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仙途》 1.招娣 六月,雨总是扰人心弦。 薛招娣皱着眉看着外面的细雨,耳边是自己婆婆的咳嗽声。 “招娣啊,雨还没停啊……” 婆婆赵老太太不过五十刚出头,白发却铺了满头,一双眼睛因为年轻的时候做绣活儿熬坏了,泛浊的瞳孔无神的看着屋顶。 “娘,没停呐,张大夫许是在路上了,我去寻他,你好好躺着呀。”薛招娣说完急急忙忙披着蓑衣冲了出去,手里还拿着把油纸伞,关好了门朝着张大夫每次看诊行径的路线寻去。 赵老太的病是陈年旧疴,每年到夏季的时候就会犯病,这张大夫是县里的郎中,每到这时候都会来给赵老太看病,今日本到了看诊的日子,人却没有来。 薛招娣等了一中午,见人没来,怕是路上遇见雨来不了,安顿好自家婆婆,自己出来寻张大夫了。 这村子外路都是些土路,又泥泞又滑,即使是招娣这样的土生土长的人也要小心翼翼的走,这路上就慢了些,等找到张大夫,已经是两盏茶之后了。 好不容易带着张大夫回了自己家,薛招娣又忙着招待张大夫,端水倒茶好一阵忙,又捧了纸笔让张大夫写了方子。 张大夫看着招娣眼里不住的欣赏的神色,他想起了什么对着招娣问道:“您媳妇今年有十四了吧,眼见的也是个大娘子了。” 薛招娣手里拿着方子仔细的吹着,听到问话乖巧的点了点头道:“昨个儿刚过了生辰。” 张大夫点了点头,然后顿了顿上下打量了招娣半响才开口道:“对了赵家媳妇,这天儿眼看是回不了县城了,您能帮我找个住处么?” 招娣往屋外一看,天空阴沉的可怖,这暴雨眼下是一时完不了,于是点了点头,出去找找其他家看看有没有哪家空房闲着能再歇个人。招娣自己家就婆婆和她自个儿,外男住在自家不方便,所以只能另外找住处去。 招娣一离开,张大夫猛地灌了口茶,然后看向赵老太。 “老太太……张某有一事相求。”张大夫起身,正正经经的给赵老太作揖。 赵来太惊疑道:“什么事需要您如此大费周折,您对我老赵家有恩,每年看诊都仰望着您那,快别行这礼,折煞老身啦!” 赵老太起了半个身子,想拉起张大夫,却因为伤痛一时间行动不了。 “实不相瞒,张某这次是想为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来求个媳妇的,求娶的不是别人,正是……正是您媳妇儿招娣。”张大夫闭了闭眼大声说道。 赵老太听后,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话,也愣住了。 招娣是赵家的童养媳,这事不仅是柳巷村儿的人知道,只要是常来柳巷村的人都知道,更别提张大夫这样的常客了。 虽说是童养媳,在前几年才刚刚和抱着公鸡的赵家兄弟成了礼,勉强算是赵家的媳妇了。 没和赵老太太儿子真正成为夫妻,是因为老赵家的小子被路过的仙人一眼看中,被收作徒弟了…… 然而这事儿虽然是真的,但是当时在场的人只有赵老太太一人,任她怎么和外人说自己儿子的仙缘,那些村民却一致认定她是因为丢了儿子得了失心疯。 其实,就连赵老太太也觉得自己是不是魔障了,也是,若是自家儿子真的成了仙人,这么多年为何不回来看一看自己的老母呢? 这么多年,从被全村认为是疯子,再到重新振作与招娣相依为命,赵老太太过的苦,但更苦的是招娣。 就在招娣十一岁的时候,按照村中的习俗,赵老太太让兄弟家的子弟抱着公鸡和招娣成了婚,让招娣明明白白的成了自己的媳妇。 然而,村子里的人明白,这招娣怕是一辈子都要孤苦一生了,嫁给一个不明去向的男人,这不是望门寡是什么,没少人在背后指着赵老太的脊椎骨骂她没人性。 那时候的赵老太身体还不错,然而身边没人,就想着身边有个媳妇也能有个伴儿,再说招娣自己也乐意,不愿意另嫁,况且说不定过几年自己儿子就回来了呢?所以赵老太虽然背了骂名但心里也美滋滋的。 但是随着年纪渐长,身体大不如前。儿子也没个消息,招娣正是鲜花一样的年纪,难免没有其他人动心思。 没少有老光棍和县里的富户来找赵老太说亲的,又给房产地契的,又保证给她养老的…… 然而赵老太都没答应,实在是这些人上不了台面。要么娶招娣为了她的颜色,要么娶招娣是为了不用付彩礼。 赵老太毕竟是一点点把招娣养大了,过了这么多年,心里把招娣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眼下却发现自己当时一时的自私,却是害了招娣。 而今天,张大夫又提起这个话题,赵老太犹豫了。 这张大夫的儿子,也是县里的大夫,听说能力也不低,前几年还考了御医院,以一名之差名落孙山。虽说失败了,但这名声在县里却是打出来了。 想想啊,那可是给皇帝老儿当大夫,那竞争的人不少都是杏林名家,能在这里头以一名之差落选,可见这张家小子的能耐。 按理说,等张家小子回来了,日子应当过的不错,谁能料到事业是上去了,但是婚姻大事上却几番起落。 先是定了县里柳家大户庶女,没想到那庶女跟伙计跑了,死在了山岭野兽口下…… 再是定了方秀才家的独女,没想到那方秀才女儿体弱,一场春寒得了风寒病死了。 这一来二去,张小大夫头上就莫名其妙带上了克妻的名头,从往日里的闺秀梦中丈夫人选一落千丈。 张大夫和赵老太是老相识了,也见过薛招娣,自问薛招娣模样俊,看起来也不是个娇滴滴的,于是就起了想求娶的想法。 其实,按理说来,这亲事对招娣是再好不过了。张家愿意出彩礼,而且嫁的人又是个有本事的,那克妻之说传的邪乎其神,然而知道真相的人都知道不过是坊市之间的夸大罢了。 所以,一向没有松口的赵老太这次也犹豫了。 “这事儿,我得问问招娣,只要她没意见,我就没意见。”其实,赵老太心里是打了要说服招娣的,眼见自己儿子没指望了,好不容易养在自己身边的招娣,怎么着也想给她指个好人家,往后进了地府,阎王老爷给自己判刑的时候,看在这份儿上,也能宽恕个则个。 赵老太这话一出,张大夫心中的石头落了个大半。 “那今晚您便问问招娣,我明天等您个信,若是应了,我这边马上准备聘礼!” 赵老太太点了点头,张大夫离开后,拿出自己枕头下藏着的一顶布老虎帽子,轻声叹道:“你这个没福气的,到底去哪儿了?” 另一边,薛招娣出了赵家就往隔壁村长家走,刚到门口就看见村长的次子李善正在院子里干活,对方一见她赶忙停下手里的活计问道:“这不是赵家媳妇么?啥事儿啊?” 招娣闻言,嘴角由不得自己就勾了起来,她喜欢别人叫自己赵家媳妇。每当别人这么叫,她就觉得自己和赵家的关系更近一些。 “县里张大夫来哩,雨下的大,想找个落脚的地方,想问问李伯家还有没有空儿呀,我会付酬金的。”每年张大夫来看诊也不是都顺风顺水,遇到大雨大风也是有的,往年招娣就是借村长家的空屋子,今年一遇到这事儿,第一个念头就是来村长家。 李善闻言一笑,然后爽朗的说道:“赵家媳妇你等着啊,应该没问题,这几日也没外人来,我去问问我爹。”说完,先把招娣迎进了屋子,然后转头去屋里找李伯了。 招娣不好意思进里屋,就在外头屋檐下等着,她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怕别家误会,就站在屋外等消息。 屋门敞着,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一个少妇端着东西从里屋走出来,看见屋外头站着的招娣,眼神逐渐不善。 咚—— 少妇把碗狠狠往桌上一搁,扭头就进了里屋,然后招娣就隐隐听见了说话声。 “她怎么来了!啊……我就知道你肯定对她没死心,你这个没良心的。” “你瞎说什么呢……人家是来找空房子的……” “破落户人家,活该守望门寡,嫁了人也不省心,天天勾引谁呢?我告诉你李善,被想动啥歪脑筋……” “你简直……” 里屋里的争吵声断断续续的钻进招娣耳朵里,她低垂着眼睑,看不清面容。 不一会儿李善出来了,脸上还带着刚刚经过争吵的怒红色,一见招娣尴尬的笑笑道:“赵家媳妇怎么没进来坐,不过屋里乱,你不进来也对……啊屋子的事我爹同意了,今晚叫张大夫来吧。” 招娣看了眼李善,然后就迅速低下头低低应了声:“好的,谢谢李哥。” 李善看她这样子,知道她是听了个七七八八了,出于愧疚把她送出了门,在门口却又叫住了招娣。 “招娣妹子,听哥一句,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别再等赵家小子了……”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合适,然后急匆匆的扭头回屋了。 徒留下招娣支着伞,在雨地里独自站着。 2.求婚 招娣看着李善进了屋,又在原地呆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往回走了。 一进了李家的院子,就发现张大夫站在屋檐下,对方一见她回来,笑道:“辛苦了。” 招娣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我已经和村长家说了,今天晚上您和往常一样去他家住吧。” “好的,你快进去看你婆婆吧,我收拾好东西就去村长家,留在这里你们独门寡居,我不方便。”说着独自将院子里存放的东西拿起来,往村长家走去。 招娣送了张大夫,这才进了屋,一进门就看见赵老太手里拿着老虎帽子暗自垂泪不语。 “娘,您怎地起了?”招娣扶着赵老太躺下,然后拿了帕子给赵老太擦了眼泪。 赵老太太哽咽不语,手里摸着老虎帽子的顶儿,突然开口道:“招娣啊,刚刚你去李家碰见了李善了?” 招娣擦拭眼泪的动作一顿,然后又恢复如初,心里却在打鼓问道:“娘怎么知道的?” “我听你声儿不大对……也是,你本是喜欢他的……” 赵老太太一开口却让招娣的心跳了三跳。 “娘……我没有……”招娣说了一半却没了言语。 是了,自己是喜欢他的,招娣暗道。 招娣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是十一岁初通人事的时候,那个少年拿着一朵山茶花别在自己鬓间,笑着对自己说:招娣儿,你真好看…… 招娣一时的沉默,自然也是进了赵老太太的耳朵。 “哎……造化弄人,那李家断不会娶你的,当时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也是为了了却我的一些心思,你答应了嫁入我们赵家。招娣你可有怨我?”赵老太太拉住招娣的胳膊问道。 招娣摇了摇头,按住赵老太太的手道:“没,招娣怨过李家,怨过薛家,但从来没怨过您。当时您也是为了我……招娣愿意一辈子伺候您老人家!” 说着,招娣更是直接跪下了,语气急切的说道。 赵老太欣慰的笑笑:“你是个好孩子,不怨我。但是,这些年,我却是怨我自己的。若是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就好了……也不必让你背上个再婚的名头。即使这中间有再多的隐情,旁人却不会理的,这世间啊,最可怖的不是妖魔鬼怪,反倒是人心啊!” 赵老太太说完,突然一阵急咳,然后又探起身来,拉住招娣。 “刚刚张大夫来于我说亲……” 赵老太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仔细和招娣说了然后问道:“这次由你自己决定,不过我倒觉得的这是个好亲事……” 招娣略带沉默的看着婆婆,片刻后道:“招娣不愿意……招娣现在只想陪着您。” 赵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招娣的回话,她愣了一下然后狠狠拍了招娣的胳膊一下怒道:“你这孩子是个死心眼么?就扒着他李善一人不放了?那张小大夫是个有本事的,你也应当见过他,长相也是清秀的,不比那李善差!” 招娣闻言就知道婆婆是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我不是因为李善,当年也早就歇了这份心了。我现在只想和您安安稳稳过日子,好好服侍您。” “那我走了呢?你一个小姑娘,守得住这赵家么?”赵老太太问道。 招娣抿了抿嘴道:“娘,实在不行到时候我招个上门女婿!” “胡说八道!咱家的财产,你爹那几个兄弟天天盯着,就等着我一命呜呼了好抢了去,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对付的了他们……”赵老太太还想再劝,突然门咚咚咚的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赵老太被打断了话,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也尖锐了许多:“敲什么敲!里面说话呢!” “诶呦,赵家老太太……是仙人!你家小子来接你啦!”门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颤颤悠悠的声音却让赵老太太一下次立了起来。 “慎儿?我的慎儿回来了?”赵老太太喜不自胜,就连因为病痛惨白的脸色都红润了起来。 她挣着要起来,招娣赶忙扶住她,赵老太太一把拉住招娣道:“这下好了,你不用守寡了,咱娘俩儿有依靠了!” 说完又哭又笑,招娣不敢让赵老太状态再这么下去,劝道:“娘,咱先收拾一下,别让夫君多等才是。” 赵老太太回过神来,赶忙点了点头,二人匆匆换了干净的衣裳,去外面见了来客。 赵老太满心都是自己的儿子,不过一见外面的仙长,心却凉了一半。 “在下俞燎远,见过赵老夫人。” 门外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白衣公子一见房屋门打开,赶忙报上名号。 “我儿呢?”赵老太没见到儿子,神志有些糊涂,追问道。 旁边的老伯一见赵老太太满心都是儿子,完全顾不上礼节了,赶忙说道:“赵家大嫂,这是仙门派来接您的,接您去享福的!” “噢噢……原来你认识我儿子?”赵老太太愣愣的问道。 俞燎远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赵师叔自入仙门后,一直闭关,前几日功法大成却未出关,我还没来的及见过。想必现在已经出关了吧……” 赵老太太闻言讷讷的点了点头道:“哦,他过的怎么样了?” “赵师叔天纵奇才,入门十三年,境界已经达到元婴境了,此次师尊派我下山接您,是为了参加赵师叔的结婴大典。”俞燎远回道。 旁边的老伯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赵家小儿许是根本没想起他这个亲娘来,就连这结婴大典都是什么师尊派人来请的,就算这赵家大嫂去了仙门,怕是那赵家小子也不会真诚相待。 不过仙门的人都来接了,这赵家大嫂怕是不去不成,不过这一路路程遥远,不知道老嫂子身体能不能撑下来…… 一旁的老伯心中的嘀咕赵老太太自然是不知,她身居母亲的位置,满心欢喜的都是要见到自己的儿子了,他真的去了仙门成了仙人了,自己没有癔症! “那……咱们什么时候走?”赵老太欣喜的问道。 俞燎远闻言道:“尽快出发吧……山门离此处甚远,就算是能御物飞行,怕也是要三天才行。赵师叔的结婴大典于四日后举行,咱们走慢了怕是赶不到了。” 这话说的甚是没有道理,若是如此着急为何不提前遣人来接,怕是就连那师尊也是临近了才想起来罢…… 招娣心里颇是为婆婆不平,但是看着赵老太眼中的狂喜,眼下也不好说什么。 “招娣……你去收拾收拾,随我……”赵老太本想着带着招娣走,但是突然想到张家小子的事儿自己还没劝好她,心里就犹豫了。 不过另一方面,赵老太太暗想。自家儿子活的好好地,听这个仙人说好像还成了有名的人物,那自己带着招娣去,岂不是享福?再怎么着,这招娣也是他儿名义上的妻子啊。 “诶……娘。”招娣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拿了些吃食、衣物和常用的行头被褥。 门口的老伯见赵老太太要带走招娣,就进了屋想劝劝这女娃,这赵家媳妇一直都是村子里的可怜人,那赵家小子对自己亲娘都如此怠慢,对她这个便宜娘子又怎么会心生疼爱呢,这仙门离得又远,到时候想要回来怕是都难哩,与其去仙门遭人磋磨,倒不如留下寻一户人家好好嫁了才好。 “我说赵家媳妇,你当真要去那仙门?我看那仙门对你婆婆态度也一般……你婆婆好歹是那赵小子的亲娘,都是这种待遇,你去了怕是要遭罪哦。”老伯话一出,招娣的手上动作一顿。 “我知道,但是娘身子不好,那俞燎远一看就是个不知道怎么伺候人的主儿,我这不去,娘这一路上怕是要遭罪。况且……无论如何,我都是应该见一面夫君的。”招娣说完就再不开口了,然后默默的把手里的事情做完。 而另一边,赵家发生的事情也惊扰了不少村子里看热闹的人们。 “你说这赵家小子真就成仙人啦?” “那可不是,出息了要让老婆亲娘去享福哩。” “要说这招娣啊,就是命好,你看轻轻松松就成了仙人娘子。” …… 张大夫站在人群里,看着赵家门口站着的白衣仙人,听着身边议论的人群,暗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儿啊,这次不是爹不帮你,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张大夫走进赵家,门口的俞燎远拦住了他,张大夫赶紧一个鞠躬说明自己的身份,俞燎远这才放他进去。 “赵家大嫂……”张大夫话一开,赵老太太就赶忙拦下了他的话头。 “张大夫,我今个儿问招娣了,她说不想另嫁。还有你看我儿子也来寻我们娘俩了,贵公子人才出众,想必还能获得更好的姻缘,是我家招娣没这个福分。”赵家老太太一番话周到得体,照顾了张大夫的感情,也说明了缘由。 张大夫知道自己这是没机会了,随即只能叹声人生无常,于是就离开了。 等招娣收拾好东西,跟着婆婆一同上了俞燎远准备的飞舟,这才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自己要和这普通的农门生活彻底说再见了。 只见那飞舟,在俞燎远的引导下,慢慢腾空引得底下看热闹的人一阵阵惊呼。招娣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村子,一种别样的情绪融在心头。 3.天衍宗(捉虫) 白云……白云……还是白云。 自那日从柳巷村出发后,入目的除了不同时刻的白云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招娣漫无目的的在船上瞎逛,这一日就将这飞舟大大小小的地方逛了个遍。 这飞舟并不大,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阁楼用于日常休息,阁楼外的甲板上并排能站五人左右,可想而知那小阁楼狭小,住的并不舒服。 不过好在这天上的景色很是不一般,倒是让招娣和赵老太新奇了两天,但是到第三天就有些腻了。好在今天是路程的最后一天,按照俞燎远的说法,再过一日就能到达赵祈阁所在的天衍宗。 赵祈阁就是赵老太儿子的名字,不过这名字显然不是赵老太这样的文化水平能起出来的,这是进了宗门后改的名字。 这几日,招娣也在和俞燎远了解有关于天衍宗的信息。 原来,他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其实有十八块大陆,有的地方灵气充裕,修者盛行……而有的地方却灵气匮乏,显有修者问世。 赵老太和招娣所居住的漫土大陆就是典型的灵气匮乏,凡人统治的地方。 而天衍宗,则位于九灵大陆,在这块儿大路上修真门派林立,其中最有名的是四世家、三宗、六门。 其中三宗之一就是天衍宗。 作为修真界翘楚,天衍宗的实力自然不必多说,天衍宗多以擅长卜算推演的观灵修士为主,由其擅长通天法箓,引天地灵气造化万物为自己所用。大成者可改山川地貌,引天地异变。 而赵老太太的儿子赵祈阁就是天衍宗三长老的关门弟子,听闻天衍宗三长老性情古怪,但是却极有才华,收徒极其看重天赋。其门下天才数不胜数,而其中赵祈阁更是最受三长老疼爱。自入门后就潜心教导,之后更是破例让赵祈阁进了天衍宗秘地晨星天地悟道,短短十三年就从一介凡人成为元婴修士,这速度堪称恐怖。 而这样的天才的结婴大典,更是被天衍宗看重,要知道这可是十三岁的元婴期天才,这意味着天衍宗在九灵大路的名望将要更上一层楼。 赵老太了解后更是骄傲的不得了,他儿子可是被称为天才啊,可惜赵老太没有灵根,否则她也想求仙问道,一边照顾儿子。 据俞燎远说,这天衍宗所在灵气浓郁,适合修士修炼,却不适合普通人生活,他们参加完结婴大典,就会由宗门将其安置在适合普通人生活的区域居住。 所以,参加完天衍宗的结婴大典后,赵老太和儿子还是无法长时间和儿子见面,不过能有这样的待遇,已经很让赵老太太高兴了。 赵老太太高兴,招娣也高兴,自不是因为能见到自己那名义上的夫君,而是因为听闻九灵大陆有不少医修,赵老太太的病在漫土大陆的凡人医者无法治愈,可是在修真者面前都是小事。 赵老太太和招娣满怀欣喜的等着到达天衍宗。 殊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天衍宗,也有人在讨论他们。 几个年轻的小姑娘,都是和招娣差不多的年纪,坐在练功房里的蒲团上,谈论着此次结婴大典。 “此处功法我总有些不懂,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赵师叔跟咱们差不多的年纪,已经是元婴期了。我们还在筑基期上上下下……” 开头的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闭目循环功法若干周天后,徒然放弃抱怨道。 她身边坐着个和她相貌相似的小姑娘闻言不得不睁开眼睛,劝道“师尊说了,要心静,玉衡你再抱怨小心师尊知道了又说你。” “好啦姐姐,我知道了,你简直就是师尊上身,每天就知道训我,略略略……”玉衡扮了个鬼脸说道。 玉衡本就天真烂漫,再加上天资聪颖,平时深得不少师兄师姐的喜爱,大家对于她也是多有包容,不过作为胞姐不能一味的让她这么继续下去,所以在平时就多加督促。玉衡扮鬼脸,把她身边的同胞姐姐玉璃气的不清,小姑娘年纪也不大,自觉被妹妹落了面子,脸上过意不去,嘴上就还想再说两句,就被身边其他师姐打断了。 “玉璃你也别理她,就让她自作自受吧……过几日结婴大典,咱们都要出席的,师尊要检查咱们的闭关成果,到时候有她好果子吃!” 玉璃一扭头就见一个身穿绯红色襦裙的女修懒懒散散的靠在墙边,好笑的看着玉衡说道。玉璃闻言知道这是对方诚心想要逗弄逗弄玉衡,随即也不开口了,存心想要玉衡吃吃苦头。 “哼,安乐师姐你还说我,前些天师叔刚说你整日懒懒散散,撩猫逗狗呢!”玉衡心中不服反驳道。 名为安乐的女修年纪看起来要年长一些,闻言也没臊红了脸,反倒是得意一笑道:“我是懒懒散散,但是最起码功课没落下,那像某些小师妹,前些日子小比,被比自己晚进门的小师妹打败了……” “你……”玉衡指着安乐气不打一处来,提起这件事,心里也不舒服。 旁边的玉璃闻言也有几分恼,逗弄戒告两句就算了,这后面就有些辱人了。 “那不过是师尊点名要玉衡指点玉熙罢了,做不得数。你说是不是玉熙师妹?”玉璃解释道。 坐在最边边的玉熙皱着眉睁开了双眼,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几人道:“什么?” 玉熙刚刚一直静心修炼,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道名,怕有什么事,这才从打坐中醒来,一时间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 一旁的安乐见此更是挑着眉看着玉衡玉璃一笑道:“算了算了,本也和我无关。不过玉璃啊,这马上就要结婴大典了,按照咱们天衍宗的习俗,这结婴大典上会有年轻弟子的展示,这此中缘由你也是知道的。你不会真以为靠你爷爷在宗门中的身份,你和你妹妹以这样的水平就能成为未来的尊者夫人吧……” 安乐说到尊者夫人几个字的时候压低了声音,然后看向一边的玉熙若有所指。 玉璃闻言脸色一白,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着一脸清冷的玉熙。 其实在结婴大典上选取自己的道侣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只不过这次结婴的赵祈阁年纪太小,这才让宗门里的人动了些心思。 一般结婴大典的主角都是五六百岁的成年人,选取的道侣也都是久有名望的名门女修者。和他们这些小辈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次赵祈阁结婴却因为年纪小,让他们这些年幼的小修士也有了能一展自己风采的机会。 自从结婴大典开始准备时,宗门里就有些风言风语,传闻要在几个长老的宗孙女们中要选出赵祈阁的道侣,而选择的标准就是本次结婴大典上的指点展台。 所谓指点展台,就是在结婴大典上对门派新人的演武进行指点,以显示自己能力超群,一般这种指点展台大多是为了展示门派人才储备和大能亲和力的,没想到到了赵祈阁这里,就有些选秀的意味了。届时,不管是天衍宗,还有其他名门正派的子弟也会上指点展台,可见到时候能在诸多名门女修中杀出重围的难度。 玉璃和玉衡的爷爷是天衍宗五长老徐秋白,身份要比其他弟子高出一截,另一方面二人的天赋都不错,姐姐玉璃是水木双灵根,妹妹是水系单灵根。但是即使如此,二人在本次指点展示的赢面也不是很大,哪怕在同辈的女修中,二人也不是拔尖的,头上还有一个天生灵骨,同赵祈阁一同入门的张玉熙。 和玉璃、玉衡不同,张玉熙出身边陲没落世家,不过好在天赋卓绝,这才有机会拜入掌门门下。再加上这张玉熙是个修炼狂魔,这境界更是在二女之上。 此时,安乐拿玉熙来压玉璃和玉衡二人,二人均是憋了一口气。 玉衡见姐姐面色不好,心中的愤怒更是上了一层。 “安乐姐姐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谁说小师叔会从指点展台的弟子中选取道侣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说这小师叔在凡尘还有一个娃娃亲,听说已经有了名分,就算是要选道侣,也不能不顾已经得天地正道的正妻。” 玉衡说完,红衣的安乐又是一乐,嗤笑道:“这从凡尘来的修者,多多少少有些问题,但是你说的也没错。不过这凡尘中人能活多久,能撑过一甲子的都少。你我均是修士,哪怕是后期一个闭关,这位可怜的师叔正房的寿命就过了一半儿了。仙凡有别……一念天地啊。” 玉璃刚刚被压了一头,刚刚玉衡一番打岔,却让她缓了一口气。与天赋卓绝的玉衡不同,其实对于这赵师叔选道侣一事,玉璃是上心的。 修真界的道侣和凡世的夫妻有相同之处,却也有不同之处。除了夫妻之实外,夫妇二人的境界实力也会挂钩,也就是说如果赵祈阁一日千里,那他的道侣也会有益处。玉璃身负水木双灵根,修炼速度其实也不慢,但是放在这天才多如狗的天衍宗就不够看了。 所以,自爷爷同玉璃说起此事时,玉璃心中就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心态。前有爷爷暗中铺路,后有妹妹鼎立相助。就算有个张玉熙顶在头上又如何,掌门虽然身居领导天衍宗上下的职责,但是最后拍板的人还是要看各个长老。这天衍宗真正的底蕴不在掌门,而是在长老身上,他们才是这天衍宗立派数年的定海神针! 天衍宗的长老多是出窍期以上的老怪物,而玉璃和玉衡的爷爷徐秋白,更是达到了分神期,同赵祈阁的师尊三长老独孤敖并称天衍双雄。 而那掌门只不过是徐秋白和独孤敖的师侄,几人身份上的差距足以弥补暂时实力上的不足! 玉璃想到这里看着安乐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就算她在指点展台失了这次机会,只要赵祈阁那个凡世的妻子没过世,他们徐家就有理由让这次指点展台的获胜者失去成为赵祈阁的道侣的机会。只要再拖上几年,这道侣落到谁头上,就说不清楚了。 明媒正娶的妻子,得天地证道,就算是能改天换日的修者,只要是不想自己日后被心魔所扰,这一点上也不敢肆意妄为! 此时正在船上陪着婆婆的招娣还不知道,自己正成为这次结婴大会冥冥之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此时的她望着漫天白云,心中只有对仙门的期待和一丝丝恐惧。 4.结婴大典(一)捉虫 “开山门嘞……” 负责守山门的弟子通过独特的符箓,将声音通过特殊的频率传到千里之外。 早有守在天衍宗山脚再来镇的弟子听到声音,便急匆匆使用各门秘法,通知各门各派可以驱使飞行法器前往天衍宗。 山门开,说明天衍宗要开始招待宾客了,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赵祈阁马上就要揭开神秘的面纱。 招娣扶着婆婆跟在俞燎远身后进了再来镇,刚进了镇门俞燎远就听见了开山门的消息。 “看来咱们还是有些赶,赵老夫人咱们得再赶赶路,得在宾客们集中上山之前安顿好你们!”说罢俞燎远再次祭起飞舟,几人又重新上了去。 俞燎远驾驶着飞舟冲上山门,招娣向外看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到了。不过倒是不多,不一会就轮到他们进山门了。 守门弟子也是一身白色长袍,风度翩翩,一见俞燎远的令牌,顿时作揖口称:俞师叔。 等检查完,三人便下了飞舟,乘坐天衍宗门内提供的仙鹤,飞往居住落脚的地方。 招娣跟在婆婆和俞燎远身后,看着这个在九灵大陆鼎鼎有名的天衍宗。 一进山门,眼前便是一道通天一般的石阶,俞燎远指着这通天的阶梯道:“这便是我们天衍宗十年一次招收弟子考验的第一步:接天台。这每上一阶台阶,这身上的压力就越重,能登上这接天台的,都是身体强度、精神坚韧之辈。婆婆与小娘子具没有修炼的经验,我带你们上接天台!” 说罢,一卷宽袖,揽住赵老太和招娣,直接飞渡上去。引来不少门内弟子围观。 “不愧是俞师叔,这接天台我自己上现在都很费劲,他竟然还能带着两个凡人上去,实在是厉害啊!”一个外门弟子仰头看着飞跃的俞燎远道。 在他身边有一个刚到他腰处的小弟子,闻言嗤笑一声:“这算什么?你是没见过几位峰主和长老,他俞燎远还需要飞跃上去,那些人直接就瞬移上去了。” 二人的话引起不少外来宾客的注意,他们看着眼前的接天台无一不露出赞叹的神色。守门的弟子看着眼前的这些修者笑盈盈的道:“按照天衍宗规矩,凡是要上天衍宗的人,都需要通过这接天台。各位,请吧!” 此话一出,更是引得宾客们的不满,几个胆子大的骂骂咧咧道:“前几日天衍宗放天榜说只要是带了贺礼的都能过山门,我还说这天衍宗也是看得起我们这些小人物,没想到啊,在这等着我们呢……不愧是名门大派,告辞!” 几句话愣是把天衍宗树造成了眼高于顶的孤高宗门,然而此话也有几分道理,这宾客里面有不少想来求个机缘的小门派修士和散修,此次也是想借着此次结婴大典,能和各个门派的大能交流,希望得到青眼。本以为只要准备好礼品,谁知道进了山门才知道还要上接天台。 按刚刚那两个门内弟子的说法,这接天台对门内弟子都有难度,更不用提他们这些散修和小门派的弟子了,一时间哀声遍地。 “就是这接天台若要上去,怎么也要筑基期修士吧……看来这天衍宗不稀罕我们这些修士,名门大派举办盛事,从来都是广邀灵界修士,没想到这天衍宗非但不让仙鹤来载我们,反倒是让宾客自己走上去,岂有此理!” 不少有能力的修士默默上了接天台,可还有些人拿不准自己能不能上去,便拦在山门口,和守门弟子扯皮。 守门弟子脸色不变,依旧拦在接天台口,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开山祖师定下的规矩,无人能改!” 此话一出,更惹得站在接天台脚下的修士不满。 “呵……那刚刚还有两个人是被你们天衍宗的弟子带着上去的……那他们怎么上去的?” 守门弟子闻言一笑道:“那两位是今日结婴大典主角赵祈阁赵尊者的娘亲和发妻,均是凡人,此次赵尊者成功晋升元婴,自是要通告父母发妻的!” 其他人万万没想到,那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竟是赵祈阁的亲娘和老婆。这赵祈阁自进了天衍宗,就被三长老独孤敖送进了天衍宗秘地,一闭关就是十多年。一出关就是元婴期,天衍宗这才接了凡间的亲人来享福。站在接天台下的散修,一边暗骂天衍宗视力眼,一边又暗叹那婆媳好命。 这可是十三岁的元婴修士,要说这世间与他相熟的,除了他师傅独孤敖,就当属那两个女人了,这往日就算不入道门,这日子过得也舒服的狠。 被阻挡在接天台脚下的修士们又开始嘀嘀咕咕,引得后面的修士不满,其中也不乏大派的弟子。 “我说……你们到底上不上,不上就离开,没见识的东西,这天衍宗数千年来的规矩就是这样,甭管您是谁,都得从这接天台过。你们在这里和天衍宗的弟子纠缠,不过是想掩盖你们的无能罢了,都让让我先来豋一登这接天台!”话音刚落,一个身背巨剑的少年跳了出来,把身份引荐往守门弟子脸前一扔,没等对方回应,自己一步冲上了接天台。 一跃便是十五阶,不过之后却只能一阶一阶的上了。 少年一跃十五阶刚踩着楼梯时还沾沾自喜,没想到再想跳起却发现身上的重量竟让他的身法使用不起来。见他吃瘪,跟着他后面的年长一些的修士忍不住笑了。 青年也是后背背了一把重剑,身上的衣物与之前的少年一致,不少修士看出了他们的身份,岳阳柳家的弟子。 这岳阳柳家便是九灵大陆修真界四大世家之一,擅长使用重剑,功法大开大合,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线。柳家人要挥动这么沉的重剑,自然身体素质也要异于常人,眼看那之前一跃十五阶的少年,竟然后面都只能老老实实一步一个台阶往上走,剩下有些大派的弟子,对着接天台的难度都有些惊疑。 “少然,这接天台是不能一步跨那么多台阶的,这每多跨一街,这身上的压力便要重一倍,你刚刚一跃十五阶,那你现在身上的压力便是原来阶梯重力的十四倍。这接天台要么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走上去,要么实力强悍能有多次上跃的能力。”跟在那个一跃十五阶少年身后的青年说道。 名为少然的少年闻言气的差点岔气,他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啊二哥!” “想要让你涨涨记性,别每次那么莽撞的冲上去。不过十五倍对你来说还是能承担的起的,加油吧弟弟~”说罢,就见那青年也轻轻一跃上了二十三阶,然后再跃上了十九阶……几个起落人影已经不见了。 “可恶……”少然郁闷的看着自己哥哥消失的身影,然后感受了一下身上的重力和前面数不清的台阶,叹了口气任命的一阶阶往上走。 守门弟子看着青年快速上跃的身影暗自嘀咕,刚刚那青年应该就是岳阳柳家天泰剑柳唯风的二儿子柳少君了。想不到小小年纪,就有了能在这接天台持续上跃的能力,柳家这几年也是培养了不少英才啊。 底下对接天台望而却步的修士,有不少也认出了刚刚登接天台的两个人,见堂堂四大家之一的柳家也只有自己爬楼梯的份儿,暗道自己应当是没机会参加这结婴大典了,随即灰溜溜的撤走了,刚刚还拥挤不堪的接天台底层,顿时空余了不少。 有些人走了,还有些上不去接天台的人却没走,好不容易来了天衍宗,恰好也能借这接天台看看今年各大门派的新人的实力。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声不断作响,几个修士被吸引了目光,朝声音源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粉白罗裙的少女,飘落下来望着那接天台。 “这位修士,这是我与师妹们的引荐信。”少女年纪不过二八,脸上蒙着白沙,手腕、脚腕儿处都系着铃铛。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女孩,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都扎着双丫髻,着同色罗裙,只不过同那少女款式不同。 两个小姑娘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然而容貌确实能看的出来未来定是两个美人,两个小姑娘初见这么多人,脸上带了几分羞怯,相互拉着手紧紧的跟在少女身后。 守门弟子一见手里的引荐信眼神一肃,行了个礼说道:“原来是幻月宗七绝之一的苏道友,失敬失敬,几位请上接天台。” 此话一出,引得周围不少修士侧目。实在是因为幻月宗这个门派,是几个名门中最特殊的一个,门下弟子全部为女性,听说幻月宗的宗主是现下九灵大陆三位合体期修士之一,也是唯一一位女子。 幻月宗弟子虽少,但是各个都是花容月貌,尤其在修炼幻月宗天级法典《水无月》,更会对幻月宗弟子的容貌气质有很大的提升,据说幻月宗宗主已经水无月修炼到第八层,传闻其容貌冠绝天下。 更有小道消息说曾经有敌人一见其样貌,就丢掉了自己的本命武器,彻底拜倒在幻月宗宗主的石榴裙下了。 水无月是个修心魔的法典,修的便是人人都有的“色”,所以门内弟子随着境界不断攀升,相貌就会越来越美,所以境界越高的弟子,便要蒙上纱巾,反倒是低境界的弟子能无这个忧虑。 刚刚那守门弟子说那蒙着面纱的女子是幻月宗七绝,又姓苏,想来也只能是幻月宗静心坊坊主苏小棠了。 5.结婴大典(二)捉虫 旁人对苏小棠起了好奇心,不住的对她指指点点。这让跟在苏小棠身后的两个小姑娘更紧张了。 苏小棠察觉到了二人的紧张,温言道:“二位师妹,走吧。我随你们一同上这接天台。” 两个小姑娘点了点头,随即跟着苏小棠一步一步朝着接天台上方走去。 前有柳家子弟登梯,后有幻月宗七绝以及师妹们按照规矩登接天台,这下那些强词夺理的修士们彻底歇了心思,想继续看热闹的留下,没兴趣的就离开天衍宗了。 接天台这里热闹非凡,天衍宗门内也是紧罗密布的准备着结婴大典。 俞燎远带着招娣和赵老太上了接天台,明明之前还干净的脸上,布满了汗水。看来即使是俞燎远带人上这接天台,也是要付出不少精力的。不过好在人已经带上来,之后就好说了。 招娣和婆婆被俞燎远安排在一只仙鹤的背上,而俞燎远自己则脚踏飞剑护在他们身后。 “这过了接天台后面就好说了,按照礼法要上这天衍宗必须要自己通过接天台,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要掌门有通令,这没有能力走上接天台的人也能在天衍宗待两天。之所以没早些去接你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俞燎远在招娣身边解释道。 招娣知道可能是她自己对天衍宗的不理解摆在脸上被俞燎远察觉了,随即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和娘都知道天衍宗对这次举办结婴大典的重视,之前虽然有些不解,今日见那些仙人都要走接天台,心中还有些嘀咕,怕连累天衍宗的名声。” 俞燎远闻言道:“也是时间紧迫,我这边也没解释清楚,二位不必觉得愧疚。前面就是宗门为二位找的适合凡人居住的地方,此处灵气匮乏,虽然对于其他修士不是个好去处,但是对于二位应当是合适的住处。二位去了雅舍,便换件衣服,吃点儿东西补充些能量,等中午结婴大典开始,我来接你们,届时你们就能见到赵师叔了。” 俞燎远和招娣、赵老太太在雅舍前站定后,俞燎远又嘱咐了雅舍周边的小童仔细侍奉,这才离开。 小童给招娣和赵老太太准备了洗漱用具和热水,还贴心的准备了九灵大陆上时兴的裙子衣裳,这才退了出去。 赵老太太看着房间内四处摆着的灵宝、还有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家具啧啧称奇。 “这就是仙人的世界啊,不必愁自己吃不着饭,也不用愁自己穿不上衣服,皇帝老儿的生活也就如此了吧。” 赵老太太摸着自己做着的椅子把手,闻到上面淡淡的梨花甜香,感叹道。 “是呢,这里面的摆件家具均不是凡品,我刚刚看了看床上的被褥,那缎面我竟是没见过,不像是丝绸,也不像是棉料。”招娣一边替赵老太太换下衣物,准备伺候她洗漱,一边答道。 “要不说仙凡有别呢……哎,我老婆子倒是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你日后能不能住进这天衍宗来,享享清福。”赵老太拍了拍招娣的手道。 招娣其实内心感觉他们和这天衍宗格格不入,不过是借了赵祈阁的名头,这才能和这仙家扯上关系。招娣知道婆婆的想法,在她眼里,他儿子已经成了大能,那她这个妻子也应该享受一些待遇。但是直觉告诉招娣,这修仙不是那么容易的是,就算是真的进了修真的门,也有大把的人连天衍宗的门都进不来,看看接天台下面那些修士吧…… 与其肖想那些自己得不到的,不如想想能不能拜托赵祈阁的师门,在天衍宗山脚下的再来镇寻一处房产,找一些营生更现实些。 然而心里这么想着,嘴上招娣却什么也没说。 二人换了衣服,梳了招娣会梳的最精贵的发髻,插上各色朱钗步摇。再吃了些小童送来的饭菜,酒足饭饱后这时间也到了。 俞燎远早早就站定在雅舍门前,等着招娣和赵老太太收拾稳妥了,这才带着二人去了结婴大典的会场。 三人到的时候,有不少弟子已经到了,只见整个会场是围绕着一个高台搭建。 “那台子是什么?”招娣好奇的问道。 俞燎远闻言微微一顿思索后说道:“那是之后有一个指点后辈功法环节,展示赵师叔威望的展台。也是表祭台。大多数仪式都是在上面完成的。” “哦。”招娣了然的点点头道。 俞燎远回头看了眼表祭台,只见上面已经准备好不少长幡以及祭祀用的东西。这表祭台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据说这里是当年天衍宗开宗祖师飞升的地方,因为其特殊意义,这里被当做元婴以上弟子结婴大典的举办地。用以鼓励门下弟子勤勉修炼,早日脱凡入仙。 “很快了。”俞燎远暗道,很快上面也会有我的身影。 招娣听见了俞燎远的话,却没明白多方在说什么,也没多嘴去问,现在她只想陪着赵老太太把这结婴大典参加了,然后想办法从赵祈堂那里捞一份让他们婆媳能立命的门道。 招娣、赵老太太、俞燎远虽站在一起,可是心思却都跑到十万八千里。 咚……咚…… 由远及近的各色桐钟争相响起,明明没有人去敲钟,却无风自动。 “开始了。”俞燎远说道。 招娣这才发现周围已经站满了修士,他们听到钟声也激动了起来。 俞燎远领着招娣他们到的位置很不错,在一处塔楼二层,离得表祭台很近,又能清楚看见上面的情况。 “慎儿……”赵老太太闻言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又塌了下去,招娣在她身边扶起来,才让赵老太太勉强靠在凭栏上。 “娘,您快看!”招娣发现了什么,指着表祭台中间高声道。 只见表祭台中间,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心符篆,符篆随着越来越响亮的钟声逐渐亮起,一阵强光后出现了五个人。 “中间的是天衍宗掌门寻岩尊者,站在他左右两边的是天衍宗当下实力最强的两位长老,五长老徐长老和赵师叔的师傅独孤长老。在独孤长老右手边的就是赵师叔了。”俞燎远一见人影,赶忙介绍道。 表祭台离塔楼有些距离,不过勉勉强强能看见赵祈阁的轮廓,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刚刚到他师傅独孤长老的胸膛处。 赵老太太激动的拍了拍招娣道:“怎么样啊招娣,慎儿他张什么样子呀?” 赵老太太看不见,只能寄希望于招娣,奈何离得太远,招娣自己也看不清楚。 “嗯……挺矮的。” 赵老太太:…… 俞燎远:…… “咳……赵师叔年纪还小,日后随着境界突破还能再长的……吧。”说完俞燎远自己也不确定。 普通修士一般要修到元婴,大多都到成年了,像这么年少的元婴期修士,近千年来也属少见。俞燎远自己也是从书上得知,元婴期后修士大多会保持在自己结婴时候的身形,不过随着境界的突破,每次都会按照正常生长速度,身形和容貌再改变。不过也有修士选择不改变面貌,维持原样。 所以,上了元婴期的修士大多都是把身形停留在自己最年少青春的时候。 “那要多吃些鸡蛋和羊奶呀……”赵老太太闻言也有些忧愁,她想起来招娣最喜欢李善那样高高大大的,自家儿子这样矮小可怎么行? 一时间脸上也有些发愁,这让俞燎远有些无语道:“这赵师叔虽然身形不高大,但是境界远超比他身型强壮的修士,能力也远超同龄,倒不必因为身形……” 俞燎远想再说下去,突然发现自己再议论下去,就成了妄议长辈了,然后话语声也渐渐落了下去。 “哈哈哈哈。” 突然,三人身后传来笑声,俞燎远徒然一惊,实在是因为这人就在他们身后,自己的神识竟然毫无察觉。他向后看去,就见穿着一身粉白色罗裙的少女款款走来。 “敢问阁下是?”俞燎远小心谨慎的问道。 “在下不过是幻月宗一个平常子弟罢了,打扰各位了。”少女蒙着面巾,看不真切面貌,但是一双如泉眼一般的眼睛倒是让人记忆深刻。 那眼睛如同蒙了雾水般,瞳孔里漾着几分神光,轻轻一瞥就是风情。 俞燎远皱了皱眉头,幻月宗寻常子弟?怕是在说谎吧……不是俞燎远自大,自己在天衍宗弟子中实力属于中上,能躲过自己的神识,最起码也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眼前这位女子恐怕境界远超自己才是。而且……此人看上去甚是眼熟。 “我听闻幻月宗此次带队的是七绝之一的苏道友,敢问阁下道名?”俞燎远问道。 “承蒙阁下抬爱,在下幻月宗静心坊坊主苏小棠。”女子说完施了一礼,亭亭玉立,温婉柔美。 竟然真的是苏小棠,她不去前面看大典,跑这里干什么?俞燎远心中疑惑着,面上却是不显。 “这塔楼离得表祭台有些距离,多数人不愿意往这儿跑,苏道友怎么跑这边来了?”俞燎远问道。 苏小棠闻言浅笑道:“前面有我那两个师妹就够了,我在这儿偷个懒,没想到听到了有趣的谈话,并非有意,几位道友勿怪。”苏小棠倒是爽朗的个性,也没遮遮掩掩,干净利索的说了缘由。 招娣和赵老太太没什么感触,知道原因就不再想了,倒是俞燎远心中还有几分怀疑,但是现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因为结婴大典的真正好戏开幕了。 指点展台大演武开启了…… 6.结婴大典(三)捉虫 指点展台就在刚刚举行祭天仪式的表祭台上,各门各派都派了优秀的新人参加,此次参选人数一共二十余人。 “岳阳柳家竟然也来了,倒是少见。”俞燎远看见台上站着的二十余人中背着重剑的身影惊奇道。 反倒是他身边的苏小棠见怪不怪道:“那柳家家主天泰剑柳唯风少时和赵祈阁他师傅有一些渊源,能来参加并不奇怪。” 俞燎远闻言看着苏小棠的眼神更疑惑了。 “没想到幻月宗一般在修真界也少走动,对于一些别派的事情倒是都很清楚。” 苏小棠微微一笑,轻声道:“当年天泰剑柳唯风同天衍宗双雄之一的独孤敖于忘川一战的八卦至今都在我们宗门流传啊……毕竟我们幻月宗也是当事人之一呢……” 这下挑起了赵老太太的好奇,她不禁疑问道:“当事人?莫非幻月宗也参与了进来?” 这话一出惹得苏小棠又一阵轻笑,她手一指俞燎远道:“还是让俞道友说说吧……” 俞燎远叹了口气指着坐在表祭台高出的五人道:“刚刚结婴大典开始时一共上台了五位,分别是掌门、三长老、五长老和赵师叔,还有一个人没介绍,就是最边上坐着的女修,她是三长老的道侣曦月尊者。” 招娣顺着俞燎远的指引看向了表祭台上坐着的唯一女修,只见她头戴白色面具,身着一身青色螺纹裙,一身打扮甚是素雅。 “曦月尊者在没成为三长老道侣之前,是幻月宗的弟子,当年三长老同柳家宗主柳唯风均心仪曦月前辈,为此还在幻月宗的忘川大打出手,此事当年在九灵修真界也引起了不小轰动。”俞燎远解释道。 “那最后是三长老赢了么?然后曦月尊者就嫁给三长老了?”招娣问道。 刚刚还解释的俞燎远这下没了音信,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哈哈,那倒不是,柳唯风前辈和独孤前辈打到半中间二人被曦月师叔给……制止了。”苏小棠此时开口道。 苏小棠这个制止用的很严谨了,其实哪是制止,当年根本就是曦月尊者吊打二人……自那日后天衍宗就禁制谈论当年的事情,原因无他,实在是太丢脸了。哪怕是最后曦月尊者选择和独孤敖结契,之后三长老修为更是超过曦月尊者,但是当年的黑历史,让天衍宗自己的人来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过招娣和赵老太没有思及此处,招娣疑问道:“那后来曦月尊者选了三长老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后来三长老修为更高些?” “哈哈,不不不,仅仅是因为三长老他更帅……”苏小棠话还没说完,突然几人耳边响起了浑厚严厉的声音。 【区区几个小辈,也敢妄议长老们的事情,我看你们是皮太厚欠抽!】话音刚落,招娣没什么感觉,可是苏小棠和俞燎远却好像被什么重物压倒一般,脸色泛白的跪坐在地上,勉强支撑起身体。 【你这么急做什么,难道他们说的不对?……啊呀看看我师姐的爱徒都成什么样子了,你快把威压收了!】 浑厚的男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道温润的女声。 “曦月师叔……”苏小棠听到了女声,反倒是笑了笑。 二人身上的威压慢慢减轻,二人均是松了口气。 【日后别离我们这么近八卦,尤其是在心胸狭隘的分神期大能附近。】 女声说完紧接着刚刚浑厚的男声道。 【哼……】 威压撤去,苏小棠拍拍罗裙站了起来一脸轻松,反倒是俞燎远一脸苦涩。 “这下回去又要被罚了,苏道友您还是少八卦,多看演武吧……”俞燎远无奈的说道。 苏小棠闻言状似投降道:“知道了……” 刚刚经历了一场威压的震慑,二人都有些心神不宁,连带着话也少了。 不过俞燎远还没忘记招娣和赵老太,还是贴心的给招娣和赵老太太介绍演武场上的情况。 此次参加指点展台的年轻修士并不多,招娣仔细数了,大概有二十二人,据俞燎远介绍,这二十二人多是由天衍门挑选各大派比较有名望的修者的徒弟,或者自身身负卓绝天赋的人。 二十二中,天衍宗就独占了十二人,岳阳柳家一人,幻月宗两人,其他七余人是从其他天衍宗关系密切的中型门派或者世家中选出。 指点展台的规则也很简单,二十二人捉对挑战,共比十场,之后会由三长老、五长老、掌门、赵祈阁还有曦月尊者进行评判,然后挑选出男、女最优的两人进行奖励。 比赛进行的很快,前面几场的比试俞燎远并没有详细的解说,只是提了提比试二人出身哪里,师从何人。直到第五场开始,俞燎远的话开始多了。 “这一场是我天衍宗修士徐玉衡对战金甲城庞氏独女,徐玉衡是观灵道士,擅长使用通天符箓,而庞家却是擅长使用中远程武器——火云鞭。筑基期修士使用通天符箓时,还需要借助符纸进行释放法术,而庞家的火云鞭却没有这个担忧,这场可能对玉衡不利。”俞燎远说到此处,场上的也确实按照他的说法,徐玉衡手持符纸但是符箓却一直凝聚不起来。 场内,徐玉衡食指和中指夹着符纸快速移动,符纸上快速凝聚灵气汇成的符文,符文一完成玉衡便丢出去干扰庞家的独女。 “又是水灵缚,你除了水灵缚、寒冰坠、和冰蔓就不会其他符箓了么?都说天衍宗修士符箓法术样式极多,各种效果使人防不胜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庞家独女一直在用手里的红色长鞭挥舞着。不断逼退徐玉衡。 徐玉衡看了眼自己身后不断减少的空间,咬了咬嘴唇,抬手给自己前面加了三道防护型的符箓,然后深吸一口气,手上的符箓缓慢成型。 在塔楼的苏小棠见此却皱了皱眉道:“虽然现在徐玉衡的生存空间不断变小,但是还不到需要使用大型法术的时候吧……而且水系防御术对于鞭子这样的武器防护效果要大打折扣……她把法术发出去,那鞭子也落在她身上,最后搞个两败俱伤,怕是拿不到好成绩。” 俞燎远反驳道:“徐师妹是水系单灵根,现下只能用水系符箓,单灵根观灵修士擅长大型单系符箓制敌。越是复杂功效大的符箓,需要凝结符箓的时间也会越长,那庞家的女修不断用火云鞭打断她的符箓凝聚,就算到后面也是一样。这一局对玉衡实在不利。” 此话刚落,只见那庞姓女修利落的将三道防护打破,而此时玉衡的符箓还差最后一点。庞姓女修见此心中一喜,挥动火云鞭朝着玉衡就想把她束缚住。这里毕竟是天衍宗的指点展台,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能将无力反击的女修打伤的鞭法,那只能使用束缚类的鞭法。 火云鞭绕了玉衡身体两圈,此时玉衡的符箓也终于好了,只见符纸在她指间化为星星点点的灵光。 “水漫金山……”玉衡低声道。 只见台上不断迸发出强大的水流,庞家的女修一边束缚着玉衡,一边还要躲朝着自己不断喷射的水流,很难不分心。束缚着玉衡的鞭子上的灵光越来越不稳定,玉衡见此大喜,瞅准时机一道冰裂术包裹住捆着自己的鞭子,当鞭子整条成为冰条后,整条鞭子瞬间断成几截。 鞭子没有了,庞家女儿只能含恨认输。 台下天衍宗的弟子见玉衡赢了,都为她欢呼,玉衡也如释重负,看向评审台,却见自己的爷爷脸黑的如锅底。 “爷爷……”玉衡小声的叫了一声,却被徐秋白打断了。 “此局徐玉衡胜,庞欢欢败。徐玉衡巧用水漫金山牵制庞欢欢,之后瞅准时机用冰裂术冻结对方法器,从而获胜。能使用水漫金山这种强大的法术符箓在她这个年纪实属不易,而且在对战时机上的掌握也别有自己的特点。”徐长老说完,看向其他几位,只见掌门赞同的点了点头,而三长老独孤敖、曦月尊者以及赵祈阁还没有表示。 “几位觉得如何?”徐长老继续问。 曦月闻声笑道:“玉衡自然不错。” 独孤敖瞥了徐秋白一眼道:“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你!好吧果然不能指望你说出什么有涵养的评语,赵师侄觉得如何?”徐秋白看向粉雕玉砌的赵祈阁问道。 “玉衡师侄虽然能使用水漫金山,但是此招最大的功效在此战却没有释放出来。用了大精力,却没有得到应当有的效果,这个符箓就战斗而言,很失败……” “呵呵,赵师弟年少英才自然水准也高些,不过依我看以玉衡现在的境界能同克制自己的对手打成这样已经是不错了。”掌门看了看徐长老有些不虞的脸色和稀泥道。 赵祈阁瞥了眼自家师傅,又看了看掌门,最后淡淡的说道:“掌门说的对。” 直接把徐长老接下来想要为自己孙女解释的话堵在嘴里了。 “行吧……那就下一场。”徐长老最后说道。 场上的评语自然有人抄录下来,发给场外的人阅读,不少人看着玉衡在赵祈阁那里没有拿到好评价,心中暗叹赵祈阁要求太高。 远处,塔楼上,招娣跟赵老太太观看比赛看着津津有味,而另一边的俞燎远和苏小棠之间却有些不愉快。 “你瞧,你那天才师叔多有眼光,你怎么不能学学。”苏小棠说道。 “我看你纯粹就是想挑玉衡师妹的刺,这样能让你那两个师妹获胜么?”俞燎远语气不善的道。 “你……”苏小棠少见的气到了,想要说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冷哼一声不再理俞燎远了。 7结婴大典(四)捉虫 塔楼上二人的争执,在观众中也不少见。 不过就算看法不同,比赛还是要继续的,赢的人获得青睐,输的人注定慢慢会失去关注。 接下来的两场比试,参与比试的二人差距明显,故而都没惹什么争议。 “第八场——天衍宗徐玉璃对阵幻月宗诸葛冉。”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便落到台上。 一个身着白色襦裙的,头上戴翠色发带的便是徐玉璃,而另一边一身粉白色罗裙的姑娘就是幻月宗弟子诸葛冉了。 二人在会场中心相互行礼后,玉璃没有向后拉开距离,反倒是快速冲向诸葛冉,单手持符纸瞬间凝结成符咒,手中电光闪烁拍向诸葛冉。 本以为那诸葛冉会后退,怎料对方竟然丝毫无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玉璃,在玉璃将掌心雷拍在对方身上,就见原来呆在原地的诸葛冉化作一滩水。 “什么时候?”徐玉璃暗暗心惊,暗道自己这是进了幻月宗独门幻术“水无月”里了。 远处塔楼之上,苏小棠看见徐玉璃一击未成笑道:“这玉璃倒是比她那妹妹有些头脑,可惜碰上了诸葛师妹。” “此话怎讲?”俞燎远不禁问道,幻月宗在修真界虽然有名,但大多的名声来自于幻月宗的宗主而非幻月宗本身。所以,对于幻月宗看家本事“水无月”这种独特幻术,就连俞燎远也未曾多有了解,实在是幻月宗的女修很多究其一生都在幻月宗,未曾离开过一步,所以修真界大多修士对于她们的了解实在少之又少。 “怎么?你现在憋不出了?呵……”苏小棠轻轻拍了下双手,然后搭在俞燎远肩上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们宗门这项幻术最大的特点是什么么?” “特点?”俞燎远说完沉思不语,半响才踯躅不定的说道:“据传闻水无月是一种高级幻术,和一般幻术不同的是,这种幻术的实施术范围无法预测……中术者不单单是几人,往往会出现周围所有人都会集体中幻术的情况。难道……我们现在已经在幻术中了么?” 俞燎远说完一惊,看向苏小棠渴望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苏小棠笑着鼓了鼓掌道:“虽然说对了一半,但是很不错了。” “只对了一半?” 苏小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俞道友可中过幻术?你可见过有方圆几十里内所有人都中幻术的情况?” “我之前说了,水无月这项幻术施术范围极大,恐怕咱们现在已经是中了水无月了吧……”俞燎远看了眼场上被玉璃不断攻击到后变成水的诸葛冉说道。 “谁跟你说咱们中幻术了?仅仅因为诸葛师妹受到攻击后变成水状态?”苏小棠撇了撇嘴说道。 俞燎远这些吃了一惊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现实?那……你师妹化成水不是因为幻术的原因……” “这九灵大陆修真界能让身体变成水状态的法术有很多,不仅仅只有幻术一种。”苏小棠说道。 俞燎远皱了皱眉看向演武场道:“那你师妹为何这样做,不攻击只是受到攻击后化成水状态……这样下去也只能和玉璃不断对峙,于战局无利啊。” 苏小棠闻言轻笑道:“俞道友你可知幻术的本源是什么?” 这话问的俞燎远一愣,他思虑半刻道:“迷惑敌人,困住对手?” “不……是凡间的杂耍魔术……幻术的根本目的是要让人相信自己见到的是真的或者影响人的神志……从而达到迷惑敌人,在敌人精疲力尽后一击必杀。从根本上来说这是一种基于人五感的欺骗。”苏小棠说道这里微微一顿,看见俞燎远一脸懵的表情后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可是这和这场比试有什么关系?”俞燎远问道。 苏小棠摇了摇头道:“既然是欺骗,那当然要使手段。世人都知道我们幻月宗门人修的是自身的心魔‘色’,可是对于心魔‘色’的认识却太少了。单单以为‘色’既是情欲,这是很浅显的……事实上心魔‘色’涵盖的东西有很多。佛修经典里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说的是色是指一切能见到或不能见到的事物现象,而这些现象是人们虚妄产生的幻觉。” 苏小棠这一大段解释下来,更是让俞燎远摸不着头脑,但是也不能说自己不懂什么佛家经典,只能硬着头皮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一脸深沉的说道:“原来是这样。”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一句就能解释的了水无月这项天极幻术法门的根源,即能化心中所想为现实。人事一种很脆弱的东西,不只是凡人,修士亦是如此。修士能使肉体强健、灵魂不灭,但是只要人有感情,就会产生恐惧。只要有恐惧,那水无月就会将恐惧化为现实……”苏小棠说到这里看向演舞台。 就见玉璃几次攻击不中,就判断自己应当是中了诸葛冉的幻术。但是,苦于一直空耗灵力,迟迟没有进展。 “不能急……这幻术要仔细找破绽才行。”玉璃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玉璃心中暗想,如果自己使用大范围水系符箓,只要力量足够有破坏力,就算是幻术也会受不了。不过如果那个诸葛冉有顶级防御法器的话可能这一招就白做了,但是可以赌一把。 玉璃抬手给自己身上套上一套复合防御符箓,这才腾出手来开始准备大型水系攻击符箓——水流转。水流转如符箓字面意思,就是施术成功后,整个演舞台都会笼罩在它的范围内,水流会席卷整个演武场,呈漩涡状疯狂旋转形成水流刃,只要被水流刮到,那诸葛冉自然就无法使用幻术了。 “通天符箓成,水流转——”玉璃完成符箓后高喊。 霎时,就见整个演舞台布满高速旋转的水流,玉璃站在漩涡的中心仔细的寻找水流中的每一处变化,但是诸葛冉的身影却没有出现。 “怎么会,难道……”玉璃在原地站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见到被符箓法术逼出来的诸葛冉,就在这时,诸葛冉出来了,然而玉璃见到她却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会有黄曦钟!那是我父亲的顶级防御法宝!”玉璃惊讶急了,她瞪着诸葛冉身上的钟型法器灵光,脑子彻底乱了。 诸葛冉歪了歪脑袋,看向自己周边的水流。 “这个法器不错。”诸葛冉诚实的评价。 然而玉璃却彻底怒了,她指着诸葛冉道:“你怎么会有这件法器的,父亲绝不会把法器随意借给外人,这法器是拜托了赤炎门大师量身定做的法器。难道你是偷得么?这就是幻月宗名门正派的作风?” 诸葛冉听玉璃前面的话还没什么反应,然而玉璃千不该万不该诋毁幻月宗。只见刚刚还一脸淡然的诸葛冉,脸上出现了讥讽的表情。 “偷?这黄曦钟不是你给我的么?不信?你听——”诸葛冉言罢,轻轻用手敲打了一下黄曦钟的钟壁。 只听“咚”——的一声,一股巨大的气流呈扩散状横扫整个会场,强烈的风将不少人的衣摆直接吹了起来,而距离“黄曦钟”最近的玉璃直接被震成了聋子。 失去听力的玉璃更加焦躁不安,她一只手再度施展符箓。她心中暗想妹妹已经赢了,自己绝对不能输给这个幻月宗无名之辈,如果自己赢不了,那爷爷会怎么看自己?日后自己还会有资格听他教导么?还能享有天衍宗独一例的资源么? 必须赢,玉璃心中告诫自己。 然而,当她再次抬头看向诸葛冉后,却发现她的眉目有些像一个人。 “不……你是那个贱人的女儿,说你是傅叶青的女儿对不对?怪不得……呵呵……怪不得父亲会将黄曦钟借你,乍一看你我还没认出来,仔细一看你的眉眼,不是那个贱女人是谁?”玉璃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怒骂道。 而不远处的观战修士却发现,场中那个诸葛冉的容貌竟然在慢慢改变。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傅叶青是谁?这个幻月宗弟子又是谁?”台下议论纷纷,而塔楼之上苏小棠却笑弯了腰。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徐玉璃能力没多大,脑洞倒是不小。傅叶青不就是当年和徐战阳闹得沸沸扬扬的女修么?不过天衍宗对外一直说傅青叶同徐战阳再无瓜葛,如此看来情况不属实啊~”苏小棠八卦道。 俞燎远咬着牙突然揪住苏小棠的衣服道:“你师妹究竟怎么一回事!难道真是……” “哈哈哈,怎么你也会这么想,当然不是。这不过是因为‘水无月’发动了。那些让徐玉璃心中感到不安的东西,都在现实里一一实现了。”苏小棠淡淡的说道。 俞燎远听完这句话,才真正了解‘水无月’这项幻月宗顶级幻术的可怕之处。 “你们幻月宗都是这样与人战斗的么?那三十年前,你也是如此,假装受伤……”俞燎远话没说完,苏小棠就打断了他。 “原来你还记得我呀,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俞大哥!” 苏小棠笑弯了眼睛,然而俞燎远却面色铁青。 “三十年前你刚刚金丹初期,三十年后竟然已经到达元婴期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苏小姐当真与那时天壤之别了。”俞燎远语气生硬道。 8.结婴大典(五)捉虫 站在一旁观战的薛招娣闻言一愣,她扭过身来问道:“俞仙长同苏小姐以前见过?” “没有。”俞燎远扭过头去,看向另一边。 “年少时曾有一面之缘。”苏小棠倒是直率,笑语盈盈的说道。 二人同一时间道出,结果却徒然不同。这让薛招娣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话题。 俞燎远自然听到了苏小棠的话,扭回头看她道:“当时你可没说自己是幻月宗的,你说你是被魔宗追杀的落魄门派修士……” “俞道友,别这么见外么。那时候我还没加入幻月宗啊。虽然身受重伤是假,但是身陷魔宗追捕是真。倘若不是俞道友你,我怕是已经……”苏小棠说道。 俞燎远闻言气没消,怒火反而更胜。 大概在三十年前,俞燎远在金丹后期,离金丹大圆满一步之遥。受师门指派,去东域收购草药。路上碰到了被魔宗修士追杀的苏小棠。 那时候的苏小棠远不如现在境界高,衣着打扮也甚是落魄还一身伤。俞燎远出于同情心,便救助了她。谁料再救了这苏小棠第二天,苏小棠人就消失无踪,接踵而来的是冲着俞燎远而来的魔宗修士。 这魔宗是“三宗”之一,但是同其他宗门相比,却是一个邪道修士聚集的门派。门下弟子最擅长的就是噬灵术,既将活人用极其残忍的方法虐杀后,取其魂魄放于黑幡中炼制,最后变成可以驱使的厉鬼神魂。修真界中每每碰到魔宗,都尽量远离,实在是因为这噬魂术发动防不胜防。 一旦修士被捉,那就逃不了被虐杀后控制的命运,不但会泄露门派机密,还会沦为理智全无、保存生前记忆能力的怪物。 俞燎远同魔宗的修士苦战后被捉,经过一番魔宗式折磨,幸好最后被赶到的天衍宗修士所救。这才免于被炼魂的危险。 后来,经过审讯魔宗修士,才发现原来这苏小棠是偷了魔宗分坛坛主的秘宝,被抓后告诉魔宗的人说自己的幕后效忠的主人已经取走了秘宝,自己不想枉死,愿意配合魔宗修士抓住幕后真正的黑手,条件是放她离开。 于是,魔宗便和苏小棠达成了意向,谁料到这所谓的幕后之人不过是苏小棠骗人的把戏,那秘宝早就被苏小棠藏在别处,当俞燎远被捉后,早已携带秘宝逃走了。 三十年后,苏小棠成了幻月宗弟子,还成为了幻月宗七绝之一,境界也提升到了元婴期。竟然一时间让俞燎远没有认出来,然而经过一番交流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幻月宗弟子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然后就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苏道友当年裹挟他人秘宝逃走的时候倒是利落,你知不知道俞某差点被你害死!”俞燎远说道此处,已经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苏小棠一愣,然后闷闷的说:“当年是我处事不周,俞道友莫怪。那秘宝本来就是魔宗杀害我父亲后夺走的,当年我假意受伤,欺骗你入局是我的错,不过我没有想要俞道友涉险的想法,我逃走后很快就通知了天衍宗,只是没想到俞道友会被魔宗所擒,险些害了你。” 苏小棠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低落。 “你……算了,以后只希望你我不要再相遇了。我无意同苏道友攀关系,也不想接受这样的道歉。”俞燎远说完,转身离开走了。 苏小棠见俞燎远连话都不愿意同自己说,心中的郁闷更胜。 “这天衍宗的人都是木鱼脑袋,我已经道歉了,我是无意的……如果没有夺回来我家的秘宝,我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死去的爹爹和哥哥?”苏小棠苦闷道。 一旁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的招娣,听到苏小棠的言语轻叹一口气道:“苏小姐,你刚刚一直再说自己有多么无辜可怜,却没想到俞道友当年的遭遇有多可怕。你当年是凭借什么判定俞仙长能逃过追杀呢?他人救了你,你却抛下他独自逃走,这于情于理都不能被轻易原谅吧……” 苏小棠闻言先是笑了,她瞥了一眼一旁的招娣和赵老太太冷笑道:“你一个凡人懂什么?我那时不跑,留在那里死路一条,好不容易夺得的秘宝也会付之东流。你什么都不明白,却在这里大放厥词,不要以为你能凭借着赵祈阁的势就能什么人都能说两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苏小棠说完,只见她眼睛幻化为桃红色,看向薛招娣,突然招娣眼前一黑晕倒在地。徒留赵老太太在原地担心的叫喊她的名字。 “这位苏仙长,招娣年幼不通事儿,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她吧……”赵老太太带着哭腔说道。 