆若木鸡的陈念,立即奔至陈念身边看着陈念手中的剑与剑鞘,辛佑安气势猛然一收,随后看着陈念开口问道。 “陈念,你手中的剑是怎么来的,前段时间还没有啊?莫不是你家家传的?那也不对啊,这定秦古剑可是千年前黑袍玄帝一统天下后亲手采北祗铜以铸造此剑,剑成后命法家李斯小篆书刻铭曰定秦,定秦剑三尺六寸寓意三生万物天地六合三阴三阳成六爻上下四方,玄帝以此剑镇国运慑天下。” 辛佑安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再道:“这定秦剑在千年前就随玄帝下落不明,期间也有定秦剑的消息传出可都是假的,定秦剑怎么会在你手里?嗯,还有你手中这剑鞘怎么这么古怪,非金非木,非铜非石,非铁非玉,是有实之物,却让人感觉它又不存在。” 陈念看到师傅辛佑安,心中大定拿起剑呈给辛佑安看解释道:“师傅,这定秦剑是一位前辈刚刚非要赠给我的,说是与我有些许渊源,至于剑鞘则是一位温和的老人送给我的,说他和我老师周先生有关系,就送给我了。” 陈念简单的几句话却令听者辛佑安心神大惊,“刚刚?刚刚有人来过我身边还是两个人,那我怎么连一丝也无法察觉。若我徒弟陈念刚才的话是假的那定秦剑又怎么回事,如果是真的那,那两个人修为到底有多高?” 辛佑安突然摇头一笑,对着陈念笑道:“徒儿,这剑不就有了吗,那我们现在明天就开始学剑了。” 世间有这般高人,既然不让我知晓,自己何必强求探究。 清晨学剑。 辛佑安依旧盘坐在茅庐前面的青石上,陈念手持堪舆剑站在下面,只见辛佑安道:“徒儿,你那定秦剑剑势太过于沉重而且声势浩大,以后要尽量注意少在人前使用。从今日起你暂时就用我的堪舆剑来练剑,剑之招式基本用法无非劈、撩、砍、刺、格其后才有点、挂、云、抹、带、崩、绞、架、截、穿、提、捧、扫、横斩、拦、削等基础剑式,每个人所修炼剑法都不同,就算让两个同时修炼同一种剑法但两人对剑的理解不同所以最后练出的剑也不同。” 辛佑安继续说道:“徒儿,今日你要以堪舆剑练习劈剑式两万次,什么时候达到两万次什么时候休息吃饭。” 陈念闻言,又是老套路还是基础啊,笑着对辛佑安说道:“师傅,能不能教我一些猛一点的招式,猛地不要不要的那种?最好再看起来帅气一点点。” 辛佑安笑骂道:“你还想要什么,一并说出了。今日练习劈剑式三万次。” “哦,对了,我的堪舆剑重不过一石,在练习的过程中自己最好感受感受怎样出剑快、省力,试着意随剑动。” 辛佑安说完,就从芥子物中拿出一个木桩扔在陈念身前五尺处,随后就闭眼静坐。 陈念看着辛佑安的芥子物很是眼热,那么小的木牌据辛佑安说竟然能存下一座方圆一里的小山,听说还有的芥子物还能更大。 此时,辛佑安见陈念还在想入非非的发呆,伸出右手以中指弯钩狠狠的在陈念头上敲打笑骂道:“你今天不想吃饭了吗?还不快练剑。” 头上传来的疼痛把正在进行构建念中世界的陈念拉回现实,吃疼咧嘴的陈念连忙举起堪舆剑劈向木桩。 待陈念劈完两万次时已是酉时末,纵然陈念已经是白玉真体境的武夫,但是他终究只是空有境界,劈剑两万次的陈念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衣衫,本来一百二十斤的堪舆剑现在在陈念感觉怕是有千钧之力压在了上面。 看着陈念劈剑的速度越来越慢,辛佑安心中发笑,这小子空有武道境界但是没有尝试过破而后立就算在高的境界都只能是虚的,武夫力竭新生的痛快今日一定要他尝试一番。 青石上的辛佑安起身站立看着陈念出声讥笑道:“好徒儿,你这白玉真体恐怕是假的吧,一百二十斤一个气血化金的武夫或者钢筋铁骨的武夫都可以做到举停万次,你真的是白玉真体?好徒儿,莫不是为师看走了眼,看错了你的境界?” 辛佑安的讥笑让原本感觉双臂如同灌铅的陈念生出几分争强心火,我偏要试试给你看。陈念劈剑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辛佑安见状笑着点头。时间已经快到亥时了,陈念还剩三十下。 月光使这黑夜有了几分清明,没了那不见五指不见人心,皎白月光下的师徒二人,其影清晰可见。 辛佑安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弟这妖孽徒弟快要坚持不住了,出声鼓励道:“人身小天地,天地万物个行其责各守其道方才是一个真真的天地万物,人的身体也一样,人的一言一行都需要诸多配合才能实现,血、肉、筋、骨、气都有其各自的使命,相互配合你的剑才最快最强。” 亥时到,陈念今天劈剑三万次才完成,浑身汗水如同溺水之人刚爬上岸边。 此时,辛佑安站在一边看着陈念,陈念瘫坐在地上忽然陈念大喊道:“我要练剑,我要练剑。” 言毕,倒地就睡。 第十五章、随师御剑下山去 一片灌木林从中,人来我往声声嘶吼光影交错,刀光剑影片刻间就是我生你去。 天启十七年,恒青国内战火四起。年刚过,真星国以八十万雄兵进驻在鹰愁涧、河谷关 西右原一带,以天兵天将之姿态俯视耀阳国,耀阳国国君尧述恐慌至极,连忙命吴齐工上任抗星节度使兼抗星大将军领兵三十万赶赴西边边界一带防止星国突然发难。随后又命众臣公立即联系护国公辛佑安。 阳山后山上的陈念到今天已经将那最基础的剑式每一个都练习了不下十万次,先贤曾云:“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陈念倒了今天才知道辛佑安当初的用意。习武练剑之途最重根本,剑招剑式总会变因他人招式而变,因自己的观念想法而改变。本就没有什么固定且特定的招式一定是这个对那个错?不见得。一切万物最终取决于一念生成一念行。 陈念练剑这半年以来,山下局势瞬息万变,到了今天这火终于燃起来了,这通天大火。 辛佑安坐在德堂里,与周元公喝着茶神色平静道:“周先生,算上今日我收到的,耀阳国国君已经给我连下五道诏书诏我回去,我这一次回去,也不知他日后能不能再有机会再到后山上潜心修行。” 辛佑安一茗香茶也是摇头道:“周先生,我今天来呢就两件事。一是与你和考亭以及学堂的众人道个别,话声珍重;二来嘛,就是想让陈念随我一同下山,我带他去看看这片天地,尝尝世间百味。” “不知,周先生意下如何?”辛佑安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周元公。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带着陈念去走走自己的故乡,看看那里的如画山和水,毕竟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周元公笑着言道:“佑安你就放心吧,陈念他现在就算自己不走我也要撵他出学堂去去外出游学,眼下他随你去往耀阳国着实不错,对了陈念他是什么想法?” 辛佑安闻言起身拜谢周元公神情兴奋道:“我昨晚就找陈念谈过了,他听见可以去军营特别兴奋,对了周先生也请放心,对陈念我可以让他进军营生活但是不到必要时刻我绝不会让他上战场。” 周元公笑而不语,旁边的考亭却问道:“佑安兄与陈念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启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就现在。” 周元公与考亭二人闻言立即起身,周元公言道:“那么我就在这里祝护国公开山破水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考亭此时神色也有些许落寞只道:“佑安兄,保重。” 辛佑安拱手拜谢,不在言语出了德堂就地一跃但见原地飘起几缕灰尘,辛佑安已经来到后山茅庐前。 陈念还在那里练剑,只不过早在一月前陈念就已经在用定秦剑了,定秦剑剑不过百来斤,但是其势如天倾压顶。 “徒儿,为师已经和周先生说过了,这次带你下山去往耀阳国,半个时辰我们师徒二人就仗剑远游。”看着眼前的陈念,辛佑安心中的阴霾明清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几分。 陈念心道:“半个时辰,我自己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两件衣服一个书箱几本书,一把伞一把剑,算了,还是赶快去个梦瑶说一声吧。” “但是,现在梦瑶他们应该在早课,还是留封信吧。” 陈念回到自己的茅庐里,拿出笔墨纸砚看着白纸又不知应该怎么跟她说,于是口咬着笔,手杵着下巴默默的沉思着。许久后终于开始书写。 “梦瑶启, 我在刚入学堂时,老师就说过我只能在学堂里待三年,三年后需要外出游学一年,再往后我也不知道会去哪,只是知道到时候会拜一个道人为师跟他去修行。前不久辛师父说要带我回他故乡去看看,我答应了,游学者本就无定所这里那里都一样,都没有你们在身边。今日,辛师父只给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就走了,此时想来你们应该正在早课,我也不便打扰,所以就留一纸书,别生气啊,这书信我就留在你学舍门口了。 陈呆子书。” 陈念写完后,扔下笔就奔向学舍。 片刻间,陈念已经留信给梦瑶后,来到学堂院里走走看看,那棵槐树自己刚来时还和那些小书童们一起比赛爬过,自己和梦瑶还曾给那槐树后面的小池塘里面的几条小鱼起过名字······ 自己这次下山一年,其实就是一年一年再也很少能来这里了。 最后,陈念朝着德堂方向拱手弯腰行礼心中念道:“周先生,考亭先生,再见了。” 再次来到后山,辛佑安已经在等陈念了,因为辛佑安有那芥子物所以他只是手中握剑一柄,身外无物。 师徒二人祭剑升空,一跃而上,直流烟云两边散。 第十六章、一隅朦胧 光明似乎总是能驱散一切黑暗带来的恐惧。 清晨的生物钟让昨夜几于凌晨才眠的陈念,照常醒了过来。 照常的功课,吐纳初阳紫气。只不过今日陈念感觉这里的天地元炁好像要比其他地方更加浓郁似乎连那紫气也要比其他地方更甚几筹。陈念感觉这里吸收的紫气以及元炁要比其他地方正常吸收要高出大约三成左右。 待紫气消失停止吐纳的陈念一脸疑惑满是不解,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元炁这么浓郁于是看着好像还在初定梦中的辛佑安。 还不待陈念开口,那似睡梦中的辛佑安觉察到陈念的目光缓缓睁开睡眼问道:“怎么了徒儿,感觉到这里的天地元炁比别的地方更加浓郁了吧。” 陈念闻言刚要问到,却听辛佑安继续说道。 “是不是想要问我,这里是哪里对吧。” “昨天你我师徒二人整整御剑飞行五个多时辰,早已远离阳山启文堂近十万八千里之距,这里已经是耀阳国与妖族的边界地带了,透过这片松木了前面就是耀阳国龙脉所在,那里名唤-雷泽坟。据说是远古时期上古年间人族大能三皇五帝中的尧帝的葬地,对了也就是现在耀阳国尧氏一脉的先祖。” 辛佑安起身坐在地上看向前方其目光似乎直接看着松木林后面的雷泽坟,对陈念继续介绍道:“那雷泽坟据传在太古年间是雷神的居所,那雷神相传龙首人颊,鼓其腹则雷动。根据神话传说记载人族始祖华胥氏相传她踩雷神脚印,感应受孕遂生伏羲和女娲。徒儿你现在看这山如何?” 那一旁好像是在听故事的陈念听得目瞪口呆,只因为刚才辛佑安说起的几个名字他曾经也在姬老头那边听过,姬老头还跟他说起过远古时期人族八大姓氏分别是姬、姜、姚、嬴、姒、妘、妫、妊等八族,最后姬老头还很慎重的跟他说:“现在的人对这八大姓氏都已经淡淡的忘记了,跟不用说那人族最古老的风姓一族-燧人氏。” 所以陈念对师傅辛佑安说的那些传说都相信,于是陈念看着师傅辛佑安回答道:“师傅,那说的那些我都相信,从前有位老人他跟我说起过这些。只是我不知道前面就是雷泽坟。” 辛佑安在昨夜的灰堆上又重新升起火来,而陈念也进入林中猎了几只野味简单一收拾便由师傅辛佑安架在火堆上烤制起来。 坐在火堆旁的师徒二人此刻也没了言语,陈念也不问为什么师父带自己来这里,辛佑安也不问陈念那个老人到底是谁。二人只是静静的坐在火堆旁看着架上的野味。 久久过后,那火上的野味也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辛佑安从架上取了一只递给陈念,自己也拿了一只。一口嫩肉满口汁。 辛佑安这时才说道:“徒儿,前面的雷泽坟是我耀阳国与妖族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屏障,我们人族可以穿过那座山到达妖族地界,然而妖族却无法踏上雷泽坟除非那个妖的修为达到太古雷神帝的那个境界那么他才可以无视雷泽上的禁制,否则一旦踏入其中别无他选唯有灰飞烟灭一途。” 二十三、得见帝骨 雷泽坟,本名雷泽据传因尧帝在雷泽而逝并葬于雷泽,故而改名雷泽坟。 因为此地于人族之外有天然压制,故而此地生灵不可化妖,若有外族来到此地也会和人族一样修为尽失,只不过他们在这期间不能漏出半点外族气息,否则神雷之下都是一堆灰烬。 此地有上古时期遗留的禁制非圣人不可御空,圣人之下不论任何境界的人来到这都会是一样的,都会化作凡人失去一切元炁以及气血。想要上到雷泽顶只能不一步一步的慢慢向上走。而那些天地异物神兵利器非有大气运的也都会化作凡铁一件。 辛佑安一板一眼的向陈念讲完此地的规矩后,陈念就紧跟着师父开始上山。 在山脚下一切与外面一样,但是当陈念一脚踏在雷泽上时,顿时感觉似是有天倾之力担与双肩,毫无防备的陈念一个踉跄差点跪坐在前面,辛佑安看着狼狈的陈念笑着说道:“徒儿,还不错第一次来竟然没倒地,想当年为师第一次来这边时硬是在地上待了近一个多时辰才慢慢的熟悉了这边的压力。按照我之前的借鉴,徒儿你不妨先别急着起来,慢慢试着让你的身体去熟悉这种力量,慢慢来。” 陈念闻言就按照师父的指点慢慢去做,片刻间不过一刻钟时,陈念就慢慢的站了起来,顺便活动这四肢。辛佑安看见这一幕略有大惊,随即一想是陈念好像也就正常了些,但一想到这样的陈念偏偏成了自己的徒弟。 待陈念完全适应了此地的禁制之力,辛佑安也就继续向着雷泽山顶走去,这一路上有野草,有野花也有蚁虫小兽,可是野草野花都高不过三尺大多二尺左右,那虫蚁野兽对人也温顺万分全无攻击的意思。 就像陈念在上山的途中遇到的那只剑齿斑虎一般,虽然是山下的猛兽,但是在这边那剑齿斑虎却好像是那家养的小花猫一般遇人不惊不躲,反而还更胜猫的粘人,那剑齿斑虎用硕大如盆的脑袋轻轻的蹭着陈念的身体,还伸出舌头舔扶陈念的手背,陈念见状伸出右手慢慢的轻轻抚摸着剑齿斑虎的脑袋,随后挥手示意那斑虎离去,只不过那斑虎却如何也不离开陈念四周两步开外,陈念无奈只好让它跟着自己,反正师父也没说什么。 在二人一虎快到山顶时,那曲径小路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白须老人,那老人面目平静无喜无怒,好像傀儡一般,那老人用那空洞的眼眸看着二人随即言道:“小辛,六十年前你不是来过了吗,山下老主人的后人家室现在如何?” “嗯?小辛,你旁边这位是谁?老头子我眼拙怎么看不出他的跟脚来历。” 辛佑安闻言,心中暗暗吃惊回答道:“前辈,山下尧氏还是之前那样,这甲子中没有风浪,只不过最近山下有真星国举兵伐我国,晚辈尚未去往阳宫战情还未知晓。” “我旁边的是我徒弟,名叫陈念,对了他也是周元公周先生的关门弟子,周先生也说陈念的跟脚来历比较古怪,其他的晚辈我也不得知。” 那老头闻言眉头微微上挑也没言语,只是那空洞的双眸再次看着陈念,只不过这次老人双眸中隐约有星辰浮现,老人身体周围时光痕迹如波纹荡漾,片刻间老人惊讶地问道:“陈念是吧?老头子我怎么在你身上看到了我那故人的身影,我那离虚老哥不是当年那一战就有言传说是身受道伤不久就不治而亡了吗?怎么在你的身上还有他的气息,似乎还是在不久前?快说我那老哥是不是还在世间?” 陈念听到离虚二字目瞪口呆尝试着问道:“老前辈,您说的可是姬离虚?您认识姬老头?” 那老人空洞的双眼顿时热泪盈眶,大笑不止,口中念念道:“哈哈,还活着,还活着,我姬老哥还活着···” 那老人空洞的双眼第一次出现了神情,回忆,不舍,愤怒以及最后身上透露出来的无奈。老人挥手示意二人上山而去。 午时许,那陈念与师父辛佑安才走上顶上。 第十七章、以真换书字 三以九极,十者全也。 待陈念到达那见帝路三里处时,陈念这才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进入了另一个时空世界,已经不在那见帝路上。 陈念连忙以眼神暗暗的打探着这个陌生的地方,陈念猛然发现这个地方自己只能看见方圆一里内的事物,一里之外尽是茫茫白雾。陈念用力望去打算看看白雾后面的情景,只不过那白雾似乎能吸收吞噬自己的目光,陈念惊然那远眺的目光快速收回。 就在陈念收回目光之时,惊变突现。眼前处突然出现一条繁华的街市,好像还有集市一般,人影攘攘熙熙行人络绎不绝。 那卖菜的老奶奶正在颤颤巍峨的拿着自己一早在菜园子里摘得的新鲜白菜向那自己摊子前的大户人家买菜的大妈说着什么,然后老奶奶把菜给那客人还不停的说着,然后那大妈就给了老人菜钱给了四枚钱,临走时还顺手在老人摊子上悄悄的放了两枚钱,然后陈念就看见了那大妈转身一个笑容,世间冷暖都比不过这一个简单的笑容。 陈念这才惊觉,这里怎么又变了,略作一思量陈念这才迈开步子继续向那集市前面走去。 走到了老奶奶的菜摊子前,陈念对那老人微微示意一笑,那老人见陈念对他笑也给了陈念一个笑容。 再往前看去前面是一个卖布的摊子,那摊子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对岁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似乎是太过于老实,也不怎么会吆喝,这听见那人喊道:“卖布了,卖布了······” 兴许是因为这里卖布的人少一点,所以这个摊子前也来了两个老媪挑着布匹,那身着青色棉布衣的老媪说道:“贩夫,你这布怎么个价钱?我和我老姐姐要扯一点做几身衣裳······” 似乎是嫌那布的价钱高了,那两个老媪与那贩夫讨价还价,最后只听见那贩夫说道:“您二老就给晚辈我留点汤水吧,既然是您那孙子不久后就要大婚那晚辈我就沾个喜气,按照您那边的价钱就卖给您了,到时候有机会了再到您家吃个喜酒。”说着就给那老媪裁了八尺红布,包的结结实实的就给了那老人。 就在陈念收回布摊子那边的目光时,突然发现那前方一个角落里一位落魄书生正在一个书摊前和那摊主苦苦哀求着什么,听来听去好像是因为一本孤本,那摊主要价四十枚钱而那书生却身无分文,但是又实在是想要这本书可以说啊志在必得,那书生见摊主不肯,只好许诺说自己日后给他,那摊主还是不肯,书生只好又说道:“老哥,小弟实在是囊中羞涩,实在不行那小弟给你提笔书写一幅您看如何?要是还不行那您说什么我做什么,您看?” 陈念走上前去,临近一看,那书生手中舍不得放手的孤本是那《李十二集》,陈念不忍那书生苦求书不得,随即与那落魄书生开口说道:“这位先生,不知您刚说的提笔书写一幅是否可以为晚生提笔一写《大学》开篇?” 那书生眼中异光一闪而过,只向那摊主开口取得笔纸,但是待书生四处一探只好将纸平铺在地上,只见那书生挽袖提笔龙飞凤舞,杯盏茶凉那书生吐气收笔,点头示意陈念近前一看。 陈念一看只见“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五十三个字各聚神色各有千秋,陈念俯身细看越看越感觉每个字像是活了一般。 陈念这才与那摊主问道:“摊主,您看我这些钱够买那本《李十二集》吗?”说完陈念从芥子物中取出那些母亲在自己临行赶赴启文学堂时给自己的碎银子,陈念拿出了一块碎银看向那摊主,但是那摊主看到银子略微一怔,随即摇头,陈念见状再次拿出三块碎银,却见那摊主还是摇头,陈念将那芥子物中的碎银全部拿了出来,大约有近二十块。 陈念这才对那摊主说道:“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子了,您看够不够那《李十二集》?” 