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晨风起》 第一章 缘起 夏天的午后，总是惬意的。 置一杯浓香咖啡，坐在窗边的小桌前，随手翻看着一本文学著作；听着风铃叮叮咚咚，看着远方摇曳的树冠；鸟鸣、风声、车流、行人……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世上所有的小美好都在这小时光里。 夏婉安，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而拥有这个普通名字的女孩，相貌平平，身高一般，性格些许内向，实属于那种单独上台演讲之后，仍然被别人记不住脸的一类人。 夏父，出租车司机。白天驱车到县城做出租，晚上就回小镇。同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夏母，小学老师，在镇上一所普通小学教学。 每天，夏父起床做完了早餐去上班，夏母边吃完早餐边做备课时，夏婉安便从被窝里爬起来，从容地刷完牙洗完脸、吃完早餐，按时赶到学校去上课。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 每年，在经过小区前的那条梧桐小路，看着树叶绿了黄、黄了绿，看着花开花败又花开。夏婉安总觉得，作为人，是不是也是这样。 赤裸裸的来，赤裸裸的去。 有些人留在了史书上，流传千古；有些人浮生若梦，朝生暮死。 人一茬又一茬地换着，唯一不变的，就只有天上的太阳和月亮了。 不管地上的人怎么想，到了白天，太阳就出来；到了晚上，月亮就出来；亘古不变。 每当想到这儿，夏婉安总是会默默地摇摇头，将这些奇怪的念头晃出头去。 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了还有父母顶着，操这闲心干什么。明天又是快乐地一天。 年复一年，夏婉安在一个普通的小镇，一个普通的家庭，度完了童年。 或许，往后也可能将和其它普通人一样：结束教育，找工作、嫁人，生孩子、养孩子，最后平平淡淡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对于这样的生活，夏婉安并不排斥。 父母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对她的价值观有很大的影响。 在她看来，小镇的生活虽然波澜不惊，但同样也是惬意美好的，同样也有着很多人追求一生想要追求的幸福。 在一成不变的环境里，也有很多小欢喜。 这样的观念，在夏婉安的思想里牢牢地扎根、生长…… 直到，在初二的一次地理生物的模拟考中，遇到了默哲。 在这之前，夏婉安总是觉得，在小镇里，普普通通、平平淡淡、按部就班就够了。 那些电视里的大明星啊、主持人啊、领导啊什么什么的，都和自己没有关系。说得近点，班上考第一第二的是不是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优不优秀，是否混吃当咸鱼，和别人又有什么相干呢。 凤凰鸣矣，于百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可自从决定和默哲做朋友之后，夏婉安发现这个世界都变了。 如果自己不够优秀，连和对方做朋友都会被周围的人念念叨叨，烦不胜烦。 “呵，自己还是被别人的眼光管住了。哼，谁叫别人没有这么优秀的朋友呢。能有默哲这么好的朋友，世俗就世俗吧。”很多年后，夏婉安暗自窃喜着，对身边的人笑道： “你以后会好好地对我吧？” 被问了一脸懵的默哲：“想什么呢，我来到你身边，就是为了你啊，小傻瓜。” 嗯，果然被喂了一把狗粮！ 第二章 初识 初夏，初中二年级。 “同学你好，我是默哲，很高兴认识你。” 面前的男生，面颊白皙，碎发，米白色的短袖、一条黑灰色的长裤，搭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米六七的样子，笑的分外阳光。 “你……你好，我叫夏婉安，认识你也很高兴。”夏婉安讪讪答道，眼神中透着些许害羞和不自然。 “好巧啊，这次地生模拟考试我们又排在了一起。”男生指着眼前地生模拟考名次榜的第一和第二，笑着说道。 夏婉安顺着男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年级排行榜上写着： 第一名：1班默哲； 第二名：2班夏婉安； 第三名：……。 自己的名次又和上次一样，依旧排在这个名叫默哲的男生后面。 “是啊，好巧啊。”夏婉安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就是不知道地生结业考试还能不能考到这么好的成绩。” “肯定可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的实力。”男生看了一眼夏婉安，鼓励似地说道。 “谢谢，如果是那样，那可就真的挺好的。” “是啊，每次地生模拟考，我们的成绩都没有跌出前三，结业考一定可以保持成绩的。” 夏婉安只是微微笑着，没有回答。 默哲这个人，自然是知晓的。 如果说这个学校有什么“风云人物”，那默哲可谓是名副其实。 初一到初二大大小小的考试，不管是正规的校考还是班级组织的小考，默哲的成绩总是在第一第二，从来没有到过第三。而这两年来，其拿到的奖状不知有多少；得到老师的表扬，更是不计其数。 学校举行的活动，或者是在策划组，或者是在主持人组，都能多多少少找到他的足迹。 成绩好也就算了，可偏偏别人还多才多艺。在校周年庆典上，一首《十年》可谓是响彻全场，就连音乐老师都夸奖着：“这孩子唱功不错”。 默哲二字，就好像是这所中学的神话，而默哲本人就属于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令不知多少男生嫉妒，女生仰慕。 说从未见过也是不太现实的，夏婉安也曾远远地看见过默哲。那是在学校的音乐排练室，默哲和小组成员们正在彩排。 学生们众星捧月般地将默哲围在中间，而他也是大大方方地说着自己的见解，未见丝毫怯场。时不时也会说出一两句话来，惹得周围的人捧腹大笑，俨然一副班级模范的气势。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完美地让人找不到瑕疵。 只是，在夏婉安看来，默哲那光彩照人的外表下，还藏着某种被刻意隐藏在骨子里的灰色；在刻意伪装的彩色里，总有某种似有似无的哀伤流露出来。 不过，两个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夏婉安也不好说什么。 更多的时候，两人是那种擦肩而过，也不会点头打招呼的缘分。 按理说，这次的偶遇，应该就如一颗石头被投进湖面，从此了无音讯。 可事实上，在石头被投入水中之前，水面早已泛起了微微涟漪。 第三章 相约 转眼间，初三的学长学姐们中考已经结束，夏婉安也迎来人生中的第一个比较重要的考试：地理生物结业考试。 上午，中考刚刚结束。 下午，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中考结束的残酷。 夏婉安坐在考点，指尖轻触着贴着座次表的座位，有多少人的命运被这场考试左右。 听自己的爸妈说，他们那个年代，很多人初中刚毕业就步入了社会，连高中的校门都没有进去。 也有很多人，因为这场考试改变了家族命运，从此飞黄腾达，直到现在还发挥着能量…… 第一次，在这六月雨天的黄昏里，夏婉安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疑惑，迷茫。 就真的是，所以的人的命运都是一成不变的？ …… 这次考试，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主要是看平时有没有落实到位——就算临阵磨枪，轻轻松松及格也是没有问题的。 就正如之前默哲说的“前几次考试都没有跌出前三”，夏婉安考得总体来说，也算是不错：平均分为99，两科都达到了a等。而默哲一如既往的全为满分。 周五，同样是在排行榜下。两人的排名位置还是一样：男生第一，女生第二。 “我说的没错吧，考得一定会满意的。”默哲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热情地邀请着眼前的女生： “总算是考完了，不如这周周六去庆祝一下？” “不了，这周六我家里面有事，下次再说吧。” 夏婉安看了看默哲，委婉拒绝。 ——毕竟啊，两人见面才多少次，就熟到这种地步？何况还男女有别。 “别啊，真有事的话我们可以周日再去啊。”默哲似乎还想再挽留一下。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冰淇淋店，里面的东西真的超级好吃，有草莓味的、芒果味的、香蕉味的……好多味道的。” 说着说着，默哲做了个惊喜的表情： “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那里居然有香菜味的冰淇淋，哈哈哈哈。” “香菜味？”夏婉安看起来对这种新鲜事物很是好奇。 “有时间真的要去尝试一下了。不过周末是真的有事，下次有时间再约。” ——说真的，就算我对这种香菜味的东西情有独钟，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答应你吧！ “哦哦哦，是这样啊，那有时间再约。”默哲笑着摸了摸上衣口袋： “对了，这是我的qq号码，加一下我，方便联系。” 看着对面的人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留着一串数字，末尾是署名：默哲。 “嗯，等下回去就加。” …… 返校后的第二个星期，学校迎来了期末考试。 扎扎实实，时间一挥而过。 “叮叮叮叮——” 放完假的第二天一早，还在床上赖着、想多睡一小会儿的夏婉安就被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喂，哪位？”带着刚醒的懒散，夏婉安有气无力地问道。 “婉安姐！还没起床啊，太阳都多高了，你怎么还没起来？是等着我从你家楼下爬上来，掀你被窝吗？等等啊，我已经出门了，马上就上来！” 第四章 回乡 一听见这声音，夏婉安急忙看了一眼屏幕：上午8:20顾晓晓，然后骤然清醒，噌的一下从被窝钻出，站在床上： “我起床了，起床了，已经起了！” “哈哈哈，太迟了哦！我已经要到了，小可爱！趁早放弃挣扎吧，哈哈哈。” “别别别，我已经穿好了衣服，换好了裤子，刷好了牙，洗好了脸，就差出门了……” 夏婉安一边果断的下了床，一边偏着头打电话，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 “是吗？有什么关系呢？还不如快点开门呢……” “完了。”这是夏婉安在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接着门外便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敲门声： “婉！安！姐！快起来开门！” “来了来了！” 夏婉安无奈的扶了下额头。挂掉电话，顾不上整理床铺，拖着拖鞋赶忙冲到门口开门。生怕再晚几秒钟，让邻居家认为是上门讨债的来了。 “婉安姐！” 两人一见面，顾晓晓便给了夏婉安一个“深切的”拥抱，同时用一种“关怀”的口吻问道：“想我了没有啊？” “想想想！” 夏婉安一边推开顾晓晓，一边用上一种嫌弃的语调：“我做梦都在想你呢，想你怎么又变胖了……” “说什么呢你！”听见这话，顾晓晓立马摆出了一幅“我现在相当生气且是哄不好的那种”的表情，并且发动了“偷袭”——挠痒痒。 “你才胖了、你才胖了，人家那是标准的身材！就算胖也是微胖，微胖你懂吗，微胖！” 顾晓晓一边说着一边上偷下袭、左挠右捻。两人见面不到十秒，一场单方面的无情碾压开始了。 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夏婉安闪躲了几个回合很快就败下阵来。 “是是是，微胖，公主您是微胖，微胖。”说话间，夏婉安又躲开了一次左边来的袭击。 ——嗯，看来夸的还不够。 “您和杨贵妃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天上的凤凰与麻雀，月亮与萤火，滔滔江水和点点水花，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哼，这还差不多。” 顾晓晓听了这话，果然停了手。 “以后说话就像这样说，知道吗！像什么‘胖’啊、‘丑’啊的，简直和本姑娘‘风牛马不相及’好吗？” “好的好的，小的知道错了，小的马上改。” 夏婉安赶紧趁热打铁。 “嗯，不错不错，这还差不多。” 顾晓晓显然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不仅停了手，还大气一喘似的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刚想休息下，就听见： “你是后者。” “你说什么？！” 背还没靠上，顾晓晓飞快地又站了起来，一脸戒备地望着夏婉安，好似不相信这是一个刚刚还在求饶的人所说出来的话。 “哈哈哈哈！” 只是，等来的却是放肆的嘲笑。 果不其然，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手。 在一阵嬉戏之后，两人都“签订”了“暂时停火协议”，并东倒西歪的躺在床上喘着大气，又突然停下来对视一眼，然后又“哈哈哈哈”大笑。 顾家，在夏婉安记事起就和夏家关系非常密切，不仅在镇上是邻居（夏婉安在小区7栋a，顾晓晓在小区7栋b），而且在乡下奶奶家更是紧挨着的邻居。 据夏父说，从他的爷爷起，夏家和顾家就有沾亲带故的关系，经过几代人的经营，现在的关系可谓是比有些拐了几个弯的亲戚还要亲。 虽然顾晓晓的爷爷奶奶在顾父还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夏婉安的爷爷奶奶一直将顾晓晓视为自己的亲孙女（夏婉安的爷爷在夏婉安小的时候病逝了，现在只有奶奶还在）。 由于这层关系，夏婉安和顾晓晓从小关系就特别好，顾晓晓比夏婉安小了几个月，就以姐姐称呼对方。 虽说是表姐妹，但顾晓晓觉得她们两个更像是比姐妹还亲的关系。这次放暑假，两人就约好一起回乡下去看奶奶，这才有了早上发生的一切。 第四章 郁金香 “喂，奶奶。”出门前，夏婉安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是我啊，婉安……” “我们已经考试考完了，昨天放的假。” “成绩还没有出来，要等几天。” “等下我和晓晓过来玩，您在家吗？” “在啊，好好好，那等下见。拜拜。” 挂掉电话，夏婉安便和顾晓晓出发了。 通往奶奶家的路是乡间小路，一路上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呼吸着带着青草特有的泥土芬芳、感受着乡下对城市喧嚣的包容、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鸟鸣，两人一时间仿佛忘记了现在置身何处，什么考试的烦恼都烟消云散，走着走着便忘了时间。 …… “奶奶，我们回来了。”还未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夏婉安便忍不住唤了起来。 “哦！婉安、晓晓！你们可算是来了。”奶奶系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自己先找地方坐，自己倒茶，我这边还有个红烧鱼要收汁，很快就好了。” “没事的奶奶，您先忙，我们也可以帮您呐。”顾晓晓答道。 “好好好，还是我的晓晓懂事……” “奶奶！我也很懂事的好吗！我也可以帮忙的！”没等奶奶数落，夏婉安便抢着答道。 “哈哈哈哈，都懂事，都懂事，都是奶奶的乖孙女，哈哈哈。” 调侃间，三个人来到了灶台前，为午餐做准备。 吃完了午餐，婉安和晓晓便来到了承载着童年时光的一处小山谷。 “晓晓，你还记得这里吗？”婉安坐在一块凸石上，指了指脚下的地。 “当然记得了，”顾晓晓也跳到了石头上，坐了下来： “这里可是我们的童话王国，记载着我们所有的快乐。听布谷鸟唱歌、抓野山鸡、打麻雀、喂斑鸠（为什么喂斑鸠呢，只是单纯的觉得斑鸠和鸽子比较像）、看蚂蚁……” 顾晓晓一手托着头，一手比划手指，细数着件件趣事：“记得小时候每次你发脾气后总喜欢一个人偷偷的往这边跑，然后我就和叔叔阿姨来到奶奶家，我再到这里寻你……” “还有我们每次捉迷藏，你也总是往这里跑，每次被我轻而易举的找到后，还一本正经的问我‘你怎么这么厉害啊’，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啊。” “还有那次……” 夏婉安一听，这说的不都是自己的糗事吗，这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 “你也是这样好的吗？每次被老师批评之后，放学了就喜欢躲到这里偷偷的哭。而作为大姐大的我，还不是要装的一本正经、若无其事。还要提前准备好零食，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给你讲几个冷笑话，再把你逗的哈哈大笑……” “什么！原来你都知道啊？”果然，听完这话，顾晓晓马上就转移了话题：“我说，你知道这么糗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瞬时，周围空气温度的仿佛都降了几分。 “你的人生，是不是、太！圆！满！了！” 手动，气旋——俨然是顾晓晓动起了手。 “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夏婉安一边闪躲顾晓晓的挠痒偷袭，一边果断认错。 等顾晓晓稍微放松下来，又继续说道：“是我不对，下次我一定通知，并且提前准备好纸巾。” “你还想有下次！不想活了是吗？嗯？” 顾晓晓一听这话，当即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叫你还有下次，叫你还有下次！” “哈哈哈哈，我错了，真的错了，哈哈哈。” …… 第五章 花语 转眼间，初二的暑假结束了。 不管学生们愿意否，初三学习生活如约而至，有条不紊的来了。 初三，按照惯例，学校对学生所在的班级进行了重新安排。而夏婉安和默哲在现实中，第一次有了实质性的交集。 “嗨，夏婉安。” 正在低头解答一道一元二次方程的夏婉安闻声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男生，淡淡道：“嗨，默哲。”然后继续算着题目。 “喂喂喂，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啊？为什么不呢，这么巧的事情。” “巧吗？是学校的安排。” 这次夏婉安没有抬头，手上计算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似乎正是到了关键的地方。 “怎么不巧了，”默哲从课桌的旁边走到后面，指了指自己的课桌：“看，你终于排到了我的后面。” “呼～”这次夏婉安终于计算出了结果，放下手中的笔，抬头认真看着眼前的男生。 皮肤白皙。嗯，似乎比前两个多月见到的稍微黑了那么一些。 一双漂亮的眼睛，眼波里似有点点繁星。 鼻子微挺，嘴角微微上扬。 前额碎发，脖颈修长，还是那么好看。 “还真是……”夏婉安将目光转移到后桌，上面的书本上写着默哲二字。“挺巧的，那认真介绍一下，我叫夏婉安。认识你很高兴。” “哈哈哈，你和传闻一样，还真是一丝不苟的认真呢，哈哈哈。” “哦？我还有传闻？”女生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那个啊，哈哈，就是听别人说的呗，哈哈。”似乎意识到多说了什么，默哲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暑假玩的开心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制造话题。 夏婉安从座位上拿起做的习题，校对答案：“挺不错的，就是……嗯？” “怎么了？”默哲见眼前的人眉头微皱，敏觉的问道。 “没事，好像又算错了。”夏婉安无奈的转过身去：“这种类型的题目我都算了两三次了，还是出各种各样的意外错误，唉。” “嗨，正好我也预习了一点，拿过来我帮你看看。” “呐，你给看看。” “哦哦哦，”默哲稍微看了一眼：“你这个问题是掉了常数项，把等式右边的0改为这个就可以了。” “咦，还——真是。我这个又忘记了……怎么老是记不住呢。” 夏婉安懊悔道。 “没关系的。” 默哲轻声鼓励：“这个问题主要是孰能生巧，预习的前提下能有这种效果也是很不错的。” “但愿是吧。” “肯定是的。对了，上次见面不是说下次有时间一起去吃冰淇淋吗？这周周六有时间吗，我们去吧。” 默哲换了一种口吻，看起来像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举足轻重的事。 “周六吗，可以啊。正好周六我也没有安排。” “嗯，那就说定了，周六先在时代广场见，然后再过去。” “嗯，好。” 第七章 花语 周六，时代广场。 两人通过qq联系，约定在早上8点见面。一大早，东方还泛着鱼肚白，夏婉安就早早地起了床。 经过一番精心地搭配和收拾： 一顶姜黄色的遮阳帽，梳着马尾辫；标准的中国古朴风格的脸，淡淡的月牙眉，眼睛虽然不大，却与极为标志的耳朵、鼻子和嘴巴形成了浑然天成的美；皮肤白皙，配上碎花连衣裙，和一双百搭的米白色的鞋，显得更加文静优雅。 “嗯，还可以。”夏婉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也不枉自己苦苦收拾了一两个小时啊。” “哎呦，我家的婉安这是看上了哪家的混小子啊？”刚出房门，夏父便打趣道：“这可不能让你妈知道啊，就你妈的那性格，知道了铁定不会让你出去。” “爸！”夏婉安脸颊一红，眉头微皱，咬着下嘴唇：“你乱说什么呢，我是和晓晓一起去外面玩，之前就约好的……” “好的，快去吧，等下该迟到了。” “我就是准备去的啊，还不是你东拉西扯的尽耽误我的时间……” “走吧走吧，”夏父好心的将夏婉安送到楼下： “要是那混小子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削他丫的。” “爸！” …… 到了时代广场，才发现默哲已经到了，手里还拿着一束白色的郁金香。 “嗨，你怎么这么早？” “嗨，来了啊。”相比初次见面的落落方方，这次的见面默哲倒显得有点拘束，“早上醒的早，没事做就早点来了。哦，对了，这个送给你。” 看着面前的人递过来的白色郁金香，夏婉安伸手接过：“谢谢，出门时候比较仓促，没有考虑到这么周全。” 相比之前的腼腆，夏婉安反倒放的比较开，打趣道：“礼物就下次见面再补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是郁金香？这么巧？” “哈哈，我就说我的眼光不错的吧。刚才在花店的时候，那个大姐姐就一个劲的宣传红玫瑰，我就觉得还是郁金香比较好，哈哈。”默哲答非所问。 纳兰性德有诗：暗怜双绁郁金香。欲梦天涯思转长。 郁金香，永恒的祝福。 夏婉安，初次见面，愿你终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个人会是我…… “哦，是吗。”对于这个答案，夏婉安狡黠地看了一眼默哲，显然是不全信的。 花店那么多种类的花，为什么偏偏就选了郁金香？还有，上次见面，关于自己的传闻；上上次见面就有点不对劲…… 可是，眼下两个人单独相处，夏婉安没有这么多心思去思考这之间的联系： “那我们走吧，去尝尝香菜味冰淇淋，早就想去了。” “别急啊，我们先吃点早餐再去。” “嗯，也行。” 第五章 冰淇淋店 两人从时代广场出发，一路走走停停，把早餐问题解决掉后，便兜兜转转的来到了冰淇淋店。 这冰淇淋店不知道为什么会开在这种犄角旮旯里，不过在见到其外观之后，两人还是觉得颇为新鲜。 城堡式的圆形屋顶，粉色的招牌，旋转式的玻璃门，玻璃门上挂着一串造型古朴的风铃。墙体统一用粉色的涂料装潢了一遍。店外，两张粉色的休息椅也显得很特别。从店的正面看过去，整个店无处不透着可爱。 店家是个中年男性，大约在五、六十岁的样子，有着大多数中年男性同胞的一个通病——“地中海”。目光和善，相貌平平，中等身材。看着小店来的首单生意，店老板也是尽心尽责，还没进门就从前台走了出来：“两位小帅哥小美女，吃点什么？” “额……”夏婉安是没有见过别人如此热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先来个草莓味的，嗯，大杯的。再能不能给我们拿两个小的玻璃杯，两个勺子。” “对了，夏同学，你要吃什么？”默哲向旁边的女生询问道。 “嗯，我吗，我也喜欢草莓味的，一起吃吧。” “行，那我们吃完后，麻烦老板再帮忙拿两个小份香菜味的，打包带走的那种” “好嘞，马上就你们送上来。” “这儿的环境还是挺好的啊。”在等店老板送来的过程中，夏婉安看着店的布局，和默哲交谈着。 “是啊，刚开始也是只想着来尝一尝香菜味的冰淇淋味道怎么样。”默哲也环视四周，“没想到环境会这么好，看来是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了。” “是啊，这里环境还是挺好的，就是比较偏。” 谈话间，店家已经把做好的冰淇淋端了过来：“其实一开始也没打算做的，这不去年我孙女出生了，就想着学一门手艺，等孙女长大后还可以亲手做给她吃。”店家放下冰淇淋，继续说着：“今年赶巧邻居去城里安家，这房子就租了下来，自己开了这家店。” “哦，这样的话，您还真是了不起。”夏婉安似乎对这样的故事很感兴趣，“那您的家人支持这个决定吗？” “你还真别说。”一提起家人，店家马上来了精神：“说实在的，这个店就是我女儿和女婿帮忙布置的。我女儿小时候就特别爱吃冰淇淋，从小的梦想就是有一家可以吃个不停的店，这下就真的实现了。” “哈哈哈，那你们可还真是挺幸福的。” “哈哈，是啊。对了，看在你们是今天第一批顾客，这香菜味的就送给你们尝尝，这是我新想出来的配方，等下尝尝看，给提点建议。” “好的，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还不知老板您贵姓啊？”默哲尝了一口冰淇淋，向老板问道。 “什么贵不贵性的，我姓许，看你们也不小了，就凑合的叫我一声老许吧。” “行啊，老许。” “哈哈哈，行！你们先吃，我先去后面忙了。” “行，您去忙吧。” 第九章 心情 吃完了冰淇淋，给老板结了账。拿着打包的香菜味冰淇淋，夏婉安便和默哲一起离开了这家店。 离开的时候，老许一再邀请他们以后常来——“还有好多新口味的冰淇淋因为没有人试口味而没有做出来。如果两人有空闲的时间，请一定要来帮忙试试味道。” 对于这种“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的机会，不管默哲怎么想的，夏婉安则一口答应了下来。默哲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两人走走停停，从小巷子里出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对此，默哲则提出了一起去吃个饭，再看个电影，最后再回家的建议。 夏婉安转念一想：“反正十二点回家，肯定会被老爸问为什么不邀请晓晓一起去吃饭——可晓晓这周五放假了没有回镇里，和她爸爸妈妈留在了县城的家。 所以还不如拖到晚上，再用‘她们家已经准备好晚餐，就不过来吃了’的理由，到时候老妈去县城出差回来之后，也同样可以用这个理由来搪塞。嗯，完美。” “行啊，我都可以。”想明白了这点，夏婉安回答的很坦然。 “正好我知道有一家店，里面的菜都特别好吃，价格又公道……” “喂，我说你一个大名鼎鼎的学霸，怎么知道这么多需要大量时间来发现的地方？”夏婉安打趣道。 “有吗？不是吧，这些地方都很有名的啊，我朋友推荐的。没办法啊，能力太强了，朋友多如狗。”默哲难得的臭屁了一下。 夏婉安笑了笑，也没有揭穿他。 关于默哲，除了积极阳光的一面，在生活里也存在着一些或多或少的问题。 而这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就是关于人际交往方面，倒也不是社交恐惧，只是或许是学霸们固有的孤傲，对一些单纯想抱大腿的人不屑一顾；又或许是真的没有时间来应付这些人。 总之，和默哲关系不错的同学还是相当的多，但是默哲的朋友却没有几个，红颜知己则更是少之又少。 吃完了午餐，看完了电影，两人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便近黄昏。 “今天谢谢你了，过的很开心。”临别之际，夏婉安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一直以来，除了顾晓晓，夏婉安的朋友也没有多少，能在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的基本上没有符合条件的。 虽然这是夏婉安第一次和男生单独出来玩，但是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和拘束，就好像两人从一开始就是这种熟悉到可以逛街、吃饭、看电影的人。 “或许，这就是缘分？”夏婉安默默地想， “有什么可谢的，我也是挺开心的。”默哲答道。 “是吗？不管怎么说，认识你挺高兴的。” “嗯，我也是。” 送夏婉安回到小区，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默哲自言自语道：“说起来，这种久违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啊。” 第六章 过往 “嗨，默老大，约会怎么样啊，小弟推荐的地方还是不错的吧？” 默哲回到家，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嗯，还可以。” “喂喂喂，什么叫还可以，我可是用了两天的时间，一个一个的亲自体验。 且先不说花了多少钱——当然这你也不在乎，就单单是花的时间也是不可估计，不可挽回的，如果说你非要补偿……” “行了，别臭美了，两个副本。” “我说老大你也太不仗义了吧，就这烈日炎炎的天，我流的汗……” “一个。” “两个，就两个。谁要是不知满足的想抬价，我常安安第一个挺身而出，绝不答应……” “行了行了。”默哲无情的打断他，“约个时间吧。” “没什么安排的话，就今天晚上吧。” “行。” 常安安，县附属中学初三学生。 也许有人会奇怪，为什么一个县附属中学的学生和镇中学的学生会有如此狗腿的关系？其实这也和常安安父母的工作有关。 常安安的父母和常安安的爷爷奶奶相处的不是很融洽，所以常安安的父母在经济一独立后两人便去了县城，并购置了房子，找了工作。 于是两人每个月不仅要还房贷，还要供常安安读书，一家人的日常开销也是较大。 