苏小棠闻言哼笑一声道:“凡人就应该有凡人的自觉,别妄图挑战修者,能让你们来参加这结婴大典,已经是你们天大的荣幸了,别不知好歹。” 说完,苏小棠独自离去了,徒留赵家老太太着急的喊着招娣的名字。 此时,坐在演武台上,之前不动如钟的赵祈阁眼神朝着塔楼看去。 “怎么了?可是觉得无聊了?”坐在赵祈阁身边的三长老发现徒弟心不在焉问道。 赵祈阁刚想说什么,然后看着坐在一边正欣赏徐玉璃和诸葛冉对战的曦月师娘,最后到嘴边只剩下一句:“没什么,眼下这局胜负已分,诸葛冉很快就要发动最后一击了。” “这徐玉璃还是差了些意思,但是战斗意识和根骨都不错。”三长老意有所指道。 赵祈阁闻言默然不语,独孤敖见此轻叹一声:“罢了罢了,徐老二可别再怪我没有给他孙女开小灶了。” 演武台上,诸葛冉利落的给了已经精神崩溃的徐玉璃随后一击,完美的完成了比试。 这场比试十分精彩,台下的观众也看的聚精会神,甚至到二人下台后,还在乐此不疲的谈论着幻月宗的术和徐家的八卦。 坐在演武台上的徐长老面色不虞的看着孙女被抬走,然后冷哼一声离开了座位。 “我说……这还有几场呢?着急走什么?”曦月看向面色不善的徐长老道。 “还剩下几场,就靠几位来评判了!”徐秋白说完,也没个解释就离开了。 曦月望着他的背影直皱眉道:“诶……” “曦月尊者算了,徐长老怕是心情不好,不过眼下这比赛也接近尾声,没有大碍的。”天衍宗掌门见此赶忙调和道。 曦月闻言只能作罢,叹了口气道:“还剩两场,这最后一场就是玉熙和柳家那小儿比试了吧。” 曦月话语刚落,第九场比试开始,只见一身绯色长衫的女修跳上了演武台,她的对手是最近新兴宗门弟子。 “哦,是安乐这丫头!”掌门没有回答曦月的问话,自顾自说道。 “这丫头虽然看似懒懒散散,但是在大事上从来没有掉过链子,颇有几分他爹爹当年的样子!”这次评论的是三长老独孤敖。 几句话总算把曦月的注意力引到了这场比试。 演武场内开始了新的比试,而赛场外徐长老离开表祭台后,先是在没人的地方一番推算。 “这赵祈阁的妻子怎么有一种天衰之像……我怎么记得她才刚过十四岁吧?”徐长老嘀咕完,急急忙忙的推算薛招娣的位置,到达塔楼见到薛招娣后,被震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徐秋白惊讶道。 只见招娣躺在地上,七窍不住的出血,脸色呈紫青色,而赵老太也从轮椅上跌落下来,抱着她无助的喊着名字,一见徐秋白赶忙上前求助。 “这位仙长,求你救救我家招娣吧……” 徐秋白看着招娣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左右为难的情况,若是招娣现在死了,那她与赵祈阁的婚姻自然就解除了,当下赵祈阁就可以直接完成与道侣的结契……而另一方面,看掌门和三长老的反应,自己那两个孙女这次的比试表现实在欠佳……若是招娣死了,让那掌门一派的玉熙获得了这次的胜利成了赵祈阁的道侣,自己又不甘心。 “仙长……”赵老太见徐秋白迟迟没有动作不禁开口道。 “罢了,我便救她一命,也算是让她多看看这神奇的修真界吧……”徐秋白说完,从袖中乾坤中取得一个精致的木盒,然后一手提起招娣。 “这枚是人造灵根,我便将这灵根灌输到她丹田之内,有了灵根她便能成为修士,,不过日后最高境界只能到炼气大圆满。能延续她的命数,不过是比凡人多活几年罢了。”说着徐秋白将人造灵根置入招娣身中。 连带着人造灵根一同汇入招娣体内的是巨大的灵气,徐秋白一边替招娣梳理灵力,一边顺便治愈了她的伤势。 “怎么还不醒?”赵老太问道。 外伤已经治愈,七窍也不再流血,脸色也恢复如初。可这招娣却迟迟没醒。 徐秋白拨开招娣的眼皮,就见她的瞳色变成了桃红色,了然道:“中了幻术,一个简单的幻术对于修士可能只会使其吃些苦头,可对于凡人却能要了性命。刚刚谁把她伤成这样的?” 赵老太太闻言道:“是一个穿着粉白色罗裙的仙人,听他们对话,是姓苏。” “粉白色罗裙……”徐长老低声嘀咕道,难道是幻月宗?不过这施术之人也没用幻月宗的幻术,想必当时也是怕会牵扯到幻月宗。 “当初送你们到天衍宗的俞燎远呢?”徐秋白话音刚落,就见之前离开的俞燎远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徐……徐师叔!”俞燎远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招娣,暗道坏事。 徐长老闻言冷哼一声:“你师尊交给你的任务,你就是这么完成的?” “弟子惭愧……”俞燎远低头认错。 俞燎远内心愧疚,但是却不是对着招娣,而是对自己的师傅和师尊。俞燎远把保护招娣和赵老太看作是门派给予的任务,但是在内心却没有把赵老太和薛招娣当做什么重要的人。虽说他们一个占了赵尊者母亲的名头,一个还是赵祈阁名义上的妻子。 但是,两人都是凡人,俞燎远的任务只是把他们安全接到宗门就算完成任务。所以之后他将他们安排在塔楼后,又跟苏小棠起了争执,独自离去也没有问题。但是就在刚刚,俞燎远收到了来自赵祈阁的灵信。 信的内容确是要他照看赵老太和招娣! 这下俞燎远才意识到,也许在其他人眼里,赵老太和招娣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但是对于赵祈阁来说,这两人还是有重量的。 “罢了……刚刚这位……额……赵师侄的妻子险些没了性命,我途径这里便用土灵根灌入其丹田,借灌入灵根时产生的天地灵气,修复了她的创伤。眼下人已无大碍,待他从幻术中挣脱便可。”徐秋白说道。 这所谓的土灵根是修士之间的说法,指的便是通过锻器之术人造的灵根,凡人植入灵根后,就能获得修仙的机会,然而被植入灵根之人往往灵气收纳匮乏,识海更是贫瘠,最多只能修炼到炼气大圆满。 9.结婴大典(终章)捉虫 俞燎远听到招娣没有事了,心里松了口气。 老实说当时听到赵祈阁的灵信,他心里也有些犯憷。回到塔楼就发现招娣倒在地上,没想到徐长老即使赶到救了招娣。甚至招娣还因祸得福,拥有了能够修炼的资质,虽说于修真一道无大进益,但是也拥有了比凡人多近三十年的寿命。 这样的话,小师叔不会责罚他了吧,俞燎远暗自想道。 “你先将这位姑娘送回安顿之所,想必赵师侄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徐长老说完便要离开。 俞燎远闻言赶紧追了几步道:“徐长老,这土灵根价值几何,我愿意出钱弥补您的损失。” “不必了,本来也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徐长老摆了摆手,然后就离开了。 其实,这人造灵根,本来就是徐秋白刻意找来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这土灵根虽然稀有,但是成本并不高。在凡人眼里或许是个值钱的物件儿,但是在修者眼里,就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 俞燎远目送徐长老离开,便抱起薛招娣,又叫了师弟一同护送赵老太太,将他们送回雅舍休息。 而另一边,演武台上赵祈阁发现了俞燎远离去的身影,轻轻皱了皱眉。 不过,在他身边的几位长老,却没有特别关注他,原因无他,场上的这场对战实在是吸引眼球。 在徐玉璃同诸葛冉笔试之后,紧接着上台的是天衍宗的女修安乐,她遇到的对手和她差距甚远,毫无悬念的赢得了比赛。 紧接着她们上场的便是,天衍宗张玉熙和柳家幺子柳少然。 二人一上场,先是进行了一次高质量的试探,此时正在对峙。 张玉熙看了看自己烧了半截的衣袖,眼里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柳道友剑法凌厉刚刚的一招望海潮,险些让我这一条手臂没了。” 张玉熙平静的道出刚刚的险像,这倒是让和她对弈的柳少然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太认真了,下手有些重,这张玉熙毕竟是个女修。 “张道友客气了,刚刚你的火系符箓使得也很漂亮。”柳少然挠了挠脑袋,终于挤出了几句客气话。 张玉熙闻言立刻在自己身边下了五重防御符箓,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在天空中兀自画了起来。 “这是!玉熙已经能不借助符纸施展符箓了么?”三长老独孤敖显然有些吃惊,看向了一边张玉熙的师傅,也就是天衍宗掌门问道。 “是啊,玉熙这几年一直潜心修炼符箓,为的就是能完成这通天符箓最终式,能够借助天地灵气幻化成灵墨,制成灵符。”掌门显然也觉得张玉熙很给自己长脸,忍不住夸赞道。 三长老闻言也是一笑,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赵祈阁说道:“本以为有生之年能碰见如祈阁这样的天才已是我荣幸,没想到天佑我天衍,门中竟又出了一个天才!” “哈哈,不敢同师叔爱徒相比,十三岁的元婴期修士啊,哪怕让玉熙如赵师弟一般修炼,恐怕也是望尘莫及。”掌门笑道。 独孤敖不语,不过显然刚刚掌门一番话甚是受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将注意力回归到演武场了。 只见张玉熙单手凝聚灵墨,在空中书写了灵符,这才抬眼看向对面的对手道:“那柳道友要小心了,我接下来要出全力了!” 柳少然闻言点了点头,然而心中却是想着怎么让玉熙,能让对方输的不太难堪。 玉熙闻言直接引动灵符,口道:“炎魔弹!” 这炎魔弹便是刚刚二人相互试探时发动的灵符,灵符发动后,会在指尖形成一轮火焰聚成的飞弹,能够随着使用者心意发射攻击敌人。不过炎弹一轮只有十五枚,这才让柳少然轻易克制。 “还是炎魔弹么?”柳少然手腕一转,手中的巨剑轮了一个剑花,那在他人眼中沉重的玄铁重剑,在他手里却轻若无物。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见那张玉熙身前的炎弹先是出现了一轮共十五枚,紧接着却又在原有基础上快速增加了一轮又一轮,圈圈相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 柳少然突然一惊,他暗自数了数,总共三百余枚炎弹。 “怎么突然这符箓功能增加了?”柳少然一头雾水。 观战台下,柳少君看到此处,忍不住摇了摇头。 “柳公子为何如此?”柳少君身边跟着的是天衍宗弟子孟玄离,也是三长老门徒,赵祈阁的师兄。 “我是在想我那蠢弟弟怕是要吃苦头喽~你们这天衍宗的通天符箓,在低境界的修士手里使用,需要借助符纸。而对于高阶修士,就能徒手凝聚灵墨,隔空画符,这威力同借助符纸使用的符箓威力要大了不止三倍。不过……这小丫头明明只有筑基大圆满境界,竟然能够徒手画符,即使速度有些慢,也让人吃惊了!你们天衍宗又是十三岁元婴修士,又是符箓天才的,这次纯粹是来给我吃颜色的吧!”柳少君哈哈一笑说道。 “少君你少开玩笑,在我看来玉熙师妹固然能在小小年纪不通过符纸就能使用符箓,但是在柳家的伏魔重剑面前,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孟玄离知道柳少君是在开玩笑,但是身边还有其他宾客,这话要是落入其他人耳力,难免不会多生事端。天衍宗好不容易同柳家修复关系,现在不容外界再出现风言风语了! “嘛~孟道友着实太小心谨慎了,来、来,看比试,看比试!”柳少君说道。 二人重新将目光放在演武台上,就见柳家少年此时被炎弹辇的到处飞窜。 他不住的用手中的巨剑将炎弹抵开,眼见张玉熙身边的炎弹将要耗尽,心里终于一松。 “看来你在操纵一道灵符后,就没办法再重新画一张了。”柳少然呼了口气粗气说道。 张玉熙没有回话,她看了眼被自己不断逼退的柳少然,眼神突然一凛。 只见她左手捏着一张符纸,然后符纸上迅速成纹后,口道:“水漫金山!” 场地之上不断迸发的水流冲天而起,比起徐玉衡的水漫金山,张玉熙的术明显要更加娴熟精炼。 她停下了炎弹的攻击,用水柱喷发的力量不断快速将柳少然逼退到演武台一角。 “我说,你不会以为把我逼到这里我就没办法了吧?”柳少然自然也发现了张玉熙的目的,说话间,人已经高高跃起,剑身朝下,像是拿着一长条宽宽的铁板朝着张玉熙砸下。 场外的柳少君见状苦笑道:“你这毫不会怜香惜玉的小子,哪有拿重剑砸妹子的。”虽然语气是责备,不过眼里倒是欣赏。 无他,眼下柳少然的方法是最适合的。一方面张玉熙刚刚使用完一次水漫金山,此时要再画灵符需要时间;另一方面巨剑能成为有效的护盾保护柳少然不受剩下的炎弹攻击,而天衍宗修士又是极不擅长近战,一旦叫柳玉然近了身,这场比试也就胜负已定了。 台上的柳少然跃起后,张玉熙冷静的又捏着一道符纸,迅速凝结成纹道:“土壁!” 只见她身前竖起一道土壁,不过如此初级的符箓显然无法阻止柳少然的剑势。 柳少然一压剑,那土壁不过微微拦截了一下,便如同琉璃一般被撞得粉碎。 柳少然稍微提前一些落地,但是人已经到了张玉熙身前,右腿呈弓步,腰腹用力,举着重剑朝着张玉熙的头就要砸下来。 “术改·水油术!”张玉熙面对压下来的巨剑脸色未变,手中又重新捏一张符纸,掐准时机使用咒术。 就见刚刚因为水漫金山在地面上的积水一时间全部成为了类似于油的水状物。而柳少然刚刚用力,脚下一滑,身体一个踉跄单腿跪地,不过身子算是稳住了。 “什么鬼?”柳少然看着腿下的油状物喊道。 这边柳少然攻势受阻,那边张玉熙有机会后退一步,然后将炎弹尽数击打在柳少然身边的水油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然而炎魔弹可比星火猛烈多了,况且台上都是油,一刹那间整个演武台化成一片火海。 柳少然想用重剑逼开火舌,然而又有前后左右的火焰冲着他而来,无奈转成守式。防御灵宝在炎魔火焰的侵蚀下岌岌可危,柳少然一低头见此情况看向一旁的张玉熙道:“你很好!” 说完,就将重剑重重插进演武台上,然后高喊:“五鬼神乐,听我号令,岩重!” 一声巨大的厉鬼嘶吼声声起,象征着鬼王之力的魂力不断干扰这场内的灵气场。 “我们柳家的剑可不仅仅是重剑那么简单啊,我们可是伏魔剑啊~伏魔剑。”场外的柳少君看着场内嘶吼的厉鬼笑着说道。 “你们柳家还真是尽出变态啊!”一旁的孟玄离脸色并不好,看着鬼气森森的演武台,心中也不住骂娘。 他们柳家还好意思说他们天衍宗,他们自己培养出一个筑基期就使能驱使五鬼的小屁孩,这才是来砸他们的场子的吧! 10.我很温柔的(捉虫) 会场内,刹那间鬼气森森,巨大的鬼影包裹着柳少然。 那周边的火焰似乎是惧怕鬼影,纷纷远避。 场外已经下台的徐氏姐妹,也在观看这场比试。 “姐姐,这柳家的伏魔重剑召唤的是厉鬼么?不过厉鬼很难伤害修士吧……”徐玉璃看着场内的形势,忍不住问道。 “柳家的伏魔重剑我曾听门内师兄提过,不过有一点你搞错了,这伏魔重剑召唤的不是厉鬼,而是鬼神。凡世间或者凡人多的地方多见这种鬼神,一般都是凡人中有大功德的人,时候被立为神像,享受凡人供奉,一段时间后就会凝聚成鬼神。严谨的来说,不能叫鬼,应该叫灵才对。”比起徐玉衡,徐玉璃对柳家的了解要深些,本是为了怕比试中遇到柳家的人,特意收集的情报,谁能想到输给了幻月宗的人。 想到这里,徐玉璃忍不住去瞟了眼击败自己的幻月宗弟子——诸葛冉。只见对方此时正拉着师妹,同她说话,徐玉璃看她,对方也有所察觉。于是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是徐玉璃,瞥了一眼便又转回头继续同师妹说话了。 “真是……目中无人。”徐玉璃感受到对手的轻视,但是也只能暗地里骂一句。 台下暗潮涌动,台上却已经是四处是崩裂开的石块泥土,以柳少然为中心,迅速向张玉熙扩展。 不断崩裂开来的土石,像是由内向外绽开的花瓣,一步步将张玉熙逼到演舞台的边除。张玉熙悄悄回头看去,就发现自己身后已经退无可退。 “风旋!”张玉熙重新拿起符纸施展符咒。 只见她被风轻轻托起,沿着螺旋上行的轨迹,飘落到另一个地方重新站定。 被鬼影护着的柳少然见状不屑道:“你不会真以为能躲过去吧!岩重……泥潮!” 话音刚落,只见刚刚还干燥的地面,慢慢变成泥沼滩,张玉熙感觉到自己再往下陷,想要挣脱却发现这泥沼滩越挣脱越容易下陷。 一直沉稳的张玉熙遇到这种情况也难免慌张,她想要使用土壁将自己从泥潭中托起来,但是却发现符咒无法施展。 “喂喂,你就这点儿能力么?还以为会好玩儿一点儿呢……”刚刚狼狈的柳少然此刻游刃有余的慢慢走向张玉熙。 他继续道:“我突然改注意了,要给你点厉害瞧瞧!岩重……护国铠!明光剑!” 柳少然发布指令后,就见其身上覆盖的鬼影亮起,巨大的身影逐步变小然后附着在柳少然身上以及巨剑之上,鬼影慢慢散去,柳少然身上浮现出一身轻铠,他手中的重剑则变成了一把锋利闪亮的普通大小的长剑。 柳少然仔细端详着明光剑,对着张玉熙咧嘴一笑道:“明光现世,魍魉莫敌,今日就拿你试试这明光剑的威力吧,放心~我很温柔的。” 柳少然朝着张玉熙冲了上去,然后挥动长剑,之后就是明亮的剑障冲天而起,向着张玉熙的方向快速靠进。 “玉熙师妹!”站在刘少君身边的孟玄离见状就要冲上台去,无独有偶,在场上坐着的长老和掌门,也在施展符箓想要救援张玉熙。 旁边的柳少君看见孟玄离想要冲上去忙拉住他:“放心吧……没事的。” 铺天盖地的剑光,像是最夺目的阳光,刺的在场的所有修士睁不开眼,包括站在台上的张玉熙。她闭上眼,但是那光亮像是能照在她的神魂上,使得她不住的在光明中战栗…… “防御……”张玉熙想要再补几个防御符箓,但是符纸上纹路初现,那耀眼的剑光眼看就要把她吞没了。 张玉熙别过脸,身子缩成一团,但是等了良久身上也没任何不适。她迷茫的睁开双眼,就见自己身前有三道复杂的防御符箓,她向身后一看,发现几位长老和自己的师傅掌门寻岩尊者都站了起来。 “岩重你搞什么啊!为什么明光剑突然崩坏了!”少年的叫喊声将玉熙的注意力拉回到少年身上。 一回头,就看见柳少然身上的护国铠还在身上,但是手里的明光剑却像是风化一般慢慢崩裂了。 紧接着一个温和宽厚同之前厉鬼嘶吼声完全不同的声音响起。 “这么攻击女孩子,太没品了!”话音刚落,柳少然身上的护国铠也被解除了。 柳少然显然气的不清,他看着手里恢复原状的重剑道:“我是你们的契约者吧?我是假的吧!” 只见重剑上出现了一个鬼脸,叹了口气道:“你这样日后是讨不到媳妇的,小光棍~”鬼脸说完这话,便匿了。 “岩重!”柳少然高声怒吼。 台下的刘少君拍了拍身边目瞪口呆的孟玄离道:“我都说了,没事的。” “你家这伏魔剑到底是……”孟玄离呢喃的问道。 柳少君摸了摸鼻子叹道:“我们和鬼神不是上下级关系,是合作关系啊。说起来都是泪啊……” 柳少君说完,孟玄离感慨每个独门秘术修炼都不易。 台上,虽然最后柳少然没有把技能使用出来,不过台上的独孤敖和掌门还是判他赢了。 “柳少侠不愧是名门之后,有你父亲当年之风啊!”独孤敖笑着夸奖道。 而其他人都知道独孤敖同天泰剑柳唯风不和,一时间竟听不出来这究竟是夸还是贬。 柳少然赢了,心里却是一肚子火,被独孤敖阴阳怪气的夸了一通后,心里的火更是上了一层。 面上一片冷漠,心里已经把天衍宗上下骂了一遍了。 “赢了就行,你说对么弟弟?”柳少君上来拍了拍柳少然的肩膀,然后揽着他下了演武台。 台上的赵祈阁面无表情的宣布了排名,这指点展台最终的获胜者有两人,男女各一人,综合各项因素最后选出男女首席各一人。 男首席自然是柳少然,女首席是刚刚输了的张玉熙。 “虽说张玉熙战败,但是她在这一战中对符箓的运用。以及展现的强大符箓天赋,都值得在场所有观灵术士学习,综合各项标准,女修首席张玉熙胜出。” 赵祈阁说完,台下就像炸开了锅,不少听了大典之前风声的人都在讨论,这张玉熙日后恐怕就是未来的尊者夫人了。 台下的骚动自然也入了台上掌门和三长老眼里,一个含笑不语,一个看着自己的爱徒的脸。 “安静!你们吵吵嚷嚷还有一点儿名门大派的样子么?谁告诉你们本次指点展台的女修首席未来会是赵师侄的道侣?赵师侄在凡间已有一门亲事,据我得知赵师侄的道侣此时也在天衍宗,你们这样光明正大的讨论人家的道侣人选不是咒人家死么!” 早已离开的徐长老,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背着手对着台下八卦的弟子厉声训斥道。 此言一出,台下又炸了一次锅。 道侣? 赵祈阁的凡世妻子是修真者? 本以为稳妥的掌门寻岩尊者也是颇为惊异,甚至无法维持自己的笑面虎面具。 “徐长老,此话怎讲?这指点展台上为赵师弟选取道侣是大长老的意图,在邀请各门各派时也有提及,现在又说此次演武胜利者不算?还有那赵师弟在俗世的妻子本是凡人,怎么突然成了修仙者?” 徐长老见掌门绷不住,心里也是暗爽一把。 “掌门师侄这是什么话,这赵师侄在凡间的妻子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得天地证道,恰逢机缘巧合又获得了修真者的资质。怎地到了你这里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存在?你是想要赵师侄被心魔所扰,无法精进么?” 徐长老这一顶大帽子下来,彻底把掌门压垮了。 “徐老五,你在我徒儿这结婴大典上和掌门对峙就是有脸了?既然情况有变,之前的打算自然要重头再议,先把宾客送走后,再同大长老商议!”独孤敖见台下其他门派弟子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赶忙制止了徐长老的话头,控制住了局面。 台下的柳家兄弟也在看天衍宗的八卦。 “这赵祈阁我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羡慕他,还是同情他。说他运势极佳吧……都成了元婴修士了,还处处受门派制约;说他惨吧人家十三岁就成了元婴修士。”柳少然靠着自己的重剑慢悠悠的说道。 “不过是天衍宗内门派系争斗罢了,也是因为赵祈阁刚出关不明真相,倘若再过上两年,你说那徐长老和掌门未必这么敢在他的结婴大典上弄什么幺蛾子!终究还是太年轻啊~”柳少君感慨道。 “我说……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八卦我的师门好么?”旁边被迫听了一耳朵自己门派八卦的孟玄离无奈道。 柳少君闻言一笑道:“还以为孟道友已经离开了,是我们兄弟唐突了!” “没事~师尊叫我送你们离开。走吧……二位!”孟玄离一抖折扇,展开一副山水图,然后就见柳氏兄弟被吸纳进折扇中的山水画内。 柳氏兄弟一个错眼,就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树林中。 “哥,这哪儿啊?”柳少然一脸懵的问道。 柳少君仔细辨别周围环境,确定位置后松了口气。 “那孟玄离的折扇上的山水画蕴含了传送符箓,这应该是天衍宗脚下。”柳少君回答道。 柳少然闻言撇了撇嘴道:“请咱们的时候有多真诚,送咱们的时候就有多绝情!切~” “喂喂……别在这儿说这话……”柳少君刚劝了一半儿,耳边突然炸开孟玄离的声音。 “知足吧小怪物……我很温柔的。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再来镇的客栈都打烊了,只能委屈你们留宿街头了,祝二位返回柳家一路顺风,恕孟某不远送了。” 11.赵祈阁 天衍宗弟子将参加结婴大典的宾客引导着送走后,那几日的喧嚣热闹变成了宁静平和,这才是天衍宗日常的氛围。 清晨,昨夜送走柳氏兄弟的孟玄离打着哈切慢慢往师傅的洞府赶,刚到门口就听见独孤敖正的声音。 “你那好师姐的徒儿,下手忒没轻没重了!” “小棠没有同凡人交手的经验,本以为是最低级的幻术,谁能想到那丫头连这个都抵不住。况且是那丫头不敬在先。要我说,这你那宝贝徒弟的凡妻仗着你徒弟的势,一路上怕是没少出幺蛾子,连修士都敢诋毁,现在被那徐老五种了灵根,这往日啊,怕是要作威作福喽~” 门外的孟玄离听了一耳朵牢骚,人到了门口,却不敢打断里面师傅师娘的谈话。 “人都到了,还在外面杵着干嘛,进来!”孟玄离没出声,里面的独孤敖却是感应到他的到来开口道。 孟玄离无奈推门进了屋,见自家师傅正在大厅转来转去,师娘曦月尊者一脸淡定的坐在蒲团上喝茶。 “师傅,师娘。”孟玄离作揖行礼。 独孤敖闻言停下了脚步问道:“那柳家的弟子可是送下去了?” “都妥善的送走了,昨个幻月宗几位师妹也妥善的送走了。”孟玄离这话一出口,一旁的曦月尊者总算是脸色稍好一些。 “还是玄离贴心,你师父都没想着送送我师门的后辈,这要是让我师门知道了,指不定后面要戳我脊梁骨儿。诶,你送苏小棠的时候,她心情是不是有些不佳?”曦月尊者问道。 孟玄离回想了一下自己昨晚送走幻月宗弟子的情景,思虑后说道:“苏师妹是有些闷闷不乐,想来是我们没有招待好……” 孟玄离话还没说完,就被曦月打断了,只听她说:“哪是你们没招待好,这还要多亏你那师弟凡妻的福,这小棠可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修士,堂堂幻月宗七绝之一,就被一个凡人折辱了。那孩子走之前还满含委屈的同我说,是自己不好,下重了手没想到那丫头连最低级的幻术都吃不住。” 曦月一番话,具是维护苏小棠之言。言下之意无非是薛招娣身为凡人却没有自觉,凭借着自己是赵祈阁的妻子身份,妄图非议幻月宗女修,落了幻月宗的面子。后来被人教训了,自己没有能力抵抗幻术,才导致差点死亡。 孟玄离听了师娘的复述,也不敢轻易谈论,他看向背着自己站的师傅,见其也没开口,就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继续话题了。 孟玄离不说话,独孤敖不说话,寂静的环境让曦月有些烦躁。 “好了好了,苏小棠也确实有些不对,出手重了些。可是一个凡人你们是不是把她看的太重了些……就算那徐老五给她种了灵根,顶到天是炼气圆满,不过是平白多了些寿命,又不是真能踏入仙途了。这次结婴大典被徐老五破坏了,咱们同掌门的联合被打破,大长老那里又没有什么消息看来玉熙那丫头同祈阁是没缘分了。” 独孤敖见曦月服了软,暗叹一声道:“祈阁的未来道侣自然还是玉熙,过几日我再同掌门说。这次没能给玉熙一个明明白白的名分,再过百年,英雄会召开,再找机会正了她的名分。届时,祈阁的凡妻也会应天地规律,自然衰老而死。对于你我、祈堂还有玉熙都是最好的时候。” 曦月尊者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祈阁的凡妻和母亲如何安置,总归是不能上天衍宗的,这人过不了接天台,就不能上天衍宗。这是老祖定下的规矩不能破。但是将其安排在其他下属门派,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有没法同祈阁交代。而且那小姑娘太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这儿是他们村子呢,口出狂言,不把她看住了怕是要出事儿。” 独孤敖闻言点了点头,若说刚刚曦月是为自己的师侄推脱,那现在却是真心为自己和宗门考虑。 “就把他们娘俩安排在剑池吧……前些日子不是说缺一个登记的管事么?而且那地方平山也在,也能看护一二。”独孤敖一番思考后道出,几句话安排了薛招娣和赵老太太的去向。 这剑池位于天衍宗和再来镇中间,是个灵气匮乏之地,四周怪石嶙峋,只有一汪山泉在其中。 无法耕种,地势又不平整,这寻常人无法于此生存,天衍宗便将这地方做了孤剑冢,专门存放一些陨落修士的本命法宝。 “这个安排倒也合适,玄离你一会儿休息了,就顺路将那婆媳二人送去剑池。对了,也通知你师弟一声,别让他担心。”曦月尊者补充了两句,这任务就安排在孟玄离头上。 孟玄离心中叹气,面上却是不显,郑重的领了任务就退下了。 离开独孤敖和曦月尊者的洞府,便去了招娣和赵老太太居住的雅舍。 孟玄离一进去就见一个身着青色织罗纱长裙的少女在院子中坐着,手里还拿着针线,看着像是在缝补。 “在下孟玄离,拜见赵老夫人。奉师尊之命,送二位前往剑池安置。”孟玄离的声音自然惊扰到了坐着的招娣,她扭过身子看向孟玄离。 此时,孟玄离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位传说中折辱了幻月宗女修的师弟凡妻。 少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量却已经蹿了起来,瘦高瘦高的。一头青丝挽了简单的坠马髻,发髻间简单的插了根青玉簪子,便没有更多的装饰了。人虽然瘦,脸上倒还有几分婴儿肥,模样在凡世间算得上俊俏,但是放在这人人肤若凝脂的修真界就有些不够看了。 这修真界女修经过修炼,身体中的杂质都会排除,这样貌皮肤自然也就和凡人天差地别了。 “招娣啊,门外是谁啊?”在雅舍里卧床休息的赵老太闻声问道。 “婆婆,是孟仙长,来送咱们去之后居住的地方。”招娣俏生生的说道,然后又看了眼孟玄离有些不好意思的邀请对方进了雅舍。然后转身回了雅舍扶着赵老太出了门。 孟玄离也感到一丝丝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说道:“二位不必拘束,我是赵师弟的师兄,系出同门。这次你们要搬的地方,也是师尊亲自挑选的,清净却离得山下的再来镇很近,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修炼都是个好地方。” 赵老太太靠着招娣坐在凳子上,闻言笑了笑:“麻烦仙长了。”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咱们收拾收拾,就走吧!”孟玄离想着一会儿还要同赵师弟传话,不想过多在这里滞留。 招娣敏感的察觉到了孟玄离言语中的不耐,这下更不敢拖延,赶忙将雅舍中的衣物物件儿打包好,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然而刚出门,就听见赵老太太的哭喊声。 “慎儿!” 招娣抬眼一眼,就见雅舍门外站着一个半大的少年。 招娣在漫土大陆的时候就曾想过,自己的夫君应当什么样?像是李善那样模样高大,个性宽和?还是像张大夫家的公子清隽怡然,温文尔雅? 现在见了真人,却发现和自己之前的想象都不同。 冷漠…… 这是招娣见了赵祈阁真正意义上第一面的印象。 看到赵祈阁,第一眼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一双眼睛。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瞳孔若上好的墨,深邃却又毫无波澜。 “不必劳烦孟师兄,由我亲自安置他们去剑池吧。”少年身量不大,一身宽袖鹤袍大氅披在身上,在微风中微微摇晃着,更衬着他清尘脱俗,不似凡人。 刚刚还有几分不在意的孟玄离,面对比自己年纪小境界低一层的赵祈阁,心中也生出一丝丝退却的心思。 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即使你知道对方各方面都不如你,但是在见到的那一刻,冥冥之中却有个声音在心里响起,告诫你不可逾越。 孟玄离发觉了自己的不正常,忍不住皱了皱眉。 “没关系,师傅让我来帮忙引路罢了。既然师弟要亲自送,那我便成人之美。”孟玄离恢复了之前点儿郎当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 “麻烦孟师兄了。”赵祈阁形式上的道了谢,然后扭头对着已经准备好的招娣说道:“走吧。” 然后自顾自往前走,招娣扶着赵老太太跟在他身后。慢慢向山下走去。 一出雅舍,自有飞鹤等在门前,招娣看了眼赵祈阁发觉他并没有要用仙鹤的意思,便掺着赵老太太熟门熟路的上了仙鹤的背,自己刚要上去,却被叫住了。 “你跟我走……” 招娣惊愕的看了眼赵祈阁,然后指了指自己道:“是说我么?” 赵祈阁点了点头,然后伸手从袖中乾坤中取出一张符纸,两只轻轻一捻,那符纸便成了一只仙鹤,扑闪着翅膀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拟兽·御风。”赵祈阁轻声呢喃,随后伸手将纸鹤递了出去,只见刚刚不过掌心大小的纸鹤慢慢变大。 “走吧……”赵祈阁回头伸手将招娣拉了上来,然后回头看向招娣道:“抓紧我。” 招娣赶忙抓住赵祈阁身上那繁复的道袍腰间的位置,紧张的看着脚下。 下一刻,那只纸鹤快速腾空,一扇翅膀,二人便已经到了山脚下,那剑池的位置已经可见了。 招娣一回头却发现婆婆乘坐的仙鹤还没到,她紧张的问道:“婆婆的仙鹤呢?” “放心,我叫了俞师侄去看护。”站在前面的赵祈阁语气平静的说道。 12.番外·赵祈阁(一)捉虫 “其实你不必带着我,我同婆婆一起坐仙鹤过来即可。” 我站在纸鹤背部的前面,听着后面的少女扯着我的衣服闷闷道。 “我单独带你是有话想问你,你想回柳巷村么?” 我没有回头,也不想去看身后人的表情,就像在晨星天地里见到每一次心魔试炼一样问道。 据我师傅说,我刚刚满月就被他在云游的时候发现,之后就被我的资质惊为天人。 木系单灵根,紫薇入命,注定得天道偏爱。 之后,师傅带我回到宗门,之后的修炼也像他之前的推断一样,我的修炼之路非常平稳,进展神速。哪怕在优秀弟子十分多的天衍宗,我的进步都堪称恐怖。 然而,师傅他老人家对我的境界的飞速上升却有喜有忧。 “未入世,不知情爱纷扰,徒有高修为,心境却不稳……” 师傅的话犹在耳边,这是我突破筑基结成金丹的时候,他对我的批语。 后来,师傅求了掌门恩典,开了天衍宗秘境晨曦天地予我修炼,这晨曦天地同其他门派的秘境不同,没有天地灵宝也没有上古大能的遗产,有的是不断轮转的红尘。 晨星天地,外界一日,秘境内却是人的一个轮回。 生老病死,宠辱爱恨,均在一境之间。 这是一个炼心的秘境,然而却鲜有人会来此处修炼。 一般进晨星天地修炼的大多是已经步入天衰期的大能修士,为了突破,放手一搏。 或是像门派大长老那样,活的时间够久,看尽世间冷暖,心志坚定者才会尝试在那里修炼。 掌门师兄曾经问师傅不怕我的神魂迷失在秘境中么? 师傅的回答是:“他悟性、灵骨绝佳想要控制他的境界太困难,如果没有匹配的心境,在经历心魔劫的时候也会走火入魔而死,这道坎总归是要过的,何不迎难而上?” 于是,经过与掌门的一番辩驳,我便有机会进入晨星天地中修炼。 送我进秘境的不是别人,也是我的师傅,他拉着我的手说:“进了这秘境后,你只需要记得一点,你是谁就够了。” 我牢记住师傅的话,一步跨入了晨星天地,随之而来的是以假乱真的生活。 没错……就像是真的生活一样,晨星天地里是“我”的一生。 那时的我还是个刚刚踏入仙途的孩子,却在秘境的心魔历练中长大,也是在天衍宗,也是叫赵祈阁,度过了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 我懂了什么是离别苦恨,懂得了什么是无能为力,却也有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时候。 甚至在秘境中我迎娶了自己的师侄,在符箓方面天赋绝佳的张玉熙,后来境界不断突破成为继大长老后又一个合道期修士,距离飞升仅一步之遥。 最后像大多数修士一般苦苦追寻着求仙道,终日闭关不出,却也悄无声息的在自己洞府中坐化了…… 看似光彩熠熠的一生,却也同样平淡无奇。 一生都耗在了求仙上,反倒是对于感情一塌糊涂,和自己的道侣相敬如宾,最后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心仪柳家的幺子柳少然;比如对自己的母亲和凡世发妻甚少关注,最后发现他们被潜入的魔修害死,才悔不当初…… 在这一轮回的最后,我忘记了自己原本是谁……我变成了“赵祈阁”,那个看似成功,实则平庸的合道期修士。 于是在“死”后,我“重生”了,我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这一次我活的更加游刃有余。我比上世更快的提升修为,避免了母亲和凡世发妻被害,让他们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也学会不再对师傅师门言听计从,反对了自己的婚姻,让张玉熙和柳少然终成眷属。 熟悉师门中每个人的做事风格,处世态度,在各个势力间不断平衡,最后成为了掌门的同时终于让天衍宗成为了九灵大陆第一修仙门派,而我自己也成为了人上之人。可惜最后还是没过九天雷劫,没有成仙。 于是“死”去的我又重生了,老实说这次我有些腻了,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于是我想要过些不同的生活,于是我叛出师门,放任自己走火入魔,成为了魔修。比起在天衍宗过的模范修士生活,我发现成为魔修反而要肆意的多……有仇便报仇,有委屈就用拳头还击。 不必委屈自己迁就别人,也不用为了所谓的师门荣耀一再忍让。 只可惜,最后师傅为了天衍宗名誉,以及被我伤害的无辜生灵,亲手了结了我……而他老人家也在我死后自刎了。 于是我明白了在这世间生活终究还是不能太过自私,那样终究会害了身边最敬爱的人。 在我“死”后,我又一次重生了。 这次的我选择安安心心做一个平平常常的修士,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合道期修士,然后成为天衍门修士心中的定海神针,像是第二世那样,保护了应该保护之人,锄强扶弱,成为了正道魁首。 之后云游四海,广收门徒,有教无类。 妖修我也收,花草木灵我也收,就连鬼修和魔修我也来者不拒。 于是我知道这世间的生灵均是有思想的,他们也不是生来就是恶的。妖修不是每个都喜欢吃人,也有喜欢帮助人的;花草木灵也不是都是傻的,也有机智胜过人修的;哪怕是魔修也不都是肆无忌惮作恶的,他们中也有豪爽、品德高尚之人…… 甚至还有我那平白得了人造灵根的发妻薛招娣……她其实对剑道很有天赋,比起当观灵道士更适合做剑修,只可惜天赋所限一辈子也就是炼气大圆满。 最后“死”去的时候,我反而觉得这一辈子过的最是有意思的一生,这让我看到了这世界不同的一面,和宗门所介绍的、和师傅口中的世界都不同的一面! 于是,再一世,我便自废修为,成为了一个凡人。回到了柳巷村,回到了母亲和招娣身边。尝试做一个很多修士视为蝼蚁的“凡人”。 我按照母亲的意思迎娶了招娣,我们甚至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我凭借着前几世的知识储备还考上了状元,成为了圣武朝的臣子。 后来我成了宰相,之后圣武朝叛乱起,我又临危受命,成了护国元帅四处平乱,好不容易维护了圣武朝的根基,然而招娣和孩子却被狗皇帝杀死了,自己也锒铛入狱,最后得了一个车裂的下场。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这一世我明白了怀璧其罪的道理,也懂得即使你以真心待人,终究抵不过人心底的猜忌和对利益的执着。 之后我又重复了不同的“凡人”生活,做过郎中、也做过镖师,甚至还做过皇帝。 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轮回,而身边的人却一直没有变过,招娣在每一世都陪伴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自己走过多少轮回,之后有做凡人,也有做过修士,不过我的妻子自那之后,只有招娣一人。 一天,我揽着招娣在一方葡萄架下面看月亮。 她回过身子看着我问道:“有的时候我觉的我不是我了,相公你觉得你还是你么?” 她的声音比起从前显得意外的空灵,我呆了一呆,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石门口,石门大开。门口跪坐着一个长者,样子和自己的师傅模样差不多。 “祈阁……你可回来了……” 我见过师傅很多样子,有打不过别人骂街的样子,有装逼不成反被嘲的窘迫样子,更多的时候是保护我不受危害的样子,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哭的样子…… 这让我下意识刨灵根的手顿了一顿,下一秒我就被他抱在怀里。 “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我跟你掌门师兄说,你一日不回来,我就一日守在这晨星天地的门口等你,若是我大限将至,我便让你师兄代我等你……是为师的错,不该让你一个孩子进入晨星天地,孤苦伶仃的度过十年!” 我听了师傅这话,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因为要提高心境,这才进了晨星天地历练,却没想到在这秘境中竟呆了十年!足足踏过了三千六百五十个轮回,而我的修为不知不觉也到了元婴期。 “师傅我没有孤苦伶仃……”甚至生活堪称精彩。 师傅颤抖着手扶着我的脸颊,看了看我身上短了一大截的衣服。 “你突破了?”师傅紧接着一探我的境界,却发现我已经步入元婴期了。 之后师傅赶忙通知掌门,给天衍宗各个峰主去了灵信。 【老匹夫们赶快出关,我徒弟从晨星天地中出来了!老子要给他办结婴大典!】 于是,之后……天衍宗出了不世之材,以十三岁之龄便步入元婴期的惊天消息不胫而走。 “对了,还得通知你凡世的母亲,我听说你凡世母亲还代你娶了一个妻子……便一起接过来罢!” 师傅说了这话,我想起了自己在秘境中的过往,一时之间有一丝迷茫,好像我自己又回到了秘境内,不过紧接着我看了看自己的短手短腿。 “终究还是年纪太小了吧……” 看来现实和秘境中的景象还是不同的。 13.终究不忍心你孤独 “其实你不必带着我,我同婆婆一起坐仙鹤过来即可。” 招娣站在赵祈阁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道。 “我单独带你是有话想问你,你想回柳巷村么?”赵祈阁语气仍旧平静的说道。 招娣闻言怔住了,她低声回道:“我不知道。” 赵祈阁闻言轻叹一声,回过身来,看着这个同晨星天地中一模一样的薛招娣,自己在凡世的妻子。 无论是模样,还是个性,都和晨星天地里碰到的一样。 “回去吧……招娣,娘我会安排好她的,你能做到的事,我会比你做的更好。我能邀请天衍宗最好的医修给她看病,之后的日子我便不去修炼了,就守在她老人家身边,陪她颐养天年。” 招娣闻言抬起头,看向那个陌生的少年,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这时她才发现,那双一直波澜不惊死气沉沉的眼眸中第一次有了情绪,然而太复杂,她一时没有解读出来。 “可是我只有你们了啊,我爹在我年幼的时候就把我卖给你家做童养媳,后来我爹又把我娘和哥哥卖了,薛家已经没了……婆婆肯定是想呆在你身边,不会和我一起回柳巷村,那我一人回那空荡荡的家里,没有家人,那还是家么?”招娣思及此处,眼眶先是忍不住红了,她本来皮肤就薄,一哽噎连带着眼眶、鼻尖儿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赵祈阁沉默不语,想要再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招娣用手捏着胸口的衣领,踯躅的看着赵祈阁道:“是因为我得罪了幻月宗的那个女修么?你放心之后我便不会了,我不会出剑池一步,我会乖乖的呆在那里……” 赵祈阁闻言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没明白,你留在剑池就算修炼,穷极一生你也无法步入筑基期,真正走上仙途。你会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衰老,而身边的人还是貌若少年!你现在能陪着母亲,母亲故去了呢?你要守着这剑池孤独终老,浪费大好的青春和年华,去追寻那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么?” 招娣呆愣愣的听着赵祈阁的话,一时间找不到话去反驳他。 是了,婆婆年纪已经很大了,就算请了医修续命,能撑下去的时日也不长了。就算是以凡人最长的寿命来算,也不过三十来年。 那自己呢? 自己同赵祈阁并无什么情谊,甚至连朋友都不算……这修真界又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在柳巷村自己好歹会受官府的保护,可在这里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招娣想起了之前中了幻术后差点没命,身体不由的一僵。 那要回去么?回到柳巷村,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正当招娣犹豫之时,后面的赵老太太终于骑着仙鹤赶过来了,远远儿的在后面喊招娣的名字。 招娣听见赵老太太的声音,脊背一挺,回头看了眼老太太笑着朝自己挥手。 “我不回去了。”招娣低低的说道。 听到这句回答的赵祈阁看着招娣,心中叹道:和秘境中的选择一样,三千六百多轮回,每次都是这个选择…… 按理说晨星天地中体验的人生并不代表未来,可是现实中他们这些人却又每每与秘境中的人做出一样的选择。 …… 赵祈阁缓缓闭上了双眼,秘境与现实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里回转,让他不住的皱眉,他知道自己这秘境过后的后遗症影响太大了…… “随你。”赵祈阁重新平稳心中的思绪,落下一句话给招娣。然后指引着纸鹤飞向山脚下的剑池。 招娣被突然急速下落的纸鹤下了一跳,慌乱之下一把揽住了赵祈阁的腰。 这让赵祈阁猛地一僵,在秘境中同招娣一起的日子不断浮现,他摇了摇头,眼中少见的显出了慌乱,他知道再分不清现实和秘境的话,恐怕自己会疯掉的。 但是…… “我终究还是不忍心你孤独。” 满心的思绪,化作了口中的呢喃,赵祈阁右手不自觉的搭上了招娣的手腕。 那一汪空寂的心泉,最终还是慢慢泛起了涟漪。 一行人落地后,赵祈阁走在最前面,招娣等着赵老太太下了仙鹤,赶忙上去扶住,帮助赵老太太慢慢走。 “你们走的好快呀,我和俞仙长差点追丢了你们。”赵老太太看见招娣,心中也是一松,当下拉住招娣一阵嘀咕。 招娣笑着说道:“娘……招娣不会丢下你的。” 赵老太太闻言也笑了,她和招娣跟在赵祈阁身后道:“这些就好了,祈阁也能经常见到,咱在找个营生,这日子不就过起来了么。” 招娣抿嘴笑着,可是眼里却很是寞落。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也许赵祈阁是对的,眼下她获得开心,可是之后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招娣低声道。 赵老太太也点了点头,她也是知道仙凡有别,但是遇见儿子的欢喜早已经冲淡了一切对未来的焦躁不安。 几人到了剑池,就剑整个剑池附近立着几幢木架结构的宅子,宅子旁边都是散乱的碎石,和那一汪泉水。 招娣看向那泉水,只见泉水清澈见底,水下没有任何生物,连水草也无。 光秃秃的只有些石头和插在湖底秘密麻麻的各种武器。 “这剑池,虽然占了个剑的名字,但是里面什么兵器都有。不过这里面还是剑最多……”跟在他们身后的俞燎远看见招娣正观望,这一路上这几个人也没说什么闲话,于是就想开个话头。 招娣点了点头,那密密麻麻插在湖底的武器看的她有些犯晕,不过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但是一直犯恶心。 俞燎远一番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感觉好受一些。 赵祈阁带着几人到了一间宅子前站定,招娣抬头一看,只见那宅子破落的很,和天衍宗青瓦白墙,雕刻精美的房子却是不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就连房顶上都长出了杂草。 他们面前的宅子正中间,歪歪扭扭的挂了一片匾额,上面写着孤剑冢。 【这倒是稀奇,没想到我这清净地儿还有人来……】 一个清亮的男声在耳边炸开,招娣和赵老太太一惊,旁边的俞燎远则赶快行了一个礼。 “弟子俞燎远拜见方师叔。” 不见其人,先闻其生,这种独属于修士之间的沟通方式,即使已经在这天衍宗待了两天,招娣还是很不适应。 之后,就见那宅子紧闭的大门缓慢打开,一个身着一身干练褐色长袍的男人拿着酒,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呦,这便是五师弟吧,倒是自你出关后第一次见。” 男人一头长发也没束,半长的头发就那么披在肩头,许是刚从床上起来,头上像是顶了一头鸡窝。衣服穿得倒还算齐整,然而领口和腰带全都歪了,和赵祈阁打了个照面后,又往嘴里倒了口酒。 “大师兄,叨扰了。”赵祈阁看了眼对方胡子拉碴的脸,低头行礼,言语恭敬。 那邋遢的男子摆了摆手看向他身后的招娣和赵老太。 “那就是你凡世的发妻和母亲?刚刚师尊给我发了灵信,让我好生看顾。不过你也看到了,我这地方是孤剑冢,不是育幼园……” 方师兄拉长了语调,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垂着眼睛看向赵祈阁身后的招娣和赵老太太。 “这位仙长,我和婆婆都是有手有脚的,日常生活均是没问题的。我还认得些字,能胜任这剑池的登记工作,一应清扫也做得!”招娣上前一步说道。 “认得字?能做登记工作?……呵。小姑娘你知道那湖底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么?”方师兄嗤笑一声问道。 “之前听说是存放死去弟子本命法宝的地方……”招娣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有些讷讷的道。 方师兄摇了摇头道:“只对了一半……这修士和常人不同,因为修炼,自我意识和精神坚韧程度远超常人,身死道消后,大多数枉死的修士都会产生怨念,这念就存在往日自己经常使用佩戴的本命法宝里。这一方池水,乃是灵泉,用于镇压这些灵宝内的怨气。你要做的这登记的书吏,确是要下这池子,仔细丈量这些本命法器的详细资料,逐一登记的……在这过程中,你很有可能会被法器内汇集的怨气攻击到,虽然不至于命丧,但是每日被怨气缠体,终日惊吓不安。” 招娣听到这里,想起来自己刚刚光是看那些法器都忍不住恶心,这要是近距离去测量,那…… “方师兄不必介怀,我会赠法器予她,帮助她抵御一部分怨气。”站在招娣前面的赵祈阁这时候开口了。 姓方的男子闻言挑了挑眉毛,看着赵祈阁身后松了一口气的招娣。 “行吧……有人护着嘛……那你们可以现在这剑池待下,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这剑池不收废人,不过既然老太太身体不便,那小姑娘你可要做两个人的活哦,做的不好,就把你们撵出去!”说完,那邋遢的男子就直接回到屋内,砰——的一声把门碰上了。 【旁边的两座宅子有以前人留下的登记资料和具体操作规范,你们日后可以住那边,没事不要打扰我。】 招娣被一句撵出去刺激到了,她紧张的握了握拳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好。 赵祈阁见方师兄松了口,便带着招娣和赵老太太在旁边的宅子里安置。 俞燎远打头阵,领着他们到一个叫拘灵庭的宅子前,然后一推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他直咳嗽。 “方师叔自来了这里,不会就没进来过吧。”俞燎远苦着脸看着地上累积的灰尘吐槽道。 赵祈阁在他身后倒是没有被灰尘侵扰,不过看了看这屋子的状况也直皱眉。 “你们让开!”俞燎远听到赵祈阁的话,瞬间溜到一旁,然后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赵祈阁。 只见赵祈阁右手中指指端凝结成灵墨后,快速凝结成一条泛着蓝光的“线”,一抖手腕在他前后左右均出现大大小小共计十八个符文。 “隔物转移……风旋……水旋……界空术……好家伙一瞬间完成不同灵系的符箓么?”俞燎远看着赵祈阁的眼神逐渐变成崇拜。 但是紧接着又呢喃道:“可是这都是攻击系符箓吧……这屋子这么小,不会被破坏了送上天么……” 赵祈阁自然也是听到了俞燎远的话,瞥了他一眼,然后手一挥那些符箓逐一结成形成道法,先是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搬到屋外的空地上,然后风旋、水旋席卷全屋将灰尘和蜘蛛网一并清洗干净。然后界空术发动,所有席卷着泥污的东西全部消失在屋里。 俞燎远在一旁暗暗吃惊,就见本来是伤人的法术,竟然能有这么精细的控制,本以为之前张玉熙能借风旋更换位置,已经对法术的控制够好了,今日见赵祈阁的术,才发现这些往日狂乱难以控制的法术,在赵祈阁手里乖巧的像是一只宠物。 之后赵祈阁再次如法炮制,将放在外面的家具也清洁干净,再搬到屋子里。 几人这才走进去,招娣能闻到空气中木质家具清洁过后的味道,她敞开窗户通风,看着干净的屋子笑着对赵祈阁说:“谢谢,若是让我打扫,恐怕要两天都不一定能清洁到如此程度。” “赵师叔对符箓法术的控制,也让我受益匪浅!”俞燎远接着招娣的话道。 赵祈阁面上还是淡淡的,从袖中乾坤中掏出两枚玉佩,递给招娣。 “这两枚玉佩,你和母亲随身佩戴,这法器抵御一次怨念,这灵光便少一分,到灵光暗淡到看不到时,便来找我更换。” 招娣收了法器,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赵祈阁拿出三只纸鹤递给自己。 “有事用纸鹤联系我即可,直接对着纸鹤唤我的名字后,待它飞起来就说出自己的事情,它自然会带到话。” 招娣仔细收了纸鹤,又道了声谢。 赵祈阁见都收拾稳妥了,就道别招娣和赵老太太,离开了。 俞燎远跟在赵祈阁身后,走出招娣他们的屋子,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啊……赵师叔是木系单灵根,怎么能用水系和风系,甚至是界空术这样的法术?” 14.炼体 屋内,招娣将行李一件件摆好,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屋子的前任主人留下的登记剑池内法宝的账册。。 “傅青叶……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招娣看见书册首页上的名字,低声念到。 “啊,那不就是结婴大典时,有个小修士提到的么?”招娣一时没想起来,反倒是赵老太太对这些八卦敏锐的很。 经过赵老太太一提,招娣才想起来,之前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苏小棠提过这个名字,不过听当时的语气,似乎是和已经成婚的男子纠缠不清。 “这里怎么会有她的东西?以前住这儿?”赵老太来了精神问道。 “应该吧……我看这边不少登记的账册笔迹都是出自同一人的。”招娣翻了翻账册回道。 赵老太闻言拍了下腿道:“那就应当是以前也是这边的管事吧……不过这傅小娘子感觉风评不大好,这勾引有妇之夫,放咱们村里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位傅修士留下了如何登记账册的方法,有了这个应当就胜任这份工作了吧……” 招娣找到了傅青叶留下的修炼心得,第一页提到的就是这孤剑冢登记灵器的具体方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炼体的法诀,和一个叫归元决的吐纳功法。 随着当时种入人造灵根,现在的招娣已经有了练气二阶的境界,虽然少,但是一些简单的法诀已经能够使用了。 “婆婆,原来要登记这些池子里的失主灵器,需要记载他们的特征、尺寸以及曾经的主人……这前两项好办,但是最后这要找曾经的主人,需要配合一些法咒来进行……” 招娣找到傅青叶留在屋子里的法阵接着说:“就是这个了,需要取一些那些灵器上残余的灵气,然后注入这个法阵后,就能查阅宗门中曾经拥有这柄灵器的弟子姓名。要运用这法阵,需要练气四重境界,可是我现在只有二重……” 赵老太太闻言也苦了脸道:“那怎么办?当时也没说怎么修炼……要不问问那个方修士?” 招娣想了想对方离开前留下的那句,没事被打扰他的留言,暗自摇了摇头。 “这心得里有两部功法,那傅道友之前修炼的是归元诀,另一部则是意外淘来的。我选择哪个修炼比较合适呢?”招娣捧着脸,对着那本心得直皱眉。 赵老太太倒是看得开说道:“都试试呗,哪个好用用哪个。” 招娣一听,也只能如此。 于是,当天开始招娣在照顾婆婆后,有时间就整理傅青叶留下的登录着失主灵器的账册,剩下的时间就用作修炼归元决和那部炼体的功法。 “太清道法自然,开天辟地……引天地灵气入中枢……”招娣拿出十二分精神捧着归元诀,她自问每个字都认识,可是写成这法诀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有一些涉及到修真常识的东西,比如穴位还有经脉,招娣完全一脸懵。 招娣头疼的捂住自己的额头叹道:“我这修仙之途终究要断送在没文化上么……” “看不懂就换另外一部呗……”赵老太太靠坐在榻上,听着招娣有气无力的念归元诀,也一直在犯困,好在还记得自己要陪招娣修炼,这才打起精神。 招娣拿起另一部炼体的法诀,同归元诀那样装订成册不同,这炼体的法诀是写在一长条白绢上的,而且四周破破烂烂,像是从哪里扯下来的。 而且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个个小人的图像,也分不清哪里是开始,哪里是结束。 “这个还不如那个归元决呢……”招娣有些无奈的将手里炼体的法诀放下,想起来自己还没把婆婆的裙子补完,反正现在修炼一时没有进展,倒不如先把手头的火儿干完,于是拿起桌子上的绣框,凑着烛光捻了线,眯着眼睛穿了针,开始补裙子。 谁料第一针下去,就扎了自己的手。 “嘶……”招娣那一针下去的有些猛,手指上涌出不少血。有不少滴在了赵老太的裙子和桌子上,就连那破布一般的炼体决也被血沁了一片。 “啊呀,糟了……”招娣赶紧把炼体的法诀图谱拿起来,就见其中一个小人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招娣心中责怪自己不小心,谁料却见那法诀图谱上,被自己血迹污了的地方,隐隐泛起金光。招娣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那不是自己走眼了。 “娘……啊!”招娣想和赵老太太说说这神奇的事情,但是接下来她就发现自己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开了门,站定在屋外的院子里,开始打拳。 招娣一脸懵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出拳,脚下踩着独特的步法,正惊叹于这炼体图谱实用,殊不知这炼体开始后,竟然停不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眼看已经三更了,身体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招娣声音里忍不住带了哭腔。 赵老太太也发觉招娣的不正常,可是一来她不懂修真,二来她眼神也不好,腿脚还不灵便,只能躺在床榻上干着急。 “我说……大半夜的你们干什么呢?”院子里的声音,倒是把姓方的修士吵了起来,他推开门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看着招娣在院子里施展拳脚,挑了挑眉。 “方……方仙长,我这停不下来……”招娣自知理亏,但是现在这情况她实在是怕的狠,看着自己打拳一轮又一轮,每个要停的时候,身体早就吃不消了,然而动作没有要停的意思。 方修士闻言皱了皱眉道:“你这看起来怎么像是炼体术?瞎练什么,过几日门中自然会发放弟子的补贴,里面也会有适合你使用的功法……不对!你从哪里找来的炼体术!” 姓方的修士赶忙走出自己的屋子,到了招娣和赵老太太居住的地方,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白绢。 他看到白绢上流动的金光,暗道不妙,他想要隔绝这炼体法诀和招娣的联系,却被金光逼退。 “真是……”姓方的想要骂街,但是一想到师尊将这姑娘送来,本来就指望着自己能看护一二,招娣不知道修真的禁忌,又因为想要赶快上手工作,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于是方修士,又扭了头回去,看着招娣强制做的炼体的动作。 因为招娣想要挣脱控制,所以整个动作有一种不协调感,方修士见状捏了捏眉心道:“不要去反抗,记住现在你做的动作,主动去按照他的动作去做,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停下来。” 招娣闻言总算镇定一些,她赶忙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记住这套拳法的动作要领,然后在拳法将要重新开始一轮后,主动按照功法的引导,开始练拳。 时间慢慢飞过,漫天霞光替代了星夜。 招娣在打完一轮拳法后,只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满身都是汗水,她四肢跪在地上,疯狂的喘气。 “总算是……停了。” 托那功法的福,这套拳术,招娣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 招娣一停下,方修士终于能拿起那部法诀浏览。 “方道长,这功法是有什么问题么?”赵老太太也闹得一晚上没睡,听见外边招娣终于停下来了,恰好方修士进来,这才开口问道。 姓方的皱着眉,将那白绢上的动作浏览一遍后,道:“功法看着是修真界常见的五灵锻体诀,但是……” 一句但是,把赵老太太的心揪了起来。 方修士没说完,拿着那白绢走到趴着的招娣身边。 “喂,你拿到这白绢的时候,就没仔细看看这图谱上的人像有什么不对么?”方修士蹲下,将白绢展开放在招娣眼前。 招娣闻言疑惑的看向那白绢,白绢上的人偶图画的有些潦草,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个人样,不过经过方修士一提醒,招娣才发觉这人偶有些不对,尤其在身后经常画有一条竖线。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上心头,招娣咽了口唾沫说道:“那竖线是什么?” “看着像是猴子的尾巴……这法诀是给灵宠练得……不过好在功法是人的功法,只不过不知道哪位大能闲的无聊想要教猴子修炼,这才用了这种强制指引动作的法子。”方修士说到此处,心中也升起一种荒谬感。 “猴……猴子?”招娣惊呆了,她支支吾吾的问道。 “是啊,猴子。你应该庆幸这是给灵猴写的,好歹和人还有些像。灵猴毕竟是畜生,有一些灵智但是不像人这样精明,有些修士为了帮助灵宠修炼特殊的技能,就会用这种强制引导的方式教导灵宠修炼。这人偶图式的功法一般多见于灵宠技。”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教猴子修炼人的功法,于是编写了这炼体诀。所以我练的是猴子的法诀?”招娣越想越崩溃,谁能想到这炼体诀是给猴子练的,而且刚在在修炼这法诀的时候,就发现这有些动作有些奇怪。 “你也不必惊慌,写着功法的人毫无疑问是个大能,虽然是给猴子写的功法,但是练的是市面上体修常见的五灵锻体诀。你修炼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大能对于炼体一道可能有更深的感悟,从这方面来说你还算是捡了漏子了。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就是人和灵猴毕竟不同,肌肉强度和灵敏程度人和灵猴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之后我给你寻一个柔体法诀和汤药辅助你修行,便没有问题了。”方修士想到了什么,看着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招娣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听方修士的意思,自己这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方修士堪称和蔼的朝着招娣笑了笑,然后又叮嘱招娣先回房休息,不要着急着剑池的工作,这才回到自己的宅子。一进门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生之年啊,竟然还能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不过那锻体的药汤和柔体术,就要拜托我那可爱的师弟去找了……”方修士想到这里便发了一个灵信给赵祈阁。 于是,刚刚送走天衍宗贵客的赵祈阁收到这样一封灵信。 【亲爱的师弟,招娣姑娘在剑池安好,不过近日对炼体有所意向,希望师弟能寻一些炼体用的灵药和柔体术,谢了~】 “怎么好好的想要炼体了?”赵祈阁疑惑的嘀咕道,按照在晨星天地里的推演,招娣一般会按照宗门里发的功法成为观灵修士,不过随后赵祈阁又摇了摇头。 “这样也好,现实终究是现实,况且炼体对剑修一道也有帮助,我费尽心思将她放到剑修方平山身边,不就是这个意图么?” 于是,赵祈阁找来俞燎远,吩咐他找一些锻体用的灵药和柔体术。 俞燎远收到赵祈阁的指示后,心中也有迷惑,他满怀思绪的样子落到了自己师傅眼里。 俞燎远的师傅是赵祈阁的三师兄——陈世安。 比起天天放纵自己的大师兄方平山,整日点儿郎当没个正型的孟玄离,陈世安简直就是完美师兄模板。同样也是天衍七峰之一怀虚峰的峰主,在赵祈阁一应师兄师姐中,算得上手掌大权的人物。 “燎远,你赵师叔又给你布置任务了?”陈世安刚从前殿办公回来,碰见俞燎远问道。 “诶,师傅你怎么知道?”俞燎远问道。 陈世安闻言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你这几日天天往他那里跑,都快成了他的徒弟了。往日他在使唤你,没好处你别去,要是他问起,你就说我说的!” 俞燎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他这几日是跑赵祈阁那边有点勤快,也不怪师傅有意见了。 “其实,我跑赵师叔那边,是有事情想要明白。前几日赵师叔同我送他凡世的亲人去剑池安置,赵师叔当时用了水系、风系甚至还有空间系的法咒,可是赵师叔是木系单灵根吧……怎么能用其他系的法术呢?”俞燎远心里这问题已经埋了很久,正好此时有机会,便想先听听师傅的高见。 陈世安听了这问题一顿回道:“能用其他系法术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我们常说的单灵根、双灵根、三灵根指的是一个人最强劲的灵根属性,然而事实上每个人都有五种灵根,只不过有些灵根比较弱,有些灵根比较强。为了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得到飞速的进步,在修炼的过程中便不去花费大力气去修那些浅弱的灵根,一是因为同时修炼那么多灵根极其浪费时间,二是因为那些浅弱的灵根就算修成了,能使用出的法诀也效果有限。不过也有一些人会去修炼自己不强的灵根。” “那修炼这些不强的灵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好处呢?”俞燎远眼前一亮问道。 “能有什么用?耗时耗力还不出效果,修炼那纯粹是显摆,你赵师叔也是闲的。”陈世安一摆衣袖离开了。 15.从零开始的书吏生涯 陈世安说完,一扫衣袖便离开了。而俞燎远还得为自己那“闲的无聊”的师叔赵祈阁准备炼体的药材的法诀。 之后,不到一日那些东西就到了方平山手里,1当夜就借花献佛给招娣用了。 招娣看着方平山为自己准备的灵药和锻体的功法有些感动。 “谢谢方修士,我一定好好修炼,绝不辜负您的一番好意!”招娣眼里是对方平山的无限感恩,反倒是闹得想看笑话的方平山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这灵药已经被我淬炼成凝汁,每日睡觉前滴上三滴到浴桶里,倒上剑池里的灵泉水泡浴。这柔体诀也是每日都要练的。这两件事你要一直坚持下去,再我没说可以练下一套动作之前,那条白绢归我保管。”