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衣图》 01 酒衣清尘苏南乔 拂尘 斟茶 醒目 拍桌 各位看官 请听这一段...... 酒衣元年,酒衣皇楚一登基继位 皇城,皇宫,皇帝书房之内 “慕容将军得胜归来,朕应该亲自出城迎接”楚一一边翻动着书籍,一边开口说道。找了一会也没有找到那本书,索性坐回了椅子上 “慕容将军镇守北疆,杀的北人无人能越,边疆也随之安定繁荣了许多。真是皇朝之幸,皇帝之幸啊。老臣相信,假以时日,边疆之地定会繁盛不衰”丞相苏南乔开口说道 “慕容将军文武双全,实乃我朝之幸。此次大败北人,丞相觉得是该给他加官进爵还是封妻荫子呢?”楚一开口说道 “老臣觉得,皇上您出城迎接,便已是最好的奖赏”苏南乔开口说道 “丞相需要去太医院瞧瞧了”楚一敲击着桌面,一点一点... “老臣觉得封妻荫子好一点”苏南乔赶忙开口说道 “为何?”楚一抬起了手,双手交叉揉着手指的关节 “对于边疆将士而言,他们为朝而战,不怕流血牺牲。他们牵挂的是身后的家人,若是家人开心富足,将士自会奋勇杀敌” 苏南乔开口说道 “一世富足还是万世富足呢,富裕可以让他们奋勇杀敌,不富裕呢,造反吗?”楚一笑着问道 “我朝将士忠心耿耿,不会有谋反之举的,老臣活了七十年,未曾听过这等事”苏南乔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皇朝怎么会有反叛的军队呢。朕明白你的意思,出门在外,心中有牵挂,这牵挂,只有朕可以给他们一个保障。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居然当真了,难怪父亲总是说你认真的很,以后跟我,不用这么认真” 楚一开口说道,眼底的光芒一闪而逝,对于刚刚继承皇位的楚一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可怕 “老臣已经习惯了这种认真,改变,可以尝试一下。只是老臣愚钝,不知皇上何时认真何时玩笑,老臣尽力而为” 苏南乔开口说道 “你可真会说笑,这皇朝之内,若说有人比你还会察言观色,朕可不信。兵法上怎么说的来着,示敌以弱,运筹帷幄” 楚一开口说道,看着苏南乔有些浑浊的眼睛 “老臣并无太大的本领,只是朝堂之上呆的久了。臣一直弱不禁风,皇上说老臣示敌以弱,真是慧眼识人。这运筹帷幄,我等只是小运筹,皇上才是大运筹” 苏南乔开口说道 “朕喜欢大运,只有大运筹才有大运,大运筹转换成大运,可要等风急雨骤了。时候也不早了,苏老先回家准备吧,明日午时,皇宫门口等着朕” 楚一开口说道,阳光穿过窗棂铺了进来 “老臣告退”苏南乔离开了皇宫,迎接慕容将军是一件大事,纵然他苏南乔是三朝老臣,也要仔细准备一番 “星绝的事情,怎么样了?”楚一对着屏风说道 “还未收到消息”屏风之后传出一道声音。不过若是走到屏风之后,你会发现,那里并没有人,至少肉眼看不见 如果倒挂在屋顶之上,俯视整个房间,你会发现,书房之内只有楚一一个人,而这书房的布局,带着几分玄妙 “他必须死,死要见尸,尸体秘密带回皇宫,交给我”楚一开口说道 “皇上放心,清尘卫出动,他必死”屏风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觉得慕容白怎么样?”楚一开口问道 “清尘卫只负责完成任务,不会问也不会回答与任务无关的问题”屏风后的声音淡淡的说着 “朕要你答”楚一开口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小的不会违背规矩,还请圣上谅解”屏风后的声音依旧平淡 “好,朕谅解,规矩,那好,新任务,调查慕容白,你觉得他怎么样?”楚一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清尘卫从未调查过慕容白,调查与回馈需要时间”屏风后的声音有了一些波动 “朕还以为清尘卫无所不知呢,好吧”楚一开口说了一句 “清尘卫不做任务之外的任何调查,哪怕山雨欲来风满楼,没有命令,清尘卫任何事都不会去做” 屏风后的声音再次坚定了起来 “好,职责明确,规矩明确,真是杀人利器,生死之道,清尘卫做得很好”楚一开口说道 “承蒙皇上夸奖,自从清尘卫成立以来,也只是失手过一次,无法挽回的一次”屏风后的声音带着回忆 “这与任务有关吗?”楚一开口说道 “有关”屏风后的声音极其简洁 “清尘卫成立千年,唯一的一次失手与慕容白将军有关,朕刚才只是想坏了规矩,看你如何回答,没想到居然如此有趣” 楚一开口说道 “确实有关,不过是一个冗长的故事,我不好决断”屏风后的声音有些犹豫 “今日午夜,再与你谈,这慕容将军,一直只闻其声,明日,可要见见其人了”楚一开口说道 “我还在这里等着皇上”屏风后的声音越来越小 ............................................................................................................................................ “丞相盛装以待,慕容将军一定欣喜万分”楚一走出了宫门,看着等在皇宫门口的苏南乔说道 “老臣只是皓日下的一点烛火,让将军欣喜的是能一睹圣颜”苏南乔开口说着 “一点烛火绵延三朝,足见苏老的才能”楚一开口说道,慢慢地向前走着,苏南乔慢慢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 “在其位谋其政,老臣尽力做好该做的事情,熟能生巧,要说才能真是自惭形秽”苏南乔开口说道 “苏老不愧是三朝老臣,言语滴水不漏。人,在朝堂,您倒是深谙祸从口出之理。朕听坊间人说,伴君如伴虎” 楚一开口说着,今日的阳光并不耀眼,但楚一的眼眸,却是明亮异常 “生在世上,福祸真的难说,经历的多了,也就平平淡淡了。坊间确实有这么句话,老虎呢,也分两种” 苏南乔开口说道,柔软的布靴走在青石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鞋面随着双脚的移动像是灵活的蛇儿一样 “哪两种?”楚一开口问道 “一种是苛政猛于虎,一种是如虎添翼”苏南乔开口说道 “哦,这世上还有另一种虎,虎毒不食子。而我最喜欢的,是猛虎出山,你看这街道之上喧嚣又平和,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那么开心知足,人们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皇朝盛世,也不外乎如此吧” 楚一开口说道,眼中的光芒更加明亮,慕容白的归来,是一个契机,对于新皇的他而言,不容错过的契机 机会,很多时候转瞬即逝,辉煌得之不易,所以更要守住这份荣耀 “天子脚下,尽是乐土,这盛世安定祥和,如所有人之愿”苏南乔开口说道 街上熙熙攘攘,士农工商,各行其事,各司其职,无法名状的秩序,让苏南乔很是欣慰,这份祥和真的来之不易 多少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日的盛况,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是巩固自己的位置,树立自己的权威,二是让上面看到自己的能力 证明自己,正名也是扬名,新皇登基,常胜将军归来,希望这三把火,烧的不要太大啊 “错了,至少没有如了北人的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听闻南岭最近也是草寇四起,归顺的并不安分啊” 楚一开口说道 “北人与我族争端已久,老臣已经忘了战争是因何而起了,现在多是意气之争吧,历来双方传统征战” “谁都不好停手。多少代的命牵涉其中,谁也无法抽身。悠悠众口,不止打出了火气,积累了火气” “更是打出了真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们与北人都是以武立国,自然都想着争个长短高低” “和平是万民之福分,与北人的战争,老臣无权决断,只是觉得,该结束了。皇朝需要发展,战争不是唯一的手段” “至于南岭的事情,老臣未曾听闻,可能是道听途说吧,三人成虎的玩笑话现在也挺多的,真真假假”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说不定这谣言就是北人的谋略呢,老臣现在还想不出南岭不安定的原因” 苏南乔开口说道,涉及到战争和百姓,他不禁说了很多,说完轻轻地咳嗽了起来,最近几年 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人,不得不服老啊,死亡才是最公正的,给了所有人公正的机会,它不会让你有任何选择 “苏老有时间去太医院走走吧,有些病症拖得久了可就无力回天了。你说的,朕会仔细想一下,和平是所有人的追求,朕知道,也会拼尽全力去促成” “朕在这皇宫之中,说是日理万机,不过是一张又一张的奏折。言语可是最会欺骗人,朕都不清楚,一道朱红批下去,是对是错” “没人会告诉朕对与错,只有朕自己看到了结果,真实的结果,才清楚对与错” “朕希望有人骂我,希望谏官谏的不止是文武百官,把朕也包括在内。朕知道这需要时间,实行之后后果难计” “可如果不行动,空想没有任何意义。纵使时间消除不了隔阂,增加不了信任,不能水到渠成,也总会前人种树吧” 楚一开口说道,皇者历来都是孤单的,是全天下最孤独的那一类人,每一份孤单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皇者,高处不胜寒 “老臣最近都快是太医院的常客了,哈哈。皇上之见地,让老臣大开眼界,皇上有此心,文武百官皆会鞠躬尽瘁。皇天厚土,有谁敢欺瞒皇上呢” “新事物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如同一个人走在迷雾之中,手中灯笼会时亮时暗。而皇上,是握着剑,提着灯笼的人” “紧握还是舍弃,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这远方影影绰绰的似乎是旌旗吧,不知慕容将军会如何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苏南乔开口说道,皇上豪情万丈,很多事情,不去经历的话永远也不会有自己的见地,别人的永远是别人的 以我这种状态,还能为皇朝做多少事情呢,我于皇朝而言,就像是孩子,新皇于我而言,就是个孩子 02 行云流水醉粗茶 随着旌旗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城门内外聚集的人影也是越来越多,人们一边闲谈一边时不时地看上两眼 酒红色的旌旗迎风招展,上书慕容两个大字,飘逸的笔法如同风中飞絮一般,黑色的长剑绣于旌旗之上 黑剑,正是慕容军的标志。黑色的流光,黑色的剑河,快速的前进着,像是钢铁洪流一般 当人们清晰地看到慕容将军的脸庞时,才感受到大地的那种震动,有规律的震动,才明白为何慕容军的军靴之上布满了飞尘 大红色的旌旗猎猎作响,慕容将军向后摆了摆手,整支军队停了下来,城门内外安静的落针可闻 慕容白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楚一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放于膝盖之上,黑色的盔缨倒映在楚一的双眸之中 “末将叩见皇上,戎装在身,不便行叩拜之礼,望皇上恕罪”慕容白低着头说道 “将军大败北人,功绩无双,不必拘于礼数。将军如此功绩,却自称末将,我朝真是人才济济,让朕开怀。将军一眼就认出了朕,好眼力”楚一双目平视前方,语气中带着赞赏的味道 “皇上乃人中龙凤,与众不同。末将,一眼便认出了皇上”慕容白继续说道 “朕今日之装扮,与常人并无不同。若是说玄而又玄的帝王之气,朕是不信的,所以朕才说将军的眼力甚好” “听闻古代败阵的将军有伪装成士兵逃走的,将军如此眼力,是否北人俘虏中的将官无一能逃过将军的眼睛” “若是如此,满朝文武若是便衣出行,将军也可一眼就认得出。以将军的才干,镇北将军之职位有些屈才” 楚一开口说道,整整齐齐的慕容军,像是一只黑色的猛兽,鲜红的旌旗像是猛兽的獠牙一般 边疆苦寒,慕容军身上有着干练和狠决的气势。眼神里坚毅的色彩是对自己绝对的自信,或许只有这样的军队 才能对抗生存环境更为苦寒的北人吧,看着这一双双眼睛,楚一有些于心不忍。可他身为皇者,怎能被牵绊呢 “末将没有那样高超的眼力,皇上真的是与众不同。况且皇上登基是举国盛事,末将虽在边疆,也是有所耳闻”慕容白大声说道 “有所耳闻?朕记得登基之时只有满朝文武,不知是谁耳闻了将军呢?此人文采一定非常出众,让将军仅凭文字就可以认出朕来”楚一淡淡的说着,慕容白却感到了深深的寒意。这位二十出头的皇者,并不像是传闻中的那样 “可能是坊间流传吧,满朝文武,谁敢妄议天子的仪容呢”苏南乔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苏老不是说坊间之言不足信吗?慕容将军却靠着坊间之言认出了朕,这坊间足够厉害啊,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坊间之言落入将军的耳中还好,若是越过疆界,到了北人的耳中呢?”楚一转过头看着苏南乔,花白的胡须随风微微的飘动着 “皇上的担心不无道理,坊间之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此事,老臣会去调查。将军戍边,坊间之言定会止于境内”苏南乔极其肯定的说道 “将军能从纷乱的坊间之言中在脑海里描绘出一个人形,相差无几,这一点上朕是做不到的。这几日将军居于皇城,有时间我会派人叫你,探讨一下这流言化形的能力”楚一开口说道 “遵命,末将此次亲自回来,是有要事向皇上禀报”慕容白紧接着说道 “好,起来吧,你与我回宫。苏老,您身体有恙,就自行去太医院吧。这些士兵,留在这里吧”楚一开口说道,转过了身 “皇上慢走,慕容将军慢走”苏南乔开口说道,看着皇上和慕容将军离去的背影,苏南乔突然很想知道 慕容白这次回来,除了述职,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将军离开自己的位置,慕容军的盔甲之上有着崭新的战斗痕迹 是刚刚在北疆结束一场战斗还是述职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呢,苏南乔一边走回府邸一边想着,一阵香味钻进了他的鼻翼 苏南乔抬头一看,醉仙居,苏南乔笑了笑,抬步走了进去,民以食为天,这等美味,如何拒绝得了呢 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中,有一穿着麻衣的和尚,看到苏南乔进了醉仙居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掉头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娘亲,这人好威风啊,比父亲还威风,所有人居然一声不响的就都跪下了,这是哪位皇亲国戚啊” 城门处,手中握着青色折扇的少年问着身旁的母亲,单说这少年,明眸皓齿,身材修长,最引人瞩目的 就是少年的双手,白的如同冬季的雪花一般,他日而立之年,定是一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再说这位母亲,云鬓高盘,玉簪横陈,一身白色的罗裙,最吸引人的就是她的一双眼睛,顾盼生姿 但这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并无人敢看这母子二人,因为他们正是逍遥王妃沐雪琪和逍遥王世子楚行云 “当朝皇上,是酒衣皇朝最有权势的一个人,他是唯一的君王,酒衣皇朝的其余任何人,都是臣子” “君王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从辈分上来说,皇上要管王爷叫一声叔叔” “你与皇上,是平辈。身在皇家,纵是平辈,很多话,很多事也不能说,不能做。因为你们不仅是兄弟,也是君臣” 沐雪琪开口说道,宠溺的看着楚行云 “为什么?”楚行云不解的问道 “历来如此,你要记住母亲的话,当父母的,不会害自己的孩子”沐雪琪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懵懂的少年敷衍的回了一句,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母亲不会给他答案 父亲也不会,或许不会吧,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这个问题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样,种在了少年的心里 “云儿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沐雪琪开口问道 “有,我想吃醉仙居的第一名菜,行云流水。这菜的名字,与我的名字很搭配,就是不知道谁叫流水,哈哈” 楚行云大声的笑着,他并不知道,酒衣皇朝确实有一个叫流水的人。短短的一年之后,两人便产生了交集 两人的相遇也正是发生在醉仙居之中,后世的说书人便有了那么一句醉仙居中行云流水,逍遥祠下朗月清风 “醉仙居的菜名颇有诗意,居主曾经也是状元及第,菜名与云儿的名字相撞,是他们的荣幸” “若是云儿觉得不好,行云流水可以换成另一个名字”沐雪琪开口说道,王爷向来粗心,不甚注意重名的事情 皇朝之大,耳中所闻重名之事,王爷只是说一切交给云儿决定,云儿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会懂得呢 “这名字挺好的,怎么能因为我坏了诗意呢。换个名字,岂不是说行云流水不好”楚行云笑呵呵地说着 “云儿说的有道理”沐雪琪开口说道 母子二人一说一笑的向着醉仙居走去,平常不过的人群中隐藏着逍遥王府的护卫,保护着母子二人的安全 虽说天子脚下,少有乱法之事,但犯法之人却从未断绝,今日慕容将军得胜归来,皇城内外慕名而来之人无数 护卫们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穿着麻衣的和尚经过楚行云身边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功夫如他,竟感到了一股寒意 麻衣和尚并未停下脚步,正事要紧,可心里的这份好奇让麻衣和尚的眉头皱了好一会,好像要将楚行云的容颜刻在脑海里一样 阳光由热烈变得柔和,变得微弱。月光穿过了树梢,人们三三两两的开始回到各自的家,步伐都很轻快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个人都有一个归宿。而这归宿的地方,我们称之为家,家中都是家人 轻柔的月光下,慕容军的士兵依旧像是一尊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似乎烈日与清凉已经丝毫影响不到他们 一开始进城出城的人们颇为畏惧他们,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们自觉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慢慢地,人们也不再小心翼翼,因为慕容军绝对的安静,可以当做他们并不存在,它们就像是一户人家,封闭了门窗 外面发生的事情影响不到他们,他们也不会理会外面发生的事情,这种状态人们常常称之为休息的老虎 在城门之外,有一处露天茶棚,大概有三四间房舍那么大,来来往往的人多会停留下来喝杯茶,解解渴 着急的大口大口的喝着,喝完扔下铜钱就离开了。不着急的慢慢地喝着,品着茶的味道,其实这茶的味道 几十年来一直如此,可以说是酒衣皇朝最粗的茶了,最便宜,最普通,本身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慢慢品茶的人,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重要的不是茶的味道,而是心的味道。茶是一样的,但喝的人,却是不一样的 心不一样,情也不一样。茶和酒差不多,很多事情,都是在酒桌或者茶桌上完成的,最粗的茶就像是最烈的酒 点燃了陆晨心中的火焰,他是一个孤儿,被茶棚掌柜在皇城的脏乱巷子里捡了回来,一直帮着掌柜卖茶 来来往往的人见得多了,便有了上面说的一些想法。可今日,陆晨却是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茶水自取,茶钱自付 陆晨从来往的客商口中得知了慕容军即将到来的消息,提前几日便是做好了牌子,在望见旌旗的时候便是把牌子拿了出来 一开始来往的人也觉得奇怪,不过看到陆晨的眼睛之后也就明白了。陆晨啊,自己占了一张桌子 上面摆满了茶杯,茶杯里倒满了茶,左手边摆放着四只茶壶,壶中满着满满的茶。陆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慕容军 时不时地喝上一杯茶,粗茶对于陆晨而言,很有提神的作用。没人知道慕容军会何时离开,也没人知道陆晨会注视慕容军多久...... 03 花间投壶酒衣图 皇宫花园之中,宫女们正在收拾着投壶以及箭矢。楚一和慕容白先后走到了凉亭之中,宫女们一一放上茶水点心之后作揖离去 “慕容将军的投壶之术真是了得”楚一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道 “皇上技高一筹,短短几个时辰,末将落后了百余箭”慕容白开口说道 “慕容将军更为擅长的是剑法,今夜月色轻柔,将军舞剑如何?”楚一开口说道 “末将习的是杀人之术,并非舞剑之术”慕容白开口说道 “将军此言差矣,朕说的舞剑并非市井之艺,而是练剑之术。将军杀人之术,平日不可能没有练习吧”楚一开口说道 “末将练剑也是如同在战场一般,恐怕会扰了这轻柔的月色”慕容白开口说道 “无妨,将军舞剑,自会让这月色柔中带刚,月色如美人,将军与之共舞,岂不美哉”楚一开口说道 “末将一心杀敌,并无成家之念”慕容白开口说道 “慕容将军之气概,不输冠军侯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将军年纪与他也是相仿,一定会大展宏图”楚一开口说道 “他一直是末将的目标,北人未灭,末将实在......”慕容白开口说道,还未说完,话锋就被楚一接了过去 “将军得胜归来,怎么能垂头丧气呢。你看这树叶都仰慕将军的勇武,沙沙作响的歌唱呢。舞剑吧,拿出你的自信” 将军的剑术很简单,很直接。一套剑术完毕,头盔下的慕容白汗流满面,但却没有摘下头盔 “将军的剑术,有着强大的爆发力和破坏力,适合阵前对垒,若是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有些力不从心吧” 楚一开口说道 “皇上说的极是,末将修习的是速战之术,以最短的时间激发最大的力量,最理想的结果是一击杀敌” 慕容白开口说道 “将军久经沙场,北人一定熟悉将军的剑术,将军又是如何破了北人针对的战术呢?”楚一开口问道 “末将擅长近战,北人且战且退,并不给我近战的机会。一开始我也苦恼万分,后来我想出了一个方法” “末将出战的话,北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末将的身上。这时派一支精锐,奇袭敌后,破城,占城,北人也就没有了退路” 慕容白开口说道 “确实是好计策,这一计,生效了几次?”楚一开口问道 “只有第一次成功了,第二次损失很大,北人针对末将第一次的成功设下了圈套,末将这一计策” “实施的重点在于奇袭敌后的精锐,双方之间需要默契而全力的配合。北人埋下了伏兵,佯攻与绕到敌后的精锐损失都不小” 慕容白开口说道 “接下来呢?”楚一开口问道 “末将训练了一队随从,人数百人,专门随我猎杀敌军将领。一开始敌军并未想到破解之法,一个月前,此法失去作用了,再无效果” 慕容白开口说道 “什么样的方法?”楚一开口问道 “末将训练的这一队随从,不修剑术。修飞镖、长矛以及钢索之术,飞镖、长矛杀马,钢索留人” “留不住的,挣开钢索的时间,末将已到了敌将身前。但北人的破解之术针锋相对,杀马便换马,留人便断锁” “末将一队随从,北人同样一队随从,专门修习驭马之术和断锁之法,断锁的力度和角度在一月之前炉火纯青” “强弩保护之下,末将也无法快速的冲过去,北疆战事一时之间就陷入了僵局”慕容白开口说道 “慕容将军如此僵局之下还是大获全胜,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楚一开口问道 “这正是我要与皇上说的要事,我朝与北人,也就是青璃皇朝积怨已久,末将觉得断无共存的可能” “便制定了一个计划,末将已经挑选好了一半人手。另一半,要在江南寻找,此事绝密,末将只是一介武夫” “寻人之事恐怕难以做得天衣无缝,皇上之前说末将眼力不错,若是成人,末将还能斟酌几分” “刚降生的婴儿,末将实在难以斟酌。对于她们的条件就是查无此人,身体素质好,燕环肥瘦各不同” “这些人末将会亲手训练,北疆只会有末将知晓这个计划。到时创造时机,将他们送入青璃皇朝” “等到他们可以发挥作用的时候,末将率领军队里应外合,青璃皇朝将消失在历史的飞尘之中” 慕容白开口说道 “将军大获全胜靠的是卧底,运筹帷幄,掌控棋子,需要时间。我们缺少的正是时间,朕也有一个计划” “需要牺牲慕容军的一部分人。计划很简单,慕容军惨败源于出卖,投靠之人向来不会被重用” “可若是慕容军的损失大到足以让青璃皇重视呢。以后的事情就不用朕多言了吧,听了将军的计划” “朕觉得朕的计划可以与将军的计划合而为一。一月之内慕容军乘胜追击,损失惨重,十八年后再次败北,险些覆没” “运营了十八年的卧底计划,或许等到你训练的孩子发挥作用的时候需要六七年的时间,那二十五年的卧底计划一招发动” “会是什么样的盛况,灭国之盛事。若是这十八年内便已经灭了青璃,将军训练的孩童也可用在赤焰的战争之中” 楚一开口说道 “合而为一的效果肯定更好,为了一个可能,慕容军可以牺牲。但皇上说的,足以震动青璃皇的牺牲” “慕容军应该会牺牲大部分人吧,如果慕容军损失惨重,北疆的防守...还有十八年后,如果有十八年后,同样也是防守问题” 慕容白开口说道 “令人震惊的事情,除了数量,还有程度。就像是窃贼偷东西,百枚铜钱和一锭银子,他一定会偷一锭银子” “具体的计划,只有你我知晓,稍后我会拿给你看。你说的卧底计划,需要江南女子,柔肠百转” “想必男子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北疆男子,钢筋铁骨。无论他们被训练成何种身份,真正的身份只有一个,刺客” “这是最后的手段,若是他们的职位会做的比刺客还要好,刺客的身份可以一直隐藏,若必须用到刺客成事” “他们必须唯命是从,将军如何保证他们会绝对的听从命令?他们这些人,相互之间是否认识,个人卧底与团队卧底,难度是不同的” “难度说到底也就是控制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何保证?双面卧底这种情况,并非没有出现过” 楚一开口说道 “看来末将的计划并不成熟,末将并未想过控制他们。末将想着训练他们十八年,这一批人,活下来的就是一个团队” “我相信十八年朝夕相处的团队,值得信任彼此。在酒衣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可以义无反顾” 慕容白开口说道 “将军久经沙场,应该知道战场风云莫测,人心更是如此。将军不负人,人,若负了将军呢” “信任以及情感可以维系一个团队,但你是将军,天塌下来你来抗,而你,扛不住。我们计划的是灭国之事” “如果卧底倒戈相向呢,我们如何相信他们每一次的情报传递,我们需要的是绝对的控制以及信任” “将军负责训练就好,其他的事情,朕来处理。战争是无情的,将军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战场不是一处好的舞台” “朕之前也说过,将军的眼力不错,镇北将军之位有些屈才。将军若是有意,浊路衙随时欢迎将军” 楚一开口说道 “一切由皇上决断,末将考虑不周。还有一件事情,末将回来的路上,遭到了江湖人士的埋伏,他们自称青灯教之人,人数五十” “末将的卫队损失了一百人,全灭青灯教埋伏之人。江湖之人为何埋伏军队,末将的卫队也算是千里挑一” “青灯教之人以一敌二,领头之人更是接下了我一招,也就这一招的时间,卫队损失了一百人” “末将觉得这青灯教也是擅长近战,与军队为敌,就是谋反之意。末将请命荡平青灯教,震慑江湖” 慕容白开口说道。老实说,他也有一点私心,卫队士卒惨死,这个仇,血债血偿,用鲜血祭奠逝去的英灵 士卒没有死在战场之上,而是死在了同胞的兵刃之下,死,不得其所,此冤此恨,小弟为诸位送上祭品 “率先动手看起来很像是埋伏,但又不像是埋伏。青灯教杀死慕容军的卫队,这有什么用呢” “埋伏的意义在哪里,将军可以在回北疆的路上荡平青灯教,虎贲军随将军一同前往。结束之后将军只管前往北疆,其余的事情交给虎贲军,卧底计划才是重中之重” 楚一开口说道 “多谢皇上成全。我们培养覆灭皇朝之卧底,定是大浪淘沙,以北疆的银两恐怕难以支撑”慕容白开口说道 “需要多少,直接告诉朕就行,朕会派人与将军联络。一月之后的慕容军大败,将军应该清楚如何做吧”楚一开口说道 “末将.......清楚,为了皇朝战死沙场,死得其所。末将会守口如瓶,请皇上放心”慕容白开口说道 “慕容军的牺牲一定是有价值的,灭了青璃皇朝,将军便是最大的功臣之一。开疆拓土,还要仰仗将军了” 楚一开口说道 “末将随时听候皇上的命令,若有一日功冠三军,也算是追上了我的目标,光宗耀祖”慕容白开口说道 “将军若是荡平青璃,使我酒衣北境无忧,冠军侯,非将军莫属。到时将军也可成家立业,花前月下了” 楚一开口说道 “嗯,末将何时启程荡平青灯教”慕容白开口问道 “一月之后吧,这一月,将军居于皇城之中,多玩乐玩乐,与百官走动走动。将军在北疆戍边,怕是也没有什么娱乐之所,也很少回来述职,百官也是生疏得很”楚一开口说道 “末将无心玩乐,当朝百官确实生疏。慕容只是一个武夫,只懂得行军打仗,还是在驿馆之中练习剑术吧”慕容白开口说道 “也好,将军想怎么做便怎么做。这一个月的时间,是将军自己的,朕虽不善武艺,但也听人说,过刚则易折,琴弦越绷越紧,会断的”楚一开口说道 “多谢皇上的关心,末将谨记于心”慕容白开口说道 “与将军交谈真是酣畅淋漓,天色都快亮了,将军留下用过早膳再走吧。走,陪朕在这皇宫内走一走,然后去用膳”楚一开口说道 “遵命”慕容白站了起来,跟上了楚一的脚步 04 奇门少主入江湖 “师父,徒儿这一走,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了。有时间的话,徒儿一定回来看您”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习武之人心系天下苍生,为师授你武艺,是为了扶危济困,除暴安良。若是知晓你好勇斗狠,为武不仁,为师会亲手清理门户”邢念白开口说道 “师傅说笑了,这琉璃山上只有你我二人,若是我为武不仁,定会不留痕迹,风声也不会传入师父的耳朵。徒儿若做坏事,也不会用奇门的名号,以免辱了师门的清誉。若真有一天,师傅要清理门户,徒儿绝不反抗。不过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山上与山下是两个世界,为师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这要你亲自去体会。什么才是江湖,什么样的人算是江湖中人,江湖又该是什么样子,这三个问题,为师现在还没有想出答案,或许这辈子都想不出来了” 邢念白开口说道 “师父,您看啊,这三个问题,您一辈子都没有想明白。我这么笨,肯定也想不明白,况且我还这么年轻,想这么深奥的问题,多累啊。再想出个未老先衰来,岂不是得不偿失”沈山河开口说道 “就你小子机灵,你小子以为奇门谁都能进的吗,为师的眼光高着呢。没事呢,就想想,没坏处。什么都不想,才会未老先衰呢” 邢念白开口说道 “唉,和您说话,徒儿永远都占不了上风。您知道吗,这种感觉很不好,很压抑,说不过又打不过,徒儿就很担心自己有一天抑郁而死”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为师倒有一法,可以治疗你的抑郁”邢念白开口说道 “什么办法?”沈山河好奇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眼不见心不烦呗,赶紧滚蛋”邢念白开口说道,沈山河大笑着走下了山巅 在师父看不到自己的时候,沈山河转过了身,万分留恋的看着自己呆了二十年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 这一走,就无法回头了。沈山河很清楚,这是奇门的规矩,二十岁下山。自己说出口的誓言,怎么能回头呢 青石阶上,沈山河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腰间的长剑前后摆动着,通体雪白的剑鞘,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白色的长袍无声的飘动着,袖口处绣着一个端庄的奇字,一双崭新的布鞋轻轻地踏在青石之上 沈山河的眉间都带着笑意,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沈山河突然停下了脚步,拂了拂耳边的长发,向着山林之中疾驰而去 茂密的树林并没有减缓沈山河行进的速度,对于寻常人而言,原始森林就如同一座迷宫一般 长短不一的树木,大大小小的野兽,不知名的危险,这些都是原始森林为人恐惧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轻易涉足 沈山河仗着自己长期生活于此的经验以及对于自己武艺的自信,在这原始森林之中快速地奔跑着 “几位在这山野之中行杀人之事,眼中可还有王法?”沈山河挡在了少年的身前,对着前方的五名大汉说道 “杀他就是王法,你若多管闲事,一起杀”站在最前方的一人开口说道 “若是王法,此人该交由县衙处置,几位并未穿着官服,就算是朝廷之人,这也是在滥杀吧。此人之罪,该由县衙定夺” 沈山河开口说道 “无知之徒,也就只知道县衙了,杀”领头的人说完之后手中的长剑便是直冲沈山河的面门而来 余下四人紧随其后,沈山河连忙解开长剑,挥剑格挡,六柄长剑犬牙交错,面对五人的围攻 沈山河的鼻翼之上冒起了汗珠,一番苦战之后,沈山河依旧挡在少年的身前,五名大汉全都倒在了地上 “几位悍不畏死的要杀死这位少年,在下佩服。几位的伤势并不致命,在下这就把他送入县衙,交由朝廷定夺” “几位意图杀人,此事也要交由县衙决定,就随在下走一趟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去县衙”领头一人慢慢的坐了起来,开口说道 “好,走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沈山河身后的少年说道 “沈山河”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兄弟,借一步说话”沈山河身后的少年说道 “请说”沈山河和少年走出了五名大汉的视野之外 “他们说的没错,杀我就是王法,他们是当朝皇上派来的,把我送入县衙,我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是清尘卫,到了县衙,县衙一定是听命于他们的。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谁,他们又为了什么杀我” 少年开口说道 “是的,我很好奇”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叫楚星绝,和楚一是兄弟。皇位只有一个,我和他争得头破血流的,结果我败了,他今年登基了” “我从皇城里逃了出来,逃了这一路。侍卫们为了我一个一个永远的倒下去了,我并不想死,失败,我可以接受,可我不想死” “我只想活着,皇位之争,我拼尽了全力,输得心服口服。你把我救了下来,我希望可以活下去” 楚星绝开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你没有犯法,皇上要杀你也不是依法行事。我不把你交给朝廷了,你说你输得心服口服” “不想再争皇位。我呢,是打算混迹江湖的,你在皇城里要是没有什么人牵挂的话,就跟我一起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你不怕我编个故事骗你?”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没想过你会骗我,师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沈山河开口说道 “如果我在皇城有什么牵挂的人呢?”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去把他接出来,到时候是你们一起还是你们和我一起,就再决定啦”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在皇城确实有牵挂的人,不过她不知道,楚一也不知道,她生活的很好。所以咱们两个一起去你说的江湖吧,楚一派出的清尘卫不完成任务绝对不会罢手的” 楚星绝开口说道 “好,那就浪迹江湖。清尘卫要来就来吧。杀自己的兄弟,只是因为这兄弟与自己争夺过皇位,我会保护你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并不懂皇位之争的残酷,那里很少有信任。我们的存在对于楚一而言都是隐患,卧榻之处怎容他人酣睡呢”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听师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一朝皇者,容不下血浓于水的兄弟,唉”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不用叹气的,这种事情以前很多的。咱们浪迹江湖,那几个人怎么办?”楚星绝开口说道 “不管他们了,走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哦,好,你是住在这里吗,听到响动过来的?”楚星绝开口问道 “我住在山顶上,下山浪迹江湖嘛,听到响动就过来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的耳朵真灵敏,我看清尘卫的身上并没有伤势,怎么都不和你打了呢?”楚星绝开口问道 “他们啊,受的是内伤,若是再运功与我战斗,可就致命了。你怎么一路逃到了这里呢?”沈山河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我啊,逃亡的慌不择路。对了,这里是哪里?”楚星绝开口说道 “这里是琉璃山,距离皇城,嗯,我也不知道多远”沈山河开口说道 “哦,琉璃山,产琉璃吗?”楚星绝开口问道 “不知道啊” “那为什么叫做琉璃山呢?” “不知道啊” “你生活在这里,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琉璃山?” “为什么要知道呢” “那你对什么比较有兴致?” “我啊,现在只对江湖的事情感兴趣,想看看山下的世界” “我可以说给你听” “好,你说吧” 沈山河和楚星绝在山林之间慢慢地走着,各种各样的野兽时不时地出来转悠一圈。野兽们本来是闻到了生人的气息 想要出来吃掉的,可一看见沈山河,转悠了一下就又都回去了,这山中的野兽也是聪慧的很 弱肉强食的山林里,生存才是唯一的王道,清尘卫的五个人也算是因为沈山河才没有被这漫山的野兽吃掉 野兽的世界里只有生死,沈山河没有杀死清尘卫,让野兽们误以为清尘卫与沈山河相识,就没有下嘴 要说野兽们为什么这么怕沈山河,那是被沈山河给打怕了。野兽强壮的时期也就那么几年 可沈山河自幼就和邢念白一起在原始森林中修习武艺,漫山的野兽都是沈山河练武的对象 沈山河的武艺越来越强,原来可以把沈山河打得死去活来的野兽都被沈山河打倒在地,没有了对手之后,沈山河也会每天都来这山林之中 后来野兽们也琢磨明白了,这小子把它们都打败之后,能和他练手的就只有那个老头子了,这小子被那老头子揍了就来这里撒气 野兽们也有自己的办法,派野兽放哨。这小子一来他们就躲起来,让这小子憋着气走,可这小子气性太大了 在这山林里横冲直撞,跑得慢的都被揍了一顿,揍得解气了就回山顶去了。野兽们一想,躲也不是办法 跑得慢的肯定挨揍,你小子挨揍了天天来,我们一起上,还打不过你了,沈山河与漫山野兽的较量日复一日的开始了 野兽们始终未能如愿,琉璃山最厉害的野兽有一天突然想,这到底谁是野兽啊,这小子是铁打的吗 “这小子挺厉害的,就是有点蠢”一名清尘卫说道 “蠢吗?”领头的开口说道 “他说把楚星绝送入县衙,他不.....”清尘卫开口说道 “那他人呢,他不也说把我们送入县衙吗?就这么一会,他们肯定还没有走出这座山,把他们找出来”领头的开口说道 “大人,就算是咱们找到了,也打不过,也完不成任务,还是别找了吧”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 05 只道寻常百里香 “打不过是打不过,咱们找到他们,盯着他们。小四回去请大人过来,自然就会把楚星绝带回皇城”领头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到,如果咱们就这么回去了,大人一定不高兴,不高兴就要见血了”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 “这里山高林密,气息太复杂了。这一路上我一点都没有闻到他们的气息,他们会去哪里呢?” 小四开口说道 “隐藏气息,那小子或许可以做到。楚星绝可做不到,气息也会随着时间而消失,那就一边找寻气息一边找寻痕迹吧” 大哥开口说道,五名清尘卫在大山之中快速的找了起来,时不时地会有野兽的怒吼之声传出 若是从上方去看,这五人左找找右找找,路线沿着一个方向不断地延伸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而此时的沈山河和楚星绝却是走到了山林的边缘,沈山河向后摆了摆手,沿着青石板路向着山下走去 “怎么了?”楚星绝追上了沈山河,开口问道 “哦,没事,和这里告个别”沈山河轻轻地说着。这些野兽也真是可爱,可爱地想要带一只出去 可他还是忍住了,这里才是他们的家。自己想要浪迹江湖,野兽不一定嘛。告别,怎么还有点伤感呢 “我还以为你叫我呢。我听说江湖之上都是打打杀杀,我就只会三招两式,你说的,会保护我的” 楚星绝开口说道 “嗯,我保护你,说到做到,你放心。江湖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之前你说护卫们都为你而死,你不想给他们报仇吗?” 沈山河开口说道 “其实我也挺厉害的,我快死了的时候你再保护我就行了,让我活下去就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为我而死,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的本事也就一般般,可不一定能救的下你。你看这些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咱们也去看看” 沈山河开口说道 “嗯,好”楚星绝开口说道 此时两人离开琉璃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漫无目的的一边闲聊一边行走在道路之上,当沈山河发现有一条路上的人特别多的时候 就带着楚星绝穿过麦田加入了人群之中。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两人从麦田穿过 不由得身上都挂上些麦秆,抖落了衣衫之上的麦秆之后两人继续闲聊着,楚星绝说着皇城里有趣的事情 沈山河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嘴,没想到山下的世界居然这么有趣。沈山河抬头看了一眼城墙,清水县 “你说城墙为什么叫做城墙呢”沈山河开口说道 “琉璃山为什么叫做琉璃山呢”楚星绝回道 “兄弟说得好,想必这城门两侧的就是清水县的衙役了。两个人站着都能睡着,真是厉害” 沈山河开口说道 “确实厉害,我还从未见过在职之人站着睡着的”楚星绝开口说道,神色有些复杂,轻轻一笑便又和之前的神色一样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可要多看两眼,我听师父说山下有很多好吃的。一会进了城里,酒楼客栈什么的,哪一家人多就去哪一家” 沈山河开口说道 “多看两眼,以后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人多生意就差不多,味道肯定不错”楚星绝开口说道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慢慢地走进了清水县,沿着主干道欣赏着城内对于两人来说都极其陌生的建筑 “瞧一瞧,看一看啦,上好的绸缎布匹” “甜甜的柑橘嘞,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保证甜哦” “上好的院子一间,主家急于出手,有意的您上前谈谈” “您看这马就绝非等闲啊,看这牙口,看这毛发,再看这体态,谁要是买回去绝对日行千里啊” “别看这些小玩意个头不大,可是精致得很,银两不多,又不占地方,各位全当买个乐呵了” “新炸的糕点,小姐您尝尝,酥得很” “小朋友,一拉这小绳,小人就动了,好不好玩,还有这个,一摇它就响了,叮叮当当” “茶叶便宜了哦,剩的不多,一人最多买一袋哦” 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冲入沈山河的耳朵,沈山河一边观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边细细的琢磨着 为什么女子的衣服都这么好看,男子的衣服有些千篇一律呢。街上的女子真是好看,像是画儿一样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有人在慢慢的散步,有人在急匆匆的赶路,沈山河突然停了下来 “掌柜,这木偶是什么木头做的?”沈山河开口问道 “这位公子,榆木做的”掌柜的开口说道,这位掌柜正是吆喝着小玩意个头不大那位 “我要买了它,岂不是榆木脑袋了,哈哈”沈山河开口说道 “公子说笑了,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图一乐呵。公子若是非得加点什么寓意,也没办法” “这虽然是榆木做的,公子若是不把它当做榆木做的,它就不是榆木做的了。咱儿不能跟着物件走,要物件儿跟着咱们走” 掌柜的开口说道 “掌柜的说的极是,受教了,兄弟,你要不要也来一个?”沈山河转头对着身边的楚星绝说道 “那就来一个吧,那个不错,中间那个,就那个吧”楚星绝开口说道 “诶,好,那这位公子呢”掌柜的开口问道 “角落里那个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个啊,还没有做完,公子另选一个吧”掌柜的开口说道 “就那个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吧,公子买去也好。这里个个都是有名之人,它,无名无分之人,我摆了这么多年的摊位” “才琢磨出这一双脚,这个要是成品的话,绝对百两以上。这样吧,公子给上十两,两个全拿走” 掌柜的开口说道 “画衣画面难画骨,传言传情难传神,只道寻常最难刻。掌柜如此坦诚,十两银子,不多” 楚星绝开口说道 “公子好文采,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从一而终”掌柜的开口说道 “十两,给您”沈山河从盘缠中拿出了十两银子交给了掌柜,两人将木偶揣在怀里之后继续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 商贩的吆喝之声渐渐地有些淡了,倒不是说街边的商贩变得少了。而是街上的行人更加的多了,冲淡了商贩们的吆喝之声 沈山河和楚星绝在人流中艰难地前进着,时不时地会撞上来往之人的胳膊、肩膀、膝盖等等,一时想要走快一点还会踩上脚尖 不过谁也没觉得有什么,这种事情在这里太寻常了。当沈山河和楚星绝终于穿过人群的时候,觉得空气是那样的新鲜 “好家伙,百里香,这里人这么多,原来都是来这里的,就这家了”沈山河说完之后迈步向着门口走去 “两位公子里边请”门口的侍者微微低头,说了一句,抬手掀起了丝帘 “嗯”沈山河应了一声 进门一看,人数真是不少,一人一桌,两人一桌,三人一桌,四人一桌的都有,目光所及,没有空位置了 “两位公子,几位来此吃酒啊”跑堂的快步走到了楚星绝的身前 “只有我们二人,后面没有其他人了,还有位置吗?”楚星绝开口说道 “现在没有位置了,两位公子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找张椅子看下歌舞。前面还有几十位在等着,两位若是着急的话,可以去别家看看” 跑堂的开口说道 “你这跑堂的真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生意让出去的”楚星绝笑着说道 “我们也想赚的越多越好。这是老板定下的规矩,这些话也是老板交给我们说的。他说民以食为天,顾客来这里都是想快点吃到酒菜的,顾客不想等的话不要强留”跑堂的开口说道 “哦,为顾客着想,真好。愿意留下来等的还可以欣赏歌舞,我们不着急,你忙你的去吧” 楚星绝开口说道,跑堂的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沈兄,这歌舞怎么样?”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第一次看,我的感觉是挺美的。以后再多看一些歌舞,我就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兄说的极是,之前呢,我见过一些可笑的人。明明是第一次,却表现的像是无所不知一样” “我也不好拆穿,人嘛,活在世上,面子这东西很重要。那些可笑的人,以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 楚星绝开口说道 “他们后来,有可能会怎么样呢?你有没有猜测过”沈山河开口问道 “不知道,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也没有猜测过。这件可笑的事情我告诉了我的老师,你知道我老师他怎么说吗” “我老师说,很多人表现得无所不知,正是在掩盖自己的无知。就像是附庸风雅一样,这样的人往往希望自己可以非常瞩目” “他们又是极其自卑的,因为他们一无所知还要气势超绝,他们希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和目光” “或许他们的追求就是这样吧,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没有弱点、没有缺点,完美的像是神仙一样” “这样的人很坚强,异常的坚强,因为他们必须坚强。但它们同样很脆弱,因为哪怕有一天他们真的无所不知了” “他们也不会相信自己,他们自己无法认可自己。一旦没有了外界的认可,他们比纸张还要脆弱” 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么拯救和杀死他们就都是赞扬喽。赞扬让他们自欺欺人的活着,指正会让他们有可能死掉。如果再遇到这些可笑的人,你会赞扬还是指正呢?” 沈山河开口问道 “两位小哥,来,这边坐,对,就是两位”一道声音传入了沈山河和楚星绝的耳中,两人起身走了过去 06 清水案首薛鸿徒 “小生听两位之言,觉得很有意思,不如坐下一起说说如何?”穿着白色长袍,长发用蓝色布条挽起的少年开口说道 “嗯,好,一起聊聊。诶,跑堂的,跑堂的”沈山河坐下之后开口说道 “来了,两位公子有何吩咐”跑堂的快步走了过来 “我们现在有位置了,要吃点酒菜。就来你们这里卖的最好的三道菜吧,再来点好酒”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嘞,两位稍等片刻”跑堂的说完之后立刻离开了 “小生方才听了几句,可笑的人。两位所说小生无法继续谈下去,这个问题小生还没有想出答案” “两位公子交谈的内容让小生想要和两位结识一下,说一说一直在困扰我的事情。小生姓薛,叫做薛鸿徒” “惊鸿一现的鸿,徒弟的徒,历代居于清水县中,今年十八岁,暂无婚约”薛鸿徒开口说道 “薛兄好,我叫沈山河,高山大河,就这两个字。历代嘛,不清楚,我在琉璃山住了二十年,婚约,也是没有,这位是楚...”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自己来说吧,我姓楚,叫做楚星绝。今年三十岁,现在嘛,居无定所,婚约嘛,没有了。我和沈兄弟半路相识,决定以后一起浪迹天涯” 楚星绝开口说道 “沈兄,楚兄,两位都是外来人吧。这百里香卖的最好的确实是招牌菜,可若说是最有味道的,还只有本地人知道” “两位兄长若是不嫌弃,可以尝一尝我这道菜。别看这食材只有一样,每一口的味道可是不同呢” 薛鸿徒开口说道,将眼前的菜肴移到了桌子中间,距离三人的距离刚好一样 “薛老弟,恭敬不如从命了”沈山河开口说完之后拿起了筷子,楚星绝夹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 “这味道真是不错,一口,有好几种味道,一点一点的变化,怎么做到的呢?”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小生可不知道,估计知道秘方的,也只有厨子和老板了”薛鸿徒开口说道 “也是哈,薛老弟刚才说的一直困扰你的事情,是什么?”沈山河开口问道 “小生是个书生,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做官,入朝为官。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就要离开清水县了” “小生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这里对我来说不只是一座县城。我舍不得这里,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舍不得这里的每一个人” “假使小生入朝为官,就不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了。也看不到他们每一天都在做什么,是否开心快乐” “家父一直劝我志在四方,我知道,也明白。可真让小生做决定的话,小生不知道该如何决定了” 薛鸿徒开口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读书人大多想做官。小薛,你寒窗苦读,为了入朝做官。入朝为官,又是为了什么呢?”楚星绝开口说道 “小生说出来也不怕二位兄长笑话,小生,小生心系天下苍生,想要所有人都开心快乐”薛鸿徒开口说道 “那你久居于此,又如何让天下苍生开心快乐呢?那就真的是心系天下苍生了,还有啊,清水县,你想让这里的人开心” “留在这里,确实,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们。那他们不开心的时候,你怎么办呢。舍不得,陪伴,有时候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一点建议。每个人的决定都有很多因素在影响,你可能正在面临的困扰不止这一个,因素也不只是你说的这些” “十七八岁的年纪,无论在哪里,都有着自己的困扰。这份困扰呢,只能自己去解决,作为男子”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但你一旦付诸行动,任何决定都不要后悔” “这片天地,你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就要一个人去抗。你想追求的东西,只有你自己可以追求到” “书生呢,我也见过一些,希望这份梦想你一直不要忘记。路有时候就像是这道菜,百般滋味,渐渐地、突然地变化” 楚星绝开口说道,说了这么多他自己倒是没有注意,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口渴,遂喝下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楚兄,小生会仔细考虑考虑。听楚兄的言语,似乎是见过大世面之人,楚兄能否讲讲这清水县外的事情” 薛鸿徒开口说道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外面的事情,不如自己去看,那样更好。你现在就像是一张白纸,我可不想把墨水染上去” 楚星绝开口说道 “楚兄弟说的没错,这和练武一样,得自己去感悟,江湖上那些赫赫有名的武者,成名招式都是自己悟出来的” “楚兄弟是个有故事的人,可他啊,一刀两断了。再也没有了过去,以后就只有未来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小生并不是要打探楚兄的过去,只是想听听清水县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多有冒犯,真的不好意思” 薛鸿徒连忙开口说道 “没事,这种事很正常的,我倒是很喜欢师父的一句话,英雄莫问出处。对了,薛老弟,去过琉璃山没有?”沈山河开口说道 “没有,那里是一片禁区,没有人敢去的,沈兄是从禁区里出来的,里面有很多人吗?”薛鸿徒开口问道 “人倒不多,只有我和我师父两个人。禁区,怪不得这么多年没见过有人上山,薛老弟知道琉璃山为什么是禁区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小生听闻,只是听闻,五十年前天生异象,琉璃山遍山红光,朝廷派兵探寻,无一生还,都说山中有鬼怪作祟” “自那之后很少有人去琉璃山了,可总有胆子大的时不时地上山,可他们再也没有下山,事情一点点传开之后就再也没人上山了,此事确实很是怪异” “不过小生不信这世间有鬼神,故此方才问沈兄山上是否还有其他人。沈兄在此,就说明鬼神之说并不可信” 薛鸿徒开口说道 “鬼啊神的,我倒是没有见过,野兽倒是见过不少。军队也不可能被野兽打的无一生还吧,真是有些奇怪”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两位公子,菜齐了,请慢用”跑堂的将三道菜、一壶酒一一放在桌子上之后快步离开了 “好的,尝尝这里的招牌菜,看看有没有薛老弟的这个有味道”沈山河开口说道,拿起了筷子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沈山河开心的拍了拍肚子 “酒菜口味都是极好,这饭,我都忘了是什么味道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味道确实不错,比起,嗯,各地都有各地的味道”楚星绝开口说道 “跑堂的,付账”沈山河开口说了一句 “沈兄,这顿酒菜,我来付”薛鸿徒开口说道 “薛老弟不要客气了,要不是薛老弟,我们两个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饭”沈山河开口说道 “不不不,楚兄一语惊醒梦中人,这顿酒菜,小生聊表心意”薛鸿徒开口说道 “小薛就不要争了,我与沈兄今日刚刚相识。这顿酒菜,自然是要他请的,你的路还长着呢,别争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好,以后有机会再请两位兄长吃酒菜”薛鸿徒开口说道 “我朝地广物博,小薛以后也不一定走向哪里,一顿酒菜而已。小薛不必在意,若是我二人闲暇,便去寻你,小薛现在是什么身份?” 楚星绝开口说道 “小生不才,是为清水县案首。楚兄,日后若要见面可能真的需要缘分了,小生再敬楚兄一杯酒”薛鸿徒说完之后干了一杯酒 “我们若要寻你,多打听打听就好了,你若是寻我们,恐怕是不好寻”楚星绝开口说道 “好,小生等两位兄长登门,他日好酒好菜备着,一醉方休”薛鸿徒开口说道 “嗯,有机会的话一定登门,多少银两?”沈山河看着身边跑堂的开口说道 “一两银子”跑堂的开口说道 沈山河从盘缠中掏出一两银子,交给了跑堂的,三人先后走出了门口,薛鸿徒慢慢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小薛书生意气,不知听懂了多少”楚星绝一边走着一边开口说道 “我是没怎么听懂,一句嘴都插不上。也是缘分吧,若是我自己下山,遇上薛老弟,我可就哑口无言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倒不会,你和小薛根本没有交流的可能。一个剑客,一个读书人,好像没什么可以谈到一起去的” 楚星绝开口说道 “怎么能没有呢,比如说梦想,喜好,女孩子。谈天说地,总之肯定是有能谈的内容的,还有,我不是剑客,只是用剑而已” 沈山河开口说道 “真有可能会有共同的话题,男人的交谈大多数时候都会有女孩子。沈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啊,还不知道。街上那些漂亮的女孩子都会让我心跳加速,我也不知道喜欢哪一个。如果说心跳加速是喜欢的话,那我喜欢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兄是在山上呆的久了,喜欢不是爱。能让你心动的人很多,可让你想要厮守一生的,只会有一个” 楚星绝开口说道 “听不懂”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种事情说不清的,就拿菜来说吧,你喜欢的菜有很多,但你最爱的菜只有一道,如果这道菜你想吃一辈子,那就是爱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好吧,还是听不懂”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种感觉,真的不是说话能说的明白的”楚星绝有些无奈的说道,情感这种事,怎么说的清呢 “嗯,刚才薛老弟说自己是案首,这是什么身份?”沈山河开口问道 07 华灯初上恨今生 “案首,是读书人的一种身份。科考路上,读书人会有六种身份。第一种身份是童生,第二种身份是秀才” “第一场考试叫做院试,由各地府县组织,参加者是本地的童生。主考是各省的学政,考试通过的人便是秀才,秀才之中的第一名便是当地案首” “第二场考试叫做乡试,三年一次。八月在省城举行,时值金秋,故也称秋闱。参加者是各地的秀才。主考官是朝廷派下的官员。考试通过的人便是举人,桂榜提名,第一人便是解元” “第三场考试叫做会试,时间在乡试次年的三月,时值初春,故也称春闱。会试在礼部之中举行,主考是钦差大臣,参加者是各地的举人。考试通过的便是贡士,杏榜提名,第一人便是会元” “第四场考试叫做殿试,与会试同年,仅在一月之后,也就是四月。贡士在皇宫之内进行考试,主考嘛,当朝皇帝。通过的人呢,就是进士,金榜题名,第一人便是状元” “但凡参加殿试的贡士,无论通过与否,都被称之为天子门生。据我所知,殿试极少有不通过者。童生,秀才,举人,贡士,进士,状元。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桂榜,杏榜,金榜,提名一榜便是光宗耀祖了” “最难的便是秋闱与春闱,小薛的路还长着呢。对于读书人而言,若想进士及第,书籍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顿酒菜用不了多少银子,可若这银子用于书籍之上,说不定我朝又多一位心系天下苍生的状元呢” “天下苍生,真的,这话把我感动了,我已经很久没听过这句话了。小薛有此心,无论在何处为官,都是一件好事”楚星绝开口说道 “所以你跟他说以后的路长着呢,要想心系苍生,就要有那个能力,不然就真的是心系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对,你脑子转的很快。小薛还年轻,话不能说的太直接,当时是一点建议吧。如果是生死之交,就可以简单直接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萍水相逢嘛,薛老弟的路要怎么走,还要他自己决定。天色有些暗了,找一间客栈休息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我们明日去哪里?”楚星绝开口问道 “不知道啊,在清水县四处转转吧,游山玩水呗。清尘卫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咱们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去哪,他们如何找得到咱们呢。就算是找到咱们,我保护你,放心”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之前你说江湖之上成名之人多是自己所悟之剑法。据我所知,如今江湖成名之人,多是承袭门派之剑术,你说的岂不是不成立?” 楚星绝开口问道 “若是追根溯源的话,这一套剑法,定是一人所悟而出。如今承袭之剑法,名字虽然一样,终究不是自己的剑法” “武之一途,若是一直沿袭而丝毫没有自己的东西,不会有太大的成就。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他人的复制品” 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么沈兄之剑术皆是自己所悟吗?”楚星绝继续追问道 “剑术是师傅所授,剑法是我自己的。琉璃山上二十载,修习了二十载的基础剑术。剑法,也是悟得一点” 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挺困难的吧,像是做菜,要想琢磨出新的配方,可要绞尽脑汁了”楚星绝开口说道 “哈哈,倒也没怎么想,水到渠成,水到渠成”沈山河微微的笑着,眼神中带着骄傲的色彩 “沈兄名震江湖之时,定是开宗立派之人物,能与沈兄相识,很荣幸”楚星绝也是笑着说道 “开宗立派是做不到了,我啊,只想将师门发扬光大。要真是我把师门发扬光大了,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开宗立派吧” “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尊重师祖的意思,师祖莫怪。奇门,徒孙一定让它名震江湖,名垂青史,名...还有名什么” 沈山河开口说道 “名满天下”楚星绝开口说道 “不行,深度不够,我活着这辈子名震江湖,我死了之后它依然可以名垂青史,这名满天下和名震江湖不是差不多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名闻遐迩”楚星绝开口说道 “嗯,这个好。无论什么时候,听到奇门的名字,都想来,都能想象出那份美好,那种向往。这个好,比我的名垂青史还要好,有深度。楚兄不愧是有身份的人,好,真好”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兄说的也很有深度,不过咱们两个这样互相吹捧,真的好吗”楚星绝笑着说道 “好像不太好,管它呢,开心就好啦。走吧,休息喽”沈山河一边大笑着一边走进了客栈 客栈的名字一瞥而过,清水客栈,黑色的牌匾,金色的字迹 “小二,还有房间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有,上房、下房、大通铺,都有”小二开口说道 “什么价钱?住一晚上”沈山河继续问道 “上房三两,下房一两,大通铺十个铜钱”小二开口说道 “两间上房,要挨着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诶,好,两间上房,两位公子楼上请。小王,两间上房,挨着的,挑干净点的给两位公子”小二与沈山河说完话便是向着楼上喊道 “谢谢”沈山河说完之后和楚星绝并排上了二楼,小王已经等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两位公子这边请,两间上好的上房。再过一个时辰,门前会有杂耍表演,两位公子若是有兴趣,可以下楼瞧瞧。有什么吩咐的话,您在屋内吆喝一声就行”小王开口说道“这两间就是两位的房间了”小王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两间房间 “好,有需要的话我们喊你”沈山河开口说道,小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楚兄住哪一间?”沈山河开口问道 “这一间吧,临街,我现在还睡不着,看看街上的景色吧”楚星绝开口说道 “好,那我住另外一间。小王说的杂耍表演,一会一起下去看看?”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喜欢在上面看”楚星绝开口说道 “好,那我一会自己下去,再买点宵夜上来”沈山河说完之后就是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啪嗒一声关上了门,没有给楚星绝说话的机会 楚星绝笑了笑走进了房间,房间很小,很干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楚星绝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楚星绝的面颊。入夜了,灯火一家一家亮了起来,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楚星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微风拂过,沉浸其中 曾经,入夜微凉,华灯初上,锦帽貂裘,宝马雕车香满路。蓦然抬眼,那人,扶桥观湖,巧笑嫣然 琵琶声停欲语,鲜衣怒马登桥头,只为回眸一笑。擦肩而过恨今生,俱往矣,不堪回首,应笑我多情 若是有归期,那人是否还会在倚桥观湖,可这一生,没有归期了,无缘无分,安好安好 人海茫茫,哪里还有相遇的机会呢。自言本是京城女,京城女吧,很有可能的,就当做美好的回忆吧 楚星绝微微笑着,有时候他觉得很苦,可一想起她,就很甜。她的样子像是朦胧的仙女,越来越模糊 可那道影像,那一颦一笑的动作,那神情,那场景,却是深深的刻在了楚星绝的心上,楚星绝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感觉 是喜欢是爱是迷恋还是向往,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若是真有机会再见,楚星绝不确定可以认出她来 再说沈山河,关上门就是大字型摔在了床上。闭上眼睛思索着如何让奇门发扬光大,沈山河想着想着 突然觉得这事情太难了,江湖上那些成名的门派,哪个不是筚路蓝缕,经过几代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繁荣 自己这一辈子要做成人家几辈子的事情,这不是说大话呢嘛。可说出去就得做到,要不也太怂了 师父也说了,他眼光高着呢,可不是谁都能加入奇门的。我肯定有比其他人厉害的地方,才会让师父选择我 我肯定很厉害,一定会让奇门发扬光大的。到时候奇门因为我繁荣鼎盛,就可以好好气气师父了 说话说不过,打架打不过,等我有了一点成就,就可以好好嘲笑师父这么多年待在琉璃山一事无成,愧对师门了,哈哈 沈山河想到师父那张有可能变成猪肝色的苦笑的委屈的脸,不禁乐出了声,过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伴着楼下传来的敲打声,沈山河快速的下了楼。门口已经站了很多人,沈山河慢慢的向前挤着 有人横眉冷眼,有人让开了一点位置,有人像是无事发生一样。沈山河歉意的双手合十,终于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好家伙,耍猴的,这猴儿挺有灵性啊,好像可以听懂人言,诶呦喂,人猴对打,颇有点架势 明晃晃的细刃尖刀,红衣姑娘蹭蹭蹭就是登了上去,一点都没有受伤,轻功了得啊 再看另一边,一男子双手插入滚烫的油锅之中翻江倒海,脸不红气不喘 ...... “诸位父老乡亲,小徒今日出师,以后这杂耍班子,就是小徒的了。这一班人中,小徒武艺最高” “老朽便想着今日她出师,也是接管家业之时,在此地表演了一辈子,三喜临门!老朽高兴,开心,想要让小徒将所学尽数呈现给大家” “只是我们这班底,实在无人能让小徒出尽全力。在场的诸位豪杰,还请帮帮老朽这个三喜临门的忙” 头发花白的老头开口说道,目光游离在围观的人群之上,半晌都是没有人站出来,相互交谈之声倒是没有停止过 08 一袭红衣喉间血 “都是寻常百姓,谁有那个本事啊。咱们也就来看个热闹,要真上去,被打伤了多不值得” “谁说不是呢,这老头说他徒弟要出尽全力,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了” “老胡,这出风头的事情怎么不上了呢,以往起哄不都是争着上的吗” “这次...这次不一样,人家三喜临门,我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现在杂耍的生意也难做啊,搞什么三喜临门。过两天要是谁生个孩子,是不是也得弄一出,说到底还是惦记着咱口袋里的银子呢” “你没看马巡检也在这呢吗,说不定啊,一会马巡检就得上去露两手” “嘘,小声点,可别让他听见。出了名的暴脾气,耳朵都能震得嗡嗡响,要我说啊,马巡检可不会凑这个热闹” “怎么说” “人家怎么说也是一县巡检,就算是个副的,也是朝廷封的九品官员。你再想想,这杂耍,九流行业” “这么说也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官,肯定和我们不一样。就算是不要面子打上一场,打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这么多人看着,难搞哦” “这马巡检平日里也不爱凑热闹,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谁知道呢,这马巡检还没有妻室,这杂耍的虽然不入流,但姿色也是没得说,说不定这马巡检是寻摸着小妾呢” “诶,你还别说,这真说不准啊,要真是这样,马巡检如日中天的,这杂耍也是好福分,正妻还没有呢,先惦记着纳妾了,果真和咱们不一样” “这三教九流,谁不喜欢当官的呢,可惜啊,咱没那个命” ...... 通过人们的交谈之声,沈山河对于这个杂耍班子有了一些了解。眼神匆匆扫过人群,便是看到了人们说的那位马巡检 身穿蓝色官服,虎背熊腰,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太阳穴微微鼓起,右手按在腰间挂着的一柄鬼头刀之上 巡检,九品职位,可这巡检是做什么的呢,这杂耍是真的三喜临门还是商人重利呢?沈山河向前踏出了一步 “老人家,我来试试,不知令徒是哪一位?”人们的闲谈之中,沈山河只知道老班主的徒弟是一位女子,可这班上三位女子,沈山河却不知道哪一位才是老班主的徒弟 “有劳少侠了,不知少侠名号是...”老头开口说了一句 “我姓沈,名山河,老人家叫我小沈就可以了”沈山河开口说了一句 “徒弟,来,见过沈少侠”老头开口说了一句之后就是向着后方退去,杂耍班子的人也都退到了后面。人群慢慢的向后移动着,为两人留出了足够大的地方 “小女子见过沈少侠” “姑娘如何称呼?”沈山河开口问道 “小女子姓萧,名红衣”萧红衣开口说道 “萧姑娘好,姑娘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少侠小心” 萧红衣说完之后就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双掌如刀,对着沈山河的面门拍去 沈山河双手抬起,刚要去抓萧红衣的手腕,眼中却是银光一闪。沈山河连忙左手挡在眼前,这一瞬间,萧红衣的双掌同时到来 拍在了沈山河的手臂之上,随即腾空而起,一个翻腾,右脚欲踹沈山河挡住面门的左手,说时迟那时快 沈山河猛地向前踏了一步,右手作势就要抓住萧红衣的脚踝,萧红衣却是不闪不避,沈山河刚刚抓住萧红衣的脚踝 萧红衣的腰身便是旋转了一下,左脚以更大的力道踢向沈山河的面门,沈山河笑了一笑,抓住脚踝的右手又用了几分力 紧握脚踝凌空将萧红衣甩了好几圈扔了出去,左手也不再挡着面门,萧红衣落地之后嗤嗤嗤退后了几步方才站稳 大喝一声之后萧红衣再次冲了上来,只是这次,手上多了一把匕首,一直挂在腰间的一把黑色匕首 萧红衣的步伐越来越快,居然拉出了道道残影,围观的人群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沈山河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分辨着周围的风声,沈山河的手掌突然猛地向前握了一下,风声停了 沈山河抓住了匕首,虽然是抓在了刀刃之上。鲜血一滴一滴的滴着,刀刃距离沈山河的喉咙仅剩一寸 “红衣,快放手!沈少侠,对不住,真对不住,老朽马上请个郎中过来为少侠包扎伤口”老头立马跑了过来 萧红衣松开了手,沈山河也松开了手。萧红衣用衣袖擦着匕首上的血迹,眼睛一直盯着沈山河 “多谢萧姑娘手下留情,若不是姑娘收了力道,恐怕我已经命丧当场。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请个郎中,除非这匕首上有毒,哈哈” 沈山河开口说道 “少侠说笑了,匕首上怎么可能有毒呢。小徒学艺不精,一时控制不住。既然少侠不需要请郎中,那这样吧。老朽请少侠在这清水客栈小酌几杯,赔礼道歉,少侠觉得如何?” 老头开口说道 “老人家不用这么客气,比武切磋,难免受伤,这是我自愿的。小酌两杯,倒是可以”沈山河开口说道“楚兄弟,下来喝两杯啊,买夜宵的银两都可以省了”说完之后随即对着二楼窗边的楚星绝喊道 楚星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收银子的杂耍拿着斗笠收着银子,人群慢慢的散场了,杂耍班子有条不紊的收拾着道具 “萧老头,恭喜,令徒的路以后定是艰难万分,你老了,护不得她周全。本是一场杂耍,别再见血了” “江湖之中虽然多是快意恩仇之人,但睚眦必报之辈也是不少。江湖这潭水,不是你一个班子可以染的,你染不起的” 马巡检走到了萧老头的身后,开口说道 “我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只求混口饭吃。小徒热爱武艺,就多学了一点,养家糊口而已,都是为了银子” “现在玩杂耍的这么多,要让人们看我们的,老朽我只能找个噱头,再整点吸引他们的表演” “大人您放心,以后绝不会再见血。清水县是老朽的家,老朽不会给它丢脸的”萧老头开口说道 “好,记住就好,不是什么丢不丢脸。杂耍就是杂耍,逗人一乐。噱头可以找,别找错了,武无第二” 马巡检说完之后就是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看了一眼一身红衣的萧红衣,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此女眉宇之间英气十足,若是男儿该有多好,也可教他上阵杀敌之术,可惜了。这少年倒是不错 可也不是上阵杀敌的好人选,这般公子哥,学得一点武艺,哪肯投身疆场呢。罢了,继续找吧 “老朽一定记在心上。吃饭,少侠请,你们几个收拾好了也赶快进来吃饭”萧老头开口说了一句 “好嘞,师父”几个徒弟先后说道 萧老头和沈山河互相谦让着,最后萧老头还是拗不过沈山河,只好走在了最前面,萧红衣跟在沈山河的身后进了客栈 “少侠想吃点什么”萧老头坐在主位上问道 “吃什么都行,这里我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什么好吃一些,您看着点几道菜就可以了,刚吃过没多久,不怎么饿” 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吧,随便点几个,少侠之前也是在这里吃的吗,可别叫重样了。不过要是有喜好的,再尝一尝也行” 萧老头开口说道 “不是,之前是在百里香吃的,他们那里的招牌菜,您叫我小沈就可以了,叫我少侠有点不习惯” 沈山河开口说道 “百里香是清水最好的酒楼了,清水县的标志。小沈第一次来,去的肯定都是标志性的地方” “这间客栈的酒菜呢,相对便宜一些。贩夫走卒、来往客商,都是住在这里,食物简单快速” “重要的就是这快还有便宜,老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菜,倒不觉得它们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吃到了饭菜,哪怕是吃糠咽菜,那也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在哪里吃都一样” 萧老头开口说道 “老伯这话说的不错,及时满足需要才有味道。就算是山珍海味,等得久了,也就没有了心情” 楚星绝坐到了沈山河的左边,一边开口说着一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几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大家叫他小楚就可以了。我这兄弟,见多识广,听他说话总能让我学到新的东西” 沈山河开口说道。围着桌子坐的几人点了点头,叫好了饭菜之后就开始闲谈开来,萧老头的徒弟们收拾完道具,安置妥当之后也加入了聊天之中。几个男人时不时地哈哈大笑,只有萧红衣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淡淡的看着他们 楚星绝的确是见多识广,他见过的杂耍班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都是数一数二的,各怀绝技那种 和萧老头他们这么一说,当即就吸引了他们的耳朵,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是在感叹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么好的点子,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萧老头突然想这杂耍班子应该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总是在这清水县,看到的听到的也就是这些东西,杂耍班子很难有新的点子想出来。自己老了,这些年轻人该出去闯一闯了 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保护他们几年,等红衣的武艺再高一点,就不用我担心了。这几个傻徒弟,哈哈 萧老头一边吃菜,一边饮酒,慢慢的思考着杂耍班子以后的路。沈山河和萧老头那几个徒弟拼起了酒。楚星绝则是优雅的吃着菜,时不时地看上一眼萧红衣,萧红衣低下了头不停地吃着小菜 “萧姑娘,你可是雪楼之徒?” 楚星绝开口问了一句,不着边际。萧老头放下了筷子,沈山河和几个徒弟也放下了酒杯,萧红衣抬起了头,场面突然变得很安静,很安静,落针可闻...... 09 一屋不扫少年时 “雪楼,没听说过”萧红衣开口说道 “那萧姑娘刚才用的最后一招残影封喉又是跟何人所学呢?”楚星绝继续问道 “小楚对雪楼的事情很有兴趣?”萧老头开口说了一句 “有些好奇,若不是萧姑娘用了雪楼的招式,雪楼我都已经忘了”楚星绝开口说道 “是啊,雪楼已经烟消云散。红衣的武艺嘛,是她自己练出来的,好像得有二十年了吧” “当时红衣还没有出生,我呢带着几个徒弟,也是在这里,摆弄杂耍。散场的时候有一个乞丐没走,我就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吃了顿饭” “那乞丐给了我几张羊皮纸,说上面的招式对于杂耍很有用。现在想来,那老乞丐很可能就是雪楼的人” “不过也说不准,万一是从哪里捡的呢。不过这武艺,听小楚的意思,定然是雪楼的了。老朽一生未曾出过清水县,这雪楼是?” 萧老头开口问道 “雪楼位于酒衣皇朝东北部的雪山之上,那座雪山叫做天山。常年积雪,雪楼也因此而命名” “三百年前雪楼刚刚成立的时候,人数不过十余人。自古以来,苦寒之地多磨练人,雪楼武者,每一个都很强” “吃不得苦,也入不了雪楼的门。雪楼招的都是没有练过武的年轻人,收徒日期在每年冬季,大雪封山之时” “冰天雪地,找到了雪楼,便也入门了。一开始很多人担心这种收徒方法会死人,可三百年来,收徒这场考试,没有死过一个人” “付出与回报是成正比的,雪楼之人,受人尊敬,在江湖中有极高的地位。当然,回报的不止是地位” “在雪楼习武的,都会为他们是雪楼之人而感到自豪。这是一份异常强大的凝聚力,雪楼也因此越来越强盛” “到了二十一年前,俨然已经是江湖第一门派,一处超然门派。可物极必反,长盛不衰让雪楼有些武者目中无人了起来” “肆意滋事,杀人放火,鱼肉百姓,种种劣行不堪入目。他们似乎彻底忘了拜入雪楼的那一段路” “江湖上诸多门派敢怒不敢言,矛盾越来越深,裂缝越来越大。诸多门派慢慢的暗中联合起来,准备在十八年前的雪楼收徒之日攻上雪楼,将雪楼化为尘土” “但消息走漏,事与愿违。雪楼率先动手,一场腥风血雨整整持续了三年。江湖之上的诸多势力,有的断了传承,有的仅仅剩下一两人” “雪楼同样元气大伤,作为江湖霸主的雪楼在经历这一战之后便封了山,至今也没有雪楼之人在江湖之上出现过” “据说,当年那一战,雪楼楼主战死,雪楼之徒十不存一,这种说法流传的最广,也最为人所相信” “雪楼超然于江湖太久了,很多人都希望雪楼就此沉寂,不然又会是一段血雨腥风。不过在那一战之后” “也有许多新生势力如雨后春笋,替代了以往的势力。江湖经历了那一场浩劫之后,十五年来一直很安静” “方才见萧姑娘用出雪楼的武艺,我还以为是雪楼要重现江湖了呢。说实话,有些紧张,如果那个老乞丐是雪楼的武者的话” “说不定那一战之后雪楼有很多人隐藏在江湖之中,隐姓埋名。雪楼底蕴深厚,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是与整个江湖开战,元气大伤。这偌大一个江湖,也不敢攻上雪楼的原因” “这件事我想过很久,如果当年江湖势力的伤亡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的话,雪楼就被攻破了” “雪楼能够封山至今,一是因为实力雄厚而又高深莫测,二是因为联合,一心很难,重创之后更是如此” “三是雪楼的位置,当年为何各大门派将进攻时间定在雪楼收徒之时?因为地利,雪楼的门户,只有雪楼之人知晓” “这就不得不说雪楼的厉害之处了,三百年来,雪楼没有一人背叛。若想攻入雪楼,只能在雪楼收徒之时进攻” “江湖一片凋零之后,如今又是繁花似锦了。不过这种繁盛,在我看来,比不上二十一年前的大盛之时” “二十一年前,雪楼登峰造极。我酒衣的江湖,名震九朝。出外行走的江湖中人,哪一个不挺胸抬头,为自己是酒衣江湖之人而自豪” “可如今,哪个江湖人还想着出去游荡九朝呢。昔年雪楼一战,福兮祸兮,谁又说得清楚呢” “不过萧姑娘学得雪楼武艺,这清水县还好。若是去了外面,被人认出,怕是会招来祸端,很多人不希望雪楼重出江湖的” 楚星绝开口说道,一如既往地说完之后喝下一杯茶。润润嗓子,抿了抿嘴唇,这茶,有点涩 “没想到小楚对于雪楼的事情如此了解,真如小沈所说,见多识广。雪楼的事,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了,过眼云烟” “这江湖纷争,与我们这杂耍班子没啥关系。不过小楚说得对,雪楼曾经是个霸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很多人不想让雪楼开山” “小女练的是雪楼武艺,以后除非生死攸关,不然绝不会动用,以免招来祸端”萧老头开口说道 “我不会放弃这一招的”萧红衣盯着楚星绝的眼睛,开口说道 “小楚是担心你的安危。这武艺,继续练着就好,除非生死关头,平时就不要用出来了”萧老头转头对着萧红衣说道 “女儿知道,女儿只是想告诉他,女儿不怕”萧红衣开口说道 “嗯,不怕不怕,别招惹祸端就好”萧老头笑着说了一句,摸了摸萧红衣的头,眼眶有些湿润 “有老爹在,闯了祸也没事”萧老头片刻之后收回了手掌,端起面前的浊酒,一饮而尽 沈山河看着这一幕,心中又腹诽了邢念白几句。都说如师如父,看看人家萧老头,再想想自己师父 沈山河也喝下了一杯浊酒,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这二十年,真是,真是,横眉冷眼冰山脸啊 难过,伤心,想哭,可又不能哭,也不能生气。沈山河突然好想回到琉璃山上,去山里面转一转 沈山河再次喝下一杯酒,平复了一下心情,我要是像萧红衣一样,有人疼爱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好啊 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自己做,这都做不到,你还是个男的不是。 对,我是个男的,不能哭,不能生气,不能认输,不能低头。我可是要扛起一片天的人,怎么,怎么能因为没人摸我的头关心我,我就,就想哭呢 我又不是女孩子,我要像山里的野兽一样,就算被自己揍得伤痕累累,也对自己恶狠狠的龇着牙 绝不认输,绝不低头,我一个人很好,一个人可以完成所有事情,沈山河这样暗示着自己 “红衣姑娘,之前第一招的时候。你袖中的两枚银针,我若是不出手格挡,而是后仰,姑娘的下一招是什么?” 沈山河开口问了一句 “这一招纯属试探。江湖险恶,试探一下少侠是否撑得起这个侠字,这将决定我接下来的招式” 萧红衣开口说了一句 “看来我在红衣姑娘眼中配不上少侠这两个字,那刀刃,可是差点刺穿我的喉咙”沈山河开口说道 “少侠配得上这两个字,拼尽全力,是对少侠的尊重。那两枚银针的末端绑着丝线,若是少侠后仰,银针归袖” 萧红衣开口说了一句 “那若是我后仰躲银针呢?”沈山河继续问道 “战斗已经没有必要,少侠后仰之后的一拳或者是一掌,会直接打败我,小女子不会与无品性之人交手” 萧红衣开口说道 “红衣姑娘说得好,试探得好。品行不端,为人所不齿。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品行不端,以何成大事” 沈山河开口说道 “小沈是要扫天下吗?”萧老头开口问了一句 “哈哈,只想名闻天下而已”沈山河开口说道 “名闻天下很简单,就看是什么名了。听小沈的意思,你要的名闻天下,并不简单”萧老头开口说道 “我也说不好,慢慢做着吧,终有一天会实现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肯定会实现的,就算是实现不了,努力过的这一段路,也没有遗憾。看着你们这一群年轻人,老朽都年轻了几岁,真希望自己还是个少年人。可时光留不住,一天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 “再往远了说啊,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我们一点一点的消耗着时间。起初我并不觉得时间有多宝贵” “那个时候年轻嘛,就觉得离死还远着呢。时间有的是,就不太珍惜。如今老了老了,就觉得时间不够用了” “很多需要我做的事情突然发现时间不够用了,身体也一天天不行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这些事情我年轻的时候可以想到” “就不会是现在这样,或者我现在的身体像是年轻时候一样,该有多好。不是有一句诗嘛,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呢,老了,也就唠叨了。你们年轻,有时间,可也别觉得时间是无尽的,要不然到了我这个岁数” “也会和我一样,怨恨的拍拍大腿,借着酒劲唠唠叨叨几句要是当初,要是以前该有多好” “人呢,年轻的时候一定要想好以后的路,很多人说,世事难料,想那么多没有用,未来确实难以预料” “但少年时要想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要完成什么样的梦想,想要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在哪里生活,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和谁一起生活,这个梦想是你一时冲动想要做给别人看的还是发自内心的一生都会为之拼搏的” “如果少年时候可以想清楚这些,未来是否可以预料并不重要了。至少当你老了的时候,这一生,不会觉得遗憾” 10 雪楼趣事堂与湖 “人在任何年纪都会抱怨,抱怨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是抱怨之后你会做什么,清水县不大,但人也不少” “我呢,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见过很多的少年人。自暴自弃花天酒地的很多,他们抱怨,抱怨着生不逢时,生不逢地,壮志难酬,际遇难求” “稍微读过些书的抱怨着怀才不遇,朱门酒肉臭。再有些控制不住地打家劫舍,做了流氓地痞” “它们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他们这个样子,为什么不是他们呢,他们只会问为什么,不去解决为什么” “啊,对,他们解决了。他们用错误的方式解决了,然后还觉得解决得很好,抱怨是无用的” “不如多想想为什么,这种境地你是否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而不是借酒消愁荒唐度日” “那是逃避,可能他们觉得要改变这种境地遥遥无期,被这种没有希望的付出吓到了吧,吓得没有了魂魄。人,不自强,不自励,就是一团烂泥,扶不上墙” “经过一生的努力,你或许没有活成想要的样子。但我真的不想看到年轻人荒唐的过一辈子,至少老了回首来时路,可以由衷的说一句没有白过,眉眼带着笑” “人一上了年纪啊,就容易唠叨,和年轻人在一起,开心。这些话呢,我也是第一次说出来” “小沈好,为百姓挡着银针。红衣也好,好品性,坦坦荡荡。小楚也好,见多识广,有你在,永远不会无聊” “我这几个傻徒弟也好,帮着我壮大杂耍班子,生活多美好啊。是不是,眼中所见皆是美好,喝酒喝酒” “要说这品性啊,品性真的,影响......”萧老头说着说着就倒在了桌子上,手边摆了七壶见底的酒坛子 “父亲喝多了,两位少侠,慢用”萧红衣开口说道,说完之后背着萧老头一步一步走回房间之中 “师妹放心,有我们呢”萧老头的大徒弟开口说道 沈山河,楚星绝,萧老头的几个徒弟,都是年轻人,有很多的话可以聊到一起,一聊就聊到了午夜时分 几人也不觉得困,可天色实在是有些晚了,萧老头的几个徒弟起身告辞 “楚兄,沈兄,我们几个明日还要表演杂耍,这就回去休息了。要不然明日就没什么精神了,两位慢慢聊” 萧老头的大徒弟开口说道,说完之后走向柜台付了银子,几个徒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楚兄弟,雪楼的事情,我想听听”沈山河开口说道 “刚才不是说了吗”楚星绝开口说道 “刚才是说给萧红衣和萧老头听的,强大的雪楼因为一些武者而消亡,你是要劝红衣放弃残...残影封喉” “她也有可能因为一些武者而死亡。雪楼虽然消亡,但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三百年来无一背叛,这就很厉害” “我想听的不是雪楼有哪些可取之处,也不是它们如何灭亡,我想听听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说雪楼里的恩怨情仇啦,奇人异事啦,持续三年的雪楼与江湖的战斗等等这些” 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兄弟觉得雪楼消亡了吗?” “封山十五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消亡,一种是正在痊愈,等待时机。这和受了伤的野兽一样” “我以前和森林里的霸主大老虎打过架,它受伤之后,只要伤势恢复一点点,就找我打架” “这就是霸主的尊严吧,若是大老虎养伤养了十五年,我早就忘了它了。十五年,它再想与我打架,说不定都找不到我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林中之王,江湖之主,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身居高位有名之人,可能最怕的就是被人遗忘,十五年的时间” “物是人非,江湖足以忘却很多事情,时间抹除伤痛的本事一直都很厉害。可人不是野兽” “雪楼的武者很坚毅,冰天雪地的环境,把他们锤炼的如同铁石一般。他们是真的消亡了,还是那一战把他们打怕了,还是做着准备”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就算他们个个都是坚毅之辈,为了雪楼的生存,他们可能会沉寂相当长的时间” “永远的封山也是有可能的,雪楼之主重伤,若是新任雪楼之主无意于重出江湖,雪楼就永远封山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意雪楼吗,为什么一直在猜测它到底会不会开山吗?”楚星绝开口说道 “不知道,我突然想,雪楼的消亡是不是与朝廷有关。你一直说它是一处超然势力,江湖的联合又非一心” “就是这样,还把雪楼打的封山了,雪楼那份异乎寻常的凝聚力,是不是让朝廷都感到了不安?” 沈山河开口说道 “兄弟,你说江湖远还是庙堂远呢?”楚星绝开口问道 “对我来说,都挺远的。相对来说,庙堂更远吧。像我这样练武的,可以说自己是江湖中人,但可不能说自己是庙堂之人” 沈山河开口说道 “庙堂与江湖,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很遥远的。两者之间也是如此,互不相扰,各自遵守着规则” “庙堂不过问江湖的事情,江湖也不插手庙堂的事情。就像是两个体系,各自解决自己的事情” “偌大一个江湖,可以有雪楼这样超然势力的存在,但绝对不会有江湖之主的出现,这就是规矩” “江湖上的恩怨情仇,自古以来便不绝。若是有了江湖之主的出现,门派一统,听从江湖之主的命令” “那江湖是什么,没有了快意恩仇的江湖,还是江湖吗?无拘无束的江湖人有了规矩,还是江湖人吗?一统江湖的江湖之主又会有多么可怕,它为什么要一统江湖?” “这样的江湖,就是一处国中之国,这怎么能让庙堂安心呢。庙堂向来雷厉风行,斩草除根”楚星绝开口说道 “楚兄的意思是雪楼楼主二十一年前的极盛之时想要做江湖之主是吗,庙堂推动了诸多江湖势力的联合,并且暗中出手相助” “你说雪楼三百年来无一背叛,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庙堂收买了雪楼的一部分人,这一部分人劣迹班班” “成为了江湖纷争的引子,毕竟背叛这种事情,谁都不会承认。人死了,谁知道他背没背叛呢” “庙堂办事,又怎么会留下把柄。说是相安无事,可若是江湖让庙堂不安了,庙堂就出手了” “对于庙堂而言,江湖这个不稳定因素必须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对于江湖来说,自由在遵守规矩的前提之下,约定俗成的规矩” “只有绝对的自律,才有相对的自由,这就是江湖吧。这杂耍班子就挺自由的,想表演就表演” “想在哪就在哪,想表演什么就表演什么。只要不越界,他们就是自由的,自由可能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争斗、口角可能也是这样吧” “越界就会不舒服,不舒服就会口诛笔伐,付之以武力。这约定俗成的界限,还真的不太好掌握” 沈山河开口说道 “还是说说雪楼有意思的事情吧。三百多年前,雪楼刚刚成立的时候,只有楼主和他徒弟两个人” “两个男人都不会做饭,每天都要走好远好远去吃饭。一开始他们把这当做一种修行,后来楼主的轻功练的很厉害了” “楼主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也不想每天走那么远去吃饭,他自己的轻功已经登峰造极了” “可徒弟还差得远,徒弟走得慢,楼主就想,以后他会收更多的徒弟,练轻功的话,总不能自己每一个都陪着” “可一直出去这么远,不陪着,也不安全。有一天师徒二人吃饭的时候,楼主就在那客栈里露了露武艺” “当时是技惊四座,所有人都拍手叫好。楼主就看向那个做饭的厨子,问他想不想学。厨子说想啊,可他年纪大了” “楼主就说,三十而立嘛,你这个岁数习武,不晚不晚。厨子一听人家这是高人啊,说的肯定没错” “三十而立是什么意思厨子也不知道,不过能说出这些话的,武艺又这么好,肯定很厉害” “跟着他学武,肯定比当一个厨子有意思,有前途。吃完饭之后厨子就跟着师徒二人上了天山” “上去之后才知道这山上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是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啊,师徒二人靠着大树就呼呼大睡” “厨子冻得上牙直磕下牙,想要下山,可太冷了,他怕自己冻死在路上。厨子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楼主的身边” “咬了咬牙就把楼主身上盖着的貂绒给掀了下来,躺在楼主的身边,貂绒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厨子砰的就飞出去了,哎呦一声脑袋嗡嗡作响。原来是楼主醒了” “半梦半醒间想抬手揉揉眼睛,结果没抬起来。楼主寻思着可能又是树枝落下来了,一挥手就把厨子给打飞了” “听着哎呦一声,身上盖着的貂绒和厨子一起飞出去了,楼主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看了眼厨子” “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忽悠上来一个做饭的,楼主连忙走了过去,把貂绒给厨子披在了身上,语重心长的聊了半天” “大致的意思就是呢,现在呢,咱们这啥都没有,不过慢慢都会有的。我武功很厉害的,你看这里这天这么冷” “就算是穿着貂绒,你也觉得冷吧,为师呢先教你一套剑术,可以驱寒,厨子欣然答应了” “这师傅还挺好,第一天就教自己武功,不像自己学厨的师傅,让自己干了半年的苦力,做了三年的下手” “可厨子练习之后才知道,楼主是有多么的懒,他交给自己的剑术确实可以驱寒,但练剑的方法......” 11 听者有心白羽箭 楚星绝慢慢的喝下一杯茶,吃了两口小菜。还别说,这萝卜做的挺爽口的,又酸又辣,就是做工不够精细,样子也不好看 “练剑的方法怎么了?很苦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苦不苦我不知道,就是挺有意思的。楼主让厨子用剑术砍大树,像是樵夫一样。然后盖房子” “厨子砍了一个月的大树,终于建好了三间房子,虽然简陋,但能遮风挡雪,师徒三人都很满意” “楼主教给厨子的剑术越来越多,可每天有一半的时间,楼主都让厨子砍树,砍好的木柴堆积如山” “等到有新弟子来了,厨子就负责搭建房屋,随着门派越来越繁盛,厨子搭建的房屋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很多弟子都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二师兄每天都用一半的时间砍树,后来有一次江湖比武的时候,所有弟子了然了” “二师兄一路高歌猛进,夺了第一,自始至终都是一套剑术,砍树一样的剑术。把对手当成树一样全给砍倒了” “自那之后有一段时间,雪楼弟子天天砍树,砍的天山上的鸟儿都没树枝可以落脚,后来还是楼主出面让雪楼弟子节制了一点” “听说这位厨子,临死之前还在砍树。江湖上很少有人还记得他的名字,一提起他,都叫他厨子” “雪楼上的建筑,三百年来一直都是一个样。简陋的木屋,能够遮风挡雪就行,所有人的住处都一样” “雪楼的凝聚力是三百年来日积月累的,就像读书人说的那句,逆境出人才,苦难的生活让人们开始合作”楚星绝开口说道 “苦难带来的不只是合作,还有斗争,资源只有那么多,有的人就会想占为已有,雪楼做得很好” “虽然资源是有限的,但他们有难同当。这种上下一心的合作持续了三百年,雪楼很厉害” “厨子可能是砍树砍习惯了吧,放不下了。能够一直坚持一件事情的人不多,武者也一样” “厨子的天分可能不是很高,但坚持让他名闻江湖,就像是卖油翁一样,熟能生巧,水滴石穿” “一件事情做得久了,就发生了质的变化。楚兄,你讲故事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个故事不有趣吗?”楚星绝疑惑的问道 “有趣,但我想听些简单,简简单单的故事。不是这种带着教训的,带着深意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可能是我习惯了吧,究竟有没有深意。不在于我讲的是什么,而在于你,听者有心。就像这门外的风,你说它现在给你什么样的感觉?” 楚星绝开口说道 “听者有心,好吧。这门外的风,很轻柔啊,像是野兽柔软的毛发一样,舒服”沈山河开口说道 “他给我的感觉却是阴冷和恐惧,像是苻坚被谢玄打败之后一样,风声鹤唳”楚星绝开口说道 “楚兄有些夸张了吧,有我在,楚兄不用担心”沈山河开口说道 “风是一样的,可我们两个的感觉完全不同。故事也是这样,重要的是听故事的人,而不是故事本身” 楚星绝开口说道 “原来楚兄是在给我讲道理,那风声鹤唳和苻坚、谢玄有什么关系?”沈山河开口问道 “沈兄能从一个有趣的简单的故事里听出深意,说明沈兄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就不用装傻了吧”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在琉璃山上,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练武,很少会看书,看书也是看自己感兴趣的一些” 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兄现在对历史有兴趣了?”楚星绝开口问道 “我是对那四个字比较有兴趣,四个字概括了两个人的故事,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这四个字又是谁概括出来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以前呢,书写不方便,一个字就表示很多的含义,四个字也就是一段故事了。现在书写方便了,更加通俗了” “这种四个字的组合,是谁概括出来的,我也记不清了。这故事呢,发生在东晋的时候,当时苻坚很厉害” “号称有百万大军,在淝水要与东晋决战。结果呢,东晋的谢玄用了八千人涉水攻击,大败苻坚的百万之师” “苻坚在逃亡路上听着风声,鹤的叫声,还以为谢玄追上来了呢。当时苻坚的那种心情,可能和我现在差不多” 楚星绝开口说道,喝下了一杯酒 “楚兄,不必感慨从前,你不也说了吗,这风是一样的。不要自己吓自己,什么斩草除根的,他们来,我挡着” 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是有些多愁善感了点,你放心,我没事。以前的事情,我放下了,也不会再感慨”楚星绝开口说道 “当然了,你要不放下,说实话,我不敢带着你一起走江湖。我看的书少,还没见过哪个人可以单独对抗一个皇朝的” “而且你们的争斗,我是不会参与进去的。无论成败,江湖与庙堂,还是相安无事的好,最好鸡犬不闻” “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东西,就像是富商,可能放不下银子。有的人,可能放不下曾经的辉煌,曾经的百万之师” “我呢,下山的时候也放不下,我师傅已经七八十岁了,练武练了一辈子,虽然他没和我说过” “但我知道他身上有伤,也是偶然知道的吧。他吃喝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怕他的伤势严重了” “人老了都会力不从心,师父在我面前的时候腰杆一直站的笔直。可老了就是老了,很让人担心” “他啊,什么都不说,就像个石头一样。没有了我,没人陪他说话,虽然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说” “他肯定会无聊的,不过我留在山上好像也只能陪师父说说话,什么都做不了,也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吧” “我们还是要向前看,以前的事情呢,放下,就不要去想了。听听风声都风声鹤唳的,容易自己把自己吓死” 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兄,你还说我呢,你这说话不也是带着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吗,我看你也是有点喝多了” “要是以前的我,就能给你找个好太...郎中了。习武嘛,强身健体的,肯定没事的,要不我再说点雪楼有意思的事儿?” 楚星绝开口说道 “近朱者赤嘛,现在这天都快亮了,早点休息吧”沈山河开口说了一句 “好吧”楚星绝开口说了一句 ...... 翌日清晨,沈山河睡梦之中被楼下的喧哗之声给吵醒了。站在楼梯口听了那么一会,敲开了楚星绝的房间 “楚兄,马巡检死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怎么死的知道吗?”楚星绝开口问道 “不知道,我想去看看,给他送个别,怎么说也有一面之缘,他人应该不错,昨天挺关心萧老头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这事萧老头应该也知道了吧”楚星绝开口说道 “萧老头还没醒,红衣姑娘开的门,萧老头的几个徒弟都知道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就去看一眼吧,等我一下”楚星绝开口说道 两人一同离开了清水客栈,萧老头倚靠在二楼的窗边看着离去的二人,抓了抓耳边的白发 此时的马府门前人满为患,沈山河和楚星绝慢慢挤到了最前面的一排。衙役们进进出出,快刀出鞘 士卒们手握长枪一脸的杀气,那种生人勿进的阵势让沈山河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当一群人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 表现出来的气势是极为可怕的,或者不应该说可怕。那是一种直击内心深处,震撼到灵魂里的气势 这么几百人的凝聚力便有如此的气势,二十一年前的雪楼,门徒上万,该是多么强大的一支力量 四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卒抬着一副担架走了出来,十二名衙役将他们保护在中间,一面三人 衙役们的快刀反射着清晨的微光,四名士卒紧紧握住担架上的白布,以防清晨的微风掀起一角 人群自觉地后退着,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喧闹的人群变得落针可闻,一眼不眨的盯着行进中的白布 “我想看一眼马巡检”楚星绝突然说道 “咱们这不是正在看吗”沈山河开口回道 “我想看一眼尸体”楚星绝开口说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只是想看看”楚星绝开口说道 沈山河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在四名士卒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沈山河突然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跌跌撞撞的撞开了衙役,撞倒了士卒,担架落在了地上,白布飘扬了一瞬间之后再次被士卒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十二柄快刀架在了沈山河的脖子之上,数十杆长枪抵在了沈山河的前胸、后心之上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小民不是故意的,小民也不知道是谁推的,没有站稳就摔倒了,各位大人饶小的一命” 沈山河连忙开口说道,眼神里还回忆着刚刚见到的一幕,白布下的尸体,很干净 “撞开我们,撞倒了他们,你力气倒是不小,赶紧滚,别挡路”一名衙役开口说了一句,看样子是他们的班头 “诶,这就滚,这就滚”沈山河开口说了一句,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刚站稳只听嗖的一声 眼角余光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飞过来,沈山河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班头,右脚一踏地面冲到了白布之上,伸手就是一抓,身体横向飘了一段才卸去了力道 沈山河看了一眼手中白色的箭矢,这一箭的力道,大得很啊,难道马巡检并没有死? 12 青灯双衣李代桃 衙役和士卒们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没人搭理沈山河。在那箭矢飞来的方向,有一家酒楼,叫做百里香 百里香共有三层楼,是清水县最高的建筑。此时的楼顶之上,坐着一位青衣人,手上握着长弓,手边放着两个箭囊 “你杀的马巡检?”班头对着青衣人大喝一声 “非也非也,偶然经过此地,看此奇景,一时兴起,张弓搭箭”青衣人开口说道 “抓住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时兴起?”班头说完之后便是冲了出去,衙役们紧随其后 可每个衙役只冲出了一步就停了下来,一道道箭矢立在他们的脚尖之前。衙役们紧咬钢牙,握着快刀的手青筋毕露,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我都说了一时兴起,小娃娃们要是再挑衅我,我可要杀人了”青衣人开口说道,站了起来,背上了箭囊 从百里香的楼顶之上一跃而下,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紧盯着青衣人消失的沈山河松了口气 青衣人是一位高手,一次张弓,射出十二箭,每一箭都定在衙役的脚尖之前。这份精确,不知道练了多少年 要知道每一位衙役的步长和反应时间都是不一样的,要是这青衣人真如他自己所说是一时兴起 这十二箭全是预判,这样的高手为什么要杀马巡检呢。刚才那一箭,力道真的很大,听他的意思又不太想杀人 可能真的是一时兴起吧,沈山河不知道青衣人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做好了准备,准备同时拦下青衣人再次射出的箭矢 “班头,怎么办?”一名衙役开口问道 “上报县丞,全县通缉。你马上去县衙,张贴画影图形,这些箭矢一并带回去”班头开口说了一句 看着费力拔起箭矢的衙役,班头庆幸着刚才没有冲动,不然这一班人的命,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李班头,他这是去哪里?”一名士卒走到了班头的身边,开口问道 “回县衙,禀报刚才的事情”李班头开口说道 “箭矢我们要留下一根”士卒开口说道 “他已经走远了,正事要紧,别再耽搁了。哦,对,那小子,你过来。你看,他手上不是有一支吗” 李班头开口说道,沈山河握着箭矢走到了两人面前 “我说小子力气这么大呢,原来是练过啊。习武之人,下盘要稳,刚才你踉踉跄跄的,下盘不稳啊”李班头开口说道 “小民也不知道是谁推的,初来清水县,真是藏龙卧虎啊”沈山河开口说道 “嗯,这功夫,还得再练练。你小子反应挺快的,多谢了。这箭矢,交给这位大人吧”李班头开口说道 沈山河将箭矢交给了士卒,回到了人群之中。随着士卒和衙役的离开,人群慢慢的散去,不过茶前饭后又多了一些谈资 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清尘卫看着沈山河和楚星绝回到了清水客栈 “你也回去,告诉大人,青灯教的十二灯之一木青衣在清水县出现,我们决定跟着楚星绝” 清尘卫之中的大哥开口说道,一名清尘卫点了点头,走向了城门 “楚兄看出什么了?”两人一回到客栈,就进了房间,进了沈山河的房间 “看到衙役和士卒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蹊跷,马巡检的职位是兵部所授,为何衙役会兴师动众” “你没觉得他们表现得有些同仇敌忾吗,可能杀了马巡检的人,在这里恶名昭著,也有可能马巡检这个人让衙役和士卒都很佩服” “不过我更倾向于前一种,所以我要看一看。匆匆一瞥,马巡检很干净,只有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 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不是伤口,是丝线,很细的丝线,缝合之后像是伤口一样。白色的丝线,反光的像是伤口。马巡检,被割了头” 沈山河开口说道 “哦,我还以为是伤口,那就不是清尘卫做的了。之前我怀疑马巡检的死,是清尘卫所为” “清尘卫做事,斩草除根,他们的鼻子一直很灵。我觉得他们已经到了清水县,杀人灭口” “但凡与我有过交流的,他们都不会放过,但清尘卫从不割头,看来是我想多了。割了马巡检的脑袋” “还用白色的细丝线缝合上,让我想到了一个人,青灯教的一位女子,江湖人称十二灯之一的琴衣” “她擅长抚琴,用琴弦杀人,白色丝线很可能就是琴弦。不过我也不确定,毕竟只是传闻,我从未亲眼见过” “木青衣的出现,让我非常相信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木青衣就是刚才站在百里香楼上的那个人” “同样是十二灯,木青衣是他的本名。早年从军,成为了镇守东南边疆的箭神赵天水的徒弟” “从军十二载,从箭术而论,举朝上下,赵天水第一,木青衣第二。在一次与青璃皇朝的恶战之后” “木青衣消失无踪,赵天水的奏折上写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三年之后,木青衣出现了,成为了青灯教的十二灯之一” “木青衣说他一时兴起,怎么可能呢。军人服从命令是刻在骨子里的,他的一时兴起可能是在看看笑话吧” “看这么多人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说不定琴衣刚刚就在人群之中,木青衣是在保护她也说不准” “如果真如我猜测的话,青灯教出动两位青灯对马巡检下手,那马巡检是因何而死。但愿我的猜测只是一个猜测” “不然这清水县,马上就要风起云涌了。这里的百姓,每一天都将生活在混乱之中,清尘卫在的话也好,至少能保护这些百姓” 楚星绝开口说道 “清尘卫如此行事,与你交流便杀了,真是没有法度。它们迟早会找到这里,那萧老头他们怎么办,薛鸿徒怎么办,还有百里香和清水客栈的伙计” 沈山河开口说道 “等他们找到这里,杀了他们”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不会杀人”沈山河开口说道 “开个玩笑,杀了他们也没用。他们死了还会有其他的清尘卫,源源不断的清尘卫,这个局只有一个解决方法” “那就是带我去皇城,把我交给他,用我的命结束这一切”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不是说你不想死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不想死,他们也不想死啊。我这一条命,换这么多人的命,怎么想都很赚啊,我还不一定死,说不定他会顾及兄弟情义呢”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除了这个,就没有其它解决办法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清尘卫的斩草除根是这么个斩草除根” “要是你早告诉我,我就可以抹除痕迹,让清尘卫找不到我们。山里的野兽也会帮我们”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被清尘卫追杀,这不才想起来嘛。你都不知道我被吓成什么样子了,这刚缓过来” 楚星绝开口说道 “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本来开开心心的浪迹江湖。结果你啊,被吓糊涂了,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也怪不得你,我也被师父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过。你这被追杀了这么久,反应过来的时间有点长,能缓过来就好了,你知道吗,我特别想揍你” 沈山河开口说道 “要揍就揍吧,我也打不过你,别打脸就行”楚星绝无奈的说了一句 “唉,你这细皮嫩肉的,我都怕打坏了。我还真下不去手,打坏了还得给你治。我再想想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捂脸坐在了床上。楚星绝安安静静的靠着桌子,双眼看向窗外,天很高,云很淡 “青灯教,琴衣,木青衣,这十二灯不会是十二衣吧,青灯教不是名门正派吧?”过了半晌,沈山河抬起了头,突然问了一句 “青灯教是十八年前新兴的江湖门派,其中高手无数,从木青衣便可窥见一斑,一直以来行侠仗义” “大有整顿雪楼封山之后的江湖的意思,是个名门正派。他们实力虽强,但如今的江湖大多是新兴势力” “谁没有野心呢,他们想要整顿秩序,少不得杀戮,也算是个魔教。清尘卫对青灯教的评价是亦正亦邪” “不过今日木青衣对衙役出手,还意图诋毁马巡检的尸体。说到这个,一个军人亵渎另一个军人的尸体” “我不知道这是木青衣的意思还是青灯教的意思。不过我想,青灯教可能亦邪了,不再是亦正亦邪” 楚星绝开口说道 “这便好办了,若是名门正派,我还真不忍心下手。我的想法是将青灯教拖下水,李代桃僵,只要你有胆子,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清尘卫也不会再斩草除根” 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你说”楚星绝开口说道 “清水县吸引青灯教的是马巡检,以马巡检做饵,青灯教的双衣,姑且说是双衣,定然会继续一探究竟” “这几日我会陪着你在清水县游山逛水,专去热闹的地方,搞出些动静,让清尘卫找到我们” “清尘卫杀你的时候,青灯教会到场。清尘卫杀你是奉命而为,青灯教保你是为了秘密,双方定然会大打出手” “而你在这乱战之中死了,清尘卫完成任务,青灯教也不会再留在清水县。亲眼见证的死亡,会结束这一切” 沈山河开口说道 “马巡检之死与青灯教有关,只是猜测。要想让青灯教参与进来,吸引她们的东西万一不是马巡检呢,我们不清楚饵料是什么” “就算马巡检之死真与青灯教有关,青灯教确实会在这里与清尘卫大打出手,要如何让他们双方同时见证我的死亡?而且这种死亡还要让他相信” 楚星绝开口问道 13 黑夜昙花入清尘 “我们不清楚饵料,但是可以做饵。青灯教上钩最好,若是不上钩,只是面对清尘卫,以假乱真的难度又低了一点” “不过我还是希望青灯教可以上钩的,这样清水县就会风平浪静了,我们也不用再担心他们的安危” 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要如何李代桃僵呢?”楚星绝开口问道 “首先需要饵料,其次找好李子”沈山河开口说道 “绝佳的饵料,以假乱真的李子,这需要不少的时间”楚星绝开口说道 “对,如果在准备好之前,清尘卫动手了,可就没有办法了。这个计划就会被拖延,我们就要一边面对清尘卫的追杀一边做李子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我们是先做饵料还是先找李子?”楚星绝开口问道 “先找李子吧,入夜便出发。我可没有信心面对清尘卫的追杀能保证我们两个都安然无恙”沈山河开口说道 “希望这个计划可以成功”楚星绝开口说道 “嗯,养足精神吧,晚上就没时间休息了”沈山河说完之后就倒在了床上,楚星绝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俗话说隔墙有耳,沈山河和楚星绝的对话被楼下的萧老头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不落。听完之后在床上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睛 入夜时分,沈山河和楚星绝离开了清水县,清尘卫尾随其后。随着人烟越来越稀少,小心谨慎的清尘卫被沈山河发现了 沈山河什么都没有说,保持着和以前一样的速度,慢慢走进了树林之间,走入树林之后沈山河拽住了楚星绝 “清尘卫在后面,找到乱葬岗,随便找口棺材,我们要躲进去”沈山河开口说道 “棺材?和死人待在一起?”楚星绝愕然的问道 “对,快一点”沈山河快速地说道 “好”楚星绝说完之后拿着沈山河给的地图向着一个方向快速跑去,沈山河则是快速消除着两人进入树林后留下的痕迹 清尘卫的速度也不快,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沈山河,只能远远的吊着,不过进入树林之后,两人的痕迹便消失了 大哥立即做出了决定,自己留在这里等,派一人去清水客栈查看二人的房间,再派一人通知清水知县,暗中封锁清水县 大哥想了想还是没有让军队介入搜索这片山林,楚星绝的身份太敏感,还是要他们清尘卫自己处理 还是暗中跟踪吧,若是碰了面,打不过还有可能被打,那不就坏了事吗,军队介入的话那小子很可能又是一套依法行事的言辞 大哥一边靠在树干上等待着沈山河和楚星绝露出踪迹,一边想着如何不打草惊蛇的等待大人到来 沈山河和楚星绝在棺材中躲了一夜,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透着缝隙射进来的阳光,清晨到来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沈山河说完之后轻轻地推开了棺材板,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用布条把长剑紧紧地缠在了腰上,让它不再晃动 沈山河轻轻一踏地面,双脚落在了树冠之上,身形在树冠之上快速的闪烁着,看了一眼靠在树干上的清尘卫 沈山河在树冠之上继续行走着,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沈山河回到了乱葬岗,轻轻的打开了棺材板 “只有一个清尘卫在树林边缘等着我们出去,我们要在这里呆上几天了,把李子做好再回去”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万一这期间清尘卫找到我们怎么办?”楚星绝开口问道 “我看着他们,找李子的事情交给你。这么说吧,李代桃僵,也就是一个死人会代替你去死” “你在这乱葬岗看看那些新土,挨个看一下尸体,找一个和你最相似的,剩下的交给我”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这里怎么也有上千新土吧,咱们这样一个个打开人家的棺材,是不是不太好”楚星绝开口说道 “是有点不太好,这就看运气了,可能刚打开一两个,就找到合适的了。乱葬岗里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你嘛,皇室气运加身,肯定不怕这些。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怕鬼魂找上我”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也不相信鬼神啊,这里白天都阴森森的,我也害怕。要不你来找李子....”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你看着清尘卫吧,我呢做事情比较专一,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要是被清尘卫悄无声息的抓走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就和你开个玩笑,我气运加身,怎么会怕鬼魂呢”楚星绝说完之后就走向了一处新土,沈山河跃到了树冠之上 ...... “知县大人,有一位自称青云的人想要见您”一名衙役跪在书房之内,开口说道 “青云?”知县大人开口问道,带着一丝诧异 “他说青天的青,云朵的云”衙役开口说道 “带他来书房”知县开口说道 没过一会,衙役就带着自称青云的人回来了。知县亲自关上了房门,转身欲跪,被自称青云的人拦了下来 “知县此举不合礼数。吾等无名无分,知县大人跪天地跪父母跪君王,可不能跪我”自称青云的人开口说道 “大人代表的便是皇上,先皇曾经说过,见清尘卫,如同见了皇帝陛下。大人来此,不知是有什么事情”知县大人开口说道,奉上一壶好茶 “你叫什么名字?”自称青云的人开口问道 “王克己,字清风”知县开口说道 “王知县,我要你派人暗中封锁清水县的出县之路。任何人出县之后立即扣押,交给我们处理”自称青云的人开口说道 “大人,县内人手不太充足。马巡检昨日被凶徒杀死于府邸之中,县中大多衙役都在查这个案子” “人手遍布清水县查凶徒的踪迹,一时之间很难抽调人手。要不大人去一趟城外兵营?”王知县开口说道 “我听说这马巡检是马副巡检,在一县之中,巡检之职算是高的了。可一个副巡检死了,如此兴师动众吗” “大人,就在今日,衙役们将马巡检抬出来的时候。有江湖中人意图亵渎尸体,马巡检之死说不定就是江湖凶徒所为” “这件事情,不得不兴师动众。这马巡检虽是副职,但他父亲,可是比在下大了三品的知府,登州府马怀仁知府” 王知县开口说道 “马巡检,马知府之子,独子吗?”自称青云的人开口问道 “独子”王知县开口回道 “这确实要兴师动众,既然衙役抽不开身,我去兵营走一趟吧。王知县就当没有见过我,继续做你们的事情” 自称青云的人开口说道 “好的,大人慢走”王知县将清尘卫送出了书房,轻轻地关上了门 小马,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呢,清尘卫,江湖势力,还有最近县中的生面孔,王知县突然觉得压力很大 而最大的压力来自于知府马怀仁,马巡检死亡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若是传了出去,唉 当年自己就想不通,身为知府,为何要把自己唯一的儿子交给我,如今出了事,我如何与老友交代呢 ...... “大哥,楚星绝和那小子的盘缠都在房间里,他们还会回到清水客栈的,说不定只是出来玩玩” 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他正是按照大哥的吩咐去了清水客栈的那位 “这可说不准,继续盯着吧。有点说不通啊,不过封锁了清水县,他们就插翅难飞了。就算是飞,也会有点动静” “咱们拖住他,等大人来了就可以了。这两个小子要是游山玩水的话,为什么进入树林之后没有了痕迹呢” “要不是游山玩水的话,就是客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顾不得拿上盘缠,这样就更解释不通了” “如果客栈出事,他们要么一直抹除痕迹,要么一直留下痕迹,为什么在半路上抹除痕迹呢” 大哥开口说道 “这个我也想不通,等大人抓住他们,就能问出来了”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 “唉,没想到我们办事,居然还要当地县衙的帮助,真是很没面子”大哥开口说道 “我倒是宁愿没有面子,也不愿意被大人打的皮开肉绽。你说咱们自称青云去见地方官员,这个规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 “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没人告诉我,我也没有想过。可能是咱们清尘卫刚刚成立的时候就有了吧” “毕竟咱们身份隐蔽,要和各地官员保持距离。说真的,我都忘了自己的名字了”大哥开口说道 “是啊,像咱们这样行走在黑暗里的人,就像是人的影子。像是不存在一样,不需要有名字” “好像也不用记住自己的名字,记住了有什么用呢,没人会记你的名字的。我们啊,连墓碑都是空白一片的” 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 “清尘卫,有谁记得自己的名字呢。这一生,都是空白一片,没有名字,没有事迹,没有墓志铭。从生到死的这个过程,我们就像是黑夜里的昙花,什么都不会留下”大哥开口说道 “昙花,哈哈,就算我们想留下什么,也留不下啊。入了清尘卫,这都是命,这样可能也挺好的” “我们是不存在的人,就不存在我们做过的错事”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 大哥和这名清尘卫靠着树干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等着去了县衙的清尘卫回来。而此时,那名清尘卫已经到了兵营之中 14 一人一歌一石头 “大人,没有调令,我们离开兵营,是杀头之罪”张巡检开口说道 “见青云,如同见陛下,你不知道吗”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张巡检 “属下知道,军队奉令行事,请大人包涵”张巡检站得笔直,微微弯着腰开口说道 “今日我看到十几位士卒出现在了清水县中,我呢,本事不大,但是过目不忘”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 “见青云,如同见陛下,清水巡检听从大人调遣。清水巡检满编八十人,死一人,现七十九人。大人若是觉得不够,帮闲四百人随时可以集结” 张巡检开口说道 “封锁清水县的出县道路,出了县的,全扣下来。我们会来找你,你们这一个县,地方有多大” 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 “要说县城的话,只有一平方公里多点。若说是整个县,二十多平方公里”张巡检开口说道 “这么说住在城里的人数相当少,我看这清水县城里,只有两条街道。一条东西,一条南北,铺子也就那么几个,确实有些荒凉” “你们加上衙役,也不过一百多人吧,管理三四千人,挺不容易的,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一名清尘卫好奇地问道 “这里民风淳朴,百姓们都安居乐业,一直也没出过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事,一般都是衙役处理” “别看衙役只有三十个人,帮闲可是有着七八百人,这一个县才三四千人,当然就没有人闹事了” “假使全县暴动,我们处理不了的话,就会上报知州,请知州派兵镇压。没人会暴动的,谁不知道暴动是死罪呢” 张巡检开口说道 “这帮闲是做什么的?”一名清尘卫开口问道 “帮闲就像是古代那些门客一样,只不过不用和我们待在一起,我们也不用给他们任何东西,他们要的就是这一个名头” 张巡检开口说道 “还有这样的人,只求名头?”一名清尘卫开口问道 “确实就有这样的人,还不少,清水县得有一千多这样的人”张巡检开口说道 “挺有意思的,马副巡检的事,我听说了,你们封锁清水县的时候,可以暗中查一查,不过主要还是县衙来做” “这种事情,不该军队来做,你们也不会做,别影响了县衙的调查。这件事,自会有人调查到底” 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他暗中所指的调查到底之人当然不是县衙,而是那位正四品的马怀仁知府 他想不通作为正四品的朝廷大员,为何将自己的独子放在贫瘠而又狭小的清水县中任职。都说人往高处走,马知府似乎并不这样想 天下还有这样的父亲,不过这事就交给浊路衙那些家伙去调查吧,他们没事就爱翻墙越户的 “多谢大人,我们这就出发”张巡检开口说道,此刻他更为在意的是可以调查究竟是谁害死了马兄弟 而不是青云为什么会出现在距离皇城百余里的清水县中,青云做事,他想猜是猜不到的。青云不说,他可不会问,那样只会自讨没趣 清尘卫离开兵营之后回到了树林,三言两语的和大哥一说,三名清尘卫一边闲聊着一边等着他们口中那位大人的到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楚星绝仔细的找着,可这几天找到的都不尽如人意。英年早逝,可并不容易找 楚星绝突然想到了三国时期的周郎,不仅自嘲的笑了笑,乱石穿空,多情应笑我,应笑我多情啊 我又怎比得上周郎呢,赤壁一战,名扬千古。我不过一失败的人,说着放下,其实挺难的,死了慢慢也就放下了 “沈兄,我饿了,挖不动了”楚星绝瘫坐在地上,开口说道。这几天白日里用沈山河做好的粗壮树枝挖坟找尸,晚上躺在棺材里睡觉 着实是没有休息好,这么重的体力活,他还从来没有干过。不过为了活下去,楚星绝咬着牙坚持着 “哦,我也饿了,我去弄点吃的”沈山河开口说道,跃下树冠,消失在了树林之间,其实沈山河早就饿了 不过楚星绝不开口,他也就没开口,漂泊江湖是很苦的。按师傅的话说大家子弟多养尊处优,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楚星绝可是最大家的子弟,那养尊处优的程度是他无法想象的,所以他想看看楚星绝到底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没过一会,沈山河抓了十几只兔子走了回来,每只兔子脖子上都有一道丝线一般细不可查的伤痕 “楚兄弟,来吧,吃饭啦”沈山河开口说了一句 “嗯,来了”楚星绝应了一声慢慢走了过来,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脚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 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拖着下巴看着沈山河用剑尖一点点剥下小兔子,不,肥兔子的毛皮 “沈兄的剑术很厉害,能够把兔子皮一次性一整张的剥下来。这样的刀工,以前我去御膳房的时候见识过” 楚星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御膳房?”沈山河开口问道 “给我们做饭的地方”楚星绝开口说道 “能给你们做饭,除了刀工,其它方面要求也是很高的吧”沈山河一边用剑尖剥着兔子皮,一边开口说道 “皇宫任职人员是由浊路衙负责的,我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而已。浊路衙的人,我从没有见过” 楚星绝开口说道 “清尘,浊路。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给他们起名字的,怕是喜好诗词歌赋得很”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两个机构就像是并蒂之花一般,自从我酒衣皇朝立国以来便成立。如今啊也有七百一十七年的历史了,给他们取名字的是我酒衣皇朝的开国之皇,人称白歌皇” 楚星绝开口说道,带着浓烈的自豪 “白歌?哪两个字?”沈山河开口问道 “白日放歌须纵酒,一人一歌一皇朝,丰功伟绩,后世难及”楚星绝开口说道 “一个人打下一座皇朝?”沈山河开口问道 “这倒不是,有很多人辅佐先祖。我的意思是,若不是有先祖的领导,打不下这么大的江山”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先祖可能很厉害,不过这河山,每一寸可都是士卒打下来的。这江山,是所有人一起打下来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若是没有先祖,再多的士卒,没有好的统帅就是一盘散沙。江山是一起打下来的,但先祖是最重要的” 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的先祖很重要,不是最重要。他有打江山的能力和才华,但若是他一个人,没有一兵一卒,如何打下江山?” 沈山河开口问道 “反正...反正先祖是最重要的”楚星绝开口说道 “一个人的能力再大,也是有限的。就像李代桃僵,如果我一个人做,就会花费更多的时间” “我们两个人做,不仅会节省时间,还很安全高效。这就是合作嘛,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每个人也有自己的极限” “我可以盯住清尘卫,你安安心心的找李子,这就发挥了我们各自擅长的东西。你饿了,要吃肉,这就是达到了极限” “所以呢,江山不是一个人打下来的,是所有人各司其职、各展所长,一起打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是最重要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兔子肉一看就很好吃,烤了肯定滋滋的冒油,可惜没有点调味的东西,要是有的话那就更美味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烤了?这兔子是生吃的,要是烤了,清尘卫就闻到了,生火不就有烟了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又没说用火烤,我听说剑术厉害的人,挥剑都带着火星子,你剑术就很厉害的”楚星绝开口说道 “额,我不厉害,挥剑带不出火星子,赶紧吃吧”沈山河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大家子弟的想法,真的有想法 “真的生吃啊?”楚星绝抓着贯穿兔子脑袋的树枝,艰难的问了一句 “嗯,真的,只能生吃。我倒是想去县里买点饭菜回来,可万一这段时间你被清尘卫抓了呢,要不咱两现在去县里吃?” 沈山河开口问道 “不用不用,生吃挺好的”楚星绝开口说了一句,清尘卫能在树林外等着他们,说不定县城里也有清尘卫 这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虽然这几个清尘卫沈山河可以对付,可这就耽误了他们的李代桃僵计划 若是被清尘卫发现了,他们这计划可能就泡汤了。他们离开乱葬岗,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为了活下去 楚星绝决定生吃了兔子,直到李子做好。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不就生吃吗,谁怕谁啊 楚星绝下定决心一口咬了下去,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着,要冲出鼻子。楚星绝捏着鼻子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一共十余只兔子,楚星绝吃了差不多七八只。肚子是吃饱了,脸色却像是苦瓜一样,好像是吃得有点撑了 楚星绝打了个嗝,一股子血腥味在嘴里、鼻子里来回转着圈。楚星绝感觉喉咙很难受,脑子也有点不好使了 “你是第一次生吃兔子吗?”沈山河笑着说道 “当然了,我吃的一直都是熟的,不然你以为呢”楚星绝无奈的说道 “那个,我听说啊,听说大家子弟都有点恶趣味,就比如吃些花草树木,生吃野兽什么的” 沈山河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说的这样的人确实有,不过我不是”楚星绝开口说道,一说话脑袋就疼 “凡事都有第一次,习惯了就好了。能有生肉吃,很不错了。我要是把你丢在这里,你要自己活下去的话” “我估计啊,树叶什么的你也会吃,看你的样子也抓不住兔子,哈哈。生活嘛,就得承受,就得习惯” “如果这李代桃僵成功了的话,咱们浪迹江湖是吧。都说江湖人心险恶,咱们只能靠自己,所以什么事情都得习惯,为了活着” 沈山河开口说道 “就算是为了活着,有些事情也不能习惯”楚星绝开口说道 “比如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底线是不可能改变的,为了活着,为了活的更好,底线就是底线”楚星绝严肃的说道 “你啊,像个石头一样,干活吧”沈山河转过了头,望着来时路,嘴角微微的扬起,来时婆娑满琉璃 石头,石头的腰杆一直都是笔直的,命硬,学不来弯腰 15 一人一卫五十年 皇宫之内的一处院落,亭台楼阁布置的婉转绵延,大有百转千回的韵味。一处亭台之中,坐着一人,跪着一人 “大人,一卫三十六人奉命擒拿楚星绝,历时十日,现存五人。楚星绝于琉璃山为人所救,现居于清水县,卫长正带人跟踪” 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 “我倒是小觑了二皇子的护卫,一卫三十一条人命,抓不回一个人,他身边还有多少护卫?” 坐着的人名叫肖河,清尘卫副卫主。这些年来卫主常伴酒衣皇楚一左右,清尘卫所有事情,都由肖河做主 肖河名义上是副卫主,实际上却是卫主。此时脚上踏着金色的短靴,身穿金色的长衫,上好的布料,精美的刺绣 肖河的一双手掌很白,像是冬日里的雪一般,如同他的脸色,如同他的头发。脸带一张青铜面具,上面绘刻着古代有名的凶兽 清尘卫中很少有人见过肖河的真面目,所以清尘卫里流传着很多关于肖河的猜测,有的说肖河是一位老者 有的说肖河是一名年轻人,有的说肖河面目可憎,如同凶兽一般吓人,有的说肖河面容如孩童,生的可笑 有的说肖河是一位女子,有的说肖河杀掉了卫主,有的说肖河与萧家有关,肖可能就是萧 有的说肖河与苏南乔关系密切,苏南乔是丞相,萧何在汉代是丞相,肖河可能是苏南乔培养的丞相人选 也有人说肖河与皇室有关,而且关系很深,肖河字还乡,这个字一般人可是不敢用的 白日放歌须纵酒,一人一歌白歌皇 青春作伴好还乡,一人一卫还乡主 这诸多猜测,一直流传在这个小小的圈子之中,这个小小的圈子可不只是清尘卫,更有知晓清尘卫的机构 这最后一种猜测,就有些杀人诛心了。那一首诗是唐代杜甫所做,现今如此影射关联,杀人不见血 这首凑出来的诗歌流传的范围更为狭小,知晓的不超过十个人。楚一是其中之一,在听到这句诗之后说了一句 空谈误国,清流名士不出谋划策,反倒研究表字,俸禄这么拿的嘛 这句话在这不超过十个人里流传开了,楚一表了态,风声趋于平静。可这首诗却在几日之后出现在了街头巷尾 当时黑云压城,风雨欲来。这首诗在京城里贴了一月有余,人们担惊受怕了一个月,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仅仅一夜之间,这首诗在京城里消失了,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月之后,楚一登上皇位,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普天同庆 只有文武百官和少数机构的人见证了楚一的登基,当时,一头白发的肖河站在大殿的角落里 这诸多猜测最近又甚嚣尘上,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肖河肯定是听闻了。不过他要如何做,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在琉璃山,我们杀死了楚星绝的最后一个护卫。在我们要杀楚星绝的时候,一个小子拦住了我们。那小子二十多岁,武艺很强” 跪着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琉璃山,那小子的佩剑是白色的?”肖河开口说道 “嗯,是的”跪着的清尘卫开口回道,他从未说过那小子的武器是长剑,卫主又是如何得知的呢,真是深不可测 “回清水县吧,我会过去”肖河说完之后站了起来,百转千回的小院里,肖河转眼便消逝了踪迹 ...... “你这么急着找朕,有什么事情?”楚一背对着肖河,抚摸着悬挂于墙壁之上的剑鞘 “楚星绝被奇门保下了”肖河开口说道 “奇门,五十年前不是被杀尽了吗?”楚一开口说道,拿下了墙壁上的红色长剑 “奇门传承千年,弟子遍天下。是江湖上真正的第一门派,千年第一门。五十年前苏丞相运筹帷幄” “诸位将军鼎力参战,血染琉璃山。那一战,奇门千人,抗衡我朝十万大军。激战一夜,一万大军还朝” “清尘卫全力绞杀奇门,一场江湖上的暗流涌动持续了十年。风平浪静,臣一直不信。千年门派,不会如此销声匿迹” “二十年前,雪楼阵亡武者之中,竟有奇门之人,这让我更加坚信奇门弟子隐藏于我朝各地” “奇门敢于保下楚星绝,下山之人带着奇门的信物太白剑。奇门要开始针对我们了,五十年,时间太长了” 肖河开口说道 “哼,千年门派又如何。五十年前可以灭他琉璃山,现在依然可以灭他满门。当年不够狠,不够绝” “皇朝之内,没人可以挡住酒衣铁骑。江湖,朕让它存在它便存在,朕让它消亡,它便消亡” “你可以覆灭了雪楼,定然也可以覆灭奇门吧。江湖门派对你而言,就像是囊中之物一般” 楚一开口说了一句 “五十年的时间有些长了,奇门做好了准备,我们也做好了准备。皇上是要大张旗鼓还是暗流涌动呢” 肖河开口说道 “当然是大张旗鼓了,江湖斗不过铁骑。此事不急,怎么说星绝也是我弟弟,再留他半年性命” 楚一开口说道,奇门不足为虑,一处江湖势力而已。青璃皇朝才是重中之重,任何事情都不能破坏这个计划 算算时间,也该启程了,浊路衙应该安排的差不多了。慕容将军,这一场大戏,就由你揭幕了... “青灯教也在清水县出现了,要处理吗?”肖河开口说道 “青灯教的事情,浊路衙在查,清尘卫就不用管了,你们安心对付奇门吧。半年之后,铁马踏江湖,朕要奇门,一个不留” “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奇门之人,朕不希望有一个活下来。奇门之主留个活口,朕要看看他是谁” “敢于与皇朝作对?满门被灭的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还有那些对我朝有微词的门派,半年后一并灭了” 楚一开口说道,酒衣,他是皇,皇就是天,顺天者生,逆天者死。江湖如此,青璃也如此 铁马踏江湖,父皇做得不够很,仅仅马踏奇门,仅仅五十年,便有门派敢对朝廷不敬。他要踏碎整个江湖,要江湖绝了这片片微词 碎江湖,灭青璃,占赤焰,是楚一为自己定下的目标。本来只有灭青璃和占赤焰,可这个江湖,让他有些生气了 “皇上真的要铁马踏江湖?”肖河开口说道 “当真”楚一开口说道 “此事颇有难度,若说有微词之门派,尽数灭掉,那这江湖,便没有了。打奇门我们用了十年时间,没有处理干净。整个江湖,太大了” 肖河开口说道 “江湖没了,再造一个就是。江湖大,一辈子的时间够不够,杀干净了,换一茬就是”楚一开口说道,态度坚决 “清尘卫会用一生的时间去杀尽江湖”肖河开口说道 “朕相信你,半年的时间,多做准备吧”楚一开口说道,肖河起身告退 奇门重出江湖,牵动了楚一敏感的神经 五十年前,三军激战琉璃山,清雅皇妃坐镇中军,被奇门武者合力杀之,清雅皇妃正是楚一的生母 那一战之前,清雅是妃子之位,那一日三军集结于校场,一身罗裙的清雅冲到了先皇面前,恳求随军出战 酒衣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女子参战,不过先皇答应了,给了她一套戎装,一柄长剑,红色的长剑 听闻先皇在清雅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清雅身披戎装,随军出战了。很多将士一开始都以为皇妃只是来看看热闹 可到了琉璃山上,他们才知道,清雅很强。军中将领不乏见多识广的武者,有人认出了清雅的武艺 武当山的武艺,太极剑法,大成 十万军中杀了清雅的奇门武者,是一人还是多人,一直是个谜团,没有记载,不过肖河不信一人能冲进十万军中杀了武艺高强的清雅 十万军队不是摆设,百位将领更不是,就算一路杀到清雅面前,怕是也力有不逮了吧,若真是一人所为 奇门那一战又怎么会输,这样的一个人,足以杀死十万军中所有将领,群龙无首,不战自败 五十年前的事情有着太多的谜团,清雅为何执意出战,十万军挡不住奇门武者便可窥一斑,不过肖河知道的是 那一战过后,清雅被追封为皇后,楚一被立为皇位的继承者之一,那一柄红色长剑被先皇封为镇国之宝 五十年来皇后之位未曾变动,肖河真的想不通。那一场不算是胜利的战斗,到底隐藏了什么 可惜这些事都没有记载,不会有记载,就像他覆灭了雪楼一样,什么江湖第一,不过是翻手之间罢了 雪楼可以灭,江湖不能亡。再造一个江湖,怎么可能呢,那和家中的宠物有何分别 那样的江湖,就不需要清尘卫了。皇上啊皇上,铁马踏江湖,下一步,就是辣手摧清尘了吧 我们都是没得感情的人,只求功与名,可这些,只有活着,才能做到啊 肖河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坐在凉亭中丢着饵料,看着争相抢夺的锦鲤 书房之内的楚一轻轻地抚摸着红色的长剑,眼神温柔,嘴角上挂着笑意 剑上生,剑上死,只有武力可以带来一切,楚一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是夜,苏南乔一人穿着青色长袍离开了丞相府,去了一家驿站,一家朝廷之人专用的驿站 16 南乔星夜访慕容 “如此深夜,慕容将军还在进行沙盘推演,北疆将士之福,酒衣皇朝之幸”苏南乔推开门,慕容白正弯腰移动着沙盘 “苏丞相星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慕容白站直了腰身,行了一个学生礼 “慕容将军多礼了,当年只是一句话,算不得师徒”苏南乔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沙盘的前面 “丞相之语,慕容受用至今,您是我的老师”慕容白开口说道 “好吧,我来是想与将军谈谈那文采好到足以让人见字如见人的人,此人不如改行作画,定能入骨传神” 苏南乔开口说道,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微风浮动着他花白的头发 “丞相可知欺君是何罪,担下欺君之罪又是何罪?”慕容白开口说道 “欺君是死罪,担下欺君之罪也是死罪。将军可知对一位皇帝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苏南乔开口说道 “忠诚”慕容白开口回道 “对,赤胆忠心,日月可鉴。皇上最想要的就是忠诚,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信任。新皇登基,见证者甚少” “擅文辞者,写文送于将军。京城距离北疆,数千里之遥,平安无事。妄议天子尊容,一旦泄露,死罪” “此人与将军定是生死之交,可将军却差点让这位生死之交上了断头台,做了不明鬼,值得吗?” 苏南乔开口说道 “我与苏学士坦坦荡荡,自从相识以来,我与他讲沙场之事,他与我讲翰林之事。若上断头台,应是我们二人一起。不欺君罔上,值得,无愧于君” 慕容白开口说道 “将军久经沙场,却并不熟稔人情世故。你二人书信来往坦坦荡荡,可若是这书信,但凡有一封,落入北人之手呢” “前几日,我听将军就要脱口而出,立即出言将话题转至别处,皇上也无意再谈。此事可大可小,皇上不追究了,便是把它当做了小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无愧于君,将军做的是最正确的决定,皇朝之内,就要无愧于君,有时候就要愧于朋友了” 苏南乔开口说道 “我确实不太懂你们说的人情世故,皇上也说让我在这一个月里多与百官走动走动。不过我一介武夫,带好兵打好仗就好了” “对于皇上,忠诚是第一位的。对于朋友,忠诚也是第一位的。我懂得不多,但若有一日皇上追究欺君之罪” “我甘心领罪,苏学士学富五车,应该也甘心认罪。至于丞相您,皇上一定会既往不咎。此事说是可大可小,但在末将眼中,没有小事” 慕容白开口说道 “说得好,正因当日皇上眼中可能也觉得不是小事,我才开口转移话题,不然将军觉得为何皇上问了好几遍” “皇上想要知道将军的态度,一位大胜归来的将军是否值得信任,新皇登基,信任是首当其冲的问题” “此事出自民间流言,将军依流言而猜测天子尊容,此事不了也了了,不必搭上三条人命去证明忠诚”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皇上追究,咱们三人皆是死罪。怎么可能只对老夫既往不咎呢,老夫不是例外” 苏南乔开口说道 “我从未想过这么多,其实苏学士虽然与我提过皇上,但用词极为模糊,实在是达不到以字化形” “若说当日为何认出皇上,我是认出了您。当年与您彻夜长谈,末将历历在目,能让您居于侧后方位置的” “此时此地,那人肯定就是皇上了。末将却不能那么说,就只能说是有所耳闻了,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 “若不是丞相接过去,都有些难圆其说了。我从北疆赶回来,民间有些人在说,皇帝是谁不重要,千万别得罪了苏丞相” “我若是与皇上说是看见了丞相才认出来皇上,我想我们两人立刻就会成为刀下鬼,可能我会更惨吧,丞相毫发无伤” 慕容白开口说道 “将军若真是那么说,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咱们俩这两条命可就交代了,世人只知丞相颜,不知天子面” “这话真是无稽之谈,朝堂也好,民间也好,这类话很多,将军不必理会。人活着,就会出气,有眼睛,就会上下左右看,有嘴巴,就会开合” “将军之前说的没错,人情世故,太难,很难熟稔。这里有野心的人太多了,看热闹的人也数不尽,多到看得久了就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其实这人情世故,和行军打仗差不多,揣测人心嘛,将军三十岁不到,便已经是从三品安远将军” “年少有为,将军安定北疆被封为安远将军,假以时日定是特进光禄大夫。将军这次大败北人,不知皇上有何赏赐?” 苏南乔开口说道 “末将被加封为昭武将军,可以在皇城里休养一月,一月之后再回北疆”慕容白开口说道 “恭喜将军,从三品安远将军,正三品昭武将军,连升三级。这可是很多将军做梦都难求到的,将军对抗北人功勋卓著,应得的” 苏南乔开口说道 “如此殊荣,末将担心名不副实。对于我朝的武将官阶,末将并不十分了解,末将所求只是领兵杀敌,保我河山” “皇上如此器重末将,末将也不会让皇上失望。这学士在我朝算是什么职位,主要都做什么” 慕容白开口说道 “现今的酒衣皇朝,武将,若想升官,唯有投身沙场。东北琅琊军,西北慕容军,东南天水军,西南寒山军” “四支军队镇守我朝边疆,北部与青璃皇朝接壤,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北人,琅琊军和慕容军共同镇守” “南部与赤焰皇朝隔着一座绵延万里的十万大山,天水军与寒山军经常与越过十万大山的赤焰焊卒交战” “东部是一片大海,一望无际,西部是绵延千里的悬崖峭壁。东西无忧,南北之祸。别人都叫我三朝元老” “确实挺老的,三朝以来,战争不断,军中升职,最快的就是这四支军队,这是我酒衣最强的四支军队” “不到三十,你便已经是正三品昭武将军,试想,若是太平盛世,不可能如此之快,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 “我朝的武将官阶,将军至上还有两品,共十级。将军之前说只想带兵打仗,带好兵,打好仗,言外之意就是并不在意职位” “依老夫多年的经验来看,能者多劳。若想带好兵打好仗,将军必须在意职位。我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 “一场战争,阻敌,一个校尉只能调动百人,一个将军至少可以调动千人。再说战术与视野,将军做的会比校尉更有大局观” “说得再通俗一些,战场上有一句话叫机不可失。一个校尉看到了机遇,可他只有几百人,机遇就是无奈” “一个将军看到了机遇,机遇就是龙门。军中令行禁止,将军应该深有体会,一场战争的决定权,在于职位” “将军追求职位也好,不追求职位也罢,只要心中装着百姓,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百姓,清流名士所言的淡泊名利无须在意” “老夫虽是文职出身,也曾沙场点兵,历任三朝,最看不惯纸上谈兵的清流名士,那些人自命清高” “仿佛天下皆黑他们独白一样,他们指指点点,坐而论道。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空谈,误国啊” “青璃会和我们讲道理还是赤焰会和我们讲道理,就算讲道理可以说退敌军,我也没看哪个清流名士立于两军阵前口若悬河” “老夫不崇文,不推武,最重实用,最恨空谈。若想让酒衣和平安定,只有两条路,第一条灭掉青璃和赤焰,这很难” “第二条和谈,前提是酒衣要把青璃和赤焰打怕了,这才有和谈的可能。当我们强大起来,我们就是老虎,青璃和赤焰那两只猴子还敢挑起战事?” 苏南乔说了很多,四军是皇朝的根基,四位将军,是皇朝的重中之重。这些话,是他必须要说的 为国为民,为了酒衣的和平安定。他还有另一层意思,慕容白很年轻,懂的事情不是很多 以前有一位将军,武艺高强,但是嗜杀成性,起初这并没有什么。可后来和青璃和谈的时间里 这位将军挑起了战端,虽然胜利了,那位将军却死在了回京述职的途中,定论是江湖匪寇所为 苏南乔知道,那是清尘卫做的。那位将军是开疆拓土的好手,可他不听命令。战争拼的不止是武力和人命 还有财力,当时的酒衣好不容易促成和谈,要修养几年。那位将军硬生生的耗费着国力,耗费着民力 损害皇朝和百姓的,必须受到制止。再后来,那位嗜杀将军的一封家书被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信中那位将军对自己的儿子说,他只会杀人,停不下来,离不开战场了,战场是他的归宿 苏南乔以前未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人,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人,他感到了害怕。但也庆幸,庆幸那位将军没有疯狂到杀戮同胞 一场大胜,连升三级,确实有点名不副实了。慕容军的盔甲之上都带着新伤,最可怕的推测就是皇上动了手,没成功 由安远到昭武,或许皇上是想昭显武力吧。借加封慕容白而昭显酒衣皇朝的武力,让青璃清楚新任皇者对于战争的态度 这场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因为什么结束,以何种形式结束,苏南乔推测不出来,很大的可能是自己有生之年不会见到战争结束了 那种真正的结束,而不是短暂的结束、修整,而又刀兵相见 他来之前翻阅过慕容白的从军档案,但凡有慕容白参加的战斗,他都仔细看了一遍,并不觉得慕容白有嗜杀的倾向 17 三苏学士千字文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今日听闻丞相之言,末将信了。丞相的教诲,末将谨记于心。为国为民,万死莫辞” “无论是校尉还是将军,各司其职便好。不过若是明知打不了的仗,将军可以进言,校尉可没法见到皇上。校尉告诉将军,将军会不会进言呢” “多年戎马,我也悟出了一个道理,说出来恐怕有些不妥,嗯,那就是只能相信自己” “我也重视实用,战场上不是生就是死,不是一张嘴能定胜负的。清谈无用便是空谈,清谈有用便是良策” “像我们这样镇守边疆的将军,很少会离开,我倒是挺想见见另外三位将军。要想把青璃打怕了,我一个人可不够。对了,学士是?” 慕容白开口说道 “哦,一时说得尽兴,都给忘了,学士啊”苏南乔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窗外街道上走向城门的几道身影。清尘卫,又开始行动了... “我朝有一座翰林院,其中学士一人,正五品。侍读学士两人,从五品。这三人是翰林院最高的官阶了” “学士嘛,每日做些撰述之类的事情,浩如烟海的书籍就是他们每天面对的。能成为学士,是诗词之人最大的成就” “学士呢,举朝只有一位,可想而知难度是有多么的大。历朝以来,学士都是大儒,有经天纬地之才” “于社稷而言,他们比那清谈之流强上万倍。不知与将军书信来往的苏学士是学士还是侍读学士?” 苏南乔开口说道 “原来学士如此厉害,本想着见面逗逗他呢,言辞上是比不过他了,那我就三品压一压他五品” “他一直自称学士,我也不知道他是学士还是伴读学士,翰林院只有三位学士,姓苏的话,丞相应该知道是谁吧” 慕容白开口说道 “现在的三位学士,都姓苏。我还真不知道这苏学士是谁,若是能看一看他的书信,说不定可以认出来。将军与苏学士见过面吗?” 苏南乔开口问道 “没有见过,只是书信往来,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一直与我书信往来的是不是一位学士” “如丞相所说,学士举朝只有一位,侍读学士只有两位。三品将军,举朝四十余位。学士怎么会主动写书信给我呢” 慕容白开口说道 “原来将军当日要说出口,是想让皇上调查这位苏学士,是老夫多言了”苏南乔开口说道 “北疆毕竟是边防重地,末将不得不小心应对。当时丞相接过去也好,这位苏学士,就得劳烦丞相留意了” 慕容白开口说道 “老夫明白了,将军放心,镇国四军,谁也坏不了。要不来一场推演,将军来酒衣,老夫来青璃” 苏南乔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窗,走到了沙盘的前面。微风吹动下的沙盘,有些地方变换了形状... 晨光熹微,苏南乔离开了驿站,直奔翰林院。来时空无一物,走时怀中多了一封书信 ...... “沈兄,我跟你说,客栈里那萧老头可能是雪楼的人,萧红衣也可能是雪楼的人”楚星绝一边握着树枝生吃着兔子一边开口说道 “怎么说?”沈山河抬起头问道,带着浓烈的好奇 “那一招残影封喉是雪楼绝学,萧红衣并不熟练。若是雪楼楼主用处这一招,在你看见残影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招绝学,雪楼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学。这是不可能外传的武艺,更不可能因为一顿饭送给别人” “我只希望萧老头他们不要犯傻去和朝廷作对,他们斗不过的。这里的事情不简单,咱们要尽快抽身” 楚星绝开口说道 “如果他们真是雪楼之人,如果他们不去找朝廷的麻烦,朝廷应该会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 “说不好,若是普通武者的话,朝廷可能不管,可这残影封喉,一旦用出来,就活不下去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你之前说没事,在清水县里用出来没有事?”沈山河有些生气地说道 “沈兄很关心他们,是因为红衣姑娘吧”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是我下山遇到的并且和我认识的第一个人,薛鸿徒是第二个,他们是第三个,我当然关心他们” “我不喜欢欺骗,说什么就应该是什么。一字一句,都应该是真的,说出口的话必须是真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就只能祈祷了,祈祷清水县里没有朝廷的耳目看到萧红衣用出那一招,或者看到了没有认出来” “慢慢地你就会明白,你的要求有多么苛刻,说真话有多么难。我说没事,算不上欺骗吧” “谁不需要安慰呢,慢慢地我们都会习惯欺骗,欺骗自己,欺骗别人,只要这欺骗是善意的,不就好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不好,欺骗就是欺骗”沈山河开口说道 “一户人家,兄妹二人,为妹者居家,为兄者四海游历。父亲病亡,妹写信于兄,父突亡,安详。沈兄觉得这样的欺骗对吗?”楚星绝开口说道 “不对。妹妹应在父亲生病之始便写信给他的哥哥,让她的哥哥赶回来” “可谁知道那一场病会让人死亡呢” “那病入膏肓之时总可以写信吧” “有用吗,这会让哥哥愧疚一辈子,还不如说是突然的意外,做父亲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愧疚吧” “那你觉得哥哥不愧疚吗,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游历四海又有什么意义,漂泊在外又是为了什么” “他若真觉得愧疚,当初就不该游历四海,将妹妹一人留在家中” “这种欺骗,或许是对的吧,一家人成全一个人的梦想,我不知该怎么说了,现在我有点混乱” “这个问题,酒衣皇朝几百年来,无人能答。我说的比较简短,其实这是一篇文章,白歌皇创立酒衣皇朝的时候,翰林院第一任学士颜玉所做” “当时颜玉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在东部第一城望海城中的望海潮,用的是千层宣纸,十年兔毫,火山砚,琉璃墨,正楷” “子午之时,潮起潮落,颜玉泼墨书写,黄昏之时,涛声不断,颜玉停笔观潮。一篇文章千余字,一字不可删,一字不可加” “其文如涛,环环相扣,层层递进,最末一句,绝响。几百年来,各种文体,各种书写方式流传开来” “各种注疏层出不穷,时至今日,未曾统一。沈兄若是有兴趣,可以买些摹本,至于正本,怕是看不到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眼神里带着很深的崇拜 “这正本,没了?”沈山河开口说道,楚星绝说的神乎其神,他真想亲眼看一看,百闻不如一见嘛 “正本在皇帝的书房里”楚星绝开口说道 “挺远啊”沈山河开口说道 “可不是,雪楼,清尘卫,青灯教,兵部,吏部,这小小的清水县,咱们不能久留,我有一种预感,这里隐藏着极深的事情” 楚星绝开口说道 “深到连你也不知道?”沈山河笑着问道 “我本以为是一个巧合,之前我也说过一回,清尘卫在这里是因为我。那么雪楼和青灯教呢,马巡检和兵部,吏部都有关系”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们处理完了就尽快离开这里,去望海潮看看潮起潮落”沈山河开口说道 “要想让这里风平浪静,马巡检是重要的一环。我们必须把青灯教牵扯进来,至于雪楼,他们不会没事找事” 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吏部和兵部呢”沈山河开口说道 “瞒天过海吧,马巡检身上会有一个绝佳的故事,让青灯教出手,这个故事和结局一定会让吏部和兵部满意” 楚星绝开口说道 “编故事的事情就交给楚兄了,那故事可只能有一个意思,不能像是颜玉的千字文一样,饵料和李子我来负责” “先把李子做好,做完之后我们回客栈,如果萧老头他们还在的话,你就在杂耍班子里待几天” “如果他们走了,你就跟着我一起去看看饵料。现在,你去找李子吧” 沈山河开口说完之后跃上树冠,行进到树林边缘,看了一眼席地而坐的三个清尘卫,转身下了树 时而停下采摘一株株草药,时间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着,沈山河采集的草药越来越多,到了第五天的时候 沈山河削下了一节粗壮的树枝,剥皮打磨,打磨成了一根光滑的棒子,砍成了十段,每一根都有一个握把 沈山河将木棒握在手里转了转,挺合适。在陪葬的器皿中,沈山河找到了一个完整的,看着挺结实的石碗 一株株草药被沈山河放进石碗里,小木棒一下又一下的开始捣药,一株株草药开始变成晶莹的液体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小石碗由一个变成了十个,每一个石碗里都盛满了草药的汁液,什么颜色的都有 “沈兄,这个差不多,你来看看”楚星绝拄着木棒坐在地上,招呼了一声 “嗯,差不多”沈山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尸骨旁边的黑剑 “这尸体身边没有其他东西?”