这就造成了常父常母每天必须起早贪黑地工作——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照顾常安安的现状。 所以，每周五，一放假常安安便一个人来到小镇爷爷奶奶家，一方面可以有人照顾；另一方面也少了常父常母在家做饭的繁琐。 从小就对电脑游戏有着迷之执着的常安安，自从在网吧里见了操作一流的默哲（相比在家玩，网吧里的人更多，显得不那么孤寂），便对其开启了舔狗模式。 而这种情况在见识到默哲不仅仅游戏打的好，而且还精通电脑操作的时候，就自动升级到了疯狂。 就拿上次的暑假来说吧。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常安安整天窝在默哲家：吃饭，睡觉，洗澡——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默哲的亲弟弟。 一开始，常安安的爷爷奶奶对这种住在别人家里的行为也是非常反对的，常安安就以默哲家里家电齐全为由，绝对不会麻烦到默哲。见二老由于，常安安又说默哲不仅成绩数一数二，而且行为端正云云。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成功地住在了默哲家里。经过了几天的“安然相处”，二老也就终于放心地将常安安放在了默哲家。毕竟人家的成绩好啊，说不定还能在思想上学点觉悟呢。 于是，常安安再编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成功的成了默哲家里的“一份子”。 至于代价呢，则是承包了所有房间的卫生，一日三餐的准备，还有换下来的脏衣服清洗（装进洗衣机里）。至于端茶倒水的事更是家常便饭，当然，这里指的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 在近水楼台的先天条件下，常安安的计算机技术可谓是突飞猛进，俨然有超过师傅的迹象——当然，这仅仅只是他的错觉。 默哲在计算机上面的天赋比一般人高太多了。而且，小时候在国外留学的经历，也为他的英语打下了夯实的基础。 话说到了这里，就堂而皇之地交代一下默哲的身世吧。 五岁，交通事故，默哲是一家三口中唯一的幸存者。 在处理好父母的后事之后，默哲便随舅舅去了美国。默哲的舅舅，互联网应用的先驱者之一（国内最先接触互联网的一批人），不仅学了一身扎实的计算机方面的本领，还去了美国深造。 其在软件开发方面，更是有着一番作为。学成之后，又继续在美国工作了几年。所以在听到外甥的遭遇，一想到这孩子在国内无依无靠，干脆将其接到了国外一起生活。 从小家庭重大变故，异国他乡，造就了默哲孤寂沉稳冷清的性格。 在舅舅家，默哲接触到最多的事物就是和计算机编程相关的书籍和电脑了。舅舅见默哲对此颇为感兴趣，也很是支持，额外又给他买了许多互联网前沿的书籍…… 时间一晃，转眼默哲11岁。至于默哲这六年在美国发生的故事，单独开一本书也是可以的，这里就不做过多描述。 11岁，国内许多同龄人刚刚小学毕业。在默哲同意下，舅舅也觉得毕竟是中国人，总归要落叶归根，于是便想要带默哲回国。 可毕竟是苦心经营了多年的事业，积累的人脉，还有工作环境和住房条件，哪儿有这么快说走就走。 再于是，默哲就独自回了国。在美国，舅舅有意的锻炼了默哲的自主能力，并且委托了在国内的朋友抽时间照顾默哲，示意默哲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去向这位朋友寻求帮助。 故此，虽然在小镇上是独自一人，却也过的无忧无虑，比一些年长的多的孩子过得还要明明白白。只是，在外人看来：这种表现，是默哲的家庭从小教育的好，现在也管的好。 显然不是。 第八章 糖衣 吃完晚餐，收拾好餐厅厨房。两人便开始了刷图。 说是打游戏刷怪，可在默哲合理的指导下，刷图效率变得相当的惊人，游戏本身也变成了简单的执行过程。 两人仅仅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将野怪boss刷掉了，随后又如法炮制，将另一个地图打通关了（舅舅给默哲配了一台电脑，常安安自己攒零花钱和打零工买了一台）。 “我说老大，你这也太牛了吧。”刚摘下耳机，常安安就十分崇拜的对旁边的默哲开始吹捧： “这两个地图卡了我几个星期的时间，你这三两下的就帮我刷通关了。牛，实在是牛。” 看着常安安竖起的大拇指，作为一名成熟的大佬，这种点到为止的夸奖，默哲自然是不屑的： “行了，这种一般的意识和低端操作真的很low，你天天夸，说的不累吗？” “累？怎么会累呢。能夸奖老大是小弟的荣幸；被老大带打，更是小弟上辈子积下的福气。能夸一夸老大，别人有这个机会吗，怎么会累呢？累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有可能，那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 默哲汗颜。对于如此程度的无脑捧吹，饶是听了很多次，默哲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叮～咚～。” 放下耳机，默哲看了下屏幕。夏婉安发来的信息。 “明天有时间吗？” “有啊，怎么了？”默哲回道。 “那能不能一起去学校的自习室预习，我想巩固一下数学。” “没问题，明天什么时候？” “不出意外的话，能不能上午9点去？” “行，我都有空。” “那就9点到12点？” “好的，可以。” “嗯行，那就早点睡了，明天见。晚安。” “嗯，晚安。” 放下手机，盯着屏幕上夏婉安发来的“晚安”，默哲渐渐露出笑容。 “嗯？嫂子吗？”常安安马屁拍的很是响亮。 “什么嫂子，同学约我明天出去呢。”默哲嘴上虽然反驳着，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起来，似乎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很是享受这样的马屁。 第一次看见自己的马屁居然被老大认可了，常安安马上接了一句：“明天注意身体……” “你小子说什么呢？飘了？”默哲一听，味道不对，马上出声制止道：“我们可是思想纯正、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你丫是想被关进小黑屋吗？思想不健康不要带着我好吗！” 常安安见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忙补救：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对老大的衷心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小弟实在是担心大哥的身体，每天出去玩，不免会有肌肉酸痛乏力之症——青少年是长身体的关键时期，还请大哥允许我去亲自泡一杯牛奶来孝敬大哥。” “行行，去吧。”面对如此甜衣炮弹，默哲果断的接受了这个建议。 “老大英明，老大威武，老大潇洒！” 临走时，常安安还不忘吹捧几句。 默哲再次汗颜。 第七章 初三，中考 周日，夏婉安和默哲完成了自己定下的学习任务，一起吃了午餐，便各自回了家。 周一，初三的学习生活正式拉开了帷幕。 “经过上周的磨合，想必大家都对初三学业繁重的现象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讲台上，班主任周文——周老师，正在进行一番声情并茂的讲话： “就如你们所见，上届初三我们的学校考的是相当的不错，故此教务处的领导特意下了指令：这届初三学生，要一鼓作气，争取取得更好的成绩。 根据教导组、学校的统一决定：将组建强化班加训……” “啊～？” “怎么会这样啊？” “这不是逼着我们学习吗？” “还有没有人性啊？” “简直丧尽天良！” “我要抗议！” “附议。” “附议。” “附议。” “……” “安静，大家先听我说。”周老师摆摆手，示意同学们停下来：“强化班不是每个同学都能进去的，只有平时学习刻苦，成绩突出……” “嗯？” “这不是歧视吗？” “这就是优等生的特权了吗？” “已经没有差生的地位了吗？” “我们要人权！” “我们要自由！” “反对歧视！” “附议。” “附议。” “附议。” …… 其实，班主任的话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符合进强化班的第一个要求便是：学习刻苦……这时就有人要问了，那什么叫刻苦，什么又叫不刻苦呢？ 打个比方吧，学习效率不高的学生，整天不离板凳的学习，可能最后的成绩还没有课下从来没有翻过书的同学的成绩高——当然别人背地里可能非常吃苦表面上也看不出来。 或者又是，每次考试都投机倒把，次次取得的成绩比一些老老实实学习的同学还要好…… 总之，“刻苦”实际上是一个非常难定义的词。所以，这就有了周老师的第二句话：成绩突出。 成绩突出，是天赋、努力、技巧、勤奋还有机会等共同作用后的集中表现。至于有些同学议论“这不是歧视差生吗”，这还真不是。 初三的课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拿化学来说吧，物理老师周文（你们没看错，就是班主任）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初三的化学，基本上靠背，在背的基础上理解，问题就不大。”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如一个化学反应方程式，生成沉淀的口诀：钾钠硝酸溶水快……不相信的可以去问问那些被叫做差生的学生们，有几个认真背了？不说别的，元素周期表中“氢～钙”等前20个元素背完了吗？往重里说，水的化学式h2o会不会写还难说…… 这仅仅只是一门，其它的像英语单词啊，数学公式啊，物理概念和公式啊，语文课文和课外阅读啊，政治历史啊等等，作为一名成绩中等的学生，要学的远远不止表面上看起的那么一点，而所谓的优等生，就是在这学习方面更加自律。 像大城市的教育，学生不仅仅有课堂上的知识，还有课后补习班，艺术班等等。如果这些叫嚣着不公平的学生们想到了这点，可能要喊破喉咙了。 说的直接点，从进学校的那一天，绝大部分同学都在同一起跑线上。 只是同学之间的差距逐渐增大，出现了成绩好的成绩越来越好；而成绩差的成绩越来越差——最后破罐子破摔的两极分化现象。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在此不做过多表述。好了，扯远了，我们回到故事本身。 “赵谦、王莽、卢宇！”周老师厉声呵道：“瞎叫唤啥？刚开学就想造反吗！” “我没有，老师！” “我不是，老师！” “我没有，老师！” “我们再也不敢了，老师！”三人异口同声，喊道：“请周老师原谅！” “哈哈哈！”三言两语，就把班上的学生逗得哈哈大笑，连老师的面色也改善不少：“行了，下不为例，再犯就按班规处置。” “谢谢老师！” “老师真好！” “老师英明！” “哈哈哈！”班上又一阵大笑。 “行了，言归正传。”周老师清了清嗓子，“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其实这也不是看不起哪些成绩不好的同学，主要是激励大家认真学习，只要是认真学习，踏实肯干，也是有机会进入强化班的。” 周老师继续道：“现阶段成绩不好的也不需要担心，强化班组建的时间是在下学期后三个月，还是有大量的时间可以奋起直追，争取进去的。 至于没有进去的同学，也不用太担心。学校老师的教育资质是相差不大的，并不是抽掉了教师团队的精英，学校的这个决定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只是多建立了两个班，让学习氛围更加浓烈。 希望大家的注意力不要放在这上面，要放在几个月后的中考上。” 一听到中考，班上就慢慢形成了一种低压区，连异常活跃的同学也沉默了，都各自想着几个月后的那场可能会改变自己命运的考试。 见气氛似乎朝着某种奇怪的方向发展的不可收拾，周老师连忙换了种鼓励的语气：“中考，学长学姐都是这样考过来的，大家也不要太担心，像往年有个学生，紧张的吃饭都吃不下去，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呵呵呵。”一阵低沉的笑，气氛比刚刚好了一点。 “上届我们学校考的还是不错的，这次我们的老师更是团结一致，众志成城。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考一个好成绩，打一个漂亮的胜仗！有没有信心！” “有～哦！”虽然不似开始的气氛高涨，但好歹也鼓舞了一点士气。 “那我们接着上课吧，先把书翻到第一章第二节。今天我们开始学习……” …… 第八章 悸动 “喂，夏同学，中考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不知道啊，现在怎么会知道。”由于坐在默哲前面，想回头和默哲说话，又怕被老师发现批评。夏婉安只能一只手撑着下巴，转过半边身子，半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足够小，又不影响交流： “我说你～，能～不能啊，下课了再说啊。” 见夏婉安这样的囧态，默哲也是知趣的结束了这次谈话：“那好吧，下课了再说。”尽管憋着笑，但是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稍稍变大了一点。 “上课认真听讲，别笑嘻嘻的，上课有这么开心吗？”果然，周老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边情况。 “哈哈哈哈。”虽然大部分人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会突然说这句话，但是好笑就跟着笑了。夏婉安和默哲也趁机端正坐姿，调整了状态，认真听课。 到现在，课堂的氛围总算恢复一点，一些同学也开始跟着老师的思路，认真思考问题，参与到了课堂中。 不知不觉，一节课就结束了。 下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没有生病。 “向右看～齐！立正，稍息。” 操场，体育委员整理好了班级队伍，便将指挥权交给了体育老师穆建武。 穆老师指导完一套放松肌肉，拉伸筋骨的运动之后，一场男子一千米、女子八百米的跑步训练就开始了。 “哈、呼、呼……”很快，男生便超过了女生一圈（他们学校的跑道是200米一圈）。 “呼～，夏同学！”默哲追上女生的队伍，一边喘着大气、努力调整呼吸节奏，一边故作轻松，和夏婉安交谈着。 夏婉安周边的女生一看这情况，要么默默地加快速度，要么放低速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哈～，你不快点跑，混在女生——呼～呼——队伍里干什么？”相比默哲的轻松，夏婉安就显得有点吃力。 “～呼，上节课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默哲放慢速度，邀请女生：“跑完步了，呵～呵，去喝饮料吗？” “好啊，跑完了，再说吧，呼～呼。” 跑步时说着话，明显打断了夏婉安的节奏，说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那行，我就先走了，等下见。”默哲也不废话，加速向前去追男生的队伍。 很快两人的距离便相差了不少。 “呦哦，婉安啊，你们什么情况啊？” “是啊是啊，怎么默哲就单单找你说话呢？” “有情况啊，这是！” “也给我们说说嘛……” 在八卦的神秘力量面前，后面的女生很快追了上来，开始了八卦。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面对这种情况，夏婉安也顾不上什么跑步的节奏了，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们快点跑步，有女生已经到了。” 一想到体育老师那严苛的面孔，众人默默地加快的脚步。也有人并不打算放弃，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该如何八卦出两人的关系。 …… 等所有人都到了终点，穆老师交代了一些注意安全的事宜，便解散了队伍，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给。”默哲很是周到的刚刚在小卖部买的饮料，常温。递了上去：“已经拧开了。” “谢谢。”对于刚跑完步的人，这种行为无异于——难以拒绝，夏婉安也没有客气。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累啊？”揭开瓶盖抿了一小口，夏婉安问了看起来没有一点事的默哲。 “这种不测速度的训练，消耗的没有那么大。”默哲指了指不远处的林荫道，提议道：“我们去那边，边走边说吧。” 烈日炎炎，绿荫地怎么看都是更加好的地方。 “好。” “跑步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节奏，呼吸的频率，抬腿迈腿的频率。”默哲很是耐心的解释起来： “一开始跑的慢一点，训练一两个星期加快速度，再训练几个星期。等身体适应了这种节奏，相对的就不会那么吃力。” “哦。”夏婉安又抿了一口饮料，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跑完步之后，一次性也不能喝太多的水……” “要少喝多次，是吗？”夏婉安终于露出了微笑： “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之前的体育老师说过了。还有最好不要喝冰水。”晃了晃手中的饮料瓶：“这个就很好了……” 马尾辫，月牙眉，小虎牙，酒窝，白里透红的脸颊，微微偏着头，浅浅一笑…… 一瞬间，恍若时光静止，世间的美好，尽在这小小的一方土地。 晴空、绿荫、落叶，桑葚的红…… 轻风、蝉鸣、莺歌，斑驳的影……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 “喂，你怎么走神了？”夏婉安疑惑道。 “啊？哦哦，没错，是你说的那样。”默哲不留声色的默默转偏过头，想掩盖刚刚的失态。 只是，一抹绯红慢慢染上了耳根。 “我们走吧。” “啊？不是刚刚到吗？” “去别处，这里太远了，等下老师集合都不知道。” “哦，好。”夏婉安附和道。 …… 第九章 我们只是同学 “你们有没有听说啊，默哲和夏婉安在一起了……” “默哲？就是那个初三1班的默哲吗？” “是啊是啊，就是他，夏婉安也是他们班上的。” “夏婉安？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啊？怎么就把大神搞到手了？” “夏婉安我也托同学问过，成绩也不是特别好，挺普通的一个人。” “啧啧啧，这世界太玄幻了吧。” “这就是爱情吗？” …… 自从上次体育课两人在单独在一起后，初三的圈子就不断有流言传出来。 “之前我还看见他们一起在食堂吃午餐了，也没看出来有怎么样啊……”中午、食堂，一女生甲道。 “你傻啊，”还没等她说完，对面另一女生乙便打断了她：“都在一起吃饭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他们看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女生甲恍然大悟，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嘘，你小声点！”女生乙赶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学校是禁止早恋的，你想被叫去谈话吗？” “哦哦对，小声点，小声点！”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女生甲讪讪的吐了吐舌头，没再说了下去。 很显然，对于这些流言，当事人并不知情。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办公室里，班主任周文正在找他们了解情况。 “嗯？”夏婉安和默哲都表示很懵，怎么就突然有怎么回事了？ “就是—额，”周老师对这两个学生很是了解，也不像是会早恋的人：“学校里有人说你们在谈恋爱？有这回事吗？” “谁说的。”默哲问道。 “怎么可能？”夏婉安似乎非常吃惊，好像第一次听见这件事：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嗯，”微微顿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默哲，正好对上默哲的视线。见对方也在看自己，便飞快的回过头去，继续道：“我们没有谈恋爱。” 不知是着急解释还是害羞，夏婉安看起来面色绯红。 “好了。”班主任示意夏婉安冷静下来，“没有最好了，现在到了初三的关键时期，任何个人感情问题都要放一放，知道吗？行了，先去上课吧。” 接下来的整个星期，两人都沉默着，似乎都不愿意聊起这个话题。就连在学校偶遇，也只默默地错开，躲避着对方。 …… 周四，中秋节，乡下。 “夏同学，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说清楚。”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信息。 “说什么？”夏婉安回道。 “我们可以不被周围的人，影响到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吗？” “能不能找个机会好好谈谈。”默哲连续发了两条信息。 “是吗，可是在认识之前，我们不还是过得好好的吗？”在默哲发来下一条信息之前，夏婉安又继续回了一条：“既然周围的人都不希望我们在一起，那就不做朋友，只做同学吧。” 屏幕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回信。 “婉安姐呀，在和谁聊天呢？”盯着屏幕发呆的时候，顾晓晓走了过来，一脸八卦的样子。 夏婉安顺势关掉屏幕，回道：“同学。” “哟，同学呢。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呀？” “男同学。” “男同学呀，关系挺好的吧？” “不是，普通同学……”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说的只做同学，心里面会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心爱的东西被邻家的熊孩子顺走了，还要一脸微笑的在长辈的要求下拱手相送。 可是自己也没错呀，默哲是那样的优秀，他就像天上的月亮，只能仰望却不可及。自己，终归只是个普通人吧，又有什么资格和对方做朋友。可能到了最后，两人还是要分别——默哲终是那种要去往更高处的人，与其在分别的时候千般难过，万般不舍，还不如趁早结束。 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看见夏婉安心情渐渐低落，顾晓晓知道自己问错了话，虽然不知道是哪里错了，作为多年的闺蜜，第一时间还是换了话题： “奶奶做了桂花糕，让我来叫你去尝尝。” “桂花糕？”听到小吃，夏婉安恢复了情绪。 “管他呢，就让这不明不白的问题去死好了，让所有的波折都回到平静，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不要徒添烦劳吧。”吃着桂花糕，夏婉安默默地想着。 “奶奶，您做的桂花糕真的太好吃了，我能再吃一块吗？还有吗？” “有有有，厨房里多的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听到自己孙女夸奖自己的手艺，奶奶笑的皱纹都少了。 “你这家伙，说什么‘还能再吃一块’是在看不起我们吗？”顾晓晓显然听出了夏婉安弦外之音，将计就计： “我和奶奶是这样的人吗，还能少了你一块红豆糕？”说完还往嘴里塞了一块，“既然到了咱家里，就不要客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来，吃！今天管够！” “奶奶！你看看晓晓，尽欺负我!” “哈哈哈，都是奶奶的乖孙女，一起吃、一起吃，哈哈哈。” “哈哈哈哈！”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 另一边，默哲家。 “有时间吗，过来刷图。” 正在网吧刷怪的常安安，第一次在白天接到了默哲的游戏邀请，立马道：“有有有，老大发出的邀请，天大的事也要停下来……” “别臭屁，快点。” 正准备结账下机，常安安忽然打了个寒战：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老大今天不大对劲呢。”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这是无所不能的老大呢，绝对不可能。” 没多想的常安安果断否定了这种感觉。 第十章 亦将行 “老大，你今天怎么……”刚进门常安安就发现默哲脸色不对，本来一种戏谑的口吻，其音调也变得越来越低：“……有时间，叫我啊？” “老大，你怎么了？”见默哲一副“我现在非常不爽”的表情，常安安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别废话，上线。”默哲也没有辜负常安安的猜测，回了对方一脸冷漠。 “了解！”常安安见状，赶紧麻利地登陆账号，进入了游戏。 随着一阵劈里啪啦的键盘声音，第一个图的boss被轻轻松松的击杀，二人随即进入下一张地图。 “安安，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突兀的，默哲问了常安安一句。 “啊？”常安安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猜不了老大的心思了。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哈？”常安安觉得自己大概又知道了默哲想的是什么了，道： “这肯定不是老大的错。非要说错的话，只能怪boss的血条太短了。” “……” 沉默，短暂的沉默。 接下来的十几秒，两人盯着屏幕，一动也不动——默哲在思考着自己和夏婉安的事；至于常安安，自然是吓得：我去，不会又说错话了吧，这诡异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啊！老大这到底是怎么了，有点慌啊，要不要先离开呢…… “老大，这……” “别分心，开始了。” “……”得，没什么大事。 “好嘞！”在游戏面前，一切事都不叫事。 很快，常安安发现，这游戏没自己什么事了。 如果说，之前默哲的打法，叫行云流水，滴水不漏；那现在他的操作则是一直向前，谁挡杀谁。相比之前血量的精打细算，用最少的血量通关；现在可以说，常安安脚下的路，就是默哲用血一点点地换下来的。 “老大你这是单纯的发泄情绪吧……”常安安适时在心里面吐了个槽。 又一个boss倒在默哲的攻击下，成了剑下亡魂。 看着很像是冤死的boss，常安安十分正确的选择了闭嘴，默默地陪着默哲刷着图。 不知不觉，已经傍晚。 盯着屏幕上的通关提示，默哲双手离开了键盘：“走吧，去吃宵夜。” 一听这话，划了一个下午水的常安安如获特赦，立马跟着默哲屁颠屁颠的下了楼。 “唉，老大，不是我说你。”常安安灌了一口可乐，撸了一口烤串，继续道：“人生在世不过三万天，有什么事非要憋在心里，不能说的？” “你还太小，不懂。” “噗……”常安安欲做喷水状。 “你要是敢喷在这一桌子菜上，今天就爬着回去。”默哲面色发冷。 “咕～噜。”后者果断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咳咳～咳，老大你也太残忍了吧，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吃饱了就闭嘴，没吃饱就继续吃。” 常安安觉得自己还是好好吃吧，反正大佬自己的问题大佬自己会解决，大佬想的啥，咱也不知道，自己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一顿饭吃下来，常安安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默哲今天会这样，反正吃好了喝好了，天塌了下来还有各自高的人顶着呢。 吃完饭后，默哲表示要回家里，练练电脑，请常安安自便。至于常安安呢，则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一句废话，回到家之后自己一定不会做一点影响到默哲的事。默哲建议常安安回他爷爷奶奶家。常安安说爷爷奶奶家不如默哲这里亲切。 两人扯皮了一会儿，便一起到了家。 “老大，时隔多日，你终于要重出江湖了吗？”常安安一脸崇拜的问道。 默哲给了个“你自己体会”的表情，常安安便选择了闭嘴。 开机，上手。 一开始，默哲便进入了功率全开的状态。一双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有规律的敲打着，一串串逻辑缜密的代码飞快的出现在屏幕上，换行，继续；换行，继续……不多时，一个程序便编写完成。 编译、执行，运行成功。 默哲继续练习着，一遍又一遍的敲下没有任何感情的字母和符号，直逼自己的极限。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默哲第一次在编写程序的时候，分了心。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见面……迷茫，一种迷茫在心间肆虐。 可是，为什么连开始的机会都不曾给我……痛苦，似曾相识的痛苦。 为什么，就真的是我的错吗……不甘，就如多年前的不甘。 不，绝对不行！ 我的人生怎么可以被其它莫名其妙的人染指！ “嗯？？？！！！” 常安安看着默哲从一开始的冷静，渐渐的，敲代码的速度变慢，力度一点点地变重，然后隐隐约约的有一种怒发冲冠的感觉…… 就在常安安视线离开屏幕，望向身后的门，考虑今天要就先回家，明天白天再来——这夜黑风高的晚上，万一有个什么万一…… “卧槽？！你怎么在这？”一种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常安安连忙回过头来。 “你都看见了？”惊吓渐渐转冷。 常安安决定卖傻。 “嗯？我一直在这儿啊，老大你在说什么呀。” 默哲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对方。 “你的操作我都看见了呀，一如即往的牛……额，该不会是不能外传的吧？” 嗯？还是没有用？ “不能外传也不是不能解决的呀，我本来就是你亲爱的弟弟呀？” 等等？老大的脸色怎么越来越冷了？ “老大，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嘤嘤……” 常安安决定为了活下来，牺牲一点节操。 