方平山害怕招娣还没准备好,再开启另一套炼体动作会伤到自己,所以干脆没收了那条白绢。 招娣倒是不怕方平山中饱私囊,乖乖的按着方平山的指导练习,每日自己还巩固那套拳法。 就这么持续了一个月后,招娣有一天正练着拳法,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内正砰啪作响,紧接着就感觉丹田内缓缓升起一股暖流,顺着自己拳法的动作,游动在周身几处大穴。 坐在一边“欣赏”招娣打拳的方平山,自然也注意到招娣的变化。 “看来效果不错,可以接着练下面的动作了。我看看啊……就这个吧……”方平山拿出白绢,将其中一个人偶指给招娣看。 于是招娣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滴在那人偶的身上,熟悉的金光亮起,不过这次招娣心情很平静。 熟练的记下了动作要点,在功法的辅助下一遍遍重复五灵锻体诀的另一套动作——展鹤式。 根据方平山介绍,之前招娣练习的第一套动作,是五灵锻体诀的猛虎式,注重的手臂的锻炼,而这展鹤式则注重的是下盘的锻炼。 猛虎式是拳法,而展鹤式是腿法。 比起刚猛有力的猛虎拳法,这展鹤腿法则要变换莫测的多,第一趟展鹤腿法下来,招娣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复杂的腿法记住。 比起猛虎拳法,这展鹤腿法修炼更为困难,就算是在功法的指引之下,招娣有几次险些要左脚绊右脚跌倒。 “方修士这展鹤腿法这么难的么,我在功法的指引下都跟不上,我是不是太笨了……”招娣趴在地上,又因为功法的引导很快又站起来,继续变换着双腿的招式。 “不是你笨……这锻体术本就是给猴子用的,你就算依靠药浴和柔体术有了猴子的敏捷度和柔韧度,在野性上也同野兽不同。” 方平山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对这锻体术暗暗吃惊。他知道这锻体诀可能是大能所作,但是越看招娣修炼,心里却越惊讶。在招娣使用猛虎拳法的时候,方平山看出这锻体术用的是市面上常见的猛虎拳法。可是随着招娣对猛虎拳法越来越熟悉,这部锻体诀的细微之处的不同却吸引了方平山的注意。 招娣修炼的猛虎拳法与市面上的猛虎拳法有很大程度上的不同……不是指招式,而是在锻体时对灵力在体内的循环方式不同。 “寻常的猛虎拳法能让体修一个月就突破炼气二层么?”方平山抿了一口酒,心里却在犯嘀咕。 方平山也是少年英才,否则也不会被独孤敖收作徒弟,他不知道寻常体修的修炼进度,只能按自己的经验去推断,然而就算按他自己的经验,这锻体术能让人这么快突破的实在是闻所未闻。 众所周知,这修炼一途,讲究的是气、神、体的修炼。 气说的是周身灵气的储存、吐纳、收放控制;神指的是精神强度、领悟能力;而体说的是身体强度…… 往往大多数修士注重气的修炼,因为灵气的多寡直接和境界挂钩;再高明一点儿的修士,对神会特殊注意修炼,因为这会影响之后高境界的突破;但是绝大多数修士都不会将炼体纳入主要修炼的内容。 炼体说白了就是利用天地灵气,再通过独特的招式,让身体在灵气的帮助下不断变强。 天衍宗的弟子在入门之前,也会集中进行炼体。 不管是市面上的五灵锻体术,还是天衍宗独门锻体法诀,对于灵气的控制吐纳方式都是很粗暴的。大概要求能在体内不同位置的脉络中循环即可。可是招娣修炼的锻体诀却不同,虽然招式同市面上的五灵锻体诀相差无几,但是仔细看的话,她的吐纳方式,甚至是灵气在体内的循环都很精细…… 在猛虎拳法的时候,这一点还没特别显露出来,但是到了展鹤腿法的时候,对灵气走向很敏感的方平山却发现,这个白绢上的炼体法门不但包括了炼体,甚至还包含了灵气运行的功法…… “这种方法不像是普通的功法,倒像是炼器师炼器了……写这部功法的人,看似在玩闹,却能把锻体术同炼气结合在一起……”方平山感叹着看着招娣的一招一式道。 炼器师不断向材料注入灵气,通过不断的锻打揉合不同材料属性,最终得到坚韧的灵器……这白绢上的功法在理论上借鉴了炼器的方法,以猴子的肌肉、经脉、灵骨为材料,通过灵气的萃取,最终目的是练成一件浑然天成的猴型灵器。 招娣阴差阳错之下,修炼了这锻体诀,方平山一时也判断不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说他好,是因为这撰写功法之人显然道行极深,能将多钟领域融会贯通,写出这样的功法,而且这白绢上的人偶足足有十八个之多,如果一个人偶代表一套功法,那说明这功法肯定不止是炼气期使用,甚至之后在突破筑基后也能使用。 说他不好,这功法毕竟是给猴子练的,说明当初撰写功法的人也没有信心这功法能在人身上使用,这才借灵猴这种和人极像的灵长类动物做实验。再者,这白绢毁了一部分,当年写着功法和用着功法修炼的灵猴,最终境遇如何,实在另人难以揣摩。 写下这部功法的人,无疑是个天才,然而这功法能不能给人练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嘛~总归也就在炼气期,现在看这部功法在炼气期也就只有参考了五灵锻体诀,那吐纳的法诀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是总归不会太有危险……”方平山有些可惜的看着手里的白绢判断道。 方平山内心的波澜,招娣等人均是不知道。日子就在招娣日复一日,勤修苦练中度过了。 半个月后,方平山让招娣开启了第三个人偶图。而这时的招娣,已经是炼气期四重了。 随着猛虎拳法、展鹤腿法的修炼,招娣能明显体会到身体的变化。不仅走路变快了,也有力气了。这时的招娣才明白,就算自己只是个炼气期,同凡人也是天差地别了。 可惜,只能修炼到炼气大圆满,无法筑基。如果能再进一步,招娣也想能像那些修士一样,踏着飞剑飞来飞去。 不过,现下不是感叹的时候,境界提升到了四重,这剑池的工作就可以开始了。 之前傅青叶登记的时候,凡是已经入册的灵器,都用不会溶于水的赤红砂在灵器的手柄处做了标记,招娣沿用了傅青叶的法子,每日从清晨醒来,先打一遍猛虎拳法和展鹤腿法,配合上柔体术。然后吃了早饭,就开始一日的工作了。 “剑身长两尺三寸,右侧有豁口,剑柄处刻有云山剑的字样……今天已经登记了三百九十把灵器了……看样子很快就能把那些积压下的无主灵器都登记完了。”招娣站在剑池里拿着账册和笔看着自己做的标记道。 登记完在水里的灵器基本信息,再通过特殊的法诀抽取其中残留的灵气封存在挂在腰间的小瓶子里,回到屋子里便盘腿在法阵中坐好。 “云山剑……李雪云,袖山刺……庞梓期,这两个人的命灯三百年前就灭了……方修士到底多长时间没干活了啊。”招娣一边登记,嘴里面也不忘吐槽方平山。 经过一个半月的相处,招娣也摸清了方平山的脾气,虽然表面上凶狠的要命,但是其实内里是个很玩世不恭的人。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有好处也有不好处。 好的是他不会以境界压人,不会歧视低级修士,也不会把凡人看做没有价值的草芥。 当然不好的地方也很明显,这人极其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做同僚简直就是灾难。 “打扰一下,请问有人么?我是来送灵器的。” 方平山屋外有人在喊话,招娣笔一停,知道这是方平山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倘若他在,那人刚进了剑池的周边,他就会感应到。 “方修士不在,我负责灵器登记,你随我来吧。”招娣走了出去,引着送灵器的弟子进了自己屋内,拿出账册说道。 送灵器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看着不过十五岁,眼睛红红的,手里抱着三把武器,看样子是哭过。 “三位陨落的师兄师姐是云雾峰的白飞龙、徐善、葛美玲道友,这是他们的本命法宝。” 女孩儿说一个,招娣便记一个,登记完做好标记便带着那女孩儿到了剑池边。 “将三把武器直接投入这剑池就行……”招娣指了指剑池说道。 女孩儿抬脸看了眼剑池,然后小声说道:“他们死的很惨,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我能在这剑池选一处地方安置这些武器么?” 招娣看了看女孩儿红彤彤的眼眶,心里也不住同情她。 “可以,我看那边靠着小树林就不错,不如你将灵器投到那边的剑池吧……”招娣抬手一指建议道。 女孩儿点了点头,然而投入的地点和招娣推荐的完全是两个地方。是一处照不见光的树荫下。因为那地方偏僻的很,武器也很少。如果按照凡人选墓地的看法来讲,倒是个清净地。 女孩仔细的将三把武器插好后,认真的和招娣道了谢便离开了。招娣又看了眼水里的武器,见确实安放好了,便离开了。 16.魔宗来袭(一) 这还是招娣第一次亲自招待来送陨落修士本命法宝的修士,往日都是方平山出来接待,说是接待也就是从对方手里拿到武器,然后反手扔进池子里…… 因为这种态度,方平山没少被其他峰的修士投诉。不过因为是三长老关门弟子,就算是有异议,也被压下去了。 招娣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开始灵器的登记工作。 不一会儿,方平山从外面提溜着酒回来了,一进门就先停下了脚步。 “招娣,刚刚有人来过?” 招娣在屋子里听见方平山的问话,赶忙走出去。 “有一个女弟子来送灵器,我登记完把灵器放入剑池中,她就离开了。”招娣说罢拿出自己的账册指给方平山看。 方平山瞥了一眼,看向招娣道:“那三把灵器具体方向你还记得么?” 招娣点了点头,然后跑到哪个偏僻的树荫旁蹲下道:“就在这边……因为那女孩儿想要挑一个好地方沉入灵器,我还特意注意了一下……诶,怎么不见了?” 招娣话说了一半,一低头却发现之前自己见过的三把灵器消失了。 “你之前从灵器中提取的灵气确实是云雾峰的白文龙,徐善,葛美玲三人么?”方平山又问。 招娣点了点头,然后从屋内取出三个小瓶子。 “这是那三把灵器中抽取出来的灵气……”招娣将那三个瓶子递给跟着自己进了屋子的方平山。 方平山从三个瓶子中取出灵气,然后发动屋内的法阵。 “确实是这三人……” 方平山皱着眉,将法阵关闭,低头思考片刻后道:“我回趟天衍宗,你呆在剑池别乱跑。” 说完,方平山御剑离开了。 独留下招娣困扰的看着剑池内嘀咕道:“难道是我记错了……我分明记得那三把武器就插在那柄破损的黑色长剑旁边,怎么现在就只剩下那柄长剑,不见那三把灵器呢?” 招娣说着又下了水,俯下身在池水底慢慢摸索,但是仍然没有找到。 “奇怪……方修士又去天衍宗,说明此事不寻常,恐怕是有什么变故。”招娣看着长剑附近道。 “说起来,这柄黑色长剑好像还没有登记过……感觉像是在这里很久了。剑柄上也没有标记。”招娣找灵器无果后,发现那树荫下被自己做标志物的黑色长剑好像还没登记过,她试着想将那长剑从池底拔起来,但是哪怕使了吃奶的劲儿也只能让它稍微向上一点儿。 “这黑剑怕是要等我境界再高一些才能拔出来,到时候再给你正名吧!”招娣望着那孤零零伫立在池底的黑色长剑笑道。 这边招娣找灵器无果,那边方平山去了天衍宗,直奔云雾峰。 天衍宗总共包含七个峰,分别是邵安峰、靖清峰、怀虚峰、尧月峰、云雾峰、子竹峰和静思峰。 七座山峰,邵安峰位于天衍宗最中心的地带,其余六峰错落在邵安峰周围。 邵安峰是天衍宗的主峰,这边除了长老和掌门以及其弟子居住外,还有一些天衍宗请来的客卿居住。 邵安峰虽是主峰,但是这七峰中最高的却不是它,而是云雾峰。同时它也是七峰中最神秘的存在,它主要负责的是暗卫和收集情报工作。最重要的是云雾峰的峰主也是七位峰主里唯一的一位长老。 天衍宗大长老,贺淳。 如果说邵安峰是天衍峰的脑,那云雾峰就是天衍宗的眼睛和影子。 所以,当方平山知道那失踪的三把灵器的弟子是云雾峰的人,顿时就感到不妙。因为云雾峰的特殊职能,云雾峰的弟子信息是绝对保密的,就算是用法阵也绝对不能查找出来……那招娣和自己是如何用灵气查到云雾峰弟子的信息呢?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云雾峰出现了问题,有人将云雾峰弟子的信息同法阵关联起来了;二是那三个人的身份有问题! 无论是哪种,都足以危害云雾峰以及整个天衍宗的安全。 方平山驾驭飞剑到了云雾峰,刚到云雾峰周围,就被一伙穿着黑色劲装,头戴花脸面具的人围了起来。 “方平山?你不好好看管剑池,跑这儿来干嘛?” 围着方平山的一圈人中间,一人单独飞了出来。话一开口,方平山就笑骂道:“卢慈,你小子怎么被安排看大门了?你师父终于觉得你太蠢放弃你了?” “少跟小爷我套关系,快说是什么事儿?我们也是很忙的……” 方平山闻言顿了顿,看了眼身边那些围着自己的修士。 卢慈像是感觉到方平山的谨慎,他挥了挥手,让周围的弟子退下,这才靠近方平山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今日有一个弟子送来了云雾峰弟子的灵器,现在那三把灵器找不到了……” “怎么会?云雾峰弟子就算陨落,也绝不会让自己的灵器运到剑池去……不对,你怎么知道是云雾峰的弟子?剑池的法阵里关联的信息没有云雾峰弟子吧?”卢慈惊讶道。 “就在今天,有个小女修抱着名叫白文龙、徐善、葛美玲三位同门的灵器来到剑池,当时我不在,负责接待是一个刚上手的书吏,没发现其中的问题。不过我回去的时候,感到剑池中有一种特殊的灵气,你也知道我这人对陌生灵气比较敏感,所以多嘴问了一句,这才发现问题。”方平山将事情的经过仔细道明。 就见听了此言的卢慈也语气凝重道:“那真要是如此,那当时负责将那三人灵器送往剑池的人恐怕也有问题,这样我这边先查一查你说的这三人,你同我来。” 卢慈说着带着方平山进了云雾峰。 云雾峰上云雾缭绕,十尺之外就看不到东西了。方平山怕走丢紧紧跟着卢慈,一边走嘴上也不停的叨叨:“要说你们这云雾峰本来雾已经够大了……还专门又装了迷雾法障和各种幻阵,要是你们出了事儿,我们都没法来救。” “少说两句吧,就是因为这样,这云雾峰才是整个天衍宗最安全的地方。你们都进不了,敌人就更进不来了……小心!前面有块地砖记得躲一下。” 方平山小心谨慎的跟着卢慈慢慢躲过多个陷阱。这云雾峰的各种陷阱障碍每隔一个时辰便会自动更换位置,如果不是云雾峰的高级弟子,这地方进来就是送死,即使是方平山这样的高阶修士也不能说自己能全身而退。 卢慈带着方平山,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云雾峰负责放弟子命灯的地方,卢慈和管事说明了来意,管事根据方平山报的姓名找到了那三人的命灯。 “看来确实是死了,根据管事的说法这三人在三个月前人就没了……命灯灭,这三人便进不了云雾峰。”卢慈说道。 “那要是不是那三人有问题,那就是有人将云雾峰的弟子资料同宗门内的法阵关联在一起了……”方平山推断道。 卢慈摇了摇头道:“这还是要看看宗门其他同剑池里的法阵同源的法阵有没有问题才能判断,剑池内的法阵特殊,同各峰存放命灯的地方互通信息,也许只有陨落的弟子才会出现在法阵中,这恐怕是当时构建法阵之初就存在问题了。” 方平山一想也有这个可能然后他点了点头道:“那我去其他峰看看,如果你这边有那三人灵器的信息,麻烦通知我一声。” 卢慈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 另一边,招娣终于完成一天的工作,开始练习新的锻体诀套路。 第三个开放的套路是环蟒式,修炼的是柔韧性和腰腹力量。招娣在功法的引导下,在一棵树上把自己缠了上去,即使已经有了柔体术的基础,但是在练习这个套路的时候,还是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那个……” 招娣正练着环蟒式,就听见之前来送灵器的小女孩的声音。她用尽力气向后看去,果然看到自己缠着的这颗树下,那个小女修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咳咳,有什么事儿么?”招娣身上疼的要死,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小女修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然后支吾着开口道:“我听师门的前辈说,来这边送灵器最好报上自己的姓名,我之前忘了同你说了……” 招娣闻言一愣,自己好像从来没从方平山那里收到过来送灵器的弟子姓名。不过之前傅青叶的账册中偶尔也会记载来送灵器的弟子名字。招娣想到这里,大概能猜到,这是方平山平时懒得记,所以从来没有给自己过送灵器人的信息。 招娣心中吐槽了一遍方平山的不靠谱,然后懵吸一口气让自己专注到这件事上来,不要太关注身上的疼痛。 “啊~是么?那你现在告诉我也不迟。” “可是……你这样没问题么?”小女修指了指正缠在树上的招娣,面露疑惑的问道。 “没……没关系,我可以先记住,到时候记在账册上就行了。”招娣苦笑道。 小女修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我是尧月峰的弟子韩萌,师傅是飞云道君,前两年刚入门,有些地方不清楚,麻烦师姐了。” “不不不,不用叫我师姐,我不是天衍宗的。是剑池外聘的书吏。” “啊,抱歉我不太清楚,那……这位道友,我能去看一看那三把灵器么?”韩萌手上拿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有采的一些花草,她说着举起篮子道:“想要给那三位道友的灵器上芳一些花草。” 招娣听到这里开口道:“韩道友,你还记得你当时将灵器放到剑池的哪个地方了么?” “当然,我还在剑池边做了标记。”韩萌开口道。 17.魔宗来袭(二) 做了标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韩道友,能请你帮我找一下那三把灵器的位置么?”招娣说道。 韩萌点了点头,不过之后又面露难色:“我在灵器周围撒了夜莹草的种子,不过只能等晚上夜莹草才发光……现在我也无法确认位置。” 招娣闻言开口道:“没关系,韩道友你可以晚上再来,我这边现在你也看见了……下不来。” 韩萌看了眼缠在树上的招娣,小心翼翼的说:“你不疼么?” “嘛~炼体嘛!还好吧,习惯就好……”招娣慢慢适应了环蟒式,已经开始尝试着顺着引导自行练习环蟒式的套路了。 韩萌蹲在一边,抱着膝盖抬头看着招娣在树上不断游走,就像是一条栖息的蛇一样,他好奇的观察着招娣的姿势好奇的提问道:“你这锻体的套路我还没见过……” “就是普通的五灵锻体决里的环蟒式啦……”招娣笑道。 “环蟒式?”韩萌听到招娣的回答,再看看招娣的修炼姿势,勉强能看出来五灵锻体决的套路……不过同市面上常见的五灵锻体式,招娣练得锻体决明显是经过颠覆式的改造的。 “我今天也是第一天练环蟒式,没想到会上树……哈哈……”招娣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顿时有些欲哭无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赶快掌握要诀,自己完全掌握后,就能从被动的操控状态下来了。 招娣想到自己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自由活动,于是开口对韩萌说:“韩道友可以先回去,晚上来就行了,我这边现在下不来,无法招待你。” “啊?不用招待,我就自这里等着就就好,尧月峰来一次这边不容易,有那来回的功夫,还不如在这里等着,总归离傍晚没几个时辰了。”韩萌倒是好说话,摇了摇头,还是蹲在那里好奇的看着招娣挂在树上。 “也……行吧。” 招娣见劝不走韩萌,只能在对方的“观赏”下继续练习。 随着招娣环蟒式不断熟练,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等到太阳完全落下了招娣才从树下“游”下来。 “啊~今天废的时间好长啊。久等了韩师妹!”招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嘟囔道。 一下午的时间,韩萌就在招娣身边,有的时候招娣会和她搭几句话,所以今天的修行才会延误一段时间,不过招娣总算在这天衍宗交到朋友了。一下午从韩道友到韩师妹,二人友谊的进展可见一斑。 “不晚,现在时间刚好,你看哪儿!”韩萌一指剑池,招娣在池水里看见了一抹绿莹莹的颜色。 “走!我们去看看!”招娣率先走向那翻着绿光的位置。 韩萌看着招娣走到那绿色的光处,走进池水里,然后在绿光的上方探下身子去一摸。 “诶?真的有那三把灵器诶!”招娣借着屋子外挂的灯笼,勉强能辨认出灵器的样子,看起来和早上韩萌拿过来的相符,刚想开口让韩萌来看看,就发现韩萌站在原地,低着头,身上有一股让人心悸的力量环绕着…… “韩道友,你不过来把花环放到灵器旁边么?”招娣见韩萌一动不动,突然内心感到有一阵不安。 只见韩萌闷闷的说:“不必了,‘花’已经在它们身边了……” 韩萌话音刚落,那散发着绿光的夜莹草突然疯长,紧紧将招娣绑了起来。招娣震惊的看着这一切道:“为什么……” “薛道友抱歉……我本来准备了别人来做祭品的,可惜被那人跑了……” “祭品?”招娣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开始猛的挣扎。 韩萌看着招娣的动作面无表情道:“没用的,这灵草遇水后会变得异常坚韧,就算拿灵器也无法斩断,那三个可怜的云雾峰弟子就是因为被它缠上,才最后丢了性命。” “你到底是谁!”招娣大声道。 “我?我是尧月峰弟子韩萌啊。之前不是介绍过了么?啊……对了,我生前是这个身份。”韩萌低声说道。 “生前?那你现在难道是?”招娣一下子听到了关键点。 “你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韩萌慢慢走下池水,然后走到招娣面前。 招娣这才看清韩萌的脸,那是一张苍白到泛青的脸,嘴唇青紫,脖子上还有一些明显的勒痕。 韩萌用一只手勾起招娣的下巴道:“很难想象天衍宗的天才会喜欢你这种货色……练气四重?” 招娣被迫抬起头,只能垂下眼睛看她。 “想必今日你死了,那赵祈阁还会感激我呢……”韩萌说完轻轻往招娣领子里吹了口气,一股阴寒很快顺着衣领侵占了招娣的全身。让她忍不住一个哆嗦…… “我说……还不能杀她么?” 招娣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就听见后面出现一个男声。 “现在不杀她,是因为还没到弦月……要是你抓住方平山的话,哪用在这儿浪费时间,依靠方平山丹田的灵气储备足以发动整个阵法!还用的着拿一个炼气期的垃圾凑合……”韩萌发怒道。 那男子似乎也很无奈,他说道:“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起疑心啊。不过这书吏不是天衍宗的弟子,就算死了也不会引起天衍宗的注意,咱们无声无息的把事情做好,不更好么?” 韩萌冷哼了一声,松开招娣的下巴,抬头看了眼月亮,然后拉住绑着招娣的灵草,把她拖到剑池中央。 “马上要月弦了,准备……” “月弦怎么了?” 韩萌话音刚落,一个略带嘶哑的男声响起。 韩萌和招娣身后的神秘男子一同看向声源的地方,就见剑池的大门之上,站着一个身穿飞鹤大氅的少年,双手揣在宽大的袖子里,低头垂眸看着二人。 招娣见了赵祈阁心中一喜,然而另外两个好像还在状况之外。 “这矮子是谁?”韩萌皱着眉问道。 “……这就是赵祈阁啊,你刚刚不是还说到他了么?”那神秘男子无语的回道。 “我死的时候,赵祈阁还没进宗门呢,我哪认识……”韩萌还不忘反驳一句,然后又冷漠的说:“还没长开就要死了,真是可惜~” 然后紧接着人就窜了出去,先一步冲到赵祈阁面门处,抬手就是一爪子。 然而本应该被挠到的赵祈阁却原地消失了,到了韩萌的身后。 “你知道这个季节是什么花盛开的时候么?”赵祈阁说道。 “什么?”韩萌一脸懵的问道。 “是桃花……”赵祈阁轻叹道。 赵祈阁声音刚落,就见几人身边突然出现无数盛开的桃花树,花团锦簇,花瓣还泛着微微的粉色灵光。 砰—— 一瞬间,所有花瓣快速从树枝上飞落,狂风起,席卷着桃花瓣朝着韩萌和神秘男子涌去。很快将二人淹没。 花瓣来到招娣身边,轻柔的将她身上的灵蔓割开,招娣这时候才发现,这粉色的桃花竟然是一片片飞刃。 招娣获救,赵祈阁便飞到她身边。 赵祈阁打了韩萌和那神秘男子一个措手不及,但是那二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从桃花瓣中冲了出来,不过身上有些惨…… 韩萌整个脸被刮的没一块儿好肉,脸都如此,身上更是不能看,东缺一块,骨头上就剩了些沫儿;神秘男倒是完整些,此时正肉疼的看着自己手指上带着的三个戒指。 “不过是个元婴初期小崽子……”韩萌看着赵祈阁咬牙切齿的说道。 神秘男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三枚戒指道:“我那带了七百年的防御戒指啊,很贵的,当时的工艺现在都找不到了,可惜……” “抠门货,那桃花刃把退路都挡住了,你有什么办法么?”韩萌瞥了神秘男一眼问道。 神秘男将碎掉灵珠的戒指一个个取走扔掉,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这还用说么?杀了他什么都解决了。” 神秘男说完,就化成了一滩影子,快速朝四周散开。很快就连招娣和赵祈阁脚下的土地也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韩萌见此一笑,看着赵祈阁冲了过来,嘴上还吵道:“抠门货,你可把他们控制住了!” 赵祈阁闻言扭头看着招娣问道:“你知道修阴影的修士都有什么问题么?” 招娣不知道赵祈阁在这危急关头为什么要问自己问题,此时慌张的只会摇头。 “那就是他们神魂不稳啊……” 赵祈阁抬起一脚朝着地下的黑影一踩,同时身上泛起蓝色的光芒,只听地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惨叫,那神秘男一下子又变换成人型,虚弱的搭住韩萌的胳膊道:“走……他不是元婴初期……” 这让已经冲了一半的韩萌很是尴尬,她看着虚弱的神秘男问道:“怎么了?” “这家伙是出窍初期!”神秘男说完影子裹挟住韩萌消失在原地,赵祈阁看见一道黑影急速穿过了外围的桃花结界后,猛地缩小了一圈,这是那神秘男受到重伤的体现。 “不追么?”招娣站在赵祈阁身后问道。 “不追,外面有人等着他们……我留在这里保护你。”赵祈阁皱着眉抬头看向招娣。 女子果然前期个子长的比较快……赵祈阁心里不爽道。 “你收到那只灵纸鹤就来了?”招娣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赵祈阁闻言点了点头道:“嗯。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不是我发现不对劲的,是方修士回来的时候,我看他愁眉不展,怕是出了大事,于是就给你发了灵纸鹤。”招娣解释道。 赵祈阁看着招娣道:“两个月不见……你倒是谨慎了不少。但是还是太草率了,万一我没来呢?你要自己去接触那个女修么?” 招娣听到赵祈阁对自己的评论,有些委屈道:“我也没想到她后来会来,我只是觉得方修士走了很长时间都没回来,他离开时跟我说不让我出剑池范围,说明他不会离开太长时间的。” “仅凭一句话,你就确定他出问题了?况且这还没过一天,时间也不算长……”赵祈阁问道。 招娣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方修士除了出远门,其他时候如果住在剑池,绝对不会一天内离开超过三个时辰!我有计算过的,虽然他出去的次数多,但是每次都不会超过三个时辰。” “仅仅因为这个?”赵祈阁问道。 “修真界很危险,处处暗藏杀机,任何不正常都要小心。我和婆婆能力低,更要仔细斟酌。”招娣说完 “好吧,你日后觉得有危险大可联系我。”赵祈阁猜测招娣可能是因为之前幻月宗的苏小棠差点把她害死,所以才这么处处提防。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更是坚定了自己要保护好招娣的决心。 “谢谢……正好有件事想麻烦你……”招娣感激的看着赵祈阁说道。 …… 剑池内安静的只剩二人的话语声,剑池外却热闹的很。 只见以剑池为圆心,方圆千里以内的所有树全部都开了粉色的桃花,就连终年积雪的静思峰上的树都盛开了桃花。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听怀虚峰那边的同门说是有疑似魔宗的人潜入了!” “魔宗潜入怎么会开花?” “诶?不知道……” 云雾峰上,孟玄离拿起折扇轻轻一抖,几个符箓快速成型后,法术发动将周围的敌人全部斩杀。 “能让仙人掌开桃花,师弟你可真行……”孟玄离看着回廊边种的仙人掌吐槽道。 【师兄,那魔宗袭击剑池的二人已经顺着乾区跑了,那边我派了俞师侄,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麻烦你去支应一下。】 “我这儿刚把云雾峰的敌人清缴了……话说你缺打手自己收几个徒弟,整天借陈师兄的徒弟,他前几日才跟我抱怨过,说是你再支使俞燎远,他就要问你收佣金了!现在俞师侄不够用了,开始用你师兄我了?有这时间你支使我,不如亲自自己去抓不正好?”孟玄离飞快的摇了摇扇子传音道。 【我现在正忙……走不开。招娣这边需要我……】 “她怎么了,对了她现在是剑池的管事,哎……算了你在那边吧,我去追那两人。”孟玄离说完,几个起落离开了云雾峰。 剑池旁的空地上,赵祈阁和招娣坐着小板凳面对而坐。 “怎么了?看你一直在发呆……”招娣问道。 “没什么,孟师兄与我传音,已经没事了,我们继续叠吧!”说完,赵祈阁把手里的纸鹤最后一步折好,丢到一边的箩筐里。 18.魔宗来袭(三) 赵祈阁折完手里最后一个纸鹤,放进旁边的篓子里。 “你要这么多灵纸鹤做什么?”赵祈阁问道。 “怕不够用啊……”招娣将篓子里的灵纸鹤放进随身带着的布囊里仔细装好。 赵祈阁摇了摇头道:“等你日后步入炼气八层,这灵纸鹤就没什么用了,那时候就能用灵信了。” 招娣看着布囊苦笑道:“以我的资质,不知道何时才能到炼气八层呢,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赵祈阁从袖中乾坤中取出一枚八卦镜递给招娣。 “这八卦镜是我炼制的法宝,里面放着三道符箓可以抵抗出窍期以下修士的攻击三次,我还在里面放了九转还生法印,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它就能把你救回来。” 赵祈阁看着招娣,短短两个月的修真界生活,让这个曾经有些出莽的姑娘变得谨小慎微,她这样下去真的能开心的生活下去么?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 赵祈阁本想再劝招娣,却被招娣打断了。赵祈阁一时无言,招娣却开口了。 “相……赵尊者,我若有退却之心,定会跟你说的。我觉得修炼也挺好的啊,以前我没修炼过所以对修真没有什么体会,但是我后来开始修炼后,却发现修真后的好处真的很多……比如说身体变好了,耐力也变大了,甚至皮肤都比以前更好了……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你总是想让我放弃上天给我的修炼路途呢?就算我只能活到一百多岁,但是……那比起普通凡人也要好很多啊。有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熟稔的人……”招娣说到这里便不说下去了。 赵祈阁听到招娣的最后一句话,却心头一窒。 他深吸一口气,坐在原地不语良久。 【赵祈阁,我真的好后悔……你看看那些同我一般年纪的人,现在还一头乌发,我却只能以这老态来见你,我看见你身边那些漂亮年轻的弟子,却不敢也不想来见你了。……婆婆也不在了……我徒有百年的寿命,却只能呆在这天衍宗守着书阁。现在想来我还不如当时便不修炼,回到柳巷村去……】 赵祈阁的记忆像是一汪被惊起的湖水,掀起层层波澜,混淆了现实和秘境记忆。 他记起女子容貌不在,一头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洒在床上,干瘪的手拉着自己,和自己说若有来世,不愿意再去修炼了。 赵祈阁忘记了是哪一轮回,只记得曾经他也想给招娣幸福,他给了招娣所有能给的幸福和尊严,甚至结契成为道侣,可到最后即使自己在她身边,对于招娣而言依旧是孤独的死去…… 无数个轮回,告诉赵祈阁,招娣只有在凡间生活的时候,才是最自在,最幸福的。 赵祈阁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招娣,他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也没说出口。 “你开心就好……” 在最后,单单以一句话了结,然后离开了剑池。 招娣感觉到了赵祈阁的不对劲,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刚刚步入修真之路的薛招娣还不明白,这条看似光明的道路的前途是怎样的光景。 另一边,韩萌和神秘男遇到了来拦截他们的俞燎远和孟玄离。 孟玄离坐在一处岩石上,手里拿着折扇缓缓的扇着风,一派风流公子的做派。而俞燎远见到韩萌和神秘男就紧张的多,身边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套了不少防御和被动反击的符箓。远远看上去像是个发光的圆柱。 “为什么咱们明明避着那发光体走了,怎么还是遇上了?”韩萌扶着神秘男看着在他们之前的俞燎远和孟玄离抱怨道。 “这天衍宗最擅长的就是这些算计人的法阵符箓之流,今日看来是要有一番苦战了!一会儿开战,我尽力困住他们,你……找准机会逃跑吧。”神秘男刚刚被赵祈阁一脚踩得差点神魂分离,又带着韩萌冲过了桃花刃组成的屏障。现下早已人尽灯枯了。 神秘男的一番话,让韩萌有些过意不去,她咬了咬牙道:“抠门货,咱们虽是第一次合作,但是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韩萌说完放下神秘男,然后掏出一个小药瓶,取出一颗红色的丹药吞下。 “这是……晋元丹?有这东西你怎么不早用……”神秘男发现了韩萌吃下的丹药惊讶道。 “这晋元丹能短暂提升修士的境界,快速修复身体,保命用的……我也就一颗……况且这东西副作用太大,之前用了,现在就只能等死了。我当前的境界是元婴大圆满,吃了晋元丹能发挥出出窍中期的实力,但是之后怕是要掉修为了……”韩萌说到这里也一阵肉疼。 神秘男眼珠儿一转,计上心头说道:“那咱们有一搏的机会,不过我现在实在负伤太重,到时候就靠你了。” 二人一合计,便由神秘男先进行攻击,缠住俞燎远;而韩萌后手,攻击孟玄离。 神秘男化为影子,从边路慢慢靠近俞燎远和孟玄离的影子后,慢慢融入他们的影子。 就在这时,韩萌突然跳出,一双肉掌猛地朝孟、俞二人拍出。 俞燎远的防御符箓起了作用,但是却损毁了三个,人直接被拍到身后的大树上。 他吐了口血道:“怎么实力如此强劲?赵师叔说那修尸诡术的和我同阶,另一个已经被他打成重伤,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力……” 俞燎远的话落入孟玄离耳里,孟玄离嗤笑一声道:“要不然让我来呢……俞师侄你还嫩呢~” 说完,一旋折扇,扇面上的画突然一变,山水画变成两个样貌奇特的怪兽。 “拟兽·云尾玄若。”孟玄离以折扇微微遮住嘴鼻,只留下一双眼睛看着韩萌,就见那折扇上的奇特怪兽竟然慢慢从折扇上跨了出来。 先出来的是一个一身麟甲的持刀狮面人,它的尾巴很长也很巨大,尾巴的末尾是个长着兔耳朵的精怪模样的女孩儿。 一旁刚和孟玄离打个交锋的韩萌,这才发现那扇子里的两个怪兽,其实是一个。两只怪兽共享一个身体。 “玄若,这人的心跳很快,怕是吃了什么秘药。一般这种秘药药效时间不会很长,一个字——拖。”在蛇尾的女孩儿抖了抖耳朵说道。 名叫玄若的便是那狮首人身的怪物,一身麟甲爪子锋利,但是却用刀。 “你觉得我能在她药效过去前打败她么?”玄若有些赌气的说道。 “你没看见主人已经准备第二幅画了么,摆明了你打不过,咱们保护好主人就行了。”兔耳女孩儿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玄若有些不高兴的抖了抖身上的鬃毛,然后握住刀呈防御姿势面对韩萌。 “你们两个这样旁若无人的真的好么?就不怕我跑了?”韩萌说着真就向后退了退,但是紧接着她就发现周围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紫色的雾。 云尾说道:“没用的,我已经把周围的退路都封死了。想要逃跑,你要击败我们才行!” 韩萌挑了挑眉,然后朝着那兔耳女孩儿扑过去,一双肉掌拍出,却被玄若拦下,硬吃了一掌。巨大的掌风将二兽推后一步,玄若向后看了一眼,扔下了手中的长刀:“守缺式。” 只见它的身体上的麟甲上隐隐出现金色的符箓,覆盖了玄若的前胸和手臂拳头。 韩萌见刚刚自己用了三分力,却让这两个怪物只是向后退了一步,顿时不敢小瞧他们。这两怪兽应当是孟玄离用特殊的制法,由书画一道结合通天符箓合成的灵兽画物。虽然这两个怪兽是以似妖似人的形象出现,但是本质却还是符箓。 让符箓法术以有灵智的拟兽形态出现,这孟玄离的道行可见一斑。 “不过……我曾经也是天衍宗的弟子啊,这符箓虽然厉害,但是也不是毫无破绽。”韩萌说着拿出两枚种子,植入地下。 就见那两个种子迅速成长,微微散发着绿色的荧光。 若是招娣在这里,定然能认出来,这便是夜莹草。 玄若很快被快速生长的夜莹草绑住,它有些蛮横的想要将夜莹草撑断,但是却发现夜莹草越来越紧。 “云尾这是什么法器?”玄若吃惊道。 “看着不像是法器,倒像是夜莹草。夜莹草喜水,在水源充足的地方生长,就会生出非常强劲的枝蔓,就算是灵器也无法割断。别挣扎了,这藤蔓越挣扎绑的越紧。”云尾看着那发着淡淡绿光的夜莹草说道。 “可是咱们这附近没有水源,怎么会有如此韧劲的夜莹草?”玄若还是不解。 “因为咱们诞生的媒介是保存在主人折扇里的灵墨……本身我们自己就是由水构成的。”云尾说完这话,看了眼身后的孟玄离,然后回头看向韩萌。 “那怎么办?”玄若丧气的说道。 “我没有实体,我去拖住她,你挡在主人身前,保护好他。”云尾说完砰——的一声从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韩萌见状挑了挑眉道:“这次变成伏击了么?” 没有人回应她,韩萌皱着眉来回更换角度,仍旧没有任何发现,她一咬牙干脆朝着孟玄离的位置冲了过去。 “既然你不出来,我就逼你出来!” 玄若见她攻了过来,马上拦在孟玄离身前。 “就凭你?”韩萌五指呈爪状,掏向玄若的胸口,就在这时云尾出现在她身后,拿起手中的三角叉直直的刺入韩萌的背后。 那三角叉尖端有倒刺,刺入后卷起了韩萌的暗红色血肉,但是她反倒是笑了。 “对于我这种修炼尸诡术的修士,你这点儿小伤根本不能阻碍我!”韩萌说着头和双臂直接翻转180度,咧着嘴双手困住云尾的双臂。 “抓住你了!” 19.魔宗来袭(四) 韩萌这样子吓了云尾一跳,云尾想要再次发动符箓消失,却发现自己无法烟雾化了。 韩萌见云尾疯狂挣扎,张口大笑道:“跑不掉了吧……那就留下吧!” 说着她双臂暴起,肌肉涨开拧着云尾的双臂,生生将云尾从中间撕开,云尾发出惨叫,化为一滩墨水溅了韩萌一身。 “嘿……想拖时间?就凭你们这些杂碎?” 韩萌重新将头和双臂扭回来,看着玄若惊吓的样子,冷笑道:“好了,现在就剩下你了。” 然后,一手抓住玄若身上的一片麟甲,猛地一扯,就见大股大股的墨汁从玄若的伤口中涌出。 “嘶……”玄若疼的忍不住哼了一声,这更惹得韩萌戾气暴起,她五指再次成爪,不过这一次汇集了非常多的灵力在手上,猛地向玄若的胸口掏去。之后穿透了玄若的胸腔,手里拿着一团黑墨形成的心脏。 “明明是个假的,还搞的这么精细……”韩萌说着把手里的“心脏”捏爆,玄若彻底化为一滩墨水。 “好大的戾气啊~你之前说你是天衍宗的修士,为何要改修尸诡诀做那不生不死的人呢?”一直没有开口的孟玄离终于说话了,不过声音瓮声瓮气的。 韩萌转过身来看他,只见孟玄离那把折扇终于从脸前放下去了,而他的脸上却是一张黑白阴阳脸的笑脸面具。 “你这又是什么术?”韩萌没有回他的话,问道。 带着阴阳笑脸面具的孟玄离摇着折扇,只不过之前画着图画的折扇现在只剩下一个空纸扇了。 “这是什么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死了~”孟玄离前一句话还是正常的声音,到了后面却逐渐变成了空灵的儿童音。 韩萌感觉到微微寒颤,她望着孟玄离脸上带着的笑脸面具,心中生出几分退却。 只见孟玄离合住折扇,又猛地打开,折扇上出现两个字:判官。 “一笔定胜负,你抽到一个好签,免受折磨……”孟玄离看见折扇上的字,抬起一只手,只见手指间出现灵墨慢慢凝结成一根判官笔,孟玄离拿起笔轻轻朝着韩萌的方向一划。 无数灵魔汇聚到韩萌身边,然后形成两个面露獠牙的鬼面金刚,一金刚手持长链将韩萌捆住,另一个金刚腹部出现巨大的墨色漩涡,不断收取这周围的物品。 韩萌想逃,却发现自己被定在了原地,另一个鬼面金刚腹部出现巨大的吸引力,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吸入那鬼面金刚的腹中。 “抠门货你还不出来!”韩萌无法只能求助于神秘男。 孟玄离手中折扇一停道:“还有一个?” “孟师叔……这女修说还有一个帮手,但是我找遍了附近,都没有发现踪影。”俞燎远一手捂着腹部,嘴角还留着血,刚刚韩萌打飞他的那一掌是出窍期修士的一击,俞燎远断了好几根肋骨,肉体负伤惨重。 孟玄离话音刚落,刚刚被击飞出去的俞燎远走到他身后。 “我也没察觉还有别人的气息,不过只要我们抓住一个,就能知道他们此次潜入天衍宗的目的。”孟玄离皱着眉,就连那笑脸面具此时也哭丧着个脸。 “抓?……意思是孟师叔这么做是为了活捉那女修?”俞燎远问道。 “当然,要不然何必用这么复杂的术。”孟玄离见韩萌的身体已经被全部吸纳进鬼面金刚里,手上折扇猛地合住说道:“走吧回去找师尊复命!” 孟玄离说完,便先一步远去,他没有看到身后的俞燎远身上一个黑色的影子浮现在他身后,看着他远离了才低声道:“看来还得回一趟天衍宗。” 这黑影便是刚刚隐匿起来的神秘男,他重新化成影子完全融入俞燎远的影子中,只见‘俞燎远’拍了拍自己的道袍上的土。 “不能让那个丫头片子把宗主的计划说出去……” ‘俞燎远’看着远处的天衍宗,眼神阴霾暗含狠厉。 “必要时候只能请韩萌永远闭上嘴了。” …… 另一边,孟玄离回到了天衍宗,向师尊复命。复命的地方便是邵安峰天衍宗主殿——庆阳殿。 “怎么样人抓回来了?”孟玄离刚落地,独孤敖就着急的往前走了一步问道。 旁边的曦月见他眉眼处的愁色,心中也有些心疼,站在他身边道:“别急,让玄离先说……” “回禀掌门、诸位长老、峰主…弟子抓住了魔宗一个魔宗弟子,不过可能另一个让他跑了……”孟玄离道。 “那两个潜入的魔宗弟子中有一个人的能力十分特殊,是修炼人影的魔修,不好抓……”曦月闻言替孟玄离解释道。 大长老阖着的双眼,此时慢慢睁开道:“是我平时对云雾峰内事务管理疏忽,这才导致此次云雾峰损伤大半……我愧对天衍宗上下的信任!” “大师兄,你……”独孤敖想要劝解什么,却被曦月尊者拉住了,她摇了摇头暗示独孤敖不要再说了。 大长老继续说道:“这怪不得孟师侄,就连我都没发觉卢慈早已死亡,歹人以他的面貌在云雾峰活动,还将留在云雾峰的弟子杀死用尸傀术控制,这才导致三师弟你的长徒方平山遇险,我罪无可恕,愿卸除云雾峰峰主一职,辞去大长老职位。” 大长老话一出,其余长老和峰主齐齐阻拦。 “大师兄,这云雾峰自师傅在时便是你搭理,这天衍宗上下除了你,谁统领云雾峰恐怕都不能让云雾峰的弟子心服。” 说话的是六长老徐兰心,也是长老中唯一的女修士。 “还请大长老三思,这云雾峰同其他峰职能不同,最为重要和特殊,如此重要的位置恐怕我等均无法胜任;况且云雾峰的事情,我们其余各峰都有责任,要真的找出导致这次魔宗侵袭的主要责任人,恐怕在场的各位都无法逃离!” 这次说话的是徐秋白的儿子,管理着静思峰的徐战阳。 掌门此时也出来道:“自我入门以来就知道大师叔心系天衍宗上下,这大长老卸任一事,切不可再提,这是要寒了天衍宗弟子的心啊……不过大长老年事已高,不应该被诸多琐碎事烦扰,这次魔宗弟子入侵,也是因为适逢大长老您闭关修炼。依我看,倒不如在天衍宗各个弟子中挑选出一位做代理云雾峰峰主,大家意向如何?” 在场的各个长老,峰主面面相窥,大多没有什么意见,掌门说的有理有据,而且这一手即算是惩罚了大长老,也保留了大长老的面子,同大长老一脉的峰主、长老均是承情。 不过也有不服气的。 “哼,那你说谁来做这云雾峰的代理峰主啊?寻岩?”徐秋白听完掌门刚刚的建议,便在掌门和独孤敖之间瞥了一眼,面露不屑道。 “依我看现在大多数高级弟子均有在宗内担任重要职务,反倒是刚刚出关的三长老徒儿赵祈阁还没有入峰,不如此次便任命赵祈阁做这云雾峰的代理峰主吧……赵师侄做事稳妥,处处周到,就连大长老也曾同我夸过,有大长老在一旁提点,想必赵师侄能将云雾峰管理好!”掌门回答道。 “那赵祈阁不过元婴初期,如何能胜任峰主之位,哪怕是代理峰主,恐怕也不行吧……”徐秋白继续道。 这下轮到独孤敖开口了。 “五师弟你不知,自祈阁从晨星天地中出来,从来不敢懈怠,如今已是出窍初期修士了……” 徐秋白和其他峰峰主、长老都惊呆了,徐秋白更是觉得独孤敖在扯淡。 “两个月?从元婴期到出窍期?独孤敖你怕不是脑子瓦塌掉了!” “是与不是,叫祈阁来不就知道了?”曦月尊者此时说道。 曦月此话一出,周围的各峰峰主和长老终于绷不住了,他们觉得曦月敢说这话,说明那赵祈阁步入出窍期已经是板上钉钉子了,一时间各个长老与峰主之间,灵信不断,表面上风轻云淡,内里早已被赵祈阁的修为震呆了。 掌门派人请来赵祈阁,赵祈阁一进门就发现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徐秋白震惊的看着赵祈阁,他发现赵祈阁身上的‘势’已经变了,心中顿感不妙。 “我们都知道,出窍期同元婴期修士最大的不同,就是在‘神’的修炼上,出窍期修士可以使神魂离体,真正脱离身体的束缚,成为不灭不朽的‘假仙’。如果赵师弟能用神魂之姿发动符箓,便能确认他是出窍期修士了。”徐战阳发觉了不说话的父亲,就替徐秋白补足了判定条件。 赵祈阁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这些长老、峰主怎么知道自己是出窍期修士了,明明自己用了能屏蔽窥探的法术,按理来说他们现在应该只能看出自己是元婴期才对…… “祈阁,开始吧……”独孤敖说道。 赵祈阁这时才知道原来是师傅透露的,看来这次魔尊来袭后,天衍宗上层管理层要发生变动,而且很有可能和自己有关。 赵祈阁阖上双眼,就见他的灵体慢慢从身体中走出来,身体失去灵智,神魂一离体,便要倒下去。赵祈阁的神魂一把将身体抱住,然后放好。 徐秋白见赵祈阁能用神魂之体抱住自己的身体,眉毛跳了跳。 紧接着赵祈阁站直了身体,就见身体四周一瞬间出现了八十一道符箓。 “星陨流石、流光囚影、千手菩提、海晏河清……全部都是天级以上的符箓,而且不仅仅是木系符箓,还包括了很多其他系的符箓……”尧月峰峰主看着那些符箓判断道。 符箓全部亮起,说明赵祈阁身边的这些符箓都可以正常施展,最关键的是如此大量的符箓能一瞬间全部出现,说明赵祈阁在符箓一道上有着极佳的悟性,就算是被称为符箓天才的张玉熙,也望尘莫及。 掌门看着赵祈阁也暗自点头,这让赵祈阁皱了皱眉,他看向其他人脸上的惊叹,内心却无一点儿点儿成就感。 他在晨星天地里太久了,可以说自己所有的修炼和对符箓的认识都是晨星天地教给自己的。甚至很多超越禁制的符箓也包括在其中,很多符箓连师尊可能都没见过……晨星天地是从开宗祖师虚衍道人的本命法宝为根基创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赵祈阁学习到的符箓,是完完全全师从虚衍道人的通天符箓真传。他对符箓的认知和运用,甚至可以说远超在场的很多长老。 不过,很多东西如果说出来,反倒是灾难,若人人都去晨星天地,却不是所有人都像赵祈阁一样幸运,能从晨星天地中活着走出来……赵祈阁能在那么小的年龄进入晨星天地呆了十年之久,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这本身才是最大的奇迹。 “看来各位峰主、长老都无异议了吧?”掌门环绕四周,见没有人反对,这才毕恭毕敬的向大长老一拜。 “大长老,您看呢?” 大长老赞赏的看着赵祈阁道:“就依照掌门的意见,任命赵祈阁为云雾峰代理峰主吧……我定会仔细教导,不让明珠蒙尘!” 很快,赵祈阁担任云雾峰代理峰主的消息就通过邵安峰传递到各个峰。 而在剑池,顶着新任代理峰主夫人名头的招娣,也见到了失踪的方平山。 只不过是被人抬着送回剑池的。 “方修士这是怎么了?” 送方平山回来的是俞燎远,他听到招娣的问话回道:“身上中了能直接接触神魂武器的攻击,昏迷不醒了。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无大碍了。” 和俞燎远一起将方平山带回来的还有天衍宗内负责医疗的尧月峰弟子,他从袖中乾坤中取出一个小包递给招娣。 “这是方修士还清醒的时候要求送到你手上的。” 招娣打开布包一看,原来是记载着人偶图的白绢。 “谢谢。”招娣向尧月峰的修士道了谢,抬头问俞燎远。 “方修士还有多长时间才会醒来?” 俞燎远摇了摇头道:“虽然神魂损伤和身体上的创伤都修复了,但是恢复还得看造化。这神魂最是神秘,就算能医治也不敢打包票完全没问题。” “这样……那这剑池日后可怎么办……”招娣担忧的看了看方修士苍白的脸问道。 俞燎远靠近招娣道:“尊主夫人您放心……宗门另外派了任务给您!” 招娣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好不容易熟悉了剑池的工作任务了,又要重新开始了!” 俞燎远也状似苦恼道:“诶,不止是您这里,就连其他峰的工作也收到这次魔宗入侵后的影响,增加了许多原来不曾有的工作。我们这两天也苦恼着呢……啊,对了,今天我便送你去新的工作地点吧!” 招娣感激的向俞燎远道了谢,将尧月宗弟子和俞燎远送走后,脸上显出狐疑的表情。 她拿出灵纸鹤给赵祈阁发了消息:俞道友说宗门另外给我安排了工作可是真的?我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放出灵鹤不久,赵祈阁回复了:是真的,你别太紧张,已经没事了…… 招娣皱着眉头,看着赵祈阁的回复,心里却有一丝丝不安。 20.魔宗来袭(终章) 赵祈阁自被任命为云雾峰代理峰主之后,便收拾了东西住到云雾峰为他准备的房间内。 从洞府搬进法殿,多还是有些不适应。 赵祈阁看完了招娣的灵鹤,抬眼看向送自己的师兄孟玄离。 “当时你去堵那两个魔宗修士,怎么只带回来一个……” 孟玄离还是一副点儿郎当的样子,坐在殿内的一处凳子上,没根骨的一口一口吃着灵果。 “当时就只有那个女修冲出来了,你说的另一个修影子的一直没现身。我也没察觉到他的气息,你是不知道幸亏我去了,要不然俞燎远一人绝对应付不来,那女修依仗就把他三个防御符箓都震碎了,人直接摔在树上,疼的起不来。” 赵祈阁握紧了手中的灵鹤,喃喃道:“当时我应该亲自去抓的。” “哼……你还是保护好你那凡妻要紧……说起来宗门不知道后来要把她安排在哪里?”孟玄离终于停了嘴里的吃食问道。 “派去再来镇上了,负责接待来天衍宗求仙的人。”赵祈阁说道。 孟玄离点了点头道:“让她和那些凡人多接触也好,比每日呆在剑池跟死人的遗物一起强。不过师傅他老人家别看好像对你凡妻不在意,每次安排任务倒是顾虑周全,很难想象他那样的大老粗还会转换身份,替一个凡女着想……” 赵祈阁顿了顿古怪的看了眼孟玄离道:“孟师兄虽然看着懒散,人确实看人很准……” 孟玄离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赵祈阁,然后说道:“什么意思?等会……难道说安排你凡妻去再来镇的是你旁击侧敲的结果?” “没有旁击侧敲……直接师傅他老人家问的。”赵祈阁摇了摇头无奈道。 孟玄离听到这里顿时泄了气,他用手抵着头道:“我就说嘛……以师傅那老旧思维怎么能这么周到,原来是你。不过你在你这凡妻身上也太下功夫了,比起你老娘我都觉得逊色……” 赵祈阁听闻这话楞了一下问道:“是么?我有很关注她么?” “怎么没有,你自己没感觉到么……” 赵祈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最后化为一句:“我……没发觉。自然而然就……” 孟玄离表现出服了你的表情,认命的说:“咱们这一脉注定都是高能力,低情商代表。” 赵祈阁轻笑说道:“旁观者清,入局者……迷。” 赵祈阁说到此处突然站了起来,吓了孟玄离一跳。 “你这一下子的!怎么了?” “师兄,你刚刚说我很关注招娣,那如果那个逃走的神秘人会不会设计拐走招娣以此来要挟我呢?”赵祈阁说道。 孟玄离嗤笑一声道:“那人傻么?一个注定活不过百岁的女修,真以为能……赵师弟!” 只见刚刚还在殿内的赵祈阁,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祈阁直接发动空间类符箓,从云雾峰殿内直接传送至剑池,却发现赵老太还在,可招娣却不见了踪影。 “娘,招娣呢?”赵祈阁进了招娣和赵老太太居住的地方问道。 “啊……怎么了?刚刚俞道友来送回方修士,走了后又翻回来说是最近宗门可能要戒严,想让招娣先同他一起先去收拾一下新安排的住处。听说那里比起这儿也齐整不到哪里去。”赵老太回忆着说道。 “俞燎远?”赵祈阁凝神思索,然后他突然想起了和孟玄离对话时,谈到当时和魔宗人交手的情况。 不对……那两个魔宗人要是分开逃跑,自己怎么会发现不了,那一夜整个天衍宗到再来镇附近全部都被自己的桃花覆盖了,如果他们分开走,自己根本不会发现不了。 大意了!那个俞燎远恐怕有问题! “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了……” 赵祈阁眼神一凛,暗道还能赶得上。 于是,如同昨晚一样,漫天桃花影覆盖了方圆千里的地区。 天衍宗内,正给身边树苗浇水的弟子突然发现树开花了。 “这树怎么又开桃花了,可是这是柳树啊……” 旁边在她身边的弟子若有所思道:“难道是魔宗余孽又出现了?” …… 另一边,招娣跟在俞燎远身边,乘着他的飞剑朝远处飞去。 “俞道友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招娣身上背着包袱,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云层问道。 “萧山。”俞燎远简短的说道。 “萧山是?”招娣没听过这个地名,事实上她从漫土大陆过来,便一直在天衍宗附近,没出过什么远门。 “尊者夫人,您知道北域么?”俞燎远没有回头问道。 招娣点了点头道:“之前翻到一本书有讲,这九灵大陆地势平坦,只有中间有一道长长的巫蒙山脉将整个九灵大陆一分为二。南部为南域,天衍宗、幻月宗、四大家中的柳家、白家、以及赤火门、天道门、渊源剑门分布在南域;而北域则有魔宗、姬家和东方家还有尸诡门、灵盅门和……还有一个我记不清了。” 俞燎远笑道:“基本都说对了,还有一个阴奎门。南域地域辽阔,灵气充裕,天材地宝不尽其数;而北域却到处是风沙,灵气匮乏,就连地盘儿也比南域小很多……我们一会儿要去的萧山,就是南北域分界线巫蒙山脉中的最高峰。” “你要带我去北域?你到底是谁!”招娣说着用一柄短剑抵住‘俞燎远’的脖颈处,厉声问道。 “我是俞燎远啊,当初是我带着你们来天衍宗的,尊者夫人是忘记了么?” “从你送方修士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俞燎远从来没有喊过我尊者夫人,也不会对我用尊称。”招娣说道。 俞燎远面上虽然对招娣还算亲切,可是骨子里还是对招娣这样的凡人有轻蔑的心态,他会看在赵祈阁的面子上对招娣有所看顾,却不会真正承认她是赵祈阁夫人的身份,所以也更谈不上什么尊敬了。 在大多数修士眼里,薛招娣不过是一个寿命比一般人更长一些的‘假修士’罢了,她足够好运,阴差阳错成了赵祈阁的夫人,却没有能配得上这个名号的能力。 俞燎远沉寂许久,突然咯咯一笑,然后从身体的四面八方涌现出黑色的影子,化成一个人形,趴在俞燎远头上,向后看着招娣。 招娣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便是那天晚上跟着韩萌的神秘人。 “是你?” 那黑影说道:“既然已经察觉出来什么,为什么还要冒险跟我走呢?您难道仅仅凭借自己炼气四重的境界就能伤的了我吧?” 招娣警惕的看着黑影,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黑影的对手,但是她跟过来也有自己的依仗,那就是赵祈阁给自己的八卦镜。 如果这个黑影要杀她的话,最起码在八卦镜的帮助下,能撑一段时间。 “你刚刚赶路怕是没有发现我在后面的动作吧……”招娣开口道。 “啊~你是说你偷偷放出去的灵纸鹤么?小丫头,难道你那好相公没有告诉你,一旦灵纸鹤同联系人超过足够远的距离,他根本无法收到你的灵纸鹤么?呀~看你的表情,看来他确实没说过。看来在他眼里你一辈子都不需要出天衍宗,只不过是他养在天衍宗的一只小宠物而已……不过也是,一个一辈子注定只能是炼气期的修士,能做得了什么呢?” 招娣这时有些不知所措,赵祈阁确实没和自己说过灵纸鹤还有距离问题,从某一方面来说,那黑影说的没错…… 那赵祈阁对自己,到底是什么看法呢?一个仰仗着他的威望,在天衍宗苟存的‘假修士’? 他一直劝自己放弃修士生活,是因为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在修真界立足,会一辈子像是囚禁一般生活在平和的天衍宗么? 到这时,招娣才隐隐明白了赵祈阁的意思。 修士的世界力量为尊,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最起码对于招娣来说,在漫土大陆她还能活的像个人……但是在这里,却只能仰他人鼻息,活成一只宠物。即使她能够修炼,还有了修为,但是她没有未来。 黑影看着招娣暗中纠结,心中嘲弄赵祈阁一个堂堂出窍期修士,却被一个只能修炼到炼气大圆满的废材拖住了神魂,这上天是公平的,给了赵祈阁无上的天资,却赋予了他无用的妇人之仁。 黑色的阴影在招娣没发现的情况下,从俞燎远的影子中慢慢探出,然后融入招娣的影子里,慢慢的招娣觉得自己的思维开始越来越慢,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你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挡箭牌吧……这武器怎么看着有些眼熟,算了应当也无关系,还是赶紧往北域赶吧……”神秘人控制着招娣在飞剑上站好,放下了手中的黑色短剑。 神秘人控制着两人,抵达萧山上,正要继续走,却被人拦住了。 “你们可来的真晚,我在这儿好一阵等。”赵祈阁还是那副样子,平淡的看着被控制的俞燎远道。 赵祈阁将那神秘人拦截的地方也是极好的,往前是深不见底的摄魂崖,周围是山壁,只留了一条路给神秘人。 “小师叔可真敏锐,竟然察觉到我有问题么?”黑影见状况不对,隐瞒不了,便从俞燎远的身体中探出道。 “果然是你!我奉劝你最好看看周围的桃花,再来同我耍嘴皮子,师侄……” 熟悉的漫天桃花飞刃将黑影人的退路挡住,粉色的灵光让黑影人感觉有些急躁。 “赵尊者真是有点小看我了,我现在可是有上好的护盾啊!”黑影话音刚落,就操控着俞燎远冲向那桃花飞刃组成的屏障。 ‘俞燎远’一离开,赵祈阁就将招娣护在身后道:“你没受什么伤吧?” 招娣没有说话,沉默不语,俞燎远又被控制着冲向自己的本命法宝。 赵祈阁眼中终于出现了怒火,他双眼微微一眯,眼见那俞燎远的肉身要冲入桃花剑刃阵中,只见那桃花上的灵光徒然一变,从淡淡的桃粉色变成了蓝色。 “什么?”黑影大声惊讶道。赶忙操控着俞燎远的肉身向后退去,但是那桃花飞刃却不放过他。冲上去将‘俞燎远’团团围住。 “我这本命法宝的滋味一定要让你好好尝一尝,毕竟你是第一个见识到它蓝焱的姿态。” 神秘人被困住,被那蓝色的桃花飞刃冲出俞燎远的肉身。 “早就听闻有修士能从自己的神魂里修炼出一种精之火,传闻那精之火能趋离各种控制法术,直接对其他修士的神魂造成伤害。这么厉害的精之火,我知道拥有它的主人大多都是合道期的前辈,你一个十三岁的奶娃娃,却能修出如此精纯的精之火……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神秘人看着满天的蓝色叹道。 精之火同存在于真实世界的灵火不一样,它是生长于修士神魂中的火焰。往往能修炼出这精之火的修士无一不是出尘入世,心志坚定的老怪物。但是对于赵祈阁来说,这精之火的诞生,是顺其自然的……在晨星天地里度过的无数个轮回,成为了精之火的摇篮,他坚韧的心智,成了它诞生的温床。 然而赵祈阁的奇特境遇,那神秘黑影人自然不知道。当他看到这蓝色迤逦的景色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让自己死的干净利落一点,他不想被那蓝色飞刃千刀万剐,直接伤害神魂的刀可比伤害肉体的凡铁可怕多了。搞不好死了轮回到下一世,就变成了一个傻子了…… 这一世没活好,下一世还是个傻子,这也太可怜了。 “是我错了,我本以为挟持住你在意的女子,你便会有所忌惮。是我太想当然了,你这样的修士又怎么会被这尘世的瓜葛所牵扯呢?既然如此……就让我带着你那可怜的宠物,一起步入轮回吧!” 神秘人说完,就被蓝色桃花飞刃吞没了,而在赵祈阁身后的招娣突然抬起了头,然后一扭头朝着赵祈阁身后的山崖飞速跑去…… “招娣?”赵祈阁听见声响,回过头去,却只看见招娣一跃而下,跳下悬崖。 “不!那是!” 桃花飞刃像是感觉到主人的急切情绪,飞快的朝着招娣落下去的位置冲去,却被一阵金光弹了回来。 赵祈阁冲到悬崖边上,也想要跟下去,却被一个人的手臂拦住了。 “诶呀,这不是天衍宗的赵尊者么?怎么跑到我们萧山来了,大老远就感觉到你的灵压了。”赵祈阁抬眼看去,却发现是熟人。 穿着一身粉色的罗裙,一张脸未施粉黛却显柔情。正是幻月宗的苏小棠。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儿,便是曾经打败徐玉璃的诸葛冉。 “赵尊者,这摄魂崖下有禁制,只要是掉下这摄魂崖的人都无法使用灵气,这崖底深不可测,就算是合道期修士下去了也上不来了……”诸葛冉开口劝道。 “滚开!”暴戾的灵压一瞬间爆发,蓝色的桃花飞刃也受到赵祈阁的影响,刹那间那象征着镇静的蓝色火焰化为赤红色,妖异又危险。 那一片片桃花像是化为彼岸的曼陀罗华,慢慢舒展花瓣逐渐卷曲,赤红色的花蕊伸长出来。 “师妹后退!”苏小棠护着诸葛冉一路后退,就见那四周的都是岩石的地面上,钻出了无数曼陀罗华。 “师姐,这是?”诸葛冉震惊的看着一切的变化,那妖异的曼陀罗华让她感觉到心悸,他忍不住拉住苏小棠的袖子。 “赵尊者这是要入魔了!听说他已经步入出窍期了,出窍期的失控魔修咱们打不过,快走去通知师门!”苏小棠拉住诸葛冉就往后跑,诸葛冉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忍不住向后看去,就见赵祈阁抬着头,赤红着眼睛看着苍天。 诸葛冉随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就见天上有两个人,一个是独孤敖,另一个却没见过,也是个长者。 “二位这是去哪儿啊~” 苏小棠前面也出现了一个人,却是孟玄离,只不过此时没了风流公子的作态,蹙着眉拦住了诸葛冉和苏小棠。 “天衍宗赵尊者入魔了,我等有权利回禀师门,此事发生在我幻月宗辖地,这并无不妥吧……”苏小棠见孟玄离拦住自己,面露不善道。 “这不是还没入魔么?苏道友着急什么?” 苏小棠听到此言反倒是气笑了:“本命武器都变化了,那暴戾的灵气你感受不到么?虽然还没有完全入魔,可是这已经有了入魔的前兆了!在他完全入魔之前,应当通知幻月宗和其他门派共同铲除他才是,免得又出一个祸害!” “师姐……”诸葛冉觉得苏小棠说话有些咄咄逼人,看着孟玄离和苏小棠之间的气氛不妙,想要开口化解。 “师姐你快看,那不是俞道友么?”诸葛冉话音一转,她发现了倒在一旁的俞燎远,诸葛冉心知俞燎远对于苏小棠的特殊性,于是赶忙说道, 果然,苏小棠没了和孟玄离互怼的兴趣,赶忙走到俞燎远身边,将他抱起来检查灵脉,见他身体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那赵祈阁你们快弄走,我和师妹就当没看见,不过若是他入魔后你们天衍宗还忍不下心杀了他,我就会禀告师门。俞道友受伤,我带他回宗门医疗,也能替你们解释这儿发生的事情,就当俞燎远遇到魔修处理便是……”苏小棠看着脸色苍白的俞燎远,不想再和孟玄离扯皮,况且看那赵祈阁的师傅也来了,怕是根本不会有机会回宗门报告。 “苏道友深明大义,在下佩服。不过还请两位幻月宗修士,以心魔立誓,不会将今日赵祈阁之事说出去。”孟玄离冷冷的说道。 “得寸进尺!”苏小棠道。 “师姐……”诸葛冉诺诺的劝道。 “如若今日不立誓,两位怕是要去天衍宗跑一趟了。”孟玄离展开折扇,折扇上出现两个字:笼天。 “二位今日运气不佳啊,抽到了这个在禁锢类法术里唯一一个带有惩罚的法术……这一个弄不好,搞不好要境界大跌啊……”孟玄离笑着威胁道。 “我们立誓便是!”苏小棠一双杏眼满是怒火,却不敢发出来,同诸葛冉以心魔立誓后,语气不耐的问道:“我们能走了么?” 孟玄离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便。” 苏小棠冷哼一声,带着诸葛冉和俞燎远走了。孟玄离这才回过身来,看向赵祈阁的位置道:“这接下来可麻烦了……” 21.心魔劫 漫天花影,本是美景,却因为染上暴戾的灵气,让人心悸。 独孤敖垂眸看着地上站着的赵祈阁,只见他瞳孔泛着红光,红血丝遍布眼白。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理智尚在挣扎,但入魔已成定局。”独孤敖声音有些不稳,在最末带着几分哽咽。 大长老贺淳看了看独孤敖发抖的手道:“按照宗门规矩,入魔的修士要由宗门了结,以防成魔后的修士危害世间,败坏天衍宗名誉,独孤师弟你明白的吧……” 独孤敖握紧了双拳,全身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他双眼紧锁赵祈阁,全身迸发出金光。 “师兄我明白,我自会清理门户!”说罢便抽取出自己的本命法器,一只白玉做的柳枝,上面用青色的灵玉在花枝顶尖处雕了一只绿蝉。 青伏柳,天衍双雄独孤敖的成名法器。 “寒蝉……” 独孤敖手中的青伏柳,听到主人的召唤,柳枝轻轻抖动动,枝上的青蝉飞速颤动了下薄薄的翅膀,像是活了一般。 然而灵器被唤醒之后,却迟迟没有听到主人进一步下达命令。 “师兄!祈阁那孩子自小便被我带到宗门,他才刚刚出关,就要面临这样的结局,我这个师傅……呜……” 独孤敖想着自己将小团子一样的独孤敖抱进了天衍宗,然后又送他入了晨星天地守在秘境门前十年的时光……那时候人人都说赵祈阁回不来了,就连其他长老都说他在瞎闹。但是后来……祈阁奇迹般的回来了,以十三岁的年龄成为了元婴期修士。 而本应该之后一路顺遂的赵祈阁,现在却要步入魔途这一切让独孤敖感觉不真切。他舍不下赵祈阁,不忍心他死在自己的灵器下,但是又迫于天衍宗长老职责的束缚,不得不下手。 这位一生戎马,面对九天雷劫都毫不动容的修士,面对自己信任的师兄哭了。眼泪不要钱的似的,也不顾上什么尊者的体面了,泪涕混在一起,挺拔的身姿也佝偻下来了…… 大长老叹了口气没好气道:“哎,行了……你把我硬拉来,不就是为了暂时先抑制住你徒弟,不要让他完全入魔么?你啊……就是捏住我不能见你们这些人哭的软处,独孤……你是我看着长大,又一点点教导成长起来的,你对你徒弟的心意我明白。不过我身为天衍宗大长老,也要为宗门考量……我可以现在帮助祈阁暂时压制住心魔,但是同时我会用禁咒限制住他的神魂,一旦他入魔,他的神魂便飞灰湮灭,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这,你可想好了?” 