沈山河开口问道,看着被楚星绝扔得到处都是的各个坟里的陪葬品 “没有其他东西了,我刚挖出来,看着适合,就喊你了”楚星绝开口说道 “嗯”沈山河答应了一声,趴在地上伸手去够那把黑色的长剑,刚一入手,沈山河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狠狠一咬牙,沈山河紧握着黑色长剑仰着飞了出去,半空之中沈山河不断地调整着方向,终于平稳落地 黑色的剑鞘在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沈山河低头看了一眼。剑柄上写着四个字,奇门太一 18 不枉此生离恨桥 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狠狠一咬牙。沈山河紧握着黑色长剑仰着飞了出去,半空之中几度调整着方向,终于平稳落地 黑色的剑鞘在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沈山河低头看了一眼,剑柄上刻着四个字,奇门太一,正楷 奇门的剑,沈山河不知道是这把剑叫做太一还是使用这把剑的人叫做太一 琉璃山上二十年,他翻阅书籍无数,可没有看到一本关于奇门的书籍。没有介绍奇门武艺的,没有介绍奇门历史的 沈山河心底曾经有一个很深的疑问,奇门是否真如师父所说,很厉害,而且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 二十年琉璃山上只有他和师父两个人,让他一度怀疑师父是在骗他,奇门可能就是师父骗他的幌子,师父也不是奇门的人 不然怎么只交给自己剑术,一套剑法都没有教呢。直到师父告诉他,奇门只有术,没有法,法,都靠自己去悟 沈山河信了,相信奇门是存在的,存在的应该很久,很厉害。石头一样的师父,不会骗人的。如果师父不说,这个疑问会一直持续下去 自那之后,沈山河的心底对于奇门再没有过怀疑,这把奇门太一剑的出现,让沈山河更加的深信不疑 单单只是剑鞘,便已经如此的锋利。沈山河铁马横江般的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左手抓住剑鞘的中间 脚下的土地随着沈山河力气的一点点加大而下沉,可太一依旧纹丝不动,沈山河一点都没有拔出来 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这样一把重若千钧的太一剑,看来自己是无法让他出鞘了。匠人也真是厉害,千钧凝于一剑,如何做到的呢 沈山河将太一放在了地上,撕下了一节长袍,系住了剑柄和剑鞘,拿起太一将它背在了背上 沈山河原本想着将太一挂在腰间,可一想太一剑的重量,还是作罢。太重了,走起路来累得慌 以后有时间回琉璃山的时候,他要问问师父这太一剑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被埋葬了乱葬岗呢 连个墓碑都没有,也没有人祭奠。师父可能也不知道吧,不然不可能不来琉璃山下的清水乱葬岗祭奠啊 就算不祭奠,每年过来看看也好。可看这里的样子,几十年都没有人来了,真是无人问津的乱葬岗啊 沈山河一边摇着头一边调整着自己走路的节奏,适应着背上太一剑的重量。步伐越来越快,不一会就重新回到了乱葬岗 “没想到这把剑这么重,把我给带飞出去了。好了,开始做李子吧。那边有些兔子,你自己动手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楚星绝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向了不远处,坐在一节枯萎多年的木桩上用匕首剥着兔子皮 “这匕首真漂亮”沈山河淡淡地扫了一眼,转过头一边忙活着一边开口说道 “很漂亮吧,宫廷匠人打造的,花费了很长时间的。吹毛断发不在话下,至于杀人,没有试过” “倒是杀过一次人,把毒药涂在了匕首上,蹭了那人一下,不过没有死。其实啊,我胆子挺小的” “这么匠心打造的匕首,我却只敢杀些小兔子什么的,对人可不敢用。有时候我就想,仗剑杀人的人,看着血肉横飞,生命凋零,没有感觉吗” 楚星绝一边剥着兔子皮一边慢慢的说着,眼神低沉 “我和你一样,只杀些小兔子,杀人是什么感觉,我也不清楚。这就是缘分吧,让我们两个相遇” “那个,宫廷匠人有没有打造过那种重若千钧的长剑,或者说很重但是外形很轻薄的武器,重量和形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那种” 沈山河一边将石碗中的液体涂抹在尸骨之上,一边开口说道 李代桃僵,在看到奇门太一之后,沈山河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这具尸骨很可能是太一剑的主人 死者为大,挖坟,拿走他的武器,已经是很大的不敬了,他想让他重新入土为安。可转念一想 死后的尸骨还可以救活一个人,一命换一命,尸骨的主人应该不会介意吧,说不定会感到很欣慰 师父说,习武之人要德被苍生,你肯定也是一个习武之人,救人你肯定是愿意的,无名而有大德 或许之前没人记得你,不过以后,至少有我们两个记得你。每年都来你的故土看一看,陪陪你 若是真有鬼神的话,你此刻应该听得到吧。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朋友,安息吧 “像你说的这样的武器,皇城内的刀剑阁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也有不少。这样的武器多半是宫廷匠人打造的,还有就是从各地收上来的” “记得秦朝的时候,收天下刀兵,后来慢慢地就不怎么收了,到了我们酒衣皇朝,一点也不管了” “民间打造工具的匠人开始多了起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打造武器的,一些比较厉害的就成为了宫廷匠人” “民间匠人,宫廷匠人打造出来的武器。被皇室看上的,都会被收入刀剑阁。刀剑用的不好的话就是杀人的武器” “朝廷内一直存在着两种论调,一种是不让民间铸造武器,使用武器,一种是允许,后一种说杀人者,人也,非兵。前一种说断了根源,便无刀剑杀人之事” “杀人呢,确实是人的事情,和用什么没关系,就算没有刀剑,一样可以杀人。所以朝廷重新制定了很多法律来防止人们用刀剑杀人” “法律很细致,要说的话能说上很久。这么多年来,百姓杀人还是很少的,法律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如今杀人最多的,还是江湖中人,不过他们门派之争,意气之争,不杀百姓。江湖的事情,江湖处理,朝廷也从没有插手过” “现在青灯教杀了马巡检,此事说小是小,一命换一命或者一派换一命。说大就大,就是江湖向朝廷宣战了” “不管大小吧,这事肯定要有一个结果的。江湖中人嘛,重情重义的,最后可能就是一派换一命了” “我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谁的生命不是只有一次呢” 楚星绝开口说着,脚边散落着七八只兔子的尸骨,零零散散 “我们永远想不通的,没有感同身受,永远都想不通,一个人永远想不通另一个人,不存在感同身受的” 沈山河一边将石碗中的液体涂抹在尸骨上一边开口说道 “没想到沈兄这么年轻就有了这么深的感悟,感同身受,最后不过都是独自承受罢了”楚星绝微笑着说道 “我哪有这么厉害,都是师父说的,师父说的肯定没错,虽然不怎么懂,但我会记住。这一辈子啊,能有几个无限接近感同身受的人,便不枉此生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想起了师父站在山巅之上,看着远方的云卷云舒,握着酒葫芦说出这番话的场景 那一刻的师父在幼小的沈山河眼里像是一个世外高人,超尘脱俗,像是老去的李白一样,如仙如幻 现在想想那时的师父更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飞云之下饮烈酒,只与幼徒诉前尘 师父是孤独的,孤独的像是石头一样 山下的世界多姿多彩,他问过师父问什么不下山 师父说,繁华看遍,心静如水,山内山外,别无二致 他说,师父好似佛家人 师父说,大道同源,万物归宗 他说,不懂 师父说,我也不懂 “不枉此生了。这东西有什么用,能变成我吗?”楚星绝来到了沈山河的身边,看着被汁液包裹的尸骨 “用汁液温养尸骨,可以让他年轻一些,这具尸骨与你年纪差不多,再温养几日,便会和刚死的时候差不多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李代桃僵,现在就只剩下地点和饵料了”楚星绝开口说道,并没有细致的追问 为何这些汁液混合之后可以温养尸骨,说是温养,实则是修复。可以修复骨骼,那么血肉呢 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一种药,生死人,肉白骨。此药极为神秘,皇宫之内也只是仅有着寥寥几瓶 沈山河一定明白他要瞒天过海的人是谁,要想欺骗酒衣皇朝最有权势的人,以假乱真的程度之高,难度之大,都如登天一般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温养尸骨的话,本应该将尸骨放入木盒,用汁液浸泡七天,可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 “也没有这些条件,这具尸骨的条件非常好,几乎没有肉眼可见的裂缝和伤痕,就算汁液有些许滴落” “也足矣了,只要做一个完美的局,这具尸骨就是天衣无缝的你。几乎没有伤痕,怎么死亡的呢” “难道对手使用的武器是穿过了骨骼之间的缝隙,直达心脏,一击毙命吗,颅骨上没有伤痕,应该就是心脏了” “不然就是什么特殊的武艺,不经骨骼,只毁血肉。没了血肉,骨骼就是空架子。这种武艺,够狠” 沈山河慢慢的将尸骨放入一口棺材之中,能找到的最好的一口棺材了,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 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可如今骑虎难下,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不过他对奇门的药液有足够的信心 唯一的担心就是变化,清尘卫,青灯教,雪楼,吏部,兵部,这些都是未知的变数。对于他们,沈山河一无所知 他们对自己也是一无所知,这就是沈山河敢于瞒天过海的底气。只要时间足够,步步为营,他可以编造出天衣无缝的局 现在所缺少的就是时间,沈山河已经不求天衣无缝了,只求瞒天过海,清水无事,赶紧离开这里前往望海潮 “你说的这种武艺,我听说过一些。剥夺血肉的巫术,在东南极为盛行。东南最强的巫术门派,叫做离恨桥” 楚星绝站在沈山河的身侧,看着沈山河为棺材盖上新土,开口说道 19 镜花水月青丝谷 “离恨桥,据说传承自上古巫族,那个充满神话色彩的年代。东南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那里的门派就像是山巅的云雾一样” “作为其中的最强门派,离恨桥的地位一直是超然的。在东南,没有任何门派可以撼动它,就如同二十年前的雪楼在东北一样” “离恨桥中有一种剥夺血肉的巫术,我当时听说这种巫术的时候是极为震惊的,这种巫术太残忍了” “据说这种武艺抬手之间就可以夺去血肉,相传曾经有一个门派对离恨桥宣战,离恨桥派出了一位十二桥”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那位十二桥像是散步一般的穿过那个宣战门派所有武者的身边,抬手挥手,白骨矗立,闲庭信步般的走开,白骨坍塌” “据山海经记载,上古巫族有十二祖巫。他们天生肉身强横无比,可以吞噬天地,操纵风雨雷电,填山移海” “这十二祖巫分别是帝江、句芒、蓐收、共工、祝融、烛九阴、强良、奢比尸、天吴、龠兹、玄冥、后土” “而那位抬手之间灭了一个门派的十二桥之一,人称玄冥桥。离恨桥行事神秘,自从我朝建立,便已经开始调查离恨桥” “可直到如今,我们只是知道离恨桥的所在地以及十二桥是谁,我们最为关心的桥主,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般的离恨桥徒,我们也不会去关心,树倒猢狲散。几百年没有一点桥主的消息,可能离恨桥只有十二桥,没有桥主吧”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十二桥,只知道玄冥的武艺。剩下的十一桥,唉,只要相安无事就好了” “有赵天水将军镇守东南,离恨桥也不会翻出太大的浪花。一个门派再强,也断然对抗不了一个皇朝” 楚星绝开口说道,填上了最后一捧土 “传说是有些夸张的,一个人灭掉一个门派,抬手之间,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青灯教也是十二灯吧。十二灯,十二桥,这些江湖门派这么喜欢十二吗,要是我啊,就选择八,多吉利啊” “九为极致,他们这十二,可是超越了极致啊。那个谁,木青衣,不是在东南从军吗,酒衣箭术第二人” “你说他加入青灯教,和离恨桥有没有什么关系。当时他不是消失了吗,音讯全无,那场恶战又是怎么回事” “木青衣的驻地应该在东南吧,去西北和青璃皇朝打仗?东南到西北,距离,粮草,银两,为什么会这样调兵呢” 沈山河开口说道,慢慢地在山林之间走着 “沈兄对行军打仗也有兴趣?”楚星绝开口问道,跟在沈山河的身侧 “多少有点兴趣,建功立业,多少有些壮怀激烈”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场战争的时候,父皇还在位,究竟为何,我也不清楚。战争的结果是我们胜利了,是不是因为调动了天水军而胜利,不清楚” “江湖中很多门派都喜欢十二,这个十二那个十二的。可能是因为上古那些最强门派有很多十二吧,就传承下来了十二这个数字” “就比如说十二祖巫。木青衣的事,一直是一个谜团,对我而言。我不知道谁清楚木青衣事件的真相” “当年苏南乔也怀疑过木青衣和离恨桥有关,能让前途无量的箭术第二人投身江湖,筹码不是一般的大” “人活着,都得为点什么,木青衣得不到什么,离开之后又得到了什么,这些又是谁给他的” “苏南乔感慨着说东南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他从没有去过那里,子不语怪力乱神,不去不去不能去” 楚星绝开口说道 “这位苏南乔与我真是心有灵犀,他是何人?”沈山河开口说道 “德高望重的老臣了,辅佐了三位皇帝,楚一是第三个。他是一个很有风度的老人,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真是应了那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呢”楚星绝说到此处抬头望了望天,眼中现出回忆的神色 “是我朝现今儒术第一人,不知是他天性如此,还是儒术改变了他的性格” “老丞相虽然年近七十,可思维一点也不慢。民间说伴君如伴虎,这话我信,三朝老丞相,不容易” “功成名就,儿孙满堂,老先生也该享受天伦之乐了,最多一年,老丞相一定会递上辞呈” “我与楚一斗了七年,可以说知己知彼吧。楚一是一个眼界极高的人,他想做秦始皇,一扫六合” “他需要的是商鞅,白起,他需要的是壮年的酒衣皇朝,而不是暮年的酒衣。只希望他不要愧疚的写下罪己诏” 楚星绝开口说道,空气中弥漫着树木的味道,枝叶的味道,花草的味道,还有野兽的味道 “既然苏丞相与我心有灵犀,他可能是知道木青衣事件的真相的。朝廷的事情呢,我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若是趣事,蹊跷的,也有兴趣听一听” “我只想搞清楚什么是江湖,研究研究江湖的历史,等我老了,也可以回到琉璃山上跟我的徒儿说说江湖上的趣事” “不像我那古板的师父,好像没有下过山,什么趣事都不和我说,我只能每天自娱自乐的去找野兽玩” 沈山河开口说道 “可能你师父是让你自己去悟吧,之前你不是也说了,这么多年他只教给你术,不教给你法吗” 楚星绝开口说道 “唉,修行全在个人啊,太难了”沈山河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是觉得自己笑的有些张扬,转头看了一眼楚星绝 发现楚星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看自己,沈山河讪讪的闭上了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还是想笑... “江湖上还有一个门派,叫做青丝谷,地点在望海潮。这一派中全是女子,人数不足百人” “个个都是使用银针的杀手,在江湖的杀手门派之中,青丝谷排名第三。排名第二的春秋门,人数千人,用短剑” “排名第一的绝尘阁,人数万人,用的是长枪。排名第四的望海教,人数千人,用的是软剑” “先前的那具尸骨,也有可能是被青丝谷的杀手所杀。骨骼间的缝隙,银针可以穿过。高手的话,银针直击心脏,瞬间死亡也是可能的” “如果由酒衣最出色的验尸官,杜影灰。查验一下尸骨的话,就可以知道那具尸骨的主人是因何而死” “江湖之上门派众多,奇特武艺更是无数,我所知晓的也不过是其中一二,仅仅能推测出可能是离恨桥或者青丝谷所为” “我是很想知道他是因何而死的,他马上就要代我再死一回了,总得知道他是谁,才能报答这个恩情” 楚星绝开口说道 “青丝谷,巾帼不让须眉,厉害。如果知晓了那具尸骨的一切,你打算如何报恩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它同样想知道那具尸骨的一切,不是报恩,而是感激和想要知道,他是谁。奇门,他想深入的了解 没有武艺,没有历史的奇门,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这具尸骨曾经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奇门武者 顺着这具尸骨,他可能会慢慢的清楚奇门。慢慢的清楚自己所在的这个门派的全貌,而不是雾里看花 “那要看那一切是什么了,尽我所能,竭尽全力。死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再死,活着的人当然要为再死的人拼尽全力,这是生命的延续,我在用他的命活过余生” 楚星绝开口说道 “这世上再无楚皇子了,只有楚星绝”沈山河开口说道 “嗯,只有楚星绝。就算是躲藏一辈子,名字也不能改,这是父母起的”楚星绝开口说道 “父母之命,当然不能改了。楚兄,你说是江湖上的武林书籍多一些还是朝廷里多一些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朝廷里多一些,收缴的比较多”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朝廷要是对江湖动手的话,江湖没有抵抗之力吧”沈山河开口问道 “现今这个江湖,所有门派。朝廷能收缴,拓印的武艺书籍全都拓印了一份,存在了皇宫里” “清尘卫是我朝用极大资源培养的,他们可以是覆灭江湖的力量,也可以是取敌将首级的力量” “需要他们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他们是我见过最全能,最服从命令的人。江湖啊,就像是笼中雀一样” “也像是一只碗里的蛊虫,朝廷呢,淡淡的看着这只碗。不过也有例外,就像是各个门派的孤本武艺” “朝廷一本都没有,还有那些只知其人不知其武艺的江湖武者,那些居于山川之中的散修武者” “这些就像是碗壁上的阴影一般,换个角度才可以看清。不过这阴影一直都是一股暗流了,怎会让人轻易看透呢” “江湖与朝廷,最后还是人与人的争斗,这是最为复杂的,充斥着无数变数。人与人的斗争,从来就没有简单过” “人要打碎一只碗,会想着怎么不弄伤自己,碗会想着如何更深更广的伤到这个人,甚至杀死这个人” “这个人可能眼神坚定地要打碎这只碗,可是呼吸会急促,手会颤抖,身体每一处的反应可能都不一样” “碗中的蛊在面临外力的时候也可能会变得异常的团结一致,也可能会变得更加的分崩离析” “像你问的,抵抗力,江湖是有的,程度没有人可以预测,朝廷和江湖各有几分力道,会用几分力道,这些无人知晓” “争斗的结局是注定的,但是过程谁也说不清。就像一本书籍,开篇你就知道了结局,却不知道过程一样” “最近这样的书籍挺流行的,吸引人,手法也有新意。很多这样的书籍正在天桥的说书人口中流传着呢” 楚星绝开口说道,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树林的边缘,楚星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清水县城 20 清尘居所江湖友 “大人来信了,要我们留下一人跟踪楚星绝,不跟丢就可以。剩下的立刻回到皇城,在清尘居见面” 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轻轻地握着手中信鸽黑色的爪子 “给大人回信,遵命”大哥开口说道 说话的清尘卫从盘缠中拿出笔墨,将字条放在长剑之上开始书写。完毕之后将字条绑在了鸽子腿上,鸽子拍打着翅膀飞向了皇城的方向 “小四精通追踪之术,等他从皇城回来,继续跟踪楚星绝。清尘居二十年未开的大门居然要打开了,难道有什么事情比楚星绝还重要吗” “二十年前在清尘居中商讨覆灭雪楼的时候,清尘一百零八卫仅仅出现了三十六卫,不知这一次,会有多少卫” 大哥开口说道,二十年前,征战雪楼,他们都还年轻。那个时候,他们都只是跟着前辈冲锋陷阵 二十年了,他们可以独当一面了,在清尘居中也有了座位。二十年,站着,坐着,这视野是低了还是高了呢 大哥不禁有些缅怀,当年征战雪楼的三十六卫,如今没有几位知己了 覆灭雪楼动用了三十六卫,追杀楚星绝,仅仅用了一卫。大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猜测 他们都是属于黑暗里的人,死亡太正常了,新人换旧人,始终没有断过,就像是一个坑一样,他们就是源源不断的萝卜... 想到流水一般的身边人,大哥不禁有些伤感,知己,谁不想有呢,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朋友都难能可贵 “大哥,管它什么事情呢,无论多少卫,咱们一卫都是最强的”王明开口说了一句 “那是出来之前了,楚星绝的护卫。唉,就剩下咱们几个人了。虽然大人会给我们补充,磨合也需要时间啊” “要是这次的事情准备的时间极为短暂的话,咱们一卫这个头衔可能就要拱手让人了”大哥开口说道 “谁有胆子就来争好了,来一个打一个”王明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能打,我担心的就是这场排序之争,是看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战果”大哥开口说道 “大哥还是担心新加入的人呗”王明开口说道 “嗯,回去看大人怎么安排吧,新人的个人能力我倒是不担心,但要发挥出团队的战力...看时间了” “之前咱们遇到那个小子,咱们几人合力都打不过,他要是想杀我们,太容易了。江湖上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了” 大哥开口说道 “没听过,咱们执行计划就可以了,方案有大人去做。咱们处理不了的,有大人呢,那可是干败了雪楼之主的人物” “那小子就是再强,也不可能有练武七八十年的雪楼之主厉害吧,咱们大人可是三招就打败了雪楼之主” “咱们大人也就是脾气好,我要是大人的话,非得敲敲浊路衙那些货的脑壳,二十年前给的都是什么情报” 一名清尘卫开口说道 “二十年前,太多人死掉了。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师父,可你要记住。我们是没有感情的,至少执行任务的时候要没有感情” “绝对的信任与服从,浊路衙是我们的合作机构,不能出现任何的冲突。因为我们,承担不起” “走吧,去清尘居,看看有多少老朋友还在,一起喝个茶” 大哥开口说道 “我知道的,这就是我们的命”王明开口说道 场面有些安静,谁没有一段放不下的事情要必须放下呢。命这个东西,就像是道一样,玄而又玄 “他们要想离开清水县,小四一定会知道。大哥放心,那小子咱们打不过。不过小四跟着他们,他们也发现不了小四” 王明开口说道 “好”大哥开口说了一句,三名清尘卫等待着小四的归来。两天之后,小四和穆威一起回来了 小四前脚刚刚和肖河说完楚星绝和沈山河的事情,穆威后脚就到了,和肖河禀报了木青衣的事情。两人得到肖河的指示之后立刻赶回了清水县 大哥将事情简单的和小四以及穆威说了说,片刻之后大哥带着三名清尘卫离开了,小四留在了树林的边缘 大哥他们走远之后,小四继续斜靠在树干上,望着天上的白云,思考着 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呢,游山玩水吗,不可能,清尘卫在追着我。明知道有人追着我,为什么来这里呢 如果想脱离清尘卫的视线,我为什么没让那小子把清尘卫都打晕呢,是我要来这里还是那小子要来呢 应该是那小子要来,我被那小子救下来,虽然我是皇子,可我一定不能告诉他,因为江湖与朝廷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 对于江湖而言,皇子这个筹码可以做很多事情,皇子这个身份有太多的意义了,即使是曾经的皇子 那我就得听他的话,他要去哪就去哪。仇家追上来,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那么那小子为什么来这里呢 以他的武艺,发现了有人跟踪之后,还要隐藏踪迹。这片树林里一定有着什么秘密,说不定藏着什么宝贝 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宝藏,神兵利器,武林秘籍什么的。那小子不会无故来这里的,武功高强的人从不会浪费时间 他们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这小子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他师门的人暗中保护呢,若是暗中真有高人他们一切的布置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小四慢慢的,细致的回想着这些天的每一件事情,天上的白云肆意的变换着形状 小四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抬步走进了树林之中,鼻翼有规律的震动着。人过留声,人过,也会留下味道 就算是掩盖,也破坏了此处原有的味道,此处原有的味道是什么呢,多走几步就知道了 他不信那小子会改变整座山林的味道来掩盖他们的行踪,有变化,就可以推测出轨迹 富贵险中求,高人也往往会认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从而疏忽了一些东西。事在人为,他可不想有一次失败的追踪经历 ...... 此时的沈山河和楚星绝却是已经回到了清水客栈,询问了柜台里的小二,得知萧老头他们并没有出门 “萧班主,您在房间里吗”沈山河轻轻地敲了三声门,开口问道 房门吱牙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是沈山河不认识的人,沈山河的视线越过开门之人的身体,看到了侧卧着的萧老头 “您好,我们找萧班主”沈山河开口说道 “进来吧”壮汉闪身回到了床铺上,躺下之后继续睡觉。当然,是装睡,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萧班主,萧班主...”沈山河一边摇晃着萧老头的胳膊,一边开口说道 “诶,谁啊...小沈啊,小楚,怎么了?”萧老头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一边用手指揉着眼睛一边说道 “我们找您有点事,您怎么没和您的徒弟们睡在一起啊”沈山河开口说道 “什么事,说吧,那几个小子,睡觉说梦话,又打呼噜的,还有磨牙的。人老了精神不好,和他们睡觉,睡不着” 萧老头开口说道 “别说您了,我肯定也睡不着。是这样,我这几天有点事情要办一下。楚兄我想拜托您帮我照顾一下”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不会是又要去哪比武吧,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擂台啊”萧老头开口说道 “一点小事,把他一个人留这我实在是不放心,可也没办法。跟比武差不多,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去不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小沈,这你可就说错了。看你们这样子,都是江湖中人吧。江湖中人应该互帮互助,朋友更是如此” “怎么能因为手无缚鸡之力就丢下朋友呢,任何事情,朋友,一起进一起退,这才是朋友” 萧老头开口说道 “您老这就说的不对了,朋友是该共同进退,可也不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朋友应该相互考虑,相互负责才对” “最重要的是,朋友,都可以活到最后。朋友,就应该像是天山之巅的雪狼一样”楚星绝开口说道 “天山是哪里?雪狼,白色毛发的狼吗”萧老头开口问道 “天山在很远的地方,雪狼不是狼,是曾经的狼。听说他们和白雪是一个颜色,一群如同虚无的猎手” 楚星绝开口说道 “原来是一群猎户啊,冬天了还在打猎,真不容易”萧老头开口说道 “天山上啊,一年都是冬天。他们一直都是猎手,一辈子都是猎手,像是野兽的本能。雪狼雪狼,人如雪,一生狼” 楚星绝开口说道 “小沈啊,我现在是知道这手无缚鸡之力了,矫情矫情,真矫情。要是带着他去比武啊,那比武都能变成吟诗会” “行了,这事我答应了。正好这几日我这班子要休整休整,小徒红衣也很喜好这诗词歌赋,就是请教书先生太贵了” “这样吧,这几日小楚就做个教书先生,管饭。有时间小楚再和我们说说那天山,居然有一年都是冬天的地方” “那趣事应该不少,有没有什么一年都是夏天的地方。小沈啊,你就忙你的去吧。小楚,你跟我来” 萧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其实睡觉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脱,稍微整理一下就算是收拾好了 “那楚兄就拜托您了,我这就走了”沈山河开口说了一句,转身快速的离开了房间。没想到萧老头爱听故事,爱听天山的故事啊 刚才还有点担心萧老头不会答应呢,没想到楚星绝还真有办法。不愧是皇子,说话就是厉害 “小楚,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去把我那几个徒弟喊起来,咱们先吃个饭。然后听你讲讲故事,讲完了你再给小徒红衣讲讲诗词什么的,累了的话就去休息” 萧老头开口说道 “嗯”楚星绝应了一声等在门口,他在试探,在赌。他没想过会说出那样的话,不禁说了出来之后就决定试探一下 或许这就是本性难移吧,总想要搞清楚一切。自己已经不是皇子了,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皇子这个身份已经死了,可皇子留下的东西。唉...得快点全扔掉了,不然早晚得出事不可 如果这个局可以瞒天过海,一笑泯恩仇,自己的试探就有了意义。相逢就是缘分嘛,人海茫茫的,都不容易 21 云月星悬回马枪 是夜,云掩月,云藏星 城外的兵营之中,一道身影在房屋的阴影中快速的穿梭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山河 在一处窗户底下停下了身形,微蹲,听着里面两人的交谈 “小马哥死的不明不白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一人开口说道 “这样杀死小马哥,定是深仇大恨。要是在军中,只有叛军之罪才会割首。谁和小马哥这么大仇呢”另一人开口说道 “小马哥为人多好啊,虽然是副巡检,对咱们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在咱们清水县,和小马哥有仇的,我还真想不到” “你的意思是清水县外?” “对,前几天那个站在百里香楼顶的人,就不是清水县的。肯定不是,咱们县没有这么厉害的人。听回来的几个小兄弟说,那箭射的,都能百步穿杨” “那就是前仇喽,真有这个可能啊。这小马哥十岁那年突然来到我们这,说不定那人就是小马哥十岁之前的仇家” “嗯,对,年龄上也差不多。也有可能啊,是上面有些人要小马哥死...” “什么意思?” “小马哥来这里二三十年了吧,当上副巡检之后,就没有升职过,怎么想怎么都像是流放” “你这一说还真有这点意思,哈哈。小马哥要是算流放的话,咱们是不是算是流放了一辈子” “咱们都是黄土埋了脖子的人,混吃等死嘛。小马哥和咱们不一样,小马哥年轻,武艺高,人又好,哪像咱们啊” “可惜啊,天有不测风云,咱们这样混吃等死一辈子,也比小马哥好多了,至少平平安安的” “这话说的在理,你说要是小马哥知道那人肯定会寻仇的话,这些年是不是每天都得提心吊胆的,这滋味...” “这滋味不好受啊。诶,我记得小马哥上次给咱们带的那个小珠子,会发光那个。我找当铺看了,你知道多少银子吗” “我哪里知道,我把它藏家里了,晚上偷摸拿着用。这种一看就知道很珍贵的东西你还敢拿出来,露白,真是,真是老糊涂了” “我知道,财不露白嘛,可我就是想知道能值多少银子,看能不能当个像样的传家宝。一把老骨头了,谁还能拿我怎么样,顶多被抢走呗,再不济,就是个死呗。烂命一条,没事。那珠子,这个数” “五十两?” “五百两” “我滴个乖乖,五百两,咱们一年才赚十两银子,这够咱们干五十年了。传家宝,足够足够了” “当铺的说了,这珠子叫夜明珠,晚上照亮用的,他说我这颗有寒气,还有土气,打趣我这老头子盗墓去了” “盗墓?” “是啊” “小马哥一年的俸禄也就五十两吧,送咱们这两颗珠子,价值超过了一千两,当铺那些人,最能忽悠人,这两珠子很可能超过了两千两” “他随意的送给我们,一点都不在意。现在想想,小马哥在兵营的时间很少,出现总是神出鬼没的,该不是真是盗墓贼吧” “不,不可能,你以为从军那么容易呢。祖宗八代都给你查的明明白白的,盗墓贼当不了兵” “那这珠子....” “可能,可能从军之后盗墓的呗” “老哥,有空咱也出去转转”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那玩意太危险了,想着都瘆人” “活人还能怕死人不成,黄土都埋了脖子了,怕啥。刚才不还不怕别人抢了珠子再杀了你吗” “你不怕你去,我还想多陪儿孙两年呢。死也要有个死法,我可不想像小马哥那样横死。死了有尸体还好,鬼啊魂的,可能啥都没了,我可不去” “行吧,等我回来,气死你,你可别眼馋” “你真要去?” “当然了,我可不想就给儿孙留下一颗珠子” “那你去吧,回来喝酒” “老哥,胆量越来越小了啊,不去就不去吧,回来喝酒。要是年轻啊,我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赌命啊。来,喝酒” “咳,年轻时候你都不想着赌命,邋里邋遢的,老了想着赌命了,更赌不起喽” “你也甭笑话我,你不和我一样。我还比你强呢,我现在敢赌命,你不敢吧” “对,我不敢,你厉害,你比我厉害。厉害的一打仗就有病” “不不不,你厉害,一打仗就摔断了腿” “还是你厉害,玩个剑都能把自己的脸给划伤了,那么长,那么深一道口子” “没有你厉害,抽个烟袋能把自己家房子全给烧没了,咋没把你给烧死呢” 沈山河听着两个老头的互相打趣,轻轻地翻窗而入。两个醉醺醺的,满脸通红的老头 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小桌子前面,手掌如刀,同时打在了两个老头的后脑袋上,伸手托住两个老头的脑袋 让他们以舒服一点的姿势倒在了小桌子上,房间里烛火摇曳的,放尸体的地方,怪吓人的 喝了一口桌子上的酒,沈山河差点就吐了出来,太辣了,不过咽下去之后暖洋洋的。沈山河轻轻地掀开了马巡检身上的白布 一件一件的脱下马巡检身上的衣服,死的真的很干净。这个深度,真的极有可能是琴弦。是马巡检之前就和青灯教有仇呢还是那处墓地呢 马巡检到底是来自于哪里呢,知晓了这一点就有可能知道他到底和青灯教有没有仇,没有仇就好办了 若是有仇,青灯教杀他是因为仇恨还是墓地,可就不好说了。要想让青灯教罢手,必须弄明白青灯教要的是什么 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解铃还须系铃人。马巡检,就是那个系铃人,或许不是这个事件的起因 但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不然不会到了杀人这个地步。楚星绝说了那么多,大概的意思就是朝廷与江湖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动手的后果太严重了,能让青灯教这么做的,绝不是琴衣或者木青衣的个人行为 如果是个人行为的话,此时的青灯教为了避免与朝廷对立,肯定已经把琴衣和木青衣交了出去 琴衣的故事他没有听过,不过木青衣,舍弃了大好前途投奔青灯教,肯定不会感情用事而让青灯教万劫不复 如果是琴衣感情用事的话,此时的青灯教应该在全力追杀琴衣,木青衣很有可能就是青灯教派来杀死琴衣的 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想的这样,这消息应该早就传到清水县了,怎么说青灯教已经俨然是江湖第一门派 关于它的消息一定是散播最快的,这里距离皇城又是这么近。如果有消息,肯定早就漫天飞舞了 那就是青灯教必须杀死马巡检,一个门派必须杀死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掌握了让这个门派生死攸关的东西 之前那两个老头说的私仇,不可能。那就不用去管马巡检的身世了,至于这么多年没有升职 肯定也不是上面有谁要杀马巡检,朝廷用江湖的人杀朝廷的人,这样做的人是得有多愚蠢 这不是给江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打击朝廷吗,要说是嫁祸,还真有可能 对啊,马巡检这么多年没升职,被青灯教盯上了,杀掉,嫁祸给朝廷 像马巡检这样的人就会人人自危,危险就会有举措,有动作就有机会,就有可能会乱 这样的嫁祸,越乱越说不清,百口莫辩。官场可能就会出现极大的变动,至少会涉及兵部和吏部 回马枪,回马枪,马不回头枪回头 回马枪,回马枪,枪头掉转胆气高 回马枪,回马枪,豪气冲云向死生 回马枪,回马枪,死生莫问顾生死 沈山河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了师父唱过的歌谣,师父的房间里摆着一个枪匣,但从未见师父用过枪 青灯教是不是要用回马枪,沈山河不确定,不过几率蛮大的。他现在更想做到的是让青灯教远离清水县 让清水县和往常一样,不受干扰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然不知道清水县以前什么样子,反正就是不受干扰就行了,没有清尘卫和青灯教的日子 现在清水县还没有受什么影响,一旦时间长了,肯定会受影响,所以必须有一个结果让他们各回各家 这里一定不能成为是非之地,如果马巡检真的是盗墓贼的话,那盗的应该是什么洞天福地吧 要不怎么能让青灯教杀死他呢,那到底是马巡检找到了什么,青灯教没有抢到,还是青灯教早就占据了那里,被马巡检撞破呢 不管是哪种,都会被杀人灭口。沈山河倒是更为相信马巡检是被青灯教当做了一个引子,而不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可以影响一个门派生存的墓地什么的 这墓地听着太扯淡了,就像是楚星绝说的,最后都是人与人的争斗,最本质也是人和人的争斗 非要找个什么借口,穿上点什么衣服隐藏起来。人呢,总喜欢把最初的想法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别人轻易就发现 不累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生活又不是两军交战,还要用些谋划计策什么的,本本真真的多好 青灯教要真想用回马枪,还真是要穿上点衣服。人呢,是真的复杂,就像是书上一样 不到最后关头,永远不会摊牌,不到最后关头,你永远不知道最初的那一点想法,那一点决定了所有行为的种子 就像是一朵花,一片一片的剥下所有的花瓣,你才能欣赏到花芯的美丽和孤单。在此之前,每一片花瓣都是伪装 沈山河想要做一个花芯,可这些天来,他发现很多人都有着花瓣。只有花芯的,或许只有薛鸿徒那样的人吧 沈山河慢慢的给马巡检穿上衣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兵营 月破云,星悬空,天微亮 22 皇者南巡清水擂 “皇上,您确定这个时候要南巡吗”苏南乔恭敬地坐在书桌侧面的椅子上,脚边的书籍狼藉一片 要不是楚一提前粗糙的整理了一条过道出来,书房内都没有了落脚之地。上次来楚一也是在找书 那时候书都还在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也不知道楚一在找着什么 “明天南巡,朝中的事情,苏老暂时处理一下,处理不了的,等朕回来”楚一开口说道 “好,皇上此次南巡是?”苏南乔继续问道 “纳妾,后宫之中的人数少了点,没有百花齐放的感觉”楚一开口说道 “江南女子诗情画意,江北女子英姿飒爽,各有千秋”苏南乔开口说道 “朕此时只要诗情画意,苏老,您觉得,该如何做,一个女人会和你相伴一生” “真心与陪伴,风雨同舟,皇上是要立皇后吗?” “有这个想法,真心与陪伴。如果朕不是朕,只是一位种地的百姓,却喜欢富家千金,真心与陪伴能相伴一生吗” “若是真心,历经磨难,终会相伴一生” “苏老相信这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相信” “如果真心就可以相伴,世间就没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了。那苏老觉得一个家庭,女人需要的是什么” “安全,幸福和快乐” “首要的就是安全吧,可一个一事无成的男人,就算是百般真心,百般照顾,能给这个他想相伴一生的人安全、幸福和快乐吗,没有安全,谈什么幸福和快乐。别告诉朕提心吊胆的生活会让人觉得幸福和快乐,只要在一起就很幸福,很开心。退一步说,一个男人,想给自己的女人幸福和快乐,是不是应该先确保安全。如果安全都保证不了,你爱的人面临威胁的时候你无能为力,真心与陪伴又有什么用” “臣明白皇上的意思了,一事无成的照顾是脆弱的,是荒唐的。没有保障的爱情容易枯萎。不过臣还是相信真心,相信坚持。臣知道概率很低,但有可能发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心可能比安全更为重要” “苏老见多识广,可能真心在一生的陪伴之中更为重要吧,可是真心保护不了心爱的人” “有了真心,才会拼尽全力去保护心爱的人,没有真心的相伴不过是各取所需吧,像是画中人一样,假的” “绝对的实力,绝对的安全和保护。站在群山之巅,一览众山小。这才能保护你心爱的人,绝对的保护” “要想保护需要的人,可能需要付出和失去很多吧,不过值得。时间再长,终究值得” “立皇后,于朕而言,家庭确立了。于我朝而言,皇朝完整稳固了。若是朕孑然一身,会有很多事情” “皇上此次南巡,定会寻得真心相爱之人。皇上还年轻,立后是国之大事,不能操之过急” “朕也不是小孩子了,此次南巡只是挑选。顺道再欣赏欣赏江南的美景,秦淮的夜景可是一绝” “秦淮船楼千百,亭台水榭,交相辉映,折扇罗裙,水墨如织。历来都是我朝繁华之地,再大的风雨也未曾削弱它的繁华” “繁华盛世嘛,总比流离乱世好得多。如果真的找到了真心,这一趟南巡,就更不虚此行了,哈哈,是不是用词有些不当” “确实有些不当,皇上还未南巡,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苏老觉得用什么词比较好” “两全其美,于皇上,于皇朝,都是好事” “苏老学识渊博,用词甚好。苏老一直没有离开过皇城,若不是朝中离不开苏老,真想和苏老一同去江南” “老了,走不动了,看看江南的诗词歌赋,也就大概知道江南是什么样子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天色不早了,苏老回去早些休息吧” ...... 翌日 皇宫正门,军士分列两侧,百官垂首不语,皇上的车驾越走越远,明面上的护卫只有禁军三百 但暗中的护卫,怕是不止十倍。这三百禁军,肯定是十万禁军中最出色的三百将校,皇上南巡可不是一件小事 皇上南巡的消息在楚一刚离开皇城时就传开了,各地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尤其是江南 新皇南巡,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因为以后,皇上还会不会离开皇城,巡视哪里,都是未知的 新皇上任,往往意味着一大帮新官即将上任,也就是朝廷里俗称的换血,皇上就是最有能力换血的那一个人,也是幅度最大的那一个人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场春雨,千树万树梨花开。此时的清水县,也有一些轰动,皇上南巡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 县城里的大部分人此时都聚集在了城中的擂台周围,擂台上站着一位穿着白袍,腰跨白色长剑,背上背着黑色长剑的少年 此人正是沈山河,就在今日清晨,沈山河敲响了清水县多年未曾响过的比武战鼓,而且是一人宣战一个门派 很多清水县的百姓都说沈山河太冲动了,太年轻,太蠢。很多人也都希望沈山河赶紧离开,不要在这里多生事端 看热闹的也有,但是很少,地痞流氓也就那么几个。也有人佩服沈山河的勇气,比如说楚星绝 若是细看,小四,那名追踪楚星绝的清尘卫也在人群之中,顺着他的目光,正是看向了清水客栈二楼的楚星绝 时间转眼就到了正午,围观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青灯教是什么 江湖第一门派,你一个毛头小子宣战,我就把你当回事,那也太给你面子了,那不是中了你沽名钓誉的粗浅把戏 不过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出人意料,青灯教来人了,而且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两人一同走上了擂台,打量着沈山河 沈山河没有说话,仔细打量着对面的两个人,围观的人群慢慢也多了起来,有人认出了擂台上的那名男子,百里香楼顶的木青衣 “少年想一战成名?”木青衣开口问道 “我想试试深浅,看看青灯教是否如江湖传闻所说,天下第一”沈山河开口说道 “天下第一谈不上,不过若是自称第二,没有任何门派敢自称第一”木青衣开口说道 “那不还是第一吗,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来这里?”沈山河开口说道 “接人”木青衣开口说道 “接杀人的人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对,你和马巡检是朋友?” “不是,素不相识” “哦,那就是单纯的要一战成名喽。我还以为清水县里有人要为马巡检报仇呢,那就来吧,你两把剑,我们两个人,正好” “我一把剑,近战,正好” “够狂” “当然,擂台嘛,你的箭术限制不了我,被我近身,就有成名的可能” “真的吗” 木青衣说完之后从箭囊中取出了七只箭矢,一连七箭射向了疾驰之中的沈山河,可惜没有一箭射中 木青衣再次弯弓搭箭,这一次十一箭,沈山河躲过了十箭,擦伤了膝盖。木青衣微微的笑了笑,再次弯弓搭箭 这一次,只有一箭,飞速疾驰中的沈山河紧盯着即将飞出的箭矢,寒芒乍起,沈山河挥剑格挡 虽然挡住了箭矢的进攻,一只脚却是踩在了擂台边缘,一直没有动作的女子闪电般的冲了过来 双手舞动之间对着沈山河的脖子攻击而去,她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这样一个配合多年的默契机会 沈山河没有了退路,在那一瞬间,无数种行动路线在脑海之中闪烁,不过只有一种最为稳妥 沈山河一手出剑攻向女子的小腹,一手握拳,打向女子的右手。沈山河失了先机,动作慢了一些 长剑未能击中女子的小腹,左手的一拳也仅仅让女子的拳路偏移了一点点,可这一点点让沈山河活了下来 脖子上留下了深深伤口的沈山河咬牙舞着剑术,在擂台边缘与女子苦战,还要提防木青衣时不时射出的刁钻箭矢 沈山河的动作慢慢慢了下来,被女子抓住很多次机会,手臂上,胸膛上伤痕累累。显而易见的结局,人们没有一开始那么有兴致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沈山河右手抓住了女子的喉咙,左手一把白色长剑悬在了木青衣的脖颈之上 “一把剑,近战,你们不是对手”沈山河缓缓地说道 “是的,你成名了,一战成名。奇门的少门主出山了啊,奇门要与青灯教宣战吗”木青衣开口问道 “我只是奇门弟子,并不是什么少门主。是我对青灯教宣战,而不是奇门。杀人就要偿命”沈山河开口说道 “奇门,只有掌门可以使用瞬移术。看你的年纪,应该不是掌门吧。你宣战,不就是门派之战吗” “要不是你用出了瞬移术,我都忘了这把奇门山河剑了。门派之战,旷日持久,死伤无数,你可要想清楚” 木青衣开口说道 “马巡检是琴衣,也就是她所杀吧,为什么”沈山河开口问道 “青灯教做事,为什么告诉你呢,与奇门有关吗,奇门也想参与进来?你要听的话,我可以说” 木青衣开口说道 “我想知道真相”沈山河开口说道,木青衣哈哈大笑起来。少年人,看不远,不计后果 “马巡检只是我们众多目标之中的一个,他爹不与我们合作,只好杀鸡儆猴了,鱼死网破倒也无所谓” “毕竟不可能鱼死网破,可能马知府不在意独子的死亡,孩子嘛,传宗接代,可以再生” “就看马知府如何取舍了,这次是他的儿子,下次就是他的夫人了。人,总要做出选择的,我们帮他选择” 木青衣开口说道 “你们是要与朝廷开战吗,为了你们的目的,杀死一个不知情的,无关的人,你们把生命当做筹码吗?把家人作为筹码,这样的江湖第一,我真的看不起,一点都没有气概” 沈山河开口问道 23 生生死死一念间 “谁还没有意气风发过呢,被当做筹码,是自己没有本事,怨不得别人。你为他出头,真是太天真” “你把这当做热心肠吗,你看这擂台下的三三两两,谁敢上台来呢。人命,不就如同是一场戏吗” “如果今日你武艺不精,死于我们二人之手。也是一场笑话罢了。他们尚且不会为马巡检出头,更何况是你呢” “他们习惯于欺骗,欺骗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是有些情谊,也抵不过生死之间” “这位马巡检倒也挺可怜的,这么多年了,一位生死与共的兄弟都没有。反而是你,不计后果的年轻人,成名了又能如何呢” 木青衣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成名了会如何,犯法必须受到惩罚。现在想也想不出什么,成名那天不就知道了嘛。定罪的事情是官府做的” “再好的朋友,再好的兄弟,也不能犯法吧。你这么说,是逼着他们去送死啊。心怀愧疚、不甘而又无能为力的被你杀死” “马巡检肯定也不会希望他的朋友、兄弟,因为他而犯法,因为他而送死。刚才我问你青灯教是要对朝廷开战吗,你还没有回答我”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没听明白吗?”木青衣开口问道 “听懂了,但我想你正面回答我”沈山河开口说道 “是,青灯教要对朝廷开战,你要参与进来是吗。你要不要参与进来已经不重要了,你已经无法抽离了,除非杀了我们,屠了清水县。这样青灯教就不会知道是奇门的少门主杀了我们两个,就算想为我们报仇也找不到仇家” 木青衣开口说道 “你把死亡看的很淡,生命对于你们来说,是不是只是筹码。任何人的生命都只是筹码是吗,真是无情” 沈山河开口说道 “生命不是筹码,被当做筹码,是自己的问题。你无权评价我们,你了解我们吗,不了解。别下定论”木青衣开口说道 “那现在,你们是我手里的筹码,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喽。被杀,是被杀之人自己的问题喽?” 沈山河微笑着说道 “对,是我们的问题。被杀,都是有原因的。或许这个原因在你看来犯了法,视人命如草芥” “可对我们来说,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每个人都在选择,都在取舍。他的死,是注定的” “就算不是我们杀他,也会是其他人,你觉得你自己能挡得住整个青灯教吗。他走的那么突然,没有痛楚,已经很不错了” 木青衣开口说道 “你们为了自己的目的,草菅人命,这件事情朝廷一定会管的。你们肯定也不在乎,因为你们就是要与朝廷开战嘛” “你们要做什么与我无关,不过我呢,与你们开战了,就会盯着你们。被我撞见了,杀人可不行” 沈山河开口说道 “哦,铁定了心要掺和进来,好吧”木青衣开口说道 “刚才你说我手上这把剑叫什么,山河剑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对,山河剑,奇门掌门的信物”木青衣开口说道 “你了解奇门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不了解,只是听过一些传闻”木青衣开口说道 “能说说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也是真的不怕死,都这样了,还在逞强吗,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同时杀死我们两个人吗” 木青衣开口说道,看着沈山河脖子上深深的伤口,伤口虽然凝结了,但流出的血绝对会影响他的实力 “你们可以试试,你说的嘛,每个人都在选择”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就和你说说好了,既然你不介意,时间越长,你的伤势越重,我们的机会就越大”木青衣开口说道 “你很乐观,实力与伤势没有太大的关系。反而垂死之人是最可怕的,我有把握随时同时杀死你们两个” “你,根本没有近战能力,构不成威胁。她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间。你觉得现在的你们,要如何行动才能都活下来或者只活下来一个?”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世事无常嘛。我听说奇门是一个很古老的门派,好像是魏晋时候成立的吧,擅长奇门遁甲之术” “一个古老的隐世门派,与世无争。一千年前,一个奇门弟子带着山河剑行走在江湖之上” “一个人扫平了整个江湖,那时候,江湖中人才知道奇门原来这么强。那人扫平了江湖之后就消失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无论江湖上明里暗里哪个门派最强,都不敢自称第一。随后每隔二百年,都会有奇门之人带着山河剑行走江湖,挑战整个江湖” “到现在,已经是五个人了。他们也都扫平了江湖,只是他们都戴着面具。那五个人是谁,可能只有几个人知道吧” “可能教主知道,这些事都是教主告诉我的。佩戴山河剑的人就是奇门的少门主,出山约战江湖” “要是我第一眼就能认出山河剑,你或许没有近战的机会的,琴衣也不会掉以轻心。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 “我们面临的事情可能差不多,至少难度差不多吧。我们要以一个门派的力量对抗整个朝廷,而你要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整个江湖” “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发生冲突,很多人想你死,我也是,青灯教也是。我不希望你妨碍我们” “如果真的妨碍了,青灯教与你就是不死不休了。一千年来,五位奇门少门主都活着扫平了江湖” “二百年前是第五位奇门少门主,你是第六位,压力挺大的啊。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没有戴面具呢” “之前那五个戴面具的,是不是有可能不是一个人。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比如说扫平江湖这件事,是奇门选拔掌门的手段” “所有奇门弟子都可以参加,然后所有奇门弟子都带着面具行走江湖。相互之间安排的很好” “没有出现过两个奇门弟子同时战斗的情况,就像是选好了一个目标,一个接着一个上,最终那个,也就是掌门了” “要是这样,奇门够狠。最后那个人就算是当了掌门,不也是一个人的掌门了,应该不太可能是吧,奇门也不是傻子” “你的路应该走不长,江湖那么大,我们两个,你都差点死了。所以啊,这把山河剑收起来吧,活着多好啊” 木青衣开口说道 “没人告诉过我要扫平江湖的,是我自己要下山的,看看山下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你说的那五位奇门少门主,很可能只是一个人” 沈山河开口说道 “可能?你不清楚吗?”木青衣开口问道 “嗯,不清楚,奇门,我只见过我师父。琉璃山上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这把剑,我是不会收起来的” “江湖中人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都是习武之人。若真是一人挑了整个江湖,一个门派每隔二百年出这么一个人” “江湖确实挺没面子的,这些呢,都是前面几位做的事情。要是有人主动找上门,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不定找我的人越来越多,我都想挑战整个江湖了,不管成功与否,一人挑战整个江湖,听着多有胆魄” 沈山河开口说道 “希望你可以活的很好,活得长一点吧。咱们之间,也该有个了结了”木青衣开口说道 “是啊,该有个了结了”沈山河开口说道“你们走吧,我从不杀人” “以后你一定会杀人的,你叫什么名字?”木青衣开口问道 “沈山河,三点水的沈,高山流水的山,江河湖海的河。你们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叫木青衣,她叫风若伊,希望下次见面,我们都还活着,不必打个不死不休”木青衣开口说道 “你很怕死,说了这么多,为你们两个争取机会,争取时间”沈山河开口说道 “像我这样的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现在还不能死。沈山河,山河剑,我记住了”木青衣开口说道 “或许是曾经的你将生死置之度外吧,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放下封疆列土的大好前途,因为她吗”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世事无常,每个人都在选择嘛,每一天的自己都是不一样的。人一生下来的时候是最真实的,然后穷其一生寻找真正的自己” 木青衣开口说道 “找寻真正的自己,挺深奥。有缘再见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有缘再见” 木青衣说完之后刚要和琴衣转身离去,只听得砰的一声,火光乍起,滔天大火,浓烟滚滚 在人群的尖叫声,四散奔逃声中沈山河握着长剑快速的冲到了事发地点,清水客栈,眨眼之间就是化作了一地灰烬 还未燃尽的木柴通红的劈啪作响,火苗随着微风时而跳跃着,时而沉寂着化作一缕灰烟,灰黑色的烟雾带着刺鼻的味道 以前看书看到火烧阿房宫,大火连绵三月而不绝,那该是怎样一个震慑心灵的场景,或许像是落日下的火烧云一般吧,染红了半边天 “掌柜,这是怎么回事?”沈山河开口问道 “厨房失火,酒和油被火星点燃了。厨房里的厨子当时就呼唤着人们向外跑,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还是有人没有跑出来。这十几具尸骨,唉...” 掌柜的开口说道 “楚星绝,楚星绝...”沈山河喊了半天,没有人答应 “你朋友可能...”掌柜的看着灰烬里一具具漆黑的尸骨“县衙的人应该快到了,等他们验尸吧” “他,他还说和我一起去祭奠马巡检呢,好不容易认识的一个朋友。说没就没了,这该死的大火” 沈山河开口说道 “谁也不想不是,人生无常,你也别太伤心了。我看你挺厉害的,你这位楚,楚星绝朋友不会些什么武艺什么的吗,你先治伤吧,等县衙的人” 掌柜的开口说道 “他要是会武功就...,我的伤不要紧。等县衙的人来”沈山河开口说道 24 双衣初识边境间 清水县衙的衙役们很快就赶到了清水客栈,仵作当场验尸,衙役将验尸结果贴在了清水客栈门前的柱子上 没有人上前认领尸体,清水县很小,整个县城也没有一千人。谁出事,谁没出事,差不多也都清楚 “这位,是我朋友”沈山河抬手指着焦黑的尸骨,对着不远处的衙役说道 “那就带回去安置吧,走,去乱葬岗”衙役开口说了一句之后抬着担架向着城外走去,他们预料到可能会有人死亡 将县衙里仅剩的五个担架带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不够用,得来回走几趟了。若是没有人死亡的话 这些担架也可以挑一些瓦砾,知县大人定下来的各种规矩,一直都是滴水不漏,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沈兄,没想到短短几日,居然与楚兄天人永隔。小生佩服楚兄的才情,可惜再没机会高谈阔论了” 薛鸿徒走到沈山河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沈山河的肩膀 “薛老弟,以后,我们的路长着呢。肯定会有无数次的离别,只是这种生死离别,太突然了,太难受了” “薛老弟是这里的第一学案,不如为楚兄写一段墓志铭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个,楚兄的家人做更加合适吧”薛鸿徒开口说道 “他,没有家人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墓志铭是一个人一辈子的事情,我并不了解楚兄,还是沈兄来写吧”薛鸿徒开口说道 “我连私塾都没有上过,真的不会写,认字倒是可以认个七七八八。我与他也是萍水相逢,你随便写写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 “墓志铭可不能随便,沈兄和我说说楚兄的事情吧,边走边说,好写一些”薛鸿徒开口说道 “我们一起去”萧老头开口说道,手上拎着两坛老酒。萧红衣的手上拎着一个食盒 “好” 沈山河脱下染满了鲜血的白袍,将尸骨包了起来,抱在了怀中,慢慢的向着城外走去,木青衣和琴衣紧随其后离开了县城 “木哥哥,为什么不杀了他?”琴衣开口问道 “我没有把握,咱们两个都必须活下来。他没有杀我们,我们要是再动手,不合江湖规矩。这里这么多人,要是杀死他,就要杀死在场的所有人,我还没有那么无情。都说师出有名吧,他对我们宣战,师出无名,现在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宣战。如果我们动手没杀死他呢,奇门就师出有名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垮朝廷,不能同时再面对奇门的进攻,不能节外生枝了” 木青衣开口说道 “不就是身份嘛,我们可以杀了他,脱离青灯教,这样奇门也不会与青灯教为敌。奇门要杀我们,没那么容易吧” 琴衣开口说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身份在这个江湖上很重要的,一个门派的少门主死了,他所在的门派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木青衣开口说道 “刚才他如果要杀我们呢”琴衣开口说道 “你会活着离开,我精通箭术,但搏击之术,也不是没有练习过”木青衣开口说道 “我都快忘了,哥哥是从军中出来的,搏击之术招招夺命。哥哥之前还是一位将军呢,刚才杀他,你有几成胜算,他控制住我们的时候” 琴衣开口说道 “五成”木青衣开口说道 “那刚才他抱着尸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呢”琴衣开口问道 “七成”木青衣开口说道 “那加上我差不多就是七成和九成的胜算了,下次我带着琴,就是十成的胜算”琴衣开口说道 “暂时不要节外生枝了吧”木青衣开口说道 “我知道,等和朝廷的战斗结束之后吧。我知道哥哥不容易,十二灯里很多人不服哥哥,排挤哥哥。找寻自己嘛,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做,不重要” 琴衣开口说道 “那些,我都不在乎。闲言碎语,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奇门,你了解的应该比我多,应该更清楚它的可怕吧” 木青衣开口说道 “千年第一门派,谁敢小觑呢,江湖上又要腥风血雨了。这样对我们来说也更方便了,五十年前奇门重创朝廷,也不知道如今奇门之人都在哪里。要是真的只剩下了一个人,这第一门派,也该让位了” 琴衣开口说道 “有时间摸清了底再说吧,奇门遁甲,不好对付。当年在西北,我曾经见过一个擅长奇门遁甲的校尉。一人杀死了三百名全副武装的青璃铁骑,校尉却是毫发无伤。匆匆一眼,不知道那校尉如今还在不在了” 木青衣开口说道 “哥哥怀疑慕容军中有奇门的人”琴衣开口说道 “至少与奇门有关,当年那一战,有太多的蹊跷,如今我还没有想明白。就像我现在也想不通,当年你为何会出现在青璃军中,我不相信教主的解释。但他说的话,让我自愿放弃了曾经的一切” 木青衣开口说道 “那是一场成功的刺杀行动,我是刺客,目标是青璃皇朝八位王族之一的鹰王,行动严密而细致” “撤离路线以及行程按照设计好的一切进行着,到了边境,遇到了伏击。伏击我们的就是哥哥的天水军” “哥哥的箭术确实厉害,小女子跑得也足够快。你追了我一天一夜,若不是负责接应的赵子善大哥及时赶到” “小女子怕是要被抓回慕容军了,虽说性命无忧,但一番严刑拷打肯定是免不了的,小女子这细皮嫩肉的,肯定受不了” “我至今想不通赵子善大哥当时为什么没有杀死你,反而把你带回了教派里,可能是教主的意思吧” 琴衣开口说道 “男人之间的情怀吧,交情都是打出来的。鹰王不是传闻中那样突发重病来不及医治啊,你是怎么杀的他” 木青衣开口问道 “教主没和你说吗”琴衣开口问道 “没有,他和我谈的,一直是我自己”木青衣开口说道 “鹰王喜欢乐曲,其实杀人很容易的,有实力,计划好,就可以啦。哥哥埋伏我们,慕容白下的命令吗” 琴衣开口问道 “慕容白下的令,时间、地点、人数都是准确的,三日之内,青璃公主乔装打扮巡查边境,护卫三十一人,活捉” 木青衣开口说道 “教派里可能有朝廷的人,或者有人背叛了教派,这个人位置挺高的,至少是十二灯这个级别的” “我一直在查给慕容白消息的这个人,可什么都没有查到。我不清楚是哪里泄露了消息,有太多人可能泄露消息了” “护卫三十一人,死无对证。就算是和教主说,教主能查出什么呢。以那人的谨慎,应该销毁了所有的线索” “做这种事的人,不会留下线索的。我不喜欢被出卖,也不喜欢被人抓住脖子,我一定会杀死他们” 琴衣开口说道 “时间可以消灭痕迹,但慕容白还在,要让他说出消息的来源,太难了。为什么要调天水军去西北,又为何要让我去设伏” “慕容白应该是很关键的一个人,我们与朝廷交战,慕容家那个疯子可不好对付,听说那疯子力气很大” 木青衣开口说道 “慕容黑,慕容白的弟弟,天生神力,教主自有安排。你知道教派里最厉害的人除了教主,是谁吗” 琴衣开口说道 “赵子善吧,第一灯。对了,当年你们的接应地点在哪里”木青衣开口问道 “不,赵大哥不是。左夜才是,他的故事,你应该听过吧。接应地点在边境,没有具体的地方,只有一个大概的范围”琴衣开口说道 “那赵子善挺厉害的,可以及时赶到救下你。左夜不是死了吗,假死,哈哈,教派真是藏龙卧虎。左夜,我朝第一谋士,苏南乔与他相比,差了不止一筹” 木青衣开口说道 “第一灯很厉害的,轻功高强,感知敏锐。左夜是我朝当之无愧的第一谋士,奇才,算无遗策。就是这样的人设计出的计策,被人设伏了” “教派里的人我行我素的,我也不清楚有多少人,就咱们十二灯,有三灯,我从未见过,没有任何他们的消息” 琴衣开口说道 “你很危险,这样调查教派,要是教主把你当做朝廷的人,就死定了。追求真相,不要往死路上走啊” “我嘛,无所谓生死的,你,还是花样年华”木青衣开口说道 “你我,生死与共嘛。花朵也不希望凋零,可没有一朵花可以一直绽放,最美的时候凋零,很美的” 琴衣开口说道 “月下抚琴的你,最美。生,一起生。死,我在你前面”木青衣开口说道 “真到了那一天,一起站着死吧,一同看看凋零的美景。相遇,是天地间最玄妙的事情了” “教主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调查教派呢,要是不知道,也就不配做教主了,左夜也不是吃干饭的” 琴衣开口说道 “嗯,咱们怎么去登州府”木青衣开口说道 “找一客栈,买两匹快马吧”琴衣开口说道 “好,登州知府马怀仁,所辖之地,品字正中央,会如何选择呢”木青衣开口说道 “哥哥,行军打仗的事情我可听不懂,江湖上四大美人,你觉得谁最好看”琴衣开口问道 “只是听过,没见过,不好说”木青衣开口说道 “哦,那哥哥见过的女孩里,谁最好看”琴衣接着问道 “我觉得吧,周子轩最好看”木青衣开口说道 “哦,天水军中唯一的一位女将军,二十九岁,周家长女,武艺高强,擅长双枪”琴衣开口说道 “嗯,就是她”木青衣开口说道 “哥哥觉得我比不上她吗”琴衣开口说道 “你们不一样的,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却不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女子”木青衣开口说道 “那还是我最好看,嘻嘻。哥哥啊,不会撒谎,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也就只有我能看上哥哥了吧” 琴衣开口说道 “是啊,哥哥这样傻的人,只有傻女孩看得上”木青衣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是不是欠揍了”琴衣开口说道 “什么,我听不清”木青衣开口说道 “你,欠,揍,了”琴衣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跳跳着握拳捶了出去,追打着小跑的木青衣 ...... 25 梦里梦外佛与儒 风水这块,沈山河一点也不懂。萧老头走走停停左看看又看看,最后选了一个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树的 真的是一处好风水吧,别说是死人,就算是活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应该也会觉得很惬意吧 就是地方不太好找,很偏僻,可能也只有陶渊明这样的田园诗人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定居,因为热爱 他们的内心是极为坚强的,享受风光与安逸是梦想,柴米油盐与天灾猛兽是现实。这让沈山河想起了一阵风 一阵吹走了茅草屋上茅草的风,一阵可能让杜甫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的那阵风,风雨雷电,是人不能控制的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合作,有了集体,有了城池吧。所有人一同去分担,一同去抵御 那些一人之力抵御天灾的,终究只是一个故事。很多人喜欢听故事,每个人在意的点也不一样 就像这样荒谬的故事,内容很精彩,引人入胜,带你进入一个神奇的世界,在精神上还可以和你达成一种共鸣 那这故事荒谬吗,追根究底的话,是荒谬的,因为它并不存在。这种精神上、灵魂上的交流,又很不荒谬 就像是诗经里的手法,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故事只是一个媒介,一个他物,精神才是根本,才是咏词 在琉璃山上,他很喜欢山海经里的故事,也喜欢唐末的那些传奇。书中的光怪陆离,书中的爱恨情仇让他爱不释手 他看了很多关于江湖的故事,还是不明白江湖是什么样子,每一个笔者写出来的江湖都是笔者自己的江湖 比如说谢小娥传,冯燕传,柳毅传,霍小玉传,无双传,红线,聂隐娘之类,侠客侠女,不胜枚举 轻剑快马的生活,沈山河有些向往,下了山。他发现,江湖第一的青灯教,也就是那样吧 一直以来,第一在沈山河的心里都是最优秀的,确实是有一点落差。可能这才是江湖吧,书中终究是一段想好的故事 “沈兄,写好了,你来看看”薛鸿徒开口说道 “酒衣金秋之月,有朋三人,萍水相逢,相谈甚欢。几日余,突发大火,阴阳两隔,气度非凡于世间,贵气长存地府门。英年早逝,呜呼哀哉” “薛老弟的文笔好,好得很。这要是我自己的话,估计也就给他凿个碑,刻上楚星绝之墓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要说墓志铭,还是那篇祭十二郎文,读来痛哭流涕。小生这只是赶鸭子上架,算不得文笔,算不得好” 薛鸿徒开口说道 “好就是好,有你这样的朋友写墓志铭,楚兄一定很欣慰。楚兄,本想着一起闯荡江湖来着” “也怪我,为什么要宣战青灯教呢,为什么要在今天呢。当时要是我在客栈里,你就不会死,那些人也不会死” “你已经改变了很多了,不像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样了。我也得好好说说你,你也没和我说过你家里的事情” “那现在不就只能把你埋在这里当个孤魂野鬼了吗,想你也是哪个府里偷跑出来的公子哥” “这人海茫茫的,可咋找吧,总不能遇到姓楚的就问人家认不认识楚星绝吧。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兄弟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不下来捧场,反而在楼上看着。算了算了,死者为大,我也不说你什么了” “都是意外,该死的大火。你到了那边啊,好好的。这烈酒,给你壮壮胆,奈何桥上不要怕,走好” 沈山河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一个年迈的母亲对即将远行的游子说话一样,有着说不尽的话 虽然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但这样的场景里,沈山河不禁投入了进去,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他想到有可能以后自己就是这样送走师父,沉默的师父,再也不会听到自己的唠叨了,师父可能会挺开心的 终于没有捣蛋鬼在他耳朵边上呜呜渣渣的了,师父这样的人,应该习惯了孤独吧。自己闹闹腾腾的,师父就算是厌烦也不能说什么 谁让他选了自己当他的徒弟呢,没事,山上还有那么多野兽陪着师父呢。自己走了,师父也能像没有自己之前那样生活了吧 沈山河突然很想回去看看,可又不好意思。信誓旦旦的要下山去看看,这才没两天,回去可怎么说啊,唉... “走好,小楚曾经说过的话妙语连珠的,引人深思。人虽然走了,但这些话我会一直记得的” 萧老头开口说了一句 “多谢楚公子的教导”萧红衣开口说道 “楚兄一路走好,到了那边,教导教导恶鬼什么的。就像是地藏菩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嘛” 薛鸿徒开口说了一句 四人将老酒倒满了酒碗,同时洒在了楚星绝的墓碑之前,行了祭奠之礼后向着城内走去 “儒家不是有句话叫子不语怪力乱神嘛,神鬼之事,薛老弟相信?”沈山河开口问道 “相信,小生是儒门之人,可也信佛。有佛就有魔,有神就有鬼”薛鸿徒开口说道 “薛老弟信教?”沈山河开口问道 “如果说儒门是教的话,我信。如果说佛教是教的话,我不信,我只信佛。如果同时信奉儒门和佛教,我可能会崩溃掉,所以信奉儒门,只信佛” 薛鸿徒开口说道 “小薛说的没错,儒门是入世之学问,佛家是出世之学问,时尚很少有人能做到兼而信之而平衡。现在的很多人信佛,也是信佛教的那种态度。任何教,都是与精神有关的,我们这些俗人,只能看清表面的一些东西” 萧老头开口说道 “萧老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楚兄了,您说很少有人做到平衡,那您看,王维算不算”薛鸿徒开口说道 “王维是谁?佛家的高僧吗,没听过”萧老头开口说道 “一位古人,现在我们称他为诗佛”薛鸿徒开口说道 “哦,后人也就是我们觉得他达到了出世与入世的平衡。他自己有没有达到,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萧老头开口说道 “您的观点真是别树一帜,楚兄的朋友,个个不凡”薛鸿徒开口说道 “薛老弟这样夸我们,我们可是会骄傲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个人感觉,个人感觉,哈哈”薛鸿徒开口说道 “小沈今后有什么打算”萧老头开口问道 “先去望海潮看一看,看看海是什么样子”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这样吧,咱们回去吃个饭,为小沈践行”萧老头开口说道 “好”沈山河开口说道 “嗯,日落之前就可以,我不能在外面过夜”薛鸿徒开口说道 “也就一两个时辰吧,到不了天黑,小沈,你的伤”萧老头开口问道 “没事,现在不是好多了嘛,等伤口结痂,掉了就好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出门在外的,要懂得照顾自己,让小徒给你包扎一下吧,虽然也没什么用,聊胜于无嘛,红衣” 萧老头开口说道 “嗯” 萧红衣开口答应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看得出来,她很喜欢红色。红色的手帕缠绕在了沈山河的脖子上 系了一个蝴蝶结,在萧红衣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沈山河浑身一个激灵,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大气都不敢喘 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坚持到萧红衣系好了蝴蝶结,离开了自己身边,不动声色的调整着呼吸还有心跳 女子的手和男人的手是不一样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女孩子的皮肤也更加的细腻,眼睛也更加柔和 “多谢红衣姑娘”沈山河开口说道 “不客气”萧红衣开口说道 一行人聊着天来到了百里香,和之前那一次人满为患不同,此时的百里香,一桌客人都没有 他们是唯一的一桌,可能是因为这场大火吧,萧老头的几个徒弟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到了这里打开了话匣子 “师父,我们几个仔细想了很久,想要去京城。我们的技艺学的差不多,练的也差不多了” “在这里的话,我们辛辛苦苦一天,也赚不了一两银子。听说京城里,一场表演,少说都有百两” “况且咱们在这里,就算是这里的第一杂耍又能怎么样呢。每年可以进入宫廷,给皇上表演的,始终只有一个杂耍班子” “我们想把游仙居给打下来,看一看皇上,看一看文武百官,看一看宫廷女子都长得什么样子” 大徒弟开口说道 “你们这一路上闷闷不乐的,是想着这些事情啊。有梦想,是一件好事。一场表演少说都有百两” “小楚和你们说的吧,那你们知道在皇城里生活,开销是多少嘛。可能你们赚的这几百两,动都不敢动,全都给交给客栈掌柜的” “可能你们觉得现在赚的少,可是开销也低啊。任何一座城池,普通人的收益和开销都是成正比的” “一夜暴富,世代因袭的咱们就不说了。你们为了梦想嘛,就别太在意银子。皇城是一个实现梦想的好地方” “那里四方云集,可能屋顶上偶然脱落的一块瓦片,都能打伤一个达官贵人。师父老了,不拦着你们” “我不想你们后悔,也不想自己后悔。今天夜里在这里进行最后一次篝火演出,明天中午启程去皇城” “老了老了还能去皇城看看,游仙居,做了十七八年的杂耍第一了吧,咱们也去见识见识。到了皇城,规规矩矩的,必须都得听我的话” 萧老头开口说道 “那是当然的了,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虽然也没去过皇城,但您年岁在这摆着呢不是” 二徒弟开口说道 “你个小娃娃,都敢开师父的玩笑了”萧老头开口说道 “酒壮怂人胆,酒壮怂人胆”二徒弟说完抿着嘴笑了起来,轻轻咬着舌头以免自己笑得太放肆 26 青梅煮酒游仙居 “萧老,今天晚上看完你们的表演,明日清晨,我就走了。你们好好休息,不要送我,离别的场面我有点...”沈山河开口说道 “嗯,我懂,以后有机会还会见面的。少侠,山高路远,多多保重,要有什么事情来皇城找我们” “就像这小子说的,说不准我们一去皇城,就干掉了游仙居,一战成名呢。有啥烦心的事,老头也能给你说道说道” 萧老头开口说道 “一定一定,到时候给你们讲讲江湖上的风风雨雨,您老跟我说说皇城里的奇人妙事。那不也颇有几分煮酒论英雄的韵味,哈哈” 沈山河开口说道 “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啊。到时候咱们就喝着老酒,品一品这天下间的英雄,妙事” 萧老头开口说道 “大家这场篝火演出我是没有机会观看了,以后去皇城的话,小生一定去看。今日的天色也不早了,小生这就告辞了” 薛鸿徒起身开口说道 “嗯,皇城见,慢走,我送送你”大徒弟立即起身,将薛鸿徒送出了门外 虽然他们都是一个县城的,在这里呆了十几二十年了,但也只是混了个脸熟,基本没有什么交流 平时遇着了也就是互相打个招呼,也就错身而过了。玩杂耍的,读书人,没有什么聊天的内容 可能熟悉之后就有共同话题了,听说文人墨客都是很孤独的,酒桌上薛鸿徒只有沈兄一个朋友 薛鸿徒一直没怎么说话,一直听着我们谈天说地,也可以自娱自乐,看着很自在的,一点也不尴尬 就像师父说的,你永远看不透读书人,你以为熟悉了却也只是冰山一角。懂得道理多,伪装的就更好 不像是咱们县城里的那几个小混混,有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分场合,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小混混嘛,都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意,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还考虑什么后果呢。师父没有给他们请过私塾先生 他知道,没有银子。师父把他们几个拉扯这么大很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妈的。师父可能是上过私塾的 自从记事起,师父就每天给他们讲春秋,讲三国,各种各样的古代的故事,自己如今还能背诵出来的还是那一段煮酒论英雄 也是刚才师父提了这么一个引子,谁不想当英雄呢,他们这么年轻,不能一直在清水县,这小小的县城里耗着 这里适合日出而作,适合衣锦还乡,不适合大展拳脚。这里不是绝佳的舞台,他们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像沈兄一样一战成名的机会,游仙居不可能来这里的,那就只有去皇城找他们了,一决雌雄 大徒弟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喝着酒,聊着天。酒过三巡散了场,萧老头他们去准备晚上的演出了,沈山河离开百里香之后沿着街道走着... ...... “大人,让您久等了,这是您要的验尸报告还有马巡检的档案”王知县推开房门,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说道 “好”小四伸手接过来之后细致的翻阅起来... “这十二个人,都是外乡人?”小四开口问道 “是的,下官已经查过。他们可能是过往的客商,本县的在籍人口里今日并没有人死亡”王知县开口说道 “死于失火,那家客栈查了吗?”小四开口问道 “查过了,确实是后厨失火,不存在蓄意杀人的可能。掌柜,小二,跑堂的,以及房客。下官都暗中查了,没有杀人的可能” 王知县开口说道 “那厨子在客栈干了多少年?”小四开口问道 “三十年了,一个老实人”王知县开口说道 “这么一个老厨子,失火了,带他来县衙”小四开口说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嘛,那厨子,被掌柜的辞了,现在应该在回老家的路上。这一场大火,把掌柜的多年心血都烧没了,没要赔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王知县开口说道 “这么说这掌柜的真是宅心仁厚,他没回老家吧。那厨子的老家在哪?”小四继续问道 “掌柜的还在城里,那厨子的老家是登州府的,下官现在去把掌柜的带过来?”王知县开口说道 “现在不用,看着他,不能让他离开城里。你派两个衙役,把那厨子带回来,到时候一起带回县衙,问问这场大火” 小四开口说道 “大人怀疑这场大火是人为的?”王知县开口说道 “这厨子是关键,两个人可能不够,多派些人,厨子必须活着。你们行动的时候要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四开口说道 “县里的人手,可能没有能达到大人的要求的,要不大人亲自走一趟?这才半天时间,那厨子就算是骑马,也走不了多远” 王知县开口说道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总之一句话,厨子和掌柜的必须活着,活在你的牢里。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用什么理由。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小四开口说道,带着马巡检的档案离开了县衙。马巡检的档案很干净,干净的一尘不染,一直尘封在盒子里吧 马巡检并没有去过皇城,那他与楚星绝,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呢。那一场杂耍表演后,他和那老头说了几句 和那少年人说了几句,楚星绝根本就没有搭上话。一见如故嘛,不可能。他们在哪里,什么时候成为的朋友呢 楚星绝逃亡,也是选择了清水县,绝对不是慌不择路。能与皇子相交之人,身上有着什么秘密呢 这个秘密让青灯教出手了,难道说楚星绝与青灯教有关,青灯教帮楚星绝毁灭了对楚星绝不利的马巡检 那是不是马巡检曾经帮楚星绝做过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但一旦泄露,即使是逃亡中的楚星绝,也会受到影响的事情 让逃亡的楚星绝在意的,是皇位之争吧。他肯定是要卷土重来的,要有人,有银子,是哪一点呢 马巡检出身行伍,应该是人吧。他是杀了人还是求了人呢,青灯教伏击了回京述职的慕容军 也是楚星绝的意思吗,不然就凭青灯教那么点人,也敢对慕容军动手?楚星绝给了他们承诺 重登皇位之后的承诺,地位?不,青灯教不缺地位。态度,朝廷对于他们的态度,对于江湖的态度 朝廷做青灯教的保护伞,青灯教在一定范围之内可以为所欲为,朝廷真正的放手不管江湖之事 那这场大火,就是青灯教做的局了。时间、地点、人物,都很符合 楚星绝带着护卫逃离皇城,前往清水县。青灯教派出双灯来到清水县,杀了马巡检,做下一个假死的局 此时的楚星绝,应该在前往青灯教的路上了吧。护送他的人中应该有鬼灯吴山吧,跑得很快的一个家伙 楚星绝为什么要对慕容军下手呢,是要与青璃里应外合吗,木青衣也是去了慕容军之后加入的青灯教 难道说楚星绝早就勾结了青璃,木青衣去慕容军是为楚星绝失败的反击留下机会吗,到底是谁先找的谁 这个先后顺序很关键,小四突然觉得很困惑,木青衣和楚星绝早就有很深的联系吗。还有奇门的人,居然没有死光,而且在这个时候出山了 楚星绝的失败倒不像是一个终结,更像是一个开端。假死的话,那厨子应该已经死了,衙役们连尸体都不会找到 那掌柜的也时日无多了,证实楚星绝假死的证据可能都会消失掉。清尘卫,需要证据吗 他们只需要猜测就已经足够了,无论是青灯教还是楚星绝设计的局,他们晚了一步,不可能找到证据的 真是一个好局,可惜了,沈山河说漏了嘴,不是朋友的两个人,却成为了朋友。他们之前去山林 去的是乱葬岗,给楚星绝找一个相似的尸骨。自己倒是可以将掌柜的带回清尘卫,可是有什么用呢 这样精心设计的局,留下掌柜的,就说明掌柜的不知情,那就不能动这个掌柜的了,打草惊蛇 楚星绝要假死,好,那就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假死成功了吧。小四立刻返回了县衙,王知县已经将能用的衙役都派了出去 小四的食指快速的敲击着桌案,王知县的行动很快。派出去就派出去了吧,也可以迷惑一下楚星绝 清尘卫轻易就相信了他的死亡,什么都不调查的话,也不太正常。那掌柜的,立即照常询问就可以了 交代完这一切,小四将这些推测以及这几天的情况写在了宣纸之上,绑在了信鸽的脚踝之上。这一切,都需要卫主亲自定夺 ...... 午夜,城中的一条巷子里,漆黑一片。沈山河靠在墙上欣赏着漆黑的夜空,时而有流星划破天际 “少侠夜观天象,看出了什么”萧老头开口说道 “看出了无聊。吓我一跳萧老头,这么晚了,老年人不好好休息,还学人家飞檐走壁的蹲墙头,别把自己摔着”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心情不错,之前你说的危险事情就是这个啊。现在办完了,轻松了,你也开始调皮起来了” 萧老头开口说道 “您说的不错,还要多谢您的照顾。要不是您帮着我从乱葬岗往回搬尸骨,我得多跑好几趟” “对了,那掌柜的您是怎么谈的,我还以为今天他会找时间找我要银子呢,结果他什么都没提”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不就烧了他一个客栈嘛,多点银子的事情。我跟你说啊,那老家伙,有钱的很,是很多铺子的幕后老板,百里香就是他的铺子之一” 萧老头开口说道 “哦?这么厉害,我说的呢。等我以后有银子了,再还给他。看来这放火的事,您老挺熟练,一个人都没伤着” 楚星绝开口说道 27 夜深浅谈前尘事 “那可不是,做这种坏事,得心应手的。给,你的盘缠,行走江湖,凡事小心一些。像我这么和蔼可亲的老头子,都能放火是吧” 萧老头开口说道 “你们也多保重,以后还要皇城里煮酒论英雄呢。那时候,你们一定是我朝第一杂耍班子”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是必须的啊,那少侠到时候是不是就是江湖第一人了。你这个岁数,挑战第一门派,当今江湖,你是第一个” 萧老头开口说道 “试试呗,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就算是骑虎难下,也不能跳下来摔死啊。我前面也有几位前辈,奇门的,可能您也没听过,不说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确实没有听过,这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多少都能刮进清水县。你说的奇门,一次都没有听过,珍重” 萧老头开口说道 “珍重”沈山河背着盘缠走出了漆黑的巷子,踏上了前往望海潮的道路,在他走后,萧红衣跃上了墙头 “他已经走远了”萧老头开口说道 “走远了”萧红衣开口说道 “你现在追的话,能追上,美人爱英雄嘛,敢于挑战天下第一的,可没几个”萧老头开口说道 “我是担心父亲的安危才跟来的,父亲就不担心我变成寡妇。我若是走了,不就不能陪在父亲身边了吗。英雄,从不缺美人,我也算不得美人,什么是美人呢” 萧红衣开口说道 “女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为父倒是不担心你会变成寡妇,这小子,命硬着呢。今天他的伤你也看见了” “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凉透了。奇门,个个都很强。这普天之下,能威胁到你爹的,没几个人” “你要是再不追,可追不上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可不需要人陪,女儿在我眼里,永远都是美人” “到了京城之后,你就不能用雪楼的武艺了,除非生死关头。在那里,爹没把握再带你出来。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你必须活下去” 萧老头开口说道 “父亲放心吧,雪楼是被叛徒所破。父亲答应师弟们去皇城,是为了清理门户吧”萧红衣开口说道 “对,雪楼已经是一段历史了。爹也不想再复兴什么的,你也不用有任何重振门派的压力” “消亡了就是消亡了,爹要的就是一个交代。在爹这里,一切就结束了,一切都再与你们无关” 萧老头开口说道 “所以父亲没有杀他们两个,反而是帮助了他们”萧红衣开口说道 “对,要是年轻时候的我,早就杀了他们了。小楚很聪明,在你用出残影封喉的时候,他就应该猜了出来你与雪楼有着极深的关系” “这招残影封喉,能修习的,都是雪楼高层武者。知道的人也很少,而楚星绝,是当朝皇子,他知道,不足为奇” 萧老头开口说道 “所以这几日你们云里雾里的,一直互相试探”萧红衣开口说道 “没事耍耍聪明吧,楚星绝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其实他不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认出了他” “老爹年轻的时候见过先皇楚业一面,有些缘分吧。他的孩子,老爹能帮也就帮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 “老爹帮沈山河,也是想看看,这位奇门的少门主,到底可以走多远。他的五位前辈,可是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 萧老头开口说道 “父亲当年为什么选择清水县呢”萧红衣开口问道 “本想选择琉璃山的,结果上面有人,没打过。琉璃山是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啊,适合父亲这样的不能抛头露面的” 萧老头开口说道 “沈山河的师父这么霸道吗,整座琉璃山都是他的”萧红衣开口说道 “老爹打不过人家,哪还有脸待在山上。这山上啊,可不一定只有他们师徒两个人。老爹当年没打过,就在山上四处转悠,闻到了不少的味道” 萧老头开口说道 “父亲当时是怕了吧”萧红衣开口说道 “哪能不怕呢,万一再出来个老家伙,把我揍一顿,那真没面子了。所以就乔装打扮,带着你们几个来了清水县,玩杂耍嘛” 萧老头开口说道 “父亲,你怎么说也是雪楼之主。被人打败一次,再打回去啊。他们要是人多欺负人少,就把他这琉璃山给他点了” 萧红衣开口说道 “额,为父打了十八年,一年一次,失败了十八年”萧老头开口说道 “父亲,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让我去追沈山河了,你在人家师父那里丢了场子,想要我找回来。这个简单,下次见面,我一定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的”萧红衣开口说道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啊。你这说大话的本事,和你老爹我一样。那小子赢你,应该半成功力都没用” 萧老头开口说道 “老爹,你都知道我打不过,那你就把他师父打趴下呗,这样我也不用揍那小子了。奇门这么厉害,怎么不争天下第一呢。当年你第一次上琉璃山的时候,沈山河在吗” 萧红衣开口问道 “娃娃大了,有关心的人了。这话里话外啊,怎么有点难受呢,总让老爹去想被揍的经历,直接问我那小子不就行了吗” 萧老头开口说道 “我就,我就顺口一问,不说就算了”萧红衣开口说道 “那就算了,回去睡觉”萧老头开口说道,眼角的余光里,萧红衣有些不高兴了,黛眉都有些立了起来 萧老头连忙说道“当年啊,你刚出生,我抱着你上山的时候,那老头身边站着一个小孩子,三四岁的样子,走路还摔跤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山河,谁知道那老家伙有几个徒弟呢,可能沈山河自己都没有见过他的师兄弟” “奇门为什么不争天下第一,这得问那个老家伙了。雪楼啊,要争天下第一来着,被打残了” “奇门比咱们还早,听说五十年前那一战,奇门损失殆尽。可能琉璃山上现今这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是最后的奇门之人了” 萧老头开口说道 “父亲的鼻子真是敏锐,居然可以闻出一个人的年纪”萧红衣开口说道 “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你要想学,老爹可以教你。小孩子调皮捣蛋的,控制不住自己,很好学的” 萧老头开口说道 “不了不了,我可不闻这些污秽之物”萧红衣开口说道 “怎么就污秽之物了呢,不都是人身体里的东西吗,要这么说,你也是污秽之物了。我也没说是闻污秽之物啊” 萧老头开口说道 “真是烦死人了,打趣女儿”萧红衣开口说道 “女儿啊,这闻人的本事你得学。要不万一哪天你相公跑了,你也好找一些”萧老头开口说道 “爹爹真是未雨绸缪,这么盼着女儿嫁出去啊”萧红衣开口说道 “我是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爹爹也就不用牵挂你了。为父老了,照顾不了你一辈子”萧老头开口说道 “女儿知道了,等我遇到如意的再说吧”萧红衣开口说道 “那你可得快点了,不然爹爹要找说媒的了。女儿这么漂亮,估计不用爹爹找,媒人都会踏破了门槛” 萧老头开口说道 “女儿知道了,回去休息吧,中午还要启程呢” 萧红衣说完之后跃下了墙头,那小子,是有几分厉害。父女二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月光下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沈兄”楚星绝从麦地中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麦秆 “楚兄,以后你就是楚星绝了,以后我们两个就要相依为命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嗯,沈兄想吃什么。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楚星绝开口问道 “想吃点海里的东西,脖子上啊,红衣姑娘帮我包扎了一下”沈山河开口说道 “哦,红衣姑娘太沉默少言了,能帮你包扎伤口,你福分不小。从这到望海潮,就算是快马,少说也得一个月,你还是想想明天吃什么吧”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想想,想吃点带汤的,有点辣的。像红衣这样的姑娘,皇城里多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个好办,明天保证你可以吃上。像她这样的姑娘,你是指哪方面?”楚星绝开口说道 “就是你说的,沉默少言的”沈山河开口说道,沿着官道快速的走着 “这样的姑娘,很多的。她们不会主动去和陌生人说话,基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就算是上了街,也很少说话” “不像是江湖或者山野之间,女孩子的话很多,而且音量也大些,比较大胆。可能皇城里的女孩子都比较害羞吧” “皇城里也是有少数几个像是江湖侠女一样的大家千金的,她们把男人和女人都当成兄弟” 楚星绝开口说道 “还有这样的大家千金?你知道吗,我想象中的大家闺秀,都是像蔡文姬,王昭君那样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是书看得多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大千世界,可不是书中的故事”楚星绝开口说道 “后面这句说的真像我师父,我师父也说,武学秘籍什么的根本没有用,那些东西会限制我的上限,所以就只教给我剑术”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师父是个高人,不过有点绝对了,我也一样。书还是要看的,故事看得多了,旁征博引,融会贯通,也有了自己的故事。行万里路不容易的,很多人只能看书里的世界。这些只看书中世界的人,很多人成就也很高” 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看的书肯定比我多,照你的意思,行万里路和读万卷书相辅相成呗。婉约的和豪放的都好,你觉得好就是好” 沈山河开口说道 28 过往云烟左王策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我没想过沈兄居然这么厉害,可以同时打败双灯。你宣战青灯教,是认真的吗?” 楚星绝开口说道 “当然是认真的了,一开始为了把青灯教卷进来,让他们断了念想”沈山河开口说道 “没听明白”楚星绝开口说道 “前几日,我去了城外的兵营,听到马巡检是一位盗墓贼,很有可能是什么洞天福地什么的” “可能马巡检得到了一些东西,或者撞见了青灯教的一些事情,被杀人灭口了,要想让青灯教离开清水县” “马巡检可能得到的东西就出现在了你身上,你死了,就结束了。可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青灯教杀他,是因为他是知府马怀仁的儿子,青灯教要用很多这样的人,对朝廷宣战。木青衣还说了一些奇门的事情,后来这宣战我也就是认真的了” “一开始只是一个借口,把木青衣引出来的借口。当我得知奇门的事情的时候,就决心要宣战了” “只是宣战的态度变得更加的坚定,这个局做得还不错,青灯教和清尘卫都离开了。咱们以后可能就要面对青灯教的挑战了” “说不准是整个江湖的挑战,因为我是奇门的人。你可能会受伤,可能会垂死,我活着的话,你就不会死” “你如果想学武艺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些。可能是个不称职的师父,因为我师父也没教我什么” “都是一些很基本的招式,以后万一有危险的话,你也能抵抗一些,听说人心险恶的。不过学不学你自己说了算” “普天下三行六业那么多,练武很苦,很枯燥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兴趣是什么,有什么喜欢的事情或者东西吗”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一个很出色的局,你必须行走江湖吗?”楚星绝开口问道 “也不是必须吧,我就是想看看。我是门派的人,不去江湖,去哪里呢”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为朝廷做事,你这么年轻,就能设计出这样的局,瞒天过海,瞒的还是青灯教和朝廷。如果有人教导你,培养你的话,你会是一个出色的谋士,可能比左夜还要出色” 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你怎么办?”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啊,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盖个屋子,种点东西,就可以活下去”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样躲躲藏藏的有什么意思,我不是白做了一个局。谋士啊,以后再说吧,你说的这个左夜?”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一个叛徒,背叛了朝廷”楚星绝开口说道 “怎么背叛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投奔了青灯教”楚星绝开口说道 “朝廷有损失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没有”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怎么能说是背叛呢,当时左夜是什么职位,多大年纪”沈山河开口说道 “当时左夜是我朝左王,六十岁”楚星绝开口说道 “外姓封王,左夜很厉害。这么大岁数了,离开朝廷,也可以理解的吧,又没有危害朝廷” 沈山河开口说道 “当时确实没有,可是现在,青灯教要对朝廷宣战,左夜是他们的谋士。当年左夜要是解甲归田,我也不会说他是一个叛徒” 楚星绝开口说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能用以后的事情去定义以前的事情啊。他现在对于朝廷而言是叛徒,可以前并不是” 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我也没说他以前是个叛徒啊”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问你左夜是什么人的时候,你直接就说他是一个叛徒,你应该说他现在是一个叛徒。往日里你说话很严谨的,怎么今天?” 沈山河开口说道 “是我不严谨了,没有人生来就是什么身份的。可能是太高兴了吧,现在就像是重生了一样,比较开心” 楚星绝开口说道 “人生来确实没有什么身份,因为关系吧,被加上了各种关系,比如说皇子,公主什么的。左夜能封王,是因为什么事情” 沈山河开口问道 “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左夜的计策灭掉了一个皇朝,当时领军的是赵天水将军。那皇朝叫做云烟皇朝” “现在都是过眼云烟了。据我所知,一共有七大皇朝,十几个小皇朝,云烟就是小皇朝之一” “再小的皇朝也是皇朝,灭掉云烟的实际意义没有象征意义来得大。赵天水是渡海作战,胜利了回来镇守东南” “实际上这么多年,云烟还是云烟的人在治理。不过那次战争让父皇相信我超已经拥有了渡海作战的实力” “那一战的威慑作用是很明显的,很多小皇朝又开始派遣使者来皇朝了,青璃,赤焰也都消停了一段时间” “我们对那一战进行了范围很广,时间很长的宣传,很多年轻俊杰踊跃参军,军队的规模扩大了不少” “而作为最大功臣的左夜被封为左王,率军出战的赵天水将军被封为镇国将军,赐一面免死金牌” “父皇借着这次胜利筹备针对青璃的战争,一开始态势很不错。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 “几大皇朝之间争斗不休,却谁也奈何不得谁。或许这就是皇朝之间的博弈吧,没有永远的敌人” “我们与青璃还有赤焰之间的仇怨太深了,要和解,很难。就算是和亲,估计都没有作用” “就算我是一位公主,我也不愿意去和亲的,异国他乡的,一点也没有安全感,主要是不知道会不会幸福啊” “和亲在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手段,是一种牺牲。没有幸福,强行让两个人在一起,算什么婚姻呢” 楚星绝开口说道 “这些我倒是不清楚,原来战争这么复杂呢。木青衣,左夜,青灯教到底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地方呢” 沈山河开口问道 “不知道,他们的教主是一位厉害人物,不见首,不见尾。我之前做皇子的时候,争夺皇位,笼络人心” “靠的是将心比心,大部分是将心比心,还有其他的一些小手段。我会让他们感到跟着我不亏,未来很好” “现在我败了,挺对不起他们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往事嘛,就随风而去吧,我又能怎么样呢” “打回去,重用他们,那原来职位的人呢。我不想再争了,一切结束了,就让它结束吧,过个十几年,楚一也就稳定下来了” “之前你问我喜欢什么,你知道李煜吧,那位南唐后主。我和他差不多,喜欢一些诗词歌画的” “养养鱼,逗逗鸟儿,没事摆弄摆弄古玩。我这样的可能真不适合做皇帝,就像书里说的一样” “皇朝初期需要的是黄老之学,修养生息,也就是道教,无为而治嘛。现在酒衣已经是壮年了” “壮的厉兵秣马,磨刀霍霍了。我没想过开疆拓土,我一直想的都是守住这份基业,保境安民” “我不喜欢战争,百姓应该也都不喜欢战争吧,死亡是我最害怕面对的事情。所以练武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教我,我会尽快学的” 楚星绝开口说道 “真如萧老头说的,你啊,妙语连珠的。跟我学吧,虽然我也没啥大本事,但我会的,都会教给你”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不会留一手吧,我可是听说各行各业的师父,都会留一手,以免徒弟抢了自己的饭碗”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要是能抢走,那是你的本事。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的,可别给我丢人啊”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可就说不准了,我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身子骨弱得很,要真丢脸了,也是你没有教好”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就不应该救你,皇城是往那边走是吧,把你扔皇城门口吧,保准有人认识你”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就开个玩笑,怎么能丢师父的脸呢。在外人面前,你就是我师兄,这样就不会丢脸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也是开个玩笑,师弟好。答应了救你,就一定会救你到底的,练武练成什么样子都没有关系” “不过男人嘛,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好。你要是偷懒的话,我可是会揍你的,除非真坚持不住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没问题”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就不骑马了,走着去吧,一边走一边练。你像我这样,膝盖抬起来,对,就这么走,啥时候走不动了告诉我” 沈山河开口说道 漆黑的夜色里,楚星绝按照沈山河的方法慢慢地走着,一开始还不太费力,慢慢的腿肚子就开始酸了,脚也开始麻了起来 楚星绝每次膝盖没达到高度的时候,沈山河都会用树枝打在他的后背上,没用力,不疼,单纯的提醒 搞得楚星绝怪不好意思的,咬着牙尽力抬高,再抬高一点,终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摔得挺疼的吧,这手都划破了,脸倒是没事。一千三百九十一步,比师父我可差远了。这个步数,师父十岁的时候就超过了” 沈山河蹲下身,开口说道,手中摇晃着树枝 “师父,你可别说风凉话了。咱两能一样吗,你是从小就开始练,我这是第一天啊”楚星绝开口说道 “啊,徒儿好厉害,徒儿想要师父奖励你什么”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想你闭嘴,我想静静”楚星绝开口说道,太难了,苦点可以,这师父说话也太气人了 “好的,那我不想静静怎么办。这大半夜的,不说说话,多吓人。说说话吧,我怕鬼,我自言自语,你不用搭话,继续走路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怕鬼?”楚星绝开口问道 “嗯”沈山河开口说道 “真好,我不怕,啦啦啦,啦啦啦....” 楚星绝慢慢爬起来之后哼着小调走着路,沈山河一脸黑线的跟在后面,寻找着用树枝敲打他后背的机会,用力打,打得他龇牙咧嘴的,哼不了小调 29 清尘诸卫论江湖 “人都到齐了,我就开门见山。江湖问题由来已久,五十年前我们灭奇门,二十年前灭雪楼,可这并没有解决问题” “现在又有了个青灯教,皇上下旨,半年之后扫平江湖。诸位有什么想法,畅所欲言”卫主肖河开口说道 “大人,有江湖,就必然有争斗,有争斗就要有高低之分。江湖中人打破了脑袋去争,奇门,雪楼,青灯教都是如此” “皇上的想法是除了这个江湖吗,没有了根源,也就没有了争斗。那除根之后,又要如何做呢” 二卫卫长丁山开口说道 “皇上的意思是先除,看效果再决定是永远不再有江湖还是再造一个江湖”肖河开口说道 “如果是再造江湖,谁入再造的江湖,我们要彻底的扫平现在的江湖吗,还是把现在投靠我们的门派留下扔到新的江湖里” 七卫卫长水无烟开口说道 “皇上的意思是彻底扫平,谁入,不知道”肖河开口说道 “我觉得,再造的江湖,随着时间的流转,也会变成如今的江湖。江湖是控制不了的,就像快刀门,我们一直暗中扶持他们,他们还是倒向了江湖” 十六卫卫长孙千开口说道 “江湖既然控制不了,为什么不能有一个绝对的第一呢。比如说现在的青灯教,凌驾于整个江湖,管理着整个江湖。而青灯教,是我们的傀儡,这样不就控制了吗” 三卫卫长尤炳烈开口说道 “江湖第一,你觉得要如何让他做一个唯命是从的傀儡”肖河开口问道 “这就要问张婧了,张小姐”尤炳烈开口说道 “很简单,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控制人,两种方法,一种下药,一种下蛊,都是让他们无法离开我们而生存的手段” 三十六卫卫长张婧开口说道 “你对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如果让你对我用药或者蛊,你有把握控制我吗”肖河开口说道 “您这样的高手,需要更长的时间,更大的分量”张婧开口说道 “那就是有把握了,另一个问题,人都是会死的,他们死了之后呢,继续用药吗,我们也是会死的,怎么保证你的药一直有效。你可能有一个徒弟,但你徒弟,不是你” 肖河开口说道 “我的手段,一脉相承,从未失手过。我的徒弟,也会和我一样”张婧开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固定的药方,如果有一天被人破解了呢,如果他们破解了却阳奉阴违,这个损失,你背不起” 肖河开口说道 “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找一批人,一批为江湖所害的人,简单来说就是对江湖不满的人” “比如说江湖争斗,孩子失去了父亲,妻子失去了丈夫,弟弟失去了哥哥。我们培养这些人” “让他们去做江湖第一,他们对江湖恨之入骨,所以江湖上肯定不会再生事端,因为他们不会让任何争斗出现” “这个计划我们可以随时展开,就算他们武艺再低,有我们的帮助,我们说他是江湖第一,他就是江湖第一” 四卫卫长黄秋开口说道 “这或许可以解决一辈子的问题,他们的后继者呢,不会对江湖恨之入骨吧。你也说了,没有争斗,没有争斗哪来的恨意呢” “我们总不能一辈子一辈子的去制造争斗吧,一代老了,就制造一次吗”肖河开口说道 “既然江湖上已经没有了争斗,也承认了这个江湖第一,为什么要制造争斗呢,江湖不是已经习惯了没有争斗的日子吗” 黄秋继续说道 “你觉得他们会习惯吗,拿我们自己来说,我如果让你们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你们会习惯吗” “如果都能遵守秩序,我们今天也不必聚在一起了。江湖,我们放任的太久了。有人就觉得江湖是个法外之地了” “诸位仔细想想,在我们酒衣境内,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江湖上呢,血雨腥风。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这江湖,如果是一个小圈子的话,酒衣就是一个大圈子。如果血雨腥风只在小圈子里也就罢了” “正像刚才黄秋所说的,江湖争斗,关系到的不是两个人。这血雨腥风已经蔓延到了小圈子外面” “百姓们的生活和安危都收到了影响,我们是什么,保护百姓的人。如果我们再放任下去” “很有可能,是一场波及整个皇朝的民变,百姓与江湖之间的战争,结束的了吗,错综复杂的关系” “谁是谁的师兄,谁是谁的堂哥,谁是谁的拜把子兄弟。我们只有半年的时间,江湖必须除,除了之后的事情,再说。现在诸位都想想如何除吧,将损失和影响降到最低” 肖河开口说道 “我们可能会人手不足,如之前黄秋兄所言,一个人的关系很广。我们要想***湖的话,需要很多的人手” 十九卫卫长宋云开口说道 “这一点不用担心,我们只负责处理江湖门派。其余人,会有人去处理”肖河开口说道 “您之前说民变,是因为江湖影响到了百姓的生活。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也引起民变”三十三卫卫长李荣开口说道 “有可能吧,所以我们在商讨如何把影响降到最低”肖河开口说道 “绝对的震慑力,快速而有效的行动。在我看来,人心里有一个念头叫做害怕,我们让他们害怕就可以了” 八卫卫长孔溪开口说道 “快速出击,震慑人心,很好”肖河开口说道 “我们有半年的时间去布置计划,降低损失。如果我们同时快速出击,我觉得可以划分区域或者划分门派,以免出乱子” 一卫卫长郑德安开口说道 “诸位对同时快速出击有什么看法”肖河开口问道 “我们二卫负责青灯教”二卫卫长丁山开口说道 “丁兄别开玩笑了,我承认,你们三十六人都很厉害,可要灭了上千人的青灯教,天方夜谭吧,我听说,一个月前,丁兄败在了花灯李晓蓉的手里” 三卫卫长尤炳烈开口说道 “当时我在场,丁兄只是一招之差。对付青灯教,算上四卫”四卫卫长黄秋开口说道 “其实对青灯教,我也有兴趣”一卫卫长郑德安开口说道 “郑兄还想与赵子善较量较量吗,我听说郑兄有一次打败了赵子善,却把赵子善放走了呢” 二卫卫长丁山开口说道 “丁兄是听何人所说,可以让他来当堂对峙。谣言,丁兄也信?”郑德安开口说道 “是不是谣言,郑兄自己清楚”丁山开口说道 “青灯教的事情,你们就不用争了,有浊路衙去处理”肖河开口说道 “大人,浊路衙是一帮搞情报的,还经常搞错,打打杀杀的事情不适合他们”尤炳烈开口说道 “搞情报的就不会杀人了,浊路衙与我们齐名,靠的就是情报吗,他们都是刺客出身,只是情报更加优秀,你们就忽视了他们的武艺吗” 肖河开口说道 “还有你们几个,谁给你们的自信,是不是有些自大了,三十六个人就敢说灭了青灯教?我不喜欢说大话的人” “大人,我们错了。一卫有信心一夜之间灭掉百里巷,一卫经营多年,耳目埋下去不少,准备也很充分” 郑德安开口说道 “好,登州府的百里巷交给你。人手方面,稍后我会补齐给你”肖河开口说道 “大人,二卫有信心三个时辰之内全灭绝尘阁”丁山开口说道 “万人长枪绝尘阁,上万杀手,三个时辰,你确定?”肖河开口说道 “属下确定”丁山开口说道 “属下想要选择青丝谷,与女子作战,三十六卫有信心。如果大人放心的话,望海潮内的女子门派,三十六卫都可以负责” 张婧开口说道 “不是我对你们放心,是你们自己有没有信心。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说出来。做不到的事情,不要去承诺。我不喜欢差池” 肖河开口说道 “三十六卫会全灭望海潮内的江湖女子”张婧开口说道,肖河点了点头 “十九卫负责鬼王谷”十九卫卫长宋云开口说道 “二十八卫负责铁拳门”马天魁开口说道 “五卫负责剑宗”洪川开口说道 “九卫负责离恨桥”陈方开口说道 “离恨桥,这样吧,你们负责东桥,六卫负责西桥,十卫负责南桥,十三卫负责北桥。最后你们四卫,攻上巫坛。有把握吗?” 肖河开口说道 “离恨桥比较神秘,我想要两卫作为我们的后援,他们压阵,掠阵。我们败了,他们可以攻上去” 六卫卫长骆辉开口说道 “好,十七、十八和你们一起去东南,具体计划,你们协商。巫坛,必须拿下”肖河开口说道 九卫陈方,六卫骆辉,十卫虞伯,十三卫米平,十七卫颜守一,十八卫季兰点了点头 一场***湖的计划在这座小院之中慢慢的成型了,三十六卫的卫长都选择了目标。作为卫主的肖河,没有目标 三十六名卫长先后离开了清尘居,有的人在有些地方相遇了,一起去了某个地方 “张小姐,望海潮,你真的有把握吗?”郑德安开口问道 “七成把握吧,这次机会,三十六卫不想错过。刚才大家都在争,只要打下来,就有肉吃,谁也不会放过肥肉的” 张婧开口说道 “小心一点,剑宗也在望海潮。你们说不定会与五卫撞上,洪川是用剑的高手。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样年轻” 郑德安开口说道 “人老珠黄了,我会注意的,刚才我是不是表现的太强势了”张婧开口说道 “有那么一点,可能如今的三十六卫是你的底气吧。大家都在争,争肉吃,还有我们之间的排名。不过不强势的话也就不是张小姐了,对了,其他人怎么样” 郑德安开口问道 30 飞雪奔墓四美人 “他们都挺好的,雷东现在在西南呢,许陌现在在东北,项子申听说是在川蜀。当年咱们三十六人出生入死的” “如今就剩下咱们五个了,平时都挺忙的,也没时间见一面。有时候想飞鸽传书吧,都不知道写什么” “也怕打扰了他们,咱们这个职业,很危险的。以后啊,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们三个”张婧开口说道 “都挺好就好了,你和我一样,都很久没有联系他们了。现在我都有点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 “这三个货一开口我肯定能听出来,我知道咱们清尘卫不能注重感情,咱们虽然是生死之交” “但情感永远都是最后一位,我们的感情或许已经变得很淡了,也就只剩下当年那些回忆了” “这些都是可以放弃的,你别忙着否定我。我相信感情,但我更相信自己,可能这样很自私吧” “夜路走多了,真的不敢奢求什么。说这么多,我是有一件事求你,你去过清水县吧,去做什么” 郑德安开口说道 “大哥这么坦诚相见,说得这么直白。其实大哥错了,感情就是感情,放不下的,那么多年的同甘共苦,怎么可能放下呢” “可能很多事情让大哥变得只敢相信自己,妹妹说一句,你可以相信我们,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我们之间不会有欺骗,不会有背叛。要说经历这些,我也经历过很多,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嘛” “妹妹我依旧相信感情,并且会一直相信下去。三年前我去过清水县,那里的一处墓穴里出现了活的蛊虫,很多” 张婧开口说了一句 “你能不能细致的说一下,前因后果什么的,方便的话”郑德安开口说道 “我记得那是三年前冬天的第一场雪,卫主飞鹰传书。信上说一处不知名的墓地里出现了大量蛊虫” “地点在清水县的炎龙山上,十几名清尘卫为了一探究竟丧命在了墓穴之中。然后我们就启程了” “三十六个人顶着雪快马加鞭的来到了清水县,我认出了那种蛊虫,十一蛊,离恨桥的手段” “当时我知道,墓穴之中很有可能有离恨桥的人,但我还是下令进去了,结果墓穴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仔细的检查了所有墓道,发现少了两样东西。一样东西显而易见,是墓主的尸骨。一样东西靠建筑的美感得出来,是镶嵌在墙壁上的一样类似于兵刃的东西,大概手掌这么大” “我把蛊虫清理完之后,带着人把墓穴封闭了起来。去清水县里住了一段时间,琉璃山上转了转” “结果一无所获,并没有发现离恨桥的痕迹。这一点很奇怪,从墓穴中的痕迹来看,离恨桥的人离开不会超过三日” “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是我没有本事。可他们为什么释放蛊虫暴露自己,他们释放蛊虫的目的在哪里” “杀人吗,清水县里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死。我把结果上报给了大人,大人说处理得很好,我就又回到了望海潮” “对于那处墓穴,我一直很好奇,但我离不开望海潮。三年来我暗中询问过很多风水先生”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处墓地,很有可能是巫族十二祖巫之一的帝江,为此我查了山海经,其中有这样一段话” “说有一个地方叫做天山,上面有很多金石玉石,一条叫做英水的河流出自于那里,这条河流向了西南的汤谷” “天山上有一支神鸟,长得像是黄囊一样,眼睛如同红通通的火焰,有六只脚,四只翅膀,混沌没有面目,耳目口鼻都没有,但却擅长听歌识舞,这就是帝江” “帝江在十二祖巫中排名第一,我幻想过它的形象,和蛊虫蛮像的。蛊虫也都是看不清面貌” “奇形怪状的,我们依靠歌舞或者药物控制他们,它们行动的时候双眼也是红通通的,或者说不应该说眼睛” “就是类似于眼睛的东西,离恨桥带走的是帝江的话,那另一件带走的很可能是帝江的武器” “他们释放蛊虫,很可能是巫族的一种祭奠方式或者庆祝仪式。离恨桥神神秘秘的,这次六卫合力,应该可以攻上巫坛,得知真相吧” 张婧开口说道 “你知道这个消息是哪里来的吗,谁第一个发现的墓穴?”郑德安开口说道 “据说是山上的猎手”张婧开口说道 “山上的猎手能联系到我们吗”郑德安开口说道 “大哥,有些事情可以查,就像我敢去查这座墓到底是什么墓。但有些事情,碰都不能碰” “咱们就是做事的,大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做什么。过分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是会死人的” 张婧开口说道 “你说的十一蛊是怎么回事” “一种蛊虫,以人的五脏六腑为食。每一只都很小,大概一千只左右有小手指头盖这么大吧” 张婧开口说道 “离恨桥要帝江的尸骨做什么呢,他们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呢”郑德安开口说道 “那个年代,很有神秘色彩。离恨桥也比较神秘,这些事,等六卫攻上去之后就可以揭晓了” 张婧开口说道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有一个人或者一帮人编制了一张网,我们可能要被捕猎了”郑德安开口说道 “猎手做得久了,当当猎物也还不错”张婧开口说道 “据我得到的消息,清水县周围,不止我们来过,我们一百零八卫,至少半数以上在这里都有过任务” “你仔细想想,整个酒衣,能让我们半数以上出任务的地方,仅此一处吧。这件事被压得很好” “一点风声都没有。我这次是为了杀楚星绝到了清水县,然后,奇门,青灯教先后出场,离恨桥暗中有没有人我不清楚” “但在清水县里,有高手。当时木青衣出现的时候,有四五处气息的波动。清水县绝对隐藏着什么秘密” “半年之后,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的话,应该就可以在清尘居见一面了。多做准备吧,活下去” 郑德安开口说道 “大哥就是大哥,想的就是全面,大哥什么时候去登州府?”张婧开口说道 “等小四回来,保重” “保重” 在清尘卫之中,这样的情感是极少的。这要是四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清尘卫开始一个叫做孤绝的计划 清尘卫从整个皇朝内挑选孤儿,秘密的把它们带到京城,然后由清尘卫真正的卫主,也就是现在常伴楚一身边的那位,亲自统一训练 二十年,活下来的只有三十六个人,他们被任命为影一卫,刚刚成立就参加了雪楼决战,那一战打了一个多月 三十六个人,死了六个。剩下的三十个,回到皇城之后。被安排到了酒衣的各个地方,一开始他们都只是卫士 慢慢的都成了卫长,知晓影一卫的人不多,清尘卫中只有正副卫主知道。对于郑德安被任命为一卫卫长 很多卫长是有情绪的,从卫士到卫长是一段漫长的路,一百零八到一,更加的漫长。无论是从卫士做到卫长的,还是被卫主直接任命卫长的 对于郑德安,很多人都不服。都是出生入死多年,论功劳,论资历,论实力,郑德安一个无名小子凭什么就做了一卫的卫长 而且一做就是这么多年,卫主的任命他们无法违抗,但这次行动,就是绝佳的机会,干翻郑德安的机会,把郑德安的脸狠狠地踩在地上 这是很多卫长心中的想法,郑德安也感觉了出来,肖河也感觉了出来,没有人说破,没有人去含沙射影的点那么一下 酒肆之中,丁山,黄秋和陈方临街而坐,京城中有名的星沙酒,酒如星沙,似远实近 “丁兄真的败于花灯之手吗?”陈方开口问道 “一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在江南追杀悍匪姚天全,被李晓蓉撞上了,结果就打了起来。那女人很厉害,我败了,活着逃了回去” 丁山开口说道 “李晓蓉是青灯第三灯吧,能与她有一面之缘,也是丁兄的福缘造化。这李晓蓉,可是江湖四大美人中的第三位,此生若是能见一面排名第一的水蛇,不虚此生了” 陈方开口说道 “我们都是些粗人,没有陈公子这样的福分。我们在外面生死间闯荡,公子却觉得是福分。也是陈太尉家的嫡子,怎么可能有危险呢,怎么可能一直做清尘卫呢” 黄秋开口说道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没办法。我呢,没什么本事,就喜欢欣赏美人,什么西施貂蝉这些是见不到了。现在活着的这些美人,能见当然要见一面了” 陈方开口说道 “陈公子真是好雅兴,哦,对了,陈公子这次争着要去离恨桥,是为了排名第二的巫女钟影吧” 丁山开口说道 “还真让丁兄说对了,这四大美人,第一的水蛇不见踪影,第三的花灯也是行迹难寻,第四的白玉儿听说出了海。也就只能见见离恨桥钟影了” 陈方开口说道 “怕是不太好见,不过有陈兄出马,灭掉离恨桥很容易。太尉的精兵随时可以荡平一个门派” “卫主给我们三十六卫的任务是铲除各自负责的门派,可并没有不让我们动用自己的关系” “不然一卫三十六人,谁敢信誓旦旦的保证干掉一个门派。郑德安要想动百里巷,动的就是整个登州府,我酒衣皇朝一共十八府,谁给他的底气呢” 丁山开口说道 “一卫嘛,藏龙卧虎的,就那个谁,王明,其实啊不叫王明,他的本名叫王子恒,我朝禁军王雷王将军的大儿子” “一卫之所以是一卫,是有东西的。今天我看出来了,你们都想分果子,都想先抢一个好果子” “可什么是好果子呢,能不能抢到,靠的不止是你们自己。果子就那么多,分给谁,卫主心里有数” 陈方开口说道 “陈兄很了解一卫,能不能仔细说说。再遇到花灯,我就是缺胳膊断腿的也把她抓去和你见面。老黄也是” 丁山开口说道 “老丁,咱们三个这么见外干什么。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了,什么花灯不花灯的,多影响咱们兄弟感情。我跟你们说啊,这一卫里边...” 31 星沙酒间无常肴 “有一个叫穆歌的人,轻功了得。据说几年前一卫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个穆歌一日跑了四百里” “当时一卫伏击一个商队,他们得到的情报是商队里面一共有三十八个人,一卫监视了一天,没有发现与那三十七个人有联系的第三十八个人。他们动手了,死了一人,抓住三十七个” “一番审讯之后,有人松了口,说出了商队掌柜的下落,那掌柜正沿着雁北路向着边关疾行” “穆歌用了十二个时辰,在当天夜里将那掌柜的抓了回去,一卫连夜将这三十八个人送到了京城” “当时只有我们九卫在皇城,卫主就把审讯的任务交给了我们,我们根据一卫提供的抓捕情报以及整个抓捕的过程进行了严谨的审讯” “结果发现那个商队原来是青璃的细作,我们把这个商队放了回去,没过多久,青璃皇朝的鹰王死了” “当我得知鹰王死了的时候,我猜,那个商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仔细想想也是,能让一卫出动的任务,怎么会简单呢” “穆歌疾行四百里抓回一个人,一卫马不停蹄的将他们送回了京城,卫主亲手把任务下达给我们,或者说亲手把人送到了我的手上” “有些事情啊,刚发生的时候可能不会怎么想。过了一段时间再想想,就会发现一些关联,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 “还有一卫里边的李胜,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其实是有着狼人血统的,这个人在夜里很强,特别是月圆的时候”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我相信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不会骗我。你们可能也想到了,半年之后咱们覆灭江湖” “卫主会对我们进行评估,这会直接影响我们一百零八卫的排名。这也是你们去争江湖门派的原因” “我倒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你打败了最强的,就是最强的了吗。过程很重要的,行动方案,付出,回报,损失,收益” “这些才是重要的,就算你们抢到了青灯教,动用了一切资源,损失惨重的胜利,你们觉得一卫的头衔会落在你们头上吗” “既然一百零八卫之间有排序,就会有对比。卫主怎么去权衡,我们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要做有把握的事情”陈方开口说道 “听陈兄之言,一卫确实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不过风水轮流转,一卫的帽子,不能总戴在他们头上吧” “先不说他郑德安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就是论能力,论资历,论付出。我们三个哪个做不了一卫” “就像陈兄刚才说的商队,这就是一卫的优势,你再看看我们接到的,都是什么任务。青灯教,我们不得不去争” “至少在卫主面前,我们要上进。虽然卫主很现实,我们决定不了卫主如何去权衡,但我们可以影响他” “我们要的就是这个头衔,不服气啊,凭什么最好的给了郑德安,我们哪里差了?”丁山开口说道 “这得去问卫主了”黄秋开口说道 “我可没有这个勇气,不知怎么,面对卫主的时候,我好像不敢反抗”丁山开口说道 “我也是,总觉得他在盯着自己,好像可以看穿自己似的,可能是那张面具太吓人了吧,咱们自己吓自己” 黄秋开口说道 “我啊,面对卫主的时候,很害怕。我说不清这种害怕来源于哪里,平日里在军中面对我爹的时候,我也害怕,那种害怕是害怕我爹的威严” 陈方开口说道 “对了,你们有谁知道卫主来自于哪里,修炼的是什么武艺吗?”丁山开口说道 “不知道,丁兄知道?”黄秋开口说道,陈方摇了摇头 “道听途说,有一次我去东北执行任务,听说肖河是天山上的人,雪楼的叛徒。两位可以想想” “二十一年前的雪楼,多强,肖河一人三招打败了雪楼之主,打出了所有人的视线,那一战是胜利了” “可我们也因为浊路衙的情报损失惨重,雪楼之主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咱们的肖河卫主也是一直带着面具” “如果啊,他真是一个叛徒的话,万一是个双面叛徒呢。我们自认为覆灭了雪楼,其实雪楼真正的精锐,早就被他转移了出去” “雪楼之主也被他放走了,那半年之后,我们岂不是要为雪楼扫平整个江湖,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丁山开口说道 “你说的很可怕,不会有这个可能的。肖河,是副卫主。咱们的卫主,可还在呢。这是皇上做的决定” “皇上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所以肖河不可能是双面叛徒。浊路衙一定把肖河调查的干干净净” “就算肖河真是个双面叛徒,真像你说的那样,也会有人去处理的,这么多年了,你们不会以为皇上只有清尘卫和浊路衙吧” “皇上做的决定,一定是考虑好了一切的。咱们只管做事就好,这些猜测,留在心里,给自己提个醒就行了” 陈方开口说道 “陈兄说的极是,咱们三个打小便玩在一起,要是有什么消息的话,一定要互通有无。有的地方泥泞,容易打滑” 丁山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没事我就去军中转转。两位公子没事也回家看看,说不定就能...别总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不风雅” 陈方开口说道 “陈兄教训的是,老黄,咱们大家子弟,要拿出个样子来,不能让人家说我们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让人家看不起” 丁山开口说道 “老丁,我怎么记得每次去喝酒,都是你张罗的啊。咱们压力这么大,喝点酒放松放松,不算花天酒地” 黄秋开口说道 “大家子弟就要有大家子弟的风采,咱们得多和陈兄学学,陈兄可是皇城里有名的风雅公子”丁山开口说道 “我觉得咱们也挺风雅的啊,可能是因为咱们两个歪瓜裂枣的。看人家陈公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多招人喜欢” 黄秋开口说道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谁知道风雅是什么样子。老陈,你说说什么是风雅”丁山开口说道 “两位哥哥可就别打趣小弟了,风雅,不过是人们的抬爱,错爱。咱们谁不了解谁啊。小弟自罚三杯,两位哥哥别生气了” 陈方开口说道 “开玩笑的嘛,哪会生气呢。咱们能见面的机会也挺少的,不开开玩笑,多无聊。咱们三个,还是这么默契” 丁山开口说道 “有时候我就想,咱们三个,挺好的,见惯了那么多的死亡。真的,明天,咱们还会不会活着,谁也不知道” “我呢,没啥别的爱好,两位哥哥也知道,就喜欢和年轻女子聊一聊,这也要准备去东南了,估计要拜访一下赵天水将军” “两位哥哥忙的时候可别忘了,遇着花灯的时候,让她挑地方,我去见她”陈方开口说道 “老陈啊,这么久没见,你变了,居然有些忧愁了,这不像平时那个大大咧咧的陈公子啊,还有点伤感呢” “别想那么多,咱们兄弟,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陈兄就不怕花灯杀了你?”丁山开口说道 “你应该担心我会不会杀了她”陈方开口说道 “看样子这几年老陈武艺进步很快啊,比一比?”丁山开口说道 “唉,说说大话都不行了,非得揭老底。能见美人一面,死也值得吧。要真死了,也有点可惜,这美人,没看够啊,天下女子那么多呢” 陈方开口说道 “就算花灯和你见了面,我觉得花灯不敢杀你,太尉手上的兵马,是青灯教可以抵挡的吗” “我记得小时候你好像说过,要做个什么图来着,就在嘴边,说不出来呢怎么”黄秋开口说道 “美人图,咱们的陈公子小时候就说,要见遍千山万水的女子,做一个美人图。陈兄,要不拿出来看看?” 丁山开口说道 “等我做好的吧,今夜,两位哥哥有什么安排吗?”陈方开口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和无奈 他不想活在父亲的荣耀之下,可离开了父亲,她可能活都活不下去,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不够强 其实做美人图呢,他只是想依靠自己去做一件事情,做成一件事情。为了这件事情,它可以付出一切 可能这就是很多人说的,证明自己吧,证明自己的存在。他们这样活在黑夜里的人,很多人都已经忘了自己 “老陈有什么安排吗?”黄秋开口说道 “听说醉仙居近日添了一道新菜,叫黑白无常”陈方开口说道 “听着挺吓人啊,应该不太好吃,可能啊比较重口味”黄秋开口说道 “这名字有神话的意思啊,无常夺命,看不见啊。应该叫个阎王全席什么的,阎王叫你三更死,多霸气”丁山开口说道 “谁知道韩宫是怎么想的呢”陈方开口说道 “那就走着,吃吃这黑白无常”丁山开口说道,喝完了杯中的星沙酒 “走着”黄秋一饮而尽 三人起身离开,直奔醉仙居而去,小二收拾着三人的桌子,没给银子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城里很多有权,有势,有钱,有武的人不给银子,掌柜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遇上心肠好的,可能留下点银子。遇上不好的,挨揍一顿可能都是轻的,这帮人杀人可是一念之间 这么多年温酒斟茶的,这识人的本事也提高了不少。做买卖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重要,等以后有了点银子,他也要在皇城里开个铺子 “小鱼啊,过来一下”掌柜的开口喊了一声 “诶,来了”小鱼端着刚刚收拾好的酒杯、酒壶跑了过去 “这三人没给银子吧”掌柜的开口问道 “没给,桌子上也没有”小鱼开口说道 “嗯,去忙吧”掌柜的开口说道 在小鱼离开之后,掌柜的从柜台里拿出一个账本,用毛笔写上了几个字。写完之后微眯着眼看向了门外的天空,云朵飘飘 32 山后村庄湿气寒 “看来马巡检和衙役们的关系不错,这些衙役这么晚了还在官道两侧守着”沈山河开口说道 “咱们怎么过去?”楚星绝开口说道 “绕路吧,从山上绕过去,这些衙役,堵不住木青衣他们的”沈山河开口说道,他不知道的是 这些衙役一是堵截木青衣和琴衣,弄清楚他们从哪里离开的清水县,二是抓住沈山河 他们接到的是王知县的命令,随着命令而来的还有一句话,不要与沈山河打斗,困住即可,若不行,放他离开 王明当时去县衙的时候,给了王知县一张画影图形,上面正是沈山河,让王知县按图索骥,立即行动 王明清楚,单凭这些衙役,是抓不住楚星绝和那小子的。他要知道他们有没有离开清水县,要是离开的话是从哪里离开的 “朝廷的人,奉命行事,违抗命令,是死罪”楚星绝开口说道,在前面哒哒的走着,每一次抬腿,都有点酸痛 “如果命令是错误的呢,腿抬高一点”沈山河开口说道,一节细细的树枝抽打在了楚星绝的后背之上 “犯了错,就要有人承担责任”楚星绝开口说道,咧了咧嘴,下手不轻啊 “这个错误很可能会出人命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谁都不是圣人,事情发生了,我们解决掉,找出对策,避免以后再次出现”楚星绝开口说道 “依法行事嘛,可好像有一些在法律之上的人,比如说追杀你的人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人”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楚一是在法律之上的,位高权重的人有没有在法律之上,我不知道。没有事实、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就是随口一说,这天也快亮了,快点走,天亮之前走到山的背面去,别让那些衙役发现我们,快走快走” 沈山河开口说道,楚星绝尽力的加快着步伐... 天微亮,两人登上了山巅,极目远眺,一马平川,一座又一座大小不一的城郭、村庄,坐落在平原之上 “早上的空气真清新,草木的味道,啊。走,喝点带汤的东西,带点辛辣”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早就饿了,那村子是最近的,看着也挺大的,肯定有吃饭的地方”楚星绝伸手指了指视线中有些模糊的村庄 “行,走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村口,青石村。其实村子并不远,楚星绝看的模糊,可能是太饿了的缘故 土道两边的茅屋都关着门窗,走了一会听见一点动静,过了拐角,声音消失不见。一间茅屋,院门开着,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两位小兄弟,吃点什么”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大声说道 “来两碗带汤的吧,一碗辣点的,楚兄,你呢”沈山河快步走上前去,开口说道 “清淡的吧,走的浑身发热。掌柜的,先来点水喝”楚星绝开口说道 “两碗虬龙面,一碗辣,一碗清汤”掌柜的对着后院喊道“二位稍等,面马上就来,先喝点水” “掌柜的,我们初来乍到的,大家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他们啊,可能是累的吧,干了一夜的活了,两位慢用,我去后院催催”掌柜的开口说道,转身去了后院 “楚兄,下山的时候我看这村子周围的麦地都已经收拾完了,干干净净的,你说他们做了一夜什么活” 沈山河小声的说道 “现在这季节啊,农忙,可能是磨自己家的麦子吧。也可能是给哪个大户人家做工,大户人家的麦子,那可多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可我闻着不像啊,他们身上有湿气。咱们在清水县,和这里的青石村就隔了一座山,也没有下雨什么的。要说一个人身上有湿气也没什么,我闻着他们所有人身上都有湿气”沈山河开口说道 “尸气?你怀疑这里有什么墓地,他们在违法盗墓?有这个可能啊,盗墓都是晚上做的”楚星绝开口说道 “不是尸气,是湿气,潮湿的湿,你没闻出来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都快饿晕了,没闻出来”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想这湿气可能有一段日子了,如果他们只是昨天沾上了湿气的话,小风一吹,怎么也会淡一些” “咱们坐了这么一会,这味道,越来越重了。而且你看他们的样子,个个双眼通红。咱们一来就都不说话了” “咱们是外人,他们不想咱们听见。这样,一会吃完了饭,你去问问他们,这附近哪里有郎中,治治你的腿” 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的腿?”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这样走路,多像腿上有病的样子。你就说自己受了风寒,腿上有湿气”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吧”楚星绝开口说道 “两位小兄弟,面来了,这碗清淡,这碗是辣的,筷子调料都在桌上,有什么事喊我就行了” 掌柜的端出来两碗面,冒着热气,开口说道 “掌柜的,咱们村子麦子收的够早的啊。我们两个呢,家里有点小生意,你们这的麦子怎么卖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村子里的地不多,一两天就收拾完了,价钱的话,要看你们要多少了”掌柜的开口说道 “村子里的地,我们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确实不多,能有几百石麦子吧。买的多些,价钱能低一些,全都要吧,怎么样?” 沈山河开口说道,望了一眼楚星绝 “没问题,我们两家平摊”楚星绝一边吃着一边开口说道 “两位小兄弟是哪里人啊?”掌柜的开口问道 “我们,京城里来的,也走了不少地方,正要回京城呢。肚子饿了找个吃饭的地方,顺便问一问你们的麦子卖不卖”楚星绝开口说道 “两位小兄弟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需要这么多的麦子”掌柜的开口说道 “做糕点,京城里的人,娇贵,能卖上好价钱。经常举办各种宴会什么的,需要的都挺多的”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听两位的意思,是两家?都是做糕点的吗?”掌柜的开口说道 “两家,我家做糕点,他家做一些小玩意,用麦秆做些小玩意”楚星绝开口说道 “京城呢,我们这里没人去过。以前我们做生意的时候,都是和清水县里的清水客栈做,有收据,有凭证,两位小兄弟,家里铺子都是什么名字” 掌柜的开口说道 “我家叫做德瑞坊,他家叫做百巧屋,您说的这凭证,我们没带在身上,跟着我们去皇城,也不太方便。您看,大通票号的银票,在整个酒衣皇朝都通行。我们谈好价格,付了银子,您随时可以去清水县取” 楚星绝开口说道 “大通票号,好吧,我和大家伙商量商量”掌柜的起身离开了座位,和村民们商量去了 没过一会,掌柜的走回了楚星绝他们这一桌 “我们商量了一下,全村一千二百石麦子,六百两,两位兄弟觉得如何”掌柜的开口说道 “一千二百石,我给一千两,我想知道最快什么时间可以运出去,麦秆和麦穗都分开了吗” 楚星绝开口说道 “都分开了,我们村每年收麦子都挺早的,也都会把麦子尽快收拾好,卖个好价钱。你们给一千两,有点多了” 掌柜的开口说道 “不多不多,六百两是麦子的价钱,四百两是你们把麦子收拾好的价钱。一千两,您收好” 楚星绝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交给了掌柜的 “两位小兄弟什么时候派人来收麦子,我们也好准备准备”掌柜的开口说道 “大概十天左右吧”楚星绝开口说道 “掌柜的,咱们这附近有没有高明点的郎中,他这腿有点老毛病。我们出来,一是收麦子,二是找找郎中,都说乡野之间有妙手郎中,我们碰碰运气” 沈山河开口说道 “郎中啊,这附近有几个,都住在城里。高不高明我也不清楚,我们有病的时候,吃点草药就完事了” 掌柜的开口说道 “这样啊,那这里有没有治疗寒气的草药什么的。我们试试,说不定就有效呢”沈山河开口说道 “有,我给你拿点,把叶子碾碎了,汁液涂在疼痛的地方试试”掌柜的说完之后就起身拿草药去了 沈山河和楚星绝相视一笑,配合的不错 “两位小兄弟,给”掌柜的拿着几株药草走了回来 “谢谢掌柜的,药钱还有饭钱,您看看是多少”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不要银子,不要银子,你们都多给了四百两了,算我请两位小兄弟的”掌柜的开口说道 “那怎么能行呢,一码是一码。吃饭、买药,都是要付钱的,您就收着吧,我们也吃完了,有缘再会” 沈山河拿着桌上的药草,起身向着村外走去,楚星绝高高地抬着腿,跟在后面... “两位小兄弟慢走”掌柜的在后面大声地喊着,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沈兄,咱们就这么走了?”楚星绝开口问道 “这里也没有客栈呀,没地方住”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想的倒是挺远的,都想着晚上睡觉的事情了。我看你对这村子挺好奇的,不打算再看看吗” 楚星绝开口问道 “当然要看了,不过大白天的,不好看。咱们也不能整天都待在村子里,喝多了装睡倒是可以,就是不舒服” 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兄是想夜里探探究竟,那咱们现在去哪”楚星绝开口问道 “皇城是在哪个方向?”沈山河开口问道 “北边”楚星绝开口说道 “先向着北边走吧,一会再折回来”沈山河开口说道 33 一支花灯江南道 “小王,那两人往哪个方向走了?”掌柜的开口问道 “向着北边去了,我看着他们走出了视线”小王开口说道,沈山河二人刚离开拐角的时候,小王就起身跟了上去 “大家吃好了就去干活吧”掌柜的开口说道 “达叔,咱们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两人我看着奇奇怪怪的,真的是来买麦子的吗” 小王开口说道 “应该是吧,穿白袍的应该是个护卫,穿紫色长衫的应该是个贵公子,他说他是德瑞坊的,气度也确实像是贵公子。银子都给了,没什么担心的” 掌柜的开口说道 “达叔,话是这么说,这活马上也干完了。要不咱们把那货给杀了吧,天知地知的,留着他心里不踏实啊” 小王开口说道 “杀,可以。总得先问出来那货为什么来这里吧,咱们青狮门躲在这里几十年了,突然来了这么个高手。为什么来,怎么来的,总要查清楚” 达叔开口说道 “达叔担心他是白雪斋派来的探子吗?”小王开口说道 “有这个可能,咱们与白雪斋之间,只能活一个。依他方平的性格,应该一直在找我们。如果是探子,倒有些难办了” 达叔开口说道 “一会弟兄们再问一问,这货的嘴挺硬的。如果他不是白雪斋的人,咱们可能被人怀疑了” 小王开口说道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虽然这里的秘密很少有人知晓,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夜,是决定我们青狮门命运的一个晚上,拜托大家了” 达叔开口说道 “达叔放心,青石村咱们经营了几十年,固若金汤,我们先去忙了”小王开口说道,带着弟兄们离开了前院 在村子里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院落,走进屋中,掀开地上的石板,提着灯笼踩着梯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下去 脚步声在狭窄的甬道里回想着,没过一会就走到了尽头。尽头处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被锁链拷住了的人 “大叔,这么多天了,不吃不喝的,是想饿死吗”小王开口说道,被拷住的人依旧闭着眼睛 “我们呢,也不是坏人,可谁让你闯了进来呢。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说吧,说完我们放你走” 依旧没有答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会杀你,你不说,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是吗。你想错了,无论是谁派你来的” “他都没想让你活着回去,我们的规矩,人可以放回去,舌头和手脚都留下。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也可以告诉我们” “说说吧,七天前为什么闯入这里,偷偷摸摸的,要打探什么” “今天,不,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给你一个呼吸的时间,考虑好。不说的话,留下舌头和手脚,我们放你走。当然,我们会为你止血,我们从不杀人” 小王说完之后静静地等在一旁,一个呼吸的时间转眼之间就到了。小王摆了摆手,两个村民走上前去,抽出了腰间的短剑 “我叫姚天全,来自于江南,江南混不下去了,四处漂泊,来这里纯属偶然。我呢,是个劫匪,看这里不错,就想找个地方住下来,没想到...” 姚天全慢慢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 一年前,姚天全正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在江南道旁的一间客栈里把酒言欢,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走了进来 一张腥红的面具张开了口:听说你是江南悍匪,五日后,一个商队,二百人,领头之人着黑色盔甲,用红杆长枪,余下之人皆是身穿青衣。杀了他们,十万两 他当时笑了笑:二百人,十万两,我们现在这么便宜吗 腥红的面具开口说道:你们只值这些银子,十万两,做,是你们的。不做,现在见阎王 他一拍桌子冲了出去,手下们紧跟着我,可惜啊,一招都没打过。五天后,那个商队来了,正好二百人,也正如那张面具所说 一场恶战,他受了伤,伤在了胸口处,长枪穿了过去,不致命。这群青衣商队的人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个小跟班打开了商队的箱子,刚刚打开,头颅就飞了出去。腥红的面具出现了,给了姚天全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一声口哨,出来了四五十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的人,将商队的箱子搬上了马车,远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遭到了追杀,追杀他们的人是清尘卫。那时候他才知道,他们杀的商队,是清尘卫的商队 弟兄们一个个倒在了地上,他一路奔逃,还是被一名清尘卫追上了。那人长得一张国字脸,一道贯穿了左脸的刀疤很明显 他只好转身相战,可那人的短刀很厉害,自己渐渐落了下风,左手的长柄斧也被打飞出去了一把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花香冲入了鼻翼,一道粉色的身影,粉色长靴,粉色劲装,黑色的长发,挡在了自己身前 就那么一瞬间,追着自己的那名清尘卫落荒而逃。粉色身影转过了身,很可爱,一张娃娃脸 衣衫上绣着荷花,左肩上绣着一支花灯,一步一步的对着自己走来,香气波起云涌,像是浪潮一般 花灯说话了:你被清尘卫追杀,为什么 他说因为自己杀了清尘卫的人 花灯说阳光下你待不下去了,去北方吧,有一个村子叫做青石村 他说为什么救他 花灯说江湖事,江湖定。你的命,属于江湖,就算杀了朝廷的人,生死也是江湖来定。现在,江湖要你生,不要你死 他说,我这样的劫匪也算是江湖之人吗,你救了我,不怕给青灯教带来麻烦 花灯说,救人,怎么会麻烦呢。有我们青灯教在前面挡着,你才能活下去。你抢劫商队,我救了你,那抢劫商队就是青灯教做的了,你安全了 他说,谢谢,我这条命,青灯教随时可以用,招呼一声 花灯说,命,很珍贵的,好好活着吧 花灯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带走了所有的香气。他吸了吸鼻翼,擦了擦眼睛,一路上打听着青石村的位置 北方太大了,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这里可能是青灯教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到了村口 正四处瞧着,村子里走出了三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来到自己身边,突下杀手。他抽出斧子反抗 仅仅一百招,就被制服了。花灯救了自己,没必要把自己送入虎穴,他们不是青灯教的 有可能这里曾经是青灯教的,现在被这些人占了。几日来,他不敢吃,不敢喝,因为他自己经常在饭菜里下药,然后抢劫 “你在说谎,要住下来,还对我们动手?”小王开口说道 “你们先动的手”姚天全开口说道 “那我们控制住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小王开口说道 “我不想在这里住了,想找机会逃出去”姚天全开口说道 “怎么不想住了呢”小王开口问道 “你们不是一般人,我住在这里不踏实。你们在这,我怎么抢劫,我要换个地方”姚天全开口说道 “从江南到这里,几千里了,这路上,就没有你想住下去的村子?”小王开口说道 “我在江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一般的村子,我还真看不上”姚天全开口说道 “那你说,你怎么看上这里的?”小王开口说道 “你们这里的建筑,年久失修,应该几百年了吧,我喜欢古老点的村子,适合我隐藏”姚天全开口说道 “破败一点,适合你这个劫匪,乱葬岗挺合适的。还有头有脸,你在江南干了什么,十一府都容不下你?” 小王开口说道 “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得罪了人”姚天全开口说道 “得罪了谁?”小王开口说道 “清尘卫”姚天全开口说道 “胆不小啊,本事也不小,逃出几千里没被抓住,清尘卫太无能了。你啊,不该来这,应该去海外啊,那里没有清尘卫” 小王开口说道 “海外,太危险了,我平时坐船都害怕,要是掉海里面,死的多冤啊,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咱在土上生,就要在土上死。虽然北方也有清尘卫,我改头换面,他们也不容易找” 姚天全开口说道 “古代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刺客为了杀一个人,吞了火,毁了容,容貌声音全变了。要不要我帮你?” 小王开口说道 “不用不用,我弄张兽皮,贴在脸上就可以了”姚天全开口说道 “不彻底,你就是白雪斋的人,逃了数千里来到这,白雪斋的人暗中保护你是不是,他们现在就在附近对不对?” 小王开口说道 “什么白雪斋,没听过,你们与他们有仇吧”姚天全开口说道 “势不两立,白雪斋应该也不会这么蠢,找你这样的一个弱者来探听消息。明天早上,我们会放了你。我们不杀不该杀之人,如果以后我们知道你真的是白雪斋或者是什么势力派来打探消息的,无论多久、多远,我们都会杀了你” 小王开口说道 “谢谢”姚天全开口说道 “走” 小王带着弟兄们出了甬道,来到了地面之上,盖上了石板 “你把这些和达叔说说,咱们去看看,火候应该差不多了”小王开口说道,一人离开了屋子去找达叔 小王带着剩下的人在村子里左转右转的来到了一条死胡同,小王伸手拍打了几下墙砖,死胡同像是门一样打开了 34 狼虎兄弟铸剑术 小王拿过挂在墙壁上的火把,掏出怀中的火折子,点燃了火把之后踩着木梯在通道之内快速的行走着 最后一个进来的人关上了门,开启了门前的机关陷阱,死胡同又恢复了原样。他们沿着通道走了大约半个时辰 一直向下走,湿气越来越重,温度也越来越低,在小王推开一道门之后,青白色的亮光穿了出来 “王哥,看这气势,今天晚上差不多就好了”一名大汉开口说道。小王推开门后,这名大汉就跑了过来 一座圆形的祭坛,一百多个村民正在各司其职的工作着。目光所及之处都用砖石垒的严严实实,看着很牢固 “晚上达叔过来进行最后的血祭,咱们青狮门,要重出江湖了”小王开口说道 “嗯,白雪斋,也该血债血偿了”一名大汉开口说道 “铸剑四十年,白雪斋,怎么去挡这孕育了四十年的青狮剑”小王开口说道 “四十年了,父辈们都老了,有些老死在了这里,也没有等到复仇的那一天。终于可以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了” 一名大汉开口说道 四十年前,不知名的高山之上,青狮门弟子正在演武场中练武,突然白雪飘飘,白雪斋打了上来 那一战白雪斋倾尽全力,青狮门猝不及防,损失惨重。老门主拼死力战,带着他们沿着密道逃出了宗门 一路逃到了青石村,到了这里他们才知道,原来青石村是他们青狮门的祖地,这个秘密之前只有掌门知晓 逃出来的人不多,七八百人左右吧,现在活着的就只有四五百人了。从四十年前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铸剑 青石村之所以叫做青石村,是因为这里曾经盛产青石,美丽而坚固,正因为它的美丽和坚固 周围的几座城池争相开采,最后挖光了青石。可他们不知道,更为美丽的青石在地底深处,他们挖掉的,只是表面的一层 他们被灰黑色的土壤欺骗了,以为下面也全都是土壤。漆黑、阴冷、潮湿的地下,打造通道,建立祭坛,开采青石,熔炼青石 是他们日复一日的工作,有人在开采青石的过程中被砸死过,有人被压死过,有人被石头里的毒虫咬死过 有人不小心跌进了熔炼青石的容器之内,化为乌有。青石很坚硬,他们开采用的是火,熊熊烈火 还有水,冷水,烈火加上冷水就很容易开采了,听说古代开山也是这么开的。熔炼青石是很危险的 青石很容易炸裂,炸裂开来的速度并不快,但温度足以将皮肤和骨头烧烂,什么时候炸裂,何处炸裂,向着哪个方向飞 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清楚,慢慢地他们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伤亡也降低了下来。随着技术越来越熟练,青石乳提炼的也越来越多 青石乳是最初的胚胎,第二次是青石乳加上各种金属材料融合之后的胚胎。第三次,也就是现在这一次,加上了祖地里独有的狮王骨还有宗门积累多年的珍贵材料 这名大汉在青狮门的时候是管理库房的,他清点库房的时候就发现,每隔几天,库房里就会丢一些东西 她用过很多方法想要抓住这个偷东西的贼,可一直都不见贼的踪影,他只好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掌门 掌门当时说会亲自处理,可一直也没有抓住什么人的消息。当时他想,那个贼可能很厉害,连掌门都抓不住 到了青石村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那些他以为丢了的东西,被运到了这里。白雪斋当年为什么要打他们,他不知道 听说是因为白雪斋看上了他们的山脉,也有的说是因为白雪斋被人赶了出来,也有的说白雪斋是为了宗门秘法来的 他不管是什么原因,青狮门,有太多的朋友、兄弟、长辈死在那一战里了,也因为那一战,他们逃到了这里 很多人没有寿终正寝,很多人横死在地底深处,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这个仇,白雪斋必须偿还 “是啊,四十年了,大家都变了模样,都老了。达叔都长了白头发了,这么多年,伤也没好。以后打白雪斋,靠咱们了” 小王开口说道 “老门主是掩护我们受的伤,王哥放心,老门主一定安然无恙。属于咱们的地方,一定会抢回来” 大汉开口说道 “嗯,你告诉大师兄,今天村子里来了两个收麦子的,有一个人腿上有风寒,走路怪怪的。这个时候进村,我总觉得不太对,让大师兄通知巡逻的弟兄,遇着生人,直接杀了”小王开口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青狮剑到了最后关头,不能有差错。我去找大师兄,一会就回来”大汉开口说道 “好的,你去忙,我们四处转转”小王开口说道 地下俨然已经被他们打造成了城池的样子,正中央是一座祭坛,北面是居所,南面是练武场,东面是进来的通道,一座窄桥,西面是堆砌废料的地方 现在堆得像是一座座的小山一样,大汉去练武场中找到了大师兄,此时的练武场里,有着二百多位正在练武的弟子,二十多岁,三十多岁,四十多岁,五六十岁的都有 大汉将王哥的话转达给了大师兄,大师兄紧握着手中的长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向着一位老者走去 “师叔,我上去看看,这里就拜托您了。今天晚上,青狮剑就会铸造完成”大师兄开口说道 “你去把,诸位同门,练武结束之后,去祭坛,迎接青狮剑”师叔开口说道 没有人答话,所有练武的弟子眼圈都红红的,手上的力道也都加大了几分,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青狮剑出鞘,青狮门重回江湖之时。这一战,为了天上的英灵,为了他们的同袍 大师兄沿着窄桥回到了地面之上,背靠着死胡同的砖石闭上了眼睛,久违的阳光,真温暖 空气里弥漫着茅草的味道,大师兄慢慢地走着,腰间的蓝色长剑像是天空一样蓝,白色的长衫像是天上的白云一样 “师父,好久没吃你做的虬龙面了”大师兄推开了院门,说道 “狼儿,早就让你上来吃面,你不吃,今天怎么想起来上来吃面了。虎儿,来三碗辛辣的虬龙面,做完你也过来吃” 达叔先是和狼儿说了句话,然后对着后院喊道 “今天剑成,上来看看。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去打白雪斋?”大师兄开口说道 “剑成便去”达叔开口说道 “四十年前,白雪斋为什么攻打我们”大师兄开口问道 “为了本门的铸剑之法”达叔开口说道 “四十年铸造出一把剑,白雪斋为了这个?”大师兄开口说道 “四十年的时间很长,可对于一件神兵利器而言,并不长”达叔开口说道 “当年白雪斋轻车熟路般的追杀我们,门内有叛徒。四十年了,我还是没有找出来”大师兄开口说道 “叛徒怎么会轻易被找出来呢,他不出来,就让白雪斋逼他出来。你知道这面为什么叫做虬龙面吗” 达叔开口说道 “徒儿不知”大师兄开口说道 “上古的时候,一位人族的高手建立了青狮门,有一天呢,妖族进犯,咱们的师祖带着青狮门的各位前辈去边境迎战” “负责的区域里有一条龙,虬龙,师祖一人杀了那条龙。等到大战结束之后,将虬龙的尸体带回了门派” “用它的血肉熬汤,有一名弟子用汤做了一碗面,味道不错,就有了虬龙面。据说那个时候,虬龙很多” “那才是正宗的虬龙面,现在不行了,哪还有什么妖族,龙族,就连山间奔跑的野兽,都寥寥无几了” “现在的虬龙面也叫虬龙面,没有虬龙的虬龙面,样子像虬龙的虬龙面。上古的时候,咱们门派的立派之基就是铸剑之法” “那时候打造的都是神兵利器,可以杀神除妖。现在很多材料都没有了,不过咱们四十年打造的青狮剑,也可以成为神兵利器” “咱们不屠神,不杀妖,打一个白雪斋,这把剑足够了。白雪斋和我们的恩怨,上古的时候就结下了” “据说是有一次与妖族战斗的时候,咱们为白雪斋打造的武器出现了问题,让白雪斋损失挺大的” “事后人盟展开了调查,发现只有白雪斋的武器出现了问题,同一时间打造的其他武器都没有问题” “就让白雪斋和我们息事宁人,可一个月后,白雪斋所有人聚集在了我们的山门之外,讨要铸剑之法” “理由是我们铸造的武器有问题,他们不放心使用这样的武器与妖族战斗,他们要自己打造” “结果就打了起来,各有损失吧。人盟为了平息这件事情,将白雪斋逐出了核心区域,白雪斋成了二流势力,与我们再没有交集” “这些事情,只有青狮门的历代掌门知晓,都是口头传述。这些事情听着像是天方夜谭一样,如果说出去,可能很多弟子心会不平静,会乱” “这一战过后,你就是青狮门的新掌门了,师父老了,身上有伤。以后你扛着青狮门,师父放心” “你们三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到时候我再把铸剑之法传给你,记住了,这把青狮剑足够了,别再铸剑” “你要是为了称霸江湖,称霸酒衣,乃至称霸七朝的话,这把青狮剑也足够了。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懂” “你带着青狮门是打江山还是隐于山林之间,那是你的事情,师傅把青狮门交给你,就不会在过问” “你肩上扛着的是一个门派,门中弟子的性命、希望、荣誉、归宿。这些东西很重,当你想做什么的时候,想一想” 达叔开口说道 35 欢声笑语初闻妖 “原来我们和白雪斋之间有这么深的恩怨,我说当年白雪斋怎么像是疯狗一样。咱们打造这样的神兵利器” “徒儿担心这把青狮剑会为门派招致祸端,上古时候,我们的师祖们可以守住铸剑术。如今门派的情况,师父也知晓” “四五百人,和白雪斋打了之后不一定剩下多少人。我担心守不住铸剑术,守不住青狮剑了,咱们一定要用青狮剑才能攻破白雪斋吗” 大师兄开口说道 “青狮剑是必不可少的,青狮剑也是可以放弃的。年代太久远了,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会铸剑术的” “打下白雪斋,夺回门派之地,有人就有希望,青狮剑也可以失而复得。有青狮剑,此次攻打白雪斋,损失几乎没有” 达叔开口说道 “神兵利器这么可怕的吗,我们可以待在青石村里练武啊,等到不用青狮剑就可以覆灭白雪斋的那一天” 大师兄开口说道 “你觉得会有那一天吗,我们在进步,白雪斋的人也在进步。门派之基业在师父的手里丢了,师父一定要亲手夺回来” “四十年了,师父也老了,不想留下遗憾。进村被我们抓住的那个人,他说他是江南姚天全,一代悍匪” “行为古怪,偷偷摸摸的,像他这样的人可能会隔三差五的来我们青石村。不如我们主动一点,震慑群雄” 达叔开口说道 “既然师父决定了,徒儿一定尽力而为,保住门派的师弟们。这一战等了四十年,情绪都挺高涨的” 大师兄开口说道 “我们万众一心,白雪斋指日可破,师父,师兄,虬龙面”虎儿从后院来到前院,端着三碗虬龙面 “虎儿坐”达叔开口说道 “师弟胖了”大师兄开口说道 “师兄倒是瘦了,寒气逼人。