这时,街上的行人都看向陈念掏出的银子,连那书生也是一脸不可思议,随即那书生仿佛是想到什么,连忙看向那摊主,只见摊主点点头,书生赶紧收起地上的那副字递给陈念,对陈念点头示意够了,够了,接着拿起摊子上的《李十二集》一书,就拉着陈念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就见前面是一片刺眼的光芒,书生站在光芒中这才对陈念言道:“你这小子当真不懂此地的规矩,你又怎么来的这里?这里不过是尧帝设置的一处阵法罢了,那里面的那些人都是阵灵也就是刚才的摊主后面不断从外界吸收产生另一个外面的复制体而已,你怎么能让他们看见外面的东西感受外面的气息。” 那书生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这本我苦苦哀求摊主近十年的书,今天是你帮我得到了,那我再告诉一点,你只要走过这片光芒,你就又回到了那条路上,继续向前走去。切记恪守本心,顺从本心,接下来慢慢走慢慢想,多想一想没坏处。”说完就见那书生从光芒中退出去,又回到那条街道上,陈念在光芒中再次望去街道,只见那前面哪有什么街道,哪有什么卖菜的老人,哪里还有卖布的中年人跟不用说那书生了,后面只剩那个摊主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罢了。 陈念向那光芒深处走去,慢慢的光芒散去,那天见帝路又出现在陈念眼前。 第十八章、讙兜难舍 登顶不过上了这山便见那山会更高。 郁闷的人继续行路。陈念将那副空白的书字重新叠好放入左胸口处,见帝路上也已经行了快四里处了。 正在行路的陈念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人,只见那人身形魁梧身高大约在丈许。那人突然出现陈念顿时感觉眼前像是天黑了如同那乌云遮天蔽日一样突然。 陈念心道:“那书字空白就空白吧,怎么能心不在焉?这不差点撞到别人,不过话说这人怎么这么高?这身高起码有差不多一丈了。正常人恐怕没这么高的吧。” 不对,这里怎么会突然有人?莫非这是生活在这里的? 陈念再一看却发现那人怎么还穿着一件羽衣? 陈念微微弯腰刚要行礼问道,只见那人却缓缓转过身来。陈念瞳孔猛然一缩双目骤然放大,顺着陈念的目光斜着向上看去,只见那人脸上长着一张鸟喙,那目光锐利似刀如剑让陈念顿时浑身如同跌入冰窟一般刺骨,陈念这时才发现那里是那人穿着羽衣那羽毛根本就是他的翅膀。 陈念神识紧绷一边暗暗做着准备一旦有意外必须要快速解决,一边侧身让路开口询问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为何挡在我的前面,若果阁下要离去我已经让开路给你。” 就在陈念等了半刻后快要先下手为强时,只见那人面鸟喙有翼者开口说道:“吾乃是轩辕帝的太玄孙,吾名讙兜。在此地阻你前行。”那声音如同三九寒冬呼啸的凌冽风声一般,让人听闻神魂发冷。 听闻轩辕帝,陈念顿感头大如斗,那是与尧帝一样的存在,人族人文初祖之一,五帝之首啊,那他的太玄孙嫡系帝者后裔,时至今天他的修为要多高? 他为什么要阻止我在见帝路上继续前行,但是轩辕帝的太玄孙又为什么会在尧帝的陵墓上? 知道了这讙兜要阻拦自己继续前行,陈念反而将那时刻悬着的心悄悄放了下来,知道讙兜的来意就好办多了。 陈念看着眼前这传说中的存在,瞬间正领心神,恭恭敬敬的向那帝者的后裔行礼来表示自己对那帝者的尊敬。 礼行完毕,陈念挺直身躯,看着眼前的讙兜,肃言问道:“前辈一定要阻止我前进?” 一言即出,这二人之间似乎连那空气里都透露出剑拔弩张的气息,陈念至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不知名的荒种凶兽盯上了一般,背后像是有针在扎一样。 就在陈念感觉那视自己如同盘中熟食一般的感觉猛然消失时,陈念就发现那讙兜已经在前面原地不见了,陈念只觉背后猛然寒气大盛顾不得其他只好将那定秦剑连那剑鞘也未褪去就往背后一档,陈念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那一座山如同离弦之箭撞在后背一样倒退如飞,陈念瞬间再次变换剑招以剑刺入大地撑地滑行了近十丈才停下,体内血气翻涌好像是那五脏都被人生生撕裂一样的疼痛,一口鲜血升至口边被那陈念硬是给硬生生咽了下去。 陈念立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慢慢的陈念的呼吸也慢了下来,见那讙兜没有继续出击的意思,陈念这才以神识探查体内伤势,结果发现自己并没有收到多么重的伤势,就刚才讙兜那一击给自己造成的伤势来看自己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于是陈念再次挺直身躯右手紧紧握住定秦剑,只听见那一声厚重浑圆的剑鸣声陈念已经右手持剑剑指讙兜,而那剑鞘还在地上。 这次是陈念率先发起攻击,陈念只会那最基础的剑式,更更高深的剑法辛佑安也没有给陈念传授,因为辛佑安坚信学剑一途只是自己的探究摸索。陈念以最简单的劈砍刺撩杀向讙兜,却见那讙兜似乎是对定秦剑颇为忌惮只是一直躲闪却不去触碰剑身。 陈念一番猛烈的攻击后,深感无奈,自己刚刚竟然连那讙兜的身体都没有碰到。 那战斗在这一刻好像是暂停了一般,对那讙兜来说现在是只要陈念不动自己就不动,讙兜在那定秦剑上感受到浓郁至极的气运之力以及那深晦至极的因果,讙兜心道:“这两种力量修为越高的人就越忌惮,况且现在的他已经在这尧帝陵里驻守了上万年了,这里与外世完全隔绝近万年与外界没有因果产生可是如果自己现在突然触碰到定秦剑,恐怕自己也在片刻间就会被那两股力量压垮在地。” 时间一滴一滴缓缓流去,那讙兜不急可以,可是陈念他不行,辛佑安还在外面等着他,这次下山他也只有一年时间。 陈念脑海深处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我辈修士不论练炁、炼体一途当应顺天道而行逆天道之实,修法练武都应得其一势,一势成当天是我我是天,我可于闭天时可开天。” 陈念念念道:“势成我是天,我也可以是大地,我也可以是万物。” 第十九章、得见帝念 越过了讙兜那一关,陈念就像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从精气神都发生了蜕变。 刚出家园的稚嫩在那学堂就被已经慢慢消失不见了,下山时的天真在刚刚讙兜让路时的那一个眼神给击打的稀碎,陈念长了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也没想过怎么会有人会有那样的眼神自责、懊悔、孤独、无奈。 陈念走在见帝路上挺胸抬头,但是嘴里念念说道:“看来这父母老师所说的美好,还是需要我继续寻找啊,可能那美好是真的美好,也可能那美好就仅仅是美好吧。” 见帝路五里处,前面有一个人在那里驻足等待。 这次陈念有了与讙兜对敌的经验,看见前面的人时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待陈念细一看,只见人身形魁梧一头黑发随意随风动,龙眉凤目双目宛如日月里面好像还有星辰闪烁浮现,身着素色粗布,那人站在那里似乎可以顶天立地像是与天齐高。 陈念看着那人,看着看着他的戒备心就莫名的不自主的就消失不见了,暗暗提起的一口气也泄了,纵然强如讙兜陈念尚有一战之决心,然而面对此人竟然连敌对的心思都无法升起来,在陈念看来那人站在那里就是天地。 突然陈念一个激灵心道:“我这是怎么了,面对此人我竟然连一战的念头都无法生出,《九重天》中道‘我辈修士不论练炁、炼体一途当应顺天道而行逆天道之实,修法练武都应得其一势,一势成当天是我我是天,我可于闭天时可开天’如果连面对此人一战的心气都没有,还谈什么于闭天时开天之举。” 勇气与信念相互交错慢慢的陈念身上又生出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陈念的气势也慢慢的将那人的气势给退了去。 那人见突然笑着点头开口言道:“嗯,我人族还不坏,还有人敢于开天,上古年间我与那些人族的继承拓路者一起与那其他诸部族奋血而战,哪怕是面对那是天地间最强的几族我人勇士们也不曾退却半步,即使是面对那二族我等亦敢以术法拳脚迎敌,经过我族那些最勇敢的斗士们不懈抗争浴血厮杀最终才夺得这天地间最好的地界。我也陨落在那时与妖族最惨烈的一战,所幸我人族当时后继有人,才得以力挽狂澜。” 远古时期的密辛那姬老头曾经也给陈念讲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但是更多的姬老头出于对陈念的安全考虑也就没有和他说。 陈念这才从眼前那人口中知道,上古时期人族最终占据了这片最肥沃的天地中心,而那神族则去了那远古时期妖族的妖庭并改名-天庭,而那妖族被我人族所胜可是他们又无法与神族抗衡所以只能舍弃族地妖庭败走东方太荒地,在这山背后就是那太荒地。而那魔族在太古年间一战差点濒临灭族之后魔族再也不与他族争雄,远古时期也是一样潜行蛰伏静养修息,直到上古年间在那神族占领妖庭后魔族与神族展开了一场惊天大战,那场大战也就是后世传说的诸神的黄昏,本来魔族就要将神族斩杀殆尽可是最后因为一些原因魔族不得不远走天地西岸-沼池,自那以后魔族再也没有在这大陆上出现过一个身影。 而那蛮族则是太古年间那十二巫祖与那妖族战败后,巫族十二巫祖尽皆被斩,然后巫族就远走他乡来到了天地南极囚法古地,一直到那上古之战都也没有出现,其实那太古十二巫祖是那开天者的嫡系传承是那位的浊气所生。 再有就是那荒族,那太古荒族在太古年间胜极一时罕有其他部族能与之一较长短,只因为那时荒族有那十位混沌魔神,那是开天尚未形成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可是强如他们在上古时期因为天地已经不宜他们生存也只得去了那北极混沌林。 说着说着那人的神情就慢慢落寞了:“可是,我在这里万年见看遍现在这人族的山山水水,看过诸多人心,那时怎么了,怎么现在人族拥有这么好的地界,其中资源远远超过那几族为什么反而现在的人都那么惧怕那几族,那神族当年以那不光明的手段设下计谋除去了我人族的那最后一位人皇,本来被我族赶出人族地界的竟然到头来却要我人族去为他们塑雕像供奉他们,这是什么道理?可笑的是当世竟然没有一个人族斗士站出来,为什么因为那些斗士都在那几族与人族的边界处驻守守护着这片人族的土地。” “你说,这世道公平吗,他们那些勇敢的斗士在那最危险的边界处每日在流血与战火中生存,而那些不敢言语的人却在斗士们打下的地界上作福作威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所以那些百姓就只知道了那些高台上的人,那些边界的斗士就慢慢的被人们所遗忘。他们怎么能忘了那些人啊?” 陈念听者那人的言语,只感觉自己仿佛也置身那上古时期的洪流中,沦为那洪流中的一粒尘埃。陈念也因那那时人族的拓路者感到热血激昂,只恨自己生不在那时。只是突然听到眼前那人问自己,自己这些后世人对那些不知名的拓路者守卫者公平吗?陈念猛然被那一股揪心之痛所惊醒,是啊自己也不知道那些默默为人族守候边界的人。 满脸惭愧的陈念甚至于都不敢看那眼前的人耷拉着头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前辈,晚生我不知道。”似乎是这一句话用尽了陈念的力气一样,惭愧与不安占满了陈念的心间。 那人看着陈念,从陈念的神情与言语中可以看出这是他的本心所生,那人心道:“我族最勇敢的拓路者与守卫者们,主要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一个人族能发自内心的认可我们,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有意义。” 那人身上的气势慢慢的褪去,变得身影不再那么如天高,笑着与陈念说道:“好小子,有你这句话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都会感觉到有意义。这现在山下的世道看来不是那么坏嘛,对了我名叫伊祁放勋,你们后世所说的尧帝也很大概率说的就是我,那么你姓甚名谁。” 陈念再次被人的言语彻彻底底的惊呆了,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砸在他的头顶,喃喃道:“尧帝,活生生的尧帝,我见到了尧帝···对了尧帝前辈我叫陈念。” 那尧帝听到陈念的喃喃,对陈念解释道:“我是尧帝不假,可是我不是活生生的,准确的来说你眼中所见的我只是我残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一道神魂,我因为身负人族的半成气运所以这道神魂才没有在这天地间消散。” 本来还有些小惊喜的陈念听到尧帝的这番话,心凉了半截开口说道:“尧帝前辈,强如您那样的存在怎么会陨落?” 那尧帝听到陈念的话,抬起头望了望那在也看不见的上古天空并没有回答陈念的这个问题只是反问陈念:“陈念,在你看来我们每个生命活着是为了什么?活着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也许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见解,陈念来说说你的看法。” 陈念低着头陷入沉思,那尧帝见状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的等着陈念的回答。 片刻后,陈念抬起头昂首挺胸双目炯炯有神对尧帝回答道:“尧帝前辈,我认为每个生命体活着的意义都应是为了自己的本心,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而活,为了自己的执著而活着,如果生命没得有本心没有信念那么也许都算不算活着。” 这个回答令尧帝开怀而笑于陈念言道:“这个问题我当时问过许多为了人族的同行者,他们的回答也只有一句“为了人族的为了”,来陈念,坐在这里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只见那尧帝目光一转看着一边地面,却见那空空如也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块片状的巨石,陈念跟着尧帝坐在那片巨石上。 “陈念,我发现你们现在的人做事出了错,总会想着让人们理解自己因为什么而出错从而让人们原谅自己,你认为这怎么样?”那尧帝看着陈念出言问道。 这个问题在陈念看来还要比刚才那个活着还要难回答。大约一炷香后,陈念回答道:“尧帝前辈,我认为那是错的大错特错,我的想法也许并不对,但这是我的看法。” “首先人做错了事,却不想着自己错在何处为什么会错,错了如何解决,就只想着自己因为其他的某种原因而错,就只想让人们以他们自己对这个原因的同情来原谅自己的错,也许那个原因真的值得同情,如果人人同情那个原因而你不认同那你就会收到其他人的冷言热讽。但是错就是错了,这是错。那些以同情心而原谅的人也是一种错,那以自己的同情心来冷言强迫他人原谅的人更是打错特错。错了就是错了,错了改正就是可是为什么要别人的原谅从而让别人来为自己的错来承担。” 待到陈念言语毕了,尧帝起身注视着陈念神情肃穆道:“你小子刚才说话的语气很像几千年前的一个读书人,嗯,就是送你剑鞘的那个人。” 只见那尧帝再次望着天空言道:“陈念,这个世间还有几个像那位读书人像你这样的人我也就可以放心了,我也可以去那冥界看看那时的那些人了。” 来不及反应的陈念只感觉自己的身躯以及神魂被一种莫名温暖的气机所包围,那些空聊寂静的气息慢慢的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消失不见。待到那股气息完全消失后,陈念感觉那天道于自己多了几分亲近的感觉。 待陈念发现时,根本来不及言语,就被一阵撕扯压力所击倒晕阙。 尧帝那道神念静静的看着慢慢消失的陈念,眼中满是希望,然后那道身影慢慢散于天地间。 上万年的孤辛,上万年的失望又见希望,终是释怀。 第二十章、太荒域 那突如其来的撕扯之力过后,陈念一阵眩晕感之后待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山洞中。 这山洞里几盏烛火就将不大的地方全都照明,陈念目光向前方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个石阶上坐着一个身着麻衣的骷髅,那骷髅晶莹剔透像是有玉光在上面流动一样温润可目。 “看来你就我那道神念所说的陈念是吧,看来他已经在这天际间随风而去了吧,我是本体分出来的一道执念,只要妖族还在我就还在,那神念的使命就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继承主体的人族气运,至于其他的一切都是可有可无的。” 陈念顺着这道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那如玉般的骷髅头部识海处有一道金色的光点在隐隐闪烁,想来那就是那道声音所说道的执念了。 陈念向着那尧帝尸骸弯腰行礼出声言道:“回前辈,晚辈正是那陈念,尧帝前辈的那道神念也已经消散了,前辈对我我定当不让前辈神念最后的希望落空。” 那骷髅上的那道金光慢慢的飘落在陈念眼前化作一个与刚才那道神念一模一样的身影,那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语气道:“不错,是真心话,他没有看错人,对了那见帝路外的那个人是你同行者吧,他几十年前也曾经来过,可是在第三关就束手不再前行了。” “待我将那人挪过来。”只见那执念看着外面右手一挥辛佑安就突然出现在了陈念身边。 待辛佑安缓过神来,立即向那道执念拱手行礼。敬言道:“晚生耀阳国人辛佑安见过尧帝。” 却见那执念大笑一声:“哈哈,你为那尧氏立下的赫赫战功我在这里也是历历在目是个好苗子,你能告诉我你那次为什么在六里处也就第三关你束手待缚吗?” 辛佑安看着尧帝执念目光骤然无神出声解释道:“晚生当时是那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莽夫,虽然也许力能所及但是以当时我的心境万万无法度过第三关,知断而明己力所以晚生就在那里止步了。不过我也不后悔,我这师傅做不到的我这徒弟却做得比我还要好,那我更高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那道并不高大的身影盯着眼前的这个几于落寞至极的人斥声道:“怎么,一个小小的劫难就让你失去了当年的壮志雄心吗?来,我让你们看看那山后的太荒域,看看那些妖族,以后有机会了再去看看那剩余的几族,想想当年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我们怎么没像你一般。” 言毕,又是一阵撕扯感,待到那股力量消失后,陈念与辛佑安以及那尧帝执念已经立足在帝陵最高处,向着外面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原,以及那再远处的参天古木,还有那时不时传来的几声虎啸猿鸣之声,安静祥和整个给陈念一种那里才是桃源那里才像是人族之地。 不解,疑惑瞬间爬满了陈念的心间:“师傅,我们那里普通人都不知道这妖族还有那荒族、蛮族、魔族的存在,哪怕听那老人讲故事时听到的,都给我一种哪怕那些存在他们都是野蛮,他们生存的地方都是荒芜。可是为什么今日我所看到的和那故事里讲的全然不同,外什么人族,为什么那真星国就一定要攻打讨伐耀阳国?为什么?” 尧帝执念与那辛佑安一念一人相视一眼皆是眉头紧皱起来,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对啊到底为什么? 人族三皇五帝扩土开疆定纲乾坤后又有诸百家圣人先贤接力稳定人族,开科举文运现,怎么到了现在就是还不如那妖族了? 