独孤敖听到飞灰湮灭四个字,顿了一顿,半刻后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求师兄助祈阁度过难关……若是他入魔,那就是他的命数。”独孤敖哑着声音说道。 大长老点了点头,双手在胸口结印,天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符箓,汇聚成一道金光注入赵祈阁体内,只见赵祈阁身上出现繁复的花纹,那花纹遍布全身,花纹内涌动着金红色的焰影,赵祈阁身上暴戾的红色灵气想要对抗这花纹,却被花纹中不断涌动的金红焰影镇压,身体被炙烤,冒出丝丝白烟。 “玄离把你师弟带去静思峰。” 孟玄离不敢拖沓,折扇一合一开,一副山水画便出现在折扇上,慢慢的山水画放大,之间画中的一个山峰到了折扇画面的中间,水墨山峰画上面写着——静思峰。 大量的灵墨从静思峰三个字涌出,包裹住赵祈阁强制将其纳入折扇画中,而另外两个长老,见赵祈阁已经进入,紧跟其后也进了画中。山水画泛起层层灵光,孟玄离才松了口气。 “他们是回去了……我还得自己走……”孟玄离摇了摇头,重新合住折扇再打开,云尾玄若重新出现在折扇上。 “麻烦你们带我回去了……” …… 孟玄离乘着玄若慢慢往宗门赶,而赵祈阁和两位长老已经到了静思峰。 静思峰终年见不着太阳,大雪覆盖其上,寒意逼人。不过对于赵祈阁三人却构不成威胁。徐战阳作为静思峰峰主提前感应到了辖内异常灵气波动,随即赶到,却发现原来是大长老和三长老,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人。 “大长老……三长老……这位是?”徐战阳不知道大长老、三长老为何今日突然来静思峰。 这静思峰同其他峰不同,不是什么风景优美可以品茗论道的地方。静思、静思从字面上也能看出这座峰的主要职责,那就是关押重犯和犯了错的弟子。 “这是你师弟,赵祈阁。”大长老没有隐瞒直接就说了,而三长老闻言想要阻止贺淳说出真相却也晚了。 徐战阳一愣,一把翻开赵祈阁身上临时披上的兜帽,只见确实是赵祈阁,只不过全身都是花纹,而且眼睛赤红着,显然是快要入魔了…… “我明白了,二位请随我来。” 徐战阳脱下手腕上的一串钥匙,取出其中的一颗刻着‘镇’字的一把,手拿着钥匙在半空中轻轻扭转,之间半空之中凭空出现了一道铁门。 徐战阳打开铁门,让独孤敖和贺淳带着赵祈阁进来,却见里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牢。水牢边上放着两根石杵,石杵上挂着两道手铐。 “此地为专门关押入魔修士的牢狱,这池子里的水是黑水,有禁魔、禁灵的功效,赵师弟在此,可以帮助他抵抗心魔劫。”徐战阳解释道。 “你这十字炼狱神通倒是很适合这静思峰……”独孤敖道。 独孤敖同徐战阳不熟,一是他是五长老徐秋白的儿子和徒弟,自己同徐秋白不对付,自然对他儿子也没什么好颜色;二来,徐战阳自步入元婴大圆满后,因为其修炼的神通特殊,便被委任为这静思峰峰主。 同其他峰不同,这静思峰上居住的人数是最少的……除了峰主徐战阳,就只剩下他的两个徒弟。平时若是没事,一般人是不允许进入静思峰的,只有通过各峰专门的传送手段才能进入。此次他们闯入静思峰,已经是违反了门规了。 “能帮助宗门,是师侄的荣幸。”徐战阳客气的回复道。 独孤敖对徐战阳有成见,本是想损他,却没想到这徐战阳倒是比他老子徐秋白能沉得住气,四两拨千斤就将自己话堆了回来,倒显得自己有些小人心胸了…… “好了……战阳,你赵师弟入魔的事情,我不想其他人知道,你明白么?”大长老贺淳盯着徐战阳道。 徐战阳神色不变,只是再次道:“明白。” 说完,也没有再跟着两位长老,只是将赵祈阁置入黑水池中,然后用镣铐将其锁住。 “赵师弟以这样快速的入魔速度,恐怕今日再不能清醒,就没有机会了……二位长老可知其入魔的缘由?我们可以对症下药。” 徐战阳自任这静思峰峰主后,见过宗门中的修士入魔的情况绝对比两位长老多……自然也有一些经验。这也是大长老贺淳第一时间带赵祈阁来此的目的。 寒冷的黑水冰冷刺骨,而且带有禁灵的功效,就算是熟悉此处的徐战阳也不敢轻易靠近,只是用法术将赵祈阁困在黑水池内。赵祈阁没有灵气护体,就连魔气也不能用,只单单依靠身体来抵抗黑水中刺骨的寒冷,不一会儿脸泛白,嘴唇泛青。 独孤敖见此心疼,但碍于大长老在场,不敢对徐战阳有什么微词,心中却把徐战阳骂了七八百遍。 “根据当时命灯反应的情况来看,推测入魔的原因是因为他那凡妻,之前潜入宗门控制卢慈的修士,控制了薛招娣,之后同赵祈阁作战不敌,便心生恨意连带着薛招娣一起跳入萧山的摄魂崖内。赵祈阁见此,便入魔了。” 独孤敖这次没说话,反倒是大长老回答道。 每个进入天衍宗的修士,宗门都会为其点一盏命灯。这命灯同修士的状态息息相关,若是修士命陨,命灯便会熄灭;若是修士入魔,命灯的火光就会由黄色入正红色。 像赵祈阁这样的精英弟子,命灯上还会有专门配套的灯罩。可以帮助其抵御心魔,镇定心神;但如果入魔成度过深,那灯罩便会碎裂,并显示当时入魔时的情景。 许是招娣二字惊醒了水池里的赵祈阁,他突然开始疯狂挣扎,身上红光闪现,脸上的花纹又多了一重,不过被黑水控制,情况没有再恶化。 “看来确实是这个薛招娣的原因……可是据我所知,这薛招娣同赵师弟并无多少交际,怎么会成为赵师弟的心魔呢?”徐战阳疑惑的问道。 这一点不止是徐战阳不明白,就连赵祈阁的师傅独孤敖也不清楚,只是隐隐知道可能和晨星天地有关。 大长老作为唯一一位进入过晨星天地的修士,此时感叹道:“是因为晨星天地,晨星天地内置有开宗祖师虚衍道人的本命法宝,能自行根据进入秘境中的修士记忆推演,形成独属于修士的‘轮回’……但是,光靠修士的记忆如何能完善全部推演呢?所以……晨星天地每日都会从天衍宗所属弟子中,摄取踏入秘境修士的信息。” 这还是独孤敖和徐战阳第一次听闻这样的情况,他们闻此心中都不免有些不舒服。任谁的秘密被毫无保留的阅览,都不会高兴,不过好在晨星天地没有神志,而且只会收集进入秘境的修士信息。 “我猜测……在晨星天地中,赵师侄的每一次轮回,都会有‘招娣’的存在,甚至那个凡人在他感情中占很大的一部分比重……一次轮回,这感情可能便更深一层,赵祈阁经历了千百次‘轮回’,那一次次出现在他生活中的‘招娣’便化作因果的红线,将他牢牢的绑在了命运的转轮中……最后虽然赵祈阁心智得到了锻炼,旁物无法引起他感情的波动,但唯有这女子,成为了他最大的心魔源头。” 独孤敖听到此处,不免想起了赵祈阁平日里的作风,比如旁敲侧击的给自己提意见,给薛招娣安排合适的住处和工作。不仅拜托了同门大师兄照顾,还专门找了灵药和法诀供薛招娣使用。 然而……现在想起来太晚了。 独孤敖忍不住狠狠拍了自己额头一下悔恨道:“我这傻子,怎么就没发现呢?” “若是这样,不如找一些这位姑娘生活中用的物品……些许能唤起赵师弟的神志。”徐战阳建议道。 独孤敖恍然大悟,当下就要冲出去,却被大长老拦下。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孟玄离应当回来了,我已经同他说明,他去剑池帮忙找东西了……你啊!真是关心则乱。就是这样……我才不放心天衍宗……”大长老很铁不成刚道。 独孤敖独自听着贺淳的牢骚,而另一边孟玄离终于赶到宗门,在半途中接到大长老的灵信,便直奔剑池。 一进剑池的领域,就见之前昏迷的大师兄方平山已经醒了。此时正坐在剑池旁,眯着眼睛喝酒。 “你还有心思喝酒!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孟玄离一进去抓起方平山的领口,对着他怒吼。 然后,将发生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 “什么你是说祈阁师弟入魔了?原因是在那个薛招娣身上?”方平山震惊的听完了孟玄离的话,也坐不住了。 “现在大长老和师傅在静思峰等我把薛招娣的遗物拿过去,这里你比我熟……快去找找。”方平山闻言一愣。 “遗物?谁说薛招娣死了?”方平山从袖中乾坤取出一盏命灯。 孟玄离瞪大了眼睛看着命灯上,只剩下一点点的小火苗,惊的话都说不清了。 “东……东西……快……给我!我去救……救师弟……” 方平山拍了拍孟玄离的肩头道:“你还是直接把我送到静思峰吧……你这激动的样子,我怕你把命灯砸了……” 于是,本来应当是孟玄离复命,去静思峰的人却变成了方平山。 大长老得了孟玄离的灵信,得知事情有转机,便命令徐战阳将方平山放进镇字牢。 方平山一进镇字牢,第一眼就看见正站在一旁的徐战阳,他盯着徐战阳良久,最后路过他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话:“你总算还知道干些人事儿……” 徐战阳闻言,手指死死的扭住衣袖,没有抬头,只是嘴轻轻颤动:“青叶……” 方平山假装没听到他的话,径自走到黑水池边,赵祈阁感受到有其他人来了,在魔气的影响下有些焦躁。 “你瞧瞧,怎么成这样了,你这样还怎么去找你的相好啊~赵师弟。”说罢从袖中乾坤中取出招娣的命灯继续道:“她就剩下一口气了……你若不恢复常态,怕是就要弄丢她了,她正等着你去救她呢……” 方平山将招娣的命灯放在水池旁叹气道:“她不小心将血滴在了写着功法的白绢上,无意间习得大能编撰的炼体功法……后来我怕她不知深浅乱练,便将这白绢收了起来。顺手凝聚了白绢上的余血,点了这魂灯。人会说谎,可命灯不会说谎啊……赵师弟。” 22.问题不大 摄魂崖,位于萧山南段,是一处灵禁之地。 神秘人控制招娣跳下摄魂崖后,控制招娣的黑影便从招娣的影子里被排出,化为正常的人身。在这摄魂崖,什么珍奇的法诀都会无效,掉入这摄魂崖的人无论修为大小,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坠入深渊,摔成一滩烂泥。 人人都知道摄魂崖的危险,却不知道摄魂崖崖底有另一幅光景。 灵草丛生,在这摄魂崖底,是一条裸露在外的灵矿。 此时正值中午,但是这地方却连阳光都照不进来,黑黝黝的只有灵草泛着的光芒,将这崖底照亮。 幽蓝色的益母草散发着淡淡水蓝色的灵光,在那一大片蓝中,一点点金色的光芒不停的闪烁着…… 近看,却是一道深深的水沟,那水沟极窄,勉强能钻进去两个人的宽度。 此时那水沟底,有什么东西正发着金色的光芒。那光芒轻轻笼罩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罗裙,正是掉下摄魂崖的招娣。 此时……身体正遭受极大重创的招娣正陷入昏迷,但是身体却立在水中……不断在金光的引动下修炼锻体诀……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然而高强度的锻体套路下,本来已经受伤严重的身体更是被折腾的受损更严重,鲜血将一池深水染成了深红色。 在她的身旁,一条白绢挂在剑池内的一柄残剑剑柄之上,上面的人偶图已经全部不见,只留下一大片被血渍浸透的痕迹。 那个古怪的锻体法诀,全部被激活了,但是激活的时机不对,给勉强只剩一口气的招娣带来更大的伤害。身体内被引导的灵气乱窜,将她的经脉全部冲断后还不能停息,只能顺着肌肉‘开凿’出新的‘经脉’。 招娣胸口挂着的八卦镜不断闪烁着金光,飞快运转着的九转还生法印修复身体的速度,赶不上锻体诀破坏的速度,只能勉力让招娣存活下来。 法印为了维持运转,疯狂的吸纳周围的灵气,周围凡是拥有灵气的物质,都朝着招娣围了过来。水底留下的残缺灵器,生长着的益母草,甚至还有那皑皑白骨。 只要是有灵气蕴含的,九转还生诀来者不拒,它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招娣活下去! 哪怕她肉体粉碎,经脉尽断,却仍帮助她延续了一口‘生气’。 招娣身体内的人造灵根,成了九转还生诀的‘帮凶’,锻体法诀想要引导修炼,就需要灵力运转,于是人造灵根被迫启用,又在九转还生法印的影响下,疯狂的吸纳周围的木系灵气,为招娣的身体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 阴差阳错之下,在招娣神志不清的时候,竟然在这摄魂崖底活了下来。 “吱吱……” 一只通背猿猴坐在水沟前,看着水沟里发着金光的招娣,歪了歪脑袋。 “通天,怎么了?” 低沉的男声响起,一个的成年男子慢慢推着轮椅的轮子慢驶向水沟,见到里面的景象皱了皱眉:“真是……好好的水源都被污染了。” “吱吱!” 通背猿猴指着招娣一阵乱叫,男子低头看去,却略带惊讶的挑了挑眉:“她这动作……怎么有点像我教你的锻体诀……不过那锻体诀是我异想天开了,根本练不得……不过有意思,竟然碰上有人练这锻体诀,也是缘分。通天把她捞出来……” …… 清晨,阳光透过窗格洒在房间里。 屋子内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略带惊慌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见她醒来,赶紧喂她喝了口水,终于让她那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 “你可醒了,昨个儿二公子来看你,还说要是你今日再不醒,就把你丢出去喂旺财。” “大哥……我这是在哪里?”女子嘶哑着声音问道。 劲装男子回道:“这儿?是姬家地下训练场之一,你前几天被姬二公子带回来,已经睡了整整三个月了。” “二公子?是谁?我又是谁?”女子捂着疼痛的脑袋,迷茫的问道。 “嗨,这地方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多了去了,一会儿有人来给你取名字,你稍等一下啊,我先去禀告二公子你醒来的消息。” 劲装男子离开后不一会儿,就推着一个轮椅进来了,轮椅上坐着一个披着一头黑色长发的男人进了屋子,以劲装男对那男子的恭敬成度,恐怕这人便是劲装男口中的姬二公子。 “你总算是醒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一命呜呼了……那可就太没意思了,我可在你身上废了很大的精力。你瞧瞧这儿……我把你身上带着奇怪法印的八卦镜同你身体里的人造灵根一同炼制成你新的经脉……啊!还有这儿……你的骨头有的都碎成渣了,我便用你恩师的骨头同你的骨头拼了拼勉强接起来了……不过你恩师可能修炼的功法有点问题,所以……可能你的神和体稍微出了些问题……不过相信我问题不大”男子用慵懒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恐惧。 什么叫制炼出新的经脉?什么叫把恩师和你自己的骨头拼了拼勉强能用…… 女子虽然不知道那男子话的意思,但是直觉还是告诉她,这个人所说的问题不大,绝对有问题。 “让我看看镜子……”女子摸索着床沿,拼命站了起来,她害怕那人又更改了什么别的部分。 然而双脚刚一落地,却直接化成一滩黑影,融入了自己的影子。 “啊……对了忘记告诉你,你自己的骨头实在损毁太严重了,除了你自己的头骨还是原装的,其他部分都换了……不过你师父修炼的可能是阴奎宗的绝影术……所以你可能会有些变化……不过问题不大。” 姬二公子看着化成一滩影子的人,笑着说道。 神特么问题不大! “啊……对了,你恩师虽然死了,但是毕竟赋予你新生,所以我便自作主张替他收你为徒了,这是他收纳戒指里的绝影心决秘籍你好好参悟,可别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姬二公子说着从自己的收纳戒指里取出两枚玉简,放在女子刚刚躺过的床边上。 “沈申,推我离开吧……让这位姑娘好好休息。” 独留下化为一滩影子的女子,迷茫的嘀咕道:“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23.生命竞速(一) 失去记忆的女子,直到太阳下山后,才从影子状态恢复成人身。 她扶着床边站了起来,拿起被姬二公子放下的绝影心决,认真的翻阅了前两页,便理解之前姬二公子所说的她那便宜恩师的功法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功法必须是拥有蒋家血脉的人才能练习……我因为移植了那人的骨头,所以也有了一部分能力么?” 紧接着女子,将功法的第一页翻开,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蒋玉书。 女子用手轻轻附在名字上面,心道:这蒋玉书如果不出所料,就应该是自己那便宜师傅的名字了,人人都有姓名,可是我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却想不起来了。 这念头刚起,就有人来敲门,女子脚步蹒跚的去给人开了门,就见门口站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女人,那白色面具上大大的写着一个字:财。 “我听说你记不得你的名字了?那可不行,在这里若是没有名字,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戴面具的女子说完,便一下子展开了自己手中的书册,之后又不耐烦的翻了几页,最后在一页停下道:“有了,从今往后,你就叫叶子戏吧……” 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轻轻往上面吹了口气,就见那玉简上顷刻间出现了三个字:叶子戏。那带着白色面具的女子将玉简抛给女子之后道:“往后你就自称叶子戏,不管你之前叫什么,来到这里也给我忘了。明天早上听见哨声,就起床准备上课,通过考试后,就可以进姬家做个管事的,也算是条出路。” 被新起了名字的叶子戏茫然的拿着自己的玉简问道:“那这是什么?” “这便是你今后的身份证明,日后若是完成家族里给布置的任务,便会记载在这玉简上,到年末的时候,会对优秀的管事进行嘉奖……不过现在这对你还太远,先努力活下来吧叶子戏……”戴着白面具的女人告诫道,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谢谢你……我还不知道大人您的姓名。”叶子戏呐呐的问道。 戴着白色面具的女人回过头轻笑道:“本大人的名字叫姬有财,可别记错了哟~” 叶子戏认真的点了点头,目送姬有才离开,这才回了屋子。 “那女人姓姬,是姬二公子的亲戚么?”叶子戏看着手里刻着自己新出炉名字的玉简嘀咕道。 “算了,这同我有什么关系,按照她的说法,来了这边要参加什么考试,才能在这里活下去。那这考试的内容是什么呢?” 一桩桩事情堆在叶子戏面前,先是自己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有没有亲友;之后又莫名其妙要参加什么考试。叶子戏苦恼的揉了揉头发,看向桌子上的绝影法诀,眼神突然一亮。 叶子戏想起来,刚刚姬有财说过,来了这里就能学习,那自己对于修炼中不明白的事情是不是就能了解了呢? “若是这样,倒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这法诀我是真的看不懂啊……”叶子戏趴在桌子上,无力的快速翻动着绝影法诀感叹道。 …… 第二天天还没亮,哨子刚刚吹起,叶子戏就听到周围的各个房间开始有动静。 叶子戏想起了姬有财的提醒,这才慌里慌张的起来,跟着大部队,到了一处大平地。 这块儿平地四周扎着木桩,做了围栏拦在左右,前面是一处高台,后面便是大门。 “这次要入府的人有不少呢……你觉得他们谁会通过测试呢,血练?” 叶子戏抬头看向高高的台子,就见上面站着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穿着打扮同姬有财相似,只是在款式上有所不同。他白色的面具上也写着一个字:杀。 在他身边站着个头戴斗笠,一身劲装的男子,此时低着头,一声不吭。 那带着杀字面具的人见没人来应和自己的话,也不觉得尴尬,一道银色的流光飞快的在指间划过,下一刻,跟在他身边的斗笠人脖子处便出现一道血痕。 叶子戏被眼前这内讧,惊呆了。 那带着杀字面具的无疑是跟姬有财一样地位的人,而一直不说话的男人,看样子是他的手下。这带着杀字面具的人,是个疯子么? “我怎么不知道我身边带了一个哑巴?”带着杀字面具的人语气不满道。 “属下惶恐……总归您都会自问自答,属下回不回复都无所谓。”男子声带好像受了伤,开口说话时声音很低。 叶子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本以为这带着杀字面具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却没想到他身边的这个属下好像有些狂妄过头了吧…… 却没想到那带着杀字面具的男子,只是哼笑了一声,然后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叶子戏刚开始还没意识到,这个响指是一场杀戮的哨音,直到她感觉到后面有风声。 有人要用什么东西砸她的头! 叶子戏徒然一惊,她忽然明白了,这场考试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小娘们!有本事你别躲啊!” 拿着一根长木棒的大男孩儿,挥动木棒想打叶子戏,却见那叶子戏忽然变成了一滩黑影…… “啊!原来是光啊,太阳出来了……”叶子戏苦恼的摊在地上,留下一脸懵逼的对手。 “鬼!鬼呀!”拿着木棒的男孩儿,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吓得将木棒都丢了出去,人向后跑走,却被旁边的一个人绊倒,然后一刀痛死了。 叶子戏终于意识到,这些同自己站在这平地上的人都是这姬家养的蛊虫,只有最毒的毒物才能在这里生存,为什么有人拿着刀,而有人却是吃手空拳。 这里是全封闭的,也没有人会交易武器,那这武器应当是奖励给胜利者的奖品。 有了刀的人,成了这平地上的“魔王”,而没有刀的,却只能沦为待宰的牛羊,大多数人还没近他们的身,就被杀死了。 “为什么这场比试,有四个那种家伙……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好……” 叶子戏因为身体的特殊性,游走于那些人的影子里,见他们死的死残的残,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杀戮,腹中略感不适。 经过观察,那些拿着刀的人不仅仅拥有武器,还有着灵力,那些人事已经步入炼气期的人…… 那么,这些人的身份便不难猜出来,他们是其他蛊盅里的蛊王,而赐予他们在这里大开杀戒力量的便是背后的姬家。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弟弟还等着我回去。”一个半大的小女孩拉住那拿着刀的人中,唯一一个女子哭诉道。 然而,回应她的不是怜悯,而是一道更快的刀。 “那么我会让你死的轻松一些,若是日后碰见了你弟弟,我会额外关注他的,”拿着刀的女人将刀一甩,将刀身上的血挥掉,便去找另一个猎物了。 叶子戏躲在周边一出阴暗的角落,害怕的将自己缩成一个圆点儿。 “这样怎么打?根本没有胜算!”叶子戏观察着场内的局势,判断道。 “炼气期修士并没有多厉害……我需要一点点时间……你能帮助我么?我们联手或许能从这里活下去!” 叶子戏愣了一下,猛地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瘦弱的男孩儿藏在旁边的杂物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24. 生命竞速(二) “我们要怎么做?”叶子戏内心惶恐极了,见有人说能够从这场单方面残杀下活下来,第一时间是不相信的。 你看他,干干瘦瘦的,光有个子没有肉,像是根竹竿一推就倒。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要做什么……”瘦弱的男孩指了指叶子戏道。 叶子戏一头雾水的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说:“我?” 瘦弱男孩儿点了点头道:“那四个拿着刀的家伙,是上几场比试里最后活下来的四人……这次的考试对于我们而言是生死存亡,对于他们而言却是能不能进入姬府的重要考评。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场考试的内容就是比谁能在规定时间内杀死足够数量的人。” “足够数量?这个评审标准你是如何得知的?”叶子戏问道。 瘦弱的男孩指了指场地中间的四人。 因为四人压倒性的力量,现在场上没有武器的新人,都在四处躲着他们,那四人抓住跑的慢的便沙雕,然后再去追其他人。叶子戏和瘦弱男孩的位置在高台的正下方,旁边是磊高台用的剩余材料,正好刚刚能躲一人。 “那四人,其中两个人现在已经不去主动去找新人了,而剩下的两人却还在四处追击新人。我刚刚大致数了一下……前两个人已经杀了有30人了……而后两个人的击杀人数远远没到……我猜测达标数额应该在30人左右。”瘦弱男孩指了指场地中的四人解释道。 “等等……30人,刚刚进这场地的一共多少人?”叶子徐突然问道。 “一共120人……” “……那人数根本不够,如果达标人数是30人,那已经达标的两人到刚刚为止还在击杀新人……”叶子戏皱了皱眉道。 瘦弱的男孩伸出两根手指道:“所以,到最后的时候,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剩下那两人中,有一人达到了标准,所有新人毙命,另一个淘汰;二是两人都没有达到标准,新人全部毙命,二人均淘汰。” 叶子戏听到这里郁闷了,左右都是毙命,他们还在这里商量什么对策? “不过,当我看到你时,我发现也许这次考试,还会有生机……” “我?”叶子戏惊讶道。 自己除了有能变成影子,但是杀伤力根本没有,为什么生机在她这里。 “你这个特殊能力,能在不同人或者的影子中躲着…是一个很有用的能力。” 叶子戏苦恼的说道:“可是没有攻击力,而且一旦太阳下山后,我就无法变成影子了……” “所以,我们只有一个下午了……现在场上大概还有20来人……不少人也同咱们一样躲了起来,那剩下二人在找人花费的时间更多了……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们恐怕要尽全力了,这意味着咱们躲不了多长时间了……”瘦弱的男孩补充道。 “那……我要怎么做?”叶子戏问道。 “你只要躲在我的影子里就行。”瘦弱的男孩儿说道。 只是这样?叶子戏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这男孩儿有什么主意。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击?”叶子戏问道。 “谁先找到我们的时候,就出击。”瘦弱男孩儿说道。 叶子戏将自己的影子同那瘦弱男孩儿的影子合为一体,低声道:“我便信你一次,不过若是你要刷什么花招,我也能全身而退……” “这次的合作,对你而言全无坏处,你我合作必定能从这场比试里活下去……”瘦弱的男孩坚定的说道。 “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叫推牌九。” …… 夏日,强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的水汽都在微微扭曲。 场上躲着的新人,大多体力已经透支,就算是已经一只脚步入仙途的四个胜利者也不好过…… “反正我已经通关了……我先去躲躲太阳。” 四人中的一人,是个光头,早早便已经完成了指标,此时见太阳太厉害,便想找个有阴影的地方贪凉。 “那家伙……”剩余三人中,唯一的女修和一个扎着长辫子的瘦高男人还未完成指标。 其中看见那光头如此不上心,不由的暗骂了一句。 女修拿着刀,全身都在冒汗,她瞥了眼另一个已经完成任务的人道:“你呢?不去歇歇……” 女修其实倒是是想让这两个人都去休息,这样她就能在这段时间好好搜寻那些新人,将自己的击杀数提上去。另外一个长辫子的男修比她的实力强,她要是再不争取一下,恐怕这次考核就要失败了…… “不……我想要拿第一的奖励。”说话的是另一个已经完成考核的男修,即使这天气如此炎热,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色兜帽披风。 “好吧……”女修嘴上轻描淡写,心里却把那个戴兜帽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都已经合格了,还要争取什么第一,况且他现在击杀数已经是第一了吧,为什么不能给别人留条活路? 剩下三人,各选了一个方向,避免和另外两人碰上。 长辫子男修朝着高台的方向走去,他老早就注意到这边还藏着人,不过因为带着杀字面具的那人也在这边,所以心中有些发憷。 现在到了大中午,那带着杀字面具的人离开了。正好瞅这个机会,送那个新人去见三清祖师。 梳着长辫子的男修提着他的长刀朝着推牌九和叶子戏的方向走来。 “那边躲着的,快出来!比让小爷我那刀捅烂了你的肚子把你挑出来~”长辫子男修喊道。 推牌九捏了捏拳头,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看向长辫子男修道:“我出来了……也许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合作?小子……只有同等强者之间才配谈合作……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弱鸡,凭什么和我谈合作呢?”长辫子男嗤笑道。 “凡人有句俗语,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的您不恰恰是那落到平地的老虎,这才有了我这样的能和您谈合作么?”推牌九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脸上却是笑语盈盈。 “虎落平阳?”长辫子男修冷笑道。 “难道不是么?现在您的两个同伴已经合格了……然而剩下的人数根本不够你和另外一个人分,到最后你们两个一定会有一战!而我……却知道那个女修的致命弱点。甚至我还能帮你成为这次考评的第一名……而我的要求也很简单,我要在这场考试中获胜。” 推牌九眼神里闪动着赌徒眼里才有的疯狂,语气低沉道。, 25.生命竞速(三) “致命弱点?嘛——说来听听,可别瞎忽悠我,否则你知道后果。”梳着长辫子的男人将刀横架在肩膀上,这代表那人对推牌九的话感兴趣。 推牌九精神一震,他不自觉的捻了捻手指,这是他思考时的惯用动作。 “那个女人有一些洁癖……在每次杀完一个人后,都会有一个甩刀的动作将多余的血水甩掉后。然后用布将刀上的血擦掉这一点能看出来她对于血污完全是零容忍。”推牌九说道。 长辫子男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道:“洁癖又怎么了?” “人只要有习惯,就会有弱点。那女修的剑招诡、奇,往往能使出出乎人意料的招式。但是她的打法灵活有余,而力量不足。我在一边有观察过她,在遇到一些走大开大合路数的敌人时,花费的时间远远多于其他类型的对手。所以,可以大胆猜测那个女修不擅长应对这种对手……”推牌九轻声道。 扎着辫子的男修闻言若有所思,可是很快又不高兴道:“可是我也不是走刚猛路子的啊……况且那女的,虽然力量不够,却身法诡异,寻常人根本摸不到她。” “寻常是摸不到她,但是只有在一种时候能走进她。” “什么时候?” “那女修有一个习惯,她在和人对战时,不会离得对手过近。一旦敌人靠进,她会先后退拉开距离。”推牌九道。 长辫子男修摸了摸下巴道:“若是有人能快速靠近她,再有人同一时间在后方发动偷袭,那赢面就很大了……但是那女的动作很快,就算是我也不能做到立刻近身。” 推牌九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地下。 “叶子,出来吧……” 叶子戏闻言,从推牌九的影子里出来,然后钻进长辫子男修的影子里。 “喂喂,这是!” 长辫子男修看见一道黑影从推牌九那边冲到自己身边,然后突然消失,紧张的身子都僵了,他害怕推牌九对自己下黑手,但是又不想露怯,整个人只能强作镇定。 “别担心,叶子是我的伙伴,到时候一有机会,就钻进那个女修的影子里,发动攻击。你在暗处瞅准女修后退一刹那的僵直,给予她致命一击。”推牌九说到这里,那长辫子男修总算是在心理认同了推牌九的方案。 “那我们现在就去?”长辫子男修等不及了,便想要往那女修所在方向走。 “等一下,别着急……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去杀那个女修,而是去击杀更多的新人……别忘了另外两个合格的人还在增加击杀人数。在他们把人都找出来前,你要先一步击杀更多的人才是。” 长辫子男一想也是,于是同意了推牌九的说法。 “而且……现在是最好击杀时间……太阳太毒了,新人们为了保持体力,大多会选择在隐蔽物附近休息,不必去找那些在外部的零散的人员,先从遮蔽物多的地方找起。” 推牌九目光环绕整个场地,这片练习场并不大,但是里面石景、山泉、洞隧都有。 “洞隧只有一个出口,不利于躲避,躲在那里的傻瓜估计很少……石景是最适合躲避的地方,怪石嶙峋,曲径繁绕,但是另外三人恐怕也会着重搜寻那里……不如去水景附近看看。” 长辫子男修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推牌九引导了。随后二人离开了高台,朝着山泉水景的方向走去。 刷着长辫子的男修在前,推牌九和叶子戏在后。 叶子戏见那男修注意力不在自己影子上,找了机会回到推牌九影子里。 “我们要帮助这个男修么?”叶子戏小声问道。 “看情况……事实上我更想要他们都死……” 叶子戏闻言有些被吓到。 “没必要吧……只要他们中三人通过了,其他新人也死了,我们最大的威胁也就没了。”叶子戏纠结道。 “是……这才是这场考试能让两人同时获胜的唯一办法。那四人彼此之间并不熟悉,说明一场考试可能只有一个获胜者。这场考试没有明确是有时间限制,还是有剩余人数限制……一切都看主考官的意向。我们以团队的方式取胜,但是,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筹码……比如击杀数是全场最高的,那些已经胜利者才有的目标。要打成那个才可以……”推牌九面色凝重,解释道。 叶子戏听到这里,心中有些难过,她不想杀人,但是也不想被人杀。 往往在这种生死存亡,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人的自私自利会显露无疑。叶子戏担心,如果事情真如推牌九所料……如果最后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第三个生还者,那么自己恐怕会是推牌九的第一目标。 “我们要怎么做?”叶子戏问道。 推牌九微微一笑道:“很简单,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叶子戏不知道推牌九又有什么想法,她只知道这个人心智很厉害,观察细致。这种人做队友还不错,但是做敌人就很可怕了。 三人抵达山泉水景旁,这山泉水景,依山泉和周围的山石建立,比起复杂的石景山林,这里的地形无疑要简单很多。 推牌九看着长辫子男修从巨石石缝中脱出两人击杀,目光扫了一下周围。 “这地方只有两人……真特么会躲,跑进石缝里面,外面做了假体遮盖,也算是动了脑子了。”长辫子把手上两个死了的新人丢到一旁道。 推牌九笑着将食指抵在唇边轻声道:“嘘——别让鱼跑了。” 说完,手一指湖面,就见湖边上有一大片芦苇荡。仔细一看,就见芦苇荡里有几根芦苇附近正冒着小气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嘿嘿……看我把他们揪出来。”长辫子男修刚想下河,却被推牌九拉住了。 “你这样……有可能放走其他人。这芦苇荡里的人不过只有几个……这用各种方法藏在这水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这样会打草惊蛇的。”推牌九皱着眉道。 长辫子修士不耐烦的说:“那你说怎么办?” 推牌九一笑指向附近种着的粉色夹竹桃道:“这不是有合适的东西么?” 小百科·南域各派系总结(天衍宗篇) 南域位于巫蒙山脉以南主要派系有: 三宗:天衍宗、幻月宗 四世家:岳阳柳家、青城白家 六门:赤火门、天道门、渊源剑门 【天衍宗】 背景:数千年前由擅长推演和符箓道法的虚衍道人创建,后来经过不断发展,成为南域中顶级宗门之一。 主要功法:通天符篆(已出现)、观星道演(后期出现),紫宸心源诀(已失传,唯有男主修行) 特殊人物: 六长老、七峰主 大长老·贺淳(已出现) 二长老·白思南(掌门的师傅,后退出天衍宗,后期出现) 三长老·独孤敖(男主师傅天衍双雄之一,已出现) 四长老·靳明(闭关中,安乐的父亲,后期出现) 五长老·徐秋白(天衍双雄之一,已出现) 六长老·徐兰心(刘长老中唯一的女修,已出现-魔宗入侵(四)) ------ 七峰主: 邵安峰:寻岩尊者(掌门兼峰主),统协整个天衍宗 靖清峰:靳安式,天衍宗战斗部队,负责门派检视以及周围的安定 怀虚峰、陈世安,管理天衍宗上下书籍资料,人员调配、任务发放 尧月峰:冯礼礼,负责天衍宗灵植种植以及灵兽养殖 云雾峰:前任是大长老贺淳·后由赵祈阁代理兼任 子竹峰:裴安,负责天衍宗客卿居住 静思峰:徐战阳,负责天衍宗上下邢狱,看押重犯 《农门仙途》小百科·南域各派系总结(天衍宗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生命竞速(四) 夹竹桃,枝条灰绿色,嫩枝条具棱,被微毛。 喜好湿润,生命力顽强,在这个个试炼场内不少地方都有野生夹竹桃生长。 粉色的花竞相开放,美丽的背后却暗藏剧毒的威胁。 它的根、叶、花都包含剧毒,中毒之人会发生呕吐、心率失常最后走向死亡。 “一把火烧了这附近,那些人就算躲在水下,也要找机会上来透口气,吸食了夹竹桃燃烧后的气体,就会出现中毒。之后你做好防护将那些中了毒的人一一杀死,这是最省力的方法。”推牌九说道。 长辫子男修站在推牌九身边,身上突然无端感受到一股凉意。暗道幸亏这人同自己合作,这份仔细和对环境的利用,还有那份视生命为草芥的态度,这场试炼对他而言,从不是能压迫他的稻草,反而是他游乐的花园。 “我知道了。” 长辫子男修找了火折子,然后在四周的夹竹桃边引火。 “夹竹桃完全燃烧后,产生有毒气体,需要大概一个时辰。这段时间我们只要看住这里……不让那些人逃跑就是了。这山泉水景,前后各有一条路通向外边,我们兵分两路守株待兔即可。我选择对面那个出口。”夹竹桃指向了山泉对面的青石小道。 “那万一你们击杀了他们,于我无益啊。”长辫子男不想放过一个新人,皱了皱眉不满道。 “放心……现在是东南风,对面那路口和山泉水景之间便是有毒的气体去向,正常人不会选择那边的……守住那边也是怕有人身上带着解读的丹药,怕漏掉人罢了。”推牌九冷静道。 长辫子男修想了想他们这些新人,来到这姬家的训练场,大多是没什么家底的。随即也就默认了推牌九的安排。 躲在影子里的叶子戏,跟着推牌九到了青石小径处,有些害怕的问道:“要是碰到敌人,我们俩人能行么?” 推牌九动作一顿,然后低声说道:“放心吧……交给我。” 叶子戏见推牌九胸有成竹,便也不再担心了,从刚刚同那长辫子男修谈判,到后面巧用夹竹桃逼出藏在水景里的所有人的方法,推牌九的计划都万无一失,而且也一直在遵守之前的约定保护着叶子戏。 这让叶子戏内心对推牌九的戒心降低了,甚至想着日后能同推牌九一起组成团队也是好的。 大火……很快蔓延开来,混杂着剧毒的烟雾顺着风布满了整个山泉水景。 推牌九用沁了水的布料捂住口鼻,害怕出问题,又往嘴里塞了一些药草。 “这药草是我来了这边从地上找的……能勉强有一些解毒的功效。”推牌九解释道。 叶子戏还是影子的状态,只能在地上游走,无法变成人形,也就无法做什么保护措施了。 “我这样也不知道防不防毒气……哎。”叶子戏叹气道。 “你若是怕,可以再往后一些,我这边一个人也能应付。”推牌九劝说道。 叶子戏心中早已将推牌九当做自己的同伴,自然不忍心让他一人。但是夹竹桃的毒,也让她处处为难。 “我去后面吧……不走远,有事你喊我。”叶子戏喊道。 推牌九点了头,叶子戏就顺着边处的黑影往后退,直到只能看到推牌九一个人影才停下。 “在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叶子戏估摸了下距离,然后就躲在一处树的影子中。 大火烧的夹竹桃的花和叶子变成了灰烬,漫天黑烟笼罩在山泉水景旁。里面的人一开始还能坚持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水底用芦苇杆呼吸的人慢慢出现呼吸不畅的情况。此时这些人才发觉,空气中那些黑色的浓烟,竟然有毒。 在水底潜伏的人最先受不了,一共跳出来六人,他们捂着鼻子,却依旧不能阻止毒烟侵入身体。很快有的人就呕吐不止,瞳孔涣散。 剩下有几个勉强还能打起精神,却被拦在出口的长辫子男修杀害了。长辫子男修将逃跑和已经毫无意识的新人杀死后,大概数了下人数,加上一开始在水池边找到的两人,这次一共击杀了整整十人。 “那个小瘦子果然没说错……”长辫子男暗叹道。 另一边,推牌九在另一处出口前等着,却只捞到一个漏网之鱼。 “你帮着那四人,你真以为自己能活下去么?最后就剩下你一个,他们也会杀死你的!” 从推牌九这边逃跑的人,精通草药,在试炼开始时,就事先留意止血和解读的药草。夹竹桃被点燃后,便吃掉了解读的药草,勉力能够穿过毒烟屏障,却没想到被推牌九堵在了这里。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推牌九眼中一片冷漠,看着轻微中毒无力跪在地上的人道。 推牌九没有刀,手里只有一块尖锐的石块儿,那石块儿一下子没能带走那个倒霉鬼的生命,在对方一次次无力的哀嚎中,推牌九经过一次次打击才将人杀死。 鲜血溅了他满脸以及身前的衣裳,他抹了把脸歪头看了看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倒霉鬼。 “你不该过来……”推牌九将那人的双眼合上后,就将人推进了燃烧着夹竹桃的火焰中。 远处一旁观察着这里的叶子,看着推牌九抓着那人的领子,然后拿着石块儿一点点砸死了对方。叶子戏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推牌九做法是正确的,他没有刀,唯一的攻击方法只有身体和石头。 在最后那人咽气后,本应该松一口气的叶子戏,却感觉心里压抑,甚至有点想呕吐。 这场单方面的虐杀,推牌九是主犯,而她叶子戏就是帮凶。 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为了在这场名为试炼,实则是修罗场的地狱中活下来,每个人都抛弃了良知和自尊。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们没有力量。 不想沦为牺牲品,就要用尽一切力量苟活在这世上。 “叶子,走吧……事情已经办完了。”推牌九在前方喊道。 27.生命竞速(五) 在单方面斩杀山泉水景附近的新人后,长辫子男修、叶子戏、推牌九重新集合。 经过一系列杀戮以及等待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找见那个女人了吧……”长辫子男修一想到要和同样是试炼王者的人交手,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 “我们要提前一步去找到她,才能万无一失。经过近两个时辰……这全试炼场的新人应该所剩无几了。”推牌九说道。 长辫子男将两只胳膊的袖子都掳上去,只见那胳膊上出现了足足二十三道血痕。 “那三人估计也在找我……现在还没有敲钟,是因为还有你们两个在这里……你们只有帮助我才能活下去!”长辫子男看了看手臂上的血痕,二十三道血痕,代表他已经斩杀了二十三个新人。 “当然……我们只有靠你的保护才能活下去……接下来我和你一起,让叶子去找那个女修,她能融入影子,去找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叶子看到那女修的身影就快速来找我们……” 推牌九空中说着,手中却不知何时捏了一个纸片,背过身将纸片投到自己影子上。叶子戏的影子将纸丸取走,快速的完成二人间的单独交流。 叶子戏很快离开了二人,独自去找那个女修。 按照之前推牌九的分析,那个女修应该是去了石景。石景中怪石嶙峋,道路错综复杂,想要在那种地方找人并不容易。 不过……等叶子戏靠近了石景才发现,其实那三人也是想了办法,说起来和推牌九的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在石景的通风口点了树叶,浓密的烟雾随着风钻入石景的各个甬道,将里面躲藏的人逼出来。同山泉水景不同,石景这边有五个通道口,除了两个顺风向的通道口因为点了树叶,门口满是大火,剩下的三个通道那三人各守一处。 叶子戏到的时候,只见其中一个洞口外,是堆叠的尸体,却没有像长辫子男修杀人时地上满是血迹,沙地上干干净净,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除了那些被堆在一起的尸体还在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惨烈的屠杀。 中午之前,这四人将百十来号人已经杀的只剩下二十余人……推牌九和长辫子男在山泉水景杀了十一人,剩下的十人左右应当有不少人在这石景之中。 而这个洞口外,足足堆叠了八具尸体。尸体上的伤痕都很统一,都是在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刀痕。杀人者无疑是一个用刀的高手,刀足够快,才能有这样的结果。 叶子戏看向站在一边,穿着白色兜帽的男子,暗道这应该是这三人中最强的了。 不过……现在,她的目标不是这个戴着兜帽的。 石景能逃离的道路总共三个,西边是戴着白色兜帽的刀术高手,共杀了8人;南边是之前休息的光头,杀了一人,此时捧着脸坐在地上直打哈切;另外的那个女修则在北边,脚边倒了5人。 “真是该死……那个白兜帽!”女修快速的甩了下刀,将余血撇掉,然后从袖口抽出一张布,细细的把刀擦干净。 叶子戏顺着地上尸体的影子,瞬间躲进了女修的影子里。 “您想赢么?也许我可以帮你。” 突然出现的女声,吓了那女修一跳。 “什么人?”她紧张的摆出作战的姿势,警惕的看着四周。 “您现在可以看地上,自己的影子。”叶子戏出声道。 女修一低头,就见自己的影子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她心底暗骂了一声,嘴上倒是还算干净。 “原来是那个突然变成影子的女人……你想和我谈什么?”女修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将刀收了起来,站直了说道。 “我和我的同伴,可以帮你干掉另一个人没合格的人,这样你就是最后一个获胜者了……代价也很简单,就是让我和我的同伴活下来,你要帮助我们……”叶子戏按照推牌九悄悄给的纸片上的信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哦?听起来不错……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这两个连修士都不是的凡人?”女修不屑道。 “事实上,您要在这场评审中胜出,必须和那个长辫子的男修战一场,而现在你没有对方的信息,如果我们合作,最起码你能很快同那个男修作战。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可以等你慢慢做决定,那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监考官可不会等你。” 这一段儿,推牌九并没有明示应该怎么说……只是写着带着白面具的监考官没有什么耐心,女修心里很焦虑。叶子戏只能依据这点,编些话来促成女修同他们合作。 果然,那女修听到这里,明显意动了。 “倒是也是个好法子,就算你们三人一起攻过来也摸不到我的身边……那个梳着长辫子的男修做不到,你们两个凡人就更做不到了……不过你们最好依照协议帮我,否则一旦我杀了那个男修,你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也许比杀人速度我比不过那个梳着长辫子的,但是单对单……还是我的胜算大啊……”女修说道。 “当然……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同您达成合作意向的。那我先回去通知他们,您在这里稍等。”说完,叶子戏便离开了女修的影子,飞快的离开了。 此时同推牌九一起等叶子戏消息的男修还不知道推牌九背后秘密的计划,他不住的看着越来越暗的天独自焦躁着。 “怎么还不回来?” 推牌九坐在一边闻言道:“放心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话说完,就见一道黑影钻进了推牌九的影子里。 “怎么样?”推牌九问了一个模糊的问题,不过叶子戏自然是知道他究竟要了解的是什么。 “都办好了……那女修就在石景的北通道口。”叶子戏开口道。 推牌九笑着站了起来说:“那咱们出发吧……这天眼看也要快完全暗下来了。” 28.生命竞速(六) 此时,太阳只剩下了小张脸,红的的落日在空中看着这场“决斗”。 叶子戏带着二人来到那个女修身边,推牌九看了眼天道:“还有一点儿时间……我们需要再等一会儿。” “话说我们直接在这里发动袭击?那剩下两个人恐怕也在这边吧……”长辫子男也不是傻子,事实上也很警觉,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其他人的气息,作为修士对这些很敏感。 推牌九以安抚的眼光望了眼长辫子男修,然后说道:“放心……他们是不会过来的。一来,二人已经完成指标,没必要犯险;二来,就算是想要攻击你们,也绝不会在你们两个还活着的时候……一个处理不好,你们两个联手,先对付他们才是最糟糕的,兔子逼急了会咬人,何况是人呢?” “哼,所以最稳妥的方式是坐观虎斗么?”长辫子男修将刀插在地上,双手抱胸道。 推牌九点了点头,正当此时就见太阳已经将要完全落下,推牌九开口道:“叶子……去埋伏,这试炼场的灯点亮之时,便是袭击发动之时。” 叶子戏感觉到太阳渐渐落下,心里也很是着急,她瞅准时机,借助周边越来越多的影子,很容易的无声无息融入女修的影子之中。 一阵风吹过,刮起略带血腥味的空气,太阳慢慢下沉,直至不见,整个试炼场的灯开始逐渐慢慢亮起,变故便在这一刻发生。 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在女修面前拔地而起,打了女修一个措手不及,女修咬紧了牙关,习惯性后退一步,暗骂这能变成影子的修士不守信用。 在她身后,已经埋伏好的长辫子男修早已准备好,狂笑着挥动长刀,猛地挥向女修。 这一击速度极快,刀光在昏暗的石景处化作一道凌厉的银白弧线,驶向女修。 然而,危急之中……女修在生死存亡之际,发挥出了超越平时的能力,她单手持剑反手挡了一下……但是那男修的力量给过大……抵挡攻击的刀只打偏了来自那男修的攻击,刀便脱手了…… 不过哪怕只有一刻,也给这位身法灵活的女修。足够的时间躲开这剩下的一击。 她闪出外界刚想讽刺长辫子男,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惊到了。 只见那之前袭击自己的“黑影”化为人身,手里拿着的便是之前自己脱手的刀,而此时那脱手的刀已经插在了长辫子男的胸口处,而推牌九在后面死死抱住了长辫子男的双臂。 “你们……”长辫子男眼睛微微睁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两只小老鼠会突然攻击自己。 他心脏受到重创,只能呆呆的看着胸口的刀和那个手持刀柄的手,他想要暴怒将两个杂碎杀死,却因为致命伤过重最后只留下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便死了,死在了他之前轻视的两只小老鼠手里。 推牌九感觉到自己抱着的长辫子男身体慢慢变冷,开口道:“可以了……叶子,你做的很好。” 叶子戏这才脱离,松开了手中的刀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滑腻的鲜血染上了她的双手,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脑子里除了第一次杀人的生理性自我厌恶,还有以小博大杀死比自己强的修士的兴奋和颤栗。 推牌九松开手里的尸体,任那尸体自由落体,走到叶子戏身边抱住她。 “杀人这种事情……在这里总是要习惯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乖孩子。”推牌九说完还拍了拍叶子戏的头,就像是母亲抚慰孩子一样。 这种感觉让叶子戏一时间有些恍惚,记忆中也有一双干枯的手,也会像这样,摸着她的头。 【我的儿啊……招娣。】 招娣?招娣是谁? 断裂的回忆让叶子戏头痛不已,她捂着脑袋的样子,落入推牌九眼里,让他眯了眯眼睛。 “头痛么?那就睡一会儿吧……”随着他的话,叶子戏眼里的光渐渐消失,彻底陷入了昏迷。 推牌九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陷入昏迷的叶子戏突然开口道:“啊……这是要恢复记忆了么?那可不大好办呀……不过问题不大,嘻嘻。” 在一旁旁观一切的女修惊恐的后退一步……刚刚那瘦弱新人用的是幻术!一个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人为何会幻术? “嘛……好了,出来扫尾吧,侍郎。” “是姬二大人……”身着白色兜帽的男修突然出现在女修背后,痛快的用自己的刀抹了女婿的脖子。 而那名以灵巧和速度见长的女修,却毫无躲掉的可能。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原地。 “还有一个人啊……要不要去处理一下呢?”推牌九笑着呢喃道。 “姬二公子,这次你已经违规干预考试,我劝你最好收手。”头戴白色杀字面具的男人从另一边出现,他的身后便是那个光头和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 “这会场里所有人都不是我杀的……就算是父亲追问起来,也算不到我头上。家规里只说了,不准高阶修士参与试炼而已。”推牌九说道。 此言一出,光头颜色一变,他突然离开了之前站立的地点,就见之前他站的地方地下的土地突然裂开,两节如藤蔓的胳膊操纵着一把刀在空中旋转一圈儿。 “姬家只有任管事的人才能学得绞首术,你不仅私传给还未通过考评的准管事,还涉嫌干预新人考核……姬灏你等着进祠堂吧!” 光头一听这话,忙看向另一边,就见那穿着白色兜帽的人依旧站在原地,可是他那斗篷之下,隐隐能看出双臂的位置有什么在收缩。只见之前攻击光头的两只双臂就像是做了坏事被发现一般,灰溜溜光速离开了…… 推牌九瞥了眼身后的带着白色兜帽的人,暗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剩下的人,是你的心腹啊……我就说平常人哪有能躲过绞首术的。鸠杀你这么明目张胆往府里安插自己的人,这事我要是说出去,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推牌九道。 “哼……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光头是我的人?想要讹我?哼!头戴杀字面具的人冷哼一声道。 推牌九叹了口气,发愁的捏了捏眉心道:“想要证据……怎么都会有的。哥哥你真的不劝劝鸠杀么?我不想罚去跪祠堂,你也不想他受苦吧。” 29.生命竞速(终章) 这一声哥哥,让那个一直旁观的光头楞了一下。 他摸着下巴看着场中的人暗道:如果说这名叫推牌九的新人,是姬二公子的话,他叫做哥哥的也只有姬家大公子姬洬了……这场中,唯一没有显露名号的只有那个一直跟在鸠杀大人身后的斗笠人了。 果不其然,一直作壁上观,头戴斗笠的男人突然动手了! 姬洬身着一身玄色劲装,突然化为一滩黑色的泥流状物质,慢慢朝四周趟开。 推牌九暗道一声不好,抱着叶子戏向后退了一大段距离,反应已经算的上极快,可是还是被那黑色的泥流状物碰到了……戴着白色兜帽的男修站到推牌九身前,持刀想要斩退那黑色泥流,然而黑色泥流却穿过他的剑气,毫无阻拦的卷住了推牌九和叶子戏。 紧接着一阵阵甜到发腻的味道在空中飘散着,头戴白色兜帽的男修侍郎赶忙闭气,略带担忧的看向推牌九的位置。 甜腻的气味慢慢散去,推牌九变成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周边有飞虫感到了腐败的气味,将那具尸体团团围住……在那具腐尸旁边,叶子戏除了右臂和脑袋,其他部分全部再次化成阴影。 “哎呀呀,无论看几次,你这功法都让人恶心……哥哥。”腐烂的尸体晃晃悠悠‘坐’了起来,明明已经没有口腔和声带,却还能说的了话。 “若是正常的人身……你现在已经是一堆渣滓了。你果然私下在练习尸诡门的术……这个名叫推牌九的少年,在三天前因为疾病将死之际,你用灵尸诡宗的秘术将其制炼成生尸魁,然后操控他完成试炼,给你那只小老鼠大开绿灯。要说证据的话,你自己私下修炼尸诡宗秘术,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黑色的泥流慢慢汇聚成人身,姬洬冷冷的反驳道。 推牌九歪了歪腐烂的脑袋,说道:“你真是……” “虽然你有错在先,不过我可你对你网开一面,包括你的属下。不过那个跟蒋家有关系的小姑娘,必须重新通过考试,活着就能进姬府,死了……就是她的命。”姬灏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姬洬打断。 推牌九用遗憾的语气说道:“我本以为你会因为她特殊的资质特殊照顾呢……谁能想到你会这么绝情呢?叶子她可是这个世上,除了你以外唯一能修炼阴奎门绝影心决的人了吧?你的神通阴雷影刹伤不了她就是做好的证明!你母家阴奎宗被魔宗的那些家伙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连骨灰都没剩下多少。你对着你母家唯一的弟子却毫不照顾,是该说你忠于姬家,还是该说你绝情呢?” 一身玄衣的姬洬看着推牌九腐烂不堪的身体,开口道:“那你呢?你母家尸诡门不也只能在魔宗统治下苟延残喘?现下的阴奎门便是未来的尸诡门!” “嗤~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总归不过是父亲用来收集血脉的一个失败品罢了……不过和我比起来,哥哥你身上的血脉要珍贵的多……为了让阴奎门这种特殊的血脉继续下去,你选择和叶子戏结契是最好的方式……我这可是为了你着想啊,哥哥。”姬灏说道。 姬洬看着一大半身体都化为阴影的叶子戏,眼神里也出现一些难掩的波动。 不过半刻后,最终化为死寂。 “你想的太多了……姬灏!好好过你的日子就好。我不需要和谁结契,也不需要延续血脉。不要把心放到成为姬家家主这样不切实际的目标上来,就算我当不上……还有其他兄弟。”姬洬说完,就化为影子融入夜色离开了。 鸠杀看着没达成目的的推牌九和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叶子戏,冷哼一声扭身便离开了。 光头吃了一个天大的瓜,到现在已经有些吃撑了,他暗道这姬家果然暗藏汹涌,看那姬二公子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往自己哥哥身边送人……那有着珍贵血脉的小姑娘,日后怕是要吃苦头了。 鸠杀一行人离开后,推牌九恨恨的盯着姬洬离开的方向冷笑道:“死断袖……” “二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带着白色兜帽的侍郎问道。 “既然我哥哥无意于叶子戏,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是生是死,就看天道怎么判了……今天真是赔死了,搭进去这么多精力没把人送进府里,还被姬洬抓住把柄,日后想要用尸诡门的秘术就要加倍小心了。”姬二少抬起自己的手,暗中心疼自己好不容易炼制的生尸魁。 “属下明白……”侍郎将叶子戏仅剩的头和胳膊抱起,那地上的属于叶子戏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被抬起,在空中微微晃动着。 姬灏控制着‘推牌九’从腰处的带子里取出一颗药丸喂给叶子戏,就见她半阴影化的身子逐渐恢复人身。 “把她送回新人住的草屋,让他和下一届新人一同参加考试吧。” 姬灏扔下一句命令,就去除了对推牌九的控制,推牌九无力的倒在地上。 …… 时至傍晚,姬洬回到府内,夜会姬家大管事——姬有财。 鸠杀站在屋外,无所事事的吊着一根草,看着天上的星星。 “呦~杀大管事看星星呐?” 姬有财从姬洬的屋里出来,她身材曼妙,一身玄色襦裙平添了几分冷厉。 “你们谈完了?”鸠杀问道。 姬有财浅笑道:“杀管事这么在意啊?何不自己去问问大少爷,若是你问他总会说的。” 鸠杀嗤笑一声,然后没再搭理姬有财,抬腿一步迈进了姬洬的屋子。 姬有财看着鸠杀离去的身影,无奈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财管事应当是下一届新人考核的考官吧?你这是让她去照顾那个阴奎门遗孤?”鸠杀一进门就直言道。 他的话让姬洬研墨的手一顿。 “我只是让她小心,别再让姬灏再干扰考核。”姬洬说道。 这话鸠杀明摆了是不信的,他知道姬洬心里的结,也明白这些年姬洬为了找阴奎门遗孤下了多大的功夫。 “如果要保护那个女人,娶她进门不是最好的方法么?这天下哪有比姬家更安全的地方?”鸠杀道。 30.重新开始的入府考核 【招娣……】 “我在哪?” 【薛道友……】 “我是谁?” “喂喂,这人要睡到什么时候啊?难得我想先和她了解一下呢!” 清脆的女声拉回了叶子戏的意识,她睁开眼睛,眼前是破碎的烛光,紧接着而来的是强烈的眩晕。 “这是……哪里?对了……推牌九!”叶子戏迅速坐了起来,却发现周围围了一圈儿人。 “啊!她醒来了!” “果然是睡着了么?” 围着叶子戏一圈的人被叶子戏突然的惊醒吓了一跳。 “嘛~你就是上一次考试唯一生存的未通关选手吧!真是幸运呢~能在杀管事的监考下活下来。” 叶子戏抬眸一看,就见一个梳着坠马髻的女孩,好奇的看着自己。 “未通关?”叶子戏想起了自己之前同长辫子男修对峙……以及亲手杀死对方的时刻。 叶子戏想到这里,脸深深的埋入双手。 【冷静点!叶子戏,不要害怕,那个人已经死了。】 “偶尔会出现这样的幸运儿啦!若是胜利者不想要失败新人的姓名,姬家考核人员也不会杀掉考核失败的人,一般会将人放入下一届考核。” 第二个说话的人是个半大的少年,穿着青白相间的锦袍,看起来家境不错。 “呐!你叫什么名字呢?”梳着坠马髻的少女问道。 “我?我叫叶子戏……”叶子戏小声答道。 “啊!那真是幸运,你也是财管事取得名字么?我也是……我叫马吊牌!”梳着坠马髻的少女开心说道。 此言一出,不少人也开始说起自己的名字。 “我叫太常……” “我叫斩首,有没有同一个管事的?” “那你和我都是杀管事取得名字诶。” …… 叶子戏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内心有些不明所以。 “为什么姬家对于新进府内的人,都要重新起名字呢?这里面不少人未必都能进的了姬府吧?”穿着锦衣的贵公子问道。 马吊牌竖起一根指头,在他脸前摇了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凡是进入姬家考核的新人,都要在考核前夕由姬家的四位大管事随机取名字。姬家作为北域地下的掌权者,最最赚钱的买卖便是四大行当:赌坊、黑市交易、酒楼花坊以及暗杀!这四个行当的负责人便是财、权、色、杀四道的管事。所以……为了凸显这四道的重要性,每个考核的新人都会得到四位管事的命名。” “那你和这位姑娘,一个叫马吊牌,一个叫叶子戏,你们两个的名字都跟赌坊有关,所以给你们取名字的就是财管事对吧?”锦衣公子了然道。 马吊牌点了点头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松月……像是哪个小鸭馆里的男伶人。”松月皱着眉说道。 “诶……那给你取名字的应当就是色管事了。不过色管事很少给男性取名字呢……”马吊牌说道。 “这可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吧……拿到一个这样没有半分男子气概的名字。”松月不满道。 马吊牌个性活络,性子跳脱,不过很善于交际。 “不要这么说嘛!我听说上一个被色管事取了名字的新人,后来入了府后成了色管事的入幕之宾……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成功呢!说明色管事很中意你啊!” 不过……马吊牌这一番拐外抹角的夸赞,显然拍到了马腿上。 “我又不是什么以色侍人的面首,我参加姬家的入府考核,是想要进杀道……不是色道啊!”松月更郁闷了,说话的声音怒气又加了几分。 马吊牌不知道自己哪里讲错了,能获得色管事的青睐,将来入府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呢!只要进了府,实力就能得到提升,明明拥有一张优秀的脸,却不知利用,真是不知道该说松月无知呢还是单蠢呢? “好吧……一人一个想法,可惜我是女子,若我有你这样的脸蛋儿,色管事看上我,我一定会凭借这张脸蛋儿进姬府的!”马吊牌虽是女子,做事和说话却比很多男子还要大胆。 最关键的是——三观明显和别人不一样。 松月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 独留下叶子戏根马吊牌在一起。 马吊牌感到气氛的尴尬,于是干脆坐到叶子戏的身边,揽住她。 “呐呐……听说你们哪一届一百二十人里除了你和两个胜利者之外,其他人都死了……是怎样的考核呢?虽然我们这一届考核内容可能和你之前参加的有很大不同……不过从以往考核的内容,却可以推断出姬家的考核标准呢!” “考核标准?呵……姬家的考核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能不能不择手段活下去罢了……这一点从考核开始到结束,始终贯彻着。”叶子戏想到了那些被夹竹桃毒烟逼死的人,以及那个被自己杀死的男修士。 马吊牌倒是毫不意外,她抵着脑袋看着神色不安的叶子戏,能看出来上一届的考核,让这个和自己同岁的小丫头吃了不少苦头。 “你为什么会晕倒了,晕倒后没人发现你么?”马吊牌虽然知道叶子戏心理估计有些崩溃,不过想要更多了解考核内容的她还是想要迫切知道一些信息。 如果不能保证通过考试,如何保证自己生存就成了最重要的议题,而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 叶子戏想起了推牌九,她有些不安的抱紧自己的膝盖,揪紧了裤子边儿问道:“事实上除了我们这些新人,考核还会出现已经从前几届胜出的参加管事评审的人员。之前我们那一百多人……大多都是被那些参加管事评审的人员杀掉的。” 马吊牌摸了摸下巴,眼神愈加凝重。 “原来在我们通过入府考核后,还有这样一步啊。那些已经入府的家伙应当相当厉害吧?否则那么多新人也不会全军覆没。” 叶子戏点了点头道:“他们都是已经开始修道的修士,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力量级的。” 31.赌场惊魂(一) “修士啊……其实如果是炼气期修士,也是很脆弱的呢!我们还能获胜哦!”马吊牌看了看叶子戏略带不安的眼神,开口安慰道。 叶子戏点了点头道:“你这句话,之前也有一个人说过……他是我上一次参加考核的合作者。