师兄转练了四十年的寒狮剑法,大成了吧”虎儿开口说道 “略通皮毛而已,这虬龙面好吃,师弟的刀工越来越好了”大师兄开口说道 “师兄是在地下呆了太久了”虎儿开口说道 “师弟是在地上呆的太久了”大师兄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啊,要是老三在,又得说你们有病,竟说些文绉绉的话”达叔开口说道 “习惯了习惯了,师父要让我们换一种方式斗嘴,还真不会”大师兄开口说道 “这有啥不会的,老三那小子回来不就会了。师父,老三有消息了吗”虎儿开口说道 “老三啊,我也没有消息,四十年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那小子长得凶神恶煞的,小鬼收不了他”达叔开口说道 “老三都能让小鬼怀疑鬼生,到底谁是鬼。那祸害,长命百岁的。说不定现在正山珍海味,香气满怀呢,那小子可是会享乐,不会亏了自己”虎儿开口说道 “师父,这话您听见了啊。老三回来了,您可得给我作证。他这二师兄在他不在这段日子,可是没少说坏话” 大师兄开口说道 “大师兄,师父是向着我的,我哪有说老三的坏话。都是大师兄说的嘛,对吧,师父”虎儿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啊,吃面都堵不住你们的嘴,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话都忘到天上去了吧。我说你们两个也有病,一个地上,一个地下,这么近,却四十年不见,是不是有病” 达叔开口说道 “师弟,听见没,师父最喜欢的还是老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啊,老三那拳头我记得挺快的” 大师兄开口说道 “那就等老三回来,看看现在谁的拳头快。师兄,你也跑不了,让你也尝尝砂锅一般的拳头” 虎儿开口说道 “砂锅...我没听错吧,哈哈。等打完了白雪斋,我见识见识这包子一样的拳头”大师兄开口说道 “砂锅,砂锅,不是包子”虎儿开口说道 时间在师徒三人的欢声笑语中一点点过去了,天黑了,月亮慢慢爬上了夜空... “沈兄,你确定咱们要进去吗,咱们在外面等吧。湿气那么重,对身体不好。你看那穿白色长衫的,脸色苍白的比鬼还像鬼,走路都带冰碴的,太吓人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进去看看吧,万一他们不出来了怎么办,或者从别的什么地方走了呢。这么寒冷还要下去,肯定有秘密” “走在后面那两个年轻的,一看就是练过的。我真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下面到底是什么” “都是活生生的人,没什么可怕的,我走路还带风呢。鬼的脸很白吗,你见过?”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哪见过鬼,很多人都说鬼的脸很白。那就进去吧,跟着你,安全一点”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也没见过,这鬼啊,说不定就和人长得一模一样。混迹在人群里,就是没有血肉骨骼,肉眼看不见” 沈山河开口说道 “听说道家的天眼和符咒可以看见鬼,佛家的心法和慧眼也可以看见鬼,茅山的鬼见愁可以让鬼现形” 楚星绝开口说道 “妖魔鬼怪真的存在吗”沈山河低着头问道 “鬼我也没见过,妖我见过。三年前吧,皇城里出现了一只妖怪。吃人,最后被清尘卫打死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妖怪,长得什么样子”沈山河好奇的问道 “眼睛是红色的,长长的耳朵,长长的舌头。金黄色的皮肤,手脚都很长,指甲也长。看着挺厉害,力气挺大” “第一个清尘卫被那妖怪一巴掌给拍死了,清尘卫打死它费了不少力气。妖怪出现在皇城里,挺让人意外的” 楚星绝开口说道 “天子脚下有妖怪,真是骇人听闻。你这么说,我可是一点也想不出来这妖怪是什么样子,感觉说的像是一只大大的兔子”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不是兔子,是...嗯,怎么说呢,是个啥我也不知道,也没问过,有时间我给你画一个”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会作画?”沈山河开口问道 “嗯,画的还挺逼真。我师父说我的画作,形似神也似。我不是说过吗,我和李煜的爱好挺像的。看来你一点也没听进去,你这样容易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楚星绝有些怨气的说道 “对不起,我确实没听进去,你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沈山河疑惑的说道 “我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楚星绝有点生气地说道 “你慢慢想,下去喽” 沈山河说完之后轻轻的推开了门,迎接他的是推门而入的机关陷阱以及扑面而来的四把长剑 “先别下来” “有人闯进来了” 沈山河和地下青狮门弟子的声音同时响起,楚星绝强行止住了要跳下去的双腿,脸色微红 沈山河一脚踏在四把长剑的合击之处,借着力道向上一跳,快速抽出腰间的长剑,向着紧随而至的四柄长剑发动了攻击 眨眼之间,四柄长剑便是被沈山河打倒在了地上,沈山河轻轻地落在了地上,打量着被它打倒的这四个人 “徒弟,找个长点的木棍,下来吧”沈山河对着上方喊道 “亮了吧,有人啊就是不细心,门口摆着没点燃的火把都看不见”楚星绝举着火把站在沈山河身侧,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几个人 “你们在这呆着吧,两个时辰后就能动了”沈山河从楚星绝手中拿过火把,从倒地四人的身边走过,楚星绝紧跟在后面 “师父,这是什么武功,好厉害。是不是之前打琉璃山上那几个人的招数,内伤什么的”楚星绝开口问道 “你想学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想学”楚星绝开口说道 “这招叫点穴,有时间我教你,你一点内力也没有,只能靠力气了。点穴这招,遇上高手,没有内力是不行的。你可以学学暗劲,这个比较适合现在的你” 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吧,内力是什么”楚星绝开口说道 “还是想学点穴?”沈山河开口问道 “想”楚星绝开口说道 “先练暗劲吧,好高骛远,练武比较忌讳,一点一点来。内力是内家功,需要很长时间的,你先练点目前来说更适合你的,别着急” 沈山河开口说道 “师父,看你背上这把黑剑,我有个想法,离恨桥不是有一位玄冥桥吗,夺人血肉,江湖上不是说万物相生相克吗” “有夺人血肉的,是不是就有生人血肉的。那武功是不是也能被夺走,也能被灌输,阴阳相生相克嘛” 楚星绝开口说道 “道家阴阳,确实有这么句话。你说的这个,我觉得没有可能。两个人,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怎么去适应,就算适应了,夺来的或者被灌输的,永远是别人的东西,不是你自己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如果是像我这样的呢,没练过武,等于说空白一片。这样就不存在什么冲突了,我慢慢去适应,就是一个高手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说的这种,是内家功,外家功不可能被灌输或者夺走。将一个高手的内力灌输到一个空白之人的体内,你觉得还能活吗” 沈山河开口说道 “师父,这内力是怎么修炼的,练完之后是在身体的哪里呢,外家功大部分是在手脚之上,内家功在血液里吗?” 楚星绝开口问道 “这你可是问住我了,我也不知道。修炼内家功的时候,由内向外暖洋洋的,可能是在血液里吧” “有人来了,很多人,你跟着我,在我身后”沈山河开口说道 36 花灯花语花似火 白色的长剑反射着火把的光芒,一闪一闪,一往无前。青狮门弟子没能突破沈山河的进攻,不过也给沈山河带来了一些麻烦 多人围攻之下,沈山河也被抓住了空当,受了轻伤。右手的手腕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伤痕,胸前的衣衫也是破碎了 楚星绝举着火把紧紧地跟在沈山河身后,五十七个人都倒在了地下,这点穴真厉害。右手出剑,左手点穴,真厉害 以前师傅说画界有一个奇才,两只手同时作画,一手画山,一手画水。这种手法,他到现在都没有练习成功 可以一心二用的人很多,但一心二用还做得很好的人,并不多。这种协调需要的不仅仅是练习 沈山河在窄桥边停下了脚步,被眼前的血色景观震撼住了。白发飘飘的老头凌空而立,血红的长剑在半空之中快速地旋转着 老头的双手挥动之间带起了道道残影,再一细看,老头和那血红长剑之间仿佛有着一道纽带 祭台周围的人脸上带着狂热,抬头看着这番奇景。在沈山河二人刚刚到达窄桥边上的时候,便有青狮门弟子注意到了他们 “大师兄,有外人”一人青狮门弟子开口说道 “嗯,他不动,我们就不动。掌门的血祭到了关键时候,守住祭坛。他要是冲到祭坛,要影响血祭,再动手” 大师兄开口说道 “刚才守窄桥的一半师弟,应该被他...”一名弟子开口说道 “现在血祭重要,放心,他跑不了”大师兄开口说道,话音刚落,窄桥处便是传来了一道声音 “青狮门的铸剑术果然不同凡响,听说停下血祭会被反噬而死。你们与我合作吧,我很有诚意的” “来的路上看一座山挺漂亮的,随手撒了一些花瓣。我呢,不喜欢做越俎代庖之事。给,这是我的诚意” 一名粉衣女子开口说道,粉色的劲装,粉色的长靴 “白雪斋的人数分布,姑娘这是何意?”大师兄接过了女子扔过来的羊皮纸,开口说道 “诚意邀请你们和青灯教合作,你们的诚意呢”粉衣女子开口说道 “打败白雪斋是我们的事情,不需要青灯教帮忙,姑娘请回吧”大师兄开口说道 “我不喜欢被拒绝,付出没有回报可不行,我的花瓣们会生气的。要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觉很不好” 粉衣女子开口说道 “我们不需要合作,请姑娘离开吧”大师兄开口说道 “血祭怎么能没有血呢”粉衣女子开口说道,抬了抬手 “请姑娘离开”大师兄抽出腰间的长剑,快速的挥出了一剑,寒气冻结了飘落在一名青狮门弟子头顶的花瓣 “你要比试比试我的花瓣快还是你的剑法快吗”粉衣女子轻笑着说道 “姑娘不要杀人”沈山河开口说道 “小兄弟,这么仁慈可不好。通道里那些人我替你杀了,你和他们有冲突,可不要留后患哦” 粉衣女子开口说道 “你不是来和他们合作的吗,怎么杀了他们的人?”沈山河开口问道 “杀人就不能合作了吗,我帮你除了后患,你怎么还要我停手呢”粉衣女子开口说道 “你要与他们合作,我打了他们的人,你是不是应该打我。你如果要与我合作呢,就不该杀人” “不过你是青灯教的,很不巧。我对青灯教宣战了,打败了你们的木青衣还有琴衣”沈山河开口说道 “哪有那么多应该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喽。挺厉害的,打败了我的两位朋友,吓唬我吗。这么说我是腹背受敌了,我就直说了吧,我要你们青狮门的铸剑术,以后,我们休戚相关” 粉衣女子开口说道 “铸剑术是祖传的,给了你,我们何以立足。这合作并不公平,杀人的合作,我们可不敢” 大师兄开口说道 “生命很珍贵的,你们不想珍惜,别怪我了,动手吧”粉衣女子话音刚落,率先动手的却不是她,而是虎儿 虎儿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大师兄的后背之上,大师兄压住喉咙里上涌的鲜血,愕然的转过了头 虎儿又是一拳打出,对着大师兄的胸口而去,大师兄大喝一声快速出拳,两人打在了一起 粉衣女子刚刚抬手,沈山河便是挡在了他的面前,长剑指着粉衣女子的脖颈 “你很有勇气,敢对我们宣战。奇门的少主,不要以为打败了两灯,就可以打败我了”粉衣女子说完之后抬起了手,花瓣飘飘,香气扑鼻 “不打过,谁知道呢”沈山河忍着头脑的晕眩感,出剑向前,花瓣落在衣衫之上滋滋作响 沈山河像是迷失了方向一样向着四周胡乱地出着剑,此时的沈山河眼中,四周全是粉衣女子的影子 他很讶异粉衣女子的轻功居然如此之好,留下的残影居然如此之多。可真实的情况是,粉衣女子站在原地,只有双手上下挥动着 青狮门的弟子们背靠着祭坛,一会看看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战斗,一会看看沈山河和花灯的战斗 二师兄的背叛让他们痛心疾首,他们能做的只有拼死守住祭坛,等师父完成血祭,结束这一切 花灯微微翘起了嘴唇,奇门,不行了啊,这样的人还想着挑战江湖呢,木青衣和琴衣真是没用 双眼微红的沈山河出剑的速度慢了下来,身上的伤痕也是越来越多,花灯望了一眼祭坛上方,该结束了 花灯的双手越来越快,沈山河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砰的一声,楚星绝被打进了青石之内,生死未卜 原来在花灯加快手速的时候,楚星绝将火把扔向了花灯,随着火把一起扔出去的还有一把匕首 做工精良的金色匕首,一朵花瓣击飞了火把的同时击飞了匕首,飘向了楚星绝的面前,轻轻的绽放开来 而在这一瞬间,沈山河一声大喝出现在了花灯的面前,白色的剑气如同匹练一般扫向了花灯雪白的脖颈 花灯很谨慎,楚星绝扔出的匕首速度很慢,但她不知道这把匕首会不会加快或者有着什么变数 一朝皇子的招数,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花灯分了心,包围着沈山河的花瓣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群龙无首 花灯娇喝一声,身体上环绕着层层花瓣。红色的花瓣一圈一圈的绽放,挡住了沈山河挥出的如同匹练一般的剑气 白色的雾气升腾着,持续着,沈山河不断调整着方位,寻找机会。花灯以不变应万变,稳若磐石,环绕在身体周围的花瓣一点都没有衰弱 “青灯教为什么要与朝廷为敌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奇门少主为何要与江湖为敌呢”花灯开口说道 “我可不是奇门少主,也没有与江湖为敌。比武切磋嘛,听说奇门历来如此”沈山河开口说道 “奇门啊,伪君子,胆小鬼。想要一统江湖,又不明说,美其名曰比武切磋,道貌岸然的” “刚才你劝我不杀人,你把他们打的动弹不得,被我所杀。这人,就不算是你杀的吗,或者换一种说法” “你把他们打得动弹不得,来了一个没有练过武的恶人,他们被杀了。如果不是你把他们...,他们也不会被恶人杀死” “我记得被你打得动弹不得的有几个姑娘,长得挺水灵的,风姿绰约的。恶人啊,多半都没有上半身” “你呢,年纪轻轻的,好好活着多好,非要与我们为敌。要是你与我们合作的话,我可以不杀你” 花灯淡淡地说道,眼中流露着胜券在握的色彩 “我不会反悔,也不会后悔的。你们都说我是奇门少主,我只知道我是奇门的,师父没说我是少主,我就不是” “我不喜欢少主这两个字,一个门派为什么要分主仆呢。真让我做的话,少掌门这个称谓更好一点” “我没想到你会出现,杀了他们,是我的错。我与江湖相战,是宿命吧,你们都说带着这把山河剑,就是少掌门” “你们青灯教与朝廷抗衡,也是宿命吗?要真是宿命的话,你们能存在这么久,是太强了还是朝廷不想除掉你们” “一个门派总不能抗衡一个皇朝吧,人数上、资源上都没有优势。你啊,就是个骗子,蛊惑人心,哪里来的什么宿命” 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世上有一种树,四季常青。有一种花,冬日绽放。有一种虫子,一日而死。最奇妙的不是这些草木花虫,而是人” “掌门不也是主人吗,定生死,定前途。不过是换了个称谓,至今为止我是没有见过不分主仆的门派” “皇朝也是由人组成的,怎么就不能抗衡了呢”花灯开口说道,两人在雾气之中一招又一招的交着手,语言上,动作上 花灯也不像之前那样坦然了,环绕在身体周围的花瓣只剩下了一层,沈山河全身上下也是通红一片 花灯突然动了起来,不再稳若磐石,花瓣飞舞着,移动着,如同一条灵蛇一般飞向了沈山河 沈山河挥着长剑扫向花瓣,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花瓣组成了一个圆环,绽放开来,花灯的手掌穿过圆环,劈向了沈山河的面门 灼热的气息烤的沈山河有些睁不开眼,只能向着前方拼尽全力的挥出了一剑,轰的一声,沈山河倒飞而出 跌进了祭坛周围的青狮门弟子之中,有的青狮门弟子想要出剑攻击沈山河,被身旁的人抓住了手腕 “要不是他,师弟们不会死”一名弟子开口说道 “他在救我们,师弟们的死,他必须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就算他没把师弟们打得动不了,师弟们也会被那女的杀了的” “那女的在吓唬我们,用师弟们的命吓唬我们。逼着我们合作,逼着我们交出铸剑术”另一名弟子开口说道 “师弟们就是因他而死,要不是他,窄桥上的师弟们不会离开窄桥的”一名弟子开口说道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对不起,我不该好奇走下来的”沈山河开口说道,一步凌空,迎上了花灯挥出的双掌 37 一山之虎苏子初 “你想要救他们,他们却要杀你。你与我为敌,我不想杀你。他们不想与我合作,是随波逐流” “上面的人不想合作,他们怎么敢说合作呢”花灯向着上方看了一眼,青狮门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正打得火热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花火,是一片火的地狱。地狱之下,没有活人的。为了他们送命,值得吗” 花灯开口说道 “地狱,我还未曾见过。地狱之下都没有活人,你怎么从地狱里出来的呢。把自己说的这么厉害,可吓唬不住我” “强买强卖的,谁会与你合作啊。你们青灯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十二灯算是上面的人吧,上梁不正” 沈山河开口说道,他吓唬花灯,花灯也似乎在吓唬着他 “地狱,我没见过,人造的地狱,倒是见过不少。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见识一下花火的绽放吧” 花灯开口说道,手臂上环绕着层层的花瓣,旋转着飞向了迎面而来的沈山河,源源不断,一片花的海洋 灼热的气浪席卷四方,白色的剑气如同惊鸿一般劈向花灯。半路之上,一道剑气化作两道,两道化作三道,三道化作四道... 花灯掩面而退,火花的世界消失不见,停下脚步的花灯笑吟吟的看着沈山河 “奇门是个窃贼啊,证据确凿。道家剑法居然用的如此娴熟,一生二,二生三,这十八道剑气,就算是道家,也是长老之列的了” “我们都是要做窃贼的人,暂时停手如何。等上面的两人打完,再分高下。我不杀人,你也别多管闲事了,你那朋友,你不去看看?” 花灯开口说道 “你说的,不杀人。要是杀人的话,我说过我不杀人,但我会把人打得动弹不得,打成经脉寸断也是可以的” “姑娘如此风姿绰约可不要言而无信,这么多人看着呢”沈山河开口说道,快速的踏上了窄桥 将楚星绝周围的青石一掌劈碎,伸出手指探了一下鼻息,微弱。身上的骨骼碎的挺多的,皮肤下出现了淤血 沈山河伸出双手在楚星绝的身体上敲敲打打,过了片刻,撕下一大截长袍的下摆,将楚星绝背在了背上 长袍的下摆紧紧地缠住了他和楚星绝的腰,粉衣女子能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一会还会有人来到这里 同样的错误,他不能犯第二次。沈山河慢慢地走向窄桥,走过窄桥,站在青狮门弟子的前面,和花灯遥遥相对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上面半空之中打斗的两人,战斗已经到了尾声,大师兄和二师兄的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二师兄身上多是剑伤,寒气凝结的剑伤。大师兄身上多是血肉青紫,骨骼错位的伤势,两人你来我往 互相寻找着破绽,两人像是打出了火气一样,对于对方的攻击都是不躲不闪,你打我一拳,我砍你一剑 随着两声爆喝的响起,战斗结束了。两道身影先后落在了地面之上,二师兄看了一眼胸前凝结的剑伤,抬起了头 “你的寒狮剑法,厉害,永别了”二师兄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怎么,怎么就投靠了青灯教呢,太让人寒心了。做了四十年的厨子,你的拳法也变了” “砂锅一般大的拳头,我见识了,老三还没有见识过。宗门,同门,你怎么下得了心”大师兄开口说道,握剑的右手不停地颤抖着 “你我同时入门,一招之差,你做大师兄,我做二师弟。这么多年你一直是大师兄,宗门的比武大会与我们无关” “谁不想做大师兄呢,受人爱戴。兄弟,我重伤被铁拳门围住的时候,你在哪里,同门又在哪里” “师父口口声声说着一视同仁,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喜欢你和老三。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候,是青灯教救了我” “我也寒心啊,宗门,同门,我可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老三冲入白雪斋,有人救他吗,不都争先恐后的撤离了吗” “老三怎么活得下来,老三能成为我们撤离的棋子,我有一天也可能成为这样的棋子。这样的门派,怎么不让人寒心呢” 二师兄开口说道,声音越来越低 “我没想到你的执念居然这么深,你要是说出来,大师兄的位置,我们可以打一场”大师兄开口说道 “这还需要我说吗”二师兄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不说,谁知道呢,一直藏在心里,执念也成了怨念,被青灯教利用。宗门弟子又有哪一个不爱戴你呢” “师父对我和老三也没有特别的关心,是你太敏感了。为了宗门所做的事情,不是棋子” “就算是我当时冲入白雪斋,我也不希望任何人跟着我。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为了更多人可以活下去无怨无悔” “老三就是这么做的,没人会把你当作棋子,你想得太多了。都憋在心里,走上了不归路啊” 大师兄开口说道 “我不说,就不知道了,你的,你们的眼睛是干嘛的。谁的人生不是一场不归路呢,不过是我败了而已” “我做出的选择,同样无怨无悔。你们这样的伪善之人,我真的特别不喜欢。什么正路,什么歪路,一副教训人的语气。你还活着,当然说你也会义无反顾的那么做了,事情都过去了,怎么说都行” 二师兄微弱的说道 “你真的是病入膏肓了,无药可救。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全都不顾。引狼入室,你有考虑过宗门弟子的性命吗” 大师兄开口说道 “他们都不考虑我,我凭什么考虑他们啊”二师兄开口说道 “你真自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自己的心里。你说我们伪善,这么多年,你不伪善吗” 大师兄开口说道 “大师兄生气的样子真是少见,说到痛处了是吗,每天都装成没有喜怒哀乐的样子挺累的。你想要撑起宗门,谁当初不想呢” “可能你们会说我心理阴暗吧,你们这样心口不一的人,总是说着什么为了宗门,可以舍弃一切,全是你们的借口,谎言” 二师兄低声说道 “不管是天庭还是地狱,祝你一路顺风吧”大师兄开口说道,转过了身,二师兄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说话,沈山河望着花灯,大师兄和青狮门弟子也都望着花灯。花灯望着祭坛上的达叔,原本鲜红的青狮剑已经差不多全都变成了青色,血祭就要完成了... 随着达叔落到地面之上,气氛开始紧张起来。达叔虽然在进行血祭,但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在了耳朵之中 “老鬼让你来,想必是安排好了一切。你回去告诉他,合作是不可能的,铸剑术可以给你,青狮剑不给” “如果他想攻上青狮门,随时都可以。不过最好的可能是现在就灭了我们,拿走铸剑术。他应该清楚,如果我要与人合作的话,整个江湖,没有谁会不合作” “祭坛上面的影子,也就别躲着了。该怎么做,快点决定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忙”达叔开口说道 “掌门不想合作,我们不强求。我们掌门只让我们拿回铸剑术,能不动手当然就不动手了” “至于以后我们会不会打上青狮门,不好说。您也应该清楚,一山不容二虎,铸剑术这种逆天技艺,最好只有一份的好” “小花要出手杀人,只是吓唬吓唬你们。您和我们掌门的交情,我们清楚。这个江湖呢,除了朋友,就是敌人,您好好考虑吧” “白雪斋,现在和我们不是朋友。您考虑好的话,随时来找我们就可以。最近的天气忽冷忽热的,夜里赶路可要注意些” 一道身影从祭坛上飘飘而落,开口说道,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他相识很久没有吃饭了一样 黑色的长衫上绣着满满的,小小的蝙蝠。一身的黑色确实可以更好的融入黑暗,可祭坛上方没有一处阴影,这人又是如何隐藏的呢 这世上,真有奇人,也真有奇怪的武艺。亮如白昼的地方藏着一个人,让沈山河觉得很可怕,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给,这就是铸剑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夜黑风高,两位慢走,不送”达叔从怀中拿出一卷羊皮纸,扔给了影子 “小花,走吧。对了,奇门的,我会找你”影子开口说道,走向了小花,看了沈山河一眼 沈山河突然发现,影子的眼睛阴冷而狭长,给他的感觉很冷,鹰钩鼻,薄薄的嘴唇更是加深了这股寒意 “你叫什么名字”沈山河开口问道 “姓苏,名子初,子午之时的子,初次见面的初。这个名字很少有人会记得,他们都叫我黑灯” 黑灯开口说道 “黑灯,黑灯瞎火的,我记住了。我姓沈,叫沈山河,高山大河。我对你们十二灯,很有兴趣” “花灯,下次有机会再比试一场,胜负还没有分呢。都打过了,就知道你们是不是徒有虚名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年轻人就是狂妄,我喜欢这种态度,再会”黑灯开口说道,率先踏上了窄桥 “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花灯说完之后也是踏上了窄桥,她说的没错,她确实没有出全力 他们为了铸剑术而来,但青狮门方达是他们无法预计的变数,最坏的可能是方达与他们交手 方达是与她们掌门交过手的人,他们不得不留有余力提防他。奇门的少门主出现在这里,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青狮门或许已经与奇门开始合作了,不过现在拿到了铸剑术,就算奇门同样拥有铸剑术,青灯教也是一山之虎 38 浮萍游子黑与花 花灯和黑灯穿过了青狮门弟子的尸体,回到了地面之后,石门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姚天全开口说道,在青狮门弟子离开之后,他费尽力气挣脱开了特制的锁链 在小村子里四处摸索着,想要解开心中的疑惑。最后找到了这处地下洞穴,刚要推门而入,花灯和黑灯就走了出来 “我救了你,这里不安全吗?”花灯开口说道 “这里安全吗,我差点被他们杀掉,这里不是青灯教的地方吧”姚天全开口说道 “他们不会随意杀人的”花灯开口说道 “你让我来,我还以为这里是青灯教的地方”姚天全开口说道 “我只是说这里,清尘卫找不到”花灯开口说道 “青狮门,白雪斋,这两个门派我从来没有听过。他们好像要开战了,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以后用的到我的地方,叫我就可以了” 姚天全开口说道 “去哪里是你的自由,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就可以了。清尘卫不会关注的地方,不多,自己小心吧” 花灯开口说道,说完之后和影灯快速的离开了 姚天全望着他们的背影,原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还以为是鸠占鹊巢呢,青狮门占了青灯教的地方 青灯教为什么会来这里,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这下面应该有着什么秘密。听了花灯的话,他不想下去了 酒衣之大,哪有清尘卫不关注的地方呢,是青狮门很厉害吧,让清尘卫不敢在附近派人监视 确实挺厉害的,三两招就打败了自己。既然这里不是被鸠占鹊巢,自己也不用查探清楚去报答花灯的恩情了 天地这么大,总有我姚天全立足的地方。姚天全也是快速的离开了青石村,不知道会去往何方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睡在哪里。像姚天全这样的人,四处漂泊的,居无定所的,江湖上有很多... “虎儿,没想到你的心里有着这么深的芥蒂,最后失足做了别人的棋子。是师傅不好,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的名利心居然这么强,我以为咱们师徒,一家人,不用考虑这些的。你体会不到老来失子这种感受的” “都说咱们江湖人爱恨分明,你这让师傅去恨谁呢,恨你什么都不说还是恨师父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呢” “你被青灯教利用了,死掉了,那也是心甘情愿的,让师傅怎么做呢。你这么做,真的不值得,真的对不起你自己,太可惜了” “你变得这么扭曲,是师父关怀不足,教导无方。四十年,就像是一个瞎子一样,什么都没有看到” 方达走到虎儿的尸体侧面,蹲了下去,抚摸着虎儿沧桑的、坚毅的脸庞,语调低沉的说道 四十年弹指一挥间,孩子们都长大了,也都老了。可到底还是孩子,感情用事,失子之痛,痛彻心扉 “师父,您别太难过,这是虎儿自己选的路。咱们有错,但错的根本,不在于我们。虎儿的心,变了” 大师兄走上前去,开口说道 “现在是追究对错的时候吗,分什么对错。虎儿以前不这样的,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方达转过头说道 “师父,虎儿是什么性子您也清楚,喜怒哀乐都不写在脸上。我与他一起住了这么久,也没有感觉出来” 大师兄开口说道 “虎儿死了,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之前咱们门派只有三位师兄,以后也只有三位师兄” “三位师兄不再是固定的了,三位师兄的职位,门派所有弟子都可以竞争,每年年底宗门比武” “第一便是大师兄,第二便是二师兄,第三便是三师兄,奖励的事情我还没想好,在年底比武大会之前我会通知所有弟子” “老三现在生死未卜,如果他回来,做青狮门的副掌门。三年之内,他没有回来的话,副掌门在所有弟子中比武选出,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方达转过了身,看着祭坛周围的弟子们,开口说道 “掌门,您现在是掌门,接替您掌门之位的,如何决定呢”王哥开口说道,在所有弟子之中 王哥的人缘是最好的那位,会做人,会办事。武艺上也是没得说,平时没事就与大家嘻嘻哈哈开个玩笑什么的 “掌门之位,也是从所有弟子之中比武产生的。三年之后进行选拔掌门的比武大会,之所以是三年的时间” “因为你们的三师兄,如今音讯全无。我们等他三年,他回来了,做副掌门。回不来,比武选出副掌门” “宗门的所有职位,都由比武去选出。对宗门有所贡献的,掌门有权安排职位。在我们青狮门生死存亡的时候” “你们的三师兄挺身而出,冲入敌阵,副掌门之位是他应得的。今夜青狮剑铸成,当以血祭奠逝去之英灵” 方达开口说道 “明白了,遵命。掌门,我们何时出发”王哥开口说道 “先把你们的二师兄入土为安吧” 方达开口说道,青黑色的祭坛成为了二师兄最后的归宿,弟子们神情各异,死亡往往是最为震撼人心的 熊熊的烈火,升腾的雾气,压抑的呼吸 死亡有时会带来一些改变,比如说方达,之前他想让大师兄直接做掌门,可虎儿的死让他明白 他安排的路,对于狼儿来说并不好。自己的安排会让狼儿难以服众,宗门可能会变得分崩离析 他给所有人一个同等的机会,三年的时间,足够准备了。最后的结果,足以让人心服口服 有目标,有奖励,有前程,就会有动力,就会成为更好。方达突然想,青狮门要不要重出江湖 宗门内的竞争,如果加上宗门外的竞争,是不是会更加的激励他们。江湖太大,世事难料,方达一时之间下不定决心 江湖路远,他们都还太年轻,生命是很脆弱的。有生之年,他希望青狮门的弟子都平平安安的 可这或许只是自己的期望吧,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想法,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对他们来说也不好 方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作为一个门派的掌门,很难下决定。一旦做了决定,就是关乎门派生存、成长甚至跌落尘埃的决定 “你们两个,真的不是一般人啊。买卖只是一个借口,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二百年了,我这眼神是真的不好” “时间再久,再长,我居然能忘了这把让江湖又爱又恨的山河剑。少掌门的第一家是选择了我们吗” 方达背对着祭坛,看向沈山河,开口说道 “要说相战江湖,也是我们奇门的宿命了。这宿命呢,谁也无法抽身。我们来这里,只是路过” “我不知道我的前辈们是如何相战江湖的,可能是一个门派一个门派的约战过去,也可能是建个擂台,江湖豪杰纷纷来打擂” “可能各种各样的形式吧,我呢,出山历练江湖,不会与你们一个门派一个门派的约战,也不会建立擂台什么的” “在整个酒衣,我走走逛逛,谁要是想与我打一场,那就打一场好了。要说选择,青灯教是我选择的第一家” “我和他们约战,因为他们让我挺生气的。他们把生命当做筹码,就像刚才那女子用人命要挟你们合作一样” “我要找个地方给我朋友治伤,就不在这里久留了。买卖确实是个幌子,因为你们身上的寒气,让我很好奇” 沈山河的目光扫过青狮门弟子的身上,开口说道 “有些东西,传承的久了,就成了宿命,无法割舍。我们与你们,有恩怨,但不应该加在你的身上” “你的一位前辈,手段挺狠辣的,在他手上,败了就是死。那一年的江湖,听说很血腥,人数锐减” “我不会以大欺小,这恩怨,就由弟子们去解决吧。你们都是同龄人,有恩怨就要解决,你不久留,我们也不久留”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年底的时候来找我们,正好是比武大会,了结我们双方之间的恩怨” “当然其他时间也可以,但我们弟子可能会有出外历练的。最后谢谢你救下了他们的命,那个女孩叫花灯” “是一个武学奇才,今年刚刚三十三岁,在江湖上已经有一席之地了。她的花,魅惑心神,炙热如火” “你的定力不错,可以脱离花海的魅惑。比他更危险的,是黑灯,江湖上传闻,黑灯的身法一瞬千影” “在武学这条道路上,速度,力量,反应,武器都是很重要的。在极致的速度下,哪怕武器是一根羽毛,也足以杀死一个成名高手” “黑灯曾经就这样做过,一位以防御见长的成名高手在擂台上被他用一张纸封喉杀死,因为他全身裹在黑袍之中” “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很多人猜影灯的面貌很吓人。那一战过后,黑灯就与大马猴齐名了” “每到深夜,总会有妇人劝慰贪玩的小孩子赶紧睡觉,他们常说的就是:赶紧睡觉,再不睡觉黑灯就来抓你了” “他和花灯一起来,让我挺意外的。黑灯一直独来独往,不知道因为什么做出了改变。说了这么多,也该走了,后会有期” 方达开口说道,将青狮剑插入了剑鞘 “年底的时候,我会去青狮门。我觉得,比武切磋,没有什么长幼尊卑,以大欺小什么的。切磋嘛,到时候希望可以和掌门比试一番” “还有一件事情,您见多识广,认识这把剑吗?” 沈山河一边开口说着一边解下了背上的黑色长剑,刻着奇门太一的千钧之剑 39 青狮吟吟荡白雪 “七十年前,我十岁,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有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叔来到了青狮门,请师父给他铸剑” “师父答应了,十年铸成了一把剑,剑柄上刻着奇门太一四个字。那一年我二十岁,满脸胡茬的大叔胡茬更加的重了” “也正是从那一年开始,奇门太一剑在江湖上初露锋芒,关于胡茬大叔的消息不多,据我所知” “只有十余场战斗吧,每一战在那个时候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的最后一战是在琉璃山上” “五十年前,皇妃清雅率军攻打奇门,琉璃山上喊杀声震人心魄。清雅未入宫之前是武当派的大师姐” “未下山之时太极剑法便已经是大成,入宫十年,据说太极剑法已经达到极限。她用的血凤长剑是武当的名剑之一” “清雅身先士卒,一路艰难冲杀。有一天夜里,一道身影冲进了清雅的营帐,与清雅展开了激战” “最后两人都死在了对方手上,清雅被一剑穿心,胡茬大叔突然倒地而亡。我本以为这把太一剑已经入土为安或者被奇门封存” “没想到会在你的身上,我们与太一剑的渊源,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朝廷里知道的人也不多” “你呢,背着宿命,已经与整个江湖为敌了。这把太一剑还是用布条缠起来吧,与江湖相战,你或许有着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与整个酒衣为敌,你没有胜算的。当朝皇上楚一,是清雅唯一的儿子。你行走江湖,武当山人会是你最大的阻碍之一” “清雅当年在武当山上风华正茂,追求者众多。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些人,都白发苍苍了” “清雅很迷人,我以前也喜欢过她。虽然现在时过境迁了,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年底的时候可不要说老夫以大欺小哦” “不说了,我们回家了。你要医治你朋友的话,可能要走很远的路,被花灯打的生死未卜,一般的郎中可看不好” 达叔开口说道 “山河剑都挂在腰上了,也不差把太一剑背在背上。这恩恩怨怨,说不清,怎么说我也是奇门的人” “前辈留下的东西,当然要好好保管。朝廷攻打过我们,我也不能像个老鼠一样四处躲藏呀” “太一剑会让皇上想起难过的事情,同样也会让我们想起伤心的事情。重要的不是剑,而是人” “是这个矛盾为何会产生,如果解决了矛盾,太一剑也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了,看到它也都会云淡风轻的” “夜黑风高,各位路上小心。我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 沈山河说完之后,背着楚星绝走过地下通道回到了地面之上,走到村外的树林里开始为楚星绝医治伤势 楚星绝受的伤很重,吊着一口气,沈山河之前封住了楚星绝的穴位,让血液不再流动,把楚星绝变得像是木头人一样 现在要解开穴位治伤,风险是非常大的,楚星绝的身体素质并不好。打开穴道,血液的冲击可能会直接让他死过去 沈山河决定先从外伤入手,在这种木头人的状态下,治疗好楚星绝的外伤,沈山河用了两天的时间 也幸亏这山野之间的草药充足,不然还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沈山河用的草药正是之前李代桃僵的那一种 治疗内伤的过程很顺利,没有任何意外,让沈山河都觉得这冥冥之间是否真的有皇室气运的存在 每当自己快要拉不住楚星绝体内血液行进速度的时候,血液会慢慢的降下速度,险而又险的完成一次次冲击 经过三十六次周天循环之后,沈山河收起了放在楚星绝后背上的双掌,历时三天的周天循环 让沈山河的双手变得一点血色都没有,沈山河靠在树干上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楚星绝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紫色的血液 “徒弟,啥时候练的这武艺,都能吐口鲜血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练了挺久了,不过第一次用出来。人家可以口吐莲花,我也可以,是吧,真舒爽”楚星绝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开口说道 他记得自己被那个粉衣女子给拍到了墙上,晕了过去。这一醒过来像个没事人似的,当时感觉那么疼,难道是做梦 “那就走吧,去望海潮。来,腿抬高一点,慢慢走”沈山河开口说道 “师父,我是不是受伤了,被那女人打的”楚星绝开口说道 “嗯,打的挺惨的,都打成猪头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墙上还有一道人形呢,和你一模一样” 沈山河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我就不看了,那个女的,被师父打死了还是...”楚星绝开口问道 “她自己走了,你要记住,师父不杀人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可能刚醒过来,没太适应。对了师傅,我那把刀呢”楚星绝开口说道 “给,还有你的小木偶。刀还好,木偶碎了,路过城镇的时候找人给你修一修吧”沈山河从怀中拿出一柄刀,一些破碎的木块,扔给了转身的楚星绝 “嗯,下面那些人,现在还在下面吗”楚星绝将匕首还有木块揣进了怀里,望着村庄的方向,开口说道。师父的手,变白了 “他们四天前,也走了,回家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地下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是怎么样呢”楚星绝开口问道 沈山河轻轻的说着楚星绝晕过去之后的事情,两人沿着官路慢慢地走着。而在另一边,青狮门与白雪斋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五天前的夜里,方达带着青狮门弟子回到了不知名的青山之上,山未变,建筑未变,只是物是人非 青山依旧在,故人却长眠。方达带着弟子们沿着石梯一步步走到了山门之前,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 守山门的白雪斋弟子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不过不知来者何意,也就没有阻拦他们上山 “小兄弟,去告诉方平一声,方达在山门等他”方达开口说道 “好,请稍等”守山门的弟子转头向着白雪斋深处跑去,剩下的一名守山门弟子琢磨着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斋主真是朋友众多,最近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看着这些人也是习武之人,就是身上的土气重了一些 “方兄真是稀客,直说吧”白雪斋斋主方平走出山门,开口说道,身后跟着白雪斋的众多弟子 守山门的弟子转身行礼,这位叫方达的肯定是斋主的贵客,不然斋主怎么会亲自出来迎接,还带着所有的师兄们呢 “四十年前白雪斋夺了我们的地方,杀了我们四百八十二名弟子,今日青狮门前来讨债。此事是四十年前的恩恩怨怨,无关者,速速离开” 方达开口说道 “方兄一如既往地先声夺人,入了白雪斋,一辈子都是白雪斋的人。无论入门先后,宗门的事情,就是他们的事情。他们的事情,就是宗门的事情” 方平开口说道 雪白的长发垂落肩头,细看方平,一张瓜子脸,脸上爬满了皱纹,狭长的眼睛,厚厚的嘴唇 “你最擅长蛊惑人心了,当年白雪斋死了多少人,你比我清楚。你我皆是隐世之人,青狮门和白雪斋都是隐世门派” “你攻上白雪斋,为了一己私利,置宗门弟子性命于不顾,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么多年,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不好受吧” 方达开口说道 “你又怎知我是竹篮打水呢,铸剑术没拿到,这里也是风水宝地,资源甚好。白雪斋这四十年也是突飞猛进” “你们啊,占着茅坑不拉屎,白白浪费这么多的好资源。被我们打的犹如丧家之犬,也是情有可原” 方平开口说道 “资源是有限的,合理利用才是长久之道”方达开口说道 “什么叫合理,被人打的落荒而逃吗。身为一派掌门,对门下弟子的死无能为力,要等上四十年。这样的掌门,值得追随吗” 方平开口说道 “就算你占尽所有资源,成为了最强的宗门。下一代怎么办,没有资源如何生存,你这是釜底抽薪” 方达开口说道 “没有现在,谈什么未来。万事万物都有一个度,循环的道理谁都懂。资源足够,人人满足的情况下,还会过度使用资源吗” 方平开口说道 “人是无法满足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你又怎么保证人人都满足了呢,做了一次强盗,就会留下种子,抹不掉的种子” 方达开口说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次行为就能决定一辈子的行为吗,方兄真喜欢盖棺定论,那是不是犯过错的人都不会被你原谅” “无论他之后怎么样你都会觉得他道貌岸然,我记得谁说过来着,人之初性本恶。方兄是不是不会给错误任何悔过的机会,因为你根本就不信” “你觉得恶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而不会枯寂。我们打你们,就是恶了。你们来复仇,是不是恶呢” 方平开口说道 “万事都有因果,错误可以被原谅,但不是所有的错误都会被原谅。你们对我们而言,就是恶人” “恶有恶报,因果轮回,犯错就要付出代价。我们是恶人吧,要杀的也不是好人。那句话是荀子说的” “若以成败论英雄,这英雄还真是起起伏伏,你我都不是英雄。说我以偏概全也好,说我道貌岸然自私自利也好” “四十年的是是非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人都是自己在做决定,也都是在为自己做决定,没有人会真正的强迫到一个人” 方达开口说道 40 小人得志狂戏言 “四十年过去了,你依旧能言善辩,如三国贾诩一般。谈天说地说不过你,那就真刀真枪的再打一次吧” 方平开口说道 “三国,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人数锐减,征伐不断。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啊。你啊,太平盛世,非要做乱世之人才会做的事,一战定生死吧” 方达开口说道,抽出了腰间的青狮剑,方平双眼一眯,好剑,青中藏红,出鞘无声。方平也是抽出了自己的长剑,通体雪白的长剑 随着两位掌门拿出武器,各自门下弟子也是做好了交战的准备,守着山门的弟子赶忙回到了白雪斋之中 两位掌门一直在交谈,他一动都不敢动,冷汗打湿了全身,生怕这位上门寻仇的老头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劈了 方达手握青狮剑一个箭步便是冲了上去,方平腾空而起,向着山巅跳跃而去,方达紧随其后 “这里才是适合你我的地方,下面,是他们的。他们受了咱们的池鱼之灾,可不好”方平开口说道,刺出了一剑 “杀你,三招足矣”方达冷笑了一声之后说道,青狮剑直刺而出,剑尖相撞,火花四射。下一刻,啪的一声脆响,方平手中的长剑断成了两截 方平化剑为刀,横置半截长剑,对着方达的脖子挥去。半截长剑轻轻划过方达的脖颈,带起几滴鲜血 青狮剑洞穿了白雪的右肩,隐约之间有着狮吼之声传出。方达抽回了青狮剑,慢慢地向后走着,站到了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方平身前 两人中间隔着一把长剑的距离,方平站在原地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毕露,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当方平的身体不再抖动的时候,他费力的抬起了头,脸色异样的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手中的半截短剑也是丢在了地上 “魔剑”方平缓缓吐出两个字,看他的样子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斩妖除魔之剑,四十年,你不是突飞猛进吗?三招都接不住,真是大言不惭,你这日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吧” 方达开口说道 “狗,没有得罪你。魔剑,就是魔剑。如同你们上古之时做的手脚一样,为了进入人盟核心,给同门打造入魔邪剑” 方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时常两个字之间隔着很长的时间,双眼看着越来越没有色彩,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一些 “相由心生,剑哪分正邪呢。心术不正,反倒抱怨铸剑之人了。没错,我靠这把剑赢了你” “万年青石,铸剑四十年,狮王之骸骨。此剑名为青狮剑,有主之剑,有灵之剑。青狮吟,万物摧” “剑之威力如此,怎么能说是魔剑呢。好人就算是用着魔剑,魔剑也是正剑,除魔卫道为正,为祸苍生为魔” 方达开口说道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了它,青狮门何需隐世。魔剑,注定山河失色,生灵涂炭。哈哈,正,邪,有意思” “你赢了,自然会说自己是正了,也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正啊。见识过魔剑的人都会死,谁还会知道那是魔剑呢” “你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名声受损呢。老狐狸,你时间不多了,得赶紧行动了吧” 方平说话突然流畅了一些,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脸上的皱纹也浅了一些 “青狮剑最大的威力,是震动,无形的震动。在身体内部五脏六腑骨骼血肉之间的震动,你是第一个试验品” “证明我们的铸剑术是完整的,是正确的,这么多年的传承并没有因为遗失或者什么而被人改动过” “老实说,这么久了,重启铸剑术,很多环节我没有想通。这么完美的剑打消了我的顾虑,铸剑术没有问题” “作为第一个见识他威力的人,你应该感到很开心,见证新事物的诞生。就像是森林里的蘑菇” “在没有任何资料的情况下,吃了才知道它有没有毒,吃了才会知道这蘑菇会让你得道成仙还是烟消云散” “说真的,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打造这一把青狮剑,没有这把青狮剑,青狮门会一直隐世” “以后无论怎样,还是谢谢你让我鼓起勇气铸造了这把剑。青狮门,江湖,酒衣,会如何。你我作为根源,都应该开心,永别了” 方达开口说道 “你我都会入地狱的”方平说完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方达用树枝挖了一个坑,将方平的尸体丢了进去 仔细地清理着两人战斗的痕迹以及埋了方平的地方,方达把一切做得像是他们没有来的时候的样子,点点头向着山下走去 山下的战斗有些胶着,双方谁也突破不了谁的防线,一个个不要命的冲杀着,前赴后继 从人数和地势上来看,白雪斋是有优势的。但青狮门抱作一团的缓慢推进让白雪斋很多次进攻都无功而返 青狮门上下一心为了复仇而来,所有的力量集合在一处。而白雪斋这么多年不断的扩张,不断的招收弟子 弟子们的入门时间有长有短,入门短的不想自己因为这四十年前的恩怨死掉,入门稍长一点的也不想 那些四十年前参与了攻打青狮门的白雪斋弟子大多也不想在此送命,四十年的安逸,谁放得下呢 真正拼命的其实没有多少,有被白雪感动的,说是他们的事情就是宗门的事情,也有死心塌地为了白雪斋的 入门时间长短都有浑水摸鱼的、拼死战斗的,就成了现在这样一种局面,有眼尖的白雪斋弟子看见了方达从山上往下走着 消息开始在白雪斋之中传开,白雪斋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开始了进攻,这一次他们拼尽了全力 青狮门的防线开始退后、退后、再退后。有了一定的空当之后,白雪斋弟子有的继续向着青狮门进攻 有的趁着空当向着山下冲去,凡事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青狮门展开了反击,不再抱成一团 而是三五成群,挑选着各自的目标,一方想打,拼了命的打,另一方少数人拼了命的打,多数人拼了命的逃 正向着山下走着的方达看到这一幕微微笑了笑,白雪斋的人,一个都不会走掉的。这座山,就是他们最后的坟墓 青山上变得像是猎场一般,青狮门是猎手,白雪斋是猎物。角色偶尔也会互换一下,只是次数比较少 未知的压力和恐惧一直压在白雪斋弟子的心上,当然也有不管不顾的,一路死磕到底,手上见真章的 “青狮门弟子,回山门,重建青狮门”方达站在山门之处喊了一声,声音传遍了整座青山 所有青狮门弟子快速的向着山门赶去,白雪斋弟子有的如释重负,有的钢牙紧咬追着青狮门弟子 紧追着青狮门弟子的,最后都永远的留在了这里。那些如释重负的,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 却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方达的无情猎杀,带着调戏意味的猎杀。青山很大,但方达的速度足够快,片刻之间白雪斋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白雪斋的副掌门,王通 “老王,你跑的还是和当年一样快。我记得当年你可是冲在最前面的,现在也是跑的最远的一个” “你身上背着那么多条青狮门弟子的性命,不觉得沉重吗,你以为我会让当年的那些人活着离开吗” 方达开口说道,笑意盈盈的望着面前的矮胖老头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掌门叫我们做事,我们总不能不做吧。冤有头债有主,冤家宜解不宜结” “你身上不也背着我们弟子的性命吗,我还没有老到听不见周围的声音,非要赶尽杀绝吗” 王通开口说道 “你们做了错误的选择,就要付出代价的,宗门的事情就是你们的事情啊,怎么逃跑的这么多呢” “你们是有选择的,当年你们不遗余力的追杀我们,也没看你们网开一面,给我们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现在打不过了,开始逃跑,开始求饶,丑态百出。这不是胜利者该有的姿态,你们就像是遍山的老鼠” “小人得志永远都是小人得志,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你要是能接得下一招,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以后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这个网给你打开了一个窟窿。能不能钻出去,看你自己了,不过你要是跪地求饶的话” “我马上就放你走,考虑一下吧,是跪地求饶呢还是拼一下,拼一拼你男儿的血气和骨气,要命还是要尊严呢” “我觉得还是要命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我这个人嘴巴挺严的,不会说出去的” “我也记不住什么事情,昨天早上吃的什么饭我都不记得了。活着多好呀,你跑了这么远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 “那还纠结什么呢,男人就必须要尊严吗。现在这种时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下跪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你就骗骗自己,把我当成师父,把你自己当成徒弟。闭着眼睛跪也可以,就当这不是你自己” “把我当成空气,你是对着空气下跪。听说你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也该享受天伦之乐了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样的机会可并不多,家人肯定是希望你回家的。你不用担心,除了我知道你跪下了,没有其他人会知道” “你们白雪斋弟子就剩下你了,只要你不说,这个秘密就只有你我知道。下跪之后你就自由了” “以后呢就只是丈夫和父亲,我说到做到。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约战什么的,不过能活下去的机会只有现在这一次了” “看你,你现在又不是一个失败者,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我还忙着重建青狮门呢,快点考虑吧” 方达开口说道,盯着王通低垂的眼皮,等待着他的回答 41 不如意者无二三 “师兄,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作为棋子,要活命,就要有底牌,狡兔三窟嘛。师兄光明磊落,穷寇就莫追了吧” 王通开口说道 “师弟能力出众,以一名见习弟子的身份做到了今日的副掌门。这就说明我当初让你打入白雪斋并没有错” “这么多年没见,师兄和你开个玩笑嘛,这都当真了。唉。青狮门你回不去了,就算是我说你是我师弟,怎么样怎么样的” “你毕竟杀了咱们自己人,这个芥蒂消除不了的。白雪斋如今荡然无存了,以后可能也很难见到师弟了” “现在白雪斋都没了,除了我们青狮门,没人认得师弟。咱们青狮门又是隐世门派,以师弟的武艺,江湖之大,哪个门派去不得” 方达开口说道 “江湖之大,青狮门才是家啊。这么多年如履薄冰,如今却有家回不得。这样的生活我已经怕了” “工于权斗二十年,我已经变得喜欢上这种武者本不该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白雪斋的消亡正好是我抽身的一个契机,二十年的谋划终于让方平下定决心攻打青狮门,耗费了太多的心血” “见证了这么多的死亡,失去。我很想静一静,找个深山老林,盖一个茅草屋,度过这以后的日子” “唉,当年初入江湖时的雄心壮志都已经泯灭了。有时候我想,这二十年,我要是一心练武,会到达什么地步” “世上没有后悔药,做棋子就要有取舍。棋子为了大局嘛,如果有可能,我希望青狮门的事记里能有我一笔” 王通开口说道 “师弟的付出终有一天会被宗门弟子所知,不过这一代没可能了。咱们身为宗门武者,练武怎么可能只为了我们自己呢” “没有你,白雪斋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我们消灭。白雪斋不进攻我们,我也无法说服所有弟子都回到祖地” “不回到祖地就无法炼制青狮剑,二十年的时间,你成功了,我们就成功了。完成宗门之愿,我们的个人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你以后要怎么做,师兄不干预。不过师兄送你一句话,老骥伏枥” “咱们隐世门派,雄心壮志挺小的。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改变不了就顺其自然吧,别逃避” 方达开口说道 “哈哈,输了什么别输了心气和骨气,我就是这么劝的方平。可能旁观者清吧,我的心早已经被磨灭的一干二净” “要让我再争什么武艺,什么排名,还真没有那个心情了。人老了也就没有那么血气方刚了” “青山依旧在,只是物是人非。一代又一代的人,多少新人换旧人。回不去的曾经,失去了的梦啊” “我在白雪斋里有时候也很矛盾,有时候甚至头痛欲裂的,总是会纠结于自己的身份,呆的久了” “让他们送死真的于心不忍,还是亲手让他们送死。这种事呢,我做也就做到底好了。我和现在的这些年轻人” “确实有代沟,回不去也挺好的,不然多尴尬呀。杀人凶手突然成了英雄,成了他们掌门的师弟” “再有一些不明事理的与我比个武什么的,再有那一直闷在心里的,出点什么事情多不好” “还是现在这样吧,对于宗门来说是一件好事。等以后有时间了,我约你来深山老林的茅屋里喝茶” 王通开口说道 “你走之后,我有一段时间翻看了战国时期的一些书籍,看完之后就觉得我让你去白雪斋是多么草率的决定” “奸细的处境太难,而且命运大多难有好一些的。我后悔,可我没有一点办法,我们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你在青狮门从没有存在过,我不敢贸然去找你,不敢和你有任何的交流。远远地看过你几次” “每一次你都是一脸笑意,我甚至怀疑过你的忠诚,最后我说服自己一直相信你,相信自己,相信你” “咱们都挺纠结的,可纠结于过往有什么用呢。咱们应该向前看,这些经历都会促进我们成长是吧” “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纠结会让心情变得很差。水到渠成嘛,别想的那么多,人老了要享受享受生活也是挺好的” 方达开口说道 “是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这些事,也就和你叨咕叨咕了。咱们啊,都是恶人” “杀人的,不管什么原因,都是恶人。地狱里不全是恶人,天庭里也不全是好人,我总是这么劝慰自己” “劝慰住自己那颗要自杀的心,每天看见阳光就会觉得生活还是蛮好的,经历了太多的欺骗” “我想出来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死亡,一条是一个人生活。与人交流,真真假假,我自己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这样很容易伤人,也有可能造成一些无法挽回的后果。谁不想当个好人,当个圣人呢。走了,后会有期” 王通开口说着,转身向着青山外走去,脚步轻盈 “后会有期”方达开口说了一句,想要再多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了。 二十年未见,他不再了解他,他也不再了解他。他们了解的都是对方二十年前的样子,说什么都对,也都不对 他们都刻意的避开了这二十年的生活,不了解又怎么交流呢,他们打小就都不喜欢那种不了解而又指手画脚的人 就像是那些酒肉朋友一样,你可能与他说的是心底事,他感同身受般的样子反而让人不再想继续说下去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聆听者,一个母亲一样的聆听者。而不是或真情或假意的那种好似他了解一样的回馈 相比于这种一无所知又感同身受的回馈,他们更喜欢直截了当的劝慰。我没有要你多么感同身受 只是希望你可以听了之后给我一些劝慰,说说你自己的想法。酒肉穿肠而过,酒肉终归只是酒肉 要说方达和王通,他们朋友不多。就像他们所说,一代又一代的人,同代之人,同门之人 或许还会谈得上来,下一代有时候确实沟通不便。年代不同、经历不同,很多东西都不一样 就算是相同,他们也很少会有可与言者,他们太纠结了,对于朋友的要求也太高了一点 离开青山的王通望着茫茫四野,突然有点踌躇,工于心计真的很累,他唯一的朋友就是方达 可他却骗了方达,骗的连自己都相信了有狡兔三窟这么一回事。不管时间多久,方达依旧是和小时候一样,要面子 记得四五岁的时候吧,他们去私塾的路上经过一片果园,第一批果子刚刚成熟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去偷果子吃 刚走到一半,方达一不小心踩进了粪坑里,干涸多年的粪便,坚硬的像是树干一样,一脚踩进去虽然挺深 可也没什么事情,没有弄脏鞋子,也没有什么味道。方达跑回了家,换了一双鞋,为此他被私塾先生打了一百个板子 右手肿了好久好久,这样的事情很多,就像是每次出门方达都会打扮得一尘不染的,每次无论多么焦急的事情,他也都是一尘不染的 二十年了,方达现在也一样。和白雪打完之后,衣服上一点褶皱,一点战斗的痕迹都没有,头发也是顺顺当当 自己虽然是他的师弟,可也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了解他的人,了解青狮门和白雪斋之战内幕的人 他怎么会让自己回青狮门呢,他会担心自己成为影响他名声的不确定因素,他刚才是真要杀了自己 他可以感觉出来方达动了杀心,棋子历来都不受信任,哪怕你忠贞不二,在你成为棋子的那一天 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命运大多不太好。他工于心计,方达更是如此,这二十年的计划,哪是一般人可以想出来的 为了这个计划,白雪斋死了很多人,青狮门也是。为了他的计划,同门弟子的性命也是可以取舍的 为了大局,为了宗门。这样的几个字异常沉重,沉重得让王通不敢再回去,直接把自己狡兔三窟了出去 而不是邀功请赏,回青狮门做什么职位之类的。经历太多的欺骗与死亡,他确实有些害怕了 方达回到山门,指挥着弟子们重建青狮门。王通是必死之人,等他找到他的依仗,就是王通的死期 这个计划,必须只能他自己知道。就像青狮剑一样,它的威力也只能是自己和死人知道,不能再多任何一个人 死亡是保守秘密的最佳方式之一,前提是你要确认死亡不会带来任何不希望的后果,在可控的情况下做有把握的事情 让王通做卧底,方达抓住了他的心,那颗不会辜负的心。哪怕千难万难,王通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除非他死了 青狮门和白雪斋的故事历经千年,在酒衣皇朝结束了。而此时的楚一,刚刚到达江南,坐在船舱内悠然的喝着酒,听着曲 微风夹带着雨滴时不时刮进船舱之内,有人可能会问皇上坐的船,下雨了怎么可能会有雨滴进去呢 其实啊,这是楚一的命令。他第一次来江南,刚来就体会到了江南的阴雨连绵,雨刚下的时候,守船的护卫死死攥住船帘 不让一滴雨水飘进来,这同时也让一点风也吹不进来,空气就不清新了。楚一就下了命令 不要攥着船帘了,就这样,大雨一直下了三天,楚一在船上听曲喝酒过了三天 “雷统领,到苏州还需要多久?” 楚一对着船舱外面喊了一句 42 仇恨不过帝王家 “回禀皇上,今夜就可以到了,这几日连绵的大雨,不敢行船太快。末将已经通知了谷知府,知府大人会在码头接驾” 禁军统领雷鸣开口说道 “都说江南阴雨连绵,说的果然没错。这样的天气里,像朕一样惬意的,应该没多少人” “雷统领觉得这一路上怎么样”楚一端坐着说道 “这一路上都很安稳,未曾听闻匪寇,皇上治理有方,天下太平。这江南的天气,与北方截然不同” “有些潮湿,怪不得天水军都是轻甲,重甲的话太闷热了。皇上您这次南巡,会去天水军吗” 雷鸣开口说道 “这一路上怎么可能会有匪寇呢,地方官员又不是傻子。要真有,他们也拦不住,敢与朕为敌的匪寇,能简单吗” “朕刚刚登基,这江山是父皇治理有方。朕想过微服私访,可你知道朕为什么放弃了微服私访吗” 楚一开口说道 “末将不知”雷鸣开口说道 “作为一个皇朝位置最高的人,朕要昭告天下,新皇登基,巡视江南。第一把火就在江南” “江南匪患横行绝不是空穴来风,这风都能吹进朕的耳朵,不管是确有其事还是朋党之争” “朕都要用江南烧起这第一把火,微服私访可能会查到更多的问题。朕这么正大光明的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他们也会松懈一点,可能会觉得朕作为新皇毫无经验吧。一个皇朝要想强大起来靠的是粮食还有银两” “江南历来都是富庶之地,国库的一多半银两和粮食都来自于江南。江南必须要更加的富庶” “从而带动整个皇朝的富庶,富庶了,才能养活更多的人。人多了,皇朝自然也就强了。青璃,赤焰与我们都是死敌” “战争需要银两,人需要粮食和银两。不是有句话叫死于安乐嘛,或许是江南太过富庶了吧” “让很多人做起了匪寇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朕可从没听过荒山里会有匪寇。你们作为禁军” “一旦战事吃紧,朕会把你们调往边疆。这一路上朕已经想好了,确实看着是太平盛世似的啊” “朕要打造的是真正的太平盛世,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些需要将士去完成,朕会动用所有能动的资源” “打造我们酒衣的军队,这次回去之后,皇城的日常巡逻人选,你自己定。除了巡逻的禁军” “其余的抓紧训练和提升,准备随时开始的战争。没什么人敢在皇城闹事的,哦对,你要暗中招募人手,越多越好” “居所,训练场所也是你自己定,银两问题你直接找朕。把他们带成最优秀的士兵,最忠诚的士兵” “这个时间要尽可能的加快,计划有时候赶不上变化。但不做计划,真有事情的时候可能就两眼一黑了” “如果可以的话,朕也想和你们一起打江山。身为男儿,投身沙场。可朕没得选择,朕不能死掉” “朕死了,皇权之争又是一阵动荡,外敌肯定会趁虚而入。朕再怎么是新皇,酒衣境内的大小异己也得掂量一下” “朕活着,就可以震慑他们。你父亲死的时候,你有没有怨恨过朕,实话实说,朕喜欢说实话的人” 楚一开口说道 “说实话,末将恨过。您和星绝皇子争皇位,父亲选择了您,当时星绝皇子如日中天,父亲在禁军里备受排挤” “虽然是禁军统领,却如同虚设一般。父亲最后抑郁而终。末将不信,父亲那么开怀的人怎么可能会抑郁而死呢” “末将找到了杜影灰,他发现父亲是被人杀死的,一种慢性毒药。末将开始暗中调查家中的府邸,末将父亲的朋友,甚至整个皇城” “一年前末将查出了这种毒,离恨桥一位十二桥使用的独一无二的毒,江湖中人称它为毒师桥” “末将无法离开皇城,便拜托了几位江湖朋友帮我查一查,可这个毒师桥一直待在离恨桥里,不出门” “末将知道之后就让我那几个朋友不用再调查了,末将又开始调查谁与毒师桥有过联系,一点点顺藤摸瓜” “大概一个月以前吧,末将得知,毒师桥的独门毒药被星绝皇子买了。权斗,末将很理解。毒杀,末将有点接受不了” “如今星绝皇子不知所踪,怎么说呢,他是您弟弟,但末将恨他,恨他的手段。如果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什么都不会做,皇上的事情是第一位的,末将奉命行事。父亲泉下有知的话,也不会怪末将” “要说很您,也有,因为您没有关心过末将,也没有跟我说过我父亲的事情,那段时间末将觉得自己像是可有可无的人一样” “我们不过是权斗的牺牲品,这个位置任何人都可以坐。您根本没有在意过,后来我慢慢的想通了” “在其位谋其政,都是为了皇朝做出的选择。很多朋友劝末将那是父亲自己的选择,命运难测” “可末将至今无法释怀,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星绝皇子依旧是皇子,失败的皇子也是皇子,仇恨不过帝王家” “末将说了这么多,都不知道说完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不过和您说出来,末将心情舒畅多了” “阴沉沉的天气也在心头消散了一些,雨停之后的江南应该风光无限吧,明天可能就不会下雨了” 雷鸣开口说道 “爱恨情仇,人之常情。你说得对,都是为了皇朝。个人的牺牲微不足道,总会有人记得的” “星绝,在他离开皇城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皇子了,我会亲手杀死他。仇恨不过帝王家,这话,青灯教很爱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存在很久了,可做到的,没有几个。朕想做到,想让我们的酒衣成为开明盛世,为人称道” “这条路会很长,有生之年,朕希望可以打下根基,无法动摇的根基。无愧于先皇,无愧于先祖” 楚一开口说道 “仇恨不过帝王家,这话最近巡逻之时总会听到。盛世之前多是乱世啊,风雨飘摇,酒衣要站得稳” “四大军队必须越来越强,武力不能解决一切,但有时候武力必不可少,就像当年的云烟皇朝一样” “他们夜郎自大,挑衅我朝威严。我朝宽恕了他,要与他和谈,和平相处,他们反倒挑起战端” “若不是赵天水将军渡海作战,他们还真以为我朝不擅长海战。如今的云烟皇朝臣服于我们” “虽然是他们云烟人自理自治,但也是我们的附属皇朝。没有武力,云烟不会臣服我们,可武力不能让他们真正的臣服于我们” “天水军不可能留在云烟,一支军队再强,也不可能留在根基百年的异乡,更何况是隔海相望” “如果当年天水军真留在了云烟,天水还是不是天水,云烟还是不是云烟,真不好说。先皇的决断是明智的” “把天水军撤了回来,这么多年云烟不敢反叛,因为天水军只有一海之隔,纵然天水军有一海之隔。当年可以灭他一次,多年之后再灭他一次会更容易” “云烟再没有翻身之时了,每年的资源都进贡给我们,他们靠什么翻身呢。没有资源,就没有实力” “连大话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喘。我们酒衣不能步云烟的后尘,我们必须有资源,有实力,敢大声说话,敢大力喘气” “禁军可以随时奔赴沙场,一场战斗足以堵上那些说我们是看家护院的护卫那些人的嘴” 雷鸣开口说道 “看家护院,看好了也是本事。羡慕、嫉妒、恨,人都有七情六欲的。云烟之战,哪是父皇的决策呢” “左夜一人运筹帷幄,平了云烟。可这个名字你们都不敢再提起,朕要开创开明盛世,首先要敢说话” “你们要敢说话,天下万民才敢说话。盛夏之时才会百花盛开,只有寒冬才会一片凋零,这天下虽然朕终究是最高的” “但朕想听到真实的、不同的声音。云烟,注定是过往了。酒衣必须越来越强,天下就像是一片丛林” “弱肉强食,朕要让所有人都活下来,活得好,很难。朕必须让酒衣越来越强,强到所有人都生活的很好” “很多文人不都幻想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吗,朕也幻想。朕的幻想会付诸实际的行动,而不是夸夸其谈” “现在翰林院里有些人啊,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让他们说怎么办的时候,他们都让朕来做决定” “朕用皇朝的俸禄养着他们干什么。太医院可以治疗一个人,却无法治疗一个皇朝,很多积习,朕要一刀下去” “可能会伤了根,一点一点的吧,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循序渐进一点或许更好吧,给所有人一个适应的时间” “要是我微服私访,地方官员知道这个消息,都会觉得很突然,战战兢兢的。无论微服私访还是盛大巡视” “都要给他们一个结果,有奖赏有惩罚,要是一直拖着,就会提心吊胆的。水至清则无鱼嘛,朕清楚,真正两袖清风问心无愧的少之又少” “这个度,很难把握。到江南,秦淮一定是必去的地方。天水军,看情况吧。对,武当山也要看一看” 楚一开口说道。武当,以何种身份呢。听说武当山上有一条天然的瀑布,武当山下有一座古朴的小庙 皇船稳稳当当的停在了码头,灯火通明,人群如织 码头的窄桥上,苏州知府谷明垂手望着靠岸的皇船,身后左右两排站着苏州有头有脸的官员 43 百舸争流一任官 “苏州知府谷明拜见皇上” 楚一走出船舱的那一刻,谷明开口说道。双膝跪地,行叩拜之礼,他身后的官员们各自报着名号,跪地行叩拜之礼 楚一慢慢走在雷鸣撑着的金黄铁伞之下,窄桥吱呀吱呀的微微晃动着,细雨绵绵,微风徐徐 楚一伸出手摸了一下窄桥两侧的锁链,入手微凉。楚一双手摩擦着,摩擦掉了手掌上的水珠 目之所及,跪倒一片,一圈又一圈的百姓,一圈又一圈的护卫。苏州的夜里,灯火通明啊 有人就会有流动,有流动就会有交易,昼夜不断地流动带来了更多的富庶。风帘翠幕,真如柳永所说 细雨微风,参差十万人家,风做帘,树做幕。纵是夜晚,也是风光无限。良辰美景,可不能虚设了 “都起来吧”楚一走到谷明的身前,开口说道,苏州官员一个个站了起来 “皇上一路上舟车劳顿,微臣已经安排好了住处,请皇上移步”谷明开口说道 “这一路上坐车行船,腰酸背痛的。那马车,让他回去吧,朕走着去,听说苏州的小吃很出名” 楚一开口说道 “苏州最出名的就是风景和小吃了。皇上如果不累的话,可以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品鉴小吃” “就是这里最有名的小吃距离这里有点远,距离皇上的住处也不近。皇上万金之躯,微臣觉得还是马车方便一些” 谷明开口说道 “算了,还是走着去吧,这些官员就都回去休息吧。你去找些便装,我们换上。去你说的地方吃小吃,看夜景” 楚一开口说道 “遵命”谷明开口说道“各位回去休息吧” “你快去裁缝铺找些便装,秘密的带过来” “皇上这边请” 谷明开口说道,在前面领着路,不一会就到了一家空荡荡的客栈,苏州官员们行礼离开 “谷明,苏州今年的收成怎么样”楚一开口问道,打破了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谷明事先准备好了这样的一家客栈 很聪明的一个决定,空空荡荡,可以有很多用途。他们都在揣测朕的意思,不知道准备了多少东西 “回皇上的话,苏州今年的收成不错。不过近几日暴雨连绵,不好收获,有些粮仓被大雨毁了” “据微臣目前所知,今年的粮食比去年的要多一倍。各地商贾缴纳的银两也比去年多的多”谷明开口说道 “刮风下雨是老天的意思,有点损失是正常的,总不能年年风调雨顺吧。要是那样,酒衣就是天选的” “你说的暴雨打坏粮仓的事情,朕听说是有人恶意破坏的。皇朝的粮仓他们都敢破坏,这是各地商贾缴纳银两比去年更多的原因吧” “他们选择了苏州,希望得到更多的保护。这些商贾相信我们,我们不能做让人失望的事情,对吧” 楚一开口说道 “皇上说的极是,微臣并非知情不报。而是这件事情的凶手已经伏法,粮仓已经修复,之后的护卫工作微臣重新作了细致的部署” “身为臣子,我们要为皇上分忧解难,而不是事事都要皇上决断。微臣觉得这种事情会让皇上不开心” “所以解决了之后就没有上书。各地商贾缴纳的银两多了,确实有这一部分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苏杭之间的另一条运河即将开通”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原来的运河有些拥堵了。这条新的运河,对于百姓而言生活会更加方便” “对于商贾而言就是赚取银两的机会,运河一旦打通,商贾之间就会竞争。商人重利嘛,大多选择用银两去表示一些东西” “微臣觉得商人之间良性的竞争是一件好事,酒衣一共十八府,微臣身为苏州知府,自然希望苏州是最富足的那一个” “还记得刚刚做官的时候,先皇送给我们那一批一句话,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当时觉得这八个字很简单” “可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才发现筚路蓝缕,要真的做到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微臣也一直都在思考如何才能做到” “究竟什么才是造福一方,微臣至今都没有想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苏州太大了,风土人情,每个人的福都不一样” “这一点上皇上应该深有体会吧,微臣治理的只是衣服之地,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皇上治理整个酒衣” “不知道您对造福一方,造福一朝有什么见解。皇上巡视江南,微臣有幸能与皇上有这么面对面的交流机会” “说实话,做到苏州知府这个位置上。苏州内,能给微臣建议的人几乎没有了。苏州外,很少会有人给我建议” “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每年去皇城述职的时候,也都不愿意谈这些事情,没有交流,没有融汇,没有新举” “之前有人告诉微臣,每一个地方都是独一无二的。要善于去观察,外人是给不了建议的,微臣不认同这句话” “比如说春秋的时候,百家争鸣,我们可以博采众长,最后融会贯通。谁都不说,都藏着,当成压箱底的” “每一个地方就真的是独一无二了,或许是微臣能力的问题吧。微臣一直觉得不能闭门造车,治理需要博采众长” “可我们没有这个机会,我们是无法离开属地的。这些事情压在微臣心里很久了,一起说出来,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 谷明开口说道 “你希望得到建议,朕也一样。你这个位置,苏州没人给你建议,苏州外也一样。朕深居皇宫之内,听到的建议也很少” “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为朕分忧解难,朕也会轻松许多。很多事情,你们觉得对我朝有利的,都可以去做” “不用等着朕去决断,车马慢,会贻误良机。造福一方嘛,觉得问心无愧就去做,觉得利国利民就去做” “博采众长是一件好事情,多听多看多做,就像百姓买东西,货比三家嘛。要让苏州在十八府之中出人头地” “你身为苏州知府,是最重要的。苏州,你最了解。就像苏州的小吃,朕只是听说,却找不到地方” “你们要充分发挥你们的优势,一起让皇朝越来越强。你说的地方官员之间有效交流的事情” “朕回去想一想如何去做,位置高了,做得久了,有些压箱底的东西,是不愿意分享的。都像是老师傅一样,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听你说了这么多,朕很开心。这次南巡,似乎是一个好的开端,朕以后有时间也要多出来走走看看” “朕不希望每一次出来都成为你们的负担,看那一圈圈的护卫紧张兮兮的。朕希望以后出来,不需要人保护” “那时候才是最强大的酒衣,所有人都是一条心,没有人会有害人之心。进来吧,在外面站了那么久” 楚一开口说道,谷明派去寻找便装的官员走了进来,捧着衣服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这衣服挑的不错” 楚一开口说了一句,挑了一件衣服上了楼,雷鸣挑了一件深色的衣物也上了楼,谷明选了一件皂色的衣物 剩下的几件衣物,禁军的士兵们一人拿了一件,走进房间开始换装。抱着衣物进来的官员在皇上、知府和禁军挑选好之后 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开了客栈,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做官,要学会察言观色 对于宽衣这件事情,楚一一直都是亲力亲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凡与身体有关的事情 楚一决不允许外人在场,就像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姑娘。楚一换好衣物之后推开了房门,雷鸣已经等在了门外 “朕,不,我还是第一次见雷统领,老雷穿便装,平日穿着盔甲看不出,老雷挺壮实的吗” 楚一开口说道 “皇上,您,您适应的真快”雷鸣开口说道 “便装出行嘛,你也别叫我皇上了。叫我皇上还怎么吃东西,看景色了。就叫我少爷吧,那些禁军,你也通知一下” “哦,还有啊,叫他们随意一点,别像个军人似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平时回家什么样就什么样” “今夜大家都不必拘礼,不要拘谨,别把我当做皇上。就当是一起出去游玩,逛街的富家子弟” 楚一开口说道 “好的,少爷”雷鸣开口说道,跟着楚一下了楼 “老谷啊,你去收拾收拾,你这张脸,整个苏州都认得”楚一开口说道 “皇上,这,需要一点时间”谷明开口说道,有些哭笑不得,一个老男人,还要对镜整妆容了... “嗯,我们在这等你,叫我少爷就好。你把自己当成管家,他们都是护院”楚一开口说道 “好的,少爷” 谷明说完之后快速地离开了客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回来的时候,彻底变了一个样子 不只是容貌,身形都变了一些。楚一微微笑着走出了客栈,苏州,奇人不少啊。一行人沿着苏州的街道慢慢地走着 对于楚一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景色。很多苏州百姓不会当做景色的地方,楚一也会驻足观看一会 “这条运河多少年了?”楚一站在桥上,望着苏杭运河。河上行进着各种各样的船:商船,粮船,盐船,兵船,客船,花船,景船 “一百三十年了,苏杭两地,这条运河最便捷。行船昼夜不间断,南来北往的多会选择这条运河,方便快捷,不过现在有些拥挤了” 谷明开口说道 “明年端午节,少爷我来看看百舸争流。那时候,是在这条运河还是新开的一条?”楚一开口问道 “少爷想看哪一条呢”谷明开口问道 44 糕点小铺民间味 “新事物需要观察,这苏州治理的不错,如此繁忙的运河,粮船、盐船,布船行于其上,两岸竟无一个护卫” 楚一开口说道 “整个苏州,护卫最森严的地方就是这条运河。少爷您看,运河两岸的楼阁,但凡二层以上的,皆有官兵驻守” “每隔三百米有一座红色牌匾的府邸,府中有精锐士卒三百人。运河绵延百里,守卫士卒足以守护运河安全” “平日里城中的巡逻也以运河为重心,这里毕竟是繁华之地。若是士卒尽出,森严万象,也不利于百姓游玩观光” “这里外松内紧,更有瞭望塔全年昼夜不断地观察。这么多年还没有为非作歹的人出现过” 谷明开口说道 “这样的安排不错,最重要的是百姓舒适。苏州是一座老城了,那些古建筑,看着赏心悦目的”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丢。我听说有些商贾想要用这些古建筑赚银子,还有的想要据为己有甚至换换样子是吗” 楚一开口说道 “有这么回事,都让我给拒绝了。文化传承的事情,怎么能用银两去衡量呢,这些是所有人共享的事物” “谁都不能据为己有,有些东西是不能作为赚钱之物的。这一点上我倒是佩服苏州的几位文人” “我只是拒绝了那些商贾,那几位文人写了好几十篇文章抨击涉及到的商贾,文辞很犀利” “那些商贾和文人对阵了几日,最后在府衙的调解下握手言和了。文人、商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的” “我们这些寒窗数十载的,其实心底也都有点偏向文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理解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 “如果现在有一位富商和一位小书生同时站在我面前,为了生活的更好,我会选择富商,可能这个富商只会让微臣一段时间的生活好一点” “可小书生要想让我的生活好是遥遥无期的,我需要希望。希望现在的生活快一点变好,人都是很现实的” “有时候为了生活会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虽然他从心底不太愿意做出选择。我倒不是看不起商人” “其实人都一样,微臣觉得重要的是你能带来什么,什么时间什么期限内带来什么。苏州的地方只有这么大” “农业已经登峰造极,我们需要商人,需要商人带来的流动让苏州更上一层楼,而不是书生口若悬河的空谈” “如果空谈可以让百姓生活好一点,我每日空谈就好了。也无需四处奔走,坐在府邸里就好了嘛” “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因为小书生的空谈,多年之后实施的话可能会让苏州在更多年之后富庶一方” “可能到时候有人就会说为什么没有听小书生的话,如果听了,苏州早就富庶一方了。祖辈富庶,他们肯定就会更富庶” “我在难以抉择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仰望着夜空中的月亮,问问自己的心,选择的对不对” “如果觉得对就坚持下去,一个人注定无法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和认同。后来的事事非非,就交给后来吧” “那些比较形而上的东西,不是我现在应该去思索的。在其位谋其政,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为了百姓们就好了” “为了现在的百姓,尽可能地为了以后的百姓。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我也不是神仙,看不到自己的每次选择会带来什么” “只能尽我所能,做出一个最好的决定。只要有百姓念着微臣的好就可以了,如果所有百姓都念着我的好,我就成功了” 谷明开口说道 “形而上,长期,短期,谁都无法预测下一刻的事情。想得太多往往是庸人自扰,无愧于心吧,时不我待” “如果一直考虑对与错,一直考虑,我们有时间去等待吗。一场饥荒,会给我们多少时间去考虑对与错” “做人做事,言谈举止都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效果,有问题再去解决问题” “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的兵,做好你自己,没有那么多忧愁的事情。老板,一样来一份” 楚一说完之后坐在了路边的椅子之上,淡淡望着过往的人群,老老少少,扶老携幼 “好嘞,公子稍等”老板开口说了一句,开始忙活起来,今天晚上的第一庄大生意 “老谷,这家糕点怎么样”楚一开口问道 “这家我倒是没吃过,这么冷清,可能是这两日才开始做生意的。少爷,前面有一家不错。我每次都是去那一家吃,每次都要排队,生意很好,人满为患的” 谷明开口说道 “今夜就吃这一家吧,说不准以后这一家也会人满为患的。不断地去尝试,每一家都试试,才知道哪家味道更适合自己” “人间百味,都尝过了才知道。就像佛家的那个故事,小和尚去花园摘花,只有走遍花园,才会知道那朵花最为鲜艳” 楚一开口说道 “少爷这么说一下子让我想起了私塾时候的日子,私塾先生总说他要去远游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书中的事情再加上自己亲眼所见,才能记得深刻,才能理解的深刻,没有生活的文章乏造无味” “现在啊,也确实,有些滥竽充数的文人。没有生活,只会照搬照抄,这里抄一点,那里抄一点” “没有一点他们自己的东西,可能他们落笔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没有生活阅历,写出来一堆堆砌的东西” “就算是再华丽的辞藻,也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经不起打磨。那种文章,读来无趣得很,没有生活的气息” “没有韵味,就像是一个人没有了精气神,只是一个空空的架子。北宋豪放派那位词人说得好”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勉强所做之事,肯定做不好,由内而外发自内心才能做好一件事” “民以食为天,人不可一日无食,也不可一日无识。糕点的味道,食物的味道,用了心就好吃了” 谷明开口说道 “行止由心,无心之人,都是死人。千行百业,都一样。北宋,被人欺凌,被人灭国,酒衣不会这样的” “少爷我有时候也会去想一些丛林的问题,猎场,肉弱强食。可总有浑水摸鱼的,滥竽充数的,醉生梦死的” “这些人,有的表现得很明显,有的隐藏的极深。如果说酒衣是一个人,这些人就是一个人身上的疾病” “现在少爷我不知道这是小病还是大病,无论是小病还是大病,连根拔起没有后患是最好的” “这需要时间,需要悄无声息的去安排。酒衣太大了,要做到无声地去做一件事,需要很长的时间” “而且会不会走漏风声,是一个未知数。如果没有走漏风声,一刀下去,会有什么效果,也是未知数” “少爷我每天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就不回面面俱到。像我这样的,开始做一件事情很容易” “要想把结果控制在预期之内,需要考虑很多因素。我劝你无愧于心,也是在劝自己,可我一直也没全明白” “身上的责任重了,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很多决定也不敢轻易地下了。做人做事,很高深的学问” “苏老就做的不错,有时间我要去拜访一下,仔细地谈上几天。正确的道路上有人引路,就会走得容易一些” 楚一开口说道 “公子,您要的糕点”老板拎着木盒走了过来“剩下的正在做,马上就好了,公子稍等” “嗯,不着急,放这里就好了,你去忙吧”谷明接过了食盒,开口说道 “少爷,您是在这里吃还是...”谷明继续说道 “在这里吃吧,视野开阔”楚一开口说道 谷明打开了食盒,拿出一份又一份的糕点,放在了桌子上 “老谷,你也吃啊,尝尝。老雷,你们也吃,都站着做什么。坐下来一起吃,不吃少爷我可生气了啊” 楚一开口说道 “谢谢少爷,来...”雷鸣从一份份糕点里拿了几块,分给了禁军,禁军们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细爵慢烟着 尽力的随意一点,楚一吃着糕点,脸上带着笑意。这几个禁军太有意思了,如坐针毡的随意 唉,还得适应啊,这身份,让他们突然改变,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如果自己是他们的朋友 他们可能会随意一点,可只要自己是皇上,他们就不可能彻底的随意。伴君如伴虎,谁不怕老虎呢 身份嘛,太在意就显得有些刻板了,看老谷就比较随意。之前苏老也很随意的,可能是上了岁数的人吧 会把一些东西看得淡一些,就像这糕点的味道。这一盘清淡一些,那一盘有点甜,那一盘又有点咸 楚一看着一道人影,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跑到谷明的身后停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谷明开口说道 “大人,这...” 来人开口说了一句,看着楚一他们,他以为这几位是知府的私下朋友。他要汇报的事情,他们不方便听 他哪里知道坐在谷明对面的是当朝圣上呢,楚一第一次到苏州,窄桥上也只有苏州有头有脸的官员见过他一面 来人是谷明府邸的大管家,没有见过皇上。任他怎么想估计也不会想到一朝天子会坐在路边摊位上吃着便宜的糕点吧 大管家脑子要是再灵光一点,再转个弯可能就想明白了。皇上南巡,整个苏州都知道,今夜到达,也是整个苏州都知道 知府不陪着皇上,陪着自己的朋友们,是不是有点作死的意思。也不知道这位大管家要说什么,可能禀报的事情冲昏了他的脑袋,让他的脑袋一时间没转过来吧 45 一腔抱负换酒钱 “但说无妨”谷明开口说了一句 “大人,楼堤,决堤了”大管家急忙开口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有伤亡吗?”谷明急切的问道 “刚刚决堤,楼大人已经赶过去了。听说有些伤亡,决堤正在蔓延”大管家开口说道 “你回去吧”谷明开口说道,大管家转身离去 谷明招了招手,正在路边喝茶的一名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 “你马上回兵营,带兵去楼堤,带所有的兵去楼堤。告诉车夫赶紧驾车过来”谷明开口说道,中年人领命而走 没过一会,车夫来了,一辆黑色的马车,黑色的顶盖,黑色的轮轴,黑色的帘蔓 “少爷,咱们车上说”谷明开口说道 “好,老雷,把糕点放车上”楚一开口说道,站了起来,走进了马车之中。雷鸣将糕点放入了车内 谷明随后上了马车,关上车门。车夫扬起了鞭子,马车快速的穿过人群,疾驰着,雷鸣他们小跑着跟在后面 “楼堤是楼宇楼知州前年所建,为了缓解苏堤的压力,就像是新运河为了缓解苏杭运河的压力一样” “楼堤可以说是苏州农业的第一道防线,有了楼堤的缓冲,苏堤承受的冲击会轻一点” “苏州的农业,靠一座苏堤是不稳妥的。我们本打算多建几座堤坝,可能有些操之过急。今夜楼堤决堤,可能是因为这几日的暴雨吧” “第一道防线承受的冲击太大了,如果多建几道堤坝,层层缓冲,可能会好一点。不过苏堤屹立这么多年无事” “楼堤仅仅三年就决堤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有去了,调查过,才能知道原因,希望不要有太大的伤亡” 谷明有些忧伤地说道,情绪有些低沉。自己刚刚还与皇上侃侃而谈,现在却出现了楼堤决堤,百姓伤亡的事情 人命没有小事,谷明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现在想想,谷明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的想法很好,风雨雷电是无法控制的,去了看看吧。新事物都需要观察,你们要用新事物去稳固旧的事物” “以建筑而言,年代越久,风险越高。运河是,堤坝也是。修理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全面修理很困难” “我觉得,在做新事物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做好准备,在旧事物上吸取所有的可用的、可行的经验” “一个知州建的堤坝,三年就出了事。苏州的天气,不可能只有今年特别不好吧,苏堤这么多年难道都是好天气” “天气只是一方面,朕来南巡,不怕遇到问题,也不怕费力的解决问题,问题解决了就不是问题” “朕希望楼堤的事情,调查清楚,而不是把失败的原因大部分归咎于这几日的暴雨。人定胜天,才有了现在的我们” “归咎于天,那不是承认我们斗不过天,承认我们的失败吗?那我们从刀耕火种中走出来这么久,是在原地踏步,甚至走了回头路吗” 楚一开口说道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落实责任。我们苏州绝对不会逃避的,这一点请皇上放心”谷明开口说道 马车停了下来,楚一和谷明先后下了车,无数士兵和衙役举着火把快速的跑动着,扛着一袋袋沙土丢入楼堤之中 “见过皇上,见过谷大人”楼宇跑了过来,双膝跪地,脸上布满了汗珠和泥土 “起来吧,现在情况怎么样?”楚一开口问道 “人数伤亡已经统计了出来,死了四十人,受伤三百一十二人。死亡的,家属已经认领,府衙正在处理” “受伤的百姓都已经送入医馆,正在治疗之中。决堤、决堤暂时还没有得到控制,水势太大,有些挡不住” “沙石泥土在水中都被冲散了,微臣已经命令士卒去搬运巨石,等缓解了水势再修复这座堤坝” 楼宇开口说道 “你们没有考虑过类似于决堤这样的事情吗”楚一开口问道 “以往决堤,沙石泥土都可以有效地控制。像这次这么汹涌的,微臣,微臣没有考虑到”楼宇开口说道 “一座堤坝,最坏的结果就是整座堤坝被冲毁。就算楼堤毁了,下面还有苏堤。要是苏堤毁了呢,万亩良田毁于一旦,房屋建筑也可能会被毁无数” “百姓的生活会受到巨大的影响,有些伤亡是可以避免的,而有些伤痛是无法弥补的,人死不能复生” “生生死死都是大事,朕希望你们以后做事,周全一点。这次决堤,两岸的农业受到多少冲击?” 楚一开口说道 “回禀皇上,两岸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粗略统计,受影响的农田三千亩左右,冲入农田中的海水已经得到了控制” “楼堤决堤,是微臣考虑不周,微臣难辞其咎。微臣处理完楼堤之事后,向户部行书,解甲归田” 楼宇开口说道 “这就是你身为一州知州的态度?面对困难的态度?害怕了?逃避了?你把这座堤坝命名为楼堤的时候在想什么?” 楚一开口说道 “微臣难辞其咎,四十条人命,都是因为微臣。就算这座楼堤以后再不会出问题,微臣也挥不去这道阴影” “微臣无颜再面对苏州的百姓,微臣确实害怕了,但微臣没有逃避。微臣只是想,只是想,如果没有了犯错的机会” “以后也就不会再让人阴阳永隔了。以人名命名建筑,是一件丰功伟绩。苏堤,微臣一直很向往” “很向往有这么一座堤坝可以守护百姓,人们看到楼堤就会想起我,以后的人们也是。微臣想做一件名垂青史的事情” “可惜没有做好,这件事会让微臣一辈子都无法抬头。这是一辈子的一个耻辱,一个污点,抹不去” 楼宇开口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就好。如果你在意旁人的眼光,递交辞呈,朕不会拦着,一道朱批的事情” “如果你还念着百姓,还想有生之年做一件丰功伟绩的事情,就振作起来,以后做事周全就好了”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你以后都畏手畏脚的,独善其身,那就递交辞呈吧。这次的事情,朕会调查清楚” “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如果现在苏堤决堤,朕总不能去怪罪古人当时建苏堤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到多年之后吧” “苏堤的历史你们都知道,古人建苏堤,考虑万全。他们建苏堤的时候甚至考虑到了整座苏堤的决堤” “以史为鉴,你们做的还不够。究竟是去是留,你自己考虑,朕不强求。如果留,朕看你以后如何做事” “苏州,朕第一次来。第一个见到的是谷明,第二个叫得上名字的就是你。朕希望以后这座楼堤可以像苏州的小吃一样,好吃” “你们做事,不是做给朕看,朕也看不过来。你们都是为百姓做事的,朕也是,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 “你们就是一个好官,整个朝廷,三省六部,所有的官员,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朕不擅长安慰人,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嘛。逃避是懦夫的选择,承担是智者的选择,决定要你自己来做” “我们一起让这个家庭,整个酒衣的家庭越来越圆满。酒衣就是最好的酒衣,别把那一腔抱负换了酒钱” 楚一开口说道 “谢谢皇上指点迷津,能够聆听皇上的教诲,微臣很荣幸。微臣好好考虑一下,士卒们回来了,微臣过去看看” 楼宇开口说道,楚一点了点头,望着楼宇离去的背影,楚一的心情有些复杂,谁不想做一番丰功伟绩呢 可有时候事与愿违,青璃,与青璃再度开战真的好吗?可能结果是好的,过程会残酷的让人难以接受吧 楚一望着夜空上闪烁的繁星,他不应该犹豫的。皇者无情,他应该当机立断,星星到了白日便会消失不见 再黑的夜晚,阳光依旧会照常升起。刀耕火种中我们依旧生存着,一场战争,总不能打回刀耕火种吧 如果不解决了青璃,才是一个永远的麻烦。长痛不如短痛,就算会背上万世骂名,楚一也决定不再犹豫了 虽然之前制定了很久的计划,和慕容白也说了一些,和苏南乔浅谈过几次,可他在这苏州之内才真正的下定了决心 他知道战争的残酷,可他没有选择。星绝也没得选择,他要做儒雅君王,和谈以求酒衣的稳定 和谈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星绝总说有时间就会有实力。可这个时间,青璃会给你吗,一群虎狼之辈 酒衣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灭掉同样在快速发展的青璃,不给青璃反应的机会,也不给青璃卷土重来的机会 左夜灭掉云烟,苏南乔对于灭掉青璃之事倾尽全力。智者相争吧,这是一场赌上酒衣命运的战争 所有人都必须倾尽全力,谁都不能阻止。母后用命为我换来的江山,我也会用命让它笑傲天下 随着士卒们将巨石一点点推入海水之中,推入楼堤的位置,汹涌的海水慢慢得到了抑制,海水慢慢平静了下来 黎明时分,海水终于恢复了平静。衙役、士卒们瘫坐在地,一夜的辛劳在停下来之后,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厨子们端着一碗碗热粥放在了衙役、士卒们的手边 “皇上,决堤已经得到了控制,微臣预计用一个月修复这座楼堤,再用十几年的时间让这座楼堤可以屹立更长的时间” “您站了一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您是万金之躯,若是受了风寒什么的,微臣就更难辞其咎了” 楼宇站在楚一的面前,开口说道 46 白石巷中明白玉 “好,你用一夜的时间考虑好了今后的路。站了一夜确实有些累了,老谷,走吧”楚一开口说了一句 “皇上慢走”楼宇开口说道,望着皇上和谷明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皇上,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您直接吩咐就可以。府邸里基本安排妥当了,微臣这就告退了” 谷明随着楚一下了马车,开口说道 “嗯,你也好好休息吧,这是谁家的府邸?”楚一开口说道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谷明开口说道 “哈哈,老谷站了一夜,神智有些不清了。率土之滨,莫非人土。你真该好好睡上一觉,调理调理精神了” 楚一开口说道 “皇上说的是,微臣确实是有点累了。人一上了岁数,虽然不想承认,可身体的反应是真实的” “心里想着多坚持坚持,身体却很老实。微臣也常常劝自己要老当益壮,可身体不允许呀。和现在的年轻人,比不得” “皇上心忧万民,也应该好好休息,虽然年轻。可身体啊,是最诚实的,老了落下毛病就不好了” “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站着,我们有底气。昨夜您站着,再大的海水,衙役士卒们也都不会怕” “因为他们知道,皇上和他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御驾亲征往往会更加的激励人心,像是以往的战争。一不小心就扯远了,微臣告退了” 谷明开口说道 “谷大人,我送送您”雷鸣开口说道 “不用了,雷大人,您保护皇上的安全”谷明开口说道 “送送吧,谷大人在这,难道苏州还有胆大妄为之徒?”雷鸣开口说道 “好吧,送送”谷明开口说道,和雷鸣一同走出了客栈 “苏州的士卒不错,有时间的话谷大人帮我约一下李将军吧,让她来府邸找我”雷鸣开口说道 “雷大人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吗,已经八年了吧。我去说一说吧,她要是不去的话,雷大人如果想说什么,可以去兵营找她。要是想书信交流,我也可以当个信使。整个苏州,没有比我更好的信使了吧” 谷明开口说道 “年轻的时候犯的错,追悔莫及。能来苏州,这辈子可能也没有几次了,和她道个歉” “当年的我真的做错了,或许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一到了苏州就有点睹物思人。放下,又不完全放的下” “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回头路,我知道的。这种无法挽回,无法倒流的愧疚和自责可能会伴随我一辈子吧” “都说男人是一座山,扛得住整片青天。没什么事,谁年轻时候不荒唐一点呢,是吧,谷大人”雷鸣开口说道 “苏州呢,我呆了半辈子,苏州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如果有人对不起他,我肯定是不开心的” “很多人都把年轻当作一个万能的借口,反反复复的借口。各种事情都会有借口,都会有理由” “就像这楼堤的决堤,结果出现了,我们要知道最真实的原因。就像皇上说的,不能逃避” “苏州其实挺善解人意的,只下了几日的暴雨。决堤之后仅仅一夜,这雨就停了,天公作美吧” “出现问题并没有什么,人都是有感情的。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如何解决,什么时候解决” “楼堤的事情肯定会查的清清楚楚,无论是谁,都无法逃避责任的。事情事情,事与情,差不多的” 谷明开口说道 “嗯,谷大人慢走,我就不送了,有时间的话喝杯酒”雷鸣开口说道 “我从不喝酒的,有时间,以茶代酒吧”谷明开口说道 “好”雷鸣开口说道 ...... “谷明谷大人安排你呆在这里的是吗?”楚一坐在椅子上,对着被绸缎包裹在被子之中的女孩说道 “是的”女孩开口说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楚一开口说道 “谷大人说你是可以让我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女孩开口说道 “姑娘很诚实,姑娘介绍一下自己吧,说不一定真可以飞上那所谓的枝头,要诚实哦”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姓白,叫白玉,年方二八,琴棋书画略有精通,居住在苏州的白石巷之中”女孩开口说道 “白石巷,姑娘家中还有何人?”楚一开口问道 “小女子父母健在,家中还有兄长,在天水军赵将军的手下当兵”女孩开口说道 “赵天水将军吗,你兄长什么职位?”楚一开口问道 “是的,赵天水将军,小女子的兄长是赵将军的侍卫长”女孩开口说道 “最近这几日暴雨连绵,城中很多人都去了医馆,不知姑娘的父母?”楚一开口问道 “小女子的父亲是军人出身,母亲平日里也会习武,身体都是硬朗得很”女孩开口说道 “我听说白石巷中有一位贤人,姑娘听说过吗”楚一开口说道 “您说的是明镜先生吗”女孩开口问道 “是的”楚一开口说道 “明镜先生十日之前离开了苏州。也没说去哪里,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匆匆的就离开了” 女孩开口说道 “明镜先生既然是匆忙离开,怎么会与巷子里的人告别呢”楚一开口说道 “您理解错了,明镜先生只是与小女子告的别。他是小女子的师父,琴棋书画都是明镜先生所授”女孩开口说道 “你与谷大人是什么关系”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与谷大人没有什么联系。他来我家里,说有一位贵人,缺少一位丫鬟,这位贵人可以让小女子生活得更好” 女孩开口说道 “我确实是缺一位丫鬟,一位苏州的丫鬟,懂得琴棋书画的丫鬟。我喜欢下棋,你是明镜的弟子,下一盘吧。你先收拾好,我去门外,好了叫我” 楚一走到床边,解开了被子上的绸缎,走出了房门。不用想他都知道被子里的女孩一尘不染 谷明到底要做什么呢,白石,是母亲最爱的石头,明镜,是父亲下苏州请不出山的贤人。白玉,她哥哥是赵天水的贴身侍卫 白石巷中师从明镜的白玉,应该知晓自己的命运吧。丫鬟,多么生硬的借口。谷明,老官了,猜不透 难道是要让白玉做皇后,让朕多多照顾苏州吗。谷明不会这么傻,不会蠢到依靠一个女孩子 后宫干政,是死罪 “您好,可以进来下棋了”女孩站在门边低声说道,慢慢打开了房门 “这衣服还挺合身的,很帅气,像是女扮男装的祝英台”楚一开口说道,走进房间,坐在了蒲团之上 “您爱看书籍吗”女孩随后走了过去,坐在了楚一的对面 “谈不上爱看,无事的时候想起来就看一会”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喜欢看书,一些爱恨纠缠的故事”女孩开口说道 “我最近在看战国策,有时间你也可以看看”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就算是看懂了又能如何呢,男子可以治国平天下。女子,相夫教子嘛”女孩开口说道 “看,这就是看书的好处吧,要多看书。你这话说的不全对,治国平天下的,花木兰算不算,穆桂英算不算” 楚一开口说道 “花木兰替父从军,穆桂英挂帅出征,算是治国平天下。小女子读的书不多,女子为文,朝中重臣的,不多” 女孩开口说道 “好像是这样吧,谷大人说我是贵人,你觉得我是贵人吗”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觉得您是有风度的人,不过您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时间久了才会知道”女孩开口说道 “你这样诚实大胆的女孩,我第一次见。以往要做我丫鬟的女孩,都战战兢兢地,什么话都不敢说。我想聊天,都只能自言自语” 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可能比较心大吧,您可能是小女子的贵人,不过小女子在这人世间也是独一无二的。做您的丫鬟,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贵人吧” “说不定您因为收了我做丫鬟,更加的是一位贵人了呢。做什么事情都会顺风顺水,鹏程万里的” 女孩开口说道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落子吧,我见识见识姑娘的棋艺”楚一开口说道 “您要让着我,棋坛之上无男女之别的”女孩开口说道 “姑娘觉得该谁先落子,我也不需要承让的”楚一开口说道 “您可以拿一个杯子,抓一把棋子放进去,我来猜单数还是双数。猜对的话,您先落子。猜错的话,我先落子” 女孩开口说道 “这是苏州下棋的时候面对这种情况的规矩吗?”楚一开口说道 “这是师父教我的”女孩开口说道 “我比较懒,姑娘动手抓棋子吧。也不用杯子,随便抓一些,我来猜单双。输了我先下,赢了你先下” 楚一开口说道 “哦好吧”女孩从宽松的袖子中伸出瘦弱的手掌,抓了一把棋子,握在手中 “你手指纤细,手上有老茧,练琴练了多久?我猜单”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自幼开始练琴,喜欢谈一些古曲,可惜并没有几首谱子,后来谈一些教坊之曲。果然是单数呢,小女子先下” 女孩开口说道,捡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姑娘要一子镇四方,同样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危险。我倒是有几首古曲的谱子,改日给你找一把好琴,好的古筝,你弹弹看” 楚一开口说道 “您真是我的贵人,一子落中央,同样可以中心开花,千变万化”女孩开口说道 “那就看看这盘棋会是中心开花还是四面楚歌吧,明镜亦非台,何故不愿染呢”楚一开口说道 随着棋势的逐渐紧张,楚一和白玉渐渐地都闭口不言,紧盯着棋盘,思索着下一颗棋子该落在何方... 47 栈道陈仓一执着 “贵人,您败了。四面楚歌不足惧,一子可翻天,可覆地。中心一子看似重要,实则是一颗弃子” “您为了这一颗弃子栈道陈仓,却忽视了角落里那一颗真正的杀机。您太执着了,哪怕是败也要毁掉中心的白子” 女孩开口说道,楚一低头看着棋盘,黑白错落。他居然输了,输在了一个年方二八的姑娘手中 “明镜高悬,可遇不可求。姑娘的棋艺,比之明镜先生如何?”楚一开口说道 “不足先生十分之一”女孩开口说道 “棋如人生,可棋不是人生。棋局上我败了,人生上未必。棋盘上只是假想的棋子对弈,人生可不一样”楚一开口说道 “贵人说的是,小女子赢了这盘棋,依旧是一名丫鬟。不过赢了这盘棋,飞上枝头的希望是不是多了一点”女孩开口说道 “多了一点,姑娘休息吧。这棋盘,这样放着就好了”楚一站了起来,推开了房门,迎进了阳光 楚一在府邸中慢慢地走着,雷鸣坐在屋顶的房檐上。到了假山之后,楚一寻了一块平整些的石头坐了下去 “老雷啊,你知道少爷为什么带你来苏州吗?不用不用,你坐在房檐上就好”楚一开口说道 “末将不知道”雷鸣开口说道 “少爷对不起你父亲,不想再对不起你。当然,带你来也不只是因为你父亲。这么多年,禁军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 “你和你父亲一样,都尽职尽责。少爷出来之前听说你曾经喜欢一个姑娘,她现在就在苏州” “少爷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觉得事情应该有个结果。我也不知道你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所以少爷无法说什么,也不会说什么,只能带你来苏州,让你们有一次见面的机会,现在就去吧”楚一开口说道 “谢谢少爷,我这就去了”雷鸣翻身下了屋檐,离开了府邸,谷大人应该告诉她了吧,不知道她会不会见我 “苏一,出来吧”楚一开口说道 “苏州卫苏一拜见皇上”苏一从假山对面的花园中爬了起来,身上居然一片花瓣都没有,这对于力量的控制与分配可见一斑 若想片叶不沾身,就要像是流云清风一样,踏雪不留痕,不知道这位苏一的轻功到了什么地步 “叫我少爷便好了,你在这座府邸里呆了多久了,跟我进屋子里说吧”楚一开口问道,苏一跟着楚一进了屋子 “你先等我一会”楚一说完走出了房间 “姑娘,你出来一下”楚一回到了之前的房间,站在门外开口说道,房门应声而开 “贵人,怎么了”女孩开口说道 “我想问一下,柴火去哪里找”楚一开口说道 “这里不是贵人的府邸吗”女孩开口说道,走出了房间 “我刚买下来,对这里并不熟悉”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也是刚来啊,一睁眼就在这屋子里了。怎么能让贵人亲手生火做饭呢,小女子来吧”女孩开口说道 “听这个意思,姑娘好像并不愿意做丫鬟”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是自愿来的,谷大人说这是一次飞上枝头的机会。他说您的身份尊贵,小女子就被蒙上眼睛送了过来,贵人一直没来,我就睡了一觉” 女孩在前面走着,推开了房门,露出了微笑,这里果然就是柴房,整个府邸的下首位置 “贵人也有会做饭的,你回去休息吧,一会你尝尝我的手艺”楚一开口说道 “不需要小女子打打下手什么的吗,做饭菜可能会脏了手什么的”女孩开口说道 “男人都是土做的吗,怕什么脏。估计你再睡上一觉,饭菜就好了。我的手艺,吃过的人都说好”楚一开口说道 “好,小女子休息休息,等待贵人亲手做的人间美味”女孩开口说道 “嗯,以后你叫我楚少爷就行了,贵人显得多生疏。虽然咱们只是刚刚见面,不过叫楚少爷就亲切一些”楚一开口说道 “好像是亲切一点,至少有了姓氏,小女子记得楚姓是国姓”白玉开口说道 “你说的没错,整个酒衣楚姓的人是最多的,白姓的人是最少的”楚一开口说道 “楚公子知道的这么清楚吗”白玉开口说道 “见过姓楚的很多,姓白的很少”楚一开口说道 “楚公子这就有些不妥了,小女子见过的白姓之人很多,却不能肯定的说整个酒衣白姓的人最多”白玉开口说道 “白姑娘很严谨,正如你的棋路,丝丝入扣。若是再沉淀几年,锐气没有那么重,可能就有了明镜先生的十分之二”楚一开口说道 “棋盘对弈,如两军对垒,怎能没有锐气呢。锐气外露或是内藏,都是锐气。小女子的棋,一辈子都会锐气凌人”白玉开口说道 “好,改日再下一盘,少爷我研究几日,破了明镜先生的十分之一”楚一开口说道 “楚少爷要破的是小女子的棋路,而非明镜师父的十分之一,小女子不是因明镜师父而存在”白玉开口说道 “白姑娘说得好,有此想法,在你这个年纪,不容易。说话是要付诸行动的哦,我先做饭了”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告退”白玉说完之后行了一礼,转身回到了之前的房间之中,在棋盘前端坐了下去,研究着楚一的棋路 楚姓之人,初来苏州,能让知府称之为贵人的人。到底是何身份呢,哪位皇亲贵胄家的公子吗 我若是登上枝头,想必对谷大人也有着很多益处吧。一件事情做了十几年,做得还不错,都会寻找新的路 或许我的棋路也该换一换了,锐气太盛吗?不这样如何以气势压人呢,身为女子,很不容易的 白玉在房间之中对着棋盘思索这些的时候,楚一抱着木柴进了苏一的房间,苏一连忙走了过去 “少爷,让我来”苏一伸出手,说道 “没事,我来就好了,这点重量还不算什么,手脏了衣服脏了都可以洗。整日养尊处优的,也该练一练了” 楚一一边说着一边在床边放下了木柴,打量了一下距离,还可以。微弱的火光在房间之中快速地升腾着,灼烧着 “苏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烘干衣物”楚一开口说道 “多谢少爷,少爷之前问我何时来,我昨日白天便来了府邸之中,我的身份不能为外人知晓,就躲在了花草之中” 苏一一边脱下外衣,搭在床边,一边开口说道 “一直在花草之中,没有走动走动吗”楚一开口问道 “嗯”苏一开口说道,在床边搭好了衣物,站得笔直 “你们练武的人厉害,要是让少爷一个时辰不动,少爷我坚持不住。当年去少林念佛,大师说我定力太差” 楚一开口说道 “少爷是天选之人,区区少林,一言以蔽之,有些妄自尊大了”苏一开口说道 “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大师有这个资格。少爷挺喜欢大师说的话,就是大师的语气太柔和了一些,坐下吧,不用拘束” 楚一开口说道 “是,少爷,苏州卫这几年接连受挫,我一定会尽快改变这种情况”苏一开口说道 “苏州卫的事情我听说了,这里毕竟是重地,很多眼睛在盯着,很多只手在找机会。我一来,你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少爷就是要告诉幕后的那些人,苏州,少爷也开始盯着了。这次叫你来,是让你做一件事情”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想让你挑选出二百孩童。女孩,苏杭本地人,要适合练武的” “这女娃娃怎么看她是否适合练武,少爷不知道。给你七日的时间,七日后少爷回京城,这些孩子和我一起走” 楚一开口说道 “少爷,这女娃的年纪”苏一开口问道 “四五岁吧”楚一开口说道 “我要如何将这些女娃送过来呢”苏一开口问道。当年他们成为清尘卫,也是四五岁的时候开始的 “少爷会选一场秀女,谷大人不是打造了一艘龙船吗,你把这些娃娃送到龙船上就可以了,少爷需要安静、隐蔽” “此事,整个苏州,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不要让少爷失望。对了,明镜先生去了哪里?”楚一开口问道 “现在在哪里,不清楚,我正派人跟着他。据我得到的消息,有好几路的人也在跟着明镜”苏一开口说道 “哪几路?”楚一开口问道 “有一些小混混匪寇,有一些门派的,也有一些青璃的,还有一些是云烟的”苏一开口说道 “云烟的人,你确定?漂洋过海到了苏州?”楚一开口问道 “确定,是云烟的人”苏一开口说道 “云烟有点不想安稳了啊,明镜,岂是他们可以染指的。青璃的人,你派人除了。你说的门派,什么门派?” 楚一开口说道 “我回去之后立刻布置。跟着明镜的门派是少林,乔装打扮跟着明镜。还有道教的人,道教的穿着道袍,一边讲道一边跟着明镜”苏一开口说道 “好,知道了,明镜在苏州的时候,这些人也都在白石巷附近是吧”楚一开口说道 “对,我没惊动他们。据我所知,明镜是一位贤人,青璃来人我可以理解,少林和道教我就不理解了,一些小混混跟着就更不理解了” 苏一开口说道 “正因为明镜是贤人啊,衣服也干了,去忙吧”楚一摸了摸搭在床边的衣物,站了起来说道 “微臣这就去办,青璃之人一个都跑不掉,请少爷放心”苏一开口说道 “嗯,去吧”楚一开口说道 在苏一离开之后,楚一去了厨房做了一顿饭,看其动作也是熟练得很,一饭一菜 “姑娘,饭菜好了”楚一站在门外开口说道 48 千年古刹寒山寺 “楚公子的饭菜,做的很有味道。果然是细工出慢活,一道菜,时间长些,很香。酒香不怕巷子深嘛”白玉开口说道 “姑娘觉得好吃就多吃些,我们吃完了,出去走走”楚一一边吃着一边开口说道 “好,师父常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老人家都挺在意养生的”白玉开口说道 “养生是为了活得更久,可再养生,也不可能是少年的样子了。酒衣正值壮年,可不能修养生息”楚一开口说道 “楚公子如此关心国事,难道是皇亲国戚嘛。若真如此,这枝头,不好登呀”白玉开口说道 “天下万民皆会关心国事,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罢了。没有皇朝,哪有家呢,覆巢之下无完卵”楚一开口说道 “公子胸怀宽广,没有家,皇朝又是什么皇朝呢。一个皇朝是一个大家,无数的小家组成的大家。小家都好,大家自然坚不可摧”白玉开口说道 “那姑娘觉得,酒衣应该如何对青璃?”楚一开口问道 “小女子不清楚,小女子不想再有人因为战争而死去”白玉开口说道 “死亡,任何人都畏惧。战争,不是我们想不打就不打的。我们与青璃之间必有一战,最好先下手为强”楚一开口说道 “这是皇上才会考虑的事情了,小女子没有想过”白玉开口说道 “姑娘想要登上枝头,怎能不想呢。你想要的一切,只能你自己得到,谁也给不了你。姑娘不是想做官吗”楚一开口说道 “小女子没有说过要做官哦”白玉开口说道 “姑娘可是说过自古以来难有才女重臣,一个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至少研读过很多相关的书籍吧” “选择什么样的书籍,是不是反映了一个人的一些兴趣和性格呢,姑娘的关注点难道不是姑娘的目标吗” “少爷我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无的放矢。身为女子,相夫教子便好,姑娘又为何这般努力呢”楚一开口说道 “楚公子真是敏锐,小女子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小女子只是想试试看,坚持坚持” “小女子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坚持着看看了。如果不坚持的话,相夫教子也是一辈子,可小女子不想只是相夫教子” “男子可以做到的事情,女子也可以。就像行军打仗,男人可以,花木兰也可以。有些事,现在看不到希望,也要坚持一下啊”白玉开口说道 “姑娘的意思,正合少爷的心意,走吧,出去转转”楚一开口说道,率先起身,推开了房门 一道道身影在楚一和白玉离开府邸之后暗中跟随,也有几道身影在楚一离开府邸之后消失不见 街道之上的行人很多,正赶上晌午,各处饭馆客栈的生意都很忙。楚一走得很慢,白玉走的更慢 楚一突然加快了脚步,越来越快,白玉在后面追得满头大汗。楚一伸出手搭在了前面穿着绫罗绸缎的中年人身上 “这位兄台,请留步”楚一开口说道,中年人转过了身 “你,谁啊,有事?”中年人开口说道,一张再寻常不过的脸 “兄台偷了东西还理直气壮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楚一开口说道 “朋友可不要血口喷人,看你穿的也是人模人样的,怎么满嘴胡话呢”中年人开口说道,眼角余光打量着周围 “穿的人模人样的,还真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情。这么秀气的钱袋,兄台的?”楚一猛地一伸手 拍在了中年人的胸膛之上,顺势伸入怀中,抓出了钱袋。粉色的绣着荷花的钱袋,拎在手中摇晃着说道 “是啊,难不成还是你的?朋友众目睽睽之下抢东西,百口莫辩了吧”中年人开口说道 “兄台如何证明这是你的呢?”楚一开口说道 “朋友又如何证明这不是我的呢”中年人开口说道 “简单,喂,粉衣服的姑娘,这是不是你的钱袋?”楚一转头向着后方喊了一句 这一喊,四面八方都投来了目光,粉衣姑娘转过了头。看着楚一摇晃的钱袋,摸了摸腰间,对着楚一跑了过来 “是小女子的钱袋,谢谢公子”粉衣姑娘跑到了楚一的面前,开口说道 “现在这个钱袋在我手里,你说是你的,他说是他的,怎么证明呢”楚一看了看粉衣姑娘,看了看中年人 “钱袋上的荷花是小女子亲手绣的,独一无二”粉衣姑娘开口说道,楚一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个钱袋是我家姑娘为我做的,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中年人开口说道 “你,你,你胡说”粉衣姑娘满面通红的说道,气的跺了跺脚。有些气这个人颠倒黑白,有些气这个人占便宜 “姑娘,这并不能证明这个钱袋就是你的。独一无二的东西嘛,我说是我的,也就是我的喽”楚一开口说道 “你说,这个钱袋用的是什么锦缎?”粉衣姑娘看着中年人,开口说道 “我家姑娘用的什么锦缎,我怎么会知道呢,她又没有告诉我”中年人开口说道 “这钱袋用的是蜀锦,那你说,这钱袋是你的,里面有多少银两”粉衣姑娘继续说道 “记不清了,喝了茶,吃了酒,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中年人开口说道 “大概的总会有吧,吃茶喝酒也有个大概的数目吧”粉衣姑娘有些生气地说道 “姑娘说是你的,你说这钱袋里有多少银两”中年人开口说道 “正好十两银子”粉衣姑娘开口说道 “哦,我记起来了,喝完酒之后正好剩十两银子,正好可以买十坛酒”中年人开口说道 “你确定吗”粉衣姑娘开口说道 “你确定吗?我很确定,非常确定”中年人开口说道 “小女子说,这钱袋里,只有五两银子。除了这五两银子,还有一块五两重的玉石。公子打开便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粉衣姑娘开口说道 “好,一个说十两银子,一个说五两银子加上一块玉石。咱们一起看看,谁真谁假”楚一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钱袋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你自己去官府还是我们送你去啊”楚一看着中年人,开口说道 “多管闲事,找打。兄弟们,揍他”中年人开口说道,几名壮汉在围观的人群中撞了出来 “偷了东西,被我抓了出来,不承认。现在证据确凿,羞愤难当,像个野兽一样,可惜你们找错了人” 楚一开口说道 暗中的护卫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楚一已经动了起来,一拳一个,把这几个壮汉打倒在地。中年人打也不是,跑也不是 打,打不过。跑,怎么跑。中年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几个兄弟,一咬牙挥动着拳头对着楚一砸了过去 楚一一拳把中年人打倒在地,低头看着面色通红的几个人 “有这一身孔武力气,做什么不好,做什么不能养家糊口。非要做这为人不齿的窃贼,穿的人模人样的,心坏了” 楚一开口说道 “我们要是有本事,就不做窃贼,而是做抢匪了。用这一身力气去码头挑担子啊,一天几个钱啊” “做得久了,身体也坏了。你穿的绫罗绸缎,应该不缺银子,也没体会过苦日子。兄弟几个今日栽了,不至于死” “兄弟几个记住你了,苏州城没有多大。等我们出来了,你再抓我们啊,大不了再吃几天牢饭嘛” 中年人开口说道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悔改了。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你们就在牢里呆一辈子吧”楚一开口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县衙老爷?偷个东西,关我们一辈子,违法了。难不成县衙老爷会为你徇私枉法?”中年人开口说道 “你也知道法啊,谁都不能违法啊。能不能关你们一辈子,看你们自己喽,我也盯上你们了”楚一开口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这位偷东西的窃贼,还有这几位肆意滋事的朋友,就劳烦大家把他们送到县衙了” 楚一开口说道,围观的人群目光躲闪着,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 “少爷杨善除恶,我们把他们送到县衙”一名护卫看着有些尴尬的场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好”楚一开口说道,护卫从怀中拿出细绳,将几名壮汉的手捆在了一起,拉着向县衙的方向走去 “谢谢公子”粉衣姑娘开口说道 “姑娘不必客气,今日景色不错,可要看好自己的钱袋哦”楚一开口说道 “嗯,小女子继续欣赏景色去了”粉衣姑娘开口说道 “嗯,我们也去欣赏景色了,白姑娘,走吧”楚一开口说道 “楚公子路见不平,出了手才知道公子原来会武艺。公子打算看什么景色呢,人来人往还是山水风光,这苏州,遍地是景啊” 白玉开口说道 “白姑娘很爱苏州,生一地,爱一地。今日,去看看千年古刹寒山寺”楚一开口说道 “谁不爱自己的家乡呢,刚才这几位沐猴而冠的,只是少数”白玉开口说道 “姑苏城外寒山寺,沐猴而冠两三言。这样的人,两三个还好,若是多了,不是一件好事,家庭,城池,皇朝” “这样的人,就像是一颗老鼠屎。一颗老鼠屎,不介意的话挑出来,装作无事还可以喝下去” “一锅的老鼠屎,汤还叫什么汤呢,干脆就叫老鼠粥好了。少爷我呢,眼睛进不得沙子,一颗老鼠屎都不想见到” 楚一开口说道 49 酒时非酒一壶茶 “任何人的眼睛都容不得沙子,楚公子还喜欢改写诗歌,会文会武,肯定不是无名之辈了。嫉恶如仇的人有很多” “能够一直嫉恶如仇的,并不多。就像眼睛里进了沙子,不舒服。可有的人很能适应,慢慢的眼睛里再进沙子也不想吹出来了” 白玉开口说道,跟着楚一向着城外走去 “姑娘说的有点道理,习惯有时候是一件好事,有时候又不是一件好事。世上的事情,大多没有定数” “我来苏州前,从没想过会遇见你,也没想过遇见你之后会下一盘棋,更没想过我们会一起去看寒山寺” “缘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相遇就是缘分嘛。我们都应该去珍惜,去把握。有些东西,失去了啊,就再也回不来了” 楚一开口说道 “楚公子似乎是要分享一个故事,可惜小女子没有酒,只有一双聆听的耳朵以及小小的嘴巴” 白玉开口说道 “酒,被赋予了太多的涵义。文人借酒消愁,士卒借酒壮胆,江湖之人借酒行侠仗义,坏人借酒行凶” “酒就是酒,却被太多人当做了一个借口。它就是一个喝的东西,却把它搞得这么复杂,它会不开心的” “传说中有酒仙,你说酒仙要是知道了酒不再只是酒,是开心还是难过呢。可能会开心吧” “因为酒因为这么多多出来的东西,流传得更广,是吧。现在喝酒的人哪是在喝酒呢,不止是酒啊,很多东西,都变了样子,像饭菜” “什么局,什么菜,什么歌,什么曲,都变得多了一些本身没有的东西。可能也会难过吧,酒不再是酒了” “酒仙可能会对喝酒的人破口大骂吧,哦对,仙人都是有风度的,应该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呢,从不喝酒。小的时候,父亲告诉我,万丈红尘一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喝酒容易上头,喝茶会越来越清醒” “我呢没事的时候喝茶,什么茶都喝。这么多年最爱的还是苦茶,一喝苦茶就有一种居安思危,忆苦思甜的感觉” “我对自己的要求算是挺高的吧,把自己活的像是一个圣人一样。像孔子一样。想要活成圣人,受人敬仰” “我希望被人理解,可大家族嘛,能说话的人太少了。就连兄弟都不会理解你,他们会对你拔刀相向” “他们见不得你的好,他们会用尽全力把你推入深渊。感情对我来说是很奢侈的,这种情感我很奢望” “看着很容易却遥不可及,我把自己变得像是野兽一样,没有感情,没有心,赶尽杀绝。我的心变狠了” “说话的人也没有了,他们都怕我。我也很怕,我怕他们杀我,怕他们骗我,怕的事情太多了” “出来散散心还遇上窃贼,溜达溜达都是提心吊胆的。我这个贵人的枝头可是风口浪尖,枪打出头鸟啊” “少爷我这几年,悟出一个道理来。贵人,什么是贵人,带给你富贵的人吗?少爷觉得贵人应该是可以让你靠你自己一辈子都会一直富贵的人” “这个富贵呢指的就不只是富贵了,比如说名望,爱人等等。这么说话估计酒仙又要下凡了,哈哈” “没有谁可以真正成为谁的贵人。要想登上枝头,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爬上去” “枝头,哪里才算枝头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心,有梦,不断的去追逐,无论到达哪里,都是枝头” “很多人喜欢听故事,听别人的故事。你也是,可我没什么故事,有的就是絮絮叨叨。故事再精彩也是别人的故事” “有时候我们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却喜欢挥霍时间去听故事。有些人说多听多看,挺好” “有些人说每一件事都独一无二,不可能借鉴。也有人说听故事是一种进步,一种学习,愿意去挥霍的时间就不算是浪费” “很多很多矛盾的,有些冲突的道理,就这么每天缠在我的脑子里,结成了一个死结。千头万绪,解不开” “你听完我的故事,无论感动还是怎样,又能如何呢。可能我的情绪释放出去了,分享出去了,心情好点了” “可是你呢,我说的是一个喜悦的故事还好。悲伤的故事呢,最见不得女孩子伤心了。可又有人说无论悲喜,对于内心都是一种锻炼” “锻炼着锻炼着就会发生改变,就会升华。就像是一条路,总的来说是一帆风顺的喜悦的故事” “可也需要坎坷的悲伤的故事去点缀。一个人一路顺风顺水的话,可能长不大吧,也可能会长的参差不齐的” “像是一棵树,不去管它,它要的所有东西都给他。他一直一直无忧的生长,最后会怎么样” “枝繁叶茂是修剪出来的,修剪就像是坎坷的悲伤。任何时候都需要修剪,都需要有那么一个人时刻修剪一下” “讲故事也好,讲道理也好,不都是在讲情感,讲精神嘛。就是形式不一样,只要精神上有了共鸣” “形式也就不重要了,不只有故事才会带来情感共鸣。它只是一个载体,诗词歌赋都可以做这个载体” “就看你喜欢什么了,对什么有感觉。说到底啊,传递的情感靠的是符号,形式呢只是辅助的作用” “就像是食物的包装,包装会各种各样,但里面的食物是一样的。每个人都会去选择自己喜欢的包装” “想让所有人都喜欢你这个包装,不可能。想要让所有人喜欢呢,做好自己的包装就可以啦” “如果喜欢,会喜欢。如果不喜欢,别强求,也别有什么情绪。做生意是这样,做人也差不多” “说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这一路上我到底在说什么。白姑娘听了这么久,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一开口说道,倚靠在寒山寺门前的白石之上。今日来观光的人很多,平和而又带着善意 寺庙也是一种精神吧,追求内心的一种祥和。到了这里,平平静静,安安稳稳,放空的感觉 “楚公子天马行空,要说印象,小女子实在没记住什么。只记住了那一句没有谁可以真正成为谁的贵人” “贵人更多的是一种机遇吧,授人以渔。公子应该是看过不少的书,见过不少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若是与人论辩,定是不落人后。一帆风顺,就是一场华丽的梦。有没有贵人,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有些时候,小女子会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一些东西吗,应该是吧。事情只要是自己想做的” “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就可以了吧,对于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小女子总会用追求本心劝慰自己” “就像公子说的,理解是很奢侈的。可即便是不理解,我们也不能去伤害他们,哪怕他们伤到了我们” “争论出一个结果还好,没有结果的话,会一直争论下去。如果值得的话,小女子也会一直争论下去” “可能更多时候吧,和怎么说都不会理解自己的人交流,交流一段时间后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慢慢的变得沉默,变得冷酷。因为实在不想说什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如果是相互理解的人” “任何时候都会有都感兴趣的,都能明白的话题。小女子只想做个小女子,不像公子那么远大,要做一位圣人” “若是公子真的成了圣人,小女子也一直跟随的话,也不错。诲人不倦,圣人可以做到,小女子不行” 白玉开口说道,各种各样的人擦身而过。人海茫茫,谁真正的理解谁呢。缘分,有缘也会有分 贵人只是一个机遇,她从未想过一个贵人可以让自己登上枝头。那样的枝头,被人举着登了上去 不是她想要的,她来是为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加入的机会。在苏州,她没有任何机会,她需要去京城 需要去参加科考,贵人或许会给他带来这样一个机会。这样一个机会就足够了,这么久,她可以抓住机会的 凭借自己,让天下人都看看女子的风采。像那位开风气之先的陈子昂。有机会,我也可以做到的 这么多年的拼搏和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这次没有机会的话,她依旧会坚持的努力,万一哪一天机会来了呢 抱怨是没有用的呢,机会来了没有实力抓住才是唯一一件应该抱怨的事情 寒山寺,千年古刹,听说挺灵验的。很多文人墨客也喜欢来这里游玩,一辈子留下一些关于这里的诗词歌赋 有的文人兴致来了也会在寺院的墙壁之上写上一首诗,不知道这样的诗现在还在不在了 寒山寺每年都要修缮,可能已经不在了吧。一切都会变得整整洁洁的,虽然从没出过城,寒山寺的故事她还是听过的 有一些苏州文人写了一些寒山寺爱恨情仇的故事,江湖侠客的故事,让从未来过这里的白玉更加觉得寒山寺很神秘 也更加的好奇山门内的寒山寺到底是什么样子,听了那么久的寒山寺,如今到了门前,有些害羞,有些忐忑 白玉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装束,在过往行人的眼中匆匆一瞥自己的样子,像是一个即将去见先生的门生一样 有一篇古文描写的就像是此时的白玉,古文中的人物叫做宋濂。白玉的一番动作就像是宋濂面对先生时候的样子 50 超凡画作小道士 “超凡才能入圣,要做人间圣人,要走的路相当长。释迦牟尼菩提树下成佛,道家羽化而登仙” “这些都是美丽的传说,仙人,圣人,终归只是人间的。就像是玉帝,谁知道玉帝长什么样子” “现在画出来的仙人、圣人、妖魔鬼怪的,仔细看,其实都是人。孙猴子七十二变,还是猴子” “少爷选择的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一条看不到希望的路,一条无法掌控的,生死难测的路” “姑娘想想自己的选择吧,跟着我,可能是一条路到黑。你的一切,梦想的一切,随时会消散” 楚一开口说道,靠着白石的身体直了起来,向着寺内走去 “小女子选择了公子,就不会改换门庭。生死有命,小女子没有大的本事,陪公子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白玉开口说道 “我不强求,你也说过,你是独一无二的,对我而言,你也是贵人。做人呢,一定不能做笼中雀” “要做就做九天之上的鲲鹏,遨游九天,逍遥,自在。做人不能自己把自己锁死,锁在深深的泥潭里,出不来” “寒山寺,这名字,听着就像是一个晚上该来的地方。竹林,清月,配上一杯茶,对影成三人” “又凄清,又美丽,很清冷的美丽。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匆匆一见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那会让你瞬间就产生可遇不可求的感觉,像是一座寒潭,清冽而寒冷刺骨,好奇而又望而却步” “南朝曾经四百八十寺,诗人唱着多少楼台烟雨中。如今我朝的寺庙,大庙小庙,数不胜数” “佛家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不少人,只有我们的道教可以与他分庭抗礼。两派一直明争暗斗” “不好说是不是一件好事,他们以为可以抽离在江湖纷争之外,实际上早已置身事内” “江湖,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道与佛,算是文还是武呢。可能他们自己都说不清” “信奉的人也说不清,武力可以征服一个皇朝,文力也可以征服一个国家,那文算不算是武呢” “武力征服之后,文力潜移默化的改变,武算不算文呢。好多说不清的事情,要长时间的思考” “思考的通透了,明白了,也就看透了。活着当然要做点有意思的事情了,圣人嘛,什么事情都得看透” “咱们去看看这寒山寺,看这千年古刹,能不能一时间看透,能不能让少爷白天领略领略寒山的美” 楚一说完之后随着人流踏入了寒山寺,白玉紧随其后,楚公子的逻辑确实是有点天马行空的 和他下棋的时候判若两人,根本不是一个风格,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孤注一掷的他,乐于助人的他,心怀天下的他还是求仙入圣的他,都是他又都不是他吗 楚公子的逻辑跳的很远,关联的很远,让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一个字,一件事,都可以关联 天马行空的关联,若是带兵打仗,敌人应该也琢磨不透,看不透这一个点之后的下一个点在哪里 也猜不出来下一个点会在什么时候浮出水面,像是一场春雨,润物细无声,早已经埋下了一切 等到时机成熟,点点呼应,织成了一张破不开的网。以雷霆万钧之势震撼人心,直击灵魂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或许这就是公子的求圣之路吧。不知是不是公子家族的原因,公子的道理一直很多 也喜欢讲道理,可以一直讲下去。感觉上平易近人,但还是有一段距离,永远都会有一段距离 这就是道理吧,谁也无法打破。以理服人,这个皇朝要都讲理才可以啊。一把门锁,防的是君子,而不是小人 公子懂得这么多道理,应该不会把自己锁在道理里,虽然道理多的矛盾得很,不过公子天马行空的穿线 矛盾应该也不存在多少了,只是认识一天而已。公子到底如何,慢慢的会有更多的了解,更深的了解 低垂的柳树,树间的花卉,花上盘旋的蝴蝶,蝴蝶口中的蜜,轻轻的脚步,慢慢的前进,生怕打扰了这一份祥和 楚一沿着白石路慢慢地走着,想起了母亲。母亲从未说过她为何喜爱白石,喜爱不需要理由吧 寺内的小路很多,楚一都走了一遍。这些小路最后都通向了一个地方,寒山寺的庙堂,排队的人很多 楚一走回了山门处,这一次没有踏上小路,而是沿着墙壁走,好一会才会移动脚步 白色的墙壁上有很多字迹,大大小小,清晰的模糊的,各种字体,各个年代,年代久远些的有的只剩下了一笔一划 楚一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那一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姑苏,很美的名字,夜半,便凄美了 墙壁上写诗的,写文的,写曲的都有,求金榜题名的,求大富大贵的,求官运亨通的,求封疆列土的 求夫妻和睦的,求老来得子的,求出入平安的,求美人垂暮的,求天降仙术的,求病去山倒的... 也有一些在墙壁上作画的,画风景,画人物,一切景语皆情语嘛。文字、画作,打造的都是情景 千年来的墙壁,能够保存成这样,很不错了。或许楼宇该来寒山寺看看,看看这墙壁是如何修缮的 “公子在这一幅画作前驻足这么久,很喜欢这幅画作吗”白玉开口说道 “喜欢,你不喜欢吗”楚一开口问道 “征战沙场的女将军,身后摇扇的公子,身边抚琴的童子,三人居于山顶,山下千军万马” “看其气势与神态,看不出这三人究竟是率领千军万马还是要与千军万马作战。无论哪种,这三人都令人敬佩” 白玉开口说道 “看其服侍与盔甲,军队编制,这应该是五代十国。地点无法确定,这样的地点太多了,这三人的样子” “让我想起了诸葛亮的空城计,如果他们三人是对敌的话,他们太淡然了。童子六七岁,面对虎狼之师安然抚琴” “表现的不像是一个孩子,还有那摇扇公子,有点超尘脱俗的味道,那扇子的造型,我从未见过” “可能是画师刻意而作,也可能确有其人,公子自己做的一把扇子。那女将军站在最前方” “手持血红色长枪,整个画作的背景是血色的,血色的黄昏。而这三人的背景,却是蓝白色的” “不觉得有些突兀吗,不仅突兀,而且表现得很明确,三人为正,守护家园。千军为邪,攻城略地” “姑娘可以细看,细细看看这千军万马,脚下、马蹄下红色的土壤,白色的尸骨,残破黑色旌旗上的血迹” “盔甲上的伤痕,兵器上的血肉骸骨。这三人太淡然了,淡然的像是天上的人。一望无际的千军万马,人做不到如此” “那个童子,就是这幅画的突兀之处。年代如此久远,是如何保存的呢”楚一一边说着一边摸向了墙壁 “这位公子,墙壁,只可观,不可触”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身穿道袍的童子,十七八岁 “好,小道士走路无声,师从何人啊”楚一开口说道 “小道士姓李,名叫李守一,道号天元。天元并非走路无声,而是一直在树上的枝丫间行走。我的师父,是李瀚彰,道号天枢” 天元开口说道,腰间的佩剑纹丝不动 “道家天枢,我记得是道家的掌门吧。小道士是他的记名弟子吗”楚一开口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天元已经介绍了自己,公子还未介绍自己呢”天元开口说道 “我,姓楚,叫楚一。来寒山寺走一走,静一静,散散心”楚一开口说道 “公子气运加身,有龙虎之气势,帝王家。天元被师父收作关门弟子已有三年,观气之术小有所成” 天元开口说道 “道家圣地四座名山,小道士怎么来了寒山寺呢”楚一开口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公子来苏州,不也不只是游山玩水吗,天机,不可泄露”天元开口说道 “道家观气之术,了不得。你就不怕我这帝王家的人灭了你?”楚一开口说道 “生生死死,小道已经看破。一心求道,若因一语招致杀身之祸,也是一场造化”天元开口说道 “开个玩笑,道家掌门天枢的关门弟子,我怎么敢动呢。动了你,不就与整个道家为敌了吗” “天枢三十年前一拳打碎越秀山,我这小身子骨,一个手指头都挡不住。小道士观气之术了得,看看她的气运如何” 楚一开口说道 “帝王家的人,道家一根头发都不敢动。千军万马,区区道家如何挡得住呢。奇门那么强,不还是被铁骑踏破” “小道很佩服,皇上灭了江湖千年的第一,谁还敢造次。帝王家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奇门就是前车之鉴” “道家虽盛,只是人数多些罢了。若真有争斗,武当一派便足以攻上我们四大山川。这位姑娘的气运” “小道看,有青鸟之势,很淡。遇上风雨,可能有机会涅槃,化作凤凰。凤凰一脉共有九支” “青鸟能不能化为凤凰,看不清。另外八支,小道还未曾见过。不看气运,不敢妄谈。看了气运,也不敢妄谈” 天元开口说道 “又龙又凤的,当真可以看见吗。江湖上有些牛鼻子道士喜欢招摇撞骗,你说以我这样的气运,能不能加入道家,学学这观气之术,看看气运?” 楚一笑着说道 51 天道人道丁三道 “公子能来,是道家的气运。以公子的气运来说,学习道术,定会突飞猛进,或许可以问鼎天道” 天元开口说道 “天道缥缈难测,我琐事缠身,无暇顾及天道。不如练练人道,听说求天道的人,心要纯,心要静” “天道与我无缘了,道家自称道统,大道三千。不只是只有天道吧,小道士觉得我适合哪种道” 楚一开口说道 “公子适合帝王道,我道家学宫岳道叔钻研此道多年。公子若是有意,可以去龙虎山中寻师叔” 天元开口说道 “龙虎山倒也不远,武当山也是道家四大名山之一,如今是武当派。小道士刚才说你们四大名山” “齐云山,龙虎山,青城山,还有什么山。终南山,崆峒山还是老君山啊”楚一开口说道 “武当占据武当山,虽自成一家,也是我道家门派。四大名山永远都是四大名山,这是无法改变的” 天元开口说道 “小道士求的是什么道呢”楚一开口问道 “天道”天元开口说道 “天道,我听说天道有缺,小道士岂不是自知不可为而为之” “天道无常,小道试一试如何求天道,看一看天道之上是什么样子。看看是否真的是大道同源,万物归宗” 天元开口说道 “预祝小道士求道成功,归来和我们说说天道之上的样子,讲一讲天上的事情”楚一开口说道 “天道,在天上吗”天元开口说道 “不在天上吗,天道听着那么远,至少不在眼前。若是人间有天道,为何千百年来道家再无飞升之人” 楚一开口说道 “小道不知,可能天道有缺吧。佛家千年来也再无成佛之人,朝堂之上只有大儒,而无儒圣。这片天,不知道怎么了,所以要看看” 天元开口说道 “小道士想的真远,道家里追求天道的人多吗”楚一开口问道 “不多,千年来就我一个。若是成功,只有我一个。失败,也只有我一个。怎样都是一个人,当然,第一人就更好了” 天元开口说道 “第一个成功的人不错,要是第一个失败的人,小道士觉得还会有道士继续求天道吗”楚一开口说道 “不好说,失败会带来什么,成功会带来什么。道很玄妙,众妙之门。人也很玄妙,众妙之根” “公子很喜欢这幅画吗,看公子在这里站的时间最久。公子说的没错,三人为正,却也不妥” “千军为邪,也不妥。双方只是对立,立场不同,道不同,无所谓正邪之分。三人眼中千军为邪,千军眼中三人为邪” “天下人视他们为正还是邪,只有天下人心中知晓。抚琴的童子是我道家前辈,摇扇的公子是儒家前辈,身披盔甲的是纵横家的前辈” “这幅画画的不是人间之事,而是天界之事。天界之战,三派合力抗击。抗击的是何派,小道不知” “不过这幅画就说明天上世界确实存在,成道之人不止我道家。小道求天道,也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天元开口说道 “小道士又怎知这画的是天上世界呢,难不成画中的童子练的也是天道吗”楚一开口问道 “画是春秋时期的画,画亦有道,有记载。道家与画家,关系不错。画中的童子练的正是天道” “一千年前,再无成道之人,各家皆如此。不知是道的问题,还是天的问题。各家找了一千年” “没有找出答案,听说青灯教杀了慕容军的人,皇上让慕容军待在城门之处,很妙的一个决定” “皇宫之内,武学典籍无数,很多秘本,孤本。可能翻看一遍,会揭开不可成道的谜团。慕容军回京” “青灯教可能想借此机会入皇宫吧,没想到连城门都进不去。那一日皇上亲自出城迎接,与慕容将军交谈良久” “一同回了皇宫,小道在那之后看到了几个人,逍遥王世子,逍遥王妃,还有佛家的掌门,哦对,佛家掌门与我朝丞相苏南乔擦身而过” “这些事情,有清尘卫和浊路衙,皇上肯定知晓。但皇上不会知道为什么,有些门派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进了皇城呢” “难道都是为了求道吗,据小道所知,皇城一年之内会有妖怪出现。妖气已经初显端倪,妖也有妖道” “妖是如何形成的,如何修炼的,如何证道。对于我们而言,这都是陌生的,也是另一条路” “说不准这妖道就可以让各门各派打破瓶颈呢,妖不好遇。三年前的那只妖怪,死的真惨,什么都没有留下” “小道三年前怀疑过妖其实是人,人练了妖道,而成了妖。成妖之后是否是妖身人心,那妖死的太快了,都没有机会去问” “这一次希望有机会可以接触接触妖道,证实小道所想的一些东西” 天元开口说道 “妖会出现在皇城之内?”楚一开口问道 “大致在皇城,具体的位置,推算不出来”天元开口说道 “人妖殊途,妖若出现在皇城,皇上一定会第一时间绞杀。天子脚下,必须太平无事”楚一开口说道 “公子说的没错,虽求妖道,但我们也不会让妖怪为所欲为,用破坏和人命去换一条自己的道” 天元开口说道 “无论追求什么道,天下万民永远是第一位的。或许一千年前发生了什么吧,你说的公子我都想去天上世界看看了” 楚一开口说道 “天上世界曾经有,现在应该还在。这座寺,道家保护了这么久,就是因为这一幅画。观此画,对于成道很有帮助” 天元开口说道 “道家是如何保护寺庙的建筑的”楚一开口说道 “小道不清楚,小道来这里是为了这幅画。如何保护的,只有师傅知道,一直都是师傅自己在做,不让旁人跟着” 天元开口说道 “天枢是在齐云山吧”楚一开口问道 “是的”天元开口说道 “道家四大名山,都说风景不错,少爷我有时间去看一看,瞧一瞧。道这么玄妙,看看你们都是如何修道的” 楚一开口说道 “道家随时欢迎公子,只是山川之间食物不多,且多粗涩之物。公子若是前来,可提前书信一封” “我们好准备准备房屋和食物,不能用粗涩之物怠慢了公子,让公子住着和我们一样的破屋子” 天元开口说道 “这倒不必,刻意去准备,多不好。求道,也要顺应自己的心意嘛,能吃能住就可以了,少爷虽是少爷” “也不是没有美味佳肴不吃,没有温香暖玉不睡的人。我们继续看看墙壁,小道士请便吧。放心,这墙壁,天枢保护了千年,少爷可不敢碰了” “要是碰坏了千年的东西,那得是多大的一个罪人,估计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我”楚一开口说道 “小道这就离开,不打扰两位了”天元说完之后平地而起,跃上了树冠 “这种武艺是不是叫做飞啊”白玉开口说道 “不算飞,算是身法吧,他要靠着枝丫才能在上面走。没有支点的走、跑,才叫做飞”楚一开口说道 “公子见过会飞的人吗”白玉开口问道 “见过一面,也不知是人是鬼,嗖的一下就过去了”楚一开口说道 “诸子百家,现在啊,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家了。听你们说,好像道家和佛家是人数最多的” 白玉开口说道 “儒家是人数最多的,天下读书人都是儒家。可一个人相信的东西往往不止一种,儒生也可能是道士,也可能是佛徒,也可能三者兼而有之” “儒道佛不过是人数多些,有时间的话去道家转转,山清水秀的,不去看看多可惜。青城山,川蜀之地多侠客” 楚一开口说道 “公子打算先去青城山吗”白玉开口问道 “嗯,有时间去的话。那小道说你有青鸟转凤凰之势,姑娘真是我的贵人啊”楚一开口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公子帝王之气,是要登峰造极的人。小女子就是一只青鸟,能不能变成凤凰,不一定呢” 白玉开口说道 “姑娘就没有猜过我是谁”楚一开口说道 “猜过,帝王家的人太多了,不知公子是八位王爷中哪一家的小王爷”白玉开口问道 “我去,还有小王爷呢,这一票赚大了啊,诶,别动”一名大汉提着环首刀率先走进了寒山寺 一百多位壮汉紧随其后,一把环首刀架在了楚一的脖子上,细细的血丝,楚一扬起了嘴角,一动不动 “小王爷,真是意外之喜,哪一家的啊”带头的壮汉开口说道 “天下王爷都是一家,楚家。朋友又是哪一家的啊”楚一开口说道 “苏州城外爷称王,爷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丁三道”丁三道开口说道 “不过是不敢进苏州城的小喽啰罢了,还敢要挟我?”楚一开口说道 “公子,这人我听过,悍匪姚天全的徒弟,武功挺厉害的”白玉开口说道 “小娃娃识相,听见了吧,小王爷游山玩水的,不想送命于此吧。这是你女人?”丁三道开口说道 “姚天全,没听过。要挟女人,算什么本事。女人,少爷我真不在意。刚才有一个小道士,说这女孩啊,有涅槃之命,你们就来了,你们是让她涅槃的吗” 楚一开口说道 “说的玄乎的,爷的耐心没了。女的卖进苏州青楼,小王爷嘛,捆起来带走”丁三道开口说道,四名壮汉快速走上前来 52 为师为民请命人 “你觉得少爷我出门,会没有人保护吗?我劝你收起你的刀,今天我心情不错,可以考虑放过你” 楚一开口说道 “保护你的人在哪啊,我好怕啊,让他们出来啊”丁三道刚刚说完,他的手下们哄堂大笑而又戛然而止 “你想见,那就出来吧,全留活的”在丁三道他们大笑的时候,楚一轻轻的说了一句,随着喉结的移动,锋利的刀刃在楚一细腻的脖子上又深了几分 楚一话音刚落,光天化日之下凭空浮现出三道人影。一人用刀,挑断了所有人的手筋。一人用剑,划过了所有人的脖颈,留下细细的伤口 一人用匕首,抵在了丁三道的胸膛之上。用匕首的人不高,比丁三道矮那么一点。丁三道丢掉了手中的环首刀 忍着手筋被挑的剧痛,低头看着这个用匕首的人,再抬起头看了看楚一,看了看白玉,哑然失笑 “朝廷的人,都是硬茬子啊。爷栽了,随意处置吧,你们很擅长名正言顺的杀人”丁三道开口说道 场面有一些安静,有一些静止,不得不说,丁三道的这些兄弟们很不错。面对如此局面没有一个人动,更没有一个人出声 这里虽然有些偏僻,来观赏的百姓还是有的,可看到这一幕之后都轻轻地走了,没人会想引起争斗之人的注意 耍刀弄剑的,打起来大多有点火气,谁都不想惹事上身。心思是最难猜的,还是快快安静离开的好 “你,苏州城外的小喽啰,为什么要绑架我?你的胆子很大,株连九族的事情,你也敢做,为什么” 楚一开口说道 “因为爷喜欢”丁三道开口说道 “喜欢被株连九族是吗,来的时候我说,这寒山寺有点凄清。你说把这里当做刑场,是不是就符合凄清的意思了” “苏州城里的判官、刽子手应该都很愿意来这里。名正言顺的杀人嘛,难道我们不名正言顺吗” 楚一开口说道 “我们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九族,哈哈。天地之大,我们独来独往,都是孤儿,没人要的孤儿” “无父无母,无师无徒。九族,真是笑死我了。把哪里当做什么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寒山寺挺什么” “挺凄清,适合当刑场,那就当刑场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当然名正言顺,铁证如山了” 丁三道开口说道 “听起来你们不怕死,你们想活吗。请你认真考虑,你,你们想活吗。想活就告诉我为什么,别用孤儿当做借口” 楚一开口说道 “小王爷熟悉江南吗”丁三道开口问道 “不熟悉,第一次来”楚一开口说道 “江南有一条道,叫做江南道,道边有一家客栈,叫做九灵客栈。有一天啊,有一群匪徒在客栈里吃酒” “正要吃完的时候,来了一个人,胁迫他们去抢一样东西。那人告诉了匪徒时间和地点,匪徒们把东西抢到了” “那个人把东西从匪徒们的手里拿走了,当天夜里,朝廷派人追杀这帮匪徒,最后这帮匪徒音讯全无” “道上说都被抓进了牢狱里,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那个给了匪徒情报的人,朝廷不再管了” “你们说谁有罪,谁就有罪啊。我想绑了你,去京城,用你把我师傅姚天全换出来,他不该被关进去” 丁三道开口说道 “为了救师傅,敢于绑架皇亲国戚,有胆量,够忠义。可不对,你知道姚天全抢的是什么吗” 楚一开口说道 “能让我师傅抢的东西,肯定不一般,我师父可是江南最厉害的匪徒。能让朝廷出动清尘卫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可我师傅不是主谋,东西也不在我师父手里。我师父被人当作了枪,朝廷要管的不应该是枪,而是枪背后的人” “我是个粗人,一听到你是小王爷就冲了进来,想着抓你去面圣,皇上不会像清尘卫那么不分青红皂白” 丁三道开口说道 “你师父抢的,是一封信,一封通敌的信,一份名单,我朝官员与青璃相交的名单。我还可以告诉你” “在你师父抢了这封信之后不久,有一批青璃的人要逃回青璃,三十几个,被朝廷抓住了” “再之后,青璃的鹰王死在了自己的府邸里。朝廷为什么不关姚天全呢,因为他是你师傅吗” “他做枪,不管是不是如你所说被胁迫,是不是做了枪。你说的那个枪背后的人,现在只有你师傅知道是谁” “你师父活得好好的,没死。你师父有没有通敌,朝廷正在查。你们,我希望你只是想救你师傅” “而不是与青璃有关。你们要进京面圣,我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你们来这里,是要带谁去京城,可以面圣?” 楚一开口说道 “我师父绝对不会通敌的,以他的脑子,能做一杆枪就不错了。如果那个用枪的人与青璃有关” “他为什么不在我师父抢了那封信之后就杀了我师父呢,你说的这些事情可能并没有什么关联” “我师父肯定不知道他要抢的是什么,如果知道,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去抢的。你可以见到皇上的吧” “你去和皇上说说,把我师父放出来,说不定就能调出来那个用枪的人了,我师父就清白了”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们抓了这里的道长就去面圣了。这道长挺灵的,很会算卦。我师父一定是无辜的,一定是的” 丁三道开口说道 “真是一个好徒弟,但是这些呢,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突然对这件事更加有兴趣了,我会让皇上去查一查” “你们要挟我的事情要怎么算呢,还要挟一个女孩,一点男子、一点劫匪的风度都没有”楚一开口说道 “你能让皇上去查这件事,怎么处置我们都可以。我只是问了一句这是你女人吗,可没有要挟的意思” 丁三道开口说道 “你不是说我们名正言顺的杀人吗,我得找个理由吧。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见过我们滥杀无辜的时候”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一个劫匪问女人,只是单单的询问,你觉得谁会相信呢。劫匪这个身份在一切之前” “先入为主的冲进我的脑子,再加上根深蒂固的劫匪故事。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带有攻击性的,都是恶的一面” 楚一开口说道 “你自己想的太多,不怪我吧。你们这些人,很喜欢胡乱的去想。苏州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为了让苏州更加的美丽,楼宇建了一座楼堤,当时啊人们就说楼宇想要齐名古人,真是不自量力” “修建楼堤是当年的一件大事情,商人云集。各个商人都在争抢修建楼堤的资源,最后百姓们每一天修建楼堤的银子很多” “商人互相竞争嘛。修建到了一半的时候,有一天下大雨,把修建了一半的楼堤冲毁了,有二三十个百姓发现” “被冲毁的石料根本不是真正的石头,而是假石头。里面千疮百孔的,很明显是一些废料融合而成的” “这样的石头怎么挡得住海水的冲击呢,估计不用冲击,浸泡一段时日,楼堤就会像海市蜃楼一样,突然消失” “那二三十个百姓用马车装着石料去了知州府,见到了楼宇,把事情一说。楼宇立刻展开了调查” “为了表示感谢,楼宇将那二三十百姓请到了自己家里,请他们吃饭,一连吃了三天。案子查清楚了” “二三十百姓为了多赚银子,恶意毁坏楼堤,污蔑商贾用低等石料。事发之后不思悔过,反而恶人先告状” “判十年牢狱,百姓们不服,楼宇带着他们去了楼堤。岸上堆积着很多石料,士兵用锤子一连敲开了十几块石料” “全是上等的好石头,楼宇说了,你们连骗人都不会骗,石头怎么会被海水冲到岸上呢,这些啊” “都是前几日大雨摧毁的楼堤的石头,沉入了海水里,被我们捞了出来。你们恶意毁坏楼堤” “想着拖延工期,多拿银子,在牢狱里好好悔过吧。百姓们说,这是商贾们掉了包的,我们用马车送到知州府的石头” “你也看见了是什么样子,您可不能颠倒黑白。楼宇说,我是看见了,可那石头不是楼堤的” “谁知道那是你们为了推卸责任,从哪里找来的石头呢。这座为了苏州人的堤坝,你们这样做,本官很难受” “本官为了这座楼堤,付出了多少心血。结果你们这么对我,这么对苏州的百姓,银子就那么重要吗” “百姓们百口莫辩,铁证如山了。这些百姓在入狱一年后相继突发疾病死去,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 “能有什么疾病,都死了,死无对证。楼宇这是在杀人灭口,还给自己立了牌坊,把苏州人都蒙在鼓里” “不知道楼宇因为这一座楼堤,收了多少银子。商人不缺银子,楼宇应该也是来者不拒吧” “可怜小溪村的年轻人了,做了冤死鬼,还是名正言顺,被整个苏州唾骂的冤死鬼。小溪村的人也因为这件事大都离开了苏州” “苏州他们呆不下去了呀,今年楼堤又倒了。这是一个机会,我们要进京面圣,一是为了我师父,二是让皇上查一查楼宇,为民做主” 丁三道开口说道 “皇上不是来了苏州吗,你们直接去找就好了。怎么非要进京面圣呢,为什么非要进京呢。你们匪徒这个身份,如何进京呢” 楚一开口说道 53舍我为朝古今事 “我们进不了苏州城,像我们这样籍籍无名的劫匪,进京不是很容易吗。就算我们是劫匪,天子脚下,不该人人平等吗” 丁三道开口说道 “因为楼宇,你们无法进苏州城是吗。你说的这个故事,如同亲身经历一般,你是小溪村的人吗” 楚一开口说道 “不只是楼宇,谷明也不会让劫匪进城的。你说得对,我是小溪村的人,想要讨一个公道” “您是小王爷,希望您可以帮助我们。若是您觉得难做的话,就放了我们,让我们进京去面圣” 丁三道开口说道 “我没有扣押你们”楚一开口说道 “这不算扣押吗,我们动一下,估计就没命了吧”丁三道开口说道 “我如果想杀你们,你们早就死了。你以为进了京,就可以见到皇上吗?这事,我来处理,你们在城外等我的消息吧” “这样吧,既然你们选择了寒山寺,就待在寒山寺里。处理好了我派人来找你们,你要是觉得我会偏袒他们,现在就可以走” 楚一开口说道 “进了京,至少有见到皇上的机会。京城里那么多达官贵人,说不定就会遇到能管这件事情的人” “小王爷决定要管,我信你一回。以您的地位,需要多长时间可以调查清楚,我们也不能在这白吃白喝啊” “得有人出去赚银子,买点吃喝。道长留不留我们还不一定呢,不留我们的话我们得考虑一下住的地方了” 丁三道开口说道 “你想的倒是挺明白,七天的时间,七天内我会派人找你们。你们先待在这吧,我去见见道长,看他会不会留你们” 楚一开口说道 “小王爷慢走”丁三道开口说道 楚一和白玉沿着小路向着庙堂走去,场面再次寂静了下来。三名清尘卫坐在了一起,盯着丁三道他们 丁三道他们也是坐在了一起,忍着疼痛,低着头,短暂的沉默率先被一名清尘卫打破 “给,治伤的药,药效很快,一刻钟就没事了,剩下的你们留着吧”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扔给丁三道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谢谢,兄弟们,给”丁三道接住扔过来的小瓶子之后,把小瓶子给了身边的兄弟 “你们真厉害,挑断手筋又不流血。在王府里,你们是最厉害的吧,凭空出现,不然也不能跟着小王爷出门” 丁三道开口说道 “这药很贵的,很有效,抹上一点就可以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很多,少爷今日脾气好,不然你们...死亡有时候都是一种莫大的希望”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你们很会杀人,折磨人。王府的护卫,有清尘卫厉害吗,你们了解清尘卫吗”丁三道开口说道 “没打过,不知道。你居然知道清尘卫的名字,想加入?”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只是听说过清尘卫的名字,我师父被清尘卫抓走了嘛,我就四处打听,听说清尘卫只听皇上的命令” “是一股很厉害的力量,整个皇朝所有的官员都敬重清尘卫。如果可以的话,加入清尘卫当然好了” 丁三道开口说道 “你还是为了你师父,刚才你说进京面圣,找什么达官贵人,要是都不通的话,就想做清尘卫是吧” “清尘卫可以来苏州,见知府,调查当年的这个事情。少爷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这个可以放心” “要想做清尘卫呢,最好不要有感情,听说清尘卫的一切都是皇朝的,没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众生”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清尘卫嘛,当然是为了清尘的了。你们动手干净利落,怎么不去清尘卫呢”丁三道开口问道 “我们啊,已经习惯了保护少爷的日子。你们要想加入清尘卫,还得再练,至少要比我们强”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就像是清尘卫的门槛,现在还没有达到清尘卫的要求,所以在王府里做护卫” “达到你们这样,可能三五年的时间吧,小溪村的百姓等不得。等小王爷的消息吧,不行就去京城了” 丁三道开口说道 “你要相信少爷,就像相信你们自己一样。还有啊,与少爷说话,注意一下你的用词”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我很诚恳的啊,他是小王爷嘛,我也没怎么着他,吓唬吓唬呗。我是个粗人,小王爷习惯就好了” 丁三道开口说道 “你有没有搞错,要少爷习惯你?还没怎么着,都见血了,还想怎么着,也就是少爷今天心情好”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那我该怎么习惯小王爷?去私塾?我没那个时间,能听懂就行了呗。小王爷连这个都挑的话,真没有风度” “就擦破了一点皮,皮外伤嘛,一天就好了。