还没说完，默哲便打断了他：“你要是嫌活着不好，就继续说。”还是那副面孔。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突然好想装死啊，要不先装个心肌梗塞？我太难了，跟着老大回来干什么，网吧不好吗？”常安安在心里盘算着。 算了，不管了，先说点什么吧： “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 …… 又一阵沉默。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常安安觉得自己可能出不去了。 果然，短暂的沉默后，默哲动了。 “咚！” 常安安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道：“老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只见默哲站起了身，离开桌前，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额……”逃过一劫？ “在外面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吧？”默哲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也恢复了平时处变不惊的调。 “知道知道，老大你刚刚可吓死我了！”常安安飞快的接了一句。 貌似，逃过了一劫？ …… 深夜。（默哲和常安安不是在一个房间睡的） 虽然经过长时间的脑力消耗，此刻的默哲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借着月色盯着天花板。 “婉安……婉安……”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呼喊的夏婉安的名字。 “不管为什么你会突然逃避我们之间的关系，”默哲喃喃道：“我一定不会放弃，不会让我们留有遗憾。” …… 第十一章 原来 转眼，中秋假期结束，天气也由炎热渐渐转凉。中秋结束，学校也在着手校秋季运动会的准备工作。 周一，学校，初三一班。 “夏婉安，你说的不做朋友是什么意思？”一大早，默哲拦下了夏婉安，想要弄清楚之前那番话是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意思，默同学，请你自重。”夏婉安冷冷的回答道。 “那我们之前的友谊算什么？”默哲并不死心，想要挽留。 “之前如果有什么让默同学误会的，还请见谅。”夏婉安似乎并不想和默哲多解释，冷酷的转身离开。 “真的就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从始至终，我们都是普通同学，一直都是。” …… 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绝情…… 默哲啊默哲，请不要怪我，优秀的人应该和更好的人相处。和我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数不清的流言蜚语。 仅仅只是在一起就已经有了太多的非议，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记得，记得我们一起去的冰淇淋小屋，去吃的午餐，去看的电影——这些都是曾经快乐的时光。 原来，再美好也是原来…… 看着夏婉安的背影，默哲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可是，你不愿来，我可以去寻你。 纵然山海不平，我亦无怨无悔。 …… 于是接下来的几节课，便多了一个人：默·夏婉安的小跟班·哲。 “夏同学，我的笔盖掉在了你座位下，能帮我捡一下吗？” “夏同学，我的橡皮不见了，能借我用一下吗？” “夏同学，这瓶饮料我买多了，能帮忙喝一下吗？” “夏同学，能帮我看一下，我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好看吗？” “夏同学，下雨了，可是我没有带伞，能不能共用一下？” “夏同学，……” “默哲，你不要太过分了！” 忍受了默哲几番“骚扰”的夏婉安终于受够了。 本来想着两人做普通同学就可以了，可默哲用同学的名义，三番五次的找她帮忙，再这样下去，又不知道会让多少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传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流言。 “可是，同学之间不应该要互相帮助吗？”默哲眨巴眨巴眼睛，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这样明显超出了同学之间的关系!” “那我们就把这关系再升华升华？” “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还请你自重。” “夏婉安，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逃避？” 逃避吗？这就是逃避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单方面认为我们不适合做朋友，今后还请默同学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夏婉安的语气明显弱了下去。 默哲，可不可以不要再逼我了，我们之间相隔的太远太远。 “一次机会都不能给我？” “我们只是同学。”夏婉安冷冷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默哲眼神渐渐暗淡下去。 “你不需要知道。” …… 呵，千言万语还不如一句“我不需要知道”吗？ 夏婉安啊夏婉安，你又可曾知道，在遇见你之前，整片星空是那样的光彩夺目，可现在它们都失去了光泽，消逝在虚无缥缈的黑暗深处！ “那还真是荣幸呢。”默哲自嘲道。 “应该的。” …… “默哲，这次运动会你要不要参加？”两人各自沉默地在各自的课桌上做着课后练习，体育委员拿着参赛报名表，来到两人的旁边了解情况。 “有什么项目？”默哲停下笔，问道。 夏婉安也停了下来，静静的听着。 “有男子50、100……你自己看。”体委将表格递给默哲，示意他自己看。 夏婉安不动声色。 默哲扫了一眼表格，指了指其中一项：“就这个吧。” “确定？”体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吃惊。 夏婉安微微抬了一下头，貌似想转过头，又觉得两人的关系现在比较尴尬，最终作罢。 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默哲微微一笑： “是的，就报这个。” “好的好的，” 听到有人主动为班级荣誉出力，体委显得情绪高涨：“那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据我所知，以往这个项目很少有人参加，只要认真准备，完成比赛，应该就有名次了。” “嗯。” “夏婉安，你要不要参加？”刚谈完一单大的，体委跃跃欲试，想要再谈一单。 “我……”还没等夏婉安回答，默哲就抢先一步： “她这两天都不方便，比赛就不参加了。”默哲顿了顿，又道：“我参加了，理论上就代表她参加了。” 对二人的“谣言”，体委显然是略知一二，当即给了两人一个“我都懂”的表情，点了点头，朝下一个人走去。 “我说你……”夏婉安刚想抗议。 “不用谢。”默哲淡淡回道：“以后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习惯成自然。” “我们……” “关心同学也是同学之间应该做的事。” “你说……” “说不方便，只是根据我的观察，从今天早上开始，你就一直只喝热水，即使下课了，也没有平常活跃。” 夏婉安觉得脸颊发烫，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借口。 “……”动了动嘴，还没出声。 “如果想要谢我，就算了。真要谢的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默哲看着对方，眼睛满是柔情。 “你到底图什么呢？”夏婉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 “……”刚燃起来的星火慢慢熄灭，默哲沉默了。 是啊，自己到底在图什么呢？只要自己点点头，便不知有多少人争先恐后想要和自己做朋友，难道就仅仅是缺了夏婉安这一个人吗？ 没有回答夏婉安的问题，默哲道：“那你又为什么不愿面对？” 上课铃声响起，夏婉安转过头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周二周三两天的准备，周四，校秋季运动会如期举行。 第十二章 3000米 “迎面走来的是初三一班代表队，他们器宇轩昂，斗志昂扬。”广播里播音老师标准的普通话和运动进行曲的渲染，瞬间营造出秋运会的氛围。 由于对于初三学生们来说，这是初中最后一次校运动会。连一向严苛的班主任们也默许了初三党的最后一次狂欢。 “一班一班，真不一班；披荆斩棘，再创辉煌。运动健儿们，听，嘹亮的号角已经吹响，为了荣誉，勇敢去拼搏吧……” …… 随着开幕式的结束，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默哲报的是什么项目呢？”夏婉安在心中暗自猜测。 可是，随着比赛项目一项项地结束，在参赛已参赛运动员名单里，始终没有出现默哲的名字。 第一天…… 第二天…… 眼瞅着整个秋季校运会就要结束了，默哲还是没有参加比赛。 “我说，那家伙不会是没有报任何比赛，只是和体育委员联合开的一个玩笑吧……” 夏婉安暗自揣度着。 “喂，你们有没有听说，今年男子3000米的比赛，又有个男生参加了比赛？”观看台上，坐在夏婉安下方不远处，扎堆在一起的一群女生相互交流着八卦。 “什么？3000米不是一直是校体训生报的项目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见对方一脸疑惑，最先说话的女生满脸自豪的补充道：“虽然咱们学校之前的3000米参加的同学很少，以致于很多人以为这个项目是体训生的特定项目，但是这并不是校训生的特定项目。这样为什么……”女生故意停下，卖了个关子。 “哎呦哦，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人家了。”周围的女生果然很吃这一套，纷纷谴责着该女生的行为。 夏婉安表示很赞同。 “好好好，我说。”女生摆了摆手，继续道：“你们也都知道，3000米这个项目是和高中校运动会接轨的一个项目，学校为了检测或者说，是显摆校训生训练的成果，就把这个项目添加到了初三组，并且普通学生和体训生是一起比赛的。 为了激励学生参赛，学校也是很体贴的额外设置了一条规定：只要完成比赛，即可加班级比赛成绩分数。 只是3000米终究是3000米，就算是有普通学生脑子一热，报了这个项目，比赛时能完成的也基本上没有。 久而久之，报这个项目的人越来越少，这不，去年也就一两个，没想到，今年又有一个。” “哇哦，这个人是谁啊？你知道吗？”周围的人一脸花痴的问道。 “这个我还真就知道。”女生故作神秘的一笑：“而且你们都认识哦。”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快告诉我们吧，快快快。” “哈哈哈，好的好的，别摇了，我说还不成么。你们别到处说我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我也是从……”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快说吧，我们保证不和别人说。”周围的女生都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乱说。 “他是——默～哲。”女生故意拖了个长音。 听到这里，夏婉安莫名担心起来：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少年，为什么要单枪匹马的去做这种看起来很像是——嗯，自残的事？ “卧槽？” “妈耶！” “果然是男神!” “这也太帅了吧……” …… 似乎是为了证实女所说的话，广播里很快传来播音老师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校秋季运动会的最后一个比赛项目，请运动员默哲到检录处检录，请运动员默哲听到广播后到检录处检录……”（为了节省时间，校体训生是在专用的检录处检录的，广播不会通知） “噢哦～”还没开始比赛，观看台上就传出一阵喧哗。 “默哲加油！” “安全第一！” “不要勉强。” “为了荣誉而战！” 默哲从观看台上缓缓起身，冷冷地环顾四周，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自己听到了班上一些同学对他的祝福和建议，以及混在其中的某些重度中二语言。 看见夏婉安时，默哲忽然笑了一下便很快恢复冷淡。 “卧槽！快掐掐我，刚刚男神是不是对我笑了？”一女生兴奋地摇了摇其旁边女生的胳膊。 “喂，醒醒，别做梦了。” “就是，男神是对你笑的吗，明明是我好吗？” “别闹了，”之前了解到内幕消息的女生朝上面撇了撇嘴：“人家看上的是上面的人呢。”语气充满了羡慕、不甘和嫉妒。 众女生顺势朝上面望去，是夏婉安。随后便开始了小声议论。 “哼，凭什么是她，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要成绩没成绩。默哲到底看上了她哪点？”其中一女生愤愤道。 “就是就是，要我说还是我家兰兰够资格，成绩好，又漂亮，人缘还特别好……”另一女生乘机吹捧道。 “对对对，真不知道夏婉安那种人为什么能够厚着脸皮待在默哲身边，要是我的话，我早就找块豆腐……” “话也不能说的这么过分……” “我怎么就过分了，说的是事实啊。” 眼看着自家的粉丝们要吵起来了，将话题引向夏婉安的聂兰赶紧制止：“行了，都别说了，我相信默哲的眼光。” 聂兰幽幽的看了一眼夏婉安，继续道：“既然默哲喜欢，那夏婉安一定有她的优点，只是我们都还没有看到罢了……” 聂兰，夏婉安和默哲的同班同学，学习委员兼校纪律委员。成绩优异，人也长得漂亮。 正如之前的那个女生所说，作为一名校纪律委员，平时接触到的同学可谓是非常之多，能够运用的资源也是比别人多了不知多少。加上其华丽的社交手段，基本上整个初三的学生干部团队她都能说上几句话。 对此，聂兰为什么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小道消息，倒也不足为奇了。 见自己吹捧的对象都加入了对方的阵营，众女生也没再说什么，便全心全意地给默哲加油去了。 “刚刚他是在对我笑吗？”在看见默哲那似有似无笑容的一瞬间，夏婉安的心思便随此人一起去了赛场，此刻显然没有听到下面一群女生的讨论。 “不管为什么，可千万别出什么比赛事故啊……”夏婉安看着跑道起点的默哲，在心里暗道。 …… 赛道起点，众参赛运动员正在热身，以及做赛前的相关准备。 “喂，我说你，就是默哲吧！”旁边，一体训生明显不待见默哲，语气很冲地叫嚣道。 第十三章 比赛 默哲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人：“我就是默哲。” “听说你成绩很拽啊？”那人继续张狂，狠狠地瞪了一眼默哲，戏谑道：“就是不知道到了这赛道上还能不能继续出风头！” “向阳。”还没等默哲说话，就见旁边来了一个人，而一听这人说话，先前的那人便很识趣地闭了嘴。 “你好，我是校训队的队长，樊肖飞。”对方很客气地伸出了手。 “你好，初三一班默哲。”默哲倒也没有拒绝，只是语气透露着疏远。 两人客气的握了一下手，樊肖飞继续道：“作为队长，队员没有管教好，是我的责任，还请见谅。”说完，侧头叫了一声：“向阳，过来道歉。” 被叫做向阳的男生倒也没觉得丢面子什么的，挠了挠头，很是豪爽：“哈哈，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还请默哥见谅。我是焦向阳，校训队副队长。” 默哲点了点头，还是那副冷冷的面孔。 “对了，还有一个人，君武！”樊肖飞招了招手，不远处便有一个人闻声赶来。 “你好，校训队副队长，君武。” “你好，初一三班，默哲。” 其他四名参赛成员见状，也都凑到跟前，刷自己的存在感。 “你好，我是校训队成员……” “你好，我是……” 默哲逐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认识了。 “好了，都散了，去热身吧。”樊肖飞摆了摆手，示意队员散开。 “好的队长。” …… “对了，默哲，你能完成比赛吗？”出于关心，樊肖飞倒也没有在意是否会伤害默哲的自尊心，直接问道。 “不觉得话说的太多了吗？”默哲也没有放在心上，冷言道：“要我说，还不如在赛道上见分晓。”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听这话，焦向阳便忍不了了：“我们老大好心问你，你怎么当成驴肝肺……” “有趣……”君武幽幽地来了一句。 “行了。”樊肖飞打断了两位副队长的话：“默哲既然不担心，不是狂妄就是有实力，你们两个千万别丢校训队的脸。” “是！” “是！” 听见队长发话了，焦、君二人顿时严肃起来。 见状，默哲表情也严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接触来判断，本以为校训队的人不过如此。”默哲一边热身，一边盘算着，“现在看来，或者一开始的粗鲁无礼就很可能是一种试探。如果说，校训队的纪律一直都比较好，那实力固然不可小觑。 按照一般人长距离的跑步习惯：起步速度一般，中间慢慢加快速，到保持一种较高速度的匀速，最后几圈再冲刺。 可校训队每天高强度的训练，身体在短时间的抗疲劳性也比一般人高出了不少。很有可能，比赛一开始就会是一种中高速，最后几圈，再提高速度冲刺。 不管怎么说，感觉不好办啊。” 下意识的，默哲抬头朝观看台上看去，在人群后面，一个女生默默地站着，正朝这边注视着。 “呵，嘴上说着毫不在意，还是格外的，心口不一呢。”默哲呢喃：“夏婉安，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运动员就位！”一阵哨声，裁判员洪亮的声音在起点响起。 “我说你，可别落后的太远了。”蹲地式起跑，旁边的焦向阳调侃道。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默哲毫不客气的讽刺回去。 “卧槽……” “各就各位，”众人神色一凝，纷纷高度集中注意力。 “预～备——” 砰！ 白烟起，人影空。 瞬间，八个人如离弦的箭，快速向前奔去。 呼呼…… “老大，这小子到底会不会跑？”弯道上，焦向阳见缝插针的向肖凡飞询问。 “跑步过程中，不要说话。”队长樊肖飞打断了焦向阳的话，“看来这次我们是被摆了一道，比赛结束后好好反思，眼下给我认真完成比赛！” “是！” “是！” 从一开始，这三人便决定给默哲一个下马威，全然不顾训练时身体适应的节奏。刚跑完了第一圈就开始加速，想要狠狠地将其甩到身后。只是默哲的实力远超出三人的预料。 默哲表现得倒也不是惊为天人，只是稳稳的保持在三人身后10米左右的位置处，樊肖飞也是发现了这点，推测默哲还是留有余力。只是比赛进行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咬咬牙坚持到底。 于是，赛场上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校训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们在前面领跑；默哲紧跟其后，其它四人也被拖入到了这种快节奏的比赛中，吊在后面半死不活，显得状态不足。 “默哲——” “加油！” “默哲——” “加油！” …… 初三一班，默哲的粉丝团队正在卖力的呐喊助威。其它班级的同学，见第一次有人把校训队逼到了这个地步，加油声也是越来越兴奋高亢。 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赛还剩最后一公里。 “老大，怎么办？”看着身后的默哲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不紧不慢的跟着，焦向阳显然没了主意。 “冷静，不可能有人在没有训练的情况下，能长时间的如此高强度的运动，坚持下去！”樊肖飞鼓励道。 其实此时的默哲，也是十分难受。 一开始的策略便是紧跟着三人，打算到最后两圈再冲刺。只是，眼前三个人一开始便狂奔，也狠狠地打乱了默哲的节奏。 太阳穴突突突地直跳；心脏也在超负荷的工作着，仿佛随时有蹦出来的危险；手、手肘、手臂冰凉；胸腔仿佛有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双腿像是灌了铅，重的让人不想往前抬…… 固然是到了这个地步，默哲还在苦苦撑着。 “夏婉安！我要赢！” 信念，永恒的信念在心中发芽扎根生长； 勇气，不顾一切想得到结果的无所畏惧； 现在这两者，成了默哲坚持的唯一动力。 五圈，四圈，三圈，两圈…… 默哲与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老大……”焦向阳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吃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先跑吧，我和君武在后面帮他减轻压力……” “是啊，”君武附和道：“绝不能让他拿第一……” 此时，四人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谁先发力冲刺，谁就有可能赢得冠军。 “行，你们两个也准备冲刺吧……”樊肖飞说完，便加快了步伐，用小腿大腿交替发力，跨步、收步的频率明显加快。 “接下来就是我们了吧……”焦向阳苦笑一声，“默哲还真是，强大的让人无可挑剔呢。” “是啊，”君武也显得颇为无奈：“眼下，别人可是追上来了哦……” 然后，三人都进入了冲刺阶段。 “默哲！加油！” “默哲！加油！” 默哲的粉丝团队全部都靠在了前面，从另一种意义来说，默哲代表的是他们普通学生对校训队的第一次胜利，这又怎么不让人激动？ “樊肖飞！加油！” “校训队！加油！” 支持校训队的同学，看见这么多人支持默哲，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拼了老命喊着。 “……” 这下，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参与到了这场比赛的呐喊中。 最后一圈，100米，50十米，20十米，5米…… 终于，在樊肖飞跨过终点线之后，默哲超过了焦、君二人。 “默哲，加油啊！”夏婉安在心里默默念道，连自己都没注意到，攥紧的手里已经微微出汗。 3米，2米，1米…… “老大，不能怪我们啊，这个男人太强了……” 看着默哲在自己前一秒冲过终点线，焦、君二人均是哭丧着脸，一脸的生无可恋。 “喔噢！”全校沸腾。 “呼哦～，呼～”随后，参赛小组的其他成员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终点。 “默哥，你真是太强了！”在另外后勤组人员的搀扶下，焦向阳来到默哲的身边，由衷的称赞了一句。 “你们也不赖啊。”此时默哲同样也由同学搀扶着，只是脸上没了之前的冷意。 “行了，还是想想等下体训队的老师怎么惩罚吧。”队长樊肖飞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呵呵……”一想到校训队老师那严苛的体训手法，校训队的成员们一个个都蔫了劲。 哼，都怪默哲，跑这么快干什么！过分！ 第十四章 二进办公室 随着最后场地的后勤组同学收尾工作的结束，校秋季运动会最后一场比赛也结束了。 “默哲同学，请问你对这次男子三千米跑步比赛荣获季军，有什么感想？”颁奖台上，学生会成员，一本正经的采访着默哲。 接过话筒，默哲忽然笑了一下，似乎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 “嗯，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么。”默哲戏谑道。 果然，在听完这话之后，以焦向阳为首的校训队里的一干人等，便炸开了锅： “卧槽？？？” “这明明是你太强了好不好？” “凑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有本事你下来再和我比一场100米的，我完虐你好吧。” “……” 众人纷纷朝刚刚说这话的人看去：校训队的一名候补人员。 你丫3000米都没上场好吧！ “嘿嘿，我就是随便一说，你们继续，继续。”那人一看自己的牛皮吹破了，只得悻悻离场，借口去厕所，悄悄溜了。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短暂的小插曲后，默哲还是回到了主题。 “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我首先要感谢的是我的老师和同学们，感谢他们在我的比赛中一直为我默默地加油呐喊。 其次，我要感谢的是镇中学，感谢这个学校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有资格参加这个比赛，能认识到这么多有趣的同学。” 默哲顿了顿，继续道：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初三一班的夏婉安同学……” “？？？” “什么情况？初中生就敢这么玩？” “喂喂喂，不怕被学校封号吗？” 也有少数学生说好帅之类的云云。 “一直以来，我们都是非常好的朋友，对方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只是，最近有些同学不断地造谣，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而最终的后果就是，夏婉安同学现在和我如同路人……” “哇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之前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是非常好的，最近怎么感觉好奇怪。” “对对对，我就觉得最近两人的关系好像特别奇怪。” “唉，我也想要这样的朋友！” 人群中又惊现一批早已看破一切的群众。 “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所以，希望各位同学认清事实，不要再拿别人的隐私开玩笑。 难道你们就没有异性朋友、红颜知己？ 另外，还请夏婉安同学认真考虑一下，我默哲真的很想成为你的朋友……” “我去，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默哲主动和别人做朋友。” “完全同意，之前和他说话，骨子里都透露着一股冷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还是我变了？” …… 与此同时，观看席上。 夏婉安听到默哲的话之后，只是痴痴地看着颁奖台上的人。 落日的余晖下，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彼此。 “默哲，”夏婉安轻声道，“谢谢你。” …… 第二天，不出意外，学校的纪律通报墙上，默哲榜上有名。首先是表扬：在这次秋季运动会中，表现异常突出。但紧接着又是批评：理由是公然擅自使用学校资源满足个人需要。综上，成绩和不大不小的错误相抵消，总的加分为0。 班主任周文知道这件事之后，很是气愤，再一次将默哲和夏婉安二人叫到了办公室了。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文面色难看的问道。 “老师，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没等夏婉安回答，默哲便抢先解释道：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上次进办公室说起。 那天我们两个来办公室之后，老师您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然后夏同学便说要和我断绝朋友关系。 我一听，这种行为对班级团结极其不利，显然是不对的。但此时夏同学对我存了明显的偏见，对我所说的话都不闻不问。 可怜我孤苦伶仃，一个人也没有什么朋友，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想要挽回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如果对班级有什么抹黑的地方，我愿意在全班同学的面前检讨。” 默哲一半真话，一半假话，搭配上情到深处不能自己的神级表演，周老师三下五除二就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再一听，还和自己之前做的事有关，马上转变了态度： “是这样啊？”周老师道，“夏婉安，如果真的是这样，老师跟你说声对不起。老师之前也是好意，想着不想耽误你们的学习，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实在是不好意思。” 突然被老师道歉的夏婉安，表示现在还很懵，不过班主任的道歉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没事的老师，主要也是我的责任……” “那行，没事的话，你们两个人就不要再闹别扭了，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以后有这种事就要及时解决，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的，老师。” “嗯，没事了就去教室吧。” “好，老师再见。” 夏婉安：“？？？” 从一开始的颁奖台的演说；到班主任的二次小会议；到默哲黑白颠倒、搬弄是非；再到现在，两人的关系就，莫名其妙的好了？ 还有这种操作？ …… 周一，国庆放假前夕。 “夏同学，有你在真好。”身后的默哲忽然来了一句不知所指的话。 “有你在，也挺好的。”夏婉安转过身，默默地接了一句。 周围同学：这丧心病狂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班主任没有收了这两妖孽？ “国庆去哪儿玩？” “不知道啊，要不你收留我？” “呵，你家里没安排？” “没有啊，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挺好的。” “去我家里也可以，记得带身份证。” “嗯？” “别误会，明天我和我爸妈自驾游去爬山。” “爬山？我这情况还能爬山？”默哲指了指自己全身酸痛的肌肉，表情浮夸的反问道。 “不去算了。”夏婉安明显不吃这套。 “去去去，朋友之间的盛情邀请能不去吗？明天几点钟去？” “今天晚上再联系吧，我和我爸妈商量一下。” “行。” …… 第十五章 愿岁月静好，故人依旧 第二天一早，默哲便按照昨天晚上和夏婉安的约定，来到夏婉安的小区楼下。 夏父和夏母自然要尽东道主之宜，客客气气地让夏婉安把人叫上来坐坐。 “你说这孩子靠谱吗？”夏父从窗户朝下看去，正好是默哲站的地方。 “你昨天给周文老师打电话了解情况，”夏母收拾收拾桌子，准备开早饭，“老师不是说两人是普通的朋友？” “朋友是朋友……”夏父收回视线，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你说小婉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带个朋友来家里玩，怎么就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怎么了？”夏母从厨房出来，端着热好的菜，反问道： “周老师不是说那个叫默哲的男孩子成绩可是非常优异，别人还是从国外回来的，人品也好。我家小婉能有这样的朋友，多少在学习上有帮助吧。” 夏父没等夏母命令，主动到厨房盛饭：“是啊，这样的朋友，很多人可能都接触不到。可这样的男生实在是太优秀了，我担心小婉会在感情方面吃亏……” “行了，等下他们上来了就不要说这件事，以后我们有时间再说。”夏母解下围裙，倒了杯水：“眼下好不容易有机会一家人出去玩，开心最重要。” “是是是，老婆大人说的话都对。”夏父也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爸、妈！”门外，夏婉安的声音传来。 一开门，夏父马上拿出了十足的热情，一点也不像刚刚还在担心女儿是否会早恋的人：“呦，小默来了啊，快进来坐。” 夏母的声音也适时从后面传来：“这是默哲吧，吃早餐了吗？” “叔叔阿姨好。”第一次见同学的父母，默哲倒也没有摆出一副冷面孔，反倒是脸上有点淡淡的笑容： “来的比较匆忙，路上喝了一杯豆浆……” “正好，一起吃，我们也正准备吃早餐。”夏父客气地发出邀请。 “那谢谢了……” “来到我们家，就不要拘束。小婉好不容易带同学来家里玩……” “爸！”夏婉安适时打断夏父说的话，似乎不想让自己变成这次谈话的焦点。 “行了，快来吃饭吧。”夏母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于是，这就成了默哲回国后，在同学家里吃的第一顿饭。 …… 吃完饭后，四个人便一起去了离家三、四十公里外的一处公园。 路上，夏母询问了一些关于默哲的家庭情况。夏婉安则在一旁偷听着。 默哲表示自己现在是一个人生活的。 对于这点，夏母倒也没有直接问譬如“你父母呢”之类的话，而是换了一种委婉的问法，问为什么默哲的家里人放心他一个人生活。 默哲倒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不卑不亢地表示父母很早就辞世了，现在的监护人是在美国的舅舅，在国内也有一些人可以帮衬；自己一个人在生活也挺好的。 接着夏父又问了默哲在学习上有什么好方法可以给夏婉安推荐。这时夏婉安就坐不住了，说打听别人的家庭情况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问这种看起来像是给小学生问学习方法的问题。然后一车人就笑了起来，也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 一车人有说有笑，辗转来到公园。 说是公园，其范围也是特别大。入口正面是一个人工湖，直走是一座小山；小山脚下，是一个中小型游乐园；游乐园的旁边便是公园的常规设施。 四人商量了一下，考虑到默哲比赛后腿的酸痛还没有消除，夏父和夏母去爬山，夏婉安和默哲去游乐场或者是公园；估摸着到了饭点，打电话集合，到外面吃完午餐，再进来到山上烧烤。 商量完，几个人出发了。 “默哲，对不起啊。”在去往游乐场的路上，夏婉安忽然停了脚步，柔情地注视着默哲。 “朋友之间对不起要少说，不然做朋友还有什么意思？”默哲故意岔开话题。 “我是说真的，默哲。我一直觉得我和你做朋友会给你招来数不尽的流言，却不想……”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默哲笑了笑，“以前的不开心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的快乐才是现在的时光。” “是啊。”看着默哲笑容，夏婉安便也释怀了，“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了。” “真好。” “真好。” …… “老大啊，你可算是接我电话了。”傍晚刚回到家，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就接到了常安安的电话。 “老大，你去哪儿玩了，怎么不带上我？”常安安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委屈。 “不是不带你，实在不方便……” “哦～噢～”默哲话还没说完，常安安就换了一种贱贱的语气。 你丫是戏精吧！ 吐槽归吐槽，默哲还是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常安安：“小安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在长歪的路上渐行渐远，我还要以朋友的身份劝你一句，早日回头是岸……” “好的老大，没问题老大。老大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明天休息。3000米的男人也扛不住了……” “哦～噢～”常安安一种嫌弃的语气。 “……你还是别回头了吧，淹死在海里得了。”默哲无奈的叹了叹口气。 “哈哈哈，”常安安也没觉得尴尬，“那老大先休息，明天下午我再来找你。” “嗯，可以。” “拜拜。” “拜拜。” 另一边，夏婉安家。 “喂，晓晓啊，今天有事。嗯，对。明天？明天可以啊。嗯行，晚安，拜拜。” “晓晓吗？”夏母问。 “嗯，明天她们一家约我们回乡下。” “行啊，晚上早点睡。” “知道了。” “那行，晚安。” “嗯，晚安。” …… 深夜，繁星，月下，窗前。 夏婉安靠在窗台上，默默地看着繁星点点：“默哲，愿你以后的人生，一直有我。” 第十六章 秘密 国庆假期的第二天，顾晓晓一家便回到了小镇。夏婉安的父母和顾晓晓的父母相约趁着有时间，两家人一起回乡下祖宅看看。于是，从顾晓晓和夏婉安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两人便开始疯狂地写作业——谁都不想带着作业回乡下，连玩也不能尽兴地玩耍。 终于，在启程之前，两人总算是勉勉强强地将作业赶完了。 “这么多作业你都认真写完了？”顾晓晓面露疑色地问道。 “虽然有些不会写，但是也都认真地写了。”夏婉安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的反问道：“怎么，你不是认真写的？” “瞎说什么呢，我每一题可都是认认真真地想了好久的好吧。” ——只是有些太难了，随便应付，不过这怎么能让婉安知道呢！ 夏婉安见对方反应如此激烈，赶忙说道：“好好，我就是随便问问，大人请冷静。” 叹了叹气，又继续道：“话虽如此，但是我有好多题目只有一点思路，不知道你能……” 没等夏婉安说完，顾晓晓连忙打断了她：“我也有一些地方想的不是很清晰，只可惜课本没有带回来，只能等回学校再说了。” ——幸好没有夸下海口说什么分分钟搞定，简直太丢脸了好吗！朋友之间还是要坦诚相处的好！ “也只能这样了。”夏婉安耸耸肩表示无奈，“不过，貌似我还可以问默哲……” 一想到了默哲，夏婉安就下意识地说了出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新交的朋友，对顾晓晓来说可能还是个秘密。就算是顾晓晓以后会知道，能拖到以后也好。于是，夏婉安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到“默哲”二字时，几乎听不见了。 “谁？”果然，顾晓晓一副没有听清楚的样子。 ——好啊你个夏婉安，居然背着我悄悄交了朋友也不告诉我。不过听这个名字，好像是个男生？ “没谁。没事的喽，到学校一看书就写出来了。”夏婉安轻描淡写地想岔开话题。 “默哲啊？是男同学吗？关系怎么样？”顾晓晓并没有给夏婉安这个机会。 “你都听到了还故意问我？你也太坏了吧，不理你了！” 一听顾晓晓准确地将默哲的名字念了出来，夏婉安当即摆出一副特别生气的样子。只是，脸颊烧得发烫，并红到了耳根。 看见夏婉安这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囧态，顾晓晓贱力当即噌噌往上涨：“看来是个男孩子啦。不是婉安我说你，你这有了异性朋友还需要藏着掖着吗？我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吗？好不容易交了个男性朋友，哦不，男朋友吧，怎么着也得让我知道，给你参考参考？” 夏婉安朝顾晓晓看去，只见对方一脸的老母亲心疼的女儿今天终于嫁出去了的表情，并一手捂着胸口，像是痛心疾首的样子。当即，夏婉安抓起了床上的枕头就朝顾晓晓扔去。 “别人都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婉安啊，你这是对旧爱斩草不留根啊～”顾晓晓一侧身，轻松地躲过了丢来的枕头，换上了更加痛苦的表情和浮夸的语气： “你就这么绝情？我们之前地哪些感情都是假的吗？明明那人认识你才不过几天，你怎么这么狠心？” “顾晓晓！” 夏婉安恼羞成怒，想伸手去堵住顾晓晓的嘴，又忌惮对方的实力。慌慌张张地四下看了看，一时间没有趁手的武器，只得又拿起一个枕头，急急忙忙上前企图用武力镇压。顾晓晓也不傻，连忙后撤： “婉安姐啊，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而这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孩子。” 夏婉安抓着枕头，义愤填膺地朝顾晓晓袭来。顾晓晓微微侧目，朝房门看去，思考着之后的撤离路线。 “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希望你用这么暴力的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顾晓晓连忙恢复到了平常的语气，朝门口撤离，并耐心劝道：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谈……” “妈、妈！救命，婉安她要灭口……” “来人啊，救驾！救驾！……” 正在客厅喝茶聊天的家长们闻言，飞奔赶到门口，只见：夏婉安满脸通红，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脚光着地，挥舞着枕头，在后面追赶着顾晓晓。 而顾晓晓呢，则是两只脚都光着地，双手在空中胡乱地舞动着，嘴里还叫着奇怪的称谓。 一见房门被人打开，顾晓晓如获大赦，急忙朝门口奔去。 “爸、妈！叔叔阿姨！” 躲在家长身后的顾晓晓，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用一种十分委屈的语气解说着刚刚的一幕：“你们看看婉安，一点也没有做姐姐的样子，拿着枕头就追我……诶，你们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似乎对这种情况很是熟悉，家长们一点点也没有担心，很快又坐在了沙发上，继续喝茶聊天…… “嘿嘿～”顾晓晓见大人们是不可能救自己了，随即笑嘻嘻地开始谈判： “婉安姐，我刚刚就是开了个玩笑，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 夏婉安抱着枕头，似笑非笑的望着顾晓晓。 “实在不行，我给你陪不是？” 顾晓晓进一步试探对方的底线，时不时往大人们那边看，见其并没有继续管这边的迹象： “要不然我下次再也不说……唉，姐、姐，我错了，真的错了……救命啊！” 一时间，又鸡飞狗跳。 …… 下午，两家人便风风火火地从镇上出发，前往乡下。 车上，顾晓晓和夏婉安坐在后座的角落里，说着悄悄话。 “姐，你给我说说呗，那个男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顾晓晓的八卦之心死灰复燃。 “哼。”夏婉安还在生上午的气，冷冷的就是不答。 “我的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绝对绝对不说出去好吧。”顾晓晓说完，三指并拢，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同班同学。” “没了？这就完了？”顾晓晓并不相信。 骗谁呢？上午是谁反应这么大？鬼才信呢！ “哎呦，你就告诉我么～”顾晓晓开始软磨硬泡。 “看你表现，表现好的话，就考虑告诉你。” 实在受不了了，夏婉安给了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真的？”顾晓晓的关注点似乎全在“告诉你”上，也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对： “我就知道婉安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看着角落里高兴的快要蹦起来了的顾晓晓，旁边的夏母和顾母适时打断了她们，笑道：“你们两个冷静一点，等下别蹦到车子外面了……” “好的，母亲大人。”两人一秒恢复正经，齐声答道。 …… 第十七章 顾晓晓的“助攻” 从乡下回镇上，便是假期的第五天了。 顾晓晓的父母因为工作关系，回了县城。顾晓晓留在了夏婉安家里，打算过完了假期再回去。 第六天上午，夏婉安家。 “婉安姐啊，什么时候有时间把大神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顾晓晓一脸向往地问道。 在乡下，夏婉安将默哲的大体情况告诉了顾晓晓。当得知自己的好姐姐竟然认识一位学霸，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油然而生。刚清闲下来，就想着想要去请教默哲。 “也不是不可以。”夏婉安眉头微皱：“你也知道，大神么，一天总是忙这忙那的，不一定有时间……” “哎呦～，没事的哦。你不发信息问一下怎么就知道没有时间呢？”顾晓晓并不死心。 “也行。” …… “有时间吗？”夏婉安问。 叮咚——。很快，对方回了消息过来。 “有的，什么事？” 顾晓晓暗自激动，示意夏婉安抓紧机会。 “也没有别的事，这不国庆节放假了吗，我妹妹来我家玩，听了你的大名，非要见见是不是和传闻那样玄幻。” 夏婉安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哈哈哈，行啊，那约在哪儿见面？” 默哲也没拒绝，一口答应下来。 “就先在中心广场上见面吧，然后……再去那家冰淇淋店，怎么样？” 虽然快进入了九月份，天气不算太炎热，但吃冰淇淋还不算是反季节。 “行啊，现在吗？” “你有时间的话，就现在吧，等下再一起去吃饭。” “那行，就现在。等下见。” “等下见。” …… “哦！耶！”见默哲答应了这次邀请，顾晓晓兴奋地抱着夏婉安直转圈。 夏婉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两人和夏母交代了一声，便出发了。 径直走到中心广场，默哲早已经到了。 “嗨！”默哲主动打招呼。 “嗨！”夏婉安还是平平淡淡。 “你好啊！”顾晓晓倒是显得比较热情，摆了摆手：“我叫顾晓晓，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你好，我叫默哲。”默哲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嗯，那我们边走边说吧。” 说罢，三人便去了那开在犄角旮旯里的冰淇淋店。 和上一次见面时的不同，这次店的门面上挂上了招牌：老许冰淇淋。 ……非常符合小镇的氛围。 “哟，你们今天可有空来了？”一进门，店家老许便打趣道。 因为是国庆节放假，店里的小孩子不少，但是大部分都在和家长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并没有小孩子们在一起的那种喧闹。 “是啊，这几天总觉得无聊，想吃点什么的好。这不今天就来了。”默哲笑着接了回去。 “哈哈，想来就来么，这又不是隔得很远。”老许指了指靠窗的一个位置，“那边刚有地方，去那儿坐吧。今天吃点什么呢？” “就和上次的一样吧，来一杯草莓味的冰淇淋，中杯。你们两个要什么味的？” “草莓，中杯。” “嗯，”初来乍到，顾晓晓并不知道有什么味道的，弱弱地询问道：“这里有什么口味的可以点呢？” “有可乐、牛奶、巧克力、香菜、香草、草莓、芒果、荔枝、菠萝……”店家适时地介绍着自家的产品。 “那就菠萝味的吧，中杯。” “好嘞，你们先坐着，我这就给你们端过来。” 三人徐步走到空座位处，夏婉安坐到了默哲的对面，顾晓晓坐到了夏婉安的旁边。 …… “你们之前来过这儿？”顾晓晓一脸疑惑地问道。 ——好啊，婉安姐，你背着我交了新的朋友不说，居然找到了这么好看的地方也不告诉我。不可原谅！ “是啊，也就这个月才刚刚发现这个店，还是默哲推荐给我的。连着运动会、放假，就忘了给你说这个地方。”夏婉安怎么会不知道顾晓晓现在心里想着什么，连忙解释道。 “是啊，这个店也是刚刚才开店不久，知道的人很少。”默哲也默契地证实着夏婉安的话。 “哦哦，那这家店的东西应该很好吃吧？” ——果然，婉安姐还是爱我的。 “冰淇淋好不好吃，这需要自己尝尝才能知道。反正我这店里的东西都是用心做出来的，味道吗，我自己觉得还是可以的。”说话间，老板端着做好的冰淇淋走了过来。 “老许你太谦虚了。”默哲很是给面子，“这怎么叫可以呢，分明叫很好吃。” “就是～。”夏婉安也附和道。 “谢谢。”顾晓晓接过冰淇淋，礼貌的道了声谢。 “害，客气啥。”老许倒也不是这种条条框框的人：“小夏和小默介绍来的朋友，就是我老许的朋友。不嫌弃的话，就跟他们一样叫我老许吧。” “哦，对了老许，这是我的妹妹，顾晓晓。”夏婉安意识到自己这个中间人还没有介绍好互相之间的关系，连忙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这是这家店的老板，额，就叫一声老许吧。”夏婉安将许老板介绍给顾晓晓，想到二人的关系似乎还没有那么熟，一时有些语塞。 老许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先吃吧，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行，您先去忙吧。” …… “默哲，你成绩真的有那么好吗？”三人正吃着冰淇淋，顾晓晓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还行吧，比一般人强一点。”默哲淡淡地回道。 夏婉安：“……”你这是强一点吗？果然学霸的世界与众不同。 “那你学习有什么方法吗？”顾晓晓继续问。 “今天第一次见面，还是聊轻松一点的话题吧。”夏婉安舀了一勺冰淇淋，大口的放入嘴中，建议道。 ——好不容易放一次假，能不能给我这个咸鱼一点生存空间！ “是啊，今天第一次见面，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默哲笑了笑，认同了夏婉安的话。 “哦，也行。那我们聊点别的吧。”顾晓晓似乎很是理解夏婉安，立马结束了这个话题，用一种问八卦的口吻道：“默哲，你觉得我家婉安怎么样？” “咳咳咳——”夏婉安放下手中的勺子，成了有可能是第一个被冰淇淋呛到的人，侧过头微怒且害羞地看着顾晓晓：“你问些什么问题？有你这样问的吗？” 想到了默哲还在面前，又急忙转过头对默哲解释道：“你别听我妹妹乱说，她就是这个性格，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我觉得婉安人挺好的。” 虽然是回答顾晓晓的问题，可默哲眼睛却是盯着夏婉安的眼睛，声音里满是温柔：“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善良。” 额，是在说我吗？这说的是我吗？我很漂亮吗？而且善良？一瞬间，千头万绪闪过夏婉安的脑海并很快散去。 “不会吧，这说的是我吗？”夏婉安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说的是你，婉安。”默哲看了一眼夏婉安，默默地离开了视线，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其实有的时候，你真的不需要如此自谦。在自己的优点上，你看到的远比别人看到的少。” “谢谢。”虽然不知道默哲到底是怎么看出自己的优点——这种连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夏婉安还是红着脸轻轻道了声谢。 “没什么可谢的，以后习惯了就好。” “嗯。” …… 顾晓晓：“……”请问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我们还未成年啊，哥哥姐姐们！我还是在什么都不懂得年纪啊，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快闪瞎了的双眼？ 突然好想回县城啊，家里追剧不好吗？呜呜。 顾晓晓突然后悔问刚刚的问题，无奈问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得自己默默地扒着雪糕，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尽量降低存在感。 再也不想和他们一起来了！ 第十八章 第一次月考 “这个月月底，我们初三组进行月考。”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到学校上晚自习的初三党们，被无情地告知了学校做的这个决定。 “虽然是这个学期第一次比较正规的考试，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对待。”办公桌上，班主任周文一边批改作业一边和底下的学生闲聊。 “不要认为是第一次，我们老师就会手下留情，该怎么考，我们就会怎么考。” 似乎是猜到了学生们现在想的什么，周老师很是周到的补充了一句。 只是，这番话并没有达到想像中的效果。 安静，教室里并没有听到学生们的小声议论，一如老师刚进教室的那般安静。 周老师疑惑地抬起头朝下面看了一眼：除了少数后排地学生昏昏欲睡，大部分的人看起来都很正常啊。不会生病了吧？不应该啊。搞不懂…… 无奈地摇了摇头，周文抱起了改完的作业，去了办公室。今天还是先缓缓吧。 其实周老师猜的没有错，这确实是一种“病”。 这种症状普遍出现在长假结束，刚返校的学生身上。经验丰富的老师将其称作为“假期综合征”。 前期，主要表现在晚自习上昏昏欲睡，无精打采。 当然，这种症状可能也有一些其他诱因。例如作业没有写完要疯狂地补作业啊；好朋友长时间分开后初次见面聊得太过兴奋以至于聊完后出现脱力；以及假期连续通宵后的恶果…… 这种症状在睡一觉之后通常会有好转，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严重。主要表现在第二天早自习时头晕眼花，记不住东西。 据一小撮学生反映，有的时候也会出现负能量被无限放大，觉得“学了也是白学，还不如不学”这种没有学习动力的现象——这点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就无从查证了。 当然这种似病非病的状态，也不是没有办法补救。 大多数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恢复到正常状态，充满活力。 而那些有着明确目标，意志力坚定的学生，则会主动调整状态，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无限的题海中，抢先一步进入状态。 显然，故事的主人翁是属于后一类的。 “夏同学，要月考了，会不会紧张？” 周老师刚走，默哲半瘫半靠，左手撑着头，一边刷着一本化学的练习册，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坐在前面的夏婉安。 “还好吧，毕竟是第一次考试，刚学完的东西不多，也不会有很多考点。” 夏婉安坐的笔直，回答着默哲的问题，手上刷题的速度丝毫不减。 两人刷了一会儿题，默哲停下了笔，换另一只手撑着头。 “晚上回去有人接你吗？” 由于学校住房资源紧张，大部分宿舍都是8～10个人。学校也就默许了一部分在镇上有地方住的学生走读，夏婉安和默哲就是下晚自习了回家住。 “有啊，之前下晚自习了一直都是我爸接的我。” “那以后我们就一起回家吧，反正也顺路。” 无聊地看着前面女生的背影，默哲试探的提出了一个建议。 学校在小镇的西边，默哲住在小镇的东面，夏婉安住在二者之间。默哲从学校回家，也正好经过夏婉安的家，算起来也是顺路。 “额……”夏婉安微微一愣，停下了笔，思索了一会儿： “这得要和我爸妈商量一下，虽然上次你们见过，但是毕竟……” 毕竟是男女有别。 看着夏婉安一点一点红起来的耳根，默哲也没有强求，只是在心中暗自傻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嗯，那今天晚上我顺便去和叔叔说……” “嗯。”夏婉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耳朵更加红了。 两人的同桌：老师，我想申请调座位！ …… 斜后方，两三排的位置。 “兰兰，你看夏婉安，做个题都要靠得这么后，这不是明摆着在故意接近默哲……”聂兰和周围的女生明显是看到了夏婉安和默哲的小动作。 “嘘，自习课不准讨论。”正在认真刷题的聂兰，及时制止了同桌的不满。 “不是，你看他们，老师也不管管！”女生看起来义愤填膺，“兰兰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争取一下……” “做好自己的事，别人再怎么说成绩也是顶尖的。” 似乎是说道了自己的痛处，女生讪讪地闭了嘴。 聂兰朝斜前方瞥了一眼，继续刷题。 默哲啊默哲，总有一天我会和你并肩而行…… 很快，两节课的晚自习就结束了。 刚抄完作业的学生紧赶慢赶终于抄完了作业，一身轻松；两节课昏昏欲睡地学生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早已饥肠辘辘的学生迫不及待地朝小卖部奔去，急不可耐地点了一桶泡面…… “走吧。”默哲收拾好东西，淡淡地催了一下还在墨迹的夏婉安。 “嗯……”夏婉安点点头，清点了一下自己并没有掉什么东西，面红耳赤地跟着默哲走出了教室。 “叔叔好。” 校门口，正在试图从人群中搜寻出自己女儿的夏父，突然听见了自己面前的男生叫了自己一声叔叔，不由得诧异地回过视线，打探面前的人。 “哦，是小默啊。”毕竟是自己女儿带回家的第一个同学，夏父还是有点印象的：“你们班放学了吧，怎么不见夏婉安出来……”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旁边声音徐徐传来： “爸！我就在旁边站着呢！” “哦哦哦，哈哈哈～”接二连三的失态，夏父也不经发笑起来： “你瞧我这眼神，都走到了身边还没看见，哈哈哈。” “唉，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傻笑了好吧，快点走吧！”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哈哈大笑，夏婉安还是不太适应，赶忙拽着夏父的袖子离开。 看着这种虽然是普通家庭里时常发生的事，默哲还是走了神。 “喂，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呢？”见默哲迟迟未动，夏婉安叫了一声。 “哦，来了。” “一起回去吗？”默哲离夏婉安还有几步距离，夏父小声的问着夏婉安。 “嗯，顺路。” 夏婉安倒也没有否认，反正一会儿也要说，还不如就趁现在说了： “爸，以后你就在家等我吧，我和默哲一起回来。” “嗯？”夏父疑惑地看了一眼夏婉安。这进展地也太快了吧！ 第十九章 周六 转眼，月考结束。 “唉，这次月考也太超纲了吧！”班上，一男生小声吐槽。 “是啊，这好多题目都是还没学的啊，谁会啊！”周围的女生附和。 “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啊。” 有人听不下去了，撇了撇嘴：“你看看人家默哲，又是年级第一，几乎每科满分，这你们这么看不到了？” “还不是因为……”先前说话的男生想反驳，但又找不到理由。 叮～，班主任周文缓缓走进教室。 “这次考试成绩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站在讲台前，周老师风轻云淡。 “不满大家说，这次考试的范围，是由学校初三组老师讨论之后的结果。主要是想考验大家的自主学习能力……” “可是这考的也太难了吧，我看都看不懂……” “我也是……” 讲台下，出现了小声议论的声音。 “这次考的也不是太难，主要是将开学这个月来新学的知识，和接下来半个月要学的知识综合考了一点。有人也是考的非常不错的是吧，例如默哲同学……” “总之呢，没考好的同学要查漏补缺，下次再战。考好的同学也不要洋洋自得，沾沾自喜。下次考试定在十一月月底……” “啊～！”周老师刚刚说完，台下唉声叹气。 似乎是想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周老师微微一笑： “也是和这次考试的模式差不多，所以还望同学们抓紧时间复习……” 台下又一片哀嚎。 …… 周六。 “婉安啊，还不起来，太阳都晒老高了！” 夏母推门进来，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掀开窗帘。 阳光直直洒进室内。 “唉，妈！就让我多睡一会吧。”夏婉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不让太阳直照到脸上。 “我这好不容易有了个星期天，还不让我休息下……” “休息休息，整天就知道休息，初三了也不知道着急。”夏母拎着鸡毛掸子，从书桌刷到床头，又扫过被子，嘴上也不慢： “等下晓晓就来了，她妈妈一大早给我打的电话……” “什么！”床上的人瞬间睡意全无。 “怎么不早说，我这不又落在了她手上……” “我也想啊，可刚刚不是还有人说什么‘好不容易星期天’，我这不是顺从民意……”夏母调侃着，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叔叔阿姨，婉安姐！有人在吗？” 夏婉安默默地裹紧了被子。 “来了来了！”见状，夏母笑了笑，扯着嗓子应着。临走前还不忘催促夏婉安快点起来。 “晓晓来了啊！”门还只开了一半，夏母就探出身子迎接。 “阿姨好！” 顾晓晓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来来，快进来坐，还没吃早餐吧？” 夏母热情地将顾晓晓请进门来。 “没呢，我爸妈一早就出门了，我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就过来了。婉安姐呢？” 顾晓晓换着拖鞋，视线扫过客厅，并没有看到夏婉安。 “婉安还没起床呢，正好你把她叫起来吃饭，我这粥都熟了，做几个简单的小菜就可以吃了。” “行，阿姨您去忙吧，婉安就交给我了。”说罢，顾晓晓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朝夏婉安的房间走去。 “婉安姐！” 顾晓晓大手一挥，房门应声而开。 “在呢在呢，还没聋呢。”正在整理着装的夏婉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嘲讽道： “今儿个怎么有时间来寒舍做客了？” 顾晓晓一听，这话味道不对，当即眉头一皱，一副刚掉了几万块的表情，配上无比心酸的语气。 “唉，说多了都是泪……” 夏婉安心头微微一震，嗯，不妙。 “婉安姐啊，你有所不知啊。” 顾晓晓十分浮夸地抽泣了一下： “可怜我年纪轻轻，奈何家里人不管不问。今早一醒，家中四下无人，孤苦伶仃，嘤嘤嘤。” 说完，顾晓晓便给了夏婉安一个深情的拥抱，并假装欲把眼泪鼻涕擦在其胳膊上。 果然，夏婉安无情地推开了顾晓晓的脑袋，见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损伤，耐下心来，好心劝导：“你爸妈那是忙着赚钱养你……” 顾晓晓并不死心，继续凑上前去，抓着夏婉安的胳膊，脑袋枕在后者的肩上，数落道： “这我都知道，可赚钱也不用两个人都去吧，你看你妈，还不是在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 “感情你这是在伤感没人伺候你啊？” 夏婉安还是再一次的推开了顾晓晓：“这么着吧，明天我上你家去伺候你，你给我开工资。” “别啊，谈钱干什么，那多伤感情啊。” 顾晓晓大义凛然，松开了手，插着腰： “你要是真想伺候我，我也不是那种高风亮节的人，这点小钱还好意思给吗？” “我……”夏婉安一句话还没说完，夏母的声音便传来了： “吃饭了，两位大小姐！” “来了来了，阿姨做的饭我最喜欢吃了。” 顾晓晓溜得飞快，不留时间给夏婉安辩解。 夏婉安：“……” “还有个人呢，不吃了吗？”见房间里的另一位迟迟没有动静，夏母催了起来。 “来了来了。” 夏婉安更加有气无力，在心中默念道：心平气和，气大伤身，晓晓是妹妹，做姐姐的不跟妹妹一般见识…… 然而并没什么用，好气哦！ …… 吃过早饭，交代好注意用电安全之类的云云，夏母出了门，和她的好闺蜜们相约一起去镇上新开的衣店逛逛。 顾晓晓和夏婉安收拾好厨房，便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姐，今天去哪儿玩啊？”顾晓晓有一下没一下的换着台。 “不知道。”夏婉安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侧躺在沙发上，继续有气无力。 “去吃冰淇淋吗？”顾晓晓建议道。 “没钱，不去。” “去逛超市？” “腿残，不去。” “去看花？” “头疼，不去。” “哦，”见自己提的意见都被否决了，顾晓晓继续提了个建议： “那把默哲约出来，一起去打羽毛球吧！” “嗯？”突然听到默哲，本来还躺着的夏婉安，一下就坐直了。 “你说的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夏婉安决定装作没哟听清楚。 “默哲啊，上次你不是介绍给我认识了的。”顾晓晓也不拆穿她，也就配合着夏婉安演戏，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着。 “哦哦，我就说嘛，你怎么会无缘无故认识我们班上的人呢。” “是吧，想起来了吧。”顾晓晓眨了眨眼睛，继续装单纯： “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没见面，应该还能约出来吧？” “额，应该可以。但是你知道大神嘛，一般都比较高冷……” 夏婉安好不容易稳住形象，也不好直接拒绝。 “没事的呢，问一问又吃不了亏。”顾晓晓继续苦口婆心。 “行吧，我问问。”一番权衡之后，夏婉安勉勉强强同意了这个建议。 顾晓晓无缝衔接的递上了夏婉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笑的灿烂，满脸殷勤。 夏婉安：“……”。 就知道准没这么简单！ 第二十章 相聚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 楼下，常安安提着一大包装着包子油条的袋子，满脸急不可待。 “是啊，总觉得有人再等我，紧赶慢赶地还是慢了一点。”刚刚慢跑完两公里的默哲，擦着汗，转角就看见守在楼下的常安安。 “对了，你不是有钥匙的吗？” 两人爬上楼，开着锁，默哲忽地问了一句。 “嘿嘿，我这个人吧，就是不习惯反客为主。”常安安一脸不好意思： “打电话也没说让我进去，那我就在楼下等着呗。” “行了，少在这假客套。” 默哲开了门，换着鞋，漫不经心：“下次来了，我不在家，你就直接进来……” “好的好的。”常安安不失良机，“还是老大体贴我，让我觉得在这世上有了一点温度，不再那么冷漠……” 默哲微微翻了个白眼，无情地打断：“免得有人以为我在外面捡了个流浪儿，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在常安安开口之前，默哲成功地将其想表达的欲望扼杀在了摇篮里： “行了，找我有什么事？我今天可非常忙啊。” 打开冰箱，拿了两盒纯牛奶，一盒自然地丢给了常安安。 “没事就不能找老大了吗？再怎么说，这儿也算得上是我半个家了吧。这早餐还是我买的呢。” 常安安接过牛奶，客客气气地坐在餐桌旁，麻溜地开了包装，一脸骄傲。 “怎么说呢。”默哲坐在了常安安的对面，吃着油条，喝着牛奶，“我自己下碗面条，这时候也该熟了。” “从健康角度来看，吃外面卖的油条，心里总是不踏实。”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油条。 “还不是吃的挺香的。”常安安喝着牛奶，低着头，小声嘀咕。 “嗯？”默哲瞟了一眼过来。 “没什么。”前者飞快的否认，随手也拿起了一根油条吃了起来。 “对了，老大，你知道我今天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吗？” 两人就这样一口包子油条，一口牛奶，悠闲地吃着早餐，常安安忽然来了精神，满脸神秘地问起了默哲。 “叮铃铃——” 默哲手机响了，来电人，夏同学。 “喂。”默哲擦了擦手，示意常安安安静。 常安安也非常配合地闭了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这份神秘感延后。 “喂，默哲啊。” 电话里，传来夏婉安地声音。 “嗯，夏同学，是我。周六早啊。有什么事吗？”默哲接着电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语气也温柔了不少，和对常安安说话的声音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常安安：有情况啊，这是。 “也没什么事。”夏婉安到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等下有时间吗，一起出来玩啊，我妹妹也来啦。” “行啊，我什么时间都有空。” 常安安：“……”说好的今天非常忙的呢！！！ 默哲侧过身去，并不理会欲言又止的常安安。 “那先到中心广场集合吧。” “嗯，可以。等下见。” “嗯，等下见。拜拜。” “谁呀？”相比自己的那点神秘，常安安觉得还是老大的八卦有趣。 “同学。”默哲淡淡的继续吃着油条。 常安安：“……”这就没了？ “我知道是同学，关系不一般吧？” 常安安满眼放光。 “一般不一般我说了算。所以，现在我有事了。”默哲放下油条，擦了擦手和嘴，双手撑在餐桌上，站了起来： “你没吃饱就继续吃，等下出门的时候别忘了锁门。” “别呀，老大！”常安安一听，这是要一个人赴约啊，赶忙放下油条，争取机会： “刚刚你同学也不是说了，她妹妹也会去，总不能你们两个玩，她一个人在旁边看着吧。” “说的也没错。”默哲顿了顿。 常安安：有机会！ 连忙擦了擦嘴和手，一脸期待：“是吧，带上我绝对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可是你们到底是不熟啊！”话还没说完，默哲就幽幽地打断了他。 “老大！” “不行。” …… 软磨硬泡，默哲还是答应了常安安。 这还是因为，常安安说： “要是真的不带他去也行，他就在后面吊着，默哲到哪，他就到哪儿。等他们见面了再来个偶遇，结果也是一样的。” 默哲：…… …… 中心广场。 常安安跟在默哲的后面，隔着老远，就见中心广场那儿站着两女生，背着羽毛球拍。 “是你！” “是你！” 见了面，两人异口同声，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只不过说话的是常安安和顾晓晓。 “诶诶，老大，这就是我刚刚要给你说的那件事……”常安安激动地连措辞都没有准备，直接将顾晓晓称为“这件事”。 “你们认识啊？”夏婉安一脸古怪。 “是啊，姐。刚刚在来的路上，见他玩游戏挺厉害的，就聊了一会儿……” “你就是老大的同学吧，我叫常安安，你好呀！”常安安觉得很有缘分。 “额，你好，我叫夏婉安。”夏婉安客客气气地回着，向默哲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默哲：我能说不认识他吗…… “嗯，算是我半个弟弟吧……” 不承认是不可能的，毕竟当事人在这儿呢。 “什么叫半个！”本以为已经给足了面子，常安安还是不满意，满脸认真： “我就是老大的亲弟弟好吧，就差拜把子了！” 夏婉安：…… 这年头还有人叫老大的。 顾晓晓：…… 早上聊的时候没有这么中二的啊！ 默哲：…… 就不该带他来的好吧！ 开玩笑归开玩笑，默哲还是正式的将常安安介绍了一番。 一阵寒暄之后，四人还是决定去学校的操场，毕竟那儿场地大，还有羽毛球网。 只是，四个人用一副球拍，难免会有两个人闲着。 “没事，我再去买一副。”顾晓晓主动提出来再去买一副。 “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子代劳呢，我去！”常安安非常主动接过任务。 默哲：“你……”有钱吗？ 常安安像似知道默哲在想什么，递过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默哲：“……” 也对，毕竟每次都是在我家玩电脑的人，连电费也不用出了…… …… 玩了一上午，四人交换了qq号，然后各回各家，吃午饭。 夏家。 夏婉安：“晓晓，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随便和陌生人随便说话呢。这得亏还不是坏人……” 趁夏母在厨房做饭的间隙，夏婉安轻推了顾晓晓的脑袋一下，意有所指。 顾晓晓看着一本哲学论文，不为所动：“好了，下次不会了。” 转过视线，看了一眼夏婉安：“常安安人也不错，不比默哲差啊？” 夏婉安：……这就夸上了？？？ …… 默哲家，餐桌上。 相比夏婉安家的温馨美好，这两人就只能点外卖凑合着吃了。一般也只是没时间做了才点了，像今天玩到了饭点，实在是不想自己做了。 吃着盒饭，常安安开始了闲聊。 “老大，你看今天带我去没错吧。”扒拉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继续说着。 “要不是我去，你看和顾晓晓打球的人都没有，你总不会狠心让一个女孩子在一边看着玩吧？” 看着对面的人，时不时从嘴里掉下几粒饭，默哲默默地将盖子挡在了饭前，满脸嫌弃。 而常安安又扒拉了一口，仍滔滔不绝。 “所以说，以后有这样的机会，还是要叫我的啊，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忙拿点东西……” 说话的人对掉下来的米粒全然不在意。。 默哲：……极度嫌弃！！！ 第二十一章 又见分歧 十一月月底，初三下晚自习后。 “明天就要第二次月考了，你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 路灯下，灯光将默哲和夏婉安的身影拉得修长。 拖着疲惫的身躯，漫步在回家的路上，更多的可能是精神上的疲乏吧。 “嗯，有一点。”夏婉安裹了裹自己单薄的外套，继续说道： “说没有肯定是在骗自己，现在学的知识越来越多，要理解地东西也越来越多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在这种比较沉重的话题里，谁都不想先开口。 “那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加油，说不定还能超长发挥呢！” 分开时，默哲给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嗯，谢谢，你也是。路上注意安全。” 难得的，夏婉安露出了笑容。 “行了，快进去吧。等下叔叔该等着急了。”默哲摆了摆手，示意夏婉安上楼。 “那明天见。” “明天见。” 一夜无梦。 …… 考试前的日子是烧烤未熟时的难捱，考试后的日子是撸串时爽的惬意。 很快，又一次煎熬的月考结束。 按照学校的传统，初三组的老师们加班加点的将考生们的试卷改了出来，在放假的最后一天，尽可能的将卷子中规中矩地讲解了一遍。 “默哲，这道物理题你可以跟我讲解一下吗？刚刚老师讲的太快了，我好像还是没有听太懂。” 课间，正在总结每科错题的夏婉安，正竖着耳朵： 表面上是在总结，实则心思全都放在了座位后面，正在问题目的学习委员和默哲身上。 “这题啊，”默哲手拿着卷子，却在偷瞄着夏婉安，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夏婉安的小动作。 “这题主要是这样，你先……” …… “喂，怎么了？”最后一节课上，默哲侧靠在课桌上，问着前面的女生。 “没事，上课认真点听课行吗？” ——说话的人还是夏婉安，只是，些许的有点不耐烦。 “这是怎么了？”默哲倒暗自揣度，倒也没有继续叨唠。 “叮～”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默哲刚想叫上夏婉安一起回家，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夏婉安：“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然后就收着书包，一个人走了。 默哲：“……” 周六，下午。 “喂，老大。” “有事快说。” 正单手操作着网页游戏的默哲显得十分不耐烦，当然，这一部分原因也可能和夏婉安有关。 “哦，是这样的，” 常安安也听出了默哲现在心情十分不愉快：“这个周末我就不到你家来了，婉安姐月考发挥失常，也正好让她冷静冷静……” “什么？”默哲的另一只手也停了下来。 “嗯？信号不好吗？”常安安停了下来，看了一下手机信号，满格： “我说我这周周末不来了。” 默哲：…… 谁问你这个了！！！ “我问的是……” “哦哦哦！”电话那头的常安安终于开窍了，“我说婉安姐月考没考好……” “你听谁说的？” 班级第五，虽然看起来有一点不理想，但也算不上没考吧。 “我听顾晓晓说的啊，上次我们加了qq来着。咦，你和婉安姐不是同班同学吗？哦，对了，老大，你说巧不巧，我和顾晓晓就是隔壁班，连授课老师都是一样的，只有班主任不同。你说这么巧的事，为什么之前我回镇上就没有遇到她呢……” “喂，老大，你在听吗？”常安安又停下来看了一眼手机信号。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忙线的声音。 常安安：果然是信号不好！ 另一边。 默哲背靠着网吧的凳子，一手垂下拿着手机；一手轻放在键盘上，还保持着之前准备放技能的那个状态。 “唉，兄弟，别愣神啊，你血条快到底了。” 隔壁座的一大哥，趁着抽烟的机会，好心的提醒默哲。 默哲回过神来，冲其点点头，然后退出了界面，结账下机，起身离开。 “诶，你说现在都是些什么人啊……” 大哥也没将默哲放在心上，继续和屏幕对面的人连着麦，玩着游戏聊着天。 …… 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后脑勺，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默哲也想不明白。 “算了，回学校再问清楚就好了，先吃饭吧。” 从小，这种没有任何公式可以演算的事，令默哲是相当头疼。 在默哲的世界观里，与其这样干想，还不如做几个好菜来的实惠。 “今天做什么好呢？”默哲起身，走向了厨房。 …… 夏婉安家。 “哎呦，闺女，这是怎么了？” 饭桌上，夏父给夏婉安夹了其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可后者只是拿着筷子戳着饭，一副完全没有食欲的样子。 “还能是怎么了，这肯定是成绩出来了，觉得自己没有考好呗。” 夏母也顺手给夏婉安夹了点青菜。 “这班主任把成绩都发到班群里了，要我看了，第五也挺好的。” 一边夹着菜，夏母也一边做着夏婉安的思想工作。 “爸妈，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吗？”似乎被家庭氛围感染到了，夏婉安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别人家的都是父母都是‘你这次考试要好点考’啊，‘这次考试多少多少名就有奖励’啊，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变得如此不思进取？” 一边吃饭，夏婉安一边取笑着。 “本来就是么。” 没等夏母回答，夏父就抢着回答了：“现在整天绷着根弦做什么？你才多大啊？14岁！又不是非拿第一不活了。我家的婉安又不是不聪明，只是现在没那个必要去争第一。” 夏婉安：突然好感动哦。 “不过呢，中考还是要争取进一下重点高中的。” 怕是让夏婉安觉得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夏父连忙补充：“重点高中比一般高中的优势在哪儿，这个等下你妈给你说。不过咱就是要进去，打个擦边球进去就得了，用不着拼了命往里钻。” “嗯，这点你爸说的还是没错的。” 夏母及时接过话来：“这重点高中和普通高中比啊……” 夏婉安看了一唱一和的两人：这好好吃顿饭，怎么还变成了家庭教育会了？真需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有点慌啊！ …… 十二月月初，周一。 不知道在家里排练了多少次的默哲，终于等到了在学校见面的机会，打算向夏婉安问个清楚。 只是…… “下节课我们整体调整一下座位，有特殊要求的同学，现在到办公室和我说一下，我再小幅度调整一下。没什么要求的就按这表上的坐次坐。” 讲台上，班主任周文挥了挥手中的座次表，然后将其粘贴在了墙上，不带一点感情。。 默哲：？？？！！！ 第二十二章 新同桌 十二月，阳历中一年的最后一个月。虽然不少人都想在这最后一个月里，将一些烦心事给解决掉，然后轻轻松松的进入到下一年。 但是又怎么会说解决就解决了呢。此时的默哲，好像又进入到了一个怪圈： 明明存在问题，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发生在哪儿，眼下，连近水楼台的优势都没了。 调整座位后，默哲坐在进门后数的第三组中前位置，而夏婉安坐在第六组中后位置。 “关于这次考试呢，有同学的家长反映说，有些同学觉得自己没有考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刚上课，班主任周文便开始了月考总结。 端正坐在座位上的夏婉安一惊，抬头朝周老师看过去，小声自言自语：“喂喂喂，这不会说的是我吧。” 周老师像是听到了夏婉安说话，朝其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其实，大可不必。”老师点了点头，如鼓励一般。 “有这种心理其实很正常，但是如果影响到了自己的生活起居乃至于学习，这就不得偿失了……” 夏婉安：……我已经受到了我爸妈的洗礼。 “婉安，你怎么了？” 等周老师的视线移到别处之后，同桌穆如雪发现了夏婉安的不对劲，好心的询问道。 夏婉安回过神来，回应了这位新同桌： “没事，昨天晚上吃多了。” “哦，这样啊。” 穆如雪也没发现其它的，从课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瓶阿萨姆奶茶，从下面递给夏婉安： “给，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帮助到你了，这个你先喝着，看看有没有效果。” 夏婉安看了一眼：不是我说，你这是怎么塞进去的，你抽屉里不用放书吗？ 吐槽归吐槽，谢谢还是要表示下的： “谢谢，不用了。我就这样，吃多了就会发呆走神。过一会儿就好了。” 见对方拒绝了，穆如雪也没有强求，将奶茶收好： “那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啊，你可不知道刚刚你的样子有多么怪异……” 穆如雪一边小声说着，边做着夸张的表情，眼看着肢体语言也要表示出来了。夏婉安连忙将其袖子扯住： “嗯，知道了，还在上课呢……” “哦哦哦，也是，幸好老师没有发现。” 被及时制止了的穆如雪，赶忙伏在课桌上，躲在前面同学的背后，偷看老师的视线。 夏婉安汗颜。 通过一个上午的了解，夏婉安算是和这位新同桌熟络起来了。 据穆如雪说，她爸爸在沿海城市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工厂；妈妈呢，则是在这小镇上开了一家服装店。说是服装店，也就是一家小店铺，卖一些不知名小牌子的衣服，虽然生意不是特别好，但是胜在轻松。 穆如雪的爸爸本来想在县里面买一栋豪华一点的房子。可是家里的两位老人就是不同意搬过去，说他们两个在镇上生活了一辈子，不想在城里整天窝在家，还是在镇上这种小地方来的方便。 两位老人的年纪大了，单独在一边生活，穆爸爸又不放心。和穆妈妈商量之后，干脆在镇上修了一栋大一点的房子。老人住在楼下，子女就住楼上，也挺好的。 夏婉安想了想自己家所在的小区，虽然吧，房产证已经是自己家的了，但是单层总觉得没有双层来得好啊。 嗯，目测是一位大户人家！一定是！ 这可不是夏婉安对大户人家天生就有的好感度。只是，已经有太久没有被除了身边的人关怀了，久违到，连简单的关怀，都感动的稀里哗啦。 吃过午餐，睡过午觉（因为有太多走读的学生了，学校条件不允许，学生都是在课桌上趴着睡的），两位刚认识的同桌又开始聊了起来。 虽然开学了两个月有余吧，可这两位始终没有说过话、打过招呼。今天这一见面，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因为家里条件不错，穆如雪平日里出手也就大方了一点。可遇到的都是一些奔着零食啊、玩具去的，根本没有几个知心朋友。 这次夏婉安初次见面拒绝了穆如雪递过来的奶茶。一瓶4块的饮料，说贵也不贵，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可这白得的东西，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 这让穆如雪觉得很不一般。 于是，两人惺惺相惜，聊得旁若无人，情不自禁。 这就让默哲觉得很无奈。 两人刚刚被分开才一天不到。现在就过去找夏婉安谈，且不说同学会怎么想，就班主任周文也可能会看不下去了吧。何况，人家现在还不是一个人。 默哲在心中暗自盘算着。 她旁边的女生是谁啊，怎么这么能聊？好像没见过夏婉安和她说过话啊！ 之前坐我前面的时候也没见和前同桌聊得这么开心啊！ 好气哦！ “默哲，你好啊。” 正在望着夏婉安的默哲，忽然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 回过神来，寻声看去，是坐在斜右后面的聂兰。 之前在全体初三学生干部开会的时候，是一起去参加的会，还有点映像。 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默哲回过头去，一如既往的冷淡。 聂兰：…… 本来在看到座次表之后，还挺高兴的。心里想着这次终于等到了机会，坐到了默哲的周围。这样学习上就多了一个人问题目，顺便养养眼。长得帅的谁会嫌弃。 可是，从调座位开始后，默哲不是坐在座位上蒙头做题，两耳不闻窗外事。要么就是撑着做题的空闲，朝斜左后瞟两眼。 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瞟的次数多了，聂兰就慢慢看出了猫腻： 这瞟的方向不就是夏婉安所在的方向吗？ 眼看着，这都到了下午第一节课下课了，两人还没说句话。聂兰决定不等了，主动打招呼。 饶是这样，还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人怎么这样啊？” 同样身为女生，聂兰的同桌看不下去了。 聂兰摆了摆头，示意不要这样说。换了一种平淡的语气，聂兰继续道： “你是为了夏婉安的事吧。”。 果然，默哲顿了下，再次转过身来。 第二十三章 机会 “你这话什么意思？” 默哲小心思被聂兰看出来了，也没多大反应，脸上依旧是那种冷冷的感觉。与平时不同的在于，眼神里多了几分寒意。 “别想太多了。”聂兰见对方好像对自己起了戒备，连忙解释： “我只是想说，对于你们的关系，我有办法缓和。” “你有？”寒意稍微褪去，默哲到底还是不信任。 在默哲的印象中，这次月考，聂兰的排名在第三。是比夏婉安高了一点。 可是，这就有办法了？退一步来说，聂兰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吗，就搁这儿有办法的。 “你们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夏婉安觉得自己没有考好，现在正在冷战？” 默哲：嗯？好像说的是那么回事？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默哲问道： “就算是你说的那么回事，那你说的办法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帮我？” “你也用不着用这种怪里怪气的语气，都是同学，就不用拐弯抹角了。”聂兰不满默哲这种欠揍的口吻，仍旧不松口。 “行。那你先说说看为什么要帮我。” 被别人点穿之后，默哲也正经起来。 “我想和你做朋友。” 默哲：？？？就这？ “可以，说说你的解决方法。”反正朋不朋友的，也没有定义。到时候还不是随着自己怎么说。 “我的方法是，现阶段，让夏婉安一个人静一静……” 话还没说完，默哲就打断了她：“你觉得可能吗？现在关系已经冷淡了，放在一边不管，还有戏吗……” “你先听我说完好吗？”说话时被别人打断，聂兰也打断了回去。 默哲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都喜欢过平安夜，圣诞节吗？”聂兰没有直接给方案，而是问了一句。 平安夜？对了，12月了，这倒也是个机会。默哲醍醐灌顶。 “因为那天晚上，不仅仅可以送祝福，还是很多人的机会。” 聂兰说的很笼统，毕竟还是在教室，周围还坐着这么多同学。 “首先，你需要知道夏婉安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默哲努力思索着。 认识这么久了，还真不知道。上次送的郁金香都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整理学生个人信息时发现的。 “然后，你需要做的就是等。” “等？等到平安夜的那天。” “是的。”聪明人之间谈话就是不需要废话，聂兰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当然，也不是干等。等的只是一个机会。” “一个将礼物送出去的机会？”默哲懂了，态度也放缓了下来： “这次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刚想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场，聂兰就泼了一瓢冷水： “先别急着这么早就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选好什么样的礼物才是最关键的。” 默哲苦笑，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 挨到下晚自习了，默哲邀请夏婉安一起回家。 对方倒也没有拒绝，两人并排沿着街上人行道走着，外人还真看不出来和平日里有什么区别。 旁观者迷，当局者清。 默哲觉得和往日里不太一样。总感觉，两人的关系疏远了。自从上周周五，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就一直有这种感觉。 眼看着就要到夏婉家了，默哲决定最后再努力一次： “这周周末出去玩吗？” “不了吧，我想巩固一下这三个月来学的知识。” 夏婉安还是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似乎早就做好了拒绝的准备。 “我可以给辅助你啊。”默哲还是希望会出现转机。 “别了，我真的想一个人静一静。元旦假期再看有没有时间吧。” 夏婉安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默哲，说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的默哲，很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连忙答应下来。 “我到家了。”