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呢。只可惜……他应该没有活下来。” “那还真是可惜呢……不能和他认识一下。不过说到合作,原来考核还能互相合作啊。那真是太好了!叶子戏咱们两个组成一组吧,你有参加考核的经验,我有出色的头脑!这世上还有比我们更适合的拍挡么?”马吊牌揽着叶子戏的手紧了紧,让叶子戏不住的往她的方向倒。 叶子戏心里对这个提议并不心动……实在是之前那场考核发生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些信息我会和你交流,不过合作的话……我现在还没有想要合作的意愿。”叶子戏回绝了马吊牌的邀请。 “那可真可惜……本以为自己找到合适的队友了呢。”马吊牌面上带着哀怨,眼睛里却依旧波澜不惊。显然,叶子戏没有和她合作,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抱歉……” “嘛~没什么啦,那我去找其他人吧。我走了……”马吊牌挥了挥手手,潇洒的离开了。 叶子戏见马吊牌走后,心里松了口气。 “就这样一个人上吧……不会对别人产生依赖,也就不会有心痛和背叛……我好好的活了下来,推牌九却没有消息。不知生死,应该是个好消息吧。”叶子戏回忆着上一场考核,推牌的消失,自己出其意料活了下来的实事,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惑。 对于接下来的考核,叶子戏内心也很没底。 现在已知自己的能力是可以影化,在有太阳的时候,在现阶段的新人里,算得上无敌了…… 但是,别人攻击不了她,她也攻击不了他人。 “要准备一些能够有效给予伤害的东西啊……”叶子戏想起了之前推牌九在山上点燃的夹竹桃。 叶子戏看向外面,只见一株夹竹桃正悄悄伫立在屋边,这里的气候很适合夹竹桃生存,它开的花也是鲜艳漂亮,给这光秃秃的院子加了不少点缀。 但是,它同样也是剧毒。 叶子戏站了起来,趁着屋里的灯光,看着夹竹桃。 “我该怎么运用它呢……” 叶子戏从屋子后面杂房里找到了一把柴刀,然后回到夹竹桃旁边,砍掉它的根茎,然后将根茎处冒出的汁收集起来。 “这样就可以了吧……。还有解毒的东西……这边房子的周围应该也有才对。” 叶子戏说完,便出了门在离屋子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能轻微解毒的草药。 叶子戏拿着收集的毒液、草药和柴刀刚要回去,却被两个带着笑脸面具的人拦住了。 “考核已经开始,跟我们走吧……” 白色为底的面具上,古怪的笑脸让叶子戏一顿。 那带着笑脸面具的人也没强制叶子戏,只不过自顾自的往考核地点走去。叶子戏知道自己必定是要通过考核才能活下去。 叶子戏看着那二人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藏在衣服下放着毒药和手里的柴刀后,像是要从这两个东西里得到了什么支撑。 “总是要去面对的……”叶子戏喃喃道,然后朝着那两个笑脸面具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 “欢迎大家来到天地赌坊!~” 慵懒的声线掩盖不住内里的性感,脸上带着财字面具的姬有财没有像杀管事那样高高在上。 那圆桌极大,中间是一枚巨大的骰子,而姬有财便坐在那骰子之上。 围绕着那圆桌的是一共九十七张座椅,对应的便是本次参加考核的人数。 “啊~这次才九十七人吗?看来上次鸠杀那家伙玩大了……”姬有财翘着二郎腿,手肘支在腿上,手里拿了一支烟干儿,说完一句话,便轻轻吐出云雾。 见到了四大行当之一的管事,台下不少了解的人都开始叽哩哇啦的讨论着姬有财。 叶子戏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这姬有财原来并不姓姬,是后面因为荣升四大行当管事之后才被家主赐姓的。姬有财负责的便是姬家的各种地下赌坊。 姬家门下的赌场同其他赌场不同,这里的赌场不赌钱,赌的是才能、身体、甚至是寿命。 传闻有不少南域的德高望重的修士,因为大限将至,于是便来这边赌坊想要赌赢后延长寿命,最后得愿以偿,后来突破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运的,也有大把人在这里赌,最后失去了修为变成废人,最后连寿命也赌没了。 姬家的赌坊之所以能这么特殊,全是因为姬有财的本命法宝——天地赌坊。 只有在这里的赌坊,才能有如此传奇的效果,所以……这里也是姬家除了黑市外最受欢迎的地下场所。而现在,这座姬家控制下最大的赌坊,却空了出来做了本次考核的考场。 “大家不必如此紧张……首先先落座,听我讲一下规则。”姬有财拿着烟干儿在中间那颗巨大的骰子上磕了磕,打掉一些烟灰。 新人们自然不敢忤逆,抓紧时间落座,有的人因为和他人结盟了,更需要早走一步,去占下位置。毕竟几个人在一起,总能相互之间帮助一下。 而像叶子戏这样单独活动的就比较少,叶子戏见大多数人都已经落座后,便随变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左手边是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孩儿,右边却是熟人松月。 “喂喂,你怎么坐这里,我可跟你说啊,别以为咱俩搭了两句话,就要来说什么结盟。我可不结。”松月一见是叶子戏,赶忙说道。 叶子戏摇了摇道:“不是的,只不过恰好这边还有空位子罢了。” 松月闻言倒是很惊奇的看了眼叶子戏。 “没想到你也有想要考核开始后才找同伴啊……总算是有个带脑子的,这种特殊场地一个搞不好,同伴变仇敌的概率可太大了。最好还是要先观察留意一下再说。”松月说道。 叶子戏:…… 我是真的不想和其他人组队了啊,没有想那么深啊,叶子戏暗道。 32.赌场惊魂(二) 所有参加考核的人落座后,姬有财笑着将烟管儿熄灭。 “好了,接下来我来讲一下本次考核的内容。要听清楚了哦~”姬有财笑着说道。 圆桌前坐着的九十多位新人闻言均是屏住了呼吸,将注意力都放在姬有财身上。 “本轮考核的内容是天地赌坊内最常见的游戏,想必你们在家时偶尔也会接触吧,考核内容很简单就是掷骰子。”说着,姬有财从那颗巨大的骰子上跳下来。 她环视圆桌一周,然后打了一个响指,就见每个坐在圆桌边的新人的胸口都出现了一个编号。 “这枚骰子一共六面,每一面都有一个点数,投掷点数越高的人,将会从天地赌场内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多……一点相当于炼气期一重……如果有人投到六点,那就会有练气六重的修为。但是……修为越高的人,能够出手攻击别人的次数也越少。将他人攻击致死后,便可以获得对方的点数,这个点数增加后不会影响出手次数。”姬有财说到这里,轻轻笑了笑。 击败敌方,便能获得对方的点数,那么力量自然也会越高。本质来说,这场比试还是要求新人之间彼此相互攻击的。 “财管事,我有一个问题诶……这个赌坊面积并不大,也没有什么遮挡物,我们这九十多人相互攻击除了次数还有什么限制呢?一到六点对应的可出手次数又是多少呢?”此时,马吊牌举手提问道。 姬有财听到马吊牌的问题,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看马吊牌,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儿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场比试的真正重点。 “除了次数限制外,还要求每个人不能离开自己的座位过远……如果离开超过十米也会被认为是考核失败。最终考核的合格标准是——自身修为要到筑基期以上。六点能出手六次,五点十二次,四点十八次,三点三十次,两点四十八次,一点七十八次” 姬有财这话一出,顿时炸了锅。 “喂喂,不是吧……” “我们都没有修炼过……只是有修炼的资质罢了,就算现在给了我们修为,也用不出来什么神通啊。” 叶子戏默然的听着身边人的议论,心中也在思考如何在这场考核中活下来。 叶子戏看了看四周密不透风的墙,和忽明忽暗的灯光,心中暗叹一口气,没有强光,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施展。若是能变成影子,最起码不用担心物理攻击。 这场比试,大多数人就算获得了修士的力量,但是只有修为,只不过在身体强度和伤口恢复度上要比其他人更强一些……不准离开自己的座位超过十米,那就意味着要向身边的人下手,才能拿到点数。 那些之前一进来,就报团坐的人,此时脸都青了。不能攻击身边的人,那就要想办法去攻击远处的人,可是这样谈何容易。 这圆桌呈圆形,中间还有一枚骰子挡着视线。能选择击败的敌人就更少了。 议论声原来越大,不少心态不太好的女孩儿都哭了,姬有财靠在身后的大骰子上,观察着圆桌周围的新人,看着他们神态各异,心道该给个甜枣了。 “虽然这场考核有风险,但是同样也会收获满满。如果能从这里走出去,在赌坊内获得的修为还是会跟着你的。也就是说你从这里合格后,出去最起码就是筑基期的修士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姬有财说道。 此话一出,参加考核的新人都震惊到了,筑基期是修士开始正式踏入仙门的门槛。很多三灵根、四灵根、五灵根的人终其一生都未必能修炼到筑基期。只要从这里活着通过考核,就可以成为筑基修士。 力量,从来都是北域人追求的东西,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在凶险的炼狱,也有的是人愿意闯一闯。 “好了现在来掷骰子吧……”姬有财话音刚落,就见圆桌旁,每个人身边都出现一枚骰子。 大多数人看着自己身边的骰子,就急忙开始摇骰子。 “我……我是五点!” “天,你居然是六点、” 叶子戏看到身边不少人摇到大的数字,都在为自己的大数额高兴。投递的点数越高,自然收到的力量也就越大。 松月自然也看到了,冷笑一声说道:“真是一群蠢货……” 说完,轻轻摇了骰子,低头一看——六点。 “切——”松月不高兴的将骰子一扔,郁闷的靠到椅子上。 叶子戏暗道,看来这场比试在前期摇到大点数能获得绝对的实力,但是在后期却会受到攻击次数的限制,点数太小没力量,点数太大限制多,那么投到三点或者四点就是最优选择。 叶子戏投出骰子,骰子最终落在了一点。 “我这究竟是什么运气……一点,也就是练气一重。”叶子戏头痛的扶额。 叶子戏感觉到身边有人注意到自己投递的点数,那些人已经将自己纳入猎物目标。这种境遇可是不好…… “你是一点?那正好……我们来结盟吧!” 正当叶子戏心急如焚的时候,旁边一直郁闷的松月总算恢复了清醒,他瞥了眼身边的叶子戏说道。 叶子戏握住手里的骰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现在这个状况,唯有和高点数的人合作才是正途,但是也要小心中期被大点数的人反水。 叶子戏不自觉的握紧了一直藏在腰间放着毒液的竹筒,暗道只要松月有一点点不对,就借助毒药的力量将他杀死。 “放松点……你我结盟是最优选择。有我这个六重在,那些三四重的根本不敢动你。而且……我发现这周围最高点数的就是我了。”松月抵着脑袋说道。 叶子戏点了点头,她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的同时也在警告自己,两人合作是最好的。人数越多就会越乱,叫自己不要想要中途反水。 “我明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叶子戏说道。 “当然……我还想进杀道,不过你若是太拖后腿的话,我会提前解决掉你的。”松月冷漠的说道。 33.赌场惊魂(三) 叶子戏听到松月的话,心里堵着一口闷气。 “这话也送给你!”叶子戏冷冷的说。 松月哼笑了一声,像是被逗乐了。 “放心吧……就算是没有你,我也不会轻易被淘汰的。我刚刚大概看了一下,咱们这边只有你我是六点、一点组队……”松月双手抱胸,抬眼看着圆桌周边的竞争者道。 “我们胸口的标号,和骰子数一致,应该是参会者为了方便我们了解对手实力准备的。”叶子戏低头看了看胸口的标号道。 这个标号看起来是在衣服上用特殊的墨水写的……叶子戏仔细的观察了胸口的标号。用手触碰后感受了一下标号上的灵力流动后眼睛微微一亮。然后站起来,将自己的外套褪下来。 “你要干嘛……”松月有些诧异的看着叶子戏,然后整体向后退了一步。 叶子戏奇怪的看了眼松月微微泛红的脸,她看了眼自己身上只剩下的里衣,暗道这松月臭屁归臭屁,于这方面倒是纯情的很。 “你也把标记着标号的外衣脱下来,我们换换看看会不会改变修为。”叶子戏道。 松月这才反应过来,叶子戏的真正意图,然而脸更红了。 松月将自己的白色锦衣脱下来给了叶子戏,自己拿起了叶子戏的外套。 “呲,女装啊。”松月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手里这件对襟,最后还是穿上试了下。 “看来如果只是换衣服没有用啊,修为还是没变。”叶子戏穿上白色锦衣,没有感觉到修为上升,于是开口道。 松月快速的将身上的女装脱了下来,扔给叶子戏。 “监考官又不傻,已经告诉你只有击杀别人,才能获得点数,实力才会更强。哪会那么容易被你找到漏洞……” 松月说完,来到叶子戏身边,想把自己的衣服拿回去,手抓住袖子的一端,然后一抽……没抽动。 “喂!把我的衣服换回来啊!”松月皱着眉道。 叶子戏闻言非但没有松开,反倒是把衣服叠起来,然后环在自己身上。 两件衣服这下都在叶子戏身上,修为没有改变。 “你这是做什么?”松月疑惑道。 “这样的话……那些人就分不清咱们到底谁是一点,谁是六点……能给那些人迟疑的时间,我们就更好得手。”叶子戏说道。 松月被叶子戏一提醒,这才醒悟,如果别人看不到他们的号码,那就无法判定实力,于他们而言有利。不过,紧接着松月看了看自己穿着的里衣,又觉得有些不成体统,他环顾了周围,最终决定先从他们左手边的两个人下手。 “已经有人下手了,刚刚左手边有两个人一直在偷偷关注我们,不如从他们身上下手!”松月建议道。 叶子戏点了点头,她从身后摸出了自己一直带着的柴刀。想要先行攻击……但是却被松月拦下了。 “你之后出手,我先来震一震他们!”松月说完,双手猛地一翻成拳,人已经冲到了左边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身边,一拳,将他们击退。 那左边的两人中其中一个是炼气二重,一个是炼气四重。 炼气二重的人受到松月一拳后直接毙命,而另一个人却只是扫到了拳风,被打了个踉跄。 叶子戏见状,拿起沾了毒液的柴刀,瞅准机会补了一刀。但是……那个四重的新人却没有立刻毙命。对方五指勾起,单手呈爪状掐住了叶子戏的脖子。 然而,刚把叶子戏提起来,却发觉自己双眼产生了重影。 “这是……” 叶子戏暗道这是毒液起了作用,趁对方状态不佳挣脱了对方的控制,然后双手举起柴刀,痛快的抹了对方的脖子。 “咳咳,你见我被抓,竟然不攻击?”叶子戏咳了两声,瞪着松月道。 谁料松月压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拜托……我可是只有六次攻击机会,刚刚已经用掉一次了,再用一次就有些浪费了……况且就算你死了,也是因为实力太差。”松月拍了拍手,淡淡道。 叶子戏心中不满,却也明白松月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对方只能出手六次,现在已经出手一次后,只剩下五次。这五次最好还是留到最后比较好。 “下次我来攻击,这次我杀死了那个炼气四重的人,现在是炼气五重……报命是足够了。”松月点了点头,然后座回了座位。 随着不断有新人死亡,圆桌的面积也在不断缩小,将已经淘汰的人的座位去掉,没有被淘汰的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叶子戏皱着眉看了看身边的两队,左手边有一人,是杀了自己身边的同伴,现在已经是炼气八重了;而另外一边,是三人小组,一个炼气四重,一个炼气六重,一个炼气五重,都不算太高。 如果攻击那个练气七重的人,以松月现在的修为再加上叶子戏胜算率是大的,但是就怕那另一组的三人趁机偷袭……但是如果和那三人组合作,却又感觉收益太低。 “那边那个……额……招风耳,我们要不要暂时合作一下?”叶子戏心中还没下定决心,旁边的松月先对着那个练气七重的人说道。 对方一愣,然后赶紧点了点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强强联手一定能战胜那三个想渔翁得利的家伙!” 叶子戏见松月已经下了决定,也不再纠结,先一步冲到那三人侧后方,堵住他们。 “三对三,于我们不利,该死!”三人小队中修为比较高的人一瞬间就下了决定,现下他们后面只有一个女修,虽然不清楚对方修为如何,但是毕竟势单力薄,先处理掉一个对那三人组有利。 练气六重的高个子先攻击叶子戏,目的是把她拦住,让自己的两个队友一起攻击。 只见他手里拿着两个木质的椅子腿就攻向叶子戏,叶子戏只能拿起柴刀同他对战,但是心中却一直想着那另外的两人。 “呵,你这家伙,应当比我境界还低吧……这样走神好么?”那练气六重的高个子男明显发现了叶子戏同自己应当有修为差距,心中更是大定,瞅准叶子戏因为分神漏出的空档。 拿出椅子腿兜头就是一棒,木桌腿带来的破空声,终于将叶子戏的注意拉了回来,眼看将要被打中,但是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 一个向后九十度弯腰后,躲过了朝着头打过来的椅子腿,紧接着一个后空跃,躲过了对方的棒子。 “你这家伙倒是灵敏。”那高个子男见一击不成,稍稍观察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两个伙伴居然被拦住了。 34.赌场惊魂(四) 那剩下两人被松月和另一个单独行动的炼气七重的新人拦住,眼下叶子戏三人将其围住。 “动手!”松月喊道。 叶子戏取出沾染了毒液的柴刀,向那个炼气六重的对手攻去,对方躲过了了叶子戏的攻击,然而心思却在他身后的松月和炼气七重的人身上。 “两个炼气七重……” 和叶子戏对战的人感受到身后自己的队友和对方对抗时,感受到了松月和另一个炼气七重的新人身上的灵压,判断道。 叶子戏感受到对面人的焦躁,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牢牢牵制住对方,不让对方去援助队友。 松月和那个炼气七重修士进展很快,松月没有急着出手,只是戒备的站在原地,让那个炼气七重的人先上。另外两个人境界差距不大,一个炼气五重,一个炼气四重,虽然都比松月和叶子戏这边合作的新人境界低,不过毕竟有两人。 那个炼气七重的不能一时间将二人直接斩杀,就逐渐变成了缠斗。 “我们不想同你们对战,不如放过我们,一起将那个七重修士斩杀如何?那家伙杀掉了自己的队友,才有了炼气七重的实力,那样的人做队友,你们心里也不安定吧……”同叶子对峙的人压低声音说道。 叶子戏没有回话,然而手里的动作却突然加快,柴刀终于追上了对方,砍到对方手臂一刀。 “嘶……你这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被攻击到的炼气六重新人,眼底显现出极大的怒意,现下也不再想要策反叶子戏了,升起双臂就想给叶子戏一个重击。 夹杂着狂暴的灵气的招式朝着叶子戏攻去……然而未到身前,那炼气六重的新人便跪倒在地。 “怎么会……呕” 夹竹桃的毒素快速蔓延到他的全身,随着灵力的高速运转。 叶子戏不敢托大,双手握紧柴刀,灵力灌注其中,置入对方心脏,一击毙命。 比起之前,手忙就乱的补刀,此时的叶子戏已经能够精准的找到敌方的致命处,一击毙命。 叶子戏感受着自己修为的提升,从原来的炼气五重,直接跨越到炼气十一重,距离炼气大圆满还需要两重功力。 那和炼气七重修士缠斗的剩下两人,见自己队里最强的已经被杀死,攻击的套路也乱了,两个人配合出现了问题,被炼气七重的新人抓住机会将二人击飞出去,重伤了一人,另一人轻伤。 炼气七重的新人一见有一人已经完全无法作战,就想要先把对方的杀死,却没想到刚刚击败炼气六重的叶子戏先一步冲到那个重伤的人身边,抬手就是一击。直接将对方的点数拿到手,此时叶子戏直接跨过炼气大圆满,达到筑基二重。 因为晋升,巨大的灵气裹挟而来,远处隐隐能听到天空中的雷鸣声。 “怎么会有雷劫?” 不远处,坐在巨型骰子上的姬有财突然坐直,皱着眉看向天花板。 “财主管,外面的消息,说是天地堵场上空有巨大的雷劫云……” 姬有财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筑基确实会有雷劫,不过我的灵器玄古骰子完全能瞒过天道才对……不应该有雷劫啊。除非……那晋级之人犯了天道大忌!” 想到这里,姬有财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刚想宣布考核暂停,却被突然的雷暴声淹没了声音。 亮光……瞬间将赌场内的一干人等淹没。 姬有财反射性的在自己的身前设下重重防御法阵,然后飞快的脱离雷云区域。 她从天地赌坊内冲出来,抬头看向天上的劫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铺天盖地的雷劫云将不但将整个天地赌场笼罩,甚至连带着姬家大宅坐在的江城都概括了进去。 刚刚那道亮光,是第一道雷劫降下,天地赌场的一角完全被击毁。 “不过是个筑基期雷劫怎么会引来这么大的雷劫云?”姬有财感受到附近有不少人的神识在往这边探测,暗道自己闯了大祸的姬有财,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指甲,这是她在极度焦躁下才会有的反应。 这边巨大的动作,将姬家高层也引来出来。 “谁这么有才,选择在城里面渡劫?这么厉害的雷劫云……是父亲么?”姬灏推着自己的轮椅,看着满天乌云猜测道。 “可是老爷刚闭关么?没道理这么快就突破吧?”穿着白色兜帽的侍郎问道。 姬灏闻言轻笑,后背向后面的椅背一靠。 “反正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有我大哥在……问题不大。”说罢,径直的回到卧室休息去了。 …… 另一边,姬洬感应到巨大的雷劫反应,先一步到达了天地赌场的位置。 他刚到,就发现除了自己,杀道主管鸠杀、色道主管灵蛊夫人、权道主管圣君以及作为监考的姬有财均在场。 “怎么回事?”姬洬问道。 姬有财上前一步答道:“考场内有人突破了炼气期,到达筑基期……不知为何玄古灵骰没有避过天道……降下雷劫。现在里面估计已经是伤亡惨重了!” “不过是筑基期的雷劫,怎么如此厉害?”姬洬想不通问道。 姬有财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出事的是那个身上有阴奎门血统的女孩儿……大公子,那女孩儿身上有什么忌讳,怕是违反了天道的铁律!” 姬洬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出事的居然是叶子戏。 “这样下去,整个江城都要没了……天地赌场建成之初,在里面设了转移的法阵,先把他们转移到城外,等天雷劈完再说……” 姬洬说完,姬有财点了点头,暗道当下也只能这样做了。 “另外……圣君,你去把姬灏叫过来,我有话问他!”姬洬想到这叶子戏是姬灏捡回来的,如果连姬灏都不知道叶子戏的来路,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权道主管点了点头,然后去姬府大宅,找姬灏去了。 姬有财在姬洬、灵蛊夫人、鸠杀的帮助下,启动存于天地赌场底部的法阵,将其转移到事先预备的地点,远离江城。 在天地赌场刚刚转换地点后,第二道雷劫也朝着叶子戏直直劈了过去。 雷声惊动了附近的山兽,雷暴声将天地赌场所在的九华山震了三震。 35.赌场惊魂(终章) 赌场内,松月手里紧紧攥着防御的灵符,躲在圆桌底下。 “这是雷劫吧……这考试居然还要躲雷劫么!”受了轻伤的松月崩溃的看着现在赌场内的景色。 整个天地赌场已经被毁了大半,巨大的雷劫将这里的玉石地板变成焦土。不少人因为没有躲过第一道雷劫的余威,直接被雷击变成黑灰…… “嘿!没想到你还活着啊,小白脸。” 松月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曾经同他搭话的马吊牌摸到自己身边。 “我说了,我不是小白脸!”松月口气不爽的说道。 “还有心思怼我,看来精神还算不错,比那些尿了裤子的家伙强多了!好吧,看在这份上,就不叫你小白脸了!”马吊牌说道。 松月闻言冷哼了一声,紧接着却又惊疑了起来。 “等一下,我记得你离我们坐的很远吧?怎么现在跑到我身边的?不能离开座位太远啊,规则还是有效的!!” 马吊牌笑了一声道:“你以为刚刚那道雷劫,死了多少人啊……整整少了三分之一。圆桌现在又要往回缩了……我们同那个倒霉蛋的距离也要缩短了!。” 这句倒霉蛋,说的是叶子戏,松月和马吊牌以及其他人,躲在圆桌底下,勉强躲过了雷击的余威。然而还有大把的人……来不及躲进来,就成了一把黑灰了。 “你现在什么修为了?”马吊牌又问。 松月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叶子戏将自己写着标号的衣服拿走了,马吊牌也不知道自己的确切修为。 “刚刚趁乱,杀了一个,现在是筑基三重。”松月回答道。 马吊牌点了点头:“咱俩差不多,我是筑基五重。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想不想要合作?” “什么法子?”松月一愣道。 “杀掉剩下的考核者,升到筑基中期”马吊牌一开口,直接让松月顿住了。 现在场上除了被淘汰和被雷击意外死亡的人,还剩下到四十人……现在这四十人做起码每人应该有两重修为……如果干掉他们,升到筑基中期没有问题。甚至如果命好些,升到筑基大圆满也没有问题。 “我不知道你一开始的点数,不过就算是我现在出手的次数也不多了。所以……我才来找你,我们两个联手发动一次大型攻击,一瞬间将那群家伙解决掉,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马吊牌提议道。 松月内心不想和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合作,马吊牌虽是个女子,却比很多男子还要开放的多。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二人联手能取得最大效益。 “好!” 马吊牌和松月的结盟完成,另一边的叶子戏却有些惊喜。 本以为自己在雷劫来的第一时间就会灰飞烟灭,没想到竟然活了下来。 叶子戏看着将自己围绕在内的圆型防御法阵愣神。 “这看起来有些眼熟啊……我在那里见过这个么?”叶子戏看着法阵嘀咕道。 话音刚落,突然叶子戏发现法阵的光暗了一分,仔细一瞧,原来是赌场内有人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击,攻击是无差别的,不过叶子戏这边有防御法阵挡了一挡,本人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这个灵压……是松月的。他和人打起来了?不……应该是和别人结盟了吧。”叶子戏判断道。 松月和其他人结盟,放弃了曾经的队友叶子戏,这都在叶子戏的意料之中。毕竟从二人结盟后的经历来看,这松月对合作队友的忠诚度低的可怜。其实叶子戏还是很羡慕,之前死在他们手上的三人组的,最起码人家能做的到共进退。 她和松月这一组,一旦一人无法继续考核,另一人就会完全舍弃掉队友。 “不过……就算是我,也会这么做吧。一个是生死未卜的前队友,一个是强有力的现队友,那个同他一起发动大型攻击的家伙……最起码也有筑基期了吧。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希望以后能有一个愿意在危机时候保护我的队友啊!”叶子戏叹道。 叶子戏受完第一道雷劫和大型攻击后没有死的事实自然也落在了其他人眼里。 “这家伙身上居然又这么强的防御法阵……刚刚咱们俩最强的攻击竟然只是让那法阵上的灵光暗了一分……这家伙果然背景不简单。”松月在暗处观察道。 马吊牌兴致盎然的仔细观察着叶子戏身前的防御法阵轻声道:“叶小姐这身前的法阵最起码能防御的了元婴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啊……而且这个法阵上竟然是由符箓构成的,说到符箓的话……能想到的就是南域大派天衍宗了。” “天衍宗?南域的派系我不是很熟,这个门派比姬家还厉害么?”松月歪了歪脑袋问道。 马吊牌点了点头道:“如果按综合实力的话,天衍宗自然比姬家要厉害。南域那边和咱们北域不一样,那边的人不以家族血脉为系,只要能力强就可以任掌门和长老……” “这倒是和魔宗那个外来户差不多嘛……实力为尊。”松月了然道。 “你这话,日后可不要在外面说……小心惹火上身,要知道现在魔宗可是北域明面上的土皇帝,这北域现在能同对方一拼的,也只有姬家这个地下的地头蛇了……阴奎门、尸诡门已经被魔宗收并了……现在北域剩下的名门就剩下执掌北域地下商业的姬家、身处毒雾弥漫深山老林的灵蛊门,还有偏安一隅的东方家。”马吊牌道。 北域同南域有很大不同,那就是这边的不管是家族还是宗门,都是以特殊的血脉维系的。家族自然不用多说,直系高层都是出自同宗;北域也有宗门,可是同南域的天衍宗、赤火门之类的相比,这边的门派宗门也是以特殊的血脉来维系的,能形成门派,是因为这些血脉是可以通过某种方式传给其他人的。 比如之前被魔宗吞并的阴奎门,姬洬的母家。 他们的独特血脉能力就是能让自己阴影化,修的是自己的影子。 虽然是血脉能力,但是他们的能力是可以通过血誓之术共享给其他外人的,所以才能以直系血脉为核心,吸引更多的外来人,形成门派。 36.残血 “没想到你出身北域,却对南域这么了解。”松月道。 马吊牌轻笑一声,用手拨了拨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低声道:“如果可以……我不想了解这么多,不会现在无所谓了……刚刚那一击干的漂亮,我现在直接筑基十四重了……” 筑基期与炼气期不同,分为十五重,前五重为筑基前期,中间五重为筑基中期,后五重为筑基后期,筑基期修士在北域数量庞大,为了细分战力,特别做了细化的等级分别。 “我也差不多……稍微比你高点儿。”松月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刚刚你与我合击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境界比我最起码高了两重,现在恐怕已经到了筑基后期了吧。”马吊牌眼睛紧紧跟着松月,让松月有些紧张。 松月和马吊牌本质上是一类人,以自我利益为核心,什么忠义于他们而言可能还没两块儿中级灵石重要。 现在二人将考场内除了叶子戏以外的人全部处理掉,成为了这场考核的最大受益人。然而在两人心中还不满足,若是能将对方除去……说不定可以直接到达筑基大圆满。 不过心中起了杀念,二人却都没有动手,原因无他,叶子戏在渡劫,之后的雷劫会引发什么状况还是未知,现在翻脸得不偿失。 马吊牌直接挑明了松月隐瞒修为的事,也是直接表明自己并不信任松月,给了松月一个警告。松月和马吊牌相顾无言,片刻后松月闭着眼皱着眉开口道:“筑基十六重。” “果然……”马吊牌眸色一暗,心中立刻分析利弊。 对方比自己高两阶,虽然不是完全没有还击之力,但是同他作战,自己的优势明显要小一些。 打定主意后,马吊牌说道:“那你就不用担心我会突然偷袭了……毕竟你比我高两重,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如何躲过天雷的余威……刚刚那圆桌能抵挡一部分余威,可以算作是一个能用的上的东西,除此以外我还想在它外围再增加两道防御,需要你的防御符。我自己也会把我的防御法器拿出来。” 松月握了握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防御符,最终还是取了下来,扔给马吊牌。 马吊牌拿起自己身上随身佩戴的玉佩以及松月的防御符,引动灵气,将符箓和玉佩激活。 “你这符箓看起来质量不太好……不是买的从南域流过来的天衍宗正货吧……虽然有一定防御能力,但是威力要小很多。”马吊牌看着圆桌前的防御符箓问道。 “我哪有钱去买什么正货,那道符箓是我自己照猫画虎做的……写了上千张就那一张成功的。有得用就不错了……”松月抱臂靠在圆桌底下的柱子上说道。 “诶~你竟然还会画符啊……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那符箓需要的知识太多,涉及到很多关于规则的东西,能画出来已经是很有天赋了!”马吊牌感叹道。 松月听到马吊牌的夸奖,表面毫无波动,内心却乐开了花,背也挺直了,眼神也锐利了,马吊牌偷偷瞥了眼松月,心中暗笑这男孩装模作样的样子倒是有趣。 “日后……日后若是有机会,出去我给你也画一张。”松月有些不好意思道。 马吊牌闻言一乐调侃道:“刚刚是谁说自己画了数千张才成功一张……若是以这个速度……我怕是明年才能拿到你的符箓呢……有那功夫还不如去黑市淘点儿正货来的痛快!” “你!”松月刚刚听了一耳朵夸奖,心中正乐的呢,却又被马吊牌一番嘲讽,脸上顿时挂不住,心中想到夸爷的是你,损爷的也是你,这么两面三刀的家伙……日后可别来求爷。 不过心里想归想,最后出口的不过是那一个你字。 “要活下来啊……我等着你给我画符。”马吊牌没哟再撩逗松月,此时的她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当然,那还用你说!” …… 赌坊内幸存的二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在之后的两次雷劫中活下来……而赌场外,却一副箭弩拔张的状态。 “你说什么?那个叶子戏没有灵根?”姬有财双眼瞪得老大,细白的指尖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姬灏直哆嗦。 姬灏却合掌大笑道:“你们真是太有意思了,把她接走后竟然没有探查一下有没有灵根么?怪不得这雷劫如此厉害……都快赶上元婴期渡劫的威势了……财大管家,你好大的本事啊,居然想要瞒天过海,帮助没有灵根的凡人成为筑基修士……天道没劈你,你就偷着乐儿吧。” 姬灏这话一出,更是让姬有财震怒不已。 她看了眼在一旁主持大局的姬洬,又看了看都笑出泪花的姬灏,气不打一处来。 怪不得这姬灏之前费尽心思要帮那叶子戏入姬家,原来这叶子戏虽然有血统,却没有灵根! 空有血统没有灵根的人,在北域被称为残血……当然这不是什么好名头。残血从字面上也能看出来,也不是什么好词。 北域修者重视血统,但是却也不是说光有血统就行。事实上无论是姬家的秘术还是阴奎门的绝影术只有血统是根本无法修炼的,甚至因为血统的特殊性,造成根本无法正常生活。 历史上出现过残血,但是数量非常少,毕竟以血缘为系的家族对结契对象的挑选是很严格的,甚至有的家族因为人才凋敝,会让兄妹结契,为的就是延续高纯度的血脉。就算会出现血脉遗漏,比如家族内的人同凡人或者其他家族通婚,那也会造成因为血脉纯度不够最终导致无法觉醒血脉。 代表人物便是姬灏,虽然母亲出身尸诡门,父亲更是姬家的家主,身负两种血脉,却不能完全觉醒其中一个血脉,两种血脉各觉醒一半这样的事情倒是常有发生。 所以,在一开始姬有财就没有想过叶子戏会是个残血。 “看天上这雷的威势,那叶子戏恐怕是活不成了,虽然筑基期雷劫只有三道,但是光刚刚那第一道,就险些将天地赌场毁了一半……要知道天地赌场无论是建造的时候还是后期定制防护阵都很是下了番功夫,最起码能抵御元婴期修士的攻击,那雷劫竟然能将天地赌坊直接劈开,威力可见一般。”权管家听了事情的经过,暗道这姬有财也是倒霉。谁能想到这批新人里居然会有残血,好巧不巧的姬有财还用了玄古骰子,阴差阳错之下将天地赌场毁了大半。 等家主出关,恐怕要有她好果子吃。 37.门主 权主管圣君此言一出,鸠杀紧跟着也表了态。 “等天雷劫散去,之后天地赌坊的维修必须由姬有财负责,没有及时将危险摒除,是她的责任。” 姬有财愤懑不已的站在一边,盯着姬灏都要盯出个洞来。 “我会负责的,不牢几位管事费心了!”姬有财嘴上说的轻巧,内心却在滴血。 这天地赌坊当年是姬家家主耗费了整整十五年才建成的,房屋关键结构都是用了上千年黑覃木制成,更不用说在后面加持的防御法阵了,光一年的灵石就够她姬有财头痛的。 “既然已经尘埃落定,我就先回去了……”在场的几位管事中唯一没有开口的灵蛊夫人,芊芊玉手轻轻捂着自己的嘴,打了个哈切,然后转身离开了。 “那个骚婆娘……整天呆在自己屋内和底下的低等管事纠缠不清。”圣君瞥了眼灵蛊夫人婀娜多姿的背影,暗骂一声。 姬灏在前面听到了圣君的嘀咕声,微微侧目看着圣君道:“莫不是权主管因为没成为灵蛊夫人的入幕之宾怀恨在心?” 圣君闻言冷哼了一声道:“荒谬,这江城我赵圣君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稀罕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姬二公子有兴致在这里调侃我,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等家主回来怎么同他解释吧!” 说完,一甩衣袖,转身也离开了。 姬灏被教训了一顿,然而仍旧心不在焉,笑着目送权主管离开后,这才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大哥姬洬。 “权主管说的对,这事儿要真说起来也是我的过错,不过大哥你就有些可惜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同脉之人,可能就要灰飞烟灭了。也是怪我……没有当时坚持一下把她带入府中,也没有今日的悲惨结局了。”姬灏意味深长的看了鸠杀一眼,然后笑呵呵的离开了。 鸠杀冷眼瞪着姬灏离开的背影,半天没有任何动作。 姬灏的那一番话不过是想说鸠杀多管闲事,最后害的大少爷母族唯一的血脉身死道消。姬洬自母族被魔宗屠戮一空后,这几年一直在寻找绝影一脉的幸存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眼看就要被天雷劈成灰了。 “杀管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姬洬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熟料刚刚还算镇定的鸠杀,因为他的一句话彻底绷不住了,他右手狠狠的按住自己的刀,只有这样才能按耐住自己想要杀了姬灏的心,牙关紧缩,眼睛一直盯着脚下,不敢去面对姬洬。 姬有财在一旁看着鸠杀和姬洬,心中暗叹了口气。 大公子姬洬无论是能力、品格、血脉、修为都是继承姬家的最好人选,然而至今姬家家主仍未将其立为少主,却是因为姬洬他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而那个让姬洬无法顺利继承姬家的人便是杀道主管——鸠杀。 这本是没有拿到明面上的事情,但是府里不少人都知道,姬家的家主可以是个窝囊废、也可以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但绝对不能是一个无法传宗接代有断袖之癖的人,因为在北域,血脉高于一切。 因为这件事,姬家家主甚至想要直接铲除鸠杀,暗中派出过不少暗杀队伍,不过因为鸠杀确实实力强劲,又有姬洬暗中周旋,这才有现在表面上的和平。 鸠杀心中的痛苦,来自于自己的耿直,本来叶子戏可以直接进入府中,却被鸠杀自己断送了这机会……让阴奎门一脉再次断送。 “若是……叶子戏侥幸存活,无论她成了什么样,我一定会医治好她;若是她死了……我就去寻那逆魂转生之法,总之……”鸠杀想要接着说下去,却发现自己的言语多少有些苍白。 叶子戏不过是个炼气大圆满,如何能抵挡的住如此威力的天雷劫,这第一种假设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至于第二种,逆魂转生之法更是违反了天地秩序,对于逆魂转生之法的信息更是寥寥无几,可见其难度之大。 “鸠杀……有些事自有命数,你不必为了命数已绝的人致自己于险境。”姬洬问道。 鸠杀没说话,,二人僵持之际,第二道天雷迅速劈下。 蓝白色的雷光汇成巨大的不规则光柱,直击向天地赌坊,向世人展现它的存在,姬洬等人甚至无法直视那雷光。 “这雷劫还有第二道……说明叶子戏没死……经历了那么强的第一道雷劫居然没死,也许她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是了……那姬灏虽然混账,但是在制炼一途的确才能非凡,这叶子戏当时是被他捡回来的,估计也经过什么改造。”姬有财见到这雷光,确是当下一喜。 鸠杀听了这话,也有些愣了,有第二道天雷劫,就说明那叶子戏在经过第一道雷劫后没有死……但是估计也就只剩下半口气了。 姬洬看着渐渐消失的雷光,眼神逐渐清明,他从储物袋中拿出若干防御法器,逐一启动,然后护住天地赌坊。 鸠杀和姬有财一见,也纷纷掏出自己的防御法器,效仿姬洬,将天地赌坊重重保护起来。 “这第二道雷劫后,若是叶子戏还没死……那么就会有第三道雷劫,这筑基期最多只能有三道雷劫,这是天地规则,就算是天雷也不能违反……也许,叶子戏还有一道生机!”姬有财轻声道。 姬洬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上空道:“姬主管,今日之事也有姬洬的责任,这之后天地赌坊维修之事,姬洬也会尽全力帮助的。” “你们两个果然给叶子戏防水了吧!”鸠杀一听就知道,那晚二人估计是谋策如何在考核中帮助叶子戏顺利通关。 “其实也没有什么防水一说……我不过是把她和她身边的人的点数正好调成1点和6点罢了,只能保证叶子戏在初期不会被淘汰……能不能在考核中活下来,也要看叶子戏自己才行。”姬有财有些尴尬的说道。 鸠杀听到这里也有些疑惑的看向姬洬:“你既然想帮她,为何不直接放水放到底。” “鸠杀……有一件事你搞错了,叶子戏对于我而言确实重要,但是阴奎门的未来继承人绝不能是个连入府考核都过不了的废物。如果她在这场雷劫中丧生,那也只能说明,阴奎门一脉命数已尽。”姬洬淡淡道。 “可是……她毕竟是你唯一的族人了。” “她活下来才会是我母家的族人,人死了,什么都不是……在这世上,我在乎的只有姬家和你。”姬洬冷漠的看了眼已经被雷劫劈的七零八落的建筑说道。 一不小心吃了一口过期狗粮的姬有财看着鸠杀和自家大公子,心中暗道这叶子戏也算是倒霉,听大公子这说法,倒不像是要她入府做管事,倒像是要让她重振阴奎门。 姬洬竟然要自己培养一个门主么? 38.筑基 重振一个门派哪有那么容易的,何况还是被魔宗兼并的门派。 姬洬想要暗中扶持叶子戏重新成立阴奎门,让叶子戏站在台面上,自己暗中操纵阴奎门形成自己的势力……这是在为自己安排后路啊。姬洬和鸠杀的事情,造成姬洬无法就任姬家的家主,若是日后别的兄弟担任了家主,他姬洬就只能是案板上的鱼肉了。 姬有财想到这儿,眼睛不禁看上了天上黑压压的雷劫云,暗道只要这叶子戏能挺过第三道雷劫,自己倒不妨卖大少爷一个人情,往后阴奎门能立起来,自己也算多条路子。 不过……这都是要叶子戏能在这场雷劫中活下来才行。 “这雷……怎么看起来不大对……这么长时间了,第三道还没有劈下来。”鸠杀一直紧紧盯着天上,见天雷劫还没有出现,有些不好的预感。 鸠杀话音刚落,就见那雷云边上开始泛起细微的紫色雷电,然后雷光越来越亮,向着雷劫云中间汇集着,巨大的紫色雷电从天空瞬间劈下。 “紫霄雷劫!”姬有财惊呆了,这紫霄雷劫可不是现在他们这个境界的修士能遇到的,这种紫色的雷劫一般都是分神期以上的大能才会遇到……姬有财甚至都没有遇见过,还是从一些书籍中窥得一二。 雷劫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低等的便是这筑基期、金丹期会遇到的渡天雷劫,一般为蓝色;再往上就是元婴期、出窍期才能遇到的心魔雷劫,一般为红色;在一些书籍中记载,合道期以上的大能,可能会碰到紫霄雷劫,雷光是紫色的。 这叶子戏前两道雷劫是渡天雷劫,实属平常……可是第三道,天道为了杀死她,居然降下了紫霄雷劫。 “这下完了……”姬有财呐呐道。 只见那道紫色天雷并不像之前的两道渡天雷劫那般声势浩大,这倒是同书本上记载的紫霄雷劫有些许不同,看来天道是在原有紫霄雷劫的基础上做了削弱…… 紫色的雷光凝实,化作一道细细的雷光朝着天地赌坊的位置劈去,天地赌坊因为挡了前两道雷劫,其附加的防御法阵在这道雷劫下,却如同纸一样脆弱。紫霄雷劫同渡天雷劫的质根本不同……就连姬洬等人的防御法器在这雷劫下也只有分崩离析的份儿。 “这便是蕴含着天地之道雷劫的力量么?”鸠杀也是第一次见到紫霄雷劫,他望着那细细的雷光,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雷劫力量面前的渺小,身体不自觉微微颤抖…… 姬洬蒙住鸠杀的眼睛轻声道:“别看了……刚刚你道心有些不稳……这紫霄雷劫要到合道期以上才会碰见,你现在不过出窍期,现在看这些反而会徒增烦恼罢了……” 属于天地之道的规则之力,附加在这道雷光上,就算是出窍期的大能只是看一眼,便会引起道心不稳。这样的雷劫劈在刚刚筑基的人身上,基本人想要活命很难了。 姬洬蒙上了鸠杀的眼睛,自己却淡淡的望着那道紫色天雷,暗道:这便是天命,上天不让无灵根的人修行,逆天而行便是自寻死路……自己又在期望着什么呢? …… 赌坊内,松月和马吊牌近距离观摩了这道紫色雷劫的力量,巨大的规则之力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叶子戏身上的球型防护法阵瞬间崩溃,那道凝实的紫色雷劫径直的劈在了她的身上。 一瞬间,叶子戏身体的表面肌肤瞬间蒸发,肌理暴露在雷光之下。 “啊啊啊啊啊——”雷电带来的巨大疼痛让叶子戏痛的喊都喊不出来,她的经脉在雷光下散发着金色灵光。 印着九转还生法印的八卦镜和人造灵根制炼成的经脉,再次显现了它的威力,疯狂吸纳周围所有人、物、空气中的灵力,对抗着紫霄雷劫的力量……但是显然这修复的速度完全跟不上紫霄雷劫的破坏。 虽然如此,仍旧给叶子戏争取了一丝还生的希望。 叶子戏的肌肉化身为炉,神魂、经脉为材料,在紫霄雷劫的持续打击下,不断破坏……然后重生,像是锻炼一般。 吸纳了紫霄雷劫中道的力量的肌肉和神魂以及骨骼经脉在周围灵气的的维护下,慢慢融为一体,神体合二为一,被制炼出的经脉在紫霄雷劫引动的天雷之火的萃取下,疯狂吸纳着紫霄雷电中的雷系灵气。 饱含这天道规则的雷灵力顺着经脉到达了叶子戏的丹田,汇聚成一道粗实的雷灵根,泛着幽幽紫光。 紫霄雷劫感受到叶子戏体内的雷灵根,雷劫的力量逐渐消去,第三道雷劫劈完了。 周围是一片焦土,天地赌坊的防御法阵、赵祈阁留下的三道防御符箓以及姬洬等人之前安置的防御法器在消减了一部分紫霄雷劫一部分后,全部被破坏了。 松月、马吊牌作为现场唯二存活的人,全身灵力被吸空,好在性命无忧,境界也还稳健。 赌坊外,姬有财、姬洬、鸠杀一行人在确认雷劫消失后,这才进入了天地赌场内。 刚进去,地上还残留了些紫霄雷劫的余威,地上不时冒出星星点点的雷电火花。 “这俩人竟然还活着……”姬有财找到了被焦黑的圆木桌压着的松月和马吊牌。 姬洬和鸠杀则翻找着叶子戏,最终在马吊牌、松月的正北方向,找到了一大滩灰烬。 “被劈成灰了么?可是确实感受到了她的气息。”鸠杀蹲下,看着地下的灰烬疑惑道。 姬洬也蹲了下来,用手轻轻抚掉表面的那层灰烬,就见里层显出白色的肌肤。姬洬拿出一件披风盖在那滩灰烬上。 然后隔着披风,将埋在灰烬里面的人抱了起来。 “人还活着……已经顺利筑基了,而且似乎有了雷灵根……”鸠杀起身先对着叶子戏一阵检测,最后得出结论。 “这可真是九死一生,因祸得福啊。”姬有财感慨道。 姬洬看着昏迷的叶子戏,嘴角轻微的翘了翘,说道:“她注定会是引动北域势力动荡的决定人物!” 39.离恨楼 清晨,江城内雾蒙蒙的。 距离新人入府考核已经过去了三日,那场声势浩大的雷劫彻底让这一届的新人出了名。 马吊牌穿着姬家定制的玄青色襦裙,手里提溜着一个布兜,布兜底下不断渗出鲜血,一滴一滴点在马吊牌走过的路径上。 旁边有负责清扫的仆人,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的低着头道了一声:“马管事。” 马吊牌目不斜视,没有搭理那些仆从,直接到了姬府内的离恨楼内交任务。 这姬家是整个北域的地下皇帝,做的都是些灰色产业。 黑市、暗杀、赌坊以炉鼎便是支撑姬家千年发展的四大行当。 这姬家的产业,除了会交给自己的直系亲属管理,每年也会从北域收人入府做管事。 每一位入府的管事都需要经过入府考核,考核通过后便会经过府中四大管事的评估,然后在经过评审考核才会正式就任姬府的管事。 姬家虽然从事的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行业,但是家宅倒是建造的很有顶级修真世家的派头。依江城内灵泉搭建,一共六进六出的大宅子,宅子中各色景观、珍奇灵宝数不胜数;更有貌若天仙的女婢穿着轻飘飘的云蕊纱裙穿梭其间,灵泉池边形成的霜雾缠绕在宝山秀水之间……好一派人间仙境。 当然在妙的景色也有些煞风景的存在……比如像马吊牌这样的。 “这任务我完成了,来消任务。”马吊牌说完,将手里的布兜放在离恨楼底层的木柜台上。 负责登记的管事是前几年进府的老人,皱着眉看着满是血迹的布兜,捏着兰花指,小心翼翼的掀开布兜上的结,不出意外的和一张死像凄惨的人头面面相窥。 “你下次就不能用储物法器稍微保存一下么……你看看都腐烂了,尽是蛆虫。” 马吊牌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倒是想啊杜管事,问题是金钱实力不允许啊!” 名叫杜主管的管事是这姬家的二级管事,日常就是负责任务的登记,与奖励的发放。 像杜管事这样的,姬家有不少。 在姬家,管事从上到下分为:大总管、四大管事、然后是一级管事、二级管事、三级管事。 这大总管平日里便负责姬府上下日常以及各个行当的总统领,现下担任大总管的便是姬家的大少爷姬洬。 其下的四大管事指的便是掌管姬家四大产业的:财、权、色、杀四位主管。 这剩下的便都是低阶管事,平时负责姬家各行生意正常运行。有的是打手,有的精通经营之道,还有的有特殊能力。 每年,姬家都会对已经入府的管事进行评定,这评定的依据便是这任务完成后的积分。 从三级管事上升到二级,最起码需要1000点奖励值,每次完成各色任务,按照任务难度会给予不同的奖励值,当奖励值达到一千点后,便可自动升级。 为了平衡四个产业力量,姬家每年入府的新人都会对各行当损失的人手进行补缺。 上一届新人考核鸠杀监考直接剃了光头,这一届的姬有财也就招了两个人上来。 于是一个去了人员缺口大,入职就在死亡门前徘徊的杀道。 一个凭着自己的脸,强行被灵蛊夫人要去,进了色道。 “嗤,杀道的家伙果然是一群穷人……”杜管事一招手,一道玉简就飞到他手上,只见他在玉简中间轻轻一点,那玉简便四分五裂了。 “哎,谁说不是呢……”马吊牌非但没有否认,还一脸赞同的说道。 “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别在这边晃荡,别把你身上的穷酸味儿带到这里来。”杜管事夸张的捏住自己的鼻子,然后朝着马吊牌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赶快离开。 马吊牌无所谓的转身离开,谁料刚出了大门就碰上了权管事审查离恨楼。 四大行当每个行当在姬家都有自己的办公地点,比如说权道的办公地点就是离恨楼,色道的办公地点在溧水小筑,财道的办公地点在后宅账房,而杀道……在姬家花园的地下的玉文阁。 虽然四道彼此独立,但是相互之间也有来往。 离恨楼掌管姬家地下商业业务,同时也负责颁发任务;溧水小筑负责培育炉鼎,却也是姬家的情报集散地;玉文阁专职替姬家消减一些挡路的对手,但是同样也负责王府内的安保;至于账房除了负责姬家的各色赌坊外,还负责府内人员薪资发放。 赵圣君作为权道管事,自然有权利检阅离恨楼,只不过比较糟糕的是,这个人和谁都不对付。四道里,除了权道,剩余的三道最看不上的是以色侍人的色道,再然后是一群莽夫扎堆的杀道,最后是分割权道利益的财道。 “鸠杀真是越来越不成事儿了……大少爷将曾经管理的杀道交到他手上后,这谁都能进杀道了……”赵圣君看也没看马吊牌,自顾自的在离恨楼里的一个雅座坐下,杜管事便贴心的把各种账目存放的玉简拿到他跟前。 马吊牌心中有几分不爽,让谁家的老大被说,也不会高兴。但是这不意味着自己会当面顶撞权道主管。 “权主管小人任务已经交齐了……先行告退。” “等等……我让你走了么?我有事儿问你。”赵圣君开口留下了马吊牌,然后将手里的玉简小心的放到一边。 “同你一起考核后来历经雷劫的那个丫头怎么样了?”赵圣君问道。 马吊牌心思一动,知道这是权主管想要打探叶子戏的下落…… “权主管……明面儿上考核结果已经通知各个行当,想必您也已经收到灵信了。”马吊牌回道。 明面儿上…… 赵圣君轻笑了一声,一双丹凤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吊牌。 “那暗面儿上的呢?” “那就要看您了。”马吊牌目光对上赵圣君的眼睛低声道。 赵圣君默然不语,片刻后声音冷了下来。 “没想到你修为不高,胆子倒是不小,敢跟我要好处?不错……有胆量,若是你能提供一些好的情报,我自然可以给你一些好处。不过……若是情报有误,或是不够有价值……今日你便将命留在离恨楼吧!” 赵圣君这一番枣夹大棒,自然是没有吓退马吊牌,她平静的开口道:“同我和松月一同通过考核的还有一人便是叶子戏,只不过后来人没有入姬府。想必应该是被大少爷带走了……过几日应当就会有消息了。” 马吊牌抬头仔细观察了一番赵圣君的面部表情,见其毫无所动,便知道这点儿信息不能满足对方。 40.义妹 “虽然大少爷和鸠杀总管瞒的紧,不过从一些小事儿也能透露出一些端倪。小人猜测,这叶子戏日后会成为大公子手下的一枚重要棋子。”马吊牌继续说道。 这番话终于引起赵圣君的注意,他神色一敛问道:“此话怎讲?” “就在这几日鸠杀主管安排一些探查任务,主要在原来阴奎门的驻地附近探查有没有洞遂。”马吊牌见鱼已经上钩,暗中松了口气。 “这探查任务每年都会有,大少爷自蒋家覆灭后,每年都会派人去阴奎门驻地附近搜寻幸存者下落,阴奎门身负绝影血脉,门下的弟子多喜爱呆在阴影浓密的洞遂之中,这本无什么特殊之处。”赵圣君声音还是淡淡,只不过语气急切了许多。 马吊牌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的说道:“若单单只是这个探查任务自然无法引起小人的注意,只不过自小人入杀道之后,就发现很多前辈都在暗中和青帮的人有联系,而且交流频繁。这些前辈八成都是一级管事,且大多是鸠杀总管的心腹。” 这青帮,说是帮派,更像是散修联盟。旗下大多是刚步入筑基期的修士,往往在修真界中接一些建造房屋、开凿灵矿的苦力活儿。 “你的意思是,大少爷正通过鸠杀联系青帮的人在阴奎宗原驻地附近,找地方重新建立一处驻地?”赵圣君问道。 “权主管果然机警,这同青帮联络的事也不过最近才开始频繁,我猜测这和叶子戏有关。要知道叶子戏身负绝影血脉,同大少爷母家同宗,又在入府考核中表现出色……大少爷摆明了想要培养她,却迟迟没有让她入府,恐怕是不想她以管事的身份进入姬家,要知道一旦成了姬家的管事,这一辈子便逃脱不了姬家的控制。” 马吊牌说道这里忍不住握上了自己的手臂,这番动作自然也入了赵圣君的眼。 姬家从北域各界招收人才入府,给予修炼资源,但也不是完全会信任他们。自新人入府后,便会通过特殊的阴咒注入新人体内,一旦发现有背叛姬家的行为,便会发动阴咒,置人于死地。 马吊牌继续说道:“若是不以姬家管事的身份进入姬家……那大少爷也不好保护她,现在大少爷羽翼未丰,估计会以其他名分招叶子戏入府,难道是……” “总归不会是以姬妾的身份入府的,恐怕是以母家亲戚的身份暂住,或者收为义妹之类的方式。看来大少爷所图非小事……”赵圣君打断了马吊牌的猜测,作为姬家的老人,他比马吊牌更清楚大少爷和鸠杀之间的弯弯绕绕,直接否定了叶子戏会嫁入姬家的想法。 赵圣君食指不断敲击着椅子的把手,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这么多年来,姬家家主除了大少爷姬洬、二少爷姬灏外还有了几个公子,除了了无音讯的三公子姬漓,就剩下年纪尚幼的四公子姬淮了。姬淮的生母乃是灵蛊夫人的师门灵蛊门掌门之女玉灵子。因为这层关系,灵蛊夫人是姬淮的天然支持者。 这几年少主之争愈发强烈,虽然有鸠杀支持大少爷姬洬,但是杀道职能特殊,不像是其他三道油水多,鸠杀本人杀人还行,在经营一道上比起上一任杀道主管姬洬差远了,这才搞的杀道的人基本上穷的可怜,一翻兜都拿不出几颗灵石。 这争家主的位子,可不是只凭借修为就可以的。还需要姬家其他分支的认可才行,要想让人家认可,你就得付出一些利益,这几年大公子被四公子压了一头,一是因为和鸠杀纠缠不清;二是是因为资金和手下的资产底子薄。 四道里,其中两道已经有了支持继承者,只剩下权道和财道还没有明显的倒向哪方。这两个油水最大的行当没有选择支持对象,也直接导致姬家其他分支没有贸然行动,这才有现在表面上的平和。 马吊牌不知道姬洬和鸠杀之间的关系,所以判断错了,但是赵圣君可是老人了,又是一道总管,可比马吊牌想的远多了。 “这叶子戏日后怕是要以大公子的义妹身份进姬家,也有可能要去杀道,你在杀道多多帮衬她……若是她有什么行动,只要不损害姬家的根本利益,也可以尽力相助。脑子活一些,别死盯着姬家这一块儿肉,我妹妹费尽心思把你送进姬家,可不是让你来做什么忠仆的!”赵圣君轻描淡写的说完,却不知在场的另外几人心中已经掀起千层浪。 马吊牌身子直接僵住了,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唯一的亲人就在姬家,自己费尽心力进了姬家除了想要获得力量,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自己唯一的亲人。 “舅舅……母亲死了……何家除了我,被魔宗的阴魔女带人屠戮完了,舅舅请你为母亲报仇!若是你的话……若是你……”马吊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心中一直压着的稻草终于断了,她想要去告诉舅舅母亲被虐杀了,自己已经无依无靠了。可是却被赵圣君打断了。 “何家怎么样,与我何干。至于我姐姐,自己修炼不上心,被人杀死,也是正常吧。我出于你我有一丝血脉关系,这才出言提点你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想为何家报仇?好好做事,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不要想着来依靠我,这世上除了权利,没有什么人或者物能打动我。” 赵圣君走到马吊牌身前,垂眸看着这个和自己姐姐有三分像的小女孩。 【阿圣……我找到了我的归途……那就是何家,这个世界除了报仇还有爱情和亲情,放下那些仇恨吧,你斗不过魔宗的,放下……跟我去何家好好生活吧。】 【阿圣,我和何衍有了一个女儿,叫何思嫚,若是你见到她一定会被她可爱疯的!】 【阿圣,听说你进了姬家做了管事,一定很辛苦吧。若是累了可以来找姐姐,姐姐在何家等你。】 …… 马吊牌刚刚因为哭诉,眼睛还是红的,她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襦裙,呆呆的看着这个唯一亲人。 “母亲一直在等你……”马吊牌目光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哽咽的说道。 “小蚂蚁……你要记住一句话,当你开始依赖任何人时,你就注定会软弱,最后走向失败!在北域这个吃人的地方,死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你要学会习惯。杜管事把她扔出去……” 赵圣君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41.绞首术 马吊牌失魂落魄的回到杀道驻地,昏暗的地下不时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大少爷要收一个义妹……” “就是那个在考核的时候引动雷劫的妹子吧!” “我知道她……” 马吊牌神色一震,暗道叶子戏竟然真的如权主管所说成了大公子的义妹。 啪—— 有人重重的拍了下马吊牌的肩膀,让一直沉迷在自己世界里的马吊牌突然惊醒。 “你就是这一届的新人吧……你的积分足够了,可以兑换一些姬家的秘法了。” 马吊牌向后看去,就见一个光头正一本正经看着自己。 “秘法?”马吊牌轻声问道。 光头回答道:“新人只有完成少数量的任务,就能学习姬家秘法绞首术。跟我来吧……” 马吊牌之前听说过姬家有特殊的锻体功法,据说练习后身体无论是柔韧性还是强度都会大大提升……在北域,姬家的绞首术更是以诡、奇、快成为很多修士心中的噩梦。 马吊牌跟着光头前辈来到演练场,却见此时已经有人站在这里等待了。 这人马吊牌也熟,就是被大公子姬洬带走的叶子戏。 “叶子……”马吊牌想打个招呼,却被光头前辈打断了。 “她现在的名字是蒋婔,是半个主子,别叫错了。”光头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马吊牌看着那个孤零零站在那边的叶子戏……现在应该叫蒋婔,突然觉得她和自己也没什么不同,固然受大公子重视些,本质上还是姬家的奴仆。 “蒋小姐。”马吊牌识时务的低头唤道。 蒋婔听到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片刻后察觉这里在叫自己。 “啊~是你啊,马吊牌。” 马吊牌闻言抬头看去,却发现这个曾经看着有些拘谨的女孩儿,此刻已经大变样了。 一身殷红色的半臂搭配着绣着特殊纹路的白色罗裙,之前一直扎着普通垂髻的长发改梳成了飞云斜髻,其上戴珠簪,花钿,金色步摇若干,耳朵上坠着的是今年北域金阁坊新出的带着防御功能的耳坠。 仔细一看,她身上带着的各色首饰,多多少少都有制炼的痕迹,就连衣裙上的特殊花纹,仔细一看原来都是带着增益的炼制品。 这一身,没有五十块上品灵石绝对下不来。 与鸟枪换炮的蒋婔不同,马吊牌除了换上了姬家特定的衣裙,其他倒是没怎么变。还是梳着坠马髻。 “好久不见啊~你今日也是来学习绞首术的么?”马吊牌问道。 蒋婔点了点头道:“虽然我并非姬家的管事,但是哥哥说多学些东西总不是什么坏事。” 马吊牌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是姬家在加深蒋婔身上的家族认同感…… “好了……那我们今天来学习绞首术吧!绞首术的关键是……”光头见二人已经熟稔,便抓紧时间给二人讲解绞首术的关键之处。 绞首术是通过让身体进行特殊变化来对地方进行的体术攻击,很多人将姬家的绞首术归于锻体的功法,其实是错误的。绞首术是一个将幻术和体术柔和在一起的法诀。 法诀修炼的前期,是尽量让肉体柔韧,并增强肉体强度,使得身体能出现一常人无法做到的变化。在法诀的后期,则是对幻术的修炼,借助肉体常人难以做到的变化,使敌人产生错觉借以发动幻术部分。 “……这绞首术虽然只有一招,却是姬家秘法中国最基础的一式,传闻这招是姬家第十三代家主从市面上经常见的五灵锻体诀中悟出,之后改良成现在姬家的秘术的。”光头仔细的介绍了绞首术的来源和修炼理念,方便二人尽快领悟诀窍。 “那这秘术的第二招是什么呢?前辈可以给我们演示一下么?”马吊牌问道。 光头闻言,略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说道:“我也比你们早来没几天,现在只是勉强掌握了绞首术,对于第二式我只知道一个名字……叫魇鬼术。” “魇鬼……这光听名字就让人感觉不大好……” 光头闻言苦笑道:“甭管这魇鬼术名字好不好听,但是这个术确实是非常厉害的,杀道内能登上一级管事的标准之一就是能掌握魇鬼术。” 马吊牌抵着下巴思考着,这魇鬼术这么厉害,却在北域修真界却完全没有听说过,一是说明这个魇鬼术能发动的人很少……二是说明这个术确实伤害力惊人,只要是见过这个术的人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马吊牌和光头前辈交换着姬家秘法的消息,蒋婔一人独自练习着绞首术。 绞首术在前期,需要使身体变得柔韧,判断合格标准就是能将手臂像蛇一般缠在一根树枝上。光头前辈特意拿着一根细细的木棒给他们做练习。 蒋婔心中一动,就见自己的胳膊飞快的缠上了那根木棒。 “出乎意料的简单呢……”蒋婔垂眸看着牢牢缠着木棒的手臂道。 前期身体柔韧性没问题,那么接下来就是与幻术的结合。 “幻术……本质上是发动灵力,影响敌方灵力循环,最终目的是引起对方‘神’的错觉…所以……灵力的发动要想影响到对方,需要一个‘媒介’。可以是一句话,也可以是一个动作,只要让对方相信眼见为实,那么幻术就算发动成功。这句话……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幻术的根本目的是要让人相信自己见到的是真的或者影响人的神志……从而达到迷惑敌人,在敌人精疲力尽后一击必杀。从根本上来说这是一种基于人五感的欺骗。】 蒋婔眼神有一丝迷茫,她看着手里面光头给的心得体会,不自觉的捏紧了书页。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蒋婔心中暗自发问,思索之后大脑还是空空如也。 “你竟然已经做到了!”蒋婔的思绪被马吊牌的惊呼打断。 “我也不太清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蒋婔淡淡道。 马吊牌夸张的做了个悲戚的表情,用手指戳了戳木棍上的手臂道:“我也想有这种不清楚的时候啊……你手臂不痛么,正常人能一下子就练到这种柔韧性么?难道是因为绝影血脉的关系?” 马吊牌的问题让蒋婔一愣,她看着自己的手臂。 “估计是吧……” 42.任务 蒋婔将心中的不安压下去,将注意力放在新法诀的修炼下。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的飞快,转眼已是三日后。 “可恶……虽然勉勉强强能将手臂缠在木棒上了额……可是幻术还是一筹莫展啊。车裂前辈,我真的能掌握这项秘术么?”马吊牌看向光头问道。 “其实就算是在二级管事里,掌握这项秘术的人也属少数。不要太逼自己了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光头前辈喊道。 这几日,马吊牌和蒋婔同光头一起练习绞首术,三人关系也密切了起来。这光头名字叫做车裂,是鸠杀的亲信。 “可是蒋婔已经掌握了啊!”马吊牌看着不远处的树荫里,有些不甘的说道。 车裂前辈挠了挠脸,有些不忍的说道:“这个嘛……人各有别。” 在三人修炼的不远处,有一处树林。 树林中暗沉沉的,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将天空遮住了一大半。 这里,是暗影的天堂。 树林中,一只瞪兔正悠哉悠哉的吃着地上的野生灵草,这种小型灵兽虽然威胁不大,但是灵感很机敏,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因为这种特性,捕获这种灵兽的成功率很低。 五十米开外的一颗大树上,蒋婔蹲在树干上,双眼看着前方。 因为渡劫时,神、体融为一体,所以当想要用灵识观测附近百里内的情况,就变得十分容易。神、体融为一体,就意味着蒋婔可以不用刻意开启灵识,只要心念一动,百里内所有生物的动静都会纳入‘神’中。 这让她比常人有了更敏锐的五感,但是同样……一旦器官受损,她就真的无法借助灵识来接受外界的信息。 “就它吧……”蒋婔轻声说。 