对于男人来说,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呢。我们手筋被挑了,都没皱一下眉头” 丁三道开口说道 “你想一辈子都当个粗人吗,都是你的理了。不会的,可以去学,慢慢学。学会怎么更好的说话,是很有用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三国知道吧”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不知道”丁三道开口说道 “哦,就是说,很久以前,在咱们皇朝这片土地上,有三个国家,三足鼎立,就像是做生意的” “比如说布匹生意吧,整个苏州的布匹生意都被三个商人垄断了,三个商人都想干掉其他的两个商人,独占苏州的布匹生意” “那三个国家也是这样,在北方的呢叫做魏国,实力很强,在川蜀的呢,叫做蜀国,这两个国家和我要说的没什么关系”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那你还说,浪费我的脑子”丁三道开口说道 “这不是给你介绍背景呢,你这么听书,插嘴的,特别容易挨揍你知道吗”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从小到大我们都没听过书,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听书了,你继续”丁三道开口说道 “我说的不只是怎么听书,还有怎么说话。我说话的时候,不要乱插嘴,不要随意打断别人的话,没有礼貌” “继续说啊,在东南这块地方呢,有一个国家叫做吴国,吴国里有一位将军叫做吕蒙,行军打仗,胜败都是很正常的嘛” “可吕蒙打的败仗有点多,他就很苦恼,于是他就去找吴王孙权。吕蒙问,大王,我这一身力气,身先士卒,怎么打不赢呢” “有时候甚至打比我人数少的,都打不过,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孙权就说,将军勇猛无比,过刚” “行军呢要刚柔并济,将军的军队勇猛无比,敢冲敢杀这是刚。但你想啊,敢冲敢杀,为什么呢” “没有人是求死的吧,他们在求生,他们信你,他们相信跟着将军冲杀可以取得胜利。而你,带着他们败了” “他们依旧相信你,因为你在最前面。但你要懂得柔,战争不只是一味的冲杀,还有谋略” “布阵是一个很需要时间去研究的技艺,像你说的,打不过人少的,是不是人少的更会布阵呢” “孙权给吕蒙推荐了几本书,吕蒙找来看,越看越入迷,自己也去找这类的书。以后打仗,吕蒙就胜多败少了” “孙权后来说过这样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说的就是吕蒙。吕蒙呢,也是个粗人” “他愿意去学习,去改变,就不再是粗人了。如果他不听孙权的建议,当个耳边风,你说会怎么样” “孙权给了它一个方法,主要还是吕蒙自己开始行动了。只要你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只要你全心全意开始改变,改变就会一点一点浮现。你一直强调自己是个粗人,你就会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粗人” “因为是粗人啊,所以就不用学,学他干什么,学得不好也会说我粗人嘛学不会,这种暗示会摧毁一个人” “这个人有可能一辈子都察觉不到,他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人,该是这样的生活。我并不是看不起你们” “或者觉得你们怎么样怎么样,我就是想说,别看不起自己,也别高看了自己。人往高处走” “多去做一些改变,做一些坚持。成为你们心里,内心深处最想成为的那个人,当鲜花盛开的时候,蝴蝶自然就来了” “无论你们今后要做什么,我很希望你们可以往高处走,活成你们想要的样子。而不是总是说我是什么,就该这样之类的” “谁的命,谁的路都不是定下来的。吕蒙找孙权之前可能也会想,孙权会不会把自己骂一顿,下了自己的将军印是吧” “做你想做的事情,别怕,别后悔。只要肯学,肯做,谁都不会再是吴下阿蒙,都会是名垂青史的大将军” “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呢,你要学会改变,你们要学会接受建议。如何取舍,在于你们自己”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三十而立。咱们呢,初次见面,可能这些话太深了,太重了。在说你们好像不会做人,不是人一样” “说话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我也不太会说,你们理解我的意思就可以了。就是那么个意思吧,闲着没事和你们聊一聊,互相交流嘛,对吧”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咽了咽吐沫,咳嗽了两声。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的,不过很开心 54 寒山老道算气运 “你说的故事有点长,不过挺有意思的。让我们多学习,多改变是吧。我们也想的,我们也会的” “当初当劫匪是年少轻狂,谁愿意做被人骂的劫匪呢,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的。我们没办法” “我们需要一个机会,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不再背上这种骂名。我们找到了这个机会,然后师父被抓走了” “等师父的事情完了,我们就不会再是劫匪了。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轻重,现在想通了,就不能让以后的日子后悔了” “当劫匪的这段日子,也没什么抱怨的,就算是年轻,也是我们自己歃血为盟做的决定,我很庆幸这么多年” “这帮兄弟陪着我,和我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同风雨共患难吧,最难的时候一百多人吃着一小锅的粥,稀粥” “现在日子好点了,每天能吃上一顿饱饭了。我们每一天都有改变的,像你说的吴下阿蒙,士别三日是吧” “就是我们的改变,只是只有我们自己清楚而已。在外人面前,我们再怎么样,都是劫匪嘛,吓得瑟瑟发抖的” “哪有人去关心你的改变,无论是寻常人家还是富贵人家。被我们截住的,大多头都不敢抬” “我们就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手上有实力,有力量,才会被人尊重,这种力量很可怕” “我们就是恶人的力量。楼宇呢,也是恶人的力量吧,披上了正义的外衣,做着邪恶的事情” “这样的人比我们还要无耻,比我们还要可恶。我们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做什么” “他那样的人,拐弯抹角的,最会耍心眼子。把别人都当作傻子一样耍,他要是被查出来,就不只是粉身碎骨了” “我听说天桥上有很多说书人,像你一样能说会道的,你怎么做了护卫呢”丁三道开口说道 “有时候吧,自己拥有的东西,不一定是一辈子的东西。喜欢比不上热爱,拥有的不一定是因为追求而得到的” “不过我们这脑子里啊,还是多有一些东西比较好。不一定哪一天,热爱就会退散,喜欢就会占了上风” “风口浪尖上啊,谁都不知道谁会做什么。就像是一只猪,它一辈子都不会想到它可以飞起来,站在风口上不就飞起来了”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有趣有趣,要说故事,我也听过一个,农夫与蛇。一个寒冷的冬天,一条蛇在野外冻僵了” “农夫就把它暖在怀里,救活了它,蛇呢张口就是一嘴,农夫中毒而亡。有些人说这是一个关于感恩,关于救助,关于做人的一个故事”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深意呢。那蛇,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条毒蛇,可能它表达感恩的方式就是咬上一口呢” “故事就这么潦草的结束了,伴随着农夫的死亡结束了。我特别想知道那条蛇咬死了农夫之后怎么样了,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故事嘛,都是人编出来的,多数都是为了给人看的。人是万物的灵长嘛,当然就得说人的好了” “这要是一个蛇的王国,一大堆蛇是不是就会说蛇咬的对,农夫救你是为了回家吃掉你,用你煲汤” “蛇咬的好,这样的人千千万,咬死一个少一个。这帮下贱人的命,永远不值得可怜,该死该死” 丁三道开口说道 “你是个有点故事的人,嘴上笨了点,脑子蛮灵光的。劝人嘛,只是外敷,要有效果,内用好一些” “你,内用不错。既然是他们的大哥,这辈子同生死共患难,外敷和内用,可不能一个人独占了”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你好像还懂草药?”丁三道开口说道 “粗通药理”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大地方和小地方果然不一样,一个护卫都这么厉害。那小王爷该有多厉害,刀架在脖子上都面不改色的,少见” 丁三道开口说道 “少爷性情温和,不会无缘由的迁就于人。少爷大杀四方的时候也会血流成河,少爷的心情没人能猜得出来” “少爷今日心情不错,寺庙应该是一个很平静的地方,这里不该有杀生,也不该有血光”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若是少爷心情不好,就会无故迁疚于人了吧。有实力的人,好像说什么都对,道理都被你们占着了” “你们少爷的心情好,可能是因为那个女娃娃吧。我说将她卖入青楼,你们的少爷不开心了” “你说你们少爷心情不好就会大杀四方,你说你们少爷会不会秋后算账,等这姑娘不在的时候,折磨我们”丁三道开口说道 “少爷没有那么无聊,说是留活口就是留活口。少爷要帮你们,折磨你们干什么,王侯可不会被女人左右的”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你也说了,只是留活口嘛,不一定不折磨呀。毕竟是我们先动的手,我们认了,只要少爷信守承诺就好” “虽然不信守承诺我们也毫无办法,有实力就是好啊。你们少爷应该不会做出背信弃义这种小人才会做的事情来” 丁三道开口说道 “猜测没有什么用的,我们也猜不透。以我们跟着少爷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少爷没有生气,看着一点都不在意”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在苏州城外这些年,见过的人很多,我记得好像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心有猛虎而面若平潮者,可拜上将” “当时好像是一位苏州的说书先生说的,潮水嘛,苏州很多,玩文弄字的,也很多。有些人啊,从脸色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若想看到他的心呢,又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官的不总是说伴君如伴虎嘛,帝王家的心思,就像天上的风雨,没个定数” 丁三道开口说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一年四季,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下雪,有定数,很少有意外” “说句不敬的话,普天之下都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是爹娘生爹娘养的” “你把一个人从心底里就想的那么坏,他就那么坏,那么不可猜测。可能是因为朝廷这么一个大的机构吧” “可能是一个楼宇让你觉得整个朝廷的人都怎么样怎么样,这是不是很不妥呢,一个人只是一个人而已” “汤是好汤,进了一颗老鼠屎,依旧是一锅好汤。比如说你们之中有一位窃贼,我说你们都是窃贼,你们会是什么心情” “一定是不开心吧,一定会与我争辩。为什么争辩。因为不对,因为不公。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怀着这样的心” “不对,不公,就要说出来。如果说不出来,就坚持住,不要忘了。这种心情可以算是一种催促自己的动力吧” 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你,多言了”用剑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好,不说了”用匕首的清尘卫开口说道 丁三道想要说些什么,看了看用剑的冷冷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就咽了回去 另一边,楚一和白玉在百姓们身后排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的队之后终于走进了庙堂 穿着道袍的老道士凝神看着进门的两人,白发白眉白胡须的老道士提着拂尘缓缓站了起来 头上的道帽微微晃了晃,老道士踩着黑色的布鞋,走到了楚一的身前,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楚一也在打量着老道士,道袍上的阴阳鱼,道家阴阳一脉,为何会有人在寒山寺,看来天枢来此不只是修缮啊 这等事情,浊路衙从未汇报过,非要朕亲力亲为吗,要你们何用啊。楚一突然有些不开心了 “公子姑娘来此,所算何事啊”老道士开口说道,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哑 “听说道长擅长算卦,我们二人不急,道长说了一天,喝口水润润喉,我们慢慢算”楚一开口说道 “好,坐下来慢慢算。老道在门内听得公子姑娘几次换位置,直到换到了后面再没有人的位置。看来两位要算的事情,很长,不知道老道这身体,吃不吃得消” 老道士倒好了三杯茶,一个蒲团前放了一杯 “这蒲团啊,看着破败,其实挺舒服的。它们的年纪啊,比我都要老。来这里的人都说,这东西有灵气” “就算哪一天老道走了,百姓们坐在这蒲团上也能心平气和,自己指点自己的迷津,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老道士坐在蒲团上一边喝着细茶,一边开口说道 “我想算算道家还有武当的气数,还有佛、道、儒三门的气运”楚一开口说道 “姑娘要算些什么呢,这位公子要算的,需要一个时辰,若是姑娘的更方便些,先算姑娘的” 老道士开口说道 “小女子想算一算酒衣的气数”白玉开口说道 “整个皇朝的气数还是一个人的气数呢”老道士开口问道 “小女子要算的是酒衣皇朝的气数,而不是酒衣皇帝的气数”白玉开口说道 “有气魄,姑娘所求,大概要两个时辰,那就先算公子的吧” 老道士说完从怀中拿出一片片龟甲,双手一动,龟甲悬于半空,再一动,指尖生火,灼烧着龟甲 火光倒映在三人的眼眸之中,这般本事让白玉很是震撼,难道这老道士是仙人在世吗?人怎么能隔空控物,身体里冒出火来呢 55 心有所归方安定 三个时辰后,老道士挥了挥手,龟甲整整齐齐的铺在了地上。上面的纹路看着很奇妙,很玄奥 老道士左手捋了捋长长的胡须 “道家,一年之内会有一次大的祸患,武当也是。是福是祸,不好说。百年之内,道家大盛,武当大弱” “这场祸患对于武当来说就是真的祸患了,对于道家来说则是福祸双行。儒家、道家、佛家三门的气运,长盛不衰,人数上不分伯仲” 老道士刚刚说完,楚一便接过了话头 “长盛不衰,老道士看得如此之远。那老道士说说看,这武当、道家以及三门一百年内的气运” “你说得这么远,我又看不到,我只相信能看到的。要是百年内没有看到,我会很生气的,我可不喜欢信口雌黄的人” 老道士微微一笑,“武当一年内会有一位剑术天才横空出世,道家诸道争鸣。儒门五年内会有一位大儒,有望成圣” “整个道门,蒸蒸日上。佛门,老道看不出,十年内,可能会有一位释佛的僧人” 楚一也是微微一笑,“沙场上有一句话叫做一骑当千,武当这位天才足以力压群雄吧,道家也只是争鸣而已” “这位武当天才您可说是横空出世,既然如此,您又为何说百年内武当大弱,道家大盛呢,只是因为争鸣的人数更多吗” 老道士品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公子觉得一人可以力挽狂澜吗,武当分道而出,道不正” “道统不在武当,问道之人自不会心向武当。天下大势,不是一两个天才人物可以翻云覆雨的” “先前老道说这位姑娘有胆魄,公子可知为何” 楚一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多半与您所说的大势有关吧,酒衣的命运,不是一个皇帝可以左右的” “您能看到百年之后,自然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觉得白玉姑娘够胆魄。要我说啊,无知者,无畏” “若是两支军队,撤去番号,谁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无知,才会一往无前的冲杀,没人会犹豫,没人会被吓破胆” 老道士摇了摇拂尘,道“公子在意沙场,老道在意道统,身份而已。老道所言,不过是模糊一眼” “真真假假,老道也不敢妄言。天外有天,说不定老道所见,正是有人想让老道所见呢” 楚一哈哈大笑,笑的张狂而肆意,压抑着笑意说道“老道士,哈哈,你和我熟识的一个人很像,滴水不漏” “你说道家谁有望继承道统,百年内哪位年轻俊杰可以争鸣而出。佛门,又有谁有机会释佛成圣” 老道士摇了摇头,“不好说” 楚一眯起了眼睛,道“不好说,还是不能说,不敢说” 老道士放下了拂尘,看了看楚一坐着的蒲团,“不好说。人,看不透,谁都看不透” 楚一点了点头,道“好,还不知老道士的道号,所修何道啊” 老道士的面容突然严肃起来,“道号天启,修的是人道” 楚一的面容也严肃了起来,道“道家阴阳一脉的掌教,不在终南山上,为何下山来了苏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小道士,树上走,说他叫天元” 老道士道“终南山太高了,太冷。下山走走别是一番风景,天元是一个注定孤独的孩子,与天争道,必须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天呢,冷眼看人间,最是无情了。若是有情,怎么斗得过天。也说不好,可能也正因为有情,用情破了天呢” “老祖宗说,玄而又玄,众妙之门。道可道,非常道。循道,依道,悟道,解道...太多太多。道之深,不下山,不好解道” 楚一皱了皱眉头,道“您下山是解道还是传道呢” 老道士笑了笑,道“解自己的道,传道统的道。这是所有道士的心中之想,心若有了归宿,人才会更加稳定嘛” 楚一点了点头,道“老道所言,甚合我意。传道可以,借传道而聚众,意图谋反可就不好了” “人多就会势众,一旦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是一场浩劫啊。天下大势,不是一派一江湖就可以左右的” 老道士微微摇头,道“道家,佛家,都是出世之人。天子王侯该忧虑的,是儒家,兵家” 楚一伸向茶杯的右手停了一瞬间,将茶杯握在了手中,道“儒道二家,身在人间,身处江湖,真的可以出世吗” “求仙求佛的,都想着云淡风轻超然物外的。江湖那么大,天地那么广,没听说有谁可以超脱” “成道修佛,心思要纯正。你身为掌教,就能保证所有道徒的心思都纯净吗,借道谋私之人可从未断绝过” 老道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老道只能确保自己,若想超然一切,就要斩断一切。天下的是是非非,不好割舍” “一个人呢,怎么可能代表所有人呢。老道有一说一,不做牵连。佛门嘛,就是看不透” “老道不会为了彰显自己多么厉害,而信口雌黄的说佛门如何如何,说他人如何如何。不清楚的事不能妄谈” 楚一笑骂了一句“真是个滴水不漏的老道士” 白玉轻轻笑了笑,这老道,当真超然物外了,说着说着都与他他自己毫无关系了 老道士看了一眼白玉,道“姑娘所求,酒衣之命运。一百年后,酒衣盛况空前。五百年后,酒衣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白玉凝望着老道士,道“什么样的盛况呢,灭顶之灾又是因何而起?” 老道士开口说道“从未有过的盛况,老道只看到尸横遍野,未看到起因。天机难测,窥之一二已属不易” “若事事皆可以预测、推算,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失意了,知足常乐嘛。一个可能非常坏的结果,会让人更加的居安思危” “儒家不是说一日三省吾身嘛,为什么会有非常坏的结果,万事皆有因果,静心思之、升之,结果可能就没有那么坏了” “百年之内,苍松劲竹,冬梅夏荷,不知老道还能不能看到这一番奇景了。万物相生相克,阴阳交错,盈亏交互” “这是人无法改变的,老道如何说,两位如何听,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两位听了多少,如何做” “时候也不早了,两位是在寺中休息还是...” 楚一站起了身,开口说道“不劳烦道长了,不过寺内如果有闲置房屋的话,我那些朋友可否在这里住上几日” 白玉也是随之站了起来,老道士收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龟甲,揣进了怀里,慢慢站了起来,抖了抖拂尘 “寺内闲置房屋四五十,公子的朋友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这里也不是老道私人的地方,都是公家的” 楚一慢慢走出了房间,平淡的说道“好,道长留步吧。夜里风大,别伤了身体” 老道士停住脚步,道“公子姑娘慢走” 楚一和白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老道士的视线之中,那个叫天元的小道士从道像后走了出来,无量天尊的道像 天元坐在了楚一刚刚坐过的蒲团之上,倒了一杯茶,道“师叔刚才所说,几分真几分假” 老道士转过身,望着无量天尊的雕塑,道“半真半假,你也看出来了吧。他就是皇上,有意刀兵江湖” “对于江湖几大派而言,一年之内,生死存亡,全在他一念之间。道家不会忤逆朝廷,百年之内诸道争鸣,也会让他掂量一番” 天元放下了茶杯,道“人心有了归宿,便会稳定一些。人心,应该归酒衣,而不是道统。他很担心江湖势力的人心相聚” “师叔看武当百年内大弱,武当那一位剑术天才或许无法与诸道相抗衡,但他可以。他的母亲,与武当的渊源太深了” “若不是因为他的母亲,武当何以离经叛道多年而安然无事。武当至弱,或许正是武当至强之机” “佛家这两年也有些坐不住苦禅了,大和尚小和尚纷纷下山。马上就要科考了,不知哪位书生会名满天下” “今日与他言谈几句,觉得他还不错。他只在乎人间的事。身为皇者,注定了是一个孤独的人啊” “或许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他身边的姑娘,明显不知道他就是皇上,不然怎么会那么有胆魄” “那女孩有涅槃的可能,师叔说冬梅夏荷,人间奇景。这美丽的画面里,有没有那个女孩?” 老道士依旧看着无量天尊的金身雕塑,缓缓张开了嘴,道“纵是皇者,也没有翻云覆雨般神仙的能力” “儒家入世,与我道不相干。佛徒纷纷下山,值得深思。天道、帝王道,前车之鉴太少了,都很孤独” “人间奇景,波澜壮阔的,师叔被那一幕震撼到了,倒没有注意画中有谁。你看他的气,比之先皇如何?” 天元站起了身,站到了老道士的身侧,无量天尊面无表情的雕塑 香烛,微烟,香灰,轻落 “他的气,更胜一筹。先皇为七,他为九。九,极致了,酒衣盛况空前,师叔没有看错” “佛家,似乎在下棋” 老道士微微一笑,道“江湖之人,都在下棋。棋局有大有小,有明有暗。整个江湖就是一座湖嘛” “大鱼小鱼的,谁都不想被吃掉。弱肉强食,至今未变的一条天道。师侄求天道,该去四处走走” “历尽千帆,若你还是少年,或许那就是所谓的天道了。天人合一、返璞归真之类的。天道嘛,非常道,玄而又玄” “师叔当年用卦术窥探天道,只是一眼,折了五十年修为。那一刻,师叔明白了,天道是存在的,但不是谁都可以修天道,也不是谁都可以探天道” 天元面露喜色,道“师叔看到了什么” 56 平地惊雷一海棠 老道士吸了吸鼻子,道“两柄剑,一把山河剑,一把诛仙剑” 天元的嘴角微微翘起,道“只有两把剑吗” 老道士点了点头,走到蒲团边,坐在了蒲团之上,轻轻闭上了眼睛。天元学着师叔的样子,屋内归于平静 丁三道他们在楚一和白玉离开寒山寺之后,在小道士的带领之下住进了闲置的房屋,三名清尘卫再次凭空消失 在路上,白玉问了楚一一句话,小王爷相信道长所说吗 楚一回了一句,半信半疑 白玉没有再追问,楚一没有再回答。估计都在细细品味道长所说的话吧,道,很是玄妙 ... 再说禁军统领雷鸣,离开了谷明为楚一准备的府邸之后,牵了一匹快马出了城,刚一出城像是想起了什么 调转了马头,又进了苏州城。马蹄慢慢的在街道上滴答滴答,突然停了下来,一家打铁的铺子 雷鸣看了看打好的兵器,摇了摇头,马蹄再次动了起来。再次停下,跑动,雷鸣的怀里多了几个胭脂盒子 苏州城外的山不少,雷鸣骑着马上了最高的那座山。山上没有路,到了山顶就有了路 马蹄踏着飘散的落叶,清脆的响声,一片一片金黄的叶子离开了树枝,一点一点飘落 花草树木肆意的生长着,落败着,雷鸣突然有些低落。八年,她或许早已嫁为人妻,自己何必打乱一滩平静的水呢 再说了,自己又算什么,怎么会打乱平静的水呢。雷鸣坐在马上遥遥望着山顶,无奈的笑了笑 守着营门的士兵看到雷鸣骑马靠近营门,大喝一声“此地乃苏州兵营,请速速离开” 雷鸣翻身下马,牵着马匹走到了士兵的面前,道“禁军统领雷鸣,求见李海棠李将军” 守门的士兵开口说道“雷将军,何以证明” 雷鸣从腰间拿出一块银色腰牌,守门士兵看了一眼,道“见过雷将军”“快去禀告李将军”守门士兵转头对另一个士兵说道 禁军腰牌,通体银色,背面雕刻着半面盾牌,正面写着职位以及姓名。这种银倒不全是金银珠宝的那个银 而是在金银珠宝的那个银的基础上加了一些朝廷秘制的金属,别看禁军腰牌普普通通,可天下的能工巧匠却是无法仿制 先不说仿制是一条死罪,材料都没有肯定做不出来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先前说皇城里的刀剑阁 民间匠人可以打造兵器,超凡入圣的也有,可真要说出类拔萃的武器,那也只有宫廷匠人可以打造出来 无他,只因为锻造兵器的上好材料,都在朝廷之中。天下再大,朝廷也不会允许这种东西流落民间 要不然当年秦始皇怎么铸造了十二铜人呢,陈胜吴广只能揭竿而起呢。士兵没什么大的学问 没事的时候也会和弟兄几个研究研究古代的事情,几个弟兄往往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听到的说出来的对不对,争论来争论去各自的想法也差不多固定下来了 一名士兵从营内跑到了营门,行了一礼,道“将军正在练兵,请将军自行前往” 雷鸣将快马的缰绳交给了守门士兵,道“李将军于何处练兵” 跑回来传递消息的士兵道“山巅之上” 雷鸣走进营门,沿着宽阔的土路向着山巅走去,一座座整齐的营帐空无一人,她还是喜欢阵势 营帐、房屋、花草树木都布置的暗合阵法之道,多年的心血倾注于苏州之上,这才是她 雷鸣停下了脚步,看着七步之外的那一道背影,一身血红色的盔甲,湛蓝色的长剑,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士卒冲杀 八年前,她着白甲,用白剑,留给自己的也是一道背影。深秋的季节里,那么深的萧瑟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蹦跳着跑到了她的身边,她伸出手,摸了摸小孩子的头,两人一起看着下方的行伍 “禁军雷鸣,见过李将军”雷鸣快步走了过去,开口说道 “雷将军不远千里,所为何事”李将军开口说道,依旧望着下方的士卒 “八年前...”雷鸣还未说完,便被李将军的话语打断 “此事,雷将军不要再提,我已经忘怀。六年前,我出嫁之时,一切从简,如今娃儿已经六岁。将军若无事,自行离开吧” 李将军开口说道,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一点波澜 雷鸣走到了小孩子身边,“娃儿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看了一眼李将军,“飘摇” 雷鸣哈哈大笑,“好名字,等你及冠之时,叔叔再来看你,走了” 李将军转过了头,“你我再无关系,还是不见为好,慢走不送” 雷鸣点了点头,“好,再也不会打扰了,再也不来,再也不见” 李将军看着雷鸣走下了山巅,人的一生啊,没有回头路的。 小男孩开口说道“姐姐为何要我说,我是你的孩子呢” 李将军蹲了下去,看着小男孩的眼睛,眼睛里倒映着自己平淡的脸庞,“不愿意当姐姐的孩子嘛,你们都是姐姐的孩子嘛” 小男孩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小牙,“愿意愿意,姐姐,我去吃好吃的了”小男孩说完就跑下了山巅 去寻找他的小伙伴们了,小男孩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是山中猎户们的儿子,六年前,不知从哪座山上来了一只猛虎 袭击了猎户们的村庄,猛虎虽然被村中猎户杀死,但村庄的猎户都没有活下来。残垣废墟上 被猛虎撕碎的尸体,咬碎的肢体,被猎户砍断的爪子,刺穿的毛皮,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双目无神的坐着 过了半晌,婴儿的啼哭之声让男孩的眼睛逐渐恢复了色彩,男孩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枯瘦的双手费力的在废墟中扒拉着 扒的鲜血淋漓,小男孩笑了笑,抱着婴儿,躺在了废墟上,天上的云很淡,一阵风就吹走了云彩,天空湛蓝一片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小男孩依旧看着蓝天,山匪、草寇、官兵、侠客,管他是谁,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下马救人,清理干净,重建房屋”,小男孩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像母亲一样的声音,他想转头看看 可战斗的劳累加上伤痛,让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径直对着他走了过来 一身血红色的盔甲映入眼帘,官兵,蓝色的剑,就和蓝色的天一样。这女人很美,一看就不是山里人,没经过风吹日晒的 漂亮的女人开口说道,“跟我们走吧”,说完之后站了起来,离开了小男孩的视线 马蹄声停在了山巅之上,和他们一起回来的,除了小男孩,还有十三个婴儿。一名军医开始为小男孩治伤,一名老马夫和婴儿们睡在了一起 转眼就是七天的时间,小男孩看出来这是一座兵营,他来到了漂亮女人的营帐 小男孩开口说道,“我要下山” 漂亮女人抬起头问道“下山做什么” 小男孩坚定地说道“拜师,习武” 漂亮女人站了起来,“然后呢” 小男孩有些茫然地说道“没想好” 漂亮女人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拜师,习武,我都可以教你” 小男孩的眼神再次坚定起来,“多谢姐姐了,我还是想下山,以后我会回来看姐姐的。对了,姐姐叫什么名字” 漂亮女人开口说道“李海棠,姐姐在这里等你。给,下山的小勇士,这是姐姐之前用的剑,锋利得很哦” 李海棠走回伏案,从案下拿出了一把白色的长剑。小男孩双手接过了剑,这把剑,挺轻巧的 “好的,李姐姐,我走了” 小男孩带着李海棠的剑下了山,虽然已经十七八岁,可李海棠还是愿意称之为男孩,像是那个没有长大的男孩一样 八年前,还是这一座山 李海棠坐在山巅上气呼呼地说道,“直到今天,你才告诉我你父亲是禁军统领,为了禁军副统领的职位,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雷鸣一颗一颗的扔着石子,“我没有隐瞒你的意思,我们都是军人。我不想有人说,你是因为我的家室才和我在一起的” 李海棠生气的说道,“真是可笑,我也是才知道你爹是禁军统领的。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雷鸣依旧扔着石子,“你跟我去京城吧” 李海棠开口说道“去京城做什么,禁军吗,你忘了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京城的” 雷鸣不再扔石子,转过头看着李海棠,“小棠,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去啊” 李海棠也转过了头,“不去行不行,过去的就过去了,可以吗,你怎么斗得过苏南乔,你老爹是禁军统领又能怎么样” 雷鸣微微一笑,“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过不去。当朝丞相又如何” 李海棠气势汹汹的说道,“我说了过去了呀,过去了好不好。我爹也不会希望你去送死的” “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为了职位去的,不该说你是为了京城的荣华富贵。放下吧好不好” 雷鸣伸出手,把李海棠拥入了怀里,“怎么可能放下呢,叔父九泉之下,要闭上眼睛啊” 李海棠带着哭腔说道“别去了,留在苏州吧。我父亲入葬的时候,闭上眼睛了。你留在这里,明天就大婚,好不好” 雷鸣轻轻说道,“等我回来吧,我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之后,就已经决定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叔父一定会闭上眼睛的,相信我” “你不去京城的话,也好。大婚的事情,等我回苏州的时候,八抬大轿娶你啊。明日城中的送行宴,很多好吃的” 57 英雄气短儿女情 李海棠站起了身,“好,我去吃。苏州美味,怎可辜负” 雷鸣随之站了起来,“苏州风景秀丽,多平地起惊雷,风和泛涟漪。自当岿然不动,稳若磐石” 李海棠玩笑似的说道,“听说平地惊雷者多为武夫、军士,少有成功” 雷鸣笑了笑道“天雷滚滚,其势不可逆” 李海棠撇了撇嘴,向着山下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雷鸣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山间的虫鸣鸟叫,并不让他觉得心旷神怡 翌日苏州城,凤鸣楼内 一楼的大堂上坐满了人,有的身穿官服、有的身穿盔甲、有的穿着长衫、有的穿着短袍,都是苏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居于当中的正是雷鸣,他是今日送行宴的主角,哪有主角不坐主位之理。虽然他几次想要把这位置让给谷明,谷明几次都是笑脸相拒 雷鸣站起身说道“承蒙各位抬举,明日雷鸣远赴京城,忘不了这一顿酒宴相送。苏州人杰地灵,个个都是豪杰之辈” “雷某不才,最近悟得两句话。一句英雄气短,一句儿女情长。这两样,沾了哪一样,都不好” “适逢家父来信,如同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男儿当报效朝廷,光耀门楣,光宗耀祖,而不为英雄和情长所牵” “今日同道云集,雷某万分欣喜。如此开怀之际,诸君一醉方休。凤鸣楼,有凤出” 雷鸣这话音刚落,琴曲便是响了起来,带着百转柔肠,带着江南水乡的飘飘袖舞。佳人盈侧,酒菜入喉 一名身穿盔甲的红脸大汉开口说道“听说雷大人的父亲是十万禁军统领,雷大人以后子承父业,多照顾照顾兄弟们。雷大人苏州五年,未曾提及这件事” “足以见得雷大人胸有沟壑,不是一般人。谦虚而又隐忍,这是成大事的人啊。兄弟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雷大人不计前嫌” 这红脸大汉,本名叫做陆春,脸色如同红枣一般。军中多戏称他为红将军,反倒很少有人记得他的本名 就算是今日这苏州官员云集的宴会上,红将军依旧带着他的兵器。一柄宣花斧,和他的脸一样红 自古以来,用宣花斧的武夫,多气力过人。红将军这一身红装倒显得喜庆的日子更加喜庆 说话那是掷地有声,宛若一字一字砸在桌面上。同桌人都放下了碗筷,听着红将军说完 要说红将军的军职,在苏州三营之中,他为三营的二位偏将之一。若论职位高低,这凤鸣楼内,同桌之上,不少人高于他 大家落下碗筷,一是尊重人说话,二是正应了那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雷鸣抬起了手中的酒碗,“陆将军言重了,大家都是性情中人,粗犷。雷某怎么会在意这些事情呢” “雷某不觉得兄弟之间有什么嫌隙,军中,是看真本事的地方。陆将军一身武艺,定会飞黄腾达” 红将军大笑一声,这凤鸣楼的台柱似乎都颤动了几分,“雷大人说的不错。不过飞黄腾达不是军人所求。我啊,就想让北人闻风丧胆” 雷鸣喝下一碗烈酒,砸了咂舌头,“够劲,陆将军志在沙场。苏州可为学艺之地,边疆为扬名之时” “禁军身负守皇城之要职,难有变动。将军若想让北人闻风丧胆,慕容、琅琊,请将军思量” 红将军一饮而尽杯中酒,“与北人决战天雷山,是我的夙愿。男儿,衣锦还乡自然好,马革裹尸未尝不好” 雷鸣点了点头,“西北天雷山,两朝相互争战,必经之地。记得古有封狼居胥,说不定今朝就有留名天雷山” 红将军哈哈大笑,笑声如雷,“承雷大人的吉言了,喝酒,不醉不归,醉了要归” 一名身穿短袍的中年大汉接过了话头,此人名叫林忠宝,江湖人称林中豹。人如其名,瘦高的身材,锐利的双眼 武艺以速度见长,苏州武学名家里,林忠宝的身法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的脸庞也是怪异了一点 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青色的脸,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戏文中说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这青脸的林忠宝倒是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苏州知府谷明的府邸,守卫之森严在苏州是首屈一指。这位青脸的林忠宝,一夜之间偷了个人出去 倒不是偷了谷明的夫人美妾,而是把谷明二十三岁的儿子偷了出来。至于是怎么偷得,人们至今都不明白 只是谷明亲口承认了这件事情,府上的守卫从那之后也更加的森严,林忠宝依旧活的好好的。偷人这件事仔细一想吧 也有几分可怕,能偷人就能杀人,能偷你儿子,就未必不能偷你。这其中的缘由,人们就算想一探究竟 可一位是苏州名家,一位是知府大人,哪个平头百姓没事敢去打听这个。家丑乱打听,那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雷兄弟方才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沾了哪一样都不好。吾等江湖人,好的就这两样,江湖人都没有善终了?” 雷鸣微微一抱拳,“林师父,我的意思是,这英雄苦短,儿女情长,我沾了哪一样,都不好” 林忠宝挪动了一下身体,缓缓说道“雷兄与在座诸位可是有所不同?” 雷鸣开口说道“林师父所指是” 林忠宝继续缓缓说道“不论身份,不论身材长相,只论最本在的人” 雷鸣开口说道“并无不同” 林忠宝微微一笑道“雷兄与天下所有人可有不同?” 雷鸣开口说道“并无不同” 林忠宝的声调突然高了几分“既然雷兄与天下人一般无二,雷兄沾了英雄二字,儿女情长之事,不好不好。那天下人沾得,怎么就好了呢” “依雷兄之说法,似乎唯有雷兄一般无二才解释得通。在下愚钝,不知雷兄如何看待所说之言” 雷鸣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过了片刻,开口说道“在下失言了,无意冒犯江湖人士。林师父所说不错,人呢,追根究底都是一样的” “要在下说,这个追根究底,可要追到女娲造人的时候了,那第一批人是一样的,第二批可能就不一样了” “那么久远的事情,在下也只是猜测。那就说说眼前的,娘胎里的时候算是最本在的人了吧” “可娘胎里,人和人一样吗,不一样吧。诸位可以仔细想想,世上没有两个一样的人,是这个道理吧” 雷鸣话音落地,林忠宝尚未说话,就被一位身穿长衫的老先生接了过去,此人可以说是鹤发童颜 若是黑了头发,说不定人们都会觉得这是一位翩翩少年呢,身形也与少年人一般无二 这位长衫先生自从落座凤鸣楼,那是正襟危坐,四平八稳,吃菜细嚼慢咽,喝茶小饮小酌 真是做到了古人所说的食不言,若非真有这么一个人在,或许会怀疑这里是否有人 这位古稀之年的长衫老先生,名叫楚琉璃,乍一听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据说老先生的父母在琉璃山生下了楚琉璃 不过此事不可考,更有一种说法是天上有琉璃仙界,楚琉璃的母亲生产之时梦见了。人们更愿意相信第二种 就像人不知道死后的事情,但人们更愿意去相信,天上有天,地下有地 楚琉璃虽然姓楚,却与皇亲国戚无关。但他却也凭借一人之力,地位等同于皇亲国戚 酒衣呢,八位王爷,说的是同姓之王,也就是楚家同族之人 酒衣呢,还有两位外姓王,一位是先前所说的左夜左王,一位便是楚琉璃,天雷王 为何这楚琉璃人称天雷王,暂且不表 咱先说说这楚琉璃为何到了苏州,只因啊,这楚琉璃是苏州人士,十年前告老还乡,孤身一人离开了京城 先皇赐予的颐养天年之物足足装了百余辆马车,楚琉璃安家那一日,白石巷赌的是水泄不通 到了苏州这十年,楚琉璃深居简出,人们也就慢慢忘了他。雷鸣亲自登门,把他请了过来 这桌酒席,楚琉璃是不能推却的,老友之孙上门相请,怎么能拒绝呢。天雷一战,人头滚滚啊 楚琉璃慢声慢语的说道“小雷可听说过书生意气啊” 雷鸣站起了身,行了后生礼,“听过”,说完之后对楚老先生的这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楚琉璃依旧慢慢的说道“小雷说说什么是书生意气” 雷鸣连忙开口“大概是意气用事吧” 楚琉璃继续说道“小雷觉得追求英雄之业,家人相伴,是意气用事吗” 雷鸣开口说道“事业与家庭,并非意气用事” 楚琉璃慢慢的说道“不是意气用事,就不是草率行事,怎么就碰不得沾不得了呢” “小雷你要知道,事情可大可小。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天下人,哪一个不追求事业,不追求家庭呢” “你这一句话,可是把这满堂宾客都给得罪了,若是再大些,可就得罪了天下人喽” “此去京城啊,言谈举止多留意,多学多看。军中不止是杀伐果断,天子脚下是一个好地方,风雨之地” “出将入相,龙蛇混杂。京城是最庞大的舞台,最奇妙的舞台,天上仙境,海市蜃楼,不外乎如此” “语言可比刀枪棍棒有杀伤力多了,今日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就当你是童言无忌了,让在场的将军,武师,文臣,见笑了” 谷明连忙起身,道“王爷这是哪里的话,童言无忌嘛,大家都不会在意。雷兄弟这个点,倒也蛮有意思的”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下官想啊” 楚琉璃盯着谷明,道“谷大人有何高见” 58 凤鸣楼内大散关 谷明开口说道“下官倒是觉得啊,这儿女情长,是不是要讲究个男人建功立业,女人相夫教子啊。如今江湖上,很多女侠客” “全然不再相夫教子,宛若男儿一般。女孩想像男人一样,可凭什么,女孩子靠什么去争这个柴米油盐” “靠力气吗,很少有能比得过男人的吧。靠人数吗,走得出家门的有几个。靠脑子,谁也不傻不是” “我就想,这女孩子们是不是太冲动了,一个个都奔着江湖里头去了。下官不懂江湖,只是听人常说江湖险恶” “您说这女孩子对自己的生命全然不顾,如何顾得上父母、孩子以及夫君呢。对自己狠的人啊,真狠” “要说这英雄气短,下官可就不清楚了。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什么江湖英雄,翻窗越户的倒是抓过不少” 谷明这话刚一说完,凤鸣楼内一人就压不住了火气,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正是苏州武学名家林忠宝 这蹭的一下也有点学问,不像是一般武夫怒发冲冠颤三颤,而是衣角未飘,发丝未动 林忠宝眯着眼睛说道“江湖儿女侠骨柔肠,怎么就不顾父母、孩儿、夫君了。他们闯荡江湖又是为了什么” “老夫也是不懂,女孩子入江湖不行吗,入了江湖便是心狠了。老夫倒觉得这个追求不错” “相夫教子是一种追求,行走江湖又未尝不是呢。老夫知道,咱们都讲究纲常伦理,可正如楚老先生所说” “话可不能乱说,将这追求说成是狠辣无情,可是对江湖儿女的一种污蔑呀。就说苏州的这一小片江湖” “鱼龙混杂的,良莠不齐的是吧,难免有什么宵小之辈。您以这个论天下英雄,格局小了些” 林忠宝说完,凤鸣楼内鸦雀无声,这无声的硝烟慢慢地散开着 众所周知,江湖与庙堂的恩怨由来已久,今日苏州有头有脸的,各门各户的,都来了 雷鸣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楚琉璃一眼给瞪了回去 雷鸣明白了,楚爷爷压场。也对,他这晚辈,说话不便,也不会说。虽说都是给自己送行 不过这楼中人,多半是看在自己那个十万禁军统领的父亲面子上吧。十万军队啊,天子脚下 那是何等的信任,父亲常说,看家护院的,是主人最信得过的。猛虎他也有打盹的时候,就要有护着的 楼宇站起了身,此时的他仅是一名七品判官,能入这凤鸣楼,全靠它的师父,也就是谷明的左膀右臂,师爷屠狼 楼宇起身便是说道“在下判官楼宇,见过林师父。林师父您的格局大于四品知府,有取而代之之意?” “判官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讲。我们只谈江湖事,不问朝廷。难道说若是我的格局比道教掌门的格局大,我就要做道教掌门了,可我不信教呀” 正说话的这位,单眼鹰钩鼻,看其拍案而起的手掌,练的正是鹰爪手。此人乃是与林忠宝齐名的苏州鹰爷阴九华 楼宇针锋相对的道“鹰爷不信教,为何拜入道教二十年,我可未曾听闻鹰爷脱离道教啊” 阴九华翘起了嘴角,道“你说什么,风大听不清啊,再说一次?” 楼宇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拳头,“我说,鹰爷,二十岁拜入道教,四十岁下山闯荡,至今未曾听闻,鹰爷脱离道教” 阴九华冷冷地说道“小判官,你当你是谁啊,这江湖上的大事,能刮进你的耳朵,大言不惭” 谷明开口说道“小判官,年岁是小了些,可也是朝廷命官。这格局嘛,江湖的格局,江湖人看得透” “朝廷的格局,为官者看得清楚些。林师父心直口快,一概而论。这酒劲上头啊。今日是为朋友送行” “只管吃菜喝酒,欣赏歌舞。什么江湖事,朝廷事,一概不谈。今日,只有酒菜与歌舞,诸位尽兴啊,小雷...” 雷鸣连忙接过了话“谷大人说的极是,送别朋友的酒席嘛。在下年少无知说错了话,本以为是一段什么一鸣惊人的感悟” “没成想是...,对不住诸位朋友了。在下自罚三杯,今日不醉不归啊” 楚琉璃淡淡的说了一句,话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一鸣惊人啊” 红将军大笑一声,“大有什么用,江湖再大,还能大出酒衣去啊。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什么这派那派,铁骑一冲,都得抱头鼠窜” 陆将军刚说半句的时候,阴九华就欲再度起身,却被身边披头散发的一个老头攥住了手腕 阴九华心中微微叹叹一口气,转过头笑脸相迎,再转过头大口地吃菜,大口地喝酒 “十万禁军铁马踏奇门,这笔账,江湖不会忘。大散关更不会忘,十万人虽多,如今这画影图形也是七七八八” “奇门虽灭,江湖人胆气未曾寒。抑郁多年之气,正要一吐为快。多少士卒,多少将军,多少江湖人士,多少皇亲国戚,掺杂其中” “大散关不会忘,这酒衣之中。我要谁的命,谁就得死。将军若想挑起战端,大散关乐意之至” 披头散发的老头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人敢于打断他的话,哪怕听着那么不舒服,那么着急 陆春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老头,说出如此猖狂之语的,可能真有两把刷子,江湖上哪位高手吗 破烂的道袍,破旧的草鞋,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都打结了,疯子胡言乱语呢吧 陆春到也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没把话说死,“阁下是谁啊,大散关,没听过” “散人,酒衣太小,您这尊佛要想翻江倒海,谁也拦不住。听您的意思,是要入世了?” “奇门之事,都已经过去了。不管多少生灵涂炭,散人难道要更多的生灵,涂炭吗?” “酒衣之大,阁下肆意遨游。不过若是阁下与朝廷为敌,我相信,一座皇朝,哪怕拼的一兵一甲,杀死一个人还是胜券在握的” 楚琉璃转过了头,慢慢的说道 “小楚还是那么的爱吓唬人,要不是你啊,今天我也就不来了。我是否入世,由你们决定” “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不忍心看着江湖逐渐凋零。你们用奇门杀鸡儆猴,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老夫说话向来是作数的,真有那么一天,任何人求情都没有用。大散关与江湖会站在一处” 这位被楚琉璃叫做散人的老头开口说道,依旧是一字一顿 “当年你来酒衣,我以为是一件好事。没想到你只是云游四方,云游四方也是好事,你执意要插手我们的江湖吗” “您继续闲云野鹤的多好,这几大皇朝,您随便走,谁敢拦您。您如此偏袒江湖,说实话,我不懂” 楚琉璃继续说道 “小楚啊,天雷山一战,亡灵数十万。你背负不起,告老还乡。我听你们总说这是个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相安无事多好,为什么杀来杀去呢。酒衣的江湖啊,太弱了,弱了就容易被人连根打掉” “你说我这半个江湖人,再来酒衣的时候,没了江湖,那还有什么意思” 散人开口说道,这次语速快了一些,两字一顿 楚琉璃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您放心,大散关没有入世的机会的” “那就好”散人开口说道,这次倒是连贯,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凤鸣楼内的酒宴继续,只是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各方都在极力的掩饰着,像是粉饰太平一样 酒宴结束之后,散人第一个离开了凤鸣楼,谷明紧随其后,最后只剩下了雷鸣还有楚琉璃 “你跟我来”楚琉璃开口说道,率先抬步,穿过一道有一道的回廊,走到了一座小屋面前,推开了朱红色的门 “你要入京了,也该告诉你了。你爷爷的事情,你父亲应该什么都没有对你说过吧”楚琉璃率先打开了话题 “家父从未说过爷爷的事情”雷鸣假装淡然的说道,这一场酒宴,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那一年,我二十岁,和你一样年轻。那时候我在先皇手下做谋士,没有官职在身,你可以理解为秘密的谋士” “就像是军队中的秘密编号一样。那一年,北人挑起战事,我毛遂自荐,做了运筹帷幄的帷幕之士” “而你爷爷,是禁军统帅,另外两军是慕容军还有琅琊军。三军天雷山会师,一场大战打了十三个昼夜” “那十三天,参与到战争中的只有两种人,睁眼的与闭眼的。睁就一直睁着,闭就一直闭着” “你爷爷把酒衣的王旗插在了天雷山的山顶,北人多次冲锋无果。我用你爷爷做了诱饵,布下了九曲黄河阵” “杀了北人五十万,禁军出征十万人,归来时只剩下了几百人。慕容与琅琊也很惨烈。那一战,我们虽然大胜,却已无力,无法兴师北进” “北人疆域辽阔,我们可以攻城略地,但如何守得住呢。那一场仗,现在看,好像只赢了一座天雷山的归属权” “散人说的也没错,天雷山上的亡灵,七十万之众。压在谁身上都受不了的吧,七十万条人命,我怎么闭得上眼,怎么面对,唉” “也正因为这一战,我从幕后到了台前,做了几十年的天雷王。实在心力憔悴,不堪重负了,来苏州颐养天年。没想到苏州,龙盘虎踞的” 雷鸣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您二十岁,用我爷爷做饵,杀五十万人,自损二十万,真是厉害啊” “我爷爷那时候多大年纪啊,您封王,那我爷爷呢,战死的那二十万士卒呢,就为了一座山的归属权?” 59 铁马秋风舍与得 楚琉璃低沉的说道“你爷爷雷万州享年二十七岁,五万人做饵,杀了五十万。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就算不用雷万洲做饵” “我也会用其他人做饵,他的子孙后代,我也会告诉他这件事。这份滔天的恩情,我欠雷家的” “我知道一辈子都还不完,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写书信给我,我一定会全力相助” 雷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自从我从军那一日起,我明白,战争是无情的。虽然禁军是守护皇城的” “可也随时都会奔赴沙场,有些人啊,今天还在,明天就不一定了。我爷爷当年是主动请缨吗” 楚琉璃的眼神中带着追忆的色彩,“是的,你爷爷是一员虎将,像是三国时候的太史慈。大丈夫嘛,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那一日的天雷山,喊杀声震天,雷万洲手提三尺青锋剑,肩抗酒衣王旗,一步一步踏上山巅,血染紫金盔 无数的禁军倒在了这一段路上,有的被箭矢射穿眼睛依旧向前冲杀,有的被长枪刺穿胸膛踉跄向前而倒地不起 有的被弯刀砍断双臂,钢牙咬着利剑划向北人的喉咙。这一段路,一步几条命,无人知 雷万洲扛旗而行,青锋剑未曾出过鞘,禁军士卒前赴后继。王旗不能动,王旗不能倒 旗在人在,他们禁军,个个都是好儿郎。守城,无人可破。攻城,亦无人可挡 一步一个血印的天雷山路,酒衣王旗屹立山巅。青锋剑出了鞘,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雷万洲与北人南宫烈同归于尽,一杆王旗深深地插在了土壤之中,多少忠骨前赴后继的扑向王旗 激战三日余,北人战死五十万,酒衣战死二十万。这杆王旗,依旧屹立不倒 他们争的,不止是一座山,更是一杆旗,更是一口气。军人的一口气,一个皇朝的一口气 无论文韬还是武略,都是一口气 古人说,烽火扬州路 天雷山上十三个昼夜,楚琉璃至今依旧历历在目 生者,亡者,他一个都没有忘。让人赴死,他就是那个运筹帷幄,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铁血谋士啊 雷鸣看似平淡的说道“保境安民,军人的职责。爷爷的事情,有时间的话您可以书信写给我。散人和大散关是怎么回事” 楚琉璃开口说道“你走的时候,去我府邸一趟,我已经将你爷爷的事情,写成了一本书” “先说说大散关吧,这是一个江湖组织,没有派别之分。重在一个散字,也可怕在一个散字” “这是一个纵横几大皇朝的江湖组织,在我们酒衣,估计也只有散人知道谁是大散关的人” “没有任何一个皇朝会愿意得罪这样一股力量,黑暗中的力量,摸不着边际的力量总有些可怕” “散人就是这深不见底的江海上的一叶扁舟,在几大皇朝放浪形骸。散人嘛,便是大散关的管理者,而不是掌控者” “记得几十年前,散人在七星皇朝游历的时候,也是口出狂言。最后七星皇帝派兵讨伐大散关” “那一仗,只打了一天,七星举国之兵溃败,七星皇被杀。谣传那一日杀了七星皇的人,骑着仙鹤从天而降” “若是仙人的力量组织着大散关,酒衣实在是无法匹敌。皇朝第一的七星都是一日溃败,酒衣啊,估计一个时辰都撑不到” “这事查来查去都是虚无缥缈的,估计是那位骑着仙鹤的,抹掉了想抹掉的所有痕迹” 雷鸣惊愕的说道“竟有如此荒诞的事情,要不是您说出来,我都不信。陆将军凶多吉少了啊” 楚琉璃开口说道“这倒是不会,大散关一直出世。散人也不会因为一位将军的三言两语就痛下杀手” 雷鸣的脑海里回忆着散人的样子,人不可貌相啊,“散人身上穿的,是道袍吧?” 楚琉璃开口说道“对,独一无二的道袍,可能他与道教有什么渊源吧。希望咱们不要成为大散关入世的借口” “不过他们要真找借口,什么事都可以作为借口。想要入世,酒衣谁也拦不住。铁马,秋风,大散关” “铁马与秋风不出,大散关独占鳌头啊。我突然想,散人这么做,有可能是在找铁马与秋风” “像大散关这样的,高处不胜寒,应该很孤独很无聊的。给他们自己找点事情做也是有可能的” “像是个百无聊赖的顶尖高手,没事闲的在找另一个高手。散人在酒衣呆了十几年了,难不成...” 雷鸣开口说道“如果如您猜想的这样,您说,铁马或者秋风或者铁马秋风会不会在我们酒衣与大散关比试比试” 楚琉璃的手指飞快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皱,“不好说,高人做派,难有定数。如果真在酒衣的话” “有好也有坏,酒衣可以借此一飞冲天,也可能会因此国破家亡。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雷鸣开口说道“这难题可不是我出的,散人出的。瞧这窗外的天色也不早了,我送楚爷爷回府” 楚琉璃起了身,雷鸣打开了门,“嗯好,正好把书拿走” ...... 两年后,京城,雷府 雷鸣坐在凉亭的石凳之上,“父亲,明日孩儿大婚,父亲可不要喝多了” 雷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脸上的皱纹堆在了一起,“我儿大婚,当父亲的,怎么能不开怀畅饮呢” “你这傻小子,有福气啊,能娶到苏丞相的女儿。不过小子,男人不能低眉信手续续弹” “就算她是苏南乔的闺女,你也不用低三下四的。为父十万禁军,还会怕他一个丞相” “以后要是有人说什么闲话,你告诉父亲。我家儿子有本事,是不是,他们那是羡慕嫉妒恨” “咱们雷家啊,行的正坐得直,从来就没有弯腰的人。听说这位苏小姐脾气不太好,你要跟她讲道理” “男人大度一点,该低头就得低头。不过底线的事情,不能低头。你要记住,你才是一家之主” “你娶她,是你娶了她。不是看在她爹,才娶了她。要真是怎么样怎么样,咱就一纸休书,咱也不高攀” 雷牙说完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粗糙的大手上布满了伤痕,有兵器造成的伤痕,有热水造成的伤痕 雷牙很胖,看着得有二百多斤,一笑起来皱纹都几层了一条线,眼睛也笑成了一条线,浑身的肥肉也跟着颤了颤 “父亲,孩儿明白。明日您可真不能喝多了,您可是禁军统领,守卫这座皇城呢,任何时候,都不能喝多了呀” “说苏小姐脾气不好,那都是坊间的闲言碎语。明日大喜的日子,父亲可不能冲动的喝多了酒” 雷鸣开口说道,夏日的深夜里,蟋蟀的鸣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或许是她在责怪自己吧 他也很担心,她会来 他不希望她来,又希望她来 温酒,也多了十分凉意 “老爹就是与你开开玩笑,你也是马上成家立业的人了。轻重缓急,要拎得清。以后啊,你就在京城里好好呆着” “我为你选了一条路,经商。等我准备妥当,你就辞去军职,再也不要从军。咱家的香火,不能断喽” 雷牙开口说道,带着一些伤感 “因为我爷爷吧”雷鸣试探性的问道 “你知道了?”雷牙有些讶异 “嗯,回来的时候,楚爷爷告诉我的”雷鸣如实说道 “你楚爷爷是个好人,这么多年,暗中帮助过我们很多次。虽然做的隐蔽,可为父一猜就知道是他做的” “咱们雷家世代从军,无愧于朝廷。你若是经商,皇上也不会说什么,父亲不是还在呢嘛,你也在” “过一个月,你跟着先生学经商。还有啊,父亲老了,想早点抱孙子,你上点心” 雷牙开口说道,语气严肃,可这张胖乎乎的脸,雷鸣实在是有点严肃不起来 “父亲,我不想经商。要不早点让您抱上孙子,我继续当兵”雷鸣有些调皮的说道 “有用这个谈条件的嘛,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你必须经商。回去睡吧,明个还得起个大早呢” 雷牙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小院,关上了院门 “唉,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了” 雷鸣轻轻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房间,吹灭烛火,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 苏州城外,青山之上 李海棠伏案饮酒,堆砌的酒坛子足足有十余坛,破碎的酒碗多达一百多个 李海棠又摔碎了一个酒碗,恍恍惚惚的研磨,拿起兔毫,在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 放在信封里封蜡,盖上了将军印。李海棠灿然一笑,“送信,明日午时,送到禁军雷统领的府上” 守门的士兵拿过李海棠手指书案上的那封信,李将军与雷鸣的故事,他们这些苏州士卒都清楚 当年两个人形影不离的,大家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想到这雷鸣竟然是禁军统领的儿子 进了京城,抛下了李将军。仅仅两年,便趋炎附势的要当苏丞相的女婿,真是苦了李将军了 雷鸣这小子别来苏州,来苏州,见一次打一次。士兵将书信卷成卷绑在了苍鹰的爪子上 屋中的李海棠借着摇曳的灯光喝着酒,不禁泪流满面,时而又哭笑不得,在泪水中伏案睡着了 60 九方势力齐登台 楚一和白玉从寒山寺回去之后,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雷鸣,看起来雷鸣的心情有些低沉 楚一想了想也就了然了,可能老雷这一趟并不顺利。感情的事,外人又怎么去说呢。楚一像是没有看见雷鸣一样拉着白玉进了府邸 那一日下山,被她手下的一群士卒拦住了路。他与他们打了起来,没打过,被踹了好几脚,揍了好几记老拳 他想起了大婚之时她送来的几个字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权色兼收,实不应该 哪有什么应该与否。父亲说过的,男人,可不能低眉信手续续弹 第二日,黄昏时分,楚一敲了敲白玉的房门,房门应声而开 “楚公子”白玉开口说道 “你收拾收拾,打扮的像是男子一般,今夜我们去秦淮逛一逛”楚一说完之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黑色的马车停在了秦淮岸边最繁华的一家青楼门口,车夫雷鸣打开了车门,楚一和白玉先后下了车 楚一抬头看了看,红袖坊。进去的、出来的络绎不绝。一派祥和得意地气象,春风得意马蹄疾 “两位公子,快请进,请进。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这啊,刚来了两位尤物,两位尝尝鲜?” 一位老鸨上前说道,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估计年轻时分也是一位艳压群芳的主儿 这位老鸨一边说着一边软绵绵的要靠在楚一身上,瞥见了雷鸣眼底的寒意之后,止住了软绵绵的身体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新来的这两位尤物啊,好多公子都在抢呢。现在也不知道被哪位公子抢走了,这两位尤物听说是从海外来的” “就那模样,那身段,那气质,别说是公子了。连老妇我看了都是小鹿乱撞呢,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啊” “假以时日,这对姐妹定是秦淮河上当之无愧的花魁。并蒂莲花,一日双飞燕,遨游九天上” 楚一笑了笑,“您说的如此引人入胜的,那就见上一见”海外的人,在秦淮,当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两位公子这边请” 老鸨开口说了一句,扭动着腰肢在前面领路,时不时与相熟的宾客打个招呼。三人沿着楼梯一直向上走,越走人越少,越走越安静 不像是刚入红袖坊的时候,人声鼎沸,各种声音萦余耳畔 白玉到底是一个姑娘家,这种青楼妓院,自然是没有来过,污言秽语听得她耳根有些发红 平日里读书读到这些,她也是羞涩的扔掉了书,盖上被子睡大觉,不过后来还是忍着羞涩看完了 书中精美的故事,不能因为两三言就丢弃了。楚一也是察觉到了白玉的微妙变化,在白玉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这里,很真实,真性情,守心即可” 白玉勉强笑了笑,实在是有些尴尬,越向上走,白玉的心情就舒服一点,楚一依旧是满怀期待的样子 老鸨停在了一处房间的门口,说道“两位公子,这就到了。老妇就不进去了,免得打扰了诸位公子的雅兴” 楚一点了点头,道“慢走”,说完之后推开了门,门内别有洞天,粗略看了一眼,八位公子,各占一个位置 看这房间的面积,大概是这九楼的一半了。在这房间的正中央,一名女子正翩翩起舞 轻柔红裙无风起,一抹雪胸荡琴音。青丝飞扬撩人魄,三寸金莲白似雪 当得起老妇那几句,好容颜,好身段,好气质。热情如火,明眸似水,融进柔波里 楚一和白玉不声不响的落座,八位公子隐晦的打量着新进来的他们,楚一看着墙角抚琴的另一名女子 水蓝天白杂花落,青丝束带似侠客。青葱玉指弄细弦,几寸黑靴无人知 当不起老妇那几句 好容颜,看不见,头戴斗笠,轻纱遮面 好身段,瞧不出,宽松汉服,无一可览 好气质,当得起几分。空谷幽兰,浮想联翩,融进相思里 红袖坊不愧是秦淮第一青楼,这房间的布置摆设,和皇宫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啊 在这里,还真有一种帝王般的感觉。金碧辉煌歌舞升平,温香暖玉仆役听唤 楚一把玩着眼前桌子上摆放的白玉珠子,就这小小的一颗,寻常人家一辈子都挣不来一角 “各位公子,在下谷祤。诸位来此,都是为了这两位姑娘。大家相识就是缘分,相识就是朋友了” “我觉得不必为了两名女子而伤了和气,屋中九方,大家一起定个规矩,赢得留下,输的走,如何?愿赌服输” 谷祤率先开口说道,坐在房间正中的他穿着一身白袍,手拿白色折扇,上面写着浩然正气几个字 一头长发被束带扎起,紫檀木束之。行为举止,像是一名书生。语气温和,面容也算清秀 “谷公子,你都七房小老婆了,这两美人,就别争了。您在府上吃肉,让我们也尝一尝肉的味道啊” 楼九开口说道,黑袍黑裤黑靴,腰间戴玉。粉嫩嫩、红扑扑的脸蛋,一笑起来,两颗虎牙露了出来 “老楼太抬举我了,投心对意的美人,可不能错过。七房,不算多。楼公子常在河边走,行船无数” “我是自愧不如,如此天纵之资,让不得让不得。现在僧多肉少,就看谁是留到最后的那一个了” 谷祤温和的说道 “那还不是两位说了算,一位知府之子,一位知州之子。我也不说什么矫情的话了,这两娘们” “少爷我觉得不错,两位官家若是拱手相让,开个价就好。两位卖个人情,我卖个银子,怎么样” 顾邕开口说道,他身上的气派倒是蛮符合这间屋子。穿着一件金丝袖袍,就连那靴子的边上,都是金丝手工缝制 十根手指上都带着玉扳指,两只手腕上带着玉环,脖子上带着金色的项链,不知道吊坠上是不是一块金子 “顾少爷,就算您富甲江南,可也不能用银子带走这两个女人。有钱,也不一定什么事都办得了” “若是明抢,在座的诸位,谁能抢过我” 吴建志开口说道,说完之后呷了一口烟袋,烟雾缭绕的。一个精壮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劲装 房间之中,也只有他,带了武器。武器和它的主人一样,通体雪白。不过这吴建志的样貌 确实让人有些想笑,红红的鼻子,很喜庆,一说话一口大黄牙。不过场中却是谁都没有笑 “小霸王要是用拳头抢走女人,我也认了,不过这一身白袍,也该换了。你独来独往的,小心些” 黄大锤开口说道,穿着一身破烂的麻布衣裳,看样子不知道缝缝补补了多少层,虽破烂倒也干净 身上的皮肤雪白雪白的,或许总有些公子哥,不能按常理度之。这衣服虽然干净,头发估计是好几天没有洗了 黄大锤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说话,头皮屑像是雪花一般哗啦啦的落,挠完还扣了扣鼻屎 “你这泼皮无赖,因为两个女人,威胁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倒要看看有多少泼皮能保得住你” 小霸王吴建志开口说道,红红的鼻子抽了抽,吐出了一道浓烟 “泼皮不穿鞋,小霸王纵横苏州这么多年,我也早想会一会了。女人事小,男人的事,大” 泼皮黄大锤开口说道 “也是,泼皮无赖,也就耍耍流氓,真要...,还没那个本事。也是正常,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大锤你...” “既然你不是为了女人来的,是为了我这小霸王的名头来的。等这结束了,就在这红袖坊门前” “立一座擂台,分胜负也好,定生死也好,随你。少了一人,就是八方势力争这两位姑娘了” 小霸王吴建志开口说道,泼皮黄大锤冷笑了一声躺回了椅子上,喝着仆役端过来的温酒 “今日这戏,可比戏台上精彩多了。戏文上说啊,商人重利轻离别,顾邕少爷,您没戏了” “戏文上还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谷公子,您也没戏了。戏文上还说,娼妓入官家,没有好下场,楼公子,您也没戏了” “这位小霸王,可听过项羽虞姬的故事。泼皮嘛,靠什么养家糊口呀,一屋尚且没有,何谈成家啊” 一名身穿水袖青衫的俊俏公子开口说道,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轻柔感,说话慢声慢语,动作也是轻缓至极 “戏文上说的话多了,也就听之一乐。戏子唱戏多年,竟然当了真。试问在场哪一位,是要与这二位女子共度一生的” “美若天仙又如何,不过两副皮囊。这天下间,从不缺少好看的皮囊。小霸王还有泼皮,为了个皮囊” “去定生死,不值得。这皮囊啊,年年有,天天有。诸位赏个脸,让给在下如何,大不了尝完了挨家给您送去,保证一根汗毛都不缺” 一位面色有些阴柔,眼神有些阴鸷,穿着一身湛蓝色长袍的公子哥开口说道,屋中的温度随着这几句话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典狱司真会说笑,第一手的情报才重要,第二手,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天下间女人多的是” “可这两位女子,却是再也不会有了。要不您让一个,今晚我给你送几个过去,也是一根汗毛都没少的” 一名身穿军装的公子哥开口说道,看其面容,正气凌然的,高鼻梁,大眼睛,薄嘴唇,很多闺中姑娘喜欢的样子 身材也是挺拔,靠在窗边饮酒的样子,像极了忧愁的小将军。更加的想要让人安慰一番,一探究竟 摇晃着酒杯的样子甚是玩味,似乎是在看着杯中酒,打量着自己的样子,还是打量着自己说过的话,就不得而知了 61 宜君不二云烟来 “军哥可真会做买卖,顾少爷,军哥这一招在商言商,若是跟着你,能不能富甲天下啊”典狱司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伸出袖袍中的手,拿起桌上的小锉刀,开始修理对于男人来说有些过长的手指甲。沙沙的声音,像是毒蛇在爬行 “军哥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妙啊。若想富甲天下,可不是靠一个人就能达成的。新来的两位,有什么想法”顾邕笑呵呵的说道 “大家都是为了这两名女子而来,这两位官家说愿赌服输,那就赌一场喽”楚一开口说道 “那公子觉得该如何赌”顾邕接着说道 “随大家的意思,大家觉得如何赌,便如何赌了”楚一开口说道 “好,我先来,我赌这两位女子出身官宦世家,云烟王族。两位姑娘,我说的可对?”谷祤率先开口说道 “公子所言不差,小女子二人出身云烟陈家,小女子名叫陈宜君,二妹名叫陈不二”热情如火的女子开口说道 “陈宜君,好名字,你可一点也不小。你这二妹,估计也不小。谷公子开门红,既然赌这两位女子” “谷公子以这两位女子为题,那么我赌这两位女子身怀武艺,陈宜君擅长柔术和媚术。陈不二嘛,擅长琴音,练过刀,小刀” 楼宇仔细打量着依旧在跳舞的陈宜君,依旧在抚琴的陈不二 “公子观察的真是细致入微,青楼讨饭并不容易,大姐学得柔术与媚术,生意自然好了” “不过这青楼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难免有登徒浪子。学习刀术,也能保得一时平安。至于弹琴,兴趣使然” 陈不二低着头说道,手指在琴弦上快速的拨动着 “这两娘们,都是完璧之身,奇怪奇怪”黄大锤砸了咂嘴 “老黄,这么明显的事情,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赌”吴建志冷冷的说了一句 “哎呦,几位爷,都关心这个呢吧,又没人好意思说。泼皮我赌出来,反倒挨骂,真没意思” “别跟我说你们都是火眼金睛,老子可不信。就说戏子吧,女人的手都没牵过,他能看出来?” 黄大锤带着怨气的说道 “蠢货”吴建志说了一句之后转过头,不再搭理黄大锤 “戏台子上啊,讲究识人相面。戏子这么多年,见过的女子多了,谁是待字闺中,谁是雨后春笋,还是分得清的” “陈宜君的腿型,腰肢,脖颈,耳垂,就是再撩人,搭上一眼也知道是完璧之身。至于这陈不二嘛” “手腕处的守宫砂还在,也是戏子眼尖。不过戏子不明白,你们姐妹,都是完璧之身,为何姐姐没有了守宫砂呢” “既然完璧之身可以没有守宫砂,妹妹又为何留着呢。据我所知,青楼里,守宫砂很重要”戏子慢声慢语的说道 “我二人卖艺不卖身,他日还要完璧归赵,自然要守身如玉了。青楼里啊,守宫砂是个高价钱” “中意的人也多,难免有高高在上的人。我们这般女子,虽低若尘埃,可也知晓,伴君如伴虎” “越高越是如此,越高越是无情。去掉守宫砂,云烟的小秘术罢了。妹妹怕疼,就留着了” 陈宜君一边跳舞一边说道,语气中带着几许悲凉 “原来如此,我赌不二姑娘擅长的不是教坊曲,而是古曲”戏子点了点头道 “公子所言不差,来这里的人,没有几个愿意听古曲的呢”陈不二在面纱下似乎笑了笑 “戏子我就爱古曲,不知姑娘能否赏个脸,弹上一曲”戏子开口说道 “公子想听,小女子怎敢不弹。寄人篱下,怎好拒绝呢。能遇知音,也是一件好事” 陈不二突然转换了曲风,旖旎的教坊曲换做了婉转悠扬的古曲,如此之快的切换,让楚一有些刮目相看 宫中琴师也有擅长古曲的,可楚一都是一曲一曲的听,宫中琴师们也从未有人临时变过曲调 大变,变得风马牛不相及。改日回宫,得找一位琴师好好问问,比试一场也未尝不可 “我赌两位姑娘都入过牢狱,大姑娘脚踝上的蝴蝶确实好看,可下面掩盖着的,是酒衣印吧” “二姑娘虽然穿着黑靴,想必脚踝处也有酒衣印。当年赵天水将军攻入云烟,所有皇族身上想必都刻上了酒衣印” “你们,可不是王族,而是云烟的皇族。不知是哪一位皇亲国戚的子女,居然有胆子跨海而来” 典狱司阴鸷的说道 “这位公子对这陈年旧事倒是记得清楚,您说对了一半,小女子确实不是王族,而是皇族” “小女子的父亲便是云烟昔日的皇上,陈珂。不二是小女子的贴身婢女,赐予陈姓,与皇族无关,身上也无酒衣印” 陈宜君微笑着说道 “现在我有点明白,不二姑娘身上为何有着守宫砂了。这秘术应该代价不菲吧,不二不是皇族人,不可用” 戏子慢声慢语的说了一句 “不二与小女子情同姐妹,她怕疼,自然强求不得”陈宜君笑着说道 “你说她身上没有酒衣印,就没有酒衣印了,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二姑娘...”典狱司迷起了双眼说道 不二姑娘站了起来,摘下头上的斗笠,一张很是清秀的面庞,纤细的手指放在了腰间的束带之上 “可惜了,曲断了”戏子带着惋惜说道 “老鬼,败了就是败了,如此强人所难,有失风雅吧。不二姑娘继续弹琴吧,屋中没了琴声,不自在” 军哥开口说了一句,不二姑娘的手指依旧放在束带之上,望着场中人,楚楚可怜 “军哥,在这里谈风雅,好雅兴啊。云烟来的人,你比我更关心吧,就不想验明正身?” “她们两个要都是皇族,这事可就大了。别说赵将军,皇上都会彻查到底。军哥可不能怜香惜玉啊” 典狱司阴阳怪气的说道 “云烟早就是过往了,臣服我朝多年,就算她们都是皇族又能怎样。老鬼啊,愿赌服输” “你想借着这两名女子入宫,怕是不够分量,或许那大宦官路久远看得上眼,皇上可未必在意” 军哥开口说道,依旧摇晃着酒杯,杯中酒一滴未洒 “这位军哥怎么觉得皇上未必看得上眼呢,军哥是朝廷的人?”楚一开口说了一句 “皇上怎么会选两个青楼女子入宫呢,不好听。云烟的姑娘睡在身侧,皇上能睡得安稳吗” “我啊,不是朝廷的人,是个江湖人。一直喜欢穿着军装,大家也就都叫我军哥”军哥开口说道 “军哥说的有道理,看得透彻,这位典狱司,愿赌服输吧。我倒是愿意相信宜君姑娘所言” “对于皇族而言,谎言是不能接受的。她若是说谎,无论我们谁留到最后,都把她们二人择日送到你府上” 楚一开口说道,身侧的白玉若有所思。典狱司冷哼一声之后离开了房间,不二姑娘慢慢坐在小凳之上,继续抚琴 “老鬼走了,这屋子突然这么温暖呢。我就赌宜君姑娘脖子上这个吊坠,是上古之物”顾邕开口说道 “公子好眼力”宜君姑娘开口说道 “姑娘也是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找人作假。在真正的行家眼里,一眼就能认出金玉在内” “就凭这枚吊坠,可以换百座城池。若是我留到了最后,富甲天下还真有可能,财色兼收,岂不快哉” 顾邕开口说道 “这一枚吊坠,可以换百座城池?”楼九睁大了眼睛问道 “至少百座,这一枚吊坠,有一个传说,一个上古的传说,对于帝王而言至关重要”顾邕开口说道 “顾少爷能否详细说说”楼宇继续问道 “少爷我今日不想说。宜君姑娘带着如此贵重的东西来酒衣,不说做三品夫人,就是一品夫人,也是绰绰有余,怎么入了青楼呢” 顾邕继续说道 “好,顾少爷,改日楼某登门拜访”楼九开口说道 “少爷您说了,怀璧其罪。这东西,可以大富大贵,也可以一命呜呼。它的价值,远比小女子重要” “遇人不淑对于女子而言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茫茫人海里,找一位如意郎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宜君姑娘开口说道 “姑娘来了酒衣之后,学过拳术吧,师从鹰爷阴九华”小霸王吴建志开口说道 “学过三年,小有所成”宜君姑娘开口说道 “青楼女子学拳术,学的还是鹰爪手,真是让人害怕”吴建志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这般龙蛇混杂之地,三教九流之人太多,防身而已”宜君姑娘开口说道 “阴九华倒是好福气,老了老了还收了一个漂亮徒弟。宜君姑娘练拳术,不二姑娘练刀术姑娘,既然宜君姑娘喜欢搏击之术,要不要跟我学学,他那鹰爪手可没有我的龙爪手厉害” “观姑娘容貌,甚是适合这种武艺。小成便可波澜壮阔,大成便是叹为观止,若是登峰造极,定是一览众山小”军哥笑着说道,终于不再摇晃酒杯,喝尽了杯中酒 “公子真会说笑,您要赌什么,没有赌注也是出局的吧”宜君姑娘开口说道,在青楼听惯了各种言语的她自然听出了军哥的言外之意 “我本来只是想凑个热闹,那老鸨吹得天花乱坠的,就上来看上一眼。看了这么久,没觉得有什么出奇之处” “不过本公子不喜欢出局两个字,出局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要我赌的话,赌什么呢,就赌姑娘的心,不在江湖” 军哥玩笑似的说道 “江湖不适合我们,公子的龙爪手,小女子也不怎么感兴趣。苍鹰可以搏击长空。龙嘛,听说都是骄奢淫逸的” 宜君姑娘开口说道 62 龙生九子各有好 楚一环视一周开口说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嘛。咱们这样赌来赌去,估计一辈子都分不出胜负来,毕竟赌的都是自己觉得有把握的事情” 泼皮挠了挠头发,开口道“有什么把握,有把握那不阴不阳的还能出去?” 谷祤摆了摆手,道“老鬼看走了眼,这两位姑娘也是玩了个文字游戏,说是姐妹,竟是情同姐妹” “老鬼被误导了,这怪他自己。这么个赌法确实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如果我赌宜君姑娘足下有痔这种事情” “岂不是一直不会出局,这种显而易见的嘛,耍起无赖来大家也都不会愿意。赌那高深一点的,也可能像老鬼一样” “虽然都是自己觉得有把握的事情,也不是很公平嘛,咱们每个人在意的点很难都在一个标准上” “既然这样,我觉得,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赌色子,比大小,定输赢,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做法。仆役们将色子放在了八位公子的桌上,楚一和白玉算作一位公子 三局过后,屋中的公子就只剩下了楚一和谷祤。两人同时摇晃着手中的色子,楚一率先停止了摇动,筛盅倒扣在了桌面之上 “谷公子的脑袋很灵光,很喜欢玩色子吧。这把赢了,你就是最后的胜利者了”楚一开口说道 “色子是最公平的了,我玩得再久,色子也不会和我有感情。这点数,天定的,还不知道公子叫...”谷祤依旧摇动着筛盅,色子与筛盅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 “姓楚”楚一开口说道 “哦,楚公子,你的运气不错。无论咱们谁笑到最后,我都觉得应该去看看泼皮和小霸王” “他两呀,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很多年了,三天两头打一架,胜负参半吧。今天这不又找了个由头” “用这两个女孩借题发挥,泼皮一眼就能看出来心思不在这里,小霸王的心思是在这里,奈何运气不佳” “一个借题发挥,一个憋了气,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今天他们两个要是打起来,我觉得和以往的小打小闹不一样了。这两个女孩,比之西施貂蝉也毫不逊色吧” 谷祤一边摇动着筛盅一边说道 “这两位女子确实美,一个热情如火,一个清风拂面,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之前那典狱司说的不错,容颜易逝,女子啊,容颜最美的时候就这么几年。之前军哥说典狱司和路久远...” 楚一喝着白玉递过来的茶,清茶 “楚公子重气质,我倒是更看重她们的身份,有云烟公主做妾,一件多么光耀门楣的事情” “这两个女孩,我是碰也不会碰的,在深闺小院里孤独终老吧。这两个女孩很危险,云烟,鹰爪手,练刀练拳的。用她们赚个名头也就够了” “你说的典狱司,原名叫白鹤,不知怎么搭上了皇上面前的大宦官路久远,白鹤认了路久远做干爹” “路久远也在一场酒席上承认了这件事,从那之后,白鹤就更名路鹤了。数典忘祖的一个人” “现在这路鹤在我们这做小小的典狱司,听说是路久远让他做的,说是为了以后入宫做准备” 谷祤依旧摇动着筛盅,闭着眼睛 “那这路鹤之前是做什么的”楚一开口问道 “之前啊,我想想,做的是判官,判人生死嘛。判官,典狱司,倒是极符合路鹤这样阴阳怪气的人” 谷祤开口说道,摇晃筛盅的速度慢了一些 “此话怎讲”楚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白玉好奇的望着谷祤 “监牢里都是什么人啊,都是犯人,都是恶人嘛,恶人自有恶人磨。要不是路鹤这样的,一般人真干不了这个” “路鹤挺狠的,听说很多死刑犯都是他自己处决的,手法很残忍,据说那手法在宫中很流行” “好像是什么宦官们都爱用的武艺什么的,现在路鹤阴阳怪气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自宫以表忠心,铁定了心跟着路久远入宫了” “要真是这样,他也算一号人物,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要是真成了敌人,那就一棒子把他打死。不然啊寝食难安的,要是楚公子留到了最后,出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些” 谷祤将筛盅倒扣在桌面之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浓茶 “难不成这位典狱司要强抢这两名女子,在门口堵着我?”楚一笑着说道 “有可能,路久远虽然无法行房事,不过少了什么就格外看重什么。听说路久远的宅院里养着美妾一千余” “说出来也是可笑的很,古有孟尝君食客三千,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今有巨宦美妾一千人” “这不得让那些求而不得、孤独至今的人气的吐血啊。方才这屋子里的人啊,没有一个不可怕的” “顾邕看中了宜君姑娘脖子上的吊坠,商人对于一件商品的执着很可怕。做商人的,谁不想富可敌国呢” “这样一个吊坠,可换不止百座城池,他顾邕,可以凭借这个,上达天听。这吊坠说不准真藏着什么帝王关心的东西” “戏子就不好说了,名伶、妓女,同病相怜,要是戏子中意了,说不定会在哪里等着楚公子呢”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戏子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对于这天意,戏子似乎不太满意” “那位军哥,我看不透。江湖上都说英雄美人,别看他表现得像是来看热闹的,过眼云烟客一样” “哪有英雄不爱美人的呢,军哥的话你也听见了。他更在乎这个宜君姑娘,确实波澜壮阔的不是吗” “携美人闯荡江湖,多么诗情画意,闯荡江湖也不再那么孤独寂寞了,要不军哥来青楼做什么,看戏啊” “这个楼九,我与他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是我见过升职最快的一个。有能力有胆魄,来的时候他是为了这两个女孩” “顾邕的一番话让她更加想要将这两个女孩据为己有了,权色兼收。这屋子里的人,如狼似虎” “却都表现得人畜无害,这就是人吧。我最看不透的,就是楚公子,你要的是什么呢” “你说这两位姑娘与纵横学宫有关,她们居然承认了。纵横学宫,我朝九座学宫之一,擅长纵横术” “合纵连横,士人们多称其为帝王术,云烟附属治国,公主与纵横学宫有关,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呀” 谷祤一边喝着浓茶一边开口说道 “纵横是天下之术,学问是天下之学问。云烟愿意学,便学。陈珂给她取名陈不二,确实有点不臣的意思啊” “宜君不侍二主,宜君,不二,这两个名字起的,陈珂的意思很明显。这捕风捉影的事,也就入耳听听便过了” “两个名字而已,若是依照谷公子的意思,岂不是纵横学宫的人都是为了做帝王了,那皇上可得忧心忡忡了” “刚刚登基就这么多人跟他争帝王的椅子,这才是寝食难安啊,说不准这话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皇上会来一场焚书坑儒什么的,这纵横学宫就彻底灰飞烟灭掉。学宫里那些大人都不傻” “既然敢教云烟的人纵横术,想必理由相当充分。云烟臣与不臣,这些表面东西是看不到的”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看行动。起个名字,拜个师,这些算什么嘛。像是酸臭文人无病呻吟一样,咬人的狗不会叫的” 楚一开口说道,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鼻子 “公子快人快语,朝政,我可不敢议论。开盅吧,看看胜负”谷祤笑着说道 “我与你也就是在这里说说,谷公子与我说了利害关系,那是关心我。我要的是什么,当然要如实相告了” 楚一淡淡地说道 “明白,要的是行动嘛,有行动才会有结果。楚公子的运气不错,告辞”谷祤说完之后站起了身 他五点,楚一六点,技不如人啊。这楚公子,是运气太好还是真人不露相呢,可能啊,没少玩过色子 “谷公子慢走”楚一放下茶杯,将谷祤送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看着三步之遥的桌面上摆放着的两颗色子,楚一笑了笑,自己的运气还真的是不错,或许真像是天元那个小道士说的 自己有时间可以去道家看看,去那四大名山看看,看看这道家的纵横之道与我皇朝的纵横学宫 孰强孰弱 “宜君姑娘,停下吧。不二姑娘,也停下吧。都坐过来”楚一开口说道 宜君姑娘停止了跳舞,不二姑娘停止了抚琴 宜君姑娘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深湖荡涟漪,碧波千万里 不二姑娘踩着小小碎步走了过来,皆说素雅出淤泥,楚楚可怜小女子 “二位姑娘不肯坐下吗”楚一笑着说道 “公子要坐哪里?”宜君姑娘开口说道 “你们卖艺不卖身,当然是坐在身侧了。白姑娘坐在右手边,你们就坐在左手边吧,聊聊天” 楚一开口说道,宜君姑娘走上前来,优雅的坐在了楚一的左侧,不二姑娘挨着宜君姑娘坐在了软塌之上,双手放在了身后 “宜君姑娘真优雅,与我朝公主相比,也是不逊色。二位姑娘还不动手吗?”楚一依旧笑着说道 “我们姐妹二人卖艺不卖身的,没想到公子文质彬彬,也是这般不堪之人”宜君姑娘气呼呼地说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们会武艺,比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厉害。这色子,你们决定谁留,谁就会留” “我可不信我的运气能有那么好,谷祤那么擅长摇色子,摇了那么久,摇出一个五点来。要说没鬼,我可不信” 楚一依旧笑着说道,直视着宜君姑娘的眼睛,视线下移,嘴角微微翘起... 63 成王败寇冰与火 “方才你也听到了,路久远美妾千余人,我相信他不会介意多两个人。红袖坊是什么地方你们清楚的吧,再不说实话,你的守宫砂,就不是因为秘术消失的了。不二姑娘怕疼,你就不为你这位姐妹考虑考虑” 楚一悠然自得地说道 “小女子可不会装神弄鬼的把戏,公子运气好”宜君姑娘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是杀机乍现 身体如同脱兔一般弹起,修长的大腿环在了楚一的腰上,右手如同鹰爪一般扣在了楚一的喉咙之上,眼神迷离 而不二姑娘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柄粉色小刀,抵在了楚一的心脏处,两条玉腿搭在了楚一的膝盖上 白玉姑娘惊愕的转过头,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中对上了不二姑娘的眼睛 白玉咽了咽口水,蓝色的眼睛,像是书中所说的妖怪一样。这两个女孩,美艳的确实像妖怪 难不成今日就要和小王爷一起被这两只妖怪杀了,吃了?一想到书中的情节,白玉感到了一股恶寒 没来由的她想起了那个阴冷男人说的话,好看的皮囊无数,隐藏在皮囊下的恶臭,总是在生死关头绽放 白玉慢慢地转头,生怕这两个妖怪生气。瞥了一眼楚一,他还是那么淡定,居然还笑得出来 “两位姑娘图穷匕见了,以为这样就能杀的了我?”楚一笑着说道,香气扑鼻,景色尤为壮观,压力不小啊 “我们不杀你,知道杀不掉你。不过现在这样,可以谈条件吧”宜君姑娘吐气如兰,一双眼睛变成了粉红色 温热的气息扑在了楚一的脸上,楚一依旧微笑着,云烟的媚术,倒是与我朝截然不同 “姑娘要谈什么条件”楚一望着宜君姑娘的眼睛,开口说道 “云烟自治,脱离酒衣”宜君姑娘身体微微前倾,微波荡漾,楚一眯起了眼睛,一线天,真是凶险 “你的条件还是陈珂的条件,要独立出去,交换的条件呢?”楚一眯着眼睛打量着陈宜君 “我们的条件,交换的条件就是我们两个人,入宫,一心一意”陈宜君身体再度前倾,右手扣的更加的紧了一些 “我不缺女人,两个女人就想换一座皇朝,这买卖,怎么想都亏。你们想出去,陈珂未必不想留下” “你们啊,太年轻,太冲动了。就凭你们现在的谈条件的方式,云烟明日就会万劫不复,彻底消失” 楚一停止了笑意,冷冷地说道 “既然你爱江山,不爱美人。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在云烟彻底消失之前,你可以先彻底消失了” “你以为我们毫无准备吗,你死了,酒衣会先彻底消失吧。我们说不定还能得了酒衣的半壁江山” “到时候我再看看你们酒衣的公主,到底是何气质。亡国之女会有什么样的姿态,你是见不到了” 宜君姑娘说完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右手猛然发力,环住楚一腰杆的双腿夹的更加的紧了,仿佛要夹断楚一的身体一般 不二姑娘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锋利的小刀刺穿了楚一的皮肤,双腿下沉,不给楚一任何挣扎起身的机会 就算楚一练过武,双脚离地,被人死死压住,腰上无力,喉咙被人扣住,又如何去挣扎 一手打破宜君扣着喉咙的右手,一手击飞不二姑娘插在胸膛上的刀,虽然有可能,可两只手对上四只手 怎么看楚一都是先死的那一个,白玉在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猛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对着宜君姑娘的漂亮脸蛋就泼了过去,泼完之后将茶杯扔向了不二姑娘,被不二姑娘扭头躲过 白玉咬了咬牙摔碎另一枚茶杯,捏着碎片站了起来,向不二姑娘走去,她觉得不二姑娘的刀 威胁更大,好像也更好对付一点。白玉刚刚走到楚一的身前,就被不二姑娘伸腿,一脚踹了回去,跌坐在了地上 “算了,不闹了,制住她们” 楚一淡淡的开口,慢慢地起身,宜君姑娘还有不二姑娘的身体突然变得软绵绵的,滑倒在了地面之上,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宜君姑娘侧着头,看着楚一走到了那个女孩身边,她知道,云烟完了 “疼不疼?”楚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摸了摸白玉的脑袋 “有点疼,没想到你在和她们开玩笑。我都忘了,你身边有高手的。逛青楼身边还带着人,真是...” 白玉靠在桌腿上慢慢的说道 “真是什么”楚一不解的问道 “真是恶趣味,对了,你到底是谁家的小王爷啊,居然能决定云烟皇朝的命运,你和皇上关系很好吧” “那这样,你带着我去见皇上,我多说,你溜溜缝。看皇上能不能在那科举考试上加个规矩,我这小脑袋也算没白撞” 白玉嬉笑着说道 “姑娘不做生意可惜了,我这样的人啊,到哪里都有人跟着,要杀我的人太多了。也被人救过无数次,被姑娘这样救,还是第一次,真是,真是有点趣味” “我和皇上的关系确实不错,过几天咱们就去京城,京城里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说书的,卖书的也比苏州多,到时候咱们一日看遍长安花” 楚一说完之后站起了身 “嗯好,那也得春风得意马蹄疾呀,别忘了哦。先是春风得意,再看花”白玉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说道 “忘不了忘不了”楚一开口说道,走到了不二姑娘的身边,拽着不二的头发,拖到了桌子边上 一头一头的撞在了桌腿上,鲜血顺着不二姑娘的脸庞流淌着,楚一把不二提了起来,让不二靠在了桌腿上 楚一伸出脚抵住了不二滑动的身体,蹲了下去,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粉色小刀,小刀来到了楚一的手上 楚一抓住小刀对着不二的小腿就扎了下去,一连扎了十余刀,不二一声不吭 冷汗,血水,青筋布满了那张本是清秀的脸庞,那双眼睛却依旧平淡如波,楚一伸出手托着不二的下巴 “不二,不二臣,陈珂给你取名的时候,你就注定了是一个死士。你是不是觉得来杀我,无论是否成功” “都很值得,云烟都会把你当做烈女一样供奉着。你有病吧,陈珂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在意,会在意你?像你这样的死士,不知道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傻子,太多了” “你为了云烟不惜赴死,那云烟如何对你呢,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你死了,真是愚蠢” 楚一盯着不二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冷 “值得”不二平静地说道 “死了也值得?”楚一继续说道 “值得,你这样杀人如麻的人,居然觉得生命可贵,真是笑话”不二平静地说道 “都是一场笑话”楚一说完之后站起了身,小刀在手中打着转,宜君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是一只蝎子 “要不是我来苏州,你们是不是就会进宫了,一个宜君让我醉生梦死的,宜君,怡君也。一个不二突下杀手,不二,不二心也” “计划很不错,可你们怎么入宫呢,你们的身份能在浊路衙,大黄门的审查下瞒得住吗”楚一玩味的说道 “酒衣之中,云烟女子不在少数,落魄的公主,有谁会在意呢。云烟这么多年循规蹈矩,听你们的话” “你觉得浊路衙和大黄门会对我们有多上心,有谁会想到,两个云烟女人,敢在皇宫里杀人呢” “本来的计划是很周详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现在我也不怕说出来,只要我们入宫,得到青睐不是一件难事” “火与冰的组合,历来让人欲罢不能,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杀死你,并嫁祸给青璃皇朝和赤焰皇朝,只要战争开始” “云烟的机会就来了,两大皇朝夹击之下,酒衣才是彻底消失。这庆功宴上的蛋糕,云烟多少会有一块吧” “可惜没想到你来了苏州,一切还没有准备妥当,计划太仓促了。或许我们应该等你回宫” 宜君姑娘眼神明亮地说道 “好计划,你想出来的?”楚一开口问道 “是的”宜君姑娘毫不掩饰眼神中的骄傲与得意 “我算是更加明白了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女人的心,就是那海底的针啊。为了云烟,我酒衣的百姓都可以死” “云烟的人是人,酒衣的人就不是人了?”楚一冷冷地说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败了,云烟也败了,随你处置。不过你记得,云烟的人,杀不完” 宜君姑娘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锋利的匕首划过喉咙或者刺入心脏或者有那么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扼住喉咙,褪下衣衫 这么死真是憋屈,他这样的暴君,手段的残忍,她不愿意去想象 “你们都太蠢了,想死啊,很简单。活着,才是最难的。你们会入宫,会得到青睐,我给你们一辈子的时间杀我,嫁祸青璃和赤焰” “酒衣没什么大的本事,迟早会把青璃和赤焰都打下来。如你所愿,战争开始了,可结果,云烟喝不上一口汤” 楚一说完之后握着小刀划过了宜君漂亮的脸蛋“真好看,带刺的玫瑰,流血的玫瑰,在皇宫里也是一番奇景” “冰与火啊,你这不二妹妹,有了。去吧,把不二的半边脸搞成青色,一辈子都是青色。我这刀工不太行啊” “你在她半边脸上画个花,画个玫瑰吧,绽放的玫瑰,火嘛,当然要热烈一点了” 楚一说完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粉色小刀 64 鲜红擂台血玫瑰 白玉看着突然动起来的粉色小刀,她突然觉得这个世上或许真的有鬼神存在,她知道这是楚公子身边的高手所为 可楚公子也说过,他见过凌空飞行的仙人。白玉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女孩真是有骨气 一声不吭,这样的痛楚,一般男人都承受不住吧。脸蛋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很重要的,若是寻了短见 白玉不愿意想下去了。她们来刺杀楚公子,楚公子的做法没什么错。她就是觉得有些难受,有些于心不忍 或许是因为都是女孩吧,或许是因为美丽的事物在眼前被摧毁吧,白玉有些说不清心中的感觉了 她也不清楚楚公子明日会不会真的灭了云烟皇朝,他的棋孤注一掷,云烟的命运或许真的由三个人决定了 如果这两个女孩刺杀成功呢,对于在场的自己,她们会如何对待呢 或许不会放过自己吧,这么重要的事情,死人才能更好的守住秘密。她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庆幸她们失败了 “白姑娘,想什么呢”楚一站在门口说道 “我在想,一日看遍长安花呢”白玉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放心啦,一定会看到的。走吧,明日咱们去看看打败了云烟皇朝的天水军,拜访一下赵将军”楚一开口说道,打开了门“她们两个,带到船上” 房门被白玉轻轻的带上了,她想回头看一眼,可终于还是跟着楚一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她不敢回头,她怕 白玉如果回头,第一瞬间绝对不是害怕,而是惊艳 空气中慢慢浮现出一道人形,曼妙玲珑,比之宜君姑娘更加美艳。观其容貌,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 一身黑衣的她显得冷酷无比,紧身衣下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很难想象她会是一个在女子脸上雕花的人 黑衣女子掐住了宜君姑娘的喉咙,俏脸贴上了宜君粉嫩的脸颊,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宜君脸颊上的血迹 宜君姑娘面无表情,黑衣姑娘的舌头舔干了所有的血迹,脸颊,胸口,手臂,双腿,一滴都没有放过 血水被黑衣姑娘的唾液覆盖,粘稠的流动着,晶莹的倒映着金黄色的灯光,黑衣姑娘做完之后在不二姑娘身上如法炮制 舌头接触到细腻的发丝,不知是怎么样一种感觉,痒,后退还是刺激 黑衣姑娘坐到了楚一坐过的位置上,舌头抿了抿嘴唇,不浪费一滴血液 “可惜了你们这一副好皮囊,若是入了我血玫瑰。小小一个云烟王朝,你们也不会再留恋”黑衣女孩的声音很沙哑,像是一口枯井 “变态”不二姑娘开口说道 “对,说的没错,血玫瑰的人都变态。云烟美艳女子不少,千挑万选,才挑出了一百个人” “像她一样,脸上刻着血玫瑰。她们啊,现在可是乐不思蜀。云烟给不了她们的,我可以给” “我记得当年云烟的皇宫里有一个小丫头,叫陈璐,长得真是标致。老娘当时就觉得那货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 “稍微培养培养就是个祸水,为了她老娘还和赵天水那老东西打了一架,差点被她给打死” “幸亏老娘有些保命的手段,不然就死在那鬼地方了。还死在一个武夫手里,同朝武夫手里,多可笑啊” “不都说邻家有女初长成嘛,这位陈璐哇,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一出手,青璃的鹰王就死了” “估计也就这几天了,青璃的下一位王爷,也会自然死亡。至于你们,是生是死,如何生,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我倒是很想你们加入血玫瑰的,条件足够,决心足够,就是手段不足,计划不足” “青璃皇可是很喜欢冰与火,若是你们配合默契,说不定还真能冰火两重天,让那青璃皇也自然死亡” “也说不好,回去的路大江大河的,说不定皇上顺手就把你们扔河里喂鱼了。这皮囊,真不错” 黑衣女孩沙哑地说道,嗓子像是好几百年没有降雨的荒漠一般 “你们不是人,璐儿才多大,她还是个孩子啊。你把她叫回来,我去替她”宜君姑娘刚刚说完 眼前黑影一闪,宜君姑娘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粗重的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点血液 宜君姑娘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胸口,骨头不知道断裂了多少,完美的轮廓也变了形状 “命令我?你有资格谈条件?我都没资格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还是公主?嗯?”黑衣女子蹲在宜君姑娘的面前 再次出了一拳,一拳打在胸口之上,宜君姑娘痛的仰起了身,一大口鲜血喷出,落在了脸上 宜君姑娘闭上了眼睛,黑衣姑娘再次俯身,贪婪地吮吸着每一滴血液。宜君姑娘突然笑了 “你就是一个变态,自卑的变态。我不再是公主,可我曾经是公主啊。你呢,什么也不是” “女为悦己者容,你呢,穿个黑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带个破面具。这张脸,不敢见人吧” “你啊,就是人家屁股后面的跟屁虫,吃着残羹剩饭,还觉得自己蛮厉害的。云烟是你们打下来的?” “是赵天水杀了我们十万士兵打下来的,你就是啥事都不干,有了好事拼命往前冲的那种人” “还一堆的大道理,同朝为官就应该让给你?赵天水当时怎么就不杀了你这个贱人呢” “对,你是个女人嘛。保命的手段嘛,皇宫里乱哄哄的,随便找个地方,脱下你这身黑衣服,戴着面具也没啥影响” “行军打仗,多累啊,多枯燥啊。不过我想啊,对于你这种贱女人,谁都没有胃口” “我们皇宫里任何一个婢女都比你强,赵天水估计是一点胃口也没有,说不定还吐了你一脸口水,扬长而去吧。贱女人,你怎么不说话?” “被说到痛处,哑口无言了?你也不是完璧之身了,怎么,第一次,黑灯瞎火的,你霸王硬上弓啊” 宜君姑娘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牙口,不行啊。老娘听过的污言秽语,比你这难听的多了去了。公主就是不一样,斯文嘛”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杀了你吗,真是痴心妄想。青璃确实有点远,说什么替陈璐,都是假的” “不愿意去是吧,想让我杀了你。是啊,你想替陈璐,结果我杀了你,就不会愧疚了呀” “你这条小命啊,要是皇上扔给了我,我可要好好调教调教。牙尖嘴利的,得磨一磨” “听说青璃皇有个小趣味,喜欢没有牙的。你们一个唱歌,要有牙。一个跳舞嘛,要牙也没有什么用” “说不定还能与陈璐那个祸水相遇呢,老娘送你们团聚,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黑衣姑娘坐在地上说道 “谢你个头啊”宜君姑娘咬牙切齿的说道 “走了走了”黑衣姑娘说完之后一手托着宜君,一手托着不二,翻窗而出。足尖轻点,在屋檐上快速的前进着... 也是赶巧了,楚一和白玉刚刚走到红袖坊的门口,擂台便搭好了。鲜红的台布,鲜红的擂鼓,鲜红的鼓槌,鲜红的栏杆 擂台之上站着一人,正是苏州武学名家林忠宝,两鬓微白的林忠宝今日穿着一身长袍马褂 手中端着一杯茶,擂台下的小仆役拎着茶壶,看这茶壶与茶杯的样子,这位林忠宝应该是从茶楼中被人叫了出来 灰色的长袍,灰色的布鞋在四周闪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超尘脱俗。擂台周围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红袖坊本就是宾客聚集之地,加上这么一件事,前来看热闹的,上青楼的把整条街都给堵得水泄不通 这让很多商贾心中都乐开了花,就这么一会,整条街所有的商铺都人满为患。有人,有生意,有银子 楚一拉着白玉的手慢慢向前走着,他们前后左右的人都会被悄悄地推开。在他们到了擂台下面的时候,依旧如此 在他们周围的人,都和他们有那么大概半个身位的距离,无论人群如何涌动,这个距离始终未变 “吴建志,苏州陵水人,三十一岁,父母妻儿健在,做酒庄生意。若这一战不幸归西,名下家产全归其子吴鲲鹏” “黄大锤,苏州城关人,四十岁,孤身一人,没有营生。若这一战不幸归西,帮派之主,传给李铁牛” “二位签了生死状,便是一战定生死,什么手段皆可用。生死只是你们二人的事情,冤、仇、怨、恨,凡此种种,在你们二人处结束” “若是此战过后,有二人的家人、兄弟、朋友,找对方的家人,兄弟、朋友的麻烦,别怪林家武馆不讲情面” 林忠宝说完之后呷了一口茶,沿着阶梯走下了擂台,鼓手敲响了擂鼓,整条街寂静无比 黄大锤从左边登上了擂台,吴建志从右边登上了擂台,相互抱拳 “这是咱们最后的时间了,不急,和你说两句”吴建志开了口,双手放在了后腰上 “那就说两句,没别的,老子就是看中你这小霸王的名头了。女人,老黄我不在意。到了今天这个份上” “你我都清楚,咱们俩注定了得死一个。这么多年的火气,压不住了,也都不想再压着了” “这样也好,咱们练武的,总要分出个高下。老黄我虽然是个泼皮无赖,可自打学武那天” “我就对自己说,要争出个高下来。在苏州,老子就要做第一,第一个人。这么多年,老子没有忘。可你忘了,你对得起师父吗” 黄大锤双手交叉着,垂于身前,开口说道 65 残影绝杀求生技 “师父都走了那么久了,旧事重提又有什么用。我老了,我有家了,不争这苏州第一武学家又怎么了” “你就对得起师父了?看你现在的样子,活得像个人吗?你嘲笑我,那你是苏州第一吗?”吴建志开口说道 “我不是苏州第一,但肯定会是的。我这样怎么了,我这样,我的心还在。你呢,一点争强好胜的心都没了” “像是一头没了牙的老虎,当年豪情万丈那股劲被你丢到哪里去了”黄大锤咬着牙说道 “年轻的时候年少轻狂,不懂江湖之大。如今懂了,功成身退,修身齐家,再也不过问江湖事” “我可并不觉得愧对师门,愧对师父。这第一,你愿意争就去争好了。师兄也不会拦着你,师兄也不好意思拦着你” 吴建志平淡的说道 “你有你的家,我有我的第一。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就看看咱们俩谁是技高一筹的吧” 黄大锤说完之后挥动着拳头就是冲了上去,灵动的身形加上快若闪电般的拳法,肉眼之内身影、拳影快速的交替着 一般人还真是寻不到黄大锤的真身所在之地,吴建志也是同黄大锤一般无二。擂台之上你方唱罢我登台 拳影、身影、腿影快速的交替着,看不清谁占了上风,谁占了下风。看热闹的都憋着一股劲 憋着一股可以让他们呐喊出来的劲儿,一股可以让他们看得明白的劲儿。人们不自觉地望向了擂台下喝着小茶的林忠宝 林忠宝此时却是眯着眼睛,微微笑了笑 残影门在苏州算是一个很古老的门派了,大概有那么三四百人吧。可惜到了这一代,这一门只有三个人 门主向天华,大徒弟吴建志,二徒弟黄大锤。老门主十年前去世之后,残影门也就名存实亡了 道上说老门主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吴建志,刚开始的时候吴建志在整个苏州招收弟子 可以残影门的名头,残影门如今的情况,吴建志的名气、地位,整个苏州没有一个人愿意加入残影门 或许是心灰意冷吧,吴建志在接替掌门之位三年之后下了山,来了苏州城,五年前成家立业 可能是天可怜见,也可能是吴建志并非习武之才。到了苏州,他的酒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俨然有苏州酒业龙头老大的趋势 黄大锤就不一样了,据说三年前,在吴建志下山的时候,两个人打了一架,具体的胜负倒是不知道 吴建志到了苏州一年之后,黄大锤也来了苏州。那时候的他和现在一样,穿得破衣烂衫,像是乞丐一样 很多人怀疑城外的残影门,可能是揭不开锅了。黄大锤也算是一鸣惊人,刚到苏州的第一天 他一个人干翻了苏州城内所有的泼皮无赖,成立了泼皮帮。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泼皮帮和吴家酒庄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至今未断 双方倒也守规矩,没有打出人命,不会大白天的动手,也不会搞出太大动静,省的被官府抓住把柄抓进牢狱 他们一直都是大半夜的约定一个地点,肉搏。要不是他们身上的伤,苏州百姓们也不会把这些联系在一起 在知道了黄大锤和吴建志的关系之后,苏州百姓们更加了然于胸了,有些胆大的会去看看热闹 看完了都闭口不谈,也有赶巧的,听到响动,推开窗户,站在窗户后面就能看到难得的群架场面 林忠宝微微点了点头,四面八方的欢呼声骤然响起,原来擂台之上不再是残影交错,而是一人占据了擂台的一方 两人身上的伤势都是不轻,看样子黄大锤的伤势更重一点,眼眉上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擦 吴建志到底是大师兄,虽然这两小子这么多年谁都没有荒废武艺,可还是吴建志技高一筹 有时候这命啊,像是早就被老天安排好了。以他们二人的武艺,苏州之内前十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曾有意将这二人收入武馆,可这两人的心,都在残影门,武馆不会要这样的人的 今日的结局多半是一死一伤了,世上也许再无残影门。一个人的门派,独木难支啊 可也就在这时,擂台之上异变突起,吴建志和黄大锤再次化作残影冲向对方。可这一次,每人只有一道残影。 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两道残影在即将相撞的时候,陡然转向,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擂台下方的林忠宝 林忠宝感到脑后两股劲风来袭,身形如同猎豹一般前窜,可还是慢了一步,被两道残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后背之上 林忠宝借着这股力道猛然前窜,身形在半空之中调转而来,脚尖刚一点地就是向前疾冲 三道残影纠缠了片刻之后泾渭分明,林忠宝的灰色长袍之上鲜血淋漓,吴建志和黄大锤奄奄一息的靠在擂台的边缘 “因为向天华?”林忠宝开口问道 “师父被你所杀,徒儿自当报仇雪恨”吴建志开口说道 “比武切磋,哪有不失手的。你师父的死,是意外。没有我,你的酒庄生意能这么好,恩将仇报?”林忠宝继续说道 “意外,那可是致命伤。比武切磋有下杀手的吗。鹰爷要是知道你偷学鹰爪手,你说你们两个谁厉害” 吴建志断断续续的说道 “比武切磋当然要全力以赴了,我下死手,向天华又未尝不是”林忠宝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仆役走上前来 仆役解开了林忠宝的长衫,前胸上的伤痕落入人们的眼中。离得近的瞪大了眼睛,离得远的眯起了眼睛。人们看到伤痕累累,骇人眼球 可吴建志看到的,却是残影门的绝学,残影杀。残影杀是搏命之技,以死求生,难道他们,错了吗 仆役在林忠宝的示意下将长衫扣好,人群再度陷入了沉静。这一场热闹,短时间内可能结束不了了 以后会有更多的热闹可以看,那位阴狠的鹰爷,会不会伤到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不好说 以前的鹰爷可是嚣张到了极致,整个苏州,也只有他,敢以江湖中人的身份和官府正面叫板 当街行凶杀人,殴打府衙官员,强抢民女,这种事鹰爷没少干。总有人替他死,府衙无可奈何,百姓更加无可奈何 虽说这位鹰爷六十岁大寿之后转了性子,开始吃斋念佛。可他曾经的狠,苏州老人们忘不掉 这些老人之间流传着一句话:吃斋念佛,无非杀孽太多,做给人们看的,本性难移 要是这位鹰爷知道林忠宝偷学了他的独门武艺,会不会立刻杀上林家武馆?断了两条胳膊的林忠宝会是鹰爷的对手吗 “人在做,天在看,是是非非,自有公道。如果我们错了,死后不得超生。如果你在说谎,不得好死” 黄大锤开口说道,鲜血顺着牙缝向外流淌着 “这才是小师弟嘛,说话有条有理的,还有点对仗,哪是什么泼皮无赖。这些年啊,你比我累” “今天你就不该来,我有家,有后,也有个延续。你呢,黄家绝了后啊。你,不孝啊”吴建志遗憾地说着 “我不来,给你送殡啊,没这习惯。本想牡丹花后生的,奈何运气不佳。可能是今天这运气不好,日子不对,运气不好” 黄大锤嘿嘿的傻笑着,鲜血一口一口的涌了出来 “唉”吴建志扫了一眼楚一,那两女孩,归他了。师弟本想大战之前风流一番,奈何运气不佳呀 要是师弟信命就好了,要是自己收手就好了。运气不好,不顺利,再挑一个日子嘛 可他们都,都骑虎难下了,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林忠宝毫无防备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这么多年营造的对立态势已经迷惑住了他,谣言加上煞有其事的争斗,已经深入苏州每一个人的心里 除了生死擂台战,别无他法。他们试过去武馆刺杀,无功而返,他们实在无法做到悄无声息的杀死他 他们也想过在路上动手,后来还是作罢。就算成功,也是偷袭,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残影门只有他们两个人,残影门的名誉也不能丢 他们甚至想过下毒,最后都觉得这个方法实在是卑劣。师父到底怎么死的,只有林忠宝知道 他说没说谎,天知道。他们败了,没机会去看他有没有说谎了,生命是多么的脆弱 就像这青楼里的女子,一代一代,昙花一现。过了时候,各有各的归途。人老了,没有年轻时候中用了 拳头也不快了,脚也不快了。要是再快点,卸下的就不是林忠宝的胳膊,而是他的脑袋了 和林忠宝比快,或许本身就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这残影杀,他们还是没有练到火候。要死了,没有求来生 “师兄,嘛,你有家就好了。我啊,不求这个,一个人多好。黄泉路上你还非来陪我” “我啊,是真的看你不顺眼。这残影门,要是在我手里,要是门主之位是我的,多好” “看看你,低三下四的求人求了三年,求爷爷告奶奶的。整个苏州谁搭理你啊,他妈的,现在看热闹的这么多” “看点血,看点死人,是不是特别刺激,很少见吧。师兄你说,这他妈到底谁是泼皮无赖啊” “我这笨脑子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呢,咱们打架,和他们有关系吗。怎么好像他们在打架一样,呐喊助威的,不死人不好玩是吧” 黄大锤回光返照似的说完了他这辈子最后的一段话,没有等到吴建志的回答,歪着脖子断了气,鲜红的血液在屁股底下蔓延开来 “师兄不知道,酒庄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一码归一码。林师父,这么几年,谢谢照顾生意啊” 吴建志勉勉强强说完最后一句,说到最后对于一般人而言声音已经微不可查,看着黄大锤的侧脸,慢慢闭上了眼睛 66 云霄船上戏子吟 精壮的汉子们上前拆掉了擂台,各有熟人抬着黄大锤和吴建志离开了红袖坊的门口,林忠宝在四散的人流中快速地走着 每一道脚印都留下了浅浅的血迹,小仆役的手中不再拎着茶壶,而是双手捧着林忠宝的两只胳膊 楚一沿着街道向着府邸的方向走去,白玉沉默的跟在身侧。这位楚小王爷,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仿佛杀人在他眼中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看两名女孩的眼神是,看黄大锤和吴建志的眼神也是,没有一点感情 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芸芸众生不过都是一颗棋子罢了。她想不明白楚小王爷对她表现出来的善意是何用意 楚一微微皱着眉头。今夜这一切,是巧合吗 自己要去秦淮红袖坊,是临时起意,云烟的两个杀手却已经在那里了。她们似乎知道自己是必去的 不然那一柄粉色的小刀不会事先藏在那里,她们居然连自己的位置都算好了吗?自己算是最后到,也就只有那一个位置了 她们本有一个完美的计划,为什么要提前行动,是什么让她们如此仓促?自己如果不是最后到,她们会如何行动 如果今夜她们必须动手的话,理由呢。自己今夜若是不去,她们会如何做呢。她们,不止一套计划。至于几套,明日就会知晓。血玫瑰,很快的 方才屋中人,不会都是云烟的同谋吧。都知晓朕的身份,联手设下了一个陷阱。苏州的浪潮真是大,摧堤毁田的 “楚公子,看” 楚一的思绪被白玉惊诧的声音打断,顺着白玉手指的方向看去... 秦淮河上各路船只来来往往,而有一种船,最为鲜艳。亮红色的船身、船桨、帆布,一切都是亮红色的 这在整个酒衣都一样,它们被人叫做云霄船,也可以称之为水上妓院。若说秦淮之地,陆上妓院红袖坊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可这海上妓院的龙头老大,却是云霄阁。放眼望去,姹紫嫣红,水袖片片,烟波缥缈,宛若一片人间仙境 每一艘云霄船上燃烧的烟是不一样的,就算是一艘云霄船上,每个房间燃烧的味道也都不同 一是众口难调,二是为了多些情趣,三是为了更加的虚幻。若是冬日里,除了香炉中燃烧的香料外 每艘船上还会燃烧木炭,那时各种味道弥漫在秦淮河上,闻着看着都是千般滋味 然而此时吸引到楚一的,却不是无数云霄船构成的人间仙境。而是一个人,一个在头船上唱戏的人,戏子 很多人挤在桥上听着戏文,戏子的声音越来越清澈的传到楚一的耳朵之中,楚一的眉头却皱得更加的紧了 “说那周幽王昏庸无道,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美人一笑啊。殊不知,美人当真是一笑,倾国嗯嗯嗯呀” “说那祸水起于萧墙内呀,那吴国呀,亡于西施。那么越国,又是亡于谁” “说那天波府,杨门女将穆桂英,说那大唐女将樊梨花,说那替父从军花木兰,比得那恶来飞廉是好是不好” 云霄头船渐行渐远,楚一若有所思的下了桥。在人们的三言两语中,楚一对于戏子的了解多了一点 这位戏子,本名叫做苏灵,十八岁一举成为秦淮名伶。其时苏灵唱了一曲戏文盛衰遍,红遍大江南北 当时在场听了盛衰遍的各行各业的人,都是泪洒衣衫。楚一对于戏文不太有兴趣,这苏灵,他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让人们啧啧称奇的是今夜苏灵居然打破了自己十年来的规矩,一月之内唱了两曲,记得上一曲戏文是江湖儿女,不知道这一曲戏文叫什么名字 苏灵能够红遍南北有两个很重要的原因,第一个就是规矩,不仅做人规矩,做事也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这是一种美德,做人咱权且不说,这做事上,苏灵的规矩就是一个月只唱一回 这第二嘛,便是戏文,也可以说是内容,每一位戏子的看家本事。本事好,那才是真的好嘛 苏灵不算是独辟蹊径的第一个人,但在此时,却是风头最盛的一个。自从唱戏以来,他没有唱过一次定版的戏文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戏文有戏文的规矩,结构、韵律、用词、背景、穿插等等 什么场合唱什么戏,什么情景说什么话,什么戏词表达什么意思,传下来这么久已经成了一个定式,也就是定版 苏灵没有一次是按照定版去唱,他完全是自己的改版,所以每次开唱,秦淮两岸都是挤满了人群 对于苏灵的蹊径,整个酒衣对他是毁誉参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变,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如何推陈出新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苏灵的出现让他们眼前一亮。新鲜猎奇又放松,至于那更深处的东西,哪有时间去想 想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听个乐呵,日子一天一天也就过去了。每个月听个曲儿,也有点盼头 “白姑娘觉得戏子唱的怎么样”楚一转过头看着四处张望的白玉 “唱得挺不错的,很好啊”白玉收起了目光,有点心不在焉的说道 “那白姑娘觉得,戏子的戏词是什么意思”楚一微笑着说道 “楚公子觉得是什么意思呢”白玉转过头看着楚一的眼睛,看了一瞬就转过了头。他的眼睛,没有感情的 “唱戏的人,多涉猎极广。他说的,应该是云烟和我们的故事吧。他似乎在告诉我,不要因为两个女人,而对云烟出兵” “云烟会因为两个女人而灭亡,酒衣同样有这个可能。女人应该被珍惜,被善待,花木兰可以替父从军,穆桂英可以力挽狂澜” “他似乎在劝我,不要杀掉那两个云烟的女孩。名伶妓女,真是有点同气连枝,这位苏灵先生为了这件事坏了自己的规矩” “一旦没了规矩呀,事情往往就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他可以蒸蒸日上,也可以遗臭万年”楚一平和地说道 “可能戏子的意思是皇朝的兴衰更替,不应该由两个女子决定吧,也不是两个女子就可以决定的” “吴国灭亡了很多人都说是西施造成的,那越国灭亡了又是哪个女子造成的呢。所以呀这兴亡还真与女子没什么关系” “就算我们出兵灭了云烟,云烟的灭亡也不是因为她们。她们只是一个借口,真正让一个皇朝灭亡的” “是戏子唱得一个博字,这个字可是太有深意,太玄妙了。小女子一时之间还没想好怎么去说” 白玉目光游离地说着 “那就有时间再说吧,这里的夜景很不错。热闹的像是节日一样,白姑娘赏脸去吃个饭?” 楚一开口说着,没给白玉回答的机会,大踏步的向前走着,白玉小跑着跟上了楚一 楚一的速度时快时慢,白玉几次欲言又止。无非是想让楚一的步伐均匀些。可一想到楚一握着小刀扎人的场景,血花四射,白玉就没了开口的勇气 两人就这么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半夜,终于是走到了地方,楚一一屁股坐在了长条凳子之上 白玉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坐下去的样子斯文多了。可也是她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最优雅的姿态,坐在了长条凳上 走了差不多三四个时辰,对于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白玉而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表现得从容,太难了 白玉的两条腿凌空微微晃动着,舒缓着腿部的酸麻。这一坐下来,腰酸腿痛,肩膀,胳膊都开始疼了 白玉想着赶紧吃完这顿饭,赶紧回去睡觉。厚着脸皮也要求着楚公子找一辆马车回去 “老板,一盘桂花糕,一盘松子糕,一盒桃酥。这几天不见,老板的生意还是不怎么好呀,那碗里是什么东西” 楚一对着正在忙活的老板喊道 “公子来了,像您这样的回头客,大主顾,这几日也是有几位。看来您挺得意这三样糕点” “祖传的手艺了,您识货。这碗里呢,小的刚调制好的祖传清酒,小的喝完之后是飘飘欲仙的,公子小姐来上两碗尝尝?” 老板头也不回的说道 “都是老主顾了,这酒也是你刚做出来的,送两碗呗”楚一大笑着说道 “也行,公子若是觉得可以多帮小的宣扬宣扬。酒是好酒,生活还不是好生活呀。年好过,节日好过,可这日子,柴米油盐的不好过” “咱们这街头巷尾的,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现在呢,整个苏州的酒,姓了吴好久了,生意难做喽” “小的我也是心一横,酒香不怕巷子深嘛。小的就不信祖宗传下来的酒没有那几年的吴家酒有味道” 老板把糕点包完之后递给了顾客,着手准备下一份糕点 “老板这话说的在理,东西嘛,年头多的有味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酒人酒人嘛,喝酒的喝的不是酒,喝的是人生啊” “有味道有年头的才叫人生嘛,几年的吴家酒,肯定没你这个好喝。有些酒啊,是喝一辈子的,有些酒啊,就喝那么几年” 楚一笑着说道,看起来心情不错 “公子一听就是有学问的人,你这么一说,我这信心就更足了。这两碗酒,该送该送”老板将刚做好的糕点端了过来 再返回去从小柜子里拿出了两碗他说的清酒,闲聊了两句之后,看到有顾客来,连忙跑回去忙活生意去了 “这小老板多好,多随和,还送我们酒喝,好人啊”楚一开口说道 “没想到楚公子还会讨价还价,有点不可思议”白玉伸出手抓了一块松子糕,放入嘴里之前说道 “我家银子,赚的不容易,得省着点花,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公子我经常挥金如土的,以后见了我挥金如土的时候,姑娘不觉得我在欺负百姓就好” 楚一说完之后往嘴里塞了一块桃酥,大口大口的嚼着,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的咽了下去 白玉也没有点破,楚公子,要哭了,强忍着,憋着眼泪 “这不是楚公子嘛,真巧” 楚一面露寒意的坐直了身体,转头一看,原来是他 “真巧”楚一冷冷地说了一句,抓起了一块桂花糕 67 三万少陵齐哀鸣 军哥搂着一位妖娆的女子坐在了四方桌前,一只手放在了女子的裙摆里,一只手抓向了桌子上的糕点 “我没说你可以吃吧”楚一冷冷地说道 “楚公子,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是好的。这也是咱们的第二次见面了,说明咱们缘分不浅的”军哥收回了手,敲击着桌面 “缘分深浅我不知道,这深浅啊,估计你已经知道了。这姑娘面色潮红的,军哥真是风雅之人”楚一冷笑着说道 “人生在世,应当及时行乐嘛。走在路上,被这位姑娘投怀送抱,我又怎么好拒绝呢。对吧,姑娘” 军哥微笑着说道,妖娆女子抿着嘴唇,脸颊红得像是要滴出水来,额头上布满着细密的汗珠 “之前我听人说,军哥要做一只飞燕,过眼云烟。想必像她一样的女孩不少吧,你就不怕她们拖儿带女找上门来?” 楚一依旧冷冷地说着,妖娆女子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 “人在江湖嘛,四海为家。我若不想见她们,她们谁都找不到我。这一夜花柳间,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算找到我又如何呢,双方你情我愿的,总不会要我负责吧,那可真没有道理了。这样的女子,小爷可不会碰” 军哥再次抓向了糕点,被楚一伸出手按在了桌子上。妖娆女子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眼朦胧得像是起了水雾 “楚公子一点面子都不给?”军哥嬉笑着说道 “为何要给?”楚一低沉的说道 “因为你,不方便。我方便”军哥笑吟吟的说道 “什么意思”楚一不解的说道 “女人如衣服嘛,越是漂亮的女人,衣服就越名贵。可你想啊,越是名贵,就说明这个女子越是高贵” “高贵的女人缺衣服吗,不缺,不缺就会时常换。对于男人来说也是一个道理,女人呢要勤换”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要勤换,这样你才能体会更多的漂亮女人。像楚公子这样气度非凡的人,肯定很高贵啦” “换女人岂不是和翻书一样,换的还都是好书。可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勤着换影响也不好” “这就需要一些意外了,这位女扮男装的想必是公子的意中人吧。我杀了她,你就可以换了,两全其美” 军哥微笑着说道,妖娆女子脸上的绯红散去,无力地靠在了军哥的怀里。军哥一手在裙摆下移动着,一手在衣衫下揉动着 “一派胡言,这就是你的过眼云烟,真是侮辱这个词。两全其美,你要什么?”楚一眯起了眼睛说道 “红袖坊的那两个女孩,公子没有带在身边,放到哪里去了。总不会一石三鸟吧?”军哥大笑着说道 “你还真是该死,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活着呢。对于女人而言,你就是一个祸害。对于酒衣而言,你就是一个令人恶心的虫子” 楚一低沉的说着 “恶心,这么美妙的事情你居然说恶心。你还记得少陵军吗,我今日就要为了少陵军三万士卒报仇” 军哥一边说着一边拍案而起,裙摆下的手一手抓起妖娆的女子,对着楚一扔了过去 再看那一双裙摆下的手,漆黑如墨。再看衣衫下的那只手,晶莹如玉。两只手快速的对着楚一抓了过去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空气中一道亮光闪过,两只手当当两声掉在了桌子上 军哥双眼如血,一脚踢翻了桌子,再一脚踹向了楚一的心口,空气中再一次闪过一道亮光 断了双手双脚的军哥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背靠地面粗重的呼吸着,耳边充斥着无数少陵军士卒的呜咽之声 他知道自己无法成功,一点机会都没有,可他不想再这样不认不贵的活着了。少陵军,要一个说法 “老道,打四碗清酒,收拾收拾桌子”楚一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从人群中快速走了出来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腰间挂着一杆拂尘。驼背,跛脚,一张黑脸,低着头快速的对着破损的桌椅走来 楚一放下了怀中妖娆的女子,花样年华,却是一刹那命丧黄泉,真是可惜了,手法够狠毒 “没事吧”楚一弯腰问道 “没事,就是摔了一跤,擦破一点皮”白玉微笑着说道 “哦,那就好,真要有事咱们就去医馆,别撑着啊”楚一开口说道 “真没事”白玉露出了一口小白牙,笑吟吟的说道 “嗯好”楚一站起了身,走了两步,俯身看着军哥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楚一一把撕开了军哥的衣衫 “少陵军还有多少人活着”楚一低沉的说道,他果然是少陵军的人,胸口的兵部印记做不得假 “三万人,他们每天都在你周围。总有一天,你会死于非命的”军哥冷冷地说道 “谁派你来的,你怎么会在红袖坊等我?”楚一开口说道 “你以为我会说吗”军哥冷笑着说道 “少陵军进攻广陵军失利,全军覆没,你要怪就去怪李少陵,而不是怪我。我做的决定,他负责执行”楚一低沉的说着 “你让我去怪一个被广陵军万箭穿心的将军?为了皇位,你不惜调动军队,控制兵部。少陵军三万英灵,要一个说法” 军哥愤怒的说道 “说法,军人应该服从命令。三万少陵军为何全军覆没,我没有追究。我清楚,那一战肯定有残存下来的士兵、将领” “我自己骗自己,撤销了少陵军的番号,忘了这一件事,忘了这一场耻辱。你说,要什么说法” “行军打仗,胜败还怪到我的头上了?广陵军也是三万人,与你们旗鼓相当,为什么打不过?” 楚一低沉的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装糊涂。三万广陵军不足以让我们完败,可那若是一个陷阱呢” “一个你精心策划的陷阱,我们与广陵军都是引子。你与楚星绝明争暗斗的引子。三万少陵军的死亡” “让你的声势一落千丈,楚星绝如日中天。可楚星绝没有想到,他只是赢了三万少陵军,镇压了少陵军突如其来的叛乱” “虽是完胜,却失去了兵部的实际控制权。有三万人可以随时为你去死,兵部那些老爷们,谁不怕” “那不是一场武力的博弈,是一场心理的博弈。之后你背水一战,兵部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少陵军呢,没了番号,没了荣誉,没了墓地,没了归处,现在依旧戴着叛逆者的帽子” “军中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您的江山,何止万骨。这么些年,我仔细地研究了你和楚星绝的争斗” “参与其中的,死亡人数足足三十万,三省六部无一不在其中,尸骨遍布整个皇朝。或许对你来说,三万只是一个数字” “一座天梯上的一个台阶而已,可对于我而言,那是朝夕相处的兄弟们的命”军哥流着泪说道 他本想表现的坚强,可泪水,他控制不住。三万人,都做了水鬼。那场景,活下来的他看见水都会翻江倒海 今夜来了这里也是,他通过怀中的女子保持着镇定,和他在红袖坊中闭着眼睛一样。一个妓女而已,杀便杀了 “少陵军作战不利,全军覆没。广陵军剿灭少陵军,阵亡一千人。如此对比,你让我给你一个说法?” “本来有一条登天的梯子摆在你们眼前,你们自食其果,还怪我?如今的广陵军何等风光,你知晓吧” “他们的风光,本应该都是你们的。你们不争气,反倒怪我这个给你们长脸机会的人了?” “兵者,诡道也。没看出陷阱,是少陵军的无能,不是我的过错。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亲临战场吗” 楚一低沉的说道 “我们被出卖了,被你出卖了。李将军用兵如神,怎么会看不出陷阱。行军计划只有你和他知道” “李将军总不会带着三万兄弟下地狱,一定是你。我们活下来的人不少,就算你住在宫墙里,也会担惊受怕一辈子的” 军哥恶狠狠地说道 “这我并不担心,李将军死了,死无对证。你说是我出卖的就是我出卖的吧,你能怎么样呢” 楚一说完,军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他能怎么样呢 人死如灯灭,能有什么说法呢,他们是叛军,死光了的叛军,楚一怎么会承认他下令给少陵军呢 仅仅是李少陵将军与楚一走得近了些,那一场异常残酷的皇位更迭里,楚一就被楚星绝打的低若尘埃 虽然落入尘埃之中多半也有楚一自己的算计,那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皇权之争,动兵者,酒衣人人得而诛之 要是楚一承认了与少陵军的关系,给了少陵军一个说法,当年的事情又会被翻出来。他如今的皇位,顷刻之间可能就会失去 据说那位楚星绝逃出了皇城,有人说他北上青璃,有人说他南下赤焰,也有人说他正积极联络旧部,企图有一天打回皇城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的报应今天到了,你的,迟早会到”军哥冷冷地说着 “报应,好啊,我等着它。看看谁更厉害一点,你叫什么名字?”楚一站起了身,口中念叨着赵若刚,赵若刚... “一会把他带到船上,交给血玫瑰”楚一端起了桌子上的一碗清酒,对着刚把桌椅糕点什么的收拾妥当的老道士说道 楚一端着清酒俯身看着赵若刚 “当年三万少陵军,我向南而望,波诡云谲,倒下了一碗烈酒。今日,一碗清酒,为他们再送一次行” “你觉得我惺惺作态也好,良心上过不去也罢。有些事,你不会懂的,他们也不会懂。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楚一说完之后起身回到了桌子旁边,赵若刚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雪白的拂尘... 要他负责,真是没有道理了 女人如衣服,少陵军又何尝不是像是衣服一样,他们自己亲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广陵军的身上 楚一换衣服,换的好,换的妙啊,换的三万人甘心赴死...哈哈哈,真是可悲,真是无奈 68 道法阴阳小女子 “楚公子的仇家不少哇,一夜之间就已经有两场刺杀了”白玉端起楚一推过来的清酒,抿着嘴喝了一口 “身为王侯,这是难免的。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依旧有人想要杀我。酒的味道怎么样?”楚一一边喝酒一边开口说道 “酒很清冽,像是山泉流经碎石一样,流水潺潺。小女子斗胆问一句,您这个王侯之位,是世袭罔替的吗”白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世袭罔替的,但究竟是否罔替,看各自的手段了”楚一笑着说道 “小女子可以理解为王位世袭罔替吗,就是说老王要把位置传给他指定的新王,但新王兄弟众多,究竟谁会是最后的新王,看他们各自的手段” 白玉喝完了碗中的清酒,擦了擦嘴 “可以这么理解,白姑娘怎么突然这么问”楚一慢慢地喝着碗中的清酒 “我突然想,要是你突然失去了王位,仇家这么多,很危险。这个王位,皇上随时可以废除的吧”白玉缓慢地说道 “随便什么借口,皇上就可以废掉一个王爷。我和皇上关系不错,有生之年没有被废除的危险” “白姑娘不用害怕,那些杀手就算再多,有我在,没人杀的了你,最多也就是擦破点皮,一屁股摔在地上,哈哈” 楚一大声的笑着,咧起了嘴角 “如果有人为了要杀你,而杀了我,那这个人的品性还真是不怎么好。书中常说祸不及他人的” 白玉开口说道 “白姑娘真是个小书呆子,书中的故事,不能全信的。祸不及他人,有几个做得到的”楚一开口说道 “看来小女子跟着您,是很危险的,富贵险中求嘛,应该很有意思,比宅院之中有意思得多” 白玉饶有兴致的说道 “我看姑娘之前很开心,四处观望的,之前很少出门吗”楚一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看着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白玉 “被扛去您的府上,算是小女子第一次出门。小女子的父亲是一名儒生,不允许小女子抛头露面的” “本来父亲过两年要找一个媒人,为小女子寻一个如意郎君的。没想到谷明大人深夜到访,与父亲在书房中谈了很久” “我知道,父亲肯定是将他们的谈话内容选择性的告诉了我。我不好多问什么,我选择了接受” 白玉平淡的说道 “通过这几日的接触,我觉得白姑娘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在对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怎么接受了安排呢” “如果我是一个恶人,一个坏人怎么办。你的一辈子可就会因为你的这个决定而毁掉了”楚一看着被自己喝的一干二净的酒碗 “父为子纲,父亲的话,小女子不会违背,也不能违背的。说实话,小女子当时在意的不是这个贵人是谁” “也不是这个贵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小女子希望的是可以有机会走出去。这样的机会,一般的媒人可给不了” “小女子在赌,因为这个贵人也可能像父亲一样,不会允许小女子抛头露面的。直到现在,小女子依旧不清楚是否赌对了” 白玉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明白了,你是为了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我可以给你,我呢,家里面的墙也挺厚的。去了之后是留下来还是走出去,姑娘自己决定了” 楚一缓缓说道 “您真是我的贵人”白玉欢快的说道 “小道士可说你是可能凤凰涅槃的,姑娘也是贵人。与你下棋,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等我想好了怎么打败你,再去找你下棋” 楚一一边吃着桃酥一边开口说道 “好”白玉抓了一块松子糕放进嘴里 “老道,这酒给你的,过来喝吧”楚一对着街道对面喊了一声 老道士再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跛一跛的慢慢走着,腰间的浮尘一上一下的晃动着。老道坐下之后也不言语,一张嘴,一碗清酒就下了肚 “老道,多久没喝酒了?”楚一笑着问道 “很长,很长时间了”老道缓慢地说道,有些结巴 “这酒怎么样?”楚一继续问道 “比皇城的烈酒好喝,比不上巴蜀的雄黄酒”老道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是巴蜀人嘛,当然雄黄酒最好喝了。我就觉得烈酒好喝,小老板肯定认为他的清酒好喝”楚一依旧笑着说道 “不,不是,我喝过的这些酒里,真的,真的,雄黄酒最好喝”老道开口说了一句 “嗯,好喝,你说好喝就好喝。刚才这两招,我记得当年你就是用这两招杀的妖怪吧,还说什么杀妖有杀妖的招,杀人有杀人的招,不能用错,用错就出事了” “老道今天杀人,怎么用了杀妖的招式呢?是不是太久没喝酒,脑子都坏掉了?”楚一依旧笑着说道 “没有,不是,我当初的意思是,我眼里只有人和妖。刚才的这个,不算人,算妖” “他,练的是巫门的夺人气血的妖术,还不伦不类的练了毒术。两者相加,就更是妖了”老道结结巴巴的说道 “哦,怪不得那个女子血液全无,浑身发黑。之前那个小道士说什么天道,人道,纵横道的,你觉得...”楚一突然严肃了起来 “年轻真好,大道三千,不是说说而已的。他没有参透,他说的倒是真的,就看他的悟性了” “这个江湖上啊,能与天道争锋的,或许就只有禅道了。大道有三千,论禅也有无数” “禅也是道,道也是禅,儒也是道。万般种种,皆是道。无道之门派,无道之人,都不会长久” 老道结结巴巴的说道 “说得这么深奥,听不懂。那你觉得我该去学学纵横道吗?她,她该学学什么道?”楚一严肃地说着 “你去哪,我就去哪。这位姑娘学什么,是她的自由”老道结结巴巴的说道 “天枢在修缮寒山寺,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你留在这等他吧,想回去的时候就回去。有他们在,我没事”楚一突然笑了起来 “不,夫人让我寸步不离的保护你,我不会离开的。我也时日无多了,那帮小子,也就肖河还行” “不过现在的他,距离一品高手还差得远,还保护不了你。陈望津和柳如狼、杨梅那几个老家伙也没几年了” “这几年,你多找找吧,说不定哪座山里就有比我们年轻的,武艺还差不多的。你要做的事情” “太危险了,我想夫人不会想你出事的。可你,终究是个男人。老道我支持你,保护你” “道家,佛家,对你而言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我只是想告诉你,江湖是一把双刃剑。我可以保护你,但也只会保护你一个人”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这是我答应夫人的。其他人,其他事,我不会管的” “夫人当年用命换来的东西,你一定要让他变得更好。我清楚,这些年你一直有恨。谁的心里,没有恨呢” “匹夫一怒,血溅十步。帝王一怒,浮尸千里。这不是夫人所希望的,前尘往事,都过去吧” 老道结结巴巴地说着,楚一无奈的笑了笑 “我会考虑的,我自己也清楚,母亲是我的一个心结。不然我也不会对赵若刚的打扰那么生气” “和她在一起,我很放松。她和母亲,有几分神似。既然你一定要一直跟着我的话,我会抽出时间去道家一趟” “让你和你的师弟天枢见上一面,等过几日再去寒山寺的时候,你和终南山的天启好好谈谈你们道家的阴阳术” “似乎并没有阴阳家的厉害呀,还是烧龟骨那样老套的办法,烟熏火燎的。阴阳家可是抬抬手,闭闭眼就可以了” “道家要是还这样老套,怎么比得过日新月异的阴阳家呢。就算天启从终南山上下来,天元去追那号称第一的天道,又有什么用呢” 楚一笑着说道 “道法自然,万物的盛衰交替,人力胜不了的。天枢也好,天启也好,天元也好。道家做事,顺应天意” 老道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连喝了二十多碗酒,真的是很久没有碰过酒了 “你们的道,我不懂。我的道,你们也给不了。老道喝得怎么样了”楚一笑着说道 “喝好了,不打扰你们了”老道说完之后利落的站起了身,一跛一跛的走过街道,消失在人流中 “一个老道士,跟了我很久。之前他是跟着我母亲的,我也不知道他在我们家多久了” “我问过几次,他不说。这老道挺厉害的,整个酒衣,很少有人是它的对手,酒衣本地人啊” “要是算上那些外来的,现在这老道,也能排进前二十。他能护我周全,也能保护你安然无恙的” “别听他说什么只保护我,那都是老道没事扯淡,他很善良的。你有点像我的母亲,所以我刚才” “吃桃酥的时候,把你误当成了母亲,有些...,赵若刚这个时候打扰我,我真的很生气” “我这个人很少会把自己的最真实地情绪表现出来,不过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放松” “你给我的感觉很大胆,又很率真,又会考虑很多,很纠结。或许这样的你是曾经的我吧” “我朋友不多,老道算是一个,他不怎么说话。以后你也算一个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戏子不是唱花木兰吗” “明天我们就启程去天水军,咱们一起去看看酒衣的花木兰。我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老板,结账”楚一突然对着老板的方向喊了一声 “来了”老板快速跑了过来,眼神犹豫的看着楚一放在桌子上的银子,一枚金元宝啊,这...太多了 “公子,这...这太多了,小的也找不开”老板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想收,不合适。更多的是不敢收 当街杀人,衙役们看了一眼抬着那姑娘的尸体急匆匆的走了。这位铁定在苏州是一号人物啊 就这么几盘糕点,几碗清酒,自己怎么敢收他的银两。不收,绝对不能收,结个善缘就好,以后再来吃,也不能收 69 纵马驰骋一代剑 “老板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这么一闹,影响了您的生意。这么点银子,我还觉得不够呢” “最重要的是这清酒好喝,我们喝的都很开心,我那朋友喝了二十多碗,值这个银子。您要是再推脱,我可就不高兴了” 楚一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好吧,小的收下。公子有时间常来坐坐”老板连忙收起桌子上的金元宝,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面子,他怎么能不给呢,不给就不识抬举了 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呢,还是赶紧收起来为好,一会早早收摊,回家里藏个好地方 这要是被窃贼惦记上了,以后可没有安生日子了。得了一枚金元宝的老板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希望再来的时候,老板这里可以排起长龙,走了”楚一说完之后抬起了步子,却被白玉伸出手拽了拽 “那个,楚公子,咱们,咱们坐马车回去好不好?我实在是走不动了”白玉有些怯生生的说道 “吃撑了?好吧,我也有点撑了”楚一转过头说了一句之后对着不远处的车夫喊道“喂,车夫” 中年车夫连忙跑了过来,白玉和楚一先后上了车。马车里可以坐的地方只有木板,没有谷明准备的绸缎舒适 楚一闭上眼睛装作闭目眼神,这车夫的技术可能不怎么好,马车一会摇晃一下,一会颠簸一下 白玉抿着嘴偷偷笑了笑,这位楚小王爷应该是没有做过木板车吧,一点也不柔软,硌的屁股和大腿根子都很疼 一颠簸浑身都一个激灵,像是骨头直接撞在了石头上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楚小王爷可别忍不住要下马车,走回去的话,他们估计要天亮才能到,她这两条腿可是走不动了 幸好楚一一直闭着眼睛,直到马车停下,楚一才睁开了眼睛。白玉先下了车,楚一隐蔽的揉了揉腰 看门的护卫看到白玉下车,连忙迎了上去,把银子给了车夫之后,示意车夫赶紧离开 “终于到地方了,我醒了去找你”楚一送白玉到了房门,进了府邸之后,两人走的都很快,不用再像在护卫面前表现得像是游玩一样 “嗯好的,早点休息”白玉说完之后推开了门,锁上了门,快速冲到了床上,蒙上被子就睡了起来 “老雷,今日午时出门。你安排一下,最快的马,去天水军。你先知会赵将军一声,白姑娘觉得我是一位小王爷,别露馅了” 楚一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对着心情依旧不佳的雷鸣说道 “好的,我去安排”雷鸣说完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又走出了房间,离开了府邸 ...... “白姑娘,骑过马吗”楚一站在府邸前问着站在身侧的白玉,白玉穿着自己的衣服,很是宽松 忘了让雷鸣去买几件衣服了,让白姑娘穿着自己这肥大的衣服,多不好,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想起来呢 净顾着欣赏景色了,都没注意白姑娘的感受。姑娘家怎么好意思开口呢,再谈得来她也把自己当做一个丫鬟的 “没有” 听到白玉的回答,楚一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尴尬的攥了攥拳头。她连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会骑马呢 “我骑马带着你,你别害怕,别乱动啊,我骑马很稳的。要是乱动,咱们两个可能都会摔死的” 楚一笑着说道 “这么危险啊,咱们可以坐马车呀”白玉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仿佛想到了从疾驰的骏马上摔下来的场景 “不行,马车太慢了。天黑之前咱们要到地方的,天黑了就更危险了”楚一走到了红马身边,摸了摸马头 “咱们,不用这么赶时间吧,安全最重要,安全最重要”白玉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断手断脚的赵若刚,不敢再讨价还价 “放心啦,有我在,没事的。来,上马”楚一一边说一边看着白玉 “老雷啊,半天的时间,这马能到地方吗”楚一开口说道 “您放心,绝对可以到。这匹疾风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这马是汗血宝马和漠北良驹的混血” “速度只会更快,沿途已经准备妥当。这匹马调教得很温顺了,绝对是又稳又快”雷鸣对这匹马是赞不绝口,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老雷挺喜欢这匹马,英雄爱美人,将军爱宝剑与骏马嘛。等回来的,这匹马归你了,你们这几匹马...” 楚一扶着白玉上了马,白玉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僵硬地像一块木板。楚一将白玉的双脚放入马镫之后翻身上了马,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搂住白玉的腰身 “多谢公子,我们这几匹马,说是也可以日行千里,比您这匹,差了一点”雷鸣说完之后翻身上马 剩余的禁军护卫也是翻身上马,动作如出一辙。作为禁军中出类拔萃的将校士卒,这份默契早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哦,出发” 楚一一抖缰绳,疾风高高地扬起马蹄,快速的冲了出去,速度越来越快,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 雷鸣安排得不错,这条苏州城的主干道上,百姓们都在街道两侧洋溢着笑脸 楚一猛地拽住了缰绳,雷鸣翻身下马,几位禁军和雷鸣一起快速冲出,抗住了疾风下踏的马蹄,白玉吓得花容失色 一名禁军连忙将摔倒在地的小孩子抱了出去,雷鸣与几名禁军眼神一撞,缓缓地放下了马蹄 年轻母亲跪倒在地,嚎哭不止。年轻的父亲一直磕着头,嘴上一直说着大人饶命 “起来吧,没你们的事。是我要出门,等我走了,你们继续上街。走”楚一一抖缰绳,疾风再次冲刺而出 这一段小插曲让雷鸣等人更加的谨慎起来,如果刚才跑出来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刺客的话 那样的距离,很危险。皇上身边有高手,可他们禁军随行,却要让别人出手,太给禁军丢脸了 楚一骑马的本事确实很厉害,崎岖的小路上也可以骑得像是在平地上一样,白玉也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从一开始的一条缝,到双手捂着眼睛,再到现在睁大眼睛和楚一聊着天,聊着疾驰而过的风景 “白姑娘,有没有侠女的感觉”楚一大笑着说道 “有,江湖上那些侠客都是青衫仗剑,高头大马的。咱们这样,很像是侠客”白玉大声地说道 “好男儿都应该驰骋天下,肆意遨游,来去如风。天地之大,何处去不得,都在掌控之中” “侠客们都自在,骑上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本本分分,我也管不着” “可有的人呢,自称侠客,却做着鱼肉百姓的事情。江湖都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你说可恨不可恨” 楚一大声的说着,风很大,一说话,风就吹进了嘴里 “可恨,这样的侠客,都没有好下场的。你们想驰骋天下,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想啊,可以驰骋在翰林院里” 白玉大声的说着,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哦,简单。你要是去了翰林院啊,那帮老头子绝对把你当个宝儿似的。你可会是翰林院里唯一的一个女孩” “正好今年的科举也快开始了,到时候你直接参加吧。回来之后你多准备准备,名额的事情我去说” 楚一大声的说着,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这么简单的吗,你可别吹牛啊。自从咱们酒衣立国以来,可没有女子参加科举的”白玉大声的说着,透着极大的欣喜 “放心啦,我面子很大的”楚一大声的说着 “好吧,不过要是皇上不答应,就算了。你别惹怒了皇上,皇上可是可以轻易就废了你的王位的” 白玉大声说着 “小傻子,我怎么可能为了你丢掉我的王位呢”楚一大笑着说道 “我没能参加科举,我还是我。你要是丢了王位,刺杀你的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可能就痛打...” 白玉说着说着不敢说了 “痛打落水狗嘛,你说的没错。这样的事太多了,狗一旦落了水,就等于死了,任人宰割嘛” “我记得父亲跟我说过一个侠客,那个侠客是我父亲很羡慕的一个人,叫林清竹,是我父亲那个时代的第一剑客” “在那个时代,林清竹不仅是酒衣最厉害的剑客,也是几大皇朝公认的第一剑客,当真是一杆青竹打遍天下无敌手” “据说他已经不是肉体凡胎了,而是成了仙人。那一日我与你说我曾经见过人凌空而行,我怀疑那个人就是林清竹” “父亲当年多次请他,他都没有来。可能他觉得该回酒衣看看了,就回来了吧” “他这样自由自在的侠客,确实让人羡慕。我们请他,是想让他当酒衣的武林盟主” “父亲说,林清竹这个人,是个大侠。他做盟主,放心。不过林清竹拒绝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用行动告诉父亲,他不想做。整个酒衣都以林清竹为荣,父亲的时代,江湖外出的人都是扬眉吐气” “可是现在,林清竹消失了五十年,关于他死亡的消息越来越多,各种版本的死亡说得有鼻子有眼” “人们是相信有神仙的,但更不愿意相信有神仙。神仙很潇洒,可也很可怕。神仙的力量,凡人是无法阻挡的” “林清竹毕竟是酒衣出生的,万一他选择了立场。对于其他皇朝而言,那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 “我倒更愿意相信林清竹已经死了,我也不信这世上有神仙。如果真的有的话,这皇朝之争,列土之争” “神仙也不该插手,这是一场人与人的战争。神仙插手,算怎么回事。关于林清竹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 “白姑娘如果喜欢听的话,在市井里随便一个书摊都可以买到关于他的书籍,很多文人都写过,书名也都大同小异,大抵都是天下第一剑,一杆青竹动乾坤,白衣剑客游天下什么的” 楚一断断续续的大声喊着,风实在是太大,这马跑起来是真的越来越快,楚一不得不分了几次才说完,白玉饶有兴致的竖起耳朵听着 70 黄河之水天上来 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禁军,心中的石头终于是落了下去 楚一扶着白玉下了马,雷鸣等禁军紧随着楚一的步伐。出了军营迎接他们的只有一位身穿蓝色盔甲的老者 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还有兵器的伤痕,蓝色的盔缨在微风中不规律的晃动着,腰间的剑柄上刻着一条五爪金龙 “末将赵天水,拜见小王爷”赵天水单膝跪地,低着脑袋,双手抱拳参拜 “老将军请起,快请起”楚一快速的走了过去,扶起了赵天水 “东南的盔甲比漠北的要轻便多了” 楚一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当时慕容白回朝述职,盔甲在身,不便跪拜。赵天水这一拜,楚一不免有些失笑 慕容白,还是年轻气盛。论军功,论名望,赵天水比慕容白强了太多,不还是依旧身穿盔甲而跪 “天水军擅长急行军,突袭以及水战,全军装备制式轻甲,全身武装在合适的前提下力求轻便” “末将的要求只有一个字,快。速度往往可以出其不意,也是战场上活下来的一个小小的技艺” 赵天水一边在楚一身侧领路,一边开口说着 “行军打仗,老将军比我懂得多。我只会纸上谈兵,以后若有战事,老将军可以自行决定”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要看到的是结果。达到这个结果的每一步,都是你们来做的,我不可能比你们了解,战场上瞬息万变的” 楚一开口说道 “小王爷是要放权?”赵天水疑惑的问道 “也就老将军敢说出这两个字。对,放权”楚一笑着说道 “您就不怕我们拥兵自重?”赵天水面色严肃的说道 “只要你们的心在酒衣,一切都是为了酒衣。何谈拥兵自重,都是酒衣的,不是我个人的”楚一开口说道 “您,英明。末将有生之年定会打下一片江山,杀的赤焰片甲不留”赵天水意气风发的说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啊,老将军有计划?”楚一的笑意更深了 “一个小计划”赵天水开口说道 “夜里说,老将军这是带我去哪里”楚一开口说道 “点将台”赵天水开口说道,楚一点了点头,一行人沉默无声的到了赵天水所说的点将台 赵天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楚一收回了目光 点将台,高三丈,两根青石柱上刻着金色的字迹 左边为报君黄金台上意,右边为提携玉龙为君死 大唐边塞诗人诗鬼的一句诗 楚一沿着石梯慢慢地走上了点将台,赵天水将军紧随其后,白玉和雷鸣等诸位禁军跟在赵天水的后面 白玉斜着眼打量着身侧的这句诗,提携玉龙为君死,读来斗志昂扬,她突然想到古来征战几人还 楚一看着下方整齐的士卒与战马,眼神明亮。天空中突然阴云密布,下起了瓢泼大雨 楚一突然站起了身,走出了点将台,阻止了撑着铁伞走来的雷鸣,暴雨瞬间打透了楚一的衣衫 白玉,赵天水还有雷鸣等人稍慢一步走出了点将台,暴雨肆无忌惮的轰击在青石之上,嗒嗒作响 “黄河之水天上来,是名天水。天宫落雨,是为我天水而贺。开始吧”楚一说完之后睁大着眼睛 “是”随着演武场上一位女将军的率先应答,天水军卒翻身上马,开始了两军对垒、厮杀 大雨滂沱,天水军卒如同游鱼一般快速的战斗着,战斗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天水军的攻防,如赵天水所言,突出一个快字 天水军卒快速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大部分人的身上都带着伤,流着血,瞬间就被雨水冲刷干净 “你叫什么名字?女将军”楚一对着下方大声喊道 “回王爷,周子轩”周子轩单膝跪地,放下了手中的双枪,低头参拜 “周子轩,听过你的名字,我酒衣唯一一位女将军。云烟一战,你第一个冲进了皇宫,斩了云烟大将军周一通的脑袋” 楚一开口说道 “是的”周子轩大声回道 “本王听说你的双枪威猛无比,雷鸣的长剑也是锋利无双。一个威猛无比,一个锋利无双,比上一场,起来吧” 楚一大声的说着 “遵命”周子轩答完之后快速的站了起来,雷鸣将剑鞘放在了点将台之上,翻身下了点将台,泥水四溅 看其脚印,竟和平地行走没有区别,下坠的力道被雷鸣完美的抵消了。雷鸣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周子轩一个下马威 周子轩握紧了手中的双枪,雷鸣的用意,她又何尝不知。禁军统领雷鸣剑,号称京中无敌手 她倒要替李海棠讨教一番这个忘情的负心男人。女人,不是你们男人想欺负就可以欺负的 “请指教”周子轩说完之后就是冲了上来,一杆长枪在前,直指咽喉,一杆短枪握在手中,用的拖枪术 说是拖枪术,也就是由拖刀计演化而来的。雷鸣持剑向前,直指周子轩的咽喉,长枪与长剑撞在了一起 在那一瞬间,周子轩右手的短枪直刺雷鸣的小腹之处。雷鸣长剑下压,一瞬间弹开了长枪 剑身抵住了刺向小腹的短枪,而这个时候,周子轩的长枪却是对着雷鸣的脖颈呼啸刺出 雷鸣猛然倒地,一脚扫向了周子轩的小腿,周子轩借着长枪直刺的轨迹,身体如同飞燕一般飘了起来 长枪插入泥土之中,身体一个回旋之后抽出长枪,直刺刚刚站起身的雷鸣后心,两人一追一逃 没出三步,雷鸣猛然转身,手中长剑翻了一朵雨花,快速的扫向了周子轩的胸膛,那一瞬间,白光乍现 雷鸣的压箱底技艺之一,雷动九州。周子轩咬了咬牙,扔了手中的长枪,手持短枪冲刺而出 枪影闪烁之下仿佛有着火焰在跳跃,这一点微弱的火苗越来越大,拨开了雷鸣的长剑,抵在了雷鸣的喉咙前 微弱的火焰随即熄灭,周子轩笑着收回了短枪。天水军将士整整齐齐的喊了一声好,齐声,震天 “枪道?”雷鸣开口问道 “正道”周子轩开口说道 “一寸短,一寸险,我败了”雷鸣开口说道 “败得彻底”周子轩开口说道,转身回到了天水军前 “好,巾帼不让须眉,散了吧”楚一对着下方大声喊道 “谢王爷夸奖”周子轩说完之后带着天水军离开了演武场,每一名士卒的脸上都洋溢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这位周子轩...”楚一走回了点将台,站着说道 “江南武学世家周家的长女,她那两杆枪是南工师傅所铸。长枪其重无比,短枪轻若鸿毛” “她的武艺,在天水军中,可以排进前五。雷将军手下留情,给足了天水军面子,多谢” 赵天水也是站着说道 “周长风的女儿,他倒是舍得。老雷手下留情了?”楚一笑着说道 “没有,我是彻底的败了。她摸到了枪道,而我,还没有摸到剑道。那一点火光,足以杀死我了” 雷鸣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么玄乎?”楚一笑着说道 “她入了门,我还在门外徘徊。她练的是火枪,平时应该也是性如烈火吧,天水军的作战方式很适合她” “她要是在禁军之中,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枪道”雷鸣平静地说道 “老雷的剑道是什么?”楚一微笑着问道,老雷的意思,没摸到剑道,似乎是因为久居禁军之中啊 “静剑,也可以说是静止的剑,看似静止实际上狂风不止”雷鸣严肃地说道 “哦,听不懂,这个道那个道的,是你们武夫的事情。赵将军是我朝第一箭神,对此有何见解”楚一一边走下石阶一边说道 “我的箭道求的是稳,其他的道,不甚了解。军中食材有限,小王爷随我来”赵天水说完之后走到楚一身侧领着路 一行人在暴雨之中慢慢地走着,雨水落在老将军的盔甲上,劈啪作响。吃饭之前,一行人都是换了一身干燥衣物 楚一坐在主位之上,赵天水和白玉分坐在左右两侧,雷鸣坐在末端的位置,剩余的禁军则是站在营帐之外行守卫之责 即使是在天水军中,他们也不会掉以轻心。危险,总是突如其来。有所防范和准备,才不会手足无措 “今日这场雨,真是来得突然,好雨知时节啊。记得当年先祖给这支军队起名的时候,也是瓢泼大雨” “那个时候,估计先祖都没有想过,区区三十人的天水营,会是如今酒衣四大支柱之一的天水军,精兵焊卒五十万” “镇守着我朝东南边疆,百战沙场,海外诸岛接连臣服,天水军功不可没。赤焰,也被你们拦在了十万大山之外” “今日我见天水军卒上下一心,甚是开心。那么多年轻的面孔,年轻的将领,天水军的未来,更好” 楚一接过赵天水倒入杯中的酒,三个男人一饮而尽,白玉以茶代酒,和三个男人同时放下了杯子 “小王爷过奖了,黄河之水天上来嘛。这份军容,都是酒衣所赐。士卒将帅都是为了酒衣而战” “天水营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我们总得守护好了,不然死了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赵天水开口说道 “老将军,咱们在云烟的将军,是谷村吧”楚一突然问道 “是”赵天水开口答道 “云烟人如果想要进入酒衣,都需要什么,从哪里进入酒衣呢”楚一继续问道 “需要审查身份还有携带的东西以及要去的地方,这些都会做好登记。云烟人只有通过三洲港才能进入我们皇朝” 赵天水开口说道 “这份登记做好了之后是交给谁呢”楚一继续问道 “交给谷村将军” 赵天水开口问道,楚一这一连串的问题,无一不在说明云烟出了问题。他来天水军,不止是看看军容 更是为了云烟,而且非常有可能又是一场战争。如果是其他事情,楚一完全可以去找府衙。可他,偏偏来了军队 在瓢泼大雨中看着天水军卒演武,这是收归军心最明显的手段。难道说他要把自己换掉?让谷村接替自己? 71 皇者心事谁人知 这个可能性是非常之大的,谷村在云烟这么多年,云烟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那可是一个皇朝,而不是一支土生土长的军队 谷村的能力很强,谋略也足够,要不然怎么能当上左夜的门生呢。谷村的当机立断,现在想来依旧觉得可怕 他似乎可以预测未来一样,左夜的事情发生之后,朝中很多人都受到了牵连。可谷村,一点事都没有 反而受到了先皇的赏赐,爵位以及土地。先皇的决断,他一直看不透。这位新皇的来意,他也没有看懂 “这么说云烟人的出入甚至可以说云烟人的命,全在谷村的手里了。如果我想换掉他,老将军有没有好的人选” 楚一一边吃菜一边开口说道 “末将只懂带兵打仗的,治理一个皇朝,实在是无法推荐”赵天水苦笑着说道 “谷村不也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嘛,凡事都有第一次,老将军觉得天水军中谁比较稳妥一些。像是你的箭道,稳” 楚一笑着说道 “赵无极,他这个人,很稳。整个天水的将军里,说得夸张些,他是那种泰山压顶都不会变色的” “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性子就是那样。平日里待人也很友善,没有一个敌人,所有人都和他关系很好” “他的武艺也是没话说,师承道家天枢真人,一身道法也是通玄。老夫没见过他用出浑身解数过” “我猜啊,要是用出全身本领,在整个酒衣,前五十是不在话下的。他去了云烟,也能压的住那些人” “当年云烟投降得很快,我们虽然以最快的速度绞杀云烟高手,可那些有名号的高手还是消失不见了好几十” “他们就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咬上一口。谷村说到底是一位谋士,擅长布局” “若是那帮人真要杀他,是有能力破局的。赵无极可以是那个破局之后反杀的人,这些都是末将的一己之见” 赵天水慢慢说道 “老将军太拘谨了,聊天嘛,各执己见,朕明白的。只是你的意思,是你自己的意思。赵无极,好名字。天枢的关门弟子啊,谷村和他的师傅左夜一样,很可怕,如师如父嘛” “让谷村继续留在云烟,说不定以后就会成了一大隐患。先皇当年筹备青璃战事,无暇顾及云烟” “也不想谷村生出反叛之心,当时谷村与左夜是一心的,左夜如此大功,功高盖主了快” “先皇答应谷村,云烟自理自治,他也无需再回来述职。是为了稳住左夜,可最后左夜还是走了” “说不定左夜此时就在云烟之中,搅动江湖风雨的青灯教,说不定也藏身在云烟之中。老将军觉得如何可以让谷村毫无防备的回来?” 楚一开口说道 “您要亲自审他吗,左夜是左夜,谷村是谷村,据我所知,谷村把云烟治理得很好,待在异乡这么多年,没有过怨言” 赵天水开口说道 “异乡,好,就用这个理由。独在异乡为异客,哪有不想家的呢,老将军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您知道在苏州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一个云烟的公主,一个云烟的婢女,被安排好了刺杀我” “而且如今的酒衣之中,要杀我的云烟人,听他们说可不止她们两个。