是那百家学说不能教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是那圣贤学问出了错吗? 那尧帝执念想到此处仰天叹息:“都不是啊,那些人接力者没错,那些人的学问没错,后世人学的也没差,错在后世人一个贪欲,错在他们学不已用还说那学问是无用,错在他们不守规矩失去了敬畏之心。” 辛佑安听着听着见那尧帝执念不在言语于是回答道:“人活着,是那肉体与心念都活着,这就好比一个刚落地婴儿,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心念思想也是一片空白,怎么办?那就以百家思想来给那空白的心念泼墨上色,让他的世界从灰蒙蒙到有了颜色,让他的未知有了识物、认知、明理、辨是非晓对错,只有将那圣贤学问与自己的思想心念相比较从而建立一个自己的道,这样这个人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陈念听懂了几分也有几分不太懂正在埋头苦思细细思量着辛佑安的这番言论。 再看那尧帝执念,开怀而笑道:“好嘛,这人族还有你们这样的人,哪怕不是太多,可是总归有就是好。我那本体当年在陨落后在这里留了一些东西,待会你两取了就下山去吧。” 在陈念师徒二人正要答谢之时却见那尧帝执念又道:“对了,那里应该还有一枚涅槃丹,是当时凤族送给本体的但是他没有用到,那枚涅槃丹佑安你就拿着吧,还有带着陈念在山下多走走多看看,不是有个老头说过嘛‘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细嚼之下还是很有道理的。走吧。” 在执念的带领下陈念师徒二人来到尧帝遗留的山洞内,还未进入山洞陈念就被那浓郁至极的天地元炁给惊到了,陈念进入里面首先看见的是一池如浆般的碧水,在往后是几个半人高的石柱那些石柱上还有几个石盒,在那几个石柱后面还有一个石桌石桌上也放着一个石盒。 那尧帝执念说道:“都是你们两个的了,完了就下山去吧,我先走了。” 纵使是辛佑安也被眼前的那方水池里的东西给惊到了那是什么,那是先天源髓,辛佑安也就在中域的一个万年家族所掌管的拍卖行里见过一小瓶先天源髓大约不过十滴,但现在辛佑安还记得当时那些千年老怪疯狂的场面。那些人大打出手最后被一个上古宗门的大能以天价给买走了。 可是现在在辛佑安眼前的是那整整丈方的一池先天源髓啊。 那陈念正在看那最后的石桌,结果被突如其来的一脚给直接揣入那源髓池中,紧接着陈念就听到师傅辛佑安的言语传来:“徒儿,快快吸收这先天源髓。”就见辛佑安在池边盘腿就坐开始运功吸收。 只见那先天源髓化作丝丝白雾从辛佑安的口鼻耳中缓缓吸入,这先天源髓进入体中辛佑安顿时感觉身体飘飘然如处云端莫名的舒畅,渐渐的辛佑安感觉自己现在好像登临那传说中失落的仙界一般,不久前突破的境界好像也更进一步快要突破下一境界一样。 再看那被揣入先天源髓池中的陈念,极力活动扭曲着身体,像是在起舞一样。 起舞?怎么可能,此时的陈念刚刚以心息法尝试吸收这先天源髓,结果突发巨变,那先天源髓像是有意识一般直接从陈念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直接用力钻入,进入体内八成的先天源髓直接来到陈念那个古怪的丹田里。 还有一部分先天源髓直接就开始淬炼陈念的身体,先是淬炼陈念的身骨,那感觉就像是有人用一把大锤把那体内的骨头给硬生生敲得粉碎,然后那骨粉又开始迅速愈合,然后周而反复。 第二十一章、五行物 下了帝陵,昏睡过去的陈念被辛佑安带到了山下。辛佑安将陈念平躺放在草地上,自己坐在旁边想着什么。 眼看天马上就要黑了,陈念这才慢悠悠的睁开双眼醒了过来。陈念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一觉了,精气神简直又到达了巅峰。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那疼痛是真的非常人所能承受,但是过去的那就都不在是值得回味的痛了,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远远比以前更强了,甚至于不能同日而语,巨大的喜悦让陈念发现似乎那样的疼痛能多来几次就好了,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了,陈念相信没有人可以将那样的疼痛承受了一次再去承受第二次。 喜悦陈念却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环顾一周后发现这里不就是自己和师父走过的帝陵入口处吗,还有那旁边坐着的师父再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 陈念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了辛佑安旁边,也没有出言去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坐着。 那辛佑安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都没有发现陈念已经醒过来,而陈念却坐到了自己旁边还没有出声打扰自己,心里感到一阵暖流,温暖着自己。 辛佑安收起来刚才的念头,轻声对陈念到:“徒儿,感觉怎么样,我在你昏睡后又看了你体内的状况,你那血肉、玉骨都变成了最初的模样,但是给为师的感觉怎么像是现在的你要比之前更强了。” 陈念闻言微微一笑回答道:“师父,你那一脚可让弟子我在那先天源髓池中好好地享受了一把,那滋味骨头给敲碎了,血肉给磨了,五脏都给淬炼了。都那样了弟子能不强吗。” 辛佑安先是灿灿一笑,接着就感觉不对了连忙出声问道:“你说五脏都给淬炼了?不对啊,淬炼五脏我只在周先生那里和一些古籍上略有差涉到一些痕迹,应该是在上古时一是因为这一境危险极大,淬炼心府时一不小心人就没了,二来好像是因为这一境需要的天材地宝极多,所以这一境就慢慢的成了修武者的一只拦路虎,后来据说是有一位极其天才的修士修改了一套更适合常人的修武法将那淬炼五脏一境给去掉了。” “你怎么会那遗失的功法?还有没有那些天才地宝你怎么成功的?”辛佑安愈发的感到不可思议。 陈念听闻也陷入了不解。 “对了,是那先天源髓,一定是它。”辛佑安这才恍然大悟,这世上除了那几样还有什么比得上先天源髓,普通的天材地宝与它一比,那就是金子与凡铁。 明白了,就明白了,陈念猛然想起来自己在那帝陵里还拿了好几个石盒子,当时自己根本顾不得一一打开去看,所以就连那石盒都一起给装进了芥子物中,陈念连忙打开芥子物把那几个石盒一并拿了出来。 陈念拿了总共拿出了五个石盒,以及一个小一点的玉盒喃喃说道:“当时光顾着看那前面的几个石盒了后面这个没看清我还以为它也是石盒嘞,师父,咱门打开看看。” “哦,对了师父,那尧帝说的那个涅槃丹你认识吗?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啊。”陈念怎么会忘了尧帝特别交代的事,还是与自己师父有关。 辛佑安没好气的笑道:“猴急样,咱门还没出尧帝前辈的地盘嘞。那打开看看吧。” 陈念连忙打开了一个石盒,发现里面是一把寸长的生锈的小匕首,简简单单甚至于连个把手都木得。陈念眉头稍皱,继续又打开了一个,只见那个石盒里是一堆五色土况且这土上面还有光在变换着颜色流动。 陈念有点小崩溃了,与辛佑安言道:“师父,这是什么吗,那尧帝前辈不会是在更我开玩笑吧?” 结果辛佑安呵斥道:“陈念,记住了,这是别人送你的东西。在别人送你东西时你可以选择不要,但是你既然接受了别送你的东西,那就要怀着感恩虔心的去接受不管是好东西还是一般的东西,别抱怨。” 辛佑安不再言语,只是盯着那石盒里开出的两物,有时眉头紧皱,有时有似乎像是不敢相信。渐渐的他明白了一半,剩下的一般则需要打开剩下的那三个石盒才能确定。 辛佑安看着沉默的徒弟,走了过去将那剩下的三个盒子缓缓打开了两个。结果一个里面是一截并未枯萎还有生机的树根,说来也怪这截树根在那石盒了待了上万年却不见枯萎。一个石盒里窜出一苗散发出血红光色的火焰,那火焰就在辛佑安手边,但是他却感受不到半点炙热的气息。 见到这两物,辛佑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哪里是一般的凡物,这对修道者来说是顶天的机缘了。 辛佑安转过身喜悦的对那还在愧疚的陈念说道:“徒儿,快去将那最后的石盒打开,要是为师猜的不错的话那个盒子里应该是一杯水。” 将信将疑的陈念俯身慢慢的将那个石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盏玉杯里面盛满了黑色的液体:“这是水吗?师父。” 突然那五个石盒里的所盛的东西都悬浮飘了起来,就在陈念感到奇怪时,他的痛苦又开始了,那五物先是玉杯中的黑水突然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那剩下的四物一一有序,树根、红火、五色土、匕首也迅速进入陈念的体内。 陈念感到不妙连忙以神识探查体内结果发现那五件物品现在就在他的体内漂浮着,就在陈念刚准备想法将它们驱逐出体内的时候,只见那一苗血红色的火焰进入了他的心府。 钻心之痛令陈念浑身衣物被那冷汗直接给浸湿。心府时刻传来的灼烧痛楚令陈念的神经彻底紧绷,纵然想晕过去也只是异想天开。 紧接着那把生锈的匕首就在陈念的神识前直接刺进陈念的肺里,然后全部进入,那一下直接让陈念大声的嘶吼。 旁边的辛佑安就安然坐在了草地上,望着天空中皎白的轮月,他根本就一点都不担心陈念,这样的痛苦别人想承受还是得受但是不会有这么好的压阵神器。 “嗯,就让他再感受感受这肉体的疼痛吧,既然在帝陵中淬炼五府都承受的了这个也就可以的了。话说我们先去哪里游访嘞、嗯这得让我好好想想。” 再观那陈念一声嘶吼过后就只是在那弯着腰右手撑地大口的喘着呼吸,而在他体内那把匕首没入肺府后紧接着那半截树根竟直接生长在了他的肝上,陈念顾不得思考这怪异,只是庆幸道:“这个不疼,这个不疼···” 再后,就是那五色土和陈念的脾府直接融为一体,那玉杯中的黑水直接化入了他的肾府。 终于,在那黑水消失后,陈念心府传来的灼烧之痛也慢慢消失了,陈念都有点不敢相信这疼痛真的消失了,慢慢的尝试,结果发现是真的,陈念直接瘫坐在地上,愁苦与郁闷令陈念出声嘶吼道:“啊,啊,啊···” 发泄完毕后,陈念静下心来感受着自己的体内五府。那心府中好像是有轰天烈火在熊熊燃烧,还有那剑鸣声,水流声。 旁边的辛佑安看着躺在草地上的陈念开口问道:“还不走,你是要在这里过夜吗?” 当陈念听到‘走’时猛然一跃直接起身站在地上惊喜道:“师父,赶紧走,这个地方我怕了,真的怕了,师父咱门赶紧走。” 看到陈念那哭丧的脸上浮现的却是惊喜的表情,辛佑安微微摇头笑问道:“徒儿,你还好吧?为师什么时候说要走了,况且要走我们去哪里啊?” 陈念的脸瞬间又变了惊到:“师父,赶紧走,去哪都成,赶紧离开尧帝前辈的地方吧。” “哈哈哈,你这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要知道要是有其他人知道你今天的所得,那些老怪他们说不定等能将你生吃了。这是多少修道之人想都不敢想的机缘啊,竟然被你这般嫌弃。”辛佑安一脸怪异的看着陈念。 继续道:“好了,我们先去飞月国看看,然后再去真星国,最后再去耀阳国。不然容易让你的认知有失客观正确的判断。” “对了徒儿,一会要是追不上为师,我可不会等你啊。”说完辛佑安一剑御空遁去。 陈念连忙祭起定秦剑御空追寻一边大声喊着:“师父等等我,等等我。” 第二十二章、云上他闻 月明如昼,剑客御剑瞬息千里,宛如仙人。 虽说辛佑安先行御剑远去,可是以现在陈念的修为片刻间就祭剑直追迎上。只不过待到陈念快要御剑超过时,他却降下速度选择落后辛佑安一个身位的距离。 陈念师徒二人御剑疾行在那万里之上俯视人间,虽说月明如昼,怎奈何万里望去地上尽皆一色。 突然前面的辛佑安就停了下来,在空中停滞望着前方远处,紧接着开始四处眺望。 紧随其后的陈念见到辛佑安这般举动心中暗暗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看着师父这么怪异的举动,应该不会是迷路的,应该绝对不会的,绝对···” 只见那前面的辛佑安缓缓转过身来平静的对陈念说道:“徒儿,你认识去飞月国的路吗?好巧不巧,为师我多年以前走过一回,但是一个没想到这里这几十年变化这么大,大到我都不认识这了。”说着说着就见那辛佑安露出了一丝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得知‘噩耗’的陈念万言以对只好一手扶着额头,一边对辛佑安道:“师父,是不是简单来说,你迷路了,忘记怎么去飞月国了?” 却见那辛佑安闻言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欲哭无泪的陈念只得嘀咕一句:“锤锤哦。” 随后陈念慢慢从那万里高空往下落去,就在陈念御剑降在离地面不过百里时,就见下方群山之中有几点微暗的光亮进入了自己的眼中,这对陈念来说像是荒漠中的一汪清泉那么吸引人。 看到下方有人生活陈念反而不急了,就停在那里等着辛佑安。一盏茶、半柱香久久就是不见辛佑安的身影出现。 而此时,在那群山深处的一山脚下,一个不大的寨子中的一间木屋中有一人正与那主人家在桌上饮酒谈笑声声,那人者身着粗布麻衣骤峰剑眉络腮胡,双目中尽是欢喜的神情那里还有之前的目光似剑如星辰,那人不是辛佑安又是何人。 可怜的陈念还在那里苦苦得等待,终于陈念耐不住了就又到了那万里处,可是这里哪里还有人的身影,此时一阵寒风呼呼飘过... 而那正和别人谈笑风生的辛佑安突然想起什么,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与木屋主人抱歉道:“老哥先喝着,实在不好意思啊,老弟我一来来到你这宝地就耐不住的兴奋,这不将我那弟子给忘记了。老哥担待担待,我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那辛佑安对面坐着之人,手里正捧着一碗酒还未下肚就听到这样的言语,笑骂道:“你小子还是以前那个毛病,快去快去,让老哥我看看是谁能眼光那么不咋滴,能拜你为师。” 还未等到这人言语说完,就见那辛佑安已经不见人影了。 “这人啊一高兴,一碗酒就是一口哦,久别逢知己,当饮三百杯。这日子才最舒坦啊。”那人右手提着酒坛,左手将酒碗放在简陋的木上,然后满上。就坐着等着辛佑安以及他的那个徒弟。 那人坐着想着想着就自言自语道:“哎,不对啊,辛老弟的徒弟,我是他老哥那不就能算我半个徒弟吗?这初次与半个徒弟见面送点什么好啊,让我看看。” 片刻间后,就见那辛佑安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直喊道:“李老哥,小弟我又回来了。” “好好,我知道了,嗯,怎么不见我那半个徒弟啊?”那人蹭一下就站起来问道。 姗姗而来的陈念耷拉着脸,也不言语就站在门口。 这一句半个徒弟直接给一脸疑惑辛佑安整蒙了,试探着问:“李老哥,你什么时候收徒弟了?怎么还是半个啊?” 听闻这话,那人怒骂道:“好你个辛佑安,我还是不是你老哥?” “是啊,肯定是,必须是啊。” 那人又问道:“那你还是不是我老弟?” 一脸雾水的辛佑安本能的答道:“是啊,李老哥,肯定是,必须是啊。” 那人一脸得意的继续问道:“那我老弟的徒弟是不是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 听闻这话的陈念,直接就将那人归于和辛佑安的一类,心念道:“果然,能在一个酒桌上称兄道弟的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不靠谱。” 原来如此,蒙圈的辛佑安这才明白过来,连忙道:“李老哥喝酒先啊,喝酒先,咱老哥两也有近三十年未见面了吧,这次我和徒弟刚从帝陵下来就一路直奔老哥这来了,这近三十年没来我都差点找不到了,幸好我还记得大致方位,在云上一番探查然后我就循着老哥英武壮阔的气息就下来了。” 那李姓中年人一脸嫌弃的看着辛佑安没好气道:“谁要听这些,还不快给我介绍介绍我的半个徒弟。” 那辛佑安灿灿笑道:“老哥还是那么英明一眼就看穿了。这是陈念我的开山弟子,哦也是关门弟子。” 然后那辛佑安转身对陈念说道:“徒儿,来来,快过来,这就是为师经常与你说起的李诗意李老哥,你要喊他一声师伯的啊。” “陈念,陈是往事,旧有所念,不错,不错。陈念你可愿意喊我一声师父,只要你喊我一声师父,我这雾里的东西随你拿,能拿多少拿多少,我李十二绝对不带眨眼的。”那李十二直接一把拉过辛佑安来到陈念身前,笑嘻嘻地说道。 本来那陈念只感觉这人比师父辛佑安还要不靠谱,可是当他抬起头看见那人笑嘻嘻的脸上的目光时,陈念愣住了,这是得有多么的孤寂的一双眼睛,这到底是一个怎样孤独落寞的人? 那一双眼睛看的陈念那是一个难受,仿佛自己在那李十二的眼中看到了他‘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壮志,看到了他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者气概,以及那最无奈的谁也无法解救的,想要有所为,可是却不能为不敢为,只得酒中仙。 辛佑安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连忙出声道:“李老哥,来来来,今夜我定要与你大战三百杯,不敢就孙子。” 说玩就拉着李诗意坐下,然后又对陈念说道。 “徒儿,你也来,你应该没喝过酒吧?十八九的少年还没喝过酒,要是别倒也说的过去,可是作为我辛佑安的徒弟那怎么能行。” 陈念应声上了木桌坐在辛佑安身边。 李诗意见陈念上了酒桌,笑颜逐开连忙起身从自己床榻下的木箱中拿出一只玉制的像一只横放的牛角,长方圈足,有盖的酒器,然后拿过来放到陈念桌前。 辛佑安看见自己李老哥竟然舍得拿出那连自己也没喝过几次的玉夜觥立即笑骂道:“李老哥,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件玉夜觥老弟我都没用过几次啊。我这徒弟你就别想了,别费那心思,我这徒弟还有一个正牌师父就是那周元公周先生。” “徒儿,这件玉夜觥可是大有来头啊,法家圣人记《韩非子·和氏》中有记载: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王。厉王使玉人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人相之,有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为,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泣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曰:“天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视之石也,忠贞之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理其璞,果得宝焉,遂命曰“和氏璧”。这件玉夜觥就是那和氏璧的一脚边料所制而成的。”辛佑安坐在李诗意对面,羡慕的看着陈念眼前的这件小小的酒器,说着那典故出处。 这样的一间酒器是这个世间上每个好酒的酒徒,酒鬼,酒仙都所念念不忘的心头肉,念而不得,更是炙热。 酒过三巡,坐在主位的李诗意开始向那陈念讲述着他的过往。 