就见蒋婔将双手变为阴影,融入树下的阴影,树下的阴影不断变换着形态,化为一条粗线快速在树林间的影子中穿梭,来到那只瞪兔的周围。 “吱!”瞪兔野生动物的直觉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不再踯躅,转身就跑。 蒋婔一击不成,收回双手,快速朝着瞪兔的方向跑去。 “该死……追丢了。跑的也太快了,已经超过灵识探查的范围了。”蒋婔来到刚刚瞪兔吃草的地方,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瞪兔的踪迹。 【你如何判断瞪兔已经跑出你的监测范围了呢?】 突然在耳边炸起的声音,吓了蒋婔一跳。 这是鸠杀的灵信,他一直在附近观察着蒋婔的活动。 【是因为你的灵视在它逃跑的方向看过去没有发现它的跑动痕迹么?】 “对……”蒋婔回答道。 不仅仅是瞪兔的身影看不到,脚印一开始还能看到……但是到了一半的时候脚印也消失了。 【我说过……判断一个生物的行踪,不要过度依赖你的灵视……大多数幻术都是基于灵视的欺骗,你已经被一只瞪兔刷的团团转了。】 “怎么会?”蒋婔有些吃惊道。 在距离树林数千米之外,鸠杀坐在一处梨花树下,状似走神,实则在和蒋婔传灵信。 【怎么不可能……视觉、听觉、味觉甚至是触觉都要用起来啊。闭上眼睛,用鼻子去闻……真是的,筑基后你提升的五感不仅仅只有眼睛吧,要充分运用已有的能力啊。】 蒋婔闻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轻轻动了动自己的鼻子。 树林中独特的草木气味和动物门散发出来的各种奇特气味一下子冲到鼻子前,险些将她熏晕。 【坚持住……你得适应这种灵嗅带来的冲击……大多数人忽视对于除了灵视外的修炼,也是因为这个。仔细辨认其中瞪兔的气味,那家伙喜欢吃益母草,打洞也喜欢在益母草群边,所以如果闻到有一股子带着益母草气味和土腥气的生物在移动,那就是瞪兔无疑了。】 蒋婔皱着眉,仔细辨别着不同生物灵植之间的气味差别,然后在鸠杀的引导下,终于找到了符合条件的流窜生物。 “居然就在地下!它没跑远,那刚刚看到的脚印是怎么回事?”蒋婔倏的睁开眼睛,看向刚刚瞪兔逃离的方向,却见刚刚隐约可见的脚印,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居然是幻术么!”蒋婔吃惊道。 【瞪兔只是最下等的灵兽,能调动的灵力不大,但确实灵兽界的幻术大师。幻术这种东西……最考验的不是你的境界以及能够引动的灵力大小,看的是脑子。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瞪兔使用幻术的水平比你强多了?】 蒋婔听着鸠杀的灵信,眼睛看着自己的双臂。 就在三天前,第一次接触绞首术,蒋婔就已经能够将手臂缠在木棒上了。但是之后……绞首术的学习却似乎停滞了,原因是幻术一直发动不成功。 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用被当成小白鼠练习的车裂前辈的话说:是个人看见蒋婔的幻术,都觉得是假的。 虽然勉勉强强能够使用出来绞首术,但是因为幻术的原因,导致绞首术的力量过于小。 尝试练习了几天,蒋婔一直不得要领,今日恰好碰上了杀道主管鸠杀,于是便来了一场远程教学。 对方在了解她的状况后,给她布置了一个作业,那就是在树林中,捕杀一只瞪兔。 于是……就有了刚刚的画面。 “你明明没有看到我追击瞪兔,为什么能判断出我出现了什么问题呢?”蒋婔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猜的……不过我小的时候,家里没饭给我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杀瞪兔来吃……杀得多了,自然就知道这家伙的习性和套路。说起来我的幻术还是跟这些瞪兔学的,机灵的瞪兔能骗过我就活下来,傻的就被我吃掉。】 “是这样么……” 【你这几天就天天在树林里猎杀瞪兔吧,杀够一百只,你的绞首术就练出来了。】 蒋婔点了点头道:“好的!不过今日鸠杀主管你不出任务么……麻烦你抽出时间来教导我。” 【事实上……我今天没什么事,相反无聊透顶。】 梨花树下的软塌上,鸠杀换了个动作继续躺着,耳朵里是焦琴的清冽琴音。 “鸠杀……我的琴就这么糟糕么?” 姬家大少爷姬洬压下颤动的琴弦看着软榻上莫名烦躁的鸠杀问道。 鸠杀瞪着一双死鱼眼叹道:“我的大少爷,你让我去杀魔宗宗主,都比让我在这里听你琴声强啊。我是个粗人,最擅长的是杀人,不是弹琴听诗。” 姬洬皱了皱眉道:“这九尾焦琴还是我特意找了名匠制作的,今日是你我相见的纪念日,你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鸠杀有些无奈的看着姬洬,他其实真的对这些特殊的什么纪念日没有什么概念,也是跟姬洬在一起后,才渐渐开始了解原来这些贵公子和别人谈感情的时候居然这么麻烦。 他烦躁的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从软塌下来。 “嘛~我知道了。你继续弹吧,我听着就是了。”鸠杀闷闷道。 姬洬抬眸看了他一眼,轻笑道:“算了……不折磨你了,怎么样和我那义妹沟通还愉快么?” 鸠杀看着姬洬笑语晏晏的表情,暗道一声坏了,这家伙绝对生气了。 43.一百只死瞪兔 远在树林中的蒋婔还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大哥姬洬和鸠杀的纠葛,她一心扑到了如何欺骗瞪兔的课题上来。 “如果要欺骗,那就不能躲得太远。必须得让对方看到我的术才行。”蒋婔嘀咕着,然后冲到一只正在挖洞的瞪兔面前。 一只手臂飞快弯曲,同身边的地面上的影子融为一体,阴影化为一道不断延长弯曲的长条状冲向瞪兔。 瞪兔耳朵一颤,眼睛向后一望,就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阴影抽动着飞快的向自己冲了过来,吓得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 它双腿一蹬,化作一条白色的线,飞快的朝远处跑去。 “想必……刚刚那个场面,给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蒋婔咧嘴一笑,收回了双臂。 瞪兔一路惊慌失措的飞奔,路上尽量避免了进入阴影的地带,眼看终于到达自己的老窝跟前,这才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周围的景象,这才将洞口的草甸拨出一条缝,准备钻进洞里躲一会儿。 谁料!变故突然发生。 只见黑黝黝的洞口内突然冲天而起两道黑色的阴影化成的长手臂,将它的头颅紧紧拴住,绞首术发动,兔首分离。 黑色阴影形成的长臂的前端慢慢变换成一只手,捏住了兔子的耳朵,然后钻进了地面,顺着来路的阴影,飞速的回到蒋婔身边。 “后续术竟然是自动完成的么……不够总算是有一个完成指标了。”蒋婔从阴影的托手中收回瞪兔的头,惊讶道。 之后,蒋婔如法炮制,收获了十只兔首。 “不行……这样太费力气了……得想想办法提高效率才行。但是,我也没法让所有瞪兔看到我手臂变化的场景啊。要怎么……对了!影子!”蒋婔一锤手掌,突然灵光一动。 人不能同时出现在不同位置,但是自己控制的影子可以啊。只要让那些瞪兔发现影子的变化,那绞首术就能发动吧! 说干就干,蒋婔先将灵力的一部分汇聚于双眼,然后观察到百里之内所有瞪兔的活动轨迹。然后整个身体融入阴影之中,就见之前融入的那道大树的阴影变为了一个黑色的圆点,以这个圆点为起点,朝四周散发出数千道阴影‘手臂’。 手臂达到那些瞪兔的面前,借用各种阴影突然出现,突然展现了一把鬼畜的手臂舞蹈,将刚刚原地吃草的瞪兔吓了一跳。 它们飞快的逃跑,却不知在自己受到刚刚画面的冲击后,已经站在了死神的镰刀下了。 不过须臾,剩下的八十九只兔首全部被阴影带到了蒋婔最初所在的圆点处。 “这可真是可怕的一个术,不过……以我的能力,完全没必要锻炼什么柔韧性啊……不过本来也没费什么时间修炼体术。”蒋婔将百只兔首全部装尽一个麻袋。 然后给鸠杀去了一个灵信,拿出一柄小飞剑,将麻袋口系在剑柄处,使用预见法门,将小飞剑定位到鸠杀的方位。将那一百只兔首运到鸠杀面前。 姬洬的院子里,鸠杀四仰八叉的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串葡萄一颗一颗的啃着。 【鸠杀主管,一百只兔首我已经完成了,用飞剑给你运过去了,注意查收!】 “很聪明嘛……还以为会到明天才能杀死一百只瞪兔呢……” 话音刚落,就见一只飞剑笔直的朝着鸠杀飞过去,鸠杀刚想伸手去接,却见姬洬眼神一凝,右手轻轻一拨焦琴,形成一拨音波,将那飞剑打偏了过去。 那装着一百只带血兔头的麻袋因为撞击,袋口从飞剑上散开,所有兔首全部砸在了鸠杀头上。 “这是什么新的恐吓人的方式么?对方以为这里是哪里,我们姬家会怕他么!”姬洬皱着眉一脸严肃的看着被砸了一身兔头的鸠杀道。 鸠杀飞速的将身上的兔头拨开,下了软塌。 “姬洬……” “嗯?” “今天、明天、后天以及之后这一周,你的饭菜就只有瞪兔脑袋了!”鸠杀说完,将手边上的一只瞪兔脑袋扔想姬洬,转身将瞪兔脑袋收起来,进了厨房。 姬洬不明所以的接住那只瞪兔脑袋郁闷道:“你知道的我讨厌吃瞪兔。” “没有商量的余地!” …… 蒋婔完成了绞首术,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她回到马吊牌和车裂身边。 “你们练习的怎么样了?”蒋婔问道。 马吊牌看着自己钻进底下的手臂欲哭无泪道:“幻术失败了……手臂卡住出不来了……呜呜” “呀告诉你不要着急了,被幻术反噬了,估计挖出来手臂也需要养一周才能好吧……” 车裂拿着铲子,正在刨土,一边还忍不住抱怨道。 “那岂不是短时间内无法出任务……我也太惨了吧!”马吊牌气的直接往地下一坐。 “诶诶诶!你别往后坐啊,你看手臂又被拖长了!”车裂看到马吊牌的动作大声阻止道。 蒋婔也想帮忙抬手就想用法术,却被车裂制止了。 “不能用法术和神通,会把脆弱的手臂折断的……还是用铲子吧……”车裂抬手又递给了蒋婔一把铲子。 二人齐心合力,到了晚上总算把马吊牌变型的手臂全部刨了出来。 “谢谢……”马吊牌现在情绪稳定了不少,她双臂无法正常使用,车裂和蒋婔只把变型的胳膊卷成一箍套在她脖子上,以防马吊牌走路的时候踩到自己变型的手臂。 那模样有些怪异,马吊牌走在府里,不少人私下笑话她。 “你怎么成了这样?” 马吊牌路上碰上了松月,对方也是回府述职,看见马吊牌诡异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练习绞首术被幻术反噬了……”马吊牌就算脸皮厚,本质上还是个小姑娘,被认识的人问,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松月被她的怪样子逗笑了,伸手取下套在她脑袋上的手臂。 “正好我要去医斋取药,送你一程吧!”松月拎起手臂,然后走在马吊牌左手边,小心的和她保持一致,又用披风盖住了马吊牌的上身,这样就不会惹人注目了。 44.阴魔女 松月不是个爱唠叨的个性,一路上马吊牌不说话,他也不会开口。 马吊牌虽然不是个话痨,但也受不住这么尴尬的氛围。 于是开口道:“感觉你去了色道,消沉了许多。” “是么?也许吧……”松月顿了一顿回道。 天色有些暗,马吊牌看不清松月的表情,少年站在她左侧,眼眸垂着不语。 “我感觉进了姬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本以为能快速成长,却连绞首术都掌握不了,想要找到亲人……却发现人家根本不待见我。”马吊牌见松月不接话,只能自己接着话题东扯西扯。 松月倒是第一次知道马吊牌居然在姬家还有亲戚,提起了些兴趣。 “不待见就不待见呗,我在家的时候也不受我老子待见。他喜欢我弟弟和姨娘,对我母亲和我一向视若空气。不过最近他也被我烦的不轻,我考进了姬家,不少家族来向我父亲打探我的消息,夸赞我母亲教育的好……我姨娘背后没少摔东西……出于这点,我还是挺庆幸自己进了姬家的。” 松月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倒是出乎马吊牌的预料。 “你父亲就算再不喜欢你,血浓于水的感情,还是会以你为荣的。我父母感情也不好,但是我还是想要见他们。我想赶在魔宗清缴之前考进姬家,却在路上耽误了时间……等我被姬家认同后,家里已经只剩下满地残骸了。”马吊牌深深吸了口气,好似还能闻到那日自己回到家中时,那股刺鼻的肉烧焦的味道。 松月听到这里微微一怔,他知道马吊牌是什么身份了。 益阳何家的嫡小姐,躲过魔宗阴魔女之手的幸运儿。在这段时间,被魔宗灭门的也只有何家了。 益阳何家也算是当地鼎鼎有名的家族,可是被魔宗攻破只用了一天,而引起这次单方面屠戮的原因是魔宗阴魔女想要制炼几具尸傀,看中了何家血脉特殊的能力。 千眼菩提…… “原来你是益阳何家的人,那你之后什么打算呢?想要向魔宗复仇?我劝你还是好好过日子吧,这北域想要向魔宗复仇的人太多了,其中还有不少早已成名的高手,可是至今魔宗仍伫立北域第一大门派的位置。”松月淡淡道。 复仇,这在北域实属平常。 每天都有被兼并以及杀戮,不是一人的死亡,往往是一个家族的覆灭。 挑起这一系列战火的人,正是当下北域第一大派魔宗! 马吊牌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魔宗,纯属痴人说梦。 “前面就是药斋了,你去领药材吧,我去找医修。”马吊牌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也不想听松月劝诫。 人人都以为自己足够冷静,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伤害。想要放下仇恨,就意味着要放下心中与所爱之人的羁绊,要学会忘记挚爱之人…… 螳臂挡车,世人都说螳螂愚蠢,却又有多少人能理解螳螂的勇气和心中的爱恨呢? “没关系……舅舅不帮我,我便自己去报仇,利用任何能利用的势力、关系……只要能复仇,这点苦又有什么呢?” 马吊牌独自转身和松月离开,看着自己因为幻术反噬无法复原的双臂,不断的安慰自己,给自己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目的。 如若不然,在这偌大的世界,独自一人生存实在是太孤单……太苦闷了。 【杀道,所有在府里的管事,请速到玉文阁集合!】 【重复一遍,所有在府中的管事,请速到玉文阁集合!】 马吊牌收到灵信,放弃了去找医修,直接将目的地改为玉文阁。 “集聚如此多管事,这是有大任务啊。或许……和魔宗有关联?”马吊牌嘀咕着,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返回玉文阁。 马吊牌刚进了玉文阁大厅,就见早已有不少管事落座了。车裂见到马吊牌招了招手,马吊牌定睛一看,蒋婔居然也在。 “出什么事了?你们不是被鸠杀主管叫走了么?”马吊牌在车裂身边坐下问道。 “先别问我们,你胳膊怎么样了?”蒋婔关切的问道。 马吊牌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摇了摇头道:“还没来得及治就收到灵信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车裂放低声音说:“咱们四公子的生母,玉夫人的母家灵蛊门要被魔宗的阴魔女带人攻破了……姬家收到了灵蛊门的求救信,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状况。” “意思说咱们要去增援灵蛊门么?那灵蛊门藏身之地偏门的很,不少人都没见过灵蛊门的大门,魔宗的那群家伙是怎么找到灵蛊门确切位置的?”马吊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的车裂哑口无言。 “现在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这次色道应该全员都会去增员,其他几个行当也只是挑些管事,不是全员去。”蒋婔代替车裂回答道。 马吊牌自听到阴魔女三个字,心中就一阵狂喜,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幸运,刚入了姬家,就能碰到剿灭阴魔女的任务。 自己必须去!马吊牌心中笃定道。 不仅是马吊牌他们在低低议论,其他管事也在相互交流消息。色道集体出击的事情自然早已引动杀道管事们的注意,他们也在衡量此次任务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收益。 “我说……你们!吵死了!” 熟悉的声音炸起,鸠杀带着长刀满脸不爽的环视全场。 他话刚落,全场都安静下来。 “想必你们不少人也得到消息,姬家要和魔宗对上了,不过这次算是小范围摩擦,魔宗那边就一个阴魔女带队,咱们这边色道所有管事要求全部出击……至于其他几道,一级管事出30人,二级三级管事总共出80人。名额有限,大家想要去灵蛊门看看的可以尽早报名!”鸠杀将任务目的说清楚后就甩袖子离开了。 他一走,台下所有管事又开始热切的讨论了起来。 “灵蛊门啊……不知道有什么特产……” “色道今年要大出血了吧……我听说奖励不错,打算去试试……” “诶呦……阴魔女,那女的神通能以一敌百,咱们四道总共出击近千人,估计还不够她打牙祭的,要知道她手里可是有三圣器——净魂幡!” 马吊牌听着周围人的讨论,突然站起来,径直走到负责报名的管事那里。 “我要报名!” 45.英雄会 “我要报名!” 少女略显尖锐的高亢声音响彻大厅。 刚刚还乱的一锅粥的大厅,瞬间一静。 “报个名而已……要不要这么激动啊。吓死了……” “哈哈,今年的新人很猛嘛!” “才三级……去了给阴魔女加人手么……” 大厅又恢复了嘈杂,不少二级和一级的管事有想要去的也报了名。 鸠杀早在偏厅设了雅座,观察大厅里的情况,姬洬作为曾经的杀道管事自然也在。 “没想到马吊牌居然会去啊……我还蛮看好她的。”鸠杀双臂抱胸站在一面灵镜面前,那灵镜上显现出的画面正是大厅里的景象。 姬洬轻轻瞥了一眼灵境上的画面,开口道:“她是益阳何家的遗孤……何家前些日子被阴魔女灭了满门,她会去我不奇怪。” “千眼菩提啊,这何家的血脉虽然奇特但是抓走一个人就够了吧,用的着将全门都灭了么?这魔宗的人也真是够狂的……在这样下去,北域这些家族都不够他们杀的。” 鸠杀显然对魔宗那些人心中存在不满已久,作为能在北域同魔宗较量的姬家主管,同魔宗明里暗里的较量已经不下上千次。 姬洬抬手拿了一盏茶,低头看了看茶碗里的波澜不惊的水面低声道:“魔宗最近这么着急提升力量,恐怕是为四十多年后的英雄会做准备。阴魔女手持魔宗三圣器之一净魂幡,能收纳修士的神魂进行制练,提升自己的实力……最近不止是阴魔女,魔宗的那些老家伙都出山了。看来,下一届英雄会魔宗要大出风头了。” 鸠杀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我看未必吧……英雄会可不是只有咱们北域的修士参加,东方家每年蜷缩在福禄岛上面就是为了准备英雄会,南域的那些大派天衍宗、幻月宗、柳家、白家之类的每年可都会出席。魔宗在北域能作威作福,可是和南域那些坐拥丰富天地灵宝资源的门派相比还是差了些吧……” 姬洬没有立刻反驳鸠杀的话,他压下茶碗,将茶盏放到一边。 “这一届的英雄会不一样……这次姬家也会派出精英参加。”姬洬道。 鸠杀这下是真的吃惊了,他问道:“不是吧?家主不是最讨厌这些所谓的切磋比试么……每年东方家都会给家主送名帖,都被家主垫了茶碗了。” “我也是只知道一点罢了……这英雄会每隔百年都会举办一次,会汇集九灵大陆所有顶级修士参加比试,并根据修士每年的比试成绩排名计入群英榜。父亲不喜欢这种为搏名头的比试,所以从来不参加。但是……我听闻这英雄会每隔四千年会有一次,根据比试成绩发放‘钥匙’。这个‘钥匙’似乎是能打开特殊秘镜的唯一途径,只有东方家拥有分配权,而获取钥匙的方法就是参加英雄会比试,并获得群英榜上前百名。父亲于两百年前闭关,似乎就是和四十年后的英雄会有关。”姬洬解释道。 鸠杀明了道:“若是没有实际的利益,家主是不会出手的,更不用提会专门为了英雄会闭关……看来这‘钥匙’确实很重要。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去搏一搏这次的英雄会呢!” 姬洬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既然连父亲都对本次英雄会如此介意,这一届参赛选手的实力恐怕比起其他届的完全不可相提并论。姬家会参加,但是还是要有人守家才行……那时候,估计就是父亲立少主之时。” 选择这时候立少主,就是怕在英雄会比试时发生意外,虽说英雄会提倡点到为止,但是每年也会有修士死在擂台上。所以,在参会之前选出下一任家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我们只剩下四十年了么?要尽快将阴奎门偷偷发展起来啊……”鸠杀皱了皱眉道。 姬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以这一次,我会要求蒋婔也去灵蛊门同魔宗交手,而且我也会去……不仅要交手,还要赢得漂亮。阴奎门想要在北域立足,需要其他势力的认同。这一次,若是能卖灵蛊夫人个人情,对阴奎门百利而无一害。” 鸠杀暗道,姬洬这么做就相当于放弃了姬家家主之位,灵蛊夫人同姬洬的暗中联盟已成定局。看来四少爷成为姬家家主已经是确定的了……大公子成为北域新生力量的掌舵者无意参选姬家家主;二公子姬灏又是个天生血脉只觉醒了一半的残次品;三公子下落不明,至今生死未卜;只剩下四公子这个选项了。 色、杀两道看似毫无瓜葛,内里却暗中结盟,更是让四公子未来的少主之位牢不可破。就算姬灏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力量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可是……蒋婔现在只有筑基初期……现在去会不会有些太早了。”鸠杀有些担心蒋婔的实力,按理说这次去讨伐魔宗,最适合的是金丹到元婴期的修士。 姬洬点了点头道:“虽然她现在确实境界略低,但是还有我在,我想借这次机会让她好好历练一下。早一些参加实战,对她有好处。” “看来你是真打算将蒋婔当做自己的妹子了。”鸠杀心中有些诧异,要知道姬洬这个人自己同他已经认识了近百年,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用心的提别人谋划。 姬洬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能从一个没有灵根的残血,阴差阳错之下成为拥有修真资质的修士,这份机运恰恰就是现在我们需要的。未来,我想把阴奎门交给她,不过那是她实力足够的时候。”姬洬说道。 蒋婔身上有突破天地规则铁律的机运,而他姬洬,便会乘东风,借着这一线机运,重振阴奎门。 “你真的想好了么?若是你真的成为阴奎门的掌舵者,就相当于背叛姬家,届时你不单单会面临魔宗的讨伐,还会受到姬家的阻挠。前有狼,后有虎,家主可不是一个会虎毒不食子的慈父。”鸠杀担心的说道。 放弃成为姬家的少主,失去未来北域地下执掌者的权利,只为了能和他鸠杀在一起,真的值得么? “你在怕我后悔么?我不害怕,也不会后悔的。若死亡便是我的宿命,我也要逆天而行!” 46.决战!迷神谷(一) 鸠杀和姬洬二人对未来的一番对话,只存在于二人的心中。外人无从知晓。 大厅内继马吊牌报名后,又三三两两报了几个人。 车裂看着登记名册的账册倒是毫不吃惊。 “看来这次大家都不想去灵蛊门啊,不过也是……色道支持的是四少爷,若是灵蛊门没了,四少爷的背后力量就会削弱,对咱们杀道支持的大少爷有利。况且这次带队的是色道大主管灵蛊夫人以及权道大主管赵圣君,倒时候真打起来,咱们杀道的人怕是要成马前卒了。” 账册上的人数不足六十人,连上面给的名额都没占满。对于杀道这个人均贫穷的行当来说,放弃这样明显收益丰富的任务,也是少见。 “你报名么?车裂前辈。”蒋婔拿不定主意,于是开口问道。 车裂用手指轻轻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最近有些揭不开锅了,最近和你们修炼绞首术,已经好久没有出任务了,这次想去灵蛊门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发财呢。” 是了,这次杀道里,报名的大多是三级的管事,就连二级管事都很少。除了实在是穷的活不下去的管事,大多数还富裕的管事都没有报名。 当然……也有例外。 “太常……这个人应该是一级管事里排名前几位的吧,他怎么也报名了。”蒋婔指着名册里其中一个人的名字问道。 车裂倒是毫不意外。 “啊,他啊,这家伙是个修杀戮道的战斗狂,这种能和魔宗顶级高手交手的机会,他应该不会错过。会报名,也不意外。” 修杀戮道?那岂不是魔修? 在北域,门派对底下人修魔倒是不禁止,在北域门派的掌权者来看,魔修除了不太好控制以外,倒是非常节省门派资源的修士。甚至有像魔宗这样专收魔修的门派。 不过蒋婔一直对魔修敬而远之,要知道这些修魔的家伙,一旦失控,可是连同门的修士都会杀的。 “啊……那我还是别……” 【蒋婔,这次讨伐魔宗,援助灵蛊门的任务,我希望你参加。这对于你现阶段实战经验缺失有帮助。而且这次参与任务的人都能学习姬家秘术——魇鬼术,这倒是一个稳赚不赔的机会。】 …… 蒋婔刚想同车裂说自己不想参加这个任务,但是收到了姬洬的灵信。 “我也报名吧。”蒋婔说道。 这倒是让车裂有些惊异,就连报名后一直坐在他们身边的马吊牌都很吃惊。 “你没必要吧……况且这次任务难度也是挺大的,你是大公子的义妹,应该不缺资源。”车裂有心让蒋婔再提升提升境界再去,要知道现在蒋婔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就算是去了灵蛊门估计也只有打下手的命。倒时候真打起来,没人能顾得上她。 蒋婔无奈的心中叹道:就是因为是大公子的义妹,才没办法不去啊。 虽然内心无奈,面上却不能露怯。 “我最近绞首术修炼有成,想要试试新招式……而且,这次因为要对上阴魔女的净魂幡,只要参加任务的管事不需要用积分便可以兑换魇鬼术。再者,我有血脉能力,倒也不是不能与高我一些境界的修士对战……最起码逃命没问题。”蒋婔解释道。 “魇鬼术……我修炼绞首术都要费半天力气……不过只要是能起作用,这几天就拼命学习魇鬼术吧!”马吊牌自然也是听说了能兑换魇鬼术的消息,阴魔女的净魂幡能呼唤成千上万的厉鬼,能对鬼魂这种非常规力量造成大量伤害的便是姬家的秘术魇鬼术。 “魇鬼术……刚刚鸠杀管事没提这事儿,不会是只有色道才有吧。”车裂疑惑道。 熟料,他话刚落,就见鸠杀出来拿起记录名字的账册不耐烦的翻了翻。 “喂喂,你们这些家伙,报名的连名额的人数都没满么?刚刚接到消息,因为阴魔女的神通比较特殊,所以特批参与此次任务的管事免积分兑换魇鬼术,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鸠杀说道。 这消息一出,大厅里彻底炸了锅。 要知道这可是魇鬼术,虽然靠积分能兑换到,但是那积分的数额可是高的可怕。若是参与这次任务就能获得魇鬼术,那就算是去划水,也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给我报名!” “我……我先来的。” 鸠杀看着一群人朝着负责报名的管事冲了过去,皱了皱眉道:“事先说好,之前已经报名的人无法取消报名,你们若是借着自己的力量威胁之前报名的人,可是没有用的!” 于是……之后去报名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名额逐渐减少,那些三级管事拿到魇鬼术的法诀,欲哭无泪。 大主管您怎么不早说啊! 鸠杀将名册还给负责报名的管事手里之前,便将蒋婔的名字加了上去。 【名字给你加上了,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增强实力,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在后面,出手啊出手!】 蒋婔突然受到鸠杀的灵信,略显心虚的眼神撞上了鸠杀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顿时背后一阵冷汗。 在参与入府考核时,她也能痛下杀手。可是那都是在被迫无奈的情况下。而且,主导那次考核的人是松月,她一直处于被动攻击的状态。 虽然不至于下不去手,但内心蒋婔是很讨厌这种带着目的性的猎杀行为。 这样的个性,自然也是落入鸠杀眼里。 鸠杀回到偏殿,姬洬见到他开口问道:“你替她报名了?” “啊!要不然就她那个个性还不知道几天后才回去报名,索性快点报了名省事。还有……不到时候任务的时候不是要分组么?我看不如将她和太常分一组。” 姬洬点了点头开口道:“她虽说失忆了,但是一些看法倒是意外的和很多南域大派的弟子相似。” “甭管是南域还是北域,到了这里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能活下去的人。因为良善,讨厌主动出击,这种习惯要改。否则日后是要出麻烦的。”鸠杀叹道。 47.决战!迷神谷(二) 鸠杀对蒋婔的评价,姬洬深以为然。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把太常和蒋婔调到一队……另外还有车裂和马吊牌。”姬洬说道。 另一边,在大厅里和马吊牌、车裂前辈坐在一起的蒋婔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和最害怕的魔修组队了。 因为魇鬼术的原因,报名很快就结束了,最后出了大名单后,大厅里的管事就散了。 “没想到咱们三人都要去啊……倒是好事,能互相支援。对了,一般这种大型任务会分组,咱们可以提前和负责分组的前辈说一声,到时候分在一起。”车裂高兴的说。 蒋婔点了点头,能和认识的人在一起组队,自然是好事。 马吊牌紧紧盯着大名单,比起蒋婔和车裂,她更想和一级管事太常组队。可是太常实力强悍,未必愿意和她组队。 车裂看马吊牌一直没说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然后独自走向负责分组的管事面前,想看看现在还有什么人没有组队。 “诶?我们已经有队了?”车裂最后在管事那里知道了自己竟然已经被分组了,有些惊愕。 管事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车裂说道:“车裂、蒋婔、马吊牌以及太常,刚刚在这边登记的。” “怎么可能……”车裂嘀咕道。 车裂的奇怪反应落到了马吊牌眼里,她走过来,自然也听到了负责分组管事的回答。 竟然真的和太常组队了?我们三人并没有和太常有接触,能替他们分组的只有大主管鸠杀了吧……果然有关系好办事啊,马吊牌瞥了眼坐在一边不明所以的蒋婔暗道。 “既然已经分好了,那就没办法了。就按照分组的安排行动吧。”马吊牌道。 她想和太常组队,和那样的战斗狂人在一起,就意味着自己会有机会接触到阴魔女。如果光靠他们这几个低级的管事,估计去了连阴魔女的面儿都见不到。 车裂听到马吊牌的话,有些苦恼的说道:“太常前辈可是最讨厌低级管事了……咱们同他组队,估计要挨不少骂。哎……” “只要他不下杀手,这次任务咱们同他组队百无一害。不仅安全能得到保障,还能得到积分。到时候回来说不定一年都不用出那些初级任务了。” 马吊牌看出车裂不是个武斗派,于是出言先拿出对方最迫切想要得到的积分做激励。 “这倒是……” 车裂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虽然这一趟估计要受不少罪,不过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活下来,最起码日后在姬家积分是不用愁了。 二人达成统一意见后,便回去告诉了蒋婔这个消息。 蒋婔听到消息后,忍不住揉了揉脸,心中暗叹:居然和最不想合作的人成了队友了。 “既然已经分好了,咱们也就只能全力配合太常前辈了。我估计,这几天对方也会来找咱们把!”蒋婔说道。 车裂和马吊牌点了点头,车裂说道:“距离出任务还有三天,加上路上赶路大概有七天时间,这段时间大家将魇鬼术好好揣摩一下,能学会最好。” 车裂作为比马吊牌和蒋婔经验更多些的老人,自然是比马吊牌、蒋婔二人更清楚这次任务的关键,能不能学会魇鬼术,将会极大影响他们的成绩。 “话说这魇鬼术会派人来教咱们么?”马吊牌想到绞首术都会派人来教,没道理魇鬼术没有教导者。 谁知道她话刚完,在他们身后就出现浑厚的男声。 “你们几个就是我的队友?在那之前先让我检测一下你们到底够不够格!我会亲自教你们魇鬼术,不过在那之前,先说好,如果三日内学不会,我就直接把你们打晕,省的到了灵蛊门给阴魔女添帮手。” 车裂三人听到声音便回头,就见一个上身赤裸,下身穿着一条长裤绑腿的壮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好……”好高,这家伙究竟有多高啊! 车裂瞠目结舌的看着比自己足足高了两个头的男人,只见他一头长发被削的狗啃一样,那略显粗狂的脸上,满是风尘,显然是刚出任务回来。唯有一双眼睛最为摄人,剑眉微微上挑,显得更显得眉眼格外凌厉。 那赤裸的上身,肌肉虬扎,却不显的过于强壮。胸口、左右双臂上都纹着奇怪的花纹,看着像是某种野兽。 马吊牌自然也被这高大的身影吓了一跳,她回过身来问道:“您就是太常管事么?” 客气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答,反倒是被对方揪着衣领直接提了起来,马吊牌的双眼总算是能平视对方,不过失重感让马吊牌有些不舒服。 “你就是益阳何家的遗孤是么?千眼菩提的神通会使用么?如果没有觉醒血脉,你混在这队里就是找死。” 太常话里的轻蔑彻底激发了马吊牌身上的倔劲儿,她知道在对方眼里,他们这些刚刚筑基期的修士实在是不够看,但是这种态度让人很讨厌,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马吊牌咬着牙心道。 只见她一只手抓住太常的胳膊,紧接着就见太常那赤裸的上身,开始出现一道道血痕,那血痕慢慢扩开,像是快要睁开的双眼,不过须臾,密密麻麻的‘眼睛’布满了太常的胸膛、手臂、四肢。 那眼睛内的瞳孔似乎不是摆设,他们甚至能左右上下移动,就像是人的正常眼睛一样。 马吊牌咧开嘴,看着太常的眼睛笑道:“您说呢?” 伴随着她的话语,所有‘眼睛’若有所感,全部眼球的注意力朝向太常的眼睛。 那恐怖的画面,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战栗。 太常垂眸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眼睛’后,重新将目光看向自己手里提着的女孩。 “千眼菩提原来这个意思。不仅仅是物体上可以寄宿眼睛,就连人体也可以么?”太常呢喃道。 太常说着将马吊牌放下,然后伸手扣向身上的眼睛里,然而手刚碰到,就发现身上的血痕都逐渐闭合了。 “你身体上的眼睛不能随便乱动……会受到诅咒的!”马吊牌心中感叹幸亏自己能力关闭的早,若是让那个不知深浅的家伙随随便便动了眼睛,他们这小队恐怕在没去任务之前就要折损一员大将。 “原来眼睛如果被破坏还有别的用处么……这种跟愿力有关的血脉能力真是让人讨厌。另外两人呢,你们身上有什么能力也可以展现一下……在出任务之前相互了解一下,是必须的。”太常语气不佳的说道。 48.决战!迷神谷(三) 车裂同蒋婔相互对视一眼,车裂点了点头。 “因为血脉特性,能够熟练使用绞首术,并在绞首术的基础上有一些特别的改变。”车裂解释道。 车裂的血脉特性是能够使肉体的延展性极大增强,能够肆意伸长或者变宽,这种血脉特性致使在使用绞首术时,会给原来就攻击角度隐秘的法诀增添更多奇妙的变化。 车裂讲完,也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只见他双手竟然慢慢拉长伸展,像是鞭子一样带着破空声攻向太常。 “绞首术么?如果是幻术的话……这样直愣愣的使出来不太好吧……” 竟然是幻术的话,就不用管它! 太常不退反进,只用右手做了一个防御的动作。 嘭—— 万万没想到在往车裂方向攻去的时候,却被对方伸长的手臂击抽中。 “竟然是真的么?”太常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红肿了然道。 姬家的绞首术,是利用了锻体术和幻术的结合,先对对手用锻体术练出的柔韧双臂给敌人造成潜意识的印象,然后再利用这个印象发动幻术。追根究底,使用绞首术的人肉体真实达不到绞首术所能展现的那样的延展性。整个术最核心的伤害还是来自于幻术。 但是,车裂不同,他的血脉特性能让身体四肢像鞭子一样,收缩升长,从血脉角度来看,这样的力量并不算特别厉害,但是搭配上姬家的绞首术意外的能发挥巨大的伤害。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若是能全部防好,自然是没问题,但是所耗费的精力和灵力太巨大了。若是不完全防御,一旦车裂发动决胜一招,被打中的话很容易就会失去反抗能力。 “有意思……不过,拳头和腿鞭还是太软了啊!” 车裂抬起右腿,就见右腿突然伸长,然后像一条鞭子一样抽向太常的腰部,而另一边,又用手臂伸长,击向太常的头部。腿鞭迅猛,手臂伸出的速度却要慢些。 一快一慢,腿鞭不断带来破空声,而手臂看起来力量用的更多些,一块一慢,一急一重。如何避重就轻,减少被攻击的伤害,这才是车裂出的难题。 谁料,太常没有莽撞的阻挡任何一面的攻击,之前快速向后退去。 却见,刚刚朝着太常迅速攻过去的腿鞭,到了太常身边只剩下了一道虚影,那样厉害的招式竟然只是幻术。而刚刚太常所站的位置下,却见土地倏的崩开,一道腿鞭直冲出来却击了个空。 “怎么会!”车裂皱着眉道。 太常咧开嘴狂笑道:“还是太嫩了啊!太嫩了!” 说着一个冲刺,一把抓住了车裂攻过来来不及收回的手臂,猛地一拽,车裂因为个人力量不如,整个人被太常拽了过去,一个膝击下去,车裂五脏差点被这一击积压位移。 不过太常还是留了手,没有下死手。 蒋婔在一旁观看了整个对战,认真分析站在自己眼前的魔修太常。 这人虽然看起来有些莽,但是无论是战斗意识还是回避危害的动作都是非常细腻的,甚至有的时候会让蒋婔觉得他太冷静了。需要以身体受伤为代价,便毫不犹豫的用身体去抵挡,需要快速抽身,就能迅速避开。刚刚车裂最后的一击,堪称将心理战运用到了极致,蒋婔试问,如果是自己也无法立刻避开这一击腿鞭。 这个人……不好对付。 “喂你——知道自己最后那费尽心思的一击为什么会败么?”太常像拎小猫一样把太常带起来问道。 车裂因为刚刚的一击,眼前发黑,已经完全没有说话的力量。 “啧,也太弱了。喂!那个长眼睛的,你觉得呢?”太常见车裂已经快没有意识了,有些烦躁,于是回过头来问刚刚被自己丢到一边的马吊牌。 马吊牌一愣,刚刚车裂那一击十分巧妙,但是太常的反应太快了。看起来就像是事先知道车裂会在那一刻偷袭。 “您的反应能力卓绝,于是躲掉了最后那一击么?”马吊牌不确定的说。 太常叹了口气,觉得这些小崽子虽然天赋都不错,但是在战斗意识上简直菜的可怕。 熟料这想法刚一出,就听见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娃开口了。 “是因为风……那么快的腿鞭,只能听到破空声,但是腿鞭带来的气流变化却没有,触感不同。” 蒋婔说完,引得太常挑了挑眉毛,他正视这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娃。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说起来就剩下你没有展现一下你的力量了。我听说大少爷好像收了一个义妹,想必就是你吧!那个使用千眼菩提的女娃一看就是益阳何家的人,而这个男娃的血脉和鸠杀主管是同宗,我曾经和鸠杀主管交过手,知道他门那个家族特性,只有你……我只知道你和大少爷的血脉有相似,但是没有见过。” 太常说到这里,歪了歪头继续道:“所以……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在这句话说完后,迸发出强大的杀意,上位强者的‘势’,甚至让马吊牌忍不住想要呕吐。 那杀意,像是粘稠的泥浆,粘连在皮肤上,顺着毛孔钻进了身体后,又融入火热的血液后,却阴冷的骇人。 这股纯粹的杀意,让蒋婔也很不舒服,她心中无奈道:所以……我真的不擅长对付这种热血的战斗狂啊。 蒋婔将自己完全融入影子之中,片刻后借由太常长发披下来的头发在脖颈处产生的阴影中钻出。 太常显然被这一招惊呆了,就算是听闻过绝影术的赫赫威名,但是与之对抗还是会被震惊到。 蒋婔拿着短剑,想要借这次机会直接让太常失去反抗能力,不过还是输给了太常的反应。 只见太常反手直接将自己的长发一把向上撸了起来,光芒直接照在原来的影子上,绝影术失失去了发动的媒介,蒋婔只能顺着太常衣服的褶皱中的阴影逃掉。 “本想借着这一击,快速解决他的。这家伙的反应速度和战斗意识也太强了。”蒋婔躲在一处阴影中观察着太常,嘴上嘀咕道。 小百科·北域各派系总结(姬氏篇) 北域主要门派: 三宗:魔宗 四世家:江城姬家,福禄岛东方家 六门:阴奎门(被兼并)尸诡门(被兼并)灵蛊门 【江城姬家】 背景:本是做暗杀生意起家,后来逐步涉猎商业后,拥有足够资本后名声鹊起,是北域修真界地下的地头蛇。 主要人物: 【姬家家主】:姬明心 个人简介:长相阴柔,貌若好女。虽然貌美,却心狠手辣,为了家族的荣耀和延续什么烂事都干的出来。为了让姬家的血脉呈良性进化,娶了很多夫人。可惜最后真正完成血脉变异进化的只有大儿子。 虽然做人做事有失稳妥,做父亲更是失败。但是在交友上堪称成功,不仅同魔宗的几个坛主联系密切,险些在后期撬了整个魔宗的墙角,在南域也同天衍宗的独孤敖是忘年之交,并将自己的三子姬漓托付给对方教导。 【姬家大公子】:姬洬 个人简介:心思深沉,常年带着斗笠穿披风不以真面目视人。因为容貌同父亲姬明心很像,比较阴柔化不够阳刚而自卑。姬明心血脉进化实验的唯一成功者,觉醒血脉能力极强。所以是姬明心心中唯一的家主人选。可惜,因为同属下鸠杀相恋,为保护恋人不受父亲伤害,暗中同姬明心对抗,最后判出姬家,重振阴奎门。 【姬家二公子】:姬灏 个人简介:玩世不恭,在他眼里有趣比什么道义更重要,三观和大多数人不同。因为没有完整继承姬家的血脉导致无法正常行动,因此无法成为姬家的接任者,被姬明心漠视。虽然身残,但是智商极高,尤其擅长制炼之术,姬家很多在黑市上贩卖的限制品都出自他之手,包括人造灵根。 【姬家三公子】:姬漓 个人简介:年少时被父亲姬明心带到天衍宗。 【姬家四公子】:姬淮 个人简介:年纪尚幼,未正式修行,确实现阶段最有可能接任姬家家主的人选。 【财、色、权、杀四道】 背景:姬家能在北域脱颖而出所依靠的四道行当既:赌坊、炉鼎、黑市、暗杀。 杀道管事:鸠杀 出身江城周边县城的小家族,但是血脉能力很适合修炼姬家的秘术。是大公子姬洬任杀道主管时的得力手下,同样也是恋人。为人大大咧咧,有时也会阴晴不定,却极为重情重义,大是大非面前能坚守原则。因为和大公子的地下恋情,被姬家家主姬明心敌视,暗中受到很多次袭击暗杀,不过都通过自己强大的实力撑了过来。 权道主管:赵圣君 原名文天云,执掌黑市买卖,被称为“暗夜中的暴君”。幼时因为家族血脉珍奇,家中亲友除了姐姐和他全部被魔宗杀害。之后,他的姐姐嫁入益阳当地的豪族——何氏。姐弟二人对待复仇的看法出现不同之处,为了能够继续完成自己的复仇目的,也为了不伤害姐姐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文天云决定考入姬家做管事,却没想到被灵蛊夫人看上了,直接入府做了色道的管事。 在色道任职数年后,因为出色的成绩,和强大的实力洗去了自己因为灵蛊夫人开后门带来的污名,成为权道的主管,被家主赐名:赵圣君。 财道主管:姬有财 无名无姓,被姬府的老仆收养后,冠以姬姓。后因为特殊的本命法宝:玄古骰闻名北域,姬家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她的才能,特地花费数年建造数百座赌坊,从权道的管理领域内分化出一部分成立财道。她也是四道内唯一一个首任管事,深受姬明心的信任。 色道主管:灵蛊夫人 本身只是个普通修士,后来加入灵蛊门得到灵蛊门门主一脉移植的血脉能力,获得了能够操纵蛊虫的秘法之后练成独属于自己的神通。后因为实力逐渐变强,外界便借灵蛊门的名字来给她起了绰号灵蛊夫人,使灵蛊门“源血”一脉对其产生忌惮,遂判出灵蛊门后加入姬家,做了色道的管事。 喜好美男子,尤其是俊秀的男孩子,做人没什么原则。 49.决战!迷神谷(四) “呲!又躲到哪里去了。” 蒋婔的身影消失,让太常有些恼火,但是同时又紧张。 他紧紧握起双拳,背微微拱起,以防御的姿态站在原地。 眼睛可能会被幻术欺骗,所以干脆闭上眼睛,仅仅靠听觉、嗅觉以及皮肤的触觉感知。 太常本身境界就比蒋婔高,对于五感的锻炼,非一般人可比,在反应上又十分出色。 闭上了眼睛,意味着蒋婔无法利用影子呈现的诡异画面发动绞首术,血脉能力带来的伤害加成,被降到最低。 现在的蒋婔落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环境,太常攻击不了她,她也无法给太常造成大量的伤害。 这一场比试,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只能先试试靠近攻击。”蒋婔打定主意,以影子的形态快速滑动到太常身边。 太常的眼珠在眼皮下微微动了动,肌肉逐渐紧绷,然而自外面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蒋婔飞速从影子中脱出,一个手刀砍向太常的脖颈处,然而手臂刚挥出,就见太常倏的出手了。 一拳,带着极快的拳风冲向蒋婔的脸庞。 拳头打到蒋婔的脸,蒋婔整个人却又化成影子,融入到太常的影子里。 “攻击手段出乎意料的简单呢……”太常嘀咕道。 说完,就唤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一把巨剑。 剑身八尺有余,通身黝黑,剑身上没有什么繁复的花纹,甚至还有些锈斑。 “你躲起来就以为我打不到你了么……这种消极应战的想法我劝你还是日后少有。你知道修影子的修士最怕的是什么?” 【你知道修阴影的修士最怕的是什么么?】 【那就是他们神魂不稳啊……】 模糊的记忆这一次微微清晰了一些,隐约说话的是个个子不高的少年,声音微微带着暗哑,那是正处于发育时期男孩子的声音。 然而……这个片段没有继续下去。 咔嗤……咔嗤…… 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蒋婔耳边响起,但是那声音仅仅出现仅仅一瞬便消失了。 另一边,太常举起手中的重剑狠狠的插进自己的影子里,影子上泛起阵阵蓝光。 蒋婔感受到身上出现一阵剧痛,这种痛不是体现在身体的哪一个部分,而是整个神魂的剧痛。 “再不出来……我就要下狠手了!”太常叫嚣道。 蒋婔无法,只能先从太常的影子里脱身,然后跑到离太常不远处现身。 一变回人体,就先呛了口血。一道横贯她腹部的剑伤在她身上显现,然而这样巨大的创伤,仅仅存在了一瞬,就见蒋婔身边的灵气快速朝她的伤口聚集,很快她的那处致命伤就复原了。 太常看着蒋婔从趴在地上,鲜血直流,到面无表情站起来,毫发无伤的全程瞠目结舌。 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和被血浸透的衣衫,蒋婔上下再无一点曾经受到重伤的痕迹。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太常看着蒋婔喃喃道。 太常不是没有对付过阴奎门的门人,在魔宗没有兼并阴奎宗之前,作为姬家的老人,自然同阴奎门有交手。 全北域都知道,阴奎门的神通最适合暗杀,但是最怕面对神魂的攻击。因为这个……阴奎宗还专门定了一条门规,既门中没有修到出窍期的修士,不允许走出阴奎门所在的驻地窟岩山。 阴奎门的修士很强,不惧怕刀剑甚至是法术的伤害,论猥琐他们敢称第二,无门派敢称第一。 但是在出窍期之前,弊端也很明显,一旦受到针对神魂的攻击,会比正常修士更容易受到巨大的损伤。当年魔宗兼并阴奎门,就是先将镇门长老,出窍期以上的老家伙们先引出阴奎门,然后通过收买阴奎门的弟子,发动针对神魂的法阵,里应外合之下,阴奎门这才被攻破。 太常自知道蒋婔和大少爷有同一血脉,自然就想到用自己的本命法器攻击其神魂。 太常境界并没有达到出窍期,仅仅是元婴后期,但是法器因为所用到特殊材料锻造,所以有了能攻击神魂的能力。当年,也是因为这一点,当年太常在面对阴奎门的时候,只要是对上,基本是无往不利。 但是,现在蒋婔的情况打破了他的认知。 “我不是什么物件儿……我在渡筑基期雷劫的时候,神、体被雷击锻为一体。所以神魂上的伤,用治愈肉体的方法也能快速治愈。”蒋婔答道。 太常闻言一愣道:“那岂不是如果你的肉体受损,你的神魂也会一并受损,这也太麻烦了。” 在修士对战中,丢胳膊少腿都是常事,因为有医修能药白骨、生肌肉,所以很多有钱有资源的修士在对战中若是能神魂逃脱,便不会犹豫舍弃肉身。 尤其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都会在认识的医修那里,用血与白骨为引,重新造一具自己的身体保留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当然重新养一具肉身自然价值不菲,但是本身元婴期的修士在九灵大陆就属于上层,本身不会缺灵石;二来就算灵石耗尽,一贫如洗,也会寻找合适的他人肉体强行夺舍。 在北域,死的最多的从来都是元神和肉体不能分离的金丹期和筑基期。炼气期就更不用说了,更是如同炮灰一般的存在。 自身全部肉身受损大多上阶修士都有办法解决,更不用说丢胳膊少腿了。 无论是用灵药还是找医修,各类带有还复效果的木系法术和灵药层出不穷。 但是……若是神体一体,那就意味着自身不能丢部件儿了。幸运点儿只是丢一部分记忆,糟糕的直接会变成傻子。甚至连剪头发或者剪指甲都成了要仔细斟酌的问题。 这一点,姬洬也曾和蒋婔说过,不过这件事对于蒋婔并不算什么特别大的缺陷。 首先,绝影血脉本身防御力就很强悍,无论是法术攻击还是剑气攻击在它面前都要打折扣。第二,雷劫锻体后身体无论是强度还是柔韧度都比常人高出一大截;第三,是因为蒋婔身体内有着重新制练后的经脉,那经脉姬洬不知道姬灏到底是如何制练而成的,但是其效果无疑是极好的。 出于这三点原因,即使这次支援灵蛊门碰上的是拥有攻击神魂力量的净灵幡,姬洬还是将蒋婔派了出去。 50.决战!迷神谷(五) 面对太常的直面质疑,蒋婔没有解释太多。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的神、体修复远非常人能比。”蒋婔回答道。 太常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蒋婔,他自然明白拥有如此恐怖的回复能力,蒋婔自然不用担心会受到巨大的伤害,但是这样的回复能力若是没有什么副作用,太常是不信的。 现阶段蒋婔可能还没遇到……但是这种回复能力一旦被滥用,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可就不一定了。 “你们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你们三个这段时间除了要能熟练运用魇鬼术之外,还需要额外加练一些内容。马吊牌要尽量测算自己的千眼菩提所能坚持的时间,和眼安排的位置距离,你很适合做侦查方面的工作,日后去了灵蛊门方圆百里内的侦查都要交给你了!我的要求很简单,能够在行动的同时,最起码保持十六只眼睛快速跟随移动。”太常收了法器,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马吊牌道。 马吊牌还不容易有了机会复仇,自然不敢怠慢,赶忙点了点头。 太常又将目光看向车裂语气不善道:“至于你,这段时间好好练练锻体的法诀,别光长脑子不长身体。” 车裂被太常这一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飞快的点了点头。 “至于你……我觉得你的攻击方式太过单一,没有将你的血脉能力彻底运用娴熟,这段时间好好琢磨下绝影术的法门吧……最起码影上身控制对方的身体这要学会吧!另外最好再学一个雷法……大少爷本身也是雷系灵根,问他很方便。” 太常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儿,来找新人麻烦的。事实上对于这次的分组,了解一下新人的能力很重要。要知道去了灵蛊门那就是团队战了。 这三人,一个身负益阳何家的千眼菩提血脉,特新珍奇;另外那个光头是鸠杀本家的亲戚,头脑也不错,日后定然会得到重用;至于另一个,更不用提,光凭大少爷义妹这一名头,更不敢放松警惕。 鸠杀将这三人交给太常,自然是相信他的实力。 “我明白了……”蒋婔察觉太常这是在通过和他们的比试,摸清他们的能力,针对短板给予意见。对于这样高手的建议,蒋婔自然会听。 “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没问题就散了吧……五天后还是在这里集合,我看一下你们的学习进度,没有完成我布置的任务,可是不能去讨伐的啊!毕竟我不是去带孩子的。”太常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马吊牌点了点头,起身就要离开了。 “我能问问前辈你是什么血脉……有什么特性么?”车裂坐在地上,眼神直溜溜的看着太常的眼睛问道。 这针对的语气,引得太常笑了。 “你这小秃子……等你头发长出来,我就会告诉你吧!就这样吧……散伙~” 太常没有正面回应车裂的话,兀自扛起自己的巨剑,离开了。 车裂郁闷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门,然后叹了口气道:“锻体啊……我最讨厌了。” “你的任务还算轻吧……你看看我们才叫麻烦。”听到车裂的抱怨,马吊牌忍不住抱怨道。 马吊牌对于千眼菩提的使用一直局限于将‘眼睛’固定在一处,然而太常的要求却是,要快速的启动‘眼睛’,再关闭原来的‘眼睛’的同时还要变换每次的位置。 这无疑是一次极大的挑战,对于精力的耗费和灵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马吊牌和车裂的对话,并没有进入蒋婔的脑子里。马吊牌为自己的任务烦恼不已,其实蒋婔其实更加烦心。 绝影术到她手上已有一段时间了,一开始因为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绝影心决,无法控制影子。之后有了灵根后,终于能熟练控制影子了。 但是,对于绝影心决内包含的几项秘技却迟迟没有头绪。 绝影心决其实并不深奥,甚至很通俗易懂。 整部心决总共分为三重,将修炼影子的境界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便是蒋婔现在的阶段,能自由控制影子,融入影子,甚至借助影子袭击。 第二部分,就是太常提到的,可以通过影子控制对方,或者通过融入一部分影子,控制对方的一部分身体。 第三部分,也是最难的……通过影子直接影响敌方灵力流转,这个灵力流转,不光是人的,还包括依附在物体上的灵力。 这三重的修炼没有任何境界的限制,也就是说只要你悟性够高,就能利用绝影血脉完成心决上的秘术。 按照绝影心决的说法,影子其实是人神魂中的一部分,是先天留于体外的‘神’。 它不属于魂魄中的任意一种,仅仅是‘神’力量的一种溢出。 平时,它并不发挥作用,但是一旦开始修炼它的时候,便会引起身体内部神魂的变化,影子于体内的神魂看似并不相通,却通过天地规则有着密切联系。这也是初阶修影子的修士神魂不稳的原因。 虽然这一特点给了绝影术最大的缺陷,但是同样也因为如此,才让绝影术通过影子便能控制敌人成为了可能,这本身是利大于弊的。 但是,糟糕的是蒋婔是神、体融合的特殊存在。依照绝影心决的讲解,若要控制敌方的心神,需要通过自身‘神’的一部分,融入对方的神的力量。 因为影子只是‘神’力量的一小部分,本身并没有带上七魂六魄的特殊气息,不会被人轻易察觉,所以能无声无息的侵入对方的神魂达到控制敌人的目的。这种控制方法的妙处是,不是完全压制对方的神魂,而是融入对方的神魂,所以即使是高阶修士也无法探查出神魂的异常。 也就是说只要拥有阴奎门血脉的弟子,用绝影术融入敌方的神魂,只要不自己出现,他人是无法察觉的。 但是,现在糟糕的是蒋婔她的神、体因为雷劫融为一体,这直接导致,作为神的一部分,影子也具有了‘体’的功效,能成为实体、也能成为虚无的黑影。 也同样是因为这一点,因为影子带有七魄的气息,想要完全控制住敌方根本不可能。 51.决战!迷神谷(六) 蒋婔的神、体融合让她不惧神魂的攻击同时却也让她无法完整发挥绝影血脉的控制作用。 “完全没办法啊……”蒋婔抱着膝盖看着绝影心决上的文字叹道。 如果是因为无法理解法诀内容,蒋婔还可以去请其他人指点,但是因为自身产生异变,造成无法顺利修行绝影法诀,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如果第二部分控制能力无法学习……那就只有第三部分了……借用影子的力量控制灵力。按照法诀里的说法,这个应该不容易啊。”蒋婔翻到后面,绝影心决的第三部分。 依照普通人修炼绝影心决的顺序,先习得第一部分,能够控制自身的影子;然后是第二部分,能够更加精准的控制影子的力量侵入对方的神魂中进行融合;最后才是借用其他人、物的影子进行控制,甚至影响人身上的灵力运转。 蒋婔直接跨过第二部分,直接开始第三部分的练习,难度可想而知。 世人比喻人贪心,都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然而蒋婔却是明明碗里还有菜,但是都不能吃,只能去吃锅里的。然而锅里的东西太多了……她根本消化不了。 为了练习第三部分法诀,蒋婔特意找了一只灵兽来练习。 当然……在北域的灵兽也和北域的修士一样的穷凶极恶。 …… 昏暗的牢笼外,鸠杀抱臂眯着眼睛观察了一番笼子里的灵兽。 “看起来已经半死不活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啊,这东西会喷火,就算烧不死你,也会掉层皮。”鸠杀提醒道。 蒋婔点了点头,打开笼子门进去了。 长尾飞蛟,五级灵兽,擅长空战偷袭,会使用火炎弹。 这灵兽是鸠杀花了些功夫特意给蒋婔捉的,灵兽本身的境界已经达到金丹初期,比蒋婔足足高了一阶,不过最有杀伤力的尾巴和翅膀被鸠杀斩了,现在笼子里的灵兽,就像是被拔了牙齿的老虎,空有一身灵力,却只能化身没有感情的喷火机关。 蒋婔一进去,就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足足有蒋婔一人高宽的眼睛倏的睁开,金色的瞳孔中是独属于野兽的竖瞳。飞蛟见了陌生人,慢慢的从趴着,变成站立姿态,看起来有些焦躁,不断的用后爪来回摩擦地面。 昏暗的牢笼大的惊人,一人一蛟都在等着对方先出手。 最终,还是长尾飞蛟先一步动了,只见它显示喷了鼻息,泛着硫磺味道的鼻息让蒋婔眯了眯眼睛。飞蛟使劲儿展了展背后残缺的翅膀,腹部一凹,嘴巴张大。 一个大的惊人的火球快速朝蒋婔冲来,火球途径蒋婔刚刚站的地方后,毫无阻拦的打在了旁边的笼子上,险些把一旁等待的鸠杀法袍点燃。 鸠杀后退一步,骂骂咧咧的拉起自己法袍的长摆,看着略微有些发焦的衣边儿,松了口气。 这法袍是姬洬特意在鸠杀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要是被这畜生毁了,恐怕鸠杀就要再去抓一头了。 鸠杀心中的波澜自然无法引起笼子里面一人一兽的注意,一个火球喷过去,肉体再强壮的修士恐怕也只有成灰的份儿了。然而飞蛟却没有闻到肉体烧焦的味道。 那个刚刚进来的女娃,躲过去了,以野兽都无法捕捉的速度和方法。 这个认知让飞蛟更紧张了,它微微后退一步,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肚子涨了起来。然后再张口却是不断朝着前方喷火,剧烈的火焰,将笼子烧的黢黑。扇形大面积伤害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长尾飞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空余的地面,本来以为是对方发动了幻术,所以才连续喷射火焰,却没有将对方现身。 蒋婔从地面上的影子里,慢慢出来,重新站到灵兽身前。长尾飞蛟略带惊恐的看着一个人从地面上‘钻’了出来,而地面没有丝毫破坏的情景。这个画面,让这头灵兽有些摸不着头脑。 猜疑和不确定,彻底让这个灵兽害怕了,它疯狂过的朝蒋婔喷着火球,蒋婔尽量依靠身法躲避,实在躲不开的时候,就利用绝影血脉的力量,融入地面的阴影里。 飞蛟快速喷射着火炎弹,在有限的空间内,蒋婔能躲避的空间有限。每当刚刚站定火弹便朝着她的方向喷射而来。根本来不及分出精力去引动火球影子的力量。 一天过去,除了身上烧的到处是窟窿的衣服,绝影法诀毫无进展。反倒是身法有了些长进。 “这么下去不行……这火炎弹太快了……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引动它影子的力量。” 蒋婔走出笼子,闻着身上发焦的味道略带焦急的说道。 鸠杀斜着瞥了她一眼道:“你不能指望着敌人会发出慢悠悠的法术来攻击你,这种纯法术你都无法通过影子控制其灵气运动,更不用说法器了。这才第一天,你不要急。” 蒋婔知道鸠杀说的都没错,鸠杀选择抓来的这只灵兽也不是随便选的,考虑到实战中的因素和蒋婔现阶段的实力,最终才选定这只飞蛟。 “可是……时间只有五天……我的魇鬼术和雷法还没学,这光是绝影法诀意向就让我伤透了脑筋。”蒋婔想到这些,心中难免有些暴躁,她之所以将绝影法诀放在第一个攻克,就是因为在血脉控制和运用上,她确实不够有天赋。 鸠杀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把蒋婔的脑袋。 “别丧气,不如去问问你大哥。他不是也会绝影术么?况且还有雷法,到时候干脆一起问问就是了。” 蒋婔听到鸠杀的建议,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他还忙吧……我去打扰他是不是不太好。” 蒋婔内心并不愿意去面对姬洬,即使自己被姬洬认为了义妹,但是他们二人从来没有什么交集,有的只是这一个兄妹的名头罢了。在姬家大多数人眼中,大少爷姬洬是个深谋远虑又有着极强战斗力的修士,要不是因为性向问题,未来的家主之位非他莫属。在杀道,大少爷姬洬更是很多人的目标和偶像,声望甚至在鸠杀之上。 在杀道这样的环境影响下,蒋婔也不由的对姬洬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崇拜的心理。 这直接导致蒋婔总是想着,若是自己跟姬洬说,自己完全无法修炼绝影血脉的秘术,到时候姬洬会如何想自己呢? 52.决战!迷神谷(七) 蒋婔内心的不安,鸠杀都看在眼里,他拍了拍蒋婔的肩膀道:“别有心理负担,你总是要面对姬洬的。” 鸠杀自然知道姬洬将蒋婔收为义妹的原因,说他有多稀罕蒋婔那纯粹是笑话。姬洬看重的是蒋婔没有背景,而且拥有阴奎门血脉的身份。 姬洬未来想要独立,自然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但是有些事情真要姬洬来出手反倒是处处受到阻碍。姬洬需要一个代理人来帮他处理之前的事情,这个人不能跟他关系太远,深受姬洬信任。最好是有血脉关系的人最合适。 其实在蒋婔出现之前,姬洬已经派出无数人暗中寻找蒋家遗孤,以及在那场灭门之战中的幸存者,可是全部一无所获。 本来,姬洬都已经打算直接亲自去着手新势力的前期准备工作,甚至为此早早卸下了杀道主管的位子。也就是在这时候,蒋婔出现,给了大公子姬洬原计划继续下去的可能。 这个丢失了记忆,一片空白的人,简直就是姬洬眼里最完美的人选。于是便有了暗中同姬有财联络,在考核中放水的事情。包括后来姬洬认了蒋婔为义妹,对她各种特别照顾,也是为了拉拢蒋婔。 然而……感情这种东西,假的就是假的。姬洬本人不是善于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的人,这些“照顾”让孤立无援、人生地不熟的蒋婔歇了口气的同时,也给了她不安感。 这才有了,在发现自己无法正常修炼绝影法诀后的自怨。 鸠杀难得扮演了一回知心哥哥的角色,可惜收获甚微。蒋婔听了鸠杀的话,也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鸠杀看出蒋婔心不在焉,于是在送走蒋婔后,独自一人去找了姬洬。 一进门,就见姬洬十分速度的将斗笠带上,然后低声道:“谁?” 鸠杀回道:“这姬府除了你父亲和我还有谁能避过你的五感,开了门才被你发现的。” 姬洬隐在暗处的手,微微松开了法器,他伸手将斗笠摘了下来。 一张俊美的不似常人的脸显现了出来,面目轮廓柔和,一双眸子如同冬日的寒潭,给那略显阴柔的脸,增添了几分凌厉。 “什么事,要你亲自来找我?”姬洬将斗笠放在自己身边,方便拿取。 无论看多少次,鸠杀都会被眼前之人的颜色惊叹,直到姬洬问到,鸠杀才微微回神。 “啊……那个……是蒋婔的事。”鸠杀眼睛看着房梁,声线有些不稳。 姬洬发现了鸠杀的异样,轻轻勾了勾唇,径直走到鸠杀面前问道:“你不是安排了太常带她么?怎么了?” 鸠杀感觉到姬洬的气息,忍不住后退一步,慌里慌张的大声说道:“太常给蒋婔布置了任务,要求她将绝影法诀精炼一下,可是蒋婔因为雷劫,身体发生了异变,根本无法修炼第二部分。” 姬洬听到鸠杀是因为蒋婔的事才特地来的,顿时兴趣大减,只见他重新回到书桌前坐下,略显冷淡的说道:“你就因为这急匆匆的来找我?她神、体因为雷劫融为一体会造成绝影心决无法正常修炼这件事情,我早就有所察觉……稍后我去一趟她的住处指点一下她。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事么?” 鸠杀露出些许难为情的表情,然后开口道:“还有雷法的事情,你也是雷系灵根吧,又和她有相同的血脉,好好借这次机会教导一下蒋婔吧。还有……蒋婔她,好像对你有些害怕,你虽然同她无血缘关系,但是好歹占了个哥哥的名头,也稍微分出点儿心关心关心她吧。” 姬洬听到鸠杀这话,反倒是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姬洬柔和了眉眼,眼中的那一汪寒潭也化为了春水,看着鸠杀,愣是让鸠杀脑子一片空白。片刻后,鸠杀才从美色的震慑中恢复过来。 “我说……你别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受不了的。”鸠杀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身去,然后非也似的逃走了。 独留下一脸懵的姬洬,望着鸠杀的背影无言。 稍后,姬洬笑着捂着自己的眼睛,笑道:“真是……竟然因为受不了撩拨落荒而逃。” 笑也笑够了,姬洬便起身拿起自己的斗笠,重新戴在头上。出了屋子,直接去找蒋婔。 此时的蒋婔正努力控制着桌子上一个灵灯的影子,想要通过影子的力量,让这个灵灯熄灭。那灵灯上的光,忽明忽暗,但是一直没有如了蒋婔的意愿熄灭。 蒋婔一头汗,眉头紧锁,显然刚刚的一番控制已经让她费尽精神了。 “你这样除了浪费精神和灵力,毫无进展。” 蒋婔听到男声,倏地睁开了眼睛,就见自己的门缝和窗户缝中有一道影子钻了进来,然后在她眼皮子底下汇聚成一个大影子之后,姬洬从影子中钻出。 “大哥!”蒋婔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略带无措的看着姬洬。 “既然不能完全控制对方的灵力流转,何不退而求其次,稍微让灵力流转的方式扰乱一下就行了。”姬洬没有一句废话,径直的坐在蒋婔身前,看着桌子上的那盏灵灯。 只见灯火像是被风吹到一般,不断向四周晃动。虽然不断摇曳,但是却一直没有熄灭。 “扰乱对方灵力流转?”蒋婔看着灵灯若有所思。 这灵灯的灯火自然不是因为风的缘故,才这样晃动,要知道这里可是姬家,所有的房屋都施加了各种防护法阵,如果不是屋里人自己开窗户,风是绝对进不来的。 “现实战斗中,并非必须要将灵力流转的方式完全控制住,只要一点小小的偏差,就能让对方的术无法对你造成伤害。比如说今日你挑战的飞蛟,当它吐出火焰时,以你现在的水准根本无法将它的火炎弹彻底控制,既然如此,为何不尝试稍微改动一下灵力的运动呢?只要让火炎弹的轨迹稍稍变化一下,无法打中你,它所依仗的攻击手段就完全被你克制了。” 姬洬的一番话,彻底让蒋婔明悟了。 既然无法彻底掌握秘术,但是能借用秘术的一部分威力,却足以改变战斗中的局势。 “我明白了……明日我就试试,如果只是让火炎弹的灵力流转稍微变化的话,应该做到。”蒋婔刚刚在用灵灯练习时,就已经能够让灵灯的火芯左右晃动摇摆。 在扰乱灵力方面,她已经有所成长了。 姬洬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这任何血脉,无论强力还是弱小,都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和短板,就算是我这样的血脉,也不能完全说自己的血脉能力完美无缺。我们在战斗中要做的就是扬长避短,尽量让战斗局势朝着对我们有利的一面发展。现阶段你才刚刚筑基期,掌握不了绝影法诀最难的一部分,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但是……明明有能力,却不会最大限度的利用,这才是庸才。” 53.决战!迷神谷(八) 战斗意识、天赋能力、以及各种法术能力的熟练程度,这是影响战斗输赢的三个重要因素。 徒有过人的天赋和超高的境界,没有与之相媲美的战斗思维和智慧,只知道用蛮力就想解决一切,这种修士在姬洬看来,根本不懂对战。 真正的高手对阵,从来没有一定的输赢之说,哪怕他们境界有所差距。 能赢的战斗,固然需要有强大的能力天赋做基础,但是没有将力量化为最大化伤害的智慧,再高的境界,也不过只是空中楼阁。 姬洬的一番指导,让蒋婔打开了另一条思路。对于如何利用绝影血脉的能力,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她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练成绝影秘术,但是却依旧可以吸纳其中的一些能力化为自己独有的神通。 之后随着境界的上升,绝影法诀中的秘术,也会随着蒋婔不断成长发挥更加不同的力量。 这样的认知,让蒋婔低迷状态一扫而空。 第二日,重新满血复活的蒋婔又来到了长尾飞蛟面前,长尾飞蛟如同昨日一样朝着蒋婔发动猛烈的火炎弹攻击。 蒋婔听从了姬洬的建议,不再花费大量精力想要强行改变法术中的灵力,而是稍微干扰火炎弹内部灵力的运行轨迹。 第一个火炎弹在将要砸到蒋婔身上前,被蒋婔的绝影术干扰下,改变了运行轨迹,直接打偏了,砸在了蒋婔左侧的地面上。蒋婔见到这种干扰有效果,精神一震。 有一就有二,随着长尾飞蛟不断的喷射火炎弹,蒋婔将精力全部用在了干扰那些飞出来的火炎弹的法术运行上,不得不说这样细致的控制很耗费精神,并且需要足够的专注力。不过好在,这两点蒋婔并不缺乏。 长尾飞蛟见击不中蒋婔,于是更加密集的喷射火炎弹,本想逼退蒋婔,熟料蒋婔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不断向着它的方向前进。她走的并不快速,一步一步的慢慢向长尾飞蛟靠近。 长尾飞蛟发了疯似的朝着蒋婔的移动路线疯狂喷射火炎,然而不管是火炎弹,还是火炎,来到蒋婔身边就跟商量好似的,全部打在了蒋婔的身边。 蒋婔如同一柄钝刀,慢慢切入进长尾飞蛟的攻击范围内,从密集的火焰中硬是毫发无伤的来到了长尾飞蛟的身前。长尾飞蛟不断后退,很快身体撞上了笼子,笼子发出剧烈的声响。 长尾蛟龙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走到自己身前,摸了摸自己头。 “乖孩子。”蒋婔低头看着失去退路的长尾飞蛟说道。 长尾飞蛟具有攻击力的尾巴和翅膀都被鸠杀斩去,唯一能够攻击的火炎弹又对蒋婔不起作用,有些焦躁的飞蛟只能用自己并不强壮的前爪想要给蒋婔一击,然而刚伸出爪子朝着蒋婔用力一挥,却发现自己的爪子竟然也挥空了。 蒋婔看着飞蛟在自己身前不断挣扎的样子,暗道自己之前果然是钻了牛角尖。既然自己的身体发生异变,无法按照原来的绝影法诀修炼,但是法诀内的秘术却可以借鉴形成独属于自己的绝招。 蒋婔低头看向地下的影子,只见在蒋婔和长尾飞蛟只见出现了一道黑影连接,正式这道黑影致使长尾黑蛟无法正常发动攻击。 “好在我的想法是对的……影子的力量是任何生物的‘神’的一部分,我能够通过火炎弹的影子是火炎弹的轨迹发生偏差,那没道理对生物本体不行。只要对方使用灵力,同等境界下,我是绝对占上风的。”蒋婔总结道。 绝影术总算有所进益,这让蒋婔松了口气,她垂眸看了看已经不再挣扎,心生绝望的长尾飞蛟一眼,转身离开了。 鸠杀在牢笼外等她,见蒋婔出来问道:“怎么样?” “成功了,也算是完成了太常前辈的给的任务。”蒋婔答道。 鸠杀点了点头,然后回过身看着卧在地上的长尾飞蛟皱了皱眉。 “你怎么不给那个畜生一个痛快……直接杀了掏了金丹也能换不少积分。”这金丹期的灵兽本来就是鸠杀给蒋婔的奖励。 “我听闻长尾飞蛟速度很快,比起很多高级飞剑法器速度更快……我正巧缺了一个能载着我长途飞行的法器,若能收复长尾飞蛟做我的灵宠,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蒋婔解释道。 “长尾飞蛟可不好收服,这种灵兽虽然只有五级,却是飞龙和蛟的后裔,血脉中的自尊不会允许他们屈服于别的生物。况且……还是一个有着金丹期修为通了灵智的飞蛟。这种畜生,宁可死也不愿意成为灵宠的。”鸠杀说道。 蒋婔看了看卧在地上的飞蛟道:“我想试一试。活着怎么都是好事吧……” 她回到了笼子里,走到已经失去战斗欲望的长尾飞蛟身前,启动认主的程序,用细针扎破手指,取指尖血,然后口中念着特殊的口诀,长尾飞蛟的脖子上出现一圈法阵,这是认主仪式正式开始的标志,一旦灵兽接受后,这一辈子,无论是生命还是自由、甚至是繁衍的权利通通都交给了主人。 然而,随着这法阵的启动,长尾飞蛟却激烈的挣扎起来,它不断的高声嘶吼,不断朝着蒋婔喷射火炎,然而来到蒋婔身边的火焰全部打偏了。 认主法阵还在不断扩大,长尾飞蛟的金色瞳孔变为血红色,浓烈的硫磺味从他的口中飘出。 “不好!它要自爆了!”牢笼外,鸠杀大声提醒蒋婔道。 蒋婔快速化为影子,刚刚钻进影子里,就听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响起,然后是冲天的火光。在那火光中,长尾飞蛟的身影完全被吞噬,成就了长尾飞蛟赫赫威名的火炎,却也成为它的坟墓。 那场大火,将杀道的地下秘密牢房烧了个干净,就连施加了法咒的牢笼都化为灰烟。 等蒋婔出来后,看着四处都是黑焦的牢房,却陷入了沉默。 “我就说那畜生不好认主的……”鸠杀事先用防御法器抵挡了火炎的侵扰,长尾飞蛟那样猛烈的舍命一击,在鸠杀这样厉害的高阶修士身前,甚至都没有攻破他的防御法器。 “鸠杀主管……你说它为什么要死呢?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自由……就真的那么重要么?”蒋婔回过神来,慢吞吞的问道。 “是啊……自由这种东西真的有那么好么?我也不明白……”鸠杀听到蒋婔的问话却回答不了。 就像他不明白姬洬为什么要冒着被姬家清缴的危险,也要暗中成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摆脱姬家的控制,能选择去爱谁。 “自由这东西,要获得付出的代价太高了……你我这样的,若有能明白的一天,恐怕离死也不远了。”鸠杀淡淡的说完,便先一步离开了。 …… 之后的几天,姬洬每天都会来指导蒋婔。 无论是魇鬼术,还是雷法,蒋婔在姬洬的指导下总算迈开了第一步。 54.决战!迷神谷(九) 五日后,地下训练场。 太常看着眼前的三个小家伙,开口问道:“这几日魇鬼术学的怎么样了?” 车裂、蒋婔、马吊牌三人俱是点了点头,三人同时出手,只见在他们身前出现了一个与他们高低胖瘦相仿的人影。 只不过那人影并不清晰,就连身上的衣服上的花纹都显现不出来,模样也只能显现出个大概轮廓。 太常低头,看了看这三个人影道:“五天能有这样的进步已经不容易了……这人影便是从你们的‘神’的仿制品,骗骗鬼还行。” 魇鬼术,姬家秘术第二式,比起主攻击偷袭的绞首术,魇鬼术的主要作用是对敌人进行误导以及搜集情报。因为其奇特的力量构成,所以这个人影对鬼魂能造成巨大的伤害。 太常从怀中拿出三张纸人,依次交给三人。 “这东西能联系到你们的魇鬼,到了迷神谷,先不要莽撞的深入谷中,先用魇鬼探路。” 蒋婔看着手里写着自己名字的纸人问道:“这纸人能控制多少只魇鬼?我们只用召唤出一只魇鬼就行了么?” 太常双臂抱胸道:“以你们现在的成度,能操控好一只就不错了。魇鬼这东西虽然没有灵智,但是操控不好,可是会反噬的。不要想着做超过自己能力的事,勉强的后果不但会让同伴面临危险,对自己日后的成长也不利。” 在实力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前期,大多修士战斗力并不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规避伤害的能力。 “既然魇鬼术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我额外布置的任务了,还是要动手试一试才行啊。”比起语言指点新人,太常更喜欢直接上手,让这群小崽子们吃吃苦头。 太常抬手一指马吊牌道:“就先从你开始吧!” 马吊牌双眼微睁,全身的汗毛都竖起,发射性的发动血脉能力——千眼菩提。 只见在她身上,前后左右出现了四只‘眼睛’。 “居然在上面!”马吊牌赶紧向前一滚,躲过了从天空坠下的巨石。 砰—— 石块摔在地上,碎裂了一部分,带起来一阵尘土。 一旁观战的车裂,额间滴下一滴冷汗,看着太常呢喃道:“这家伙,玩真的!” 太常没有打算放水,却也没有仗着境界优势压人。他不断使用土系法术,多方位追击马吊牌。 马吊牌身后跟着五根石头结成的石锥,跑进了不远处的树林,太常赞赏的看了一眼马吊牌的背影道:“很冷静嘛~选的逃跑路线不错。” 马吊牌一进树林,先用能力,在自己周围的树上安插了‘眼睛’,在她周围的所有状况,通过眼睛一览无余。 巨大的石锥,进入了树林反倒是处处受阻,不一会便被马吊牌闪开。 马吊牌一边跑。身边的‘眼睛’不断闭合又开启,跟随她的逃跑路线,在她周围形成一大片侦查带。 天空中飞过的灵兽,树上潜在的危险,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这些都被这些‘眼睛’全部反馈给马吊牌。 “周围有可疑东西的地方都被我避过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太常的身影?”马吊牌逃到树林的中心地带,站在一颗树上的枝丫处修整。 长时间维持千眼菩提,让她的消耗比平时大的多。 马吊牌抬手拿起帕子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擦掉,然后从身上的香囊里取出一小堆粉末,洒进周围的空气里。 “也没有看不见的东西……”马吊牌皱着眉,控制着‘眼睛’不断搜寻着太常的身影。 难道是追丢了?马吊牌心中猜测道,但是直觉告诉她,太常肯定就在她身边。 话音刚落,就见天上又坠下三支石锥。 马吊牌跳出树枝,看着刚刚自己站过的大树被石锥摧毁。 “不能停下来!太常肯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观察我,要动才行!”马吊牌快速的朝着西方移动,然而刚出了树林的中心区域,突然脚被捉住了。 突然而来的阻拦,让马吊牌失去平衡,直接跌倒。 她一回头,就看见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脚。 紧接着,就见太常从土地里一下子钻了出来。连带着马吊牌被倒着拽起。 “光顾着周围,没有看脚下么?这可不行。” 马吊牌看着裂开的地面道:“竟然是土遁法……” “哈哈!事后才发现可不能加分!”太常就保持着原样,提着马吊牌回到了车裂和蒋婔所在的地区。 然后将马吊牌扔到他们身边道:“失败了……不过任务还算完成的不错,要再仔细一些,你把眼睛都安排在和四周和头顶,怎么不看看地面呢?难道是怕踩住自己的‘眼睛’?好了……下一个!” 车裂没有等太常点名,自己先一步站了出来。 “请太常前辈指教!” 太常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他咧嘴笑道:“指教不敢当,尽量攻来吧!我看看你的肉体锻炼的怎么样了!” 车裂出手,先是一记猛拳。 太常一把捉住了车裂伸来的拳头,太常手指张开,用整个手掌控制住车裂的拳,二者的碰撞掀起的气流将周围的落叶横扫出去,可见车裂这一拳的力度。 “力道不错……不过光凭这个可不行啊”太常悠悠道。 车裂眼神一凝,拳头微微松开,然后就见那被太常控制住的拳头上的手指,居然突然从太常手掌中窜出,扭曲拉伸的模样,让太常也下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段,和车裂拉开了距离。 车裂的右手手指,就像是五条舞动的鞭子,不断快速又带着力道冲向太常。 手指比胳膊和腿细的多,加上猛烈的力量和速度更让人无法一下子捕捉到攻击轨迹。 “这被戳一下……估计就是一个血窟窿。而且……这攻击虚虚实实,有的还是绞首术形成的幻相,要一下子判断这么多次攻击,太麻烦了。” 太常总算是稍微认真了一些,不过这样的速度在高阶修士眼里也不算什么。 空气、嗅觉、灵视全开,太常非常从容的避开了车裂所有攻击。 既然无法全部都判断到,那就尽量都躲开。 车裂的攻击速度原来越快,在之后又增加了左手。甚至后面,直接身体冲向太常脸前,右手全部收回重新握紧成拳给了太常一个暴击,然而太常也不是吃素的,绝佳的反应能力和强大的肉体强韧度,挡下了车裂的一次又一次袭击。 最后,以车裂一根手指穿透太常的衣摆为结束,宣布车裂合格。 55.决战!迷神谷(十) “好了……剩下就只有我们的大小姐了~”太常宣布车裂合格后,转身朝着蒋婔走过来。 蒋婔看着太常朝自己走过来,却没有动……暗中将影子伸出一部分,穿过身边地上落叶的影子融进太常的影子里。 太常捏了捏自己的右拳,然后猛地朝蒋婔挥来,蒋婔没有后退,站在原地丝毫不为所动。 嘭—— 重拳带来的拳风将蒋婔身侧的落叶全部冲向天,蒋婔额头边的碎发,也被震得向旁边荡去。 然而……再强的拳,没有打中也是没用的。 太常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挥空的拳头,歪了歪脑袋,然后直接向后跃去,与蒋婔拉开距离。 “难道是中幻术了?”太常索性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匕首,狠狠的往自己的右臂上划了一道,刺痛能够短时间让精神更为集中,从而挣脱幻术的控制。 太常回顾四周,全并没有发现有幻术的痕迹,这下是真的懵了。 “不是幻术的话……难道是因为不能近战么?”太常难得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挥手发动石锥朝着蒋婔兜头袭去。 然而,一阵尘烟过去后,蒋婔还是没有移动位置,而所有的石锥全部落在了蒋婔的身边。 “远程攻击也不行么……”太常仔细观察着蒋婔的动作,心中暗道:不是幻术那就说明不是我的攻击打歪了,而是她偏离了我的攻击,这是怎么做到的? 之后,太常又尝试使用不同的攻击手段,但是无论是拳拳到肉的武斗术,还是大范围攻击的石锥……来到蒋婔身边通通都会偏离。 不过……在这期间,太常终于发现蒋婔能力的特点了。 是灵力……只要用灵力发动的招式都会被偏离! 石锥属于法术自然不必提,而太常出拳时,作为一个修士下意识的会用灵力循环全身经脉,以加强攻击的伤害。那拳头上更是汇集了不少灵力……被偏移也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明白了缘由,但是想要给蒋婔带来压力还是很难。首先作为一个修士,会下意识调动灵力,这是无法避免的,想要完全不使用灵力,只能用特殊的封印法咒来限制。但是……自己不能使用灵力,蒋婔却是可以的。 这样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用灵力,那招式就会被偏移,不用灵力,却又会被对方的攻击打成重伤。 “这还真是麻烦啊。”太常一边说着,右手却再次拿起了自己的巨剑,但是这一次,太常的左手出现了一柄细剑。 咻—— 细剑一到手,太常直接朝着蒋婔投了过去。 蒋婔感应到这一剑并没有使用灵力,全凭借太常自己的肉体力量投过来的。 于是,她直接一个侧身,躲开了这柄细剑。 本以为已经躲过了危险,却没想到那细剑明明已经掉到地上,却很快剑柄朝上冲着太常飞了回去。 蒋婔恰好在剑冲回的路线上,虽然听到声音,及时避开了,但是还是伤到了左臂。 蒋婔抬眼朝着太常看去,就见那细剑此时绕着太常的重剑飞速旋转一圈,最后吸附在重剑之上。 “难道是磁石……” 那细剑原来是由磁石做成的剑,而且那巨剑里估计也有磁石融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如果是别人可能真拿你没办法了……”太常举着两把剑笑嘻嘻的看着蒋婔道。 蒋婔见自己的能力被识破,却也没有太过慌张,自己刚刚练成的能力被全部克制,这种情况虽然极少,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蒋婔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好了……让我们继续吧……”太常没有使用灵力,拿起子母剑,朝着蒋婔攻了过来。 太常的子母剑,非常诡异,母剑是主要武器,被太常拿在手里不断斩来,巨大的剑身非但不沉重,在太常手里反倒是很轻逸,说明太常在剑道也有所建树。 与母剑相比,子剑的攻击就毫无可以预判的可能,子剑依托母剑的剑身飞快的旋转,好几次要削到蒋婔的头发,而当蒋婔退开,子剑却又朝着她冲了过来,这一冲一返,让蒋婔只能疲于逃命。 蒋婔被太常的子母剑逼得不断后退,眼见身后无路,蒋婔一咬牙,在子剑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化作黑影,让子剑穿透后再次凝实成人,然后转身一把抓住了子剑的剑柄。 熟料,刚拿到剑柄,却被子剑带着朝着母剑的剑刃冲了过去,逼得蒋婔将要撞上的身体虚影化才避过了危险。然而此时蒋婔刚想送一口气,却发现太常笑着翻转了一下剑身,然后就见子剑突然又带着她冲了出去。 “是剑的问题,不是磁石,而是炼制品……母剑正面可以吸引子剑,反面却是排斥子剑。如果是这样的话……”蒋婔手紧紧抓着剑身,双手指缝间迸溅出紫色的雷光。 这现象让太常面色大变,想要将子剑收回,却赶不上蒋婔手中的雷法。蒋婔手中的子剑因为吸引力的作用,开始想要挣脱蒋婔的手,却被蒋婔死死抓住,最后蒋婔被拖着朝着母剑的方向冲去。 巨大的紫色雷光覆盖了子剑全身,道道焦烟竖起,太常手里的母剑对子剑的吸引力慢慢降低,被拖着走的蒋婔也停了下来。 太常冲到蒋婔身边,拿起自己的子剑,欲哭无泪。 “你知道让二少爷给我制炼这子母剑我花了多少灵石么?” 蒋婔看着失去磁力的子剑,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声问道:“多少灵石?” 太常冷哼一声看着蒋婔道:“知道多少灵石有用么?反正是你现阶段还不起的数量!” 蒋婔拿着手里的子剑道:“是我的原因,我去找大哥问问看看能不能修……” 太常看着蒋婔有些不安的神情,有些烦躁的挠了挠的长发道:“也有我的问题……不过这剑应该只有姬灏公子能修,你拜托大公子可能会无功而返。大公子和二公子不合已久,你若是真有心,便今晚和我一起去见二公子吧!” 蒋婔点了点头,如非必要,自己也不想叨扰大哥姬洬。能够私下解决是最好的。 56.决战!迷神谷(十一) 当天夜里,蒋婔跟着太常来到二公子姬灏居住的地方。 二公子姬灏的住处同大公子姬洬的住所不同,没有任何景观,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废旧的炼制品。 “深夜二位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啊?啊……还有一个熟人。” 二人刚踏入姬灏的住宅,屋子里就传来了姬洬的声音。不一会儿,主宅的门开了,门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兜帽的人推着坐着轮椅的姬灏走到门口。 蒋婔自然认得姬灏,当初将自己捡回来救了自己的人。 “真是稀客啊……”姬灏看着蒋婔笑道。 “二公子好久不见,身体可还好?”太常一见姬灏出来,恭敬的作揖,然后贴心的问道。 姬灏笑意不变,眼神中却多了些落寞,侧头看着满院子的废品道:“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开心最重要啊。” 太常对这番话摸不着头脑,他尴尬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蒋婔见太常被姬灏牵着鼻子走,于是开口道:“今日叨扰二公子,是因为当初二公子为太常前辈制炼的子母剑中的子剑被我的雷法影响磁石效果没有了……所以想问问二公子有没有办法修复。” “修复的方法?当然有……可是你们能付的起多少报酬呢?”姬灏轻笑道。 太常闻言赶忙说道:“不知二公子若要修复这子母剑需要多少灵石?” “灵石?我最不缺的就是灵石……”姬灏说道。 太常闻言知道这是姬灏委婉的拒绝了修复子母剑。 “二公子……您能告诉我要修复这子母剑需要怎么做么?我现在没那么多灵石……”蒋婔问道。 姬灏闻言轻轻挑起眉梢疑惑道:“你可是姬洬收的义妹,居然会缺灵石?不过也是杀道自打进了鸠杀手里,每年的盈利是一年不如一年,也就不奇怪你会没有零花钱了~” 姬洬的话引起太常的不满,他怒视姬灏想反驳一两句,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子母剑现在只有他能修复,顿时又把已经到嗓子眼里的话咽了回去。 蒋婔和太常被噎的说不出话,姬灏损了一顿杀道的鸠杀和姬洬,心情却大好。 “也不是不能修……不过我要这个数……”姬灏伸出手掌示意道。 太常闻言一震,欣喜道:“五千上品灵石?” 姬灏冷笑道:“是五万上品灵石……” 五万上品灵石,这足够再买一把不错的灵剑了。 “当年我制练子母剑的时候也不过三万上品灵石……怎么修复一下就要五万?二公子……做生意要讲道理!”太常怒道。 姬灏闻言非但没有任何羞耻,反倒是向轮椅靠背懒懒的一靠。 “好吧……想来你们杀道的都穷的要死……那你们帮我办件事,放心这事对于你们容易的很。”姬洬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 太常刚刚被五万上品灵石吓了一大跳,心中想着这二公子要帮的事儿恐怕不会如他所说那样简单。 蒋婔顿了顿开口问道:“不知道二公子想要我们做什么呢?” 姬灏右手手指抵在下嘴唇上,一脸思索的样子,然后开口道:“帮我给魔宗的阴魔女带封催款信……当初她在我这儿定了一批制练品……东西拿走了,灵石却没到我手里……” 蒋婔听到这事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太常伸着手指指着姬灏怒骂道:“亏你还是姬家的少爷,竟然私下卖制练品给魔宗……之前家主定下家规,明确禁止了日后不和魔宗有交易。” 魔宗同姬家近百年来不断有摩擦,私底下的私斗更是数不胜数,双方都规定了不允许同对方做交易。 “我只是和阴魔女做生意,又不是和魔宗做生意,家规只是说不允许直接同魔宗有交易来往……可没说不准接私活~”姬灏倒是一点不怕东窗事发,摆明了拿捏住太常、蒋婔二人不敢告密,光明正大的耍赖。 “你!”太常气的想再说两句,后来一想到自己还有求于对方,便也住口了。 蒋婔径直走到姬灏面前,伸出手来道:“这任务……我接了。信给我!” 姬灏笑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封信交于蒋婔手中道:“我就喜欢爽快人。” 蒋婔拿到信,低头看了一眼,只见白暂的信封上写着:傅青叶亲启。 傅青叶……蒋婔嘴里嘀咕着名字,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听过这名字,却怎么也想不出在何处听过。 太常见蒋婔接了任务,暗道蒋婔还是年轻,不懂这姬灏要办的事儿的凶险。 “阴魔女傅青叶,魔宗三圣器——净魂幡的持有者……这种人物让她一个筑基期修士去接触,怕是嫌她命长吧!况且我们这次就是去讨伐傅青叶的,这委托一个弄不好说不准就成了外通敌派。蒋婔你再好好想想……子母剑定然还要其他人能修,我们不必在他这里吊死!” 太常知道凭借蒋婔的血脉能力,她可能是去援助灵蛊门人中最适合做这件事的。说不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但是直觉告诉太常……这任务估计还有暗坑。要知道刚刚姬灏可是要价五万上品灵石。 “蒋婔的血脉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送到……况且怎么说她也是我名义上的妹妹,我怎么会坑她呢……我大哥对她处处维护,我又没有做什么手脚。你这样说可是太让我委屈了。” 姬灏戏精上身,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作态。 太常有些膈应的看着姬灏的惺惺作态,暗道:正是因为蒋婔是大少爷的义妹才麻烦啊。谁知道你又在背后想什么鬼主意。 “太常前辈放心,我一定会不知不觉的将这信送给阴魔女……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要是阴魔女死了呢?”蒋婔看着姬灏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 这问题果然让姬灏一愣,然后却是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不会吧……你真以为光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杀的了傅青叶?这么说吧……就算是灵蛊夫人和赵圣君那两个老相好联手都不一定能拿的下傅青叶。这次姬家的任务从来不是杀死傅青叶,而是要让对方知难而退。到时候是她杀你们……还是你们杀她还是未知数呢!” 姬灏显然对傅青叶的能力很有信心,蒋婔有心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看向太常……却见太常沉默不语。 难道……太常也认为他们此去灵蛊门凶多吉少么? 57.决战!迷神谷(十二) 太常的沉默给这次灵蛊门之行蒙上了一层阴影。 直到二人从姬灏宅子中出来,蒋婔才开口道:“委托我接了……阴魔女那边你不必担心。” “你知道魔宗那么多厉害的女魔修为什么只有傅青叶被称为阴魔女么?” 太常没有回应蒋婔的话,话题一转到了阴魔女身上。 蒋婔心中一沉,抿了抿嘴角道:“是因为她实力高强?” 太常摇了摇头道:“阴,指光照不到的地方。这个光不止是阳光。也包括烛光、月光等。人只有在光的照射下才能看清东西。云照傅家独有的血脉能力——紫魔瞳赋予了傅青叶在光的背面行动的能力。” 蒋婔听到这里道:“我的血脉能力也是借助阴影,是和绝影血脉相似的能力么?” 太常吐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完全不一样……绝影术从本质来说是利用流离于体外的‘神’,然而紫魔瞳却是彻彻底底影响天地法则的顶级血脉。所谓光的背面……指的是与现实世界相似,但是却没有任何光的平行位面。” “平行位面?”这个新词让蒋婔有些疑惑。 太常继续解说道:“所谓平行位面,你可以把它和秘境看做是同样一个类型的空间。这些空间平常并不与现实世界联系,只有通过特殊的手段才能进入。而紫魔瞳就是打开无光位面的钥匙。而它打开的位面却是能影响现实世界的镜面位面。傅青叶躲在紫魔瞳开辟的无光位面里,却能观察到现实位面的情况,也就是说她能攻击到我们,我们却攻击不到她。” 蒋婔这时候才理解了为什么太常说阴魔女不好对付,与其说她不好对付,倒不如说对方只要一藏起来,其他人根本毫无办法。毕竟所处在的位面完全不同。 “那要这样的话……我该怎么把信交给阴魔女?”蒋婔问道。 “紫魔瞳虽然厉害,但是却不是毫无破绽的……不如说,因为能力强悍,反倒是限制太多。紫魔瞳能维持很长时间的独立空间,但是却也不是一天中完全都是稳定的。每当夜晚明月当空,月亮于东方将落之时,紫魔瞳便会失去力量。而这段时间,也是我们唯一能与之对战的时候。到那时……你便可以利用绝影术将信送到她身上。”太常介绍道。 蒋婔轻蹙眉头,暗想这个东方将落之时说的也太模糊了……怎么样算是将落……况且黑暗中本就不好寻找,阴魔女现身的地方想必也是尽可能避开他们才对。要想在这种环境下找到傅青叶谈何容易。 “不过……总归是要和阴魔女对上的……”蒋婔想到这次任务本身就是救援灵蛊门,和阴魔女对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现在纠结这些反倒是徒增困扰了。而且姬家在北域扎根这么多年,不可能对这次援救毫无准备。 太常点了点头有些烦躁的扒拉了两下长发道:“这次援助任务你能完成姬灏少爷的委托自然好……若是完成不了,也不必勉强。子母剑……再想办法就是了。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 蒋婔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太常目送蒋婔离开后,站在原地撇了撇嘴道:“还躲在那边干什么?二少爷的委托我已经完成了……答应给我的酬资记得付清!还有我的子母剑记得修复。” 树荫下,身披白色兜帽的侍郎站了出来。 “我会向二公子说明的,太常管事慢走。” 这俨然就是要送客了,太常冷哼了一声扭身走了。 侍郎回到姬灏身边时,姬灏手里正拿着一个木偶来来回回检修。 “二少爷……蒋婔应当是确定接受委托了。”侍郎低声说道。 姬灏手一顿悠悠的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太常除了打架外……还有这才智,倒是叫我小瞧了他。也罢……总归是吸引了鱼的注意,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怎么让鱼咬钩了。” …… 姬灏和太常的暗中交易蒋婔自然是不知,第二天,马吊牌、蒋婔、车裂依照约定在姬家门口集合。 “话说……怎么就咱们三人,其他人呢?” 姬家门口,除了出任务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上面给管事修整准备的日子只有三天,你们已经耗了五天了,今天是第六天了。”太常打了个哈切从后面慢慢走过来说道。 车裂、蒋婔、马吊牌三人一愣,车裂问道:“意思是其他人已经去了?” “恐怕现在已经摸到迷魂谷的边儿了吧……当时我提出要考验你们,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么?你们也太懈怠了!”太常夸张的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 车裂咬了咬下嘴唇,片刻后申辩道:“不是你说如果我们不通过你考核就不能去么?” 太常冷哼道:“我问你……小子,我是你们的队长或者上司么?” 车裂一愣,然后慢吞吞的说道:“不是……” 在姬家,没有队长,只有大管事和管事的区别,完成任务时,会搭配不同等级的管事一同完成,但是却不会明确规定谁是领导者。有的高级管事不喜欢管人,自然就不会去关照新人管事,任务里出现死伤都是自己承担责任。 按理说这种松垮的管理组织应当很快就会造成混乱……然而在北域这个地方,战乱和死亡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这种制度在姬家存在了千年之久。 “那你这么听我的话……”太常的话噎的车裂哑口无言。 马吊牌想替车裂申辩两句,却被蒋婔拉住了。 “太常前辈既然让咱们晚了两天出发,定然是有自己的方法能快速到达灵蛊门。毕竟他也要去灵蛊门完成任务。”蒋婔笃定道。 马吊牌就怕去不了灵蛊门,听了蒋婔的话理智总算回来一点,于是三人便眼巴巴的看着太常。 太常嗤笑了一声道:“你们若能跟上就一起吧!” 话音刚落,太常冲了出去。 “喂……不是吧,跑过去么?”车裂看着已经成了一道残影的消失的太常崩溃道。 “应该……是吧,毕竟咱们杀道的都穷。话说……你们要跟上么?”蒋婔问道。 车裂一时间有些想打退堂鼓,没有飞行法器,他们光凭自己的双腿去了估计都一个月后了吧…… 马吊牌显得有些焦急,理智告诉她要赶上灵蛊门的任务估计很难,但是对阴魔女的恨有让她无法放弃这次的机会。她一咬牙,跟了上去。 蒋婔见马吊牌先跑了出去,回过头来看着车裂招了招手道:“走吧……” 车裂有些抓狂的看着一脸淡然的蒋婔高声道:“你也疯了么?如果你们真的想去不如在城里租个飞行法器……喂喂,别拉着我啊啊啊啊啊!” 58.决战!迷神谷(十三) 午夜,大雨。 马吊牌远远坠在太常身后,蒋婔和车裂紧随其后。 他们已经边飞边跑了一天……他们没有飞行法器,只能拼尽全力将灵力维持在双腿,保证能跟得上前面的太常。 “可恶……我的灵力快耗空了!” 长距离急速奔袭不仅考验着肉体的素质,灵力的维系也同样重要。如何在不同地形,匀量的向上腿集聚足够的灵力,已经成了困扰三人的问题。 “可是……现在下了雨,我们不更近一步,怕是要追不上了。”马吊牌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马吊牌说着也不再管身后的二人,独自一人朝着太常的方向追去。蒋婔要跟着去,却被车裂拉住了。 “放弃吧……跟不上的,咱们的灵力储备、灵力循环的速度根本比不过太常。再这样下去……灵力耗空是迟早的事。”车裂劝说道。 蒋婔扭过头来认真的说:“马吊牌已经追上去了,不能扔下她不管吧……最起码,在她灵力耗空的时候,我们在她身边也有个依仗。” 车裂叹了口气,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思索半刻后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快速追上太常……不过能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一旦我灵力耗空,怕是不能再追了。” 蒋婔闻言喜出望外,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背道:“若是你真的耗空灵力,我背你走!” 车裂笑着说道:“要背我可是很累的,你可以有心理准备哦!” 二人说笑后,追上前面的马吊牌。车裂和蒋婔堵上了马吊牌的路。 “让开……我要去追太常!”马吊牌说道。 “喂喂,先听听我们的意见如何。我有一个主意,能让咱们追上太常。不过追上太常后我基本上也就动不了了……以你现在的灵力储备,你速度起不来吧?现在又下着雨,就算是有千眼菩提,恐怕追踪太常的痕迹也很难吧……”车裂说道。 马吊牌看了看蒋婔和车裂二人疑惑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车裂竖起一根食指道:“很简单……我们来合作吧。来试试就知道了。” …… “我说……你这样行么?”马吊牌和蒋婔分别左右拉住车裂的肩膀,看着他的手臂拉长了数百米,车裂用双臂化为了弓箭,要将他们三个像箭一样射出去。 车裂咧着嘴道:“当然一直这样下去不行……不过我还有宝物。你们看我的后背!” 马吊牌扭头,就见他们三人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拍了两道纸符,不用问着一定是蒋婔干的。 “二级符箓……风击,二级符箓……扶摇,风击有击退的能力,在攻击敌人的时候,会产生强大的气流……二级的扶摇符箓能让身体飘起来,降低重量……我们这是要上天?可是这么黑的夜晚,还下着雨……怎么辨别方向和障碍物?”马吊牌吃惊道。 “这就麻烦你了……”车裂笑着看着马吊牌道。 马吊牌有些急的说道:“就算是千眼菩提,也没有办法在急速飞行中快速转移‘眼睛’,你们……” “所以啊……大小姐,我们这可是拼上了命了哦,把‘眼睛’和‘眼睛’放的远些,只要不撞到山上,指明太常的方向就可以了……不过这对你来说确实也是一个考验。”车裂回道。 马吊牌看了看周边的地形,预估了一下自己‘眼睛’之间最大的检测距离,最后推断如果只维持四只‘眼睛’,应该勉强可以达到要求。 “我知道了……动手吧!”马吊牌有些紧张的直接抱紧了车裂,然后抬手引动了身上的防御法器,一层薄薄的防护层将他们笼罩其内。蒋婔看着车裂头上的冷汗,知道对方估计压力也很大。这么一层防护层若是撞上山峰,恐怕顷刻间法器会粉碎。 “上了天就靠你了蒋婔,你可以化身为没有规定形状的实体阴影,到时候就麻烦你化身为我们的帆翼,祝我们冲上云霄吧!”车裂大喊道。 蒋婔点了点头,化为阴影隐蔽在车裂的长衣褶皱里,等着以上天就化为黑色帆翼。 “开始了呦~” 车裂深吸一口气,有向后撤了数米后,调整好方向,右腿向前做弓步。 只听,吱呀——砰——连续两声,三人被射飞到天上,因为速度极快,雨点化为利刃朝他们袭来,不过都被防护层挡住了。 紧跟着,车裂引动了背后的两道灵符,风击给了三人一个向天空的推进力,扶摇让他们更远更快速的冲了出去。 “蒋婔!”车裂闭着眼睛高喊道。 一道黑色的帆翼在保护层外扬起,三人在空中滑翔了起来。 “左前方三百米,有一座山峰!”马吊牌瞪着眼睛,将周围的地形情报快速的报告给车裂。 车裂根据周围的风向和地形再对蒋婔做出指示。 “真是幸运……我们现在是顺风~蒋婔……” 满是雨声的世界,唯有三人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他们彼此之间互为依靠,在这雨夜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雨线朝着太常的方位冲了过去。 …… 另一边,先一步出发的太常,在一处大树下休息。 “这么大的雨……那三个小崽子应该放弃了吧。这次实在是太危险了,大少爷怎么想的让这些刚进府的新人去冒险。是阴魔女挥不动净魂幡了,还是灵蛊门的瘴气不够毒?还有二少爷……还要蒋婔去接触阴魔女,我可不敢让大少爷知道这里面有我的动作……让他们直接去不了是最好的选择了吧。嘶……这鱼真腥。”太常呸了一声,吐掉了辛辛苦苦烤掉的鱼,嘴里嘀咕道。 在他旁边是一个不过他腰处高的少女,闻言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鱼道:“不想吃也不要浪费食物!你就是这样……有想要好处,又不愿意得罪任何一方势力,像你这样的墙头草迟早要吃苦头的。” 太常闻言气的一把用大手掌握住女孩儿的头,低头看向她说道:“你狗嘴就不会说点儿好话么?”说完一把推开女孩儿的头,兀自拿了火上烤的蘑菇啃了一口。 女孩儿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然后远离了太常。 太常瞥了一眼女孩道:“一丈红咱俩也合作这么多次了,你何时见我失手过……大少爷也罢……二少爷也罢,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只要没有证据,他们也拿我没办法。让他们去狗咬狗,咱们这些底下的,顺手捞点儿油水才是正经。算了……不说这个了,法阵准备好了么?” 太常问起这个,一丈红敛了怒容道:“都已经准备好了,万无一失。” 太常点了点头道:“有了你的法阵在……咱们说不定能先一步到达灵蛊门,去了先找好‘老巢’安插上你的法阵,一有不对……就撤出来。” 59.决战!迷神谷(十四) 雨渐渐变小……清晨山岳之间雾蒙蒙的,太阳浅浅的露了个脸。 “诶?”马吊牌疑惑道。 “怎么了?”车裂神经兮兮的问道。 也不怪车裂有些紧张,实在是昨夜他们这滑翔遇到的危险太多了。 不过是雨水和山峰,还有一些飞行的灵兽也来捣乱,好在那些灵兽修为并不强,这才撑过了一晚上。 “他……往深山移动了……那个方向和灵蛊门的方向不一致……”马吊牌解释道。 车裂凝神思索后开口道:“按理说时间这么紧,按照府里规定的时间,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而且太常是老手……也不应该会迷路啊。还是跟着太常,估计这人有什么能立刻到达灵蛊门的方法,否则不可能这么优哉游哉的。” “好!”马吊牌指挥路线,蒋婔变动帆翼,朝着另一方向飞去。 另一边,太常跟着一丈红,来到深山中的一处峡谷中,他们走到峡谷中央,一丈红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判断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太常俯身蹲下,用手抚开表面的碎石和尘土,只见地下显露出一些古怪的纹路。太常见此一喜说道:“有了这传送法阵,这下咱们就能立刻到达灵蛊门了。” 一丈红从储物袋中掏出六块上品灵石,分别置入到法阵的四周和中央。法阵在灵石的引动下散发着微微亮光。 “哈哈……这下……” 呼——轰—— 太常刚想夸一丈红两句,却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逼近,他抱起一丈红快速的飞离原地。 只见他们身后的河水突然掀起了滔天水花,有什么东西从高处坠了下来了。 咔——咔 有什么东西碎了,然后一个光头小子从河里探出头来,吐出口中的水道:“抱歉!我也是第一次这么用能力,好在还有防御的法器。” 这光头不是别人,正是车裂,他一冒头,马吊牌也钻出水面,只不过径直的离开了河流,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太常和一丈红,然后垂眸看了看河滩上的法阵。 “你果然有办法快速到灵蛊门,我们要是没有赶到……恐怕这时候你们已经没了踪影到了灵蛊门了吧?”马吊牌恨恨道。 车裂跟着马吊牌来到河岸上,蹲下看了看法阵道:“是传送法阵……居然在这里藏着个传送法阵?” 车裂刚说完,就见他的衣服皱褶里滑下一道道暗影,在地上同车裂的影子汇聚后重新化成一个人型,一个女修从影子中钻了出来,太常一看原来是蒋婔。 太常有一种被揭露的窘迫感,他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哈哈……我还想着等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之前我和一丈红在灵蛊门做过一次任务,便在那里留下了一个传送法阵。现在走顷刻间就能到达灵蛊门……说不定比其他人还要快一步呢~” 马吊牌冷冷的看了眼太常,显然并不相信太常的话。 “要怎么去,站到法阵上就可以了么?”车裂倒是兴趣盎然,不停地问道。 一丈红作为这法阵的真正持有者便开口道:“只要站在法阵的圆里便可。法阵内周边的灵石每一颗周围都能站人。” 这话倒是让马吊牌一愣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来真的是为了等我们一起去么?这周围的灵石正好五块……除了中央的灵石周围不能站人,剩余灵石数和我们的人数相等。” 蒋婔和车裂一看地上的灵石果然见法阵上的灵石数,之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许太常是为了锻炼他们的应变能力才会出此策略。 “不用想了……大公子委托我来送你们……至于太常,他确实打算扔下你们自己走。就算那你们不来,我也会想办法把你们一起送到灵蛊门的。”一丈红一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说道。 刚说完,后脑勺就被拍了一下。 “嘶……你有病啊!”一丈红怒极,反身朝着太常骂道。 太常指着一丈红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守信用的渣滓,收了老子的钱,又替大公子办事,一丈红……几年不见你也小心思多了啊!” 一丈红一把拍掉了指着自己的手,不以为意道:“容得你太常做墙头草两边倒,就不能容我一丈红左右逢源?” 太常气的冷笑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一丈红了。现在是在不是和一丈红翻脸的时候,还要靠着她的法阵去灵蛊门。 一丈红得意的看了眼太常忍耐的样子,背着手转到太常面前。 “这就叫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说是吧!”一丈红道。 “你……还走不走了,再不走说不定就晚了。”太常想要反驳却还是忍了下来,没办法现在他们这些人都要依仗一丈红。 一丈红拍了拍手道:“都准备好了,都站在灵石附近的圆阵里,我来引动法阵。” 蒋婔、车裂、马吊牌三人赶忙站在法阵内,太常慢慢悠悠站进法阵低头看着法阵上的灵石问道:“你刚刚说就算他们赶不来,你也有办法送他们去灵蛊门是什么意思?” 一丈红白了太常一眼道:“这不明摆着的么……这法阵需要五个修士同时在阵内才能发动……高阶移动法阵可不是普通法阵……那灵石只能抵挡一阵子,之后的法阵运作需要消耗你们的灵力。不过不会很多……别担心。” 太常心中暗骂一丈红诡计多端,一般的传送法阵需要三块灵石就可以启动,但是一些有特别功能的法阵则额外需要灵力来发动,太常只见过用灵石发动的移动法阵,还是第一次见到需要用修士丹田内的灵力才能引动的法阵。 按照一丈红的说法,这确实是高级法阵没错。 不过心中不爽归不爽,事已至此,太常也不至于翻脸,总归是想去灵蛊门赚一笔的。 太常闭着眼睛,感受法阵从他的丹田中抽取灵气,之后是空间扭曲时带来的压力,鼻尖的空气由干燥的风变成带着潮气的森林中的腐木味道。太常一睁眼,就看到一座看起来荒废的白色白塔正矗立在他们身前。 抬头一看,只见白塔上牌匾上写着:天之蛊三个大字。 太常一见这三个字一把将一丈红拽过来气的骂娘。 “你特么把灵蛊门的法阵放在人家秘地里,是嫌命长是么?” 一丈红想要揪开太常的手却没没能成功,正也想骂回去就见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 “是我将法阵挪到此处……傅青叶来灵蛊门的目的之一便是这天之蛊。” 一道阴影从周围的树木阴影中钻出,显出人形。头戴斗笠,身披黑色披风,这是姬家的大公子姬洬。 60.决战!迷神谷(十五) 姬洬的现身让太常有些紧张……不过姬洬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蒋婔……发动魇鬼术后跟我来。”说完姬洬便进入到了天之蛊的建筑之中。 蒋婔引动魇鬼术,一个同她模样相近的‘仿制品’站在她面前。 蒋婔取出纸人制成的媒介,粘在魇鬼上,控制其向天之蛊外围的树林中走去。然后反身走进天之蛊中,去找姬洬。 天之蛊整体是一座塔楼,在地面上的是塔尖,其他楼层都在地下。塔里很暗,蒋婔点了火把但是到了第三层的时候,火把就完全无法燃烧了。 蒋婔皱了皱眉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楼道,正犹豫着要不要接着往下走,火把熄灭说明地下的通风不太好……搞不好会窒息。 【闭息,然后慢慢走下来。】 姬洬的灵信来的总是很及时,蒋婔听到灵信后吸了一口气,然后闭息朝下走。 好在……整个天之蛊楼层并不多,到了第五层就已经到底了。 姬洬站在一处铁门门口,抬头看着铁门上的花纹,似乎是在观察其间的奥妙。 蒋婔走进一开,才发现那铁门上根本不是什么花纹,而是一条条奇怪的长条形状的虫,它们身上泛着微微的黄色光亮,彼此之间头尾相连,然后按照某一个轨迹缓缓相连。 【这是什么?】 这地下五层不仅空气稀薄,就连灵气也少的可怜,二人不能开口交谈,就以灵信的方式交流。 【这里面是灵蛊门的秘地天之蛊的核心——蛊母居住的地方。】 【蛊母?】 【灵蛊门的家主源血一脉拥有蛊母的血脉,能够操纵天下蛊虫,蛊母对他们而言不但是力量的来源,更是镇门灵兽。此次阴魔女前来灵蛊门,主要是为了带走蛊母。】 姬洬回答了蒋婔的问题后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那令牌呈圆型,正好同铁门中心的凹陷重合。 姬洬将令牌置入铁门中,就见铁门上的蛊虫飞快的转动起来,他们身上的光越来越盛,光辉很快将蒋婔和姬洬掩没。 蒋婔因为这强光下意识闭住了眼睛,等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地方不是塔底,蒋婔不闭气都能在这里活动了。四周像是宫殿,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像是个廊道。 在他们身前款款走来一个身着紫色特异服饰,头戴银饰的女子,银饰精美华丽,紫色服饰庄重大气,更是将那女子的气势凸显出来。 “灵蛊夫人。”姬洬打了个招呼,蒋婔这才认出来,眼前这穿着华贵,姿仪端庄的美人竟然是色道主管灵蛊夫人。 也难怪第一眼认不出来,在姬家时蒋婔也不过远远的看过一眼灵蛊夫人,那时候的灵蛊夫人周围美男云集,她坐在软塌上旁边自有美貌的管事倒酒喂食,那样子浪荡极了。穿着也不似如今,一条紫色的缎带堪堪遮住身子,腿和腰身以及胳膊都裸露在外。 那样一个极致魅惑,放浪形骸的人,谁又能把她和眼下这个端庄贵气的女人联系到一起呢。 “大少爷在这地方可不能叫我灵蛊夫人,若是被灵蛊门本家听见了,又要说我不知尊卑了……叫我盈盈就好。”灵蛊夫人急忙说道。 姬洬点了点头换了称呼道:“盈夫人。” 灵蛊夫人,现在应该叫盈夫人纤纤玉手捂着嘴轻笑了一声,显然对这称呼还算满意,这样的低眉浅笑的模样总算有了几分色道主管灵蛊夫人的风姿。 “族祭已经开始了……今年的‘圣女’也要选拔出了,大公子以及这位小美人儿随我来吧……你们算得上第一批宾客了。想必门主也会很高兴的。”盈夫人领着蒋婔和姬洬一路朝着东边走去,蒋婔看着来路两旁的巍峨宫殿啧啧称奇。 就算是北域地下皇帝姬家,都没有这样豪华的建筑。 “前面便是了……三才坛,我当年从三才坛把玉灵子带出来,转眼已过了百年了。今年不知道圣女是个什么个性……” 盈夫人素手一指前方的巨大建筑说道。 三才坛,主要建筑是由一个巨大的圆型高台和一座白塔构成,白塔的模样同之前见过的天之蛊相仿。白塔建立在圆型高台的最中间,整个高台中间高四周低,人站在上面需要微微将重心向前倾才能站稳。 蒋婔三人来到白塔跟前时,白塔周围已经站了不少人了,大多穿着紫色的隆重服饰,头戴银饰虽然衣服上的花纹不同,但是能看得出来同盈夫人身上的款式一致。 这些人恐怕就是灵蛊门的源血一脉——玉氏。 北域中拥有共享血脉能力的家族并不多,阴奎门的蒋家、尸诡门的程家以及灵蛊门的玉家算得上北域中将血脉共享这一特性发挥至极限的顶级家族。整个门派以天生身具血脉的源血和后天得到血脉能力的子血构成。 源血血脉能力自然是最高的,而子血的血脉能力则会低的多,而且一旦被授予血脉能力,就会被源血家族控制。这里的控制不是说生、死这样简单粗暴的影响,而是会彻底让子血变成家族傀儡的绝对统治。 从源血家族手中获得血脉能力的子血修士,越使用血脉能力,被控制的成度就会越深,到后期甚至可能完全变为没有思考能力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傀儡。 当然……这样的情况并不绝对,也有能从这样的绝望中挣脱出来的修士,盈夫人便是这样的存在。 可以从血脉控制的束缚中挣脱,不仅需要对血脉能力掌控了如指掌,还需要当年赐予自己血脉能力的人的认同才可以。 盈夫人带着蒋婔和姬洬越往前走,蒋婔就更清楚的听到了玉家对他们的议论声。 “那个女人……居然带着姬家……” “啊~要不是当年她拐走……” 议论声起起伏伏,像是绕在耳边的一千只蚊子,扰的蒋婔有些不耐烦,随后蒋婔的眼睛撞进了一双碧瞳里。 深潭多寒许,翠意匿沉渊。 “四弟……玉夫人,你们也来了……”姬洬看到了前方站着的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便是玉灵子,姬洬的姨娘,而小的那个是姬洬的四弟姬淮。 玉灵子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将目光放在了盈夫人身上道:“你怎么才过来……大家都很‘思念’你呢盈盈。刚刚一直在讨论你。” 玉灵子此言一出,顿时身边的讨论声销声匿迹。 61.决战!迷神谷(十六) 灵蛊门玉家的人没了议论的声音,场面一度陷入沉寂。 盈夫人面色不变,依旧是浅笑嫣然的模样,一步步走到玉灵子身边看着前面站着的玉氏族人娇声道:“这么多年了,各位还是没什么变化。巧二妹妹依旧面若桃李,春夫人前几个月刚刚突破了元婴期,还有老夫人身体越发硬朗了。” 玉家被点到名的三人,大多都是盈夫人在灵蛊门时的亲近人。巧二妹妹真名叫玉巧伶,是玉灵子的胞妹,而那春夫人便是玉灵子的亲娘,老夫人是灵蛊门的掌门婉玉婆婆。 “老身当是谁……原来是盈盈回来了,还带了贵客,身边那位想必就是姬家的大公子姬洬吧。” 盈夫人和玉巧伶和春夫人打了招呼,那二人抬头小心的看了眼盈夫人,之后低下头没敢回话,最后还是婉玉婆婆回了盈夫人。 婉玉婆婆也是玉姓,乃是灵蛊门上一代掌门天吴蛊王玉琉朗的道侣,真名不祥。 “我和玉灵子收到春夫人的消息,魔宗阴魔女要来灵蛊门兴风作浪,于是便带了姬家的人手前来支援。”盈夫人对待老夫人自带了一份尊敬,婉玉婆婆虽然境界这么多年来迟迟没有什么突破,但是论辈分确是比姬家家主还要大一辈儿。 “哼!笑话,那阴魔女敢来我灵蛊门挑衅,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骨头!灵蛊门伫立北域近千年,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和能力,还轮不到姬家外人来帮忙!小春也是昏了头,自己家的内事,专门写给了外人来管。”婉玉婆婆还没说话,倒是一个妇人抢先开了口。 众人一抬头,原来是婉玉婆婆的亲生女儿玉凤声。 春夫人听到自己的名头,背微微抖了抖,抬眼看了眼婉玉婆婆的脸色,苦着脸想要说两句解释一下,最后还是没敢开口。 玉巧伶看了眼身边的母亲,暗叹一声母亲的软弱,想到自家姐姐好不容易带着姬家的援兵来支援灵蛊门,若是被玉凤声几句话就撵回去,自己和母亲废了这么多心血怕是要白白浪费了。 “太祖母!现在前几日阴魔女便已经进入到迷神谷之中……仅仅这几日灵蛊门的子血弟子就无声无息的死了近百人……还有九哥家的姊妹,也没了……源血尚且如此,我和母亲深感阴魔女不好对付,这才写信给姐姐,请求了姬家的救援。”玉巧伶走出人群,在走道的中央跪下,高声说道。 玉凤声回过身来看着玉巧伶冷哼道:“我且问你这灵蛊门做主的是你和你母亲么?” 玉巧伶抬起头,双眼看着玉凤声的眼睛道:“姑母,我和娘虽不是灵蛊门的管理者,但也是玉家的人,将灵蛊门和本家当做自己的家呵护。前几日阴魔女入侵,到今日已经有不少弟子都死于其手下,我已经给门内反应过……却迟迟没有任何回应,害怕事情有变,这才自作主张拜托了姐姐的关系,请了姬家的援兵。” “放肆!我们没有做回应,自然有我们的道理,对付阴魔女自然有灵蛊门自己的办法,用得着你和你母亲来多管闲事么!”玉凤声怒斥道。 玉巧伶跪在地上,死死的捏住拳头,春夫人见自家女儿被问责心里更是心疼的不行,赶忙站出来一把抱住玉巧伶对着婉玉婆婆哭诉道:“婆婆,是媳妇无能,不知规矩,不过我和巧伶也是好心,绝没有想要越权滋事的想法。大姐姐自是管理灵蛊门上下的一把手,我们也都是服气的,可是就算是掌门,对于底下上报的消息也应该多少给个回应吧……况且更不用说是魔宗入侵这样的大事了……外门的不少子血还有九侄儿家的两个女娃都死在阴魔女手里,再这样下去人都死没了……” 春夫人跪下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她的话也引起玉家其他人的议论,大家看着春夫人和玉凤声不住的大量着谈论着。 “胡闹!简直胡闹!这段时间是什么日子?是祭蛊母的大日子!也是圣女能不能完成接仪的关键时刻。况且你给的报告里外门的那些弟子和九侄儿家的闺女只是消失了,你怎么知道是阴魔女滋事?不会是道听途说,才来这里胡搅蛮缠的吧!”玉凤声厉声道。 周围玉家人一听玉凤声的话也觉得玉凤声处理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这一个月来玉家的源血主力守在三才坛不敢离开一步,为的就是祭蛊母一事能顺利进行。因为这样没有实际证据的事儿,搞的源血内部混乱起来那就不好了。现下,源血里只消失了两人,剩下的都是子血弟子,就算外门子血都没了,对于灵蛊门虽然失了元气,但是却也说不上伤了根骨的事情。只要源血和圣女平安,子血再找便是。 春夫人用帕子抹去了眼边的泪花,被玉凤声的话堵得说不出来话。 玉巧伶一见场面不对,有些急了喊道:“姑母天天喊着祭蛊母,我们也自然知道祭蛊母的重要性,但是外门弟子也是跟着我们玉家一路走过来的,还有九哥家的姊妹,她们可是源血,就这么不清不白的消了踪迹。请问大姑母,您可有下达什么指示来缓解事态的发生么?您没有,您心里只想着您女儿安平安接仪成为圣***魔女一事,虽然没有切实的物证,但是从迷雾谷的能量波动和打斗痕迹来看,是魔宗阴魔女滋事的可能性很高,这几个月来阴魔女一路挑了多少家族?您也不是不知道,灵蛊门可就在她的活动领域里!” 玉巧伶一番话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玉家不少忍仍是支持玉凤声,不少人对着玉巧伶和春夫人暗中摇头。 婉玉婆婆重重的点了下拐杖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好了!别再争执了。等祭蛊母一事过去,弟子消失之事再议。至于姬家的贵人,先行休息,这阴魔女一事灵蛊门自然会放在心上就不牢姬家担心了。” 婉玉婆婆的一席话,就是拍了板,此事不再议论了。玉巧伶和春夫人这一派在这场交锋中彻底败了下来,姬家来的那些增援恐怕也要撤回去。 蒋婔没想到事情是这个发现,之前色道主管有多紧张这个事,本以为灵蛊门内部已经很糟糕了,来了这边才发现,人家根本没把阴魔女当回事。蒋婔忍不住将目光看向姬洬。 然而姬洬没有动作,但是玉灵子却动了。 “这里本来没有我这个外人说话,不过……我身上还有着玉家的血脉,有些话还是需要说出来。婉玉婆婆,您还记得尸诡门和阴奎门是怎么被魔宗兼并的么?在我看来,灵蛊门现在的状况和之前的尸诡门和阴奎门没有什么差别。” 62.决战!迷神谷(十七) 玉灵子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周围其他玉氏族人的不满。 尸诡门、阴奎门是怎么没的? 不就是因为被魔宗钻了空子么? 阴奎门是因为门中出了叛徒,里应外合这才让护派大阵失效,让魔宗主力用攻击神魂的法阵给一锅端了。 尸诡门是因为蒋家自己起了内讧,为了家主的事情引狼入室,最后导致整个门派被灭。 可是灵蛊门不一样啊……自始至终玉氏一族都在婉玉婆婆一系的领导下,今年如此紧张,也是因为玉凤声的女儿要接仪做圣女罢了。怎的就能和尸诡门、阴奎门一样了呢? “你一个早早叛出灵蛊门的人,有什么资格在三才坛大放厥词!当年你放着好好的灵蛊门圣女不做……跟着盈盈一起逃出灵蛊门,今日回来,竟然连祭蛊母的礼服都不穿。还当着大家的面,在这里诅咒自己的本家!玉灵子……你!” 玉凤声气急,刚刚玉巧伶和春夫人都没有惹得她如此动怒,此时对着玉灵子,却像是炸了的炼丹炉,火冒三丈。 蒋婔经玉凤声提醒才发现,玉灵子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襦裙,没有穿紫色的特色服饰。头上也没有戴银饰,只是用簪子挽了个发髻。 “难道不是么?……魔宗要钻空子,还要分情况不成?今日灵蛊门最精锐的力量都守在这三才坛边儿上,你们是能帮里面的人接仪?还是在阴魔女发动紫魔瞳的时候拦住她?得了吧……到时候你们和蛊母谁保护谁还两说呢……” 玉灵子显然不打算留面子,一番话将在场所有玉氏族人的面子都扔了个遍。众人想要开口反驳,却被玉灵子的气势压住了。 蒋婔有些奇怪的看着场上的一切,她总觉得玉氏族人对玉灵子夫人态度成谜,按理说刚刚一席话不至于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玉家的人面上看着对玉灵子不屑一顾,但是内里却好像极为敬重她…… 【玉夫人在未判出灵蛊门时,被誉为灵蛊门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不仅对家族血脉运用很是了得。现在的玉氏族人当年一直在玉夫人的领导下,这也是姬家如此信任玉夫人,敢带着这么多管事千里迢迢来玉家的原因。】 这灵信自然是姬洬发来的,蒋婔倒是很惊讶姬洬会看出自己的疑惑。不过刚刚的灵信也解释了,为什么姬家仅凭玉夫人一人之言,便会决定派人来支援灵蛊门……刚刚他们来的时候,很明显玉家的执掌者根本没有向姬家求助。 不过也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了姬家的夫人的。 “阿娘……” 蒋婔同姬洬暗中交流,场上的姬淮有些害怕,这种箭弩拔张的气氛让刚刚才四岁的孩子有些害怕,不由的想要找玉灵子。 这一声阿娘声音极低,谁料没有唤起玉灵子的注意,却引起了更大的动静。 呜——吱—— 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中间的白塔传出,音波甚至能化为实质,在场人凡是元婴期以下的人,全部倒地捂耳,五窍中流出鲜血。蒋婔自然也不能抵挡这音波,好在身边的姬洬及时为她抵挡了大部分的伤害。 “这是……蛊母!” 其他的玉氏高层惊愕不已,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白塔里一直沉寂的蛊母发出如此声音。 婉玉婆婆也有些吃惊,她眯着眼仰着头看向白塔,片刻后突然心有灵犀朝后望向玉灵子的孩子姬淮。只见场上元婴期以下的修士在那音波下全部丧失行动能力,只有那孩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场面上的一切。 难道说…… 婉玉婆婆还想再确认一下,姬淮却被玉灵子护在身后,阻隔了婉玉婆婆的视线。 盈夫人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也感受到了婉玉婆婆的注视,跟在玉灵子身边紧紧的护在姬淮左右。 “别怕……有娘在,淮儿。”玉灵子眼神稍微缓和了下来,摸了摸姬淮的脑袋安慰道。 场面混乱不堪,但是好在蛊母只叫了一声就恢复了平静。婉玉婆婆指挥众人先给境界低的疗伤后便径直的走到玉灵子和盈夫人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之后三人人连带着姬洬和蒋婔跟着婉玉婆婆单独找了一个房间交谈。 那房间不大,里面甚是简单,整个家里就一张桌子,一个蒲团。可这却是灵蛊门灵魂人物婉玉婆婆的住处。玉凤声扶着婉玉婆婆慢慢坐下。剩余的人自然还是站着。 “你们说阴魔女会趁此次祭蛊母来犯,这件事有多大的把握?”婉玉婆婆坐在蒲团上问道。 “八成。”盈夫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婉玉婆婆眯着的眼总算是分开了一些,眼中有些惊愕的神情。 “凤声你这里确实没有收到些风声么?”婉玉婆婆一转眼望向了玉凤声。 玉凤声眼神微微闪避,有些委屈道:“真没有……娘,您还不信我么?” 婉玉婆婆自然是瞧见了玉凤声的不妥,当下心中暗叹一声看着玉灵子和盈夫人说了句:“你们有心了,就算是离了灵蛊门,还想着家里。也罢……玉家的精锐分出一部分和姬家的管事们一起追查阴魔女一事。姬家大公子,您看这样如何?” 姬洬向前一步,点点头。 “你也别怪老身有所保留力量,实在是祭蛊母是大事,也需要有人守着……凤声的女儿玉雯自打进了白塔后,我和她娘就没有一个安稳日子。我老了……不如小明心年富力强,他这段时日还好么?” 这北域敢叫姬家家主小明心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了,婉玉婆婆年岁之长可见一斑。 “家父身子硬朗,前些年闭关,当下还未出关。”姬洬回答道。 婉玉婆婆听到姬明心闭关的消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呢喃道:“也到了这个时候了……他那样张狂的人,也有谨慎的时候……” 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好像是又老了几岁,精神有些散漫。她慢悠悠的说道:“我同玉灵子和盈盈好久没见了,想叙叙旧,劳烦姬家公子和那位小姐跟着我那不成器的女儿先去偏厅休息。我同他们闲扯几句就出来。” 姬洬知道这是婉玉婆婆有要事和玉灵子要谈,他回了一礼,然后带着蒋婔跟着玉凤声离开了婉玉婆婆的房间。 65.决战!迷神谷(十八) 蒋婔、姬洬一行人离开后,婉玉婆婆才开口。 “这么多年了,你们在姬家好么……瞧着淮儿也长大了,倒是第一次见。”婉玉婆婆笑眯眯的看向姬淮。 “小姬淮……告诉婆婆你几岁了啊……”婉玉婆婆面目慈祥,笑眯眯的样子让姬淮放松了一些。 “四岁了。”姬淮伸出四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婉玉婆婆有些惊讶道:“啊呀,四岁了呐,一看就是玉家的人。” 婉玉婆婆此言一出,玉灵子和盈盈面色突然一变。 玉灵子拉过姬淮护在身后,面目严肃的朝着婉玉婆婆说道:“婆婆,姬淮是姬家的子嗣,您刚刚说他是玉家的人,这话要传出去怕是会惹得相公不虞。” 婉玉婆婆笑了声,还是那样慢悠悠的说道:“这地方哪有别人啊……再说……我这话有什么不对么?姬淮到底是姬明心的孩子,还是蛊母的孩子,玉灵子……在场这三人中你最清楚!” 玉灵子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平息下来,不过身体的紧绷变化瞒不过婉玉婆婆的眼睛。 “婆婆说笑了……淮儿入了姬家的祠堂,自然是姬家的人。”玉灵子再次强调道。 婉玉婆婆摇了摇头,她开口道:“你说姬淮是姬家的人,那我问你……姬家的血脉千演傀儡,姬淮继承到了多少?他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有了傀儡化的迹象了吧?” 千演傀儡,顾名思义是操纵傀儡有关的能力,不过这个傀儡并不是由外物制作而成的。这里的傀儡是姬家人本身。 姬家人自出生起,身体就会自然发生傀儡化的现象,所谓傀儡化,就是指身体出现如同傀儡一般关节鲜明、如木质一般的现象。这种傀儡化会伴随着姬家人成长而不断扩大,只有踏入仙途后,修炼姬家秘籍才能控制身体傀儡化的现象。 姬淮还未正式修炼,所以身上的傀儡化现象应当无法控制,可是姬淮身上看起来很灵活一点没有傀儡化带来的僵硬感。这个现象,自然被婉玉婆婆看在眼里。 玉灵子听了婉玉婆婆的问题,抿了抿嘴唇道:“姬家血脉特殊,同玉家的血脉可能有冲突……造成姬家的血脉无法觉醒。” 