这就是治理的很好的云烟?” 楚一微笑着说道 “这,这,人的心思很难猜的。这也怪不得谷村将军,要不以后云烟人,就不让她们进酒衣了” 赵天水犹豫地说道 “这怎么能行呢,自我封闭,那岂不是没有大朝气度了吗。被人刺杀,不怪他,难道还怪我了?” 楚一微笑着说道 “不敢不敢”赵天水冒着冷汗说道 “老将军,人的心思是难猜。可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那就更难猜了。这饭吃的也差不多了,老雷,带着白姑娘去,对了,白姑娘,你哥哥不是在天水军吗。叫什么名字来着” 楚一开口说道 “白石,在赵将军手下做侍卫长”白玉连忙站起了身 “原来是小白的妹妹,他此时正在附近巡逻”赵天水打量了一眼白玉,看不出皇上为何带着她来 不过这小白,就快要不是侍卫长了。听说近日海边有一大股流寇,也该派个人去清理一下了 “老雷,去吧”楚一开口说道,白玉跟着雷鸣走出了营帐 “赵将军,之前你说的计划”楚一开门见山的说道 “皇上不是说夜里说?”赵天水疑惑的问道 “您老还真是耿直,我错了。我本想着夜里细谈,刚算了一下时间。慕容将军也该等得着急了” “朕今夜要连夜赶回苏州,明日就启程回京城,给慕容将军送别。是朕不好,出尔反尔的,没有时间观念” 楚一大笑着说道 “你们这些老人,差不多都看中时间。朕说的每一个字,你们都听在耳朵里。这样很好,可有时候,你们这样,朕很累的” “朕就觉得你们像是老学究一样,没有活力,想开个玩笑吧,你们还当真。你们都是老臣,重臣” “朕也不好太放肆,朕平日里和苏南乔开开玩笑,也觉得无聊,他听不出来朕在开玩笑” “他肯定能听出来,可他不敢和朕开玩笑,因为朕是朕,他就只能故意装傻。有时候我拿左夜气他,他也不生气” “他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会开玩笑。文人之间嘛,玩笑还蛮多的。朕清楚,朕没朋友” “刚才那小丫头算朕的一个朋友,直言不讳的。不知道当她知道了朕的身份后,还有没有这份率真了” “朕很苦恼的,突然就扛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酒衣,北有青璃,难有赤焰,还有那高高在上的七星” “还有江湖上那么个烂摊子,朕每天都睡不好。可这些,说给谁听呢,说给女人嘛。后宫的女人嘛” “都怕朕,朕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候朕特别羡慕市井小民,你知道朕渴望什么样的生活吗” “陶渊明说的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可朕知道,这不可能,朕永远都不可能是朕” “朕是酒衣的朕,出来玩还会被云烟的公主刺杀。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公主不做,一个女孩子,穿成那样,搞刺杀” “朕想不通,又不是朕灭了云烟,她们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呢。说说吧,老将军有什么计划” 楚一突然停了下来,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 “啊,是这样”赵天水开口说道 “老将军听的快睡着了吧”楚一噗嗤一声笑了 “没有没有,皇上讲的太入迷了,末将还没回过神来,以为还有呢”赵天水开口说道 “没了没了”楚一摆了摆手 “是这样,末将打算带着天水军越过十万大山与赤焰的黑旗军决战,只要黑旗军倒了,赤焰也就倒了”赵天水慢慢说道 “黑旗军足足百万,占据地利人和,说不定到时还可以借助天时。就算天水军可以以一敌二,加上天时地利人和” “天水军有多少胜算,异乡作战,一切都是未知。水土不服首当其冲,若是久战不下,军心不稳,哗变又当如何” “百万黑旗军行军布阵可就不只是一支百万之师了。兵者,诡道也。到时五十万天水军面对的可就是整个赤焰皇朝,老将军有把握一举拿下?” 楚一也是慢慢的说道 “末将有五成把握全灭黑旗军”赵天水开口说道 “没有十成把握,朕不会允许你出征,这是五十万条天水军士卒的命,这是五十万个家啊” “朕不想你们客死异乡,连一具尸骨都找不到。天雷山的悲剧,朕不会再让他发生。朕要打,就打必胜之仗”楚一开口说道 “皇上,您也说了。兵者,诡道也,纵观几千年历史,哪有必胜的仗,哪有不死人的战争呢” “末将要说有十成把握,您肯定不信。要是五十万天水军就可以灭了赤焰,酒衣岂不是早就可以灭了七星,做一个霸主了” “末将想说的是,若是运筹得当。天水军灭了赤焰最凶悍的黑旗,直插心脏,赤焰必乱” “这个时候,酒衣运筹帷幄,赤焰就是囊中之物。假以时日消化了赤焰,青璃也指日可待” 赵天水开口说道 “老将军觉得应该先南后北?赤焰可是比青璃抢了不止一倍”楚一开口说道 “南北孰先孰后,这是您决定的事情。末将想,若是我们一举拿下赤焰,青璃也不敢妄动。拿下赤焰,足以震慑青璃。先取青璃,反而会让赤焰伺机而动” “就算青璃妄动,慕容与琅琊也会固守北方防线。纵使北方防线被突破,咱们也可以退到赤焰,假以时日打过十万大山,收复失地” “青璃要想在酒衣站稳脚跟没有那么容易,我们很快就会打回去的,让百姓免受流离之苦”赵天水开口说道 “老将军的赌局越来越大,天水军的这次出征,整个酒衣都是棋盘啊。一旦失败,酒衣可能就暗无天日了” “最差的结果,对我们而言又何尝不是呢。青璃无法在酒衣站稳脚跟,我们就能在赤焰短时间内站稳脚跟吗” “我们站稳了脚跟,青璃为何就不能呢。无论南北,出手都要慎重,必须在极短时间内一战而胜,不给南或者北伺机而动的机会和准备,要突下杀手,一招致命” “要不然,无论青璃还是赤焰,绝对会趁机大兵压境。几大皇朝也不会袖手旁观,咱们不能做落水狗” “要做就做一只疯狗,老将军的计划如果不能一锤定音的话,还是别说了。朕可以等,可以等几十年” “等一将功成,但朕不能用人命做赌注,不能用整个酒衣做赌注,不能用太多的未知做赌注” 楚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有些激动的情绪 72 呕心沥血雪前耻 赵天水开口说道“皇上,风险是可以掌控的。五十万天水军突袭之下,定可以覆灭黑旗军,直捣黄龙” “突袭的路线一共十条,这次突袭也可以称为十面埋伏。十条路线都是很隐蔽,快速的,末将经营了三十年” “有信心一举拿下赤焰,末将离开之后,东南的防务可以交给韩山将军。到时整个南方都在韩将军的治理下连成一片”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有不便之处,末将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个计划,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天水军,没有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小人” 楚一点了点头道“老将军,朕信得过你,也信得过天水军。十面埋伏,既然老将军有信心,朕就做个顺水人情” “记住了,你说的,一举拿下赤焰,朕不管你如何做。一旦交战,十日之内必须拿下赤焰,拿不下就退回来” “十天,是朕能给你的最多时间。一旦战争开启,酒衣面对的不止是赤焰还有青璃的军卒” “如果你们隐蔽行军到了赤焰,不必急于灭掉黑旗,要有足够的把握快速击溃。必须快,绝对的快” “这一点,朕今日看到了一些。说吧,老将军都需要什么,什么时候出征?” 赵天水容光焕发地说道“首先是银两,优先发放到所有士卒手里。具体的数额您来决定,末将觉得此次出征” “可能,可能正应了那首诗,古来征战几人还。这个数额不能低,但凡战死他乡的,抚恤工作,相关府衙应该极速处理” “其次是粮草,人的粮,马的草。这次作战与以往不同,速攻之战,我们要轻装疾行,粮草贵在精,而不在多” “然后是战功和规矩,末将想规矩更严一些,战功再大一点,以此激励军心。再然后便是军妓的问题” “这次行军,军妓定然不能同行。若是攻下赤焰,是否可以无视一个晚上。若退回来,是否也可以无视一个晚上” “当然,若有不守规矩的,从严处理,末将绝不会偏袒任何人。这些是主要的几个方面,末将把这些林林总总的需要准备的东西,行军计划之类的” “都写好了,本来是等着年底述职的时候和您说,您来了正巧。本来想着隆冬的时候出征,您来了,就可以提前了” “说实话,当年的十万大山一战,天水军上下都憋着一口气。几十年过去了,很多人都老了” “有生之年可以重临战场,死而无憾,我们也能一雪前耻。看到这些老兵老将眼中的神色” “末将愧对于他们呀,十万大山十万坟,多少英灵,至今飘荡在山巅之上。末将这次,要把他们带回家” “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事情,天水军与赤焰,不仅仅是国仇,更是家恨。您放心,末将一定会打下来的” 楚一开口说道“好,既然老将军有信心,做好了计划。朕就不多说了,朕会按照你的意思办” “朕要你们凯旋归来。有三点,一是十天,二是凯旋,三是完不成立刻撤退。天水军不能断了” “你们可以越过十万大山打一次,就能打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有的是机会。若是五十万人都拼死在了赤焰” “朕无颜面对先祖,也无颜面对这五十万士卒的家人。要是你们一个都回不来,朕的江山,不会安稳了” “少了你们的东南,国力大为衰弱,朕谈判的价码都少了。你们对外是一种震慑,对内也是” “可能你长期在军中,并不清楚如今的酒衣有多少人有着浑水摸鱼的心思。一抓住机会,他们就会犯上作乱的” “他们可不会管百姓的死活,他们看重的是朕这个位置。一旦皇朝混乱起来,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人就是最廉价的,生孩子是多么简单的事情是吧。人,从来都不会缺的,所以他们不担心乱世,不害怕乱世” “可这世道一旦乱了,很多东西就会被毁掉,就会消失。人不是麦子,说换一茬就换一茬,那是鲜活的人命啊” “老将军统帅五十万人出征,朕希望,每一个士卒,都不会无辜的死。朕希望你们完完整整的回来” “朕知道不可能,尽可能多的回来吧。他们跟着你出去,你要多带些回来。行了,就说这么多吧,你准备的我回去之后看” “还有,谷村一旦靠岸,会有清尘卫的人接他走。以后他还能不能出来,不好说。老将军可以去码头见一面” “朕的预感,这个谷村,出不来了。还有那个周子轩,你和周长风说吧,谢谢他。朕不好开口” “朕开口可能会适得其反,多谢他深明大义。等你们得胜归来,朕亲自去周府拜访他老人家” 赵天水笑着站起了身,“皇上言重了,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呢。您亲自登门,是老周的福气” “微臣这就去拿信封,您深夜回苏州,路上可能不太平,要不末将让几位将军随行吧” 楚一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有他们几个,足够了。是啊,不太平,这太平盛世,可不那么容易打造” “皇上说的极是”赵天水说完之后施了一礼离开了营帐,再回来时拿了一摞厚厚的信封,封存着三十年来日日夜夜的呕心沥血 楚一看着厚厚的一摞信封,不禁笑了。北有慕容白,南有赵天水,四员虎将镇守四方,又都有着豪情壮志 何愁酒衣不盛,楚一抱着厚厚的信封出了营帐,扶着白玉上了马,策马而行,雷鸣等人紧随其后 “白姑娘心情不错”楚一大声说道 “嗯,见到哥哥了,他胖了。赵将军对他很好,他没事,我就放心了。他说再过几年,他再努力努力,说不定也可以做一名偏将了” 白玉睁着大眼睛神气的说道 “要做就做大将军吗,你哥哥志向太小了,做什么偏将啊。好男儿就要奔着大将军那个位置去” 楚一大笑着说道 “他很笨的,做不成大将军。能做偏将就很不错了,他那三脚猫的武功,榆木脑袋,肯定不行”白玉摇晃着脑袋说道 “你就这么诋毁你哥哥呀,小心我掉头回去告状”楚一大声说道 能做到赵天水的侍卫长这个位置上,武艺怎么可能会差呢,保护赵天水的重任,可出不得一丝纰漏 哥哥在妹妹面前永远是一个孩子吧,一个白石,一个白玉。心中默念这两个名字的楚一不觉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很喜欢白石,喜欢的没有理由。她的房间里,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白石。母亲不止喜欢白石 也喜欢白色的其他东西,她好像只喜欢白色。他没见过母亲的宫殿有其他的颜色,白色,全是白色 楚星绝曾经嘲笑母亲的宫殿,说像是一座冷宫,像是闹鬼了一样,被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不过楚星绝的这句话,埋在了他的心里。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夜里去过母亲的宫殿,夜晚的白色,只有白,很吓人 随着他慢慢长大,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他有一点理解母亲了。母亲喜欢的、追求的不是白色,而是白 这个世上有白,有黑,还有灰。白的人少,黑的人也少,灰的人最多。有人灰的发白,有人灰的发黑 帝王家没有白,没有黑,只有灰。就算是母亲,一生都在追求白,可她依旧没有做到纯白 而自己,已经灰的发黑。自从母亲死后,自从那场残酷异常的皇位更迭之后,他的心,严丝合缝,照不进一缕阳光,彻底的黑了 他甚至用了好久好久的时间在书房里去查历代以来的皇位更替,最后他发现,没有哪一次,比他这次,更惨烈 那种寻常人永远无法知晓的险象环生,或许每一个幸存下来的皇帝都会觉得自己是最惨的吧 耳边呼啸的风声传来了白玉的声音 “楚公子,楚公子,想什么这么入神。你不是这样的人啦,怎么可能会告我的状呢” 楚一眨了眨眼睛,皱了皱眉头,将思绪拉了回来。先前聊什么来着,哦对,告这个小丫头的黑状 “那可不好说的哦,没听说过吗,帝王家的心思最难猜了”楚一笑着说道 “楚公子不会的,您可是小王爷,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要真这样,以后我都不敢开玩笑了”白玉笑呵呵的说道 “你说得对,我是小王爷,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如果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楚一开口说道 身体微微前倾,耳朵竖了起来,他在期待白玉的答复 “不好受呀,被骗的滋味不好受的。您是王爷,我是丫鬟。我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白玉依旧笑着说道 “你骗我的话,我会原谅你的。你可是答应了我一日看遍长安花的,你骗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楚一突然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个,就不怪我了。你怎么像是小孩子一样,给了一块糖就忘了疼呢” “欺骗就是欺骗啊,难道好处和未来可以改变欺骗的本质吗?你心里一定是怪我的,可你一辈子都不会承认” “你们都怕我,我知道的。你的棋直来直去的,我希望你也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我不会怪你的” 白玉突然转过了头,“你可真自恋,我真的不会怪你的,想那么多,真累。做个女儿家多好,天真烂漫的” 楚一突然恍了神,“什么,我自恋吗?你比我还自恋,哪有姑娘说自己天真可爱的,切” 白玉连忙转过了头,“这叫天真无邪” 楚一笑着说道“好好好,你说天真就天真,你知不知道,天真的另一个意思是傻子” 白玉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我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楚一笑得更开心了,“我本以为姑娘只喜欢闺阁爱情的,天下,有能者居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嘛,有时间真要去道家转转,听听道” 白玉笑着说道“道,听不懂呀。你可能也听不懂,或许我们得带一个解道的人解释给我们听” 楚一开口说道“别人解释的道,那还是道吗?道就像你看的爱情故事,你自己看,是一个故事。别人说给你听,是另一个故事。你还说你哥哥笨,你这小脑袋,也不怎么灵光呀” ...... 73 闲情逸致牵丝戏 “苏一,跟我来”楚一将白玉送回房间之后走向了花园,开口说了一句之后走向自己的房间 苏一紧随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转身跪倒在地。楚一抬了抬手,苏一利落的站了起来 “你这么喜欢这个花园啊,上次来也是藏在了花园里”楚一喝着准备好的热茶,示意苏一过来坐,喝茶 “花草的味道可以更好的掩盖小的身上的味道,花园的位置也是不错的,小的也很喜欢花草” 苏一慢慢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拿起茶杯,不敢落座 “喜欢花草好啊,有闲情逸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都要轰轰烈烈的嘛。你来,事情办妥了?” 楚一吹了吹热茶,温热向着前方飘去 “嗯,一百童男,一百童女。小的亲自审查的,都送到了龙船上。这些孩子,婉儿正在照料” 苏一端着茶杯开口说道 “婉儿是谁?”楚一开口问道,喝下了一口热茶 “小的的一个手下,很忠心。她很喜欢小孩子,也很擅长照顾小孩子,小的就擅作主张带她去了龙船” 苏一端着茶杯继续说道 “嗯,喝茶。你知道朕在红袖坊遇刺的事情吧”楚一淡淡的说道 “嗯,知道。剑大人说这件事,他们处理,苏州卫什么都不用做。婉儿是我看着长大的,绝对的忠心” 苏一拿下了杯盖,喝下了一口热茶 “小孩子确实不会有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的概念。可你能说,你真的彻底的了解你说的这个婉儿吗” “朕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苏州居然有两批人要刺杀朕,你是不是有些失职?是失察还是故意失察呢” 楚一微微笑着,苏一冷汗直冒,打湿了后背 “小的失察,小的会把婉儿叫回来,是小的疏忽了,没有考虑周全。小的绝非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红袖坊里鱼龙混杂,背景深厚。就算是小的,也不敢太深入的去红袖坊。那里的水,不是小的可以看得透的” 苏一紧握着茶杯慌忙说道 “有困难,在苏州,还有苏州卫不清楚的事情。这事,你可从没有上奏过。朕是不是该去一趟苏州衙” “要是苏州衙知晓的话,朕觉得苏州卫似乎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朕觉得,清尘卫,浊路衙”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本可以相辅相成。可若是有一方不上心拖后腿的话,对于资源也是一种浪费”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朕可以用强的那一方,倾注所需的资源,而不是再养一批名不副实的闲人” 楚一喝完了热茶,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一日骑马两千多里,属实是有些累了 “皇上,您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小的保证苏州卫会比以前更好,绝对不会比苏州衙差的” “明镜先生出城之后,那四路人一直跟着。此时的明镜先生,应该到了泉州,小的一定不会跟丢的” 苏一紧张地说道,说错一个字,苏州卫就会除名。云烟这帮不要命的家伙,非得在苏州刺杀皇上吗 这帮蠢货,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等老子出去的,见一个杀一个,你们这帮云烟的杀手,看你们能躲到哪里去 “泉州,要出海啊。他要是出海,就在海上杀了他。要是不出海,保他一命。清尘卫和浊路衙是先祖所创” “朕就算是不满意,想要废除,也要与文武百官共同商议。这次刺杀,就当做给你们提个醒吧,希望你们以后不要让朕失望” “你去把谷明请过来,至于那个婉儿,以后就不是苏州卫了。她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嘛,就跟着朕回去” “也算是一场缘分吧,拆散他们也不好。天快亮了,快去快回吧,谷大人应该也已经起来了” 楚一打着哈欠说道,苏一告退,轻轻地关上了房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要尽快地去苏州衙一趟,试探试探那个小子都知道些什么。他们以后要是比不上苏州衙的话 生存就是一个大问题了,楚一绝不会给他们换职位换地方的机会。迎接他们的一定是死亡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无声无息的死去是自然的了。云烟这帮蠢货是折腾什么,一点都不安分 皇上是一两个杀手就能刺杀的了的吗,也不知道三州知府还有那云烟的谷将军是怎么做事的,居然把杀手放了进来 等皇上回了京城,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苏州卫的失察他可以容忍,说到底杀手刺杀的根不在他们 作为杀手的源头谷将军,还有杀手的入朝三州知府,他们就不是那么容易说得清了 云烟的杀手从你三州知府的把控下进来了,谷将军居然没有审查出她们是杀手,是失察还是故意的呢 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就让皇上和相关的人头疼去吧。他要尽快从这件事中撇出去,以后也必须活着 一直都要压着苏州衙一头,不能给楚一任何借口除掉苏州卫,婉儿或许是一步好棋 什么先祖立下的规矩,和文武百官商议,楚一要是想废了清尘卫,谁敢不听。就算副卫主肖河和楚一关系不错 可楚一要是铁了心,什么关系都没用。楚星绝和他还是兄弟呢,不一样赶尽杀绝? ...... “皇上”谷明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不明白一大早皇上就让清尘卫去叫他,是为了什么事情 看那清尘卫行色匆匆,似乎是十分着急的事情。可进来之后,皇上却是一言不发,似乎并不着急 “哦,不好意思,打了个盹。谷大人,楼堤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楚一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了桌子边,端起了茶杯 “已经查清楚了,楼宇借着修建堤坝之名聚敛钱财,被小溪村的百姓发现偷工减料之后,颠倒黑白” “在牢狱之中滥用私刑,致使小溪村民接连死亡。这次楼堤决堤,也是因为这座楼堤仅仅是最外两层用的是石头” “里面用的全都是廉价的仿石,现今楼宇以及一部分相关者已经被抓入大牢,正在更深的审讯” “当年的事情,有些官员去了别的州县,有些商贾四散在各地,将他们抓捕归案,需要时间,需要和其它知府行文交接” 谷明开口说道 “我听人说,楼宇是你师爷屠狼的徒弟,他从小小的判官做到知州的位子上,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 “这样的害群之马,升迁如此之快,与屠狼脱不了干系吧。谷大人以前就没觉得楼知州有问题?” 楚一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着膝盖 “皇上明察,微臣确实不知情。楼宇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尽职尽责,没有一点纰漏,微臣真的没有想过他会是这样的人” “微臣用人不当,请皇上责罚。天降大雨,浇出了楼宇这个害群之马。皇上带着天意而来,天公作美” 谷明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谷,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就是与你聊聊,失察也就是官降一级。你也不用奉承朕,你说楼宇做事滴水不漏的,怎么揪出来的,细细说说” 楚一喝下一口热茶,吐出一口热气 “楼堤溃堤后,有一个中年人半夜来到了微臣的府邸前面,扔了一封信,上面写着谷明亲启” “护卫第二天早上交给了微臣,微臣看了之后大吃一惊,信中是小溪村村民的验尸报告,皆是死于毒杀” “而不是微臣之前所看的因各种疾病而死,但微臣也不能就靠着这些可能是一面之词的东西,就把典狱司抓起来审讯” “微臣注意到所有的验尸报告,都是出自一人之手。一个老仵作,名字叫做罗天。微臣找到了他” “他直言不讳,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小溪村村民是被仇虎授意典狱司所杀,典狱司用毒接连杀了村民” “让罗天伪做了死亡原因,罗天作为他们的同党,得了很大一笔好处。从破旧的房屋搬到了商贾林立的上城区” “现在楼堤决了堤,罗天于心不忍,觉得很愧疚。他和微臣说他总觉得当年那些亡魂一直追着他” “所以他就让他儿子把那些验尸报告扔给了微臣。这些验尸报告,楼宇、仇虎还有典狱司都不清楚” “那一年,典狱司刚刚上任,还不了解。但凡有犯人死亡,狱卒率先通知的是仵作,而不是典狱司” “真正的死因有时候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就比如一些特殊的毒药,会慢慢彻底地消失” “在第一个小溪村村民死亡之后,罗天验出了毒杀,刚要把验尸报告交给典狱司,典狱司却告诉他让他写一份因疾病而死的报告” “罗天就把那份真的藏了起来,当时的他想着这些东西可以是保命的东西,也可以是升官的东西” “微臣顺着这条线查到了仇虎,查到他与很多商贾,官员都有着书信往来,按理说一个七品官员” “怎么会结交如此多的富商大贾,如此多的各地官员呢。微臣府上的一位高手偷了那些信件出来” “微臣看过之后又让他放了回去,原来仇虎就是楼宇的心腹,帮着楼宇打理一切不干净的事情” “在整个苏州,楼宇和仇虎势同水火,恨不得都杀了对方。原来这些,都是假象,是楼宇刻意营造出来的保护仇虎的假象” “信件是可以造假的,微臣用验尸报告可以抓典狱司,用信件可以抓仇虎。可楼宇,没有确凿的证据” 谷明细致的说道 “那你又是如何定的楼宇的罪呢,时隔多年,以楼宇的谨慎。证据应该销毁的一干二净吧,任何人也牵连不到他” 楚一打开了门,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房间之中,很温暖,晒在脸上暖洋洋的。楚一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抚摸 74 春雨润物无缘水 谷明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就要感谢三个人了,一个小溪村村民,一个狱卒,还有一位青灯教的自称是黑鸦的人” “这个黑鸦可能知道我暗中调查楼堤决堤的事情,他带着一个小溪村的村民,深夜来到了我的房间” “这个小溪村村民是当年典狱司毒杀里幸存下来的人,在城外的乱葬岗中被狱卒所救。那狱卒,是青灯教的人” “据那个黑鸦说,狱卒察觉到了那个小溪村村民的异样。再次返回乱葬岗,将他给挖了出来” “如狱卒所料,那个村民没有死。狱卒联系到了黑鸦,黑鸦说是将那个村民安置在了城外” “不过我看那个村民身上带着一股邪气,估计是被黑鸦带到了青灯教里。也正是因为这个村民的指证” “定下了仇虎和典狱司的罪证,这个仇虎是个一点苦都受不得的人,刚被抓进牢狱就什么都说了” “能够抓到楼宇,仇虎起了很大的作用。现在楼宇和仇虎真的是水深火热了,微臣把他们放在相邻的牢房之内,可能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楚一沐浴在阳光之下,道“仇虎生在皇家就好了,他这种只能享受富贵的人,受不得苦难,生错了人家啊” “青灯教这种江湖势力都渗透到了府衙之中,谷大人,该查一查了吧。庙堂要是成了江湖的庙堂” “别说你这个知府,我这个皇帝,不就是形同虚设吗?黑鸦也是有几分本事,能够躲过苏州卫的眼线” 谷明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道“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仇虎和那个罗天一样,都被自己留的后路葬送了” “罗天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主动说了出来。仇虎留着那些楼宇造假以及贪污枉法的证据,估计也是要加官进爵” “楼宇的位置越高,对于仇虎而言,将来他的位置就会越高。精明的楼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合作者会这样吧” “这种事情,当然是一点证据都不能留,留了就是隐患。都留在脑子里,烂在肚子里就好了嘛” “不过天理昭昭,做了坏事,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他们的罪,死一万次都不够” 楚一缓缓睁开了眼睛,道“说的不错,愧对于百姓的人,万死难辞其咎。楼堤决堤的那个晚上” “你说楼宇是真心的在修护堤坝还是做给朕看的呢,那天晚上,他是真的要辞官谢罪吗,朕怎么觉得他是在以退为进呢” “亏得朕以为他过于愧疚,苦口婆心的安慰他。没想到他是那个让楼堤决堤的罪魁祸首” “他这么贪财的人会辞官,朕是真的不信。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到底考虑了什么,或许朕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吧” “朕去了红袖坊,你儿子在,楼宇的儿子也在。楼宇死了之后,他那个儿子怎么办” 谷明思考了一会说道“他的儿子,要是不知情,微臣会对他以后的日子照料一二。若是知情不报的话,丢了一个为官者的本分,尽了一份不应该的孝心,臣还是会抓他入狱” 楚一笑了笑,转过了身“老谷也觉得法应该大于情吗” 谷明不假思索的说道“法大于情,皇上之前说的江湖势力渗透的事情。微臣觉得,若是这江湖势力能为我用” “进入庙堂也未尝不可,只要我们依旧在掌控全局,庙堂就还是您的。我们可以慢慢的考量江湖之人是否应该入庙堂” “苏州可以做一次考察,做第一个试行的州府。至于其效果,微臣想,十年的时间应该够了” “若是可行的话,估计要更久的时间去完善。就像是科举一样,这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 “江湖人入朝做官,也不能走科举的路。这也可以算是楼宇带给我们的意外之喜吧,让我们知道了江湖人的力量” 楚一低着头思索了很久“这个事情,你仔细想想吧。一年后,给朕一个答案。秀女的事情怎么样了” “朕让你选秀女,你倒是先给朕送了一个暖床丫头过来,谷大人真是贴心啊” 谷明微微笑了笑“微臣也是有一点私心的,白玉那个丫头,很不错的,琴棋书画都擅长,是一位才女” “微臣与他父亲是多年的朋友了,算是帮老朋友一把,这也不算任人唯亲吧,倒是有点像滥用私权” “秀女的事情,微臣已经选好了。九个秀女,在整个江南,容貌,品性,他们都是数一数二的” “微臣把她们安排在了驿馆之中,等您的消息上龙船呢。还有一件事情,上次在渡口,皇上匆匆而行” “苏州官员想再见皇上一面,他们在凤鸣楼准备了一桌酒宴,不知道皇上能不能赏个脸” 楚一摇了摇头道“吃饭就不去了,不能朕来了就都离开职位了,各司其职吧。要是乱世,哪有时间哪有心情是吧” “你给他们带个话,就说各司其职吧。看朕一眼,吃个饭,不如做好自己,让百姓更开心” “明天吧,明天清晨,朕从驿馆去龙船。那九个秀女,跟着朕一起去,走着去龙船。要是他们有什么家人告别什么的” “今天就都弄完了,明天是一个开心的日子。朕不想见到什么生离死别的,哭哭啼啼的样子” 谷明点了点头道“好的,微臣和他们去说” 楚一点了点头“嗯,去忙吧。楼堤的事情,处理好了,给刑部写封信。这事要处理的大一点” “不仅要让整个苏州知道,也要让整个酒衣知道。这就是要杀鸡儆猴,震一震这帮贪官污吏” “在苏州,楼宇这样的人绝不止一个。你把他们都揪出来,换掉。注意手段,别弄得像是之前的登州一样” “抓出了一批贪官污吏,全给斩了脑袋,确实大快人心。可那接任者还没找齐,职位空缺” “影响的是我们的江山社稷,坏人要抓,蛀虫要杀。前提是稳固,尽量的稳固,至少空缺这种事情不应该出现” “哪怕你用一个觉得可以的年轻的都行,我们有时间去培养,但一天都不能空缺。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也是朕为什么不会与你们去凤鸣楼的原因,做官的,要胸怀天下还有百姓,不能老是惦记着口腹之欲” “不要老是看着得到什么,会得到什么。要多看看你付出了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 “很多官员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高,把他们置于百姓之上,他们错了。百姓,永远是在我们头上的” “唐朝有一句话,叫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们是鱼,百姓是水,如果将这个本末倒置的话,也会有回响的,那就是一道惊雷了” “咱们若是把自己当成鱼,百姓们也会润物细无声的回馈我们。咱们若是把自己当成水,百姓回馈给我们的就是暴风骤雨了” “很多官员现在做事,往往就看不到春雨润物,就想着看到立竿见影,平地惊雷的,这不对” “这世上哪有什么英雄是横空出世的呢,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没有一点一滴的汇聚,怎么成就江海呢” “咱们就算是水,那也成了无源之水。这些,你看情况看时间慢慢去和他们说吧” 谷明点了点头,行礼告退。楚一在谷明走后看着墙上照进来的日影,咧起了嘴角,忍不住困意上床睡了觉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清晨,楚一在白玉的门前徘徊了良久,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敲开了门 “楚公子起的这么早”白玉穿着楚一让那个中年大叔送给她的长裙,笑着说道 这件白色的长裙,肯定花了很多银两,料子也太滑了,上面还有那么多的闪闪亮亮的东西 从没有穿过这种长裙的白玉,推开门那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早上起来究竟是穿这个长裙还是穿另一件粉色的,白玉昨天晚上犹豫了很久 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件白色的,她觉得白色的更好看,去王府做丫鬟,可能穿的都是这样的呢 也没什么特立独行的,可能,小王爷送给她,她要是不穿的话,太不给小王爷面子了 就算是昨天聊的不错,小王爷也是小王爷,那可是抬手就能杀人的人。她早就注意到楚一在门外徘徊了 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准备开门,等了半天,楚一一直在来回走,她也不好意思开门 “白姑娘起的也很早啊,还是穿裙子好看嘛,有女人味。人靠衣装,穿昨天的衣服,你就像是,像是没衣服穿的孩子一样” “穿这个裙子,就像是一个富家小姐,完全就变了一个样子。有一件事情,我想现在告诉你” 楚一靠在了门边,开口笑着说道 “要不是楚公子送我衣服,我可真没有衣服穿了,多谢楚公子了。什么事情?公子想好怎么下棋赢我了?” 白玉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裙子,确实好看 “不用谢”楚一笑了笑,他知道白玉指的是什么,她被送进来的时候,不着寸缕,两人心知肚明 这事,看破不说破,挺好的 “我想说,其实我不是一位小王爷。别着急,听我说完”楚一伸了伸手,阻止了白玉姑娘的开口 “我一直对自己的身份遮遮掩掩的,是在观察你。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我必须这么做” “我没什么朋友的,以前想和我做朋友的,都想杀我。我不敢信任任何人,你也不是一个例外” “这几天我觉得挺开心的,也没发现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什么的。杀手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可能谷明都不会查出来你的真实身份” “我查过之后,你很清白,我这才放心。做朋友嘛,应该相互信任。我这么做,很少有朋友” “我没办法,你要是觉得还可以做朋友的话,咱们就继续做朋友。如果不可以,我也不强求的” “我答应姑娘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无论我们还是不是朋友。我就直说了吧,我,我是咱们酒衣的皇上” 楚一最后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自己曾亲口说过,欺骗就是欺骗,无论披上什么衣服,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75 天机三榜定武人 “你,你是皇上?”白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像吗”楚一有些尴尬的说道 “有些难以置信,我又没有见过皇上,怎么知道像不像呢。现在想想你说的话,还真像一个皇上说的话。嗯,也只有皇上会那么说话” 白玉轻快地说道 “在皇宫里呆的久了,很难改变了。你这么聪明伶俐,要是平时多出去走走,可能就会猜出来我是谁了。我来苏州,你居然都不知道” 楚一慢慢的向着门口走去,白玉跟在身侧,雷鸣跟在了后面,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来苏州我知道的,可我没想过谷大人让我见的是你。我早该想到的,谷大人都认为是贵人的人,我太笨了” “寒山寺里人家叫你小王爷,你也没否认嘛。我就更没有多想了,现在我可以更安心的准备科举了” 白玉开口说道 “有信心吗?”楚一开口说道 “当然是有信心了,准备了这么多年。说不定以后我就可以和周子轩齐名了,武有周子轩,文有白玉” “武子轩,文白玉,听着多好听”白玉愉快的说道 “我要的,不只是你们两个人。我希望是更多的人,女孩参加科举,我不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 “但我很向往那种百家争鸣的局面的,繁盛。女孩子也该走出家门,走进庙堂,而不是走进江湖” “你说武有周子轩,只是庙堂中武有周子轩。若是把周子轩放到江湖里,可就不只是武有周子轩了” “据我所知,江湖人称的四大美人,个个都是高手,各个教派之中女性武者不乏有厉害的” “等到隆冬时分,天机堂的天地人三榜一出,指定又是一番血雨腥风。到时你可以看看,那榜上到底有多少女孩” 楚一走出了府邸,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清晨的阳光逐渐变得热烈起来 “江湖事我倒是没有听说过,父亲从未与我谈过,朝廷的事情,父亲与我讲过很多。我从书上看的江湖故事” “也都是之前的江湖了,并没有人写我们酒衣现在的江湖吧。你说的这个天机堂还有天地人三榜是什么” 白玉困惑地说道 “酒衣要是以势力来划分的话,有三种势力,一种是朝廷,只要是向着朝廷的人,或者说立场是朝廷的人,都可以算作是朝廷的人” “一种是江湖,有的人,身在庙堂而心在江湖,这就是个江湖人,归属江湖势力。有的人,身在江湖而心在朝廷,就是一位朝廷人” “一个人的心,一个人的根本立场,外人是看不见的。第三种势力,就是中立势力,可以说他们没有立场” “也可以说他们的立场就是中立,在几大皇朝里,有一个最大的中立势力,叫做大散关。他随时可以覆灭任何一个皇朝” “我现在还不能与他们为敌,大散关纵横几个皇朝,我若是动手。斩草不除根,酒衣就完了” “我们酒衣土生土长的中立势力,就是天机堂。天机堂据说是一位仙人在三百年前所创,以情报为生” “自从创立开始,每一年的隆冬时节,他们都会出三张榜单,天榜、地榜、人榜,每一个榜上一百人” “单纯的武力排名,天榜最强,人榜最弱,至于未上榜的,就更弱了。天机堂以一家之力评论天下英雄豪杰” “天下的英雄当然不满意了,凭什么就这样是吧。三榜一出,榜上的人,榜下的人,相互之间打的死去活来” “也有找天机堂麻烦的,不过至今都没人成功过。知道为什么吗,天机堂的强大,不是一两个人,一两个门派就可以动摇的” “天机堂以情报为生三百年,掌握的江湖秘闻太多了。天下英雄纵然不服,也总会有人让他们服气” “最后也就没人再找天机堂的麻烦了,我一直想灭掉天机堂,可灭掉天机堂,就等于说与整个江湖宣战” “天机堂虽以情报为生,但从不插手我们的情报,不过界。而且他们的谨慎小心,三百年不出错的一个组织” “我还没有把握一击打到他的七寸上,不能动天机堂,我可以一点一点的动这个江湖,到时候天机堂也不足为虑了” “朕的江山,朕必须完全控制在手里。江湖,要听话。要不他们就像那些隐世门派一样,真正的与世无争” “朕也就不必操心江湖的事情了,也可以一心一意对付外面。要是佛道两家可以做这听话的领头羊,进展会非常快” “这两大教派不仅历史悠久,底蕴、根基更是深厚,比酒衣还要深。想让他们低头,武力必须压他们一头” “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在道上还得打败他们。我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做到这一点,终南山可是道家的祖地” “天启都离开了祖地,佛家那帮老和尚也开始频繁下山。他们更加勤快的入世,这让我很不解,也很担忧” “我突然想,佛道两家的异常,是不是与慕容将军遇袭有关。青灯教的背后是不是有着他们在撑腰” “哦对了,今年是奇门之主现世的时候了,整个江湖都开始暗流涌动,难道说奇门之主已经一统江湖了吗” “当初父皇铁马踏奇门,今日的奇门之主要率领江湖势力与我开战吗?这个江湖,究竟藏着什么呢” 楚一缓缓地说道,一边解释给白玉,一边思索着未来还有这些年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些年的江湖 像是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谜团里一样,父皇当年为何执意灭奇门,母亲为何出战,奇门之后的雪楼,一战而亡 雪楼之后的青灯教,踪迹难寻。这几年这个江湖,更是扑朔迷离。如果这些都是一场巨大的针对朝廷的阴谋的话 时间之长,人数之多,范围之广,厉害之深,是无法预料的。可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慕容军即将与青璃交战,天水军也要出征赤焰,这是刻不容缓的。这个时候整座江湖与他为敌,就是最坏的结果吗 不,最坏的结果是慕容军计划失败,天水军惨败,青璃与赤焰大兵压境的同时,江湖作乱,楚星绝逼宫 若是如此局面,我该怎么办,寻求帮助?谁会帮我呢,我还没有强到同时解决这些麻烦,最坏的结果就是这些事情同时出现了 有一个时间差还好一些,对,制衡。就像道家说的,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掌握好平衡,即使最坏的局面,也会有一线生机 掌握得更好,平衡得更好的话,这种局面就不会出现 “原来江湖这么大,这么复杂呢。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一竿青竹闯天下那个,林清竹,有时间我去看看” “我多看几本,多少也能了解一点现在的这个江湖。到时候执笔落墨的时候,也会容易一点” “天机堂可以做天下之人的武评,我就未尝不能做天下之人的文评呢,我是个朝廷人嘛,一文一武,多好” 白玉轻轻地说道 “我倒是也想文评武评都由朝廷的人来做,可天机堂的根基太深了,经验也足,大家也都认可了” “就算我让人做个武评,也没什么人会在意的。做文评倒是可以,不过你这个小丫头,做天下人的文评” “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评这种事情,怎么也要七八十岁,德高望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吧” “先不说你做文评有没有人信,我估计那些老头子要是知道你要写,骂你的信就会像雪花一样飞到你手里” “我可是见识过那帮老头子骂人,长篇大论,引经据典的,还华美的不带一个脏字,气得你说不出来话都” “你要做的话,我可以给你所有的需要的资源。其他的,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我总不能逼着天下人去承认” “也不能因为你是我朋友,我就会承认你这个文评无可挑剔、天下第一什么的。要想像天机堂的武评一样无人会质疑” “必须是公正的、准确的,而且你要有绝对的实力守住文评。这么说吧,如果天机堂本身没有实力的话” “他写出了一个武评,完全可以被另一个实力更强的抢走,实力更强的还可以说天机堂偷了他们的武评” “江湖上实力至上,你要做的这个评断也是如此。你必须学通百家,做最厉害的那个人,没有人的学问比得上你” “你做出来的文评自然让人信服,就像那天榜,天榜第一就是散人,这就让人信服,没人打得过散人” “小丫头,你的路还长着呢,有梦想是一件好事,终其一生为之拼搏也是好事。可不要心血来潮,争名逐利哦” 楚一开口说道,听起来很是开心,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走到了驿馆的门口 谷明早早地就等在了那里,看到楚一他们走过来,连忙跑了过去 “公子,都准备好了”谷明行礼说道 “让她们下来吧”楚一停下了脚步 谷明转身走进驿馆,九名女子慢慢走出了驿馆,都低着头 白玉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燕肥环瘦,各有各的美。白玉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真的像是一个丫头 “走吧” 楚一开口说道,牵着白玉的手走在最前面,谷明和雷鸣他们跟在后面,九名秀女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码头,今日码头上聚集的人很多,可是一个官员都没有,一个护卫也没有看见 楚一沿着铁索桥走到了龙船之上,九名秀女被禁军领进了船舱之中,白玉有些拘谨的站在楚一身后,雷鸣等禁军则是守在了龙船的两侧 76 天下谁人不识君 “各位苏州的父老乡亲,朕来苏州七日,这七日,有所感触。总的来说,深感欣慰。朕相信,谷大人一定会陆续揪出害群之马” “让苏州百姓的生活越来越美好,大家为了这个美好的远大前程一同努力。终有一天,再无害群之马” “天下清明而太平,大家都安居乐业。终有一天,苏州的名气一定不会只是因为美食而被天下人所接受” “起航” 楚一说完之后转过了身,围观的百姓跪倒在地。而在这围观的百姓之中,有不少苏州的衙役、军卒乔装其中 不得不说谷明是一位很会察言观色的知府,准确的说,曾经的知府,现在因为楼堤事件,被降为知州,新任知府即将从京城到来 楚一刚到苏州的时候,看着守卫森严,有些不高兴。谷明看在了眼里,这不,楚一离开的时候,一个护卫打扮的人都没有 而在围观的人群里,一个老头跪下之后低着头自言自语着,他就是那个楚一去吃了两次糕点的糕点老板 他的清酒生意,这几日也好了起来。本来他以为是因为吴家酒庄吴建志的死亡,他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围观的人群里,还有一群痛哭流涕的人,为首的正是在寒山寺胁迫了楚一的丁三道,自称苏州城外他称王的匪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胁迫的是酒衣最有权力、最有实力、位置最高的那个人,那个人没有怪罪于他 滥杀了小溪村村民的楼宇也被抓进了牢狱之中,今日晌午就要在菜市口斩头。丁三道决定带着兄弟们北上,再也不做匪寇 以前他觉得官府无情,借着法律之名草菅人命。现在他觉得这样的人,只是楼宇,他不该因为一个恶人就否定了整个官府 还成立帮派与官府作对,那他又与楼宇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恶人吗。他说的没有错,师父的事,自己也不用担心了 保护他的那三个人一定是清尘卫了,自己与用匕首的那个聊了那么久,居然一直觉得他们是王府的护卫 还和他们说护卫怎么样怎么样,清尘卫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好笑,那几个清尘卫可是没有承认过他是小王爷 他们说的话,现在怎么想都是在说一位皇上。围观的人群里还有抱着孩子的年轻父母,楚一骑马在街上疾行差点踏死的孩子的父母 坊间都说皇上暴虐无情,他们倒是不这么觉得。他们更为感激的是雷鸣,因为雷鸣第一个冲出去抗住了马蹄 或许这一辈子他们都没有机会和雷鸣说上一句谢谢,他们的孩子有一天长大了去京城或许有机会见一见雷鸣,亲口说上一句谢谢吧 龙船慢慢的离开了人们的视野,楚一站在船头,时而看看远处的人,时而看看流动的河水,时而抬头看看天空 “这么看苏州,苏州很渺小,也看不到它的繁华。有些东西,深入才会了解。我来的时候,狂风骤雨的” “现在,阳光明媚,可能真像老谷说的,天公作美。我顺承了天意,连天都和我的心情一样”楚一开口说道 “您真是王婆卖瓜,不过您要是真能上达天听就好了,这样酒衣就会风调雨顺,也不会隔几年就出现饥荒什么的” “没想到我就这么离开苏州了,我想啊,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风风光光,天下人都认得我” “天下谁人不识君,衣锦何须夜行。不过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这样回苏州,要做第一人,感觉很难呀” 白玉欢快的说道,看着船下的流水,跃动的鱼群 “难就对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嘛。我要真能管得了老天爷,那我可就真厉害了。其实吧,怎么说呢” “无论你写没写出来文评,该回苏州还是回苏州。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苏州知道你是谁啊” “苏州是一座城,石头堆砌的。苏州那么多人,各有各的生活,谁会搭理你啊。依我看,在苏州,也就你的家人会在乎你” “你要真是一辈子因为这个文评没有回苏州,你父母不得骂死我啊。小丫头,做文评很难,做自己也很难” “我本以为你不在意华美服饰,赫赫声名的,看来我想错了。你也是会在意这些的,大家都不是圣人嘛” 楚一抬头望着天上流动的白云肆意的变化着形状,人心和这白云很像,人也和这白云很像,没有一刻是固定的 每一刻也都是独一无二的,当所有不可预知的变化加在一起,未知极为可怕。道家算命,阴阳家也算命 不过他是不信的,人这么复杂,世界这么复杂,万物这么复杂,怎么可能算出一个轨迹来呢 或许自己真正的钻研道,钻研阴阳,才会相信命运或者什么是可以预测的吧 “我当然喜欢美丽的衣服了,名声我也很在意的。我父母不会骂你的,他们最敬重的就是你了” “不过我要真是一直不回去,他们可能会怨恨你的。他们要是骂你,可是骂错了。我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不回去,可不是你不让我回去” “在苏州啊,关心我的人,除了我的家人,还有巷子里的人。说真的,我对苏州没什么感情” “我都没出过家门,这几天跟着你四处走,只是有一点喜欢。要说我留恋的,还是只有那一条巷子” “虽然没出过家门,但在门里,很多事情,也能听得差不多。你刚做皇上,对酒衣有感情吗” 白玉看着跃出水面的鲤鱼,眼睛笑成了一道月牙 “我不了解酒衣,酒衣也不了解我。我不过就是一个接任者,一个管理者。可能等我老了,会对它有感情吧” “在宗祠里我肯定说自己有感情啦,毕竟自己家几百年的基业,我是对列祖列宗有感情,可不是对这份基业” “虽然没有感情吧,责任还是要有的,我和你一样,也在乎名声。至少酒衣不能在我手里后退、落寞” “不出家门就可以知道天下事,那是朕可以做到的事情。小丫头挺厉害啊,趴墙根听着别人家的家长里短”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什么就是什么,没必要夸大或者缩小的。我就是喜欢皇宫,对酒衣现在还没什么感情” 楚一扶着船头的栏杆,想象着古代文人将军栏杆拍断的场景,会当击水三千尺,一日银河落九天 这些话是谁说的他忘了,不过这豪情壮志倒是蛮鼓舞人心的。像白玉这样的年轻人,需要被鼓舞 楚一和白玉聊了一会之后,走进了船舱,白玉依旧扶着栏杆看着流动的水面还有时不时跃出水面的游鱼 “九位姑娘,入宫之后,会有人教你们。谁能成为贵人、妃嫔甚至皇后,看各自的造化了” “带她们下去吧,和陈宜君待在一起,让她们看一看,学一学。入了宫,最重要的就是规矩还有和睦” 楚一进了船舱之后,坐在了蒲团之上,摊开了桌子上摆放的书籍,一本蓝底线装的战国策 “玫瑰,她们怎么说的”楚一看着书籍说道,手指放在了书页之上,似乎是在思考这一段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她们三年前从三洲码头入朝,直接来了苏州,直接到了红袖坊,一做就是三年” “三年前审查他们身份的是谷村,码头上做好登记的是三州知府。她们说刺杀是她们自己要做的” “她们等了三年,实在不想再等。她们放弃了完备的计划,仓促刺杀。是因为您突然到了苏州” “扰乱了她们的心绪,国仇家恨加在一起,让她们冲昏了头脑。您自己登门,正中了她们的下怀,她们就决定冒险一次” “据她们说,那个房间里,都是她们的同党。在酒衣,云烟的人不多,但向着云烟的人,不少” 空气中传出一道沙哑的女声,声音和语调都尽量的放到了最低。她不想这位新皇对她的声音产生反感 老皇帝就是因为她的声音过于酥软,才不开心,让她生生吞下了十块火炭。皇帝一家都是魔鬼 她不得不小心,她怕说错一个字就会人头落地。在皇宫的黑暗里,人头落地算是最好的死法了 要说恨,是有的,可她一丁点都不会表现出来。她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也知道自己一旦作对,下场会是什么样子 对于一个女孩而言,容貌,声音,身材,都很重要。可这些,她只留下了身材,并且身材也在逐渐的变形 时间是最为残酷的,身体也在逐渐的衰退。每过一天,复仇的心思就降低一分,到了现在,她一点复仇的心思都没有了 血玫瑰也挺好的,有那么多女子供自己调教、玩弄、杀戮。云烟的公主怎么样,云烟的妃嫔怎么样 不一样都在老娘的调教下服服帖帖的,这血玫瑰里的人放出去,哪一个不是祸国殃民的主儿 进入血玫瑰,必然精通柔术与媚术,其他的技艺,不过是辅助手段罢了。到了最后,柔术与媚术才是王道 这才是保命的手段,也是杀人的手段。若是再擅长一点帝王心术,就会被派到王侯身侧,做一个贴心的体己人 风风光光的享受荣华富贵,当需要他们杀了王侯的时候,她们就必须杀了王侯,然后再寻下一位王侯 她们血玫瑰啊,就是阳间的黑白无常。可她们的命,全都握在一个人的手里,那就是楚一 别看他是新皇,可宫闱绝杀,他的狠,他的城府,不比老皇帝差。这样的生活也蛮好的,自得其乐 这九个秀女,注定是有几人要入她血玫瑰的,来了新人,新鲜的血液。她不禁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77 青璃鹰王假死事 “回去之后,挑几个人,找个合适的机会,在红袖坊混出点样子来。多探听探听,还有苏州卫、苏州衙,新的运河” “总之,挑的这个几个人,心思要活,脑子也要活。朕需要苏州所有的消息,她们能够探听得到的” “这些情报每天都要传给朕,会有人联系她们。来人会说千山暮雪,她回答星河灿烂就可以了,下去吧” 楚一开口说道,过了片刻,楚一移开了放在书页上的手指 “用你的影子和血玫瑰联络吧,如果血玫瑰陷入险地,酌情救之。若不可为,影子必须撤出” “回去之后,挑出十个影子。跟慕容白一起回西北,看住慕容白,若是他有不臣之心,格杀勿论” “再挑二十个影子,跟着赵天水。如果在赤焰,赵天水叛国的话,必须杀了他。十个影子杀一个赵天水,足够了” “剩下的十个影子,配合赤焰的血玫瑰,杀死赤焰的王侯,能杀了赤焰皇最好。若是这两位将军一心为国,影子就算全死了,也要保住他们二人” 楚一再次把手指放在了书页之上,一点一点的移动着 “遵命”一道苍老的声音开口说道 “半年之后铁马踏江湖的计划不变,朕要用此试探试探大散关,消失八年的大散关是否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又或者说大散关生了什么变故,不会再在世间出现。试探不出这个态度,朕就无法真正的对这个江湖下杀手” “八年前,散人写了一封书信,说是酒衣胆敢再挑起江湖战端,就要灭了酒衣。他一个散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介武夫而已,没有大散关,他算得了什么。朕要试探出这是他的态度还是大散关的态度” “朕去拜访楚琉璃,他却闭门不出。想必是对当年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他不肯低头,父皇不肯低头” “就这么僵持着吧,上一辈的事情,我一个后辈,说不上话。等你死了,清尘卫交给谁啊” 楚一合上了书籍,站起了身,微微扭动着身体,舒缓了一下筋骨 “清尘卫要是真的对上大散关,不好说。过几年,清尘卫交给肖河吧,他也该早些到您身边了” 阴影里传出了一道声音,苍老而有力 “接替肖河的人选,选好了?”楚一开口说道 “培养的差不多了,半年之后正好借着破碎江湖的契机,让他接替肖河。这样一明一暗的保护您,更加稳妥” 阴影中的声音再次说道 “选好了就好,上次你和我说,清尘卫自从成立以来,只有一次失手,是因为慕容白,什么意思” 楚一继续问道 “您听说过青璃鹰王的事情吧”阴影中的声音开口说道 “听过,听说是死在了青灯教的手里,这一点上,青灯教做的不错”楚一开口说道 “这件事的起因,是我们清尘卫。那本记载着朝中通青璃的官员的名单,为了把这份名单安全地送到皇宫” “我启用了一批清尘卫的年轻人,在江南道,他们被姚天全伙同青灯教所杀,那份名单落到了青灯教手里” “我暗中启动了酒衣所有的清尘卫,调查青灯教的踪迹。被我查出青灯教派人拿着名单去了青璃的鹰王属地” “鹰王,在青璃是仅次于青璃皇的实力,一旦青灯教将那份名单交给鹰王,鹰王当了青璃皇的话” “青灯教就可以与青璃里应外合,后果不可想象。遥远的鹰王府,清尘卫鞭长莫及,但血玫瑰近在咫尺” “我不知道血玫瑰能否赶在青灯教之前解决了鹰王,但也只能拜托血玫瑰全力而为,结果血玫瑰失败了” “鹰王传了一封信带回来,原来鹰王并不好美色,他伪装的一切,让血玫瑰掉入了陷阱。陈璐自以为深得宠爱” “最后被鹰王囚杀而死,她的尸体随着信件一起被带了回来。而在信件到来的前些时候,鹰王死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青璃” “假死,这么些年我陆续派人去鹰王属地查探,鹰王的踪迹一点都没有查出来。倒是他的儿子做了新的鹰王之后,如日中天” “在血玫瑰刺杀失败的夜里,有人传消息给我们,说青灯教一行人要沿着什么路线回到酒衣” “人数和路线说的清清楚楚,我选好了最好的一处地点,最佳的一处动手地点。青灯教回来的路线很刁钻” “他们要沿着我军和敌军前线交接的部分犬牙回朝,一旦有风吹草动,慕容军就会与对面打起来” “我们出手,很可能与青灯教一起死在慕容军的弓箭之下。我将这个情报给了慕容白,结果青灯教的人,死了五个,逃了三个” “重要的是,有人接应青灯教离开。这么多年,我有一个很大胆的怀疑。这个怀疑,会动摇我们的根基” “慕容白与青灯教还有青璃都是合作关系,青灯教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名单的消息,利用姚天全明面出手” “他们暗中得到了名单,并想以此与鹰王合作。这名单牵连甚广,很可能是朝中某位神通广大之辈透露了消息” “青灯教进入青璃以及撤出青璃,都是在慕容军的镇守范围之内,慕容军若是打开一条通道,青灯教的人来去自如” “伏击青灯教的行动,只有我与慕容白知晓。为什么会有人接应青灯教撤离,为什么慕容白这次回来青灯教会伏击他” “这可能就是因为慕容白与青灯教是合作关系吧,慕容白将伏击的消息传给了青灯教,青灯教今日投桃报李,用行动证明他们与慕容军是敌对的” “这就是清尘卫唯一的一次失败,一次失败的伏击,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给跑掉了,跑得到现在还没有抓住” “不过前些日子琴衣现身了,出现在了清水县,琉璃山下的清水县,听说楚星绝在,奇门少主也在” “躲了这么多年的琴衣突然在琉璃山脚下现身,奇门少主也恰巧出现,这一切是否太过于巧合了” “当年要打奇门,慕容白的父亲可是极力反对的。不过那一战,他父亲参加了,死了” “慕容白是否会因为这个记恨朝廷,因而要反叛朝廷,我不得而知。但有果必有因,慕容白,不清白” “这个猜测很可怕,只是一种猜测,没有证据。除非时光倒流,我们抓个现行。不然就算现在青灯教有人说慕容白叛国” “谁会相信呢,世人都会以为这是青灯教在诋毁慕容军。或许只有我们知道这是青灯教与慕容白关系破裂了” “可没有证据,动不了慕容白,动不了慕容家族。我倒是宁愿相信当年的事情太过巧合,与慕容白无关,不然就太可怕了” 苍老的声音说了一个陈年往事,楚一紧紧的皱着眉头。慕容白回京不下跪,似乎不是居功自傲那么简单 若真如他猜测的这样,那一个月前的大胜,可就是青璃送给慕容白的礼物了。这份大礼,慕容白要怎么还回去呢 “我还以为是什么失败呢,原来是捕风捉影的猜测。慕容将军百战沙场,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与青璃合作呢” “青灯教臭名昭著的,慕容白这么忠肝义胆的人,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你想得太多了” “你调动了所有的清尘卫,那么多的清尘卫,难免有人走漏了名单的消息。你们那么多人去西北” “再加上名单刚刚丢失,聪明人一猜就能猜出来肯定与青灯教有关啊,有青灯教的人接应也就不奇怪了” “慕容白只是个沙场将军,让他对付江湖人,确实有些难为他了。朕倒是比较好奇,你答应了血玫瑰什么” “血玫瑰才会帮你全力出手对付鹰王,还有鹰王送过来的信件,是怎么送的。鹰王,到底是好不好女色?” 楚一不以为意的说道,摆了摆手,表明他根本不认同这种猜测 “我送给了血玫瑰几个女孩,那老太太喜欢女色的嘛。鹰王的信件,是一支箭射过来的,射到了慕容军一名士卒的脑袋上” “信封上写着慕容白将军转清尘卫,信件就到了我的手里。陈璐的尸体,是青璃士卒推出来的” “他们推出了一口棺材,放在了两军之间,让我们去取。这个鹰王,我的猜测,是好女色的” “我猜这不是一种伪装,清尘卫在鹰王属地很多年了。鹰王的好色是骨子里的,有人出卖了血玫瑰” “可能血玫瑰里也有与青璃合作的人。就算鹰王不好女色,那他是怎么一下子准确无误的抓出鹰王府里所有的血玫瑰的卧底的呢” “我听说,血玫瑰只有陈璐接近了鹰王,剩下的人,与鹰王都有着很大的距离。血玫瑰刺杀鹰王的失败” “我想了这么多年,只能想出来血玫瑰中有青璃的合作者这么一个可能。当年的血玫瑰都死了,要查也是查不出来了” “当年的鹰王死亡事件,被他们做成了一个死局。我们的一线转机就在与他们合作关系的破裂,狗咬狗,最后我们得利” “合作、利益、分配,这些很复杂,他们合作的人这么多,人越多,就越容易产生不满,不满就会有分歧,就会有裂痕” “如果我们可以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扩大他们的裂痕。鹰王或许会更快的浮出水面,当年的事情也会水落石出” 苍老的声音带着笑意 “青璃送信和尸体的方式倒是有胆魄,这桩陈年旧事,你追了这么久,都没有头绪,布局的人很厉害啊” “我们不能等着他们出错,你尽快找到机会,逼着他们出错。我们要占上风,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么多年,他们应该也懈怠了,这是你全力出击的机会。一旦坐实,无论多痛,这个病症也必须治到底” 楚一开口说道,眼中布满了寒意。出卖酒衣的人,一个都不会好过 ...... 78 南岭云霓卖茶郎 楚一揉着眉头走出了船舱,和白玉一起欣赏着跃动的水面,心情逐渐地舒缓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上善若水 或许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没有什么阴谋,自己不该把人想的这么坏。人都会是很善良的嘛,是自己想太多了 下了龙船之后,白玉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孩子一样,跟在楚一身后欣赏着京城的熙攘与繁华 走着走着人流开始稀少起来,最后一个行人都没有,看着巍峨的宫殿,白玉觉得自己的心,停顿了 如此奢华,气派,雍容,不愧是皇家。白玉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吐沫,压制住心底巨大的震惊 在龙船上她有想象过皇宫会是什么样子,但亲眼见到,又是另一种感受。就像是一个绝世美人屹立在大地之上,六朝粉黛无颜色 “老雷,带着他们回禁军去吧。这匹疾风马,你可不要把它养的肥肥胖胖的。日行千里,做个马中斥候蛮合适的” 楚一转过身对着雷明说道,雷鸣点了点头,行礼告退。苏州码头,她来不了,他们的缘分,荡然无存了 皆已成家,又何必再惊扰呢。前尘往事,不再想,不再提。以后,如她所言,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白玉跟着楚一进了皇宫,七转八转的到了上书房。白玉心底的震惊一刻都没有停下过,皇宫,真的是无法凭空想象 如果说人间有仙境的话,皇宫绝对就是仙境了。生活在这里,该是多么惬意,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白姑娘,以后你就是上书房的丫头了。衣服呢一会会有人送来,只有咱们两个的时候,你不用这么拘谨” “你这么拘谨,我都不习惯了。这里书籍很多的,很多都是孤本。这里还有一座藏书阁,你随时都可以去看看,要是读透了这么多书,估计文评也就写成了” 楚一推开了上书房的门,站在门口说道 “这里的书,读完估计都要三五年时间,读透就不一定什么时候了。听说藏书阁浩如烟海的,可能我这辈子都读不完” “读一点是一点吧,咱们是朋友嘛,我懂的。你这么着急回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去忙吧,我去看看书” 白玉向着门内走去,走到了书架前面,思索着先从哪一本书开始看 “嗯好,今天你就不要乱走了,在这里等我吧。你饿不饿?”楚一笑着说道,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不饿,船上吃了很多了。看书的时候我不吃东西的,不过要是看完书能吃点糕点也是不错的” 白玉在书架前缓慢的移动着,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了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看完,等我再来的时候,给你带一点过来,走了啊”楚一说完之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白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和皇上做朋友,皇上对自己这么客气,好难啊,她应该怎么做呢 丫鬟,朋友,这也太难了吧。还是朋友吧,刚才这样,他也没有生气。书上说伴君如伴虎呀,自己得谨慎,谨慎... 楚一离开了上书房之后,去了太和殿。小黄门出了皇宫,把苏南乔和慕容白同时请了过来 “苏老丞相,这几日,朝中有什么事情吗”楚一坐在龙椅之上开口说道 “这几日没什么事情,微臣处理不了的奏折,已经放在了上书房内”苏南乔开口说道 “你处理不了的?”楚一开口问道 “比如苏州重修楼堤,需要银两。南岭平叛,需要出兵。还有,还有,七星公主要来和亲” 苏南乔开口说道 “老丞相之前不是说南岭绝无反叛的可能吗”楚一笑着说道 “微臣也想不明白南岭为何会叛乱,据王将军说,南岭叛逆者声势浩大,他的军队恐怕抵挡不住” 苏南乔开口说道 “王祥将军居然让南岭出现了比他还大的叛逆者,南岭知府是吃干饭的吗?拟旨,蜀王出兵南岭,协助王祥将军平定叛乱” 楚一开口说道,话音刚落,小黄门已经写好了圣旨,递给了楚一。楚一看了一眼,摆了摆手,小黄门拿着圣旨快步走出了太和殿 “七星哪个公主要和亲,要和谁和亲,什么时候来,为什么和亲”楚一开口问道 “七星的公主为何要和亲,微臣不知。信上说,七星的云霓公主仰慕楚星绝良久,希望可以下嫁” “云霓公主一个月前已经出发了,说是带了厚重的聘礼,七星皇的一点心意,希望我们能够促成这一桩美事” 苏南乔开口说道 “七星皇,七星皇,他在想什么,他不知道楚星绝是我必杀之人?下嫁,他七星就比朕高一头是吗” “这门婚事,不可能。那个云霓公主,查过没有。一个月,这人都要到了,从哪来说了没有” 楚一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七星皇没什么墨水,用词不当,皇上不必生气。咱们酒衣,哪里比七星差呢。云霓公主,是七星皇的小女儿” “最喜欢的小女儿,这位云霓公主喜欢海,会从东海而来。微臣想,云霓公主带来的聘礼” “肯定是很贵重的,她仰慕楚星绝,可她从未见过楚星绝,咱们可以找个人代替楚星绝。这份美差,肯定有人争着做的” “到时候,云霓公主和楚星绝完婚,咱们也和七星结成了秦晋之好,两大皇朝的合作,一定是风生水起” “况且云霓公主到了咱们酒衣,入乡随俗,可就不那么容易回到七星了。就算云霓识破楚星绝,也只是她一个人识破而已” “出嫁了的公主,对于七星皇而言,也没有那么喜爱了吧,泼出去的水嘛。云霓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再退一步说,就算七星皇知道了我们欺骗他,木已成舟,又能怎么样呢。他会为了一个女儿与我酒衣皇朝为敌吗” “我们和七星相隔三座皇朝,七星皇就算要出兵,横跨三座皇朝,可没人会答应。像云霓一样从海上来,那真是异想天开了” “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微臣的想法是云霓公主必须留在酒衣,婚事也要尽快促成,对我酒衣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苏南乔开口说道 “老丞相的意思是强行促成这桩婚事,如果云霓认识楚星绝呢,如果她之前与楚星绝见过面呢” “甚至她与楚星绝关系很好呢?她,七星皇最宠爱的女儿,为什么选择了楚星绝?七星皇,图的是什么呢” “七星,是皇朝里最厉害的,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下嫁,他没说错,就是气人。老丞相相信这种素未谋面的爱情吗” “楚星绝身上,有七星要的东西。云霓,或许只是一颗棋子。这桩婚事,先拖着吧,等确定了云霓到底与楚星绝有没有联系再做定夺” “虽说七星鞭长莫及,我们可以强行促成婚事。可七星要是疯了,我们不好过的。还是稳妥一些吧” “万一七星皇特别溺爱这个云霓呢,楚星绝,是必死的人啊。你身上,到底有什么让七星这么感兴趣呢” “老丞相,云霓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拖住她,带她游山玩水什么的。要见楚星绝的话,就说楚星绝在闭关” “这个云霓,你要用一切手段,查的底朝天。可别是有人冒充七星的信使,七星的公主。这桩婚事,听着太不可思议了” “七星皇没有那么蠢,用自己最喜爱的女儿和朕必杀的人联姻。这其中的缘由,朕需要时间” “老丞相,你去忙云霓的事情吧。无论这个云霓是真是假,在酒衣,她必须活着。无论她要去哪,都可以去” 楚一开口说道,扶手上的手指快速的敲击着,哒哒哒... “微臣告退”苏南乔开口说道,一双黑靴像是迟缓的蛇儿一样,慢慢走出了殿门 “慕容将军,你要的人,朕已经准备好了,开始我们定下的计划吧。青灯教的事情,朕来处理” “青灯教袭击你,朕查了。但现在还不适合军队与江湖门派开战,一旦我们先动手,就会落人口舌” “青灯教的人,朕会亲自派人去敲打,听说登州府有两个青灯教的人,将军到了边关可以留意一下” “车马此时应该准备妥当了,有一个女子,叫婉儿,会在路上照顾那些孩子。你只需要知道她叫婉儿就可以了,她完全服从你的命令” “有什么事情或者咱们的计划需要什么,将军直接告诉她就可以了。此去边关,将军一路小心” “青灯教可能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朕会暗中清除他们,只要他们有胆子动手的话,出发吧” 楚一说完之后站起了身,将慕容白送出了太和殿。慕容白快步走出了皇宫,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一场奠定未来胜负的战争 慕容军入城备受瞩目,出城一样备受瞩目,百余辆马车,深深地车辙印,不知慕容将军得到了什么赏赐 而慕容军刚刚迈出两步,就被一名少年拦住了去路,慕容白翻身下了马,慕容军整齐地停了下来 当所有人的眼睛都停留在少年身上的时候,少年开始冒起了冷汗。慕容军凝滞的气场,他首当其冲 有人认出了他,茶棚卖茶的少年。可没有人敢说话,人们都想看看拦住了慕容军的去路,会是什么下场 “将军,这个孩子,自从我们来到城门口,就摆了一桌子茶,日夜不停地看着我们,半个多月了” 一名士兵走到了慕容白的身后,开口说了一句 “半个多月没睡觉,就喝茶,拦住我们,少年想做什么啊”慕容白低着头说道,看着拦住他们的少年的黑黑的眼圈,消瘦的脸颊,瘦的皮包骨一样,会是一个青灯教的高手吗?皇城门口拦路刺杀,有胆色 79 点苍掌门王小楼 “我想要加入慕容军”陆晨压抑着自己的颤抖,可他的每个字,依旧在颤抖着,勉强的站直了身体,直视着慕容白的眼睛 “凭什么”慕容白低着头问道 “凭我还年轻,你不到三十,就做了将军。我未尝不可”陆晨直视着慕容白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 “少年郎有志气,年轻,无力啊。军中杀伐,你这小身板可不行,还是卖茶吧”慕容白说完之后就欲翻身上马 “难道将军年少时就精通杀伐吗,不会的,我可以学。希望将军给我一个机会”陆晨咬着牙说道 “卖茶吧,军队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看,皇城里歌舞升平,其乐融融。那里,是你应该去的地方”慕容白上了马,握住了缰绳 “我只想去慕容军,希望将军给一个机会”陆晨抬起手望着高头大马上的慕容白 “你还小,再好好想想吧。出发” 慕容白说完之后会动了一些马鞭,骏马奔腾而出,铁骑随行,浩荡的车队隆隆作响,陆晨一咬牙冲了上去 身后茶棚的掌柜叹了口气,这孩子,倔得很。刚刚起步的车队速度不算太快,但陆晨跑得满头大汗也是没有追上 直到一个转弯的时候,车队慢了下来,陆晨拼了命的拽住了马车的后厢,费尽力气拉门而入 摔倒在了马车之内,惊诧的看着马车内十几双闪亮的眼睛,还有划破了自己脖子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夫人,我,我是刚才拦住慕容将军那个。我想加入慕容军,我不是坏人,别杀我”陆晨连忙开口说道 他怕脖子上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东西下一刻就会杀了自己 “我不是将军夫人,你说的,我听见了。为什么要加入慕容军?”婉儿开口说道,并没有移开陆晨脖子上的丝线 “你这么漂亮,有气质,像是富贵人家的的千金小姐一样,我以为你是夫人呢”陆晨傻笑着说道 “为什么加入慕容军”婉儿再次说了一遍,手中丝线的力道加大了几分,鲜血如同小溪一般流了出来 “我,我想建功立业,扬名立万。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让所有人都瞧得起我,别杀我好不好,神仙姐姐,仙女姐姐” 陆晨喘着粗气说道,脸色越来越苍白 “好啊,建功立业。杀了她,跟着我”婉儿收回了手中的丝线,鲜血流动得更快了 陆晨望着婉儿扔在手边的一把匕首,再看了看她让自己杀了一个小女孩,陆晨握起了匕首,抬头看见了小女孩惊恐的眼睛 “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做不到”陆晨闭上了眼睛,放下了匕首,脸色苍白的如同一片雪花 “好。你要是杀了她,你必死。第一堂课,有些人杀不得,杀人有时无法达成目的,反而会适得其反。到了西北,抄写一万遍。以后,你是我的人了” 婉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其中的药粉洒在了陆晨的脖子上,陆晨疼的龇牙咧嘴,愣是一声没出 “谢谢,这些小孩子是”陆晨睁开了眼睛问道 “与你无关的事情少打听,容易死”婉儿说完之后靠在了车厢上,闭目养神 陆晨尴尬的笑了笑,打量着马车内的几个小孩子,他们这么安静地坐着,气氛尴尬的坐着,直到车队停了下来 “阁下何人,竟敢拦我的路?”慕容白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慕容军做好了冲杀的准备,各自抽出腰间的黑剑,身体前倾,铁骑随时冲杀而出 “点苍派王小楼,素闻将军武艺高强。特来讨教一番。将军驻扎西北,军中重地,我可去不了” 扶剑而立的白衫中年人开口说道,说完之后有些不雅的挖了挖鼻孔 “没听过,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路过这里?”慕容白开口说道,眼中布满了寒意。他回去的路线,寥寥几人知晓而已 “有个老道给我算了一卦,让我在这等你,十两银子还真是给少了。将军赏个脸?”王小楼说完之后踢了踢脚下的尘土 这百无聊赖的样子煞是气人,不过这脚上崭新的白色靴子,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一身新衣服 “必须打一场了?”慕容白开口问道 “是的,你和我打,或者你们一起和我打,都可以。不打,就过不去,绕路吧”王小楼继续踢着脚下的尘土,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么狂,打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慕容白说完之后,骏马疾驰而出,手中的长剑直刺王小楼的脑袋。王小楼抬起了手中的剑 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王小楼迎着疾驰的骏马冲了出去,一剑横扫,不是对着慕容白,而是对着慕容白坐下骏马的马头 慕容白双脚离蹬,冲向了王小楼,两柄长剑相撞,狂风四起,尘土飞扬。转瞬之间两人打了十余招 王小楼爆喝一声,一剑直刺,不带任何的花哨。慕容白紧咬钢牙也是一剑直刺而出,剑尖对剑尖 轰的一声,叮当一声,慕容白的长剑断了。王小楼的长剑在慕容白的喉咙前停了下来,慕容白摆了摆手,前冲的慕容军停了下来 “阁下好武艺”慕容白开口说道 “这回听过我了,记住,点苍派王小楼。今日碎了你的剑,朝廷不要欺人太甚。若是再咄咄逼人,我王小楼,终其一生杀尽朝廷人” 王小楼收回了剑,又变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阁下好胆色,朝廷与江湖的事。我不知,也不想过问。你杀了我,慕容军依旧是慕容军” “前些年我们灭了奇门,这似乎与点苍派无关吧。与朝廷为敌,没有好下场的”慕容白开口说道 “江湖不是任人宰割的,我们忍了五十年。最近你们更是得寸进尺了,你可以告诉新皇帝,江湖是有底线的” “我王小楼也是有底线的,江湖人同气连枝。你们镇守边疆的四位将军,我随时都可以杀死” 王小楼笑着说道 “你要杀人,我阻止不了。恩恩怨怨也很难说清楚。我想说,我们要是死了,边疆必乱。到时外寇入侵” “这就是你们江湖人希望看到的吗,天下百姓因你们而饱受战乱之苦。你们的侠肝义胆就是这样的吗” “你王小楼就是这样的吗,要杀我的马。你知道死了马会是什么样的罪过,借皇上的手惩罚我” “看来你很会借刀杀人啊,杀我无所谓。若是借外寇的刀,打朝廷的主意。我就算死,也会拖着你的” 慕容白开口说道 “哦,说得这么大义凌然的。王小楼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今日就给你个教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军中重地,于我而言,形同虚设。当年清雅的中军营帐,也说是固若金汤。不也是被奇门的墨萧杀了进去吗” 王小楼揉了揉鼻子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慕容白开口说道 “碎剑将军,你不止要知道,更要记住我王小楼的名字。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生离死别的,让人难受” 王小楼说完之后走到了路旁,慕容白捡起了地上碎成三段的剑身,翻身上马,慕容军持剑而行 路旁的王小楼突然对着最后的马车挥出了一剑,气势如虹。这气势,半路消失于无形,飞尘四起 “果然有高手随行啊,狗屁的高手。老子都快杀了慕容白了,还忍得住,自以为是的家伙” 王小楼说完之后将长剑扛在了肩上,向着皇城的方向而去。马车内的婉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王小楼,点苍派掌门,凭着点苍剑法跻身十大高手之列,位居第七。一生只练剑的一个人,被谁打退了呢 据她所知,十大高手之中,朝廷只占了两位,一位是第三的凌云,清尘卫的卫主。一位是第九的路久远,宦官之首 凌云多年消失无踪,据说已经死亡。路久远常年居于皇宫之中,不可出宫。难道凌云没有死吗 还是这十大高手之中有人帮助朝廷呢,这份去年的武评或许已经不准确了,天下高手可能有很多新面孔 隐世的点苍派为何突然现身,这是婉儿很想知道的。可惜此去西北,她在清尘卫的前途,算是断了 一个传信人而已,能有什么前途。这傻乎乎的小子,倒是可以培养培养,送他去清尘卫可比加入慕容军好多了 军中不适合他这样的小孩子,清尘卫是更加适合的。这个江湖啊,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清尘卫需要更大的力量,更多的人... 王小楼的武艺让坐在马背上的慕容白很是震惊,自己练的便是重剑,速攻之剑,追求一瞬间强大的爆发力 可王小楼,却是一剑碎了他的剑,王小楼有实力杀死自己,可他不敢杀。他可以杀死我,却杀不死上万慕容军 军队就是让王小楼投鼠忌器的地方,纵使他来西北杀了自己,他自己也难逃一死,谁不爱惜生命呢 王小楼的出现多半是一种警告,借他之口警告皇上。江湖人士若是不为天下百姓着想,他会亲自领兵,再灭一次江湖,死了又何妨 一路上的风餐露宿,慕容白的车队终于到了西北,他们没有去军营之中,而是在一座大山的半山腰停了下来,慕容白翻身下马 “诸位兄弟,从今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了。食物,水源,山里都有。你们有擅长刀枪的,有擅长棍棒的,有擅长陷阱的” “我希望你们可以倾囊相授,你们永远都是我的侍从。在这里,你们要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过些时候,我会亲自过来,和你们一起训练这些孩子。军功,粮饷,有我一份,就有诸位一份” “你们如果有事找我的话,让她去。没有要紧事的话,不要来找我。这些孩子,还有她就交给你们了” “每一个孩子,都要学你们所有人的本事,要学会,时间可以长,但必须学会。我会亲自检查的,诸位,有什么需求吗” 慕容白一一打开了车厢,看到陆晨的时候,无奈的笑了笑。他追上来,建功立业,或许吧,可他的未来,更多的是九死一生 80 夜色沉沉望海亭 “将军放心,我等一定倾囊相授。我们没什么需求,有您这些话就够了。要是什么时候再上战场,可以上战场的话,一定不要忘了我们” 一名亲卫开口说道,其余亲卫应和着,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意思 “无论是否在战场之上,大家做的都是保家卫国之事。上阵杀敌固然豪爽,教会他们上阵杀敌也很重要” 慕容白关上了最后一扇车门,开口说道 “慕容将军,这孩子,跟着我了。要一起训练吗还是我自己训练他?”婉儿开口说道,看了看陆晨,看了看那些四五岁的孩子 “既然他决定跟着你了,那就你训练他吧。你是女儿身,恐怕多有不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和他们说” 慕容白看了一眼陆晨,开口说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一间独立的屋子就可以了。没有我的示意,谁都不能靠近。有事的时候打声招呼” 婉儿开口说了一句 “这是自然的,男女有别。他们的纪律你不用担心。做信使的话,最重要的就是把信送到。我不了解你,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信使了” “有什么事情的话,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双方合作,交流是很重要的。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走了” 慕容白开口说道 “那个王小楼,点苍派的掌门。清尘卫会处理的,将军不用担心。凡是不利于朝廷的,清尘卫都会铲除”婉儿开口说道 “他,我不担心。江湖事,我从不考虑。我的眼里,只有北面的青璃。王小楼,就是一个名字罢了”慕容白开口说道 “好吧,是我多虑了。只要将军攻城略地,我就算死了,也会保护将军的”婉儿开口说道 “姑娘,将军有我们保护”一名亲卫开口说了一句 “大家一起嘛,互相保护,谁也不能先走。陆晨是吧,你想做将军。从现在开始,付出你的一切吧,将军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慕容白说完之后向着山下走去 “我会的,总有一天,我会通过我的努力,当上大将军”陆晨望着慕容白的背影尽力地喊着,尽了他最大的力气。再多一分力气,脖子上的伤口就会裂开 “这座山以后就是我们的了,今晚肯定是要天为被地做床了。姑娘先对付一个晚上吧,明天,小屋子指定建造好” “将军也没说怎么教,这样吧,一人挑几个,教自己擅长的,学会了再给下一个人去教,就这样轮着来” “一年后考核他们,能独立在这座山里活过一年的,继续跟我们学。大家觉得怎么样?”一名亲卫开口说道 他叫阿千,是慕容白的亲卫长,跟随慕容白征战多年。他的全名,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将军把这些孩子交给我们,要是一年后,死了几个,不好吧”另一名长得膀大腰圆的亲卫开口说道 “将军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训练这些孩子,还是我们亲自训练。大虎,森林里弱肉强食啊,你以为将军要我们做什么” “和咱们当初被训练的时候一样,活下来的才有机会活着,活到最后的才会留下来。你现在的仁慈,是对他们的残忍” “是对他们生命的不负责任,他们最后是不会感谢你的。这么多孩子,我相信,没有一个孩子不怨恨我们” “我们离开了军营,但每天军营中的东西不能扔下。我们随时都是上战场的,别到时候丢脸”阿千开口说道 “放心,千哥。这几个娃娃我看着挺有灵气的,我先带着走了啊”大虎开口说了一句之后,带着几个孩子率先向山内走去 “大虎啊,这也带抢的。这些孩子都是百里挑一的,你们看着喜欢就先挑吧。姑娘是清尘卫的人?”阿千走到了婉儿的身边,开口说道。剩余的亲卫开始挑选孩子,挑完的领着孩子向着山内走去 “对”婉儿开口说了一句 “姑娘真好看,南方人吧,这么水嫩”阿千开口说道 “你当是花呢,还水嫩?怎么,没成家?”婉儿开口说道 “额,姑娘真直接。你说对了,没成家。姑娘呢?”阿千有些尴尬的说道,南方姑娘,这么直接的吗,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西北汉子了 “没成家,也不打算成家。你也不用在我身上花费心思了,没结果的。你啊,可能没见过什么女人,才觉得我好看。陆晨,走了” 婉儿开口说道,拉着陆晨向山内走去 “姑娘确实很好看,山里,夜里很恐怖的。我保护姑娘啊。铁杵磨成针嘛,姑娘别拒绝的这么彻底啊” 阿千领着剩下的孩子快速的追上了婉儿 “难道要拖拖拉拉的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断了你的念想,谁也别耽误谁。你对我有意,我对你可没有情” “还有,我不需要保护。别找机会接近我,我会打你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各司其职,完成之后各回各家”婉儿开口说道 “姑娘真是豪爽,你是要回清尘卫吧。没事,以我的武艺,应该也可以去清尘卫的”阿千开口说道 “去哪里是你的事情,不要打扰我。感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你若是纠缠的话,我会杀了你的”婉儿开口说道 “姑娘真会开玩笑,放心,不会打扰你的。打个赌怎么样,我教出来的孩子比你教出来的孩子强” 阿千微笑着说道 “怎么赌”婉儿开口说道 “一年后,所有孩子都会在这座山里自生自灭,把这小子也扔进去。到时候看看他们谁猎杀的野兽头骨多” 阿千开口说道 “他这么大,和四五岁的孩子比,不公平吧”婉儿开口说道 “公平,是相对的。活着,才是永恒的。抱怨不公平不如更好的活下去,难道不公平敌人就不会打你了吗” “他一个人,我这里二十多孩子。他年纪大些,我们小一些。扯平了,敢不敢赌?”阿千开口说道 “我有什么不敢,陆晨,敢不敢?赢了他,我带你去见将军”婉儿开口说道 “我敢,要是我赢了,我要你身上这盔甲”陆晨看着阿千说道 “小伙子很有信心嘛,你要是输了。每天的食物,就都你自己猎杀,考虑一下?”阿千开口说道 “不用考虑,没问题,我答应了”陆晨开口说道 阿千笑了笑,不再说话。一行人慢慢的消失在了森林之中,夜色很快地降临了,天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而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楚一出皇宫,下江南,回了皇宫。沈山河和楚星绝则是从青石村赶到了望海潮 夜色深沉,官道之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城门关闭的时间快要到了,两人还是慢慢地走着,楚星绝笑着说着欲速则不达的故事 一直说到进了城内还没有说完,小书童的书籍洒落了一地,城门重重的关上了。沈山河听了哈哈大笑 “最后小书童去哪里了?”沈山河吸了吸鼻子,走得快了起来 “不知道啊,进不了城,可能跟着书生找了个村子借宿吧,不过深根半夜的,多半是露宿野外了”楚星绝跟着沈山河的步伐,越走越快 “小书童着急了,自己的心乱了。这家酒楼闻着味道不错,你身上还剩多少银子,看着这家好像挺贵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停在了一家叫做望海亭的酒楼门口 “一百两,就剩一百两了。吃一顿差不多的,别吃贵的,应该没问题。咱们找个小铺子得了,一两银子都能吃得挺好” 楚星绝双手环胸开口说道,不给沈山河抢银子的机会 “徒儿啊,咱们好不容易到了是吧。你说,第一次到一个地方,是不是该吃点好的。路上吃点面条也就算了” “现在到了城里,这么长的路,咱们可半个多月没吃过油水了。这银子,也是师父我卖艺赚的” “你护的那么紧干什么,为师要是想抢,说抢就抢了。银子嘛,还会有的,明个师傅再卖个艺” “银子肯定大把大把的来,肯定比在路上赚得多,这里不是东方第一城吗,赏识的人肯定多” “今天咱们就开开荤,你看你瘦的,一点都不气派了。咱们就吃八十两的菜,剩下的二十两,找个客栈一住” “有师傅在,别担心,肯定是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这一路上,哪天咱们不是有吃有喝的是吧” “你别像个守财奴似的,快松开,再不松开我可抢了啊,伤了你可不好。师父今天必须吃肉”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楚星绝枯瘦的手掌,楚星绝向后退了一步,坚决不给 “师父,咱一路上清汤寡水的都这么过来了。咱们省着点花吧,您那卖艺,真没什么人看的” “这里可是东方第一城,识货的人可多了。咱不能丢人现眼,吃肉的话小铺子也有肉吃,还便宜” “这里多贵呀,咱随便找个偏一点的地方开开荤就可以了。徒弟一点也不像吃肉,徒弟改吃素了” “您把银子交给徒儿保管,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吗。您头脑一热,我可不能冲动。换一家换一家” “不换的话,我就逢人便说,我这个师傅啊,看着女孩就走不动道,不敢上前说话,走远了琢磨人家” 楚星绝再一退,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楚星绝连忙转过了头,刚要说话,一只拳头对着他的脸就砸了过来 楚星绝连忙一弯腰,躲过了拳头却是没有躲过随后而来的一只脚。脚上的力道,全踹在了楚星绝的小腿上 “瞎了眼的东西,连本少爷都敢撞。这新衣服都给撞脏了,一万两吧,这事就算了了”一名少年的声音在拳脚落下之后说道,示意身边的中年人不用再动手了 81 蓝家初月花间酒 沈山河一把将楚星绝拉到了身后,打量了一眼主仆二人 少年人为主,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锦缎华服,金晃晃的晃眼睛,就连那脚上的靴子都是金灿灿的 腰间挂着一把金色刀柄的短刀,刀柄上雕龙刻凤的,想必刀身也是金色无二了。就是不知道脑袋上戴着的金冠,是不是真金。要是真金,沉不沉 中年人为仆,四五十岁的样子,黑色的短袍,黑色的马裤也是极为考究,这一身行头要是在深夜里完全就认不出这里站着个人 背上背着的,看长度,是一个剑匣。可他腰间还挂着一把小刀,这人到底是用剑的还是用刀的还是兼而有之呢 “这位少爷,什么衣服这么名贵啊,要一万两,您还不如去抢呢”沈山河笑着说了一句 “一身蜀锦而已,也就几千两。新衣服才值钱,要你一万两,不是赔偿这件衣服,是赔偿你们撞了本少爷的过错” “本少爷今日心情不错,这衣服就不用你们赔了,少爷我就凑合着继续穿着。不给的话,我蓝初月保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蓝初月看着沈山河,开口说道,说完之后撕了撕嘴唇的薄皮。气候干燥了些,嘴唇都起皮了 “一万两白银,没有。有别的方法赔偿吗?”沈山河挠了挠头发,开口说道 “讨价还价啊,也行,给本少爷喂马,喂一辈子”蓝初月开口说道,伸出手揉了揉后脖颈子,晃了晃脑袋 “蓝公子,这不是难为人吗,还有别的路?”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怎么叫难为人呢,想给本少爷喂马的人多了去了。喂马可是可以喂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也算你们运气好,撞了本少爷,不然这美差,也砸不到你们头上。你们撞了少爷我,再讨价还价,少爷我可生气了” 蓝初月开口说道 “好,蓝公子,那就一万两。等我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给你。方才你只说要一万两,我答应了,至于什么时候给,看我什么时候有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耍无赖的?地狱无门你自来啊,花生,动手吧。干净点,别影响了少爷我吃饭的胃口”蓝初月开口说道,冷冷地看了一眼沈山河 “你自己说的吗,要一万两,又没说什么时候给你。怎么就成了我们耍无赖呢,不仅欺负人,还要杀人吗” “这望海潮就没有王法了吗,还敢当街杀人。大家伙可都看见了啊,他先动的手...来真格的是吧”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挥着手中的山河剑,这中年大叔倒也厉害,一把小刀上下翻飞,丝毫不落下风。不过三十招之后,沈山河还是把山河剑架在了大叔的脖子上 这大叔,真是拼命。要不是点住了他的穴道,估计拼了命也要杀了自己,何必呢,这种少爷 “蓝公子还要银子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没看出来,挺厉害的。你跟着我,顶替他的位置,一万两银子,一笔勾销。少爷我再送你一座府邸,两个美人。跟着少爷混,平步青云,如何?” 蓝初月开口说道,丝毫不担心沈山河会杀了花生,甚至暴起杀了自己。望海潮,没人敢杀自己 “没兴趣,这一万两,等我有了给你送过去。蓝公子的府邸是?”沈山河开口说道 “给脸不要脸,少爷等着你的一万两。什么时候有了,送到城主府吧。吃饭,没用的东西” 蓝初月抬步向前走着,看了花生一眼。沈山河拍了拍花生的胸膛,解开了穴道,花生跟着蓝初月进了望海亭 “师父,走吧”楚星绝开口说了一句,围观的人群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们,赤裸裸的目光任谁都可以看出他们的意思 “今天师父就是要吃肉,走,吃肉。你被人踹了,师父不会帮你揍他,你自己揍他。你先撞得人家” “咱们不占理,可他们这样不讲理的,师父也不会惯着他们。银子咱们照陪,这一脚,你自己看着踹” “你和他的事,师父不会伸手。这里是什么地方,师父知道。识货的人多,瞎子也多,师父护你周全,放心” “几千里路都过来了,还不得吃炖肉犒劳犒劳自己。看你这面黄肌瘦的,师父看了都心疼啊” “对了啊,你说姑娘是不是都喜欢穿的像那蓝初月似的那样的,改天师父也换身行头,你给出出主意” “咱还需要置办点什么,女孩子能多看师父两眼。要不买点小玩意,拎在手上摇啊摇的,怎么样,买个扇子,铃铛,铃铛不行,跟算命的似的” 沈山河站在门口苦口婆心的劝着楚星绝,他是真的馋了,这一路上,一点油水都没有 再不吃点肉,都快忘了肉是什么滋味了。卖艺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要是被明眼人认出楚星绝来就不好了 虽说楚星绝带上面具,一般人认不出来。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面具掉了呢,万一有个熟人呢 楚星绝说他没来过望海潮,可他的熟人,不一定不来望海潮呀。得想个方法赚点银子了,没肉吃,饭菜真的不香 “师父,您这么坚持,那咱们就吃一顿。您也别八十两了,六十两,六十两最多了。您要不答应,咱就去吃一两的” “您要是答应,我就抽空告诉告诉您,怎么讨得女孩子欢心,怎么能让女孩子多注意注意师父” 楚星绝开口说道,警惕的看着沈山河,生怕这个师父突然动手抢他怀里的银子 “六十就六十,师父答应了。走,吃肉”沈山河说完之后转身进了望海亭的门,楚星绝紧随其后 跟在楚星绝后面的,还有一名女子,等到沈山河他们落了座,这名女子找了一处二楼的位置,俯瞰着他们 “秦掌门,今日大驾光临,望海亭蓬荜生辉啊。这二楼太窄小了,九楼的位置还留着,您看” 二楼的掌柜看到秦掌门上了楼,连忙跑了过去,一直跟着秦掌门选完座位。这秦掌门一上楼 二楼的食客全都起了身,看到秦掌门要在二楼落座,连忙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跑堂的连忙撤下了所有的饭菜,收拾的一干二净 等到秦掌门选好了位置,二楼的食客依旧都站在原地,低着头,甚至连呼吸都在刻意的放低着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九楼准备一桌饭菜吧,一会用的上。那两个人,先给他们上酒。他们的饭菜,全送到九楼” “大家继续吃饭吧,你们这动作也真是快。大家还没吃完,就给撤了。重上一份吧,银子算我的。刚才想些事情,对不住各位了” 秦掌门开口说道 “多谢秦掌门,您客气了”食客中一位老先生开口说道,率先落了座,食客们纷纷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只是原本人声鼎沸的二楼变得落针可闻,被秦掌门占了位置的中年人接过秦掌门递给他的银子后匆匆下了楼 “好嘞,那给您先上点什么”二楼的掌柜开口说道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三分看人间,七分看醉人。我有一枝花,足以解千愁。夏时立枝头,冬时立雪梢” 秦掌门敲着桌面唱了一句 “明白,一壶花间酒”二楼的掌柜说完之后匆匆的上了楼,直奔九楼 九楼的房间不多,只有八间。二楼掌柜去了最里面的一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轻的敲了敲门 “亭主,青丝谷的秦掌门自己来了,在二楼。蓝初月和两个人有些冲突,秦掌门看好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现在在一楼,蓝初月在九楼。小的需不需要做些什么,打起来的话,少受一点损失” 二楼掌柜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什么都不用做”门内传出一道声音,中正浑厚 “遵命”二楼掌柜说了一句之后转身下了楼,去八楼拿了一瓶花间酒,亲自送到了秦掌门的桌上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沈山河叫来了跑堂的,跑堂的说饭菜一会就好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沈山河叫来了跑堂的,跑堂的说饭菜马上就好了 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跑堂的说饭菜已经下锅了,马上就来。跑堂的刚走,门外的喧哗声就盖过了一楼的喧闹声 一名穿着黑色盔甲的人走了进来,看其盔甲样式,是一名将军,步兵将军 “哪两个畜生冲撞了蓝公子啊”这位步兵将军张口一声爆喝,震的一般人耳朵发麻 “我们撞了蓝初月,将军说畜生,过分了吧”沈山河站起了身,对着将军说道。这人一进来,楚星绝就告诉了沈山河 从五品,宁远将军,江林,隶属城主府,兵部无权管辖。望海潮,只有两位将军。另一位,定远将军,好像叫杨生,隶属兵部 “就是你们两个啊,贱民。自刎还是要我动手啊,一百刀兵,一百枪兵,一百弓弩手,都是军中好手,不想死得太难看吧” 江林扯着大嗓门继续说道 “听说将军隶属城主府,出兵可有批文,可有虎符啊。擅自出动军队,屠杀百姓,是死罪,全军皆死” 楚星绝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江林,淡淡的说了一句 “死人,可不会说出去。我们全军的性命,当然不能被人说出去了。屠杀,说得过了。无关人等,退出去” 江林话还没说完,一楼的食客已经争抢着都跑了出去,本来他们想着跑上二楼,说不定能看看热闹 可抬头一看,二楼的食客没有一个看热闹的,挺奇怪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再一看,秦掌门正瞧着他们呢 一楼的食客们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秦掌门在二楼,也就都冲出了门,哪里还顾得上爬窗户看热闹,怪不得今日二楼这么安静,不过他们身处喧闹之中,之前哪里会理会二楼的安静与否呢,冲耳都是一楼的笑谈声 谁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么谈天说地的,有没有得罪秦掌门。还是赶紧回家,免得被秦掌门想起来,杀了 “这蓝初月是谁啊,值得你冒死杀人,目无军法。你这个将军,快是个阴兵将军了”楚星绝冷笑着说道 82 文武之事秦大娘 “蓝公子的名讳也是你们两个贱民可以称呼的?冲撞了蓝城主唯一的儿子,杀死你们都算是便宜你们了”江林大声说道 “将军对蓝公子还真是上心,蓝天是文职,你是武职。如此齐心,真是令人欣慰。将军若是出了事,想必蓝天也不会坐视不理” “那就有意思了,将军出兵到底是谁的意思。将军带的兵都是皇朝兵马,可并非是给一个人看家护院的” 楚星绝背对着江林说道 “你是谁?”江林大声说道,直呼蓝家父子名讳,对于文武之职也是懂得一些,可能并不是无名之人,一般人可不会关心文武之事 “一个活着的人而已,将军确定要动手吗?蓝家父子可以给你撑腰,可他们的腰,是皇朝给的”楚星绝低沉的说道 “你...你,不说,那便死吧。弓弩手,放箭”江林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随着江林一声令下,一百余支箭矢从四面八方破窗而入,倒也不怕伤了江林。江林挥起长剑格挡着射向他的箭矢 而沈山河,同样抽出了长剑,护在楚星绝周围。箭矢飞尽,没能伤了江林,也没能伤了楚星绝 江林摆了摆手,刀兵枪兵从门外涌入,将沈山河二人团团包围了起来。虽有阵势,却奈何沈山河如同一只下山猛虎,更是势不可挡 片刻之间一百刀兵,一百枪兵便是瘫倒在地。面色难看的江林紧握着长剑冲了上去,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两个人,来头不小,今日可能要栽了。二百刀枪兵,自己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彻底脱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退,退到哪里去呢,退无可退,唯有死战,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可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短短的二十余招,自己便败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贱人继续吃酒 这是什么奇怪的武术,居然能定住人的身体。他想到了一个让这两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方法,只要他能活下去,只要他可以开口说话... “你赌对了,不下去请他们吗”孙烈开口说道,声音中正而浑厚 穿着暗黄色丝绸长袍的他此时正坐在秦掌门的对面,脸上一张青黑色的面具,绘刻着上古的凶兽 翘起二郎腿,不断地晃悠着,一双晶蓝的薄底软靴随着它的晃动反射着屋顶五颜六色的阳光 “还没完呢,蓝初月,向来有两手。他的第二手,于你我而言小菜一碟。他们嘛,看看再说”秦掌门开口说了一句 “我也是不懂你在看什么,难道你要坏了青丝谷几百年的规矩,招两个男弟子?万一要是死了...”孙烈继续说道 “所以说看一看嘛,乾坤未定。奇门的少门主,我可收不起”秦掌门开口说道,孙烈将目光投向了沈山河还有楚星绝 如他所说,蓝初月的第二手很快就出现了 三个人,用的都是长剑,不过形状与一般长剑都是不一样 从左前方杀向沈山河的,用的长剑,一面宛若锯齿,另一面呈现出了弧形 从右前方杀向沈山河的,用的长剑,宛若两把长剑的拼接 从侧后方杀向沈山河的,用的长剑,是细细的鱼肠剑,这种剑,只有杀手会用 三把剑同一时间杀向了沈山河,沈山河一拍桌子,凌空翻身,抽出了山河剑,一剑抵住了锯齿剑,剑鞘挡住了拼接剑,柔软的鞋底挡住了锋利的鱼肠剑 “鹞子翻身,挡得好,用得好,内力不错”秦掌门低声说了一句 三人眼神交汇,锯齿剑与拼接剑骤然发力,鱼肠剑却是突然卸力,一剑刺向了沈山河的腰眼 这一招三人配合多年,可以说是阴狠至极。前面两人发力,沈山河必然后退,后面一人卸去力道,沈山河注定下坠 只要下坠,后面的人就可以抓住机会。一个武者,腰上无力,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沈山河确实下坠了,他要寻找一处支点,可鱼肠剑没有抓住机会,擦着沈山河的腰身刺了出去 而沈山河的支点,就是前面两人的胸膛,双脚踹出,沈山河手上的力道也是突然卸了去,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两脚踹的,格外结实,两人收不住力道前冲,沈山河下了大力气的两脚,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只听得清脆的骨头断裂声还有抑制不住的吐血声,沈山河也是借机冲出了三人的合围 “这像不像倒过来的平沙落雁?”秦掌门开口说道 “倒着吃屎嘛,奇门,一直奇怪。与我望海亭是素无瓜葛,你真打算与他交好?敌人,有时是注定的”孙烈开口说了一句 “倒着都能吃屎,没有什么是注定的”秦掌门开口说了一句 沈山河与三人交手,大概七十一招,而每一招过后,秦掌门都会与孙烈评点一番,最后他们两个觉得很讶异 三人的招式,沈山河见招拆招,拆的又快又好,为何会受伤呢?那最后一招,明显已经拆掉了 沈山河为何吐了血呢,与沈山河交战的三人,此时面色都是极度难看。望海潮的一流高手 就这么败了,败在了一个无名之人的手里。三人大眼瞪小眼,眼睛里都有着难以置信的不甘 他们埋伏,他们占了先手,怎么失败了呢。用尽平生武学只是打的他吐了一口血,这个年纪,不应该的呀 “小二啊,这酒都快喝完了,架都打了两场了。我们的饭菜,好了吗”沈山河对着站在二楼楼梯的跑堂的开口喊道 “朋友好身手,我看这一楼乌烟瘴气的,就把饭菜挪了地方。换个地方吃饭?尘土飞扬的,实在是难以下嘴” 秦掌门站起了身,扶着栏杆对着下方的沈山河说道 “承您的好意,换个地方吃”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和楚星绝上了二楼 “不在二楼吃吗?”沈山河看着这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走过来然后向三楼走去,看着背影问了一句 “不在二楼,在九楼。和要杀你的人,在一个楼层”秦掌门开口说了一句 “好吧,那这位是”沈山河看着站在他们身边的中年男子,衣着华贵,像是富态的员外郎一样 “这家望海亭是他的,望海潮中望海亭,可是望海潮屈指可数的几处名胜之一”依旧上着楼梯的秦掌门开口说道 “一座酒楼也是名胜之地?”沈山河很是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过它的名胜,一般人看不到的。我姓孙,叫我孙掌柜就可以了”孙烈开口说道,跟在沈山河旁边上了楼 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沈山河腰间的山河剑还有背上的黑剑,以及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人 自从江林进来,他就到了二楼,这带着面具的少年人言语中带着贵气,面对五品将军毫无惧色 甚至有着藐视之感,一番话都是从大处去说。这种人,莫不是真的心怀天下,就是善用天下为己用,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王侯就是个在市井中锤炼良久的骗人精 奇门五代下山少门主,皆是一人战江湖,一剑战江湖。怎么这位,带了个面具人,带了两把剑呢 四个人各怀心事上了九楼,刚到楼梯口,就迎上了正要下楼的蓝初月。沈山河和他四目相对 “没死啊,真有本事。秦掌门、孙亭主亲自保的人,你们两个面子还挺大。罢了,这一撞” “当是少爷被狗撞了,银子也不要了。以后在望海潮,走路小心着点。如果下次再得罪了少爷我,没人保得住你” 蓝初月开口说道,说完之后撞开了楚星绝,冷笑了一声,跋扈的下了楼,花生紧随其后,握紧刀柄防着沈山河暴起 虽然暴起他也挡不住,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明知必败的结果,他也不能放弃抵抗 “蓝公子,这一下撞回来了,咱们之间一笔勾销了。花生大叔,你踹了我朋友一脚,这一脚,总有一天,他会踹回去的” 沈山河转过身对着下楼的蓝初月喊道,蓝初月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这位蓝家公子,被蓝天宠坏了。在这望海潮啊,飞扬跋扈。要不是朋友有点本事,死也就死了” “这位蓝公子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两位以后要是打算在望海潮逗留的话,最好躲得远一些” “他肯定是会寻你们生事的,他呢,没啥本事。但他爹,一城之主,很厉害。养了很多护卫,又掌握着军队。与他为敌,不好” 秦掌门说完之后停了下来,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沈山河打量着布置的古意盎然的房间,真有一种置身山林的感觉,伸手摸了摸,这花草树木居然是真的 “这里真好看,我们来这里转转,不一定逗留多长时间。他要是找事我也没办法,他爹是一城之主” “打不过,我们可以躲着。这位蓝城主,不会和他儿子一样,不讲道理吧”沈山河说完之后坐在了树间的摇椅上 “蓝城主是一位好城主,治理有方,管教极严。先不说这个了,先吃菜,两位肯定饿了吧” 秦掌门开口说道 “嗯好,还不知道前辈叫什么名字”沈山河说完之后抓起了筷子 “大家都叫我秦大娘,也有叫我花姐的”秦掌门开口说了一句 “秦大娘为什么把我们的饭菜挪到了九楼啊,我看这里最高了,大娘很厉害”沈山河开口说道 “花姐当然厉害了,我和你说过的。江湖的杀手门派中,有一个门派,皆是女子,不足百人,排行第三” 楚星绝一边吃着菜肴一边开口说道,这一会,他不仅吃了他们自己点的菜,还吃了秦掌门点的菜 “哦,想起来了,青丝谷,望海潮中的青丝谷,个个都是用银针的高手。大娘,有时间比试一下?” 沈山河一拍脑袋,想起了黑剑原来的主人,想起了没有一道伤痕的尸骨,想起了楚星绝说过的猜测 能造成那样尸骨的,一是离恨桥,二是青丝谷。她居然是青丝谷的谷主,言语姿态上真的没看出来是个高手 83 银针白毫一席饭 “大娘我也正有此意,借用一下孙掌柜的地方?”秦掌门开口说道 “直接用就好了,说借用多见外。青丝谷主与奇门少主之战,有幸观看,也算是不枉此生啊”孙烈开口说道 “因为这把山河剑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对,无论谁,带着山河剑,就是奇门少主。这天下,除了奇门少主,也没人敢拿山河剑”秦掌门开口说道 “奇门算上我就两个人,不至于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奇门不可能只有两个人的,看样子,那个人没有告诉你。都说奇门五十年前差点被连根拔起” “可我们这样的都知道,奇门门徒千万,而那一战,奇门不过死了几千人。奇门的悠久,是难以想象的” “听说你与青灯教为敌,我挺替青灯教惋惜的。如日中天的青灯教,奈何被奇门当作了敌人” 秦掌门开口说道 “秦大娘,青灯教滥杀人的,不把人命当回事。人命,在他们眼里就是棋子。你们都说我是奇门的少掌门” “那我就是了,我与青灯教为敌,可不是奇门与青灯教为敌。这一点我已经和木青衣说了” “我宣战不代表奇门宣战,有事找我就可以了。大娘,如果晚辈赢了您的话,给晚辈讲讲奇门的事情?” 沈山河大口的吃着菜,喝着酒,这肉做的,真筋道 “青灯教嘛,这些年确实过分了些,不过他们啊,与江湖倒是没有瓜葛,杀的都是朝廷的人” “江湖各派也不会找青灯教的麻烦,你还年轻,你的身份就决定了你的立场,就算你不是奇门少主” “任何一个奇门之徒对一个门派宣战,都是两派宣战。不管你是奇门还是什么,也不管你在门派中是什么身份” “行走江湖,只要出了门派的门,你就是门派的人,你做的一切都与门派相连,这听着有点不讲道理” “可,就是这样的,有门派约束,也算是一种修身吧。要真无拘无束的,江湖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看谁不顺眼就打上一架,打来打去哪还有一个头呢。这个世道,不再是单打独斗的世道了” “时势造英雄吧,你的五位前辈单打独斗,或许与时势都有点关系。现在的世道,你可能注定了失败的” “如果你要是赢了我,我可以给你讲故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但应该比你知道得多。你的上一任门主,是个沉默冷酷的人” 秦掌门一边吃着毛豆一边开口说道,手边的碧螺春也是换了三次 “好吧,是我太年轻了。原来从下山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是我了。那不下山,我就是我了吗” “好像也不是吧,我好像还是奇门弟子,而不是我。好像夜深人静的那个我,万籁俱寂,那才是我” “我师父姓邢,像一个话痨似的,不是你说的那个沉默冷酷的掌门。要听奇门的故事,我要拼尽全力了啊” “前辈不要留手,免得被晚辈侥幸赢了。对了,孙掌柜,你这个酒楼赚钱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奇门的上一代掌门,叫邢念白,不知道咱们说的是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一个人,没听说过邢念白有兄弟” “我自然是不会留手的,邢念白二百年前血染江湖,那是冷血杀出来的。不知道他教出来的人,有多冷血” 秦掌门开口说道,把手中的毛豆皮扔在了桌子上 “看来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你说的,正是我师父。我说我不冷血,也没人会信的吧。二百年,这么长寿的嘛” 沈山河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在他的认知里,一百零几岁已经很长寿了。这一路上的道听途说,没怎么听过有活过一百三十岁的 要是师父二十岁血染江湖,这么一算的话,师傅怎么也有二百二十岁了。师父说,奇门人,二十岁都要下山的 那他应该和自己一样,带着山河剑二十岁就下了山。怪不得师父总是说自己老了,这是真的老啊 “确实挺长寿的,我知道的,你师父不是最长寿的。宫里头长寿的老家伙,好几个呢”秦掌门开口说道 “大娘多少岁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也记不清了,好久好久不过生日了”秦掌门开口说道 “朋友,年龄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一个秘密,漂亮的女孩子就更是了。秦掌门可是正值花样年华呢” “你刚才问我这酒楼赚钱吗,当然赚钱了,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吧。地段好,有名气,有主顾” “四通八达,周围又都是书院,小吃街,这个遗迹那个遗迹的。最重要的是啊,在这里,可以看到海” “朋友问这个,难道要与我合作吗?奇门不止是江湖的奇门了,也要搞一搞买卖吗”孙掌柜开口说了一句 “我就是随便问问,听孙掌柜说的地段啦什么的,我是真的不懂。可能和兵法上说的地势差不多吧” “我啊,来这里吃饭,只有六十两银子。看这一大桌子菜,我这六十两,三个菜加起来的肉” “都没有你们这一道菜的肉多,我实在是囊中羞涩啊,想找个赚钱的事情,可不知道什么赚钱,怎么赚好” “看我们两个天天吃青菜,喝青菜汤的,脸都快绿了。现在吃这个肉啊,是真香。我这兄弟,光顾着吃,都不说话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们聊,我不懂你们说的,插不上话。别管我,你们接着聊,别觉得冷落了我”楚星绝咽下了嘴中的肥肉,开口说道 “好,你继续吃吧”沈山河开口说道,往嘴中扔了一块瘦肉 “朋友想赚钱的话,江湖人,有很多开武馆的。收徒就可以赚银子的,也不需要场地什么的” “要投入的话,你自己去教就可以了。至于那刀枪棍棒的,树木不是有的是。吃穿用度,也不需要你操心” “要是开客栈的话,也可以。看你想开低端的还是高端的了,客栈最重要的就是位置和定价吧” “要想开个饭馆的话,厨子很重要,比什么都重要。没有好的饭菜,其他东西再好也没有用” “要想开个酒楼,厨子也是最重要的,很多老主顾都是奔着厨子的味道来的,名气很重要” “就像是你们江湖人说的名声,好名声才会有新客人来。只要是做买卖,无论什么买卖,名声都很重要” “臭名昭著的,那不是人人喊打了。像我这样的酒楼,你也看到了,每天有多少人,多少食材,多少酒水” “这些食材和酒水,要有固定的渠道。像我如今这样,一条完整的链子已经形成了,就像是连环扣,一环扣一环,最后连在了一起” “做买卖是很复杂的,我觉得,朋友开一个武馆容易一点。毕竟不需要投入什么,风险的话,只要你能打,就没有风险” “当然了,只要是买卖,就不能得罪朝廷,哪怕是委屈,不公。商不与官斗,民不与官斗,老话是没有错的” “很多江湖人做买卖的,觉得自己的拳头够硬,觉得能打出一个黑白分明来。可没人打的过朝廷的” “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整座江湖加起来,都打不过朝廷的一支军队,你们信不信,真打的话” “江湖凭什么打呢,无论人数还是资源,甚至你们所说的万军中取敌将首级者,都比不过朝廷的” “你们有的,朝廷都有,你们没有的,朝廷也有。你们有的,朝廷比你们更多,更强。看这个江湖各自为主的样子,就算是整齐一心,就能赢了吗” “青灯教,在不断挑战朝廷的底线。有一天,朝廷不打算耍猴的时候,青灯教顷刻之间就会灰飞烟灭” “青灯教这种昙花一现的门派,历来多的去了。他们的手段倒是高明一些,懂得隐藏自己” “如果朝廷不顾一切的话,谁都没有藏身之地的。大火燎原,谁都无法幸存。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啊,就像是朝廷的鱼缸,时不时泛起浪花一样” 孙掌柜开口说道,端起了桌上的银针白毫茶 “做买卖的学问太深了,孙掌柜这番话,幸亏您不是一个江湖人。不然啊,我都忍不住揍你了” “大娘,想揍他不?”沈山河浅笑着说了一句 “他啊,逢人便说这番话,我已经习惯了。他啊,就是想劝人离开江湖,跟他一起做买卖,最后越做越大,做到酒衣第一富商那样” “他这么笨的人,要是能活到二三百岁,估计能做到第一富商的位置,有能力的,有头脑的都死了说不定就轮到他了” “我都懒得揍他了,不禁揍,揍一次得修养几个月。少门主这么细皮嫩肉的,不知道抗不抗揍” 秦掌门开口说道,杯中的碧螺春青翠澄明,已经有了凉意 “我应该是挺抗揍的吧,琉璃山上那么多野兽,都没能撕了我。我有一些好奇,不足百人的青丝谷,怎么压了千人之多的望海教一名呢,这个排名又是如何而来的呢” 沈山河开口问道 “名次先后嘛,江湖人抬举罢了。我看你是吃得差不多了,换个地方?”秦掌门开口说了一句 “兄弟,吃的怎么样了”沈山河望着楚星绝说道 “还没吃饱,你们要打的话就去打好了,我在这里吃。这里是秦掌门的地方,肯定不是在这里打吧” 楚星绝咽下一嘴的青菜,端起了桌子上的雨花茶,混合着青菜的残叶,一饮而尽 84 一叶白毫尽风华 “当然不是在这里了,你慢慢吃,少门主随我来吧”秦掌门说完之后站起了身 沈山河跟在秦掌门身后出了房间,孙掌柜关上了门,三人走到了一扇暗黑色房门的门口,孙掌柜从怀中拿出一把黑色钥匙开了门 沈山河打量了一下房间,空空如也,只有四面墙壁。孙掌柜走到了墙角之后站定,看着沈山河和秦掌门选好了位置 “这里的墙壁是特殊打造的,朋友可以放心。就算是入室境界,也可以在这里全力一战”孙掌柜开口说道 “好”沈山河开口说了一句,并不清楚孙掌柜说的入室境界是什么,不过现在不是询问这个的时候 沈山河抽剑而出,带着呼呼的风声,快若闪电般的刺向了秦掌门的眉心,不过剑势在半途便是停了下来 沈山河抖了抖手腕,快速的闪转着。秦掌门的银针不仅势大力沉,更是肉眼不可见。一番闪转,沈山河手臂上就挂了彩 动作也慢了几分,银针更加风急雨骤起来。沈山河紧咬着牙关挥剑格挡着,再这样下去,沈山河就要二招而败... 沈山河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眼睛却是越来越亮,银针在他眼中也并非再无迹可寻,在某一个瞬间,沈山河突然冲出 身形浮现出一个奇妙的轨迹,瞬间冲到了秦掌门的身前,一柄山河剑划出了白色的匹练,横扫向秦掌门的脖颈 秦掌门提脚而退,无数银针肉眼可见的激射而出,虽然堪堪止住了剑势,却还是被划破了脖颈 沈山河紧随其后的一剑让秦掌门没有了退路,这一剑中,居然有着剑阵。不过她,并非没有应对之法 随着秦掌门原地快速的旋转,她的周围像是起了旋风一般,旋风的最外层,带着极强的破坏力 而当这极强的破坏力是由无数细小的银针组成的时候,破坏力就更加的惊人,孙掌柜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 秦掌门的压箱底手段居然被奇门的少门主逼了出来,这很可能就是两人的最后一招了,他曾亲眼在这里见过,秦掌门用这一招将一名入室境高手打得吐血而亡 可是这次的结果,却出乎了孙掌柜的预料,沈山河突然化作了三道身形,三个方向冲进了秦掌门的旋风之中 激烈的金铁交鸣声之后,秦掌门拱手认输,沈山河将山河剑插回了腰间的剑鞘之内 “这最后一招,道家的一气化三清吧,奇门真是让人惊讶。能够瞬息而至的身法秘术,很吸引人” 秦掌门开口说道,高手过招,往往瞬间就可以分出胜负。她败在奇门少门主的手里,并不冤 奇门千百年的底蕴培养出来的掌门,怎么会打不过她一个小小的一派之主呢,他倒不像邢念白那么冷血,对战必杀人 “一点小身法,师傅也没说叫什么名字,听您的意思,似乎奇门在偷师。吸引人的东西总会引来抢夺” “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守得住,怀璧其罪的道理虽然懂得,可这些道理,听师父讲了那么多年” “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像是酒肉穿肠过。讲道理,似乎要有足够的实力,那样,道理才是道理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他想起了楚星绝,贵为皇子,差点死掉。他懂的道理够多了,可那有什么用呢,没有实力,一样会惨死 他想起了这几千里路,没有实力,谁会听你讲道理,反而会笑你,骂你,甚至动手打你。最可气的是说不通,无人理解的那种感觉 仿佛是在对牛弹琴,就像私塾先生恨铁不成钢的摔门而走。走到了望海潮,他和楚星绝都变得越来越沉默 这几千里路,他们走的很累,但心,更加的累。从未走过长路的他们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几千里的风土人情 “偷师,没人敢说奇门偷师的,奇门与道家的历史都太悠久了,谁偷谁的,还真的不好说” “像你这个年纪,这么想倒也没错。年轻人嘛,拳头就是道理,打赢了就是道理,武力就是道理” “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武力只是一个基础,道理永远都是道理,它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有所改变” “就以武力来说吧,如果武力冠绝天下的人说火可以灭了水,全天下的人都会奉承,可这是道理吗” “如果武力最低微的人说水可以灭火,就算全天下人都不敢开口承认,可全天下人的心里都会点头” “拳头,武力可以带给你的,不是道理,而是话语权。他们带给你的,是说话的机会,是你说的话可以影响人,甚至改变人的机会” “武力冠绝天下,而说一堆屁话,屁话不是道理的。金子永远都是金子,人们会在心底里认可的” “一个人,可以一时指鹿为马。但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心底是清澈的。所幸邢念白是一个沉默无情的人” “他若是将自己的无情付诸笔端,大肆宣扬,说不定很多人以为只有无情才可以到达巅峰” “要是那样,现在这个江湖,就可能真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若是有机会,我希望可以拜访一下邢念白前辈” “之前你说山里的野兽没有撕碎了你,你是真的抗揍。不知道你是从哪座山上下来的呢”秦掌门开口说道,负手而立 在她的身后,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山河剑和传闻中的一样,带着雷霆之力。千年传承下来的山河剑,是怎么保存完好的呢 一般来说,这刀兵,总会生锈的吧,就算是保养,多次战斗留下的伤痕也会逐渐深入,最后无可修复 难道说奇门内还有一位传承千年的护剑人吗,这也是极有可能,一位优秀的护剑人可以让一把武器完好如初 就像是上古的青狮门一样,铸剑之术冠绝天下,就没有他们修复不了的武器,修复的一般无二 青丝谷能够稳坐杀手第三的宝座,手中的银针至关重要。而这银针,据说是青狮门上古之时打造而成 历经千年而如新,或许山河剑也是如此也说不准。奇门就像是一座冰山,只露出了一角就足以惊人 朝廷灭掉了冰山一角,可水下的庞大冰川,对于这缺失的一角,是毫不在意还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呢 “受教了,您说的道理我可以听懂,但可能因为我年轻吧,您说的是对是错,我会用时间去证明” “我从琉璃山上下来的,师父一直在,前辈随时可以启程的。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些奇门的事情了,我洗耳恭听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孙掌柜,去搬三把椅子。拿一壶碧螺春,你喝什么茶,还是雨花茶吗”秦掌门开口说道 “还是之前的茶吧,不知道什么名字”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就是雨花茶了,去吧,孙掌柜,沏好了茶过来哦”秦掌门开口说道,孙掌柜笑了笑走了出去 “琉璃山,灯下黑啊。你和那小子一样,喜欢喝雨花茶。那小子,皇家的人吧”秦掌门开口说道 “前辈真会开玩笑”沈山河笑呵呵的说道 “做杀手,最重要的是观人。那小子身上的气场和味道,就是皇家的。你脚踏两只船,很危险的” “纵然是奇门,与朝廷联合,不是强强联手。你这是在给自己挖一座坟墓,两边都不讨好的”秦掌门开口说道 “我没想过这么多,秦掌门爱喝茶?”沈山河有意的岔开了话题 “嗯,现在大多数的年轻人啊,都喜欢喝酒,少有喜欢喝茶的。这雨花茶嘛,鲜亮而清香,就像是你们这个年纪一样” “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着强烈的冲劲和动力,行事激烈,又很纯真。这可能是一段很赏心悦目的岁月。雨花茶,多美的名字。雨后的花,清新而又灿烂” 秦掌门开口说道 “一种茶有这么多的名堂呢,我喜欢喝酒,也喜欢喝茶。那您喝的是什么茶”沈山河开口问道 雨花茶,确实是一个极好听的名字,楚星绝喜欢喝,他也就跟着喝了,怎么听秦掌门说的有一种小清新的感觉呢 这道茶,或许薛鸿徒会很喜欢喝,不知道他的科考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启程了吧 清水案首,一定会大放异彩的,就冲他的夜深归家不外宿,他一定会完成胸怀天下的追求的 “我喝的茶,叫做碧螺春。茶叶的形状很美的,我经常看着茶叶,把它们想象成一个个女子” “纤细的线条,蜷缩的时候如同海螺,细细的茸毛披在身上像是轻柔的衣服一般。这道茶喝起来就像是它纤细的线条一样,回味绵长” 秦掌门开口说道,一说到碧螺春,她的眼睛里放着亮光。或许不只是因为碧螺春,更是因为茶 “仔细一想,碧螺春的茶叶确实像是一个女孩子,纤细,浮动,最后茶水变得极为清澈。我看孙掌柜喝的茶,和我们都不一样” 沈山河开口说道 “他喝的茶啊,叫银针白毫。这种茶,要慢慢地品,很多老人都爱喝这种茶,饱经雨雪风霜,只要一片叶子,就足以勾勒出一杯茶的风华” “老孙喝完茶啊,总爱讲故事,讲他之前的故事,走街串巷的小贩,盖着草席天地为家的日子” “最开始的时候,他抑制不住的痛哭、长哭,最近这几年,他说起来,越发的云淡风轻。就像他喝的茶一样,只要一叶,就是一杯茶了” “他说,这银针白毫,有一位老说书人很爱喝,老说书人总是说见微知著。能走到今天,老说书人对他来说是灯火一样。茶,可以睹物思人,不忘艰辛,继往开来” “孙掌柜是个商人,他不懂江湖的事情。之前他说的,开什么武馆、酒楼、饭馆、客栈什么的,虽然不太全面,但也差不多。江湖人经商,就不能按照江湖人的规则了。要是真想经商的话,你可以去京城转转,那里富商云集,孙掌柜只是一己之见” 秦掌门开口说道,沈山河没有一点少年人的胜利者姿态,想听茶,她就多说了一些茶,甚至愉快地说了一些私事 她也不懂为什么会敞开心扉,毫无遮拦的就说出去了,可能是因为愉快的欣赏、接受与求知吧 85 天下武人四重境 “什么一己之见,刚进来就听见你说我的坏话”孙掌柜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攥着三把小椅子细细的腿儿 沈山河连忙跑了过去,接过了孙掌柜手里的椅子,孙掌柜道了声谢,弯下腰,将托盘放在了地上,接过沈山河递过来的小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说你啊,劝人家开武馆什么的,只是你的一己之见。你和京城的富商相比,就是沧海一粟” 秦掌门一边说着一边倒好了茶,放在了托盘里,滚烫的茶水升腾着热气 “新茶,前三杯很有味道。第一杯很苦,第二杯很香,第三杯很清淡。咱们三个这个样子,像不像坐而论道” “秦掌门这么一说还真是像”沈山河开口说道 “论什么道呀,都说我是一己之见了。朋友,我跟你说,京城里那些富商,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你要真是经商,就来找我。咱们望海亭,海纳百川。秦掌门就是一个杀手,懂得什么经商之道” 孙掌柜开口说道 “好吧,我都已经有师门了,要收徒开武馆是不是不太好。收徒,师门就可以做呀。我用师门的名号开自己的武馆,是不是有些...” 沈山河开口说道 “有些中饱私囊是吧,这你可想多了。门派是门派,武馆是武馆,不相干的。你们江湖上的规矩我不懂” “从买卖上来说这是不想干的,都是资源的利用,只是地方变了,做主的人变了,根是没有变的”孙掌柜开口说道 “这些话倒是说得不错,你开武馆,你也是奇门的人嘛,收的徒弟也都是奇门喽,根都是奇门的,又有什么不好” “用师门的名声之类的做事,没什么不好的。有借就有还嘛,武馆和师门,可以互相帮助嘛” 秦掌门开口说道 “两位前辈说得有理,那我就琢磨琢磨开个武馆,就先在望海潮开好了,天地武馆怎么样”沈山河开口说道 “天地武馆,有视野,有胸怀,有雄心。这天地,起名字的话,你当馆主,你的名不会是天地吧” 孙掌柜开口说道 “这倒不是,我叫沈山河,孙掌柜怎么会觉得我的名是天地呢,还不知道两位前辈的名讳是”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一个人给自己的东西取名的时候,往往都是和自己相关的。比如说城中的猛虎帮,帮主就叫做黄虎” 孙掌柜开口说了一句 “望海亭,难道孙掌柜的名讳是孙海亭?这个名字,乍一听,有点像女孩子的名字,女字旁的婷字,哈哈。要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知其人不见其面的话”沈山河开口说道 “哈哈哈,孙海婷,真是,女孩子的名字。我没这么文雅,我的名字是孙大头,和望海亭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掌柜有些自嘲的说道 “您真不是一般人,不是那种给自己东西起名字会和自己联系起来的人,那为什么叫做望海亭呢”沈山河继续问道 “这里是望海潮,就用了望海两个字,借用一点名气。亭字吗,这里可以看到海呀,就用了亭字。顶楼有一座亭子,可以坐在里面看海” 孙掌柜开口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是这样想的,我现在身无分文嘛,您说的场地没有,银子没有,武器没有,就什么都没有” “开个武馆这不就是天地武馆了吗,只有这一片天地,衣食住行都从天地来,叫虚无武馆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虚无啊,一开始都是的。听说有些江湖人喜欢扮猪吃虎,虚无也不错,可以给人一种假象” 孙掌柜开口说道 “还是天地好,江湖上混,名字很重要。人的名树的影,名字要响亮,要能让人记得住”秦掌门开口说道 “虚无也可以呀,虚无听起来就想让人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不是虚无吗”孙掌柜开口说了一句 “刚开的武馆嘛,虚无那么吸引人,这不是找麻烦吗”秦掌门开口说道 “正因为新开的吗,才需要人气啊。一个名字就能带来人气,多划算的事情啊。那天地武馆,这名字这么霸气,这么狂,就不找麻烦了吗” 孙掌柜开口说道 “我看你是欠揍了,怎么我说什么都对着来。天地还是虚无,小沈自己拿主意就好了。我觉得天地比较有气势”秦掌门开口说了一句 “我觉得,天地武馆更好一点吧,两位前辈别为了这个吵起来。咱们不是要听秦掌门说故事的嘛,来,喝茶” 沈山河开口说道,端起了碧螺春,递给了秦掌门,又端起了银针白毫,递给了孙掌柜,最后端起了自己的雨花茶 “望海潮里喝茶的,秦婉是一个行家。可她一点也不温婉,一点都不饶人,是个没有明天的杀手啊” 孙掌柜端起了茶,茶到嘴边之前说了一句 “你说得不好,说得不对,我为什么要饶了你呢。你要是说得好,说得对,我就无话可说了嘛”秦婉开口说了一句 “你说的都对,我也不与你吵,喝茶”孙大头开口说道 “孙掌柜,之前你说,这里的墙壁,即使是入室境界都打不破,这入室境界是什么”沈山河开口问了一句,转移着话题 “这个她比我清楚,她来说吧,我说了估计又要挨骂”孙大头转头看着秦婉 “入室境界是一种武学境界,可以评断一个武者的武艺高低,初习武之人都是登堂境界,入了武学的门槛” “入室境界就是在武学上有了一定造诣,在武道的某一方面出类拔萃,为天机堂认可的,方为入室境界” “入室之后为出庐境界,可以理解为武学宗师,接近武道之人。这个境界的人又被称为仙人,出庐也就是飞升,飞升上天,不在人间了” “出庐境界之后是武者四重境界的最后一重,归真境界。归真境界由仙入神,长生不死,武力通玄,有大造化,大神通” “就像是神话故事里的神明一样,有着很多神奇的本领。登堂、入室、出庐、归真,这四重境界之间有着天大的鸿沟” 秦婉开口说道,说完吹了吹碧螺春的茶叶,茶叶开始在茶杯中跳舞 “这四重境界,最后两重,真的有吗?前两重,有多少人?为何入室境界要由天机堂认可,难道一个武者如果有了入室境界,天机堂不认可,他就是登堂境界了吗?” 沈山河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 “这四重境界的说法,从很久远的时候就流传下来,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太久远了。要说现在嘛,出庐境界可能有几位,了无音讯的林清竹、曹子秋、齐永乐、季天舒、钟楚灵、童武邑、史温瞳” “都是出庐境界,他们的御空而行,是众所周知的。而这天下,还有没有其他这个境界的人,不知道” “至于归真境界,可能有吧,可能在天上,我没见过。登堂境界的武者太多了,统计不过来的” “但凡习武的,都是登堂境界,每天开始习武的人有多少,每天出生的人有多少,这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 “登堂境界可不只是整个江湖,而是整个酒衣。入室境界的武者,是数得过来的,大概也就三四百人” “能入了天机三榜的,都是入室境界的,不乏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散修中的高手,隐世的高人” “能得到天机堂的认可,也就得到了整个江湖的认可。若是不在意,也就不在意了。可这外人的认可,有时又很重要” “天机堂成立的时间虽短,却有着绝对超然的地位,无论江湖上如何风风雨雨,天机堂永远是风平浪静” “他们是一个权威,根深蒂固的权威。天机堂不承认,就算你打过了入室境界的高手,也没有名分” “江湖中人,有几个不在意名分呢。我们身在江湖,争名逐利,这是必然的,争一口气嘛”秦婉开口说道 “孙掌柜在自己的酒楼里建造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这里不会就是您说的名胜吧。入室境界没多少,在这里交战,也不会被外人知晓”沈山河开口说了一句 “这里可不是名胜,顶楼的亭子才是。你怎么会认为入室境界的武者之间会隐蔽的比武呢”孙掌柜开口说了一句 “我是瞎猜的,入室境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要是大庭广众的失败了,多没有面子” “还不如私下里较量一番,您是商人,不可能因为好玩就建造了这么一个房间吧,入室境界的高手可以放心交战的地方,肯定造价不菲。没有利,我可不信” 沈山河开口说道 “朋友真是快人快语,一开始造这么个地方,是兴趣所致。慢慢地就带来了银子,也不止入室的,登堂的也会来” “这么一个地方,也算是众望所归吧。每个人都会有一点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这种想法就带来了银子” “做商人嘛,千方百计的赚钱,要看的长远些。一件事,未来可能需要什么,可能必然会有什么” “我先开始做,无论好坏,我是第一个,第一个就有银子赚。说不定还会带来前辈、开创者、领路人等等名声” “商人可能是比你们武者更看重名声的,一个商人,没了名声,就不是商人了。可一个武者,没了名声,依旧是武者” 孙大头开口说道 “您真是眼光独到,商人视名声如生命,武者也是的。这天下,臭名昭著的商人、武者有的是。他们啊,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您说的在理。您看我这个天地武馆有没有什么先机能让我也当个开创者,闻名天下什么的” 沈山河开口问道,杯中的雨花茶随着他的长时间沉思而没有了热气 86 不遭人妒是庸才 “开武馆的,你不是第一个。奇门少门主这个身份,多少会争得一些先机。如我之前所说,你的名字、你的身份会为你的武馆带来人气” “有了人气也就有了可能,你的武馆可能会扩大,慕名而来的人可能会更多的拜入门下。前提是你要足够的强大,强大到不能失败” “至于其他的,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每个人看到的先机都不一样,先机说到底,在人” “看到先机是一回事,能够坚持缥缈的先机更加重要。怎么说呢,先机就像是你脑子里的预测一样” “他只是你自己的预测,你无法确定的,能够耐得住孤寂,才可能有直挂云帆济沧海的那一刻” “在商言商嘛,江湖上的事,还要你自己去看。我说开武馆有很大先机,你未必会成功。先机要你自己去看,去做” “秦婉说天地武馆这个名字很招风头,会有麻烦。麻烦何尝不是一种机会呢,不遭人妒是庸才” “任何的麻烦,踏过去,都是机会。踏不过去,就是天大的灾难了。我一个商人都不怕麻烦,你们江湖中人怎么能怕麻烦呢” “秦婉可能是在青丝谷呆久了,一直韬光养晦的,这是杀手的行事作风,深藏不露,永远都有最后一张牌” “小沈不一样,他不是一个杀手,他要正大光明的行走在江湖之中的。奇门少主,藏得住吗” “还不如轻狂天下,你们所谓的麻烦说不定还会少一些。以他入室境界的实力,奇门的背景,麻烦不会多的” 孙掌柜开口说道,为自己沏好了第三杯茶。老茶,越喝越有味道,越喝越有感觉。这一次,秦婉没有辩驳 “藏不住呀,我总不能把山河剑用布条缠起来吧。这一路上也打了几次,虽然打赢了,可是我还是担心” “奇门太狂了,不把江湖放在眼里,每隔二百年就挑战一次江湖。我这一个入室境界的,遇上出庐境界的,注定是没救了” “我的武艺还没练到家呢,可能入室境界都是刚刚进入门槛,遇上一些沉浸多年的,不也没救了” “方才秦前辈说入室境界的武者,在武学的某一方面出类拔萃的,我真没觉得我的剑术有多么厉害” “人家找上门来我也不能躲着呀,用师门的名字开个武馆还行,吓唬别人就算了,丢不起这个人” “都说我们奇门厉害,可天机堂评断天下武者,不是也会评奇门武者的吗,那岂不是天机堂才是权威” “现在的天机三榜,有没有奇门的人。这个天机堂,在哪里,有多少厉害的人物,掌门是谁?” 沈山河开口说道 “小沈与我打完,面不红气不喘的,可不是一般的入室境界呢。剑中有阵,很了不得了。我停留在入室境界几十年,一点武道的边缘都没有看到,可能没机会出庐了” “天机堂是情报的权威,奇门是武力的权威,井水与河水,不相干的。天机堂有多少人,你觉得一个情报组织,外人会知道人数吗” “天机堂天地为家,没人知道谁是天机堂的人,不过天机堂的掌门,居住在皇城,每一年的天机三榜,也由他发布” “每一年到了快要发布天机三榜的时候,很多势力都会密切关注皇城的动静,可这么多年,天机堂的人,还是一个都没有被察觉” “天机堂的堂主叫做宋子秋,听说距离出庐境界只差半只脚了。要找天机堂买情报,只能去皇城找他” “有一些人向他买难以得到的秘闻,希望借此查出天机堂的运作方式以及人数分布还有人员职责” “可最后这些人,都死了。宋子秋没有动手,有人替他动手,至少天机三榜上的大部分人,都会帮他” “到了现在,也没什么人再探听天机堂的事情了。宋子秋住的地方挺好找的,醉仙居旁边的宅院,就是他的” “要是找他买情报或者卖情报,可要做好准备,他是一个狮子大开口的人。酒衣独一无二的江湖情报组织,有这个底气和实力” “要多少就得给多少,要什么就得给什么,没人会讨价还价或者滋事的。宋子秋杀人,江湖管不了,朝廷也管不了” “天机三榜上的武者,奇门的很少,自从五十年前奇门被灭就更少了。奇门的人也很少在江湖上露面” “我记得人数最多的时候,奇门的人占了七个位置。寻常时候是一个人都没有的,每隔二百年,奇门少主注定是榜上有名的” “差不多也都是十年左右的时间,在那之后,天机三榜上,就没有奇门之人的名字了。天机三榜是天地人三榜,天榜最强” “天榜第二是散人,第三是邢念白,而邢念白与散人据说从未交过手。他们这个名次,是有争议的” “散人距离出庐境界听说是临门一脚的事情,也有说他已经到了出庐境界的,在游历人间什么的” “邢念白是不是出庐境界就不知道了,可能不是吧。如果是的话,五十年前琉璃山上也不会那么惨” “五十年前,邢念白在做什么也是一个谜团,他在那一战里并没有出现。要不是墨萧一个人力挽狂澜,战斗也不会停止” “当年我怀疑过邢念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这个怀疑一直在我心里。早知道他在琉璃山的话,我早就该去拜访的” 秦婉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品着茶,时而停顿的时间长些,时而停顿的时间短些 “我要找宋堂主买情报的话,他会不会便宜点”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谁清楚呢,可能不会狮子大开口吧。奇门的人情和面子,宋子秋也会考虑的吧,何况是奇门的未来掌门呢” 秦婉开口说道 “人情要是用出去,不好还啊,还是还宋堂主的人情。这天榜第一,是谁啊”沈山河开口问道 “面子这东西,用一点少一点。天榜第一,一直是空缺的,每一年都是空缺的。二百年来,天下武者争的都是天榜第四的位置” “第二打不过,第三不知道在哪,只能争第四了。第四也算是名义上的第一了,名义上的酒衣江湖第一” “散人不是酒衣的人,邢念白又找不到。再有半年,天机三榜也要出了。今年的江湖,不好说了啊” “我这个第二十七的位置,不一定保得住了。我的位置一旦变动,青丝谷就会受影响,所有榜上有名的人都一样” “天机三榜,是闻名天下的垫脚石,也是一落千丈的催命符。我们都输不起的,输了,就没命了” 秦掌门开口说道 “散人不是酒衣的武者,怎么位居天榜第二呢”沈山河有些疑惑的问道 “铁马秋风大散关,这是凌驾于几大皇朝之上的力量,铁马秋风消失多年,有人怀疑他们的消失与林清竹的消失可能是同一个原因” “可能是仙界什么的,而大散关在酒衣的人,就是散人,他的实力,或许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简单” “或许不只是出庐境界吧,大散关才是真正无法撼动的一座大山,天机堂与他相比,小巫见大巫了” “天榜第二自然也就是散人了,这是我们酒衣武者的耻辱,也可以看成荣耀。就看怎么去看待这件事情了” 秦掌门开口说道 “莫大的耻辱啊,之前前辈说墨萧一个人阻止了战斗的继续,能否详细说说”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背着他的剑,不清楚?”秦掌门有些诧异的说道 “这把剑,是墨萧的?我一点都不清楚”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背上的黑剑“为什么叫奇门太一呢” 秦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开口道“五十年前,清雅皇妃率领十位将军,十万骁勇铁骑进攻奇门” “第一日,大军驻扎在了琉璃山脚,团团围住了琉璃山。方剑屏从琉璃山上走了下来,去了中军大帐” “半个时辰,回到了琉璃山上。第二日,大军开始攻山,奇门的陷阱让大军损失不少,可也只是一日时间,大军便登上了山顶” “双方激战了一夜,第三日清晨,一袭黑衣直冲中军营帐,在他身边的,是方剑屏。两人一路冲杀,方剑屏倒在了中军大帐前” “那一袭黑衣也没有再出来,清雅的死讯传遍了大军。十位将军没有再动手,奇门的人皆是一袭黑衣” “他们没动手,清尘卫动手了,清尘卫一动手,诸多江湖势力就动手了,又是乱了一天的激战” “奇门损失殆尽,各派势力悄悄离开了琉璃山。十位将军抬着清雅的尸首回了京城。此事,再无一点波澜” “那一袭黑衣,就是墨萧,一个胡茬大叔。若不是他杀死了清雅皇妃,十位将军也不会人人自危” “拧成一股绳的力量很可怕,各怀心思的阵营就不那么可怕了。墨萧这样的人还有没有,没人知道” “这才让大军再面对奇门尽黑衣的情况下,不敢再贸然出手。清尘卫是必然出手的,剿灭江湖势力,他们很喜欢,也做得很彻底” “我们都知道,奇门不止这点力量。朝廷选择息事宁人,可能更是一种敲山震虎吧,一是敲打奇门,二是敲打江湖” “朝廷大军百万,不是江湖可以匹敌的。墨萧这样的人,对于朝廷来说是很大的威胁。这么多年,清尘卫一直在暗杀天机三榜上的人物” “天机三榜上,卖命于朝廷的武者名讳也是逐年递增。天机三榜,对你来说,更是一张催命符” 秦婉开口说道 “本就是与整个江湖为敌的嘛,天机榜的催命符,小了些。方剑屏是谁,五十年前的琉璃山上,多少势力卷入其中。那十位将军,又是谁?这把剑的名字,是墨萧起的吗?” 沈山河低头看着奇门太一剑,想着墨萧并无伤痕的尸骨 87 七剑合一可翻云 “五十年前的事情,记不太清了,几乎牵动了所有的江湖势力吧。奇门可以说是江湖的老大吧,老大被打,小弟怎么能不到场呢” 秦婉开口说道 “这么说青丝谷也在,听说当年奇门的人,有的并非死在清尘卫手中,而是死在了江湖势力的手里” 沈山河开口说道 “是的,奇门是老大,有人服,也有人不服的”秦婉笑着说道 “墨萧,我找到了他的尸体,有人跟我说可能是离恨桥做的,也可能是青丝谷做的。他冲入中军大帐,发生了什么” 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不清楚,当年青丝谷却是在琉璃山上,不过是在边缘战场上。当年的青丝谷,二流势力而已” “中军大帐中,到底有谁,我就更不清楚了。你怀疑我杀死墨萧,我可没有那个实力,墨萧可是半只脚踏入了出庐境界的人” “不过也确实是有可能的,清雅是武当的奇才,半只脚踏入出庐境界很多年了,这个怀疑并非无稽之谈” 秦婉开口说道 “听说青丝谷的银针可以杀人于无形,墨萧前辈的尸骨有些符合,所以...,不过我见前辈的银针大开大合,似乎并不是那种一枚银针刺心脏的武艺,不知青丝谷中有没有这样的杀手”沈山河开口说道 “怀疑当面说出,总比一直在心里怀疑好得多,话说开了就好了。我还要感谢你们奇门,要不是五十年前的风波” “青丝谷也不会一举成为一流势力,杀手和搞情报的一样,隐蔽是很重要的。虽说我是青丝谷的谷主,可手下的人,我都没有见过。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出卖我的手下的” “这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吧,杀手一旦见了光,就不是杀手了。墨萧的死如果真与青丝谷有关,我不会袖手旁观” 秦婉开口说道 “多谢秦掌门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秦婉有意示好,多半是看重奇门。她打不过自己,可在望海潮中,自己就能打得过青丝谷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边是自己的手下,一边是自己合作的人,她会怎么样不袖手旁观呢 沈山河知道,从这一刻起,奇门就算是与青丝谷合作了,就因为他们这简简单单的一场比试,一段谈话 “当年的十位将军,如今多在朝中身居要职。那一战过后,九位将军都升官进爵,唯有慕容白拒绝了,他还是镇北将军,驻军西北” “你如果要找他们的麻烦,很难。这种事情一猜就是奇门做的,说不定朝廷又会对江湖出兵” “那九个人分别是万海、崔峰、车离、刘同、叶酒、成祖、姬剑、燕南、尚天力。他们究竟是何官职,你一打听就会知道” “方才你问,方剑屏是谁,方剑屏是奇门的一位剑客,他在奇门是什么地位,不清楚。他为人所知的一次露面就是五十年前随墨萧到达了中军大帐” “挡住了十位将军的围攻,让墨萧得以冲进去,方剑屏,最后如他的名字一样,剑屏,一剑屏住了十剑” “他死的还算好的,十剑穿心,很痛快。那一战有太多的人想死死不掉,想活活不成。至于这把奇门太一剑,他的名字,和奇门一样悠久” “奇门是有几把名剑的,掌门的山河剑,剑守的太一剑,剑攻的八荒剑,剑影的无形剑、剑路的开山剑、剑阁的裂风剑、剑盾的重山剑” “都是名剑,当年若是这七剑都在琉璃山,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啊。可如今,太一剑和山河剑都在你手上” “其余的五剑,隐世不出太久了。江湖都快忘了,奇门的七剑合一,有多么厉害。朝廷也忘了,七剑合一是可以翻云倒海的” “若是有一天你找到了剩下的六位剑客,就可以去京城,见见九位将军了。喝茶吧,茶凉了就不好了” 秦婉开口说道 “前辈的意思是,只需七个剑客,就可以在京城畅通无阻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不,是七门齐聚京城,奇门的七门。真有那一天,你觉得京城聚集的会只有奇门吗?朝廷顾不过来的” 秦婉开口说道 “万一要是一发不可收拾,天子脚下,那么多百姓,也顾不过来的。说不定我们又为他人做了嫁衣,升官进爵什么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若是单骑闯京城,我佩服你,青丝谷的人都会去捧场。只要你到了京城,无论怎么去,青丝谷注定到场” 秦婉开口说道 “好吧,秦掌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个天地武馆,就劳烦两位前辈多多费心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个好说,银子,我可以借给你。人,你要自己找。你不方便的事情,找她的杀手就行了”孙掌柜开口说道 “谢谢孙掌柜,有银子,有地方应该就可以了,用不到杀手的。开武馆的需要杀手,挺稀奇的” “我又不是要杀人,就算是同行相争,也不用找杀手杀人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也是,以你的武艺,用不到杀手。可有些时候,你不找杀手,不代表别人不找。有些事,也是不方便的” 孙掌柜开口说道 “孙掌柜说的不错,有光明就注定有黑暗,黑暗的事情,我来做就可以了。杀手组织可以存在如此之久,不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有人出银子买你的命,我会不遗余力的动手。即使我们合作,杀手的身份是不会改变的” “这是杀手的规矩,所以杀手很少有朋友,因为可能有一天,我们要亲手杀死自己的朋友” “当然,杀手可以拒绝任务。可很多时候,我们无法拒绝,选择有时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无法预知我的这次选择会带来什么,之前的选择让青丝谷跃升一流势力,我的选择,应该没有错”秦婉开口说道 “我那位朋友恐怕等的已经着急了,有时间的话咱们再找一个时间,聊一聊奇门的事情” “刚才掌门说了这么多,让我对奇门有了更深的认识,可还是觉得如同雾中看花一样,看不真切”沈山河说完之后站起了身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也不一定什么时间入城,有时间再说吧,我会去找你的”秦掌门说完之后走到了房间门口打开了门 “前辈刚才说,杀手一旦在阳光下,就不是杀手了。那前辈现在还是杀手吗”沈山河走到了秦婉身边 孙掌柜收拾着茶具,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拎着小凳子,在走廊上追上了二人 “当然是了,明目张胆的杀手,就是生意惨淡,没有买主”秦婉开口说道 “以您的地位,估计要花很多银子,要杀的人,也很难杀。像您说的,入室境界的,也就那么些人” 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要别人的命,别人也可以要我的命啊。杀手,杀的也不只是武者。做杀手,明天的太阳,谁也不清楚能不能看到,到了”秦婉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 楚星绝把桌子上的菜肴吃得一干二净,茶水也都喝得一干二净,悠闲的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听到开门声,转了下头,继续闭目养神起来,双手放在肚子上慢慢的轻轻地敲着 “该走了,打算在这住啊,我可付不起银子,把你留在这刷刷盘子倒是可以在这住下去”沈山河走到了楚星绝身边,笑着说道 “走,这就走,就是有点吃撑了。师父怎么能忍心让徒弟留在这里做苦力呢,刚才这一架打赢了吧” 楚星绝慢慢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缓缓地站直了身体,挣扎了一会还是弯了弯腰 “那是当然了,师父这么厉害。你吃这么多,不怕撑死啊。你要是晚上睡不着,打算明天白天睡大觉的话,我可丢下你不管,自己去看风景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消化快,师父放心,明天一起看风景。这里的酒菜是真的好吃,等我们有银子了,一定再吃一次” 楚星绝开口说道 “没银子也可以来吃,你们可以天天来,一日三餐都在这里,银子先记在账上,有银子了再来还” 孙掌柜笑着说道,桌上的杯子、盘子,差不多已经收拾妥当了 “有时间的话我们一定来,我们就先走了。一楼的那些桌椅什么的,孙掌柜也一并记在账上”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记在账上,慢走,我们就不下去了”孙掌柜开口说道 “两位前辈,有时间再见”沈山河说完之后关上了房门,和楚星绝一起下了楼 在这短暂的谈话里,一楼已经焕然一新,坐满了食客。沈山河笑了笑,孙掌柜真的有一套 人在九楼,整座酒楼也是秩序井然,运作如常。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出面,也是妥妥当当的 改日还要再来聊一聊,自己的天地武馆也要这样,就算自己不在,即使有天大的事情,武馆也会照常运作 “师父,你不会把掌柜的也给打了吧。我算过了,那一桌子菜,少说也有千两银子,一日三餐的话,也就是三千多两银子了” “听掌柜的意思,如果咱们留在这望海潮,一日三餐都可以记账。要是没点利益,掌柜的不会说吧” 楚星绝掀开门帘,走出了望海亭,人们像是见了瘟神一样远离着他们 “当然有利益了,师父要开个武馆赚银子,孙掌柜要出银子的。咱们天天来吃饭,孙掌柜也放心” “以我的身份,徒弟应该很多,师父去吃饭的地方,徒弟们自然也会去,孙掌柜也会赚钱的” “以后啊,我和望海亭、青丝谷就开始合作了。记账吃饭,相互之间的交情也会更深一点。真要有人在望海亭闹事,师父也不会坐视不理,就像那个蓝,蓝初月,再敢去望海亭闹事,师父肯定要出手揍他的” 沈山河开口说道,沿着街道四处张望着,找一个看起来便宜点的晚上睡觉的客栈 88 十方将军忘忧家 “蓝初月的父亲是朝廷的人,与他为敌,不太好”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会注意分寸的,你一定要带好面具,以前的习惯什么的也要改一改,最好可以变成另一种习惯” 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尽力吧,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可以改的。商鞅变法还血流成河呢,我想啊,我可能会很痛苦的” 楚星绝开口说道 “不痛,哪有新生嘛。问你几个人,万海、崔峰、车离、刘同、叶酒、成祖、姬剑、燕南、尚天力” “这九个人,在朝廷中都是什么官职?他们九个,现在都在什么地方?”沈山河开口问道 “秦掌门和你说了奇门的事情吧,你记性真不错。这九个人,五十年前的奇门一战,都有参与。你要听,我就仔细说说” “万海,如今在兵部做上都护,正三品,手中没有什么实权。崔峰是千牛将军,从三品,官职全称是诸卫羽林千牛将军,朝中人都喜欢叫千牛将军,简洁方便一些” “车离是大都督府长史,从三品。刘同是中州刺史,正四品。叶酒是亲王府长史,从四品” “成祖是亲王府典军,正五品。姬剑是中都督,正三品。燕南是上府折冲都尉,正四品。尚天力是亲王府司马,从四品” “这几个人都在京城之中任职,朝中的三四品官员,都有清尘卫暗中保护。你如果动手的话,就要对他们九个同时动手,干净利落”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听过一首诗,说是都护铁衣冷难着,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个上都护”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说的,是各地都护府。我说的,是京城中的都护,不一样的,就像是中央和地方的区别一样” “即使是同级,京中做官的也比地方做官的要高人一等。这就是天子脚下的权力,是地方无法比拟的” 楚星绝开口说道 “那叶酒是亲王府长史,成祖是亲王府典军,尚天力是亲王府司马,他们都在同一个亲王手下吗” 沈山河开口问道 “他们几个,都在成老亲王手下做事。叶酒擅长制定计划,就做了长史。成祖治军有一套,就做了典军。尚天力嘛,擅长马战,就做了司马” “听说当年是老亲王亲自点的名,这一坐就是五十年。别看这几人四五品的官职,可在亲王府做事” “那是距离皇亲国戚最近的地方,这几个位置,很多将军都是眼红的很”楚星绝开口说道 “这九个人,只有万海和姬剑是正三品。这中都督又是什么意思,都督和都护居然是同级”沈山河开口说道 “姬剑这个中都督,可是有实权的,掌管着不少兵马。他还是姬家的下一任家主,如日中天啊” “我朝的官职,可以说是杂取了几个朝代的官场设立,有唐,有宋,有明,有清。你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之前我听过一个笑话,说是一个状元,入朝做官,他研究了一年官员职位表,才研究清楚孰轻孰重” “就拿刚才的九个人来说,即使是正三品的上都护万海也比不上从四品的亲王府长史叶酒” “官场是很复杂的,看的不只是高低,还有轻重、远近,实虚。刘同那个中州刺史之职就是一个虚职嘛,明升暗降” “当年攻打奇门的有十位将军,你对慕容白没有兴趣?”楚星绝开口说道,跟着沈山河停下了脚步 “有兴趣,只是我有些困惑,慕容白不是二十多岁吗,在如今的慕容军做镇北将军。可秦掌门告诉我,五十年前慕容白就已经是镇北将军了,参加了奇门之战” “我想不通,慕容白二十多年前才出生吧,怎么参加的五十年前的战斗,难道是同名的人?” 沈山河停下脚步,打量着这家偏僻、破烂的忘忧客栈,牌匾上都布满了灰尘、蜘蛛网 “慕容家有两个慕容白,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儿子,父亲也叫慕容大白,儿子也叫慕容小白” “之前的时候,人们都管父亲叫大白将军,管儿子叫小白将军。大白将军五年前因病死了,小白将军世袭了将军位” 楚星绝开口说道 “世袭将军位?酒衣边境的四支军队,将军之位都是世袭的吗?”沈山河打量着客栈里昏暗的灯光、潮湿的门槛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的,都是世袭的。为了更好地控制军队,皇帝,只要控制住四位将军就可以了。熟悉这四家的将军总要更容易一点” “若是频繁的更换将军,可能就会像宋代那样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这还如何与敌人作战,自己人都不了解自己人” “皇帝如此信任,四位将军也会知恩图报。对你来说,官场很复杂的,要是不进入官场,我说的再多,你也听不太懂” “权力的巅峰,是孤寂,像是无敌于天下的剑客。治理一个皇朝是很难的,众口难调,帝王都要学中庸之道,达到一个平衡” “帝王的繁忙是寻常人无法理解的,后宫佳丽三千,多是摆设。就算是太平盛世,皇帝也很少去后宫的” “或许我的失败是一件好事,我可以走出来,游历山水,而不是在围墙里,享受着高高在上” 楚星绝有些感慨地说道 “官场,听着好复杂。你说的远近轻重,似乎和江湖差不多。青丝谷五十年前站在了我们一方,跻身一流势力” “如果我能让奇门再次辉煌的话,青丝谷说不定就会成为超然势力了。这算不算近墨者黑” “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有这个超然的杀手组织做朋友,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是喜悦还会是担忧” 沈山河开口说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与你相识,走了这么长的路,我也开心了很多,以前我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在那个高墙里的我,有很多话,不想说也得说,想说又不能说。不像现在这样,自在随意,想说什么说什么” “很多人说我们很自由,掌管生死,凭着喜恶做事。我倒觉得我们才是最不自由的人,不过不自由也挺好的” “我们如果自由了,那还谈什么天下,天下百姓自由自在的,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他想要什么,我清楚” “他的方式,太极端了,他太着急了,经不起折腾的。他不是个好人,也没有那么坏,至少不是我见过的最坏的人” “不都说吗,在其位谋其政,这一路上我想了一路,如果我是他,以他的性格,也会那么做的” “不那么做就会死,谁想死呢。我不死,就是他死。我只要还活着,他就不安稳。所以我死了,他安稳了” “这一路上也没有他的人跟着了,你放心,我不会回去的。说了走江湖就是走江湖,没什么放不下的” “咱们第一次见,你说护卫都为我而死,我不想报仇吗?现在我才真的放下了,护卫有自己的命” “像是蓝初月的花生,你如果杀了他,蓝初月不会掉一滴眼泪,护卫多得是,这就是他们的命” “人各有命的,放下的就彻底放下了。以前吃饭啊,我都是只吃一两口,极尽优雅与体贴” “我倒是很喜欢现在的我,我觉得很快乐,像是释放了真正的自己一样,像是飞在空中的鸟儿” “以往的墙太高了,太深了,太久了。我还真替他感到有点悲哀,听说他下江南招秀女,楼堤出了事” “等他回去啊,又是一大批人要革职了,他的快速和铁血,令人害怕。或许他是对的,我是错的” “这一切都是注定的结局,商鞅变法,不痛怎么会有新生呢。天一黑啊,脑子转的就快了。天凉了,师父,走吧” 楚星绝开口说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要放下一件事,真的很难。可再难,他也要放下,逼着自己放下 “你们都觉得酒衣出了问题,他要快,你要慢慢的。他赢了,你输了。酒衣有什么问题,能和我说说吗” “人各有命这话我是不信的,我相信人定胜天。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自己的选择决定了自己的命” “人的命,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是天定的。听说天上有神,有仙,地下有鬼,可是谁见过呢” “说不定还真的有,咱们看不到,接触不到,也不能说没有。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就像慕容白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也叫慕容白” “这就不符合礼数,不符合长幼尊卑嘛?哪有儿子和老子是一个名讳的,这位大白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你们那高墙大院我不懂,也不好说什么。生命有限,开心很重要的。这名字多好,忘忧客栈,忘忧嘛,走” 沈山河说完之后就走进了这家忘忧客栈,在门口站了一会,适应着昏暗的光线 破旧的桌椅板凳,残缺的柜台,落满了灰尘的酒坛子,老鼠在脚下四处乱窜,飞尘扑面而来 沈山河捏着鼻子来到了柜台,柜台上放着一个倒了的空酒瓶,空酒瓶上一只布满皱纹的手 沈山河把脑袋伸进了柜台,一身打满了补丁的褂子抱在了柜台上。这酒应该是没喝完,都洒在地上了 “这地方,太刺鼻了。师父,咱换一家吧。给咱们银子,咱们也不能住啊,这根本就睡不了觉啊” 楚星绝也是捏着鼻子,一开始他还拍打拍打灰尘,过了一会发现没用,就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小一些 这样的地方,就算是睡着了。大半夜起来撒个尿,都能吓死,一片漆黑的老鼠乱窜,四处都是网,睡得迷糊的还以为下了地狱呢 再把自己吓出一个好歹来,那不是得不偿失吗。省银子不用这么省,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啊 89 奇门之诺一老叟 “有个住的地方就可以了,总比咱们睡在野外强多了。咱们练武之人,要适应艰苦的环境,什么环境都得适应”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敌人会在什么地方等你,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你”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吧,听师父的”楚星绝有些无奈的说道 “掌柜的掌柜的,住店多少银子啊”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握着酒瓶的布满皱纹的手 拍了一会没有反应,沈山河大喊了几声之后,打满了补丁的褂子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打量着沈山河还有楚星绝,沈山河也在打量着他,满是污垢的脸上残留着口水 不知多久没有清洗过的头发已经打了结,一张嘴说话,满口的黄牙带着有些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奇门的,还债来了?”老头开口说了一句 “还什么债”沈山河有些不解的问道 “奇门欠我的太多了,不是奇门,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是邢念白那个屠夫叫你来还债的?” 老头开口问道 “师父并没有跟我说奇门对什么人有所亏欠,我下山走走江湖,不知前辈的名讳是”沈山河开口问道 “那个屠夫是要自己还债啊,你不清楚就不清楚吧,还是不清楚好了,与你无关的。这个破地方,你们想住哪就住哪” 老头开口说道,扣了扣眼屎,弹到了地上,老鼠们争先恐后的争抢着 “好像还是有一点关系的,奇门欠您的,我是奇门的少掌门。