第二十三章、上庸知客-赢胜 翌日清晨还在温柔乡中与那某人正在言言卿卿的陈念被一阵山涧中回荡的豪迈的吟唱声给硬生生的扯出了梦乡。 “身在浮云遮幕间,哪人顶上笑寒烟。林有雀声道我闲,谁家烟火话愁眠。” 未曾尝过酒滋味的陈念又怎会知晓为什么昨夜他感觉自己身处飘渺仙界,身轻如燕却是云上滴仙人。三杯酒入了肚哪里还分得清桌上其他二人哪个是师父辛佑安,哪个又是那李诗意。只记得他曾与桌上那二人把酒言欢称兄道弟。 酒醒后的陈念努力的回忆着昨晚的种种,越想就越不敢起床。只记得昨夜的他与那二人一杯接一杯言语无忌。 陈念这才明白酒为什么会与佳肴并提而论,那滋味确实令人销魂神澈,可是也让人把持不住自己啊。 还是那张旧木桌,还是那三人,只不过陈念今日是被那李诗意笑着给硬拽到桌上的。 土豆地瓜还有野菜熬成的汤粥,稍稍干硬的白面大饼,还有那两人的笑而不语直勾勾的目光。 此时的陈念巴不得赶紧出现一条大裂缝好让他立马有个地方能躲躲这如炬的目光。终于那李诗意率先收回了目光,笑着说道:“好了,辛老弟,赶快吃,吃完了我们一起去那山下的上庸城里游游逛逛。” “嗯,李老哥你真的要出去外面?”却见那刚刚还在发笑的辛佑安瞬间脸色惊变,吃惊的望着那正给陈念盛汤的李诗意。 “嗯,陈念小友昨夜说得对啊,男子汉上可顶天下可立地哪有什么不可直视的事物,若有还是修心不够。”那李诗意笑道。 闻言的陈念抬起头,只见李诗意一脸平静,一种豁达由然的气息悄然而生,再也不见昨夜的落寞神情。 李诗意站起来,走到那门口处望着远处,片刻后对辛佑安说道:“我李诗意当年为了家族甘愿舍弃一切,之身一人远走他乡孤零飘荡,辛亏后来在耀阳国遇到你,一间如故啊,这才有了一个可以喝酒谈天的知己。可是我李诗意已经整整在外一百年了,一百年我是有家不能回,什么罪恶整整百年世间也该消磨的差不多了。” “我李诗意先是遇见了你,昨日又遇见了陈念小友,一知己一忘年交,再谈什么?”无人可见李诗意身上的一道枷锁悄然破碎。 三人吃过早饭退出木屋,那李诗意围着这间为自己遮风挡雨整整三十年的小木屋慢步走了一圈,仔细的看着岁月在它的身上留下的浅淡或深的痕迹,然后将那一扇贴有两张倒‘福’的门轻轻关上。 头也不回的慢步走向陈念师徒二人,心道:“再见了,或许再也不见了。” 三把剑,三个人在那万里之上御空留下的三道剑气,一青色,一红色,一道玄金色。 之所以修士御剑需在万里高空处,那是因为上古后人族三家提议修士不得干扰山下凡人生活,否则三家共令。渐渐的这也就成为了所有修士公认的了。 三人御空近三个时辰,前方远处才出现了一座城池的轮廓,三人这才放慢速度慢慢下落在地上,此时陈念三人距离那城池大约还有数十里,已近可以隐隐看见那城门口进出的人影。 这是陈念第一次看见城池,虽说已经快到加冠之岁,但是难免还是有些按内不住的小激动的。虽说陈念的父亲陈东寻是那恒青国上任大司马,可怎奈何在陈念出生时他就辞官来到了这洞湖畔的陈氏祖地,而陈念对城都郡地的了解就只能在母亲那边了。 终于,陈念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抬起头只见那城门口上方一丈处篆刻‘上庸’二字,那城门据陈念观测大约有三丈高两丈宽。在看这座上庸城的城墙陈念惊出了声:“我滴龟龟,这得多高?竟然还都是用青玄石筑成的,大手笔啊,这得要花多少钱啊。” 看着一副“山里人”没见过大世面的陈念,辛佑安再看着周围人聚集的好奇目光,他嘴里直念道:“我是谁?我不认识他。” “陈小友,这里是上庸城,我们身后的那片群山过后就是雷泽也就是帝陵,那帝陵的后面就是太荒域。这上庸城其实是我们人族抵御妖族的最后一道屏障。这座上庸城的城墙可是高达近三十三丈的,由中域的农家、道家阵法一脉和那墨家以及公输家共同联手筑成的,若是异族那可是无法进城的。这座城墙用料确实全是青玄石,可这是人族百家出人出钱出物才聚集了这么多的。”李诗意笑着为陈念解释这座上庸城。 这时那不远处的城门口的守卫看着那站在原地不动的陈念三人呵斥道:“哎,你们三个干什么的,不进城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说着那守卫一挥手便有三人立马跟上手持长枪奔至陈念三人眼前。 辛佑安见状立马上前一步,往那个明显带头的士兵手里塞了什么并对他笑着说道:“大人您见谅,我这侄子刚从山里出来,没见过世面,这不见了咱门这上庸城一下就给怔住了,非说要仔细看看,以前没见过这么气魄雄伟的城池,大人您就大人有大量啊。” 那带头的守卫掂了掂手里东西的分量,脸上一下就有了笑容,随即大手一挥示意那几个守卫放下指着陈念等人的长枪。 “嗯,不错不错,还挺上道,那看吧小子,没事。我们这上庸城敢称天下第二雄关就没有敢认第一的,你很有眼光小子。慢慢看啊。”说完那人挺着肚子鼻孔朝天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又回到了城门口继续‘亲切’问候进出的路人。 辛佑安这一套如同行云流水的操作,着实令陈念心生一念:“果然,活到老学到老。” 李诗意笑着示意一起进城去。 走过了护城河,在进城的时候陈念这才发现这上庸城城墙不光高而且也太厚了,足足差不多有三丈多。陈念又在感慨:“这得对少钱啊。” 李诗意看到陈念一副小财迷的神情,解释道:“陈念,这圈地筑城墙抵御外事自古就有,在以前啊这筑城墙可是很严厉的,据说在某个王朝当时政行一法,蒸土筑城,锥入一寸,即杀作者而并筑之。” 还不到秋天,陈念也是一个冷颤,那得要死多少人? 因为上庸城的特殊位置,是距离太荒域最近的一座城池在那雷泽往西处的群山中深处有着外界罕见的凶兽异兽,自然这里就会吸引许多修士去猎兽来贩卖,久而久之这上庸城也就成了这东极地区人族最大的交易城。所以哪怕这上庸城位置偏僻但是城内的行人却是一点不比都城少。 此时的陈念,已经被这城内的车水马龙给开启了一个崭新的神情,虽然脸上努力佯装着镇定,可是心里却是激动地一塌糊涂。 放眼望去,三丈半的青砖道,一边的的市集小摊贩,卖花的,买菜的,卖伞的,卖膏药的,卖纸写信的,布摊,算命的老先生。 一边的坊主小掌柜,盐铺、铁器铺、木匠铺、粮社,酒家,客栈,兵器谱,还有那奢华高大的百宝阁以及那足迹遍布大陆的天丰银庄,店店皆邻居,店店层不齐。 在看那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几乎望不到尽头。赶集的,写信的,看手相的,喝茶的,看戏的,耍把戏的,胸口碎大石的,卖唱的。那是形形影影应有尽有。还有那骑马的青年才俊,光脚的苦修者,身着斑虎皮的光膀子武者,摇扇看人的富家子弟,当然少不了那街头的顽童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这一番闹市看了下来对陈念来说那是一个痛快,长了这么大陈念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这时候他才知晓书上所说的一句‘流连忘返,津津回味’到底是什么个滋味了。 就在陈念目不暇接看着各色的行人时,那辛佑安径直走向一家客栈门口,与那站在客栈旁边的布衣少年说着什么时不时点点头又摇头,最后待那布衣少年点头后,就与辛佑安一起回到陈念这边。 这布衣少年年岁不大,十四五左右,眉清目秀神情巧敏,很有眼力劲见到李诗意就直问好,反而一旁的陈念就被那少年给直接忽视了。 “两位大人,小的姓嬴名胜,是这上庸城内土生土长的上庸人,这上庸城内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只要是之前发生的事就没我不清楚的。小的价格也公道马马虎虎一天二两银子。”那赢胜边说眼光边看着辛佑安李诗意二人的神情反应,待看到那二人对他二两一天的报价丝毫不为所动时,这才心里大呼:“看来遇到大主顾了,这下有的发了。” 辛佑安对这个报价没有异议,便转头看了看李诗意和陈念见二人也没话说就对那赢胜说道:“那你先带我们去这里最大的客栈去看看,喏这是今天的二两工钱,收好了。”说着辛佑安就从芥子物中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赢胜。 那赢胜拿了银子后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几分,对这三位大主顾更加的热情了,边走边为陈念等人介绍着边上的店铺和上庸城内的一些情况以及需要注意的势力。 “二位大人,前面就是天澜居,是上庸城内最大的客栈,也是城内属一流的势力,瞧天澜居对面那家七层的那是烂宝阁,别看他的名字里有个‘烂’字就认为它是真的烂,那里面我之前有幸跟着一位仙人进去过一回,那是真的豪华要我看恐怕比那飞月国月宫也不多让的。那烂宝阁可是这城里的顶级势力啊,仅次于那城主府的为数不多的几家势力之一,还有那天丰银庄,奇武堂,正道拍卖会以及那瀚海渊等四家顶级势力。这五家据说可是大陆各处都有他们的身影在活动。天澜居到了,二位大人,小心台阶......”这赢胜的‘无微不至’令陈念简直汗颜膜拜的五体投地啊。陈念自己也不曾这般伺候过辛佑安。 辛佑安与李诗意相视一笑,还有一家势力那便是他们这些知客们、地头蛇。 进入天澜居,又该是陈念的‘增长见识’的时候了。 那刚进门的明丽堂皇,那穿着刚刚好到恰处的女仕,多一分不雅,少一分不够美。 “我地乖乖,怕是个锤锤哦,这么好看,那么大......” 第二十四章、辛佑安往事 画栋新垂帘幕,华灯未放笙歌。一杯潋滟泛金波。 入来天澜居便有一位女仕迎身走出看着眼前的四人微笑着问道:“客官初次来我天澜居,不知是要雅座静心还是大堂闲谈?” 辛佑安笑着回道:“大厅热闹,我们现在大厅看看,初来乍到顺便了解一下贵地人事风情,姑娘将你家拿手的招牌菜来五个,再来二斤上好的桃花酒,一定要好酒啊。” 那女仕微笑道:“客官放心,我天澜居最重信誉二字,菜是好菜,酒是好酒。”说完就领着四人在那一楼大厅靠窗的位置找了一个空桌安排就坐。 四人李诗意上座,辛佑安座靠李诗意右手,陈念刚要坐在辛佑安对面就被辛佑安一把拉着坐在了李诗意对座,反而对那在一边站立的赢胜言道:“来,赢胜坐下来一起先吃饭。” 赢胜闻言又惊又喜直摇双手惶恐言道:“这位大人,我今日拿您二两银子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我又怎能和你们在同坐一桌吃饭,万万不能的。” 李诗意以眼神示意陈念劝那赢胜就坐吃放,谁知那陈念直接起身一把就将赢胜给按在辛佑安对面的座位上,然后他又坐在李诗意对面。 不得不说这天澜居上菜的速度快的离谱,就在陈念刚坐下,那名女仕就带着两人提着食盒站在陈念这桌旁,然后轻轻的一个菜一个菜的端上来,最后在后面那人的食盒里拿出两壶酒三个酒杯。当她看见坐在辛佑安对座的赢胜时眉头微微一皱,转身示意身后送酒之人再取一酒杯,然后立即笑着与陈念等人说道:“几位客官,您刚点的酒菜已经上齐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多谢姑娘了,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的,若有我在喊你可好?” 就见那女仕微微行礼,言道:“好的客官,若有需要您唤一声绿蕉,我再来。” 然后那绿蕉就站在旁边,待到刚刚提酒那人递上一个酒杯,绿蕉放在桌上后才慢慢退着离去。 桌上四人这才恍然知晓,辛佑安频频点头李诗意却言道:“嗯,绿蕉,好名字,应该是出自竹山的一剪梅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度与泰娘娇。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不简单啊,这一间客栈内卧虎藏龙。” 李诗意言毕与辛佑安相视一笑:“哈哈。” 话说一桌菜李诗意与辛佑安动筷尝了一下就只顾喝那桃花酒,剩下的就是陈念与局促不安的赢胜在那里消灭美食。 这是旁边一座五六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讨论的那是相当激烈。 甲者问道:“哎,你们知道吗?就在前些天真星国的那个大司马来我们月国了。” 乙人道:“真星国大司马?有没有搞错?就是那与傅?是那个真星国大司马兼太庙太宰的与傅?” 丙道:“怎么可能,哪里传来的谣言,不可信,你又在吹牛了,这才喝了多少尽说些瞎胡话,来来来,喝酒喝酒。” 那起先言者被这话那是给气急的脸色通红半起身连忙骂道:“老刘子,放你他那臭屁,我这消息可是我那在月都寿雍做官的远方表舅前日回家探亲,我和内人一起去看他时在那家宴上他亲口说的。” “哎呦,你小子什么时候还有个当大官的远房亲戚了?我和你从小光屁股活泥巴长大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人气急败坏起身拂袖而去,剩下一桌几人面面相觑,不欢而散。 正在饮酒的辛佑安听闻这几人言语,脸上再无笑意与那李诗意神识传言:“李老哥,本来我打算带着陈念走完这恒青三国好好的看看这风土人情,然后我再回耀阳国去,可惜事与愿违。看来我这师父又要不合格了。” 那辛佑安又继续传言道:“与傅这人我在还未辞官远游前就来到了真星国,这人刚一来当时真星国主就让他做了一个前军司马,但是这事还是让真星国内上下震惊一片哗然,后来在我远游中域时竟然在中域也曾听到过他的名声-鬼才。” 李诗意神情肃穆的点点头:“与傅这人我在这边也有所耳闻,你要多加小心,陈念这边有我,你就放心去吧。” 阳山启文堂德堂内此时坐着三人,周元公、考亭以及那刚刚破境出关的神虚修士崔信。 “老三,这出关的刚刚好,正好你那小师弟现在身处危险之中而不自知啊。” “老师,当真?我那小师弟现在不是应该在辛佑安身边吗?虽说他的修为不算很高,但是在山下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应该没有几人吧?”那崔信尽是一副不解的神情,洞真的武夫山下能有几人? 周元公站起身走到看着那堂上的夫子像:“近来我老是心神不宁,你们师兄弟几人我都不担心,可是你那小师弟我也无法衍算,但是我曾对辛佑安衍算天机他不久后就会有一生死劫,可是现为师作夜再次推演后却怎也看不出当时的结果,反而是那辛佑安深陷一个看不见底的旋涡中,那个旋涡纵然是我也有些力不从心,老三你说你那小师弟现在怎能不在危险中?” “唉,这次山下的扑朔迷离的大势恐怕会席卷到的人和事会超乎你我的想象啊。” 崔信也不多言,知晓事情刻不容缓,遂于周元公和考亭拜别后就御剑下山去了。 此时,面色沉重的考亭看着周元公问道:“这次山下大势当真到了如此地步了吗?连您也不能看透一二。” 闻言大笑后的周元公却郑重言道:“考亭,这次浪潮可能会连我都不能避免,若有一天我在阳山了,我这里的这些小书童,和这启文堂就要你来撑起来了。” “啊?周先生你这境界也有危险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化?” “考亭啊,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我在这次山下大势走向中感到有几位和我一样境界的存在,只言片语也说不清楚。只是我的这个小徒弟陈念我一直也看不透,恐怕这次劫难他避免不了啊,希望他接下来跟随那天乙道人修行时能避过吧。” 陈念等四人酒菜饭后,辛佑安这才与陈念说道:“徒儿,耀阳国内发生了一些事情,为师现在要回耀阳国主持军务了,可能不能陪你再继续看这三国的好风景了,为师实在心中难安啊。” 辛佑安继续道:“幸亏这才有我李老哥,他能替我陪你走遍这飞月国。待到你游访到了耀阳国可以持这块令牌直接到那阳宫城内任意一个部堂衙口就说找我辛佑安便可,他们就会告诉你为师在那。” 说完辛佑安递给陈念一块金制的令牌,一面是那三龙飞天一面是那篆刻‘护国公’三个古字。 陈念接过那令牌点点头:“弟子知道了,我会尽快到耀阳国的。” 说完辛佑安祭出堪舆剑御空而去。 进城时三人,现在又是三人。只是进城时的陈念是惊喜难奈的,现在的陈念只有不舍。 李诗意见此时陈念心不在焉,摇摇头对陈念言道:“陈念,你知道你师父在耀阳国时是怎样的地位吗?好家伙大将军还是那连自己都怕的爵位-护国公。” 那李诗意的言语令陈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辛佑安的事迹陈念还是第一听说。 李诗意见陈念来了兴致又继续道:“虽说这立功后赐爵封公的在一个国内会有那么几人甚至近十人,可是这护国公一爵位却是一个应时事而生的爵位,你看这‘护国’二字很明显的告诉天下人他对这个国家的重要性。只有两种人可以获封这个爵位,第一是有大功于国的,就像你师父,但是一般这种人都不会长命,所谓功高震主就是这个道理。只不过你师父绝对是个例外的护国公,因为在耀阳国可以没有国君但是不能护国公辛佑安,况且你师父他还是耀阳国大将军,耀阳国内的军马只认大将军辛佑安。哦对了还有一种人可以获封这护国公一爵那就是野心昭昭者,以权势逼迫当朝封为护国公,再渐渐加获九锡,然后在慢慢蚕食当朝的朝堂以及军队来牢牢操纵天下大局。很显然你师父不是这种人,要不然这耀阳国早就改了国姓换了国号了。” 辛亏这是还有赢胜陪着陈念目瞪口呆:“我今天肯定上了厕所没洗手,居然见了那么大的官,对了他今天还给了我二两银子,我要珍藏起来留给我儿子。” “我的天哪,鬼鬼,我师父原来那么厉害,可这些师父都没跟我说过一句啊。”这是陈念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师父是真的厉害。 三人在街上走着走着抬头一看原来是到了瀚海渊。此处没有那金碧辉煌没有那攘攘熙熙,也没有那繁花似锦,有的只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以及那莺飞草长的愿望。 李诗意盯着那方方正正的“瀚海渊”三个大字不禁感叹道:“‘瀚’者水声也,据传当年夫子曾在浊水畔问礼于道祖,先师先生一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海者,退之曾有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渊者,不见底,深厚也。”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第二十六章、原是楚狂人 天启十七年,正历六月十六,今日申时初二刻时分是那立秋之时。 虽说已经是那秋日,可上庸城内依旧还是炎热难耐,若是午正时分前后那城内就如同是空城一般,街上难见一个人影。 城内的陈念这才知晓为甚书上会有“立了秋,扇莫丢,中午头上还用着” “立了秋,枣核天,热在中午,凉在早晚” “立秋不立秋,还有一个月的好热头” “立秋反比大暑热,中午前后似烤火” “七月半,八月半,蚊子嘴,快起钻” 等等诸多的脍炙人口的口头禅。 陈念相信这城内或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和他一样期待着这立秋后的第一场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换上棉。 陈念与李诗意和那知客赢胜三人这几日一直在那瀚海渊内,李诗意不是看书就是与那一样的读书人进行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交谈,这陈念这几日也是犹如那井底的鱼儿偶然间进入大海一样,震惊初后的兴奋然后到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三人中最无所事事的莫若与那知客赢胜不用干活而且还有每天的二两银子,他只需要每天早晨辰时初刻在那天澜居外不远处等候那一老一少二人便可,他做梦都想这日子再多几天。 偶然间从陈念口中得知他们住在天澜居二楼不禁惊道:“这几天那二人住在天澜居二楼,那可是一天就要十两银子的啊,两个人一天就是二十两。这几日少说那二人就光住宿一项就要上百两,嗯真的有钱人。