玉灵子的解释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各个家族之间避免通婚,也是因为害怕自家特殊的血脉因为血脉冲突导致无法觉醒,或者觉醒补充分最终落下残疾。不过也有的家族不讲究这些,甚至为了使血脉进化会特意迎娶其他血脉的女子为妻,比如说姬家就是如此。 不过这样也会造成血脉觉醒不充分的情况,比如父母双方只觉醒一方的血脉,这种算是比较好的,还有一种便是两种血脉都继承了,但是却无法相互影响变异,最后造成两种血脉都无法觉醒完整,更糟糕的是还可能会有后遗症,姬灏就是很好的例子。 婉玉婆婆看着姬淮深翠色的眸子,点了点头道:“也是……看着他那翠色的眸子,就知道玉家的血脉在他身上继承的很好。” 玉灵子见婉玉婆婆总算没有再牵扯这件事……心中松了口气。不过她身边的盈夫人却还是眉头紧锁。 果然,就见婉玉婆婆一脸慈祥的看着姬淮,嘴里却说着最残酷的话。 “一个身负玉家血脉的姬家人……玉灵子你觉得姬明心会考虑让他做姬家的家主么?” 玉灵子一愣,她暗自握紧双手硬邦邦的道:“自然……姬淮是相公的孩子,他自然有权利接任姬家的家主之位!” 婉玉婆婆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话,恐怕连你自己心里都不信吧?姬明心是个什么人,一个为了家族血脉进化将自己和子嗣当做试验品的疯子,在他眼里血脉高于一切,一个天生不具备姬家血脉的孩子,你想让他成为姬家的家主?恐怕你杀了姬明心还有些可能……” “姬淮能不能接任姬家家主,自然有他自己的缘法……不劳婆婆费心!”玉灵子冷冰冰的道。 “也罢……总归你现在已经是姬家的人了。不过有件事还是要问你,玉灵子你要说实话,这是我这个老婆子现在唯一的念想了。”婉玉婆婆说道。 玉灵子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垂眸看着坐在蒲团上的老人,感受着老人身上的‘势’。 压抑、不容逃脱、令人畏惧。 玉灵子被婉玉婆婆身上暴起的‘势’压得有些直不起身,头却仍是抬着的,她翠色的眼睛盯着婉玉婆婆的发旋艰难的开口问道:“婆婆想问我什么?” 一直眯着眼睛的婉玉婆婆微微睁开了些眼睛,一双微微挑起的凤眼难得的保留了几分年少时的风采。 “你当年接仪真的失败了么?”婉玉婆婆问道。 玉灵子听到问题笑了出来,她嘴角勾起,要笑不笑的问道:“婆婆……当年是您亲手用白绫勒着我的脖子将我拖出白塔……我到底接仪成没成功,您现在却来问我?” “当时你的肚子里确实没有蛊子的气息,我才断定你没有接仪成功,依照玉家的家规,没有接仪成功的女子应当以死谢罪,这是对蛊母的尊重!玉家自成立灵蛊门以来,历代接仪的女修皆是严守此律,我的三个亲妹妹都以死明志,我按照家规并没有错!” 婉玉婆婆听出了玉灵子话中的寒意和讥讽,但是她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就如同屹立在三才坛上的白塔一般,经历了太多风雨,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的心有什么波动了。 “是啊……正是因为婆婆你的三个妹妹都死在了白塔里,所以你才从分家抱走了有天资的女子从小教导她们……然后让她们替你那宝贝女儿去死……你现在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说你没有错!你有什么脸!兰兮……秀釉……你敢对着她们的灵牌说你没错吗!” 玉灵子显然是被婉玉婆婆的那毫无所动的脸激怒了,她在对方的‘势’下冲上去,却被盈夫人拉住了。 “夫人……冷静一点。”盈夫人轻声道。 婉玉婆婆看向玉灵子身后的姬淮说道:“为了让最纯正的源血之女接仪蛊母第七子,前面的六个蛊子必须出生,哪怕是出生便死去了……只不过没想到第六子居然还活着……也是它毕竟是最接近第七子的存在。” “姬淮和你那神圣的第七子没有任何关系!我再告你一遍,姬淮是我和姬明心得儿子,他会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好好的长大,生儿育女……”玉灵子压低了声音嘶吼道。 “生儿育女?”婉玉婆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接着说道:“玉灵子你知道为什么玉家一定要得到第七子么……因为蛊母已经老了……需要新的第七子来继承蛊母的位置,而蛊母选择配偶从来都是从同母兄弟中选择……你的儿子注定会是玉雯诞下的新蛊母的夫君。” 婉玉婆婆还在出言刺激玉灵子,她用眼睛看着姬淮笑意忍不住从脸上显现出来。 “真好啊……淮儿……居然是一个人的样子呢……既没有生出八条腿,也没有长出七只眼睛……还能说话儿,玉雯诞下的蛊母想必也会同他一样会是个漂亮的女娃儿吧……一个拥有灵智的人形态蛊母,哈哈哈哈……到时候别说什么姬家,就算是魔宗也不是我灵蛊门的对手!” 婉玉婆婆说道这里已经有些疯魔了,玉灵子咬着牙恨恨道:“疯婆子……我同你说了多少次了,姬淮和你那好蛊母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玉灵子从你带着姬家管事不远万里来到灵蛊门你就暴露了……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来救我们呢?当然是因为淮儿……因为你知道,若是蛊母出了问题,作为蛊子是绝对活不下去的。一开始我也很迷惑你为什么要带着姬家的人来支援,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带着姬淮来到灵蛊门,还让他唤起蛊母……不过如果他是蛊子,那就能说通了,毕竟蛊子需要玉家人的鲜血喂养才能度过幼儿期呢……” 小百科·北域各派系总结(灵蛊门篇) 门派名称:灵蛊门 背景:相传在迷雾谷的深处有一户人家姓玉,专门饲养各类蛊虫,蛊虫的能力多种多样,有能帮残疾的人长出新的肢体,有能让人忘记一切的烦恼,还有的能让陌生的男女彼此相爱等等……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迷神谷想要从那户人家手中买到蛊虫。然而……虽然求蛊人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却发现自己好像无法离开迷雾谷了,甚至开始无意识的听从那户人家的调遣。 久而久之,在迷雾谷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渐渐的那户人家能调遣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以玉家为中心的门派——灵蛊门,而他们所居住的迷雾谷,因为只要进去的人大多没有再出来的原因,外人便将迷雾谷改为迷神谷。 主要能力:操纵和培养各类蛊虫,甚至能让蛊虫代替自己承伤。 主要人物: 婉玉婆婆:上一代掌门玉琉朗的道侣真名不详,活了近千年,侍奉了两代蛊母,是灵蛊门的灵魂人物。 【玉凤声】:婉玉婆婆和玉琉朗的女儿,资质不高,却喜欢仗势欺人。在婉玉婆婆卸下掌管门中事物后代为处理门中大小事物,虽然心胸狭隘,却是个非常爱亲人的人。 【玉灵子】:灵蛊门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从小受婉玉婆婆的教导,一直深深敬重着婆婆……可是在自己开始接仪过程中……终于发现这个名为接仪的神圣仪式,不过是让蛊母将卵注入自己的腹部,借人的身体诞下蛊子的仪式。注入卵的过程及其凶险,一旦蛊子进入接仪者腹部,蛊子会吸收接仪者的灵力快速成长,最后破体而出后,会吸干生母的精血。如果没有顺利破体,接仪者会被处以绞刑。 玉灵子在接受接仪仪式后,蛊子却没有大量吸收她的灵气,蛊子没有顺利破体,被婉玉婆婆处以绞刑,中途被自己的子血继承者盈盈救下,逃出灵蛊门后进入姬家。之后设法嫁给了姬家家主姬明心,借姬明心的威势震慑来捉捕她们的灵蛊门人。 然而……嫁给姬明心第一年,便诞下了儿子姬淮。姬淮没有继承一点点姬家的血脉能力,反倒是在操纵蛊虫方面有着极其强大的天资。并且他能够和蛊虫直接沟通,这才让玉灵子发现原来这个孩子,居然是当初那个留在自己身体里的蛊虫幻化而来的。不知为什么会以人的形态诞生,也没有吸尽自己的精血。 姬淮拥有极其强大的治愈能力和物理防御能力,玉灵子想要下手杀死姬淮,却因为自身的不忍和姬淮强大的自愈能力最终没能得手,在之后慢慢养育姬淮的期间,渐渐二人产生了母子之情。为了让姬淮彻底摆脱灵蛊门,决定夺取姬家少门主之位。 【玉雯】:新一代蛊母的生母,玉家有史以来第一位在接仪仪式中活下来的圣女。 【玉玲珑】:新一任蛊母,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拥有人形态和灵智的蛊母,拥有前几任蛊母的记忆,有着妖兽一般的先天资质,又有着人的悟性。后期实力极强(能和最终boss对线的那种),最喜欢的人是自己的表哥姬淮。 【蛊母】: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妖兽,能够统御天下蛊虫,一生中会诞下七颗卵,最后的卵便是自己的新身体,以这种方式得到类似于永生的状态。虽然实力极强,但是却没有灵智,千年前被玉氏族人捕获后,成为玉氏家族重要的镇宅灵兽和力量来源。 【蛊子】:蛊母诞下的前六个孩子,没有蛊母的记忆传承,是留给蛊母的先天配偶,但是极其难以生养,一不小心就会死。拥有蛊母的大多数能力,但是实力比蛊母差很多。 66.决战!迷神谷(十九) 婉玉夫人的话就像一根钉子,将怨恨的玉灵子牢牢的钉在地上。 “老虔婆……我告诉你……别把你的脏手碰我的淮儿……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玉灵子最后咬牙切齿的说完,直接拉走姬淮离开了婉玉婆婆的屋子。 她无法反驳婉玉婆婆的话,只能以这种声嘶力竭的警告来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人。可惜……这样的举动反倒是让婉玉婆婆更加肆无忌惮。 “玉灵子当年才到我胸口这么高……一晃也成大人了,不过样貌、个子都变了,脾气还是没变。直来直去……同凤声那丫头一样。”婉玉婆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说道。 还在屋内的盈夫人笑了,开口道:“是了……老太太一点没说错。她呀……一点儿都没变。一直是这种拼命三娘的把式。可是……也正是因为她这种绝不低头的倔脾气,才能从您手中逃走,活到了现在,您说是不是?” 盈夫人这话让刚刚胜珠在握的婉玉婆婆脸彻底冷了下来。 “当年如果没哟你在她身边当狗头军师……她未必有能力逃出去。玉灵子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就是把你捡回来,当一条狗在身边拴着!” 婉玉婆婆说话也不客气,暗指盈夫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别人身边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奴婢。 盈夫人自然听出了画外音,娇笑一声回道:“老太太说的都对……我可不就是玉灵子小姐身边的一条狗么……可是您也要知道……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婉玉婆婆冷艳看着盈夫人说完这话,妖娆的离开了她的屋子。看着盈夫人的背影低声道:“当年就不应该让她进灵蛊门,引狼入室……” …… 盈夫人离开婉玉婆婆屋子后,面上的笑彻底消失无踪,眼神里带着阴寒,一步一步朝着外面的三才坛走去。 一去了三才坛,果然不仅姬洬、蒋婔以及玉灵子都在,权道大主管赵圣君也到了。 姬家只有高级管事才有资格进入三才坛,剩余管事都被留在了灵蛊门的外围,由灵蛊门外门弟子带去修整。 盈夫人刚到三才坛,第一个发现她的就是赵圣君,他站在三才坛上垂眸看向盈夫人,自然也看到了盈夫人满目寒霜的样子。 【倒是新奇……谁能惹你不高兴?】 赵圣君发了灵信给盈夫人打趣道。 盈夫人见了赵圣君哼笑一声,也回了条灵信。 【上次见面你不是还说不稀罕我么……什么江城多少美女等着你,看不上我这水性杨花的女人……今天又殷勤什么劲儿?】 赵圣君暗道盈夫人今日果然心情不好……自己这是正赶上了。 【那时候姬大少爷和姬有财都在现场……又赶上姬二少问了……我只能那么回答。否则咱们暗中结盟不就暴露了么?】 盈夫人白了赵圣君一眼,没再搭理他,只是径直走到玉灵子身边。 “婉玉婆婆没有难为你吧……”玉灵子问道。 盈夫人重新扬起笑容小声嘀咕道:“难为是肯定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这张嘴哪里容得下别人辱我。”说完,用细白的食指轻轻抵在唇上,更显的妖娆魅惑。 玉灵子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朝后看了眼赵圣君。 “我说怎么了……原来是见到情郎了。” 盈夫人笑道:“没想到您也有消遣我的时候……可见现在心情还不错?刚刚在婉玉婆婆面前,你反应太大了。恐怕婉玉婆婆已经察觉出咱们在姬家家主之争上步步维艰……” 玉灵子闻言淡淡道:“那又怎么样?姬洬无意当家主,老二又是个废物,老三下落不明……姬明心不选淮儿还能选谁?” “您确定姬洬真的不想争家主么?”盈夫人皱了皱眉问道。 玉灵子回道:“所以……这次的战斗就是检验姬洬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放弃姬家家主之位。如果他确实要放弃,那么他肯定会竭尽所能帮助灵蛊门,获得灵蛊门上下对他的好感;若他只是糊弄我们……肯定会在这场支援战中设计消减我们的势力。” 盈夫人点了点头,她看着姬洬和他身边的蒋婔暗道:之后姬家家主的争端局势,就看这次战场的结果了…… 盈夫人、赵圣君、玉灵子各怀心思暂且不提,另一边姬洬也在和蒋婔确定作战的计划。 “阴魔女虽然厉害……但是一旦出现在现实界面,却根本无法逃得过玉家蛊虫的眼睛,一旦锁定她的位置,要赶在下一次紫魔瞳发动之前,融入对方的影子之中。我一旦融入对方的影子后,会发动绝影秘术直接融入对方的神魂中,就算她发动紫魔瞳,但是身体中的神魂却还是稳固的……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生擒阴魔女。” 姬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死或者逼走阴魔女,之所以不远万里亲自来到灵蛊门,是想要通过绝影术控制阴魔女探查出魔宗的情报,然后再用阴魔女和净魂幡同魔宗交易,使其认可新立阴奎门的地位。只要灵蛊门魔宗都承认了新阴奎门的存在,只剩一个姬家就好办的多。 况且自此战后,姬洬便会和玉灵子一派结盟,到时候里应外合下,就算姬家要同新阴奎门对立,实际上新阴奎门会受到的阻碍也会小的多…… 这场支援灵蛊门战斗不论是对玉灵子一派,还是对姬洬一派都很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 “那我呢……”蒋婔指了指自己问道。 “我之所以叫你来……是因为你的绝影血脉能力比较特殊,因为你是神体融为一体,所以在应对净魂幡招来的厉鬼有着极大的伤害,灵蛊门和姬家在对付鬼怪方面能力都不强,需要你吸引住阴魔女净魂幡的注意……方便我融入对方的神魂。如果是守备中的阴魔女,就算是我也无法在对方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融入对方神魂,需要外界吸引她的注意。蒋婔这个重要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了!”姬洬答道。 67.番外·赵圣君篇(一) 我一直在疑惑,没有实力与没有威名哪个更让人苦恼一些。 我始终觉得比起实力不济,没有威名反倒是更让人苦恼一些……比如说现在…… “你不过是灵蛊夫人身边的一个玩物罢了……小小的姬家管事,也敢管你大爷我的闲事!” 一身横肉的男子对着我啐了一口,张牙舞爪的向我展示他的“力量”。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行头,手里拿着的是文宝阁新出的大众款伏灵刀,身上穿的法衣上的符文已经不甚鲜亮了,可见这是个落寞家族的子弟,也许祖上曾经辉煌过,但是仍是个可怜虫。 境界看上去也不高,看看金丹中期……不过也是……高阶修士谁来玉鼎阁玩儿? “请了祸心姑娘,然后点了两桌酒席……再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各色费用,总计三块儿中品灵石,这位修士您是自己掏呢?还是我帮您掏呢?” 我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却很实际,用了东西就要付款,天经地义,进了姬家玉鼎阁,想白白享受后就跑,也是不自量力。 对方听了我的话,果然怒了,他指着我又骂了几句,最后还是扔给了我几块中品灵石,骂骂咧咧的走了。我接住他抛来的几块儿灵石,微微觉得有些无聊,对方应该在有些骨气,好让我这么多天没松动的骨头动一动才好。 “多靠文管事……要不是您啊,恐怕就让他跑了!” 祸心姑娘一边夸赞我办事稳妥,一边将身子歪向我,她看着我的脸,眼睛里微微带着点儿不符合她身份的羞涩。 她是个炉鼎,一个只有炼气四重却没有丝毫自由的“物件”。所有的修为都用在了一身皮囊表面,所以在视觉冲击下还是很有魅力的,这也是对方在中下阶层修士中这么受欢迎的原因。就连姬家里不少管事也都将她看做梦中情人。 有的时候,美色也会蒙蔽人的眼睛。 “我身为色道管事这是应当做的。” 我平平淡淡的回复完,转身离开了,独留下祸心在原地编排我。我在想明天指不定就会有其他什么风言风雨传到我耳朵里,什么不举之类的谣言。 比起同一个炉鼎纠缠,我更关心那些通过和大主管背地里欢好获得比我更高地位的同事们。 “听说了么?前些日子刚进府的姓杜的失宠了……现在灵蛊夫人宠的是柳淳臣。可是柳淳臣那家伙也是骨头硬,愣是没有随了夫人愿……这不也被发配来这边同文天云一样看场子了么?” 我走在玉鼎阁通道上巡视,却意外听了一耳朵关于自己的八卦,暗道原来色道中还有像我这样倔性子的人,当下对这位新管事柳淳臣的评价提高了不少。 但是等我真的了解了这个人,却发现他和我的想法完全相反。 “尹儿……你怎么!” 我站在祸心姑娘和柳淳臣中间,看着柳淳臣满目凄然,祸心在那里哭哭啼啼,心中无比烦躁。 我本以为是同道中人的柳淳臣,却是个实打实的痴情种子,这祸心本名叫尹儿,据说年少时与柳淳臣是青梅竹马,因为人祸,他们居住的地方被毁,后来二人失散后,各自有了不同的际遇。 尹儿被人贩子卖到了姬家,置入了人造灵根做了炉鼎,而柳淳臣却意外发现自己拥有修真资质,被一个老修士收作了孙子,认认真真培养长大。后来偶然得知了尹儿的下落,便来到姬家做了管事,谁料到被灵蛊夫人看中,阴差阳错下同尹儿相遇了。 只不过再次相见时,一个是姬家的管事新人,另一个是被人控制的炉鼎。 “柳朗……” 这一声柳朗,生生把我全身的鸡皮疙瘩的都唤了起来,祸心在这玉鼎阁呆久了,同那些炉鼎别无二致,懂得如何获得男修的喜爱,从而使自己获利。 果不其然,就见柳淳臣也一副要死要活的架势,完美的被这青梅竹马再遇的戏剧一幕自我感动了。 之后的日子,柳淳臣便经常来找我,时时刻刻跟着我。因为在这玉鼎阁第一个同他发送示好的便是我……这让我有些苦恼,一方面我不是个善于和人红脸的角色,比起与人正面起冲突,我更喜欢背面惩戒;另一方面,柳淳臣这人脑子里面,除了和尹儿的感情,其他都是水。 “云天……你家人现在还好么?我和尹儿的家人都死绝了,每次到团聚的节日时总是觉得有些落寞。” 一天,这个满脑子尹儿的家伙突然拉住我,一副要和我谈心的架势。 我同他坐在一起饮酒,许是有些醉了,他第一次开口和我说起他的家人。说他们是什么样的个性,小的时候有什么样的可笑事情……当然故事里也有尹儿,这家伙三句话离不开尹儿我已经习惯了。 “我的家人……除了我和姐姐,其他人都被魔宗杀害了……姐姐后来嫁到了益阳的何家,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许是被柳淳臣这个呆瓜影响了,我抱着酒瓶也开始想起了我的家人。 “魔宗啊……那群家伙就是一群神经病,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柳淳臣听到魔宗,显然也很愤懑,随后又有些怅然若失。 他的脸已经发红了,眼眸也有些呆滞,耷拉着我的肩膀,嘀咕着:“不过你家被魔宗对付……也是因为你家拥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才会招人迫害吧?法宝?血脉?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你的家人为了保护那些珍贵的东西而死……可是我家呢……我家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农户,仅仅是因为魔宗里的那些家伙需要一处住所……就把全村人都杀了。我家人的死……毫无价值。” 他嘴里的酒气呛得我有些难受,让我的思维稍微收回来一些。我一把拍开他,淡淡道:“没有什么死亡是有价值的,人只要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谓因为守护什么东西而死……那纯粹是世人的自我开脱。” 柳淳臣本是个柔软的性子,往日那些背后的侮辱和讥讽,他也大多是忍着的,但是这一刻他却第一次反驳了我。 “不对的……不是这样的……” 不过,说完这一句,他便昏倒醉过去了。 68.番外·赵圣君篇(二) 我看着柳淳臣倒下的模样,暗笑他天真,他将尹儿当做朱心痣,却不知道对方纯粹是把他当做冤大头。姬府每月给管事的俸禄,做任务得到薪酬,全部用在了尹儿身上,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不是尹儿一个人的错。 一夜宿醉,等我醒来后,柳淳臣已经没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尹儿姑娘带走了。 孤家寡人的我只能自己起来吃了些醒酒的丹药,拍拍身上的褶纹,继续巡视玉鼎阁。 自打那日同柳淳臣喝了酒后,我却发现自己很少碰见他了,每次见到他总觉得他很忙。匆匆打过招呼,便转身离开了。听其他管事的说,柳淳臣最近接了不少任务,甚至有些任务难度对他而言有些过于高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是最蠢的决定,因为那可能会害了你一辈子。不过好在,柳淳臣虽然受了些伤,人却无大碍。 渐渐的我也习惯了身边没有柳淳臣的声音,再次回归到独自一人的时候。 只不过我没想到,再次见到他时……却是他奄奄一息跪在灵蛊夫人门口的样子。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尹儿和他出事了,事实证明我的预判是很正确的。柳淳臣他这段时间拼命完成任务是为了凑够赎出尹儿的灵石,因为尹儿被一个高阶大能看中,要娶回去做填房了。 这本是好事,无论是对尹儿,还是对姬家。唯一遗憾的只有柳淳臣了。 按照柳淳臣的计划,尹儿的赎款虽然是一笔大钱,但是也并非毫无办法,他参加了两次甲级讨伐任务,又零零散散接了些私活,终于凑够了玉鼎阁开的价格。然而……当他拿着灵石去找尹儿的时候,却被告知对方并无意于同他在一起。 追踪其缘由,不过是朗有心,妾无意罢了。 柳淳臣是个金丹大圆满修士,做了姬家的管事,就是姬家的家仆。这样的身份,比起尹儿的恩客的身份,自然要落了下乘。而且赎了尹儿,她之后该如何自处,住进姬家怕是要被其他管事的家属戳脊梁骨,住在外面……柳淳臣也没有富有到在这繁华的江城买宅邸洞府的程度。 作为一个在尘世摸爬滚打的女子,尹儿的选择我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柳淳臣不理解,于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私下绑走尹儿打算直接离开姬家。然后被色道其他管事捉住,尹儿被接回玉鼎阁准备待嫁,而他被打的只剩一口气。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除了为柳淳臣默哀之外,也再不能有任何为他能做的了。 不过……他也是命大,居然被色道主管灵蛊夫人保下,成为了当初他极力拒绝要成为的入幕之宾。 等三个月后,他再出现的在我面前,已经是我的上司了。元婴初期修为,二级管事的身份,掌管的就是玉鼎阁。而他心心念念的尹儿姑娘,嫁入那位高阶修士家中不久……听说就被原配一掌打死了,香消玉损的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我不知道他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突破至元婴,要知道金丹和元婴之间可是有心魔劫作祟,不少英才没有断送在雷劫和外部争斗中……却败给了自己。 样子虽然沉寂了不少,不过身上的‘势’却越来越厚重了。 …… 三年后,我积分已满,调为二级管事的时候,他已经是一级管事了,色道中有不少人不服他,暗中滋事的人更是不少,但是却并没有阻碍他继续向上的脚步。 之后一次意外的任务中,我才发现当年那个满脑子尹儿的呆瓜,竟然能与隐藏了真实身份的我打个平手。 “怎么……我拦下你这招,你看起来很惊讶……文天云。” 我盯着对方道:“确实没想到……这几年你实力大增……莫不是你同灵蛊夫人之间有什么双修的法门?” 我面上打趣着,心里却也在打鼓,什么双修法门能让人进步如此飞快? 柳淳臣笑着摇了摇头,双手背后,一派温和雅致的模样。 “我没有同灵蛊夫人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不过我能有如此大的进益,确实归功于她。我以前总觉得文天云你与常人不同,现在看来你也是个庸人,这倒让我心里好受些。” 我活了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庸人,我想要去反驳柳淳臣的话,却被扔来的一封信止住了话头。 “灵蛊夫人觉得你是个人才,这是她的邀请函,你于今日傍晚,入她房间便宜行事。” 说完这话,柳淳臣便离开了。 我翻看了手上的邀请函,暗道这真的不是什么情信?按照灵蛊夫人的名声,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像是邀请我共赴云雨的感觉…… 出于内心的不服气,以及对灵蛊夫人的好奇,半夜我还是使了些法门,遮遮掩掩的进了灵蛊夫人的屋子。 一进去却发现,在外面看上去已经黑了灯的屋子,里面却灯火通明。一共十二个管事统统站在大厅里,而灵蛊夫人一身丝绸睡衣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一头青丝肆意的散在背后,抬眼看向我。 “好了……人齐了,我们开始今天的授业吧!” 灵蛊夫人此言一出,站着的管事们感觉开始激动了起来,一个个挨着上前。 所谓的授业,就是负责指导修士修炼。这在一些门派中很常见,但是姬家却没有授业这种形式。归根究底,姬家的管事是家仆,家仆没了只要再招便是。门派中的弟子,确实真真实实传承了血脉,自然更受到门派的关怀。 我大致将在场的管事都看了一遍,这里面最低的都是二级管事,有不少是一级管事。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长得不错。而柳淳臣站在第三排,老老实实的跟在前面人身后。 等到所有人的授业都完成后,灵蛊夫人将目光看向我。 “你也看到了……我们每晚进行的是授业解惑,对于你们血脉和功法上的问题,我会给出建议和看法,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虽然场上很多人对灵蛊夫人的“小灶”很是信任,我却对灵蛊夫人的授业有自己的看法。原因无他……北域各个家族以及不同的血脉实在太多了,每个人修炼的法门更是千奇百怪。有的法诀更是只有拥有血脉的人才能修炼,灵蛊夫人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每个法门都有所涉猎。 69.番外·赵圣君篇(三) 心中对灵蛊夫人的话并不认同,但是既然来了,总要试试这位色道管事的能力。 “小人的血脉来自蓟州文家的血脉……万事如意。我的血脉能力比较特殊,需要通过他人来向我许愿来完成能力的释放……” 万事如意,这个血脉的能力的名字很吉祥,然而发动的过程却很血腥。与大多数家族的血脉能力有所不同,万事如意是一个被动能力,也就是说必须由他人触发才能够发动能力。能力效果也同名字一样,帮助许愿者完成愿望。 当然……这样看上去非常逆天的能力,却有着极大的制约。那就是当有人朝我许愿后,我的能力万事如意,会从许愿者身上收取一些“报酬”。最糟糕的是,报酬不是按照许愿的大小来付等价的代价,而是每一代文家人发动能力后报酬的叠加。 也就是说……无论对方许的愿望有多么小,都会为此付出常人根本无法负担的代价。死亡都是最轻的,最可怕的是所有同许愿者有关系的人都被波及。 这个关系不仅仅是亲人、爱人、友人……甚至是邻居、过路不小心撞到的路人,甚是是对许愿者有印象的人都会被波及。 除了这一点外,万事如意还有其他规则: 一、血脉持有者可以不接受许愿。 二、许愿者不可许愿血脉持有者死亡或者重伤,在万事如意能力的发动时血脉持有者是无法被伤害的。同理,许愿人不可许愿自己豁免代价。 三、同是持有血脉能力者,一方向另一方许愿,愿望的完成度降低一半。 如此多的限制条件足以显示这个能力的强大,而所要承担的代价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蓟州文家到了我这一代,代价的累积更是前所未有的可怕。本来应该成为最强战力的血脉,反倒成了鸡肋。 我对万事如意的介绍,也让灵蛊夫人很有兴趣。 “你试过同自己许愿么?” “不行……能力完全无法发动。” 灵蛊夫人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文天云道:“你觉得万事如意对许愿者的判定条件是什么?会说话?还是拥有神魂?”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般了解过这个能力的人都会默认许愿者应当是除了血脉持有者外的人类。 灵蛊夫人略微思索一阵子,然后重新开口道:“明日你再来我房中……我们来做一些实验。” 我不知道灵蛊夫人有什么打算,不过出于对于她的好奇,我还是在第二天晚上再一次来到她的房中。 这一次,除了我与她之外,没有第三人。 “先来试试这个……你朝着纸人下命令,许愿一会儿我的簪子会出现在地上。”灵蛊夫人先取出一个纸人,在纸人上画了一张嘴。 我取过纸人,按照灵蛊夫人的要求向纸人下达了指令。只见那纸人开口道:“我要向你许愿…一刻灵蛊夫人的簪子出现在面前的地上。” “我接受……” …… 一刻后,纸人毫无损伤,簪子也没出现。。 灵蛊夫人将纸人扔到一边道:“看来光会说话没有用……试试这个,我废了很长时间找的拥有了灵智的人参精。昨天刚开了灵智便封了他的五感,谁都不认识。” 灵蛊夫人将人参精扔给我,我拿起一手掌高的人参精将其五感解放,将刚刚对纸人的命令复述了一遍。 “我……我要向你许愿……一刻后灵蛊夫人的簪子出现面前的地上。” “我接受……” 刚刚许了愿的人参精嘭的一声炸开,绿色的血溅了我满身。 “看来不一定是要人才行,即使是有一点点灵智的精怪只要开了口,就能引动你的能力。不过这样刚开了灵智的也不好找……成本太高了。”灵蛊夫人一点点用食指蹭掉脸上的绿色血珠,心情却看起来不错。 紧接着她又拿出一只蛊虫,一条长条状的肉色蛊虫。 “心蛔虫,有一神两魂,钻入宿主的身体中,会将宿主心中所想都倾泻而出。这东西本来是用作小情侣之间诉情坦白用的……灵蛊门的妹子,为了探知情郎的心意,专门培养了这种蛊虫。试试心中想刚刚对人参精的命令,借由心蛔虫来道出你的愿望。” 我有些抗拒心蛔虫,毕竟这玩意儿一旦寄生在我体内,我的秘密就成了谁都能探听的情报。 不过眼下,实验更重要,若是能解决能力无法使用的难题,那就算是被灵蛊夫人将脑子翻个遍,我也心甘情愿。 灵蛊夫人将心蛔虫控制着寄生在我体内,按照她的说法,我没有利用灵力将其躯干驱赶,坦然的接受了心蛔虫的寄生。 【我向文天云许愿,希望灵蛊夫人的簪子出现在眼前的地上!】 心蛔虫的声音像是腹语一般,透露着怪异的声调。它的话刚一落,我的身上泛起层层红色的灵光锁链,紧接着我感受到来自外部的压力向我袭来,那灵光锁链对抗着外部的压力。一刻后,一只断了的木簪出现在面前的地板上。而那外部的压力也消失了。 灵蛊夫人俯下身子盯着我身上的锁链道:“看来这才是万事如意的本来面目……也是万事如意的那些限制……对你而言是束缚却也是保护。看来……我们的实验成功了!” 【成功是成功了……不过这愿望的完成程度也太低了。】 心蛔虫不受我控制,擅自将心中的话先吐了出来。 “对……所以在许愿的时候尽量夸张一些吧!”灵蛊夫人建议道。 “我自然知道……” 【灵蛊夫人反应好快……不愧是能让柳淳臣实力快速提升的存在。】 我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都被一只心蛔虫透露了,搞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倒是觉得你诚实一些反而更可爱!”灵蛊夫人说着还不忘拿手轻轻勾起我的下巴,在耳边轻声慢语道。 “夫人请自重……”我后退一步拘谨的说道。 【她身上是什么味道……很香……】 灵蛊夫人一愣,然后笑弯了腰,她笑着问我:“香么?” 我没有回话,直接扭头就要出去。谁知道那只心蛔虫依旧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要赶快将心蛔虫从体内驱逐出去。】 “如果你想控制住那心蛔虫,我有个办法……不如你来继承一部分灵蛊门的血脉吧……只要你今后替我做事,我可以帮你引荐四夫人。”灵蛊夫人在我身后说道。 我回过头来,看着她想要先拒绝,然后讨价还价,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谁料心蛔虫再次坏事。 【我要怎么利用这次机会得到四夫人的信任,摆脱灵蛊夫人……这女人一环接一环,在这里等着我呢……这是要我根本无法决绝成为他们的邀请。】 于是刚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扭过身子,郑重的朝着灵蛊夫人行了一个大礼。 “文天云必当为灵蛊夫人、四夫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赶快将这心蛔虫控制住吧……我太难了。】 70.决战!迷神谷(二十) 姬洬的目的和姬家的目的有所差异。 姬家要的是击退阴魔女,然后保住灵蛊门,而姬洬却要更向前一步,抓住阴魔女,以阴魔女为挟要求魔宗承认未来的新阴奎门。对于姬洬来说……机遇从来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将未来的选择权交给敌方,是最窝囊的选择。 化被动为主动,从危机中找寻前进的动力,这就是姬明心对他的教育。 “我明白了,大哥。”蒋婔知道这一战对姬洬的重要性,在对战阴魔女的过程中自己的力量会成为重大的牵制,而且还有姬灏的委托,无论是哪一点,都需要她拼命完成。 姬洬看着蒋婔紧绷绷的板着脸,知道对方对于这种对战恐怕也是第一次,于是开口安慰道:“不用太担心,阴魔女虽然威名在外,但是她的缺陷也很大,过分依赖净魂幡和紫魔瞳的能力,让她在近战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修士之间的战斗,从来没有绝对的胜利一说……如何能够以己之长攻他人之短,当下谁人能造成的危害更大,就会赢得胜利。” “凤声夫人……有鬼……有大批厉鬼冲进辖地了!” 姬洬正同蒋婔说话之际,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冲进了三才坛。 玉凤声听到有厉鬼冲进灵蛊门控制的领域,先是看了眼玉灵子,然后才厉声斥道:“慌慌张张成什么样样子……你的‘寄主’是谁?谁允许你闯入三才坛的。” “这是我的子血……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怎么进入三才坛?”一个小姑娘怯怯的说道。 原来这闯进来的人是灵蛊门的外门弟子,一般情况下外门弟子是不可能知道如何进入三才坛的,众人心中当下决断这弟子八成是被阴魔女的净魂幡中的厉鬼控制了。 果不其然,只见那小姑娘一说完,那弟子的身上渗出丝丝鬼气,只见对方的瞳孔涣散,脸色微微发黑,嘴角不住地漏出口水,嘴里不停的发出咯咯的声音。 那弟子被鬼操控了,但是显然还有些意识,眼睛里不住的流出眼泪。只不过在厉鬼的控制下无法再做出任何挣扎。 “好饿啊……我好饿啊……你们好香啊……” 那弟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趴在地上用嘶哑的声音朝着四周嘶吼。作为源血的小姑娘像是被吓傻了,不断的后退。 “不好这是阴魔女麾下的贪食鬼,诸位守在三才坛口,不能让他冲进来!” 一个玉氏族人判断出附身厉鬼的身份,他紧张的趋势蛊虫靠近那弟子。 只听……嘭的一声,一只巨大的蜈蚣从地底冲出,一口将那弟子吞入腹中。 “不要用蛊虫吞下附有厉鬼的人!你这蠢货!”玉凤声皱着眉,唤出自己的灵剑,在其上抹了一道自己的鲜血。朝着蛊虫冲了过去……然而已经晚了,那蜈蚣已经被附身在弟子上的厉鬼完全占据了。 “这个身体好……比那个男修可是好用多了!”贪食鬼附身在蜈蚣上,挥动了上下多个肢体,然后扬起头上的两只须,身上的硬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玉凤声作为灵蛊门的代掌门,还是有些本事的,只见她用将心头血抹在灵剑上,想用这股阳气逼出附在蜈蚣上的贪食鬼,但是显然她心头血所蕴含的阳气不足以将贪食鬼逼出。 蜈蚣是节肢动物,每一节上都有长长的脚,脚呈钩状,钩前有毒腺,如果被其脚伤到,也会中毒。除了异常多的脚,蜈蚣还有毒牙,在咬伤后,也会注入毒液。这蛊虫不仅带毒,而且全身还覆着坚硬的甲壳,背部甲厚重,腹部甲略薄一些,但是有重重肢节防护下,一般人也很难突破对方。 玉凤声虽然没有逼出贪食鬼,但是却斩下了蜈蚣的两只足,由此可以推断对方的节足更容易被破坏。 “先破坏它的脚,让他无法动弹!” 玉凤声发出指令,玉氏的族人纷纷拔出灵器,攻向那蜈蚣,不一会儿就将那只蛊虫的脚全部斩下,蜈蚣无力的趴在地上。 “感觉有点不对……这蜈蚣怎么不动了……而且那厉鬼也不嘶吼了。”一个玉氏的青年有些纳闷的说道。 “难道是死了?魂飞魄散?”在那发声的人旁边站着个小男孩茫然的问道。 姬洬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死了……而是刚刚战斗中附身在了其他人身上了。在场的各位刚刚被蜈蚣伤到的站出来吧!” 盈夫人冷着脸看着刚刚一股脑冲出去的玉氏族人,看着他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会儿几个玉家的人走了出来。 “就这几个?现在贪食鬼应该还没有完全能控制你们的神志,如果现在不站出来,恐怕到时候就悔之晚矣!”盈夫人恐吓道。 于是……又站了出来几个人。盈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唤出喜鲜血的蛊虫,将刚刚冲出去的玉氏族人一个个叫出来,然后让蛊虫在他们身上搜索味道。果然……除了那几个站出来的人外,还有几个漏网之鱼。 “我这是被地上的石子划伤的……” “我这是自己撞在杆子上的擦伤也算么?” …… 玉凤声自然也被检查了,不过她深知那阴魔女的厉害,自然不敢摆架子,老老实实的让蛊虫检查了。现在一看居然还有族人在不以为意,气不打一处来。 她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撸起对方的袖子,指着蛊虫呆着的地方道:“你说这是石子划伤的……你看看你这伤口这是被石子伤的?石子能让你的伤口青肿成这样?你们这一辈呆在灵蛊门呆傻了吧!” 伤口呈不自然的青紫色,这是中了蛊毒…… 那玉氏门人也自知理亏,埋着头不说话。这些玉氏族人大多在迷神谷长大,每日被子血弟子们养着,渐渐养成了刚愎自用的个性。眼看自己居然被小小的蛊虫伤了,为了面子,就想遮掩下来。 “好了凤声夫人……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既然所有受伤的人都找出来了,只要之后用测试的灵符检测身上有没有鬼气就可以了。各位……之所以问大家有没有受伤,是因为在大多时候厉鬼是不容易附身到修士上的。比起毫无灵力的凡人,修士神魂的强度足以抵御厉鬼的强制附身……换做另一种说法,就算是被附身了,你们应当也能感觉的到。不过……凡事总有意外,被净魂幡炼制的厉鬼有一种特别的能力,那就是在得到修士的鲜血后,能通过鲜血中蕴含的‘气’骗过神魂,悄无声息的附身到修士身上。阴魔女的厉鬼难以对付,也正是因为如此。接下来,我们会用专用的灵符测试你们身上有无鬼气,如果灵符测试不出来,你们应当就无碍了。” 盈夫人苦口婆心说了一大段,才算是稳定了这些人的心,她拿出灵符一道道附在受了伤的玉氏族人身上。这种灵符数量有限,能伤修士的厉鬼本就稀少,大多北域修士对鬼魂一道并无什么经验,自然对能测出鬼气的灵符需求不高……俗话说,有需求才有市场,有市场才有人回去专门供应商品牟利。 市场没有需求,自然也没有修士专门去研究能发现鬼气的灵符,盈夫人手里的这些还是专门通过赵圣君执掌的黑市,从南域偷渡过来的。 71.决战!迷神谷(二十一) 刚刚在与蛊虫战斗的六人被玉氏修士团团围了起来,只见六人身上的灵符不断发着黄色的光芒,众人正松了口气,心道那贪食鬼应当是真死了……但是紧接着发生的一幕,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只见最后被揪出来的那个男修刚刚还乖乖的站在原地,但是随着灵符上的光越来越亮,他的脸发生了一些变化。先是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然后是身体呈现死灰色,嘴唇也泛起青紫。太阳穴两边暴起青筋。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怎么了……”那青年见越来越多的人看着自己,突然感觉不妙,一伸手就发现自己的指甲变作青色,两手泛着紫灰,这下真的慌了。 “呜呜……我要怎么做?我不会死吧……”青年吓得哭诉道。 盈夫人又拿出一道黄符,摁在青年头上,只见青年痛苦的挣扎着,张开口说话声音却变作了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 “不要……不要杀我……我愿意的,我什么都愿意,为什么你还要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鬼气让周围人顿感寒冷,那青年头发一瞬间变长,但是那鬼显然还未完全控制青年的神魂,属于修士的强大精神力发现了依附在身上的鬼魂后,开始下意识驱逐,那鬼魂被渐渐驱逐出体外,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脸上全部都是蛆虫,她想要用自己的手抱住青年,但是紧接着被强光一照,灰飞烟灭了。 女鬼一离开,青年身上的青紫褪去,他慢慢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这……这应该就好了吧。”大多修士都没有见过修士被鬼附身,实在是厉鬼这种灵物质,在凡人聚集的地方比较常见,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已经没有成为鬼的资格,修士会变为鬼只有在金丹期以下,并且要经过虐杀和特殊的制炼才会变成厉鬼,大多情况下,低阶修士若是身死,灵魂直接步入新的轮回。 一方面变成厉鬼的修士极少,另一方面修士自身的神魂强度也极难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附身。鬼修大家可能还见过,但是被鬼附身那可是真的少见。 所以才有了玉氏族人问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 盈夫人点了点头道:“那鬼已经被祛除了,大家也见到了,阴魔女的净魂幡内炼制的鬼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附在修士身上,并且逐渐控制神魂。所以,大家与对方对战时,一定要小心避免受伤。” 危机解除,玉家人松了口气,但是却被盈夫人的话又将心提了起来。不能受伤,那就少不了要依赖蛊虫,可是蛊虫更容易被附身……当然比修士被附身要好一些,但是蛊虫的能力有的时候也很麻烦,很快玉家人就意识到,要对付阴魔女的厉鬼,要比想象中要难。 或者说……阴魔女的净魂幡正好克制灵蛊门的血脉能力。灵蛊门的战斗方式是通过蛊虫,先手发动攻击,确立在战场的有利位置,对于其他门道并不精通。在遭遇敌人的时候,大多情况下会选择用蛊虫对战。 “这样下去……只能用数量取胜了,避免使用能力强,个体大的高级蛊虫,用些灵蜂之类的蛊虫,她阴魔女的净魂幡里的厉鬼我不信会有我们灵蛊门的灵蜂多!”一个玉氏的族老说道。 “可是传闻阴魔女的净魂幡有千万厉鬼……虽然灵蜂数量多,对于我们也是极大的损耗。我们同阴魔女面都还没见着,自己的蛊虫就先死一大半……这……”春夫人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灵蜂都要因为自相残杀死去,顿时感到不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阴魔女的计策就是打算先消耗我们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先保人更重要。”其他玉氏族人自然也心疼自己的蛊虫,但是现在危机已经来临,也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了。蛊虫死了,还可以再养弟子和源血死了,那对于灵蛊门才是最大的打击。 “说的没错……” “先保住人,把祭蛊母先完成。” …… 玉家人大多都同意了族老的办法,做好了和阴魔女打消耗战的计划。姬洬也同蒋婔一行人从三才坛离开,指挥姬家的管事们配合灵蛊门人进行战斗。 “大家要注意,在自己能力允许之下,先用魇鬼术保护自己周围,魇鬼术复制的魇鬼,对于鬼气很敏感,能第一时间对鬼怪进行反击。一旦发现厉鬼的身影,就聚集力量将其消灭。大体的作战计划是这样的……大家先用魇鬼术复制自己的魇鬼,然后控制魇鬼包围整个迷神谷,将分散在迷神谷中的厉鬼驱赶至迷神谷的仙女河附近,在这里我们会布下大阵,到时候需要各位管事的灵力一起发动,将这数万厉鬼消减!”赵圣君站在一处高台上,对着台下的管事们说道。 太常靠在树上,身边是一丈红和车裂、马吊牌三人。 他听了赵圣君的计策道:“喂这大阵不会是你主张下的吧……一丈红,真的能将那么多厉鬼都消减么?” “这姬家擅长法阵的除了我,还有几个厉害的,同赵主管献策的不是我,虽然我是权道的。”一丈红回答道。 “也是,毕竟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大公子的人怎么能给别人献策。”太常了然的说道。 一丈红知道这是太常还未之前的事愤懑,她冷哼一声不再同太常争辩,看到大公子和蒋婔的身影后,就朝着他们走去了。 “这方法不是很好么……想必很快赵主管会在此处设立安全点,周围布置上抵抗厉鬼的东西,所有管事在这里招出魇鬼控制其将那些厉鬼赶到仙女河统一消灭。既不用管事们涉险,又能达到目的。怎么我看你不怎么高兴。”车裂蹲在一边仔细的观察了太常的脸色问道。 旁边的马吊牌一听,也将目光看向了太常。 “赵圣君不是个能为姬家所有人考虑的圣人,他之所以废了这么多功夫又是设下法阵,又是给参加这次讨伐任务管事们免积分学习魇鬼术的权力,恐怕是因为这次的大规模讨伐只是得到了姬家分支族老的同意,却没有得到姬家家主的认可。所以……才要在尽量保证有生力量的基础上行事。”太常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是姬家家主不是闭关了么……分支族老可以有代为决策权。”马吊牌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太常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姬家和魔宗能够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么?表面上姬家和魔宗是对立关系,可是暗处两家在一起耍流氓的事可没少干。阴奎门和尸诡门覆灭的事,姬家恐怕也有下手。” “你说什么!”马吊牌震惊道。她立刻就联想到何家被灭门的事……如果姬家也在里面助纣为虐,那她这么苦心进了是为了什么? 太常自然看出了马吊牌的心思,略带嘲讽的说道:“不过你家被灭门是魔宗一手导致的……我刚刚说的尸诡门和阴奎门都是能影响北域的大势力,益阳何家在当地可能有些影响力,可是放眼北域,可能就跟一只蚂蚁差不多……姬家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家族,冒险跟魔宗合作。只有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姬家才会动手。” 太常说完,还举起小拇指示意了一下。 马吊牌虽然知道太常说的是真的,但是还是被他气到了,在马吊牌的记忆中,益阳何家一直是响当当的大家族,可是在太常嘴里,却成了不入流的小喽啰。 72.决战!迷神谷(二十二) “你也不必觉得委屈……整个九灵大陆能称得上世家的只有南域的岳阳柳家、青城白家、北域江城姬家、福禄岛东方家……除了这四大家,其余的家族就算再怎么有名望,在这四个庞然大物面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太常感受到马吊牌的愤懑,他一直觉得马吊牌的家族荣辱心有点儿太强了,趁这时候杀杀她的锐气,对她有好处。 车裂感受到场面有些不对,开口将话题引向别处。 “好吧……在绝对的利益下,姬家也会同魔宗合作,这点我们知道了。可是这个现在我们支援灵蛊门有什么关系呢?” 车裂的问题让太常将注意力放在当下。 “灵蛊门在北域算的上绝对的霸主之一,之前的尸诡门和阴奎门也是如此……你还没看出来么?这么明摆着的事情……”太常说道。 车裂经太常一提醒,这才明白过来,这下他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你的意思是……魔宗此次派阴魔女进攻灵蛊门……背后也有姬家的力量?那我们……”车裂想到如果姬家也是这次侵犯灵蛊门的幕后推手,那么他们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对了,刚刚太常说这次姬家的援助任务并没有得到姬家家主的认可,只是得到了分家族老的同意。 也就是说……在灵蛊门这个问题上,姬家上层决策群出现了分歧……姬家家主姬明心决定覆灭灵蛊门,同魔宗共享北域统治权;而姬家分家和四夫人却选择保住灵蛊门。玉夫人想要保住灵蛊门是因为要扶持四公子姬淮上位,分家支持这次行动,从一定角度来看是想从姬明心手中获得一部分话语权。 “你刚刚问一丈红是不是她向赵圣君献策,其实是想旁敲侧击此次援助任务是不是姬家大少爷指挥?”车裂进而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 太常第一次觉得有一个太过聪明的人在身边不是什么好事,你指出一处,他就能推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本来只是一句话,却让这小子知道了整个姬家上层的秘密。 “好吧……既然你问了。我问一丈红,她说并不是她向赵圣君献策就说明姬大少爷并没有参与决策。那就说明本次任务他是偷偷过来援助的,不打算暴露身份。那么问题就来了……玉夫人一派能斗得过家主大人么?”太常将问题抛给车裂问道。 车裂一头雾水的回复道:“我不太明白姬大少爷偷偷来支援此次任务和玉夫人能不能斗得过家主有什么关系。” “啧……到这时候了突然又傻了……家主闭关了,自然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情况,这次魔宗大举进攻灵蛊门自然是事先就安排好的,这些同魔宗一起来灵蛊门的人大多都是姬家家主的亲信,这些人只听从家主的指令,其他人就算是家主的亲子可能也不放在心上。但是……有一个人却能让他们有所顾忌,那就是下一任家主。从始至终,看似竞争激烈的少家主之争本身不过是场笑话……因为在家主眼里,能配得上家主之位的只有姬洬公子一人!玉夫人为什么一定要保留灵蛊门,那是因为她也察觉到了家主的心意……这本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她要用绝对的优势力量让家主屈服,于是才有了这次支援灵蛊门的任务!”太常说了这么一堆,让马吊牌和车裂叹为观止,姬家的情况看上去简单,但是内里却又有如此多的内情。 “那……那姬家少爷为什么要偷偷来支援灵蛊门……就算家主心中的少主是他,但是分支和玉夫人一派也不好对付吧。能削弱敌方的力量不是好事么?难道他是来捣乱的?那我们这次不就凶多吉少了么?”马吊牌耗尽脑细胞都不能理解姬洬来的理由。 车裂手撑着下巴皱着眉思索着,开口道:“恐怕……姬大少爷无意于家主之位,如果这次任务姬大少爷全力支援,那就说明姬大少爷恐怕有另起炉灶的想法,日后可能会叛出姬家……如果姬大少爷是来捣乱的,那我们这次的一线生机估计也没有了。” 太常见车裂已经完全明白了此中曲折,顿时倍感欣慰。 “不管如何……我都是希望姬洬少爷来领导此次支援任务啊……最起码被家主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不会犯这种把所有力量集中到一处的错误。一会儿在安全点招出魇鬼,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们如果有意愿可以跟着我。”太常枕着手臂靠着树叹道。 “这个决策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你要单独行动……”马吊牌不知道舅舅的决策有什么问题,虽然赵圣君对她不上心,但是毕竟是唯一的亲人。此时太常质疑赵圣君的决策,无疑是对赵圣君能力的轻蔑。 车裂闻言解释道:“将所有人聚集在安全点虽然能保证所有人不被厉鬼附身,但是也向阴魔女告诉了我们的缺陷……那就是对厉鬼附身毫无办法,这在与阴魔女对战中就已经将我方最不利的信息透露给了对方,先手先输一筹。再者……我们对阴魔女净魂幡的实际能力预估有差值,恐怕到时候一旦被千万厉鬼包围,将所有人集中于一处,更容易直接团灭。” 马吊牌是知道车裂聪明,但是这一次却真的明白了,脑子这种东西,在不同人脑袋里发挥的作用完全不同。 太常也很感兴趣的反问道:“你觉得赵圣君决策失误,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车裂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说道:“不敢全然否定赵主管的做法,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找出管事中能对抗鬼魂力量的修士,鬼魂说到底是神魂力量的变种,管事中定然也有一些人的法器或者血脉能力对鬼魂有着极好的攻击和防御作用。再不济……可以事先现购买一批防御神魂的符箓,虽然成本高,但是如果只给少数人使用还是负担得起的。总之……先后派出两批不畏惧厉鬼附身和伤害的修士先行攻击,给阴魔女留下我们对她有备而来的感觉,让她对我们有所警觉,不敢轻易利用厉鬼附身来消减我方力量。之后再派出全部管事,探查情报,一旦对方露头,就发动攻击。” 73.决战!迷神谷(二十三) “计策虽然粗糙,不过能有这个意识是好的。”太常难得的夸了句车裂。 车裂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马吊牌听了车裂的话,也算明白了太常的意思。今日他们知道的信息太多了,姬家上层的分歧很有可能导致他们这次任务团灭……这样下去…… 马吊牌皱了皱眉头,看向太常道:“我们召唤出魇鬼后同你一起离开……路上若是碰见厉鬼怎么办?我和车裂可没有能对付鬼的法诀……或者你有什么灵符之类的么?” 太常笑道:“能打击厉鬼的灵符在北域少见,所以价格也高……我自然没那钱买,不过……这次姬大少也来了么……他一定会来找咱们的。我估计他不会听从赵圣君的指挥,会聚集一批老手,咱们都是杀道出来的,自然有先天优势……更不用说你们和蒋婔又是同组,没道理不带我们啊。” …… 另一边,一丈红察觉到姬洬和蒋婔出来了,赶忙走了过去。 “大少爷……赵主管要在这周边拉上守魂铃,在这边设置一个安全区……所有姬家的管事都在这里召唤和控制魇鬼。这样子能防止厉鬼依附在管事身上……可是……”一丈红看着姬洬欲言又止,可见她也不赞同这种做法。 姬洬带着斗笠,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我已经有成算,你还是回到权道那边去,有什么动静及时通知我。我这边亲自率队,游击阴魔女。” 一丈红见姬洬已有成算,也就不再多言,乖乖的回到权道修士的队伍团体中。 “走吧……蒋婔。”姬洬带着蒋婔来到太常车裂三人所在的位置。 蒋婔一见马吊牌,赶忙上去。 “你们在外面没发生什么事吧?” 马吊牌摇了摇头,她看着蒋婔,在追击太常的时候,他们三人关系也亲密了一些。自己要像舅舅说的那样……利用蒋婔对自己的好感,在杀道掠取好处么?自己来姬家是想要借姬家的势,向阴魔女复仇。眼下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自己没有理由放弃…… “你还关心我……你进了灵蛊门秘地才更令人担心吧。” “有大哥带着我……你多虑了。”蒋婔笑着看着马吊牌,感叹于马吊牌对她的关系,暗道这一趟任务自己也收获了朋友,不管结果如何,也算是值了。 车裂瞥了眼马吊牌,然后就听姬洬说道:“这次任务,你们四人同我组成秘密小队搜寻阴魔女的下落……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逼退阴魔女,而是要活捉她!” 马吊牌闻言精神一震……如果能活捉阴魔女,那自己家人的魂魄是不是就能有机会被放生,重新进入轮回。马吊牌想到这里,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太常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车裂,车裂耸了耸肩,然后继续听姬洬将本次活捉阴魔女战斗计划。 之后姬洬就这次讨伐,将之前同蒋婔说过的计划又有保留的向其余三人道明。 …… 赵圣君站在三才坛口,见姬家的各个管事开始唤出魇鬼……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短打的年轻人来到他身边,低声道:“圣君……大公子带着杀道中的四人在唤出魇鬼后离开安全点了。” 赵圣君点了点头道:“随他们去……另外他们若是回来了……不能让他们进安全点。以色、权两道管事的安全为重。” “明白……” 年轻人一离开,赵圣君却有些恼的骂道:“这个节骨眼儿……搞什么特殊!” “哈哈……估计是觉得这么多人都聚合在一起,不符合杀道的作战作风。” 赵圣君闻言一愣,一转身看到一个身着锦衣,头戴羽冠的温隽青年正看着自己,惊讶道:“柳淳臣!没想到你也来了。” 柳淳臣笑道:“这次色、权两道倾巢而出,没道理我们这些‘骨干’不出来。事实上其他接受授业的管事都来了!” “莫非……这次负责布置法阵的人是你!也是……这姬家善于布阵的除了我手下的一丈红,就是色道的你,还有财道的关扑。之前灵蛊夫人说由他们那边负责法阵布置,我就应当想到!” 柳淳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来惭愧……在法阵一道上同我齐名的都是新人了……咱们那个时候还是用本名入府,现在的管事在入府之前都由大主管亲自命名。姬家管事如你我这样的老人已经大多都死的死……退的退……甚至连杀道的大主管都是新人了。” “姬家这种管事的制度,注定能留下来的都是强手中的强手,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我听说接受灵蛊夫人授业的十二人中,至今已有八人死于非命……说起来你我算得上那一批硕果仅存的了。”赵圣君感慨道。 柳淳臣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每次轮到这种大型任务,我都感慨认识的人越来越少了。不管怎样,能再见友人都是值得欣慰的事。对了……这次作战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可是早早就将法阵需要的材料备好了!” 赵圣君看向聚集起来的姬家管事回复道:“先让他们将魇鬼招出来,然后控制魇鬼去将迷神谷中藏匿的厉鬼驱赶到仙女河边……这现在只出去两批,总共十批人以轮换的方式执行任务……晚上才是最危险的,需要有人来守备。” 柳淳臣估算了一下迷神谷的大概面积之后开口道:“十批人……这么一点点将厉鬼驱赶……也要大概一天才能将第一批厉鬼送到仙女河边……看来我今晚就需要去一趟仙女河了。” 赵圣君拍了拍柳淳臣的肩膀道:“就靠你了,法阵需要重复发动,需要的灵力和材料人手缺什么尽管说!” “好的……这次也要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这么多年了,文……啊,赵圣君你的血脉能力万事如意可是威震北域,可不要辜负了其盛名啊!”柳淳臣说道。 赵圣君轻笑一声,抬眼看了远处道:“我的能力早在来灵蛊门之前就已经发动了……” 74.决战!迷神谷(二十四) 柳淳臣看见赵圣君胜券在握的模样,面上也是一松。 “你心中早有成算就好……我先去仙女河布阵了。”柳淳臣说完就同其他人道别离开了,赵圣君将柳淳臣送走,看着灵蛊门暗沉的天空,沉默不语。 迷神谷西部,几个灵蛊门的外门弟子身首异处,其中一个弟子正用手抓着他们的血肉来吃。 在那弟子身边还有个白发红衣的矮个子少女略带不满的看着他吃的到处是残渣的地面。 “你们这些低级的厉鬼就是没有一点点自控力……几具修士的肉体就能把你们馋成这样……”红衣少女个子不高,一头半长的白发微端系着铃铛,看着旁边正啃食的‘人’道。 那啃食同伴的正是被附了身的灵蛊门外门弟子,他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对上那些修士……我已经等不及了!” 名为红衣的少女不耐烦的说道:“阴魔女大人自然有自己的计策,我们只要听指令就可以了。” 红衣说完,心中也有些不耐,她身为阴魔女座下四鬼王之一,跑来这渺无人烟的灵蛊门,已经干等了一周了。 像她这样的鬼王级厉鬼,还有三个,分别是贪食鬼姚兴,艳骨鬼岳丝盈,绝阴童阿门,以及她——红衣鬼朗燕。 那附身了灵蛊门弟子的厉鬼名叫姬廖,算得上是红玉鬼朗身边的得力助手。 “说起来……我问到有姬家血脉的味道……难道是宗家来人了么~啊……真好,我们可以来叙叙旧了呢!”姬廖将手边的骨头嗦了嗦,吸食干净后扔掉,用食指细细的蹭掉了嘴边的血,看起来有些意犹未尽。 朗燕瞥了眼姬廖道:“这次你可以好好玩玩儿,这灵蛊门同姬家有联姻关系,这次姬家也会派分家的精英来助阵吧!” 姬廖闻言大笑,一边伸手摇了摇道:“不是哦~这次来的可不是分家的那群家伙……是更纯粹的血脉才对……是我那好哥哥的亲生儿子,会是谁呢?应该是老四姬淮吧……那孩子我还没见过呢~” 说完这句话,姬廖还不忘深深的又吸了几口气,似乎是想通过这空气,就能吸食到对方的血肉。 “真是……久违的味道。”姬廖赞叹道,随后轻轻舔了舔嘴角。 红衣鬼朗燕皱着眉想要再问几句,却被突然而来的灵信打断了思绪。 【朗燕,姚兴已经潜入灵蛊门的禁地三才坛,现在你率领你的部下,开始将附近所有的灵蛊门外门弟子控制住,往灵蛊门禁地方向前进,我会指引你们。】 “是!主人。”朗燕回复完,抬眼看向四周。 无数光点不断朝着她汇集,渐渐的一个又一个淡淡的‘人影’显露出了身影。其中有老有少,但是都没了头颅。 “大家找到方圆百里内所有的活人,想办法附身其上,记住不要杀死对方,只要附身就可以了,其余没有附身的,跟着我走!”朗燕吩咐众厉鬼道。 “是……大小姐。”众厉鬼均服从,开始在周围找灵蛊门外门弟子的身影。 姬廖留在朗燕身边,看着散去的厉鬼们感叹道:“身为红衣厉鬼,却有着如此多的簇拥,每次看到都让人惊讶呢~” 人分种族,对于鬼亦然如此。 厉鬼根据生前的执念大致分为八种:贪食鬼、艳骨鬼、绝阴童、红衣鬼、地缚鬼、饿死鬼、吊死鬼、以及溺死鬼。 不同的鬼,喜好和战斗方式也决然不同。这些不同,也造就了各类鬼之间战力的差距。 贪食鬼生前大多是抱有贪婪不甘心思的人,喜好生食血肉,是厉鬼中的狗头军师;艳骨鬼大多生前都是貌美之人,枉死后变为厉鬼,最喜好吸人精魄,最擅长的是剥皮拆骨;绝阴童大多是还未成年或是弹死腹中的婴儿形成的厉鬼,最喜好女子的血,最擅长是用哭声对他人造成神魂伤害;红衣鬼大多是在成婚之日枉死的女孩儿,在所有厉鬼中战斗力最高,戾气最重,甚至寻常鬼怪都不能近身。 其余四种厉鬼比起前面的四种,在战斗能力上要大打折扣。 饿死鬼自然是被饿死的人死后形成的厉鬼,虽然贪吃但是不食人血肉,喜好的是蜡烛的香火;地缚鬼往往是受人牵连枉死的鬼魂,这种厉鬼往往喜欢呆在死去的地点,有一定能力,但是战斗能力并不强;至于吊死鬼和溺死鬼也是同样,在凡人界,能用糯米和盐就能驱散,战斗力自然也小的可怜。 阴魔女最得力的部下,自然是从前四种鬼魂中选出的佼佼者。而朗燕则是阴魔女所能统御的厉鬼中最强的。红衣女鬼戾气重,寻常厉鬼和鬼魂根本不能靠近,但是朗燕的身边却有很多厉鬼拥簇。 “那是我生前的家仆……他们因为我而死……所以才会集聚在我身边,听我号令。”朗燕回答道。 “这样啊……您之前应当也是一个小家族的长女吧!四鬼王应当都曾经有过修炼经验的人才是。让我猜猜……朗家……最有名应当是贵云朗家了吧!”姬廖猜测道。 朗燕闻言一顿,然后声音冷了下来:“不要来打听我……否则就算是主人安排过来的,我也能把你头拧下来。” 姬廖状似害怕的抱住自己的双臂,用欠揍的口气说道:“我好害怕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生前也是姬家的人。” 朗燕冷哼一声道:“不要把我同你这种人归为一类……我们不属于同一类型!”朗燕说完,扭过头去,将姬廖甩下独自朝着三才坛的位置飞去。 姬廖一脸探究的看着朗燕的背影呢喃道:“不是同一类型?这么说也对……郎家的话,我记得前几年出了一个残血的嫡出小姐吧。怎么说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姬家分家嫡子,我们确实不是同一类型呢~” 姬廖的这句话自然没有落入朗燕耳中,此时她先一步赶上先前了离开的无头厉鬼们。那些厉鬼们正同一些穿着姬家制式服装的修士打作一团。 “这是……姬家的管事么?不对……这些人看上去为何面目有些模糊。”朗燕皱着眉看着底下缠作一团的人。 “那是姬家的魇鬼术……看来我们被对方包围了啊~” 姬廖过了一会到了朗燕的身边,眼中带着几分趣味看着树下的战斗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