说话间，夏婉安也到了小区门口。 “嗯，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拜拜。” 两人道了别，夏婉安便进了小区，回了家。 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默哲给常安安发了条信息： “在？有时间吗？明天帮我办点事。” “在在在，老大的召唤，随叫随到！”常安安很快回了过来。 “明天帮我问问顾晓晓，看她知不知道夏婉安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这次屏幕对面的人，没有秒回。 “叮叮叮——”常安安打了个电话过来。 默哲：……说好的召唤呢？非要问的这么清楚吗？ 吐槽归吐槽，电话还是要接的。 “喂，老大，你什么情况啊？”刚接通，常安安的声音就迫切传出来了。 默哲将手机远离耳朵，准备接受第二波音量攻击。 “你和婉安姐什么情况啊？还有就算要问，也应该是你亲自去问吧，我去问算什么事……” 听着常安安一个接一个问题的展开，默哲觉得还是打断的比较好： “首先，我和顾晓晓的关系，显然没有你和她的好。就说上次吧，连夏婉安的月考成绩都告诉你了……” “嘿嘿，这点到也是……” 常安安无情的打断了一下。 默哲噎了一口气，毕竟有求人家，也没有发作： “其次，我和夏婉安怎么回事，还是那句话。虽然我们几个年龄相仿，可你明显和我们不在一个线上……” “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老大……”常安安买了个惨兮兮的声音。 默哲：“说简单点，你还小，有些事不懂……” “行行行，我帮你问，问还不行了么。”常安安的声音越来越小，准备挂电话了。 “这个时候，晓晓应该还没睡吧。”一句小声的嘀咕，随后手机里传来一阵电话忙音。 回到家，洗漱完毕，简单的下了碗面。常安安回信息了： “晓晓她说婉安姐喜欢小动物。” 小动物？小猫小狗小白兔？默哲看着屏幕上的信息，一边吃着面，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几种可能性。 “像什么小鱼啊，小虾啊，小鸭子，小鹅啊，白菜也爱吃一点。反正不挑食。” 默哲愣了愣：……谁要问这个了！ 耐着性子，还是放下筷子，给常安安回了信息： “跟顾晓晓说，我要送夏婉安礼物，问她知道夏婉安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想了想，默哲还是补充了一句：“暂时不要告诉夏婉安。” “礼物？老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都没见你送礼物给我，这也太偏心了吧！” 几乎是秒回，也不知道常安安为什么练就了如此快的手速。 默哲回了个惊叹号。 常安安又继续扯皮了一会儿，说什么默哲不送礼物也就算了，还恐吓他，这样下去两人的关系随时有破灭的风险。 默哲回了句呵呵，接了句求之不得。 常安安发了个大哭的emoji表情，说自己这就去问。 默哲回了句加油，手机便安静了。。 然后，便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第二十四章 礼物 “准备得怎么样了？” 眼看着平安夜就要到了。出于关心，课间，聂兰还是好心的问了一下默哲。 “就这样呗。”默哲低着头看着书，回答的漫不经心。 见对方不想回答这个话题，聂兰也耸耸肩，没再继续聊下去。 侧目朝夏婉安所在的方向看去，话题的主角正在和她的同桌聊的火热。不知情的人还真不知道默哲将要准备一个大惊喜。 这几天，下晚自习了，默哲还是和夏婉安一起回的家。两人还是那种状态，默哲问什么，夏婉安就聊什么，也不主动默哲说话。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到了平安夜这天。 12月24日，这天对夏婉安来说，也不过是一年三百多天里平平淡淡的一天。往年的平安夜，除了一家人相互送着苹果，也就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了。 可这次，在学校里，有了刚刚认识的新朋友。 “婉安，这个送给你，平安夜快乐！” 一大早，刚坐到位子上，穆如雪就递过来一个礼盒，看样子估摸着里面装的是个苹果。 夏婉安接过盒子，道了声谢谢。也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苹果送给对方。然后，就不自觉地望向了默哲。 此刻默哲正在座位上看着书，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女同学走到他旁边，塞给他一、两个苹果或其他东西。 一开始默哲还客气地拒绝，后面人越来越多了，也就默许了。 很快，桌子上除了放着的一本正在看的书，就全都是红彤彤的苹果。 默哲的同桌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给一个人送礼物，而且这个人就坐在自己的旁边。 对比自己空荡荡的桌面，同桌觉得还是将抽屉里的书搬了出来，撑撑场面：看，这不是没人给我送啊，我这是要放书，没地方放东西！ 夏婉安看着默哲周围人来人去，看了一眼自己书包里剩下的一个苹果。原本也是想送给默哲的，现在看来，别人压根就不缺这一个。 回过视线，翻了翻书。心情，就莫名其妙开始低落。 “这平安夜呢，就是要高高兴兴新的。” 穆如雪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夏婉安心情的变化，作为刚认识的朋友，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心情波动，还是劝导了几句： “虽然这平安夜的苹果要到晚上吃才有意义，但晚上的份还有，现在吃点也没关系的。” 说着，穆如雪又从抽屉了拿出一个苹果，和之前的不同，这个就没有装在礼盒里。 “给，已经洗好了，可以直接吃的！” “谢谢。” 现在还是晚自习前，班主任还没有来，吃点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苹果特有的香味，清新、甘甜。 第一次有朋友在平安夜这天给自己送礼物，这小小的感动，夏婉安觉得可能会记一辈子。 “谢谢你啊，穆如雪。” “嘿，朋友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嘛。”见夏婉安心情好转，穆如雪也跟着高兴。 校园的生活，一节课接着一节课。吃饭、上课、吃饭，单调却乏味。正是因为一群人在一起，一起朝着一个目标努力，校园的时光，倒也不差。 很快，白天结束，晚餐铃声响起。 “夏婉安，我想和你聊聊。” 正准备去食堂，默哲叫住了夏婉安。 “可是，现在该吃饭了……” “就一小会儿，去操场也顺路。”默哲没有给夏婉安拒绝的机会，转身出了教室。 “为什么要去操场啊？”跟在默哲的身后，夏婉安还是忍不住想问明白。 “教室人多。”默哲没有说太多话。 “哦。” 夏婉安默默地跟在默哲后面。到了操场，一群人正围成一圈，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夏婉安，快步走到默哲的并排，心里想着，这里不是比教室的人还多。 “去看看？” “我……喂，我不是……”夏婉安还想着解释一下，默哲已经朝人群走去。 没办法，还是继续跟了上去。 “默哲。” “默哲～” 见默哲来了，围观的人纷纷上前打招呼，聂兰带着一干女生也在现场。 人群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默哲拉着夏婉安的手腕，朝正中间走去。 这时，夏婉安才看清楚这群人围着的是什么。 一个长宽高约1米5的彩色纸盒。 “也不知道是怎么运进来的，不怕被老师没收。”夏婉安在心里吐了个槽。 “唉，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好像是别人……” “是我为你准备的。” 是我为你准备的…… 之后是怎么走到纸盒前的，夏婉安不记得了。跟着默哲的步伐，直到拆开礼物的那刻，才缓缓回过神来。 “这真的是给我的？”夏婉安看了看四周，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来了，还有少数其它班上的学生。 “是给你的，打开看喜不喜欢。” 几乎是颤抖着，夏婉安扯开包着礼盒的彩带。 然后，彩色的气球腾空而起。 “哇哦～”众人起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超大号的泰迪熊玩偶。 夏婉安呆呆的看着这份礼物，双手捂着嘴，眼眸中尽显不可思议。 “听顾晓晓说，你一直想要一个泰迪熊，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谢谢你，默哲。” 没有过多的语言，也不需要过多的说些什么。当最真挚的感情摆在面前，一切不言而喻。 “平安夜快乐。” “嗯，平安夜快乐。” 啪—— 学校的路灯亮起，第一晚自习也要开始了。 …… “耽误大家吃晚餐了，这里有一点面包，饿了的同学先吃点。” 回到教室前，默哲将学校小卖部能填饱肚子的几乎都包了，请了几个同学运回班里。 “改天请大家吃饭，先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转过身，默哲对今天去了操场捧场的同学道了声谢。 “嗨，客气什么。哲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对对对，少吃一点也有关系。” 和默哲相处得较好的几个同学，很给面子的接过话。 “好了，休息好了准备上晚自习吧。”纪律委员适时发话。 然后，晚自习开始了，默哲和夏婉安自然地被请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毕竟，教室后面放着的一米多高的玩偶，想看不见都难。 “说吧，又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多少次请这两人来办公室了，班主任周文也懒得废话，直切主题。 教室里，在默哲和夏婉安两人被叫进办公室里，班上就开始议论不断。 “你说这默哲怎么这么有钱啊？这泰迪熊要不少钱吧。”女生们正在讨论八卦。 “他家里给的？” “不应该啊，开家长会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父母。” “我听别人说，默哲好像会接一些类似设计的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软件编写？” “对对对，就是这个。” “那难怪了，年纪轻轻有点零花钱也不奇怪。”一女生插话。 众女生齐齐朝其看去：奇怪点是他已经会赚钱了好吧！ 而男生这边呢，则是普遍在感叹终于有一天，默哲也会送别人礼物了，而且还是个女生。 这往后，别人说不定成绩又好，又会关心人。。 想想都觉得可叹。 第二十五章 平安夜 还是回到办公室。 “我觉得朋友之间在节日里，简单的送点礼物很正常。”默哲回得很快，毕竟是自己将夏婉安牵扯进来的。 “这就叫一点礼物，得上百了吧。”周文见两人都没有认错悔改的准备，不免有些不满。 “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既然可以送礼物，那为什么不能送贵重一点的？”比起上次在办公室，这次默哲态度明显强硬了一点： “而且，我用我自己赚的钱送一点礼物，这好像也不违反班级学校规定吧？” 接连的反问，还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周文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办公室了的气氛一度很尴尬。 作为班主任，默哲的情况要说知道，也在开学的时候了解过一点。初三开学时，默哲一个人背着书包进办公室，说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全部交齐，周文就觉得不可思议。 别人家的孩子开学，差不多都是父母双到，有的还全家都来了，最不济的也有个监护人。像默哲这种情况，还是第一见。 将默哲大体情况了解一遍之后，当时也就没多问。现在想想，默哲的生活条件一直不错，除了有人帮衬，最有可能就是自己赚的钱。 “现在是上学的时候，这种奢靡之风在班上兴起，会对班上条件不好的同学，产生多么大的影响，这你知道吗？”没有问默哲是怎么赚的钱，周文从另一个角度反问。 “这……”默哲也没有考虑这么周全，仔细思索后，觉得自己做的也确实欠考虑： “这点我确实没有考虑到，对不起。” 态度总算是缓和下来了。 “既然这样，那写一份检讨不过分吧。” “应该的。” “行，先回教室。” 夏婉安：……这又没自己什么事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周文和授课老师掉换了一下，改成自己上，也正好开个班会。 “好久没跟大家聊聊了，趁这个机会和大家说说心里话。” 通俗的开场白，时长半个多小时的班会就这样开始了。 “今天平安夜，祝大家平安快乐……” “也祝老师平安夜快乐！”底下，有不少学生喊出自己的祝福。还有人送出了苹果。 周文表示了对大家的谢谢，继续讲话。 “相信有很多人都看见了默哲送的超大号娃娃，心里面也肯定羡慕的不行。”周文朝后面扬了扬手，大家的目光都朝后面放泰迪熊看去，又酸了一把。 还有几个不知情的学生，这下也全都知道了。 “其实大家也不用羡慕，一个娃娃么，以后找工作之后总会买的起的。到时候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实在没地方送了，也可以送给我么。” “哈哈哈！”一番话惹得学生们笑得东倒西歪。 示意大家安静之后，周文继续道： “不满大家说，这买娃娃的钱是默哲自己挣的。当然，也不是说现在大家都不读书了，就去外面挣钱……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默哲同学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通过正当的手段有了经济来源，这是一件好事，是吧，我们应该给他一点掌声。” 说着，周文首先鼓起了掌，接着大部分人都跟着拍起了手。 “但是吧，这好歹也算是影响了班级正常秩序。没错吧，默哲。” 正在虚心接受批评的默哲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这周交一份一千字的检讨来，没问题吧。” 默哲继续点头。 “那行。说完了今天这件事，我们再来聊聊中考。” 一听到“中考”二字，还准备看戏的人，都集中了注意力。 周文继续道：“现在已经十二月了。下个月就到了明年，总的算下来，能学习的时间也就六个月左右。这期间还不算元旦、春节、清明、端午等等。” “六个月的时间要干什么呢？我们现在要学的有语数外物化政史，整整七科。中考要靠什么呢，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三年来所学的东西都要考。物理和化学要背要记的东西也多……” “接下来的六个月时间内，平均每个月要掌握一科多一点，你们可以想象得到时间是多么紧张。” 说到现在，连一些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同学也都打起来精神。 “所以啊，有时间准备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不如将其用到学习上来。对自己的投资，就是最大的投资。” …… 一番话下来，学生们领悟到了不少，对几个月后的中考也有了一个模糊的目标。 “默哲真的送你这个了。”有人显然并不是太在意中考。周文一出教室门，穆如雪就将刚刚的那番话忘在了耳后。 “嗯。”这种事，夏婉安也不好多说什么，说多了还可能被别人当成在炫耀。 “默哲家里条件很好嘛。” “还行吧，刚刚老师不是说了吗，他自己挣的钱。”夏婉安非常质疑，周老师刚刚说的，穆如雪到底听进去多少。 “好厉害啊，我家里从来都是我爸我妈给我钱花，我还没有贴过一分钱给家里。默哲也太牛了。”穆如雪继续和夏婉安聊着天。 夏婉安笑了笑，没有接过话。 要是家里有条件，谁又愿意在十几岁的年纪出来挣钱…… 很快，最后一节课晚自习下课。 这次，默哲和夏婉安一起回家。那么大一个娃娃，夏婉安一个人拿着也不像那么回事，搬东西这种事，也自然就交给了默哲。 出校门的时候，不少家长和学生都侧目相注，毕竟这玩意儿太显眼了。 很客气的和门卫大叔道了声谢，时隔多天，默哲再次和夏婉安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之前因为夏婉安说要一个人回家，默哲就在后面远远的看着她，并没有一起）。 “真送给我了？”这都快送到自己家了，夏婉安还是觉得不真实。 记得二年级的时候，那时候夏婉安一家还住在乡下。 一天在街上，夏婉安看上了一个书包大小的泰迪熊，缠了好久，夏母终于答应买了。 可是在结账的时候，夏母身上的钱不够。等到两个人回到家拿了钱再去问的时候，玩偶已经被别人买走了。 虽然后来夏婉安没有再提要买一个，夏母也没有再问。可是夏婉安心里总是觉得落下了点什么。 今天收到送给自己的这份礼物，夏婉安很是感动。儿时的遗憾在这一天被了解，安心里一直觉得暖暖的。 “怎么，你还要在上边盖个章？”见夏婉安还在怀疑，默哲幽默的回了一句。 “那没必要。”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夏婉安觉得不真实也是正常的。见默哲煞费苦心的想让自己收下，自己要是还拒绝，就真的不算是朋友了。 想明白了这点，夏婉安也就释然了，大不了以后找工作了再补给默哲便是： “盖章就不必了，就随便弄个滴血认主就好了。” 表情做的一本正经，默哲也被逗笑了。 “不过说真的，默哲。”路灯下，夏婉安忽然有些伤感。许是想到了默哲的家里，现在回去了，也只是漆黑一片，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嗯？” “好像我今天还没有送你礼物啊。” “是哦，怎么办呢，打个欠条？” “哼，我也是准备了礼物的好么！” “哦？什么呀，不会是路上随便顺的野花吧？” “我会是这种人？” 说着，夏婉安打开书包，拿出了一早就准备送给默哲的苹果。 “就这个啊。”默哲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不要算了。”夏婉安作势要收回。 “要要要。”默哲连忙改口，“可是，我这个样子怎么吃啊？” 将怀抱中的娃娃动了动，表示现在自己没有办法拿着。 “这还真是个问题。”夏婉安打量着默哲，思考要不要自己抱着算了，反正也快到家了。 “要不你喂我？”默哲贱贱的声音传来。 “想得美！”夏婉安脸色绯红。 “哈哈哈！” 两人就这样走着，十二月月底，天气微凉，此时却也不算太冷。 没了白天的喧嚣和车水马龙，夜幕下的小镇仿佛都是二人的。 “对了，你收的那些苹果呢？” 夏婉安忽然停了下来，向默哲问道。默哲虽然背着书包，可里面看起来空荡荡的。上午那么多苹果，也不一定装的下。 “就这样呗。”默哲双手抱着玩偶，缓步走着，看起来漫不经心。 “哪样啊？”夏婉安还是不死心，快步追上默哲。 “给同桌了。” “啊？都给了？”这个答案在情理之中，也在情理之外。不过听起来为什么会有点高兴呢？ “你想要啊？”默哲打趣道。 “想啊，这么多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人送啊。”夏婉安口不从心。 “行，下次我让她们送给你。” 夏婉安：…… “就真的全给你同桌了？一个都没留？” “还有一个。” 女生的情绪看起来大起大落，夏婉安此时觉得又有点失落。未来得及说话，就听默哲继续道： “还留了一个在你手上，可是现在也吃不到啊” 说着话，也到了小区。路灯下，两人站在小区门前，吹着微风，空气中仿佛有种感情在蔓延。 这时夏婉安才反应过来默哲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手将泰迪熊玩偶从默哲怀里拿过，另一手将苹果塞进默哲手中。 “平安夜快乐！”红着脸说完这句话，夏婉安便抱着娃娃朝小区跑进去。 “喂，洗了没啊？”看着夏婉安如受到惊吓的白兔一般，默哲还不忘继续调侃。 “早上洗了，你要吃就吃吧！”没有回头，夏婉安便上了楼，消失在默哲视线中。 “平安夜快乐，夏婉安。”稍微擦了一下，默哲一口咬下，笑道： “还真甜呐。” …… 【小剧场1】 夏母：这泰迪熊怎么回事？ 夏婉安：默哲送的。（面不改色） 夏母：你也真是的，别人家里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么，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夏婉安：就……（动了动嘴，还没来的及说话） 夏父：哟，小默送的啊。挺好的啊（打量着玩偶）。要我说既然这孩子有这个经济条件，别人要送咱们也就收下。改天将一起吃个饭不就结了吗？ 夏婉安：就是！（重重点了点头） 夏母：……（你们人多，你们说的对） 【小剧场2】 初三男生寝室。 同学甲：行啊，可以啊，收到了这么多苹果，不错啊！ 同学乙：（咬了一口苹果）下次也教教我们，怎么才能像你一样这么秀！ 其余人：（一人一个苹果）就是，也让我们体验一下这种感觉么！ 默哲的同桌：（看着还剩大半的苹果暗自伤神）……我要是说，坐在默哲的旁边就够了，你们信吗？？ 众人：……大佬不愧是大佬！ 第二十六章 关系 自从上次平安夜默哲送夏婉安礼物后，班上大部分同学对两人的关系都变成一种默认的状态，说直白点，就是见怪不怪。 夏婉安家里对两人的关系，也是一种微妙的态度。一方面，觉得自家女儿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觉得是好事。可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孩子们早恋，影响学习，或者做出其它出格的事。 好不容易等到了元旦，夏父夏母决定将默哲邀请到家里来，几个人一起好生谈谈。 就这样，元旦这天，默哲第一次正式地见了夏婉安的父母。 “来来来，多吃点，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别落下。”餐桌上，夏母体贴的给默哲夹着菜。 “谢谢阿姨。”默哲双手端着碗，一双筷子无处安放，显得有点拘谨。 “也不是第一次到我们家来了，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自己想吃什么就夹什么，别客气。”夏父看起来也比平时多了一丝热忱。 “嗯，谢谢。” 坐在默哲对面的夏婉安，看着自家父母坐在默哲两边，一人不时给默哲夹点菜，一人不时唠点家常。这画风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 默默地扒了一口白米饭，夏婉安很想说点什么改善一下氛围，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题。思索了半天，觉得还是将话语权交给父母的好，免得等下自己又变成了谈话的焦点。 “你就少吃点吧，这最后一个鸡腿给默哲留着。”夏婉安刚伸手想去夹点菜，夏父半路就给截胡了。眼看着盘里最后一个鸡腿落到了默哲的碗中，夏父还不忘劝着菜： “小默就该多吃点，看这细胳膊细腿的，平时在家自己照顾的过来么。来，多吃点。” 夏婉安：…… 你自己瞧瞧，别人那身高是细胳膊细腿么！ 在父母面前，总归是不能吐槽的。夏婉安又默默地扒了一口米饭。 一顿饭下来，夏婉安不知道扒了多少米饭，一桌子菜差不多都积聚在默哲面前，离自己最近的呢，就一叠咸菜。 夏父夏母原本打算呢，是想问一问两人今后的安排，也给夏婉安立个榜样。可三人一见面，就对默哲喜欢的不行。这么乖巧巧懂事的小孩子，一来二去，聊着聊着，就渐渐偏离了主题，俨然有种把默哲当儿子的势头。当然，这种事呢，才见两次面，就摆出来也不太好。 反正两家离得也不远，吃饭也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干脆邀请默哲一起吃晚餐再回去。 难得有机会给自己放了半天假，下午没事做，夏父和夏母便一起去逛街了；夏婉安和默哲在家也闲着无聊，吃完午餐后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在小区楼下搭了个烧烤架，随便烤点东西打发时间。 “我爸妈就这样，别往心里去。”刷着烧烤酱，夏婉安和默哲闲聊着。 “叔叔阿姨人挺好的，我挺喜欢他们。”默哲在一旁串着串儿，接过话茬。 “你什么时候去的国外啊？”夏婉安停下手中的调料刷，偏头看了看默哲。先前在餐桌上，自己爸妈问到了这点。 “很小的时候了，十多年前吧。” “哦。”夏婉安回过头来继续刷着酱。想想自己现在连省会城市都没有去过，人家默哲已经是出国回来的人了。 “国外生活好吗？” “还行吧。刚去的时候年龄小，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别人说的话不同。总以为是自己的错，尽量讨好别人也还是被孤立的一个。 后来年龄渐渐大了，看明白了一些事，也就渐渐习惯了，谈不上好不好的。” 夏婉安朝默哲看去，默哲依旧在串着串儿，语气还是那么风轻云淡，像是说着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往事。 “嗯，我就是觉得国内好，跑国外受这气干什么。”夏婉安决定装作不明白的好。 “都差不多。” 默哲察觉到夏婉安在朝自己看，抬头看了一眼，回了一个微笑。 都差不多，只是在美国有舅舅一家，在这里有你。 “嘻嘻。”夏婉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等夏父夏母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夏婉安和默哲已经吃得差不多，连烧烤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这……”夏父看起来有点尴尬，毕竟之前还想着留默哲吃晚餐来着，“这真的不好意思，在街上逛着逛着就忘记时间了。” “是啊是啊，这真的不好意思了。”夏母在一旁搓了搓手，送正在门口准备回家的默哲。 “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下次有时间再一起聚聚。” 临走前，夏父还不忘邀请默哲下次再来。 “嗯，今天打扰叔叔阿姨了，叔叔阿姨再见。” “好嘞，再见再见。” “那个，婉安啊，送一送默哲呗。” 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夏婉安，迈着站了三四个小时的腿，极不情愿的送着默哲下了楼。 “看这架势，两个人基本上就是那种普通朋友关系了？” 夏婉安和默哲下了楼，夏父和夏母从窗户口看去，两人在小区门口简简单单的道了个别，然后就分开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看这种关系挺正常的。”夏母在一旁附和。 “嗯……” …… 元旦假期结束后，新一年的，大部分学生都比较激动。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上个月的月考没有考，更重要的一点是大概还是因为快要放寒假了。 默哲班上，或者说镇中学的大部分学生，家里面父母亲都有一个或者是两个在外地打工，一家人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团聚。 虽然在放寒假之前还要一次考试，但不管怎么说，总归还是很高兴的。 “看样子，问题是彻底解决了。” 回到学校，见默哲没了之前的阴沉，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一种像似沉浸在喜悦中的感觉，聂兰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听到声音，默哲转过身去，从刚刚神游的状态走了出来，恢复常态，点了点头：“这次还是要谢谢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聂兰：“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默哲：“也不是不可以，但这种朋友来得未免太过廉价。” 聂兰：“没关系，我可以等。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候，你会看到我的诚意。” 虽然默哲话说的不太好听，换做他人可能已经扬长而去，但这也说明默哲是准备交聂兰这个朋友的，对于其他人，或许也只是简单的点点头，压根不会说这么多话。 一月份，从北方来的寒流肆虐，天气渐渐变得比较冷。一场雪说到就到，一时间红的绿的黄花的，各色各样珍藏了一年的棉袄被穿出来，整个班上色彩斑斓，倒也独具一番特色。 “穆如雪，你穿这么少不冷吗？”裹了裹自己身上厚重的棉袄，趁下课时间，夏婉安关心的问了一句旁边的穆如雪。看起来穿的和之前一样单薄。 “我还行吧。”抱着一罐薯片，给夏婉安递了过来。 夏婉安拿了一片，示意够了。穆如雪收回薯片，凑到比较近的地方，和夏婉安紧挨着，小声道： “我穿的是羽绒服，虽然看起来比较薄，但是还是很暖和的。” 羽绒服夏婉安也有，但和一般的棉袄比起来也只薄了一点，像穆如雪这么薄的，夏婉安还真没看见过。 “很贵吧。” 夏婉安仔细打量着这件看起来很不一般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不知道，我爸从他那边寄过来的，听我妈说快递费就花了不少。” 穆如雪吃着薯片，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夏婉安：……果然是大户人家。 想着想着，夏婉安又重重裹了裹自己的厚棉袄。貌似，默哲穿的也是这款？ 朝默哲看去，对方正在和聂兰说着话。 聂兰是班上的宣传委员，人又漂亮，成绩又好，上次考试的排名还在自己前面，唉。 想着两人坐的这么近，怎么看都像是郎才女貌，夏婉安也顾不上看什么衣服的款式，暗自给自己打气： 学习，学习改变命运！ 穆如雪：……真搞不懂这个人，一会儿一个样。还是薯片好吃。。 薯片诚不欺我，咔嚓—— 第二十七章 落日长风 一月中旬，整个镇中学的学生进行了期末考试。初三的学长学姐们因为课程安排紧张，继续留在学校读了两个星期的书。 小年，没有几天但是作业却不少的寒假终于是放了。饶是如此，初三党们表示还是很开心。 放假的第二天，顾晓晓回了小镇。 “怎么了，这好不容易放假了，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此刻，顾晓晓抱着默哲送给夏婉安的泰迪熊，有意无意地撸着上面的绒毛。从房间里看向客厅，夏母正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视，织着毛衣。 