难怪这几天每天到了晚上分别时都会给自己结清当天的工钱,原来不差钱啊。” 想着前日赢胜传来的消息:“在六月十六日晚间戌时初刻会有一场来自中域名家的大佬在上庸城天澜居内与一位杂家的名宿进行一场辩解会。入场听费一人二十二两银子。”李诗意当即决定今天依旧去那瀚海渊,只不过早点回来罢。 下午酉时正刻时分李诗意就带着陈念与赢胜出了瀚海渊来到天澜居外。 那赢胜刚到就问道:“李先生,今日还有什么事吗?若果今日没事的话,小子我就先走了,对了今日的工钱给我一半就好,今日休的早还拿平常的钱,小子过意不去。” 赢胜哪知那李诗意听闻就大笑起来,笑着说道:“赢胜,谁说今日歇息了,前天你不是说今天这里有一场辩解会吗,来一起去听听顺便看看那些中域的‘人上人’。” 看着那赢胜一脸通红,李诗意仿佛看透了赢胜的心思再次温声言道:“那天澜居的老板和我相识那辩解会的听费买二送一,第三个名额只需要一两银子,怎么样你小子要不要?一两银子啊。” 一番言语瞬间让陈念摸不着天的阴晴,转头看向李诗意,却见那李诗意对陈念示意;不要说活,点头就好。 待到赢胜带着询问求真的目光看向陈念时,陈念僵硬的点了点头也出声应道:“你这次可占了大便宜了,明天的工钱是不是可以适当的不要的?” 赢胜确信自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就连忙拿出一两银子不停地向李诗意言语道谢。其实就连他自己起初都不曾察觉,在他向李诗意和陈念二人说这个消息时,他那一双清秀的双目中所蕴藏的渴望是多么的热烈,现在那种潜意识下的渴望就这么简单的实现了,那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激动与感激真的令人敬佩。 戌时初,已经坐在天澜居三楼的李诗意陈念以及那花了‘一两’银子的赢胜三人正在喝着清茶,等着辩解会的开始。 戌时初刻,辩解会正式开始,只见那天澜居二楼中间突然出现一个悬空而停的丈方圆的平台,平台上一方桌,两吧太师椅,桌上两盏茶杯,一筒茶壶。 就在众人的惊呼时,那方桌的一边突然出现一中年,那人身着锦绣罗缎华云挂其上几朵祥云呼之欲出栩栩如真。 那人却言道:“长海先生,您该现身了吧,不能光让晚辈公孙贾站在这里受尽风光啊。”说完那人弯腰行礼却是没有起身的意思,就那样静静的等着自己口中的长海先生。 旁听围观的听中皆是一愣,突然一声叹息进入耳中,众人又是一愣纷纷四处循着这声音的来源。 眼尖的赢胜突然出声道:“李先生,陈念兄,那下面又出现了一个人,还是一个老人。” 还在四处观望的众人这才跟着声音看向二楼中央,那老人头戴斗笠,身披麻衣足踏草鞋,活脱脱一农家老汉的打扮,跟那华丽着装的中年相比实在是难以让人们相提而论,是这人与那同台辩论? 只不过对于一楼的人来说可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因为这一楼只要十两银子,但是一楼只能闻其声却不能见其人。 七楼也就是这天澜居的顶楼需要二十二两银子因为那里还可以看见下面的辩解台,六楼需要三十三两银子,五楼需要四十四两银子,四楼需要五十五两,三楼需要一百两,因为二楼不能也不让观看所以三楼成了最佳的观看地方,所以一个名额竟然高达一百两。 在身着麻衣的长海老人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时,辩解会正式开始。 那三楼中天澜居的总管事开口向众人解释道:“各位,中域的公孙先生与我国的长海老人今日辩解的题目是公孙先生提出的‘白马非马’说。” 那名锦绣罗缎华云挂的公孙贾率先开口:“长海先生,晚生前段时间偶发启感今日特来向前辈请教,晚辈认为白马非马,前辈以为如何?” 长海老人目露精光:“这么说是公孙先生认为白马不等同于马吗?” 公孙贾:“也可以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公孙先生会有这个想法,这不是很荒谬吗,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实,公孙先生不远万里前来和我辩解?” 公孙贾摇摇头却道:“‘马’之一词是对事物“形体”一方面的描述一概况规定,而那“白马”一词则是对这马“颜色”一方面的描述与规定,敢问长海先生如果将对“颜色”一方面的描述规定与对“体形”一方面的描述概况规相一定性而轮,岂不是不和理。所以依晚辈之说,对不同的事物概念加以不同规定相得而出的结果来看,白马与马是完全不能同一而轮的。” 第二十七章、白首太玄经 陈念到了今日天明还是忘不了昨夜那所谓的中域名家大佬之一的公孙贾在他们三人离场时的言语:“哼哼,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中域天朝的罪脉之人啊,怪不得口气这么的大,可是这么大的口气还不是今日的丧家犬一样远游他乡,哈哈。” 陈念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那天澜居的众人听到这样的言语是没有一个人敢出一声大气的,所以那公孙贾的言语是那么的清楚。而李诗意也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可惜就你公孙贾还不值得我出手,回去告诉你那身后之人,我李十二不日后定会赶赴中域了清当年恩怨。” 就那样,陈念和李诗意以及赢胜三人在那公孙贾的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只记得那公孙贾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是那么的的刺眼。陈念出来也曾和赢胜探讨到:“我滴龟龟,竟然还有人的脸色可以那样变化,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锤锤哦,真是长见识了。” 那赢胜也回忆着刚才的一切,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看着陈念赢胜二人的神情变化,李诗意暗自点点头,与人问道:“赢胜,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是继续留在这上庸城还是?” 以后,这个话题对一个从小就独自生活的孤儿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无法想象也有些沉重。 陷入沉默的赢胜抬头看着那片遥不可及的星空,那里繁星点点兴许就如同城里那些叫花子老人对赢胜所说的一样,那里是每个人逝去后的魂归处。就如同你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逝去,你也不知道那片夜空中一共有多少颗星星一样。 赢胜也曾偶然间想过一刹那,他以后要做什么,但是总是一闪而过,因为他连明天自己是否还能再看见朝阳升起是否还能再看见这篇浩瀚无边的星空一样,哪有什么心思去想那么远的事情。 不过这几日赢胜遇到了辛佑安,李诗意以及陈念三人,这三人又给他打开了一扇以前他不会去想的门-以后,也许对年以后回想今夜-天启十七年正历六月十六的赢胜一定会感慨万千的说一句:“李先生,弟子谢谢您。” 李诗意就那样微笑着静静地等着这个心地不坏,有自己原则底线的少年,一言不发等着他的回答。 而陈念今夜此时竟是难得的没有言语,没有继续与赢胜斗嘴说笑。 终于,遥望星空许久的赢胜回过神来,平静的与李诗意说道:“李先生,这个问题我以前也偶尔小小的奢望过,可是今日我可以放开心神去大胆的畅想一回了。” 此时的赢胜竟然在陈念眼中是那么的倔强与孤独以及逆来顺受的平静。 “李先生,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父母。我在五岁之前还有一个爷爷,在我记事时周围的人都喊他东先生。东爷爷是一位拾荒者,可是东爷爷在我四岁那年年末饥寒交迫的他倒在那年腊月三十的清晨。冬爷爷在走之前却告诉我,他不是我的爷爷,我是他在三年前的立冬时节在上庸城的一处废墟堆里听到我的哭喊声才抱回来的。” “他也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当时遇见了我说是上天赐给他的,说是别提当时的他有对高兴。再往后他有吃的先给我吃,剩下的他才吃几口,捡到别人废弃的旧布、旧衣裳先给我凑着缝一件‘衣服’说是就怕冻着我。” 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的赢胜埂咽着说道:“冬爷爷硬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只为抚养我安然成长。可是他却是硬生生冻死的啊,那么好的一个老人,上天怎么舍得让他去了那一片黑漆漆的冰冷的星空啊。” 一双眼中尽是关怀与赞赏之意的李诗意,仿佛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决定,犹豫不定。 埂咽着的赢胜突然向那天空吼道突然:“你这贼老天,怎么那么不公,你对我怎样我都可以,你让我悲颜屈膝,摇头乞尾我都认,可是你怎么能那样对一位老人?” 想到赢胜可能经历的幼年,陈念再与自己的幼年一对比,他是多么的幸运,虽然陈念小时候体弱多病甚至于有几次都差点过不来,可是他最起码不用在自己最弱小的年岁就为衣食生计而担忧发愁。虽然那赢胜对老人去世后那一段时间说的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他都几乎不敢去想赢胜在那位善良的老人去世后一个五岁的孩童在这样的一座城里一天是怎样度过的,不可想象。 待到将自己心中积压多年的愁苦一倾而尽,那赢胜的双目中是那么的的明亮,竟如同此时星空中那最亮的星辰一样。 少年终于能鼓起勇气的去想以后。神采奕奕的赢胜笑着说道:“李先生,我爷爷说过他算是从中域而来,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相对于整片圣元大陆来说,这上庸城不过蝼蚁大小。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去看看爷爷所说的外面的世界,一定要到爷爷的中域去。” “不管多么远,不管路途上多么艰险,我一定要去。” 那犹豫不定的李诗意仿佛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也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此时的李诗意给陈念一种完全陌生的神情庄严郑重地与赢胜说道:“赢胜,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那赢胜闻言想到没想,直接喜极而道:“李先生,我愿意,初次在上庸城内见到您和辛先生还有陈念的第一眼,我就肯定您几人非是常人,这几日和您以及陈念接触下来,我很是感激能遇见你们。我做了这么多年知客还是第一次能有雇主能对我以礼相待,谢谢。” 微笑着的李诗意笑道:“哈哈,我想收你为徒,既然赢胜你也愿意,那你是不是应该改口喊我一声师父了?” 略微一愣的赢胜直接双膝跪地对李诗意行跪拜师礼,三跪九叩首然后一声:“师父。” 待到李诗意应了一声:“徒儿。” 然后李诗意一挥手,只见那赢胜竟然再也跪不下去直接起身站立。 “徒儿,你记住为师名叫李诗意,外人也喊我李十二,还有一些人喊我一声太白剑仙,在中域和我交好的人不多,反而仇家不少。所以以前为师顾忌太多也从未收过徒弟,你是第一个应该也会是最后一个。记住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只可说是我的记名弟子,万万不可说是我的嫡传弟子。” 当陈念听到李诗意自称太白剑仙时脑海中直接出现一道晴天霹雳,原来自己的师父也曾多次和自己不止一次的提起过太白剑仙这个名字。 可是要说自己了解这太白剑仙的事迹还是梦瑶那日告诉自己自己的:“你个呆子有自己崇拜的人吗?” 当时的陈念想了想那姬老头和自己那么熟也不能算崇拜吧,摇摇头:“崇拜?应该没有。” 眼里满是小星星的梦瑶对着陈念说道:“你可真是个呆子啊,你知道我最崇拜的人是谁吗?是那中域的太白剑仙,以及一己之力对抗我们中域的顶级势力-天朝,哎你能想象吗?一人一剑压的那天朝竟是无一人敢言,可是最后那太白剑仙为了自己的族人还是放弃了,封剑出走远方。因为我父亲说过只要那太白剑仙还再世一天,他的族人就是安全的。陈念,你以后也会和他一样吗?” 会不会和那太白剑仙一样,陈念当时也没有回答梦瑶到了现在也没有回答梦瑶。 刚刚收到徒弟李诗意看着沉入回忆中的陈念,笑道:“陈小友,你老哥我今日喜得佳徒,你怎能还反而心不在焉呢?是不是对我这徒弟不满啊?” 感受到旁边一道箭目传来的微微凉意陈念忙道:“怎么会啊,怎么会不满,赢胜那么好的一个人,我肯定满意肯定满意。” 说完一番小小的赞扬陈念心中直道:“锤锤哦,这不是瞎搞我嘛,挑拨绝对的挑拨。” 又走神的陈念被这再次传来的言语直接搞得头大。 “嗯,看了陈小友也满意老哥的这个徒弟,那么你喊我一声老哥,是不是应该对我的徒弟表示一二啊。” 这意思就太明显了,陈念眼睛转一转有了:“您和我师父是好友,我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您不也没送我东西吗,还有那天夜里的那盏玉夜觥您明明都说送我了,结果我记得好像某人第二天还自己拿走了吧。” 脸上毫无变化的李诗意只是道:“嘿嘿,对了徒儿,为师这里有一门剑法,还有一把剑,可是行走江湖还得需要芥子物,适合自己的丹药,以及一些日常中可能会用到的物品这些为师都没有。” 第二十八章、剑客崔信至 有仇不报非君子,又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那公孙贾称不上得君子二字,甚至于连那贤人之称都不能够。所以他讲的就是你惹我,我记仇,然后再还回去。 是日,公孙贾连夜远遁中域。而陈念李诗意二人今夜却没有去天澜居的客房,而是跟随赢胜来到了他爷爷留给他的破旧宅子。 七拧八拐,陈念三人终于在一片锦盛繁华的夜市后面停乐脚步。 干净的破红木门,整齐的门口。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三间快要倒塌的三间小房子,一片小小的院子,院子里只留了一条仅可一人行走的小路,其他的地方全部都种上了蔬菜,白菜、萝卜在院里一角甚至还有几株太阳花,不过此时金黄的它也底下了头。 “来,师父进屋坐,喝口水。可能我这里小了一点,陈念你见谅啊。”说着,赢胜就先一步走到对着大门的那间房子,推开门等着李诗意先进。 李诗意,陈念赢胜一一进入。 这间房子给陈念的震撼还是蛮大的,外面的破烂不堪就像是摇摇欲坠的残叶一样,可是这屋子里面一张木床,一张方桌桌上一水壶倒扣着五个杯子,桌子四周整齐的坐落着四个小凳子。在那房间的窗台侧边有一个大书架,上面竟然放满了书,陈念粗略一看起码大约数百本之多。 单薄的床褥,铺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一看就很有年龄的桌子、凳子擦的是干干净净。屋子里明明是土的地面,可是房间里却是几乎没有灰尘,就连那书架上甚至那些书上也都没有灰尘。 三人就坐,上位李诗意,客位陈念,赢胜为三人倒完水就坐在了次位上。 看着赢胜,李诗意的眼中尽是满意。善良、淳朴、勤奋、感恩这样的弟子试问谁不想要。 “徒儿,为师手里现在有两种功法,一是混元功,算是顶尖拔筹的功法之一是中域天朝的半神极功法,为师也是修的这个功法,还有一个是太玄经,那是为师当年在中域的一个宗门里问候时,他们掌门送我的,可惜这是一本上古时的功法品级不详,而且还需要极高的天赋又没有人先行者。你看你是想要修那种功法?” 喜幸望外的赢胜心里正在感激李诗意,虽说赢胜不曾修行过,但是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赢胜在这十几年的知客生涯中,也有遇到过不在少数的修行者,或多或少在以前那些人身边听到过一些,所以他也大致知晓功法级别一事。 天、地、玄、黄四级,天级是这世间最好的功法,接下来是地级、玄级最后是黄级也就是最常见的大众功法,而那神级功法只在传说中存在。 然而,每一种天极功法那都是天价的存在。、赢胜记得清清楚楚,在两年前有一位皇都月宫中来的锦绣青年带着五个个没有胡须的中年人来到上庸城。起初还是他给做的向导,偶然间在那几人的谈话中的知,那锦绣青年来上庸城只为了正道拍卖会那一次拍卖会上的一本天级功法,他们准备了整整三百万两银子。之所以知道那几人是月宫来人,是因为最后那上庸城权势滔天的上庸城城主司马廉如在那锦绣青年身前行臣子礼。 赢胜还在回忆着那次的事,突然被那陈念一道突来的言语给拉了回来:“赢胜,相信我选那太玄经,至于原因嘛,我也说不清,但是直觉告诉我那本太玄经一定比混元功要好。” 愣了愣的赢胜盯着陈念的眼睛看了看,见他眼神明亮,确信陈念没有在恶搞,就突然对李诗意回道:“师父,那我修那太玄经。” 就连那李诗意也是被陈念这一下给搞愣住了,然后立即言道:“徒儿,这太玄经为师也曾翻看过,这里面大致分为一玄、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七百二十九术斑驳好杂,但是据为师推测这应该是神级功法,可是这为师也不曾修炼,所以为师也没法给你更多的指导,你可想清楚了?” 坚定的赢胜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决定了师父,据选太玄经了。” “好。” 只见李诗意以右手食指抵在赢胜的眉心处,一道青色的光芒闪烁,待到青色的光芒褪去,李诗意收回了食指然后从芥子物中拿出一本封面上撰写着《太玄经》三个大字的书籍。 “徒儿,为师已经在你神魂中传入了太玄经全文,以及为师当初看完后的一点点解悟,你可以参考一二。因为你现在尚还无法看到你神海中的,这《太玄经》原本我也就交给你了。” 李诗意紧接着说道:“对了,徒儿,,明日我们去那烂宝阁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东西。现在你且先睡觉休息我和陈小友在这桌旁打坐冥神片刻天就亮了。” 说完李诗意见闭目冥神。 赢胜见状就看向一旁的陈念,陈念只是点点头示意:没什么。 知道自己没法改变二人决定的赢胜便不再继续执著,也没有去立即休息,只是打开那本《太玄经》看了起来。 话说,赢胜识字一事还是在那东爷爷活着的那两三年里,老人教了一些常见的,后来老人去世了赢胜就依靠老人留下的那些书籍慢慢的自己学的。 翻开书面第一页: 略微有些懵的赢胜也不再多想直接翻过第二页:驯乎玄,浑行无穷正象天。阴阳,以一阳乘一统,万物资形。方州部家,三位疏成。陈其九九,以为数生,赞上群纲,乃综乎名。八十一首,岁事咸贞。 第二十九章、那人又回来了 天未明,通海关内军士皆进干粮。这干粮是那昨日一天中,三餐时分偷时赶至而出的。今日天将明灶火不明灶烟不升潜军而行,直抵通海关外殷塚军营。 辛佑安在那通海关关头上看着趁着还未散去的夜色潜军而行的将士,壮言道:“堂上谋臣帷幄,边头猛将干戈。天时地利与人和。燕可伐与曰可。此日楼台鼎鼐,他时剑履山河。都人齐和大风歌。管领群臣来贺。” 卯时初,通海关内一雄鸡谛鸣。守在殷塚军营外的章修一声猛喝:“杀。” 三十万大军猛然奔袭近在咫尺的敌军,那刚刚醒来的殷塚大军还在迷糊间就被这厮杀声给彻底惊醒。一时间火光通天,原是那章修五万大军一轮火箭直射。 二十万大军出声慢进,那五万大军似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钢刃直接穿插进入殷塚大军腹地,军营外的五万弓箭手一直放箭射杀,二十万大军其声宛如天鸣,五万尖兵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一时间殷塚大军瞬间乱作一团。 