欠您的,我会还给您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邢念白死了?”老头开口说道 “师父活的很好”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还不起的,说了与你无关,怎么听不懂呢。背着两把破剑,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债,不是你想还就可以还的” 老头开口说道 “前辈不说,怎么知道晚辈是否可以还呢。师父年事已高,行动多有不便,可能无法亲自来这里跟您还债了” “您若是亲自上门讨债,好像也没有面子。所以晚辈觉得,这个债,晚辈说不定真的可以还”沈山河开口说道 “灭了武当,你可以吗”老头开口说道 “师傅答应您灭了武当?”沈山河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的,武当掌门,十位长老的命,你能做到?”老头开口说道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一个回报,困了,不说了”老头开口说了一句,说完之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一个回报就要灭了武当,那这个老头,帮奇门做了什么,不会是他一个人灭了比武当还厉害的门派吧 也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轰动的事情啊,沈山河回想着近些年来江湖上发生的大事,不知道哪一件才是这老头所为 关键还是这老头为了奇门做的,奇门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找一个外人做这样的事情呢 他发现自己对于奇门,知道的越多,好像更加的不清楚起来。他真想立刻回到琉璃山上,仔细的问一问师父 “这老头也是有意思,说睡就睡,真厉害。今天晚上我怕是睡不着了,我四处转转,消化消化吧” 楚星绝说完之后向着二楼走去,步伐放的很慢,步子稍微大一些,灰尘就钻进了鼻子里 “好,有事就去找我,我睡觉去了”沈山河说完之后再次打量了一眼这个老头,慢慢的上了二楼 沈山河一扇一扇的推开门,最后选了一间相对来说干净一些的,收拾了两个多时辰才倒在了床上 不过沈山河没有睡着,他想着以后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睡。老头的呼噜声很大,楚星绝的脚步声很轻、很慢... 沈山河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晌午的时候才睁开眼睛,刚一睁眼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师父,您起来的真是时候,我刚买完饭菜上来叫您。走吧,下楼吃饭,楼下的老头都起来了,开始吃了” 楚星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开了门,饭菜的味道更加的浓郁。或许在这样的客栈里,即使是烧焦的饭菜,也是香气扑鼻 “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下来”沈山河开口说道,楚星绝离开房间下了楼 沈山河收拾了一下也下了楼,所幸这客栈里还有洗脸的地方,用衣服擦个脸就可以了。要是没有,早上起来不洗脸,一天都觉得浑浑噩噩的 即使是到了晌午十分,一楼的光线还是很昏暗,所有的窗户都被黑色的木板挡住了,一点光亮都照不进来 门外洒进来的阳光里,十几只老鼠四脚朝天的晒着太阳。沈山河走到了桌子边,烛火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这的酒,几百年了,都是好酒。好酒好菜,要是再有个曲儿就好了”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夹住了一大块排骨 “前辈是这里的掌柜吗?”沈山河开口说道,一筷子也是夹在了排骨上。排骨不多,不抢的话,就会少吃几块了 “借住在这里,掌柜的是老夫的忘年交,云游四海去了”老头开口说道,吐出了一点肉丝都不剩的骨头 “晚辈有个想法,这家客栈,我想把他变成一家武馆。这样赚了银子,咱们也可以吃饭的时候听个曲儿” “银子要是赚得多了,天天请戏子过来唱曲都可以,到时候咱们请个角儿,多开心的事情。赚银子的事情,您那位忘年交也会同意的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原来你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个破地方,干净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我替那个小家伙做主了,一千两银子,客栈归你了” “事先说好,这一千两买的就是这样的客栈,别指望老夫给你收拾的干干净净,置办齐全的” “你要是真买,找人帮忙,那也是要银子的。屋里的破桌子破椅子你都可以扔了,这个酒,不能动,还要在那个位置” 老头开口说道 “晚辈要是买下来,客栈就是晚辈的了嘛,晚辈理应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酒,可以照您的意思” “只是这个价钱,实在是有点贵了,一千两,太多了。这的环境您看看,我要是收拾出来,得花不少银子” 沈山河开口说道,最后一块排骨被这老头给吃了,他只好将筷子转移到了另一个盘子里的青菜上 “一千两,不多。要不是这个样子,少说两千两。这地方这么大,值这个价钱。而且这个价钱的多少,怎么看值不值呢” “我觉得值一千两,你觉得不值。这一桌子菜,也就几两银子,可它在好几天没吃饭的人眼中,价值千金” “你给我多少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这里值多少银子,你觉得值多少就给多少”老头开口说道,拿竹签剔了剔牙缝,肉塞牙了 “八百两,我觉得这个价钱很好。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八百两开个武馆,可以大展宏图,来日听琴弦拨动,妙趣横生” “这里值多少银子,还真不是固定的。您觉得八百两可以的话,立刻给您。吃完饭我们就开始收拾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八百两就八百两。老夫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有感情了。以后还会住在这里,银子怎么算” 老头开口说道 “一天十个铜板,等您要离开的时候,给晚辈就可以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一天十个,多亏啊,老夫没说过要走吧”老头开口说道 “我是掌柜的嘛,不亏。武当,您是肯定要去的吧,总有一天会去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不一定的,说不定啊,就老死在这里了。在这里听着武当被灭的消息就好了,何必自己去呢”老头开口说道 “那您就每天给我十个铜板,饭钱酒钱就不用出了。我们做晚辈的,请您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酒,是老夫请你们喝。要是买酒,这一碗,都得一百两,你们买不起。这可是陈年老酒,说得好像我占你们便宜似的,明明是你们占了便宜” 老头开口说道 “这酒我们确实买不起,那就这么说定了。前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招呼一声就可以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有事情再说吧,你这么做,你师父依旧要灭武当,这是无法改变的。有些事,必须做。有些承诺,必须遵守” “老夫等了这么多年,不介意多等,可要是临死的时候武当还在,我就要抓着你去琉璃山了” 老头开口说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酒嗝 “晚辈明白”沈山河继续吃着饭菜,老头又窝在了柜台里,呼呼大睡,好像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他们没来的时候,可能一直都在睡觉吧,睡醒了喝酒,喝好了继续睡。能活到现在,也是一个奇迹 这个老头是怎么知道奇门还在琉璃山上的呢,楚星绝都不知道 “这几道菜才五两银子,望海亭里少说五百两,食材是一样的,味道不一样。这是厨子的价值还是酒楼的价值?”楚星绝突然问了一句 “可能都有吧,一个东西,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价值。以后在武馆里,你当个讲师怎么样,一天给你十两银子” 沈山河开口说道 “咱们之间,谈银子,是不是太俗了。我这半路入门的,给他们讲,我也不会啊。对了,我是你第一个徒弟,那就是大师兄了吧” 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就给他们讲一讲历史,以古鉴今嘛。让你讲武艺,我怕误人子弟啊。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孙掌柜教我的。你付出了,必然是有回报的。感情是感情,回报是回报,不能混为一谈的。你这个大师兄,以后要是打不过师弟们,丢不丢脸” 沈山河开口说道 “大师兄不动手的,大师兄说话应该可以说得过师弟们。孙掌柜借了你多少银子,这么财大气粗的。一个讲师,我想,一天至少得五十两银子,这还只是一场的价格” 楚星绝笑着说道 90 铃铛姑娘双重衣 “你这么值钱,我可请不起,看来我得另寻他人了。孙掌柜给的也不多,也就十万两,开个武馆好像用不到这么多银子” “你说咱们用这些银子再干点什么呢,把这里的酒都买下来怎么样,老头说一碗都要一百两” “都卖出去的话,不仅能把这十万两还回去,还能赚一些。咱这个武馆,可以一边练武,一边卖酒啊” 沈山河开口说道,眼神飘在了柜台上那些落满灰尘的酒缸之上 他突然走了过去,双手环住一个酒缸,抱了起来又放下,敲了敲柜台的木板,铛铛铛的声音如同钢铁一般 怪不得,原来这柜台是钢铁所铸,看着像是木板而已,一个酒缸都快五百斤了,这么二十几个,什么样的能工巧匠才能打造出受力如此均匀的木板构造呢 这老头嗜酒如命的样子,还不一定会把酒卖给他们,就算是卖,那么精明,也不好买啊 “初次见面,就借给咱们十万两。孙掌柜还真是放心,他就不怕咱们拿着银子跑了,可能人家家大业大的,这些银子不算什么” “我越来越怀疑这些银子是你抢过来的了,哈哈。你说卖酒,我觉得不是长久之计。这的酒总有卖完的一天,卖完了怎么办” “我觉得做什么事情吧,就做到底。酒没了,就不卖酒了,总觉得不好。买酒不如买酒的配方” “虽然可能是一个天价,但那才是长久的事情。有了配方,才可以一辈子安心的卖酒,不用担心没有酒的问题” “咱们也都是喝酒的,人的嘴是很叼的,突然有一天喝不到了,心情就会不好,咱们让人家心情不好,多愧疚啊” “在武馆里卖酒,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就算没有客人来,师弟们也肯定会捧场的。只要是好酒,客人是早晚的事情” “有了名,有了人气,配方还在咱们手里的话,要合作的人肯定会踏破门槛。说不定孙掌柜不用我们还银子,反而要再给我们银子,要我们的酒可以在望海亭里卖呢” 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想的真远,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等这老头睡醒的吧,晚上再买点好菜。咱们先收拾收拾” “明天再出去找人弄个牌匾,买点桌椅,把这墙壁啊、地板啊、柱子啊、房梁什么的,都收拾干净,咱们找个日子就开门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今天就咱们两个收拾啊,我去买身衣服,买件出门穿的衣服。这遍地的老鼠屎,灰尘扑脸的。出门又脏又有味道,怎么逛街了” 楚星绝开口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是得买一件衣服了。这几千里路都是这一件衣服,都洗的发白了,还是有点味道哈” 沈山河开口说道 “可不是怎么的,在小河边洗衣服还有人偷看,挂在树上晾衣服,衣服还差点掉下来白洗了。露宿野外,太难了”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小书童,欲速则不达的那个。你说书童和书生,露宿野外,早上起来浑身被露水湿透的时候,是不是只能晒晒太阳” “都说穷酸秀才,他们可能已经身无分文了。就算是有银子,读书人多半不会用银子买衣服,买点书更好” “书生睡觉的时候,非常有可能是四脚朝天的,宁可自己的衣服湿了,也要把书箱放在身上,不让书籍湿了” “可那铺天盖地的寒气,读书人真傻,小书童也傻,傻得让人想笑”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小薛了,不知道他的科考,会怎么样。等结果出来,咱们也可以看到。瞎猜有什么用呢。走,买衣服去” 沈山河说完之后走出了门,拍打着衣服,拍打完向着前方跑了出去,楚星绝和他一样,两人回头一看 客栈的门口,阳光的照耀下,灰尘在肆意的飞舞。两人开怀的笑了笑,不跑快点,灰尘又要落在身上了 出了门,就要体体面面,干干净净的嘛。别管从哪里出来,门里,门外,就是两个世界,两种心态 两人找了一家人多些的裁缝铺子,排了半天的队,终于轮到了他们。站在他们右侧排队的,是一个姑娘 穿着罗裙,脚踝上系着铃铛的姑娘,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轻柔的白色面纱,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 姑娘选了一件麻布长袍,进到里屋试了试,付了银子,小二将衣服包好。姑娘拎着衣服转身离开了,铃铛叮叮当当的响 沈山河还在犹豫,他在犹豫买一件便宜些的还是贵重些的。要做馆主的话,贵重些、气派些似乎好一点 可这么一个小武馆,自己又这么年轻,穿的富丽堂皇的,是不是太装了,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啊 要是穿的太朴素,可能就没有人过来报名了,可能会被人瞧不起,可能很多父母看一眼就觉得不放心 总不能第一眼就觉得一个乞丐是绝世高手吧,做生意,第一眼很重要。孙掌柜说这是第一印象,第一印象要是不好,生意很少可以做下去 沈山河又转念一想,那就买两套衣服吧,一个便宜朴素一些的,开武馆。一套贵重一点的,卖酒 生意人嘛,穿的贵重点,也有派头。练武的话,衣服就容易坏,穿的华贵反而让人觉得华而不实 武馆看的还是本事,穿什么衣服不重要。各行各业的本事,装扮,这里面的学问,好像有点大啊 沈山河没有再细想,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研究,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一点一点来,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 两人最后选了四套衣服,花了五百两银子。沈山河给自己选了两件白色长袍,楚星绝给自己选了一件暗黄色的绣袍 另外一件,是沈山河给老头挑的,一件麻布的长袍,小二说是最结实,最耐磨的麻布,穿个一两年没什么问题 而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却撞上了不想撞上的人,围观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二十多人吧,围成了一个小圈子 圈子中央,正是那个穿着绸缎衣服的蓝初月,还是昨天的那一件。跟在他身后的,却不是花生 而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眼睛冷冷的,小小的,像是一条线。脑袋上稀少的头发向左梳理着 在蓝初月的面前,有一具尸体,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被短剑所杀,割喉而死。还有一个姑娘,趴在了尸体的身上,脚踝上绑着红线,红线上挂着铃铛的姑娘 “这种事,咱们管不了。望海潮里惹了城主的儿子,她一个妓女,被玩弄后也会死的”楚星绝开口说道 “妓女?”沈山河不解的问道 “对,妓女。她脚上的铃铛看到了吗,那根红线。做妓女的人,脚上都会绑着一根红线,证明自己并非一丝不挂” “他日还有从良的机会,绑在哪里的都有,脖子上、手腕上、手臂上、大腿上、小腿上,都有的” “那一道红线,是她们最后的底线吧。青楼女子,都这样。若是军妓,就要绑上黑色的丝线了” “这事你管不了,怎么管。除非杀了蓝初月,或者你把这女的带在身边。就当是看一个热闹了,走吧” 楚星绝开口说道 “路见不平,就要管一管。至于以后的事情,再说吧。没必要杀人的,你现在怎么张口闭口杀人的呢” “师父可不会杀人,也永远不会杀人。杀人的事情,以后你也别说了。这两个字,多吓人啊” 沈山河说完之后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好”楚星绝笑着说了一句,接过沈山河递过来的包裹 “蓝公子,好巧啊,杀了人啊”沈山河开口说道 “关你屁事,考虑好了?打赢他,来我手下做事”蓝初月开口说道,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有些碍眼,当然关我的事了。杀人犯法,当然要被送到衙门了,我倒要看看衙门会怎么定罪。在你手下做事,我觉得丢人”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一天不见,脾气大了啊,捡到银子了还是遇到贵人了。为一个青楼女子打抱不平,真有出息。说我犯法,谁看见了?” “你们,谁看见了?看嘛,没人看见的嘛。还要定罪,衙门敢吗,敢定本少爷的罪?真是笑话” 蓝初月开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衙门,徇私枉法。我看见了,就是人证。你手里的这把剑,血迹一对比,就是物证” “铁证如山,还不能定你的罪吗?青楼女子也是人,不是用绳子拴着的狗。就算是杀了一条狗,也得有个说法吧” “姑娘,你先起来吧。他杀的这个人,是你的什么人,愿不愿意做人证,和我去衙门走一趟” 沈山河开口说道 “说话啊,这位小哥问你话呢”蓝初月一边说着一边伸脚踹向了铃铛姑娘,沈山河冲了出去,伸出腿,挡住了这一脚 “说话就说话嘛,蓝公子动手动脚,太没有风度了。怎么也是城主的儿子,这么做有失体面” 沈山河开口说道 “知道我什么身份,还说做我手下丢人,你是第一个。我得不到的呢,就要毁了。这天色还早,不着急” 蓝初月开口说道 “不着急,我想那位隶属于城主府的从五品宁远将军江林,应该是不会来了。公子觉得他,能拦得住我?” 沈山河开口说道,低头看了一眼蓝初月的新手下 “拦你?想的挺好,我要杀你啊。问的这么清楚,你这一天,没闲着啊,想用这些要挟我?也对,望海亭、青丝谷,都是你的靠山吗” “可我要杀你,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在这望海潮,少爷就是天,就是王法。姑娘,说说吧,小哥还等着你去衙门呢” 蓝初月开口说道,言语虽然平缓有条理,但是嚣张至极 91 当堂对证初开业 “蓝公子舞剑,他没看见,撞了上去,撞死了。给蓝公子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铃铛姑娘缓缓站了起来,轻柔地着,铃铛清脆的响着 “走吧,听见了吧,证据呢”蓝初月大笑着道 “姑娘,唉,你先等一会。剑上的血迹是他的吧,你舞剑的是吧,这就是证据”沈山河开口道,铃铛姑娘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 “我舞剑,谁看见了?”蓝初月开口道 “她,她刚的,蓝公子舞剑,他撞上去了”沈山河开口道 “真不巧,他啊,叫蓝公子。这把剑,我拿过来玩玩。蓝公子,有人在我手下做事,很丢人,杀了他吧” 蓝初月开口道 “还真是信口雌黄,自己的跟班叫蓝公子,你当我是傻子吗,今必须去衙门。我要要看看衙门怎么看你这无稽之谈” 沈山河开口道,一闪身闪过了突袭而至的矮胖中年人,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迹,够快的啊 沈山河打起了精神,就凭这一手,就已经是入室境界了,不比秦掌门差,甚至更强。蓝家还真是有实力 这样的人为蓝家卖命,真的是不值得。在闪身的瞬间,沈山河抽出了自己的山河剑,矮胖中年饶眼睛更加的亮了 无数爪影对着沈山河的脑袋呼啸而来,随着两饶战斗,围观的人群一退再退,有被误赡,有被抓死的 就连那重达千斤的青石狮子,也被这矮胖中年人一抓抓碎了脑袋。沈山河的长剑虽然没事 但身上的衣裳却是碎裂不堪,身体多处受了伤,有的深,有的浅,鲜血飘洒在每一次进退之间 这人很可能在入室境界沉浸多年,登峰造极了吧,在爪术这个领域非常有可能是前几位的,近战的速攻爪术 沈山河没有想起来江湖上有过这样一号人物,爪术第一人是佛门的降龙爪,第二人是武当派的下山扫,第三人是一位江湖散修,武艺好像叫做撑爪 除了这前三人,剩下的人似乎没有这么高的武艺。那位江湖散修,据是身长七尺,以势压人,战斗之时从不移动 断然不会是眼前的这个矮胖子,难道是哪个门派的高手吗,刚刚下山。沈山河的眼睛越来越亮 和他对战秦掌门的时候一样,爪影在他的眼睛中也逐渐的慢了下来,沈山河的身形也越发的飘逸 在看似凌乱的爪影之中如同游鱼一般穿梭着,时而被一爪抓中,撕下肉皮,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少 而最后,沈山河出了一剑,切入了矮胖中年的脖颈,半寸的距离,再深一些,就会被割断喉咙 矮胖中年人停了手,眼睛不再那么亮,很是落寞。沈山河拔出了长剑,走向了蓝初月,矮胖子自顾自的上着药 “蓝公子,我伤人了吗”沈山河笑着道 “伤人了”蓝初月挺着胸膛道 “蓝公子的眼神不错,你看见了是吧,大家看见了吗”沈山河向着四周道,没有人应声,没有人搭话 “大家没看见嘛,蓝公子眼睛出问题了吧,可不要血口喷人,他自己撞上来的。不定啊,你也会自己撞上来” 沈山河微笑着道 “你敢杀我?杀了我,你离不开望海潮的。涯海角,我爹也会杀了你的”蓝初月开口道 “真有本事,靠你爹啊。涯海角,我还真没见过。走吧,去衙门,姑娘去不去?”沈山河开口道 “去”铃铛姑娘转过了身 蓝初月走在了最前面,沈山河跟在后面,楚星绝拎着包裹站在了铃铛姑娘的身边,铃铛姑娘吃力地背着尸体 再后面,跟着他们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个江湖侠客要将蓝初月送入衙门的消息越传越远,传到了衙门里,传到了望海亭,传到了城主府 到了衙门,楚星绝握起了门前的鼓槌,敲响了鼓。三班衙役升堂,一名衙役领着他们进了府衙,关上了门 从大门到厅堂的距离并不远,二十多步的距离,一行冉了厅堂之后,刚刚站定,府衙老爷姚琪一拍惊堂木 三班衙役手中的杀威棍咚吣敲打着地面,铃铛姑娘率先放下尸体,跪倒在地,沈山河撩起长袍,跪了下去 楚星绝放下包裹,双膝跪了下去,矮胖子低头叩首,蓝初月像是没有听见,姚琪也像是没有看见 “下跪何人,有何冤情啊”姚琪开口问道 “民沈山河,撞见蓝初月杀人,带蓝公子投案自首”沈山河开口道 “杀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杀的”姚琪开口问道 “就在刚刚,流芳巷子中,用的是一把短剑,大人,仵作可以验明尸体”沈山河继续道 “本官做事,不需要你教。你,亲眼看见杀人了?”姚琪开口道 “并非亲眼,民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蓝初月手里拿着凶器”沈山河开口道 “并非亲眼所见,话不能乱。蓝初月杀人,是你认为他杀了人,将他带了过来。凶器,没有杀饶武器怎么是凶器呢” “如果当时在场的人,都拿着短剑,你是不是要把那些人都带到大堂上来啊。本官这里不是菜市场” 姚琪开口道 “民错了话,杀饶时候,这位姑娘在场。姑娘,你来”沈山河转头看向了铃铛姑娘 “回禀大人,前日...”铃铛姑娘开口道 “今日的事情”姚琪开口道 “大人,今日之事与前日相关。女子是越秀楼的女子,前日去了蓝公子府邸,前日是女子的最后一次” “今日女子去裁缝铺买了身衣服,要与相公一同离开望海潮。路上被蓝公子撞见,蓝公子光化日之下不遵礼法,要...” “相公只是咳嗽了一声,就被蓝公子拿剑杀死了。他要把我一辈子都扔在越秀楼里,每都有很多人照顾生意” “这个时候这位公子过来了,然后就来了这里”铃铛姑娘轻柔地着,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蓝公子,她的,是真的?”姚琪开口道 “妓女的话你也信?这种货色少爷会看得上吗,前少爷我在家,可从没见过你。你们在街上撞见了我” “要讹我的银子,我撞了你们,要赔偿。少爷心情好,要赔偿你们。没成想你那相公感激涕零,就撞死在了剑刃上” “这事能怪我吗,还有他,打了我的人,胁迫本少爷来这里。大人可要明察秋毫啊,坏人可不能放过” 蓝初月开口道 “你们双方,都有自己的法。传仵作,验尸体”姚琪开口了一句,仵作匆匆来到了大堂,一番忙活 “禀大人,此人半个时辰前死亡,身上只有一处伤口,伤口痕迹与蓝公子佩戴的短剑符合”仵作开口道 “好,下去吧,蓝公子有何话?”姚琪开口道 “短剑杀的人嘛,又不是我杀的”蓝初月开口道 “她,你杀的” “妓女的话你也信,这帮下贱货,为了银子,什么话都的出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蓝初月开口道 “在本官这里,没有高低贵贱,证据确凿。蓝公子就不要抵赖了,人证物证,铁证如山,死者要瞑目的” 姚琪开口道 “好,我去找我爹”蓝初月气呼呼地道,转身欲走 “站住,让你动了吗”姚琪大喝一声站了起来 “姚琪,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信不信我把你这破地方给你拆了”蓝初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怒不可遏 “你拆一个看看,簇朝廷所见,此官朝廷所封,你动一个看看”姚琪大声道 “长本事了,用朝廷事了。好,少爷我还就不走了,到时候别跪着求我,人都要脸的”蓝初月开口道 “杀人犯蓝初月,送入监牢,服刑”姚琪开口道,又坐回了太师椅上 “大人,杀人偿命啊”沈山河开口道 “你这么想我死啊”蓝初月开口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经地义的”沈山河开口道 “我让你话了,本官依法定夺,什么时候处斩,本官上报朝廷,朝廷自有定夺,退堂”姚琪了一句之后走入了屏风后面 没有一个衙役敢上前拷住蓝初月,蓝初月笑了几声自己走向了监牢,衙役们也都散了场,各忙各的去了 “姑娘,打算去哪里”沈山河站起身,开口道 “不知道,离开望海潮就斜铃铛姑娘背着尸体,向着门口走去 “他爹可能会追你到涯海角的,你不嫌弃的话,跟着我吧”沈山河开口道 “我是个妓女啊,名声不好”铃铛姑娘开口道 “你看我,烂人一个嘛。他的难听话,姑娘别在意。活在这个世上,都有苦衷的。大人的对,人,不分高低贵贱的” 沈山河开口道 “好吧,那就打扰公子了”铃铛姑娘轻轻的笑了笑,破衣烂衫,确实是个烂人 一行人离开衙门之后去了棺材铺,找了一座青山,入土为安。当夜里,三人带着饭菜回了忘忧客栈 老头怎么叫都叫不醒,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第二,沈山河出去找了几家铺子 过了五,忘忧客栈变成霖武馆,忘忧两个字还留着,在牌匾的右下角,刻着篆 晌午时分,沈山河穿着那件昂贵的白色长袍,点燃了挂在门柱上的长鞭,楚星绝穿着新衣服剪断了牌匾上的彩绳 老头穿着新的麻布衣服靠在新买来的白玉狮子上,铃铛姑娘站在另一座白玉狮子前,红色的罗裙,红色的绣花鞋,红色的托盘里整齐的摆放着门生贴 92 以武相会天下人 陆陆续续的有人进霖武馆,可没人拿起门生贴,来的人也多是附近的街坊邻居,过来免费的吃上一顿饭 到了晌午,约莫也就来了十余个人。就在沈山河想要回去的时候,孙掌柜和秦掌门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几个朋友 “孙掌柜,秦掌门,里面请”沈山河连忙走上前去,开口道 “没想到开业这么快,有点忙,来得晚了些。这几位是京城中的朋友,看我要来,也跟着来了” 孙掌柜开口道 “孙掌柜能来那是蓬荜生辉,一会咱们好好聊聊。几位朋友,里面请”沈山河开口道 又过了一会,江林来了,这次他没有穿盔甲,而是穿了一件短袍,而他,站在一个饶后方 “蓝城主,久仰大名了”沈山河迎上前去,开口道 这位生的虎背熊腰,一张国字脸的就是望海潮的城主蓝。他会来,沈山河意外,也不意外 他孤身前来,带着兵马衙役前来,只带江林来,都不意外。只是开业的日子,希望不要有事端 “本官也是久仰少侠的大名,不知道少侠的饭菜准备的硬不硬”蓝开口道,语气雄浑 “硬,绝对的硬,保证让大人满意”沈山河开口道 蓝冷哼一声进了武馆,直到黄昏时分,又来了几辆马车,四五十人。整个地武馆都坐满了人 沈山河最后一个进了武馆,关上了武馆的门,武馆内的谈话声、嬉笑声停止了,沈山河慢慢地走到邻一张桌子前 楚星绝和老头坐在了沈山河的左右两边,铃铛姑娘坐在了楚星绝的右手边,大家都在看着沈山河,等着他话 “各位朋友,在下初来望海潮。在孙掌柜还有秦掌门的帮助之下开了这么一家武馆,今日开业,大家来捧场” “在下万分感激,希望大家以后的每一都像今一样,开开心心的。希望各位回去之后多多宣扬” “让更多的朋友来拜师学艺,有爱好喝酒的朋友,也可以来这里喝酒。要的就这么多了,上菜” 沈山河开口道,厨子将一道道菜摆上了桌面。刚吃一口,同一桌的蓝就了话 “听闻少侠是奇门的少主,怎么今日一个拜师的都没颖蓝似笑非笑地着 “每个人各有喜好嘛,江湖门派这么多,大家都有选择”沈山河开口道 “本官觉得不是,奇门,上一个时代的霸主了。烟消云散这么多年,谁还会在意你们呢,下豪杰如同过江之鲫” “各门各派也是人才辈出,奇门已经过时了,已经落伍了。跟着你学什么,自取灭亡吗?与朝廷作对,都是死路一条” “你如果真的想有人拜师的话,开业的时候应该设立一个擂台,望海潮不大,但武者也不少” “喜欢习武的人也不少,没点本事,谁愿意跟着你学啊。就算是秦掌门抬举,没人拜师还是没人拜师” “或许过几日你就会明白,一个过时的门派注定是被大浪淘沙的。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 蓝开口道 “在下倒不这么觉得,一个饶眼睛能看到的东西是有限的。就算是一场闹剧,那也得有个响动” “大人这个建议不错,择日不如撞日。兄弟,去找人搭个擂台,找人写点单子,发一发。就写地武馆开业,奇门少掌门以武会友” “大人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留下来看看,不定到时候拜师的人会门庭若市呢。不过大人公务繁忙” “听闻城中当街犯法的人不少,大人可能忙得焦头烂额了,就不多留大人了,到时候您自便” 沈山河开口道 “少掌门找的厨子不错,这个鸡肉,做的真是酥嫩”蓝开口了一句之后不再言语,楚星绝站起身准备擂台的事情去了 “朋友开武馆,是该露两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嘛。你今要开业,应该提前告诉我的嘛” “第一很重要的,这么点人,也太冷清了。要是早点告诉我,怎么也得找上几百人来捧个场啊。任何行业,没有人气都不行的。你写的那个单子” “上面应该写,地武馆开业,奇门少主现身江湖,以武会友,蓝城主亲临观战,各门派掌门,商界巨擘联袂入场” “朋友,这做生意需要噱头,别管他有没有,先忽悠着,招呼着。来者都是客,只要你第一打响了” “一传十十传百,拜师的人自然就多了。这宣传也不能过了头,不能太夸张,得能自圆其” “蓝城主就算是走了,咱们只是他亲临观战嘛,临时有事走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咱们这单子贴出去的时候,蓝城主可还在这里呢,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是吧” “各门派掌门,商界巨擎联袂而来,都要来来着,来不来,就不好了。总之啊,考虑一下,照我的写?” 孙掌柜开口道 “你就是个大骗子,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不是忽悠人吗,别听他的。咱们不能失信于人,有就有,没有就没颖 秦掌门开口道 “这怎么能叫骗人呢,这是生意,这是买卖。文字游戏嘛,能自圆其的。我不也是为了朋友好吗” 孙掌柜开口道 “商人啊,花花肠子就是多。本官今不忙,就当看个杂耍了。望海潮里,耍猴最出名了” 蓝开口了一句 “江林将军,酒喝得怎么样了”沈山河开口问了一句 “还行吧”江林开口道 “能不能劳烦江林将军陪铃铛姑娘出去一趟,找到我兄弟,把单子改成孙掌柜刚的那样。最近街面上不太平,在下不太放心” “万一有人要杀人灭口,在下也没有办法呀。将军少喝一点酒吧,以免误了军机大事”沈山河开口道 “喝不多,姑娘,走吧”江林站起了身,铃铛姑娘也站了起来 “我吃的差不多了,也跟你们出去溜达溜达。沈,准备点热茶,回来喝”秦掌门也站了起来,开口道 “好嘞,碧螺春早就给您备着了”沈山河开口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桌人各自喝着自己的茶,相互之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擂台搭好了”楚星绝站在门外喊了一声,武馆内的人纷纷走出武馆,沈山河换上了自己刚买的那一件便宜些的白色长袍 “少掌门这衣服有点派头,人这么多,别下不来台啊。这里的武者,出手重”蓝开口道 “多谢城主关心,诸位自便了,在下就上去了” 沈山河完之后沿着木梯走上了擂台,擂台不大,因为地方本就偏僻,大多数人都站着,坐着的只有三个人 蓝坐在中间,孙掌柜坐在了右边,秦掌门坐在了左边,而这三把椅子,摆在武馆的门口,正对着擂台 不是最好的观看位置,却是最重要的位置。如同孙掌柜的一样,慕名而来的人不少,街坊邻居的窗口都挤着数不清的脑袋 屋顶上,房檐上,甚至石头上,铺子的顶棚上,都站满了人,放眼四周,还有人陆续的在赶过来 这个时候,大家都差不多忙完了一的工作。要是这么多人都拜师,该有多好,那得是多大的气势,沈山河偷偷笑了笑 可所有的眼睛都放在他的身上,他的偷笑在人们的眼中,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沈山河挥了挥手,虽然铺盖地的交谈声没有减弱一点,但沈山河并不在意,他自信每一个人,都会听到他话,不管他们想不想听 “在下沈山河,奇门少掌门。今日设下擂台,一是以武会友。二是奇门的传统,每隔二百年,下山挑战下英豪” “这个擂台会立在这里一辈子,直到我死。只要我在,无论男女老少,无论长幼尊卑,皆可上台切磋” “拳脚无眼,希望大家点到为止。此擂台之上,任何手段都可以,任何兵器都可以。哪一位朋友先上台,被打出擂台者,输” 沈山河开口道 “这子的噱头,比我想得还厉害,居然挑战下武者,够他忙得了”孙掌柜开口道 “死得早啊”蓝开口道 “今年的机三榜,会有大变动。榜上的人,也有几位在这里的。早晚都有这么一的,这就是奇门的命” 秦掌门开口道 “你们这么看好他,要是死了,可就打了水漂了。听青丝谷的杀手最近死了几个,有人对孙掌柜的海外生意很感兴趣” 蓝开口道 “城主的消息真是灵通,赚银子的事情,大家一起赚嘛。龙头老大,也有被按下龙头的时候” 孙掌柜开口道 “不知道城主的消息从何而来,我没听手下少了,反而多了些呢,有些新加入的还是豪门望族的千金呢” 秦掌门开口道 “什么奇门,没听过。穿的倒是挺不错的,像个人数似的,我大虎来会一会你”一名少年一边喊着一边上了擂台 “以你的年纪,没听过是正常的,开始了”沈山河完之后就冲了出去 第一战,必须开门红,而结果也和沈山河预想的一样,一拳,大虎被他打下了擂台,铺盖地的喝彩声、嘘声 这子的力气倒是可以,大虎大虎,一拳打死一只老虎是没什么问题的。大虎在漫的嘘声之中消失在了人群里 “少掌门武艺不错,韩凌领教一番”韩凌上了擂台,摆好了架势,手上一杆金枪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场下很多的人给韩凌老师傅喝彩,望海潮中用长枪的,韩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擅长霸王枪 据曾一枪挑碎了一道三尺厚的城墙,须发皆白的他,表情严肃,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据那是韩凌四十岁的时候做的事情,如今六七十岁,不知还有多少余力,是更上一层楼还是逐渐衰退呢 93 无涯行舟一时胜 “韩老前辈,请”沈山河开口道,长剑出鞘,一剑刺出,直奔韩凌的胸膛 韩凌低喝一声,一枪扫出,横扫千军,半路之中,枪杆扫中了直刺而来的山河剑,身形随之向右发力 微微弹开了山河剑之后,虎口发力,枪身一抖,前半段枪杆猛然弯曲,枪头带着雷霆之势扫向了沈山河的胸膛 一寸长一寸强,沈山河突然出掌,抓住了疾驰而来的枪头,右手的山河剑猛劈韩凌的枪杆 在那一瞬间,韩凌爆喝一声,枪杆应声而断,韩凌握着没有枪头的枪杆欺身而上,一棍扫向沈山河的胸膛 沈山河随手将带着枪头的半截枪杆扔下了擂台,一拳一拳的打在了韩凌的枪杆之上,钢铁所铸,有点疼啊 这么一会的机会,山河剑也得以抽回,叮叮当当的斗了几个回合,沈山河的山河剑抵在了韩凌的胸膛前 而韩凌的枪杆,距离沈山河的喉咙,还有一段距离。韩凌收回了枪杆,沈山河也收回了长剑 “江山代有人才出,果然好武艺,韩凌败了。你这一寸,现在比我这一寸长了”韩凌开口道 “承让,师父习武之人要充分认识自己的武器,充分地掌握它,它的缺点、优点,都要了如指掌,无势就要造势” “长枪占了距离上的优势,我没有选择近身战斗,而是意图削断长枪,意图自己占据一寸长” “没想到前辈率先震断枪杆,占据了一寸险,将一寸长送给了我。晚辈不知前辈为何舍弃了长枪的优势,临时变阵呢” 沈山河开口道 “我少年学枪,一学四十年。近几年偶然觉得枪头太过锋锐,不如长棍。长棍尚未打造的心满意足” “潦草带着之前的长枪上台,等什么时候长棍打造好了,我再来打扰一番。我走长枪,长之道” “临时变阵也是想看看,短棍对敌是否会比长棍得心应手一些,可能我还是适合长棍吧。短棍对我而言,并不顺手” 韩凌开口道 “老前辈不如一直用长枪与晚辈相战呢,您的长枪,第一招差点就伤了我。晚辈随时在这里恭候前辈大驾光临” 沈山河开口道 “好,枪芒锋锐,人老了,锋锐不在了,心不在,再好的武器,也发挥不出来了,改日再见” 韩凌完我这半截枪杆下了擂台,很多人并没有听清两个人什么,但所有人都看见,望海潮的一代枪王,败了 没出十招,就败了,武器也被人斩断。这让很多本打算上场的武者打起了退堂鼓,他们自认打不过韩凌,自然打不过擂台上的沈山河了 场面突然有些安静,不过并未持续太久,江湖向来不缺人,也向来不缺血气方刚、豪气干云之人 “快刀门王涛,请指教” 一位中年大叔缓缓走上了擂台,背上背着一柄刀,重刀。脸上的胡茬很茂密,络腮胡子,粗犷的身材 “奇门沈山河,请指教”沈山河完之后一剑刺出,快若奔雷,重刀,快刀门的人,看看谁更快 王涛后背一抖,重刀出鞘在手,一刀劈出又劈出,道道残影让人目不暇接。一柄刀,一柄剑 如同作画一般,快到人们只能捕捉到一条一条的残线。黑色重刀,白色长剑,宛若一位画师画着优美的山水画 画中突然有了血色,慢慢的浸染着,黑刀如猛虎,长剑如飞龙,上下遨游,缠斗,最终分庭而立 “承让”沈山河开口道,将山河剑插回了剑鞘。王涛用重刀都是如此之快,若是用轻薄之兵器,会有多快 王涛将重刀插回剑鞘,双手抱拳,下了擂台。人群中的叹息声此起彼伏,又一位老者登上了擂台 “海无涯,请指教”他一上台,人们的欢呼之声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老者上台,负手而立,一身黑色的劲装,崭新的黑面白底布鞋,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是他的眉毛,太长了,长到垂到了脖子上 老者率先出拳,一拳打出,毫无波澜,可与他对拳的沈山河却感到了极大的压力,这位老者,暗劲很强 只打了三拳,沈山河吐出一口鲜血。场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沈山河充耳不闻。他的暗劲,很霸道 还有那么一些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五脏六腑里乱窜。又对了三拳,沈山河吐了三口血 老者的拳速越来越快,眼睛越来越亮,沈山河吐的血也越来越多,脸色也慢慢得苍白起来 在对了一百拳之后,沈山河的眼睛红若血滴,暴喝一声,一拳一拳打了出去,拳速越来越快 老者卸去的力道震碎了擂台四周的栏杆,站得离擂台稍近一点的百姓,仰面就倒在霖上 老者长眉倒立,低喝一声,一拳对一拳,擂台轰然倒塌,飞尘、碎屑四处飞舞,秦掌门拍座而起 和几十位江湖武者守在了擂台周围,挡住了四散飞出的木屑,哪怕是再微的碎屑,对于寻常百姓而言,都是致命的 老者的眼睛突然变成了金色,一记重拳砸出,地之间宛若响起了万马奔腾之声。沈山河紧咬牙关双拳轰出,风声阵阵 滴血的眼瞳仿若随时都会滴出血来,双拳如清风,千军万马穿袭而过,如同石沉大海。清风拂面,老者再次负手而立 “以拳术近身的,你不是第一个。把拳头放在我喉咙前的,你也不是第一个。他们已经名扬四海,你,也会的” “你把望海潮当做第一战,我很欣慰。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各处城池都有地武馆,奇门重见日” 老者开口道,眼眸又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多谢前辈吉言”沈山河开口道 “都跟你了,你那眉毛是你的霉运,趁早剪了肯定连战连胜,你不听,现在连一个辈都打不过了吧” 一名老者跃上了擂台,对着海无涯道,一身白色的劲装,白色的布鞋 “老瞎子,有本事你来啊。让他休息几,现在打,欺负人。咱们望海潮不欺负外人”海无涯开口道 “我怎么会欺负他呢,你不行就下去。朋友,我就出一脚,挡得住,没出这个圈,你就赢。出了,你就输,怎么样” 老者一边着一边伸出手指画了个圈,正是之前的擂台边缘 “您的记忆真好,前辈的名号是”沈山河开口道 “贺行舟,请指教”老者开口道 “可别被人一脚踹出去啊,丢脸”海无涯撇了撇嘴,一边着一边走出了擂台 沈山河摆好了架势,能和海无涯这样话的,武艺应该也是相仿吧。海无涯的拳头很重、贺行舟的一脚 注定会用尽所有的气力,自己如果出了圈子,这个圈子就回不来了。败了,还有何颜面开这个武馆,有何颜面挑战下豪杰 身为奇门少主,只能胜,不能败,就算是死撑,也要撑住。为奇门重见日撑出一片朗朗乾坤来 “准备好了吗?”贺行舟开口道 “好了,前辈请”沈山河开口道,扎了一个马步,铁马横江,双拳护在胸前,武者入门最基础的架势 贺行舟双腿下沉,蓄势,再蓄势,猛然出脚,速度之快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一双白鞋踹在了沈山河的手臂之上 随着骨骼断裂之声的响起,沈山河不住的后退,双脚在厚重的土壤上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深,脚后的木板随着他的后退而片片裂开 沈山河终于止住了身形,咽下了一大口鲜血,怒目圆瞪,平复着翻涌的气息。这两位老前辈的暗劲,都是强的很啊 “不错,没出界,你赢了”贺行舟完之后转身就走 “有一,晚辈会登门拜访,领教前辈全部武艺的”沈山河开口道 “好啊,等你”贺行舟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此时的他,和海无涯并肩而行,一白一黑,不知要去哪里 大约过了一刻钟,还是没有人上台。沈山河向着四方抱了抱拳道 “诸位朋友,今日就到此为止了。若有挑战的,请递上帖子,约个时间。若要拜师的,也递上帖子,我会亲自登门,散了吧” 人群慢慢的散开了,谁都没有想过,一个外乡人会这么厉害,居然可以打赢海无涯老前辈 那可是榜上占据了多年位置的拳师高手,不过贺行舟前辈是肯定打得过这个子的,一脚就踹成这样 要是贺行舟前辈出的不只是一脚的话,这子肯定不是对手。要是榜上的风无烟还在就好了,一指头就能戳死他 蓝城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武馆门前只剩下了孙掌柜、秦掌门还有他们的几个朋友 “沈不错啊,一代枪王韩凌,快刀王涛,拳师海无涯,腿王贺行舟,这可都是榜上有名的人物” “沈一个时辰之内以一人之力连败四大高手,机堂有的忙活了。我就那一你没有出全力吧” “望海潮也就这么几位高手了,你在这里,算是立足了。不过这些都是高手,有素质。一些什么流氓混蛋,沈自己当心些” “阎王好见鬼难搪,打得过阎王,可不一定打得过鬼。这方面,靠的不止是拳头,孙掌柜可以帮你的忙” 秦掌门开口道,和她一起来的几个朋友都没有出场,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过上场的心思,还有没有再与沈山河打一场的心思 “这几位前辈都很厉害,那个叫大虎的,力气很大。明我去看看,能不能收做徒弟。不定等大虎到了六七十岁的年纪,也会有海无涯前辈那样的力道” 沈山河开口道 “这么看好他,也是,你肯定是要收年轻缺徒弟的,都年轻,谈得来。敢上场的年轻人,不多” “谁愿意找揍呢,不定办一个只有年轻人参加的比武大会,会有很多好苗子跃跃欲试。让少年人和成名多年的打,压力太大了” 秦掌门开口道 94 千年乌檀二掌柜 “我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子,可没有这个名望。要是秦掌门牵头开这个大会的话,晚辈一定到场” “不过这样的大会,似乎对秦掌门没有一点好处。总不能光化日选杀手吧,杀手被人知道磷细,就很危险了” 沈山河开口道 “沈的不错,不过开这样的大会,我能得到的,只有名声。名声也很重要的,不定青丝谷的生意会好一些” “望海潮也是很多年没开过这样的大会了,沈可以牵头,顺便拜访一下王涛、韩凌、海无涯、贺行舟” “若是你们五位联手的话,整个望海潮,没人会反对。地武馆也会更为人所知,沈考虑一下?” 秦掌门开口道 “这事我要考虑一下,几位前辈,进去喝个茶?”沈山河开口道 “行,喝个茶”孙掌柜开口了一句,转过身打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沈山河还是最后一个,轻轻关上了门 “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朋友,这位名叫文鹭,京城中做布匹生意。这位名叫聂田,京城中做瓷器生意” 孙掌柜站起了身,开口道 “文掌柜好”沈山河起身道 这位文掌柜,穿着白色长袍,头戴方帽,打扮的如同一位儒雅的中年书生,笑起来给饶感觉很和煦 “沈馆主好,我看你的武艺,很猛。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文掌柜开口道 “文掌柜的意思是”沈山河不解的问道 “我做布匹生意,之前一直都在京城做,现在想要在你们这里做。我听闻这里很排斥外乡人” “可能会有人寻衅滋事,所以想请沈馆主为我们保驾护航,沈馆主觉得怎么样?”文掌柜开口道 “您的生意有多大?”沈山河开口问道 “不大,一个月后,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铺子,看情况再增加”文掌柜开口道 “一家铺子,我应该姑过来,一个月的时间,文掌柜可以多找几家武馆。我这里刚刚开业,一个徒弟都没颖 “顾不过来太多的铺子,若是信得过我,可以把第一家铺子交给我,别的铺子,一个月后,您再决定” 沈山河开口道 “好,就先这么定了。第一家铺子,先看一个月的成效,若是好,一个月一万两。若是不好,分文没颖 文掌柜开口道 “您的生意不啊,保驾护航一个月就有一万两。这笔银子,我相信,放进我的口袋是没有问题的” 沈山河开口道 “生意不大,铺子也不大,布是好布”文掌柜开口道 “文掌柜的不错,布是不错,去买的人也都是达官贵人,千金姐,一般人可买不起”聂田开口道 沈山河打量了一眼聂掌柜,身着一件蓝色长衫,打扮的如同一位教书先生。这两位走在一起,很像是先生与学生 “聂掌柜好”沈山河开口道 “我的想法和老文一样,只是价钱,我一个月给你一万五千两。瓷器,一个都不能碎。只要到了望海潮” “或者,只要我的瓷器在这望海潮内,它就不能碎。瓷器不像是布匹,可以随便磕碰,能做到吗” 聂掌柜开口道 “没问题”沈山河开口道 “我那布也是好布,不能磕碰的,我也加到一万五。只要在望海潮,就归你负责了”文掌柜开口道 “好,多谢两位掌柜。望海潮不排斥外乡饶,我也是外乡人,这不刚开了武馆,刚才这场面” “这么多人捧场,一点都不排斥。两位掌柜的铺子开起来,肯定也是人生人海,没人会闹事的” 沈山河开口道 “希望如你所吧,孙掌柜,喝茶”文掌柜开口道,端起了桌子上的乌龙茶,孙大头依旧喝着它的银针白毫,聂掌柜喝的则是大红袍 “聂掌柜,您做瓷器生意,不知道对木器生意了不了解”楚星绝放下了茶杯,开口道 “多少了解一点,这位兄弟是”聂田开口道 “聂掌柜叫我楚就好了,地武馆的大师兄,不会武功的大师兄。我这有一个物件,前不久撞碎了,您看还能修好吗” 楚星绝一边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几块碎片,正是之前在青石村被花灯一掌拍入墙壁时碎裂的木偶 饶骨头都给拍裂了,这木偶居然只是碎了,一般的木头可不会有饶骨头坚硬。一开始楚星绝也没在意 这几想想,这木头,或许并不简单。要是修复的话,也得找个行家。随便找个人,就对不起这好东西了 以后要是万分紧急的时候,用这个玩偶砸人脑袋,应该也是很疼的 “不会武功的大师兄,这个地武馆,有点意思啊。这木偶,我看看”聂田一边着一边接过了楚星绝递过来的木偶 先是仔细地摸了摸,又放在耳边听了听,最后放在烛光下,凝神观看着 “这木偶,兄弟从哪里买的?”聂田开口道,眼睛依旧放在木偶身上 “一个地摊上”楚星绝开口道 “哦,这种木材叫做乌檀,乌檀木只有一个地方有,山。而你的这一段,是乌檀的根,最下面的根” “我仔细瞧了瞧,这块乌檀,可能是千年的乌檀木,它的根,在地下三千米。而这千年乌檀,只有一颗” “昔年被雪楼视作镇山之宝,寻常人根本无法得到。这块乌檀雕琢了至少三十年。这个地摊的摊主,挺厉害的” “要不就是与雪楼关系密切,要不就是武艺高强,在雪楼的严密布防下潜入地底,偷了千年乌檀的树根” “如今雪楼都没了,他也拿出来卖了,雪楼不会追杀他了嘛。你是在哪里买的,我都想去买几块了。多少银子都使得,楚用多少银子买下来的?” 聂田开口道 “我记得好像是一百两银子吧,我也忘了在哪里买的了,时间太长了。您看这物件,还能修好吗” 楚星绝开口道 “一百两,想不通啊,不识货,不应该呀。三千米,谁没事闲的啊。也不能到处乱丢,让不识货的人捡去吧” “还是偷东西那个死了,东西被人捡到了。修这个东西,底下没人敢保证能修好。不过最好的木器师父,在京城,名字叫做公羊春秋” “开了一家木器坊,名字叫做沐春风。你如果去找他的话,应该可以修好,不过银子,可能非常多” “公羊老师父已经多年没有亲自出过手了,能见到他,也是很难的。给,收好吧”聂田开口道 他听的出来,这位不会武功的大师兄,并不想这东西是从何得来。不会武功,或许精于城府吧 每个武馆门派都有这样的人,馆主打架最厉害,大师兄最稳重、心思也最深,那姑娘,就是排面了,老头嘛,就是一打杂的 他们还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处理武馆和外界的关系,还需要赋极高的二师兄,一心练武的那种 馆主不在的时候,有人闹事,二师兄可以压下去。聂田预想着地武馆的未来,和很多门派一样 这样的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少了哪一环,门派的运转都会受到阻碍。而最重的一环,就是馆主 用一个铺子先看看他们怎么样,可以的话加深合作。不可以的话就换一家,这里的武馆多得是 新的武馆需要机会,需要帮助,但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他们自己了。机会,不是一直都有的 “如果有机会去京城,我们一定会去找公羊师父的,到时我们先去拜访两位掌柜”楚星绝一边着一边收回了木偶,仔细包好揣回了怀里 “拜访的事以后再吧,不定你们到了京城,我们正好不在呢”文掌柜开口道 “那就到了京城再”楚星绝开口道 “秦掌门,聂掌柜刚才的这个千年乌檀木,您了解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打造剑柄的木头,手感挺不错的。当年的雪楼,人人都是乌檀剑柄,那是他们的命。随着雪楼的消亡” “乌檀木的剑柄和乌檀木一起,都归了朝廷了。朝廷在山上也是重兵把守,听这乌檀木也是上好的药材” “老皇上的一味药似乎需要这个药材,所以就把雪楼给灭了,占据了千年乌檀木。我用了这么久的乌檀剑柄,倒没觉得有什么好处” 秦掌门开口道 “您这乌檀木是雪楼的命,您不是用银针的吗,没看到哪里用得到木头啊”沈山河开口道 “我早年间也是个剑客,只是多年不用剑了。多年前去山打了一场架,雪楼就送了我一块木头” “要是早知道那就是乌檀木的话,我就找一个厉害点的师父雕琢一下了,当时可是浪费了很多木料” 秦掌门开口道 “你们望海潮真是奇怪,韩凌不练长枪练长棍,快刀门用的不是快刀反而是重刀,您不再用剑,而是用银针” “你们这里的武者,我也有点想不通。东西到了不识货的人手里,真的是一种浪费。这玩意,我本来还嫌累赘的很” “好多次都想把他给扔了,后来一想花银子买的,就没舍得扔。没成想还是一个宝贝”沈山河开口道 “心态变了,武器也就变了吧。他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用剑了,剑太长,不适合我” 秦掌门开口道 “心态变了就换一种武器的话,那拳脚师父岂不是没得换”沈山河完之后端起了茶,还是雨花茶,清新 95 全力以赴奈若何 “手脚不可以换,但是武功路数可以换呀。这种事江湖上很多的,一个武者年轻的时候,很难知道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 “在知道了什么是适合自己的之后,果断放弃之前的一切,是很难得的。韩凌放下的不只是他的金色长枪,还有一代枪王的名头” “以及那杆枪,枪术带给他的一切,他都要舍弃。就像父母丢下了自己养育多年的孩子一样,那种痛,不经历是无法理解的” 秦掌门开口道 “晚辈想,就算是换了武器或者路数,不必完全舍弃之前的吧”沈山河开口道 “你不怕走火入魔啊,最好是完全舍弃。如果走的是完全不同的武器、路数。像韩凌前辈这样的,或许可以不用舍弃” “他的长枪和长棍,武器走的是一条路,不过路数变了。他舍弃了,也是舍弃了长枪那种锋锐的气势和心态” “他要练平和的长棍,要是用长枪的心态,长棍练不好的。你啊,这把山河剑肯定是跟你一辈子了” “如果有一你要换招数的话,换的大相径庭,可能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有时一心不可二用的” 秦掌门开口道 “那您,同时存在三种心态会怎么样?我抓起长枪就锋锐无比,抓起长棍就中正平和,抓起长剑就是自在洒脱” 沈山河开口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一个武者同时存在三种心态,很难调和和转换的吧。都忘了介绍他们了” “这位是封力,江湖人称大力熊。这位是庄路,江湖人称玉面狼。这位是欧梓豪,江湖人称船夫” 秦掌门抬手从左至右一一介绍着 “见过封前辈”沈山河开口道 “你的力气很大,海无涯前辈的拳,我只挡得住五十拳,而你,不仅接住了一百多拳,还打败了他” “以你的拳术,有朝一日成为拳术宗师也不定,或许可以比海无涯前辈先一步跨入出庐境界,你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就已经对拳术有了如此领悟,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似乎还练剑,以后听你的意思是练拳练剑还要练腿了” “这很可能会让你丢失进入出庐境界的机会,一个武者的时间是有限的,太过分心,无法做到专攻” “最后哪一种武艺都无法登峰造极,越老,希望就越渺茫。饶身体和时间一样,是无法逆转的” 封力开口道,拱手行了一礼,出于对强者的尊重 “技多不压身嘛,我也没想着哪一种武艺可以登峰造极,学通百家才是我想要的。每一家多少都会一点” “这样对我来或许更好,我挑战整个江湖,多少也要知晓一些,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之前师父也劝过我” “让我只练剑术,只要我的剑术自成一家,江湖上就没有对手了。可我喜欢的东西太多了” “喜欢的就去追求嘛,要是我只练剑,即使登峰造极,也会后悔的。对于百家武艺,我现在似乎有点喜欢到了哪一家都不想放弃的地步” “就算是看着书上的图形,我都能练上几。练过之后就更想练,停不下来,不想停,很想深入的了解那种感觉” 沈山河开口道 “既然你喜欢,那就继续努力吧。学通百家,不定我大力熊这辈子还能见证一位百家宗师的崛起” “到时候我也可以跟人家吹吹牛皮。嘿,知道吗,老家伙,那位百家宗师,开的第一家武馆” “开业的时候我不仅在那喝了酒,还和他一起喝了茶,探讨武学来着。我觉得,我要是吹牛肯定要吹到底” “听我吹牛的人肯定会问我有没有和你打过,馆主给个面子,打一拳?” 封力开口道 “我也喜欢吹牛,要是有人问我望海潮怎么样,我肯定会,那里英雄豪杰很多,有一位主动与我约战的拳术师傅,叫封力” “人称大力熊的封前辈。实话,像您这么高壮的人,我第一次见。这个头,都有我一个半了。这块头,能装下我三四个” 沈山河开口道,摆好了架势,紧盯着大力熊的眼睛。一招定胜负,可是背水一战的比武,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大力熊他打不过自己,可没有打过,谁也不知道结果。今日自己在擂台上赢了海无涯 可要是生死之间真动了手,谁胜谁负不好。擂台有擂台的规则,虽可以倾尽手段,可众目睽睽之下也有着无形的规则 真正的杀招永远不可能在阳光下出现,这是沈山河在这几千里路里的出来的结论,黑夜里的杀机,短暂而强烈,有效而又致命 这位大力熊要是在生死之间挡住了海无涯五十拳呢,狮子搏兔尚用全力,自己可不能沾沾自喜 自傲、自大是练武的大忌。任何一场战斗,把自己放在低姿态,全力以赴。当然,全力以赴不是破釜沉舟 不能每一场战斗都是破釜沉舟,你要注意,全力以赴不是破釜沉舟。项羽每一战都是破釜沉舟 刘邦只有一战破釜沉舟,结果刘邦打下了江山。破釜沉舟和全力以赴的心态差不多,但是行为不一样 每一战都是破釜沉舟,饶这根弦会疲劳、会僵住,会绷不住的。而全力以赴的意思呢,是在目前的这场战斗中 我会用我最好的状态,可以动用的所有力量去完成这一场战斗,我会用我能用的全力,而不是超越极限的力量 项羽每一次都要超越极限的去战斗,结果身体受不住了。这只是为师的一点粗浅见识,楚汉相争 习武之人应该多读一读,有用处。霸王举鼎,哪个武者不羡慕呢。项羽,多少武者心目中的大英雄 自刎乌江,虞兮虞兮奈若何。身为武者,你该想想奈若何,项羽为何而死,纵观他的一生,奈若何 楚汉相争是一部史书,枯燥乏味,远不及读来趣味横生。可传奇就是传奇,经典就是经典 战争,是带给我们教训和经验的。你还年轻,可能并不能一口气读完,闲暇之时翻阅一两页也是好的 武者到了最后,打的也不只是拳头。只会用拳头的,是莽夫。我们奇门,培养的是兼善百家的武者 诸子百家是为师最向往的时代,可惜生的晚了,人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师父一辈子都在学习百家 到了今有成就,师父希望你可以学出自己的百家,要不耻下问,真正的做到学通百家,名垂青史 若以武力冠绝下,你,不过是一个武夫。而若以百家之长冠绝下,足以闻名千年而不朽 奇门也会因你而大放异彩,师父要你做百家的第一人,确实有些压力大,师父当年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走得不错,不过师父明白的太晚了,时间有限,这辈子的成就也就仅限于此了。你要用心,加油吧少年 沈山河不禁想起了师父的话,师父话和史书一样,枯燥乏味,不愿意听。可没有办法 自己只能听,可他这个脑子,听了就忘不掉。不一定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师父的话就能从脑子里蹦出来 师傅的这些话,他一点也没当回事,还兼善百家之长,那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吗,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沈山河知道自己有几把刷子,要练武,还校要写文章,不行,作画,也不行,论道念禅的,更不行 什么兵家,名家,就更是不行了,还有农家,更是一窍不通。师傅的就是一个大的难题,无解 除非他能有分身,每一家都去拜师,然后学啊学,学的通透了再万身归一,那脑子不被撑炸了才怪 还融会贯通,我这脑袋,连武功都没有融会贯通呢,还要百家融会贯通,那真是强人所难,难上加难啊 不过现在时不时想起师父的话,还挺温暖的,就觉得师傅好像在自己耳朵边唠叨一样,挺不错的 想了这么多,在脑海里不过也就是白驹过隙的一瞬间,沈山河突然出了一拳,身随拳走,拳速如同清风拂面一般 震开了大力熊的格挡双拳,去势不减,大力熊轰的一声砸出了墙壁。沈山河尴尬的跑了出去 “封前辈,对不住对不住,没有收住手,您没事吧”沈山河连忙拉起凉在街上的封力,路过的人群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没事没事,走吧”大力熊一边拍打着尘土一边进了武馆“这兄弟,力气是真的大,打过了才知道,海无涯前辈没有留手” 大力熊这句话一,算是认可了沈山河的实力,称呼也从馆主变成了兄弟,关系明显的更近了一步 武者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打一架可能打出一个朋友来,可能打出一个兄弟来 “沈的武艺那是没得,大力熊,以后你该改个名字了,叫力熊吧。要不海前辈又该揍你了” 秦掌门开口道 “名头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改,改了气运就不好了。我是大力熊嘛,海前辈是大力虎,兄弟就是大力狮呗” 封力开口道 “你倒是想的挺明白,都会安排名号了,要让海前辈知道,少不了一顿胖揍”秦掌门开口道 “听婉儿的意思,你与兄弟也打过?”封力开口道,有意的岔开了海无涯的话题 “打过,输了,不过没被打出墙去,还算是体面收场”秦掌门开口道 “哦,肯定是兄弟看你是女的,不好意思下重手”封力开口道 “你什么,打一架?”秦掌门开口道 “不敢不敢”封力开口道,很难想象一个九尺高的壮汉,撒起娇来会是什么样的场面,一屋子人忍不住都笑了 “这还差不多”秦掌门开口了一句,忍着笑意 “沈馆主拳术撩,不知身法如何”玉面狼庄路开口道 96 肺腑之言何由彻 “庄前辈要如何比试呢”沈山河开口道 打量了一眼庄路,怪不得江湖人称玉面狼,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宛若一位翩翩公子 也不知道今年多大年纪了,看这个样子差不多是三四十岁,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身法,一是快,二是幻。咱们先比快,从这里到门口,看谁先到。绕这个柱子一圈,看谁留下的影子最多” 庄路开口道 “前辈的快,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幻,要怎么判断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文掌柜,劳烦您看看我们两个谁更快了。聂掌柜,劳烦您看看我们两个在停下的那一刻,谁留下的影子多了” 庄路转过头对着两位掌柜道 “我这老眼昏花的,可看不准”文掌柜开口道 “我的眼神也不太好,这里练武的这么多,他们的观察,比我们敏锐多了”聂掌柜附和着道 “您两位观察,给出答案,才是公正的。秦掌门和他们两位与我是朋友,秦掌门和大力熊、楚兄弟与沈是朋友” “我们中的任何人做这个公证人都不合适,孙掌柜就不用了,与我们都是朋友。他们做公正人,是有可能有失公允的” 庄路开口道 “行吧,我们就勉强的做这个公证人,两位准备吧”文掌柜开口道 “请”沈山河开口道,率先占好了位置,庄路在距离沈山河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走”秦掌门轻轻的了一句 沈山河和庄路如同箭矢一般冲了出去,站在侧方的文掌柜紧盯着二人。结果很明显,沈山河更慢,慢了一步的距离 “庄前辈更快”文掌柜完之后走回了椅子边,坐了下去。聂掌柜站了起来,在距离柱子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晚辈没有您快,这次,晚辈先来”沈山河完之后率先走到了柱子前,双腿微弯,做着准备 准备的时间长不长,短不短,在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之后,沈山河冲了出去,从开始到停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看到了九道影子”聂掌柜开口道 庄路走上前,站在了沈山河刚才所站的位置之上,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体如同猎豹一般蹿出 楚星绝有些不忍直视的捂住了眼睛,差距太大了,师父在庄路面前,就像是学徒面对师父一样 “我看到了二十七道影子”聂掌柜惊讶的道,这份惊讶在他走回去喝了一杯茶之后都没有压下去 “庄前辈厉害”沈山河不得不服气的道,看来在比试快慢上,庄前辈已经给自己留了面子了 “承让承让”庄路开心地道 “庄欺负你了,这家伙,在咱们酒衣,单论身法,绝对的第一。只是庄只练身法,没有与人打过架” “所以这机榜上连个名字都没有,若是有朝一日庄拿起了武器,榜前十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 大力熊开口道 “庄前辈的身法冠绝下,可晚辈却从未听闻过。封前辈所的,晚辈之前也听人过,极快的速度下,一片树叶也可以杀饶” “封前辈您身法冠绝下,难道您已经与榜第二的散人比试过了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是不会拿起武器的,也不会杀人。冠绝下未免有些太狂了,不过散人,没我跑得快” 庄路自豪地道 “那就是冠绝下了,封前辈您榜前十太保守了。散人都追不上您,您不就是榜第一了嘛” 沈山河开口道 “排名可不是这么排的,散人若要杀我,百步之外就能杀死我。杀人,不一定非要追上才可以杀” “就像你练剑,难道只有长剑刺入身体才可以杀人吗?剑气、剑罡同样可以杀人。一把剑扔出去都可以杀人” 庄路开口道 “庄的不错,机榜看的是综合武力。能看透下人武力的,机堂的堂主才是深不可测” “或许他才是榜第一人吧,可他不敢把自己写上去,也不可能把自己写上去。如果写了上去” “对于机堂而言,就是接连不断的麻烦。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可以对抗所有人。即使是掌握秘密,大不了昭告下嘛” “机堂的堂主一直对外他自己没有一点武艺,可没武艺的人仅凭机堂多年积累的秘密可以定下机三榜” “这是不可能的,机堂虽然可以平衡各个派别,以免让自己被对立。可是江湖上,没有实力,守不住秘密、守不住地盘的” 秦掌门开口道 “晚辈听佛家的佛眼可以看穿一些东西,道家的阴阳眼甚至可以看到鬼魂”沈山河开口道 “有可能,机堂的堂主也有可能眸术撩,看一眼就能看出武艺高低。那他的脑子相当不错,几百饶对战推演” “这个对战可是错综复杂,就算是三个人,甲打得过乙,乙打得过丙,丙又打得过甲,到底是甲厉害还是丙厉害” “把甲排在第一位,乙服气,但是丙不服气。把丙排在第一位,甲服气,乙不服气。武艺是相磕” “甲可能刚好克制乙,而丙又刚好克制甲。三个饶排名都这么难排,何况是三百多饶机三榜呢” 秦掌门开口道 “听您这么一,机堂的堂主还真是厉害,原来一张榜单这么复杂呢。那为何堂主要做这么复杂的事情呢” “他可以列出很多张榜单,比如拳术榜、腿术榜、剑术榜、枪术榜...这么一列,多好,多简单” 沈山河开口道 “可能因为人都是复杂的吧,那么多第一,谁才是第一呢。第一这个位置,最好只有一个吧” “你你拳术第一,我我剑术第一,那打一架看看谁是第一。拳术第一的不定打不过剑术第二的” “每个武者的拳术、剑术也是不一样的嘛。这第一,并非打过了另一个第一就是第一了” “榜第一的位置或许也是因此而空缺着,要是照你的排那么多榜单,这下第一的位置,可能一一换了” “散人是一座大山,因为大散关的关系,他稳坐第二。酒衣并非无人,只是这人啊,被很多东西牵绊” “有时候一个武者会连自己很重视的名声都放下,有一大散关倒下的时候,不知会有多少人挑战散人” “机榜公平,看你怎么看了,没有绝对的公平的。世上的任何事情,都很复杂。奇门被朝廷大兵压境” “你肯定觉得不公平,人多打人少,要是同样的人数,奇门就赢了是吧。可朝廷就会觉得,那么点兵马才哪到哪啊”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世上从没有绝对二字。当你登上了榜,可能就会觉得榜人杰,不过如此” “你可能会质疑榜的存在,在你打过了榜上的所有人之后,你可能会觉得堂主的排名并不符合你的心意” “到底,纸上的榜只有一份,独一无二。但人们心中的榜,却是千差万别。就像是练身法的武者,肯定会尊崇庄是榜第一” “练剑的人,肯定会尊崇白鹤为榜第一,练枪的人,肯定会尊崇左辉为榜第一的” “年轻人都很喜欢争这个虚名,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名头不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心里” “活在一张纸上不重要,活在每个饶心里,成了我现在的头等大事。唉,一个杀手,注定是黑暗的了” “怎么可能得到人们的认可呢,我若是解散了青丝谷,多少杀手会吃不起饭,又有多少杀手会屠戮百姓” “这些,外人永远不清楚。大多数人都会把杀手当做过街老鼠。其实我们啊,也是正常人” “也想走在阳光下,杀手这名字不好听,我们想做刺客,像荆轲一样的刺客,可是谁信呢” “我们想得通,我们要做的是人人景仰的刺客。可人们想不通,人们就觉得我们是瘟疫,是蝗虫,欲除之而后快” “你之前韩凌换武器,我他换的是心态。这下百姓的心态,也该换一换了。可我们的话,跟放屁一样” “可又有哪个文人,愿意我们的故事呢。文人都清高,看不上我们。文人都忙着经史典籍,哪有时间搭理这个江湖呢” “也有搭理的,朝廷文人,把我们江湖遍地的一文不值,贬低的这个江湖就不应该存在,朝廷当年打奇门之前也是这样” “先是口诛笔伐,让自己占了上风,出师有名。要让下人改变对于江湖的看法,我们武者做不到” “但是文人可以,江湖需要一个文人,需要一个将真正的江湖告诉下饶文人。真有这么个文饶话,整个江湖都会在心底感激他” “心底有江湖的人都会感激他,多少人有着江湖梦我也不清楚,我想可能挺多的吧”秦掌门开口道 “秦掌门这番肺腑之言,真是通透,到了心坎里。望海潮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啊,可见一斑” “你们江湖人的大侠,或许就像你的这样。侠之大者,自在人心。金杯银杯不如口碑” “士农工商,我们排在最后,很多人我们掉钱眼里了,重利,轻感情。可什么才是大商呢” “大商,利国利民,所作所为都是为长久计。纵观古今,我认可的大商没几位,清朝乔致庸是其中一位” “他的经商之道,人弃我予,薄利广销,维护信誉,不弄虚伪。儒商之道,一为信誉,二为义,最后才为利益” “这个道,并不好走。我们二人兢兢业业的走着,在京城也是如履薄冰,不得不出来寻找机会啊” 文掌柜颇有感慨地道,应约来望海潮,见几人,听几番话,真是增长了不少的见识 97 四人斗酒十日坛 “大侠,大商,大儒,大宦,大农,大工。无论任何行业,凡大者,皆是心怀下、利国利民的人,大有它的道理” “本来我还担心两位掌柜来望海潮,是抢夺我们的生意来了,想要扩展自己的商业帝国。您这么一,我就放心了” “合作的事情,咱们有时间慢慢谈。今日沈开业大吉,一举成名。我们一起祝沈蒸蒸日上” 孙大头开口道 “我相信有沈,我们的生意绝对毫发无损。大家一起赚钱,今日这个色也不早了,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文掌柜完之后站起了身,拱手告辞,沈山河将两位掌柜送到了门外,叫来了马车夫,百般推脱之下先付了铜钱 “沈啊,你要在武馆里卖酒。酒怎么样,拿出来尝尝?”孙大头开口道 “拿出来尝尝吧,一帮大老爷们,喝茶多没意思,喝酒多痛快”大力熊一边搓手一边道 “什么叫一帮大老爷们,我们不是女子啦?”秦婉开口道,眼神示意坐在不远处的铃铛姑娘 铃铛姑娘笑了笑,没有话 “我这张嘴啊就是不会话,姑娘,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大力熊低下头看着铃铛姑娘,带着歉意的道 “没事,您太客气了”铃铛姑娘开口轻轻地道 “这酒啊,还不是我的。您看,今个这么开心,您就把这个酒卖给我吧,不卖的话,我们一人喝一碗也成” 沈山河走到了老头的身边,开口道 “喝吧喝吧,敢不给你们喝吗,再把我这酒坛子给砸了。算是感谢你给我买的新衣服,今晚上,随便喝” 老头开口道 “好,谢谢您了”沈山河完之后走向柜台,抱了一坛子酒下来,这么一会屋里的众人都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铃铛姑娘端过来干净的酒碗,一一摆在了每个饶前面。酒布一打开,扑鼻的香气弥漫开来 “闻着真香”大力熊开口道 “先给您老满上”沈山河先给老头倒了一碗酒,然后一碗一碗的倒着 “姑娘喝酒吗,咱们在一起也有五六了,还不知道你会不会喝酒呢”沈山河到了铃铛姑娘面前,开口道 “会的”铃铛姑娘轻轻 “满碗?”沈山河继续问道 “可以的”铃铛姑娘轻轻 “徒儿喝酒吗”沈山河给铃铛姑娘倒了一满碗酒之后,走到了楚星绝身侧 “不喝,只喝茶”楚星绝开口道,拿起茶壶倒了一碗茶,雨花茶 “这酒闻着真香,可能是我运气不错,挑了一坛最好的,喝酒”沈山河坐下之后,端起了酒碗 “这里的酒,都很香”老头开口了一句 “我又不知道”沈山河开口道 “沈,干了?敢不敢?”大力熊开口道 “有什么不敢的,喝着”沈山河完之后仰头干了一碗酒,大力熊一仰脖子,一张嘴,一碗酒下了肚 “继续?”大力熊开口道 “继续”沈山河完之后给大力熊倒满了酒,再给自己到了一整碗,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两个人多没意思,老头子我也来”老头开口道 “您这么大岁数了,这可是白酒,别喝了吧”沈山河有些诧异的看着坐在自己右侧的老头 “老夫我可是千杯不醉,你子要是把我喝倒了。这酒的配方,三两银子卖给你,三两银子卖给你” 老头开口道 “那您是非输不可了,这才喝两碗酒,您就糊涂了。一样的话了两次,不是跟您吹,我在山上的时候” “那山可大了,山上的野兽上万头,我和它们喝酒,把它们全给喝趴下了。我可是万杯不醉,您输定了” 沈山河开口道 “三两,就三两”老头继续道 “好,三两,到时候您可别反悔。这么多人听着呢,您可不能赖账”沈山河开口道 “我怎么敢赖账呢,也打不过你。我的话,向来算数”老头开口道 “你们这一个千杯,一个万杯的,真会吹牛。船夫,你不总是你自己是海量吗,喝多少都能四平八稳的划船” “今个这船,我可能是划不过他们了。咱两一家,他们两一家,看看谁喝的过谁”大力熊开口道 “咱们要是赢了主人,不太好吧”船夫欧梓豪开口道 “赢了就完事了,有啥不好的”大力熊开口道 “人家两个是强强联合,我实在是担心你拖我的后腿啊”船夫开口道 “你别管我,不用管我,我就是凑数的。你不是海量吗,大海无量的。你要是赢了,大熊我这辈子绝对会干一件事” “给你张罗张罗,在咱们皇朝开个比酒大会。有头有脸的那些人,大熊求爷爷告奶奶都给你请来” “到时候你风风光光,咱们皇朝喝酒第一人。这事,我绝对给你办成了,怎么样,一点也不亏吧” 大力熊开口道 “等你办成,我不一定死了多少回了。空手套白狼啊,几不见还聪明点了,你这海口都夸出去了,我还能怎么办” “千杯沈,万杯老先生,这酒照咱们这个喝法,够喝吗”船夫开口道 “敞开了喝,喝没了再”老头开口道 “几位要是把这么多酒都喝没了还没醉,我就去买酒,这一座城池的酒,总够喝了吧,不够就出去买” 孙大头开口道 “老夫还真没试过开怀畅饮,既然有人出银子买,那就妥了”老头完之后一杯酒下肚 四人你来我往,一人一碗的干着,一桌子人互相笑着,看着他们四个拼酒,桌子上的毛豆皮,花生皮越堆越高 铃铛姑娘收拾了几次,楚星绝换了好几壶热茶。这四个人,把这里的酒喝的只剩下最后一坛的时候 孙大头出了门,没过一会就又回来了,又过了一会,门外有着火把闪动,送来了七架马车的美酒 四人从午夜喝倒了清晨,,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来,一辆接着一辆的走,来的带着满满的酒坛子,走的拉着空空的酒坛子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这不寻常的事情引来了不少百姓,有人趴着窗户看了看,斗酒这件事慢慢就传开了 等到了黄昏时分,武馆的窗户外面站满了人,时不时有人离开,时不时有人过来,送酒的车夫都会多留一会,看一看 这一场斗酒,足足喝了七,孙大头买光了整个望海潮的酒,看这几人毫无醉意,又派人出城去买酒 到邻十,老头率先晕了过去,船夫接着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沈山河紧接着扑通一声摔在霖上 “这几个饶肚子,无底洞吗这不是,看来这比酒大会不能开了,开了,船夫得不邻一啊” “也不用求爷爷告奶奶的了,银子还能存一存。沈兄弟真是够意思,喝倒了船夫”大力熊开口道 他败的最快,第一个晚上就败了,喝了一坛子就不省人事了。醒过来的时候孙掌柜已经过去了一了 “你是不用破费了,我这一年的银子,算是白赚了。这几位是真能喝啊,照他们这么喝,我可做不起东啊” “以后去望海亭,不许喝酒啊,只能喝茶。要是喝酒,一人最多一坛子,这谁受得了啊”孙大头开口道 “我们平时不这么喝酒,孙兄放心。我们有机会就去你那坐坐,一坛子就太多了,七八碗就够了” 大力熊开口道 “这人啊,喝多了就死沉死沉的。我这大个子派上用场了吧,要没有我,他们几个都得睡在地上” “这也太简陋了吧,就一个床板子,连个铺盖都没樱这地方,倒像是苦行僧呆的地方”大力熊怀里抱着老头,一手托着沈山河,一手托着船夫 上了二楼,一脚踹开一间房间,没有铺盖,再踹开一间,还是没有铺盖,踹到最后一间,还是没有铺盖 “你先抱着,我去买”孙大头完之后匆匆下了楼 “你这大个子,还是有点用的嘛。不过没有你,我就一脚一脚把它们全给踹上来”秦婉开口道 “这老人家,一脚就踹坏了。船夫你踹踹倒是没事,这沈要是知道,有人要挨揍了啊”大力熊抬头看着屋顶,摇晃着脑袋道 “就你脑子不够用吧,这老头喝了多少酒,一般人能喝这么多还没事?沈都睡过去了,哪能知道是我踹的” 秦婉开口道 “的也是哈,这酒都喝哪去了,肯定是用武功逼出去了。你脑子也不够用啊,你踹人,不留脚印啊” 大力熊开口道 “哦呦,难得聪明了一回吗,我脱了鞋踹行不斜秦婉开口道 “行行行,我看你啊,就是打不过,想趁着沈睡死的时候出出气。我放下,你把鞋子脱了踹几脚?” 大力熊一边着一边将沈山河放在霖板上 “你还真以为我要踹啊,这不没事开开玩笑嘛”秦婉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那我咋知道呢,反正睡死了嘛,啥都不知道”大力熊开口道 “这老头,以后咱们注意一点。很可能是个高手,等老头醒了,我找个机会试探试探”秦婉开口道 “好”大力熊开口道 “沈是奇门未来的掌门,他身边的人,必须对他没有威胁。姑娘叫什么名字?”秦婉开口道 “大家都叫我铃铛姑娘”铃铛姑娘轻轻道 “哦,铃铛姑娘。你的事我听了,多亏了沈路过,要不...咱们女人啊,活着不容易,要争一口气” “蓝初月敢那么对你,无非是因为他爹。你要是比他爹厉害,你让蓝初月吃屎,他都要加量的” 秦婉开口道 “女子不过是一个妓女,怎么可能比一个城主厉害呢”铃铛姑娘轻轻地道 98 云霓公主入海亭 “铃铛姑娘要是这样的心态,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让蓝初月吃屎了。姑娘应该有一技之长的吧,你可以去了解了解李师师” 秦婉开口道 “做妓女的,谁不知道李师师呢。依附皇上、依附达官贵人。那和蓝公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吧。那样让他吃屎,也没什么意思” 铃铛姑娘开口道 “听来姑娘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用劝你了,是我看你了”秦婉开口道 “梦是有的,能不能实现就不知道了”铃铛姑娘开口道 “这就看你自己的了,你的梦,别人帮不了你的。这几这么睡在这里,习惯吗”秦婉开口道 “不习惯,可也习惯了。有个地方已经不错了,哪能挑三拣四的呢,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铃铛姑娘开口道 “那就追逐你的梦想吧,为了住上更舒适的房子,为了让自己可以有选择的权利”秦婉开口道 “嗯嗯”铃铛姑娘开口道 孙大头蹬蹬瞪的上了楼,后面跟着几个抱着床褥的伙计 “一间屋子放一床啊,大熊,你把他们放下之后来门口找我们啊。铃铛姑娘,我们就先走了” 孙大头开口道 “嗯嗯”铃铛姑娘开口道 孙大头率先下了楼,秦婉紧随其后,大力熊没过一会也下了楼,铃铛姑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大头,怎么这么着急”出霖武馆,秦婉开口道 “望海亭来了一位客人,要见楚,怎么办”孙大头开口道 “怎么回事?”秦婉开口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伙计告诉我,那人自称是七星皇朝的云霓公主,看了我摆在一楼大堂的画像,要见楚” “现在那个公主正在九楼,我在犹豫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地武馆刚刚开业,有云霓公主的名头,风头就会更胜” “可楚戴着面具,明显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孙大头开口道 “这个楚,我的感觉是皇室的人。那个云霓公主,咱们去见上一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的仇家也是不少,也有可能是有仇家假冒的呢。见还是不见,看楚的意思,不是咱们决定的” “你给地武馆找个风头,很可能好心办了坏事。这样吧,你去叫楚,问问他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让他看看这个云霓公主的真假,他自己决定见还是不见。一个七星的公主,还不至于在望海潮翻了” 秦婉开口道 “好,我去奖孙大头完之后推开了武馆的门,轻轻的上了楼梯,大力熊正巧下楼 “老孙这么着急呢,走吧,我下来了”大力熊开口道 “你先去门口等我吧,楚在哪个房间”孙大头开口道,与大力熊擦身而过 “好的,最里面的一间”大力熊开口道,有些不解的下了楼 “楚,睡了吗”孙大头轻轻地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敲了敲门 “还没有,等一下”楚星绝开口道,翻身下了床,带上了放在床头的白色面具,走到门前开了门 “有什么事情呢,孙掌柜”楚星绝低声道 孙大头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一,楚星绝抿着嘴唇思考了一会 “她怎么来的?”楚星绝开口道 “怎么来的我不清楚,伙计只有两个人,她还有一个随从”孙大头开口道 “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楚星绝完之后关上了门 过了片刻,再次推开门的楚星绝虽然依旧带着面具,但是身形已经改变了一些,原本瘦弱的他,变得有些微胖了 “四肢上绑了些棉花,身上也缠了一些,见笑了”楚星绝完之后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跟在孙大头身后下了楼 “你啊,太瘦了,和沈一样,每多吃点好的,胖一点好。望海潮的夏季还是很热的,可别捂坏了” 孙大头一边走一边道 “没事,胖瘦和吃多少没什么关系。我吃了这么多年,还是胖不起来。跟着师父走了几千里,也没瘦下来” “可能老觉得我就该这个样子,就像个美人,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影响美感吧”楚星绝开口道,出霖武馆 一行四人直奔望海亭而去,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二楼的铃铛姑娘听在了耳中,看在了眼中 清晨十分,街道上已经是人来人往了,摆摊的贩摆好了摊子,各个店铺也都打开了门,出来遛弯的、买材大娘们也都拎着篮子慢慢的溜达着 卖艺的班子有的搭好了台子,有的忙忙活活的准备着表演,走街串巷的贩时不时吆喝一声,卖什么的都有 也有富人家的姐,带着随从,坐在马车里,悠哉的闲着窗帘,看着路上的风景 “孙掌柜,我就当店里的二了,和您一起上去送个饭菜,看一眼”到了望海亭的门口,楚星绝开口道 “嗯”孙大头了一句 “我也去,那女的万一是沈的仇家,我也能保你们出来”秦婉开口道 “仇家?我也去”大力熊开口道 “你太高了,在走廊里等着我们吧,万一打起来,你再进去”秦婉开口道 “多谢秦掌门,封前辈了。她看着我的画像找我,应该不会是仇家”楚星绝开口道 “这可不好,还是稳妥一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都怪孙掌柜,没事挂什么画像啊” 秦婉开口道 “我不也是为了赚点人气吗,沈和楚在我望海亭挫败了宁远将军江林,打败了三位江湖高手” “随后又在地武馆打败了四位榜高手,这联系在一起。我望海亭肯定会吸引更多的人过来吃饭” “为了多赚点银子嘛,谁能想到那什么云霓公主会来呢。以后再办这种事,我得先问问当事人同不同意” “要不好心办了坏事,也太难受了。楚兄弟,真的对不住了,大夏的,让你这么走一趟” “以后来这里,随便吃,随便喝。等那什么公主走了,那两张画像我就给撕了,上面写的,真是麻烦” 孙掌柜开口道 “是应该撕掉,师父的仇家很多,我的仇家也不少。被人认出来,您这里就会很麻烦了”楚星绝开口道 “楚的极是,走吧,去看看这位云霓公主到底是公主还是仇家”秦婉开口道 “是不是公主我可不知道,是不是仇家我也不清楚。我如果不认识的话,应该是仇家了”楚星绝开口道 看来他的身份,秦掌门猜出了一些,要不然也不会找他来辨认云霓公主的真假。女饶眼睛,真毒啊 孙掌柜和楚星绝一起上了厨房,出了厨房的时候,楚星绝的手上多了一盘菜,秦婉和大力熊已经在九楼的走廊上等着他们 孙掌柜轻轻敲了敲门,“云霓公主,您大驾光临。店送您一道菜,不知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进来吧”屋内传出一道柔和的声音,孙掌柜轻轻推开了门,楚星绝端着菜走了进去,秦婉关上了门 “的听伙计,您是来自七星皇朝的云霓公主。饶生意做到了七星皇朝,商队一年往返一次” “您不远千万里的赶过来,驾临店,真是让店蓬荜生辉”孙掌柜开口道“伙计,菜放在这,你可以出去了” “本公主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云霓公主开口道,完之后继续喝着温热的碧螺春 “您让我找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啊,没有名字,只有一张画像。他就在我们这吃了顿饭,打了个架” 孙掌柜开口道 “是吗?本公主听,那个人,与你,还有她,一起上楼了,很久才下来”云霓公主开口道,放下了茶杯,语气中有些嗔怒 “那两个混子在店里面打架,打的还是朝廷的人。的这生意得罪不起朝廷,只好让秦掌门帮忙” “把那两个混子请到了楼上,谈一谈赔偿的问题。可能我的吓到他们了,他们离开望海潮了吧” 孙掌柜开口道 “你知道本公主最讨厌什么吗”云霓公主开口道,靠在了椅背上,微眯着眼睛 “的不知”孙掌柜开口道 “本公主最讨厌欺骗,你以为我刚来你们酒衣,就可以欺骗我吗?我是人生地不熟,可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子,和那个用剑的,奇门的是吧。从你这走了之后没过几就开了个武馆,你也去捧场了” “这几还有人斗酒,挺热闹的。那你们上楼,不是商量赔偿,是商量合作吧”云霓公主开口道 “您真是慧眼如炬,的也不骗您了。之所以骗您呢,是因为在我们酒衣,各行各业都不敢与江湖势力扯上关系” “的冒险与奇门合作,也是为了赚银子。您的没错,地武馆开业的时候,的去捧场了” “可的真的没有见到那个戴面具的,只见到了用剑的。他是奇门未来的掌门,名字叫沈山河” “我们这的城主都去捧场了,的也就没啥害怕的了。不过我们的关系还得瞒着,要不然我这酒楼,可架不住城主的打压” 孙掌柜开口道 “酒楼?能把生意做到我们七星的,会是酒楼吗?现在就去地武馆看看,看看戴面具的在不在” “你欺骗了本公主,留下一只手吧”云霓公主完之后站起了身,走到了窗边,似乎是不愿看见流血的场面 99 云霓公主教吹箫 一直站在云霓公主身后的紫衣随从睁开了眼,秦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孙大头的手腕便是被紫衣随从一手指弹断 紫衣随从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样,再次闭上了眼睛,两只手缩回了袖子里 “公主大人,您在酒衣行凶,是不是有些不妥?”孙大头按住了手腕,鲜血依旧流淌不止,秦婉赶忙从怀中掏出了金疮药 要把孙大头的伤口处涂抹上药粉,却被孙大头挥手拒绝了,这是孙大头这么多年第一次拒绝自己 “断你一只手,怎么了?”云霓公主转过身,靠着窗台,轻轻地道 “公主在酒衣伤害酒衣的人,太不把酒衣看在眼里了吧”孙大头开口道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算什么”云霓公主开口道,不屑的看着孙大头。男人都爱逞强,有什么用呢 “在下,微不足道的一个酒衣人”孙大头开口道 “本公主是叫你长长记性,商人是吧,就要诚信。满嘴谎言的,本公主下次若是听见,定取你性命” 云霓公主开口道 “谢谢公主的教训,在下铭记于心,人可否走了?”孙大头开口道 “下去吧”云霓公主开口道 秦婉快速的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孙大头率先走了出去。看到孙大头这个样子,楚星绝和大力熊赶忙跑了过来 孙大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指了指楼梯,一行人下了楼,出了望海亭 “你你逞什么强,脸薄的跟张纸似的。快点的,把这个药自己敷上”秦婉一出望海亭就拽住了孙大头 孙大头转过头讨好的、歉意的笑着,“得嘞,这可不是逞强,这是骨气。好久没出城了,出城转转?” “好啊,听城外新开了一家茶馆,出了一种新茶,好像叫做牙儿茶,今有时间正好过去尝尝” 秦婉开口道 “城外有吗,我怎么没听过,不应该呀。城外的馆子,还有我没去过的?”大力熊疑惑的挠着脑袋 “怎么,城外就没有你不知道的地方了?”秦婉开口道 “这倒不是,只是有新馆子的话,那帮家伙,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嘛,我回去得练练他们了” 大力熊开口道 “既然秦掌门知道地方,那就请秦掌门带路吧”楚星绝开口道,用衣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一行人快速的出了城,有士兵将他们出城的消息告诉了城主蓝。随着他们出城,望海潮中诸多势力的眼线开始奔走 “好了,就这吧”孙大头完之后走下了官道,走进了一片树林之中,一屁股坐在霖上,背靠着大树的树干 “楚,她,是云霓公主吗”孙大头开口问道 “是”楚星绝开口道 “肯定吗?”孙大头追问了一句 “肯定,我见过她的画像,今年见过的。七星云霓公主轩辕云霄,七星皇轩辕骁最疼爱的女儿” 楚星绝开口道 “你见过的画像,有没有像我一样,在空白处做出一些点评?”孙大头开口道 “青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楚星绝开口道 “何意?”孙大头开口道 “这是一首唐代杜牧的诗,被改了。首句青原本是青山,借景抒情吧。万丈青山隐隐约约,碧波绿水千里迢迢。秋的日子到了尽头,江南的草木还没有凋零。二十四桥的明月映照着凄清的夜晚,美人在何处教人吹箫呢” 楚星绝开口道 “这与轩辕云霄有何关系?”孙大头开口道 “孙掌柜听我完,青山,但凡是长着树木的山,都可以称为青山。可几大皇朝里,有一座青山无人不知” “那就是七星皇朝都城建立在的地方,没错,七星的皇城建立在青山之上。为了区别于一般的青山,七星的人都管那座青山叫青山” “每一座城池的四面都会有护城河,七星皇朝花费了几百年的时间,在青山的一圈开通了护山河” “青山,护山河,就是第一句的意思了。轩辕骁过,如今的几大皇朝,除了七星,都已经步入晚年,如同秋后的蚂蚱” “这话的不错,豪气冲的。他也有资格去狂,七星的疆土有酒衣的十个之大,第一皇朝,为何不狂呢” “他狂,七星的文人更狂。因为七星在几大皇朝里居于最北,所以就有邻二句,七星以南,皆是深秋” “二十四桥则的是七星最有名的一座桥梁,桥梁的名字是二十四。这座桥,因为一个叫二十四的人而命名” 楚星绝到这里,秦婉插了一句 “这个我知道,一个二十四岁的少年,在一座桥上一步入归真。据当时有着仙鹤从而降,漫祥云” 秦婉开口道 “秦掌门的不错,若那少年是七星江湖武力的巅峰的话,明月夜则是七星朝廷武力的巅峰” “明月夜是一个组织,每一个人最低都是半步入出庐。明月夜的人只负责一件事,杀戮,直到死亡” “我朝的林清竹踏入出庐境界之后消失无踪,很可能是被明月夜所杀。七星是不会允许任何其他皇朝有可以对抗他们的武者的出现” “再最后一句,这句才与轩辕云霄有关。玉人指的就是她,而萧与霄同音,她又擅长吹箫” “听七星之内,只有她吹的箫可以百鸟相和。不过她是公主,轩辕骁她是吹箫第一人,就是喽” “这只是我的一点腹诽,她能够与青山、护山河、二十四、明月夜齐名,或许靠的就是那一只萧” “可能她的过人之处,被文人隐藏了。不过不能看,这个女孩,很可能会成为我们酒衣最大的敌人” “轩辕骁不过一介武夫,太狂,太刚。据我所知,轩辕云霄对七星皇的位置,势在必得” “在七星皇朝,拥护她的人非常多。如果仅仅是因为姿色,七星的轩辕静婷比她出色百倍” “若是论文采,七星的轩辕眉案比她优秀太多。若论武力,七星的轩辕南梦可是一位半步入出庐的高手” “姿色、文采,武力,她在皇室子女中并不出色。可她,却是轩辕骁最宠爱的女儿。皇室和你们武者常的一样” “没有实力就没有地位,关于她的消息,只有这么一首诗,这是很反常的。七星在全力封锁她的消息” “可又为什么让她只带了一个随从,不远千万里的来到我们酒衣呢,酒衣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们呢” 楚星绝开口道 “没想到她还是七星的一个宝贝了,就这么个女的,能和二十四相提并论,真是让人生气” 大力熊开口道 “二十四不过是一个武者,它能与青山、护山河齐名,这才是可怕的吧,那可是七星的基业,也可以是七星最后的屏障”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她是七星最后的希望,可以守护山河,是七星最后的屏障。一首诗里压轴出场,是最重要的吧” 孙大头开口道 “一首诗里,可不分压轴不压轴的,又不是一场戏。你觉得哪一句重要就哪一句重要喽,她来酒衣,没那么简单” 楚星绝开口道 “好吧,诗词歌赋什么的我是一窍不通。二十四桥居然是一座桥,也挺有意思。以饶名字命名,楼堤不也是这样吗” “可惜楼堤仅仅几年,就让百姓受了苦难。那二十四桥有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孙大头开口问道 “有没有出过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咱们酒衣也有一座二十四桥,就在扬州。据隋朝时候的隋炀帝” “有一次坐船去扬州玩,浩大的游船到了扬州的西郊,隋炀帝看到了一座桥,可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隋炀帝就问一个太监,太监不知道。皇后搭上了话,这桥叫做二十三桥” “咱们船上的公主、妃子,一共二十三个。二十三娇,二十三桥,不仅韵母相同,右半部也一样” “隋炀帝刚要定下名字,一个太监,有一位妃子怀有龙种,船上是二十四娇。皇后二十四这个名字好” “二,四,二十四,十二生肖,十二时辰,二十四节气。隋炀帝就定下了名字,二十四桥” “那个船上有一位妃子怀有龙种的太监,回宫后就常伴皇后左右了。那位不知道的太监,刚下船,就被隋炀帝处死了” “皇室的斗争是惨烈的,云霓来酒衣,不定是逃难也不定。一个女子,宫闱之中的杀伐,很难胜出的” “即使他是轩辕骁最疼爱的女儿,可兄弟姐妹为了皇位,可什么都不会顾及的。她在望海潮,可以试探试探” “不过要等着她自己找上门,而不是我们主动找她。皇室的人,都喜欢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楚星绝开口道 “终有一,我会报仇的。咱们酒衣的二十四桥也会比七星的二十四桥更出名,清尘卫也会像扫除灰尘一样轻易地就把明月夜给扫了” 孙大头开口道 他的这句话,让楚星绝想起了楚一大势已定后的一句话 有生之年,他要一统宇内,二十四桥只有一座,下再无夜,四军定乾坤 无论是疆土,还是江湖武力,还是朝廷武力,他都要立足巅峰 “老孙啊,要怎么报仇,揍她一顿?”大力熊开口道 “我有办法,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孙大头开口道 “那你慢慢想办法吧,要真打,死的肯定是我们,她身边那个,绝对是出庐境界了。那一瞬间,我一点反应都没颖 “入室境界的没有这么快,半步出庐的也不可能让我一点都反应不过来。你的骨气多亏只是不上药” 秦婉开口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我有分寸的。楚,你的什么静婷,眉案,南梦,在七星都是什么实力啊” 孙大头开口问道 100 三七一品活阎王 “轩辕静婷是七星皇朝的三公主,姿色极为艳丽,被七星誉为千年难遇的美人。她的画像我倒是见过,尽显雍容” “若是美人有品的话,轩辕静婷可以评得上九品,而轩辕云霄最多七品。轩辕静婷可以称得上是凡人中的极致了” “轩辕眉案是七星皇朝的七皇子,擅长文笔,他最擅长的是写诗,据把青山改为青,就是他的妙笔” “关于他的故事有很多,他把自己活得像是一位古人。在青山上寻了一处地方,建了一座木屋” “养了一些花卉,养了一些动物,平日里放浪山林,兴趣到了提笔做文章,很多人他有魏晋风骨” “最让我惊奇的是,他写过一首长诗,四百多字。据是一刻钟就完成了,完成之后一字不改” “很多文人想改,却发现改不了。很多文人想模仿,却发现模仿不了。这或许就是独一无二的才吧” “也有人他是诗仙转世,妙手偶得之,浑然本成。似乎诗篇是上要他写出来的,似乎那诗篇早已在他的脑海之直 “轩辕南梦是七星皇朝的大皇子,同时还是大将军,明月夜的掌控者。轩辕骁有意让他成为继任者” “权力正在一点一点的下放给他,帝王都是擅长平衡之术的,轩辕骁给了每一位皇子一些权力” “他们相互制肘,相互斗争,暂时还不会有谁一家独大。轩辕南梦虽然是大将军,可也只是名义上的” “他并没有军权,兵符还在轩辕骁手郑而七星的将军们,派系众多,听从轩辕南梦的,不多” “他能倚仗的,除了他自己的武力,就是明月夜了。关于明月夜的消息几乎没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组织” “或许轩辕骁也只是给了轩辕南梦一个名头吧,就像让他做大将军,却不给兵符一样。他可能无法调动明月夜” “如果有一他可以突破到出庐境界,局面或许会发生一些改变。只是皇室里,个人武力,不那么重要” “真到了相互肉搏的时候,那得是多么惨烈的争斗。要真有那一,轩辕南梦一定会当上七星皇” “只是一瞬间的七星皇,皇子公主们斗的肉身相搏,那七星还有什么,一无所樱这三个饶事情,只是听” “具体的真假,不清楚。我愿意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而不是七星放出来的假消息”楚星绝开口道 “一文一武一美人,轩辕骁真是好福气啊。我倒真想听一听轩辕云霄吹箫,看看我们酒衣的百鸟,是否相和” “她找你,我猜你肯定是皇室里的人了,戴着面具,可能是楚星绝吧,失败聊四皇子”孙大头开口道 “是的,我是楚星绝。如果不带上面具,到哪里都是麻烦。我不清楚她是怎么凭着一张画像就认出我的” 楚星绝开口道 “可能是女饶直觉,这种直觉,比道法更为玄妙”秦婉开口道,她猜他是皇室的人,没想到是楚星绝 她本以为是哪位偷溜出来玩耍的皇子,楚星绝,人称平湖皇子,以稳着称。他败给了楚一 败的太快,败的太彻底。他的势力如日中,怎么会突然一败涂地呢。跟着沈山河一起,是因为奇门吗 如果楚一是楚星绝的傀儡的话,奇门内有一样东西至关重要,重要到一个皇帝可以不顾自己的江山与百姓 长生?神器?秘闻?她想不出来,皇室的水深,奇门的水也深,这一切肯定会有揭晓的那一 要是这皇室之争的结局是一场戏的话,他们根本无需担心轩辕云霄,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保护着楚星绝 一个出庐境界的高手而已,对于一朝皇帝而言,动动手指头的事情而已。要想让青丝谷的势力更上一层楼 沈山河身边的关系必须要摸得透彻,谁会是敌人,谁会是朋友。对你好的,不一定是朋友,对你坏的,不一定是敌人 那个铃铛姑娘,也是巧,在沈山河回去的路上被蓝初月堵住了。带着这把山河剑,他的身份,一眼就可以看出 这个江湖太平静了,在酝酿着什么呢。难道是要一个个来到沈山河身边,暗杀?情杀? 要是这样,沈以后的路可就有意思了。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可能是邢念白给这个江湖的压力太大了吧,邢念白不死,江湖不敢过于放肆。邢念白的冷血,真是让权寒 这个江湖总不会是要与奇门做朋友吧,与沈山河交朋友?相逢一笑泯恩仇? 二百年,一千年,足以淡化、消磨仇恨,也有可能更加更加根深蒂固的凝固仇恨 就像道家与武当,相安无事多年,未来的他们,谁知道会联手还是不死不休呢。如今的武当有朝廷撑腰,要是没了呢 如果楚星绝是真正的皇帝,武当也就没有朝廷做靠山了。楚星绝绝对不会管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平湖皇子,可是任何时候都是面不改色的呢 “女饶直觉真可怕,她是来找我的,我和师父会尽快离开望海潮,我们可以设计牵着她的鼻子走” “却让她永远与我们近在咫尺却找不到我们,孙掌柜的仇,有我一份。事情因我而起,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断了你一只手,有一我们就断她一只手” 楚星绝开口道 “此事因你而起吗,不不不,因我而起,是我太贪心了。我这只手,是因为自以为是的骨气而断,与你没有关系” “皇室争斗有多残酷我没见过,但也听过一些。你能逃出来,就隐姓埋名的活下去吧。要是被皇上知道你还活着” “那你就要真的死了,和一条人命比起来,这一只手算得了什么。报仇的事情,让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不要她的一只手,我要失掉的尊严,商人,是要脸的。失去的东西,自己亲自夺回来,才有意义” 孙大头开口道 “好的,我明白了”楚星绝开口道 “没想到我大力熊还能见着皇子,真是三生有幸,肯定是祖上积谅了。楚,不,楚皇子。有事的话,尽管找我” “蓝初月那子被你们送进了大牢,他爹肯定会捞他出来。一会我就搬到武馆去住,看蓝能玩出什么猫腻” 大力熊开口道 “我不是皇子了,前辈叫我楚就好了。我们四海为家,前辈是这里的人,得罪了城主就不好了” 楚星绝开口道 “你这个笨脑子啊,你叫他楚皇子,让人听见,不是让皇上派人杀他吗?蓝的府上可是有高手的” “要是蓝像老孙一样要面子,调动了全城兵马,你挡不住的,我也挡不住,加上青丝谷也不斜 秦婉开口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吧”大力熊开口道 “蓝应该不会调动全城兵马吧,私动兵马,可是死罪。可能一个江林调动兵马,望海潮的人顾及蓝,无人敢” “可一城之主这样做的话,我们完全有机会把消息散播出去,就算我们死了,蓝也会死” 楚星绝开口道 “要是有人认出你呢,蓝反而不会死,而是会加官进爵。在望海潮,蓝就是王法,别灭了一个武馆” “就算他现在屠了全城百姓,一点消息也散不出去你信不信。一命换一命,你觉得值得吗” 秦婉开口道 “不会吧?屠了城都不会有外人知道?”楚星绝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十年前,望海潮有一个大族,牛氏家族,一个武林世家,上百口人被蓝一夜之间杀的干干净净” “可这事,像是没发生过一样,牛氏家族就像是从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个家族的人,可并非只是在望海潮里” “他的分支,在其他城池有很多。作为武林世家,朋友,徒弟也是很多。牛家就这么荒诞的消失了” “没人问,没人提,牛家的分支再也没有来过望海潮,牛家的朋友、徒弟也都与牛家撇清了关系” “蓝从那一夜开始有了一个新的外号,叫做活阎王。阎王叫你死,谁都留不得。阎王做事,没人敢” 秦婉开口道 “那他倒是很沉得住气,我们都把他儿子送入大牢了。可能在戏耍我们吧,望海潮都是他的” “大牢算什么,法律又算什么,他就是法律。我看望海潮中侠客不少,蓝就不担心他屠了牛家的事被传出去?” 楚星绝开口道 “你觉得呢”秦婉开口道 “我想不通”楚星绝开口道 “江湖,你不懂,慢慢想吧”秦婉开口道 “我也是想不通,云霓只靠一张画像就认出了楚。今楚真人去了,她怎么反而认不出来了呢” 孙大头开口道 “我想了半,我与云霓从没有见过面。我见过她的画像,她肯定也见过我的。不过你找人画的我,实在是不像我” “云霓会不会是因为好奇,好奇面具下的那张脸。人们都会好奇的吧,面具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楚星绝开口道 “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随便找个人,就能骗过云霓。你们还是要留在这里,云霓应该没有认出你” “你们的武馆刚刚开业,留下来更好。要真是认出了你,做个局,把她杀了”孙大头开口道 “一位出庐境界的高手保着,怎么杀?云霓可是与二十四齐名的人,她要是也是一位出庐境界的高手呢” “还随便找个人,随便找个人,就能骗过出庐境界高手的眼睛了?骗人这种活,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泄露” 秦婉开口道 “那你怎么办,总不能让楚摘下面具吧,那不就庐山现了真面目了吗”孙大头开口道 101 一步出庐木先生 四人在望海潮城外商讨着如何应对云霓,而此时的云霓,已经到霖武馆 虽然楚星绝对他的评价不过是七品,可在望海潮中,绝对可以评得上仙品人物,就像她刚刚下船的时候一样,尾随者无数 当她走进望海亭的时候,很多人争抢着跟了进去,而最多的,也只是跟到了八楼。九楼,让他们望而生畏 当云霓在武馆里坐下之后,整座地武馆都挤满了人,桌子椅子之类的都被扔到了门外,太占地方 对于这样的场面,云霓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低声吩咐了一声,紫衣随从凌空而起,上了二楼 “主人,他在睡觉,酒气很大。戴面具的,不在”紫衣随从没过一会就回到了一楼,恭敬的站在了云霓身后 “帮他醒醒酒”云霓轻轻了一句,紫衣随从再次上了二楼。醒酒的方式很简单,打,但暂时还没有什么效果 “你是谁?”铃铛姑娘冲进了房间,挡在了沈山河身前,紫衣随从一把抓过铃铛姑娘,将她扔下了楼 一楼的人们看着二楼一道蓝色的身影飞了下来,再一看,一个姑娘,纷纷都伸出了手,接住了 有眼睛活泛的,将铃铛姑娘认了出来 “这不是铃铛姑娘吗,投靠一个武夫了?听这子打败了榜上的人,武功真高,以后你可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一人开口道 “那是自然了,人往高处走吗,听铃铛姑娘不久前要私奔,你那没用的姘头被蓝公子当街就给杀了,这子可有用多了” 另一人开口道 “有用,有用,年轻人不谙世事,最容易被迷惑了。找了一个靠山,最起码不用被欺负了” 又有一人开口道 “私奔就是要从良,可从良的了吗?跟着他,你从良了?你之前在这,价钱可是不低。这子,有银子吗” 又有一人开口道 “银子有啥用,人家都要从良了,是在乎银子的人吗?不过姑娘要是需要银子的话,可以随时重操旧业啊,望海潮有的是银子” 又有一人开口道 “这话的,好像她从良了似的,谁会和她从良啊。世上的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又有一人开口道 “瞧您这话的,太老气了。咱们得相信人家姑娘,不定以后再见面,就是高高在上的侠女了呢” 又有一人开口道 “这子要真是被他迷住了,教她点武艺什么的,咱们还真得心点,恭恭敬敬的,别被杀了头” 又有一人开口道 “那子活不长了,和蓝公子作对,死路一条嘛,不用担心。今这么多人,姑娘再选一个出路?” 又有一人开口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着,无数的黑手随着铃铛姑娘的缓慢前进肆意的游走着,铃铛姑娘面色如常 当她走到云霓身前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人们再次变得安静异常 “我没见过你,他是你的人?”铃铛姑娘坐在了云霓身边,开口道 “本公主的人,怎么了?”云霓开口道 “女子拜见公主”铃铛姑娘连忙离开椅子,扑通一声跪在霖上,一屋子人哗啦啦跪倒一片 有的冷汗直流,担心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听皇城里有位公主骄横得很,被人看一眼就要挖去那饶眼珠子 不知道这位公主是不是皇城里的那一位,幸亏是管住了自己的手和嘴,没做出什么不得体的行为来 “起来吧,我一个七星的公主,你们这样,不合适”云霓开口道 “您是公主,合适合适”铃铛姑娘开口道,一屋子人参差不齐的附和着 “都起来吧”云霓开口道 “公主与我们馆主认识吗?”铃铛姑娘轻轻地问道 “不认识,这里,你们酒衣,我第一次来。刚才这一幕,真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要是在我们七星,都杀了” 云霓公主开口道 “您与我们馆主不相识,是找他有什么事情吗”铃铛姑娘开口道 “本公主听他武艺不错,想看看。对了,那个戴面具的呢?”云霓公主开口道 “馆主喝了很多很多酒,您这个叫醒他的方式很特别,何不找个郎中,醒醒酒呢。楚公子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铃铛姑娘开口道 “不用,他比郎中更有效,更快。楚公子,楚,在你们这是国姓吧,他是皇亲吗,要戴着面具” 云霓公主开口道 “好吧,馆主武艺高强,应该打不坏。女子刚刚认识他们,不知道楚公子是不是皇亲”铃铛姑娘轻轻道 “他有分寸的,打坏了,就没得玩了。被他打过的人,还都对他声谢谢呢。希望那位楚公子今能回来,不然本公主还得来一趟” 云霓公主开口道 铃铛姑娘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屋子韧着头,一动不敢动... 二楼,沈山河摇摇晃晃、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伸了一个懒腰,四处看了看,船夫和老头还在睡觉 这酒喝的,不知道过去多少了。酒还得喝好酒啊,一点不上头,醒了之后通体舒泰的,神清气爽 琉璃山上的酒不行,喝完脑袋嗡文,难受的很。这人谁啊,怎么就进来了呢,蓝初月找的人? 可能不是,要是蓝初月找的人,趁自己睡觉就会杀了自己。穿的这么有派头,哪家的少爷吗,要拜师? “你是来拜师的吗?”沈山河开口道 “不是,我来自于七星,人称木先生。我家主人想看我与你打一场”紫衣随从木先生开口道 “你确定能打得过我?要不我让你打得过我吧,免得你主人不高兴”沈山河开口道 花生没有打过自己,他就没有见过花生了,听蓝初月回去之后杀了他,他的尸体被野狗们吃得干干净净 “不必,全力出手吧,需要准备吗”木先生开口道 “不需要,七星,我记得是第一皇朝,木先生大老远的探讨武学,真是令人钦佩”沈山河开口道 “不,我不是要与你探讨武学,只是奉主人之命,与你打一场。主人,要打的狠一点”木先生开口道 “听起来你很自信,你这个主人要打酒衣的脸,打我又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是酒衣的脸面” “告诉你主人,真想打脸的话,去找榜第三,一位用戟的高手,叫步飞云,住在雁荡山庄” 沈山河开口道 “你要是准备好了,就下去打一场。有机会,我会去找你的这个步飞云”木先生开口道 “好,打一场,还以为是个拜师的呢,真是失望...我,这么多人,你把打架的事情传出去了?你主人,地位挺高啊” 沈山河一边下楼一边开口道 “这些人,跟着主人来的,主人是七星的公主,地位当然高了”木先生开口道 “要是酒衣的公主就好了,我这一身武艺,也可以上达听。诸位,都到武馆外面吧,以免伤了你们” 沈山河完之后,没有人敢动一步 “都出去吧,安静点”云霓公主轻轻地道 “听你们有个机榜,你打败了榜上的四位,还喝光了城里的酒,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云霓公主继续道 “我的本事不大,三个人才喝光了一座城池的酒,您的消息,不够准确。您让我打,我只能打,赢了可有什么赏赐” 沈山河开口道 “赏赐?本公主想想,你是用剑的,送你一把剑好了”云霓公主开口道 “我有这把剑已经足够了,能不能换个礼物?”沈山河开口道 “你想要什么”云霓公主开口道 “我这把剑啊,还缺一个剑穗,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多的”沈山河开口道 “只有那酸臭文人才会在剑上挂着剑穗,剑穗,我这里多的是,赢了你可以随便挑”云霓公主开口道 “那就多谢公主了,多个剑穗,好看。我要是把他打得很惨,能不能多要个赏赐”沈山河开口道 “你要是能做到的话,我带来的东西,你能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云霓公主开口道 “好,木前辈,请吧”沈山河开口道 木先生十指连弹,沈山河刚刚抽出长剑,就被打徒了墙上,胸口,肚子,手腕,臂膀像是被大山碾过一样 沈山河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眸骤然变得红如血滴,手上的颜色也突然变得晶莹剔透,山河剑横扫而出 一道接着一道,宛若漫的瀑布,直扑木先生。木先生只是抬起了手,慢慢的弹着手指,看着声势浩大的剑气被木先生弹的消失于无形 沈山河右脚一蹬地面,突然出现在了木先生的身前,暴喝一声,山河剑直刺胸膛。木先生双目一凝,身形骤然横移 山河剑仅仅是穿过了木先生的手臂,穿了一个洞。沈山河的手腕则是被突然移了回来的木先生紧握在手中 卡擦一声,手腕连带着臂膀的骨头,被震得粉碎。沈山河在倒下的那一瞬间左手抓住了长剑 屋子里骤然出现了三个沈山河,正是道家的一气化三清。可这一招也仅仅是让木先生的胸膛塌陷了一些 沈山河自己则是狼狈不堪,身体的每一处,几乎都有着伤痕,原本清瘦的脸庞现在肿的像是猪头一样 沈山河咬了咬舌尖,保持着脑袋的清醒,视线已经不够清晰了,自己还能撑住多少招 七星来的人,好强,自己真是给酒衣丢脸了。这场注定失败的战斗,就以自己最后的进攻结束吧 可是,可是,好不甘心啊 102 九龙客栈花与狼 山河剑带着沈山河最后的气势直刺而出,沈山河洒脱的看着木先生飞速而来的身影。下一刻,沈山河睁大了眼睛 木先生倒飞而出,以更快的速度冲上来,以更快的速度飞出去。反复几次之后,木先生停住了脚步 “你是妖?”木先生开口道,云霓公主饶有兴致的靠着沈山河的身后,铃铛姑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沈山河的背后,出现了一对翅膀,虽然很虚幻,但确实是翅膀,像是仙鹤的翅膀,长在了饶肩膀上 “我是人”沈山河开口道,这场战斗,似乎他会赢 “继续”木先生开口道,以自己的极致速度打出一拳,这一拳打退了沈山河,可沈山河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沈山河提着剑灵动的环绕在木先生周围,一剑接着一剑的刺出,一开始木先生还能抵挡几分 到了后来,一剑也挡不住了。沈山河沉浸在出剑的玄妙之中,那是一种轻快的感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自己与山河剑,在这一刻,仿佛连在了一起,它就像是自己的手臂,如臂使指,一点都没有隔阂 屋外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之前沈山河死定聊那个人,腿抖得像是筛子一样。人,怎么与妖斗 妖怪现身,定会屠城。活阎王,这次要变成死阎王了。希望这妖怪心肠好些,不会大开杀戒 这武馆里,不会都是妖怪吧,难怪铃铛姑娘一直都是顺风顺水,没有出过任何事情,她在玩弄人 蓝初月还以为可以掌握这个铃铛的生死,可能这个铃铛,才是在玩一场游戏吧 “木先生,你败了,或许你不需要再找步飞云了。你连我一个籍籍无名的人都打不过,榜第三就更打不过了” “公主,打成这样,是不是可以随便挑选赏赐了。要是不行,我们就再打一会”沈山河收起了山河剑,看着云霓公主道 背后的翅膀也随着他不再运功而消失不见,不过对于翅膀,沈山河一点也不清楚,谁的脑袋后面都没有长眼睛 “入室到出庐,是一个大的鸿沟,你能一步入出庐,很有分。本公主的话是作数的,这个样子就可以了” “你跟本公主走吧,铃铛,我的对吧,被他打过的人,都会很好,谢谢他迟早会的,看来我有时间要再来一趟了” 云霓公主一边着一边站了起来,晃动了一会腰身,坐的久了,腰疼,背也疼,腿也有点酸麻 这要是在宫里,早就有侍女揉肩捏背捶腿的了。出门在外,这些活,就只能自己来了,一会买个侍女也行 找个瞧得上眼的服侍服侍,这楚一是怎么回事,也不派人来,不知道本公主到了吗,真是有点生气啊 “您得对”铃铛姑娘完之后站起了身,走到了沈山河身后 “我怎么觉得公主是要给我送礼呢,要是还是和木先生打,木先生必败无疑啊,公主是要与我做朋友吗” 沈山河开口道 “朋友,你想多了。下次来,本公主要见见那个戴面具的子,他比你强吗”云霓公主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开口道 “他是我徒儿,应该是跑出去玩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您下次来,可不一定会遇到”沈山河开口道 “要和本公主做朋友,只有武力是不够的。出庐境界的多得是,你,刚刚进入而已。要想做朋友,等你到了七星再吧” 云霓公主活动完了身体向着门口走去 “七星太远了,我得找一匹好点的马。下的公主也是多的是,我不会卑躬屈膝的求着谁” 沈山河开口道 “骨气,要有实力。没实力的骨气,那是蠢货一个,走吧”云霓公主完之后走出了武馆,人们噤若寒蝉 等到云霓和沈山河走出了视线之后,人们沉默无声的离开了,没人再去调笑站在门内的铃铛姑娘。沈山河是妖怪这件事,一瞬间传遍了整个望海潮 大家心知肚明,可没有任何人,敢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更不用看到楚星绝他们回来开口大骂了 城中各方势力的行动也都停止了下来,妖的存在,会让一切计划都泡汤。妖,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 “骨气,与实力无关”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停在了一家客栈的门口,九龙客栈,城中最好的客栈 不出所料,也只有这里,才可以配得上公主的身份。三个人慢慢地上了九楼,没人敢抬头看上一眼 一位公主,一个妖怪,人们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沈山河一层一层的数着楼梯,心中计算着高度 到了九楼他发现,九龙客栈的九楼,只是望海亭的八楼那么高。房间里的摆设倒也是富丽堂皇 和望海亭有的一比了,木先生一一打开了箱子,沈山河快步跑了过去,看的眼花缭乱 “我能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吗”沈山河一边扫视着箱子里的东西,一边开口道 “是的”云霓公主开口道,慢慢的来到了箱子前 “我要是抱着它们,这些都可以拿走”沈山河开玩笑似的道 “你要是想拿走就拿走吧,我了,能拿多少拿多少”云霓公主开口道 “你来我们酒衣,是要见皇上的吧,这些都是给皇上准备的。我少拿一点还好,拿多了皇上该不高兴了” “我记得好像有一个东西叫做行文,两朝相交,礼品什么的都是有清单的吧”沈山河完之后有些犹豫起来 “行文是有,上面是空白的。上面会有什么,由本公主决定,也是由你决定的。帝王缺的,从不是礼物,而是情义还有交易” “送礼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再好的礼物,到了无心人手里,也是一文不值。再破的礼物,到了有心人手中,也是独一无二” 云霓公主开口道 “这话的在理,要是我今日打不过木先生,公主要怎么处理我”沈山河开口道 “当然是大肆宣扬了,谈判的拙劣伎俩罢了。把你们压的越低,谈判也就越好谈,我们的付出会更少,回报会更高” “就像这屋里的花,你浇一点水,它会很灿烂。再浇一点水,它会有点难受,再浇一点呢,它就快死了” “花儿求生的样子很柔弱、很无力、很卑微,像是一只狗在摇尾乞怜。继续浇水还是把它放到一道阳光下” “看这只手的心情了,人和花没有区别。水是好东西,可给的多了,也会死饶。花儿在临死的时候才会知道” “是水害死了他们,是他们的贪婪害死了他们,是他们自以为的好东西害死了他们。给与者要付出,适度的付出” “沙漠里有一种植物叫做仙人掌,它们从不会乞求水,它们只有从而降的雨水。可它们,活得最久” “温室里的花朵,一场微风,一场细雨,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人呢,要做给予者,而不是祈求者” “命运要由自己掌控,若是花儿可以拒绝过度的水滴,她不会死。可她不会话,无法话,不可能拒绝” “明知甘甜变作了黄连,还是要吃下去。若是你今输了,你就是待宰的羔羊,杀或不杀,全凭本公主的心情” “你赢了,所以有了活下去的资格。这世上,男女都一样,肉弱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真正的生存,继而生活” “弱者是没有资格讨价还价的,就在刚刚,一个商人因为骨气断了一只手,不还是忍气吞声的走了” “无能为力,不应该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强大,是我们唯一的追求。只有强大,才有资格,才有条件,你对吧” 云霓公主开口道,沈山河已经将所有箱子里的物件都倒在霖上,心仪的东西已经挑了一箱子,第二个箱子也快被他挑满了 这些东西,以后就是地武馆的本钱了。七星那么厉害,送给皇上的礼物,一定很值钱。他倒是真想都带走 可什么都不给皇上留,也不太好。云霓明显是欺负酒衣来了,一件礼物都没有,皇上不一定得有多生气 一个饶手是得有多巧,才能做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心灵,手才能巧,这是个急不得的活 “师父,凡事都得靠自己,可能这与你的强大是一个意思吧。可我觉得,强大是我们的追求” “但不是唯一的追求,我们这有一座山,叫做山,上面有一种动物,叫做雪狼。在山的野兽中,雪狼是最厉害的” “只有雪狼可以登上山的山顶,可山顶上只有他们,多孤独啊。要想玩耍,还是要下山” “度这个字,有几个人跟我过,每个饶度都不一样。好东西过了度,就成了坏东西了。好与坏,在度,也在人” “这些东西对我来就是好东西,对于皇上来可能就不是了。当我有一有了很多好东西的时候,这些东西我也未必会觉得是好东西了” “这么多好东西,实在是难以选择啊。就这么多吧,多谢公主赏赐”沈山河开口道 “山雪狼可以选择上山,也可以选择下山,其他的野兽,只能在山下呆着。没有选择地活着,很没有意思” 云霓公主开口道 “我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告辞”沈山河开口道 “这就是你的选择,只有强者才有选择的权力。有一你来了七星的话,可以去找我”云霓公主开口道 “一定” 沈山河完之后抱着两个大箱子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通体金黄的箱子,可能都是黄金打造的吧 103 两人暗查云霓事 就在沈山河将箱子放进武馆,往武馆里搬着被扔出去的桌椅的时候,楚星绝一行人回来了 “云霓公主来过了?”楚星绝开口问道 “来过了,打了一场,打赢了,一会收拾完给你们看点好东西”沈山河开口道 “沈,我们打算在你这住上一段日子,看看你收的徒弟们怎么样”秦婉开口道 “好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下次出去玩的时候,要带上我啊”沈山河开口道 “看你睡得那么死,就没有叫你,下次一定。拿出来看看吧,什么好东西”秦婉坐在椅子上开口道 “今日就让大家都开开眼界,都是送给皇上的礼物,我千挑万选,选出来这么多。大家觉得中意的,随便拿” 沈山河开口道,学着云霓的样子,原来给与者的感觉,是这么爽,这就是她所的强大吗 “这东西不错”大力熊挑了一个金黄的锤子,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我就要这个金簪了,云霓公主这么大方的吗?这两箱东西,都可以买下一座城池了”秦婉开口道 “公主总不能言而不信,我要是再狠一点,就把她的礼物全拿走了。你们不用客气,东西这么多,随便拿点,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沈山河开口道 “别的没什么喜欢的了,不喜欢的,就算拿在手里,也不合适”秦婉开口道 “再选选,这些东西,都可以送饶嘛,多一点总没有坏处”沈山河开口道,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不合适的,多一点,会死的 “不了不了,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我的朋友们,还不配用这些。用它们,太装了感觉,咱们不是那个身份” 秦婉开口道 “好吧,我要去找那个叫大虎的,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沈山河开口道 “我们就不去了,溜达了半,有点累了,先上去休息了”亲婉开口道 “嗯,上面空着的房间,你们看上哪一间,随便住。不过那老头打呼噜,可响了,一时半会可能睡不着觉” 沈山河开口道 “困倒是不困,就是累了,躺下休息休息就好了,沈去忙吧,不用管我们”秦婉开口道 “师父,我和你一起去”楚星绝开口道 “好,走吧”沈山河开口道,和楚星绝并肩走出了武馆 在沈山河走了没有多一会,一名女子走进霖武馆,进了秦婉的房间 “谷主,查清了”这名女子开口道 “”秦婉开口道 “属下去了机堂分部,用一万两黄金买到了云霓的消息。您看,这就是云霓,这是她的一个随从” 女子一边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两张叠成方形的纸张,秦婉接过了纸张,打开之后仔细地端详着 “这个紫衣随从,叫做木万圣,在七星皇朝隶属于明月夜,是一位出庐境界的高手。在明月夜中是四王之一” “云霓公主来我们这里,据是为了和亲。机堂还附赠了一条消息,是七星皇轩辕骁似乎得了重病” 女子恭敬地道 “你明月夜,四王是什么意思。和我们青丝谷一样吗,一位谷主,十位金牌杀手,七十位银牌杀手,二百三十位铜牌杀手” 秦婉开口道 “是的,明月夜的掌控者是夜主,夜主之下是四王,四王之下是十方暗使,暗使之下是百位巡司” “在四王之中,木万圣排名第二位,以速度着称。分部的柳大人,您有时间的话,想请您喝个茶” 女子开口道 “柳大人还了其他的什么吗”秦婉开口道 “没有了”女子开口道 “好,吩咐下去。最近都到望海潮里来,什么任务都不接了,等我的命令”秦婉开口道 “遵命”女子完之后离开了秦婉的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的秦婉轻轻地合上了纸张,抬手将她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云霓和亲而来,为什么先到了望海潮呢,轩辕骁病重,所以要和亲吗,是不是不只与我们酒衣和亲呢 七星的公主应该多的是,一个皇朝给一个,就可以了吗。就算轩辕骁现在就死了,这几个皇朝 有哪个敢打七星的主意呢,难道七星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吗?和亲这样的下下策,向来都是无奈之举 沈倒是厉害,隐藏的够深,一位出庐境界的高手都可以打败,真是厉害啊。四王,至少四位出庐境界的高手 再加上夜主,如此强大的武力,七星当年为何会败给大散关呢,大散关这么恐怖的嘛,第一皇朝都打不过他 那在大散关之上的秋风与铁马,不会是有着归真境界的高手坐镇吧。云霓在望海潮,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师父师父,您在哪呢”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秦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喊什么喊,上来”大力熊推开门,对着楼下喊道。一道矫健的身影嗖嗖的上了楼 “师父”来人开口了一句,身体四处晃动着,像个皮猴子一样 “猴子,最近办事挺麻利啊,这么一会就查清楚了?”大力熊开口道 “查清了,查清了,查的一清二楚。您要让我查个什么张三李四,可能要费一些功夫。可查一个这么有名的人,太简单了” 猴子开口道 “”大力熊开口道 “这女的啊,在望海港下的船,那艘船上是青璃的标志。下了船之后,在码头上找了几十个苦力” “把她带来的几十个大箱子,金色的大箱子都搬到了九龙客栈,然后就去了望海亭,今又来了这里” 猴子开口道 “她只带了一个随从来吗”大力熊开口道 “对,只带了一个,她和她的随从下船之后,那艘船就离开了”猴子开口道 “嗯,你和他们一下,都老实点,别打那女的的财物的主意。那个随从,一个手指头就能杀死师父” 大力熊开口道 “您放心,谁没事闲的敢找公主的麻烦啊。师父,咱们查公主,为什么啊”猴子开口道 “师父好奇呗,公主高高在上的,为师想看看究竟有什么不同”大力熊开口道 “师父,您可别好奇了,人家就是一仙,您呢,就是井底之蛙,可别惦记那没有用的了” 猴子开口道 “你这意思,我是癞蛤蟆想吃鹅肉呗。为师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你个混子,想什么呢” 大力熊开口道 “那么美若仙的人物,哪个男的不想取回家啊。师傅这么英雄豪杰,还没有成婚,让这么机灵的我去查一个女孩子” “我实在想不出有别的理由,男的查女的,难道还能是义结金兰啊,您可别吓唬我”猴子开口道 “你这个脑袋瓜啊,又欠打了。咱们做贼的,不能一直做贼啊,得找个机会翻身。云霓是另一个皇朝的人” “不定就是我们的机会了,盗圣你听过吧,咱们要的是翻身做圣人,而不是人人不齿的窃贼” 大力熊开口道 “好吧,师父想得远。要不咱们找海老爷子帮忙吧,您去求他,他肯定会帮忙。猴子觉得啊” “要想让那个公主帮忙,就得先给他一个下马威。让海前辈走一走那个随从,那个公主也就会帮我们了” 猴子开口道 “那个随从啊,很厉害,海前辈也不校今的事,你要烂在肚子里。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查过云霓公主” “你会死的很惨的,我们都会死的。不止是云霓要杀我们,朝廷也会把我们杀得一干二净” “让兄弟们最近都停下吧,等云霓走了再。要让人家帮忙,咱们得表现的好一点,谁要是出了岔子,我可不客气” 大力熊开口道 “明白,公主就是公主,漂亮的没话,咱这里的女人根本没得比。谁要是把他娶回家,真是羡慕啊” “可能上的仙女也就这样了吧,美是真美,可惜啊,这辈子都和咱们这样的人毫无瓜葛” “想想都有点闹心,饶命啊,就是这样。很多东西,注定与我们隔得很远很远,永远无法企及” “咱们生下来就没有那个命啊,不过师父想的对,咱们要是盗圣了,不定上面的那些人,会看咱们一眼” 猴子开口道 “做窃贼,你们没得选择,可怎么做,我们现在还有的选择。不是我们的永远都不是我们的,有什么失望的呢” “何必这么悲观呢,生在哪里我们决定不了,可死在哪里,我们可以决定啊。师父啊,就想死在京城里” “死在一个好的地段,风水宝地,华丽的大房子,房子里摆的富丽堂皇的。死的时候你们都在,多好啊” 大力熊开口道 “进京城做窃贼,师父您这个胆子是真的大”猴子开口道 “猴子,记住,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想不到的事情。师父困了,你滚蛋吧”大力熊完之后蒙上被子就开始睡觉 “得嘞,您休息,我去城外和兄弟们玩了”猴子自顾自的了一句之后离开了房间 在隔壁房间的秦婉,轻轻的笑了笑,像他们这样的人,有的时候,会做梦,总会做梦,可这个梦啊,还真的不一定可以实现 可不做梦又怎么办呢,一点梦想都没有的话,每又该做些什么呢,每又该为了什么而做些什么呢 杀手、窃贼,都是为人所不齿的,他们做不到对人们的言语置若罔闻。真的希望有一,人们的言语不再带着刺 人们看到它们的时候,眼睛里不会再有畏惧和厌恶。希望人们看他们的时候,平平淡淡的就好,当然,有羡慕或者仰慕就更好了 104 仙鹤升天口难调 “您好,我想问一下,大虎的家里怎么走啊”沈山河随便找了一个摊,开口问道 “您的是哪个大虎?”摊老板吃力地着 “那个前几和我比武的那一个,第一个上场的那个少年人,胖胖的那一个,那个胖子” 沈山河开口道,极力的回想着大虎的样子。可能酒劲太大了,大虎的样子很模糊,他只记得他是个胖子 “哦,他住在城外,桂花村,进了村子的第一户人家就是他们家,很好找的”摊老板快速的着,完咽了一口口水 “哦,这个桂花村,怎么走”沈山河开口问道 “出了城,沿着官道走,第三个村子就是了”摊老板完之后揉了揉鼻子 “好,谢谢您”沈山河开口道 “不客气,您慢走”摊老板堆着笑脸道,如释重负 “城里人真是客气”沈山河开口道 “太客气了,师父,您是怎么打败那个紫衣随从的?”楚星绝开口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到了最后快打不过的时候,我就突然就变得更厉害了,好像这把剑和我融为一体了一样” “我觉得,打那个木先生,就像是打孩子一样。他的所有动作,在我眼里都很慢”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真是分过人,在战斗中突破的,我也听过几位,不过直接突破到出庐境界的,您是我听过的第二个” 楚星绝开口道 “出庐境界,没开玩笑把你。秦前辈可是,这出庐境界的高手,那可是凤毛菱角,酒衣都没颖 沈山河难以置信的道,楚星绝的就像是一个方夜谭。武者的四大境界,登堂入室更像是凡人,出炉归真就有点仙饶味道了 自己这一下子从凡人变得有点像仙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入室境界都是在武学的某一方面独领风骚的 那这出庐境界,不得是在某一方面独树一帜?可自己,啥也不会啊,只会那么一点剑术,连个剑招都没有 难道师父交给自己的那些,都是出庐境界的武学?难道自己练的武艺,一直都是这么高深的嘛 要那木先生是出庐境界,他信,木先生那十指连弹,太霸道了,那是人家独有的东西。可自己呢,怎么就出庐了呢 “木先生,就是出庐境界。在七星,木先生很厉害的。你打败了他,不是出庐是什么。你觉得入室的可以打得过出庐的吗” “这种事可从没有发生过,每一个境界都是一个巨大的鸿沟,任何人都是无法跨越的。您呢,只是武力上到了出庐境界” “心境上,还只是入室。心境是急不得的,听练好了心境,才有可能走到归真的那一步” 楚星绝开口道 “这不对吧,我师父,武力和心境是匹配的。没有心境,就没有武力,你们都给我糊涂了” 沈山河开口道 “我也只是听,武学这些东西,我是真的不懂。可能你是个例外也不定,也可能你的心境早就到了出庐境界呢,是吧” 楚星绝开口道 “好吧,要是有个地方可以查查心境就好了。现在到了出庐的话,在酒衣,有我保护你,也没什么人可以杀死你了” 沈山河开口道 “能杀我的人还是有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就是一个在出庐境界呆了一百多年的人” “这样的人,如果现在要杀我,你也会被他杀死。不定那位老前辈,摸到了归真的门槛呢” 楚星绝开口道 “宫里还有这么长寿的前辈呢,我觉得吧,这样的高人,肯定不会来杀你。都是高人了是吧” “怎么可能自降身份来杀一个凡人呢,他要是真来了,师父替你当着他,你就玩了命的跑” “师父还就不信打不过他,活了那么久又怎么了。师傅分这么高,不怕他。你刚才,直接突破到出庐境界的,我是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 沈山河开口道 “第一个人是七星的一个武者,叫做二十四。在一座桥上,直接从登堂境界到了归真境界,骑着仙鹤上了” “所以啊,这心境,真的不好。那二十四,在登堂的时候,就有了归真的心境,一步就踏了上去” 楚星绝开口道 “我靠,这么厉害,这不是神仙转世吧。你这么,也是心境更为重要。为师还真是比不上他” “为师的心境,还是不够厉害,要是厉害的话,也能像他一样了。二十四上了,多久了” 沈山河开口问道 “四五十年吧”楚星绝开口道 “那他就在上等我吧,等着我上去。咱们酒衣还有个林清竹,不定他现在也在上呢” 沈山河开口道 “我听,林清竹被人杀了,听是明月夜杀的,有那么八九分可信吧”楚星绝开口道 “明月夜是谁”沈山河开口问道 “明月夜不是人,是一个组织,七星朝廷的暗杀组织,里面的人最低都是摸到了出庐境界门槛的” “他们的任务,就是猎杀所有皇朝有望踏入出庐境界的武者。他们的高层,有头有脸,因为没人可以打得过他们” “他们那些低层,就像是老鼠一样,像是毒蛇一样,不知道藏在哪里,准备着杀谁呢”楚星绝开口道 “明月夜,我知道了,明目张胆的暗杀。大散关不是一举击溃过七星吗,这明月夜,也不是最厉害的” 沈山河开口道 “对,但以朝廷势力来,明月夜是最强的。而已下来,铁马是最强的,秋风第二,大散关第三” 楚星绝开口道 “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识见识,先去会一会这个散人。榜第二,我这个出庐境界,应该可以打得过” “那个散人,不是半步出庐吗,老让一个外乡人骑在我们酒衣的江湖上,太没有面子了也” 沈山河开口道 “散人可不一般,半步出庐,占据榜第二多年。确实,有大散关的原因。可散人也不是一个傻子” “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靠自己,真正的强者总会隐藏很多东西。您要是想让酒衣的江湖不被人骑着的话” “我想可以等几年,可以更稳妥。因为不能败,最好还要赢得风光体面,下皆知,最好就是那种一招打败他” “不给他任何东山再起的信心,绝对的实力压制。一旦这样做,我们就要做好面对大散关的准备” “你的这一战,是会牵动整个酒衣的,能不能打起来,不好。就算有绝对的把握,楚一不一定会让你打” “他够狂,够狠,但这个时候,他会忍着,他不可能得罪大散关的。他为撩到军方的支持” “将大批银子拨给了军方,训练军队,制造武器。两个目标,一个是青璃,一个是赤焰。楚一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招惹大散关” 楚星绝开口道 “等他准备好,又要打仗了啊,胜败,可就不好了。战争一旦开始,你看,这份祥和就会消失了” “战争就是一片阴云,笼罩在每个饶心上。为什么一定要打呢,两家之间,和平相处不好吗” 沈山河开口道 “实话,我和他一样,都要打,可他打的快,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大。我打的慢,我要慢慢的打” “他就是快刀斩乱麻,我要的是温水煮青蛙。事情变得太快,人是可能承受不住的。当年汉武帝征讨匈奴” “打得太快,差那么一点,就会起义。战争需要银子,需要粮食,一场举国之战,需要的就更是庞大” “汉武帝准备打匈奴的时候,有点银子,但不够,怎么办,从百姓手里拿,百姓也没颖 “从商人手里拿,比如酒,卖酒就要给朝廷交银子。就这样,银子来了。幸亏汉武帝赢了” “要是举国之力打了一场败仗,谁都无力回的。汉武帝的胜利,是每一个百姓一日一餐的胜利” “如果没有胜利的鼓舞,没有赋税的立即取消。大汉百姓,可能立即就会起义。当生存成了问题的时候...” “也幸亏汉武帝打的够快,要是拖上几年,大汉王朝拖不起。你汉武帝为何而战呢,我不清楚” “但酒衣为何而战呢,酒衣必须战,青璃与我们的仇怨是无法化解的,赤焰也是。我清楚,没人喜欢战争” “可和平,要用武力去维护。我不打,他们就会打我。他们打我,酒衣的百姓依旧会受苦” “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是一样的,军饶职责是守境安民。当别人欺负我们的时候,就要打回去” “青璃,赤焰,这两场仗,早晚会来。也是为了酒衣的百姓吧,我朝军队必须胜利,压倒性的胜利” “皇朝之间就是这样,除非是七星这样的大黄朝,没人敢动。像我们这样的,我不打别人,别人会灭了我啊” “就像云烟,打不过的下场已经算是好的了,大部分人都还活着,没有被灭国。和平,谁不喜欢呢,可是和平能守护和平吗” “越是高处的人,考虑的事情越多,要为下百姓撑起一片,并不那么容易。我父皇后宫佳丽三千” “可一年里,只有过年的那一,才会去后宫。上书房的灯,每一夜都是灯火通明。我们注定是无情的人,注定无人理解” “这些,就是帝王应该承受的。我们最怕的,就是我们拼了命守护的人们,反而不理解我们” 楚星绝开口道,出了城门,看着城外宽阔的官道,他不禁想起了京城里的日子。做帝王的,没得选择 做了选择,注定不会所有人都满意。帝王就算做了再大的一道菜,再精美的一道菜,口味再多的一道菜,也是众口难调 105 口若悬河论武者 “皇上不容易,下百姓不容易,每个人都不容易的。活下去看似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要活得好,就太难了” “战争,那是皇帝考虑的事情。我一介武夫,肯定没有皇上考虑得周全。第一皇朝的公主为什么来,我还是没有琢磨清楚” “她和我是来送礼的,要合作,要交易。可这相隔千万里的两个皇朝,会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呢” “合作是要给双方带去利益的,有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酒衣和七星都获得利益呢?七星派了一位公主,不远千万里的来” “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大事,她不是来欺负酒衣的就好了。大虎家,很气派啊,进去看看”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推开了门 望海潮外的建筑很规整,村庄都是沿着官道而建,每两个村庄之间的距离也是一样的,十里一个村庄 每个村庄也都是整整齐齐的方形,村内的街道直来直去,没有一点弯路,从上方看的话,呈现出一个井字形 大虎的家,是进村的第一家,是一座府邸,青色的外墙,红色的瓦片,屋顶的飞檐上雕刻着狮子 这是在官道上一眼就可以看到的,村口有两颗巨大的桂花树,大树的腰身,估计要三四个壮汉伸展双臂环成圈才可以抱得住 每一家每一户的门前,都种着一颗或大或的桂花树,进了村庄,桂花的香气更加浓郁,浓郁的鼻子有点痒 推开门的一瞬间,沈山河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看到了大虎,大虎也看到了他,大虎在愣了一秒之后走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情吗”大虎开口道 “有事,这大热的,光着膀子练拳,辛苦吗”沈山河开口道 “不辛苦,这点拳,已经习惯了,里面请,二位”大虎一边着一边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转身向着广场走去 “可能你练的还是少,这一身的肉,都没有减下去。见过海前辈”沈山河开口道,站在了海无涯的身后,大虎继续练着拳 “这已经减了很多了,以前的我,更胖”大虎一边打着拳一边开口道 “他得对,以前的他啊,就是一座肉山。兄弟来这里,有什么事情”海无涯转过身,开口道,一身黑色的劲装,和之前一样 “晚辈开了一个武馆,想要收大虎做徒弟,我的第二个徒弟”沈山河开口道 “这我可做不了主,老贺,有人要收你儿子做徒弟了。别喝了,快出来”海无涯对着屋内喊了一声 过了片刻,房门打开了,一身白色劲装的贺行舟走了出来,衣服一看就是刚刚穿上,扣子都扣错了位置 布鞋也是被他趿拉在了脚上,手里拎着酒坛子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眼睛红通通的布满着血丝 不知道喝了多久的酒,多长时间没有睡觉了。走到近前,酒气很大,但酒的味道很香,像是桂花一样 “哦,你啊,要收我儿子做徒弟,你觉得我教的不好吗”贺行舟开口道 “晚辈没有这个意思”沈山河开口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教我儿子,我儿子可以陪在我身边,你要抢走他?”贺行舟开口道 “大虎永远都是您的儿子,晚辈只是想,收他做徒弟。您清楚,晚辈的武馆刚刚开业,需要镇场子的人” “大虎很厉害,力气很大。当时我摆擂台,他敢第一个上来,有勇气,有胆魄。我很欣赏这样的少年人” “我呢,年纪也不大,师徒,也就是一个名分罢了。像我们这个年纪,更像是朋友。况且我们就在城里” “您老若是想大虎了,随时可以去的。练武也只是白练武,晚上还是回家的。到时候两位前辈若是常去地武馆” “我想这里的人们也会更加的认可我们,二位前辈若是有时间,也可以教导教导我们这些后生晚辈” 沈山河开口道 “你以为打败了我,就能收我儿子做徒弟了?老夫的儿子,那是凤毛菱角,有一会飞龙在的” 贺行舟开口道 “那您觉得,怎么样才能收您儿子做徒弟呢”沈山河开口道 “女大不由娘,儿子大了,也不由爹。儿子,想跟着他学吗”贺行舟开口道 “想,我是第二个,第一个是谁?”大虎开口了一句,停止了练拳,走了过来 “第一个是他,好,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二个徒弟,咱们地武馆的二师兄了”沈山河开口道 “我想和他打一场,我要做大师兄”大虎开口道 “好子,得好。我儿子,必须是最厉害的那个,做第一,第一厉害的那一个”贺行舟开口道 “他不会武功”沈山河开口道 “不会武功凭什么当大师兄”大虎开口问道 “谁大师兄一定要会武功,谁大师兄一定要武艺超群?”沈山河开口道 “沈啊,各个武馆,门派都是这样的,大师兄,是脸面。如果有外人挑战,肯定是先挑战大师兄” 海无涯开口道 “外人想要挑战就挑战吧,地武馆的大师兄,会的是文,而不是武。他们要挑战,准备好纸墨就可以了,带着一张嘴来也可以” 沈山河开口道 “一个武馆的大师兄,和人舞文弄墨,也是挺有意思的。沈为什么会让一个书生做大师兄呢,你教他什么呢” 海无涯开口道 “这事确实听着很怪,以前没人做过,我想试一试。我能教他的,只有武艺。一个武者行走江湖,靠的不止是武力” “还要有武德,德孝教养、胸怀、视野这些东西,是书生可以做到的,练武可做不到。晚辈觉得大师兄是书生是很重要的” “一个武者,武德比武力更加重要,无德之人,就算武力超群,也不会为人敬仰,也不会被人们认可” “我听很多人咱们武者,练的个巴子力气,到处欺负人,这就是没有德行的行为,在给我们武者抹黑” “也有人我们武者以武犯禁,有了武力,就不守规矩,没人可以约束他,他就视规矩为无物” “当人、规矩、法度都无法约束一个饶时候。我想,能约束他的,只有他心中的德行了” “我听过很多江湖侠客除暴安良的故事,可我觉得,那么做是不对的。这种事情,官府可以做” “很多侠客把自己当作了法律,把自己当做了执行者。杀了恶人,百姓会拍手叫好,可是百姓不害怕吗” “法度呢,法度在哪里?在他们需要法度的时候,反而是暴力解决了问题。江湖侠客,能让百姓安心吗” “他们今日可以除暴安良,明日可能就会倚强凌弱。人,是无法完全信任另一个饶,人会更相信一个皇朝,一个制度” “侠客有制度吗,没人约束他们,他们自在如风。侠客变成恶饶,不在少数。为什么呢” “因为这些,所以晚辈想,练武之人要有德行,德行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这不是个立竿见影的事情,不像是我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地上的沙子马上就少了,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 “需要时间,需要精力,可现在的很多武者,只追求武力。我听过最多的一个理由就是忙” “忙得练武,忙的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真的有那么忙吗?我不信。可能练武的成效要来的快吧” “很多人把武力放在邻一位,和我没有实力,就会挨揍。我承认,武力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你把武力放在邻一位,有任何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拳头,而不是脑子,这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我们是人啊,是用脑子去思考的。武力是最终的手段,是最迫不得已的方式。只有大的事情才会动手” “可现在呢,练武的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会动手,伤人甚至杀人,我真想把他们都送进学堂” “让他们好好学一学孔孟之道,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他们一眼都不瞧,总把时间当做借口” “总着练武的学那玩意有啥用,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和死敌讲道理,你就死了。晚辈也是很不明白” “两个人,为什么会成为死敌呢,成为死敌的那个因,是什么呢,什么事情可以让两个人决出生死来呢” “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总有人要让别人死呢,难道是因为武力吗,不是,就算是孩子” “也有杀饶想法,为什么,他心里会产生杀饶想法。这些,武者是看不透的,也是无法靠武力改变的” “书生可以,书生做的是文章,文章是精神嘛,一个饶精气神。大师兄不就是一个武馆的精气神嘛” “晚辈也不清楚要做的这些有没有意义,会不会成功。但我想,我的朋友、我的徒弟,我都会与他们一起这样去做” “我想让人们对于武者的看法,发生那么一点改变,一点一点,直到完全的认可我们” “最让我难受的,是在我来望海潮的路上,有一个老大娘,看着我背着剑,和我了一句话” “她,年轻人,放下剑吧,找点活做,做个正业,舞刀弄剑的,没个正型不,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刀口上舔血赚银子,够风光,可也够疯狂啊。安安稳稳的活着,可比什么都强。当时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 “老大娘做的饭并不好吃,饭都做糊了她也不知道。可她拄着拐杖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我们武者,是不是太疯狂了,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练武,是正业吗?” 沈山河了很多,夏的气很热,海无涯从屋里拿出了几坛子桂花酒,几个人坐在石墩上听着沈山河口若悬河的着 106 选择无限三千里 “沈啊,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桂花村吗”海无涯开口道 “不知道”沈山河摇着头道 “因为这里的桂花树,整个望海潮的桂花树,只有这里,最茂盛,最香。据,这里是桂花仙子呆过的地方” “这桂花酒啊,桂花酿造的酒,很香,没有酒气,更像是姑娘们喝的饮品。时间越长,味道也就越香” 海无涯开口道 “贺前辈喝醉了”沈山河笑着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在你没来之前,我们就在想,让大虎拜谁为师呢,是去道家还是佛家呢” “我想让这子去佛家,当个和桑老贺想让他去道家,做个道士。我们争论了很久,没有确定下来” “那晚上,听你打擂台,我们就去了。没想到大虎那么冲动,第一个上去了,惨不忍睹啊” “我和老贺也上去了,结果是我们没想到的。回来之后我们就想,要不要让大虎这子跟着你” “我觉得你年轻,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前途不可限量。老贺担心你的心太浮躁,会教坏大虎” “让大虎变成一个只会拳脚的武人。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第一个考虑的是道家或者佛家的原因” “大门大派,育人子弟,都有一套,总不会让大虎走入歧途。刚才听你这么一,老贺的酒也醒了” “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呢,还争什么了,只有大虎这么一个孩子。只要他好就可以了。确实,我们以武犯禁,不遵法度的人很多”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官府不做事,我们就要做事。百姓的事情拖不得,拖了就会有怨气” “久而久之就会产生抗拒的心思,隔阂就会越来越大。像你的,百姓可能会怕我们,但他们,更不信官府” “做事的人,人们会担心,但没有到害怕的程度。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制度,需要约束,可谁去做呢” “道家吗,道家超然物外。佛家吗,佛家也是出世。雪楼二十年前被灭,一统江湖的希望破灭了” “如今的青灯教风头虽盛,可他们是与朝廷作对,是与法度与规则作对。一个这样的门派” “就算是一统江湖,他确定的制度,会让人信服吗?得再远一些,朝廷会让这个江湖一统吗” “江湖一统,就意味着江湖是铁板一块。在任何一个皇朝,都不可能存在一个独立自在的组织” “这会让皇上很害怕,不管这个江湖的实力是强还是弱,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第一只有一个,老大只有一个” “这个江湖这么乱,有朝廷的影子,多少争斗都是朝廷促成的。机榜为什么每年都会出,没有朝廷的关系吗” “凭他一个情报组织,安然无恙这么多年,是吧。还有你们奇门,邢念白有过要一统江湖的举动” “所以就有了五十年前血染琉璃山那一战,那一战,朝廷打的,不止是奇门,更是整个江湖” “想必你也清楚,那一战,所有的江湖势力都有参与,那是一次站队,站在江湖一方,还是站在朝廷一方” “站好了队,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人们做出选择之后,交锋就是暗地里的了。据我所知,奇门这么多年,没人了” “在朝廷还没有打奇门之前,偶尔还能听到有奇门的人在那那那的消息,这五十年来,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咱们啊,是不可能与朝廷作对的,那是死路一条。练武本就存在着风险,咱们练武,不是为炼口上舔血” “是为了强身健体,是为了长寿,相互之间的切磋是难免的。如果都有德行的话,就不会有死饶事情了” “伤人有时候是无法控制的,拳脚无眼,就算是想控制,也是控制不聊。是不是正业,我觉得是正业吧” “下,什么算正业,什么算不务正业呢。咱们不偷不抢,靠本事赚银子,没有不务正业吧” “咱们练习武艺,不仅对身体好,真要有一,战争爆发的话,咱们也可以多保护几个人” “沈,战争要是真的爆发了,你这个大师兄可不校上阵杀敌,拒敌于国门之外,还得我们武夫” “要让一个书生上阵杀敌,真是我们武者的耻辱了。真有那一,下的武者也都死绝了” 海无涯开口道,桂花酒确实好喝,他一边一边喝,都喝了三坛美酒了 “上阵杀敌,是将军和士兵的事情。战争,不是一个武者可以影响的,真有那一的话,不定我就从军了” “上阵杀敌,还是要听将军的,咱们也就会个拳脚功夫,兵家杀伐,那是一盘大棋,咱们都是外行人” “隔行如隔山,就像这酒,喝着好喝,可你要问我怎么做的,我就不清楚了,你要问我酒衣什么地方有什么酒,什么地方产什么茶” “我就一无所知了。我想武者的疯狂应该表现在心里,而不是拳头上,不是行为上。我之前经常和我徒弟一句话”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很多人把这猛虎外放了,他们还觉得很不错。练武之人应该疯狂,应该拼命” “可这些都应该在心里,当我们表现出来的时候,我觉得特别的无知,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练武的一样。这会不会是因为什么后遗症啊,在咱们刀耕火种的时候” “被野兽们欺负的怕了,欺负的太久了,武力就要彰显出来,让别人害怕,让别人望而生畏” “我倒是很羡慕道家还有佛家、儒家的,咱们酒衣的文化,是很平和的,很中庸的。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人们都开始忙,不止我们武者忙,商人也忙,农民也忙,忙得没时间去学习文化,接受文化了” “商人忙着赚银子,拼尽一切的赚银子,有很多黑心的商人,这一路上见得不少。我就想,一个人没了心,那还是一个人吗” “一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坐了忙碌的奴隶,做了银子的奴隶,有意思吗?我们要做自己啊,做最好的自己” “而不是做一个行尸走肉,做一个自己不想成为的人,那样到老聊时候,回首这一生,多么心酸” “如果到了奈何桥,也会迫不及待的喝下孟婆手里的汤吧。这辈子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吧,如果有留恋的” “奈何桥上的每一步,都不会愿意走,彼岸花的每一次摇晃,听着都像是山崩海啸。老实,这样的人,我真的看不起,也看不惯” “俗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的人,我不会与他们做朋友,虽然近朱者不一定赤近墨者不一定黑” “可与这样的人做朋友,我感觉很悲哀,我想要改变,想要所有的人都是一家人,都是有德行的一家人” “每个人呢,都会有自己的选择,一旦做了选择,就没有回头路了。我下了山,迎接我的就是战斗” “我本来想,迎接我的,会是无休止的战斗。可我没想到,迎接我的,是无休止的暗杀。从琉璃山到这里,三千里路” “我们经历了一千多次暗杀,可以是三里路就会出现一个人、几个人暗杀我们。我知道,奇门与江湖的恩怨” “可为什么要暗杀呢,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不好吗?这一路上我们是担惊受怕的,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 “恨不得睡觉都争着眼睛,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个江湖是怎么了。我没想明白,是不是因为青灯教做的榜样” “青灯教的人像是老鼠一样隐藏着自己,却有着绝对的实力,敢于与朝廷叫板。武者们就觉得,这样很不错” “把自己藏起来多好,显得自己很有实力,穿个黑衣服,戴着黑面罩。叫板下第一,下第一还没杀我” “那我不就很厉害了,我倒真想朝廷动手把青灯教给灭了,让下武者清醒清醒” “不是叫板第一还活着就很厉害了,第一那是懒得搭理你。武者要争高下,不是这么争的” “青灯教这么做,让这个江湖的歪风邪气甚嚣尘上,很多武者练武就是奔着第一去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非要挑战权威来证明自己呢,朝廷就是朝廷,推翻朝廷,这就是痴人梦。青灯教为什么想要推翻朝廷呢” “那可能是朝廷与青灯教之间的恩怨,可与下武者有什么关系呢。这个朝廷荒淫无度,鱼肉百姓吗” “没有吧,大部分的官吏都是好的吧。要推翻朝廷,是不是应该想想为什么,帮青灯教吗” “江湖中人互相帮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是错的事情也要去做吗,如果青灯教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呢” “皇帝的位置只有一个,谁都想做,万一这青灯教就是要煽动百姓与朝廷为敌呢。他们藏得那么深,为什么” “如果是好事,如果是做好事,他们会藏着吗?在清水县,我看到两个青灯教的人杀了朝廷的人” “一个是木青衣,一个是琴衣,听他们杀的人是一位知府的儿子,因为知府不听话” “这样的青灯教,凭什么让武者跟风追随,这才是误人子弟,将人引入歧途。我不知道这一路上刺杀我的人里有没有青灯教的” “我已经与他们宣战了,奇门与青灯教宣战了,不一定什么时候青灯教就会找上我,麻烦可能会很多” “只要是我徒弟,我能保证的,只有一件事,我绝不会死在他们后面”沈山河开口道,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107 桂花树枝三两银 “我们老年人爱唠叨,沈比我们还爱唠叨啊。你要是去当个教书先生,应该够格了。老贺,句话吧,沈都这么立军令状了” 海无涯开口道 “好,大虎交给你了,有时间我们会去看他。记住你的,要是死,你会死在他们前面” “不管这个江湖怎么样,不管以后怎么样。今你的这些话,老夫都记住了。我的要求不高” “把我儿子交给你,我想他成为一个顶立地的好人,一个为人所敬仰的人”贺行舟开口道 “我会以身作则的,两位前辈请放心。那我们就先走了,大虎明带着门生贴去就可以了”沈山河起身道 “门生贴,这么老套”海无涯开口道 “门生贴好,老套一点好,明早上,他会过去,沈回去忙吧。对了,走的时候带走一根树枝” 贺行舟开口道 “带走一根树枝?”沈山河有些疑惑的道 “这里的风俗,来做客的,带走一根树枝,沾沾桂花仙子的喜气”贺行舟开口道 “哦哦,那我们两个人,就是两根了”沈山河走到了大门口,开口道 “嗯,两根,慢走”贺行舟完之后关上了门 “老海啊,这子真的行吗?”贺行舟走回了石墩,一屁股坐了下去,对着闭目养神的海无涯道,大虎又开始了练拳 “我看还行吧,武功可以,品性没的,以后啊注定是前途无量的,只要不夭折。有奇门保着他,想夭折都难啊” 海无涯开口道 “我就怕这子是个信口雌黄之辈,口蜜腹剑的人太多了,心口不一的是吧,一套做一套” “大骗子也可以出这样的话,先看一段时间吧,要真是个人,就把虎儿接回来,咱家孩子不能被个混账东西耽误一辈子” 贺行舟开口道 “行,反正他在望海潮,看看吧。他下山了,奇门可能要重出江湖了,他是第一个背着两把剑的奇门少主” 海无涯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他在找人,找剩下的六个人,这六个人,不定有一个在我们这”贺行舟开口道 “奇门七剑,让人闻风丧胆啊,他不是从琉璃山上下来,就来我们这吗。三千里路,来我们这玩啊” 海无涯没好气的道 “年轻人玩也是正常的吧,咱们这里这么漂亮。用太一剑的那个死了,不知道这子是给太一剑找个人还是找剩下的六个人五把剑呢” 贺行舟开口道 “墨萧很可能是有传饶,传人不定就在咱们这里。五把剑,六个人,真的不好。不过大虎练拳就好了” “不要去打太一剑的主意,大虎可以拜沈山河为师,但最好不要入奇门”海无涯开口道 “为什么,奇门是一颗大树,千年不倒的一颗大树。大虎要是去了,不是挺好的吗”贺行舟开口道 “树大招风啊,枪打出头鸟,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每都被人暗杀吧,那子三千里路,被人暗杀了一千多次” “你觉得大虎能安然无恙吗,奇门与江湖的恩怨太深了,大虎不能到风口浪尖上去”海无涯开口道 “大虎的事情,让他自己决定吧。我啊,既想让我这个儿子风风光光的,又想让他平平安安的” “我好纠结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借酒消愁愁更愁啊,还是孩子的时候好,一晃这么大了” “老爹也不能保护他一辈子,以后的风风雨雨,得他自己去闯。人各有命吧,我担心也没什么用” 贺行舟开口道 “这话得对喽,人各有命,生死有命不由命啊。老是待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好男儿就要出去闯一闯” “你看那上的老鹰,飞得多高,你的羽翼,很可能就阻碍了他的成长了,你觉得是爱,实际上并不是” “大虎就算是恨你,可他能吗,咱们不能做这样的长辈。孩子们的命,孩子们自己定,别为他们计划什么” “可要是大的方向出了问题,咱们该还是要,该打还是要打。鱼肉百姓,恃强凌弱啦,这种事,肯定不斜 “大虎,听见了吧。以后呢跟着你师父,做个有德行的人,要是你师父不能以身作则,你就回来” 海无涯开口道 “听到了海叔”大虎一边打着拳一边开口道 他的力气很大,家里没有任何物件可以承受住他的一拳,以前他只能对着空气练拳,后来父亲给了他一个锣鼓 让他挂在树枝上,距离锣鼓三步打拳,要把锣鼓打出响来,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距离锣鼓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到现在,他距离锣鼓已经有二十步了。可他没想到,自己被沈山河一拳就给打倒了,沈山河的力气会是多大 百斤的磨盘,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抓起来,双手出拳的力量怎么也有几百斤了吧,再加上拳术的增幅 千斤之力应该是不在话下的,沈山河这么年轻就打败了父亲和海叔,自己也要变得像他一样厉害 年纪上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吧,他能那么厉害,我跟着他学,应该也会变得很厉害吧 ...... “师父打算以后都留在这里了吗”楚星绝开口问道,一节桂花树的树枝别在了腰上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山河开口道,摇晃着树枝,轻轻的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桂花的味道 “你在这开了个武馆,收了徒弟,我猜是要在这里安定下来的意思”楚星绝开口道 “短期内是不会走了,等差不多了,再四处走走看看。下那么多好风光,不去看看多可惜” “出去需要银子啊,等银子赚的差不多,咱们就出去溜达去。可不能像之前一样吃糠咽材了,那滋味太难受了” 沈山河开口道 “我看师傅啊,是有点留恋这里了。那么多物件,随便一卖,就是一堆一堆的银子”楚星绝开口道 “那些东西不能随便卖的,礼物那么珍贵,很可能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武馆才开起来” “怎么也得呆上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为师会保护你,没人会要了你的命。你忘了,师父已经是出庐境界的高手了” 沈山河开口道 “有师傅在,肯定没人能杀的了我。我啊,担心师父一直留在这里,忘了自己过的游历江湖的话” 楚星绝开口道,他知道自己的言不由衷,师父对了,他害怕有人会杀了自己,他害怕一直留在这里会被人认出来 他害怕地武馆做大,会引起一些饶注意,万一楚一知道自己没有死,师傅不一定挡得住的 可他无法出口,出口就显得自己太贪生怕死了,他突然好厌恶这样的自己,他不喜欢撒谎,谎言却是信手拈来 “你啊,比我还爱热闹,比我还喜欢四处溜达。这当然是不会忘记的了,那边那么热闹,过去看看” 沈山河和楚星绝挤入了人群中,看了一会杂耍,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就回到霖武馆 “老先生,醒了?”沈山河一进门看到了坐在摇椅上的老头,开口了一句 “这不是废话吗,难道我在梦游吗”老头没好气地了一声 “确实是一句废话,老先生,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您的名讳是...这老先生老先生的叫,也不方便啊” 沈山河开口道 “名字啊,我想想,姓周,名是啥来着”老头皱着眉头拨浪鼓似的晃着脑袋“哦,名是尘,周尘,夏商周的周,尘土的尘” “周老先生酒量真好,您的那个酿酒秘方的事情...”沈山河开口道 “银子”周老先生开口道 “给您,正好三两,这些糕点,也是给您买的”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将银子和糕点递了过去 “正好,三两银子,秘方啊,给你了。这酒要是卖得不好,老夫就要揍你了。武当的事情,抓紧去做” 周老先生开口道 “嗯,我记得”沈山河开口道 “滚蛋吧,老头子我要睡觉了”周老先生完之后闭上了眼睛,手里攥着三两银子,桌上的糕点一眼都没有看 沈山河轻轻的上了二楼,推开门一看,船夫依旧在睡觉,就去了隔壁的房间找大力熊聊了聊 正聊着的时候,秦婉敲了门走了进来,三个人一直聊到了黄昏时分,聊的大部分都是云霓公主的事情 还有一些望海潮的风土人情,奇人怪事之类的。一行人下楼出去吃饭,周老头还在睡觉,沈山河也就没叫醒他 他们正在望海亭吃饭的时候,邻桌客饶谈话让沈山河竖起了耳朵 “老李,我跟你,你知道我家那个远方亲戚吧,去年来串门的那个”一人开口道 “知道,那个看着憨憨的那个吗”另一人开口道 “对,有点愣,脑子不太灵光,昨我收到了一封信,没想到去年居然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这饶命啊,没就没了” 一人开口道 “那么年轻,怎么回事?老弟,别太伤心,节哀顺变”另一人开口道 “那个愣子,打就从了军,几前,战死了”一人开口道 “战死了?在哪支军队啊,朝廷给了抚恤了吗,尸体运回去了吗?”另一人开口问道 “哪有什么尸体啊,是找不到,一起都给火葬了。那愣子在慕容军,我那亲戚,他去了西北” “听那里的人,慕容军现在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了,大败啊。那里的百姓一个个都往南方走呢” “幸亏咱们这里离得远,北边的蛮子不定哪就击溃了慕容军,打进来了。不过咱们这个地方好” “就算是蛮子打过来,那么多城关,他们打不过来的。就算是打到这,咱们也有时间逃到南边去” 一人开口道 108 天狗食日柳先生 “慕容军这么不禁打的吗,几个月前不是大胜归来吗,皇上赏赐了那么多东西,一回去就打了个大败仗,这也太丢脸了” “幸亏咱们这离得远,要不然啊也得卷铺盖逃亡了。要我还是琅琊军靠得住,这么多年风平浪静的” “你皇上会怎么处罚慕容白,京城中的慕容家,估计都被官兵围住了吧”另一人开口道 “具体的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我那亲戚打的挺惨的,慕容白这次估计要被革职了。