许是没有睡好，夏婉安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啊。”夏婉安回道。 随即面无表情地拿回了玩偶，小心翼翼的放回床头。 “不知道？”顾晓晓不觉有什么，伸手再次抱起玩偶，硕大的一个玩偶，横放着刚好可以搁在下巴下，还挺舒服。 “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空荡荡的。”夏婉安又一次将玩偶抢了过来，这次自己抱着。 “哦？不会是因为默哲吧？”顾晓晓也不在意，起身坐在了夏婉安的旁边，继续撸着玩偶的绒毛。 夏婉安微微皱眉：“喂，能不能别这么用力，掉毛了怎么办？” 顾晓晓：？？？ “这还是我给默哲出的主意呢，摸一下怎么了？”说完顾晓晓又使劲薅了一下，瞪着眼给夏婉安看。 “你出主意怎么了，别人送给我的礼物就是送给我的，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把你的胖手拿开。”夏婉安翻了下白眼，决定戳戳顾晓晓的软肋。 果然，一听这话，顾晓晓立马就停下了手。 “我说，你这脾气暴躁了不少啊！”顾晓晓不甘示弱，起身撸起了袖子，关上房门，一副将要动起手来的架势。 此时的默哲，正远在千里之外的航班上，飞往舅舅家里。从初中刚来这里算下来，和舅舅一家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这次友人出国，舅舅就和默哲商量，一起跟着来了。 就这样，认识默哲后的第一个新年，两人之间却隔着大洋，遥遥无边。 “晓晓，你说默哲还会回来吗？”夏婉安一边轻拍着玩偶，一边像是自言自语。 昨天放假回家的路上，默哲忽然对自己说今年要去美国过年，今天晚上就动身。还在计划着要带默哲去哪玩的夏婉安，虽然没有一点点准备，还是尊重了默哲的决定。 一起吃完了晚餐，夏婉安一家将默哲送上了火车。据默哲说，到了省会城市的车站，会有人接头，再一起搭乘国际航班。这点倒也不用担心。 就这样，第一次，两人分开了。 顾晓晓见夏婉安没有丝毫想要动手的念头，只得作罢，劝导着夏婉安：“默哲不是说了吗，过个年就回来。你这担心也没有用啊。 人家常安安也说了，他们都约好了，回来的第一天就打一通宵的游戏。你就别瞎想了。实在不行，发一封电子邮件？” “这有用吗？”从来没有发过这种国际邮件，夏婉安也没谱。 “试试不就知道了。”顾晓晓一副试试又不要钱的表情。夏婉安估计没戏。 心里想着没戏，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了qq，给默哲发了封邮件： 嗨，默哲。收得到邮件吗，路上可安好？ …… 两人盯着屏幕等了好大一会儿，没有一点动静。 顾晓晓等不下去了：“唉，发过去就行了。默哲看到了自然会回你，你这样等着也太无聊了吧。” 夏婉安一想也是，干脆将电脑关了机，躺在床上发起了呆。 “去玩会儿？”顾晓晓在家里面是待不住的，平时都喜欢往夏婉安家里跑，更别说这还放了寒假。不出去玩，天理难容。 “去哪玩啊。”夏婉安继续有气无力。 “去吃冰淇淋？” “这么冷的天去吃冰淇淋？要去你去吧，我不去，怕感冒。”夏婉安翻了个身。 “去看电影？” “……”夏婉安这次没有反驳，似乎在找借口。 顾晓晓抓住机会，连拖带拽：“唉，走么，整天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出去走走。” “姑母，我和婉安出去完了啊。” 顾晓晓和夏母说了声，就拉着夏婉安一起出门了。 去电影院的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常安安。 说起常安安。这家伙也是一放假就收拾收拾东西回了镇上，还在路上，默哲给他发了信息，说自己今年要去国外过年，请他自便。 来都来了，常安安也就在默哲家里住下。说是住，也就是晚上在默哲家里睡一觉。平时吃喝还是在自己爷爷奶奶家，毕竟方便嘛。 “嗨，是你啊。”顾晓晓率先看见了常安安，和其打招呼。 “哎哎，晓晓、婉安姐！” “你好。”夏婉安毕竟和常安安不熟，淡淡的回应着。 “去哪儿玩啊？带上我们呗。”相比之下，顾晓晓和常安安就熟多了。 “啊？”常安安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说自己这是要去网吧打游戏。毕竟是当着两个女孩子的面，说自己去打游戏，常安安也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夏婉安没有太大反应，顾晓晓就不一样了。 “打游戏？听起来还不错哦，带上我们好吗？”拉着夏婉安的手微微有些激动。 “啊？”常安安有点摸不着头脑。女孩子的请求还是不要直接拒绝的好： “行啊，就是环境不太好……”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去见识见识。”顾晓晓回得很快，拉着夏婉安就跟上了常安安。三人一起去了网吧。 夏婉安：……并不是很想去！ 三人边走边聊，一会儿就到了常安安常去的那个网吧。 顾晓晓和夏婉安都是第一次到网吧里面来，之前也只是在外面远远的看过，还从来没有进来过。 和心里想的差不多，网吧里面有不少人在抽烟，有股难闻的烟味。三三两两的看起来很像是和自己一样还未成年的学生，正围着一台电脑，津津有味的盯着屏幕看。也有不少玩得正起劲的人，不时大声说着话。这一放寒假，网吧里的人更多了。 这个时期，又在这种十八线开外的小镇里，有很多这样的黑网吧。有人来查，就将学生全部叫出去。等查的人走了，要是还想玩就继续玩。管的不是很紧。 “老板，充钱。三台机器，一个小时。”常安安向网管交了钱，拿了两张账号卡。三人选了三处靠边的地方坐了下来，常安安麻利的开了机，输入账号，登入了游戏。 常安安和默哲玩的这款游戏，是近两年才火起来的，现在来网吧的大部分人都是在玩这个。也有少部分人玩着qq农场之类的或者刷着剧。 给顾晓晓和夏婉安介绍了基本操作之后，常安安就去玩自己的了。游戏么，还是要自己探索才有意思。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要结束，常安安给自己的账号续了几个小时，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两个新手，朝其屏幕看去。 “我去，你们之前玩过？”常安安满是震惊。 “没有啊。刚刚才开始玩。” 常安安旁边坐的是顾晓晓，顾晓晓旁边是夏婉安。 游戏刚刚开始的时候，两人确实不太习惯。跟着新手教程走，好歹是熟悉了基本操作。 这款游戏里面最大的买点就是解谜和操作。一个剧情，往往可以触发几种不同的剧情，而不同的剧情又连着有好几种不同的分支；自己选择的人物属性是什么，则要仔细去推敲到底要走哪些剧情。在技能方面，除了基本技能种类繁多外，随着人物等级的提高，还可以通过刷boss自学技能。 最关键的一点，这游戏不用氪金。从官方商城里能买得到的，大部分都是炫酷的服装和一些其他的小道具。基本上没有出售会影响游戏平衡的东西。这对普通平民玩家是非常友好的。 而游戏唯一赚钱的手段，便是vip等级。vip等级越高，获取的游戏情报越多。当然，不充也没关系。 一句话，这款游戏里，玩家参与度非常高，也绝不会出现两个玩家的人物几乎一样这种情况。 而一般的网页游戏，则是完完全全的跟着线索链走，玩家没有猜测剧情的必要；至于这种游戏的操作么，简单的放几个技能，再走位避免伤害，等技能冷却时间结束，再放技能……小学生的年纪都可以玩。 “我也觉得还可以。”夏婉安摘下耳机，看起来也比较轻松。 一个小时的时间，夏婉安和顾晓晓两人，都到了十级左右。这游戏人物的最高等级为120级，随着游戏的开发，等级属性必然会有所提高。 虽说游戏前期，升级所需的经验比较少。但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就到了10级，这点常安安还是非常佩服的。 “你这是落日长风的号？”。 刚想夸两句，常安安的身后响起陌生人的话，语气颇为不善。落日长风，常安安游戏人物角色的名字。 第二十八章 又见三人 “嗯？”常安安回过头看去。 此时夏婉安和顾晓晓账号时间到了，两人退出游戏，朝身后看去。 “呦，都这么厉害了，还这么努力啊。”身后的人俯下身，滑了滑常安安的鼠标，查看着人物属性。 “你谁啊！”这种听起来就是找茬的人，常安安也没有好脾气，转身站了起来，推开那人的手。 “我谁？我是你大爷！”对面的人还真就是来找事的，也不客气，推了回来。 见来者不善，夏婉安和顾晓晓关了电脑，站了起来，三人一致对外。 “上次就是你们抢了我们的boss吧，我和我兄弟蹲了那么多天的boss，打到最后，被你们抢了，这笔账该怎么算？” 游戏里面的设定就是这样，出了boss谁都可以抢，谁抢到掉落的装备就归谁。规则写的清清楚楚，大家都遵守的很好，可就是有这种不讲道理的人。 那人招了招手，很快又围了几个人过来，看起来都是十五、十六的样子。 常安安咽了咽口水，道：“什么怎么算，一个boss而已，你家养的吗？” 对方人多，常安安将两个女生护在身后，以防对面忽然动手。 “是可以抢，不过既然今天被我撞上了，就得给我们个交代吧，你们说对吗？”带头的人朝后面喊道。 “对！”一群狐朋狗友瞎起哄。 这种阵势，八成是看上了常安安游戏装备，多少想捞点好处。 常安安给环顾四周，对上了网吧老板的视线。老板给了个眼色——秒懂。 不动声色，常安安继续和那人对峙：“你这是不讲道理！” “我今天还就不讲道理了……” 啪—— 灯灭了，电脑屏幕也随之一个接一个按下去，不少正在打游戏的人纷纷摘下耳机，一时间叫骂声不断。 网吧老板趁机喊道：“网吧电源抢修，今天上午就到这了，不好意思啊。下午免费上机，欢迎下午来。” 趁那人愣神的功夫，常安安猛的一推，拉上顾晓晓朝门外跑去。 “哎呦——”那人也没有摔倒，只是在电脑桌上磕了一下，连忙叫上周围的人追了出去。 常安安三人路过店老板时，常安安感激的道了声谢，飞快地冲了出去。 “朝人多的地方跑！” 出了门，后面还有人追着，夏婉安提了个建议。 “是哦。”常安安似乎才想到这点。 于是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条店铺还算是比较多的街。前面，一男生带着两女生跑；后面，四五个身高略高、发型怪异的青少年在后面赶。乍一看，还以为在拍戏，也不知道这样追到之后有什么意义。 毕竟看起来年龄也相仿，后面追的人又是赤手空拳。周围的人只是好奇，也没人在意。两拨人就开始了追逐赛。 “哦？夏婉安？” 转角，三人出现在常安安一行人的眼中。眼前这三个人，一前一后悠闲的吃着冰淇淋，在这恨不得开两个小太阳取暖器的冬天里悠闲的散着步。 “哟，还真是夏婉安呢。”第二个人咬了一口冰淇淋，和前一个人站在了一起。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第三个人也来到前面，站成了一排。 如果默哲现在在这儿，一定不会陌生。这三个人正是校训队的樊肖飞、焦向阳、还有李君。 常安安三个人弓着腰，喘着大气；这三个人吃着冰淇淋，不嫌冷。在这冬天的街头，倒也颇具一番风趣。 “呼呼……”常安安实在是喘不过气来，用手指了指后面。 这时，后面追过来的人也到了…… “哟，这不是隔壁院校的，怎么到我们这来了？”焦向阳将手中吃剩下的雪糕木棍一扔，气势瞬时高涨。接近一米七五的个子，五大三粗，看着也颇为唬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到咱家底盘上追自家认识的人，就是看不过去！ “唔……”后面的人一看，好家伙，还真是冤家路窄。 后面这五人，也是体训队的，不过是隔壁镇中学的校体训队。 去年夏天，两个学校联合举办了一场体训队之间的比赛，樊、焦、李三人稳稳占据了前三。而对方学校的队长，也只堪堪拿了个第四的成绩。在回学校的时候，对面的人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下次比赛肯定不会手下留情，说什么比赛不公平，不是在自己学校的比赛，裁判包庇云云……两个学校的学生差点就起了冲突。 比赛不行，不知道打架厉不厉害，不过就对方比赛时表现出来的状态，估计也就那样。 后面追着的人面色沉重，说了句“下次见面给我小心点”便悻悻离去。 樊肖飞：“你好，我们是默哲的朋友，校训队的。” 夏婉安：“哦哦，你们好，刚才谢谢了。” 焦向阳：“害，小事，怎么不见默哲？” 李君：“是啊，刚刚是怎么回事啊，这两位是？” “是这样的……”常安安作为默哲的跟班，关键时候还是要拿出点担当，不能给默哲丢脸。 交代了刚刚在网吧发生的事，说明与默哲的关系，几个人说了声再见，便散了。 然后常安安回了默哲家，倒也不怕之前追的人再次找上门来，反正也知道是谁了，来了也不怕。 夏婉安和顾晓晓回到家里，给夏母说了这件事。 “你们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夏母第一时间教育了两人。 “当时街上那么多人，随便叫一两声，也不至于跑那么累吧。” 镇上发生的事，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出了什么事，地方就那么大点，总能找到人。夏母没有太放在心上，教育两句就做饭去了。 夏婉安和顾晓晓横躺在床上，想想刚刚发生的事，还是心有余悸。好险。 夏婉安：“以后这种禁止未成年人入内的地方还是要少去。” 顾晓晓：“今天常安安表现还算是不错啊。” 夏婉安：……得，白瞎了自己妈妈刚刚说了这么大一会儿。 另一边，默哲家里。 常安安登了游戏账号，若无其事的继续玩着游戏，心大。 …… 每天写写作业，看看书，再去街上溜达几圈，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就到了年三十。 大年三十晚上，顾晓晓一家和夏婉安一家一起回了乡下，陪老人过年。常安安父母也回了镇上，毕竟还是自己父母，一年就只有这一天，回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屋外，烟花现，爆竹声鸣。屋内，碰杯声响，祝福声不断。 几家人，不管上一年有什么不痛快的、不开心的，在这一瞬间，团圆的喜悦是真实的。幸福不言而喻。 小镇灯火通明，默哲远在大洋的对面，却还是白天。 在异国他乡，过年的氛围远没有那么强烈。默哲舅舅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相互给几个红包，这年也就过了。。 好像，还从来没有正正经经过个年呢。晚上，默哲静静的看着夜空，夜空还是那个夜空，寒气袭人。 第二十九章 算计 正月初十，默哲在开学的前一天回来的。 没有和小镇上任何人说。长途奔波，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街上还残留着爆竹燃尽后的火药味，远处星星点点的不时传来几声响，许是哪家调皮的孩子又偷偷瞒着父母放了个炮仗。 借着路灯，拖着行李箱，饶是一个人在这晚上走，默哲还是觉得这里才是自己该留的地方。 那种熟悉、充满回忆，记忆最深处的那一丝回忆。 第二天上午，在学校看见按时开学的默哲，夏婉安觉得有点恍惚。 默哲去国外过的年，班上除了夏婉安，谁都不知道。 谁又会在意一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人，在意其假期是否过得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要不是自己亲自送默哲上的火车，夏婉安还以为默哲一直在镇上。 回来了也不提前告诉自己一声。 “昨天晚上，比较晚了，没有发信息。”教室外的走廊上，两人靠着栏杆。早春的风，温度刚刚好。 “哦。” 哦。除了哦，十几天的相隔，再见时聊天却找不到话题。 明明思念着对方时，心里装了那么多话，现在却只想贪恋这短暂的时光。静静地待在一起，也挺好。 两人谁都不想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 “爸妈，默哲回来了。” 初三第二学期刚开学，学校的作息时间还没有调整。下晚自习比较早，一个人回家也不是问题。 “哟，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给我们发信息呢？”夏父夹了一口菜，还是比较关心。 “昨天晚上到的，今天早上报道。” “默哲平安到家了是好事啊，你这儿怎么还闷闷不乐的？”夏母察觉到了夏婉安的情绪。 “没有的事，妈。我吃饱了，先回房了。”夏婉安放下碗筷，回了自己的房间。 …… 一夜无眠。 “新学期开学，开一个简短的班会。”时隔一个春节假期，初次见面，班主任周文开了一个班会，整顿班级纪律。 “首先呢，拜个晚年，祝大家新年快乐。新学期，新气象。 不出意外，这也是你们在这里待的最后一个学期。 作为班主任，我还是希望你们都能顺利毕业，考上一个好一点的高中。 虽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个人觉得多读一点书实为上策。 既然你们现在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把路走宽一点？在有选择的时候，就不要把路越走越窄。” 班主任不愧为班主任，几句话就将班里同学见面的喜悦气氛压了下去。 “现在二月份了，中考满打满算也只剩4个月的时间。 这其中还包括周六周日的双休、清明节、劳动节、端午节等假期。可以自己算算，能在学校学习的时间一共还有多少。 我们有多少事要做呢？把初三要学的学完的，再将整个初中，除了地生之外所有的内容全部落实到位。 时间有多么紧迫，我想你们应该都很清楚。 另外，还有体育统考。 体育不达标的，根据上面下达的指令，拿毕业证是有影响的。没有毕业证，那是不能参加中考的。我看平时你们上体育课啊，没精打采，这还是一个重大问题。” 周老师顿了顿，扫过讲台下一个个耷拉着的学生，对这种效果很是满意，继续道： “上学期我就说过，学校最后一个月要建立强化班。 考核的成绩呢，就是接下来三个月月考的成绩。 接下来的一个月，老师们会结束初三的教学内容。届时，第一次的月考会综合初三全部内容。还有一个月，老师希望同学们努力，考一个好成绩。 另外还有一件事，昨天有很多家长反映，说座位需要调整一下。 有特殊要求的下课后给我写个字条，这次编座位之后可能要坐两个月，期间只会根据效果进行小范围微调，希望可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行，开始上课吧。” …… 班主任的效率还是挺高的，上午收集完信息，下午就将座位编好，并在吃晚饭的时候将座位按新的顺序换了过来。 “巧啊，夏婉安。” 没错，夏婉安和默哲又成了前后座。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默哲坐在了夏婉安的前面。 而夏婉安的同桌是聂兰。穆如雪坐在了聂兰的后面，算的上是在夏婉安的周围。 几个人在二三组，靠前的位置。 没错，排成这种座位的概率按理说概率应该会很小，但还就真成了。 这事，默哲脱不了干系。 听见周老师说有特殊要求尽管提后，聂兰给默哲出了这个主意。 首先，这两人的要求不能写在一张纸上，要尽量营造出两个人互不知情的假象。 然后，默哲再给周老师递字条，明确表示想坐在聂兰的前面或者后面，方便讨论学习上的问题。 再然后，聂兰提出想要和夏婉安同坐，用的还是学习方面的理由。 仅仅只是做到这点，班主任周文也许还会将默哲和夏婉安联系起来。 尽管没有直接证据，通过对蛛丝马迹地观察，总会察觉到一点苗头。穆如雪误打误撞，彻底消除了周老师的疑虑。 穆如雪给老师的纸条是想坐在夏婉安的周围：同桌、前后座、隔条走廊都行，只要离夏婉安近都可以。 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周老师排了现在这个座位顺序。 周老师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敲定了这个方案。 错开默哲和聂兰的前后座，是为了避免两人有什么学习之外的小九九；聂兰和夏婉安的成绩算得上是班级里的第一梯队，坐在一起讨论学习也正常。 就上一段时间穆如雪和夏婉安坐在一起的情况来看，学习方面还算可以，安排在夏婉安斜后坐也合情合理。 从始至终，默哲都没有提出过要和夏婉安坐前后排。但经过默哲和聂兰提出的要求，最后排列结果看起来是周老师按照自己的想法排的，实则是这两人的策划。 有这么一句话，你能想到的，都是我要让你想到的…… “嗯，三番两次，我们都在一前一后。”夏婉安有点哭笑不得，不知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 “这里还有人呢。”聂兰轻咳了两声。 “婉安，你们都很熟啊？”坐在聂兰后面的穆如雪也加入进来。。 …… 第三十章 最后的努力 经过短暂的晚自习，几个人算是熟络了。 夏婉安和聂兰虽然不是很熟，但都是默哲的朋友，聊着聊着，自然比一般人的关系深一点。 穆如雪和聂兰、默哲两个人都不熟。不过有夏婉安这个中间人在，是不是朋友还不是时间问题。 初次见面，穆如雪拿出了自己常备的薯片和这伙人分享。 默哲和穆如雪的同桌也因为有个好同桌，收到了来自有钱人家的投喂。 嗯，真香。 …… 一周的磨合期，周五正好是元宵节，这种机会可不是每年都能遇到的。 对于像夏婉安这种走读的学生来说，元宵节放不放假的可能不重要，反正每天都能回家吃宵夜。 这种可能几年才有一次的机会，对寄宿学生来说却是弥足珍贵。 4g网络刚刚在大城市兴起的年代，一家人团聚的时候，绝大多数家庭在团圆的时候还是家长里短的聊着天；在元宵节的时候也是快快乐乐吃着汤圆。 晚上，夏父夏母给默哲准备了一份汤圆，让默哲带回家里吃。 汤圆的发音与“团圆”字音相近，取团圆之意，象征全家团团圆圆。 回到家，坐在书桌前，看着碗里一个个还冒着热气的圆滚滚，默哲一时尽有些恍惚。 一口口吃掉汤圆，在年的尾巴，默哲第一次感受到了年的意义。 腊月寒天，祛除寒意，温暖人心…… 二月过，三月来，三月的末尾是月考。 考试当天考完，晚自习结束前老师们将试卷批改完，基本上第二天就会有班级排名、学校排名。 如果说初三中考有什么黑马，那这个时候应该会初露端倪。 有这样一种人，平时考试不算突出。或许或有一两科成绩特别好的，没有哪一科比较弱。在这种时候，只需要随随便便努力一下，无论哪一科成绩提高，在班上的排名都会上升，进入班级前列也不是没有可能。 穆如雪就是这一类人。 初三一班有四十多个学生，平时考试穆如雪就在二十名上下波动，算不上拔尖。之前在班上的表现不算出众，在中等偏上的水平。 成绩不代表什么，教育才是。 大户人家的孩子，在教育上的投入总比一般家庭要高。 穆如雪想报奥数班了，家里支持；穆如雪想报兴趣小组了，家里支持；穆如雪想学钢琴了，家里支持；穆如雪想学空手道了，家里支持…… 平日里觉得学习累了，放假想去旅游，穆母关掉店铺，亲自带出去玩…… 只要是那种能提高综合素质的，不管是学习方面还是吃喝玩乐，对身体没坏处，穆如雪的爸妈都会支持。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有钱。 父母和孩子之间有时候想法有冲突，做父母的也只是疏导，最后两方各退一步，得出一个折中的主意，也不会出现父母代替孩子做决定的情况。 孩子分不清是非对错的，父母示范教导；孩子做不了决定，父母加入一起探讨；孩子做错了事，父母指导更正……穆如雪正是在这种家庭里长大。 玩玩学学玩玩，初一初二也没有正儿八经地读过书，反正不偏科，英语好。这初三了，穆爸爸对穆如雪的要求稍稍提高了一点。不过有一点还是没有变，不读死书。 厚积薄发，行稳致远。 从小养成的好习惯，看准一件事后就铆足劲去做。在这次月考中，穆如雪的成绩有了很大提高。 初三一班从高到低的排名： 第一：默哲； 第二：学委； 第三：聂兰； 第四：班长； 第五：夏婉安； 第六：穆如雪； 第七：…… 穆如雪属于典型的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大部分人都吃了一惊…… “你们好厉害啊！”看到成绩后，穆如雪吃着薯片，和坐在前面的几位大佬聊天。 聂兰：“你才厉害吧，这都算得上一飞冲天了。” 默哲：“确实，这有一、二十名了。” 穆如雪：“嘿嘿，也就一般般吧，还在婉安后面一点。婉安你好厉害啊！” 夏婉安：……怎么又一个随随便便成绩好的？不想说话！ 说起来，这次月考夏婉安还算是比较努力。每天记单词，晚上回家后还会做一两个数学题。没想到排名居然还是原地踏步…… 排在前面的都是些什么神仙！ 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拿出比较弱一点的数学。夏婉安觉得还是刷点题目压压惊的好。 “你笑什么？”聂兰瞥见了默哲转瞬即逝的一笑，狐疑地问道。 夏婉安闻言抬头看去。 默哲连忙撇开视线：“没事，你看错了。” 周围的这几个人，可能也只有默哲抓住了夏婉安的无奈，毕竟这孩子之前还因为这件事还把自己冷落了几天…… “嗯，看来有必要给她开开小灶，补补课了。”默哲在心里默念，“任重而道远啊！” …… 四月中旬，学校进行了上级要求的体育统考；给将要离校的初三学生们拍了毕业照。 这体育考试主要是男子1000米女子800米，男子单杠和女子仰卧起坐。 默哲发挥出色，拿了个满分。 还是那句话，过关很容易，但做到极致却很难。 除了默哲，班上男生组拿满分的还有赵谦、王莽和卢宇…… 不会还有人看到这里了，对这三个人没有一点印象？不会吧？ 咳咳，开个玩笑…… 这三个人是在第一次班会上和班主任周文“聊得来”的三位。文的不行，武的还可以。算是四肢发达头脑一般的一类人。 夏婉安和聂兰几个，虽然没有满分，但也在九十之上，还算满意。 当然，也有几个身体素质较差，平日里又疏于锻炼的学生。这其中不乏一些成绩比较好的。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学校对这种事情的态度自然是希望每个学生都过的好，可上面的人不许啊。没办法，一顿好酒，一条好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不详细排查学生姓名的考试，蒙混过关最容易。觉得自己过不了的，找个能过的，换一下外套，就代替着上了。 单杠及格也就几秒钟的事，监考老师查得不严，混过关也不是不可能。 最后的最后，整个初三大部分学生都通过了这次统考。极少数学生请假或者无故缺考的，最后怎么过的，这里就不得而知。实在不行，总该不会到医院里开一张证明自己心脏有问题的证明……吧，不会吧？ 至于拍毕业照嘛，就是那种每个学生都会交钱，然后人手一本类似回忆录的厚相册，里面有初三组各个班级的学生合照和小团体照。还算可以。 相比往年，这次添加了一些设定。像qq、电话、爱好、座右铭之类的，也算是跟上了时代潮流。 四月月底的最后一次月考，初三年级大部分同学都卯足了劲考试，想提高一两分进强化班。 这强化班，一共分为两个。每个班各50人，分别从各个班级抽调的第一梯队的学生。 默哲、聂兰、穆如雪、夏婉安几人，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强化班。 就此，四月底，五月初。离六月十八日的中考，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初三最后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 这次，默哲和夏婉安没有分到一个班。默哲和聂兰在强化班1班，穆如雪和夏婉安在强化班2班。 这强化班年级组设在多媒体教室所在的楼里，1班在一楼，2班在二楼。。 短暂的别离也挺好的。 第三十一章 “加油！” 五月一日，纵使时间再怎么紧迫，该放的假，学校还是要放的。周四、周五、周六连续三天，算是一个小长假。 这初三最后的一次假期，夏婉安选择了好好复习。 少见的，顾晓晓和常安安也因为临近中考没有回小镇。 为期三天的假期，夏婉安和默哲将时间完完整整的献给了学习。三天，每天早上吃完饭，两人在老许的冰淇淋店里集合。 二人是店里的熟客，老许也知道这就要中考了，很贴心地专门安排了店里的一角给二人用来学习。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默哲就和夏婉安一起回家。不出意外，这时候夏母已经给二人准备好了午餐，绝对是按营养午餐的标准。 默哲是什么时候融入到了夏婉安家，已经不记得了。两个人的家离得也近，日常一起吃一点饭也不显得突兀。 通常到了饭点，是夏婉安给默哲打个电话。默哲没有安排事的话，想去就去；不去夏婉安一家也不会觉得默哲不给面子什么的。 或许，夏父夏母已经打心眼里认可了默哲这个孩子。 …… 五一假期一过，九年义务教育最后一个月，来了。 十二天双休，三十二天的复习，七百六十八个小时、两百七十六万四千八百秒。中考，就在这些时间的尽头。 绝大多数人面临的第一个岔路口。 上课、吃饭、上课、吃饭、上课； 复习、复习、复习； 背、背、背； 算、算、算…… 在进入强化班之前，班主任周文曾说过一段话：“这段日子可能是你们从小到大第一次过得最苦的日子，也一定是最难忘的日子。 以后回忆起来，你们也许会忘记身边的人是谁。但一定会记得，记得曾经有过那么一群人，在一起吃过苦，一起努力过。 这段时光恰恰是最值得回忆的。” 值不值得回忆夏婉安不知道，苦是真苦。 一遍又一遍刷了的数学题在试卷上任然会有千百种变化；物理电路图的电流总是流向了想不到的地方；化学的沉淀生成又溶解；政治历史书书封都快要翻毛了。成绩，还是原地踏步踏……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发疯了一样将自己的经历全部注入到这里面，却看不到一点起色。虽是五月，夏婉安心里还是发寒，绝望又麻木。 “所幸不是高考啊，上高中了一定要好好学，考一个好大学。” 在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上，总会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合理分散压力。 自欺欺人固然可耻，但是往往最见效。 一边是无穷无尽的压力却不可避免地要坚持；一边是不断给自己灌输放弃的思想，又一刻也不曾放松。 坚持，再坚持一下就好…… 所幸，回家的路上还有默哲，一路随行。 …… 默哲：“时间过得好快啊。” 6月17日，中考前一天。夏婉安和默哲决定给自己放一下午的假。 夏婉安：“是啊，我们认识也有一年了。” 两人沿着一条河渠直走，散散心。 默哲停下脚步：“明天加油。” 夏婉安笑了笑，看向默哲：“当然，你也要加油。” “对了，”转移视线，夏婉安继续先前走：“听别人说，你《十年》唱的不错啊？好像还从来没有听你唱过。” 默哲追上前：“怎么，你想听？” “嗯，想。”夏婉安点了点头。 “没问题，考完了唱给你听。” “嗯，要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加油！”。 “加油！” 第三十二章 再见，“中考” “对了，中考完了有什么安排吗？想去哪里玩？”回家的路上，默哲和夏婉安商量暑假计划。 “不知道，考完了再说吧。”虽然是放松，夏婉安还是没敢随便立g。万一到时候考砸了，失望与希望的落差还不会太大。 “嗯，考完了再说。”默哲猜到了一点，没有追问。 “如果可以，去看看大海吧。” 像是自言自语，默哲看了一眼夏婉安。后者反应过来，讪讪一笑：“走吧。” “嗯，走吧。”