鹰愁涧外,覃副将所率领的十万大军见那通海关方向火光通天宛若如昼,立即率众杀向鹰愁涧殷塚部守军。 此时天以渐渐发明,那鹰愁涧守军见不知何时关外已经被黑云般的敌军给团团包围,一时之间竟是失了方寸不知防守,待到那守关将领一声令下,这才连忙搬石头、滚木,只不过战机稍纵即逝此时已经为时晚矣。 片刻间覃副将已经率军登上鹰愁涧关头,一番厮杀灭敌一万余,剩余敌军见大势已去纷纷倒戈投降。拿下鹰愁涧,覃副将立马升起信号火箭,赤色的浓烟滚滚而上。 随后,覃副将率领剩余全部九万半人马,押送那近两万的俘虏走在军前赶赴通海关。 在通海关关头的辛佑安见到那远处的赤色浓烟会心一笑,示意卫士给那斩龙亭外的大军放进攻信号。 那龙息江上的二十万大军,见到到,通海关上方的信号箭,立即登陆杀向斩龙亭。 而此时,那殷塚坐阵中军大营,军中乱势已经渐渐平息。 那章修派去的五万尖兵此时撤回大军的只剩三万余,但是那五万尖兵就在刚刚竟然袭杀了敌军近十万之众。此时两军正式陷入交战。 整整一个时辰的交战厮杀,两方将士均是死伤惨重,那章修的三十万大军此时还有二十万许。而那殷塚大军整整五十万,此时还有不到三十万。 斩龙亭处,秦陵的二十万大军以二比一的军力优势,死战后以伤亡六万的代价,歼灭敌军五万,俘获敌军四万余,随后以一只带有赤色浓烟的火箭升空而起。 在那通海关的辛佑安,面无表情的看着通海关外那如山堆积的尸体,突然见到那斩龙亭方向的捷报,随即下令:“鸣金收兵,命伙房营立即开灶起火。” 那还在厮杀的章修大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当、当、当···”的铜锣声,立即停止厮杀大军后撤。 而那殷塚部军见凶猛异常的敌军竟然陡然撤退,纷纷松了一口气,那些入伍不久的新兵这才大声的庆幸自己还活着。而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却是面若死灰,因为他们清楚这是敌军退走只是为了下一次的更猛烈的进攻,到那时,还能活着的话才是真正的庆幸。 此时,殷塚部中军大营军帐内,主位之上正襟危坐的白袍将领面若寒霜,只因为军内后军司隶所报刚刚一战的伤亡数字实在是令人震惊,短短一个时辰此时据守的五十万大军此刻竟然还有三十万许,如果抛去伤残兵士大约还有二十七万多。 突然,将帐外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报,启禀卫将军,我军鹰愁涧遭遇十万敌军裴讷将军死战不退最终力竭而亡,鹰愁涧,已经,已经失守。” 那传令兵报完军情,稍稍抬头看了一眼这次征阳主将,只见那殷塚面色通红额头青筋突起。暴怒道:“辛佑安你这贼子,安能以如此毒计,灭杀我部。” “报,启禀将军,我斩龙亭处突现敌军二十万,裴然将军让我告知卫将军,他要与斩龙亭共存亡,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面色通红额头青筋突起的殷塚仰天大喊道:“汪睢老儿,安敢误我,佑安老贼···” 言毕,殷塚竟然一口心血涌上,倒在了将桌上。 那真星国宣政都城内,一座门之匾上提名“大司马”的官府内,一身青色儒衫的中年才俊秀才打扮头戴一顶方巾坐于堂内,此时心血来潮,连忙起手一卦,待看到卦象后,面色峥嵘。 随即那人与殷塚神识传音,想告诉那殷塚快快撤军。可是怎知那殷塚此刻一时气血攻心昏死过去,那里能听到他的神识传音。 巳时正刻,章修大军已经吃完午餐修养了半个时辰。 辛佑安一身玄甲着身,站立于关头上,看着关外集结的二十万大军,出声喝道:“我耀阳国的将士们,我们与那真星国原本并无仇恨,可是那贼国竟然发兵美曰讨伐昏君,攘我国土、烦我边境、杀我子民,是可忍孰不可忍。将士们,将那群来犯的穷寇赶杀殆尽,以护我国土,安我国边境。守我国子民。” “杀。” “杀、杀、杀。” 二十万大军齐声三呼‘杀’字,随后在那令兵的鼓声中,开向十里外的殷塚大营。 一只青色烟尾的火箭直上云霄,而在殷塚大营外五里处等待的覃副将部加上俘虏近十一万人马早已经蓄势待发。 那斩龙亭的二十万大军则有条不紊的慢慢赶赴通海关方向,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夺得斩龙亭阻断殷塚大军退路。 殷塚大营里的三十万部军,听到这四面八方的敌军嘶喊声,彻底失去了抵抗的信心。 中域兵家有云:军心溃散,兵败如山倒。 那殷塚部剩余的三十万人马在章修的二十万人马与覃副将所率的十一万部将两面夹击下不到片刻便已经军阵大乱,那殷塚的副将见大势已去便带领三万亲卫浴血厮杀硬是在这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向北仓皇逃窜而去。 在那通海关的辛佑安见到这殷塚的亲卫部军,冷笑道:“好大的手笔,近五千余的武夫三境,都快赶上我的疾炙军了,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安然离去了。” “传令吕俣,让他留下一千疾炙军看守,其余部将疾行追杀殷塚残部。” 片刻间,殷塚大营已是废墟一片,除了那三万亲卫向北逃去,其余军士非死即降。 那殷塚的三万亲卫已经到了屯留城外,刚刚苏醒的殷塚示意副将喊开城门,那殷塚副将正欲喊开城门却不见守城之人,突然城头之上出现大量军士。那副将一看心凉半截,那些军士披甲都是耀阳国制式。 一将领在那城头之上冷言喝到:“殷塚小二,敢于我家上将军步兵列阵,你算半个好汉。想当年我家上将军一人率领五十骑就敢出入那五万敌军大营,那是的你在哪?黄毛小二不识天高地厚竟敢于上将军前班门弄斧,不知可笑二字,今日自食恶果也是理所当然。” 此言令那殷塚再次一口黑血喷出,却是再也说不出话。 那城头将领再言道:“哎呦,殷塚小二,莫不是你今日要成我威名?我这无名小将言杀真星国卫将军?可不敢可不敢啊。” 城上众将士浑然大笑。 与此同时,那从荆沙郡疾行而至的疾炙军也已到了屯留城外。七千疾炙军瞬间奔向那三万军中,那疾炙军如入无人之境,杀敌如同探囊取物,而城内的大军,也在此时开城杀敌。 一番血战后,那殷塚的三万亲卫此刻只剩百来人,那副将也在乱战中已然枭首。那七千疾炙军此刻也还剩余五千余众。 殷塚不知此刻他的脸颊上悄然流落两行泪滴,这三万亲卫中有五千的武道三境武夫是他亲手培训的,此刻那五千只剩百来人,他败了,彻底败了。 “辛佑安老贼,好狠的心啊,整整七千的三境圆满武夫,中域百家制定的武夫四境及以上武夫不可在世俗战争中出手,你这整整的七千三境圆满,谁能敌啊。” 一个洞真境的武夫面对这五千三境武夫,只能挨打全然不能出手,殷塚心里那个愁苦。所说这些人一时之间杀不了自己可是这剩下的百来亲卫可就要全没了。 就在那吕俣刚要下令灭杀那剩余残部时,屯留城上方出现一道巨大的人影。那道虚影面无表情的看着通海关的辛佑安,开口道:“真星国与傅拜见佑安兄,他时只闻佑安兄大名因你我阵营不同苦苦不曾得见,我视之为一大憾事,今日迫于无奈,贸然现身佑安兄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之举还望佑安兄见谅。” 站于通海关城头的辛佑安闻言,双眼微眯笑道:“大司马与傅,我也闻名已久啊,今日初次见面果真气宇轩昂仪表非凡,不知今日突然法相现身我屯留城,有何贵干?” 那与傅法相无奈地说道:“今日我就厚着脸,为我师弟与佑安兄请个情,还望高抬一手。” 辛佑安闻言一怔,暗道:“果然,是那人的徒弟,今日既然这与傅挑明,已然无法再围杀这殷塚了。” 既然明了今日无法杀了殷塚,辛佑安随即言道:“可以,今日我且放他一人,但他日战场之上不能再见此人,还有大司马欠我国一个人情。可行否?” “可行,可行,佑安兄大可放心。师弟还不谢过佑安兄高抬贵手。” 那殷塚闻言随即作揖行那一拜礼。 恒青国周边列国陡然一震,那个马上书辛佑安又回来了。 第三十章、周子道念 这一日,通海关之役大捷,歼敌无数,俘敌十万余。 这一日,耀阳国举国同庆,耀阳国上下臣民尽皆瞩目护国公上将军辛佑安一人。是这人将那势不可挡的来敌在那荆沙郡城外尽数阻拦消灭,没有让那六十万大军再前进一步。 一时间,辛佑安的名声再次传遍耀阳国凡是阳光下皇恩普及的各个角落,上至老翁下至懂事孩童就没人不知道这个辛佑安。 战场打扫完后,辛佑安带领疾炙军押送着荆沙郡的大小官员前往苍梧都城。整整三十个囚车行在那官道上就像一条没了头颅的长龙。 躺在马背上看上方漂泊不定的闲云,这是辛佑安从上了启文堂后,第一次能真正的看到自己的内心。 “行也看云,坐也看云,乌云是云,闲云也是云。” “吕俣,你说现在是我在动还是天上的云在动?” 还沉浸在大捷的喜悦中的吕俣,明明一副笑脸却瞬间变得苦瓜样。硬着头皮道:“大人,我啊位卑言轻,修为低,实在不能理解你的言语之意啊,还是你自己去思考吧,我去后面看看了。” 骑着马就在辛佑安身边的吕俣刚想后溜,结果一双手,就直接拉住了他马鞍上的绑带。 马背上的辛佑安斜过头,看着这个轻甲长枪腰间别刀的文绉绉汉子,面露笑容道:“吕俣啊,我们这帮人那个不知我们中数你文学功名最高啊,还是个举人老爷,是不是大家伙啊?” 那周围的近千名疾炙军闻言浑然大笑打趣道:“是的,举人老爷好。哈哈哈···” 待到那些军士的笑声渐渐平息,辛佑安又问道:“你说你一个文举人好端端的文官不做,干嘛跑来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一起打仗吃苦啊?这不我有了问题只能和你这个文举人来讨教了,我这个秀才请教举人没问题吧,哈哈。” 疾炙军中资历老的军士这才记起,自己的将军在先帝还在世时曾经考取过功名,当时只考得一个秀才便因为当时耀阳国国内叛乱发生,本来还在正准备参加乡试考取举人的辛佑安毅然决定,弃文从武报效家国平定内乱。十八年内乱终是息了,可是那是的辛佑安也已经是先帝亲封的护国公一爵,也已拜至上将军一位,哪里还能再去和那些士子们再同堂考取那些功名。 这几十年大大小小的战争中,疾炙军总有些许人牺牲也总有些许新人通过考核进入。可是当时跟随过辛佑安平叛的老人在那些年的相处中坚定一个事实-如果没有那场内乱辛佑安一定会走到殿试一步成为进士。 吕俣到现在还是忘不了当年那一次,朝内一为将军叛敌导致七万大军只甲无存,辛佑安一怒之下亲率五十骑入五万敌军大营如同无人之境,最终将那叛将活捉亲手带到那些死去的将士墓前斩下叛将的头颅祭奠逝去的亡灵。 那一刻,吕俣以及那同行的四十九骑看着那个汉子眼中的泪水,就暗自下定决心今后唯辛佑安命是从。近四十年里当年的那些人,老去的老去,战死的战死,五十骑如今也就剩他一人。 还在马背上的辛佑安静静斜着头看着这个如今也是鬓角白霜的汉子,那是的他是多么的耀眼多么的意气风发,所有人都不理解的加冠年岁的举人竟然从戎杀敌,如今也老了,当年的那些人大多也都见不着了。想到这里,辛佑安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脸颊上早已是两行清流止不住。 修道?世人修道为了什么啊?为了长生?可是故人一一渐渐老去再也不见到,长生真的好吗? 三天后上庸城内的人们也听到了耀阳国通海关大捷的消息,整个上庸城都沸腾了。这一天陈念听到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当年耀阳国的那个所向睥睨的军神辛佑安又回来了。” 喜出望外的陈念连忙转过头与李诗意问道:“李老哥,那些人说的是我师父吗?” 与陈念的欣喜不同,李诗意听到那些人后面说的;那真星国与傅最后出面带走了他的师弟殷塚。 相反李诗意却陷入了沉思,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稍缓。 片刻后,李诗意终于想通了,连忙与辛佑安神识传音,可是此时的辛佑安正在那苍梧都城里的阳宫内面见国君尧开贤,那阳宫汇聚耀阳国八成气运,这浩渺的气运守卫着这阳宫,那是一道神识传音就能进入的。但是此事万分火急,片可不敢耽搁。 突然,着急的李诗意看着前方烂宝阁二楼的一处窗口处运气扩音道:“阁下还不现身,鬼鬼祟祟的岂非我辈人所为。” “何不现身一见。” 闻言,一道身影从那烂宝阁急速而出,停在从那李诗意三人身前。 陈念定睛一看,来人身高六尺三寸之余形貌清癯,哪是旁人,分明就是自己的三师兄剑客崔信。 陈念立即向前一步,拱手作揖而道:“三师兄好,你不是在闭关吗?什么时候出关的?你怎么来上庸城了?” 那清瘦的崔信笑脸道:“我刚出关,就被师父给赶地出门了,让我来看你,你说说,还要人活吗?” 陈念与师兄弟二人在那交谈,却未发现自己的李老哥刚刚竟是如临大敌,当得知来人是自己的师兄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念未曾发现的,那青衫崔信早就察觉。于是看着李诗意向陈念问道:“小师弟,还不向师兄我介绍介绍你身边的这二位?” 那陈念被这一句直接给弄了个红脸,光顾着与师兄叙旧却忘了自己的朋友,暗道罪过罪过。 陈念走到李诗意身边回道:“师兄这是李诗意李老哥,是我师父的朋友,现在也是我的朋友。” 剑客崔信可不是陈念,他早就听过李十二这位前辈的大名,于是立即向李诗意展臂至于胸前合拢手而行一拜礼,敬声道:“晚生崔信,见过李先生,先前不知剑仙当前,之前窥探之处多有得罪,还望李先生见谅。” 那李诗意见崔信竟然行晚生礼,如此以来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着道:“崔信,你这师弟喊我李老哥,你却喊我前辈,这实在不妥啊。要不你也喊我李老哥?” 哪知那崔信却是久久不肯起身,摇头直道:“先生在前,晚生在后,不敢妄言。我师弟是我师弟。李先生是李先生,崔信是崔信。” 李诗意笑着摇头道:“后生可畏啊,所说修为是高,可是和我这陈小友一比就稍逊几分江湖豪杰气啊。” 陈念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然后一转身向崔信继续介绍道:“师兄,这位是赢胜,是李老哥前不久刚收的徒弟,关门弟子哦。” 那崔信这才直起腰来,拱手道:“你好,我是崔信。” 一边的李诗意眼睛一转,笑脸盈盈眯着眼睛出言道:“崔信,你师弟我的陈小友还欠我徒弟赢胜一样见面物啊,他没有是不是你这师兄代替他给啊?” “啊?” 堂堂一位‘纵横’中域的剑客游侠,今天竟然被人这样赤裸裸的给敲竹杠了。可是他还不会反驳,谁让眼前这位李诗意是他最敬仰的几位前辈之一,而且还排名非常看前。 “有,有。我代替我小师弟给前辈弟子给。” 说完崔信一看赢胜心道:“这李先生的弟子,竟然没有配剑,而且修为还几乎没有?嗯,那就送他一把剑吧。” 只见崔信从那芥子物中直接取出一把湛蓝色的长剑,递给那少年赢胜,言道:“赢小友,这剑名曰-正戈,不是上古名剑,是那千年前玄帝一统中域后,为那三军中打造的一把军奉剑,虽说算不上神兵一属,但在利器一属中也算顶级之流。” “嗯,不知赢小友,是哪个姓氏?” 崔信这才发觉,赢胜的姓氏有些特殊。 赢胜一手持剑,还未谢过崔信,就听崔信问到。 “回,崔信师兄,我的姓氏与那千年前的玄帝是一个姓氏。这块玉牌是我幼时就随身携带的。”说着,赢胜从腰间衣服内解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牌递给崔信。 崔信接过玉牌,看到果然是那个姓氏,随即看向那李诗意。 李诗意见状收敛脸上的笑意,双眼微眯也不言语,只是暗暗向崔信点点头示意。 随即神识传音道:“崔信,我这离开中域几十年,看来这次回去还是异常有趣啊,我那辛老弟深陷中域某人的罗网中,而我的关门弟子竟然是与那玄帝后裔有关。我这边需要马上去一趟耀阳国随后要去中域走上一走,看看那些昔年故人,我这徒弟就交你暂时看管照顾一二。” “李先生放心,只要我崔信还在,赢小友不会少了一根头发。” 忽然,陈念与赢胜只见那李诗意和崔信两人相视一笑。 李诗意看着眼前的赢胜,伸出手慢慢佛摸着赢胜的肩膀,说道:“为师要回家一趟,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本来我还不放心你,这不崔信来了。你要好好听崔信的话,记住了啊。” 那赢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言道:“师父多保重,徒儿一定听崔信师兄的话。” “陈小友,老哥我先告退了,待到他日你我辛老弟再饮三百杯。” 陈念点点头,拱手作揖以送李诗意李老哥。 就在李诗意正要御剑远去时,那崔信像是在与某人说着什么突然出声喊住李诗意。 “李先生,家师有一物赠你。”说完只见从崔信手中有一团青光缓缓的飞到李诗意身边消失不见。 那李诗意立即闭眼冥神,随后向那阳山方向拱手一拜。这才御剑远去。 只因那时一道道念: 师天地:师诸人,师众生,师万物,做一人。 习文:读古今书,不分不歧,然开卷有益。 思意:意之所由,可书、可人、可事、可天地,学己以对思己所不对。 明理:万物皆有意,意自循理,明意见理。 用己:知意明理,克己复礼,以对行对,不对思改,天下黑白皆为我。 教世人:世无朽木不可雕,唯吾无以教,以己见教他,言对意言不对意,言知言不知。 道生:叁纲:君臣范,父子范,夫妻范。四维:礼义廉耻。五常:仁义礼智信。六一:习文,思意,明理,用己,教世人,一道生。 第三十一章、阳谋渐现 朝辞云间万重山,暮至他乡客曾眠。 上庸城在是人族领地中最东极的一座城。李诗意从上庸城出发前往苍梧都城,这一行就算是御剑飞行也要近两万里路途,其中途径招摇山、堂庭山、杻阳山再过柢山临龙息江而后再过青丘山、常阳山这才到达耀阳国境内。然后过了曲埠郡、京安城这才到达苍梧都城。 如果说上庸城给人一种繁华锦荣千奇百态,各路人马会与一处大繁荣。那么这苍梧都城一眼过去就显得太过于平凡,甚至于这座都城略有些贫瘠之态。 李诗意在都城远处下了剑,赋剑在腰间,昂首挺胸就要进那苍梧城。 “铛,铛。”两把铁戈交碰一撞,拦住了赋剑的李诗意。 那守卫询问道:“阁下哪来人氏?” “我自飞月国而来,中域人。你等为什么拦我进城?”李诗意向那守卫解释到。 那青年守卫听闻来人不是真星国人,这才收回长戈,拱手歉语道:“原来是中域人,那你可能不知,我国上将军在通海关最近大捷,我王正在都城内举城欢庆为迎上将军凯旋而归。这不我王为了防止那真星贼子扰乱庆典,所以下令这三日内,非我国人不得以刀兵入城。还望阁下见谅,莫要为难我等小吏。” 说完那守卫再次拱手歉意。 “无碍,无碍。”说完李诗意收剑入了芥子物中。 剩下那几个守卫略微一愕然,便又眼清目明,继续守卫城门。虽说他们只是守城的小吏,但是拥有芥子物的大人们也有幸见过几位,倒也不至于太过惊讶。 那李诗意最担心的事还是在慢慢的发生着。 突然,李诗意拿出一小块碎银,大约二两余。递给那刚才盘问的守卫,那守卫却是浅浅一笑,微微摇头一拒。说道:“阁下莫要这般,若有事要问大可就问罢了。我若知定告知。” 这一幕着实令李诗意诧异万分,随即言道:“敢问小哥,那辛佑安可曾入了这苍梧城内?” 那知刚刚还是笑脸的青年守卫,听到李诗意直言护国公上将军的姓名,脸色陡然一冷,冷言道:“上将军还未入城,敢问阁下在那中域可有功名官衔爵位在身?如若不然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直呼我国护国公名,难道不知有些失了礼数吗?” 听到辛佑安还未入城,稍稍松了口气的李诗意便打算就在城门口处等他。结果这青年守卫的言语却是令他有些没想到,原来是那辛老弟的铁杆拥护者啊。 “你叫什么名字?” 一声冷冷的言语只道出两个字:“司为。” “哈哈,今朝且把愁于化神消,一杯且润口,二杯且忘忧,三杯魂游仙。当是去。”说完李诗意也不进城反身径自走到旁边依着城墙坐在地上,从芥子物中取出一朱红的葫芦,畅怀开饮。 这苍梧城内正在筹备庆典,所以特意赶来参加的周围百姓乡绅人数不少,故而那依墙醉酒的李诗意是那么的显眼,有个守卫好几次都想过去赶走那醉汉,结果都被那司为给拦住了,也就任由他去了。 