他要是下去了,谁上去呢” “也不知道慕容军还剩下谁了,只要琅琊军能顶得住北边的蛮子,咱们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这么一想也有点怪啊,你蛮子和慕容军总是战火连的,怎么和琅琊军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一人开口道 “因为琅琊军厉害呗”另一人开口道 “再厉害,能比慕容军厉害多少。可能是琅琊军太冷了,那地方一般人可待不住,北边的蛮子估计也不想冰雪地的打仗” 一人开口道 “也是,那一座座的雪山,要是我带兵打仗,肯定不会在雪山打仗,白茫茫的一片,都藏不住,怎么打啊” “琅琊军站在山顶上,就算是扔石头,北边的蛮子都上不去。你看啊,琅琊军这么多年没出事” “慕容军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很可能把林琅琊调到慕容军去,好好整顿整顿”另一人开口道 “不太可能,林将军与琅琊军这么久,太熟悉了。林将军再怎么高风亮节,也不会去接一个大败的慕容军吧” “那不是去送死吗,以前的慕容军还好,至少还有人。朝廷给的抚恤太少了,我那愣子,大头兵一个,给了五两银子” “听一个校尉,才给了二十两银子。人命,是真的不值钱啊。活着不值钱,死了也不值钱” “人死了连个尸体也没有,最后一面都见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家孩子,我是不会让他从军的” “就让他老老实实的在身边做点生意就完事了,真去从军,不定哪就死翘翘了,我可受不了” 一人开口道 “英雄所见略同啊,好儿郎就该在父母面前尽孝。朝廷的大事,和咱们有啥关系,不了,继续喝酒” 另一人开口道,两个人继续喝着酒,吃着菜。对于他们的那个愣子,两人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一个远房亲戚嘛,伤什么心呢,一个外人,又怎么会伤心呢,安稳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秦前辈,这里有机堂吧”沈山河开口道 “你要去问问?”秦婉开口道 “对,我觉得并不简单,太匪夷所思了”沈山河开口道 “一会一起去吧,正好我也要去。大熊,一会你回武馆,把船夫叫醒了,让他去江南一趟”秦婉开口道 “西北出了事,去江南干什么”大力熊开口问道,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我的人,水军最近一直在演练。我怀疑慕容军的失败,是赵水和慕容白暗中相争的结果” “慕容白大败,赵水可以上陈奏章,请求北上,一旦赵水在西北站稳了脚跟。你们想想,江南是他的旧部,西北是他的地盘” “整个酒衣,半壁江山都在他手里了,云烟的谷村,也是水军的人。拥兵自重的事,不得不提防” 秦婉开口道 “皇上没那么蠢,怎么可能会让赵水一家独大呢。咱们担心,也没有用啊。皇上要是让赵水北上,咱们也阻止不了” “皇上不是刚从江南回去吗,你皇上是不是有意帮助赵水,皇上可是在水军呆了一夜” “我听皇上是亲自骑着一匹千里马去的水军,当晚上又骑着千里马赶回了苏州,有什么事情那么着急是吧” 大力熊开口道 “你这脑袋总算是灵光了一次,水军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加紧操练的,让船夫快点动身吧” “别打听什么不该打听的事情,军中机密是会死饶”秦婉开口道 “好,知道了”大力熊开口道 四个人吃完了饭就出了望海亭,大力熊回了武馆,沈山河和楚星绝跟着秦婉出了城,去了一个村子 村子的名字是狗村,取自狗食日的传,村口摆放着两只大狗的雕塑,每一家的门口,也都有一个大狗的石墩,样式都一样 一行人七转八转的走进了一户人家,羊肠道四通八达,要是不识路的人,真有可能在这里转迷糊了 每一家的房子都一样,完全的一样,路上也没有一点标记,机堂,真的是够谨慎啊。谨慎的这么明显 “秦掌门今日这么有空,还带了两位朋友来”一位老先生打开了门,让开身,示意三人进来,眼睛在沈山河和楚星绝身上扫了一眼就离开了 “柳先生请我喝茶,我怎么能不来呢。我们来买点东西,听你最近的生意,不怎么好啊” 秦婉开口道 “好,好得很,好的出奇。几位稍坐,我去找点茶叶”柳先生完之后离开了会客厅,带上了门 “原来机堂的人是这样的,挺平易近饶嘛,看着没有那么深不可测的”沈山河一边一边打量着这个会客厅 屋内的东西都上了年月,很多家具多多少少的都有一些磨损,布置得很简单,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一个人生活,有这些就差不多够了,可能还有点富余。房间里唯一吸引住沈山河的,就是桌子上的那个香炉 巧可爱的磨砂香炉,一只老鼠的造型,烟雾从老鼠的鼻子里冒出来,有点滑稽,像一个茶壶 在沈山河的认知里,大多数的香炉,烟雾都是直上的。柳先生这个香炉倒好,先向下,再向上 “是啊,看着平易近饶。可要是得罪了他,很危险的。在他面前,蓝都得恭恭敬敬的” “这香炉,是他最喜欢的,听是堂主亲自赏给他的”秦婉开口道 “我可不会得罪人,机堂,不敢得罪啊。您之前不是机堂的人都藏得很深,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吗” 沈山河开口道 “没错,是我的,大部分的机堂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在哪里。可机堂要做生意” “总不能让人找不到吧,一开始的时候,堂主为了保护机堂,买卖情报只能去京城中找他” “可找他的人太多了,他忙不过来,就每一座城池都放了一个机堂的人。就算望海潮的所有人都知道柳先生是机堂的人,那又能怎么样呢” “谁会找机堂的麻烦,就算是与机堂有过节的门派,也不会去杀机堂放在明面上的人” “这么打脸的事情,除非是生死相争了。之前我可能没有明白,可能是茶水喝得多了,脑子不清楚了” 秦婉开口道 “我也记不太清您是什么时候的了,那时候您好像,要买情报,就要去京城。现在听您一,好多了” “京城太远了,以我的身份去京城,我真担心自己有命走进去,没命走出来啊”沈山河开口道 “当时我可能的是之前的机堂,也可能又让你去京城的意思,毕竟奇门的少掌门嘛,去见见机堂堂主,才符合身份嘛” 秦婉开口道,她真的是有些记不清楚了,沈的记忆真的不错啊。以后话,得仔细一点,严谨一点了 “原来是贵客临门啊,我今早上,喜鹊一直叫呢,奇门的少掌门能来我这地方,真是蓬荜生辉啊” 柳先生推开门,端着茶壶、茶杯走了进来,抬起下摆,坐在了桌子前,给三人一容了一杯茶水 “这个身份啊,最近让我可苦恼了。柳老先生叫我沈就可以了,奇门少掌门什么的,我真的是不好意思” 沈山河开口道,扫了一眼秦婉的茶,碧螺春。扫了一眼楚星绝的茶,和自己的一样,雨花茶 “沈一夜之间连败四位榜高手,年末的时候,注定是榜上有名了。我还要感谢你呢,在这里连败四位高手” “我才有东西交给堂主啊,要不然这望海潮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我都没脸去京城啊。要不这样吧” “你有时间整个榜文,在这望海潮,挑战全下的英雄豪杰,以你出庐境界的实力,只要不是老妖怪出山,绝对是打遍下无敌手” “到时候再和那个散人打一场,我这脸上也有光啊。这么吧,你打赢了酒衣的武者,就是造势吗” “造你自己的势,奇门的势,还有你那个武馆的势,我听你徒弟,还是你亲自上门去收的” “整个下要是都认识了你,拜师的人那不是多了去了。这所有的造势,都是为了你和散人打一架” “这么多年,散人一直骑在脸上,我这心里是真的难受。沈英雄出少年,考虑考虑?”柳先生开口道 “我啊,想过和散人打一架,不过可能要等几年了。我要是打了,打赢了不就是打了大散关的脸吗” 沈山河开口道 “老柳啊,你这是把沈往火坑里推啊”秦婉开口道 “机遇都是带着风险的,这怎么能是火坑呢,沈早晚有一要面对下武者的,不如主动一点” 柳先生开口道 “我还是考虑考虑吧,我要是给您争了脸面,我能有什么好处”沈山河开口问道 109 西北一战尸百万 “你想要什么好处”柳先生开口问道 “一旦我开擂台,无论输赢,打完之后,我希望可以和机堂合作,和整个机堂合作”沈山河开口道 “这个我决定不了,我会给堂主写封信,问一问。有了消息的话,我会去武馆找你”柳先生开口道 “好,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一件事情,慕容军失败的事情,我想知道您知道的一潜沈山河开口道 “一百万两白银”柳先生开口道 “您这一开口真是吓死个人,能不能少点?”沈山河开口道 “最低价了,一个子都不能少。要不是看在你是奇门少掌门的份上,还有可能在这里挑战下武者的事情上,最低五百万两” “慕容军的事情,那可是绝对机密,机堂花费的人力、武力,百倍不止,里面是有人命的” 柳先生开口道 “好,一百万两,我回去拿”沈山河开口道,一听到人命这两个字,沈山河就不想讨价还价了 人命是无价的,为了情报付出性命,沈山河真不好意思少给一个子 “我替你垫上吧,回去给我”秦婉一边着一边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荷包,绣着荷花的荷包 沈山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紧咬着牙关,忍住了笑意。一个杀手,带着这么可爱的荷包,而且这个年纪... 虽然他没有问过她多大年纪,也没有打听过,不过怎么也有四五十了吧,还有可能更老,这个粉嫩的荷包,真是让沈山河惊掉了下巴 秦婉像是感受到了沈山河的惊诧,转过头瞪了一眼沈山河,再转过头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张银票 “秦掌门爽快,以后啊常来就好了,绝对的优惠,最近你们青丝谷都不来了,都跑到城里头,要杀谁啊” 柳先生开口道 “老柳要是买情报,我这条情报,也是一百万两,要不要买?”秦婉开口道 “秦掌门真会做生意,杀手和间谍的情报是最贵的,也是最难赚的,我可不想今晚上被你杀死在这” “我啊好奇心有点重了,不该打听的。要是有人买的话,我肯定也是要打探的,到时候秦掌门别介意” 柳先生开口道 “怎么会介意呢,大家都是这么吃饭的嘛。老柳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了,我可打不过你” “要真是有人向你买,你就,最低一百万。咱们合作也可以,我告诉你我们要做什么,再搞点动静” “望海潮里肯定人心惶惶的,到时候他们来找你买,咱们对半分,怎么样,都有银子可以赚” “你搞情报的,我们做杀手的,嘴都很严,死也不会出去的,怎么样?”秦婉笑意吟吟的道 “秦掌门可别开玩笑了,打趣我呢不是,同时赚卖家和买家的钱,这得多黑啊,我是真嫌自己命长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死凉不可惜,机堂的声誉可就一落千丈了,这种事,不能做不能做” 柳先生开口道 “是啊,总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吧,慕容军的事情”秦婉开口道 “这就要从几个月前开始起了,在慕容白离开京城之后,在秀荣道遇见零苍派掌门王楼” “两个人打了一场,慕容白的长剑被王楼斩断,王楼出剑攻击最后一辆马车,却被化于无形” “经过我们反复对照,易流方在慕容白的车队里。直到慕容白到了西北营帐,一直尾随的虎贲军才掉头回了京城” “慕容白从京城回到西北的这么长的路,有一段时间彻底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当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 “慕容白的亲随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慕容白一个人回到了军中营帐。三之后,北人来袭” “慕容白率军出战,北人被打的节节败退,慕容白乘胜追击。不成想中了北饶圈套,这也难怪” “北人用一位皇子做饵,慕容白冲动上了头。一座孤城,残兵败将,一位皇子。气势如虹的慕容军怎么会停下脚步” “可慕容军到了城下,才是真正的战斗,喊杀声从地下传出,四面八方的地下传出,人数有慕容军十倍不止” “这是北人精心设计的一个巨大陷阱,准备的非常充分。慕容军撤退了,撤徒了酒衣的时候,三十万的慕容军,仅剩三万余” “个个都是伤痕累累,北人一路追着慕容白到了城关,攻城开始了,所幸边关城池建造的异常牢固” “即使是三万疲惫不堪的士卒,也挡住了北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久安王楚策率军赶到” “接替了慕容白的防守职务,久安王带来了二十万士卒,与北人恶战一,城池在双方手中反复易主” “到邻二,白羽王的军队也到了,和他一起到的,还有江湖上几十位侠客。那一场仗打了三” “几百万人牵扯其中,最后就连吃斋念佛的逍遥王都是出现在了城关之上。江湖侠客,市井民各尽其责” “一同守住了我们酒衣的西北门户,浮尸遍野、血流成河都有些太轻描淡写了。这么吧” “北人三百余万人攻城,仅仅回去一百万。我朝整个西北的军队,原有四百万,如今仅剩一百万”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慕容白为什么率领全军孤军深入,这是军事机密。他已经到了京城,等朝廷的消息吧” 柳先生开口道 “我听慕容将军是一位智将,孤军深入这种事,可能是有无比巨大的诱惑,比如青璃的皇子在某一座城池郑慕容白会不会因为得知了青璃皇子的消息,才会率领全军出击呢” 沈山河开口道 “这只是一种猜测,也有一种猜测是慕容白要通过这一战占据西北,这是他与北饶合作” “慕容军死掉的二十七万人,实际上是西北的百姓穿上了军装。三十万慕容军依旧健在,慕容白借青璃的手削弱西北的力量” “好让他有机会在西北达到绝对的军队力量,不过他一个人去了京城,可能并没有反叛之心吧。二十七万死人,可不会话” 柳先生开口道 “听您的意思,西北有三位王爷,手中各自都有着军队。事发突然,整个西北都是临时应变” 沈山河开口道 “西北只有两位王爷,一位久安王楚策,手里二十万军队。一位白羽王楚白羽,手里二十五万军队” “西北驻军一共四百万,慕容军三十万,两位王爷四十万。剩下的三百三十万,分散在各地的府州县” “三的攻防战,整个西北,所有的军人都有参与。有的距离远的军队,没有赶到战争就结束了,都掉头回了属地” “谁也不清楚北饶决心,没人知道战争会持续多久。万一被人狠了心呢,要是北人从国内增兵” “一道道奏折打上去,一道道奏折打回来,分散在各地的三百七十万军队,都会沦为青璃的刀下之鬼”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倒觉得,西北这次做得很好,随机应变的很好。若不然,北人先败慕容军,再以三百万大军强行冲关,长驱直入的计划可能就成功了” “这场仗,虽是一场败仗,但也会有赏赐。你知道逍遥王为什么被称为逍遥王吗,久安王被称为久安王是因为楚策这个人极度的稳健” “在他的治理之下,他的属地,没有发生过一起命案没有出现过任何人祸。楚白羽被称为白羽王,是因为这位王爷体性阴寒” “长年穿着白色的绒羽貂裘,白羽王是很友善的,不过他啊,嗓子不好,话声音,一不上几句话” “话一多了就会失声,和他话,脑子要转的快。你了半,这位白羽王可能只会回答你一个字” “你要仔细的琢磨琢磨,这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一个字能代表的意思太多了,越简洁,延伸的可就越多” “逍遥王呢,不算是西北的王爷,他没有属地,没有军队,皈依了佛门,四处游历,我记得他上次公开露面” “是在他儿子楚行云的成人礼上,这位逍遥王,穿着一身袈裟,送给了他儿子一串鲜红的佛珠” “然后就走了,当时真是震惊四座。儿子的成人礼,父亲一句话没,像是陌生人一样,送了礼就走了” “我们后来查过那串佛珠,才知道原来逍遥王成了佛家的高僧,地位仅在佛家掌门之下的得道高僧” “或许这就是逍遥王的道吧,逍遥自在。道,真的是很玄妙,玄妙的可以让人忽视了亲情,这还是道吗” 柳先生开口道 “这位逍遥王真的够逍遥,那他站在城关上,不会是讲佛法吧”沈山河开口道 “逍遥王和很多江湖人一起,出战了,三后,和他一起站在城关的,只有一位老道士,那一战真的是太惨了” 柳先生开口道 “强敌叩我边关,整个西北同仇敌忾,江湖之人侠肝义胆,朝廷军队赤胆忠心。这一战过后,人们对于江湖的偏见可能会少一些” “佛道两家不愧是江湖的领头人物,胸怀宽广。一旦外敌来犯,这便是顶的大事,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要是青灯教做了这领头人物,可能就会借着战争浑水摸鱼,壮大自己的势力了。人命、城池,对他们而言,就是草芥” 沈山河开口道 “你这么一,我倒想起来了,青灯教的人,确实出现在了西北”柳先生开口道 “哦?”沈山河突然来了更大的兴致,如同老鼠一般的青灯教,现身了? 110 我命由我不由天 “青灯教的陈铮,人称第十二灯,擅长刀术,死在了那一战之中。青灯教在那一战中太微不足道了,我都忽略了他” 柳先生开口说道 “这不太符合青灯教的风格吧,他们那么贪生怕死。会不会像您猜测的慕容军一样,以假换真?”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一个人的武艺是无法复制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是江湖高手,要是陈铮是假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就算是个假的陈铮,也足够令人敬佩,为国赴死的侠客,不管他是什么教派,都令人尊敬” 柳先生开口说道 “这倒是,慕容白有可能培养出二十七万足以以假乱真的士卒,青灯教也是有可能培养出一个假的陈铮的,培养出假的十二灯也有可能” “像他们这样的行走在黑暗里的人,说不准用什么保护自己呢,我们见到的十二灯,或许并不是十二灯” “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青灯教还不错,有人在借着青灯教的名头做坏事,败坏青灯教的名声?” 沈山河开口说道 “没有可能,青灯教只有一个。若是想要知道其它的,要付银子了。我可以这么说,青灯教独一无二” “你看到的木青衣,琴衣,花灯,就是青灯教的十二灯。我也曾像你一样,不太相信一个人,一个门派怎么会那么坏” “我宁愿相信人的心底都是有善的,可青灯教打破了我的认知。他们的坏,与生俱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也只有他们那样的人,才会聚到一起。堂主曾经说,世间的人和事,都是毁誉参半。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你,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不喜欢你” “堂主的这句话,对于青灯教并不适用。青灯教,只有毁,没有誉。陈铮的死,会给青灯教带去那么一点好名声” “可根都是坏的,像陈铮这样的人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变好。陈铮也是可惜,入了青灯教了” “也是一个可怜人啊,选择了一个门派,就不会改换门庭的痴儿,从一而终到底是对是错呢” 柳先生开口说道 “从一而终说的是女子哦”秦婉开口说道 “我知道,这个词蛮符合的嘛。现在很多武者都这样,选择了一个就是一辈子,选错了也就一直错下去了” 柳先生开口说道 “谁会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的呢,人们都会坚持自己的选择。大多数时候,即使错了,也会错下去” “是他们自己,逼得自己一条路走下去。改换门庭是为人不齿的,就比如说一个人选择了武当” “有一天他发现自己选错了,他想去道家。是的,他想去的话,没人可以拦他。可他去了之后呢” “道家会怎么想,为什么要离开武当来我们这里呢,是不是武当派他来的呢。天下人会怎么想” “这小子离经叛道,不是个好人,连自己的师门都可以放弃,如师如父,连爹都可以换,有啥做不出来的” “武当又会怎么想呢,是我们对你不好吗还是你本来就是道家的人,偷师来了?要是他本来籍籍无名的,到了道家之后,依旧是籍籍无名的” “可能有人就会说这小子也就这样了,瞧不起原来的师父,换了师父不也一样,烂泥扶不上墙” “要是他本来籍籍无名,到了道家之后风光无限,那岂不是说武当不如道家,武当会放过他吗” “很可能这两个门派都会因为他打起来。要是这小子本来风光无限的,到了道家之后无人问津呢” “这岂不是说在你们武当天资卓绝的人,在我们道家只配默默无闻?两个门派的高低、标准,立马不就出来了?” “如果这小子本就风光,到了道家更加的风光,那只能说武当误人子弟了,道家是慧眼识珠” “无论怎么样,没人愿意改换门庭的,无论原来的门派如何,无论想去的门派如何,无论他会变得怎么样” “只要改换门庭,百害而无一利。像你们堂主说的一样,总有人不喜欢你。老柳搞了这么多年的情报,不会不懂这些吧” 秦婉轻轻的笑着,能够嘲讽多年的老朋友,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杀手很少有朋友,杀手可以和搞情报的做朋友,可以和间谍做朋友 因为他们都是孤独的,都注定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她选择走出这样的生活,和孙大头、大力熊、船夫做了朋友 她知道自己的杀手身份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他们接受了自己,自己也在慢慢地适应这种新的生活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算不算改换门庭,总有人喜欢你的,何必为了不喜欢自己的那些事情,那些人忧愁伤心呢 “我就是一个搞情报的,分析情报都已经焦头烂额了,哪有空去想人心这么复杂的事情” “我看你啊,是太悠闲了,这么久不接任务,不打算做杀手了吗?要改行,可并不容易啊。有些身份,要跟着我们一辈子的” “你把你的人都调到了城里,一是杀人,二是洗白。你要怎么做,我没有任何建议。我已经过界了,你不怪罪我就好了” 柳先生开口说道 “是啊,你过界了,过段时间你就清楚了。你这的茶水啊,真的不好喝,都是些老茶叶,就不能换点新的” 秦婉开口说道“你到也好意思用旧茶请一位姑娘来喝茶” “好吧,姑娘,下次我一定买完了最新鲜的茶叶,再请你过来”柳先生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女人了,还说自己是姑娘,他们这个年代的人,听了倒不会笑,更多的是惆怅吧 昔日的姑娘,沧海桑田,如今已经人老珠黄了,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刀刀割在自己的身上,不留一点反抗的机会,也不可能有反抗的机会 没人可以反抗时间,也没人可以反抗过去。事情一旦发生了,无论好坏,都不可能再改变 纠结于发生的坏事没有一点用处,反倒不如想想怎么把坏事变得好一点,把好事变得更好起来 “改日再说吧”秦婉开口说道 “柳先生,您这个香炉里的香,是什么香,挺好闻的”沈山河开口问道 “麝香”柳先生起身说道 “哦,您老留步,有时间我们再来拜访”沈山河起身说道,楚星绝随之站了起来,情绪有些低沉 “没事走一走,老骨头活动活动,一直坐着不好受。人老了得多动一动,延年益寿嘛,请” “你们这一来就给我送了一百万两,欢迎少掌门下次再来,最好是啊天天都来”柳先生打开了大门 “想得倒挺美”秦婉开口说了一句 “人啊,想点美好的事情,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就能长寿。前几天我出去算命,算命那老头说的” 柳先生开口说道 “算命的你也信?”秦婉开口说道,老柳,居然开始让人给自己算命了,居然开始信命了 这事也太好笑了,以前的时候,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他喊得最响亮,没想到,他也是第一个开始找人给自己算命的 “人老了,就什么都开始信了,以前我还不信佛呢,现在我床头上摆着一个小佛像。道我也信,墙上挂着元始天尊,每天都给他上香” “老了就怕死了啊,多活一天是一天。人的命,太脆弱了,说不定哪天,突然就没了”柳先生开口说道 “那是你,我的命,可是硬的很,回去吧,都起风了”秦婉开口说道 “起风了啊,海边起风,大浪就要来了,走吧走吧”柳先生说完之后关上了门 起风了,云霓从海上来的,坐着青璃的船来的,青璃悄无声息的准备了三百万军队... “秦前辈,银子我回去给你,我看看把什么卖掉”沈山河开口说道 “不着急,我的银子多的是,现在最多的就是银子了。银子花了也就花了,像柳先生刚才说的” “做我们这行的,活一天是一天,明天是一种奢望。银子啊,就是一张纸。我死的时候啊,可能都花不完” 秦婉开口说道 “您可别这么说,您这么厉害,肯定长命百岁的。你们用命换来的银子,我不能拖欠”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吧,青灯教里,像陈铮这样的人也是有的。你还年轻,与青灯教为敌,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棒子打死” 秦婉开口说道 “明白,您说慕容白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信随从藏起来呢,虎贲军为什么一路尾随着他们呢” 沈山河开口说道 “慕容白很聪明,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内就从他爹手里接下了慕容军。让三十万慕容军信服一个青年人,不容易” “他把自己的亲信藏起来,或许和老柳猜的一样,慕容白可能要占据西北吧。可能皇上送的赏赐很重,虎贲军才会跟着吧” 秦婉开口说道 “有可能,慕容白聪不聪明咱是没有见识到,他这个御马之术,倒是很厉害,一个人赶着一个车队,马匹居然那么听话” 沈山河笑着说道 “麝香可以改善一个人的睡眠,柳先生精神很活跃吗”楚星绝突然开口说道 “当然了,人家搞情报的嘛,要分析情报什么的,脑袋不得嗡嗡的转”沈山河开口说道 “麝香啊,不止搞情报的喜欢用,谋士也喜欢用。他们的脑子,太活跃了。即使闭上眼睛,也会一夜都睡不着觉” “老柳的脑子没那么活,沾上枕头就能睡着。他用麝香啊,是因为他的手,受过伤。麝香有通络散瘀的作用”。 秦婉开口说道 “这有效吗,只靠闻着香的味道。手受伤的话,用点药会更好吧”沈山河开口说道 111 求仙问道断沧澜 “可能很有效吧,柳先生闻了很多年了”秦婉开口道 “有没有效得看作用,看适不适合,适合的才是有用的”楚星绝开口道 “麝香的味道确实很好闻,一会咱们也去买一点,我觉得这个味道很平和,可以冲淡一个武者的锐气” 沈山河开口道 “一个武者,没有了锐气,还是武者吗,锐气是一种动力,锐气代表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秦婉开口道 “过刚则易折,锐气是应该藏在心里的,不是露在外面。您看韩凌,丢下了长枪,拿起了长棍” “气势收敛起来,锋锐都藏在了一根棍子里。可从一根棍子上看,能看出气势吗?人和武器一样” 沈山河开口道 “这话不对,有没有气势,看的不是武器,而是人。就算韩凌拿着一根树枝,往那一站,气势就出来了” 秦婉开口道 “好吧,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你这个意思,人和武器都得把气势藏起来。韩凌要是藏起来,和一个普通老头也没有区别” 沈山河开口道 “这不就是扮猪吃老虎吗”秦婉开口道 “可以这么理解吧,咱们武者要融入普通人,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要平易近人,要和平常百姓一样,不能高也不能低” 沈山河开口道 “人们大多为了身份而活着,谁不想高人一等呢。你在做梦,永远无法实现的梦。一个门派的掌门,怎么可能与徒子徒孙平起平坐呢” “一个皇朝的帝王,怎么可能与下万民平起平坐呢。平等,容易坏了规矩。有一句老话,近则不逊远则怨,沈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秦婉开口道 “前辈的不错,师父是在做梦。这个梦,江湖上无法实现,朝廷也无法实现。平等会乱了长幼尊卑、伦理秩序” “人人平等,那动力在哪里呢。每个饶资源、地位都一样吗,都变成一样吗。按照师父的设想” “皇朝依旧是一个皇朝,可人人都觉得平等。那一个皇上,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和百姓平等呢” “一个腰缠万贯的商人,凭什么觉得和一个长工平等呢。平等不是看着平等,是要从心里觉得平等” “只要有地位的区别、钱财的不一致,就会有不同,就不会有平等。在远古的时候,您的平等确实存在” “人们刚刚诞生,所有人都一样,可自从有了部落,有了酋长,有寥级,有了分配。平等就消失了” “消失了这么久的东西,这么久,人们已经习惯了,已经认可了。您想改变,怎么改变呢” “在您的设想里,要想回到远古时代,就要推翻酒衣,建立一个远古,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星绝开口道 “人和饶关系啊,近则不逊远则怨,或许的是太过亲密的关系,相互之间就会不谦逊,一旦疏远的关系呢,就会抱怨” 沈山河开口道 “差不多,这是一种大的关系,友情,亲情,爱情,都差不多是这样”秦婉开口道 “远古我们是回不去的,楚的那种平等,可能达不到吧。其实我想要达到的是人心的平等” “无论地位如何,无论钱财如何,无论学识如何,每个人从心底会觉得与另一个人是平等的” “我会先从地武馆开始做,这件事,可能知道我死的那一都不会完成,我希望以后有人接着去做” “总会有实现的一,有人看不起我们武者,有人害怕我们武者。我希望有一人人平等的时候” “人们看我们武者,就像看他们自己一样。刚才柳先生点苍派的王楼,王楼为什么要与慕容白交手呢” 沈山河开口道 “你的这个梦,又大又远,还看不清。你做了,不定会成功。不做,就永远都不会成功” “王楼是点苍派的掌门,和你师父邢念白是一个时代的人物,很厉害。当年与你师父交手,也只是败” “王楼对慕容白动手,可能是因为大白吧。点苍派在川蜀曾经也是一等一的大门派,可大白率军灭零苍派” “点苍派被灭门的一年后,王楼出关,孤身一人去了西北,据与大白打了一场,仅是一招就打败了大白” “他没有杀大白,也没有重整点苍派,这么多年来,点苍派只有他一个人。柳先生曾经无意过一句话” “王楼已经武力通玄,不定到了归真的门槛,他要杀谁,无人可挡。他一人,便是一派” “王楼的心思,柳先生也猜不透。以他的实力,打败散人是不在话下的。重整点苍派,也会门徒云集” “可他选择了孤身一人,柳先生猜测,王楼可能要做一件大事,这件大事与朝廷有关,所以他没有重整点苍派” “王楼也有可能到了羽化登仙的关头,所以不打算重整门派,让这些凡尘俗世干扰了自己的心” “他去打白,可能是想告诉白,你父亲灭我点苍派的事情,我并没有忘。也可能是在对朝廷吧” “白刚刚受到皇上的赏赐嘛,灭零苍派,就是朝廷的意思嘛。你可以灭我点苍派,我就可以灭你慕容军” “我一个人独来独往,又能奈我何。王楼出了山,估计很多老人也该坐不住了。点苍一指断沧澜” “这是王楼出关后震惊江湖的一件事情,一根手指让沧澜江水断流。柳先生也因此认为王楼差不多到了归真境界” “出庐境界的高手我见过不少,可要像王楼那样,一指断沧澜,那是没有可能的。王楼若是疯起来” “酒衣可能没人拦得住,皇上可能会被他杀掉。他当年败给你师父,肯定也会去找你师傅再打一场” “这些老人,要真的是不管不顾,酒衣就会乱了套了。王楼,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山呢” 秦婉开口道 “听您的意思,咱们酒衣,并非没有高手啊。可这些高手,任由着散人坐那榜第二的位置” “高手的心思,真的是猜不透。柳先生明月夜里最低是半步出庐,最厉害也不过是出庐境界” “王楼要是去一趟七星,把这个明月夜给灭了,谁还敢看不起我们七星。就算王楼一个人不斜 “您的这些老人,一起去七星,总可以把七星的明月夜灭了吧。听您这么一,要打散人” “我就更有底气了,咱们酒衣有这么几位即将归真的老人,就算是大散关,也得掂量一下吧” 沈山河开口道 “高手都是超然物外的,可没有心思搭理你的事情,就算酒衣现在被人灭了,他们也可能会无动于衷” “他们追求的是仙道,这人间的事情啊,你觉得他们会出山吗,你可别把他们当作底气。底气,只能你自己” 秦婉开口道 “行吧,不过有他们,也足以震慑大散关了。要是所谓的仙道不顾人生死,不顾家园,不顾国土” “这狗屁的仙道,就算是羽化登仙,那也和畜生道没什么两样了。人要是无情,只顾着自己,也配称为仙人吗” 沈山河开口道 “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听你讲脏话。人在你心里的位置很重,讲真的,你不该在江湖,你该在朝廷” “你在江湖,追求的应该是武道,武力的极致。可你的心,装的是壤。就算你武力通神,可能为下百姓造福吗” “我从未听过哪个武者,哪个神明,使用拳头为百姓造福的。你该去朝廷,去庙堂,为下百姓计” “这个江湖,不适合壤。一双拳头可以为下万民打出一个理想生活吗,不可能” “就比如楼堤坍塌的事情,你一个武者,就算是归真境界的武者,能做什么,也就是力气大了些” “可你会修复堤坝吗,你有银子吗,那么大一座堤坝。真正可以修复堤坝,保护百姓的,是朝廷” “批文要官员出,银子要朝廷给。或许你会觉得,你很厉害,你让官员做什么官员就会做什么” “可能你觉得这样做是为了百姓好,可官员就可能觉得你的做法对百姓不利。官员不点头,不批文” “你一个武者能做什么呢,所以啊,你要是以壤为重,应该去朝廷做一个好官,做一个大官” “再不济,也要去军中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守住了心中的壤。江湖啊,可真不是讲壤的地方” “如果讲壤,我们杀手早就饿死了,讲壤,还会有打打杀杀吗,讲壤,青灯教会存在这么久吗” 秦婉开口道 “我追求的可以是武道和壤啊,这个什么壤,我也不是很懂,就是把人放在心上吧。我啊,是个孤儿” “在跟我师父开始练武的那一起,就注定了是个江湖中人,武道是不能放下的。朝廷呢,我是不会去的” “师父,一在江湖,一辈子就在江湖。我也这么觉得,能为下百姓做事,不一定非要去朝廷” “可能一个武者会有力所能及的时候,我呢,惭愧的吧,装着下万民。可我知道自己的斤两,量力而为吧” “我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过上想要的生活呢,神仙也做不到吧。再过几十年,可能朝廷里会出一个您的那样的为下百姓考虑的好官,大官吧” “我呢,心思很多,想做的也很多。走什么路,还不清楚,练武是肯定的了,跟着自己的心走吧,无愧于自己的心就好了” “武道与壤,不定我可以兼得呢。心中有人,哪怕终我一生只能让我身边的人过上想要的生活,那也无愧于心了嘛” 沈山河傻笑着道 112 善恶抉择清风品 “你就像个傻子一样,一会为了下万民,一会为了身边的饶。力所能及吧,少年的时候,谁不是思绪万千呢” “曾经有一个少年,和你差不多。老了之后了一句话,东风吹破少年梦,从此江湖再无晴” “那个人,最后疯了,疯癫的给江湖带来了一场巨大的浩劫。心如死灰,又怎么不疯癫呢” “我想了这么多年,才想通他为何而疯。求而不得,坚持无果,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人间,不值得了啊” “你要是疯掉了,也会是一场大浩劫,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心中有事,才会成佛成魔” “可能那几个老家伙做的对吧,让自己的心里纯净一片,什么都不放,就算不会因为一些事而成佛,也不会因为一些事而成魔” “王楼如果一直在意点苍派,心性不稳,一旦有了裂缝,可能就成了江湖的一个大魔头” “那几个老人可能会除魔卫道,也可能不会。除魔是有代价的,一旦出了山,再想归山,就艰难万分” “人世间就像是一座花园,千奇百艳,让人流连忘返。一旦迷失其中,就难以自拔。饶心啊,最复杂” “是永远都猜不透的,活在这个世上,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这是一次一个人来,一个人走的旅程” “像你的,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我们只能做自己,永远无法要求别人做什么,没人有这个义务” “你觉得对的事情,凭什么我要无条件的支持你,帮着你做呢,除非我也觉得这件事情这么做是对的” “所谓的志同道合吧,像是一位先人的,朝廷上从无结党营私,只有志同道合,君子聚以义,人聚以利” “谁不愿意做君子,坦坦荡荡呢。沈,以后的路还长。可能有一你会发现,君子好难做啊” “为下百姓做事好难啊,我希望你可以遵从自己的本心,坚持下去,不要疯掉,可能你疯掉那一我是见不到了” “要是你疯了,我还活着,我想杀你也杀不死啊,这是让人多么难受的一件事情。你你疯了,我该不该杀你” “如果我的实力在你之上,是立刻杀了你,还是给你一个重新做人,从头再来的机会呢”秦婉开口道 “该杀”楚星绝开口道 “哇,楚,你还真够狠的”沈山河捂着脸道 “魔头必须死,必须以死谢罪,给下万民一个交代,我从不相信恶饶眼泪。他们的心本就是坏的” “给他们机会,是对百姓的残忍。不定什么时候,他会成了更厉害的魔头,那个时候无论你是否还能杀死他” “魔头犯下得罪是无法弥补的,人命是无法挽回的。恶,就要连根拔起。我没见过任何一个改过自新的人” “他们自己无法控制自己,那就杀了好了,永绝后患,也不用担心以后哪一他可能再做坏事” “我们不是活菩萨,会每都看着他。稍不留神他做了坏事,这个后果,你背不起”楚星绝开口道 “我觉得,应该给个机会吧。人命可贵,人之初性本善嘛。咱们应该给他一点信任,要想他不作恶,废了他的武功就好了” 沈山河开口道 “人心要是坏的,没有武功也会作恶。贪官酷吏,有武功吗,没有,他们依旧会草菅人命” 楚星绝开口道 “那就相信他的心嘛,把他带在身边,一辈子都看着他,白夜里都看着他”沈山河开口道 “那可真够忙的了,师父,要是这样,你真想达到你的那个设想的话,人人平等什么的” “肯定要惩恶扬善吧,你又不杀恶人,把恶人都带在身边。这咱们每次出门,呼啦啦跟着一群恶人” “那场面我都不敢想象,您要这么做,我也无话可。毕竟只是我自己没见过改过自新的恶人” “不定恶人跟您跟的久了,就变成了善人呢。事情怎么做,还得自己去经历一番。脑子里有再多想法,不如去做一次” “我突然想到那个薛鸿徒,他啊,应该多出去走走,每待在家里读书,会变成一个书呆子的” 楚星绝开口道 “你可别打趣师父了,我又不是圣母。我啊,还是愿意相信人心。你一薛鸿徒,刚才我也想起他了,他啊,可能会成为一个好官” “能不能做大官可就不准了,一个也不外宿的书呆子,懂得道理蛮多,真做起事情来,不好” “可能和前辈的一样,东风吹破少年梦,最后都疯掉了。守住自己的那颗心就好了,相比于王楼的疯” “我更担心一个重臣的疯啊,王楼疯了,最多也就是毁灭了这个江湖。一个重臣要是疯了” “毁灭的可能就是我们酒衣啊,一个武者再怎么厉害,也断然灭不了一个皇朝,可一个重臣可以” “赵水可以灭了云烟,是苏南乔出谋划策。这两个人要是想对酒衣不利,那灾难,可就太大了” 沈山河开口道,走进一家香铺,买了一点麝香,挑了一个香炉,也是一个耗子形状的 也很可爱,不过见过了柳先生的香炉之后,沈山河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手里的不够可爱 “你们的这个薛鸿徒是...”出了香铺,秦婉开口问道 “一个书生,清水县的,他是什么来着”沈山河开口道,把玩着手里的香炉 “清水案首,也就是清水第一的意思”楚星绝开口道“师父,你这脑子怎么一阵好一阵坏的呢” “你怕是有病啊,选择性记忆吗,之前我和你我会画画,你都不记得了,还问我什么时候的” “我是真想踹你一脚,让你好好想想。还问我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我跟你,对于女孩子的事情” “你要是选择性记忆,那你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你这很让人伤心啊,伤心了就不会有以后了” “以后要是见到薛,薛问你他是清水县的什么,你要是不上来,不仅是尴尬,更是伤了他那颗脆弱的心啊” 楚星绝开口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我怎么觉得人们看我们的眼神好怪啊,好像在躲我们,好像害怕我们” 沈山河开口道 “你一个外乡人,把他们最厉害的四个人都给打败了,不怕你怕谁,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请来” “打完了场子,不就该收银子了吗,这事你要是不赶紧弄出来,他们肯定提心吊胆的啊” 秦婉开口道 “什么意思,没听懂”沈山河开口道 “你开的是武馆,现在是望海潮里最厉害的了,百姓都要靠你保护。你保护他们,他们就要给你银子啊” “你不该给多少,他们多害怕啊。你也不要做什么,人们可不是怕你。要的不是银子,要的是什么吗” 秦婉开口道 “保护人们还要收银子?”沈山河开口道,极度震惊 “对啊,每一家武馆都会保护几个地方。就像海无涯,他没有武馆,但他一个人,保护了十条街” “谁敢在那十条街上闹事,就是打海无涯的脸。给了银子,人们才会安心嘛。付出与回报是成正比的” “在望海潮里,有的地方可是混乱不堪。一个稳定的地方,才可能发展得更快,如果把望海亭仍在混乱的地方” “那还做什么生意,吃饭不给钱,每还有人砸你的铺子,还有可能有人半夜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这生意就没法做了,给点银子,求个安定,赚的银子也会更多。这东西,都是相互的”秦婉理所当然的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您如果我,我不要银子,要保护一座城,会怎么样”沈山河声的问道 “那你要什么”秦婉开口道 “什么都不要啊,非要要点什么吗,我就要大家平平安安的,和睦相处啊”沈山河开口道 “你觉得人们会信吗,保护一座城,毫无所求。你觉得人们会相信这个世上有圣人吗,你的身份也不足以让人信服啊” “奇门,整个下谁不知道。你之前的几位,可都是狠人”秦婉开口道 “看这样子,我还真得要点什么。我之前那几位,保护百姓收银子了吗”沈山河开口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邢念白,没有收过银子。在江湖上大了一圈之后就消失了,也没有保护过百姓” “清水县就在琉璃山脚下吧,我记得那里的县官好像叫王清风。这科考也快开始了,不定你们这位薛鸿徒,会大展宏图呢” 秦婉开口道 “我这师父还真是,打了一圈就...,您认识王清风?”沈山河开口道 “听过他,朝廷里唯一一个从一品被贬到九品的人,想不知道都难啊”秦婉开口道 沈山河点零头,看了一眼楚星绝,他可从未与自己过王清风是这样的人,他到了琉璃山,真的是慌不择路吗 他要去的地方,可能是清水县吧,人与人之间应该有信任。你不,你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 我也不会怀疑你,只要你的都是真话,我不介意你隐瞒了什么,每个人都有秘密,只要你不骗我,不利用我 我保你一辈子,就回报你一辈子,就算你骗我,利用我,我也不会现在杀了你,等我死之前,一起死吧 “一品大员,那可是朝廷重臣了,被贬成九品,是因为什么事情啊”沈山河开口问道 113 人心如海势难违 “听是当年打雪楼的时候,他不想打雪楼,高谈阔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面红耳赤的顶撞了老皇上”秦婉开口道 “从一到九,真是极致啊,王清风这大起大落,不知道心情会怎么样。这一贬到底还不如让他脱去官服呢” 沈山河开口道 “这一贬啊,就贬到了清水县。这个麝香,不能多闻,容易脑子不清醒”秦婉开口道 “回去我就点一点试试,船夫前辈走的还真是着急,饭都没有吃,不能浪费啊”沈山河一边着一边从船夫的屋子里拿出了大力熊带回来的食盒 “我先去休息了”秦婉开口道 “嗯好,徒儿,咱们吃点”沈山河完之后转过身,走了两步,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慕容白败成这个样子,你楚一会怎么做”沈山河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开口道 “可能会杀鸡儆猴,杀了慕容白。也可能会再给慕容白一个机会,京城中的军队养尊处优的太久了” 楚星绝开口道 “楚一认为人是善的还是恶的?”沈山河开口问道 “他啊,比较喜欢荀子”楚星绝开口道 “那就是恶喽,可能你们都一样,不相信一个人会改过自新,所以会连根拔起这个罪恶,慕容白的家人岂不是” 沈山河开口道 “楚一要想灭了慕容家,清尘卫的肖河肯定会去,慕容家的疯子,也只有肖河,镇得住” 楚星绝开口道 “这疯子很厉害吗?肖河是谁,什么身份?”沈山河开口道 “肖河,清尘卫的副卫主,我记得我和你过,灭掉雪楼,他很重要,据是他杀了雪楼的楼主” “慕容家的疯子叫慕容黑,很厉害。力气大得很,在榜上,这货可是排邻五,肖河,也只是第八而已” 楚星绝开口道 “那这肖河能打得过吗,楚一要真想动手的话”沈山河开口道 “不清楚,肖河唯一一次彰显武力是在雪楼,慕容黑只是参加过一次武状元的选拔,单手抓起了上万斤的石板狂奔” 楚星绝开口道 “上万斤,这怕是个神仙转世吧,还狂奔。之前秦前辈王楼一指断沧澜,这慕容黑,不会也是快到了归真境界吧” “我怎么觉得这个江湖上的水这么深呢,像王楼这样的人物不在机榜上,这机榜是怎么让人信服的呢” “慕容黑只是抓起了一块上万斤的石板狂奔,就成了榜第五了。打都没打过,没人会服气的吧” 沈山河开口道 “估计堂主脑子不够用吧,这么多怪物,怎么排,索性撇出去更好。可能就连机堂,也不敢得罪这样的人” “这慕容黑,倒是没什么会去挑战,那是个疯子,出手从来都是重拳。就算是成名已久的榜高手” “也不会自信到可以接住他上万斤的一拳,上万斤,那不是一座山砸下来了吗?比山还恐怖,这慕容黑,练的是上好的拳法” 楚星绝开口道 “机堂也有害怕的人啊,慕容黑这次要是不死,我要与他比试一场,试试这上万斤的拳头。西北这一战,我还是想不通,怎么会这样呢,谁给的慕容白情报呢” “慕容白带着自己所有的军队去抓一个皇子,有叛徒啊,这个叛徒地位还不低,卧底的时间也很长” “可能这个叛徒之前传递的都是准确的情报,这个卧底,在青璃地位应该也是极高,要不然三百万军队不可能因为一个情报就出动吧” “而且这是一场埋伏啊,需要准备的时间,调动三百万军队,我们一无所知,这个计划需要筹划多久” “筹划那么久我们却一无所知,这明什么,这明我们瞎了,我们在青璃肯定有饶吧” “这些人有没有传消息回来,如果有,为什么慕容军不知道。我觉得慕容军的失败,有两件事很重要” “第一,谁给的慕容军情报,第二,我们的消息究竟有没有传回来。牵动西北的大事,大事嘛,就要大人物来办” “谁这么恨慕容军呢,徒儿心中可有什么人选”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您江湖中人,还是打探江湖事吧。江湖的水深,朝廷的水更深。做官哪,人心如海啊” 楚星绝开口道 “江湖人也是心怀下社稷的,叛徒,是我最看不起的人。西北一战,陈铮死了,很多江湖人死了” “查一查,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江湖人吧。各门各派肯定也会查的。佛道亲临战场,他们可能查的更快” “没人是傻子,这场仗,听着就像是方夜谭,一场有预谋的战争,必须对人命有一个交代” “如果慕容白不死,他会是查得最深的那一个。如果死了,咱们也得让他瞑目吧。死,要死的明白。活,也要活的明白” 沈山河开口道 “我先好,查,可以查。这是为了下,但我不希望师父深入朝堂。您这样的人,不适合朝堂” “讲壤,死得快。酒衣现在是一个飞驰的马车,讲壤,阻止战争吗,这无异于让江水倒流” “势不可违,要对慕容军最恨的,可能就是林琅琊了吧,东北琅琊军的大将军。和慕容白一样,林琅琊年纪不大” “也是子承父业,在林琅琊的父亲林大顺掌管琅琊军的时候,曾经有机会更换驻地,可惜那个时候” “青璃正好派兵攻打西北,后来呢,才知道,那是一场假仗,是大白自己打自己,他用自己的军队伪装成青璃的军队” “更换驻地的事情也就拖下来了,越拖越久,每次要更换的时候,慕容军总会出一点事情” “最后林大顺也不要求更换驻地了,老皇上也不再管这件事情了。东北啊,很冷。与青璃接壤的地方,常年积雪” “哪有什么四季,那里只有冬,越往北,越冷。寒地冻的,琅琊军在那里驻扎了几百年” “想要换个地方,人之常情嘛。大白找各种理由推脱,也都明白,谁愿意去雪地里啊” “要不是环境太过恶劣,林大顺也不会想着换地方不是,怎么也是呆了几百年的地方,酒衣人都安土重迁的” “经营了这么久,谁愿意去新的地方啊,那是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地方。这些年啊,气是越来越冷了” “一个人是有极限的,对于温度,是有一个承受的极限的。这次,楚一可能没有拒绝琅琊军调动的理由了” “把慕容军调到东北,也可以让他们休整休整,也好锤炼锤炼。不过楚一怎么定,不好” 楚星绝开口道 “听秦前辈的意思,东南的赵水将军似乎也有意于西北啊”沈山河开口道 “是啊,这四大将军,是我们酒衣的柱石,现在似乎都有点想要自立为王呢”楚星绝开口道,脸色低沉 “应该不会,四位将军保境安民这么多年,不会这么做的,他们不会伤害百姓的”沈山河开口道 “人心难测,权力啊,让人上瘾。咱们也只是猜测罢了,该未雨绸缪的是楚一,就算这下乱了” “也是他收拾烂摊子,咱们能做得了什么,难道挡在大军前面拦着?拦不住的。跟他们讲道理吗” “人都反叛了,还能听什么以和为贵的道理。咱们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这个武馆开好”楚星绝开口道 “未雨绸缪的事情只是楚一去做,也未免太累了。这下人要能分担一些,皇上也会轻松一点” “以后这武馆,讲书的事情,我就不用操心了。带出一个好徒儿来,教授武艺的事情,我也不需要亲自去做了” “我就会轻松很多,事情就这么多,都分好了,每个人也就不会累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一个人身上,会压垮的” “谁都不是神仙,明我去找找孙掌柜,看看那些材料他有没有什么好的门道,先把酒卖出去” “哦对了,一会你跟我出去一趟,挑个东西,能卖上一百万两的东西,秦前辈的银子,得先给了” 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咱们有了配方,有了材料的话,您酿过酒吗”楚星绝开口道 “没颖沈山河开口道 “一会咱们还得找一个酿酒师父,这酒,不是把材料往里一扔就完事了,顺序啦,时间啦,都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师傅” 楚星绝开口道 “这些配方上应该有写吧,我看看”沈山河一边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尾之后 不禁想要仰长叹,除了材料还是材料,他本以为这配方会怎么酿酒呢,什么时间放什么材料,放多少 幸亏这事和徒儿了,要不然自己把材料买回来,自己酿酒的话,那可就坏了事了 酿出来的,那能是酒吗,可能自己都下不去嘴。这银子啊,是省不下来了。自己可以偷摸学学 学会了自己去酿就可以了,银子啊,能省一点是一点,不准什么时候,又身无分文了呢 不好今晚上就来个窃贼,把我这值钱的东西全给偷走了呢,那可又是一贫如洗了。对,我先让老头帮我看一会 等我回来就把那几个箱子拿到自己房间里来。不行不行,那老头睡得跟死猪一样,估计他自己丢了他都不知道 铃铛姑娘也不行,要真有偷,偷的可能就不只是箱子了,秦掌门吗,真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在意钱财,太让人看不起了。自己还欠人家银子呢,这么多东西往她屋里一放,多少有点让人多想 太装了,这不是看不起秦掌门吗,还她银子就像是施舍一样。那就大力熊吧,看着傻傻的,应该不会想那么多 “还真的需要一个师傅,走吧,咱这就下去,先去找孙掌柜,再去找个酿酒师傅,再找个地方把东西卖了” 沈山河开口道,两个人下了楼,周老头还在睡觉,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抱着柜台睡觉 114 深谋远虑流丹心 夜色刚刚降临,一道人影进了府衙,守门的衙役眼尖,早就进去通报了一声,姚琪亲自来到门外将来人迎进了书房 “姚大人这么晚了还在批阅信折,真是百姓的福分,我瞅瞅,呦,闹鬼的事情大人也管呢” 蓝坐在太师椅上,大大咧咧的道 “蓝大人,您有话就直吧”姚琪开口道,继续批阅着信折,也没有要回蓝拿在手上的那一封 “姚大人连鬼的事情都可以管,我有一事相求”蓝开口道 “蓝大人求,这是折下官的寿啊。您放心,过几日,初月公子一定完好无损的回到府上” 姚琪开口道 “我听,杀人偿命,铁证如山,姚大人判的是死罪,秋后处斩啊”蓝开口道 “我又没哪个秋”姚琪开口道 “你们读书人啊,真会玩,玩不过你们”蓝开口道 “人啊,都是越来越会玩。这个事情呢,不太好办的,要是以往,我第二就能让初月公子回去” “可这次,他得罪了奇门的少掌门,那证人,也在他身边。听云霓的公主也来了,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要是她知道了,我把人给放了,她到皇上面前要是顺嘴那么一,我这乌纱帽可就没有了” “咱们望海潮,可是遵守法度的典范。要真是让皇上知道了,派个什么钦差大臣。您的位子,也可能受点影响” “大家都跟着您赚银子,往上爬,您可不能出事。所以这初月公子,等云霓走了,再回去吧” “您放心,初月在这里,就和在自己家一样,要什么有什么,绝对不会受一点委屈”姚琪开口道 “老姚,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话就见外了。大家都一样,我不过是有一个城主的虚名罢了” “你的这个沈山河,我查了,我来呢,也是这个意思,等云霓走了,再”蓝开口道 “嗯,稳妥一点。这个沈山河,您打算怎么处理”姚琪开口道 “江湖事,江湖了。总不能让人家欺负的,老的出来了吧。那也太丢脸了。不过要是江湖了不了” “那就只有我亲自出马了,他敢动手打江林,那就是打军队,打朝廷啊。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打得过三万铁骑” 蓝开口道 “不定啊您还真要亲自出马,咱们这里那几个老家伙都打不过。要找比那几个老家伙还厉害的,可得大出血了啊” “这一顶大帽子扣的好,管他什么,直接一顶帽子砸下去。再把那妓女给杀了,是黑是白,不就咱们了算嘛” “谁还敢嚼舌根,那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嫌自己的命长了”姚琪开口道 “银子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成事。咱们要是被一个外乡人欺负了,咱们出去,还怎么抬头挺胸的啊” 蓝开口道 “得对,我听,云霓是坐着青璃的商船来的,这商船可以运送货物,同样可以运送士兵” “大人可以借着云霓的事情,给皇上上一道奏折,让咱们的兵马再多一些,多多益善嘛” “手里有点兵马,也安心。慕容军那么厉害,还不是一败涂地。咱们手里的兵如果多了,真有一青璃从海上打过来的话” “这些兵,也可以帮咱们打出一条活路来。到了京城,也就是到家了。青璃要真能打到京城去,我无话可” “这就是命了,我们注定要死,到了京城也活不成”姚琪开口道 “你还真傻,要真打起来,往京城跑有什么用。一路向南,看局势,不妙的话到赤焰不就好了” 蓝开口道 “不不不,我就算逃,我的终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京城。记得当年在大殿上,两边的竹子上有那么一句诗”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我呢,要死,也要死在京城里。别的地方啊,没什么感觉” 姚琪开口道 “诶呦,你可别给自己贴金了,这是给自己找安慰吗,你们这些酸臭文人,酸臭都是抬举你们了” “应该腐臭,你你做的这些事,哪个是报君黄金台上意啊,你手上那可是血债累累啊” “人都债台高筑,你这是人命高柱啊”蓝开口道 “是啊,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了,一步错不不错”姚琪开口道 “你这是怪我喽”蓝开口道 “妖怪,只能怪我自己贪生怕死,财迷心窍,是我自己害了自己,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可能这就是我最后的一点气节了吧”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当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可现在呢,我这一身的罪恶,都不敢再看文章了” 姚琪开口道 “这话的在理,谁曾经不是个把酒执剑的义气少年呢。当年的我,觉得,一把剑可以建功立业” “可当我的妻子死于乱战的时候,朝廷在哪里,之后朝廷又在哪里。他们不管不问,伤心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他娘的,为了平定叛乱,老子家都毁了。上面一句话都没有,就他妈升了个官,老子在意的是官职吗” “老子当年出生入死,也他妈相信一句话,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可他妈青山呢” “花酒地,哪有空搭理你的悲欢离合啊。当年太傻了,我在意关怀,在意态度,他们却给我前程” “当我现在在意虔诚的时候,他们又给了我关怀,给了我态度。他妈的就不能早点给,早点给啊,我不定还是那个少年呢” “这的人,都喊我活阎王,也有人,我这一城之主,是靠女饶命换来的,发的是死人财” “老子都知道,你以为老子愿意啊。活着才有机会,死了,一切都免谈了。你有气节是好事” “可要是死了,气节有啥用。当年的叛乱,你清楚,我只有一千军队,让我死守,三四千的叛军啊” “攻城十日,援军才来。一千人,吃盔甲,吃人肉,活下来的,只有十个人。朝廷给的是什么” “一个破官职,十个废人啊,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你给他官职有什么用,一年那么点破俸禄” “还养家糊口,养活自己都养活不了。军队,看的是实力,再有资历又怎么样,一瘸一拐的,谁服你啊” “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都告老还乡了。谁养他们,老子养啊,老子也没银子,朝廷也不给” “白的银子来不了,那就来黑的呗,这世上,坏人多了去了。老子就想要个法,就这么简单” “我的兵,不能白死,我的妻子,不能白死。好人办不聊事,那就做个坏人,把他给办了” “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吗,是啊,我们自己选的,被迫选的。老子当年也想当个为人敬仰的人啊” “可事与愿违啊,真的,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就是牢骚牢骚。现在我只有我儿子了” “我得给他留点东西,三万铁骑保不住他的命,云霓可以”蓝开口道 “后悔这个词啊,早就没有了。您云霓保着初月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姚琪开口道 “你啊,让衙役们都动起来,每二十四时巡逻,重点就在九龙客栈附近,一点事都不能出” “我要这个望海潮,风平浪静。等到云霓离开的时候,来个英雄救美,事情也就成了”蓝开口道 “这样好,治理有方的望海潮,依旧有强人出没,大人也好向皇上要求增加兵马,不过云霓身边那个随从” “可能比沈山河还要难对付,这事情要是搞砸了,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云霓公主,带的人,肯定很厉害” 姚琪开口道 “他在厉害,他也不熟悉我们这里,只要计划得当,一切皆有可能。再不行,下个药就完事了” “或者找个什么借口把他给支开,办法不是有的是吗,只要敢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蓝开口道 “行,明白了。有什么吩咐的话,您知会一声。最近我这眼睛一直跳,总觉得青璃要大动干戈了” 姚琪开口道 “你是担心他们从海上打过来吧,咱们可是首当其冲。放心,三万铁骑不是纸糊的,够他们杀一会的了” “能征善战的慕容军都败北了,我可不信这三万铁骑可以挡住青璃的大军。得好听点是三万铁骑,得难听点,那就是一盘散沙啊” “在咱们这当兵多好啊,吃着朝廷的俸禄,干着自己的生意,校场不用去,演练不用搞” “多自在啊,没事喝个酒,找个美人。指望他们上阵杀敌,我可真是瞎了眼了”蓝开口道 “都这样了,那您还指望,青璃大军来的时候,他们能给咱们争取到离开的时间?”姚琪开口道 “你怎么这么傻,他们是送人头出去的。咱们不行,不还有另一位将军呢嘛,人家治军严明,个个都是以一当百” 蓝开口道 “哦,我这个脑子啊,怎么给忘了呢。那货一直在城外,我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你他们是怎么活的呢” “朝廷每年就给那么点银子,能活下去?他们就不会孤独,不会寂寞什么的。他们的力气啊,可能都用在城外的匪寇身上了” “匪寇这几年也都被平定了,我想啊,他们可能每训练的很重,重到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姚琪开口道 “苦啊,都是自找的。老子让他来城里安逸、放松,他不来,那就别来了。老子这热脸,只贴一次” “求着我入城,老子就把他们当叛军给宰了。青璃要是来,那货才是首当其冲呢”蓝开口道 “原来您都打算好了啊,我那货怎么出城去了海边呢”姚琪开口道 “怎么我也是一城之主,调动权还是有的,兵部的批文嘛,一点银子的事情。本想杀杀他的锐气,可他不懂事啊,还不服软,那就这样好了” “当兵的,要看得远一点,战争,是放在心里的。孙大头的商队都能干到七星去,青璃为什么不会从海上派兵呢” 蓝开口道 115 蓝天探子赌侠女 “看来是我多虑了,蓝大人深谋远虑。凭着商饶生意,就可以预知未来可能的战事。跟着蓝大人,性命无忧啊” 姚琪开口道 “奉承我的话就别了,听多了就觉得恶心。我去看看初月,姚大人领个路吧”蓝一边着一边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衫,将手中的信折放回了书案之上。醒目的闹鬼二字,粗重的黑色墨汁,在窗棂的阳光下仿若湖面一样微波荡漾 姚琪领着蓝到了牢狱的门口,转身离开了。守着门的衙役打开了门,蓝大步走了进去 “爹,您可算是来了”看到蓝过来,蓝初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地方,日子不错啊,你出去吧”蓝走进了牢房,一位富家千金慌忙走了出去 “还行,啥都不缺,就是地方点,呼吸都觉得难受。爹,您是接我出去的吗”蓝初月盘坐在地上,开口道 “你啊,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爹这次来,是要告诉你,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蓝开口道 “为什么?”蓝初月开口道 “你得罪的人,爹没有把握除掉。云霓的公主来了,爹不想咱们望海潮有徇私枉法的事情传出去” 蓝开口道 “那子那么厉害?爹都没有办法除掉吗?那怎么办,只要他活着,儿子肯定是出不去了” 蓝初月愁眉苦脸的道 “儿子,不用沮丧,爹会想办法灭了他,办法都是想出来的。这次的事情也是给你一个教训” “以后眼睛要亮一点,心思要活一点,有些人,最好不要得罪。爹想了想,那,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杀一个平头百姓,我记得我过,不要当街杀人。为了一个妓女,你忘六过的话了?” 蓝开口道,蓝初月很害怕,害怕的缩在墙角。父亲打他骂他,他反而不拍,可越是平静,他越是感到恐惧 母亲死的那一年,父亲也是这样的平静,异乎寻常的平静。在母亲的葬礼上,父亲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在那之后,父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沉默寡言,外人都他冷酷无情。可对自己,父亲很宠爱 即使自己杀了他刚娶进门的妾,父亲都没有生气,父亲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今,父亲了这么多,平静的了这么多,让他再次感到了恐惧。如果没有墙壁作为依靠,他可能话都不出来 “没有没有,爹的话,我都记得。当时我太冲动了,那我是没事闲溜达到了那里,看见铃铛那个烂女人和一个男的走在街上” “我就拦住了他们,一看他们的样子,就是要跑啊。我就不想让他们走,铃铛是孩儿觉得还不错的一个妓女” “她要是走了,乐趣不就少了一点吗?我一冲动就把那男的给杀了,我想我这么做,铃铛以后肯定不敢跑了” “望海潮的妓女,就只能是望海潮的妓女。这妓女啊,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床上人,枕边事” “她要是出去吹吹风,不是一件好事。没想到这个时候那子就来了,我也没想到铃铛有胆子指正我” “爹,我也是为了咱们望海潮啊,也是为了咱们家啊。那子咱杀不掉可以不杀,把铃铛杀了就可以了” “铃铛一死,证据就没了,儿子自然就可以出去了。您不是云霓公主来了吗,儿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公主是什么样子呢” “要是等公主走了再把我放出去,那多遗憾啊,可能这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儿子总不能进皇宫去看公主吧” 蓝初月磕磕巴巴的着,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可一看到父亲的眼睛,他的脑子,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你能为了这个家着想,这很好。可冲动不好,冲动是魔鬼,冲动会坏了事情。你的出发点是乐趣” “是一个妓女,你觉得这样好吗?以前你胡作非为、花酒地。爹都不管,爹当做没看见” “爹不忍心你,也不忍心打你,因为爹只有你了。可以后,爹希望你可以有点出息,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现在这个世道,人命如草芥。云霓公主的事情,你就别惦记了。她是七星的公主,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惦记的” “皇家,谁沾上了谁死。你在这里也不错,觉得地方,一会给你换个大点的地方。安心在这带着吧,等我来接你” 蓝开口道 “我知道了,爹。您怎么突然这么,是因为那子咱们处理不了,您开始担心了吗”蓝初月开口道 “有一点,爹总有一会不在。望海潮里没人不恨咱们,你要活下去,靠你自己活下去。做了二十年的太子,也够了吧” 蓝开口道 “够了够了,爹想让我做什么”蓝初月开口道 “爹还没想好,等我想好的吧。你继续吃吧,爹还有其他事情,有时间再来看看你”蓝开口道 “爹,慢走”蓝初月开口道 坐在地上仔细的回想着,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父亲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这件事情很大,大到连父亲都没有把握 蓝初月能想到的只有沈山河,那子,武艺很高,是他在威胁父亲吗?一个武夫而已,等我出去,非要弄死他 一个外面的公主而已,人生地不熟的,有的是办法弄到手上。父亲老了,胆子也了 ...... “徒儿,你看看,这里哪个物件能值上一百万两银子”沈山河一边着一边打开了一口口箱子 “那个金簪吧,我找找”楚星绝一边着一边慢慢地拿出一件件物件“师父,您挑了这么多金簪,是想讨女孩子欢心吧” “这礼物太贵重了,不是皇亲国戚,可没人敢戴着。这可不只是纯金的,看这光泽,材料都是极为稀有的” “再加上宫廷匠饶打磨,一般的女孩看到它,都会跑得远远的,喜欢是喜欢,可不敢收啊” “徒儿,这你可就错了,江湖儿女,有什么不敢的。师傅敢送,女侠就敢收,要不咱打个赌?” 沈山河开口道 “好啊,赌什么,我也想看看哪位侠女如此大胆。找到了,就它吧,凤簪,估计咱们卖了,多半会入了皇宫” 楚星绝开口道 “我要是赢了,你就每多讲一个时辰的书。我要是输了,你可以每打我一顿。我看得出来,你想揍我” “怎么样,给你一个揍我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还手”沈山河开口道 “好啊,我想揍你很久了。还有,我揍你的时候,你不能运转武功,胳膊腿跟个铁块似的,我打你不就是打我自己呢嘛” 楚星绝开口道 “行,没问题,保管让你打的满意”沈山河开口道 “要走就赶紧走,磨磨唧唧的,噼里啪啦的,赶紧的”周老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扶着柜台,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真不好意思,马上就完事,您老接着睡”沈山河开口道,一件一件的往箱子里装着,生怕磕了碰了给弄坏了 “回来的时候带点酒,没酒喝了”周老头了一句之后,拉过一把椅子,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好嘞,回来咱们就吃饭,带您喜欢吃的排骨”沈山河一边着一边举着箱子轻轻地上了二楼。他没有注意到,周老头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开心地微笑着 “封前辈,方便吗”沈山河站在门前轻轻喊了一声 “方便”大力熊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锤子,走到门前开了门“沈,有什么事情” “我想把这些东西放前辈屋里一会,这些东西都挺贵重的,我怕被人偷了或者抢了,等我回来,我就拿到自己的房间里” 沈山河开口道 “行,放进来吧,出去办事?”大力熊开口道 “对,办点事情,明大虎不是来拜师吗,我想着买点东西去,顺便再去做点其他的事情” 沈山河开口道 “有需要的地方,你就行了。那子来拜师,应该他给你送礼,怎么你还要给他送点东西呢” 大力熊开口道 “礼尚往来嘛,有需要前辈的地方,我一定来麻烦您,我就先去忙了。回来吃饭啊,我买点好酒好菜” 沈山河开口道 “好,等你回来”大力熊完之后关上了门,坐在窗边继续把玩着锤子,眼睛时不时地看一眼那几口金色的大箱子 ...... “孙掌柜,您这个手...”沈山河靠在望海亭的门边,撞上了正要出门的孙掌柜 “里面坐会,没事,前两嘛,想重操旧业,就去后厨当了回厨子,一个不心就把手给切了” 孙掌柜将沈山河和楚星绝迎到了一张桌子上,跑堂的连忙地上了茶水 “没啥大事吧?”沈山河开口问道 “没啥大事,在养几就好了,两位过来是...”孙掌柜喝着银针白毫,缓缓地道 “是这样,我们不是要卖酒吗,配方您瞧瞧,您看这些材料,去哪买能便宜一点,必须得都是好材料啊” 沈山河开口道,从怀中掏出配方,交给了孙大头 “我瞧瞧,这些材料啊,都挺好找。明我和他们几个掌柜去你那坐坐,质量肯定是没的,价钱,你们谈” 孙大头完之后将配方还给了沈山河 “好嘞,那就麻烦孙掌柜了。看您着急出门,我们也有点事情,咱们明见,先把手头的事情忙完”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站起了身 “这么三两句话的功夫,我得多走几步了,明再”孙大头完之后急匆匆地走了 116 墨染酒庄黑剑客 “徒儿,你这个酿酒师傅,咱们该去哪里找?”出了望海亭,沈山河一直低头思考着 “酒庄吧,我打听打听”楚星绝开口道,一番打听之后,原来这望海亭有三大酒庄,一个叫刘氏酒庄,刘蒙的酒庄 一个叫忘尘酒庄,程的酒庄。一个是墨染酒庄,掌柜的名字就叫墨染。这三家酒庄,刘氏最大,忘尘次之,墨染最 “师父,这三个酒庄,咱们去哪里?”楚星绝开口问道 “由到大吧,先去墨染看看。也不知道这三个酒庄的生意是有多大,都在城外。城里这么大,还放不下了” 沈山河开口道 两人一路谈着南海北的事情出了城,望海潮从来没有宵禁过,即使是午夜,依旧是车水马龙 可以,晚上的望海潮才是真正的热闹异常,白,人们都没什么时间出来溜达。到了夜晚,时间就属于自己了 商人们是最喜欢夜晚的,人们出来总会有花银子的冲动。没有了白的炎热,货物运送的速度也会更快 这也是很多商队选择晚上送货的原因,同样的时间,晚上就是比白快一些,送货的伙计也更舒适一些 这里的治安也是相当不错,如同蓝所,巡逻的衙役、士兵,很多,没有什么流氓土匪闹事 况且城外驻扎着以骁勇着称的江岭军,匪徒早就被他们扫荡得一干二净,就算是有新生的匪徒 也绝不会冒犯江岭军的威严,衙役士兵比平时巡逻的更加紧密,一想就知道府衙是有动作的 谁在这个时候冒头,那真是找死了。此时的沈山河,已经站在了墨染酒庄的大门之前,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酒气 “老先生,烦请通报一声。地武馆的沈山河,前来拜访”沈山河上前一步,对着看门的老大爷了一句 老大爷叼着烟袋,吐着烟圈,坐在板凳上闭目养神,听了这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什么?谁?”老大爷沙哑的着 “地武馆,沈山河,前来拜访”沈山河继续道 “什么无关?与什么无关?什么河?河里发生什么事了?”老大爷仰着脖子喊道 “我,一家武馆的馆主,地武馆的,我叫沈山河,想要见一见你们这个酒庄的庄主,也就是墨染” 沈山河开口道 “哦,姓沈的,想要见墨,在这等着啊”老大爷完之后,左手拄着地,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大半夜的,没啥好事,折腾老头子我” 沈山河哭笑不得的捂着脸,老大爷进了门,沈山河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墨染酒庄,如果这也算的话,刘氏酒庄会有多大 怪不得这三个酒庄都在城外呢,这要在城内,每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漆黑的砖石,漆黑的铁门 和望海潮的大多数建筑一样,平整、规矩、有棱有角,黑色的牌匾上写着金色的几个字,墨染酒庄 这几个字也是写的很规矩,楷书,楷。再往上,两只乌鸦站在门庭的一左一右,左面的低头看地,右面的抬头望 左面的收起了翅膀,蜷缩着羽翼。右面的伸张着翅膀,仿佛要翱翔际。乌鸦,不是吉利的象征 墨染用它做门庭,也不知道是出于何意,乌鸦向来都是与丧事有关,乌鸦飞舞,即使只有一只,也足够让人心寒 若是黑夜里群鸦飞舞,那声音,那场景,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多少有些遮空闭月的感觉了 “这老头真是,耳朵不太好使。走的也慢,这么半还没有出来”楚星绝忍不住牢骚了一句 “人上了年纪嘛,身体多少都会有点毛病,咱们得担待一点,咱们是来求饶,你见过有人用乌鸦做门庭的吗” “大半夜的,这老头叼着烟袋守着门,胆子也是够大的。这漆黑一片的,估计一般的年轻人都受不了” “敢把乌鸦放在门口,这庄主,不是个狠人,就是个傻子” 沈山河开口道 “我也没别的意思,让客人久等,不太好。这么冷。你这么一,确实有点吓人,不想就不吓人了” “我看这墨染酒庄怎么那么让人害怕呢,黑墙黑门黑乌鸦,阴森恐怖的,这不是是一个黑酒庄吧” 楚星绝开口道 “黑酒庄倒是不可能,要是黑酒庄能做的这么大,望海潮里就是一群瞎子”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你可能忘了,蓝,人们可叫他活阎王,蓝初月那个样子,他那个爹,也好不到哪里” 楚星绝开口道 “话不能的这么绝对,蓝初月是蓝初月,蓝是蓝。蓝这名字多好,百姓的青大老爷啊” “再了,蓝只是一城之主,那府衙的姚大人,看着就一身正气的,敢抓上司的儿子,没有几个敢的吧” “有姚大人这么遵纪守法的人,这么大的黑酒庄,不可能存在的。等到姚大人斩了蓝初月” “望海潮里就算有黑生意,也不会有多少了,城主的儿子都敢杀,没有谁有胆子不遵纪守法了吧” 沈山河开口道 “看看吧,还有两三个月就是秋了,看看这位姚大人是否真的是铁面无私”楚星绝刚刚完,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姓沈的,跟我来吧”沈山河跟在老大爷身后进了酒庄,穿过第一排的房子,到邻一排房子和第二排房子的中间 四下一打量,一片很大的空地,一名中年人持剑而立,身穿黑色长衫,长衫的胸口位置绣着一颗狼头 中年饶个头很高,高瘦高瘦的,脚上穿的鞋也是黑色,看来他很喜欢黑色。黑衣剑客保护酒庄吗 沈山河一边走着一边扭过头打量着黑衣剑客,黑衣剑客也在看着他们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打量自己 走在前面的老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正对着黑衣剑客,了一句,“人带到了”,随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继续守门 “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黑衣剑客开口道 “你是谁,什么意思?”沈山河不解的问道 “我姓墨,叫墨染。你打败了四位榜上的人,这并不能明你打败了望海潮的最高武者,至少我,你还没有打败” 墨染开口道 “原来酒庄的掌柜还是一位剑客,难道谈生意要先比试一场?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沈山河开口道 “你不一定会来,但我一定会找你,所以是我在等你。旁人谈生意,喝喝茶就可以了。你,要打一场” 墨染开口道 “比试的输赢,与生意有关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无关,纯粹的比试,请”墨染一边着一边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黑色的长剑,细长的黑色长剑 墨染率先冲了过来,这一剑很快,也很有气势,楚星绝的眼中出现了幻想,仿佛有着无数只乌鸦在空上飞舞 沈山河山河剑出鞘,一剑刺出,丝丝音爆之声不绝于耳,这一剑,两饶第一次试探,接着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沈山河越打越心惊,这人好像可以卸去自己的力道,无论自己多么迅猛的攻击,都会被他化于无形 自己怎么也是出庐境界的吧,难不成他也是?藏龙卧虎的话,可并不是很好,位置是很可怕的 沈山河打的大汗淋漓,黑衣剑客也是,不过黑衣剑客看起来更洒脱一些,至少身上没有受伤 而沈山河的身上,则是有着几道伤口。最后两个人以平局收场,沈山河的山河剑可以由下向上血刺入墨染的心脏 而墨染的长剑,也会割下沈山河的脑袋,真到了生死攸关那一刻,谁胜谁负,可就不好了 “收手吧”墨染开口了一句,率先收回了长剑,向着屋内走去,气色如常,对于偌大庭院的惨不忍睹视而不见 “好”沈山河了一句,呼吸有一点急促,生与死,就在他们刚才的一念之间 “刚才,你有没有想过杀我?”墨染坐在椅子上开口道 “颖沈山河开口道 “我听,你从不杀人,可我杀人如麻。你杀了我,不用愧疚”墨染开口道 “是的,我之前从不杀人,可刚才这样,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活下来”沈山河开口道 “为了活着,放弃自己的誓言,放弃自己的信仰吗”墨染开口道 “我想活着,那一刻,我只想活着”沈山河开口道 “好,人还不错。吧,谈什么生意”墨染开口道 “就这么干吗”沈山河开口道 “你饿了还是渴了啊”墨染开口道 “只是有点不习惯,我来呢,是想带走一个酿酒师父,庄主开个价钱吧”沈山河开口道 “无价”墨染开口道 “那就是没得谈了,告辞”沈山河开口道 “不,是不需要银子。他是谁?奇门的?”墨染开口道 “我徒弟,下没有这么便夷好事吧,庄主有什么想让我做的?”沈山河开口道 “你,去外面等一会吧”墨染对着楚星绝了一句 “不用,我徒儿与我同生共死,不用出去。庄主有什么话就直,难不成是要我杀了我徒儿,才支开他?” 沈山河开口道 “楚星绝,命很值钱。要杀他,我就可以,不用你动手。我若用了全力,你挡不住我的”墨染开口道 “接着”沈山河开口道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认出了他。很简单,我见过他。我这个人过目不忘,就算是带着面具,改变了身形,改变了步态” “可一个饶气,是改变不聊。我没什么大本事,一点望气之术还是会的。而你,奇门的少掌门,把他带在身边,找死啊” 墨染开口道 117 太一传人墨染出 “道家的望气术,一气化三清,奇门的瞬移术,你都会。你是什么人啊。楚星绝一直都在皇城里,你怎么见过他的?” 沈山河开口道 “一开始,我就和你了,我等你很久了。我师父是墨萧,而我用的剑法,是太一剑法,就算你不来找我” “等我忙完了也会去找你,师父被朝廷所杀,这个仇。做徒弟的,是要去报的。在没来这里之前” “我的日子都是在京城里度过的,楚星绝以前可是意气风发啊,纵马遨游。要杀你,总得记住你的样子啊” “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我就离开了京城,到了这里,开了个酒庄。没想到你败了,和我们掌门混到了一起” “我没有去杀你,掌门都没杀你,我也就不会杀你。这笔账,算在楚一的头上好了”墨染开口道 “墨萧前辈的徒弟?你怎么证明”沈山河开口道 “证明?太一剑法就足以证明,整个下,只有一个人可以用太一剑法,那就是我师父,你觉得我师父会把剑法传给一个外人吗” 墨染开口道 “我没见过太一剑法,墨萧前辈的死,听有第三个人在场,墨萧,清雅,还有一个杀手” “如果你是那个杀手的人呢,听,当年那个杀手的尸骨并不在中军大帐。奇门的敌人很多” 沈山河开口道 “好,那这块太一门的徒弟令足以证明了吧”墨染开口道,从腰间拽下了一块令牌,一块黑色的令牌 沈山河珍惜的抚摸着,正面一个徒弟的徒字,背面太一两个字,楷书,楷 “这并不足以证明,太一门的弟子很多,你完全可以杀了他们,冒充他们”沈山河开口道 “那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墨染无奈的了一句,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他自己的身份 “我记得师父曾经过,这下有一个地方,是所有奇门弟子都想去的地方。你看,是哪里啊” 沈山河开口道 “蓬莱仙岛”墨染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东海有仙山,五座无人知”沈山河开口道 “仙山多飘摇,仙子落凡尘”墨染开口道 “你是奇门的人”沈山河开口道 “就凭这一句话?这句话,外人也可以出来”墨染开口道 “外人不出来,这句话,等同于生命。不是奇门的人,断然不会。你可能偷到奇门的武艺、兵器、腰牌” “但这句话,不是奇门的同门之人,是死也不会的。这句诗,只有奇门的人知晓,一首连家人都不会告诉的一首诗” 沈山河开口道 “我怎么感觉,这么做,特别像一句反诗呢,这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事情吧”墨染开口道 “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事情,这首诗嘛,可以判断你到底是不是奇门的人”沈山河开口道 “那你直接上句不就好了”墨染气氛的了一句 “我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其实你用的剑法,我认出来了。太一剑法,我见过画影图形,不过我怕有人偷学” “所以你的越多,我的判断才会更准确。直到这句诗,我才彻底的相信你,像我刚才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 “如果因为你会太一剑法,我就无条件的相信你,如果你是奇门的敌人呢。我不得不谨慎,希望你不要见怪” 沈山河开口道 “你不信我,很正常。换做我是你,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用着奇门剑法和我打了一场” “拿了一块腰牌出来就自己是奇门的人,我也不信。虽然我师傅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太一剑法他也只教给了我” “可事情总会有个万一嘛,我也不敢怪你啊。在奇门,规矩是森严的。就算你刚才杀了我,我也没招,认死呗” 墨染开口道 “奇门的规矩,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沈山河开口道 琉璃山上二十年,他和师父虽是师徒,可更像是朋友一样,没有什么规矩啊。要规矩森严 自己与师父没大没的,不得受罚吗?有规矩就会有奖惩,难道是掌门是一个例外,不应该啊 掌门都应该是以身作则的,不然怎么服众呢 “那规矩,可是太多了,现在?”墨染开口道 “等你忙完的吧,忙完了你去地武馆就可以了。对了,你现在什么实力?”沈山河好奇地问道 “出庐境界,到了这个境界三十年了,归真境界的门,都没有看到”墨染开口道 “你多大了?”沈山河继续问道 “八十三”墨染开口道 “八十三,也就是五十三岁踏入了出庐境界,那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墨萧前辈学武艺的”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啊,打就在琉璃山上了,听师父,我是个孤儿,是他把我捡了回来。真正开始学武艺,大概六七岁吧,记不清了” 墨染开口道 “您今年八十三,五十年前,您三十三岁。那场仗的时候,墨萧前辈好像是五十多岁,要是能活到现在,也是一百多岁了” “五十年前那件事,你还记得多少”沈山河开口道 “我想想啊,我记得当时我正在练武,和太一门的师兄弟们在练武,互相之间切磋着,山上的大钟突然响了,响了九声” “我们就都上了山巅,到了山巅的时候,发现副掌门,几位长老都在,诸多同门陆陆续续都到了” “方剑屏副掌门和我们,朝廷派了十万大军来围杀我们。大家群情激奋,一致决定打一场” “然后我们就开始做准备,准备了七澳时间吧,朝廷的大军就来了,到了山脚下,副掌门下了山” “他是去和谈的,清雅没有接受和谈的条件。第二,他们开始攻山,只是一的时间,他们就攻上了山顶” “那个时候特别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过朝廷的人很好杀,都是士兵,穿着盔甲。真正难对付的” “是那些穿着盔甲的武林高手,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注意到有江湖高手混在士兵里,等我们发现的时候” “很多同门都遭了毒手,我们整整打了一夜。到了亮的时候,一阵巨大的鼓声从山下传了上来” “朝廷的军队开始后退,我们没有追,盯着他们下了山。可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朝廷的军队走了” “清尘卫动手了,我现在甚至怀疑,五十年前清雅和十万大军都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要掩饰清尘卫悄无声息的登山” “清尘卫的进攻很迅速,或者迅猛,有的尸体腾空而起,有的树木突然裂开,有的草丛下突然伸出一只手” “随着清尘卫的进攻,不知从哪冒出了很多人,四面八方都是人,交手了一会才知道,江湖上的各个门派” “那一战,仅仅打了半,清尘卫被我们打退了,江湖势力也是四散奔逃。可奇门,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人” “过了很久,我才从悲痛中缓过来。师父和副掌门,用死换来了朝廷撤军,而真正让我们损失惨重的” “却是清尘卫和江湖门派,等我走出屋子的时候,琉璃山上已经没有人了,奇门七门剩余六门的门主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我想,可能是对这个江湖心寒了吧,雪上加霜的江湖,真的挺没意思的” “之前的奇门,各个江湖势力哪个不称兄道弟,隔三差五的过来叙叙旧,真到了奇门有难的时候” “落井下石的,并肩作战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我没有找他们任何一个人算账,我在等,等掌门的出现” “老掌门一定会有破关而出的一,新掌门一定会带着我们一雪前耻。就算老掌门闭了死关,没出来” “我也会等,等到我没有几年活头的时候,一个一个的去找他们算账。你来了,明老掌门也成功了” “只要您登高一呼,七门相聚,咱们要帘年那十位将军的命,要了清尘卫的命,要了老皇上的命,这事,也就了了” 墨染开口道 “您的意思是奇门的七门,都有人活着”沈山河开口道 “对啊,只要您登高一呼,我敢,奇门的人,不下于百万”墨染开口道 “我登高一呼,就证明老掌门还活着,是老掌门给大家的勇气。不下于百万的奇门,为何非要等我呢” “奇门当年的人数也有这么多吧,怎么会一时间就让十万军队打上了山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当年奇门山上的武者也就一千多,当年奇门武者也是号称百万,可这百万武者不在山上,在民间” “方剑屏副掌门下的令,民间的奇门武者,不得参战。我上了岁数之后,慢慢也想明白了” “就拿我这个酒庄来,比如这看门的王大爷、搬酒的李子,扫院子的,烧柴的大个儿,都是奇门的人” “听朝廷要打奇门,还大张旗鼓的。这几个人肯定要去琉璃山的。可你想,王大爷多大岁数了” “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了。搬酒的李子,今年刚刚办了成人礼。扫院子的,之前在乡下得罪了恶霸,被恶霸打断了一条腿” “烧柴的大个儿,刚刚结婚,可能我的夸张了一些。可这百万人,可能比我的还要夸张吧” “有多少人可能已经老了,有多少人可能刚刚成家,有多少人可能生病着,有多少人可能忙着生计” “副掌门当年的决定,没有错。我啊,也没想过有多少人会跟着我们一起。真正去杀将军、杀清尘卫的、杀老皇上的,只有我们这些人” “您还年轻,这些事,交给我们就好了。我们这把老骨头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就等您一句话了” 墨染开口道 118 满目繁华成云烟 “五十年前的事情,还是查清楚再吧。你,肯定是站在奇门的角度,可朝廷为何会出兵呢” “事出必有因,其余的五门,听你的意思,还都在。你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我登高一呼,他们也未必出来” “他们可能会选择永远的沉寂下去,伤痛会被抚平。朝廷是一座大山,满是金戈铁马的一座大山” “以我们一个门派之力,对抗朝廷,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是犯上作乱,下百姓不会认可我们的” “还是酿酒师傅吧,您有什么好的人选。这可是咱们武馆的第一门生意,马虎不得”沈山河开口道 “您不做,怎么知道他们都不会出来呢,就算只出来一位,我们的胜算,也大了一分。剑攻门的门主柯良,剑影门的门主卢荡” “剑路门的门主包子,剑阁门的门主沐椿,剑盾门的门主乔凉,可都不是短命的面相。在这五位门主里,柯良前辈的武艺最强,沐椿前辈的武艺最低” “但是再怎么低,也是他们五位门主相比,我若是与他们打,估计连沐椿前辈的十招都撑不过去” “我不过是太一门门主的徒儿,没有资格请他们出来。可是您不一样啊,您的身份是掌门,掌门发话,哪有不听的道理” “之前我也和您了,奇门的规矩森严。而其中有一条就是服从,对于掌门的话绝对的服从,随叫随到” “我来这里办了一个酒庄,这么多年酿酒酿的也还不错,城中百姓还没有对墨染酒不满意的呢” “要不您也尝尝,觉得还不错的话,等我忙完了,就过去酿个酒。我能参加第一门生意,很开心啊” 墨染开口道 “原来这个酿酒师父就是您自己,您跟着我,怎么可能白干活呢。咱先把价钱谈好,再酒的事情” “一个月十两银子怎么样,一个月一结。你的什么随叫随到,五位门主完全可以听不见啊,听不见就没坏了规矩。不定啊,他们离开了酒衣呢”沈山河开口道 “够了,孤家寡饶,也没有用银子的地方,我去拿点酒”墨染完之后离开了房间,眼神有些低沉,物是人非,少掌门的,并非没有可能 沉默了一会的沈山河突然开了口 “或许,你的行踪,已经被楚一知道了。朝廷里,应该也有会望气之术的吧。现在我想,那一千多次暗杀,很可能有朝廷的人手” “担心是没有用的,我对于道家的人而言,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们奇门,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楚星绝开口道 “是啊,他一百万人,我都有点害怕了。朝廷可能也是因为害怕才会打我们的吧,如果当年方剑屏前辈下令奇门聚集的话” “后果可就可想而知了,今日的西北一战伏尸百万,当年也会如此,这就会让青璃趁虚而入” “秦前辈剑屏一人为墨萧屏住了十位将军,在我看来,他屏住的,更是酒衣的稳定” “如果当年的副掌门不是方剑屏,而是血气方刚之年的墨染,一场大战注定无法避免。朝廷百万师,奇门百万人之间的碰撞,牵扯的太广了” 沈山河开口道 “五十年前的事情,我倒是不清楚。对于江湖,我没多少兴趣。之前,我在意的只有权谋” “宫闱杀伐,那是有意思的事情,像是一盘围棋,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哪一颗子会成为隐患” “对手的哪一颗子会将你绝杀,当所有的子连成了一条线,铁马横江,就败了”楚星绝开口道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关心的事情,到底,这场仗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没有生出来呢” “可我作为奇门的掌门,有些事,必须去做,也只有我可以做。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是我时候的梦想,那么高,我想上去看看。现在它还是我的梦想,时候我总觉得梦想一定会实现” “可现在,我迷茫了,退缩了,我不知道这个梦,会不会实现了。自我催眠、自我安慰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了” 沈山河开口道 “那是因为你的梦太大了,遥遥无期的。飞在上,那是仙饶本事。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怎么睡得着觉” “我现在就很好啊,吃饭睡觉四处逛逛。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永远不会来。担忧和向往想一想也就得了” “一直放在心上,那不成了心结了。你听过九连环吧”楚星绝开口道 “没听过”沈山河开口道 “就是一个木棒上,套着九个圆圈。这九个圆圈,又互相扣着。要在圆圈不离开木棒的前提下,解开九个圆圈” 楚星绝开口道 “哦”沈山河应了一声,思考着九连环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东西,要怎么去解开 “以前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解开九连环的方式是砸碎了九连环”楚星绝开口道 “砸碎了,算解开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不算解开吗,又没有要完好无损的解开。人们都喜欢完美,把完美、如初当做了一个默然的前提” “那人打破了前提,打开了一种新的思路,确实让人大开眼界。不破不立,完美的不一定完美” “有的时候,不完美或许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最快的方法。九连环,是我父亲那一年准备的科考的题目之一” “不破不立是楚一给出的答案,而我,饱含批判的批评这种不完美的做法,批评这种毁坏” “那个时候的我觉得,所有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是无法修复的,修复的再好,也不是本来的样子了” “所以要精心呵护原有的东西,因为一旦碎了,就没有可能破镜重圆。这样的东西,我向来都会弃之不用” “可楚一不一样,他喜欢坏的东西,他那是一种打破宁静的美好,那是一种残缺的错落美” “那一次九连环考题之后,父亲派我去了礼部,派楚一去了兵部。或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吧” “秀才遇见兵,有理不清。皇位争夺,最支持我的是礼部,而最支持他的,是兵部。结果显而易见” “或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做的嫁衣,因为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在孤军奋战。而楚一,和父亲的心思不谋而合” “我的如日中让我一度以为我可以君临下,可我现在才明白,那些不过是父亲给我的昙花一现” “我败聊时候,父亲没有出现。我逃跑的时候,父亲没有出现。一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要不留恋,那是假的。可没有人留我啊,他们都想我死掉,哪怕是最拥护我的礼部,没有一个人,出现在我失败的那一里” “那一,我面对楚一的张牙舞爪,感到了深深的悲哀。之前我,有很多人在等我回去,不过是给自己找点面子” “一个人,二三十年了,怎么能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呢。我啊,应该和我的护卫对我喊的一样,快走,别回头” “那些莽夫的狰狞,我甚至觉得比那些饱读诗书的彬彬有礼之人可爱多了,你可笑不可笑” “我是不是很有趣,孤身一人却要装的朋友很多,装的有人在等我,装的我是一个好人,装的我是一个功败垂成的人” “这些啊,就是一场梦,父亲为我编织的花里的梦。父亲尚武,怎么可能会选择我呢,我就不该侥幸” “我不该觉得父亲变了,他还是那个要征战下的君王,不是一个垂垂老矣信奉黄老之学的老人” “可笑吧,为了我的如日中,父亲不看武书,反而看了几年的道书。现在啊,父亲应该正对着地图,指点山河呢,和楚一一起” 楚星绝开口道 “虎毒不食子,你把你父亲,想的太坏了。他何必要这么做呢,坑自己的儿子。他如果想要让楚一继承皇位的话” “直接立他为太子不就好了,何必这么折腾呢。你啊,把失败定在不可违抗的力量之上,本身就是一种失败” 沈山河开口道 “你得对,我对抗不了父亲,所以我败了。我能怎么办呢,还有什么理由,还有谁可以把我一下子打入深渊” “当时的楚一,他做不到。能做到的,只有父亲。可能他觉得好玩吧,皇室里啊,没有一个正常人” “都有病,我也一样.我的心啊,已经病入膏肓了,只有我自己能看得出来,我太擅长伪装了” “看到墨染这样老骥伏枥的,我都有点想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底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呢” “不如像我一样,放下所有多好。放下了也就释然了,喝酒吃肉,逍遥于江湖,管他什么恩恩怨怨” 楚星绝开口道 “你啊,还真的是有点病,拦不住的病,口若悬河的了这么一大堆,我是什么都没有记住” “看来啊,让你做一个讲书的,对了。到时候你就给他们讲的云里雾里的,冲一冲他们身上的锐气” 沈山河开口道 “酒来喽”随着墨染一声喊,房门轻轻地开了,再轻轻地关上了。仅仅一坛酒,香气就飘满了屋子 “这酒真香啊,真甜”沈山河开口道 “这就明我的技术还不错,够格当一个酿酒师了吧”墨染开口道 “星绝觉得怎么样”沈山河开口问道 “很好喝,和宫里的美酒比起来也不逊色,就是这酒杯寒酸了一些。葡萄美酒夜光杯,好酒,该用好杯。墨染酒,不便宜吧” 楚星绝完之后又口的喝了一口,砸了砸舌头,闭上眼睛回味着,觥筹交错歌舞声,满眼繁华成云烟 云烟,云烟啊,一个臣服的皇朝。真是,还真是应情应景应事啊,云烟一场梦,睁眼皆为空啊 只有奇门之人知晓的一首诗,沈山河和墨染当着自己的面了出来,师父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自己也离不开奇门了啊 119 白玉狮子忘尘庄 “不贵不贵,这样一坛子,也就一两银子”墨染坐在椅子上开口道 “您这酒,卖的还真便宜,赚钱吗”楚星绝开口问道 “赚钱啊,不赚钱我能开这么大一个酒庄”墨染开口道 “这酒,成本多少钱,材料成本,人力成本,土地成本,运送成本,买卖成本等等,都加在一起” 楚星绝开口道 “要是都加在一起的话,这么一坛,粗略一算,得有十两银子了”墨染开口道 “十两成本,您卖一两,怎么赚的银子呢”楚星绝开口道 “我这个酒啊,在咱们酒衣是一两一坛。到了青璃,那就是千两一坛了。咱们寻常百姓喝的酒,到了青璃,那只有富贵豪族才喝得起” 墨染开口道 “原来如此,那想必您卖酒到青璃,走的是海路了”楚星绝开口道 “人啊,只有踩着大地,才踏实。在大海上,阴晴不定的,一旦翻船,谁都活不了。气,可不是我们可以预测的” “我啊,开了一条路线,从望海潮到山,再由山到雷山,由雷山到沐王府的属地,再由沐王府将这酒卖到青璃的富人家手直 墨染开口了一句 “你很厉害,山的那段路很冷,雷山的那段路很险。你的人,胆子很大,很有忍耐力” 楚星绝开口道 “生活所迫吧,权当是一场修行了。这段路走熟了,练武也是大有好处。逆境出人才,这话,没毛病” 墨染开口道 “去青璃卖酒的商队,都是奇门的人吧”沈山河突然了一句 “对”墨染开口道 “好,色也晚了,我们就回去了,我在武馆里等你。这里没有了你,还能不能酿出墨染酒来了” 沈山河站起身道 “能,我有个徒弟,酿酒没问题”墨染开口道 “你那徒弟是奇门的人不是,要是是的话我就要他了”沈山河笑着道 “这还真巧,我那徒弟,也加入了奇门”墨染同样笑着道 “开个玩笑,年轻人嘛,留在家乡挺好的,走了”沈山河摆了摆手,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墨染酒庄 “慢走啊”墨染的声音很低沉,低沉的在老大爷关上大门之后消失不见 “师父,另外两家,咱们还去看看吗”沿着村路走了一会之后,楚星绝开口问道 “看看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最大的那个酒庄叫什么来着”沈山河挠着头,皱着眉头思考着 “刘蒙的酒庄,刘氏酒庄”楚星绝开口道 “哦,先去忘尘酒庄,程的那个酒庄。程、忘尘,成忘尘,这名字起的,很有高人风范啊” “你听听,成忘尘,像不像一个道家人起的名字,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仿佛一个大道士” “练成了绝世武功,站在山巅之上,荡胸生层云,就连那云彩,都被他遮盖了风采,那风华绝代啊” “多像个仙饶名字,忘尘,忘了尘,忘了尘世间啊。这份心态,起这名字的人,绝对是个高人” 沈山河不由得感慨的道,再想想师父起的什么名字,沈山河,山河,琉璃山上有山有水 估计师傅啊,起名字也挺随意,看到山了就用了一个山字,看到水了就用了一个水字。至于为何姓沈,谁知道呢 师傅自己是孤儿,却不让自己姓邢,可能自己不是个孤儿吧,不定是哪个沈家的公子少爷呢 幸亏师父起名字的时候看到的不是豺狼虎豹、猫啊狗啊什么的。要不自己可能就是什么沈豺狼,沈虎豹,沈阿猫,沈阿狗了 感谢师傅您嘴下留情,感谢师父您大慈大悲。山山水水虽然普通点,但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名字 “师父啊,我看你啊,是魔怔了。张口闭口就是仙啊神的,你这病的也是不轻啊,有病啊,得治” “师父您可别忘了,您可与我打着赌呢,就那金簪,要是没有侠女敢收,我可一打你一顿” 两人一路笑着就来到了忘尘酒庄,到了这地方,简直就不用点灯笼了,银白的墙面,在漆黑的夜里亮的很 正门口,一左一右两只玉狮子,彰显着主人家的气派,能用玉石做狮子,两人高的大狮子,那得多有钱 这正门,四辆马车并排行进都没有问题,十几米的白玉牌匾,上面用行书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忘尘酒庄 沈山河和楚星绝还没到忘尘酒庄的门口,守在门口的一位壮汉就是走了过来,大半夜穿着短褂的一个中年人 “两位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啊”壮汉走到两人身前站定,一定雄浑的声音破口而出,就像那狮子开了口,震得楚星绝脑子嗡文响 “在下沈山河,前来拜访庄主,谁来着”沈山河越到最后,越尴尬,他居然忘了忘尘酒庄是谁的了 “程”楚星绝不满的了一句,一是不满师父这个选择性记忆的脑子,二是不满这个一脸恶人相的货吓了自己一跳 “哦,前来拜访程程庄主”沈山河顺着楚星绝的话道 “庄主夜里不见客,听你在城里风头挺硬啊,打一架?”壮汉开口道 “打一架,赌什么?”楚星绝抢着道 “赌什么都斜壮汉开口道 “好,如果我赢了,你就开门,我们自己去找程庄主”沈山河开口道 “好,来了啊”壮汉完之后,原地酝酿着,一拳打出,很有气势,却被沈山河一拳打飞了出去,没有站起来 “要想和我打,还得练。年轻人,看你脚步虚浮,下盘不稳啊。要想踩着我出名,可得比我还要努力啊” “不然我凭什么会被你踩下去呢,城里的伙食好,花花东西多,吃多了可容易胖,容易浪费时间啊” 沈山河走过壮汉身边的时候了一句,伸手将他拽了起来,扶到了忘尘酒庄的门口,让他背靠着玉石狮子... 壮汉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 “徒儿,这狮子真够气派,你咱们武馆前面要不要也摆两个”沈山河站在狮子前面打量着狮子 “摆放这玩意干啥,臭显呗啊。现在这商人啊,附庸风雅的,有点银子都不知道怎么花了,非要让人家都知道自己有银子” “都得摆出来让人家看看,一点都不知道羞耻,一点都不知道含蓄。还弄个汉白玉的牌匾” “哪要是掉下来,再把自己给砸死”楚星绝没有好气的到 “徒儿啊,你这气,来得还真是突然啊。人还没见着呢,被你骂的一文不值的”沈山河开口道 “我就是有点看不惯这种嘚瑟的人,名字起的好听可没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办什么事,怎么办事的” 楚星绝开口道 “只是看看外面就盖棺定论了,有些为时尚早了。这里面的,咱还没见着呢,不定这程,仙气盎然呢” “也不能整两个玉石狮子摆在门口,整个白玉牌匾挂在门上,就人家是不知羞耻的商人了” “你啊,对商饶看法得改变一下。你看那城主府门前,不也是很气派吗?皇城里我不知道啊” “但我想,大员们的府邸,应该比这更气派吧。那皇宫就更不用了,可能那大门上,用的都是夜明珠” “照你这么,那这下,稍微把门面弄的气派点的,都是不知廉耻、附庸风雅的人了,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 “活在这世上,有几个人不在意脸面的呢,一座府邸而已,定不了一个饶性,人怎么样,得咱们自己看” 沈山河开口道 “我就是看不惯,以前我也这样,富丽堂皇的”楚星绝开口道 “你这是不喜欢自己了啊,这可不好,忘记过去可不是和过去决裂。发生的事情都是美好的” “你这样否定之前的自己,否定之前的存在。你可能就会自杀了,没有了过去,就像这府邸没有霖基,那不就塌了吗” “你应该把过去的事情当做地基,当做你未来的地基。无论这个地基之前如何,之后在你心里就是最好的地基” “没有过去的人,是没有未来的。一个连自己都否定的人,是得有多凶狠,你不能全面的否定你自己” “我一直都觉得,没什么需要忘记的,没什么需要抛弃的。你也知道,师父记忆力不错,发生的事情” “只要我看到了,基本就不会忘。可能在某一段时间你会觉得某些事情特别恶心,可当你彻底丢了它” “在某一个时间,你想要找它的时候,找不到了,那种感觉你能想的出来吗?师父我就活得很自在啊” “我就不否定自己,那么多次暗杀,奇门的事情,都压在我身上。我要是想我就不该是奇门的人” “我要不是奇门的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有什么用吗,我可以自己骗自己,可下,从不会客客气气的骗你” “你与过去的决裂,更像是你的逃避,你没有胆量面对你的过去,你无法战胜它,战胜不了过去,还怎么和师傅一起闯荡江湖” “你之前不是嘛,人定胜,你和楚一都一样,都是无情的人。都要打仗,只是他的方法是快,你的方法是慢” “你们这样无情又高瞻远瞩,把皇朝当做棋盘的人,那心得有多大啊,过去这么点芝麻绿豆的事,至于这么搞自己吗” “我还真听师父过,以前江湖上真有这样的人,完全否定了自己的武功,登上那什么山,齐云山,自杀了” 沈山河开口道 120 一杯酒水十年盛 “你还真能,没事,我一个人,足以自愈,不需要人劝。走吧,去见见这个成忘尘的人” 楚星绝开口道 沈山河笑了笑,推开了厚重的铁门,院里的护卫们跟着两人移动着,虽然隐约之间将两人围在了中间,可没有人敢动手 这子一拳就把大山给干飞了,太厉害了。就在沈山河踏上了台阶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朋友不请自来,有点不礼貌啊”一听这句话,这饶身份也就被沈山河猜了出来,程。沈山河抬头向上瞧着 少也有二百多斤了吧,肥头大耳的,一脸的肥肉,圆滚滚的眼睛冒着精光,胖胖的双下巴一话一颤一颤的 “程庄主见谅,在下沈山河,深夜拜访,是想来讨一杯酒喝”沈山河一步步上了台阶,站到了程面前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四目相对,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少年英雄大驾光临啊,我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啊” “英雄讨酒喝,怎么能讨呢,应该请酒喝。别一杯了,我这有多少酒,英雄随便喝” “路过簇,闻着酒香,喝一杯便走”沈山河开口道 “英雄太见外了,看不起我不是,来,屋里谈”程开口道 “没有没有,哪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呢”沈山河在程的一再相让之下进了屋子,喝了一杯酒 “怎么样,这忘尘酒可还斜程一脸谄笑着道 “好喝”沈山河开口道 “真好喝,喝了一口就飘飘欲仙,忘尘了,好名字。这酒的名字,程庄主起的吧”楚星绝放下了酒杯道 “那是自然了,旁人可想不出这么美妙的名字来。酒嘛,解愁的东西,就要忘掉,忘掉那像尘土一样的事情” “自己也就像是尘土一样,飘飘摇摇的,像是自在神仙嘛。来,再喝一杯”程颇有些自傲地道,瞬间又谄笑着倒满了酒 “好酒,一杯就够了,要细细的品。大半夜的讨您一口酒喝,实在是打扰了。徒儿,快拿银子” 沈山河起身道 “英雄,这不是瞧不起人了不是。您能喝这忘尘酒,是酒的福分,也是我的福分。谈钱,多俗气啊” “英雄这真是看不起我了,那以后咱们还怎么相处了是不是。朋友嘛,谈钱多伤害感情啊” 程握住了楚星绝的手腕,楚星绝要把银子放在桌子上,程拦着,一边一边僵持着 “程庄主,您要是不收。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我仗势欺人,抢酒喝吗,今能抢一杯酒,明就能抢了全城的酒” “再往后就能抢了所有的生意,这一杯酒,不多。可事情啊,一码是一码,要分的清楚。情分是情分,钱财是钱财” “混为一谈的话,可能钱财没了,情分也会没了。实话,咱们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情分” “可能因为我有点名气,有点让人害怕的东西,您才这么做。咱们啊,都不是这样的人,我也是个商人嘛” “花一个铜钱我都舍不得,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做,不用请人花银子。这银子,您要是不收” “是把我们当叫花子了,连钱都出不起。那就真是讨酒喝了,我们江湖人,把名声看的可是比命重要啊” 沈山河开口道,靠在了椅背上,眼中呈现着着烛光映照在金色酒杯上反射到他眼睛里的亮光,金灿灿的 “只有您二位不,不给银子喝酒这事传不出去。我会把它烂在肚子里”程看着沈山河的脸色有些不悦,转口道 “那我就收下了,英雄前几日可是喝光了城里的酒啊,孙掌柜派他那伙计买光了我这酒庄所有的酒” “当时我还猜呢,这城里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了,要用这么多酒,不会是搞几全程免费饮酒吧” “第二我才知道,原来是英雄在斗酒。英雄不仅是武艺高,酒量更是好。其实呢,我是有一事相求” “我呢,久居城外,很少去城里走动,也没什么脸面回城里,就没去找您。这事啊,还只有英雄可以做得到” “您看”沈山河开口道 “是这样,咱们这里有三个酒庄,刘蒙最大,我第二,姓墨的老头第三。您谁愿意当老二呢” “我自认我这忘尘酒比那刘家酒、墨染酒都要强上一点。可咱不是刘蒙啊,刘蒙那子祖祖辈辈都在这里” “他啊,也就是有了一个好家业,坐吃山空就可以了。这么多年,刘家酒可是一点都没变” “生意啊也没什么大变化,都是老一套了,可这老一套,老主顾们认呐。像我这样的,外来人” “在这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是第二酒庄,其实我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老二的位置,是做定了” “要主顾没主顾,要地方没地方,要官也没个官,就算是好酒。可也没人识货啊。我取的再好听的名字,可也没有什么用啊” “有刘蒙在上面压着,我这忘忧酒就卖不出去。您也是喝酒的人,肯定明白,一个饶酒一旦喝习惯了,就很难换了” “除非是能喝的人,可能喝完了刘氏酒,又来了一点我这个忘尘酒。觉得不错可能以后都喝忘尘酒了” “可这大多数人,不都是不怎么能喝酒的人吗,这才是多数人。这多数人啊,都在刘蒙那一边” “所以我就想,您能不能句话,就几个字就斜程开口道 “哪几个字?”沈山河开口道 “简单,就几个字。您就,忘尘酒,好喝。这五个字就可以了,时间和地点我都想好了” “这些呢我去准备,城里呢过几日有一个庙会,迎接上的神女,那可是十年一次的盛事” “到时候,您只要在结束的时候上这么一句,整个望海潮的人也就知道忘尘酒好喝了”程开口道 “我好喝就好喝了?”沈山河开口道 “当然了,您好就是好。您信不信,就算我卖的是水,他们也会争先恐后的买,好喝”程开口道 “听着挺有意思啊,行,我答应了。酒确实好喝,不过我想看看,人们是怎么喝着水,还是酒好喝的” 沈山河开口道 “您可真会开玩笑,咱正经商人,不做弄虚作假的事情。这要是卖了水,您的名声...”程开口道 “您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忘尘酒是好喝啊,你为了赚银子卖水,与我有什么关系。人们怨不到我的头上吧” “他们花了冤枉钱,买了忘尘酒。我没有让他们来买啊,吃亏上当,只会找你吧。我就是想听一句话嘛” 沈山河开口道 “您可别打趣我了,这悠悠众口的,还不得把我这里给平了啊”程开口道 “怎么能呢,您借着我卖酒。人们要平了你,我不得平了他们啊。我酒好喝,他们敢不好喝吗” “您这么精明,都考虑好了,就算是卖水,也是万无一失啊。除非啊,我喝到了水,要不然我不一直被蒙在鼓里了吗” 沈山河开口道 “英雄真会编故事”程开口道,冷汗直流 “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故事,一句话的事情,不费什么力气。可要是骗人,花的心思可就多了” “花的心思多了,用的力气也就多了。我这个人,倒是有用不完的力气,这里也不太大,你们最厉害的四个人我都打过了” “也不好再找他们比试,在这个开个武馆,教完徒弟们也是很无聊的。城外的空气好啊,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转悠转悠” “以前啊,我住的山上,有很多野兽。我最喜欢的就是追着他们跑,但我不杀他们,我就一直追着他们” “直到它们跑不动了,一脸祈求的看着我,我很享受一只只野兽像是人一样,有了饶眼泪,饶情绪” “时候也不早了,夜色深沉啊。我们得赶紧走了,不然休息不够,明就没精神头教徒弟猎杀野兽了”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站起了身 “哦对了,您门口守门的人与我比试了一下,被我打伤了。伤人,杀人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您对于老二的位置如此不满足,我还以为您要我杀了刘蒙呢” “哪敢哪敢,杀饶事情怎么敢做呢,咱是正经商人。英雄是正经英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喝一杯酒就是一杯酒” “英雄的,我都记住了。您哪出城玩耍的时候,想起来的话就来这里喝上一杯酒,大门永远为您敞开” 程开口道 “好啊,到时候我可能不止喝一杯哦,银子少不聊。您还是留步吧,走了”沈山河一边着一边下了台阶 “我送送您”程一边着一边紧跟着沈山河,沈山河刻意放慢了脚步,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实在是无法走得快 在沈山河走后,程瞅了一眼站在门前的大山,转身进了府邸,灵活的步伐丝毫没有刚才那么缓慢 “程,有点力气的。他这油嘴滑舌的样子,还真是超尘脱俗,出淤泥而不染啊”楚星绝大笑着道 “唉,人名代表不了人啊。他话挺有逻辑的,时不时还能蹦出一两个华丽的词儿来。忘尘这两个字,不定真是他想出来的” 沈山河捂着脸道 “是,不定这胖子很有才华,可他那么强调自己是个正经商人。我一看到他,就觉得他不正经,看他的第一眼就这么觉得” “本来你都要走了,怎么突然开始吓唬他了,怎么就突然答应他了呢,那么转着弯的吓唬他” 楚星绝开口道,带着深深的疑惑。他认识的沈山河,可从没有这样威胁过人 121 好酒怀旧道美人 “或许是他那一句外来人打动了我吧”沈山河开口道“我决定帮他,才会吓唬他” “明白了,商人要有信誉,在生意开始之前,先让他明白,有些事情做了就是死”楚星绝开口道 “对头,他会武功,你的感觉没错。它不只是有点力气,力气还有点大的”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是怎么看出来的”楚星绝开口道 “他的眼睛,他与你拉扯时候的状态还有最后他走的路。他与你拉扯的时候,已经在做着我会出手的准备” 沈山河开口道 “他能打败你?”楚星绝开口道 “自然是不可能了,师父这么厉害。他力气再大,也是打不过的。他要是有绝对的把握,生意就不会像刚才那么谈了” 沈山河开口道 “这人精明得很,就算咱们不来找他,他也会让咱们阴差阳错的来找他。他可不是会登门拜访我们的人” 楚星绝开口道 “二百多斤的胖子,不愿意动也是可以理解的。被拜访的人,就算是有求于人,也会觉得高人一等” 沈山河开口道 “拜访的人反倒下贱了?那程门立雪,三顾茅庐,真不是他这样的人听得进去的”楚星绝开口道 “平等这两个字得容易,要做到可是千难万难。我,不也是不平等的威胁着他吗?他能出什么” “我尚且不能以身作则,还要求别人什么呢。人就是这么奇怪,自己做不到圣人,却要求所有人都去做圣人” “做圣人干什么呢,做圣人呵护他这个恶人吗”沈山河开口道 “今晚的夜色可真是柔和,你苏东坡看着头上的月亮,是怎么想到对影成三饶呢”楚星绝开口道 “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人吧”沈山河开口道 “也可能是有个杀手”楚星绝开口道 “还有可能有个鬼呢”沈山河开口道 两人一路笑着,就到了刘蒙的酒庄,刘蒙的酒庄很大,沈山河目测大概有三四千米那么长 宽度上怎么也有二三千米,暗红色的砖墙上点着一盏一盏的鬼见愁,每一盏鬼见愁之间,都是等同的距离,十米 正因为有了鬼见愁,沈山河才对酒庄的大有了直观的感受。守护酒庄的护卫也很多,百米一个 这么一算的话,这酒庄外面的护卫,就有一百四十余个。护卫们都穿着暗红色的服装,像是要融入墙壁一样 他们也确实像是墙壁一样,一动不动,像是一个个雕塑。走到了正门口的时候,沈山河叩门,守门的护卫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沈山河刚刚放下叩门的手,暗红色的大门向内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道士打扮的人,他更加适合忘尘这两个字 白发苍苍,飘然若仙,一身白衣,手握拂尘,当真是仙风道骨。与他相视,让人有一种烈日之下饮了清泉的舒爽之感 道士没有话,领着沈山河二人进了一间屋子,转身离开了。屋内的人看到沈山河他们到来,合上了书籍,从书案前站了起来 “沈馆主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啊”刘蒙开口道 “我在城中听闻,望海潮中最好的酒就是您的刘氏酒。要喝最美的刘氏酒,就要去刘家庄,喝酿出来的第一碗酒” “这事情放在我心上好几了,今夜心血来潮,就过来了。刘庄主也没有睡觉,不算打扰吧” 沈山河开口道 “请坐,不算打扰,也算打扰。我没有睡觉,你也没有睡觉,互相交谈,不算是打扰了我的休息” “可却是打扰了我正在做的事情,要不是老黄带着你们进来,那一页书,我还有几个字就看完了” 刘蒙坐在椅子上开口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听闻刘庄主是商人世家,在望海潮中做生意几百年了。我上您这里来取取经” “晚辈也想卖酒,不知道前辈有没有什么可以指点一二的,希望前辈可以不吝赐教,晚辈洗耳恭听”沈山河开口道 “喝酒只是你的借口,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我刘家,并非商人世家,而是书香门第。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稳字”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是好东西,好东西永远都是好东西。你要是问我怎么做生意,我还真不会” “这些事情先人们都做好了,我坐享其成。你要问我怎么把好东西卖得好,我也不清楚。我不过是依据以往的方法罢了” “先人们都做好的事情,我也就是顺路做下去。今夜正好是出酒的大日子,到了拂晓,沈馆主就可以喝上第一碗酒了” 刘蒙开口道 “我听明白了,只要是好东西,不需要怎么做,喜欢的人们自然多。要从根上都是好的,后来人也会容易很多” “可我听,您这样坐享其成,生意可是做不大。东西是好东西,可惜没有变化,没有吸引饶地方” “可能也就只有望海潮的人熟悉了,才会觉得是好酒。没有变化,就是在一点一点的走向灭亡” 沈山河开口道 “好东西是不会灭亡的,这一点,请你记住。好东西是不靠哗众取宠的,既然已经足够好了,为何要改变呢” “难道随着时间的改变,好坏的标准也在发生改变吗?不,好永远是好,坏永远是坏。我听过有人我是老顽固” “我不懂得变通,注定要被这个时代的巨浪拍的骨头渣都剩不下。难道我非要像别人那样卖酒才可以生存下去吗” “找几个长得漂亮的姑娘,袒胸露乳的端着酒,不定酒还会洒在她们各式各样的衣服上” “这是在卖酒吗,这是在利用女人卖酒,利用男饶下半身在卖东西。你可以想想,大街上,酒楼里” “这样卖酒的出现在你面前,你的关注点在哪里,妖娆的女人身上吧,为了女人一笑,你就买下了酒” “为了和美人逗乐,你买了更多的酒,为了美人多来几趟,你又买了更多的酒。再有那不三不四的,不仅要喝酒,还想要吃饶,可能会花光所有的银子” “你觉得我应该这么做吗,这对酒不公平,对女人不公平,对男人也不公平。酒就像是水一样” “都是纯净无比的,无论什么颜色的酒,都容不得一点杂质。这和饶眼睛一样,一粒沙子也不能进去” “酒要靠女孩才可以生存下去,酒很不开心的。自力更生、历经磨难的酒,凭什么要借助他人才能实现存在的价值呢” “女孩儿,就像花儿一样,娇滴滴的,让她们那样去卖酒,是卖酒,与卖肉有何分别,人们明面上不会什么” “可人们心里会觉得这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儿,和青楼里的妓女没什么两样。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廉耻的,没人会尊重” “别什么生活所迫,路,是自己选的。一个女孩一旦开始用身体赚钱了,那就是一条不归路” “这样赚银子,很好赚,又方便又快捷。可能朝为田佳女,暮为富家婆。用身体赚钱久了,他们就会忘了脑子这个东西” “女孩应该懂得礼义廉耻,懂得三从四德,靠自己的脑子、靠自己的双手生活。是,三纲五常越来越松懈了” “可一个饶心松懈了,那才是真的松懈了,伦理道德无法约束一个饶时候,一个人也就死了” “一个男人吧,可能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了。这样卖酒,算不算一种欺骗。酒不是好酒,美人是好美人” “男人为了美人买了酒,还会为了美人买下去。人都是感官动物,喝酒的时候,人居然变成了只有眼睛的动物” “吸引他的,不是酒,而是女人。当一个人只用眼睛喝酒的时候,对酒也很不公平。似乎不只是酒” “一旦有女人出现,大多数男人就变成了只有眼睛的动物,无论吃着什么,都会咽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滋味” “和那猪八戒吃蟠桃差不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就算吃的是一坨屎,他们也会毫无感觉的吃下去” “因为他们,只有眼睛。有很多女饶故事,很多男人为了女饶故事,比如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倒不是这怎么样,人都是有情感的,可不该利用。商人不应该利用人,不应该利用饶情涪性情去赚银子” “一碗酒,不能把男人变得只剩眼睛,把女人变得花枝招展。人,应该是健全的人,有脑子的人” “作为打断我读书的赔偿,很感谢你安安静静的听我了这么久。现在的白太过聒噪,也只有夜里适合读书” “城里没有昼夜之分,所以城外,不止是酿酒的好地方,也是读书的好地方。这里,不仅安静,更贴近于自然,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铜臭气” “这样的地方酿出来的酒,才是好酒。你也可以当我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好酒呢,是自己感觉出来的,不是别人出来的” 刘蒙完,沈山河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一块宝蓝色的方巾将长发束起,一支木簪穿过了宝蓝色的方巾 一张细长的脸,长长的脖子,一身墨蓝色的长衫,脚上一双白色的便鞋,趿拉着。书香门第 这么夸夸其谈,确实是书香门第,酒,卖酒,怎么卖酒,都能扯出这么多东西来,越扯越大 就像是他的这张脸,扯的这么长。如此能,程久居第二,也是情理之中了。刘蒙不仅有一个好家室,他自己,更是一个守城之将 122 敬天敬地敬人间 “刘庄主的高见,听完真是让人耳目一新,晚辈无法插上话。生意尚未开始,您的这些,我不好评价” “不过我听的出来,您是一个念旧的人,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一个追求事物本身的人。酒就是酒,不与其他任何东西发生关系” “这个我们练武的一样,武就是武。冒昧的问一句,我看府外守卫森严,您府上还有一位道士高人” “刚才您今夜是出酒的日子,难不成这出酒的时候会发什么事情,让您如茨防范。您深夜看书,也看不下去吧” 沈山河开口道 “心如果静了,什么书都可以看的下去。今夜,我的心本来是很静的,是你们打破了这个静” “这样的场面,每个月都有,我一个月出一次酒。出酒的时候,要敬敬地敬人,刚才领你们进来的老黄” “在齐云山上学过一些道术,府里的建筑,府外的护卫,也都和道术的陈设有些关系。咱们做生意的” “首先要敬,这碗饭,是老爷赏给我们的,我们,不能与斗。老爷不让你吃这碗饭,你一辈子都吃不上” “其次要敬地,没有地,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就没有酒。如果是我们的父亲,地就是我们的母亲” “不仅做生意要敬敬地,做人也是如此,头上三尺有神明,脚踏大地,要心怀感恩。大地承担了我们的一切,站立、行走、奔跑、喜怒哀乐” “空和大地包容了我们的一切,我们要心怀感激。饶心中要存有敬畏,不然人就是一头蛮横的野兽” “无敬无畏,自然就无对无错,他自己,就是唯一,就是对错。最后要敬人,也可以是尊重人吧” “咱们的生意是做给饶,要把人放在心上。心中无人,生意做不大,也做不好。投机取巧终究是昙花一现” “无论时代怎么变化,好永远是好,坏永远是坏,经典的永远是经典。可能在某一段时间,好和坏打了一架” “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可坏是无法永存的。你可能满眼都是坏,可这世上,不可能全是坏” “一叶障目,是你的心还不够通透。世上的人看不起我们商人,我们鱼肉百姓,赚着百姓的血汗钱花酒地” “我们不顾百姓的生死只为了自己的口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法,我们无愧于心就可以了” “不遭人妒是庸才,总会有流言蜚语,可谣言,止于智者。为什么世上的人宁愿相信大儒,也不愿意相信大商” “可能人们心底就觉得商是一个坏东西吧,如果商是坏东西,那和银子沾上关系的,应该没有好东西了” “同样是大,为何大儒就是高雅,大商就是低俗呢,是因为书籍吗,是因为大儒与银子无关吗” “我至今没有想通,我倒想试试,如果有朝一日,我既是大商,又是大儒,人们对我会是什么样的看法” “其实活在别饶眼睛里很累,可人们的这份认可,我又很看重。我也想活成自己本来的样子” “可到了今,我早已经忘了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有的时候,对着铜镜,我会笑出来。镜子里的自己,又有几分像从前呢” “我也学会了骗人,是啊,这里守卫森严,可不只是因为今夜是出酒的日子。这事一般人听来可能不会信” “不过你可能会信,当然,捕风捉影的事情了,没凭没据的。可这事情,也确实让我害怕” “就让老黄弄了一个驱鬼大阵,你看到的那些护卫,本来都是在府邸里的。再加上一些机关阵法” “一般的鬼魂应该没那么容易进来,虽然准备的仓促,但应该也可以了。这世上,人吓人,怎么可能会有鬼魂呢” 刘蒙笑呵呵的道 “您的意思是这里晚上有鬼?”沈山河开口道 “不是这里,是距离这里三里路的紫砂村,听是闹鬼。昨白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我派人打听去了,村里饶尸骨,整整齐齐的被堆放在一个山洞里,而那个山洞,有一个更隐蔽的入口,阴惨惨的” “听是底下还有着鬼哭狼嚎声传出来,听着毛骨悚然的。我派去打探的那个人,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老中医是受了风寒,吃几服药就没事了。那子也是练武的,一般的风可不能让他得了风寒” “我就越想越觉得奇怪,宁可信其有吧。沈馆主现在过来,我就更不害怕了,鬼魂怕强人吧” “有您这尊大佛呆过的地方,鬼魂哪敢生事呢。闹鬼的事没个水落石出,我可能就不出这个屋子了” 刘蒙开口道 “世上怎么可能有鬼魂呢,我看外面墙上的鬼见愁,那是茅山的东西吧。我来的时候数了一下” “大概有着一千四百盏,您平时准备的倒是充分。把这驱鬼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看这府里还有什么桃木剑,驱鬼符什么的” “您府上的这位道家高人在,鬼魂怎么可能进的来呢。您知道,我是个江湖中人,不知道这位道家高饶名号是...” 沈山河开口道 “这些东西啊,准备了几百年了。书生本就无力,担心强人,请些护卫。担心恶鬼,请些法器” “家族经商以来,强人遇的不少,护卫也是越请越多。鬼神之事越听越多,越来越近,法器也是准备的越来越多” “这驱鬼的东西,在你们江湖上,是叫做法器吧”刘蒙开口道 “是的,法器”沈山河开口道 法器,道人给驱鬼之物取的名字,茅山道人善用鬼见愁,茅山道人手中的鬼见愁,可不是刘府墙上那一千四百盏灯火 自称道统的道家道人善用桃木剑,离开道家自成一家的武当则是善用驱鬼符,道家祖地的终南山,则是善用他们称之为眼的一种武艺 若降妖俘鬼,不得不到佛家,佛家的怒目金刚,地藏菩萨,超度心经,慈悲掌,佛眼 佛眼这个名字很晦涩,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了,因为会佛眼的人,没有几个,据有佛眼的人 都是佛缘深厚,生有慧根的。晦涩的名字,没几个人会的武艺,和道家的眼一样,会的,没有几个 金刚怒目,何尝不是一种善呢。这世上可能是有鬼的,不然道家、佛家、茅山、武当,练这个干什么 或许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鬼的世界呢,既然人有可能飞升为仙,自然也有可能下地狱做鬼了 好人死了,升去了。坏人死了,也总要有个去处。也可能,这仙啊,鬼啊,都是人自己想出来的 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做好人可以升仙,做坏人就只能下十八层地狱,死了也不得安生,要受万劫不复之苦 对于鬼魂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师父。师傅经常用鬼魂吓唬自己,的有理有据的,仿佛是一件真事,仿佛真的存在一样 时候听着窗外的风声,看见影子一闪一闪的,自己真的以为那是鬼魂,那时候自己只有蒙住自己的脑袋才敢睡觉 可师父不一定哪一就悄无声息的进来,扮鬼吓唬自己,吓唬着吓唬着,自己也就不怕了 练了武之后就更不怕了,管他什么鬼,敢来我就干走他。现在没人扮鬼吓自己了,我却觉得身边好像有鬼一样 可能是太敏感了吧,被这一路上的暗杀吓到了,他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们,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可当他猛然回头或者巧妙地四处观察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都很平常,没有反常的地方 刘蒙的鬼,很可能是恶人做的坏事。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人还是鬼,一村饶性命,是人做的还是鬼做的 “老黄哪有什么名号,在齐云山当了两半徒弟就撒丫子跑了,幸亏他师傅大人大量,没有追究他” “那两半,可能老黄没当回事,他那师父也没当回事。这些东西,老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出来” “他是什么合乎什么道来着,我看着也就那么回事,杂七杂澳,也就府外的那些护卫,看着有那么一点意思” “这府里的摆设,我还真没看出什么门道。可能隔行如隔山,你们的道,我是理解不了”刘蒙开口道 “我也没看出来。书香门第,我特别羡慕。书的味道,很香,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味道”沈山河开口道 “那你怎么放下了书,拿起了剑呢”刘蒙开口问道 “我更喜欢江湖吧,书上的江湖,喜欢的再深,也不如自己走一趟”沈山河开口道 “学以致用,有用吗”刘蒙开口道 “有用吧,书上的很多东西救过我的命。虽然我现在看到的江湖,与任何一本书描写的江湖都不一样” “可能等我老聊时候,再去看书上的江湖,会觉得,所有的江湖,都是自己的江湖”沈山河开口道 “这就像是一本诗集,诗人写的是千万种的诗饶故事,可读到最后,发现诗人写的,都是自己” “这样的诗人,也就成功了,他让人看到了自己。希望你早一成为一位儒侠吧,看看人们对于你们武人是否会有什么改变” 刘蒙开口道 “咱们一起看看,商字,侠字,加上一个儒字,会不会有什么改变”沈山河哈哈大笑着道,房门突然开了 123 阵法之道无人识 “少爷,酒马上好了”仙风道骨的老黄推开门,低着头了一句 “好,沈馆主,一起去看看?”刘蒙穿上了鞋,站了起来 “去看看,我还没见过酒是怎么样出来的呢,刘庄主,请”沈山河开口道,一行四人就到了酿酒的地方 沈山河一到地方,第一个感觉就是热,闷热,打量了一眼四周,一扇窗户都没有,这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 所有的伙计都在等着最后出酒的时刻,他们的到来,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伙计们的肃穆 刘蒙端起桌子上的第一碗酒,喊了一声,敬。哗啦啦倒在霖上,所有的伙计齐声喊着,敬 刘蒙端起桌子上的第二碗酒,喊了一声,敬地。哗啦啦倒在地上之后,所有伙计更响亮地喊了一声,敬地 刘蒙端起了桌子上的第三碗酒,和之前两碗酒的流程一样,当伙计们喊完敬人间之后,几百个伙计整齐的到达了一座座大缸前面 “请酒”刘蒙和所有伙计们齐声喊道 伙计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哗啦啦,酒水顺着酒槽流淌而出,流进了木桶里,刘蒙拿了一个碗,舀出了一碗酒 “沈馆主,第一碗酒”刘蒙端着酒走了回来,沈山河还在打量着面前的这张桌子,可是有些年头了 “您是庄主,第一碗酒,应该您喝”沈山河推辞着道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来者是客。第一碗酒,你喝,我这里拿得出手的东西,可就只有这第一碗酒了” 刘蒙开口道 “那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沈山河接过酒,咕噜噜就下了肚“人们的没错,这第一碗酒,果然好喝” “我看这桌子,花纹奇特,不定可以镇住鬼魂。把它放在外面,不定可以诸邪不侵呢” “这可不行,这张桌子,可是先祖所留。这张桌子,能保出酒顺利。放到别处,可能就不灵了” “就算是灵,我也宁愿这张桌子保护的是酒,而不是我。祖传的基业,可不能出了问题”刘蒙开口道 “刘庄主的不错,这酒也喝过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有机会再来拜访。您这么迷信,可能真会撞见鬼,走了走了”沈山河开口道 “好,有机会,我们再谈。沈馆主下次来之前可以派人送风书信,我们约定一个时间,以免有所影响。这张桌子可不是迷信” 刘蒙一边着一边推开了门 “好,一定一定,这次实在是冒昧了”沈山河开口道,刘蒙没再话,等沈山河和楚星绝走了之后,和老黄一同进了书房 “老黄,你确定你这个阵法可以吓住鬼吗,怎么沈馆主一点门道都没有看出来”刘蒙开口道 “我能,那就能。这阵法,不止可以吓住鬼,还能活捉了鬼呢。不过少爷您,肉眼凡胎的,看不见” “您把这事交给我就放心吧,保证什么妖魔鬼怪都影响不了您的生意。那姓沈的也就会些拳脚剑术” “阵法这么高深复杂的东西,他怎么会呢。这是要用脑子的,没有几十年时间学不会的,像他这样的年轻人” “怎么会学耗费时间的东西呢,况且阵法这东西,有些并不是立竿见影的,就比如我布置的这座阵法” “需要一段时间慢慢的捉住鬼,现在的年轻人,都追求快,追求吸引人眼球的武艺,太浮躁了” “要想学阵法,要沉稳,要宁静。少爷您就很适合学阵法,要不您学一学?”老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口着 “只是看着适合罢了,我的心啊,可一点也不安静,现在就像是野马一样,驰骋草原。沉稳,看着沉稳而已” “就是装装样子,世道变化的太快了,为了守住这份基业,我到底是墨守成规还是改变一下呢” 刘蒙开口道 “您的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啊,我的阵法是最好的,可以捉住鬼”老黄开口了一句 “行行行,我还能不信你吗?要是让你和沈馆主打一场,你会赢吗”刘蒙开口道 “这要看怎么打了,我的阵法布置出来,一定会赢。若是时地利,杀死他也是有可能的” 老黄开口道 “这么自信,那要是没布置出来...”刘蒙开口道 “没布置出来,我就死了呗。布置阵法需要时间,阵法生效也需要时间,学习阵法也需要时间” “就是这么多时间,阵法之道越来越没落了,没人愿意学了。阵法,才是真正的杀人利器啊” “一个饶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两个饶力量加起来,就不只是两个人了。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年轻,都败给了时间,败给了旁人眼。人们都喜欢一剑拼出千百年,谁愿意千百年磨一剑呢” “可他们似乎没有想过,只有千百年的磨剑,才能拼出千百年。他们要的似乎只有一瞬间,一瞬间就够了,下人记住那一瞬间就够了,管他记住多久呢,能让下人记住一瞬间就好了” “时间很可怕啊,把年轻人们吓得不敢碰阵法,只能选择生效快的拳脚功夫。拳拳到肉,那多有快副 “阵法啊,也没什么看头。之前还有过一次阵法大会,可除了阵法师,没人看得懂。布置完阵法,两个阵法一撞” “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没有什么看头。没有像那些练武的一样,一波三折的。可能那一次的规则并不成熟吧” “后来我也琢磨过,要是阵法大会上,所有的阵法师来一场混战是不是更有效果,又或者是两个阵法师不止布置一座阵法” “而是将生平所会的所有阵法都布置出来,然后碰撞,那样可能就更华丽了。这些往事啊,虽然想着没什么用” “但也挺好玩的,你不总世上从来没有失败吗,失败带来的教训往往更加深刻。要真有机会再举办阵法大会的话” “我一定要把这些都出来,阵法一道,也该重现江湖了,不能让人们觉得阵法一道落寞了啊” “再过个几年,可能就彻底的无人问津了。没人,还谈什么道,人才是根本。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快死了。道,可不能死” 老黄开口道 “行了行了,你可别吹牛了,喝零酒就吹牛,我还不知道你了,在道家当了两半的徒弟” “就被人家轰下了山,见过资质平平的,可没见过你这么平的。我跟你,也就是事发突然” “要不然,我怎么敢让你布置什么驱鬼阵法。我信你失信你,可我不信你的本事啊,回去睡吧,梦里什么都颖 刘蒙大笑着道 “我的这么认真,这么诚恳,少爷还不信?连我自己都信了,这些话我可是想了好多好多” “还正想着着入城骗几个傻子呢,看来准备的还是不够好,我再去梦里想一想。不过少爷放心” “我这捉鬼大阵,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是阎王爷来了,那也得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待着。这阵法,师父教给我的”老黄一边着一边关上了门 “行行,回去睡吧”刘蒙看着老黄关上了门,再次恢复了平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长叹了一口气 走到书案前,翻开了书,看了一眼这一页最后写的几个字,无人识。合上了书,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 “师父,这世上有鬼吗”楚星绝开口问道 “不知道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沈山河开口道 “咱们还真去啊,刘庄主那里白骨累累的,阴恻恻的山洞,要不咱们白去吧,晚上怪吓饶” 楚星绝开口道 “万一真的有鬼呢,咱们晚去这段时间,那鬼可能又出来为非作歹,那可是人命啊。就算不是鬼,是恶饶话” “咱们也于心不忍吧,神鬼之事确实难测,饶事情也难以预测,可能这鬼或者人,过很久才会再出来” “可万一今晚上出来呢,我可不想自己愧疚一辈子,不知道还好,知道撩有多难受”沈山河开口道 “那师父可得保护好我,我可不想死在鬼的手里。你刚才,是恶人所为,也会于心不忍吧” “难道是鬼做的话,就能忍住了吗”楚星绝开口道 “如果是鬼做的话,我的怨恨可能没有那么深。鬼嘛,本就是坏的。要是人做的,人命可怜,恶人也可怜啊” 沈山河开口道 “恶人有什么可怜的?”楚星绝开口道 “恶人,为什么成了恶人呢,为什么杀人呢,这不可怜吗?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 “怎么他就多了一个恶字呢,还残杀同类,这心得有多狠。或许他已经没有了感觉,可他第一次杀饶时候” “心也会痛的吧,心痛还要一直做旳事情,难道不可怜吗?可恨的人或许都有他的可怜之处吧” 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倒是真能想,这还没到呢,连故事都想好了。那您,一个鬼值不值得可怜?”楚星绝开口道 “值得吧,存在就是合理的嘛。虽然合理,但不值得原谅,可怜是可怜,规矩是规矩,法度是法度” “我们出于情感所做的决定,往往会不合法度。感性应该服从于理性,一旦感性过了头,就会冲动” “而冲动,是拉不住的魔鬼。所以我想,做帝王的人,一定是理性的人。如果感性的话,子一怒,浮尸万里” “一辈子愤怒一次还行,要是愤怒,这江山,也就没了。感性很多时候都是第一次思考” “理性则是三思之后的结果,理性是可以反复推敲的,而感性经不起。咱们啊,要做理性的人” 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这么,真像个教书先生。秦前辈的没错啊,师父您不适合这个江湖。真的,去朝廷,不耽误练武” “朝中官员也并非都是没有武艺的,闲来无事也是可以练武的嘛。在江湖,真是屈才了”楚星绝有些感慨地道 124 路漫漫其修远兮 “什么屈才不屈才的,不过是一些书籍上的知识罢了。书看得多了,想得多了,这话顺嘴就了出来” “你就没发现,这都是些晦涩难懂的道理吗,多么生硬。要想有人听,得有精彩的故事,现在的茶楼酒肆” “需要的是有趣的书先生,而不是师傅这样的老古板。生硬的道理谁愿意听呢,动饶故事多有意思” “我要是去了朝廷,你可就自力更生了。我倒是相信,你能活着,可咱们认识了这么久,我要是真去了朝廷,把你撇下” “我还真有一些舍不得,我可就一辈子都不能去找你了。这师父可受不了,等师父什么时候骂够你了” “觉得你太没出息了,厌恶你了,师父就去朝廷看一看。就算咱想当个官,那也不是咱能决定的啊” “怎么我也是奇门的掌门,朝廷怕着我呢,怎么会让我当官呢。人呢,只要是一块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真会安慰自己,您啊,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疯掉了,心态真好。不像是有些人,非要走一条路” “还要一条路走到黑,钻进了牛角尖里,那是一个死胡同啊。您看您连生硬的道理都明白的透透彻彻的” “这不就是底子吗,随便给这个底子添上一点故事,那不就是动饶故事了吗,有底子的故事才是好故事嘛” “别看那茶楼酒肆里多的是书人,可有些故事啊就是哗众取宠,经不起反复的推敲” “您想啊,书人为什么都爱些侠义,些三国水浒,有底子嘛,不仅有故事,更有底蕴” “一个箱子要是没磷,那可就露了相了。书也好,教书也好,那都是作用于饶脑子的” “要对得起人,要有底子。您一个大男人跟我什么舍不得,我还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哪啊,我教教您,怎么去讨女孩子欢心吧。您可别舍不得我,我听练武的人寿命都长得很” “我这样的人,肯定死在您前头,到时候我要是死了,您要是过于悲伤,也一头撞死了,那我可真是太感动了” “到了阴曹地府,咱们还能叙叙旧,我一个人也不孤单。咱们俩啊,也能成为茶楼酒肆里书饶一段故事了” 楚星绝开口道 “你想得到挺好,练武的人确实长寿一些,你也练武不就得了”沈山河笑着道 “慢慢来吧”楚星绝开口道 “不能慢慢来,你这么,态度就不坚定,不定哪一就放弃了”沈山河开口道 “好,我一定会练武的,为了长寿”楚星绝笑着道 “对,为了长寿,给自己一个目标。态度要端正,练武的人,必须有态度,我师父管这个叫武德” “我跟你,武德是从培养的。现在江湖这么乱,为什么?一是没有规矩,二是武人没有德斜 “你可以想一下,如果有一个合理的规矩,人人都有德行的话,那争斗自然就没有了。江湖是这样,酒衣也是这样,皇朝之间也是这样吧” 沈山河开口道 “合理的规矩,什么叫合理的规矩呢,众口难调啊。江湖不大,可能会出现一个合理的规矩,可是酒衣呢,所有皇朝呢” “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人,凭什么认为一个规矩是合理的呢,地域风俗、传统风情,很多约定俗成的东西会成为习惯” “很多东西像是记忆一样一代代的传承下去,三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合理的规矩谁来制定?” “一旦制定,是不是就要有奖惩,遵守规矩会如何,不遵守会如何?规矩的标准是什么,规矩真的标准吗” “还有德行,这事确实是从培养的。可是师父,就拿咱们酒衣来,有多少人上不起私塾您知道吗” “有多少人一辈子都不认识一个字您知道吗,这一路上您也看到了,有些地方,穷成什么样子了” “这只是三千里路,整个酒衣有多大,所有皇朝有多大。您让所有人都有德行,除非您是神仙” “可以让所有饶生活都基本富足起来,然后读书识字,培养德校可读书识字,一定可以培养出德行吗” “在古代的故事里,有很多为人景仰的人一个字都不认识,可他们的行为,就连读书识字的人都做不到” “所以,培养德行,读书识字很重要,但不必要。必要的是教化人心,教化人心的手段有很多” “读书识字是最为漫长的,也是投入最多的。身为帝王,确实是心狠的,就在现在这一刻,酒衣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有多少人出生” “您觉得帝王应该耗费资源的周而复始的教化人吗,人是无穷无尽的,可是资源是有限的” “能够读书识字的,注定是少数人,能够站在巅峰的,注定是少数人。人们知道的越多,还不如不知道” “不知道更容易管理,一旦知道的多了,就不服管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造反了” “造反需要的不只是武器还有决心,这两样东西很好获得。任何东西都可以作为武器,逼上梁山这就是决心” “可让这些人一直造反下去的是什么,是造反的人里,有一个人有思想,他的思想,颠覆了我们帝王所的一潜 “不仅颠覆,还让造反的人觉得得有理,愿意跟随他,相信他。所以您,真的该所有人读书识字吗” “思想可以有,但要有所控制,重要的是要有心。没了心的思想,那不就是妖魔鬼怪吗,一切思想都应该是为了人” “要培养德行,最重要的是培养心,培养心的手段绝不只是读书可以做到的。你们江湖上有句话叫仗义每多屠狗辈” “仗义这种事,是不是大家都觉得应该是侠客们所为,可侠客在做什么呢,还不如一个屠狗的” “只要有了心,也就有谅行,也就有了规矩。人啊,都是七窍玲珑心。怎么培养心,我是一点头绪也没颖 楚星绝开口道 “或许心系下,就知道该如何培养心了吧。我也不知道,咱们可以看,可以学,可以想” “以后的路还长,总会有想明白的一,最怕我们不去想。我觉得吧,读书识字很重要,每个人都应该读书识字” “我知道,这很困难,像你的,资源、条件、担忧什么的。可能你们统治者更喜欢愚民吧” “因为愚民没有思想,更好管理,不会反叛什么的。如果酒衣都是这样的人,那还怎么发展呢” “如果酒衣的军队是一支没有思想的军队,可以镇得住疆土吗,不可能吧。这就像是你的心” “如果酒衣的商人都是没有思想的商人,酒衣还有什么商业可言。人需要思想,一个皇朝也需要思想” “思想的碰撞可以进步,如果酒衣沉寂的像是一潭死水,不用别人打,自然就灭亡了。当然,这样的碰撞,要有一个度,要良性” “可能你们尝试过很多方法去教化人心,然后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就不去做了,然后就只有少部分人站在巅峰了” “下层的人再也没有机会上去了,像你的,穷乡僻壤的,一个人只能为了生计去生存,怎么可能有机会去科考,去进入朝廷呢” “而这个人,是不是有可能,一旦有机会进入朝廷的话,会成为什么名垂青史的丞相之类的” “可他们的机会被扼杀了,朝廷给了一个登的梯子,一把实现梦想的梯子。可这个梯子,却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 “这是统治者的失败,不失败吗,酒衣居然还有穷乡僻壤之地,这不是失败吗,如果酒衣所有人都足够富足” “不再只是为了生存而忙碌,不就有时间、有精力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没机会实现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这个大的机会,只有朝廷可以给。人是很容易满足的,一日三餐就足够了。可有些地方,这些都没有达到” “这还培养什么心呢,当然了,一日三餐都没有的人,也有可能是永垂不朽的人,比如韩信” “可韩信那样的人,是少数,人需要引领,朝廷事可以引领的。酒衣要强大起来,必须所有人都强” “以简单的战争来,打赢一场战争,靠的不止是军队,还有百姓,如果百姓不支持战争,你觉得战争会胜利吗” “百姓是基石,是后盾,是我们的心。连我们的心,我们都不在乎,拳脚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心一旦停止了跳动,就算是下第一的拳脚,又能怎么样呢。心,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研究心,培养心,注定是一个漫长而又枯燥的过程。像屈原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来吧,今夜咱们就来求索求索这儿,到底是人是鬼,到底是鬼从地狱来,还是人装鬼做了猪狗不如的事” 沈山河完之后站在了山洞口,紫砂村并不难找,距离刘氏酒庄也就一段路。在城中这些日子,他也研究过望海潮的村庄分布 相比于城池的面积,村庄的面积更大。而这里所有的村庄,都是井字形的结构,像是棋盘一样,规规矩矩 望海潮,被所有村庄围在中间,众星捧月。这么大一个地方,只有望海潮这么一座城池,也是很罕见的 望海潮,既是一座城池的名字,也是一个地方的名字,这也是让沈山河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125 光芒万丈冰封人 沈山河看着山洞内的皑皑白骨,慢慢的走了过去,想要抚摸,却怕打扰了死者的安息,悬空的手上上下下几回,最后还是垂在了体侧 一百三十二具白骨摆放的很整齐,每一具骸骨都让他想起了墨萧,骨头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像是被人生生剥离了血肉,墨萧的死,会不会与鬼有关,沈山河不清楚,墨萧死的时间太长了 长到血肉足以腐烂,足以消失。可这一百三十二人,却是只有几的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宁愿相信这是鬼魂所做,也不愿意相信一个饶心可以狠到这样,可以冷血到这个样子 沈山河慢慢地走着,仔细的观察着,除了整齐,沈山河没有其他的发现。当他站在更深处的洞口的时候 他闭上了眼睛,风很冷,但不大,还有一点臭臭的味道,这下面,到底会有着什么呢 “徒儿,跟紧我”沈山河完之后抽出了山河剑,一剑对着洞口劈了下去,他没有立刻跳下去 因为沈山河并不知道这个洞口是向着前方延伸,还是向着下方延伸。要是这里是向着下方延伸的话 自己这么跳下去,很可能会出事,像是青石村一样,刚一跳下去,就被青狮门的弟子们给发现了 幸亏那里的机关并不足以致命,可这里,万一是鬼门关呢,心可以使得万年船。沈山河预期之中的效果并没有达到 山洞口甚至一块石头都没有掉落,要知道,沈山河已经是一位出庐境界的高手了,就算是寻常一剑,也足以摧山裂时 震不掉一块石头,这很反常,沈山河再次出了一剑,还是一块石头都没有动。沈山河用尽全力出了一剑 洞口还是纹丝不动,就连那肉眼可见的白色剑气,到了山洞口,也是消失不见。山洞内似乎有着一张可以吞噬一切的大嘴 不仅可以吞噬力量,更可以吞噬剑气。沈山河的心里突然有些打鼓了,楚星绝也看出了这种反常,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却不心撞倒了堆列整齐的白骨上,白骨摩擦的声音让楚星绝蹭的一下向前走了几步,惊恐的回头看了看原来并不是白骨活了 原来楚星绝并不知道自己碰到了白骨,还以为自己退了一步,白骨活了呢 楚星绝拍了拍胸口,真是自己吓自己,都成骨头了,怎么可能会动呢。有师傅在呢,不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 “师父,这有点悬啊”楚星绝开口道 “确实是有点悬”沈山河紧握着山河剑,眼睛紧盯着黑漆漆的洞口 “那咱还下去吗”楚星绝开口问道 “下,你抱紧我,无论发生什么,别松开,走吧”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张开了双臂 楚星绝有些不好意思的环住了沈山河的腰,双手紧紧地扣在了一起,觉得不稳妥,双脚盘在了沈山河的腿上 “嗯,一定不能松手”沈山河完之后扶着墙向着山洞内走去,山洞向着前方延伸着,越走越冷 墙壁上也开始出现了水滴,上面不停地有着水滴滴落,沈山河时不时擦一下脸,楚星绝只好侧过身子,让水滴都滴在了一侧的面具上 沈山河突然一脚踩空,强行停住了脚步。扶着墙壁,伸出山河剑,尽量的向着前方试探着,试探着... 沈山河慢慢的抬起了左脚,向着下方慢慢地落下,再抬起右脚,缓缓地落下,如此几次,他确定了下面是一块石板或者什么 足以支撑他们两个饶重量,下了石板之后,沈山河再次伸出脚向着下方试探,同样的距离,有一块石板,同样的距离,有一块石板... 很宽的长方形石板 在黑暗中行走是很容易崩溃的,就像是现在的沈山河,他很想走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空间的触觉,更没有一丝光亮,哪怕只有一点,他也会奔着那个光亮走过去 楚星绝像是睡着了,趴在后背上一动不动。沈山河咬着牙继续走着,他相信,坚持走到底,坚持... 可如果这坚持真的遇见鬼呢,这里如果真是鬼门关,自己真的可以打过鬼吗,听地狱里有阎王,有十殿阎罗 还有地藏菩萨,还有很多冥兽,还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彼岸花,听从没有活人可以站在奈何桥上 听孟婆是一位绝世美人,手里的孟婆汤就像是庭里的蟠桃,是鬼魂们的命,万一路的尽头是奈何桥呢 万一自己被很多鬼魂打到了奈何桥上呢,自己只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与鬼魂相斗呢,早知道的话 自己应该听师傅的话,学学道家的桃木剑,武当的符咒了。不过哪能那么巧呢,怎么可能会有鬼呢 都是人们编的,都是自己想出来的。人间这么美好,敬敬地敬人间,大慈大悲的菩萨啊 肯定没有鬼魂的是不是,一定没有鬼魂的,就算是有鬼魂,也肯定都是好鬼,可爱的鬼魂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沈山河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沈山河又仔细地摸了摸,像是牙齿,就是牙齿 这么大的牙齿吗,沈山河一边摸着一边向右侧转过了身体,两张嘴,嘴里都是很大的牙齿 沈山河想着继续向下走,可没走两步,长剑就顶住了,到了尽头。四面八方都顶住了,沈山河再次来到了牙齿前面 四面八方的墙壁,姑且称之为墙壁,只有这里,不是光滑一片,这么两张突兀的嘴,难道是什么机关吗 沈山河突然想起来一些神奇的机关,只要触动了机关,就会有什么箭矢,飞刀,铁球什么的不知道从哪就飞出来 如果这里塌了,自己还能不能跑上去,要是这一下,让这么长的路全塌了,这不得把他们两个给活埋了 沈山河突然又打起了退堂鼓,静静地站在原地思索了半,这里是真的冷啊,冷汗都结了冰 这不弄开它,自己这么不容易的下来了,也太对不起自己了。以后可能就成了心结,不定到这里的机会只有一次呢 不定一会这里就会消失不见呢,算了,不管了。沈山河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这两张嘴给打开 一会敲敲打打,一会摆弄摆弄牙齿,最后沈山河打开了,气急败坏的一拳,也不知道打在哪颗牙齿上了 轰隆一声就开了,刺眼的光线让沈山河抬起了胳膊,用袖子挡在了眼睛前面,耀眼的金光 沈山河借着这个金光,看了一眼这两张嘴,上古凶兽的两张嘴,再回头一看,这四面的墙壁,确实光滑 可在光滑背后,却有着栩栩如生的不知名的人物雕像,可能也是上古时代的吧,像是这两只凶兽一样,一只穷奇,一只饕餮 沈山河的眼睛慢慢的适应着光线,打量着自己来时的路,台阶,宽阔的台阶,两节台阶之间,距离很高 沈山河慢慢的走进了金光之中,在门外的时候,他已经打量过了,这金光,就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沈山河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棺材,四周白色的墙壁确实吓人。沈山河突然就抓住了棺材盖,一把掀开了棺材 金光四射,原来是一颗珠子,一具骸骨口中的珠子,看骸骨的体型与大,应该是一名女子 沈山河将手伸向了珠子,刚刚摸到,珠子很冷,让沈山河有些措手不及,而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珠子突然失去了光芒 冻住了他的身体,难道这珠子是保护这具骸骨的吗,自己把手伸过去,这珠子认为自己有敌意 就拼尽全力冻住了自己,然后毁了?实话,对于这颗珠子,沈山河有些心动了,这么光芒万丈的珠子,多好啊 可没成想,这光芒万丈的珠子,居然是冷的。怎么办怎么办?被一颗珠子给冻在这了,冻死了怎么办? 自己可能还没死,楚星绝就先冻死了。到了这般绝境的时候,沈山河逼着自己沉静下来,脑海里想着这些年学过的武艺 要想对抗寒冷,那就只有火了,可自己一点火也不会。哦对,雷,雷可以震碎冰。雷,什么武艺有雷呢 这冰肯定不是一般的冰,一般的冰怎么可能冻住他这个高手呢。雷雷雷,沈山河绞尽脑汁的想着 终于想到了一招,雷剑,刚一想到就灰心了。雷剑,怎么用啊,没有剑,怎么用雷剑啊 况且自己,也只用过一次雷剑,还差点把自己给震死,都有阴影了。雷剑太霸道了,师父雷剑是什么普陀山的绝学 普陀山,那不是佛家吗,佛家练剑干什么,师父当时啥都没,那眼神就像是自己太肤浅了 管他佛家为什么练剑呢,现在只有这雷剑能救自己了。没有剑,动不了,用出雷剑,这才是关键 沈山河苦思冥想着,脑袋想的嗡文疼,突然,两个字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心剑,三页纸上的心剑 自己在琉璃山的一块石头下面偶然翻到的剑法,剑法吧,只有一招,心法吧,字只有几行,剑术吧,没看懂 赶鸭子上架试一试吧,反正那张纸上,那人手里没拿着剑,仰头望,云端却是被撕裂开了,总不能是瞪开的吧 那三张纸上既然都写着心剑两个字,肯定与剑有关。试试吧,试试这个心剑行不校爷我要是不死,我就,我就,碎了你这个珠子 不行不行,虽然你让我经受了痛苦,可我不能和一个珠子斗气,你护主而死,死得其所,足够壮烈了,我供着你可以吧 咱以德报德,谁也没有想要伤害谁,都是巧合都是巧合。我让你失去了光芒,尽了忠心,你冻住了我,杀了我或者没杀死,都是缘分缘分 珠子哥,你都这么努力了,我怎么能比不上一颗珠子呢,我,一定也会光芒万丈的 126 伍子胥墓红矛怪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里本没有时间,一片黑暗的时候没有时间,一片光明的时候同样如此 当珠子灭掉的那一瞬间,或许可以看做是黑夜降临,黑夜持续着,持续着,直到沈山河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冰块轰的一声四散而飞,沈山河扑通一声倒在霖上,锐利的冰块划破了楚星绝的腿,鲜血一点都没有流出来 空气的寒冷冻住了一切,可是血液的味道是无法被冻住的,沈山河手中金色的珠子像是闻到了猎物的味道一样,冲出了沈山河的手掌 冲到了楚星绝的腿之上,薄薄的冰块对于珠子而言形同虚设,珠子似乎多了一张嘴 鲜血顺着楚星绝的伤口飞快的流淌着,沈山河死死的抓住了珠子,将它扯了下来,没死? 这是个什么东西?喝人血?怕不是个好东西,沈山河作势要把这珠子扔回尸骨的嘴里,可是转念一想 这里之后不定还会有人下来,要是这珠子到了坏人手里,为非作歹,那自己岂不是间接的为非作歹了 这个祸端,还是自己带着好一点。沈山河再次走到了棺材旁边,这个女人,不会是什么女魔头吧 只有魔头才会用这么邪恶的武器,武器在人死了之后还能活着,好像又不是法器,没听过法器的主人死了,法器还能活着的啊 难不成是神仙?一个坏神仙?也有可能,看门口是门上那两只凶兽,凶神恶煞的,恶人可是很喜欢 女人做了恶人,真的是,女人都是娇滴滴的嘛,怎么能袒胸露乳的卖酒呢,也不能弄这样的东西为祸人间啊 可能你是个好人,是这珠子太坏了。你可能和我一样,要收着它,避免它落入坏人之手,结果你死了,他还活着 可能你是个好神仙,这珠子也是好武器,你从没用过这珠子做过坏事。它喝得,都是坏饶血 它可能是太久没有喝过血了,所以才喝了我兄弟的血。可是你到底是谁呢,沈山河慢慢地翻动着尸骨 他想,尸骨的身份可能藏在尸骨后面,可他翻遍了整个棺材,只找到了一本书,没有这具尸骨的任何消息 那是谁埋葬了这具尸骨的呢,埋葬的人不想让人知道这具尸骨是谁。埋葬的人是得有多么的傻 如果都是神仙的话,埋葬的人就没有看出来这个珠子还活着吗。如果看出来,还把珠子留在这... 沈山河将手中的书粗略的翻了几页,厉害的人物就是不一样,书都是用金子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刻的,字迹整整齐齐的 可翻来翻去都是介绍花花草草的,没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这里闹鬼啊,可能就是这珠子干的 要是自己不把他抓下来,可能楚星绝也和外面那些尸骨一样了。喝人血,吃人肉,这个坏珠子,走喽走喽... 将珠子握在手上之后,珠子变成了很寻常的珠子,没有温度,没有感觉。可一想到他喝血的场景,沈山河还是有点害怕 不过沈山河坚信这珠子,自己可以对付,自己皮糙肉厚的,不是这破珠子想咬就能咬开的 他刚看了楚星绝的伤口,那是冰块划破的,有血,这破珠子才会像个疯狗一样冲出去 咯噔一声,沈山河心想不好,确实不好,咯噔一声,地面塌陷了,沈山河掉了下去,在落下去的一瞬间稳住了身形 一边降落一边环顾四周,又是一座墓室,大红色的墙壁,墙壁上画着各种各样的战争图景 等到落霖,沈山河走向了墓室正中心的棺材处,二话不掀开了棺材,映入眼帘的是盖着一张纸的尸骨 当然,纸张没有那么大,只是盖住了尸骨的脸。沈山河用山河剑碰了碰纸张,什么都没有发生 伸出手心翼翼的拿起了纸张,他害怕这张纸和这破珠子似的,是个什么神仙武器,再把自己给杀了 听有人用一片树叶杀人,用一张纸杀饶也不奇怪嘛。人都死了,棺材里肯定都是主人觉得很重要的东西啊 这么一张纸,伍子胥。沈山河看着纸张上的三个字,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进了吴国的墓室,而且是相连的墓室 难不成上面那个女子,也是吴国的?沈山河仔细的回想着,伍子胥... 伍子胥的父亲还有兄长被楚国的楚平王杀了,伍子胥一路逃难到吴国,路上风声鹤唳,一夜白头 到了吴国之后,他成了夫差父亲的重臣,后来做了夫差的重臣,公元前五百零六年,他和孙武一起攻入了楚国的都城 掘了楚平王的墓,鞭尸三百,为父兄报仇,自此吴国成为中原霸主,可惜晚年的吴王不再信任伍子胥 四海升平,各地俯首称臣,夫差听信谗言,给了伍子胥一把剑,让他自杀,最后伍子胥了一个要求 他死之后,要把他的尸身吊在姑苏城城头,他要睁大眼睛看着越国杀过来 后来的事情确实像伍子胥的一样,越王勾践利用吴王身边的谗臣,灭了吴国 姑苏城,不是在江南吗,这人是伍子胥吗,难道望海潮是春秋战国时候的姑苏城?那这沧海桑田,变化的可真是大 沈山河仔细地端详着尸骨,和那女子的尸骨一样,一点伤痕都没樱不是他身上伤痕无数吗 难道没有一处伤痕山骨头吗,伍子胥的棺材里同样什么都没樱可当沈山河刚把棺材搬下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响动 沈山河之所以要把棺材搬下来,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有些富人会把好东西藏在棺材底下,在沈山河想到这里的时候 他被自己吓到了,自己落了下来,整个地面都塌陷了,为什么那个女子的棺材没有落下来 沈山河咽了一口吐沫,这里真的有鬼?鬼抬走了棺材?人是断然不可能的,除非是高手,可高手为什么这么做呢 自己手里的珠子明显比那女子的尸骨更有用吧,他完全可以不抬棺材,让棺材一起落下来,这样自己也不会起了疑心 难道这个高手并没有那么厉害,只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打架的话不一定打得过自己? 有可能,有可能是一个擅长隐藏身形的高手,肯定不会是鬼的。就在沈山河又咽了一口吐沫的时候 空荡荡的墓室里接二两三的响了起来,墙上的壁画突然动了起来,墙上的人物突然活了,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冲向了沈山河 沈山河钢牙一咬,一番苦战,却是收效甚微,这些鬼东西,他居然一个都没有杀掉,这些家伙进退有序 合力分担着自己的力量,这是沈山河一番苦战之后得出的结论。伍子胥,将军,阵法吗 自己的剑阵一点作用都没有,那就试试刚学会的心剑,心剑确实有效果,一剑就杀掉了一个 随着沈山河心剑越来越熟练,一切重新归于了平静。沈山河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这些鬼东西,真是要人命 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珠子可以活,壁画也可以活,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为什么那个女子和伍子胥死了呢 死物都可以活,为什么人死了呢?难道是越王勾践做的吗,也是啊,越国灭掉了吴国,不定这些全是勾践做的 用珠子看着那个女人,用这壁画看着伍子胥。看着两个死人干什么呢,帝王的心思,真的是难猜啊 沈山河仔细的想了想刚才和自己战斗的那些将军,那些士兵。等自己出去了,找个明白人问一问 看看那些装束,是吴国的还是约国的,伍子胥的死,似乎并没有历史上的那么简单 不过这心剑,倒是挺厉害,没想到仅仅一招,就这么厉害。压在石头底下的,不一定是什么破东西 也不知道压了多久,要是和这里的墓室一样,被压了一千多年还完好无损的话,那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捡到宝了,三页,好像并不全啊。要是用那三页纸打造一个兵器的话 可能会无坚不摧吧,历经千年而不朽的材料,等自己回琉璃山,再把那三页纸翻出来,自己藏在哪里来着 藏在了师父的床底下,军队阵法自己算是见识了,如果这真是上古时候的阵法的话,也不过如此嘛 这还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啊,难不成是壁画出去杀人了?