默哲应道。 …… 中考考点设在教学楼，强化班所在的实验楼没有被征用，依旧可以放复习用的资料书。 6月18日，历史、物理、语文； 6月19日，政治、化学、数学； 6月20日，英语； 当英语作文最后一个标点符号落笔，明明认真准备了这么久，可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前面几科考试考的什么题目早已不记得，现在英语考试也结束了。是不是意味着，这段时光已经远去，再也找不回来。 这几个月，默哲每天晚上都送自己回家，照顾自己的情绪，现在想想，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默哲说自己的心里话。 好久都没有回乡下看看了，不知道奶奶种的桃子树有没有结果？围墙里养的小鸭子还是那么小巧可爱吗？那条大狼狗还认得自己吗？ 还有，现在回去，妈妈还没有下课吧，要不要给爸妈做一顿饭？ …… 盯着试卷，夏婉安一时间有些恍惚。这期待已久的考试，终于是结束了啊！ “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没有做完的同学抓紧时间做。做完的同学认真检查，看自己的名字考好有没有误，不要东张西望。” 监考老师的声音响起，提醒在座的考生时间不多了。 夏婉安将试卷过了一遍，基本上确定没有失误，盯着窗外又一阵发呆…… “叮——”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中考也结束了。在这里学习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终归是要离开。 …… 搬着东西，夏婉安和默哲两个人相互协助，将所有的书籍和试卷统统往回搬。 校门口，夏爸爸和夏妈妈早已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学校的铁门外，全部都是学生的家长，正焦急地朝学校里望着。所有的人看起来都揪着心。 当人，学校的门卫大叔，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端着搪瓷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喝着茶。 夏婉安和默哲抬着书，走到门口。此时已有不少学生出来，因为东西比较多，二人出来得比较慢。 “哟，我的宝贝，考试辛苦了啊。”还隔着三、四米远，夏爸爸就等不急地张开双臂向夏婉安走去。 夏婉安也不管是不是还和默哲提着装书籍的箱子，手一松，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张开双手迎了上去。 “嗯，终于考完了。”夏婉安带着哭腔，眼睛微红，将头埋进夏爸爸的肩膀，委屈得不行。 “稍微意思意思得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夏妈妈走过来，帮默哲搬东西，“默哲一个人搬这么多东西，快来帮忙，老夏！” “嘻嘻～”夏婉安抹了抹眼眶上的泪痕，转身去帮默哲搬箱子。 “唉？你们这个怎么这么重？”夏母试着抬了一下箱子，比想象中的吃力，“有这么多书？” “这是我的，默哲的还在楼上没搬下来。”夏婉安接过手，“还不是我认真读书……” 没等说完，默哲拆了台：“还不是你卷子舍不得扔，一整个学期的卷子都在这里。” “哼！这是我初三的回忆，你这个只留了教科书的人怎么会懂！” “是是是，我不懂，我没有回忆——”默哲有些无奈。 “哈哈哈，我来吧，车就在外面，抬到那儿就行了。默哲你去搬你的东西。”夏爸爸把默哲换了下来。 “嗯，好。” “走，我跟你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夏妈妈客气地加入默哲的搬书行动。 “嗯，谢谢……” “还说什么谢谢，你都帮婉安抬了这么远，婉安没有说谢谢吧？” “额，是没有……”默哲有些语塞。 “你看是吧，关系好的人能帮就帮，说谢谢多生分啊。今天中午就到我家吃饭，婉安的爸爸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额，谢谢。”默哲还是有些拘谨，一时反应不过来。 “害，你看看你。”夏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哈哈，行，那我要多吃一点。”默哲挠了挠头，换了一种语气。 “对么，这才像话！” …… 吃完了饭，夏爸爸送默哲回家，夏婉安则在家收拾整理自己的东西，小声嘀咕道： “嗯，去哪儿玩好呢？”。 这还要好好计划！ 第三十三章 初三暑假 等待成绩出来的时间是漫长的。 出成绩的那天，夏婉安在网上一遍又一遍刷着网页，大约在8点左右，成绩终于出来了。 “叮——” 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穆如雪： “喂，婉安啊，考得怎么样，成绩查到了没？”穆如雪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看起来考得还可以。 “刚查到，”夏婉安关掉网页：“考得还行，比去年县一中的分数线高了十几分。” “真的？”穆如雪略显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扬高。 “瞧你那激动样？怎么了，又有什么开心的事？”电话那头传来轻声的对话，应该是穆如雪和她的妈妈。 “哈哈，我一个朋友也考得不错。我先和她说。” 小声地交流之后，电话里再次传来穆如雪清晰地声音：“婉安啊，我考得也差不多，按照我们这分数，上一中估计没问题。” 夏婉安淡淡道：“应该吧。” 努力了那么久，什么结果都认了。 穆如雪：“怎么了，心情不好？” 夏婉安：“不是呐，突然查到了成绩，有点不知所措……” 穆如雪：“哈哈，过几天分数线出来之后就好了。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夏婉安想了想，成绩是查到了，还算可以。这暑假…… “不知道啊，你准备去哪？” 穆如雪：“我准备去我爸那儿，先做一个月的暑假兼职，再玩一个月……” 穆如雪顿了顿，问道：“要不一起去？” 夏婉安：“一起去？” 穆如雪：“对啊，我爸厂里每年都会招暑假工，多几个也没事。” 见夏婉安犹豫，穆如雪又道：“可以叫上默哲他们一起，虽然工资不高，但工作轻松。” “这……”这个主意看起来还算心动…… “行了，先不说了，你慢慢考虑，我去给我爸打个电话。挂了啊，拜拜～” “嗯，拜拜～” 挂掉电话，夏婉安立马收到了顾晓晓的来电。 两人聊了一会儿，分数差距不大，估计能上同一所高中。 然后是默哲打来的…… “在聊什么呢？”默哲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忧喜，仍是云淡风轻。 “还能是什么，和晓晓她们聊成绩呗。”接二连三的电话，夏婉安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语气懒散： “考得怎么样？” “勉勉强强可以，不知道哪里扣了几分，离满分还差几分。” 正准备再翻个身的夏婉安忽然就不想动了…… 做咸鱼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怎么了，你考得怎么样？一中没问题吧？”默哲不知道夏婉安心里想的什么，该问的还是得问。 “不知道，要看分数线怎么定。”夏婉安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暑假去哪玩啊？” “还没定，看你怎么选。” “穆如雪说可以去她爸爸的工厂打暑假工，想不想去……” 夏婉安问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别人早已经开始赚钱养家了！ “你要去？” “想去，有点迷茫……” “想去就去呗。” “你呢？” “你去的话我也跟着去看看，看看祖国的山山水水。” “那决定了再告诉你。” “嗯，行。” …… 一圈电话下来，看着自己手机电量不足20%的低电量警告，夏婉安无奈的起身去找充电器充电。 盯着屏幕上的充电提示，夏婉安不由得愣了神：害，总算是考完了。 ……。 【端午节快乐～～！】 第三十四章 暑假伊始 高中录取分数线是所有学生的成绩出来后定下的。不出意外，默哲、夏婉安、顾晓晓、聂兰几个人全都达到了一中录取分数线。 至于常安安么，虽然最后几个月拼了命的复习，无奈前两年落下的功课实在是太多了，加上英语又不是一两天能赶上的。最终，将将达到二中的录取分数线。 一中和二中都在县城，离得不远。几人见面倒也不困难。 去一中填写信息的那天，学校包了一辆公共汽车。 这届初三的强化班，班主任周文没有告诉学生，是学校顶着巨大的压力成立了强化班。 不仅仅是学生里面有零星反对的声音，社会上也有不少异议。 县教育局的多次找校长谈话，要求整改。也许，是最后一届强化班了。 每次周老师说分别的时候，语气都是毫不在意。这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又有点不舍。 …… 车上，夏婉安一行人正讨论暑假去处。是的，一起。 默哲和聂兰也决定去。 “去那儿要坐很久的车吧？”长这么大，聂兰到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省会城市。跨省的沿海城市，还没有去过。 “应，应该吧……”夏婉安也不确定。 默哲坐在窗边，后脑勺枕在靠座上，似在休息，没有参与讨论。 “害，别担心。坐火车一个晚上就到了。我再打电话让我爸来接我们。” 作为行动的组织者，穆如雪十分负责地规划出路线： “我妈妈也会陪着我们一起去，路上不用担心。” 众人：…… …… 从县一中回到小镇，顾晓晓和常安安也一起来了。 收拾好东西，当天晚上搭上了南下的火车，一夜奔袭。 小镇的生活设施虽然样样俱全，可到底不如大城市的灯火马龙。 出火车站的那刻，除了默哲和穆如雪，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激动。虽然整个晚上没有好好睡上一觉，这几个人现在看起来还是神采奕奕。 穆如雪的爸爸开着一辆豪华型suv，另外还叫了司机开着另一辆车。 几个人吃完早餐，浩浩荡荡的去了工厂。 安排好员工宿舍，默哲和常安安住一间；夏婉安、聂兰、顾晓晓住一间；穆如雪和她爸爸妈妈住一起。 休息一整天，暑假工就开始了。 不过，上班的第一天，默哲就请了假。或者说，就压根没准备到流水线上工作。 穆爸爸的公司集生产加工包装销售为一体，夏婉安她们所在的工厂主要是将电子元件组装，并进行初包装。 之后再集中放到仓库，运往下一个工厂进行进一步的组装和检验。 最后就是精包装。在进行线上、线下的销售。 与市场接轨的，公司有专门的销售部。如果不是年龄不够，穆如雪估计就会去销售部打酱油，哦不是，是打暑假工。 还是说说夏婉安她们所在的工厂吧。 大部分组装工作都是半自动化的机器完成，需要用到人力的地方就是几个螺丝的拧紧拧松，某个零件的袋子摘下套上，或者生产线上的收尾打包等。 不过机器么，除了电气动力，还有软件的编写上，都需要人维护。。 默哲正是看到了这点。 第三十五章 招工 到了厂里，默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车间的生产模式摸清楚，找出了一些可以优化的地方。 有些机械手的执行过程，因为程序编写问题，两个步骤之间需要人工干预。如果程序的编写上能优化，肯定能节省时间，提高效率。 默哲之前也接到了这种项目，编写过类似的程序。这次算得上是实地操作。 很快，穆爸爸就将默哲从流水线上换了下来，专门聘请为技术人员，按正式员工的薪水开工资。 “小默啊，来，坐。” 办公室里，穆爸爸倒了一杯水给默哲。 默哲起身接过，道了声谢。 “坐坐，是穆如雪的同学，不用这么客气。在学校里学习很辛苦吧，这好不容易放假了怎么不在家休息下？” 穆爸爸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默哲在心里暗笑：大人们总是喜欢拐弯抹角。 将茶杯放在了办公桌上，默哲依旧不卑不亢：“还好，不是特别辛苦。暑假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出来打点暑假工，赚点零花钱。”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你有这技术还会差这点钱？”见默哲和自己绕弯弯，穆爸爸也敞开天窗说亮话： “这么好的技术，留在我公司里，我给你开5000一个月。”穆爸爸拿出职场上常年摸爬滚打的气势。 5000一个月，在平均工资3、4千的时候，已经算高的了。 默哲笑了笑，道：“您说笑了，我才刚刚初中毕业，高中文凭都还没有。” “哈哈，你瞧我这事办的，把这事给忘了。”穆爸爸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你这一身本领在哪学的，没听说过老家的初中还会教这个。” “在国外学的。初一才回国。” “哦，我就说嘛。”穆爸爸低声自言自语。 “这样吧，这次工资还是5千一个月。上学的时候有需要我单独联系你，另外算钱。合作关系不断。 等大学毕业，到公司来上班我也欢迎。” 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啊！ “这个以后在说吧。如果有用需要帮忙的地方，尽量帮。” 以后行业是什么情形，这个还真不好说。如今科学技术日新月异，更替速度日渐加快，5、6年后it产业会发展成什么状况，没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现在学的知识不会被行业淘汰。 “好好，那先就这样谈着。工作时间要保证在厂里，机器设备出了故障要保证能看得到人。”穆爸爸没有强求。留不住人，不是工资低就是福利待遇不好…… “行，我先带你去人事部登记一下。顺便熟悉一下工作岗位。” “嗯，好。” …… 吃午饭的时候，默哲调离流水线，成为技术人员的消息已经在常安安几个人中传开了。 众人除了羡慕还是羡慕，没办法，别人有这个条件。 一个星期的忙碌，厂里的订单正好不多，周日放假，小休息一天。 几个人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趁着这个机会，自然要去外面好好玩一下。 这工厂是建在乡村和城镇的交接处。从工厂出发，坐一个小时左右的公交车，就能到城市。也不是那种繁华的一线城市，但好歹也算是沿海城市。配套的公共设施比老家镇上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举个简单的例子，这里的大型商场已经有地下和地上之分，而且电梯已经普及。而小镇呢，没有商场，只有小型便民超市。 第三十六章 逛逛逛 六个人，常安安不知道从哪个工友手上借来的公交卡。 上车时，连着“滴”了六声。引得早已上车的和还未上车的纷纷注视。 常安安若无其事刷着卡，默哲见怪不怪；夏婉安忍俊不禁，顾晓晓抿着嘴偷笑；聂兰和穆如雪和常安安不熟，只觉得这人不一般。 到了城市中心，众人犯了难。 买什么？工资还没有发呢！ 虽然从家里带的钱不多。不过嘛，随便逛逛也不是不可以的。 从商城一楼逛到顶层，从这条街逛到另一条街，从琳琅满目的服装市场逛到小吃城……几个从小城镇里出来的高中生对大城市充满了好奇，总想着把没见过的都看一遍。 看城市的车水马龙，看城市的高楼林立，看城市的人来人往，看城市的繁荣富贵…… 逛到中午，都累得不行。虽然在小吃街吃了一点东西，早就饿了。 回到商城，几个人来到一家火锅店。 除了穆如雪，一行人中都没有吃过火锅。点什么火锅底，下什么菜，配什么料，全由穆如雪一人代劳。 简单吃完午餐后，几个人又继续去逛。 这次不是逛街，是逛图书馆，市图书馆。 穆如雪虽然每次寒暑假都会到这个城市里过，但也还没有去过。 虽然初中毕业，但高中还有更加重要的高考。几个人都想买点有用的资料。 …… 回到工厂后，穆爸爸和穆妈妈带着一起去了附近的餐馆，算是接风洗尘。 …… 再然后，美好的一周继续开始。 接着，第二周，第三周，第四周。 期间，默哲共优化了大大小小十几处的设计；夏婉安几个则老老实实的在流水线上工作。 一如既往，波澜不惊。 流水线上的工作就是这样，没什么盼头。一眼可以望到头，在月底领着微薄的薪水。安慰自己干几个月就不干了，然后继续投入到下一个月的工作。 大多数人在流水线上工作的都会隔几个月换一个工厂。也许在一成不变的工作方式里，改变工作环境才能在生活里看到一点乐趣。 …… 不管怎么说，一个月是过去了。穆如雪打算继续留在爸爸妈妈这边，当然不是工作。 几个中考后从小县城搭火车，一夜奔波劳累的一群人决定一起再玩一次。 游乐场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痛痛快快地从上午玩到游乐场关门，总算是，玩尽兴了。 初三这一年的努力，加上这一个月的暑假工，不好好玩一下，还真不像话。 回去了，回小镇。 准备高中的高考，准备大学的目标，准备拿大学毕业证后的工作……。 这些，都应该考虑了。 第三十七章 回学校 我叫…… 我叫什么并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是校体训队的一员，或者，说是校训队的副队长。 呵，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身为一名校训队成员是什么概念。这么说吧，校训队在学校就是特权，虽然不是在学习上的。 而我们学校的校训队，注定会因为有我的存在而成为体训生心中的神话。 可是，可是！ 和隔壁镇中学的一场比赛，连我们队长都只取得第四的成绩！ 可耻，实在是可耻！ 看着对方各个嚣张跋扈、趾高气扬的模样，我觉得实在是憋屈。不做点什么还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于是我散布谣言，说他们的裁判不公平，说他们嗑药……呵，这种混蛋事虽然说得轻松，也够恶心他们的。 活该！谁叫他们惹我。 平时的时候，我也喜欢去网吧玩一下游戏。 唉，不说游戏还好。一说到游戏我这心里就添堵。上次我和我朋友辛辛苦苦去打boos，谁知道最后一刻被另外两人抢了！ hetui，辣鸡游戏。 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这种事绝不允许。 我将那两人的id牢牢记在心里，只想在游戏中遇到后，好好修理他们。 苍天有眼，这其中一人居然是隔壁镇上的。 这种机会，不好好捞一笔……呸，不是，是精神损失费。 可是，可是，可是居然又遇到了校训队的！ 哎，他们和我是犯冲吗？ 等着，我一定要找回场子。 …… 回到小镇，安顿好之后，顾晓晓去了夏婉安家。 清晨，太阳的热情依旧，将过分的温暖撒入人间。褪去晨露的寒意沁人，此时却恰到好处。 夏婉安和顾晓晓两人横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脸上，寻得片刻安宁。 “婉安，去你们学校看看嘛。”顾晓晓问道。 夏婉安疑惑：“去学校？” 顾晓晓：“对啊，回学校看看，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夏婉安不以为然：“学校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上学读书的地方。” 顾晓晓：“去么，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做。” 夏婉安稍稍思索一下，道：“吃完早餐叫上默哲和常安安一起去。” 顾晓晓：“嗯，婉安姐最好了。” 夏婉安：……你最可爱，说什么都对。 吃过早餐，两人去了默哲家。 此时两位男生才刚准备早餐。 又一阵等待后，几人便回了学校。毕业后第一次回学校。 学校虽小，也有老师住在里面。门卫大叔还是勤勤恳恳地工作，维护着学校的治安。 门卫大叔还认得默哲，毕竟之前圣诞节的印象还很深刻。打过招呼，几个人就进去了。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看见自己学习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夏婉安一时有些恍惚。 庆幸？开心？伤怀？还是不舍？夏婉安不知道。 这一个月来，在外面的大城市看见了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生活方式。忽然发觉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和不成熟。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非要选一条最差的路。。 不过幸好，幸好身边还有这么多伙伴，陪着自己一起成长，一起向前。 第三十八章 夏婉安的日记十则（1） 【一】 8月7日，立秋，天气晴 今天，如往常一样，却也不同。 从南方回来后，再次回到初中，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滋味。更多的是庆幸吧，庆幸自己相比同龄人多了一个机会，一个离好的大学更近的机会。 在校园，和默哲走过了科技楼、教学楼、食堂，晓晓和常安安跟在我们的后面。最后一次了，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去。所以，就让这三年时光深深印在脑海中。 在操场上，遇到了校训队的几个人。是的，就是之前在街上帮过我、婉安、常安安的三个人。 校训队的训练真的刻苦，暑假了都还在训练。 不过樊肖飞告诉我们，这是他们自己组织的训练，和学校无关。 嗯，这种精神还是值得学习的，不错。 一番寒暄之后，我们说好一起出去吃饭。 可是，准备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几个按理说应该不会在学校里面看到的人： 之前在网吧找常安安茬的几个人。 这几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带，神色匆忙，眼神闪躲。和我们打个照面后，他们似乎也很吃惊，纷纷将袋子藏在背后。 我们都看到了这毫不掩饰的小动作。樊肖飞、焦向阳、李君等人上前将这几人围在中间，不让他们离开；默哲带着我们去保安室找保安大叔。 一开始，几个人非常不配合，死死护住袋子不让我们检查。 从袋子的形状来开，里面藏的东西应该不是书本、文具盒之类的东西。 后来实在没办法，保安大叔打电话给了派出所…… 见到警察叔叔后，这几个人终于老实了，配合着交出了塑料袋。 打开来检查，全都是螺丝刀、小扳手、水果刀等，更过分的是，有个人带着一瓶汽油。 不知道这五个人带着这些东西到学校来做什么，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本着教育为主的原则，警察叔叔还是将这几个人带回了派出所，并且叫了家长。 最后这几个人怎么回事，就不得而知了。 小插曲后，我们还是一起去街上吃饭。 之前圣诞节默哲送礼物的时候，说请班上的同学吃饭，现在应该忘记了吧。就算要请，大家散落在天涯海角，聚在一起还真不容易。 唉，这件事以后再和默哲商量。 哦，对了。樊肖飞三人的中考成绩都还不错，算上体育成绩，特招进了县二中，也还是不错的。 不管怎么说，身边的人似乎都步入了正轨，夏婉安，你也要加油哦！ 【二】 8月30日，八月初六，天气阴 今天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可惜天气不是很好。爸爸开着出租车送我到学校，路上一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默哲说他自己有车，没有和我们一起去。 哼，在我看来他就是不好意思和我们一起去。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扭扭捏捏，一点也不大方。再说，都在我家里吃过了这么多次饭了，怎么还这么见外？ 不过，新学校还真是不错。 比初中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听其他同行的家长们说，一中的文化底蕴十分浓厚，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以前。哈哈！ 我到学校后不久，默哲也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默哲回国后第一次寄住在学校吧。哈哈，真的好想看一下没了洗衣机的默哲在学校是怎么打理个人卫生的。 之后，我们遇到了晓晓。 好巧不巧，我们三个人分到了一个班级！ 穆如雪和聂兰和我们分开了，但离的得也不远，出教室去洗手间还能路过。 然后就是和班主任见面，领教材、发教材……又见到了久违的地理生物。 高中生活，就此拉开帷幕。 【三】 2月19日，正月初一，天气晴 今天是大年初一，和往常不一样，今年默哲和我们一起过的年。睡在哪？哈哈，当然是睡在沙发上了。 其实也没睡多久，大家一起守着电视机看春晚，听着爆竹声直到凌晨1、2点才将将入睡。 这是别人第一次在我家过年。默哲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年。 哈哈，好像每年都这样。 对了，好像还没有和默哲要红包？真是的，一点也不主动。人家不说，形式就不走了吗？ 枉费我准备的20元巨款的大红包。 我从来不骗人，这红包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大的红包。比一般的红包尺寸大两倍不止。 真的好期待默哲收到这个红包的表情，唉，怎么还没送！ 【四】 7月7日，小暑，天气晴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高一就结束了。 高二说是要分文理科，默哲和晓晓选的都是理科，我对选什么没什么概念。也就跟着选了理科。 听老师说高二要分班，不知道还能不能分到一起。唉。 不过嘛，今天还是值得纪念一下的。 我们刚刚放暑假，穆如雪的爸爸就给默哲发出了邀请，希望默哲能继续到他工厂里面上班。 而我和晓晓、常安安、聂兰也跟着水涨船高，工资说是能涨不少。哈哈哈，这还没去呢！ 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穆如雪好像提到过。说是默哲帮她爸爸解决了不少问题，最厉害的一次是厂里面大部分机器集体罢工，最后默哲远程控制电脑给解决了。这件事最后让穆爸爸非常看重默哲这颗金蛋。从穆如雪的语气里，我还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她爸爸想要招金龟婿的意思。 哼！不许！ 【五】 2月7日，腊月二十九，天气晴 今天又是除夕。 不开心的是，默哲说是很久没有回他舅舅那去了，没有和我们一起过年。 不过嘛，晓晓一家和奶奶到我们家过年。 爸妈准备一大桌子菜，和去年一样丰盛。 唉，不知道默哲什么时候回来。。 想他。 第三十九章 夏婉安的日记十则（2） 【六】 六月二十八，天气小雨 昨天，我们四个辞去了暑假工的工作，从穆爸爸的厂里回镇上了。 很不幸，刚回来，默哲出现了意外，正在医院住院。 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伤到大脑。 还是隔壁中学的那几个人。好像高一读了一期后就辍学了，最近叫了几号人一直在蹲我们。 当时我们四个人正在街上逛，他们突然就冲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对我动手，默哲将我护在面前，用背接了几棍。 难道就有这么深仇大恨？为什么！ 哦，还有，默哲说他舅舅明天会回国内。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太累了。 …… 【七】 六月二十九，天气阴 默哲的舅舅是凌晨的航班，到这里已经是中午了。 一起吃了午饭，两人说要谈一谈。 我打算回避，默舅舅说不用。 坐在餐馆的简陋餐桌前，默舅舅一身商务西装，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默哲后脑勺的头发剃掉了，上了药，围上了一圈绷带。 两人面对面坐着，默舅舅先说话了。 关心了默哲几句，询问了身体的情况，知道没什么大碍后没再说什么。 然后问了句默哲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时候回国外。 回国外…… …… 好吧，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总有一种恍若昏天黑地的感觉。 虽然之前一直告诉自己，没有资格让默哲留在自己身边。可这些两年来，我总归是在不断尝试着变好，变得优秀。只盼着有朝一日周围的闲言细语能少一点。 可现在…… 默哲和他舅舅的关系看起来很好，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让默哲离开。 可就像默舅舅说的，现在国内学习环境终归不如国外。 何况，现在默哲还因为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受伤住院…… “你去吧。” 默哲看向我，询问我的意见的时候，我还是骗了我自己。 这一去，或许就是再也不会相见。 “默舅舅不是说待两年后就一起回国，到时候我们应该都上大学了，我等你。” 我等你，默哲，一直都会。 …… 默哲和默舅舅是下午走的。 好像，又没有留联系方式…… 【八】 2016年8月9日，七夕，天气晴 没想到默哲离开没几天就是七夕，他在大洋的彼岸身体恢复了吗？是不是又开始熬夜码代码？吃得又是否还习惯？ 哈哈，夏婉安，坚强一点。 【九】 2016年9月1日，八月初一，天气雨 高三开学了。 唉，不知道默哲现在读的高几，以后回国了，我会不会多出一个便宜学弟？哈哈哈。 【十】 2017年1月27日，除夕，天气晴 …… 很久没有写日记了，不知不觉已经高三上半年完了。 默哲走了快有半年了吧。 这半年发生了好多事。 十一月份的时候，奶奶高血压住院。出院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爸妈一商量，干脆在县里买了房，将奶奶接过来一起住。 就这样，我和晓晓再次成了邻居。 还有啊，学考的成绩在现在看来其实没什么大用，如果默哲在这儿，肯定又会说我这拼死拼活地拿到了全优又有什么用？ 呵，你肯定会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 唉，算了，最近是真的不适合写日记。 5个月多一点就高考了，加油喽，夏婉安。 加油！努力向前，不顾一切地去迎接更好的自己。 哪怕是被刺得遍体鳞伤，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要去拥抱那个渴望却不可及的梦。 加油。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