终于,葫芦酒干。 那‘醉汉’李诗意也起身看望前方,目清澄明哪有半分醉意。 城外远处此时百姓两道列队而立,只为迎接那护国公辛佑安的到来。三十两马车,顷刻间就被那百姓以菜叶糟糠给硬生生的喂了一顿。白眼,唾弃。只因他们这些狗官畏惧敌国以至于叛国通敌。 押送犯人的疾炙军部刚踏过护城河,就听辛佑安喝到:“吕俣率五十疾炙军押解叛国投递者进宫,其余城外五里外扎营造饭,非旨不入。” 五千名疾炙军同声喝到:“谨遵上将军令。后退扎营,非旨不入。” 这时那司为连忙赶至辛佑安前,行大礼尊称道:“护都中郎将司为拜见护国公上将军,启禀上将军,陛下早有旨意,寡人已在城内顺庆门口设大宴只待辛国公及疾炙军的众将士,寡人知晓辛国公一定不会带军入城,特此先下旨意诏众将士入城赴宴。” 辛佑安看着护都中郎将司为手中的锦帛书,沉默片刻后,先问司为道:“司将军,司马身体可好?我这近三十年没见他了,今天看到你我一下就想起那时的他,简直一模一样啊。转眼你都也是护都中郎将了,世间时间不饶人啊。” 司为明显闻言一愣,甚是不解,暗道:“上将军为什么不接诏书,反而问我父亲身体?这岂不是不和礼制啊。” “承蒙上将军惦记,家父身体还行,只是现在基本上不了朝了,所幸天恩浩荡,陛下也有恩赐,凡事不涉及国事,家父一律可以不上朝。”那护都中郎将司为双手上还捧着那道诏书,可是辛佑安偏偏不接。 “记得当年你父亲在战场上,是何等的勇猛无敌大有一夫可当万夫之势,想来这几十年一眨眼也老了啊。” 辛佑安转过头对吕俣道:“既然陛下恩赐,那你率将士们一同前往顺庆门参加陛下的宴席。” “谨遵上将军令。”说完,吕俣便带领疾炙军押送着三十辆囚车进了苍梧城。 辛佑安对那目瞪口呆的司为淡淡一笑,便径直走到那城墙站立的李诗意身边。 老哥老弟二人相视一笑。久久未语。 最终还是李诗意率先言道:“辛老弟,你这次通海关大捷恐怕是一道天大的诱饵啊,幕后之人怕是要彻底捧杀你啊,想让你身败名裂。细心,谨慎,慢慢来,如果一步错了恐怕难收啊。” 辛佑安,却是看着远处平静地回到:“李老哥,我之前在来的路上也想过这个,要是别人那样做我或许还能接受,可是他这么做我实在想不明白啊。为什么?怎么狠得下心,让那两城百姓深陷水火之中,如何舍得让那数万大军白白松了性命?” “老弟啊,人心之说我几百年也没看清啊,实在想不通了,你不妨去问他一问。一定要小心那个与傅,此人来历不明很有可能与那中域天朝有关系。老哥我本来就要去一趟中域现在好了有乐子可寻,过去不会太闷了。” 一脸‘贱’笑的李诗意见那辛佑安似乎是想不通,于是解释道:“在你离开上庸城几天后的立秋,有一个中域名家的,和我有了一些小不愉快,思来想去,原来是那边背后有人在算计我和名家。这我是一定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英雄豪杰。” 眼前的辛佑安虽然还没开口,但是李诗意却明白他听到自己要去中域,放心不下他的徒弟陈念。 “额,你大可放心,陈念的三师兄来,现在有他看护陈念以及我的徒儿赢胜,我是放一百个心的。” 心中悬石落地,辛佑安这才道:“那老弟我就先祝贺李老哥中域一行风顺于凯。不送。” 说完辛佑安便直接转身离开,在那护都中郎将司为的手中取过锦帛,进了苍梧城去。 李诗意也随之御剑远去,赶赴中域。 与此同时,在那上庸城内,崔信正带着陈念以及赢胜在那烂宝阁里参观。 烂宝阁一楼,是一片私人摆设的摊点。当然这也是烂宝阁的高层同意的。 一楼整个区域被烂宝阁整齐的划分成四十九个摊位每天天黑之前,烂宝阁就会将明天的空摊位以书面贴告在烂宝阁外。每个摊位没有固定的主人,只是一天十枚下品灵石,折算成银子大概值二百两左右,这个比值因时节不同还会有些许的出入。 一个摊位一天十枚下品灵石,但是烂宝阁也没明文规定不能长期租赁一个摊位,只是第一个个月三百枚,第二个月翻一番以此类推而已。 这这里你就只能凭眼力靠运气,摊位上的物件真假难辨。这里几千年唯一的明文规定便是不容许在烂宝阁内械斗。 陈念走走看看,突然一个中年八字胡的摊主面前,有一颗碗口大小的石蛋一下就吸引了陈念的目光。陈念心里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但是说不清是什么。 那一脸奸相的八字胡如同看移动的钱袋一样看着陈念,这是崔信看见陈念蹲在那个八字胡的摊前,于是走上前去问到。 “嗯,小师弟,你可是看上什么了?师兄给你买。” 蹲着的陈念闻言抬头对崔信说道:“师兄,那就你先付钱,待到我有钱了再还你。” “大叔,你眼前的这个石头怎么卖的?” 贼眉鼠眼的八字胡,眼睛骨碌一转,惊讶道:“哎,小兄弟虽然年纪轻轻,可也是一个识货的行家啊,这可是一枚灵兽蛋,我是以九十枚灵石从别人那里收来的,老哥我就赚十枚算你一百枚吧。” 陈念以及赢胜被这个价格给吓了一跳,一百枚那就是两千两银子啊。但是陈念确实很喜欢这个石蛋,几于犹豫。 那摊主也看出陈念的确想要,不禁暗暗喜道:“这个石头是那我在前些年和城里的一只猎兽小队在城外不远处捡的,当时看它像个大号的鸡蛋,有些讨喜我就顺手拿了回来,结果这也就看着讨喜,连压个菜都不成。今天这小子哪怕一两银子我也要卖给他。” 这是崔信突然说道:“一块普通的石头,不过长得讨喜一些,你就要卖我小师弟一百灵石?你这是欺负我师弟见识浅还是欺负我没见过世面?二两银子爱卖不卖” 被人看穿那八字胡也不尴尬,腆着脸皮笑道:“还是这位仁兄识货,行二两可就二两。” 崔信一手交钱,陈念双手抱起石蛋,这是那石蛋突然浮现出金色的光芒,旁边的人顿时只感炎热难耐。那八字胡也不傻,明白自己看走了眼,错失了宝物。但是他又心不甘,于是出口尖声到。 “快来人啊,有人强买强卖啊,快来人啊···” 一楼的游客以及那烂宝阁的管事立即闻声赶至。 陈念这才反应过来想把那金色的石蛋收入芥子物中,可是无论怎样尝试都无法成功收进去。 一时间,八字胡的摊位前那人是里三层外三层,众说纷纭。 一锦衣绒席帽管事看着几人,目光最后停在那陈念手中的石蛋上,这才出声询问道:“贾三,你说这几人强买强卖,可有此事?” 那名贾三的八字胡看到这烂宝阁的人顿时心惊肉跳有些后悔自己的贪心,本来打算硬着头皮说明真相以祈求宽大处理。可是当他看到那管事的眼神中尽是贪婪,随即心一狠。厉声道:“胡管事,就是三个人,看上我的这枚灵兽蛋,硬是要我以二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他们,你说我又不傻,我能买吗?还望胡管事替小的做主啊。” “嗯,这三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竟然敢在烂宝阁内强买强卖,这个人不是找死吗?” “出门不看黄历,这下可好。” 陈念听到旁观的人七言八语,一时气氛难耐吼着向那周围的人说着刚才事情的原委,可是身处欲望中的人,那里还顾得上贾三的话是真是假,假的也是真的。 陈念看着眼前的那些人的嘴脸,一时间竟然愤怒不在,渐渐静下心来。 崔信见状笑了,笑容很是灿烂,对陈念说道:“小师弟,你比我当年强多了。既然他收了钱,那你就拿好属于你的东西,剩下的交给师兄。” 一脸冷笑的崔信令那周围的众人只感像是天气突变一样,而那贾三与胡管事二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他两此时仿佛置身于三九时节的冰窖内一样,冰寒入骨。 此时烂宝阁顶楼内有一红脸白须的老者,睁开眼眸,缓缓下楼。 崔信看着大失惊色的贾三冷言道:“贾三是吧?刚才是不是你拿了我的二两银子,说那枚石蛋归我们了?” 战战兢兢的贾三本来刚要认怂承认崔信所说,但是那胡管事抢先一步道:“阁下看来也有几分修为,但是你怕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吧?这我烂宝阁仗势欺人你怕是找错了人。” 那贾三听见胡管事这般言语,只觉眼前黑了半截,可是他又能说什么。 第三十二章、烂宝阁风波 普通人的渺小位卑言轻,贾三此刻深有体会。 贾三这烂宝阁一楼摆摊已经近十年了,因为他的胆小心黑贪财,所以这烂宝阁内其他的摊主都瞧不起他贾三,每天碍于情面打打招呼仅此而已,真真遇到事就像今天就没有一个人会为他说哪怕一句话。 如果说现在的贾三是万分后悔刚刚的贪婪,那么当他听到下楼的脚步声看到从二楼下来的那个红脸白须的老者时,他的后悔就到达了顶峰。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个老者纷纷连忙弯腰问好:“万长老好,万长老好···” 那刚刚本来还有些内虚以至于放狠话的胡管事看到来人,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样,瞬间挺直腰板睁大双目瞪了眼崔信。连忙几步小跑赶到那万长老身前,添油加醋煽风点火道:“万长老,此人不仅在我烂宝阁内强买强卖,竟然还不顾小的劝说,差点就要在我烂宝阁内出手伤了我和那位摊主,小的恳请万长老主持公道。” 那老者闻言对胡管事点头示意,然后在环顾围观的众人开口问道:“诸位,仅凭我家胡管事一人之言,老夫也不好判定真伪,不知我阁胡管事所言是否为真?” 围观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他,竟是没有一人说话。 那万长老见没人回话,瞬间眉头紧皱,低头看着还在弯腰的贾三冷声问道:“就是你说,这三人在你摊位上强买强卖?” 那贾三被老者这一问都差点给逼哭了,心里恨不得只给自己大嘴巴子,扇烂自己这张臭嘴。 但是,他在这烂宝阁里能混十年若是心思不活跃,早就没他的地方了,他现在也看明白了,这枚现在金光闪闪的石蛋的确是个了不得的宝物,甚至于都不是普通的灵兽蛋。以至于这烂宝阁的胡管事甚至连这万长老都想从那几人手里夺过来,可是又怕硬夺传出去坏了烂宝阁的名声,这才想让自己继续一口咬定是那三人在自己这边强买强卖。 贾三现在实在只想说一句:“你们夺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吧。” 可是现在哪能遂了自己的意愿。贾三只好低着头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回万长老的话,是的。” 因为他贾三还需要在这烂宝阁内谋求生存。 “大声些,说清楚。”那万长老见贾三说的有几分不情愿,随即大声呵斥到。 贾三还是低着头,却是大声喊道:“回万长老,是的,是那三人在我摊位上想要强买强卖。” 这贾三也是个人精,你万长老想让我咬定他们强买强卖,那我就只说他们强买强卖,至于胡管事说的,这三人想要对自己和胡管事出手,反正他贾三也不说。 那烂宝阁的万长老,嘴角微微露着一丝得意,众人不敢直视这万长老,可是崔信陈念以及赢胜却是看了个清楚。原来这万长老和那胡管事是那一丘之貉。 “嗯,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万某已经明了,三位你们在我烂宝阁内做出如此的事情,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那万长老说着话,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全然在陈念手中的石蛋上。 崔信摇摇头玩味道:“万长老是吧,可是我就是不想说些什么啊,与你言说那不是浪费口水吗。” 只见那万长老气急而笑,冷言道:“阁下好大的口气,如次挑衅这是欺我烂宝阁无人吗?” “我还就是欺负你,你咋,咬我啊?来啊。” 那万长老气的七窍生烟,就要朝崔信动手。 哪知崔信却对陈念言道:“小师弟,这个老不死的就让你练练手啊,记得千万别跟师父说啊。” 说完那崔信就从陈念手中接过那石蛋,说来也怪,那石蛋到了崔信手中刚才的金光竟然消失不见,崔信微微一愣随后便化身好奇宝宝开始研究手中的石蛋。 另一边颇为无奈的陈念,看着一边的师兄,在看着一边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红脸老者,叹了口气。随即从芥子物中取出定秦剑,看着那老头。 陈念实在是想不通这老头年岁那么大怎么才是一个开智境的修士。这让陈念就感觉到很是为难,他就跟随辛佑安只学过那最基础的剑式,虽然在那尧帝陵上以定秦剑运九重天可是那威力太大了,一个搞不好这老头恐怕就连渣子都没了。 “真是个锤锤,难办哦。” 言语间那万长老已经双手聚集一个头颅大小的火球直逼陈念头部而来,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陈念还在想着怎样对这老头伤害最小,可是这老头一出手就想要了陈念半条命。 随着陈念抽剑出鞘,“罄~~~~~~”一阵剑鸣声响彻整个烂宝阁,定秦剑完全出鞘后那玄色的剑鞘也悄然化成一副轻甲附于陈念身上。湛明的剑身透射着那阵阵的寒光。随后剑身之上似乎是有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叫声,渐渐的还有那狮吼、虎啸、熊咆、狼嚎之声传入众人之耳,再后来有人的声音出现哭声、喊声、战场上的厮杀声、婴儿啼啼声、细语声最后都渐渐消失只有一道辽阔寂亮的祭祀音。 “朕半生征战终海内为一,功齐三代,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今于昆仑首铸剑定秦,以示天下,朕立三公九卿制为后世开先例,书同文、车同轨、同货币、定一度衡量以为当世同···” 片刻间,万长老的那道火焰术直接砸在了陈念的头上,众人一阵惊呼,以为陈念不死也伤。哪知这一击将正好陈念从那道声音中直接给拉了回来。 惊呼的众人看到陈念安然无恙,纷纷以为是万长老仁慈。手下留情。 可是这万长老他最清楚,刚刚他不敢说全力以赴,可是总归八分是有的,但是这小子挨了自己的一击竟然毫发无损。 陈念被人给当头一击,也生了火气,只是运气挥剑一刺,一道凌冽的青色剑芒就直接朝着万长老的右手而去。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招剑式,可是那万长老却感觉自己避无可避。 大失惊色的万长老仓皇从那芥子物中取出一物,巴掌大小的青黑色龟甲,眨眼间那龟甲已经将万长老包裹在内。 此时那道剑芒也至。 “喀嚓。”剑芒消失,可是那青黑色的龟甲也恢复原先的巴掌大小,只是那龟甲此刻已经稀碎了,而那被龟甲保护的万长老也是右手上出现了一个筷子眼大小的剑孔。 “噗。”围观的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万长老已经在刚才那一招下受了重伤。 此时,身躯上的疼痛对万长老来说,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痛,那副青黑色的龟甲其实是一只两千年的九幽鳌的甲,九幽鳌又是神兽玄武的后裔,两千年的甲哪怕不加以锻造也是近乎天品的天然甲胄,那意味着可以保一条命啊,没了今天就没了。 万长老此决然再无半点出手的意图了,看了一眼地上稀碎的九幽鳌甲,低下头双手交叉附于背后,也不言语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这一番举动着实令陈念万万没想到,按照那小孩子打架一般,此刻这老头不是应该要放几句狠话的吗? 陈念向着那万长老走了两步。 突然从万长老那边出现了一股轻柔的力量竟是直接阻挡住了陈念,虽说陈念也没用力气。但是周围的那些围观的人可就没陈念这么强,直接被那道力量给向后硬生生移了丈许。 “哈哈,还请小友手下留情啊,此事是我烂宝阁的失误,老夫在这先向小友报一声谦,为表歉意,小友今日在我烂宝阁一楼的费用老夫全全承担。”此时一黑袍羽冠老者随着那道力量一同出现。 还在一旁玩弄研究那枚石蛋的崔信闻言,抬头斜视着来人一撇,说出来一句让众人都感到心惊肉跳的言语。 “这周家的烂宝阁,还没真烂到那个地步,不然我今天不妨替周老弟清理清理门户,省的败坏了他周浩初的名声。嘿嘿,若是今天真的那样下去,我会一把一把的将这座烂宝阁楼给拆个精光。” 那刚刚赶来的老者,看了一眼崔信竟是额头上冷汗直流,暗道:“果然是哪个煞神,前不久中域本家不是传信来说这煞神在中域被几个未露面的黑衣人给联手追杀吗?怎么还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上庸城内啊?” 那老者,也只能嘿嘿一笑,不敢在言语。 崔信见这烂宝阁此地的负责人比较懂事,也就没在为难只是到:“嗯,既然你还算明理,那我就不追究了,但是我小师弟要怎样,我可就不好管了。” “哦,对了,你是不是认得我。嘿嘿···” 这一声冷笑,差点让黑袍羽冠老者转身就跑,铁下心继续不回答。 陈念听到三师兄崔信的言语,也清楚他是想顺着自己的意思走,哪怕他真的说要拆了这座烂宝阁,估计崔信也不会反对。 仔细一想,好像除了刚刚别人的言语比较让人不舒服,再就是那胡管事以及那万长老的贪婪。 看着黑袍老者以讨好的目光看着自己,陈念也只是对那老人说道:“我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有些人我怕会败坏你们烂宝阁的名声啊。” 说完,陈念走到三师兄崔信身边,接过陈念递来的石蛋。 石蛋一入陈念手中,瞬间又是金光泛漾。 只不过这一次,陈念感觉这石蛋中似乎还有生命存在。 因为这石蛋这微微的跳动,如同心跳一样。 第三十二章、石蛋成凤 烂宝阁此地的卫者也就是黑袍羽冠老者,听到陈念的言语彻底松了一口气。 可以确定那这烂宝阁今日保住了,那煞神今天出了奇的好说话,也是怪。 那一旁的胡管事以及万长老二人此刻也是面如死灰,这来人啊他们太清楚了。连他都只得腆着脸对那几个人,他们刚才还是那样昧着良心。此刻他两心中的天塌了。 果然,那黑袍老者阴笑着,目光似剑如刀像利刃一样直接插入他两的识海。 随着两声刺耳如鬼叫的嘶吼,胡管事与万长老双双倒在了众人面前,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场中但凡是那修为不俗的人都可以看到这黑袍的心狠与诚意。 只因为那两位平日里烂宝阁的‘高层’此刻已经沦为废人,不但修为尽失而且神魂也残。 好狠的心。众人心中出奇的一致认为。 见到老人这般残忍的示好,崔信也是没说话只是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嚎啕者。随即去看陈念的反应。 因为陈念修道还未入了炼神一境,故而他还不能神识外出去查探那二人的伤势,只当是老人出手稍微重了些。也就再没说什么。 精明圆滑的老人,见那煞神和两个青年没有反对,只是见那崔信似乎是在皱眉。心中不惊反喜于是手一挥便有了四个烂宝阁的护卫将那地上打滚的胡管事万长老拖出烂宝阁。 “您几位再继续看,您看上的我来付钱。您请。”老人笑着说完这句话也就直接退在一楼楼梯口。 明日补全。 《诸余》第三十二章、石蛋成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弑虫”司崈 远在万里外的辛佑安,此时正在那护都正中郎将的家中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堂的主位上与一鹤发老人交谈甚欢。 两人一番家常无事闲聊许久过后,辛佑安脸色突变,笑意愈盛只不过那时冷笑道罢。 “司马大人,听说王上在前几年加封你为大司马位,我在这里先报一声谦意,我当时远游中域,不知道此事没有及时祝贺您老,是我的失误啊。” 辛佑安继续笑着道:“但是我昨日在苍梧都外见到令公子,果真是我国的新起之秀啊,年纪轻轻已然担任都城的护都正中郎将一职,可见陛下对你司家一氏的确是少有的青睐有加啊,我辛佑安在这再为令郎送上一个晚来的祝贺。” 这司家的现任家主正是那耀阳国前几年刚刚上任的大司马,本来按照耀阳国祖制,已有上将军一位,断然不应该再有大司马一职,可是这耀阳国国君尧开贤他却那样做了,而且还是悄然无声。 耀阳国大司马原名司崈,今年也有古稀来岁。当时他与辛佑安一同平叛时,曾担任过辛佑安的副将,待到乱定后被上任国君册封为司马一职。 那时的他虽说是司马一职,可是那时的耀阳国三军连那君上都不认何况一个司马,空有头衔却无实权,每日稳坐军部衙门宛如清水过堂不留印记。可是当时那耀阳国真正的天辛佑安却在一切平定后竟然悄然离去,这位昔日的副将这才看到了他的前路,他的未来。 虽说那一段时间对司崈来说确实很难熬,辛佑安的离奇辞官出走成了三军将士心中的一堵无法翻阅的墙,也成了当时整个耀阳国百姓心中的一件天大的不公之事。流言、诽谤、秽语一时间便与上一任国君以及司马司崈密密不可分离。 在辛佑安离去后,当时的国君不久后也突发疾病暴毙而亡。一时之间纷纭四起,民间百姓江湖庙堂甚至隐约出现了一股势力说是要为上将军辛佑安明正平反,最后竟然传来传去说是这是那上将军辛佑安布的局,意图是要谋取天下。到最后流言越来越盛,耀阳国官府不得不出面澄清,说此事与护国公辛佑安无关,可是民众怎么想,天又知道。 本是布衣出身的司崈经历了最残酷的十数年平叛征战最后得一高位,自然是心智过人,守得云开见月明。慢慢的将自己的家族经过三十几年的努力一步一步壮大到了现如今耀阳国前列顶尖的大族,在前几年被晋升为大司马后,本来可以一跃成为这耀阳国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可是这司崈他却猛流激退向现任国君告老还乡。那尧开贤那里能准他,只好让他凡事不过国便可不予参朝。 这位已经念过古稀的老人,回想着自己以前经历的一切犹如历历在目,再与辛佑安此刻的言语心中一盘算,大致知晓辛佑安今日来的目的。 昨日晚间,司为来告诉他,说是:“父亲大人,孩儿今日在城门口见到了那位护国公辛佑安,本来他下令让那疾炙军在城外扎营,可是我按照陛下的旨意。让他们全都进城在顺庆门口等待赴宴,可是那辛佑安却只让疾炙军前往,自己却未曾说。最后他也只是与我聊起了您,还有一些无关的事。可是他从我拿出陛下的诏书到最后他只是看了一眼。您说他这般大逆不道这是要做什么?” 司崈活了七十多年,打坐上这个位置就知晓一个道理。 事出必有因。 今日,操手大纲,明日,明日。 第三十四章、喜而与悲 天启十七年,正历六月二十一日,平淡无奇的一天,但是耀阳国内上下臣民一心,只为欢庆护国公归来即大捷。 辰时初,顺庆门外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来自四方的百姓今日都是天还未明是就已经收拾出发不远数十里来到在这苍梧城只为见一见护国公的容颜。 而那耀阳国内一些精明的臣工已然在陛下选址顺庆门为大捷的护国公辛佑安接风凯旋时,早早就嗅到了这里面的一丝丝看似合乎规矩的诡异。 因为早在先帝还在世时,就曾为辛佑安破例定下一条在当时极其不和礼制的诏命:吾之爱卿,国之大柱,往后凡是大胜凯旋归来定要在正阳门口群臣皆迎。 正阳门那是阳宫的正门,通常只有王上与储君可以出入,在特殊时期他国使臣也是由正阳门出入。而顺庆门则是阳宫的次门,是每日群臣上下朝会的必经之路。 而在时隔三十余年后,护国公辛佑安再次大捷归来,虽说这次是国君尧开贤亲自设宴,但是这个地方也设的有些过于微妙。 于是,在这顺庆门口出现了两幅完全俊然不同的面容。一为到来的百姓兴高采烈的欢颜喜庆,而那些在席位上的官员却是却是绵延的愁苦,像是有开不了的结。 辰时正刻,角号响起。尧开贤慢慢的随着仗队护卫从人群侧面进入主位,列为臣工外来百姓尽是跪地行礼。因为这次国君连那疾炙军的五千人也是一同入宴,故而顺庆门外整整在底下两旁设了五千余座位。在上面是文武百官的席位为首的是那三公九卿。在往上则是那王爵、公爵的席位。再上只有那国君尧开贤一人而。 尧开贤的到来宣告了这次的庆功宴开始。 “天命既诏,尧氏治国。我尧氏上承人族先祖五帝之尧帝一脉,悠悠至今,已有五千八百八十八年。想那真星贼子,竟然妄图以乱拨正灭我耀阳国,企图断我人族先祖血脉,此举天理难容,天都不允许,真星贼子岂能如愿?” “我国此次大胜,一为真星贼子们失了天心,二为我上将军辛佑安用兵如神安能不胜。特此寡人在这顺庆门为辛国公设宴庆功。···” 一番亢长的自夸之言过后,外围的百姓这才听到了他们此时最想听到的一个名字辛佑安。 而在那宣召的宦官宣完国君诏书后,群臣百姓这才猛然发现,今日的庆功宴的主人怎么不在现场。一时间底下的百姓议论纷纭。 在那高位而坐的国君尧开贤,却是一副笑容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辛佑安。 然而,尧开贤可以不急,但是这需要表现的臣工却是不能不言。 坐在庆功宴第二阶梯的一位玉冠白须的老者却是率先向吕俣言语有些轻视道:“吕统领,辛将军不是同你们一起前来的吗,怎么到现在不见他人?他将君上与列为臣工抛在此地,可是为何?君上都来了,他还来不了?” 吕俣闻言,起身向那国君尧开贤弓腰言道:“回陛下,上将军的确与我等一同入城,只是将军命我等先来赴宴,他随后就来。” 高位独坐的尧开贤只是点到示意。 吕俣再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那刚才发问的计司空,笑着言道:“既然司空大人已经等不及了,那小的先在这里告一声罪,上将军耽搁了司空大人的时间。” 那玉冠的计司空闻言气到直言:“你,你,你,老夫那里是那个意思。” 此时那国君尧开贤却言道:“告罪?高谁人的罪?再说诸位那里有罪?” 吕俣再次向那高位的国君弓腰行礼,然后落座。 那计司空也是面露惊色,一言不声就坐。 此时还在那司马府的辛佑安已经在那“弑虫”司崈那边证实了他的猜想,也不再多留便在大司马司崈的陪同下出了大司马府,在门口大笑一声到。 “天赳赳,伏夜盲,我与青衫对青山,笑于山中猿鸣雀啼。” 巳时初刻,辛佑安慢慢行至顺庆门外。 在宴席上低头独自饮酒的吕俣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辛佑安,而那计司空因为刚刚对吕俣的不满一直记在心上所以也跟着吕俣的目光看去。 “好你个辛佑安,竟让陛下在这顺庆门口等你半个时辰,你好大的胆子。”这时猛然感觉浑体冰凉的计司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只因为自己一时气急,竟然对护国公上将军辛佑安大声呵斥,竟然问罪于他。 第三十五章、清鉴明灯 那远在万里之外的陈念崔信赢胜三人前几日在那烂宝阁一楼赚了个盆满体盈,此刻三人又在那烂宝阁内。 那羽冠黑袍的老者今日早晨看见这三人时,陈念估计他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装藏着的三个字‘不情愿’可能抖落出来能将他们三人给埋在这烂宝阁里。 当那老者听到崔信说过:“我们今日只是平常的客人,只要前日的事情不再发生,我们就是平常的客人。” 老人听到这话嘴上说:“不知大人说笑了,您只要进入我烂宝阁就是我烂宝阁的客人,客人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哪能啊。” 但此刻老者心中念道:你说你这个煞神,只要你不把这间烂宝阁给拆了您做啥我又能说什么,哪怕哪怕您就是真的拆了这间烂宝阁我又能说什么。前日老夫自掏腰包出去了三百灵石心痛了整整一天,可是昨日中域本家得知这里的情况竟然直夸老夫处事妥当给老夫赏了一百中品灵石,不亏不亏。 羽冠老者又笑着将陈念三人带到了二楼,那老者笑颜道:“不知大人,小的姓宋单字柏,是中域烂宝阁本部的一名执事,您喊我本名或喊我一声宋执事都可以。” 那宋柏又转身对身后楼梯口处站着的一个女仕言道:“有雨,今日你带着这三位大人好好的在我阁里转转,切记这是天大的贵客万万不可轻待。” “不知大人,本来您今日来应该由我带着您三位转转看看,可是我这一糟老头怕打扰了您三位的雅兴,您这我这样可以吗?” 崔信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宋柏,手一挥,只见那宋柏片刻也不多留,直接开溜。 波澜不惊的崔信与目瞪口呆的陈念赢胜以及有雨三人,一时间都有些适应不了。 “哎,三师兄你以前到底做过什么?那个老头怎么那么怕你?猫见了老鼠都不至于这样吧。” 一巴掌猝不及防的打在了陈念的后脑勺上,崔信笑着言道:“小师弟,怎么对我的过去那么好奇,你三师兄也没干过什么什么大不了的事,等你去了中域后说不定都没人记得了。赶紧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前日师兄答应送你东西结果没送成,今日依旧有效。” 原来那在这烂宝阁里如天一样的宋老也会有怕的人也会和常人一样啊。那名有雨的少女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走在陈念身侧出言询问道:“三位大人,那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 陈念在有雨的一番介绍后才知道,这烂宝阁七层每层所展示主卖的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那一楼是一个个私人摊位,二楼至六楼才是烂宝阁自家的生意摊。 二楼只要卖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耙世人常用的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奇形怪状的兵器钵、琴、玉琵琶一些以及江湖上正道视之为邪器的暗器一类,袖箭、飞针、毒镖、龙须钩、背弩以及凶名恶恶的暴雨、血滴二物。 崔信今日带陈念二入这烂宝阁主要还是想让自己这个小师弟多看看长长见识。这世上的跑江湖的都有这些稀奇古怪的兵器暗物,何谈那云端中的山上人,那些活了数百年上千年甚至于近万年的老怪物谁知道他们又会是以什么手段来对敌。 此时陈念一行四人走到一个柜台前,二楼其他的柜台都是由一些貌美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为客人介绍,唯有这个柜台是由一老一少两个人看守,老人躺在一张摇椅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在那闭目养神,而那青年则是坐在柜台前静静的看着一本书,那青年见有人向他们走过来,左右一看确定是走向他们这个柜台的,连忙将手里的书塞到桌子里。 青年坐在桌子后,有些不解道:“有雨,你带的这三位是要看什么东西吗?” 那有雨见青年看着自己俏脸不自主的红了起来,蚊声道:“姜戈哥,这三位是宋老吩咐的贵客,让我带他们在阁内四处看看。二楼其他的地方都看完了他们也没什么看上的,所以我就带他们到你这了。” 躺椅上的老人闻言道:“原来是宋老儿的贵客,既然是他的贵客怎么他不亲自带领人家?”说着那躺椅上上的老人睁开一只眼瞄了一眼陈念三人,然后又继续闭眼。 这时那老人心道:“哎,怎么那人有点眼熟啊。”老人再睁眼一瞄,大失惊色连忙用手揉揉眼,睁大双眼仔细一看,一时呆住了。 瞬间那老人竟是一时激动过度从那躺椅上侧翻在地,连忙爬起身来的老人颤颤巍巍的问道:“可是崔不知大人?” 崔信闻言直接脸色泛黑,怎么到了这上庸城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那么多人认识自己?自己长得帅?看来是。 那老人已然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崔信崔不知心中苦笑不已。 “崔不知大人,您不是在中域吗,什么时候来了这上庸城啊?姜戈还不起身拜见崔剑仙。”老人看着那还在桌子后坐着姜戈言语中略带几分急意。 那名姜戈的青年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您真的是崔不知崔剑仙?” 崔信脸色愈黑,无奈愁容到:“不然嘞,怎么一个崔信还有人假冒不成?” “姜老儿,我今日只是带着我小师弟来长长见识,其他一概不谈。” 那老人听见这中域有名的‘煞神’竟然还记得自己,顿时满面涕泪,有些哽咽道:“好,好。” “戈儿,快给崔大人和这两位贵客介绍一下我们这的几件利器宝物。” 这处柜台中只有不到十件物品,可是件件听起来就不凡。两刀一甲一弓一鼎一珠一灯一鉴八件物品。 两把刀都是利器级别,一把宽背大刀长三尺三寸竟然重近百斤,名曰破日,极其适合战场厮杀若有神力之人持之在战场上的定然是一个绞肉机。还有一把长刀长七尺一寸刀身极窄不过寸宽,名曰秀林,取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据说这把秀林是两百年前一位不知名的刀道前辈在沼池边杀了一位魔族的大人物夺来的。 一甲,这甲名唤破海甲,传自一千年前的王霸之争中一位名将的着甲。此甲普通水火难侵,百毒不入。通体皆是由那蛟龙甲鳞片制由蛟龙筋串联而成。 第三十六章、城主右令崇 几日后,崔信首次问及陈念当日为什么要买那追一弓还有鼎和鉴。 陈念只是回答道:“以来是那几件物品我看着顺眼有些喜爱,二来我的直觉指引像是我来这上庸城就是为了他们。” 得到的这个答案既在崔信意料之中有超出意料。超出意外的只是那小师弟所说的直觉。 但是既然是陈念自己喜欢的,那崔信也没多说什么。 况且那定秦剑在修道者中早就有秘传说定秦剑是一把气运之剑,因为它是玄帝一统中域后铸此剑来一为开统一之势,二来为王朝定万世之基石。故而此剑沾染天道之力又聚中域人族气运。 自玄帝莫名消失后,秦皇朝也在风雨飘摇了近百年后砰然倒塌,而定秦剑也就从那时起失去了踪影。几千年来从来不缺乏修道之士前往秦墟废址只因为这把传说中的气运之剑。 虽然那天晚上崔信不在场,但是这把定秦剑是那周元公亲口对他说的。根据周元公所说当今世上这把定秦剑一剑就可占据人族半成气运,要知道除了那传说中洪荒时期的十大洪荒至宝也就是先天神器自身蕴含气运,哪怕是后天神器中气运之器也是几乎没有。所以这把定秦剑就非常特殊,剑身玄帝亲自由铜母铸成剑成既是仙级神兵再加上其蕴含的人族半成气运,在所以修道者心中此剑已是准神级。 抛开诸多杂念,崔信坐在赢胜的小院里独自喝着酒。 一人一凳一石桌,一壶浊酒上心头。 陈念与赢胜还在那小屋里给赢胜穿破海甲。青鳞赤筋的破海甲本就是那准仙器所以刚刚穿上身换有些不合身但是片刻后破海甲就根据赢胜的体型将他完全覆盖。 那赢胜本来还是体型萧薄,破海甲一上身整个人精气神一震抖擞如朝阳,宛如那宗门嫡传子气态非凡。 就在陈念与赢胜还在那里研究追一弓时,突然门外有人出声问道:“有人在吗?” “砰砰砰,砰砰砰。” 院里的崔信提起的酒壶微微一怔,又继续喝酒,对那门外的声音不做理会。 陈念赢胜相视一看,随后赢胜来到院里问道:“门外什么人?你要找谁?” “我是城主府的管事,敢问崔信崔信先生是在此地吗?” 那崔信闻言暗道:又开始了,清净不了了。 崔信懒洋洋的出声回到:“我就是崔信,什么事?” 赢胜上前打开院门,只见来人面色微黄脸上一道自右眼到那嘴角的伤痕尤为显眼。 那人见门开了,先向赢胜拱手一礼跟随赢胜进入院内。 这人一进来就看见那还在院里喝酒的崔信,略微一迟疑随即问道:“敢问先生就是那崔先生?我家主子非常仰慕先生的剑术,故而从那烂宝阁那里一听到先生的踪迹,就传信给我说他三日后回来,时而如先生还再请先生到城主府一宴。” 那人继续道:“我家主子传言说本来应该是他自己来请先生的,但是此刻他还身在他处现在实在无法脱身只有待到三日后才能归来,随意就差我来问问先生肯先生还在上庸城内待几日是否有时间?” 崔信微微斜着头撇着那人问道:“你家主子认识我吗?” 崔信有转头看着陈念问道:“小师弟,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第三十七章、赢胜遇险 上庸城一向都是飞月国的边陲重地,不仅仅这里是人族最靠近太荒域的一座城,这里还是飞月国重要的国库收入来源。因此这上庸城的真正主人上庸城城主自来就一直是飞月国皇室子弟,而上庸城现任城主正是那飞月国当今圣上的异母胞兄。 在飞月国民间自新皇登基后就一直有传言说本来这皇位是先帝遗诏书中传位于大皇子右令崇,只不过先皇薨天后是那当今太后偏袒自己的二皇子偷偷与本家及自家一派的众臣合计改了遗诏书。势单力薄的大皇子只能默默不言,并且在先皇大葬后在几位老臣的助力下亲王外出,做了这上庸城的城主。 在一旁如同听书的陈念却是听的津津有味,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上庸城既然对飞月国那么重要,为什么飞月国当今圣上还能让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来坐阵掌管此地? 然而,陈念刚一问就遭到了赢胜的一个白眼。随后赢胜又道:“既然你能想到的别人早就想到了,对此民间的解释是,是那太子太傅以及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以及兵部尚书几位老臣联手据理力争这才能让大皇子右令崇担任上庸城城主,只不在大皇子上任上庸城后不久,那几位老臣接连被新皇赐恩赏田让其归家养老。” 只有十八岁的陈念涉世未深,他听后总是无法理解,那几人那样做的意义在哪?自己支持的人被外放,自己几人又接连被以养老为名罢官退回,这样真的值吗? 对此崔信听后大笑不止,为他那小师弟解释道:“对那几位老臣来说,这个大皇子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和新皇本就是两个派系的。既然那个位子不是他们的主子坐,那么他们的位置迟早要被新皇给清理,而他们的主子大皇子作为新皇最大的一根肉中刺,卧榻之地岂容他人安眠,所以一旦新皇腾过手来第一个就要收拾大皇子。” “故而,你看似是大皇子的势力被新皇给瓦解,但是你不要忘了,此时的大皇子已经在这边陲重地扎根生芽暂是没有那后顾之忧,而这上庸城与飞月国腹地之间还有那群山天险相隔易守难攻,再加上上庸城本就是一座通商大城。” “所以啊,这上庸城易守难攻还不缺钱,这大皇子一派看似是尽是大势但是此举有何尝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退修筹谋秒举。你又怎么知道这不会是那位大皇子日后起兵的一步神仙手。” 说至于此崔信也是对那大皇子右令崇也是生出了一点点兴趣,心道:看了这今日还不会太过无趣啊。 昨日那刀疤脸又来告诉陈念几人是他家主人已近归来,请崔信明日午饭时分到城主府赴宴。 日上三竿,陈念崔信二人准备前往城主府,而那赢胜则是要去那通门告别。 果不其然就在陈念三人刚出门,就见那刀疤脸已经在门外等候,那刀疤脸满脸笑意道:“崔先生,我家主人让我来此等候为崔先生几人带路。” 几人出了那狭小破旧的巷道到了那街道上,只见已经有三辆马车三个车夫在那等候。 崔信看了一眼就上了第一辆马车,陈念对那刀疤脸说只有他和崔信两人去城主府,而赢胜还有自己的一些事要去处理。 刀疤脸会意,再次吩咐那其中的一位车夫送赢胜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向着那城主府驶去,而赢胜在原地等崔信与陈念的马车远去后这才对剩下的那名车夫说道:“你待会再回城主府复命,我自己去就好。”说完赢胜独自一人前往通门。 通门作为一个地下势力自热是有些见不得光,因为虽然通门也是大陆上的顶级势力之一,但是他们做事不择手段注定会得罪太多太多的人和势力,因此他们的据点总部都是极为隐秘。 在城里七扭八拐的赢胜最后来到一家粮米店前对那店里的伙计说道:“生米几价?熟米几价?” 伙计回到:“生熟一价,通要?” 赢胜再说道:“一门全要。知客赢胜。” 只见的伙计点点头招手示意赢胜进来,而后在内室的墙壁上一按一道暗门就此打开。赢胜抱手示意,直接进入,那暗门也是缓缓合上看不出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