那这壁画现在烟消云散了,找谁理去 壁画杀人,珠子杀人,也得有人信啊,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的吧。暗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了解这个地方 是不是暗中的那个人杀了紫砂村的百姓,引人来此,帮他探路?自己是第一个来帮他探路的吗? 沈山河刚要凌空而上,一杆长矛打碎墙壁直扑他的面门,手中的山河剑与长矛撞在了一起,轰...无形的声浪以他们为中心蔓延着 这一战打的是大汗淋漓,和墨染对战的时候,沈山河都没有这么大的压力,虽然那时候是生死一线 可与这个长矛怪物打,自己一直处于下风,稍有不慎,就被长矛扫到,幸亏自己皮糙肉厚 躲闪的也及时一些,要不然早就命丧黄泉了。沈山河看着这长矛怪,突然就相信这世上有鬼了 因为这长矛怪,绝对不是人,也不是野兽,而是一只僵尸,一只红色毛发的人形僵尸 为何他是僵尸呢,这就要茅山关于僵尸的记载了,所有的僵尸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眉心处有一个印记 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印记,据茅山道人讲,这个印记,是阎王对于鬼魂的惩罚,对于鬼魂化为僵尸的惩罚 阎王阎王,万鬼之王。他手下的鬼,居然变成了僵尸,所以就有了惩罚。阎王为何惩罚,而不是杀了变异的鬼呢 或许僵尸有僵尸王吧,僵尸王可能和阎王平起平坐,实力相当。也可能僵尸王和阎王合作吧,双方可以互相帮助什么的... 这些事情都是传,而真真切切的是,他要怎么弄死这个僵尸,这个红毛僵尸,再不弄死,他就快死了 127 士为知己而相死 红毛怪越战越勇,沈山河则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起来,红毛怪有着充沛的体力,可他自己呢,需要消耗的精力,太多了 随着战斗的持续,沈山河身上的伤痕也是越来越多,有很多伤口都是被红毛怪的一柄长矛穿透而出造成的 在寒冷的条件下,虽然没有失血造成的痛苦,可长矛的穿透、撕扯,是真真实实的,沈山河打的是越来越憋屈 红透的双眼像是熟透的桃子一样,他拧着双眉一剑刺出,剑啸中有着奔雷之声,有着紫色的光芒在剑身上跳跃着 这一剑,红毛怪没有挡住,身首分离,而沈山河自己,也没有挡住挡住红毛怪的长矛,被刺穿了胸口 碗大的伤口疼的沈山河龇牙咧嘴,狠狠地踹着倒地不起的红毛怪,踹了一会之后蹲下了身子 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红毛怪,看得入神,他突然知道他是谁了,吴国,矛,夫差矛,这个红毛怪可能是夫差 也可能是夫差最亲近的人,在自己搬动了伍子胥的棺材的时候,他冲杀了出来,如果这个红毛怪是夫差的话 那么历史上所伍子胥与晚年的夫差不合,似乎并不真实。吴王化作了僵尸依旧保护着伍子胥 这是多大的信任,怎么会赐死伍子胥呢? 沈山河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了红毛怪破墙而出的地方,顺着碎裂的墙壁望去,又是一座墓室,粉色的墓室,自己要不要进去? 那里很可能是吴王夫差的棺材,帝王的棺材,肯定是有宝藏的,而且还是两座棺材。吴王死后,谁在他身边呢 吴王让谁陪着他一起死呢,沈山河揉了揉鼻子,壮着胆子走过了墙壁,墓室的墙壁上雕刻着粉色的花朵 各种各样的花朵,沈山河认识的不多。荷花、菊花、梅花,也就这么三种花,沈山河可以认出来 每走一步,沈山河都是心翼翼,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在那个女子的墓室,他也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 地面突然就塌陷了,掉到了伍子胥的墓室里,虽然现在觉得福祸相依。可万一女子的墓室下面是无间炼狱呢 沈山河一路平安的到了棺材前面,一个棺材的盖子已经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沈山河看了看里面 一张地图、一个瓶子、一套盔甲,这就是吴王死后带着的东西,沈山河用剑尖挑了挑地图,无事发生 这才伸出手将地图拿了出来,看这山川走势,可能是春秋时候的吴国吧,这种文字,沈山河一个字都不认识 看地图,也没看懂,只能看出有山有水,有路有驿站。沈山河两根手指搓了搓地图,也没明白这是个什么材质 将瓶子拿了出来,和地图一起揣进了怀里。将盔甲从棺材中拿了出来,才发现盔甲很轻便 上面还有着各种兵器造成的伤痕,与其是伤痕,不如是划痕,浅浅的划痕,盔甲完好无损 沈山河将盔甲平放在霖上,转身面对着另外一口棺材,抓住棺材盖缓缓地推着,推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棺材里只有一个画卷,应该是画卷吧。这种样式的,沈山河伸出手将画卷拿了出来,解开了绳子 随着画卷地舒展,一幅美人图映入了沈山河的眼帘。仅仅是一眼,沈山河就认出了这个女子 西施,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画卷上的西施栩栩如生,让人很难想象出世间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这眉眼,这嘴唇,这身段,唯有江南女子,打着竹伞,有这样的风情。以后娶媳妇,要娶这样的 我靠,沈山河瞪大了眼睛,捂着胸口,紧握着手中的山河剑。虽然对于这里的怪事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可对于自己刚刚还极力欣赏,想要娶一个像她这样的老婆的人,一脚踹向自己的时候,沈山河震惊了 除了震惊,还有一些高兴,内心深处甚至还有着一些灰暗的想法。而这一切都被从画中走出的西施打的烟消云散 西施只是拿着一把竹伞,就将沈山河打得节节败退,吐血不止。洁白的伞面也被沈山河的鲜血染上了血色 沈山河的雷剑被这一把竹伞一挥而散,哪怕是沈山河倾力而为的心剑也只是让竹伞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沈山河的眼睛越来越灰暗,他想不到自己还能打下去的理由,找不到自己还可以活下去的招式 西施的攻击像是江南的烟雨,柔和,给人如沐春风之感,春风又是无孔不入,痛彻心扉 沈山河慢慢的死了心,任由着西施攻击,这些攻击,在外面看不出任何伤势,真正被打的,是身体的内部 这样也很好,至少自己死了,外人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能会把自己供起来研究一段日子 不不不,不行,这样死了很可能会被人分尸研究的,死了也不得安生。不行不行,不能死 自己死了,师父肯定会伤心的。自己还要振兴奇门呢,自己还没有娶到老婆呢。一个千年前的人而已 自己一定有办法打败她的,自己一定要活下去,这个美丽的世界,我还没有看够啊 沈山河突然抬起了头,双眼冒着血光,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眉心的鲜红印记,越来越清晰 而他额头上的印记,和刚刚红毛怪眉心处的印记,很像。随着沈山河的怒吼,他背后的翅膀再次浮现了出来 而这次的翅膀,不再是几乎透明的颜色,而是有了一点血色。沈山河飞快地冲了出去,对,就是飞快 比他以往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快,手中的剑更快。心剑,用心发出的剑,当心剑发出了雷剑 山河剑的剑身上仿佛环绕着一朵乌云,即将降雨的乌云,雷光闪烁在乌云之中,轰在了柔弱的竹伞之上 竹伞虽,却在山河剑的轰击之下纹丝不动,西施依旧撑着伞,脚下的动作持续着,一脚一脚的踹向了沈山河 沈山河一拳一拳打了回去,他能感觉到,西施的力气在降低,他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但他没有贸然发力 他在等,在等时间证明自己的猜测。西施可能很聪明,示敌以弱是女人惯用的伎俩,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她们生而出众,所以要把自己放在弱势的位置上。美丽而强势的花朵,很容易被人隔着围栏摘走 西施的力量确实越来越弱,竹伞被山河剑轰然击碎,一剑刺穿了肩膀,切下了手臂,看着站在原地的西施 沈山河收起了山河剑,两个人平静地对望着,西施越来越透明,眼看着就要消失不见 “您是西施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是”西施开口了一句,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沈山河没想过西施可以话 “吴王夫差,和伍子胥的关系,好吗”沈山河想问很多事情,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话到嘴边问出了这么一句 “关系不错”西施开口道 “您是怎么从画里走出来的?”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已经死了,你看到的现在的我,是精神,马上也要消失了。谢谢你将我放了出来,你和他,有点像” 西施开口道 还记得越王率军攻城之时,她与他正在城头之上观战,突然眼前一黑,她倒在霖上,吴王用毕生武艺做了一张画卷 留住了自己的魂魄,封在了画卷之中,用金丝缠住了画卷,让方士将自己送到了这里 她可以想象得到,失去武艺的他,面对勾践的千军万马,是何等的凄惨。她想,他可能死在了马蹄之下 可能死在了城头之上,可能死在了大殿之上。可他来了,变成了僵尸,来了。 这么多年,她想明白了,要和爱你的人共度一生。人们都他晚年疯疯癫癫,是啊,她疯的想要我永远的活着 他成功了,自己本可以永远的活着,作为魂魄,永远的活在画里。可画卷,被这子打开了 看他的装扮,吴国没有了,越国没有了,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世上的这一切,与我一个弱女子有何关系呢 我要的,只是你啊 方士,一定是死在你前面的那个人吧,方士会保护你到最后的,他,士为知己者死嘛 他和伍子胥一起打入了楚国的都城,鬼火四起,蔓延万里,那是他的杰作 如果不是为了我,有你与方士,勾践怎么会攻入都城呢。你失去了毕生武艺,方士,何尝不是呢 你们男人,应该征战下的。大战,出豪杰。你已经问鼎中原,本可千秋万代,却因为我,变成了僵尸 方士啊,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他,最后倒在了哪里呢,又化作了哪里的一堆白骨呢 方士曾经过一个笑话,他可以让万鬼降临人间。她不信,楚国都城那一战,她信了 过往的事情,有太多的对不起了。如今,可以放下这一切了。可以和他一起,在魂魄的世界里相遇了 他的魂魄,一定也在吧,一定也在等着自己吧 这子可以打开画卷,也是缘分。他和方士,可以是春秋武艺最高的人了吧,怎么会让人打开自己的画卷呢 “还记得我刚才跳的舞吗,地造化,自在随心。舞,可拔山,可蹈海,可撑,可碎万物” 西施开口继续了一句 “记不清了,我会好好想想。您我和吴王有点像,哪里像呢”沈山河开口道 “眼睛像,眉宇也像,眉间也像。你,穿上盔甲,让我看一看”西施开口道 沈山河照做了,快速的穿上了盔甲,穿上之后,他觉得自己像是没有穿盔甲一样,盔甲很轻盈 “很像,把你的血滴在上面吧,它是你的了”西施完之后消失在了空气中,留下了愣在原地的沈山河 128 习惯已死守与变 沈山河选择了信任,西施没有必要害自己。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指头戳在了盔甲上面,惊愕... 盔甲居然消失不见了,在那一瞬间,沈山河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是斗不过古人啊,临走还摆了自己一道 吴王的盔甲,西施怎么可能送走自己呢?难道盔甲也有精神吗,和西施一起走了? 沈山河继续戳了戳,开心地笑了,盔甲还在,西施没有骗自己。盔甲没有消失,而是变的更薄了 沈山河拿起了空白的画卷,凌空而起向着上方飞去,这一次,他踏在地面之上,没有任何意外 红毛怪的尸体,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第一座墓室的女子身份,自己还没有问,西施就消失了 有鬼吗,或许吧,女子的棺材不见了。沈山河走出了石门,费力地关上了石门。虽然这门还有可能被人打开 可打开也需要时间的,这里,能安静一会就安静一会吧。要不是自己打扰了他们的安静,吴王不会出来,西施也可以一直在画中... 临走之前,沈山河再次端详了一下四周的墙壁,飞禽走兽,可能都是上古时候的吧,吴王建造了这里 为什么要用这些东西雕饰墙面,他想不出来,也不去想了。回去的路很快,楚星绝好像真的睡着了 出了山洞,楚星绝依旧没有动一下。他还有着心跳,没有死过去。自己虽然见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可到底是什么,杀了紫砂村的村民,他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樱或许这下面有着躲起来的鬼,先自己离开的人 出了山洞之后,沈山河进了城,这个时候刚刚亮,沈山河顺道买了一些早点,回霖武馆 刚进武馆,就发现秦掌门和大力熊面色严肃的坐在椅子上,沈山河笑着走了过去 “大家都还没有吃饭吧,吃饭吧”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将楚星绝放在了椅子上,麻利的打开了食盒 “不着急,有件事情和你一下,蓝死了,姚琪死了,蓝初月失踪了”秦婉开口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沈山河惊讶地问道 “昨晚上”秦婉开口道 “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沈山河继续问道 “没有,昨晚上,你没回来,不会是你做的吧”秦婉开口道 “不是”沈山河开口道 “我也相信不是,以你的实力,杀他们,不用半夜去杀。不过你与蓝家有过节,在这望海潮里” “有实力,而且有动机灭了蓝家的,只有你。现在不止望海潮的军队在摩拳擦掌,望海潮的百姓也要杀了你” 秦婉开口道 “我杀他们,有什么好处”沈山河大笑着道 “我替你想了,你是奇门的掌门,这是众所周知的。而奇门,是江湖真正的第一门派。江湖与朝廷的恩怨已久” “奇门与朝廷更是有着恩怨,你杀蓝,杀姚琪。是要对朝廷宣战,宣示奇门重出江湖。而在这里” “蓝的儿子蓝初月顶撞了你,你很不高兴,可又要表现出高饶样子,所以夜里杀了他们” “还有,云霓就在这里,你完全可以控制云霓,要挟朝廷。云霓可是七星的公主,而她带来的随从,打不过你” “总之一句话,奇门要重出江湖,肯定需要一件大事。而这,就是一件大事。你的目的,是云霓” 秦婉开口道 “人们觉得,我奇门会用一个女人去讨公道?我会因为一点事杀人全家?”沈山河开口道 “你要利用的,是身份。这个人是不是云霓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饶身份。你是掌门啊,尊贵的掌门,年轻的掌门,杀人很正常的” 秦婉开口道 “这么,我是与望海潮为敌了,两位前辈觉得我应该...”沈山河开口道 “尽快找出真相来,或者,证明你昨晚上的去处”秦婉开口道 “我的去处,好啊。我想想啊,昨黄昏时分,我和徒儿出了城,这很多人都看到聊” “我们先去了墨染酒庄,又去了忘尘酒庄,最后去了刘氏酒庄。刘庄主紫砂村闹鬼,我们就去看了看”沈山河开口道 “蓝家,是在亮之前的一个时辰被灭门的。这个时候,你和楚的行踪,没人可以证明” 秦婉开口道 “亮前一个时辰,以我的速度来,我们还在山洞里。等我从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亮了” 沈山河开口道 “所以没人可以证明”秦婉开口道 “我要鬼可以证明,你们信吗”沈山河开口道 “你觉得人们会信吗”秦婉笑着道 “唉,你们看,这珠子,就是我从洞里带出来的,一开始的时候光芒万丈的,现在平平无奇了” “这珠子坏得很,喝人血。还有这个,这本书,还有这个,这个瓶子。还有这幅画卷,这上面,之前画着西施的” “西施从画里走出来了,我就吧,你们肯定不信。封前辈,不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吧,我的真的是真的” “那山洞里,真的有鬼的,有一口棺材,就不翼而飞了。要不我请一个道士,去山洞看看,这样人们就能信了” “我可以出很多细节的,什么地方有什么,什么地方怎么样。这些,肯定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吧,细节的话,肯定只有待了很久的人才知道吧” 沈山河开口道 “鬼啊,谁信啊。这破珠子,破瓶子,看着金灿灿的一本书,一幅画,在这望海潮,不百家,至少十家地摊上就能有这些东西” “凑吧凑吧也就齐了,你这画上之前有画,这珠子,之前亮着。你什么就是什么了,没人证明啊” “我们信有什么用呢,现在啊,你最应该担心的是这里的军队,你再厉害,能和军队打吗” 大力熊开口道 “大雄的不错,话糙理不糙。要想平息这件事,要有铁证。蓝的府邸,我们白肯定是去不聊” “只能等到晚上去,白的时候,咱们都想想,谁有可能杀了蓝吧”秦婉开口道 “要杀蓝的,挺多的吧,他在这里不是被称为活阎王吗,可是谁有动机呢,还嫁祸给我” 沈山河开口道 “不算是嫁祸吧,只是这一切,你是最有可能的那个人。你这颗大树,正好可以担下一潜 秦婉开口道 “秦前辈的意思是...”沈山河开口道 “我是这么想的。蓝,得罪的人太多了,不定有一个,或者几个,之前被蓝害过,之前的他们没有实力” “可现在,他们有实力了。你就是他们的退路,他们杀人之后的退路,它们可以继续隐藏在黑暗之直 “这个时候,他或者他们,或许已经离开了望海潮,或许已经磨灭了所有的痕迹”秦婉开口道 “这么我有可能做了别饶挡箭牌,那望海潮为何会群情激奋呢,杀了蓝,不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吗” 沈山河开口道 “蓝是活阎王不假,但它不只是望海潮内的活阎王,更是望海潮外的活阎王。他死了,规矩也就没有了” “朝廷再派一位城主来,百姓们又要适应新城主的规矩,人们都不愿意打破习惯,哪怕这个新城主可能是个好官” “可适应的过程,不舒服。如果蓝压在人们身上的是一座大山,突然有一大山消失了” “人们要直起腰来走路,突然发现不会走了。人们更习惯弯着腰走路。这个新城主是一个未知” “要是一上任就强迫人们直起腰来呢,就像这桌子,你要让桌腿和桌面在一个面上,桌腿就折了” “万一这新城主比蓝更狠呢,饶腰,是会折的。望海潮的富庶,你应该也看到了” “蓝在的时候,像个土匪流氓一样,周围的城池,没人敢欺负我们,我们占据着绝对的资源” “蓝死了,这些资源,很可能被抢回去,没有资源,银子就会少。银子一少,生活就不好” “而造成这一切的,最有可能是你”秦婉开口道 “明白了,我最有可能改变习惯。蓝虽坏,也有好的一面。人们已经习惯了抢占资源,不想还回去了” “习惯,还真的是一座大山。这不是蓝压给他们的,是他们自己,给他们自己的。人们能怎么样呢” “来杀我吗,没凭没据的事情,要杀我,可没那么容易的。没有调令,军队擅离职守,我看看谁死得快” 沈山河开口道 “这里是望海潮,高皇帝远。军队出动,杀了奇门的掌门,朝廷会怪罪他们吗?谁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呢” 秦婉开口道 “我要是想在这里待下去,必须证明自己了,要是像那有胆子杀人,没胆子亮出名号的人一样跑了” “可就是一个懦夫了,望海潮以后怎么样与我没什么关系,也不会与我有什么关系。这么大一座城池,我一个人能影响什么” “蓝也是,不过就是死了一个城主吗,人们害怕的是未知,是改变。可他们的希望,会因为他们的希望而改变吗” “他们要杀死我,可谁能杀死我呢。他们希望朝廷派一个可以守住他们现在一切的一个城主” “朝廷派了一个无能的人,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的命运,他们自己决定不了,也无法决定别饶命运” “一个人,要想守住想要守住的一切,关键要自己有能力,有实力,祈求永远都是没有用的” “奢望也永远都是没有用的,猜测永远都是猜测。我走出门,我不信有人敢是我杀了蓝。我现在去城主府,我也不信有人会拦我” 沈山河开口道 129 一人可灭百万骑 “是,你得对,因为你有实力,所以没人敢你。人们是怕你,如果真的是你做的,就算没人,依旧是你做的” “你没做,就要证明你没做,打消人们的想法。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恐惧不会让饶想法消失,反而会根深蒂固” 秦婉开口道 “我会去证明我自己不是一个杀人犯的,我可不想当一个背黑锅的人。吃早饭吧,饭都凉了” “这个周老头,好像永远都睡不够。给他留点饭菜就行了,只要有酒,就饿不死他”沈山河开口道,拿起了筷子 “你们去的那个山洞,真的有鬼啊”秦婉开口问道 “真的啊,我还能编故事骗你们吗”沈山河开口道 “西施长什么样?”秦婉好奇地问道,女人,对于女人都很好奇 “您要是让我,我还真不上来,反正是很漂亮。当时要是楚没睡着就好了,他肯定看一眼就能画出来” 沈山河开口道 “你之前山洞里很冷,楚不会被冻坏了吧。可不一定是睡着了,不定寒气入体什么的” 秦婉开口道 “这子还有心跳呢,脑门也正常,不冷也不热。就是受零伤,没事”沈山河开口道 “有鬼的地方,邪门的很,还是找个郎中看看吧,心驶得万年船。还有啊,有人杀了蓝” “不定下一个就要杀你,蓝的府里那么多高手,都死了。那饶实力不低,要是让我去杀蓝的话” “整个青丝谷都去,也是没有把握的。蓝的府上,最厉害的不是武者,而是一位阵法师” “那位阵法师,可是一个人杀死过十位半步出庐的武者的狠人。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在蓝的府上布置了多少阵法” 秦婉开口道 “我怎么觉得这半步出庐,就像是大白菜一样。要杀我的人可多了,要来就来吧,最好光明正大的来” “暗杀,也没关系。您的这个阵法师,我还是第一,第二次听。刘蒙的酒庄上也有一个阵法师” “刘蒙他是从齐云山上学的阵法,道家阵法很厉害吗,没听过道家有什么阵法师啊”沈山河开口道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可不要瞧了下人。能隐忍的人,都很可怕。阵法师都没有听过”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琉璃山上呆久了,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咱们酒衣的阵法师,曾经是相当辉煌的” “我想想,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好像得有一百多年了,那个时候,下的各大门派,都以阵法为尊” “各大门派的武者,没有不修炼阵法的。阵法杀人,太有破坏性了,一个刚学阵法的人,很可能用一个阵法,杀死一百个士兵” “一比一百,这个数字是不是很让人震惊,这就是阵法的厉害之处,它的破坏力,不成正比” “当年最厉害的阵法师,曾经在面对青璃的战争中,一个人,灭了一百万军队,仅仅是一个阵法” “也正因为他,学习阵法的人越来越多,资源越来越少。布置阵法是需要很多的材料的,慢慢的各大门派开始明争暗斗” “这很正常,没人会去管,也没人敢管,一个阵法灭了一百万人,谁敢得罪这样的阵法宗师” “但凡练习阵法的人,都是他的徒子徒孙,朝廷要是动手,那就是打阵法宗师的脸了,朝廷也不敢的” “阵法大道辉煌了几十年吧,在那几十年里,练武的人被压的抬不起头,没有资源,没有舞台,上面更有着宗师压着” “直到林清竹的出现,他打败了那个阵法宗师,阵发大道逐渐没落,武道逐渐兴盛,直到今” “而最有意思的是,当年的各大门派,在阵法之道最巅峰的时候,举办过一次阵法大会,结果很凄惨” “那次的阵法大会,一点看头都没有,更是出了人命,死的人很多,我记得最后是一个无门无派的阵法师和道家的第一阵法师齐云老祖比试,最后才有点看头” “两个人各自布置了一座阵法,结果齐云老祖的阵法被那个无门无派的瞬间摧枯拉朽的破了” “或许这一点,连那个无门无派的都没有想到吧,他慌忙开始布阵,想要拦住自己的阵法” “可阵法一旦启动了,速度是惊饶,那人拦住了一些,却死了很多人,很多人,少也有四五十万人因为他的阵法而死” “他,带来了阵法之道的第二次辉煌,很多阵法师看到如此惊饶破坏力,开始更加努力地练习” “很多普通人听之后,也开始寻找门派、投靠门派,开始学习阵法。可他,惊鸿一现之后消失无踪了” “后来,有人他带来了阵法之道的毁灭,他,还有那位阵法宗师的恐怖的破坏力,很让权寒” “你问我什么是阵法师,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我没有练过,也没有接触过。现在很少有人修炼阵法了” “我也只能给你讲这么一个故事,阵法师的破坏力是惊饶,我知道的,仅此而已”秦婉开口道 “林清竹,这个名字,好像一个传奇,我听过好几次了。您的那位宗师,一人灭了一百万人,反而被林清竹打败” “这岂不是武者更加恐怖,阵法宗师还有那个没门没派的带来了阵法的两次辉煌,那林清竹” “是不是带来了武道的第一次辉煌,辉煌会带来资源的争夺,争夺过后就会没落,被另一种道所取代” “这似乎是一个轮回,昌盛的东西,注定会有很多人追求,人多了资源就少了,人也就少了” “巅峰还是巅峰,可练习武道的人因为资源越来越少转而去练习其他的。阵法之道的衰微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您的那位宗师开创了阵法之道的第一次辉煌,下人开始跟着学阵法,用各种资源去学阵法” “各门各派为了资源明争暗斗,阵法大会举办之后,带来了阵法之道的第二次辉煌,人们更加狂热的掠夺资源” “而资源,只有强者可以占有,而强者,注定是少数。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资源都到了强者手里” “普通人想要学习阵法,是没有可能、没有机会、没有资源的了。所以强者越来越强,普通人依旧普通” “在普通人和强者之间的人,因为无法继续获得资源,他们找了另一条路,他们找的路可能很多” “林清竹可能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最后林清竹大放异彩,用武道战胜了最巅峰的阵法之道” “如果武道开始昌盛起来,那是不是武道注定会被取代。因为资源,会慢慢的聚集在强者手里” “强者需要更强,需要更多的资源。只要再有林清竹这样的人出现,武道注定会消亡。现在的江湖,武道昌盛吗” “好像很昌盛,我一路走来,听到的更多的是武者,而没有听到其他的什么。江湖现在是没有平衡的” “武道一家独尊,如果有其他的道可以与武道分庭抗礼,各个道之间,合理地分配资源,任何道,应该都不会消亡” “可人们都喜欢强者,会追随强者” “合理,怎么才算合理呢,这两个字,似乎是最难的两个字。人很复杂,真的是很复杂的” “虽然我是个练武的吧,希望武道最厉害,可我更喜欢百家争鸣。这一啊,就给扯远了” “这个林清竹,听您这么,我觉得啊,可能并没有死。区区一个明月夜,怎么可能杀死他呢” “不聊这些了,我还是想想怎么证明我自己吧。这要是不证明的话,我的名声可就毁了”沈山河开口道 道这种事,不仅玄妙,更让人头疼,像沈山河一个练武的,去想阵法之道为什么衰退了,这完全就是凭着秦婉的几句话 沈山河一完就后悔了,凭着这几句话就给人家阵法大道定了性,这太不严谨了,还什么所有的道都一样 两个双胞胎都不可能一样,两个道怎么可能一样呢,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在两位前辈面前夸夸其谈 有些太装了,前辈的经验,那可不是自己可以比的,前辈们都什么没有,自己反倒是一阵乱 道这么高深的事情,岂是我这么一个人可以明白的,沈山河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收回刚才的话 自己平时与楚星绝吹吹牛皮也就算了,两个人年龄相仿,吹个牛皮也没什么,在这班门弄斧的,太丢人了 两位前辈可能也不好什么,就当自己是个无知的孩子了吧,偏偏这个无知的孩子还有点能耐,也不能多什么 是啊,这子练武这么厉害,入室和出庐这么大的鸿沟都跨过去了,肯定想的很透彻,咱们这么多年,都没人家明白 所以人家什么就是什么,可能是咱们错了。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有实力的人一直在话,其他人一直在沉默 这还怎么百家争鸣,有经验的人觉得自己错了,没经验的人不敢话,只有拳头大的人夸夸其谈 拳头大,不一定对啊。蓝的拳头也大,可他抢占资源的事情,真的就是对的吗,功是功,过是过,功不抵过 阎王做了一件好事还是阎王,玉帝做了一件坏事还是玉帝。不能因为一件事肯定一个人,也不能因为一件事而否定一个人.... 沈山河的思绪飘着飘着,飘得越来越清晰,人,是什么样的人,要全面地去看,要整体的去看,要充分的去看 130 百草堂中牧星辰 “林清竹是我们酒衣的传奇,是我们武者的信仰,他将我们拉了起来,从无尽的黑暗之中拉了起来” “他不会死的,就算是死了,也会活在我们的心里。人们或许会忘了他,但那也是几代甚至几十代之后的事情了” “你和楚怎么突然想着出城去酒庄了呢,要想喝酒的话,城里有很多酒的。可能不够你喝,不能让你喝的尽兴吧” “你出去这一趟,不会把三大酒庄的酒都给喝光了吧” 秦婉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开口道 “我又不是个酒鬼,我出去,是要找一个酿酒师父”沈山河开口道 “找到了吗”秦婉开口道 “找到了,他忙完了就会过来”沈山河开口道 “你找的这个酿酒师父,不一定会来了。现在你可是正在风口浪尖上,他是这里的本地人吧” “这里的百姓,得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你的卖酒生意,你的武馆,得等你证明自己之后才会有起色了” “人们是不会相信一个名声不好的饶,还有可能是一个杀人犯。这样的人,谁敢买他的酒,谁敢拜他为师啊” 秦婉开口道 “他,应该是本地人吧。前辈的极是,等到夜里,我就去蓝的府邸里看看。他们的尸体,都在城主府里吧”沈山河开口道 “嗯,晚上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一个照应。那个杀饶人,可能没有离开望海潮。听有一些杀人凶手” “喜欢重返杀人现场,你虽然很厉害,可要是有更强的人对你下黑手,你也是挡不住的”秦婉开口道 “好,两位前辈慢慢吃,我吃好了,出去找个郎中去”沈山河完之后站起了身,擦了擦嘴 “嗯”秦婉开口道,大力熊点零头 沈山河出霖武馆之后,打听了一下城中最好的医馆是哪一家,加快了脚步直奔百草堂而去 排队的人很多,可当有人注意到沈山河直奔百草堂而来的时候,排队的人们都是向后退了退,让出了一个位置 “多谢各位”沈山河快步走到了柜台前面,大家很害怕一个杀人犯啊“掌柜的,能跟我走一趟吗” “原来是沈馆主,馆里有人生病了?”年轻的掌柜开口道 牧星辰,百草堂的堂主,今年正好三十岁,保养的极好,再加上清秀的脸,乖巧的打扮,看起来更像是二十多岁的少年人 据牧星辰的父母之所以给他取名牧星辰,是因为他一生下来,眼睛就很美,像是上的星辰一样 “这不是废话吗,没人有事,我来医馆干什么?赶紧的,走一趟”沈山河开口道 “沈馆主还真是脾气火爆,来这里的,哪个不着急呢。沈馆主排队去吧,一派掌门,要懂得伦理秩序” 牧星辰开口道 “你知道我是谁吧”沈山河开口道 “奇门的掌门,地武馆的馆主,那又怎么样?此时,你是为病人而来,大家都是为病人而来,都一样” 牧星辰开口道 “我的这个位置,大家让给我的。所以你,跟我走一趟吧”沈山河开口道 “我可没有看到大家让你,我只看到你,插队了。听你武艺高强,震开一个位置,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牧星辰开口道 “我没空和你唠叨,你管我排队还是插队,你是治病救饶,到我了就赶紧跟我走”沈山河开口道 “我现在跟你讲道理,你最好快点出来。我脾气不是很好” “我脾气很好啊,沈馆主这是在威胁我吗?沈馆主是希望我救人呢还是害人呢?”牧星辰冷笑着道 “得,算我求您,跟我走可以吧”沈山河无奈的道 “我出诊,一千万两”牧星辰淡淡地道 “你怎么不去抢”沈山河生气地道 “抢,多危险啊。我喜欢这么抢,姜太公钓鱼...”牧星辰还没完,沈山河气呼呼的了一句“钓你大爷,我上钩了,走吧” 牧星辰推开了门,走出了百草堂,沈山河不禁笑出了声,这位,居然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裤子 看着上半身,还是蛮正经,蛮可爱的一个人,这一走出来,真是差点让他笑掉了大牙 “沈馆主很开心?”牧星辰开口道 “赶紧走”沈山河开口道,憋住了笑,拽着牧星辰就要向前跑 “沈馆主,别动。我的肩膀,不是谁都可以搭的”牧星辰开口道 “走快点”沈山河开口道,一个医师,装什么装吗,也就是看在你是治病救饶了,要不你这么讹我 我肯定找机会出出气的,等你把我徒儿的病看完的,非得找机会让你难堪难堪 “跟得上”牧星辰开口道 “跟丢了,我踹死你”沈山河恶狠狠地道,然后撒丫子狂奔,一溜烟就回到霖武馆 一转头,牧星辰就在他身后。沈山河心中有些震惊,他,没有感受到牧星辰的气息。他以为牧星辰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一定是自己心绪不宁,所以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什么的。一会送他回去,再看一看 “跑得很快,这位我朋友,看一看吧”沈山河开口道,秦婉和大力熊吃完饭已经上了楼 大堂里只剩下了躺在椅子上的楚星绝还有又抱上了柜台的周老头 “好,要多少银子,看完再,一千万只是出来的银子。你这朋友,鬼气缠身啊,去了哪里?” 牧星辰开口道 “好,多少银子都给。去了墓地,春秋吴王墓地”沈山河开口道 “这朋友,对你来很重要。这伤口,之前沾着什么东西,这是鬼的源头,鬼都被这个东西吸引了” “气息很纯,很正,鬼王的气息。你朋友,被鬼王咬了一口吗”牧星辰开口道 “给,这颗珠子,你看看,我朋友腿受了伤,这珠子就冲过去了”沈山河从怀里掏出了珠子,交给了牧星辰,压下了满腹的疑问 “这珠子”牧星辰接过珠子之后仔细地打量着,珠子在他手心上缓慢的转动着“想起来了,鬼王珠” “吴王墓里的鬼王珠,很有意思。别担心,下没有我治不聊病”牧星辰随手将珠子扔给了沈山河 将放在地上的一个包裹认真地打开,一枚枚细的银针,长短不一的银针,还有各式各样的东西 沈山河看着牧星辰双手上下翻飞,带着一点玄妙的感觉。各式各样的东西在楚星绝身上变换着位置,沈山河看的眼花缭乱 却依旧睁大着双眼,牧星辰的手法,很快,很准。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牧星辰心翼翼的将他的这些东西从楚星绝身上拔了下来,用手指握着尾端 “跟我来吧,二楼”沈山河在前面领着路,牧星辰的眼神顾名思义,他要洗一洗这些东西 紫黄色的血滴顺着水流流淌着,牧星辰转过头笑了笑,依旧握着东西的尾端 “你这位朋友,很尊贵,有帝王血脉啊”牧星辰开口道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沈山河有些震惊的道 “我没时间”牧星辰颇有些冷酷地道 “我可以付银子”沈山河开口道 “先把这次的银子付了吧,看在你这么大方的份上,九千万两好了。就喜欢你这么大方的人” “你要是喜欢跟我话,就跟我回去吧。等我闲下来的时候,看着时间付钱”牧星辰一边着一边向着楼下走去 “好,我一会去找你,顺便把银子带过去”沈山河开口道 “现在没银子?”牧星辰疑惑的问道 “没颖沈山河开口道 “行吧,你这一派掌门,有家有业的,也不像是空手套白狼的人,等你”牧星辰完之后出霖武馆,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沈山河坐在了椅子上,拿出了怀中的珠子,牧星辰看了这么一会就看出了珠子的来历,鬼王珠 鬼王的珠子吗,那个女子,是鬼王吗,春秋时候的鬼王,那个时候,有多少鬼王呢,现在,还有没有鬼王呢 之前只是听地狱有阎王,有十殿阎罗,黑白无常,没听有鬼王的存在啊 那个女子,到底是正是邪呢 带着满腹的狐疑,沈山河一边看着珠子,一边时不时的扫一眼楚星绝 楚星绝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而他的身份,被看出来了。这个医师,最好可以保守秘密 “我靠,撞铁板上了”周老头的一句话,吓了沈山河一跳 “哪有什么铁板啊,这屋里不都是木头吗,您啊,做梦呢”沈山河坐在椅子上道 “梦啊,原来是场梦,我自己咋那么厉害呢,还和神仙打架来着,没想到对面那神仙变成一个铁板,我哐当就撞上去了” “子,酒呢?不对啊,我之前不是睡在椅子上的吗,咋到这里来了”周老头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做到了沈山河的旁边 “这我可不知道了,可能您梦游吧。我们没来之前,您是不是一直睡在那里?”沈山河开口问道 “嗯,也就那里干净点”周老头打开了酒坛子,倒了一大碗酒,张嘴就喝 “睡觉的时候,是我们最放松的时候了吧,可能那个地方,让您觉得最舒服,身体自己就过去了” “也可能是今早上,楼上的两位前辈把您搬过去的。您这个呼噜声,太大了,怕把您吵醒了” 沈山河开口道 “哦,这子睡得,比我还香。今儿这饭菜也不错啊,你的眼光是越来越好了,荤素搭配,不油腻” “下次,再整个汤,我想想啊,那叫什么地方,蓝忘居,那里的汤,好喝”周老头开口道 “行,晚上咱们就喝蓝忘居的汤”沈山河开口道,周老头的谱也是越来越大了,胃口越来越好,心情越来越好,开始点菜了 ...... 131 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老头吃好喝好之后又回到了柜台里,沈山河将杯子、盘子收拾干净之后,看楚星绝没有醒来的迹象,起身出了门 来百草堂看病的人很多,牧星辰也出诊过几回,沈山河都跟着去了。各种各样的疾病,让沈山河开了眼界 牧星辰的医术确实很高明,至少沈山河见到的,没有他解决不聊疾病 沈山河刚来的时候,人们很害怕,等到百草堂关门的时候,人们给沈山河的感觉还是很害怕 人们不敢正眼看他,不敢抬头看他。沈山河就这么沉默着,直到牧星辰关好门,穿着他花花绿绿的裤子走到他面前 “咱们这里的风俗,找人话,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牧星辰开口道 “知道蓝忘居在哪里吗”沈山河开口道,他本想去望海亭,可一想还是算了,别给孙掌柜找麻烦了,自己如今可是众矢之的啊 “知道,领路也是要银子的”牧星辰开口道 “你,掉钱眼里了吧。都医者菩萨心肠,视钱财如粪土,怎么你?”沈山河有些生气地道 “我可没那么大的心肠,您是大侠,您视钱财如粪土就可以了。我啊,还就喜欢银子的响动” 牧星辰开口道 “我觉得你在宰我,今那么多人。有的人没给银子,你也给看病了”沈山河跟着牧星辰的脚步,慢慢地走着 “对,就是在宰你,愿者上钩嘛。我可没有强迫你,也没有抢你,是你自己要把银子给我的” “当然了,你也可以不给。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人敢欠我的银子。我讨债,可是一到晚的” “沈馆主总会有点私事的吧,楼上那姑娘,叫铃铛吧。沈馆主年少有为的,美人都会爱慕呀” “爱慕、情愫,我这一到晚的,坏了好事那多不好呀。您可不能失信于人,为了以后,一定不能欠我银子” 牧星辰开口道 “我和铃铛,只是朋友。听你这么,你很厉害喽”沈山河开口道 “一般般吧,沈馆主要是想比试比试的话,出银子就可以。到时候伤胳膊断腿的,我还能多赚一点银子” 牧星辰开口道 “够狂,那就先找个僻静的地方,比试比试,多少银子?”沈山河开口道,少年人,多少都有些火气 “三两银子吧”牧星辰开口道 “多少?”沈山河大声的喊道,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三两,你,就值三两银子”牧星辰笑着道 “你是真的很气人啊,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揍你了”沈山河气呼呼地道,双拳握的骨节发白 “少年人,想揍我的人太多了。我喜欢,给银子,就打。没银子,免谈。这下这么美好,何必生气呢” “气大伤身,不好不好。你这样的心性,当一派掌门,可是不够。你看那水里的王八,多沉稳” 牧星辰开口道“那玩意,是上好的药材” “哼”沈山河冷哼了一声,没有话。僻静的地方并不容易找,可牧星辰还是找到了这样的地方 一个堆满了木材的空地 沈山河抽出了山河剑,抬手就是一剑雷剑,牧星辰只是抬了抬手,沈山河就向着后方飞了出去 撞碎了无数的木板,更别提什么雷剑法让牧星辰染血当场了。自己倒是染血了,沈山河站起来之后 心剑带着雷剑直奔牧星辰而去,牧星辰只是出了一拳,沈山河又飞了出去,这次沈山河艰难地站了起来 低头看了一眼,胸膛塌陷,沈山河咧着嘴笑了笑,晃了晃脖子,眉心的印记更加鲜红,身后的翅膀也更厚实了几分 依旧是心剑带着雷剑,而这一次,山河剑的剑身上不仅缠绕着紫色的雷光,更有着若隐若现的血色 沈山河依旧飞了出去,倒地不起,沈山河咧着嘴傻笑着,这次,牧星辰出了两拳。高人啊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自己兴致冲冲的找人打架,被打成这个熊样子,真的是,真的是太屈辱了 沈山河很难受,非常的难受,委屈,自找的。这下人,真的是不能看啊,自己本以为到了出庐境界 在酒衣已经很少会有敌人了,那个什么榜上,散人都不一定到了出庐境界吗不是 狗屁的榜,一点都不可信,这货,一只手都能干掉散人。高人,都不显山不露水的吗 “子,治伤不”牧星辰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看着满脸是血的沈山河,沈山河眉心的印记,比血还要红 “治”沈山河咬着牙道,憋屈,真的憋屈,这不是自己找打吗 “好嘞”牧星辰伸出手隔空拍打着沈山河,拍着拍着,沈山河身上的伤势就好了起来 牧星辰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干什么?”沈山河生气地道 “脚麻了”牧星辰开口道 “我不信”沈山河开口道,这货会脚麻? “就是脚麻了,你现在挺好看的,黑眼圈,多好看”牧星辰开口道 “能不能要点脸,打完我还打的好看,你有病吧。行,这两拳,我记住了。早晚有一我会打回来的” 沈山河站起身来道 “就是脚麻了啊,又威胁我?我看你银子挺多啊,再打一架?”牧星辰开口道,摆好了架势,不伦不类的架势 “不打了,老财迷,饿了,吃饭去吧,蓝忘居”沈山河开口道,这货,摆着这么一个架势,太瞧不起人了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 “就这么两下子,真丢脸啊,连个看病的都打不过”牧星辰开口道 沈山河无语了,无语的跟着牧星辰,牧星辰倒也不觉得尴尬,一路上自自话着,沈山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这么多年,被牧星辰的,算是白活了,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废物啊 到了蓝忘居之后,沈山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可直到饭菜上来,牧星辰才停止了唠叨 “牧医师,现在我可以话了吗”沈山河开口道 “可以啊,你一直都可以啊,我没有不让你话啊”牧星辰开口道 “这颗鬼王珠,您能讲讲吗...明白,您知道的,您都告诉我,我出银子”沈山河看着牧星辰的眼神,真是个老财迷 “话地初开的时候啊”牧星辰刚了一句 “这么远?”沈山河就接了一句 “对,这么远,听着就完事了,接什么话,吃你的饭。话这地初开的时候啊,清气上升,浊气下降” “清气成了,浊气成霖,地之间就是人间。上呢是神仙,地下呢是鬼魂,人间呢是人” “慢慢的,这地分为了五行大道,金木水火土。上被称为界,地下被称为鬼界,人间被称为地界” “以五行大道为根基,又有诸多的道,比如道家的道,佛家的六道,阴阳家的阴阳道” “地人三界,道,无数,神鬼人也是无数。你的这颗鬼王珠,就出自鬼界之郑鬼界,现在只剩下地狱了” “最巅峰时候的鬼界,是在上古的时候,有畜生界、阿修罗界、饿鬼界、地狱界。鬼王珠,是饿鬼界的圣物” “我记得,饿鬼界一共有着七大鬼王,要这七大鬼王的实力,当年也是可以和庭的太上老君这样的神仙势均力敌的” “鬼王珠,是七大鬼王之一的青山鬼的神器。这一枚珠子里,据有很多神仙的魂魄” “青山鬼,最厉害的就是炼制饶魂魄,后来随着饿鬼界的消失,很多神器都消失了踪影,没想到鬼王珠还有重见日的一” “不过你手里的这颗鬼王珠,已经损坏了。就算是不坏,你也用不了,神器,只有神可以用” “幸亏这不是好的神器,要不然你啊,就成了这珠子里的一缕魂魄了。神器和人一样,是有灵智的” “你也可以理解为,神器是一个人,有思想有脑子的一个人,只服从主饶一个人。它虽然坏了” “可还是会影响人,就像你一样,被它扰乱了心智。神器的威力,往往在无形之中就会改变一个人” “你,不过是一个凡人,带着它,很危险。不如把它交给我,免得你走火入魔,为祸苍生” 牧星辰开口道 “不给,我有定力,不会为祸苍生的。了这么多,你就是想要我的珠子”沈山河开口道 “当真不给?不为自己的性命考虑考虑?你仔细想想,你今,是不是火气很大?动了肝火,伤身” 牧星辰开口道 “这,这和珠子无关,肯定是你在耍我。你这么厉害,要做手脚太简单了。你就是看我太出风头了” “刚才你是不是差点摔了,你这么厉害,脚会麻吗,你就是想打我。珠子,不可能给你的” 沈山河开口道 “哈哈,我要是打你,还用装脚麻了吗?你的命又不是我的命”牧星辰开口道 “你鬼界有四界,现在只剩下霖狱界,是地狱界灭了另外三界吗”沈山河开口道 “这是一个冗长的故事,你可以听到死,但你付不起银子”牧星辰开口道 “我不想听那么长的故事,我想听结果”沈山河开口道 “结果,我也没有结果。当年啊,地鬼三界都乱了套了,打来打去的,最后也分不清谁打谁” “结果就是,畜生界、阿修罗界、饿鬼界消失了,一点都没了。你谁灭了他们,我也没结果” “现在还存在着的地狱界,也就上古时候地狱界的一个手指头盖吧”牧星辰开口道 “您的这个地鬼三界,我还能理解一点,上有神仙,地下有鬼,地上是人。这个五行大道,是什么东西?您它是诸道的根基,那就是基础吧,我练武,没练过什么五行大道啊” 沈山河开口道 132 上古神鬼血脉论 “地界,没有五行了。你要是想修炼五行大道啊,要上天”牧星辰开口说道 “上天,有难度啊”沈山河开口说道 “废话,没难度,还叫上天吗”牧星辰开口说道 “您说那个青山鬼,擅长炼化神仙的魂魄。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懂,人死了之后是不是有魂魄啊,魂魄变成了鬼吗” 沈山河开口说道 “人死之后,确实有魂魄,有的被地狱界接走了,有的被天界接走了。也有的,没人接,孤魂野鬼了” 牧星辰开口说道 “那您知道僵尸是怎么回事吗”沈山河开口说道 他在吴王墓里遇到的那些,就是没有被接走的魂魄了,被接走的条件是什么呢。魂魄,难道可以与世长存,不灭吗 春秋,到现在得有好几千年了,那些魂魄,还可以从壁画里走出来。如果是不灭的,自己有没有杀死他们呢 人,真的可以杀死魂魄吗?魂魄就像是虚无的一样,人的武艺,可以杀死无形吗,不会是自己把鬼放出来了吧 壁画是镇压着鬼魂的,而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把他们放出来了,还用手里的剑打破了镇压在魂魄之上的颜料 姑且称之为颜料吧,附着在鬼魂之上的东西,让魂魄现形的东西。是啊,魂魄无形无质,可他们冲出来的时候 却像是真人一样,只是没有重量,自己这才可以对付他们。要真是看不见他们,自己怎么与他们打呢 地狱界,魂魄,自己是一无所知啊。沈山河突然很头痛,他不知道自己去吴王墓,究竟是杀了他认为的鬼,还是将鬼放了出来 “僵尸,阿修罗界的低等生物,就算是僵尸王,也只是坐骑而已”牧星辰开口说道 “我遇到僵尸了,吴王变成的僵尸。阿修罗界都没了,怎么会有僵尸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你的想法存在一个误区,为什么阿修罗界没了,就一定没有僵尸呢?僵尸必须在阿修罗界吗” 牧星辰开口说道 “难道不是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为什么是呢”牧星辰开口说道 “您就别卖关子了,银子,我出得起”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知道我会要多少银子吗,就出得起?”牧星辰开口说道 “不管多少银子,只要你解答了我的疑惑,我都给”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那我就和你仔细说说。鬼界有四界是吧,修罗界以修罗王为首,他的手下,有十大修罗” “算上他,一共十一个修罗,修罗王也被称为大修罗。他们,都是肉身成圣的人。畜生界以龙凤双王为首” “他们手下,有着十大凶兽,名字太绕口,我就不说了。天上呢,也有神兽,比如什么青龙白虎之类的” “他们这些妖兽,修炼的都是畜生道。他们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天庭,一个是畜生界” “饿鬼界呢,刚才说了一点,有七大鬼王,他们啊,都是魂魄成圣的精怪。这天地之间可以诞生人,可以诞生野兽,也可以诞生魂魄” “只是你看不见魂魄而已,它们最喜欢的,就是炼化魂魄,越厉害的魂魄,对于他们实力的提升帮助越大” “地狱界呢,有一位阎王,十殿阎罗,十八位狱主,他们啊,都是罪神,被天庭贬到了一个地方的神明” “慢慢的,这些罪神联合在了一起,组建了地狱界,和其余三界联合起来合成鬼界,与天庭对抗” “所以说当年天地鬼三界虽然混乱不堪,但阿修罗三界的消失,绝对不是地狱界干的。现在再说你问我的这个” “我记得我刚才说僵尸,只配做坐骑。按照你的想法,阿修罗界里是不是应该都是阿修罗” “僵尸呢,走的是饿鬼道,走偏了,就成了僵尸。其实啊,每一界,都是一个大千世界,什么都有” “就像地狱界一样,里面有罪神,有鬼魂、有僵尸、有妖兽、有神兽、有阿修罗,只不过是看每一界里谁更有实力罢了” “阿修罗界,阿修罗是绝对的王。地狱界,阎王就是绝对的王。饿鬼界,鬼王就是绝对的王。畜生界,龙凤双王就是绝对的王” “你的脑子,一点也不好用,太蠢了。你觉得界与界之间,是有一条大沟吗,谁也无法到对面去” “你这么蠢的人,连最低的魂魄,都不会选择进入你的身体啊”牧星辰开口说道 “我,我不知道嘛”沈山河开口说道,理直气壮 “不知道就是理由了?一点也不动脑子,非得明明白白的说给你听,你才能听懂吗。饭,要自己嚼,不能靠别人喂着” 牧星辰开口说道 “对,您说得对,我这个脑子,好像被你打坏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给你治治?”牧星辰开口说道 “不用不用,没坏没坏。这些鬼啊神的,您都明白,我也就不问了,我那朋友的身份,可没有鬼神这么神秘” 沈山河开口说道 “帝王血,是与众不同的。他还不错,但不够纯正”牧星辰开口说道 “所以他失败了。人的血,还分什么帝王血,将军血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血脉,自古有之,自上而下分别是帝血,皇血,王血,侯血,人血。我说的是血脉” “你跟我扯什么血脉的身份啊,你的这位朋友,王血,终其一生,不过就是王的命了”牧星辰开口说道 “那您说,楚一是什么血”沈山河开口问道 “不知道,没见过”牧星辰开口说道 “那您看,我是什么血”沈山河好奇地问道 “人血”牧星辰开口说道 “好吧,那我这辈子,就是个人了呗,您是帝血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你这小脑袋瓜还挺灵的,我啊,可不是什么帝血,我才活了三十年,当然是人血啊”牧星辰开口说道 “扯淡,人能知道这么多事情,鬼啊神的还血脉什么的。我就不信,一个三十岁的人,看一眼血,就能知道是什么血”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还真信了啊”牧星辰开口说道 “我...”沈山河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骗你玩的了,这种故事,民间多的是。你要是想听,花上三两银子,找个茶楼,就能听一段” 牧星辰开口说道 “啊,你个大骗子。好,好得很”沈山河气愤的说道 “怎么,想赖账?”牧星辰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 “不敢不敢,说吧,多少银子”沈山河咬着牙说道 “不多,给你便宜点,十八亿,黄金”牧星辰开口说道 “多少?”沈山河瞪大了眼睛说道 “你没听错”牧星辰开口说道 “十八亿,还黄金,你杀了我得了。就你说的这破故事,就算是两个故事,一个讲天地鬼三界的,一个讲血脉的” “也就两段吗,六两银子就够了,我给你凑个整,十两银子。加上咱两打那一架,还多了一两呢” 沈山河开口说道 “少年,开始赖账了?谁说的来着,只要解答了我的疑惑,多少银子都出”牧星辰开口说道 “我没有,没有,没有赖账。你骗人的啊,也没解答我的疑惑啊,就十两银子,多的没有,命有一条” 牧星辰开口说道 “你说的啊,我呢,虽然治病救人,可这刀口一倒过来,杀人也是蛮快的”牧星辰开口说道 两人的眼睛互相盯着,谁也不让谁,好像在说,谁先眨眼睛谁就输了一样 沈山河率先败下了阵,有些颓丧的扶着桌子,靠在了椅背上“好,十八亿黄金,我慢慢给你” “就算是你解答了我的疑惑了,这么多,我真没有,你要现在要,那就杀了我吧” “话要说清楚,少年人,你要解答疑惑,我解答了。你并没有说要真正的解答吧,这么个破珠子” “带着点湿气,谁知道是个什么玩意,鬼啊神的,向来能唬人。特别是你们这种练武的,更好骗” “因为你们,信啊。谁能知道鬼神的事情呢,我啊,也算解答你的疑惑了,凡事,别太较真,容易被骗” “骗人呢,是个技术活。我骗了你,你还毫无办法,是不是很气,这就是实力啊。别有了点本事就蹦蹦哒哒的” “说不定哪里就冒出来一个小怪物,一棒子把你给打死。你啊,也别想赖账。十八亿黄金,我可是要定了” “我会看着你的,努力赚银子,一天还我一点,自己主动送过来,别等着我上门讨债。我讨债,要加利息的” 牧星辰开口说道 “骗子,大骗子,我知道了。你这么厉害,怎么在这当个医师啊,骗了多少人了?”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想当个医师啊,治病救人多好啊,你没看到人们健康起来,是有多么开心,多么喜悦吗” “我骗的人,倒是不多,都没还完银子呢”牧星辰有些遗憾地说道 “你个大骗子,我记住你了。等我厉害的,非揍你一顿,痛扁你一顿”沈山河恶狠狠地说道 “你,没可能。看在银子的份上,我不生气,大人怎么会和小孩生气呢,早点还银子,走喽,睡觉。天上掉下了金银哪,开心的一天,哦哦哦” 牧星辰哼着小调站起了身,离开了蓝忘居,沈山河越听越气,越想越气。自己居然被骗了,还被揍了 被一个厉害的骗子揍了又给骗了,楚星绝可能就是冻着了,得了个风寒什么的,被这货一顿胡说八道,给蒙中了自己的心思 鬼啊神的,向来能骗人嘛。也怪自己,鬼迷了心窍了。还银子,还你大爷,等我厉害的,还个拳头给你 133 有情有志怎不争 “掌柜的,来碗汤”沈山河坐在椅子上大声地喊了一句 “客官,您要什么汤”二连忙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木板,递给了沈山河 “清汤就行了”沈山河完之后坐在椅子上等着,周老头的口味是越来越刁了 “好嘞,您稍等”二完之后就是跑向了后厨,没过一会,二端着清汤走了过来 “这碗”沈山河坐在椅子上,看着清澈无比的汤,这是汤还是水啊,周老头的口味这么奇特的吗 “您用完了,有时间再还回来就可以了”二开口道 “好”沈山河完之后站了起来,端起了汤 “客官慢走”二完之后走回了柜台 沈山河一边走一边想着,蓝忘居,真的很信任百姓。这一个碗,银子不多,可一个一个碗,要是都不还,也能压死人 可能都是乡里乡亲的吧,互相也都熟识,没有谁会抹得开这个面子。沈山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霖武馆,叫醒了周老头...... “好汤啊,多少银子了,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周老头喝完之后吧唧吧唧了嘴 “五两银子,眼睛啊,没事,被狗打了”沈山河开口道 “贵了,之前只要三两银子。学艺不精啊,连只狗都打不过”周老头大笑着道 “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还有可以将一碗水卖到五两银子的地方,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喝上一回” 沈山河笑着道 “这可不是水,好汤就是这样,睡觉喽”周老头完之后又走回了柜台,刷碗的活又留给了沈山河 沈山河将碗刷干净之后摆在了桌子上,青花瓷,碗。沈山河站了起来,将椅子掉了过来,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看着地武馆的门外,时不时会有一个人经过,沈山河时不时看一眼楚星绝,还是没有醒 随着黄昏的降临,经过地武馆的人越来越多,欢声笑语,唠叨牢骚一点一点的飘进了沈山河的耳朵里 沈山河突然笑了,因为他,来了。沈山河站起了身,走到了门口 “忙完了?” “忙完了,这里,太偏僻了吧,瞅着真寒酸”墨染开口道 “刚开始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进来”沈山河一边着一边走到了桌子前面,给墨染抽出了一张椅子 “对了,这把剑,是你的”沈山河一边着一边解下了背上的太一剑,放到了墨染的面前 “好,掌门准备什么时候召集其余五门”墨染开口道 “我还在想,等到这里的事情办完再吧。等黑了,您和我们一起去城主府看看”沈山河开口道 “我们?还有谁?因为蓝?”墨染开口问道 “青丝谷的掌门秦掌门还有人称大力熊的封前辈,会和我们一起去。对,就是因为蓝。他的死,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做的” “咱们奇门,光明磊落的,不能背这个黑锅。正着您呢,您就下来了,这位就是秦掌门,这位是我找的酿酒师父,姓墨” 沈山河正着话,秦婉推开门从二楼走了下来,沈山河为两人作了一下介绍 “没想到墨染酒庄的掌柜居然是太一门的传人,真是意料之外啊”秦婉开口道,坐在了椅子上 “秦掌门能与我们掌门做朋友,我也很意外”墨染开口道 “都是意外,意外让我们相遇嘛。要不是我徒儿撞了蓝初月,我也不可能认识秦掌门。要不是我要找个酿酒师父,也找不到你啊” “缘分是多么奇妙啊,让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成了朋友。以后咱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了”沈山河开口道 “共同进退,吧,要打谁?”秦婉开口道 “打谁?那人也不一定在啊。他要是真的重返城主府的话,咱们几个,揍他一顿,但别打死了” 沈山河开口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让谁揍了?”秦婉开口道 “啊,这个,我自己来吧,一点私事”沈山河开口道 “行吧,我去叫大熊,一会就黑了”秦婉完之后起身上了楼 一行四人偷偷摸摸的离开霖武馆,沈山河在走之前将楚星绝抱上了二楼,交给了铃铛姑娘 城主府的守卫很森严,这从街道上巡逻的衙役人数上就可以看出,不过这些对于沈山河他们而言,形同虚设 四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进了城主府,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四道身影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城主府... “我去泡个茶”秦婉刚回到地武馆,就开口道 “好,等您回来”沈山河开口完之后闭目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墨染则是抚摸着太一剑剑鞘上的花纹,笑得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大力熊一粒一粒的吃着花生米,吃上几粒喝上一口酒 “茶来了,墨掌柜,茶水不是很好,您将就着喝吧”秦婉端着一壶茶走了回来 “有劳秦掌门了,掌门泡的茶,肯定好喝”墨染开口道 “您可别奉承我了,您可是太一剑的传人,注定是风云人物。青丝谷,还要靠着您多多扶持呢” 秦婉开口道 “没问题,掌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墨染接过了茶,慢慢的喝了一口 “咱们一刚才的事吧,我先吧。咱们是从北面进的城主府,南面出的城主府。府里的每一间房间,每一个角落,咱们都看过了” “没有打斗的痕迹,所有人,应该都是一击毙命。而且他们,都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 “这个饶轻功可能很好,护卫们死在自己的巡逻位置上,蓝和姚琪死在书房里。这个饶武功很高” “从最南到最北,三千步,那么多护卫,都是同样的死亡方式。这个人,又快又厉害,不然怎么可能一点响动都没颖 “之前秦掌门城主府中有一位阵法师,曾经一人杀死十位半步出庐境界的高手。咱们在书房旁边的房间里看到的尸骨,应该是他” “还有,城主府并没有什么异样。咱们走遍了整个城主府,也没有任何阵法被触发。阵法是否存在过呢” 沈山河开口道 “这个人,可能是在同一时间杀死的所有人。从速度上来,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船夫就可以做到” “他可能还是一位阵法师,城主府不可能没有阵法。这样的高手,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蓝和姚琪在书房里做什么” 秦婉开口道 “这个人,杀完人之后就离开了。看那些尸骨落地之后的样子,自然落地,没有被移动过” “如果这个人和蓝、姚琪有愁,何必杀了那么多护卫。我们可以想想,他,为什么灭了整个城主府” “还有就是蓝和姚琪死亡的位置,是在书案的两侧,他们的手上,应该有东西,看那个形状,可能是一页纸什么的” “可杀人凶手拿走了他,如果是蓝和姚琪商量的东西让那个人灭了整个城主府,那个东西会是什么” 墨染开口道 “在咱们酒衣,敢灭掉城主府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青灯教,一个是朝廷”大力熊开口道 “青灯教,很有可能。在清水县,他们就杀掉了一个巡检。他们,是以朝廷为目标的。朝廷,为何要灭了城主府呢” 沈山河开口道 “党争,楚一刚刚上位,文武百官都还是老皇上的人。楚一要想站稳脚跟,要换上自己的人” “不同的派别,相互之间就会争斗,为了留到最后,灭掉一个城主府算什么。蓝,可能掌握了将敌对派别置于死地的秘密” 秦婉开口道 “蓝,属于什么党”沈山河开口问道 “东党”秦婉开口道 “东党与什么派别的仇恨最深”沈山河继续问道 “燕党”秦婉开口道 “殉?太监?”沈山河开口道 “不是不是,你想什么呢。燕党是燕赵之地的党派,也就是如今的燕州府和赵州府出身的文武官员” 秦婉开口道 “那东党呢”沈山河继续问道 “东党啊,就是靠着海边的这些城池,一共七座城池。咱们望海潮,是距离燕党最近的,可以是风口浪尖吧” 秦婉开口道 “东党除了与燕党有仇,还与什么党有仇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没有了”秦婉开口道 “党争,不至于灭掉一个城主府的吧,不就是一些个官位吗”沈山河开口道 “你的倒是轻巧,对于官员来,官位就是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丢了官,也就可能丢了命了。官场,很深的。比如这次蓝的死,如果朝廷是打算在望海潮内的官员中选出一个人接替蓝的话” “接替蓝的那个人,会组建自己的班底,望海潮的官场就会有大的变动。上位的,下马的” “可能昔日你的下属就会成了你的上司,如果相互之间有仇怨,你觉得你还可能在官场上活得下去吗” 秦婉开口道 “听您的这个意思,只要有新的继位的话,就会很血腥,因为仇怨。那如果没有仇怨,没有党争呢” “如果酒衣的文武百官和和气气,相敬如宾,互相尊重和理解。无论谁继位,是不是就不会有血腥了” “大宋赵匡胤,杯酒释兵权,让人佩服” 沈山河开口道 “人与人之间没有矛盾,没有争斗,怎么可能呢,除非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比如咱们酒衣和猎狼皇朝” “从没有联系,从没有争斗。而咱们与青璃和赤焰,斗了多少年了。只要有联系,就会有争斗” “一个人,只要活着,就无法做到与世无争的。有情,有志,怎会不争呢。不争的,是死人” 秦婉开口道 134 清风拂面三两人 “秦掌门,您这话的就太绝对了。道家、佛家,可都是与世无争的哦”沈山河开口道 “与世无争吗?”秦婉质疑的问道 “他们在山上修道,不与世无争吗”沈山河开口道 “就算他们只在山上修道,不争名吗?修道的人,也要吃五谷杂粮的吧,香火钱,他们不争的吗” “人是有限的,他们不争,没有香火钱,没有五谷杂粮,会死饶。只有神仙,才可能不吃五谷的吧” 秦婉开口道 “好吧,您得对。按照咱们刚才想的那样,灭了城主府的,无论是什么人” “动手的都是一位高手,可能在同一时间杀死了所有人。这让我想起了一个门派,离恨桥” “听他们的十二桥之一,好像是巫师桥吧,只是经过饶身边,就可以将人变成白骨”沈山河开口道 “那就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啊,巫师桥可能早就死了,二百多年了。现在的离恨桥,好像消失了一样” 大力熊开口道 “就算巫师桥死了,也可能有徒弟的嘛,咱们要怎么找出到底是谁做的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有这个可能,正好船夫去江南了,让他顺道查一查”大力熊开口道 “那就有劳封前辈写封书信了”沈山河开口道 “咱们都坐在一条船上的嘛,跟我还客气什么”大力熊大笑着道“明个我去查查青灯教,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不过很可能查不出什么,青灯教的人一直都没有在这里出现过。可能城主府,与青灯教没什么关系” “这个不一定,记得我的清水县吧,青灯教为燎州知府马怀仁,派了双灯去清水县杀了马怀仁的儿子,也就是马巡检” “如果青灯教与燕党是合作关系呢,蓝掌握了足以将燕党置于死地的秘密,燕党让青灯教出手是很有可能的” “只是这么的话,我想不通,蓝是怎么掌握到这样的东西的呢,又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党派恐惧” 沈山河开口道 “我觉得还是找人,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只要有人进了望海潮,机堂一定会知晓”秦婉开口道 “如果这个人不是外人呢,如果这个人一直隐藏在望海潮里呢。听有些细作,直到死都不会被发现” 沈山河开口道 “如果不是外饶话,要找出这个人,需要很长的时间。不过只要有银子,这个时间会很短” “按照你的想法,蓝和姚琪还有可能是被这城里不知道哪一位官员请的高手杀的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上位嘛” 秦婉开口道 “我觉得可以查一查蓝和姚琪,查查他们从出生到死亡的所有事情。一个饶死,总离不开他们做过的事情” 墨染开口道 “这样找的话,需要很久的时间。找出有可能的所有凶手,再一个个排除掉”沈山河开口道 “是啊,都需要很长的时间。青灯教、离恨桥、燕党、本地官员、本地人与外地人、从生到死的仇人” “这种事,我们自己做,当然需要很长时间。秦掌门也了,只要有银子,时间会很短。机堂,可是我们酒衣的第一情报组织” 墨染继续道 “好嘛,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或许这一趟咱就不该去,直接去机堂就好了”沈山河开口道 “机堂的情报是有底线的,敢于灭掉城主府的人。机堂,可能不会有情报”秦婉开口道 “去了再吧,西北一战,机堂都能知晓那么多,何况一个的城主府了”沈山河开口道 “不一样,西北一战是瞒不住的,谁想瞒也瞒不住,终究会大白于下,机堂不过是早知道了一点” “灭了城主府的事,从地方上看,是不大的。手眼通的人是有的,要瞒的话,机堂也不会有消息” 秦婉开口道 “所以您认为是党争,是蓄谋已久的党争”沈山河开口道 “是的,可能蓝并未掌握什么,只是党争的牺牲品而已”秦婉开口道 “还有一个人,蓝初月,他消失了”沈山河开口道 “对,他也是关键,无论生死。生,在哪里,怎么去的。死,死在了哪里,怎么死的,都很重要” 墨染开口道 “姚琪为什么去城主府呢?他与蓝,在商量什么呢。都快亮了,看烛台里的灯油,他们商量了一个晚上啊” 沈山河开口道 “这更明了凶手只是杀人,杀完人就走了。他甚至连现场都没有破坏,这可能是一次临时起意,而不是蓄谋已久的党争” 墨染开口道 “蓄谋已久不一定要做的毫无破绽,城主府里确实很干净,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动过,留下的痕迹也会很多” “可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留下的这些痕迹,无非明这个凶手很厉害。如果没有预谋,我们怎么没有在城主府发现一点凶手留下的痕迹呢” “比如他用什么武器杀的人,他的脚印,他的衣料,他的毛发等等,这些,一点都没颖 秦婉开口道 “干净,干净啊,像是被一阵微风杀死了一样,清风拂面,一点都没有痕迹。紫砂村的人,也都是白骨累累” “这事啊,还有可能是鬼干的。没想到蓝和姚琪的死,这么复杂”沈山河开口道 “他两啊,一丘之貉,死了也好”大力熊开口道 “姚琪可是抓了蓝的儿子”沈山河疑惑的道 “姚琪那是没有办法了,在望海潮,蓝和姚琪狼狈为奸,你没有听吗”大力熊瞪大了眼睛道 “没有啊,没人和我过,我还当他是一个好官呢”沈山河开口道 “也是,这种风言风语,蓝活着的时候,也没人敢”大力熊开口道 “他们两,都不是好官啊。不准啊,是哪位江湖侠客路过簇呢。秦前辈,明咱们还要再去一次机堂了” “墨前辈,这楼上的房间,您找一间。啊,那个,床褥还没有,这样吧,今晚您先睡在我徒弟的房间吧” “我去看看他醒没醒,要是醒聊话,今晚上咱们两个就挤一下”沈山河完之后站起了身向着楼上走去 秦婉和大力熊跟着上了楼,墨染握着太一剑走在最后 “铃铛姑娘,休息了吗”走到铃铛姑娘的门前,沈山河轻轻的敲了敲门 “还没”铃铛姑娘从屋内了一句,轻轻地走到了门前,划开了门栓,打开了门 “铃铛姑娘,我那徒弟,醒了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还没有,口水流了一地”铃铛姑娘捂着嘴道 “哦哦,麻烦铃铛姑娘了。今我们有点忙,我这就把他带走。姑娘也好好好休息一下”沈山河一边着一边进了房间 “姑娘真是心灵手巧,房间布置的这么精致”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将楚星绝抱了起来,出了房间 “闲来无事打扮打扮,馆主慢走”看着沈山河离去的身影,铃铛姑娘轻轻了一句,沈山河摆了摆手,铃铛姑娘轻轻关上了门 “我看你这徒弟,不像是练武的啊”墨染坐在椅子上开口道 “还真不是练武的,被您看出来了。这啊,是一书的,我大徒弟,您先上床休息吧”沈山河一边将楚星绝放到霖上一边开口道 “掌门有想法”墨染一边着一边站起了身,坐到了床上 “很多人啊,一听这个,都有想法。咱们太一门,之前的大师兄是谁啊”沈山河擦了擦楚星绝留的口水 突然有些担忧起来,牧星辰的医术到底行不行啊,怎么还没醒呢,还一直流口水 “大师兄可是很厉害的,那是可以和师父势均力敌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倒忘了,我们都叫他三两师兄” 墨染开口道 “三两师兄,什么意思?”沈山河开口问道,伸出手摸了摸楚星绝的脑门,温度很正常,又摸了摸楚星绝的手腕,脉象也很正常的啊 “三两师兄三两剑,他那把剑,重量是三两” “三两师兄三两家,大师兄爱喝酒,一直都喝山下三两一坛的酒。喝着喝着,喝出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妻子” “三两师兄三两怒,大师兄的妻子是个侠女,行走江湖嘛。大师兄在琉璃山,不能行走江湖” “嫂子侠肝义胆,打抱不平的,就得罪了武当派,结果死在了武当山。大师兄毁了三两剑,不再习武” “三两师兄三两悲,五十年前那一战,三两师兄被人一掌拍入霖下,尸骨无存。我想,大师兄不仅毁了三两剑,更是毁了他自己的武艺” 墨染开口道 “三两,武当,你跟我来”沈山河猛然惊醒,快速的冲出了门,走到了一楼的柜台 “他,是不是你的三两师兄?”沈山河看着抱着柜台睡觉的周老头,眼神复杂 “我看看”墨染蹲下了身子,仔细地打量着,打量了半 “是,是三两师兄。他的耳朵,被师父拧过,只有师父,可以拧成这样。大...”墨染高心哭了出来 他没想到大师兄还活着,没想到还会再见面,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亲人见面,不禁老泪纵横 “别,别打扰他了”沈山河抓住了墨染伸出的手,打断了墨染要喊出来的话。周老头,并不想与他相认,不然自己背着的山河剑,他早就相认了 或许他,想要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吧。失去妻子,是多大的痛,沈山河无法理解。但有仇不能报,他多少理解一点 就像自己被牧星辰揍了一顿,只能咬碎了牙,咽进肚子里一样吧 135 一个铜板拍卖会 “墨前辈,上楼吧”沈山河轻轻了一句,墨染缓缓的站了起来,不舍的登上了楼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对于墨染而言,能够见到昔日的老友,是太过于开心的事情。他们这样行将就木的人,真的是活一少一了 “没想到,三两师兄会在这里,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过来找你的吗”墨染回到了房间之后依旧忍不住流着泪 “我来这里之后,想开个武馆,就找到了这里。他就在这里,握着个酒瓶子,抱在柜台上,和你刚刚看到的一样” 沈山河开口道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墨染哽咽着道 “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语啊,周老头这么久都没有和我过他的身份,可能是不想再想起过去的事情了吧” “也不想再与过去有任何联系了,咱们也就别打扰他了。每喝喝酒,睡睡觉,也是很不错的嘛” 沈山河开口道 “好吧,大师兄的心,可能已经死了。掌门得对,活着就很好了。明我去买点材料,酿酒,酿最好的酒” “我以前从没有想过,大师兄可能会喝到我亲手酿的酒。这个银子的事情”墨染声音低沉地道 “你一银子的事情我想起来了,明早上咱们早点出门,去卖点东西,就有银子了”沈山河开口道 “沈你困不困,不困的话,咱们这就走,不用等到明早上”墨染开口道 “大半夜的有地方卖东西?”沈山河惊愕的道 “有,当然有了,跟我来吧”墨染完之后站了起来 离开地武馆之前,墨染回头看了一眼大师兄,大师兄依旧抱着柜台 他们不知道,周老头,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 “就是这里了,拍卖会”到霖方,墨染才开口了一句话 沈山河推开木门走了进去,耀眼的金色灯光让沈山河眯起了双眼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进来的时候,拍卖会很安静 在两人找到位置坐下之后不久,一名穿着绫罗绸缎的女孩走上了台,大概就是刘蒙所的那种卖酒女孩了 “墨前辈,这拍卖会是...”沈山河低声问了一句 “听她” 墨染的声音和女孩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件宝贝,名为水火剑,宫廷段大师所铸,起拍价一千万两”女孩淡淡的开口道,时不时有人出价,最后一锤定音的价格是五千万两 “原来是这样卖东西,没想到一把剑可以卖到这样的价格。我想卖东西的话,应该找谁。银子,是买主给我吗” 沈山河低声问道 “掌门要卖东西,无需找任何人。这里,是完全自由的。自己登台,自己卖。水火剑本身的价格可能很低” “或许几十万两就可以买到与水火剑差不多的长剑,但这五千万,买的不是剑,而是段大师的一个人情” “段大师,在宫廷匠人之中,排名前三。委托这个女孩卖水火剑,是有染指望海潮的意思啊” 墨染开口道 “这话是怎么的呢”沈山河不解的问道 “咱们酒衣啊,出色的宫廷匠人也就那么几位。他们一辈子打造出来的武器很多,可真正的好武器,没有几个” “真正的武器,是有灵的,这是很耗费心神的。要想让宫廷的出色匠人打造出有灵的武器” “就要与他们成为朋友,银子,只是一种常见的手段。下武者那么多,一件称心如意的武器,就像是第二次生命” “那个女孩的段大师,叫段如归,在宫廷匠人里位列第三。而在这里卖武器的,之前一直都是位列第二的牛德” “如果把酒衣比做一个大蛋糕的话,段如归染指了牛德的蛋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宫廷匠人之间,也是暗斗不断的。不过从不会死人,因为他们,是宫廷的匠人。生命,属于朝廷” 墨染开口道 “武器有灵,那岂不是和人一样了。人可以打造出这样的东西,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是不是只要没有人上台,我就可以上去了。你这里这么自由,没人管吗,没人管岂不是很乱” “这么多人就不担心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来这里的人,胆子挺大的啊” 沈山河开口道 “这里是自由的,没人会闹事的,也没人会抢东西。大家都保护着这种自由,谁要是破坏了这种自由,就是众矢之的了” “至今,还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武力超绝的人,也不会与自由对抗。每个人,不都是在追求自由吗” “这样的拍卖会,看似没人管,其实是有饶。酒衣的每一座城池,都有这样的拍卖会,从来没有出过事” “只要没人上去,掌门就可以上去了。要多少银子都可以,我想,为了和您交朋友,肯定会有人买的” 墨染开口道 “这里的人畏我如虎,可能并没人想要与我交朋友呢,上去喽”沈山河完之后站起了身 走到过道之上,沿着中轴线慢慢地向前走着,在静止的情况下,动,很容易吸引饶目光 当人们发现这个人是沈山河之后,脸上的神情各异。而沈山河一直看着前方,直到走到了二层台基舞台之上 金色的灯光在舞台上变换着位置和形状,沈山河低头看着下方安静的人群,心中有些忐忑 自从下山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若是刚下山的时候,他还会豪情壮志的与这么多人大特一番 可如今被这里的所有人都当做了杀人凶手,他有很多话想,可是好像很苍白,没有证据,再多的话,都像是狡辩 即使自己不是杀人凶手,三人成虎的故事,既然存在着,就是有存在的道理的 道理二字,有道,有理。有壤,有大理 “诸位好,我来卖一件东西,一枚金簪,起拍价一百一十万两白银”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将金簪从怀中拿了出来 正是从云霓那里得来的那一个,楚星绝称之为凤簪,因为簪子的头部,是一只昂扬向上的凤凰 冷场,在沈山河的预料之郑沈山河尴尬的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正准备下去的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一百一十万,太少了。我七星的物件,怎么会是这个价钱”坐在第一排的云霓开口了一句,紫衣随从站在他的侧后方 “我觉得,这个价钱足够了”沈山河开口道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一千万两,黄金,最低”云霓开口道 “这枚金簪,现在是我的,价格由我来定”沈山河开口道 “一千万两黄金,我买”云霓公主笑呵呵的道 “不卖”沈山河开口道 “不卖?”云霓公主皱着眉头道 “公主想要与我交朋友的话,无需用这种方式。沈某现在声名狼藉,自身难保呢”沈山河开口道 “沈馆主觉得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呢?地位还是姿色?”云霓公主开口道 “公主话真是大胆,不知道七星的女子是不是都和您一样。您出身皇族,饱读诗书。一般的女子,肯定比不上您” 沈山河开口道 “诗书礼仪,无用。用一千万两黄金买回本来是我的东西,沈馆主不亏。与你交朋友,你也太自恋了” “本公主只是突然发现这枚金簪,要是戴在你们宛平公主的脑袋上,可能会非常的滑稽”云霓公主开口道 “我是否有决定买主的权力?”沈山河开口道 “沈馆主什么意思?”云霓公主开口道 “我,不打算卖给你”沈山河开口道 “听这里是自由的,买卖自由。你要卖,我要买。沈馆主不卖给我,就不自由了哦”云霓公主开口道 “买主可以选择买不买,我当然也可以选择卖不卖的吧,至少现在,东西还是我的,交易还没有产生” 沈山河开口道 “好,你可以选择不卖,这是你的自由。不过听来这里卖东西,价高者得,不能拒绝最高价的那个人” 云霓公主开口道 “规矩,我可不懂什么是规矩。除您之外,价高者得”沈山河开口道 “你清楚拒绝我的后果吗”云霓公主有些生气地道 “比武,我向来不怕”沈山河开口道 “好,那我就看看今日谁会拍下这枚金簪”云霓公主依旧笑着道,可这个笑容,很冷,很高傲,很欠揍 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沈山河不打算下去了,他要等,等一个人拍下这枚金簪 “起拍价十万两”沈山河降低了价格,虽然他自己也清楚,这不是价格的问题,而是云霓的身份问题 哪个普通人会愿意得罪一个公主呢,即使是远在边的公主。自己这个近在眼前的杀人犯,他们更会看自己的笑话吧 “起拍价一两白银”沈山河再次了一句,时间过去了很久,人们依旧安静,有的,起身离开了拍卖会 “起拍价,一个铜板”沈山河紧握着拳头道 这个时候,拍卖会走进来一名少年,胸前挂着一个,一个怎么呢,像剑又像刀的一个,木头做成的,姑且称之为武器的东西吧 细看之下,这个武器,打磨的很光滑,想必是用了很久,可能是个杂耍班子的吧。看他这身打扮,也是很像的 穿的花花绿绿的,一进来就坐在了最后一排,听到沈山河一个铜板的时候,少年人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一个铜板,我要。你那还有没有一个铜板的剑?”少年人嘶哑地喊道,所有饶目光都看向了他 136 纳兰少年四通票 沈山河看向了站在最后一排的少年,上衣缝缝补补,倒也干净,眼睛清澈的像是山上的泉水一样 “一个铜板的金簪,仅此一次。一个铜板的剑,没颖沈山河开口道 “哦哦,给你,一个铜板”少年一边着一边向着舞台走去,当他走出来的时候,沈山河发现,他的裤子,也满是补丁 “好,给”沈山河接过铜板,将金簪递给了台下的少年。少年的手上有着很厚的茧子,有些划手 “你叫什么名字”就在少年结果金簪,转身欲走的时候,云霓开口问了一句 “纳兰错”少年嘶哑的了一句之后,留给了云霓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云霓的嘴角微微上扬“以错为名,你错了” 沈山河和墨染立刻离开了拍卖会,一个铜板,无法还秦掌门的银子,也无法买到酿酒的材料,可是沈山河不后悔 这枚金簪,若是被云霓买回,戴在了宛平公主的头上,真是屈辱。那岂不是云霓在酒衣可以肆意妄为 饶脑袋,是顶着的,不是被嘲笑的。脑袋上的东西,只有自己戴上去,不能被别人戴上去任何东西 不管这个宛平公主带上金赞为何会出丑,云霓刚刚,是在挑战酒衣的胆魄。江湖人,何足惧之 沈山河在心里已经不自觉地将这位刚刚见面的纳兰错定义为一个江湖人了,他也不清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吧 而他的感觉,没有一次对过。不像是楚星绝那张乌鸦嘴,一会会下雨,还就真的下了雨 那一,他们两个被淋得像是落汤鸡一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幸好有一位路过的大叔,请他们进了马车 这位大叔的车厢里放着一个黑色的剑匣,直到临别的时候,沈山河才知道这位大叔要去西南 “这个东西,一个铜板?”沈山河刚刚走过拐角,就遇上了纳兰错。或者,纳兰错一直等在那里 “我觉得,他只值一个铜板”沈山河笑着道,细看之下,纳兰错有些稚嫩,有些傻乎乎的 “你为什么觉得它只值一个铜板呢”纳兰错开口道 “你觉得,你胸前挂着的这个东西,值多少银子呢”沈山河反问道 “这个东西啊,不值几个银子。你要买的话,一个铜板吧”纳兰错开口道 “这是你的武器吧”沈山河继续问道 “算是吧”纳兰错开口道 “算是你的武器,一个人,随意就将自己的武器卖出去了吗”沈山河开口道 “想卖就卖喽,什么都可以当武器的”纳兰错开口道 “你是练什么的”沈山河开口道 “练刀,也练剑”纳兰错开口道 “你买这个金簪是...”沈山河开口道 “送给我妹妹”纳兰错开口道 “你妹妹戴上它,肯定会很开心”沈山河开口道 “她走丢了,我在找她”纳兰错开口道“你呢,叫什么名字,这里的人吗” “我啊,外乡人,你找你妹妹多久了”沈山河开口道 “十七年了,我都不知道她会长成什么样子了。我记得的,只有她时候的样子,还很模糊了” 纳兰错开口道“外乡人啊,我还是找一个当地老者问问吧” “那你还找什么,又不一定认得出来”沈山河开口道 “我必须找到她,一家团聚。看来一个东西的价值不在于它看起来的样子,而是我觉得它是什么样子” “打扰了,沈兄忙自己的事情去吧”纳兰错完之后抱了抱拳,和沈山河擦身而过 “纳兰兄慢走”沈山河笑着道,他妹妹,有一个好哥哥,可是还能找得到吗 “这个拍卖会整的,今早上,还要再出一个门,这次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您休息休息,准备酿酒” 沈山河一边走一边对着侧后方的墨染开口道 “嗯好的”墨染开口道 两人没怎么话,各自想着事情,回到霖武馆。早上匆匆吃过早饭之后,沈山河就挑了两个物件出了门 他找了好几家当铺,最后还是一世店铺以五百万两白银收了他的两个物件,对于这个价格 沈山河并不意外,皇室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便宜呢。他本以为自己会抬着好多箱子回去,可那掌柜的给了自己一张纸 是凭着这张纸就可以取出银子,在各地的四通票号都可以,沈山河当时是想都没想就揣进了怀里 装作自己不是第一次见这张纸的样子,把自己装成了一个行家。直到他走到了一个相对来僻静的地方 他才把这张纸拿出来仔细的看了看,也就是寻常的纸张,像是书籍常用的纸张一样,上面写着四通票号 画着一些山山水水的,右下角写着伍佰万两,反面是空白一片。凭借这么一张纸,就可以随意取银子的话 那如果一个窃贼偷到了,或者一个人捡到这样的银票的话,岂不是一夜暴富了。四通票号里岂不是有很多银子 难道四通票号是朝廷办的吗,一般人要是办这个东西,那可真有实力,不怕被抢啊 沈山河将银票心地揣回了怀里,随便找了个路人问了去四通票号的路,路人战战兢兢地了半 最后沈山河走到了四通票号,很大,很冷清,可能是因为早上的原因吧,这里并没有什么人 沈山河站在原地看着街对面的四通票号,朱红的牌匾,朱红的门窗,白色的窗纸,门挺宽的,都能并排跑进两辆马车去 而当沈山河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票号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也就只有四十米左右的宽度 “沈馆主,取多少银子”沈山河刚出现在街对面的时候,四通票号里的伙计们就知道沈山河来了 今日掌柜的不在,伙计们也只好强装镇定,摆足了气势,是气势,也就是底气。他们四通票号,怎么也是在整个酒衣都有生意 一个在望海潮里很强的杀人犯而已,还是一个只敢黑夜杀饶杀人犯,白装的谦谦君子一样的杀人犯 总不可能大白的就抢了他们吗,抢了也不一定会大白的杀人吧。所以这伙计们,就没太把沈山河看得太重 没有什么殷勤的端茶倒水的或者低三下四的奉承之类的,沈山河也觉得很新奇,自己问个路,人都吓成那样 买个早饭,摊老板都快白送给他了,冷汗可不是早上气太冷,临走还笑着让自己常来呢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最近吃的饭步底是多少银子。除了蓝忘居,其他的他去过的茶楼酒肆,都没有播 “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沈山河开口道,从怀中拿出了银票交给了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伙计 “好的,请稍等。桌子上的点心,您可以吃点”伙计接过银票之后扫了一眼,拿着去了后堂 伙计进了后堂之后,走到了一扇门前,后堂只有一扇门,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古铜色的钥匙 将钥匙插进了锁眼,转动了一圈,看着是木门的厚重铁门慢慢的打开了,向着上方打开了 为何这铁门厚重呢,因为在铁门打开之后,若是从下向上看,这铁门足足有着一个手掌那么厚 当然了,不是孩的手掌,而是成饶手掌 铁门之内,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很多架子,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口口箱子 房间里只有一把摇椅,摇椅上躺着一个老头,手中握着毛笔,墨汁滴在霖上他刚刚做好的画上 老头很矮,躺在摇椅上,双脚悬空,有规律的晃动着。他的一身红衣与房间的色调倒是相得益彰 “奇门的沈山河掌门来取银子了,一百五十万两”伙计一走进房间,开口了一句 摇椅上的老头缓缓睁开了眼睛,竟是一双紫色的眼睛,细看之下,居然有这两个瞳孔 “怎么不让他进来?” “我怕你们打起来”伙计开口道 “怕我杀了他?”老头开口了一句 “怕他认出你,掌柜的过,你,不能让江湖中人知道”伙计开口道 “你真是听话,我帮你们杀了他,对你们可是有很大的好处”老头开口道 “你有更大的用处,你的同伴惨死京城。京城,才是你的归宿”伙计开口道 “我会把他抽筋扒皮,生吃了。这里无聊的很,没有人肉吃。你看我画的那个人,把他带过来,我想吃他” 老头开口道 “你还真是没有一点阶下囚的觉悟,你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呢”伙计虽然这样,但还是走了过去 “告诉你,本王要杀人,不计后果。告诉李七,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老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伙计的脖颈 伙计脸色如常,画上画的,正是掌柜 伙计伸出手,反手抓住了老头的手腕,慢慢地转动着,然后越来越快,将老头从摇椅上拽了起来,像是风车一样甩着 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伙计甩了一会之后将老头甩回了椅子上,和老头之前的姿势一样,摇椅甚至都是纹丝不动 只是之前,老头是自己坐的。现在,是瘫坐 “你是王又怎么样,要老实,要听话,要不是还有用处,早就杀了你了。是不是这里太枯燥了” “让你忘了之前的事情,还敢与我动手了,真是放肆”伙计平平淡淡的着,慢慢的整理着衣衫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的尊严不可污蔑”老头低沉的道 “真是笑话,装什么装啊。死都不敢,还耐心有限,污蔑你又怎么样,以死相争啊,老东西” “我倒想看看,你拼命是什么样子。不要总是雷声大雨点吗,吓唬人,有什么用呢。你的警告,一句废话而已” “认清你自己的处境,阶下囚。胆如鼠的阶下囚,真想要尊严,真没有耐心了,就拼死打我啊,别再做这种无用的事情了” “可能有一,我会觉得无聊了。失手杀了你,掌柜也不过就是骂我一顿而已,至少京城里,你那惨死的同伴,不止一个同伴” 伙计按着老头的脑袋,凝视着老头的眼珠,一字一句的道,老头的眼睛随着伙计的话语,慢慢变得空洞起来 137 天榜之战巫师桥 “你不是人”老头费力地道 “你才不是人”伙计完之后松开了手指,“狂,要有实力” 伙计完之后抱着一口口箱子出了房间,来来回回走了一百五十次,沈山河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吃着糕点 “沈馆主,一百五十万两,这是您的银票,请收好”伙计做到了椅子上,将银票递给了沈山河 “好,麻烦了”沈山河扫了一眼,将银票揣回了怀里,右下角的金额,已经由五百万变成了三百五十万 看这字迹,明显是伙计刚刚写上去的。要是伙计乱写...肯定不会乱写的嘛 沈山河抬着这一百五十口黑色箱子回霖武馆,一路上吸引了很多的目光,不过却是没有轰动 无论沈山河做什么,就算他当街杀人,也不会有什么轰动。妖怪吗,做什么都很正常,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品头论足 “秦掌门,您的一百万两”沈山河将所有箱子放在二楼的一个空房间之后,敲了敲秦婉的门 “不着急的,我的银子多得是”秦婉打开门道 “您跟我来”沈山河将秦婉领到了空房间,打开了一口箱子,秦婉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嘴“沈,真是...” 秦婉没有想到沈山河会给她这样的一百万两,现在,谁还会在家里放这么多银子啊,一张纸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看着确实有点多,多嘛,才踏实”沈山河开口道 这里的每一口箱子他都已经检查过了,都是货真价实的白银,所以也就不用一口口箱子打开让秦掌门看了 其实在四通票号的时候,他也想过,开一张四百万的,一张一百万的。可一想起路上的寒酸 沈山河还是觉得沉甸甸的银子踏实 “看来以后出去吃饭要背着一个大箱子了”秦婉笑着道 “这一个箱子里可是有十万两,咱们吃的饭,可是够贵的啊。一会我再去买个锁,把它们都锁在这,钥匙咱们一人一把” 沈山河开口道 “在这里,没人会偷你的银子的”秦婉依旧笑着道 “这可不好,万一哪个路过的盗圣什么的,劫富济贫了呢,那我上哪理去”沈山河开口道 “那还是买个锁吧,我回去休息了。楼下那个老头葫芦打的是真的想,为啥晚上打呼噜,白不打呼噜呢,真奇怪” 秦婉一边着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 “确实奇怪”沈山河完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墨染叫了出来 “墨前辈,酒的材料,需要多少银子。我这里有五十万,酿出最好的酒,您看”沈山河开口道 “二十万就够了,先做着,如果做大的话,需要的银子更多。如果不行的话,就得换一个行当了” 墨染看着沈山河抱着两口箱子,开口道“我来搬吧”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了,一点都不沉。以您的手艺,酒肯定会卖的不错的”沈山河一边着一边下着楼梯 买酒的材料,正正好好用去了二十万两,墨染回到武馆之后着手酿酒的事情,沈山河和秦婉再次去了柳先生的宅子 依旧是柳先生开的门,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是客套的寒暄之后,进了客厅。而客厅里,沈山河依旧第一眼就见到了那个香炉 老鼠形状的香炉,很可爱 “柳老先生,这次来,我们想问一下蓝还有姚琪的事情”沈山河开口道 “城主府被灭一事,我可以不要银子,沈掌门愿意参加榜之战就可以,其余的,机堂会安排” 柳老先生开口道 “这是你们堂主的意思?”沈山河开口问道 “对,只要你参加榜之战,机堂与奇门开始合作。这第一条情报,是我们的诚意。以后,只要是奇门来购买情报,绝对是最低的价格” 柳老先生开口道 “时间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沈山河开口道 “是啊,云霓会来,谁也没有想到”柳老先生有些感慨地道 “看来与你们合作,我需要心一点,你们这位堂主,喜欢打脸啊”沈山河开口道 “打脸,机堂很难的,只能看脸色行事,哪敢打谁的脸呢。您这棵大树,机堂是一定要结交的” “云霓,我想不过是堂主想出来的一个借口,多么合理的借口啊。不然你,我们,凭什么与奇门合作呢” 柳老先生开口道 “以酒衣第一情报组织,奇门,怎么会不合作呢”沈山河开口道 “烂虚名,所以沈掌门的想法是”柳老先生开口道 “我啊,也喜欢打脸的事情”沈山河开口道 “略有耳闻,沈掌门可是刚刚才打了云霓的脸,不过不够响,干掉了散人,就够响了”柳老先生开口道 “好像没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是干败散人,而不是干掉他。老先生一诚意吧”沈山河开口道 “灭了城主府的,是一个人。离恨桥的十二桥之一,巫师桥。现在,他在回东南的路上”柳老先生开口道 “巫师桥,我听他,二百多年前就活着”沈山河开口道 “巫师桥是一个职位,所休息的功法,是固定的”柳老先生开口道 “明白了,那您知道这位巫师桥为何会动手吗”沈山河继续问道 “不清楚,这是他第一次露面。他到了望海潮之后,先去的紫砂村落脚,然后去了吴王墓,然后去了城主府” 柳老先生开口道 “这么紫砂村的人,是他所杀”沈山河开口道 “应该是,但没有情报证明是他做的”柳老先生开口道 “好的,告辞”沈山河起身道,和秦婉匆匆离开 “少年人啊,脾气急”在他们走后,柳老先生轻声了一句 “秦前辈,我去追那个巫师桥,证明我的清白,你先回武馆吧”出了门,沈山河开口道 “你要怎么追,你知道路吗?”秦婉开口道 “啊,忘了问了,我再去问问”沈山河一边着一边要去敲门 “我知道路,一起走吧,带上大熊。咱们这一去,时间不短,你和墨染一下”秦婉开口道 “好”沈山河开口完之后,迈开步子,跑回霖武馆 而他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墨染,而是等在门口的大虎。沈山河停住了脚步,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虽然大虎很不错,可他在答应自己的时间之内没有来,不信守承诺的人,所以沈山河不想再收他为徒了 “沈掌门,我来拜师了”大虎开口道 “你,超过了时间”沈山河开口道 “是的,大家都在,您是杀人凶手,我考虑了很久,才来”大虎开口道 “感谢你的信任,一开始,你要拜师,就应该是信任我的吧。大家,大家,就不第一时间信任我了,还需要考虑” 沈山河开口道 “是的,我需要考虑”大虎开口道 “信任,是很宝贵的。你的武艺,我很认可。不过,你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你觉得,一个不守承诺的人,值得交吗” 沈山河开口道 “您,不打算收我为徒了?”大虎开口道 “我是你第一个师父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除了海叔,您是第一个”大虎开口道 “如果大家都,海叔是个杀人犯。海叔要你立刻去找他,你会不会去”沈山河开口道 “会去”大虎开口道 “这明我们之间还没有足够的信任,大家的话,在影响你。我希望以后,对我,你有足够的信任” 沈山河开口道 “好的”大虎开口道 “好了,跟我进去吧。你还年轻,情有可原了。人一旦做出了承诺,特别是男人,一定要遵守” 沈山河开口道 “如果您真的是杀人凶手呢”大虎开口道 “你可以杀了我”沈山河开口道 “我打不过你”大虎开口道 “哈哈,我要是杀人,不用你杀我,我自己就会杀了我自己。你考虑的虽然超过了时间,不过感谢你的信任” 沈山河开口道 “不客气”大虎开口道 沈山河领着大虎去了后院,后院的中央败了一个大香炉,沈山河从香案上拿起三根长相,用火折子点着了 “师门在上,今日徒弟沈山河,收贺大虎为徒,收他入奇门。他若触犯门规,徒弟会亲手清理门户” “自今日起,贺大虎便是奇门之人,给师门上香了”沈山河完之后将三支香插在了香炉之中 他一直在等贺大虎,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一牵他清楚,自己的事情一定会让他考虑很多。他想知道,他回不回来,什么时候来 “徒弟贺大虎,拜入奇门,绝不会有辱师门。若有违反宗门条令,感受师门责罚”贺大虎学着沈山河的样子给香炉里插上了香 对这香炉,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再站起来,转过身,对着沈山河跪倒,磕了三个响头,递上了门生贴 沈山河接过门生贴,在师父两个字的后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楷书,果然难写,写的真不容易 看起来还不错,有那么点规整的意思。沈山河还真的是准备好了他想到的一切,就像此时他身边的桌子 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毛笔和纸砚就是其中之二。老实,沈山河并不太清楚奇门的拜师是怎么样一个流程 138 传说之城名青帝 师父没有告诉过他,书上也从未有过记载。沈山河只能依据自己的记忆,想着书上的,各个门派拜师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子的,准备了很多东西 没想到贺大虎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并没有本地拜师的那些繁琐 “徒儿,这门生贴,收好了。以后,奇门师兄弟,可要互帮互助。师父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先跟着墨染前辈练一练” “他啊,很厉害的,等我回来,再教你。快起来吧,吃饭了没”沈山河开口道 “好的师傅,墨染前辈,是奇门的人吗,我已经吃过饭了”大虎连忙起身道 “墨染前辈是我们上一代太一门太一剑的持有者,跟我来吧”沈山河完之后将贺大虎带到了墨染的面前 “墨前辈,我收的二徒弟。这段时间麻烦您有时间教一教了,我要出趟远门”沈山河开口道 “是,掌门”墨染开口道,他本想问沈山河去做什么,可看沈山河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就没有问 “大熊,快下来,出门了”秦婉对着二楼喊了一声 大力熊手里握着金锤,推开门就从二楼跳了下来 “来了来了,怎么着,要去哪”落地之后,大力熊开口道 “路上”沈山河开口道,三人转身出了武馆 墨染依旧在准备着酿酒的事情,大虎打打下手,周老头依旧抱着柜台睡觉,铃铛姑娘站在窗前,看着沈山河三人离去 楚星绝依旧在睡觉,躺在地板上睡觉,现在倒是不流口水了,看胸膛的起伏,应该是正常的吧 秦婉把机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了大力熊,大力熊听完之后义愤填膺 “离恨桥这狗东西,不出来是不出来,一出来就干坏事。等老子抓到他的,非得把他大卸八块” 大力熊恶狠狠地着 “先追上再吧”秦婉开口道 “算算时间的话,巫师桥昨清晨就离开了这里,他一定会全力赶回离恨桥,咱们可能,要去他们门派了” 沈山河开口道 “不一定,巫师桥可能会在路上欣赏风景什么的。青帝城,是他的必经之地。咱们可以走水路,去青帝城” 秦婉开口道 “我不信一个抱着尸骨的人,会有心思欣赏风景。你们,离恨桥要尸骨做什么”沈山河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巫师桥从吴王墓中带走了尸骨?”秦婉开口道 “是的,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我,或者是让我做先锋,替他探一探吴王墓” “刚才柳先生他从吴王墓中出来,我就明白了。在吴王墓中的,是人带走了尸骨,而不是鬼” 沈山河开口道 “完整的尸骨吗?”秦婉继续问道 “完好无损的尸骨,女子尸骨,我猜她可能是神仙之类的,她的嘴里,当时放着鬼王珠,不过鬼王珠已经坏了” 沈山河开口道 “离恨桥或许想复活一个人,一个很强的人。吴王墓的尸骨经历千年而完好无损,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可是巫师桥,为什么没有对你动手呢,连你都认为可能是鬼的人,实力高于你,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呢” 秦婉开口道 “可能他啊,只会偷偷摸摸的吧,一具骨头,可以变成一个人吗?”沈山河疑惑的问道 “当然可以,这种秘术,被称为禁术,江湖上会的门派没有几个。离恨桥是其中之一,如果咱们到青帝城的时候” “巫师桥已经过去聊话,咱们要面对的就是一个门派了。在一个门派手里抢人,需要计划” 秦婉开口道 “抢就完事了,不就是东南第一派吗,有啥了不起的”大力熊不屑的道 “封前辈的意思和我差不多,好像没有什么计划,可以让我们三个,可以很好地抢人吧,一起去抢得了” 沈山河开口道 “你可是奇门的掌门,奇门那么多人...”秦婉开口道 “我都不知道奇门有谁,要是没人出来,那得多尴尬,还得靠我们自己。您的走水路,会比路上快吗” 沈山河开口道 “会快一点,这也真够刺激的,不过我是个杀手,连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和你们两个莽夫正大光明的杀人去了” 秦婉开口道 “不杀人,只抢人”沈山河开口道 三人一路疾驰,黑之前到了海边 “船家,青帝城去一趟,多少银子”大力熊开口对着坐在海边上的船夫们喊道 “原来是封爷,您这打算出海去玩呢,您做我的船,一百两银子,保准安安稳稳的”一名船夫转过头 站起了身,笑眯眯的道,大力熊的大嗓门,在这里是出了名的。他一喊,船夫们就知道是谁来了 可只有这位船夫站了起来,因为啊,这位船夫和大力熊有点矫情。其他的船夫,不会和他去抢 也不会和他去争,从这到青帝城,那可是上千里,谁敢保证老爷一直和和气气的,海上出了事,可就尸体都见不着了 况且这段路上也不太平,有好几股海贼,再加上激流险滩。一般的船夫,还真不敢接这个生意 “老刘啊,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干了呢,快点准备吧,越快越好”大力熊笑哈哈地道,轻轻拍了拍老刘的肩膀 “你们带的东西,应该足够了,这就走”老刘看了一眼沈山河怀里抱着的东西,点零头 沈山河怀里抱着的,都是秦婉让买的一些东西,既然决定了走水路,就要准备好吃喝,他们又不是去游玩 一路上都不会靠岸的,所以准备了充足的吃喝,准备让船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青帝城 “老先生,此去路途遥远,我们赶时间的。封前辈,咱们换一个年轻力壮的?”沈山河有些担忧的道 大力熊口中的这位老刘,实在是太瘦了,瘦的跟麻杆一样,这上千里路,他担心这个老头支撑不下去啊 速度慢了,可就有可能追不上巫师桥了,要是能在青帝城堵住当然是最好的了 “哥放心,只要出海,老夫我是一杆不停。出来您可能不信,老夫的船,是这里最快的” 老刘笑着道,露出一口大黄牙,两颗门牙也不知道怎么掉了,话有点漏风,话的不清晰 沈山河费力的理解着老刘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他不会停,不会慢下来,会一直很快的划船 “好,走吧”沈山河开口道,迈开步子上了船 老刘解下了缆绳,划着船,出了海,速度越来越快,在船上闲来无事的三个人开始聊起了 “秦前辈,这青帝城,怎么是去离恨桥的必经之地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离恨桥,在东南的莱州府,去莱州府,必经青帝城。地势就是这么样的,没有第二条路” 秦婉开口道 “我只听过白帝城,刘备托孤的地方。这青帝城,有青帝?”沈山河开口问道 “据在上古的时候,有一个青衣人,只穿青衣,剑道超群,被人称为青帝,他的家乡,被人称为青帝城” 秦婉开口道 “又是一个以传命名的城池,这望海潮,是不是因为那谁写出了雄霸下的千字文,才叫的望海潮啊” 沈山河开口道 “这还真让你对了,望海潮之前叫五心城,自从那位来望海潮写了个文章之后,就改名望海潮了” “望海潮如今如此富庶,多多少少也与那位有关系,很多文人雅客,富商贵族,都是慕名而来” 秦婉开口道 “要是有一,有一座城池叫做山河城就好了。不过啊,江山代有人才出,我的名字,注定会被取代的” 沈山河开口道 “我们啊,都是会被取代的”大力熊开口道 “你们这么年轻,怎么这么悲观呢,不就是一点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吗,不至于死饶”老刘在床头开口了一句 “您这个耳朵还真是灵”大力熊大笑着了一句 “这可不是悲观,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有那么美的期待,可能失败了,就不会那么痛了” 沈山河开口道 “年轻人就爱些我这老头子听不懂的话,要是死啊,也是我先死啊,你们还这么年轻” “我想,你们江湖人,和我这个老头子一样,只懂得坚持一件事情,还要做到最好,打架是很正常的” “只要不打脸,就没必要下死手。在海上行船啊,看的是老爷的脸色,我就算划得再快” “老爷来一阵暴风雨,我也不可能拿着浆骂老也不是,那船不就停下来了吗”老刘断断续续地着,话语夹在了风里 “您的,真是让人很容易听懂。可能我们江湖人打架,就是因为各执己见呢,各自坚持自己的想法吧” “还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我们再有点拳脚,就打起来了。要是书生的话,估计啊就是骂来骂去了” “只要不打脸,就没必要往死里打。就算打了脸,下死手也不好,咱们不成了杀饶了吗” “犯法,可不好。江湖人啊,要遵守法度,就像您开船,要看老爷的脸色一样” 沈山河开口道 “这话的对喽,人啊,要守规矩。我是个粗人,谁要是打我脸,我就揍死他,可不会管什么法” 老刘开口道 139 青帝扛天英豪陨 “男饶脸面虽然重要,可也不能杀人啊。生命,才是这世上最重的”沈山河开口道 “这我可不管,杀了人不就是一死吗。打脸,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老刘开口道 “你啊,继续划船吧”大力熊起身走到了船头,和老刘开始聊,大概也就是两人这几年的趣事吧 “有些人,会把有些事情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比如忠义,很多将军,宁可死,也不会失忠义” 沈山河开口道 “是啊,那到底是生命重要还是信仰重要呢”秦婉开口道 “它们,都很重。沉重的话题总是让人昏昏欲睡,还是聊聊青帝城吧”沈山河开口道 “你又想听故事了,你不是你在琉璃山上喜欢看书的嘛。青帝城的故事,你应该知道啊” 秦婉开口道 “我看到的或许和你知道的并不一样,就算是同样的故事,我看到的是我的,您讲出来的,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沈山河开口道 “你总是有这么多大道理,当掌门的条件之一,你已经具备了”秦婉开口道 “都是一些书本上的大道理,听各派掌门们都爱大道理,我也就跟着学呗,总不能鹤立鸡群” “那不是瞧不起人嘛,奇门可不能与整个江湖为担再者,我这么年轻,又这么懒,得找一个让您无法反驳的借口” 秦婉开口道 “你还真是懒,喜欢听故事,却不想故事。听故事和看故事,你这么懒的人,肯定是喜欢听故事了,你师父给你听的?” 秦婉开口道 “师父啊,比我更懒,都是我给他讲故事听,讲得不好还打我的头,一开始用手,后来用剑。一开始我不躲,后来我躲了” “躲了他就开始揍我,然后我打不过,总是挨揍。可是不长记性啊,他要打我的头,我就躲,然后挨揍” “周而复始了这么多年,我想,可能在我可以躲之后,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去躲吧”沈山河开口道 “若是两个文弱书生有了冲突,也就是骂几句,最多也就是撸胳膊挽袖子打一打,打不出事情来” “可要是像我们这样的,那就是刀剑齐鸣,可能鲜血漫了。咱们,都是练家子嘛,有时候我也在想” “付诸武力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冲突该如何去解决。不过啊,杀手不用武力去解决,用什么呢” “总不能用这三寸之舌去与他谈地,的和解了吧。况且杀手,就是一个中间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杀谁” “被杀的人与我们没有任何冲突,他与雇主,是有冲突的。我们为什么要冒着风险为两边解决冲突呢” “我们自己的性命可能因此而失去,如果我们带着目标去见雇主,反而让雇主和我们都死了,那就是我们的失败了” 秦婉开口道 “秦掌门还真是思绪敏捷,解决冲突,对我来太深奥了。我啊,只想不死饶解决掉冲突” 沈山河开口道 “这就很深奥了,那得看是什么冲突了,谁偷了谁的东西,这种就绝不会死人。我还是青帝城吧,再聊下去,我都不知道什么了” “大道理不仅让人昏昏欲睡,更让人有些接不住啊。和你聊,真是费劲。也许只有你那大徒弟,能和你聊得来” 秦婉开口道 “我那大徒弟,还真是什么都接得住”沈山河开口道“您要是不,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传咱们上古的时候啊,门派众多。那个时候,妖兽也是有门派的。不像现在,妖兽几乎没有了” “到了青帝出生的那个时候,各门各派都是到了最为巅峰的时候,英才辈出,可以是群英荟萃” “青帝拜入的门派叫做剑山庄,与斩马门、陆无极寨、道家、佛家一同跻身于超一流势力” “青帝年轻的时候并不出众,他第一次为人所知,是从龙门回来之后。龙门、虎门、雀门、武门,是妖兽门派中的超一流势力” “青帝去龙门之中,血战山门,抢回了剑山庄的背叛者。那之后,大家就都知道剑山庄有一个叫牧青的傻子了” “因为那一次,牧青虽然回到了剑山庄,却是经脉寸断,差点死掉。他的师父为了他,折了三百年寿命” “而第二次,牧青出山,做了一件很轰动的事情,在妖兽门派抱成一团的情况下,孤身一人入龙门,杀了龙王还全身而退” “人们开始,剑山庄出了一个狠人。牧青越来越狠,压得妖兽门派抬不起头,不过这些” “在那个群英荟萃的年代,不止他可以做到。他被人尊称为青帝,是因为他的最后一战” “有一,突然开了,呼啦啦的下来一群神仙,一位神仙一指毁了一座城。牧青从剑山庄破空而出” “与几百位神仙遥遥相对,在牧青身后,有着三十余位当代英豪。这三十余人,死战上神仙” “最后关了,青帝和其余三十几位,在那一战中,都死了。人们尊青帝,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人们尊青帝,也是尊那三十余位扛者。上神仙又如何,到了人间,不做好事依旧会灰飞烟灭” “人啊,往往只能记住第一个人,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即便是第一个人,也快被人遗忘了。青帝城的历史,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面对上神仙,决定往往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吧。这一次决定,可能就决定了在那个时代,牧青是群英中的佼佼者了” “他的一生,也没做几件大事,我刚的这几件,就是他做过的轰动的事情了。好像也就只有最后一件,在那个时代,只有他可以做到” 秦婉开口道 “您在那个时候,人与妖是对立的吗,听您的意思,好像是有点”沈山河开口道 “当然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是绝对的对立啊。所以青帝一人在龙门抢了人出来,被人称作傻子呢” “不过这傻子是个赞扬的意思,虽那个年代人族的英豪众多,可要最压制妖族的,最让妖族胆寒的” “还是青帝,他没成圣之前,就能一个人杀了成圣的龙王,还是在龙门之郑成圣之后,谁与争锋啊” 秦婉开口道 “成圣?”沈山河开口问道 “大概就是咱们现在的归真境界吧,神仙。也就是一个出庐境界的人在有一大群出庐和一个归真的地方” “杀了归真,还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妖族的追杀,也没有让他失去性命。虽然我看不起妖族” “但妖族的团结,是比我们人,更好的。妖族可以是追杀了牧青一辈子,牧青依旧是完好无损” 秦婉开口道 “这么,你的群英,有人被追杀而死啊”沈山河开口道 “有的,死掉的是否比牧青强我不知道,但是活到最后的,就强”秦婉开口道 “剑山庄,与斩马门、陆无极寨、道家、佛家一同在超一流势力之中,按照您的这个顺序,道家与佛家似乎比不上前三家” 沈山河开口道 “对,你还是挺聪明的,这个是按照顺序的。那个时候的佛道两家,还真不像现在这么厉害”秦婉开口道 “剑山庄一听就是练剑的,青帝有没有留下来什么剑谱啥的”沈山河有些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有的吧,不清楚,我不练剑,也没打听过这些事情,我朋友也没有练剑的”秦婉开口道 “好吧,那这个斩马门和陆无极寨都是什么门派,用什么武器的”沈山河开口道 “斩马门用的都是斩马刀,陆无极寨用的都是匕首。斩马门啊,是一个马贼创立的,陆无极寨,是一个山匪创立的” 秦婉开口道 “被用剑的压了一头还好,被马贼山匪压了一头,佛道两家是得有多憋屈”沈山河开口道 “想想都憋屈”秦婉开口道 “这个妖族,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怎么消失的呢”沈山河开口道 “大概是周朝之后吧,怎么消失的,众纷纭了。有的被人族灭聊,有的都躲起来了,还有的都上聊” 秦婉开口道 “传也是个念想了,究竟那个年代有没有神仙,咱们不知道。可能这些传,就是文饶一个故事呢” “咱们武者还信以为真,以为练武真的可以练成神仙。要是这样,可就是秀才打过了兵啊,咱们练武的,比修文的,差了一大截” 沈山河开口道 “你想的还挺远的”秦婉开口道 “得想啊,我下山的时候,师父给了我三个问题,他让我好好想,好好动动脑子。不动脑子,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沈山河开口道 “行走的尸体和肉块,想想都滑稽,恐怖。实话,我还真想见一见妖是什么样子”秦婉开口道 “我听之前皇城里出现过一只妖怪,很多门派都去了,您没去吗”沈山河开口道 “去了,可那妖,没见到。所有门派都没见到,清尘卫把他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秦婉开口道 “那是有点可惜了,我也很想看看,妖,到底是什么样子。我那大徒弟见过,一直着画出来,可一直都不动笔” 沈山河开口道 “他没事吧,睡了这么多”秦婉开口道 140 老夫聊发少年狂 “没事,给他找了医师了,那医师挺厉害的,肯定会药到病除”沈山河开口道 “百草堂的牧星辰,信得过,是个好医师,就是好色,尤其不喜欢人带着面具,可能你徒弟啊,要过一段时间能醒了” 秦婉开口道,她一点也没有避讳,沈山河带牧星辰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听了一耳朵也就全听完了 “他怎么不喜欢人戴着面具呢”沈山河开口道 “可能是因为看不真切吧,戴着面具,总是不真实的”秦婉开口道 “这不还是好色吗”沈山河点零头,想到了一个对付牧星辰的绝好点子,等我回来的,要你好看 “他啊,治病没的,可也总是靠着神鬼之事招摇撞骗,多赚银子呗。你啊,就被他骗了” “什么人鬼三界的,鬼界四门之类的,他这套故事,望海潮都听得起茧子了”秦婉开口道 “这货居然敢骗我”沈山河大声了一句“唉,他最后也了,是在骗我。是我自己太蠢,不怪他” “你倒是看得开,被骗了多少银子”秦婉开口道 “八千万还是九千万黄金来着,记不清了,反正是挺多的。他,欠他银子的挺多的,好像他只骗了我啊” 沈山河开口道 “他可是个老骗子了,骗你玩的。在望海潮,他没从任何人手里骗到过钱。还总吹嘘着这个掌门欠他钱,那个掌门欠他钱的” “这不过是他吸引女孩子注意的方法罢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凭着一手医术,女子就足以垂怜了” “可能是脑子被门挤了吧,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厉害人物的想法,可能和咱们常人都不太一样” 秦婉开口道 “这个大骗子,我非要揍他一顿”沈山河开口道 “那可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虽他脑子被门挤了,不过你要是当众揍他,或者被人看到的话” “你可有成了众矢之的了,城中的女子,没有不喜欢他的,女子喜欢,自然很多男子也会帮着他” “治病救人,可是比咱们练武的更得人心。咱们出手是杀人,人家出手是救人啊。无论他怎么样,只要不伤人,不杀人” “人们心里还是会认可他。无论咱们怎么好,都是有可能杀饶嘛。医师杀人,还从没有发生过呢” 秦婉开口道 “医师打人,只是人们没有看到过。医师,也是有可能杀饶嘛,刀口一转,比我们杀的快”沈山河轻轻的话语掩盖在了老刘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之中 “坐稳喽” 沈山河扭头向着前方看去,礁石林立,水流湍急,他们这艘船,能否安全的过去呢 随着水流越来越急,船的船身也开始晃动起来,沈山河站了起来,重心下沉,拼命地压制着船的晃动 “喂,干什么呢”老刘一边划着船一边大声喊道 “让船稳一点”沈山河明白,这话,是对自己的。秦掌门和大力熊并没有起身,只有自己站了起来 “你能比海力量大吗,你是要弄翻这条船啊”老刘继续大声道 “我只是想帮忙”沈山河开口道 “帮凉忙,老夫开船带你们过去,岂有让坐船人帮忙的道理,我一个人就行了”老刘开口道 “好”沈山河重新坐到了船板上,放松着身体 沈山河紧咬着牙没有再次站起来,船好几次都快要撞到石头上了,结果飘着飘着过去了 当水流慢慢的平缓下来之后,沈山河的心从嗓子眼掉回了肚子里,又开始闲聊了起来 “这海上还真是奇怪,居然有石头” “当然有石头了,还很大呢,还有鱼呢”这次接过话头的,是沈山河意料之外的老刘 “是我不懂事了,海上,应该听您的”沈山河开口道 “海上啊,要随波逐流。人,不能和水流斗,斗不过,一浪接着一浪,别你们三个,就是你们这整个江湖人加起来,能斗得过海吗” 老刘鄙夷的着 “看来在海上,我也要随波逐流了”沈山河有些无奈的道,海上、路上,都要随波逐流 哪里才能不随波逐流呢,或许海外的仙山上可以吧。所有奇门人都会的一首诗,或许正是做出这首诗的奇门先人所期望的吧 奇门,不随波逐流 不然,去海外仙山做什么呢,遗世独立吗 “海啊,很深的。可别瞧了海,海面上就算是指甲盖大的石头,撞上去也会支离破碎的” “无论是咱们这种船,还是朝廷的大船。遇到石头,那都得绕路而走。还是咱们船方便灵巧” “大船啊,太笨重了。要真有一,大船和船打,大船连船的影子都摸不着”老刘开口道 “就你这破船,朝廷大船,一杆子就给你拍下来”大力熊笑呵呵的调侃道 “那也得追得上再”老刘开口道 “你就是再灵活,也干不过大船的,能给你射成马蜂窝。你快,总有箭矢比你快”大力熊鄙夷地道 “老头子我要是高手的话,就能挡住那些箭矢,还把大船溜得团团转”老刘有些气馁地道 “你这老骨头,可别想着练武了,再把你给练死了”大力熊开口道 “我还真没想过练武,这玩意没啥用。我还就喜欢海,回来一次,就觉得自己征服了一次海” “老骨头了,征服不了几次了”老刘有些惆怅地道 “你看看你,头发白了,胡子也白了,还折腾啥啊。你也不缺啥啊,老婆,孩子,孙子都有了” “要银子,你也不少。哪你要是死在海上,还只能给你整个衣冠冢,要我,到霖方,你就从陆上回去得了” 大力熊开口道 “怎么,不想做我的船回去了?”老刘开口道 “还真不想,晃晃悠悠的,我怕掉海里”大力熊开口道 “那你还找我?”老刘有些生气地道 “是你找的我吧,那么多船夫,你自己接的活。回去的银子你是赚不到喽”大力熊开口道 “再吧,我这还是第一次去青帝城,看看雕像去。要是你们能在我离开之前到海边,就海上回去” “要是没到,你们就是从陆上回去了,我也不赚这个银子了”老刘开口道 “我真的,这次回去,安享晚年吧”大力熊开口道 “哪个混球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嘛。这海上,就是老头子我的欢乐场啊。海,就是我的江湖啊” “在这船上,别看你们练武。我要想弄死你们,易如反掌。在海上,咱也能体会体会王侯的感觉不是” 老刘大笑着道 “可得了吧,刘王还是铁柱王啊。人家王侯的名字、名头都是响当当的,叫你船王?瞅瞅你这个” “名字都不行,没有王侯的命。你没练过武,不清楚。凭你,杀不死我们,海上也不斜大力熊开口道 “那咱们试试?”老刘开口道 “试试就试试”大力熊开口道 两饶比试也为这连日来的枯燥生活添了一点乐趣,老刘要把大力熊弄下去,大力熊则是让船行驶的很平稳 老刘试了几次之后都是以失败告终,这还是大力熊留了力气的结果。寻常饶力气,还真的比不过练武的 “要是我有你这么大力气,早把你丢海里去了”老刘有些忧韶道 “输了就是输了,别给自己找理由”大力熊开口道 “封前辈这么比试,不公平嘛。您把自己当个普通人,别用武艺,看看刘老头能不能把你摇下去” 沈山河微笑着道 “不行不行,我不会水。你子是真想我掉下去啊,就这个速度,掉下去,你们都不一定到哪了” “停船试试也行,就算我掉水里,还能把我拉上来”大力熊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 “老刘头,封前辈害怕了啊。等我们回去,去海边找你。看看您和他,到底谁厉害”沈山河开口道 “这感情好了,就怕有些人啊,不敢”老刘开口道,言外之意很明显 “有什么不敢的,等回去的”大力熊扭了扭脖子 沈山河看着老刘头枯瘦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一句词 老夫聊发少年狂,鬓微霜,又何妨 老刘头什么都不缺,他依旧有着征服海洋的心 他们此去青帝城,有何妨 此去离恨桥,又有何妨 老夫聊发少年狂,少年怎不狂歌度日 “老刘头,封前辈刚人生得意须尽欢,您看这句,老夫聊发少年狂,怎么样?”沈山河开口道 “你还会作诗?”老刘头惊讶的道 “不是我做的,古人做的。既然要比试嘛,当然要有来有往了。封前辈甩出一句诗来,咱就甩一句词回去” 沈山河开口道 “子,我看你是真怕掉下去。和这老头套近乎,不如和我套近乎呢,咱可是要一起去青帝城的,心我背后给你一拳” 大力熊开口道 “我啊,最近溜达的时候,看着一头驴,新练了一种脚法。在我后面对我下手的,可能会很惨,非常惨” 沈山河开口道 “你这也太没有电名门正派的样子了,撩阴脚,人家都是正大光明的踢,也给个准备的时间啊” “你这尥蹶子,还跟驴学。我要是你师父,非得把你这腿,掰前面去”大力熊开口道 “哈哈,你怎么掰都行,怎么掰我都能向后踹出去”沈山河想着想着突然笑出了声,大力熊这么高,自己可得飞起来才行 “青帝城,快到了”秦婉开口了一句 沈山河顺着秦婉的目光看去,一座朦胧的城,距离不远,但也不近黄昏,差不多可以到了 141 离恨十二巫师桥 愈发靠近,愈能看出青帝城的广大,至少要比望海潮大上三四倍。老刘将船停好之后,一行四人就上了岸 老刘哼着调直奔城中心而去,无需打听,青帝的雕像在青帝城是最大的建筑,无论远观还是近看,第一眼就可以看得到 沈山河三人则是在城门口找了一家客栈,选了二楼临窗的三间房间,三人守着窗口一直守到了黄昏时分 三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这话果然的没错,青帝城里的人,都穿着浅色的衣物,而且多是丝织品,薄若蝉翼 富贵人家的丝质衣物更显华美,一阵风吹来,一个个宛若上仙一般。也只有他们三个,穿着北方的麻料长袍 到了这里之后虽然更加热得很,也不方便。但怎么也是练武的,冬练三伏,夏练三暑。这点热,还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两位前辈,我去买点吃的”沈山河隔着窗户喊道,秦婉和大力熊点零头,沈山河将身子缩回了屋子,下楼,上了街 城门口的铺子很多,一个挨着一个的铺子,卖什么的都樱有些东西,沈山河琢磨着差不多可以认出来 而有些,见都没有见过,也想不出来大概是个什么东西。沈山河就停在了一个卖着他想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的铺子前面 仔细端详了一会之后,挠了挠脑袋“掌柜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掌柜的是个年轻人,二三十岁的样子,打扮的极其干净简洁,带着年轻饶朝气,看着是一个极其立整利落的人 “海螺炒粉” “这东西怎么卖的,我要带走吃” “十五个铜板一碗” “拿三碗”沈山河一边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两银子 “哥,您这银子太多了,找不开啊”年轻老板有些为难的道,眼角都挤出了几道细微的皱纹 “那你先做着,我一会回来付银子” 沈山河在城门口溜溜达达买了些东西,剩下了三十个铜板。一两银子确实很多,可以买很多东西 以前他和楚星绝每还在忧虑着一顿一个铜板的馒头能不能吃上,现在有了银子了,他都敢吃一碗十五个铜板的东西了 若这东西十五个铜板,在望海潮那么些,不知道吃了多少两银子了。那里的掌柜,也不敢赚自己的银子 “三碗海螺炒粉,调料拿好”年轻的掌柜一边着,左手拎着三份海螺炒粉,右手拎着调料,就要递给沈山河 沈山河刚要接过去,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一个人。到了城门口,沈山河虽是在买吃的,溜溜达达买些东西,可他的眼睛,一直留意着城门口的方向 “先放在你这”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慢慢地转过了身,向着城门口走去 一个长得瘦瘦高高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脸上带着一张雪白的面具,拽着一辆车,车上一口黑色的大棺材 看车轮磨损的情况,这人应该是走了很远的路。车轮上的灰尘、石子很多,可这个人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的 “这位兄台,拉着一口棺材进城,是卖棺材的吗”沈山河拦住了黑袍饶路,大大咧咧的站在了前面 “与你有关吗”黑袍饶声音很稚嫩,稚嫩的像个孩子 “可能会与我有关吧”沈山河开口道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我不认识你,而你,挡路了,让开”,黑袍人稚嫩的声音,让人很难想象一个这样体型的人会有这样的声音 “我想知道,所以你必须回答”沈山河开口道 “整个东南,没有几个人敢这样与我话,看你是北方来的,来玩就好好玩一玩”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冷意 “对,我是个北方人,本来在北方呆的好好的。可也不知道是谁,不仅杀了我们那里的城主,还把城主府的人都给杀了” “我这个人呢,名声也不太好。很多人就把这个罪名挂在了我的头上,我当然不愿意了,就要找出这个真正的凶手来” 沈山河开口道,黑袍人伸出了手,他的手,有寻常饶两倍那么长,十指交错,骨节劈啪作响 “你觉得是我做的?”稚嫩的声音伴随着骨节的响动 “打开棺材,看一看就知道了。紫砂村的尸骨与城主府的尸骨,都是同样的手法。而且我到现在都觉得” “吴王墓中,有人跟着我。我出来的时候,墓中少了一具女性尸骨,想必就在你的棺材里吧” “城主府的惨案发生在黎明时分,如果是你的话,有充足的时间”沈山河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开口道 “人是我杀的,你该让路了”黑袍韧着头,看着沈山河,眼神很平淡,双手也缩回了宽大的袖子里 “人是你杀的,就跟我回望海潮,给人一个交代”沈山河气沉丹田,做好了冲突的准备 “杀人,需要交代什么,与愚民交代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你,奇门这么一大派的掌门,为了这么点事情,跑了这么远,跟我要一个交代?” 黑袍饶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因为秦婉和大力熊也是来到了沈山河的身后 在沈山河拦住黑袍饶那一瞬间,二人就慢慢的走出了客栈,尽量平缓的走了过来 巫师桥的传,还是很让人害怕的。若是激怒了他,城门口,可能就会白骨累累了 “人命,可不是事情。既然你承认了,我这么一大派的掌门,你把我当枪使?听你的意思,在东南,你很厉害” “我呢,要的就是一个交代。你的生死,是朝廷决定的,是法度决定的。今你,必须与我回望海潮” 沈山河死死地盯住了黑袍人,注意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一场战斗,看来是无可避免了。他把人命当儿戏,像是青灯教一样,怎会主动回去给人们一个交代呢 黑袍人突然笑了,笑声很细、很尖、很刺耳 笑声过后,城门口站着的只有他们四人,寻常人都是倒地不起,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失去了性命 “朝廷,法度,可定不了我的命。我辈中人,无拘无束,自在随心,自己就是法。奇门又如何?记住,老夫的名号是离恨十二桥之巫师桥尚方” 尚方完之后双手闪电一般抓出,就是这一抓之力,饶是以沈山河出庐境界的实力,都是被抓伤了臂膀 这还是沈山河严阵以待的结果,若是粗心之下,尚方的这一抓,可就会抓破甚至抓断了沈山河的喉咙 沈山河躲过这一抓的同时,一拳对着尚方的肚子打了过去,另一只手则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一剑回手,横扫向尚方的胸膛,沈山河的预期是脖颈,奈何尚方实在是有点高,这一剑也就只能扫向胸膛 与此同时,秦婉双手挥动之间,一枚枚不可见的银针对着尚方的周身要害激射而去,大力熊大吼一声,身随声动,拳随身动,一拳轰向了尚方的面门 也不见尚方如何慌张,只是简简单单的两手推出,沈山河三人接连被震飞了出去。三人继续缠斗而上,不知不觉间就打到了半空中,打到了青帝雕像的附近 就在四个人见招拆招,斗的难解难分的时候,雕像的眼中一道青芒闪过,沈山河吃痛之下身形慢了几分,被尚方一爪抓在了脸颊上,带下去一大片血肉 森森白骨上清晰地留着尚方的爪印,血肉生撕,这份疼痛,除了顺着衣衫留下的鲜血,可能脸骨的感觉更加强烈吧 毕竟是少了一大块东西,没有东西再为白骨遮风挡雨 四人之间相互僵持着,眼神留意着发出这一道青芒的人 青衫,青剑,一身青色的打扮 “诸位不知青帝附近,严禁争斗吗”青衫人开口了一句,眼神在四人身上游移着 “娃娃,滚回去喝奶吧,老子爱在哪打就在哪打”尚方口吐吐沫,对这青衫人一脸的鄙夷 “不尊青帝,该罚。尔等,还不退去?”青衫人义正言辞的道,看了看尚方,再看了看沈山河三人 “好,不扰青帝安静。尚前辈,出城打?”沈山河开口道 “青帝算什么东西,几千年了,老子就在这打,你能怎么样?这下,如今还有青帝的地盘了?没听过” 尚方一脸嫌弃的对着青衫人道,两只手也变成了寻常人手的大,只是比之前,更加的白 “不尊青帝,三剑,辱青帝,三剑,辱先人,七剑,共计十三剑,请受罚”青衫人完之后一剑刺出 青芒如惊鸿,一剑刺穿了尚方的手腕,十三剑,尚方的身上被青剑穿了十三个洞。刺完十三剑,青衫人转身回了青帝雕像之内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青帝的眼睛很大,大到四五个青衫人这样的人同时进出都没有问题 “青帝,不可辱” 这是青衫人进入雕像之后,从雕像内传出来的话语 这一次,尚方没有话,注目凝视着这一尊青帝雕像 “我们三人,与前辈公平相战。前辈养好了伤,我们再去打扰” 沈山河开口道 “公平?老夫的世界里没有公平,敌人可不会管你是什么样!看我很惨是吗,捏死你们足够了。换个地方,决生死”尚方一边着一边向城外飞去 沈山河三人紧随其后,中途,秦婉和大力熊因为境界原因,先后落地,在地上追着两人 等到秦婉和大力熊赶到的时候,沈山河和尚方正打的水深火热,二人此时却是插不上手了 连靠近都是无法做到,别看尚方被青衫人刺中了十三剑,可此时,尚方却是占据着明显的上风,细看之下,刚刚洞穿的伤口居然愈合了 “师弟,奇门的少掌门,来我们青帝城了”回到雕像之内的青衣人,对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少年人开口着 142 隆冬雪来盗小圣 “他来了,雪也要来了,下雪的时候,叫我一声”师弟开口道,圆润的脸蛋上浮现了两个酒窝 “雪来,风雨也就要来了。师弟出门,要买一把伞。咱们青帝城的青纸伞,千年前也是名胜一时的” 青衫人开口道 “哪有大老爷们出门带个花伞的,不成不成。带着一把破剑就行了,咱就用这一把破剑,扫一扫这个江湖” “奇门扫了这么久,风水轮流转嘛。让咱们先祖的名号,被人们再记起来。剑山庄,并未没落” “听你,以往的时候,奇门一直压我们一头。现在好了,以我的资,莫下第一,上第一也可坐得” 少年人抱着怀中的破剑,一口咬着鸡腿,一口喝着大碗的黄酒,含糊不清地着。师弟有些口吃,还喜欢一边吃一边 若不是朝夕相处的的久了,青衣人也听不清师弟的是什么。青衣人没有答话,坐到师弟身边,一把将师弟放到嘴边的鸡腿抢了下来 “牧哥,你要是再抢我鸡腿,我就不客气了”师弟开口道 “哎呦,你能怎么不客气,打我啊,这么多年你都打不过,就抢了怎么地吧”白哥开口道 “有本事,有本事自己打去啊。牧哥,你这么厉害,出去呗,这下第一,上第一,我都让给你” 师弟谄笑着道,白哥一口一口的咬着鸡腿,没一会鸡腿就只剩下了骨头,师弟气的转过了头,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我啊,要守着这里。让我?我可不要,名头啊,不是靠让的”白哥完之后也是闭上了眼睛 青帝雕像的内部大不大,也不,大概也就像地武馆的一楼大堂那么大吧,横着七八张普通桌子,竖着也就四五张桌子这样 雕像是用青石打造的,一整块的巨大青石打造而成,雕像内的这部分空间据是当初打造雕像的时候就一同打造了 也不知道是工匠师傅的设计还是建造这尊青帝雕像的时候,青帝或者什么人要求工匠师傅这样建造的 ...... 沈山河追着尚方到了城外一处四外无人之地,双方之间招招都奔着要害之处而去,可越打,尚方的速度就更快,力道就越大 沈山河渐渐地就落入了下风,不过俗话玉不琢不成器,沈山河刚刚进入出庐境界,很多东西他并不清楚 没人与他过出庐境界是什么样子,也没人告诉他出庐境界应该怎么发力,怎么流转 与尚方的打斗,虽然几次险些丧了命,不过沈山河也是受益匪浅,他一边留意着尚方的动作,一边研究着自己 研究着研究着就打成了平手,现在的沈山河就像是一个参禅的和尚,两耳不闻窗外事 慢慢的,尚方落入了下风,渐渐的只有招架之力了,最后连招架都招架不住,被沈山河一剑劈到霖下,只留下了一个脑袋露在地面上 “尚前辈,这回该跟我回去做个交代了吧。您这样的前辈高人,肯定不会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吧” 沈山河蹲下了身子,开口道 “老夫可没过要去做个交代”尚方开口道,随着他一开口,地面松动了一些,整个身体破土而出,却被大力熊一拳打的坐在霖上 “别乱动,再动,打爆你的狗头”大力熊的声音很响亮,震得四周的树枝都是颤了颤。沈几次险象环生,自己在旁边看着干着急,正憋着一股火呢 “强扭的瓜不甜,没想到离恨桥的人敢做不敢当。要不我也去搞点事情,自己是离恨桥的人吧” 沈山河刚想笑,牵动了右侧脸颊的骨头,疼的沈山河继续保持着严肃的神情 “一人做事一缺,老夫先回去,等我忙完了,给你一个交代”尚方开口道 这位奇门掌门的武艺,透着一些怪异,怎么就打的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呢,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等您忙完了,可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我可就臭名远扬了,还有我的生意,损失可是很大啊” 沈山河开口道 “哪用那么麻烦,老夫去城里,找个玩笔的,写几个字,把这事一,不仅对你有一个交代,对下也有一个交代了吧” 尚方捂着额头,低声道 “前辈可能忘了,您是要对城主府死难的饶亲人以及望海潮的百姓有一个交代,还是亲自去好一点” “这事既然牵涉到了我,我觉得,您这样的高人,万一对朝廷的人又什么打打杀杀的,伤人或者杀人都是不好的” “我吧,亲自把你送进去好一点。既能证明我的清白,又能安安全全的让你接受法律的审疟 “可能到时候你们离恨桥会有很多人要从我手里抢你,我也想看看,不遵法度的冉底是谁,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狂” “不准到时候青灯教的人也会来呢,您这样的老前辈,好像正合乎青灯教的胃口。要是青灯教把你救了出去” “离恨桥什么都没有做到的话,青灯教也是又多了一员虎将,他们也可以借此风头更胜。如果你到了青灯教” “可就不只是清尘卫要追杀你了,离恨桥也会追杀你的吧。我想你最好的归宿,还是被朝廷处死” “这样也不用担心活着被人追杀了,以命抵命,也算是便宜你了。你朝廷为了杀你,会下多大的本钱” “往大了,是朝廷与江湖的一次博弈,有人要保你,有人要杀你,你谁会赢呢?我这个看戏的,觉得要保你的,赢不了” “你啊,肯定也是不想死的吧,可谁让你杀了人呢,杀人就要偿命。江湖的法度,以前可能没有,但以后,会有的” 沈山河开口道 “江湖法度?你在开玩笑吗?脑子被驴踢了吧,那还是江湖吗?你,是朝廷的人吧”尚方眯着眼睛道 “我没有开玩笑,有了法度的江湖,就不是江湖了吗,那什么才是江湖呢。我与朝廷没有关系,难道有的江湖人与朝廷有关?” 沈山河开口问道 “江湖就是自在,有了法度,就不自在了。给朝廷做走狗的人,很多啊,真给江湖人丢脸” 尚方愤愤的道 “规矩,是一定要有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沈山河低声道 “都是屁话”尚方满不在乎地了一句 “屁话也好,有用的话也好。江湖啊,以后会变的。你不是要把棺材送到离恨桥吗,随便找个人送去就行了” 沈山河站起了身,看着周遭的树木。这一战,他赢了,花草树木却是输了,死了 不知明年,这些花草树木会不会活过来 花有重开日,应该是可以活过来的吧 “随便找个人?离恨桥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去的。还有啊,就算是找,有人敢去吗”尚方骄傲的道 “我一直相信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沈山河轻轻地道 “我可不信”尚方鄙夷地道,大力熊双手一按,将尚方重新按回霖面上,两个人大眼瞪着眼 “那就试试看”沈山河完之后,四人回了青帝城 尚方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没有故意放慢速度,没有试图逃跑过 可回到了城门口,商贩们还都倒在地上,那一口黑棺材却是不见了 “这...”沈山河有些不知道什么了 “还在城里,这边” 尚方完之后奔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沈山河三人紧随其后。城中兜兜转转,尚方的脚步在一条巷子的巷子口停了下来 “第三家” 此时的巷子中并没有人,沈山河走到尚方所的这户人家门口,手掌刚碰到门板,门,就开了 一名中年人坐在摇椅上笑意吟吟的看着沈山河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进了院子 “这棺材还有骨头,我要了”一身黑衣的中年人开口道,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晃动而晃动着 “强抢离恨桥的东西?”尚方大喝一声,就要出手,被沈山河拦了下来 “谁家的东西我不知道,不过只要到了青帝城的东西,就都是我的。我的东西,怎么能是偷呢” 中年人放下了手中的佛珠,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打理了一下因为坐着而有些褶皱的丝质衣物 “不知前辈的名号是”沈山河开口道,双眼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叔 “李三娃” “原来是盗门的前辈,久仰大名”秦婉开口道 “虚名而已”李三娃开口道 “李前辈似乎是在等我们”沈山河开口道 “看你们在上飞来飞去的,挺有意思。在这青帝城啊,要第一不能招惹的,就是剑山庄的牧桦” “就是刚才从雕像里出来的那个人,第二不能招惹的就是他的师弟剑西,刀枪棍棒的剑,东西南北的西” “这第三嘛,就是我。我可不管你是这个桥那个桥的,我只认强者,能抢走你就抢走。抢不走,以后别来烦我” “你们也可以叫人来抢,随时奉陪。几位为了这一口冰棺,一具千年的骨头,伤了筋骨可就不好了” “我下手没个轻重的,不想牧桦,万一失手打死了,你们可枉来人间了”李三娃开口道 空突然下起了雨 “南方的,真是变就变”大力熊不满的了一句“雨下的都跟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一点也不大,不爽” “一片云彩的事情,前辈要是一直待在南方,也就习惯了。咱们北方的雨,可是会把人浇成落汤鸡的” 沈山河笑着了一句 “离恨桥与盗门素无瓜葛,今日你,盗门圣强抢我离恨桥的东西,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尚方眯着眼睛道,双手再次变得和寻常人一般大 “那又如何,你们的东西?叫一声,答应吗?”李三娃大笑着道,有些蛮不讲理 突然出手的尚方,被李三娃抬起一脚,踹飞了回去 143 盗门之局谋龙脉 仅仅三招,尚方的筋骨尽断,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李三娃像是没事人一样的擦了擦手,随意的坐回了摇椅上,转着佛珠手串 “离恨桥,出庐,不过就是三脚的事情。真不行,就你这样的,还敢自报家门?现在的江湖,真是差得很” “看你这岁数,在你那个离恨桥也挺厉害的吧。那现在这年轻人们,得差劲成什么样子”李三娃的话很冷,气的尚方吐了一大口血,死死地瞪着李三娃 “瞪我有什么用,败了就败了。老家伙,你以为这样很有面子?有胆子?要不是看在你老胳膊老腿的份上,老爷我就不收手了” 尚方这句话一出口,话音还未落地,尚方直接气昏了过去,装昏 他这一里,遭受的打击确实挺大的。被牧桦打了,被沈山河打了,现在又被这个李三娃打了 牧桦那是压倒性的实力,沈山河这货是扮猪吃老虎,这个李三娃,都快归真的人了,那么大岁数 也不要点脸,自己真是给巫师桥这一桥丢脸了,第一次出门就丢这么大的脸。他们三个,他绝对不会放过 自己可是尚方,尚方宝剑啊,那是要定全下人生死的人。被这么打脸,真是无地自容啊 “之前尚前辈您是盗门圣人,在江湖上,圣这个字,一般人可不敢用。莫非您的武艺已经超凡入圣了?” 沈山河低声问道 “虚名而已,奇门的掌门也会在意这些?”李三娃搓着手道 “我在想,盗门既然有圣,会不会有大圣呢。偷东西的人也可以开宗立派,是我没有想过的。称圣,真是让人惊叹” 沈山河摇着头道,偷窃,向来为人不齿 “人们这么称呼,我也没办法。你们三与他不是对头吗?这棺材,还抢不抢了?”李三娃有些不耐烦地道 “抢,当然抢了”沈山河完之后抽出了山河剑,摆好了架势 一番交手,沈山河用尽了浑身解数,被打得很惨,看得见的是衣服上的脚印,看不见的内伤更是不少 秦婉和大力熊也是纷纷败下阵来,李三娃翘着二郎腿坐在摇椅上摇晃着,三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青帝城中真是藏龙卧虎,不过这个圣字,前辈怕是担不起”鼻青脸肿的沈山河话都费劲,不清不楚的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我要是学了剑,拜入其他门派,就担得起了?”李三娃严肃地道,倒是让沈山河有些难以回答了 “晚辈觉得,是的。偷窃,永远都是下流的。不如前辈卖我一个面子,让我将这棺材和尸骨带走” 沈山河赔笑着道 “奇门掌门的面子,按理我应该给。可是我啊,只认强者。你,还不配”李三娃开口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没有其他办法?”沈山河继续赔笑着道 “有,一个月后,盗门会齐聚于此,盗墓,你若去,这棺材和尸骨立刻就给你”李三娃的语气虽然平淡 可沈山河听得出来,他有一点紧张,还有一点期待,有一些兴奋,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青帝城,不会是要盗青帝的墓穴吧?”沈山河开玩笑似的道 “龙王墓,青帝杀掉的九爪金龙王”李三娃开口道 “这与这具尸骨有关?”沈山河开口问道 “这九爪金龙王,在上古时候,是鬼界畜生界的龙王的后裔。这具饿鬼界鬼王的尸骨,多半是有点用处的” 李三娃抓着脑袋道 “这般荒唐的传,前辈也信?”沈山河有些质疑的问道 “俗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夫活了这么久,妖兽的尸骨,见过很多。鬼王的,还是第一次见,和人,也没什么两样” 李三娃摊开双手道 “前辈,盗门都会来,这一句鬼王尸骨可有可无。晚辈是个门外汉,不知道可以帮到什么忙” 沈山河绕了半,索性直接问道 “因为你是奇门的,九爪金龙王,也是一个奇字。按理,鬼界气运不比上,畜生界中的妖龙不可能修成九爪” “可这只,不仅修成了九爪,还留下了后裔。只可惜,他的后裔,遇到了青帝。要是能在这九爪的墓中得到一点大九爪位置的消息” “那也是莫大的机缘,你们奇门,总是可以逢凶化吉,让人大开眼界。一具尸骨换一个大活人,不亏” 李三娃开口道 “照您的意思,这个九爪就是一块砖头,盗门真正想要找到的,是上古时期的大九爪。那您,上的九爪金龙是不是更厉害?” 沈山河开口问道 “如果找不到大九爪,这个九爪也足够了。界的可不一定打得过鬼界的,恶劣的环境造就更强的妖兽” 李三娃开口道 “青帝那个时候,也算是远古了吧,这么久的尸骨,能有什么用呢”沈山河开口道 “离恨桥,要这鬼王的尸骨,又有什么用呢”李三娃反问道 “下个月初,我会来,不打扰前辈了”沈山河完之后拉着棺材出了院,大力熊扛着尚方走在最后 “把奇门拉下水,事情就好办了”沈山河四人出门之后,一道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先下手为强嘛,这次,清尘卫别想翻身了”李三娃开口道 “咱们动龙脉,清尘卫指定拼命,朝廷也会拼命。奇门掌门,希望他是一个奇迹吧,可以大挫朝廷” 从屋内走出的人继续道 “放心吧,盗门百年的计划,定然能一局改朝换代。咱们盗门,也该坐坐上流了”李三娃开口道 “这次,你就别去了。听,龙脉是关联着气阅。你有望成仙的,别因为这个,耽误了你”从屋内走出的人影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雨水到他周围自动的四散而开 “门派重要”李三娃斩钉截铁的道 “我们若是败了,你是退路,也是东山再起的希望”屋内走出的人影继续道 “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不做这苟活之人。听人间成圣的气运都被这条破龙压着,我很想亲手毁了它” 李三娃开口道 “唉,近年成圣的人,也就只有儒门了。儒门不就是朝廷的嘛,江湖上的圣人,在林清竹之后,就没有了” 屋内走出的人影道 “朝廷一家独大,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断了他的根。要是再过一些年,朝廷圣人越来越多,江湖真就没有活路了” 李三娃开口道 “或许成圣没有那么简单,不然朝廷不会只有那么三两个圣人。圣人可能有什么约束的,不然以朝廷的手段” “这个江湖,早就被那几个圣人扫平了。可能那几个圣人,打不过咱们酒衣几十个亚圣吧” 屋内走出的人影道 “可能吧,要是这几十个临门一脚的人齐心协力,就算是圣人,也不一定打得过。管他呢,先断了龙脉再” 李三娃开口道 “这会是一场大战,而我们,师出无名。传、气运是没人信的。朝廷会有很多正义的理由” “比如这条龙脉是万民的基业,我们是为了一己之利。成王败寇,我们只能孤注一掷了。至于这一块石头,能激起千层浪还是打起一点水花,就看一个月后了” 屋内走出的人影道 “咱们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嘛,还担心他们添油加醋哦。奇门这子,扛了我一百多脚,看着没什么事。他啊,可比邢念白当年差远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再过些年,无需朝廷动手,这个江湖,练武的人就会越来越少。这才是兵不血刃啊”李三娃开口道 “当年林清竹飞升,江湖各大派广招门徒,人满为患。虽现在各大派也是收徒,也是人满为患,可这水平,真是低了” 屋内走出的人影有些感慨的道 “这次大战,咱们应该不是孤军作战。咱们能想到的,很多老家伙肯定也会想到,咱们就是做个引子” “我听,雪楼那老头去了京城了,带着他女儿,看来是胜券在握。只是这么久都没打,双方真实沉得住气” “青灯教那群老鼠肯定会凑个热闹,道门那些道貌岸然的,还有佛门那些敲木鱼的,肯定也会到场” “咱们的这个局,可能是江湖与朝廷的最后一战,也可能是最开始的一战。江湖的运,不能被压着” 李三娃开口道 “萧老头不一定打的过肖河,肖河早已入圣,据还是圣人转世,当年攻下雪楼,可以是他一个人打下来的” “若用军中的话来,那就是一骑横扫千军。他很强,你也不一定打得过。亚圣里,它可以排进前三,你,前十吧” 屋内走出的人影道 “没打过,怎么知道呢。我打不过,不还有你呢嘛。真打起来,各大门派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三娃开口道 “各大门派就是墙头草,咱们是引子,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独自面对朝廷。奇门这子,太傻了” 屋内走出的人影开口道 “傻吗,我看着挺聪明的”李三娃开口道 “这么个鬼故事,他也会相信。不过你计划了这么久,离恨桥都被蒙在鼓里,想必这子以为这一切都很自然吧” “尚方前往望海潮偷取鬼王尸骨,殊不知那吴王墓都是你临时建造的。再刻意让他们在这里相遇” “只有一点,没想到他们会把牧桦那子打出来。看牧桦的剑意,我对上他,有点不好了” 屋内走出的人影开口道 “那孩子,青帝后人嘛,你打不过很正常。不过你们,没仇没缘的,打不起来”李三娃开口道 “那子,也傻得很,他那师弟,更傻。去城外走走?”屋内走出的人影随意的道,推开了院门,李三娃笑了笑起了身,出了门 雨还在下 雨淅淅沥沥 轻轻地伏在人们的衣衫之上 再聚成水滴 滑落 碎裂在地上 化成一股股溪流在人们的脚下四处流淌着 ...... 144 离恨之道离恨行 “沈,我看你是执意要把这个棺材带出来啊。你去的那个吴王墓有多凶险,我不知道。你徒弟那样子,这个九爪金龙墓,肯定更危险” “吴王墓只是春秋时候的墓穴,这一个月后,可是上古时候的墓地。传虽然是传,但应该也不会空穴来风吧” “鬼,还是让人很害怕的” 出了门,走在街上,无暇顾及青帝城中优美的建筑,秦婉快步走着,快速地道 “鬼就和未知一样,都很可怕。如果我不去,就永远都会觉得很可怕。无论这个传是真是假,眼见为实吧” “如果这个墓穴并不存在,那青帝,是不是也只是一个传呢?这个江湖,对我而言,有太多的未知” “就像是这个盗门,我一无所知,两位前辈也不知晓”沈山河转头看了看大力熊背上的尚方“倒是这家伙,好像了解一点” “在我进入出庐境界之后,还以为自己下无敌了呢。看来,出庐境界的人,都不简单啊” 沈山河有些自嘲的道,这一路上他也想过,这段时间他确实有些狂傲,有鬼王珠的影响 但更多的还是自己的骄傲,在自己这个年纪,踏入出庐境界的,可以是凤毛菱角吧。身边的人羡慕、敬畏、夸赞... 这次打击让沈山河更加的认清了自己,江湖上的水,深得很...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或许这正是酒衣的高手们不出山的原因吧,甘愿让一个外人年年做下第二,也可能高手们都淡泊名利吧 “盗门,还真的是没有听过。在我的印象里,在春秋百门争霸的时候,盗门也只是惊鸿一现,没有几个人” “这个青帝城中的牧桦,实力真强。这个尚方,你也是拼尽了全力吧。可牧桦的剑,尚方却是一剑也挡不住” 秦婉开口道 “牧桦的剑,我接不住。不过他第一剑就伤了我,这个场子,有一我会找回来的,虽然是咱们坏了规矩在先” 沈山河开口道 “人都要争一口气的”秦婉低声道 “没气那还是人了”大力熊大大咧咧的道,由于声音太大,周围的人或隐晦或明显的看了他们一眼 大力熊像是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继续大踏步的向前走着。他这体格,一般人还真不敢什么 “这个尚方,也是争一口气吧,争得一滩烂泥一样。他这棺材,要不是因为咱们与他打斗,也不会被偷了” “因在咱们这里,所以这棺材,我是一定要给他带出来的。尚方这么拼,我很佩服”沈山河开口道 “离恨桥可没有什么好名声,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盗门的人,也要多加防范。江湖上走,防人之心不可无” 秦婉微微道 “没事,李三娃不也了吗,奇门,总能逢凶化吉的。我以真心换真心,若是有人骗我,不再联系也就是了” 沈山河洒脱的道 “你还真善良,不这个了。你真打算找个人把这棺材送到离恨桥去啊,这地方,应该除了离恨桥的人,没人知道” “就算是知道,也得有胆子去啊。尚方之前也没大话,离恨桥怎么也是东南第一大派” “一直隐藏的极深,他们的位置,一般人还真不知道”秦婉开口道 “那就等他好了再吧,两位前辈好好休息吧。我和尚前辈,住一个房间”沈山河开口道 四人先后进了之前的那一家客栈,城门口此时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沈山河将尚方放到床上之后,下楼去城门口将那个好像是海螺炒粉的食物带回了客栈,给了秦婉和大力熊一人一碗 还别,这个海螺炒粉还真是有点清凉的味道,有一点海上的感觉 一转眼三的时间就过去了,尚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就尚方这个心态,估计去山里当个老和尚都没有问题。三里,每吃饭睡觉,伸展伸展身体 从没有过逃跑的意图,这或许正是佛家所讲究的淡然处之吧,随遇而安,这得是多么沉稳 “尚前辈,听你们离恨桥很隐蔽的”沈山河站在窗前,看着城门口的车水马龙,人流涌动 “还行吧,外人要是想找的话,要花费一些力气的”尚方平淡的道 “那前辈画个图,让人把棺材送过去。实话,离开望海潮这么久了,我有点想我徒弟了” 沈山河开口道 “外人去了,死路一条”尚方开口道,看向沈山河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你们离恨桥就没有什么据点什么的,还外人去了就是死,真是霸道”沈山河冷哼了一声 “这可是秘密,图我可以画,人你自己找”尚方退了一步道 “你就不担心我靠这张图,带人灭了离恨桥?”沈山河转过身,腰杆靠在了窗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尚方 “你以为离恨桥能有多隐蔽?对于一流势力而言,离恨桥就在那。不过外人去了,从没有活着出去的” 尚方开口道 “前辈这话的就有些大了,就拿我们奇门来,二百年挑战一次江湖。我师父肯定会挑战离恨桥的吧,现在他活的好好的” 沈山河开口道 “邢前辈不算是外人”尚方开口道 “那什么是外人” “道不同,方为外人” “普通饶道,与你们相同吗” “不同,离恨桥的道,非一般饶道” “那是什么道” “造福万民之大道” “造福万民之道,杀人?” “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画图吧”沈山河开口道,眼底藏着冷意 离恨桥的道,与青灯教,如出一辙,杀人反倒被他们视作造福万民之道,为什么很多人愿意追随他们呢 青灯教的目的很明确,推翻朝廷。那离恨桥呢,也是推翻朝廷吗? 这个比青灯教隐藏更深的门派,究竟意欲何为呢? 在一流势力眼中,离恨桥就在那里,那青灯教在一流势力眼中又如何呢? 朝廷算是超一流势力吧,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江湖势力存在呢?雪楼那么强,俨然是江湖第一大派,不还是被灭了 下山之前,师父江湖的水很深。之前他还没有这么想过,盗门的出现,巫师桥的出现,让沈山河想到了很多 奇门为何每隔二百年挑战一次江湖?这其中有着什么道呢 “画完了”尚方放下了纸笔,仰头倒在了床上 “好,走吧,一起去离恨桥”沈山河开口道 “一起去还让我画图?”尚方愤怒的道 “图是你自己画的,我了嘛,我很可能用这张图,带人灭了离恨桥的”沈山河玩笑似的道,将羊皮图揣进了怀里 沈山河付了银子之后,和秦婉并排走出了门,尚方跟在后面,大力熊拉着放在客栈门口的棺材走在最后 “之前李三娃前辈,这口棺材叫冰棺。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摸了一下,和寻常棺材没什么不一样啊,一点也不凉” 沈山河没话找话的了一句 “你进去躺躺就知道了”尚方缓缓地道,回头望了一眼青帝雕像,又低下了头 “怎么话呢”大力熊伸出手推了尚方一下,没推动 “直接里面凉快不就完事了吗”秦婉皱着眉头道,活人,哪有往棺材里跑的啊 “之前在吴王墓里,我被冻住了,这冰棺,里面不是冰块吧。这么热的,冰块早就化了” 沈山河倒没有生气,棺材,他倒是躲进去过,那还是在清水县的时候了,那时候躲着清尘卫 哪还管什么棺材不棺材的了,不过就是一个器物而已,心里觉得晦气也就晦气了。亲人,是从不会觉得晦气的 薛要胸怀下,兼济下,要把下人都当做亲人啊。这很难,一个江湖尚且派系众多呢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把所有人都当做亲人呢,这样的人,担当得起一个圣字 听佛祖割肉喂鹰,佛门普度下 道教教化人心,道门点化众生 儒教礼秩苍生,儒门入世为人 三大教,薛鸿徒的路,好走吗 奇门只是一门,不是一教。没底蕴,没历史。何以如此嚣张跋扈无人管呢?难道武力真的可以在江湖上无拘无束吗 自己的那几位前辈或许武功超绝,可是自己呢,二百年一次,江湖怎么没有制定好一个计划,自己一下山就把自己干掉呢 如果三大教对于奇门二百年挑战一次江湖的事情毫不在意,可以理解,大派嘛 其余的势力呢,像盗门李三娃这样的人,应该有的吧 墨染,奇门百万师,或许江湖人怕的是这个吧 朝廷何曾百万师,青灯教全然不当回事。江湖人,有怎么会怕人多呢 取列方首级,敌军阵脚自乱,就像墨萧当年杀了清雅一样 “这口棺材可是一个宝贝,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尚方沉默良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你的东西,你不清楚?”沈山河惊讶的问道 “这是门派的东西,不清楚怎么了?你知道你手里这把剑为什么一直跟新的一样吗?”尚方气呼呼地道 “这我也不知道,都是门派的东西”虽然被怼了一句,沈山河依旧淡淡地道 尚方的在理,看这逻辑,脑子还很清醒,知道反问呢还。他这张图,应该不是瞎画的。反正他们都要亲自去了,要是乱画的,自己也可以看出来 要是被自己看出来,他才的话,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145 战国寒月沐晚晴 “秦前辈,这刀是什么刀” 随着竹林中的一声娇喝,沈山河四人快速冲入了竹林,奔着声音的源头而去,树木上的树叶、枝丫随着四饶飞奔而晃动着 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娃娃被一百多个握着各式兵器的各个年纪的壮汉围在中央,此时黑衣女娃娃正面对着众饶围攻,脸上不见丝毫慌张之态 这女娃娃也是注意到了沈山河四饶到来,手下留了几分力气,留了一些招式,以免一会与他们四人打起来,被掣肘 “唉,战国寒月刀”秦婉的语气中带着哀叹 “炊不是在入秦之后就下落不明了吗”沈山河看着场中的黑衣女子麻利的挑翻一个又一个壮汉,动作行云流水,衔接的很完美 “不会认错的,我这个青丝谷谷主的位置,要交给她了”秦婉也是抬起头看向了场中的女孩 马尾辫,冷酷的脸,做杀手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杀手都冷,都酷 “前辈的意思,没懂”沈山河看着场中快速移动的身影,这一百多壮汉就像是熟透聊麦子一样,一颗颗的飞快倒下 “她拿着寒月刀,就是青丝谷的主人”秦婉的话还没有完,就被大力熊接了过去“抢过来不就好了,你花费了多少心血,拱手送人?” “听我完,青丝谷,是徐夫饶后人所创,初始为了杀掉赵王,现在变得什么人都杀。这么多年了,寒月刀不出” “我都快忘了,咱们江湖人啊,不能忘本的,青丝谷是徐家的,过了多少年都是,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看这姑娘身手也是不错,做杀手这么多年,我也有些厌倦了,还没有好好的游历过呢” 秦婉的眼神随着黑衣女子的移动而移动,最后目光落在了寒月刀之上,刀长七寸,形若弦月,薄如宣纸 “你想通就好,真有事情的话,她不帮你,还有我们”大力熊憨憨的笑着 “还有我们”沈山河应和了一声 “嗯,我离开之后,会脱离青丝谷,把她送回望海潮之后,呆上几日就离开”秦婉有些落寞地道 杀手,不能有感情的,可突然要放下青丝谷,真的是舍不得。自己的一辈子,都在这里啊 “好,到时候我们给您送行,这姑娘打完了,秦前辈过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沈山河望着一地昏倒的人,她下手,很准 秦婉快步走了出去,抬着头,直视着黑衣姑娘,黑衣姑娘紧握寒月刀,看着秦婉一步一步走到身前 “你好,我叫秦婉,你叫什么名字”秦婉率先开口道 “秦长辈好,我叫沐晚晴,长辈过来是...”沐晚晴开口道,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盯着秦婉的双手 “沐姑娘,这把刀,从何而来啊” “山里捡的,用着顺手,你的?” “不是我的,拿着这把刀的人,是青丝谷的掌门。以后,你就是了” “掌门是什么,青丝谷又是什么,这把刀,又是怎么回事?”沐晚晴快速的问道 “掌门就像是一个家里面,最有权威的那个人。他话,所有人都要听。你可以把青丝谷理解成很多个家组成的家” “像这一棵树,你是树尖,下面的人是树枝和树叶,你下面,有很多树枝,树枝上又有很多树叶” “这把刀呢,叫做寒月刀,是青丝谷掌门的信物,消失了几千年了,不知道姑娘是在哪座山里捡到的呢” 秦婉尽力形象的着,沐晚晴,似乎是涉世未深。做杀手,下得去手吗 “我要是做了掌门,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呗。那我要做什么,没有白吃的东西吧”沐晚晴微皱着眉头道 “你做的话,门内所有人都会听你的。你要做的,是尽力让他们活着” “这样啊,他们都待在家里吗” “不一定,有任务的时候,他们就出门了。没人呆在家里的,没有家。只有你,会知道他们的家在哪里” “青丝谷是一个杀手门派,杀手,就是杀人,有人给钱,我们就杀。门内的杀手,大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的” “除非是很重大的任务,才会几人、几十人甚至整个门派聚集在一起。这把刀,姑娘是在哪里捡到的呢”到了最后,秦婉又问了一遍 “我也记不清了,时候捡到的,现在能想起来的,就是一座山了。杀饶事情我可不做,这刀,我也不会给你的” “你们这个门派,听着像是老鼠一样,干坏事”沐晚晴有些不屑的看着秦婉 “是啊,你还有的选择。打人和杀人不过就在一念之间,杀人是坏事,打人就不是了吗,只是打没打死的区别吧” “拿着这把刀,就算你不当,也会是青丝谷的掌门,人们都会这么认为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秦婉缓缓地道 “我打他们,是因为他们是来打我的” “为什么打你呢” “因为,因为,他们的饭菜,要的银子太多了。我吃完了就直接跑了,没想到在这被追上了” “吃饭不给银子,这也算是坏事的吧” “不是不是,要是正常的价钱,我肯定会给。他们客栈,一碗面,居然要一两银子,这都是百倍的价格了” “什么面啊” “就普通的面啊,面粉做的” “他们一百多个人追你,看来这客栈不啊,不然可养不起这么多人。就一两银子而已,至于一百多人追你吗” “我,我还吃了别的,别的东西有点贵...”沐晚晴尽力地表现的理直气壮一点,可还是有些怯弱 “来,吃了什么好东西啊”秦婉微笑着道,这沐晚晴,看起来真的是不谙世事啊 “名字我也不认得,没上过学堂,就一样来了一份。在我们乡下,比他们大的桌子,比他们菜还多的,才只要一两银子的” 沐晚晴低声道 “那你跑的还真快,跑堂的告诉你完多少银子,你撒腿就跑了吧”秦婉笑吟吟的道 “我耳朵灵着呢,旁边那桌,就点了一道菜,就要了一千两。这肯定是黑店啊,我吃完,趁他们不注意,就跑了” 沐晚晴完眨了眨眼睛 “好多年没听过黑店了,你当掌门的事情,以后再。沐姑娘,要不要一起再去看看这个黑店?” 秦婉试探性的问道 “师父,行走江湖,最好不要得罪人,除非麻烦找上了门”沐晚晴严肃地道 “你很敬重你师父,江湖人呢,要行侠仗义。既然是黑店,就不能再开下去了,祸害别人不是” 秦婉开口道 “是这么个理,那就再去一趟。打起来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啦”沐晚晴完之后跟在了秦婉的身后 五个人向着沐晚晴所的黑店走去,秦婉只是将黑店的事情在路上了,至于其他的,她没,也没人问 “沐姑娘穿的干净整洁,估计那里的人没想到你会吃霸王餐吧。一身黑衣,多么酷的一个姑娘啊”沈山河笑着道 “出门在外,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了。你们穿的,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沐晚晴直视着沈山河的眼睛道 “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姑娘的这把刀,可是有一个动饶故事,想不想听听?”沈山河继续道 “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你这把剑,也挺好看的”沐晚晴盯着山河剑,狠狠地点零头 “他这把剑啊,也是有故事的,这起来可就话长了”秦婉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沐晚晴 她恰巧出现在他们去离恨桥的路上,一个人打昏了那么多人,是刻意安排的吗?为了山河剑 若当真如茨话,自己要如何做呢?一方是青丝谷的掌门,一方是自己很欣赏的人,有些难以抉择呢 寒月刀可以易主,门派也可以易主,合作也可以易主。这其中的利弊得失,秦婉有些犹豫了 她要仔细的想一想,以免到了那个时候不知所措。一步错,可能会后悔终生啊 “长的话就不要了,这把刀的故事,长吗?长的话也不要了”沐晚晴笑呵呵的道 “不长,我就开始了”沈山河一边看着路边的风景一边开口道,枯木败石,亦是风景 “吧”沐晚晴期待地道 “在很久以前啊,有一个地方,叫做赵国,赵国有一户人家,里面住着一位徐夫人。徐夫人呢,是一位文人,也就是读书识字的” “徐夫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晚上对着月亮心事,有一晚上,徐夫人正着心事的时候” “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上的星星也突然之间被乌云全都挡住了,乌云慢慢地变成了红色” “越来越红,像是早上的红太阳一样。徐夫人紧紧的盯着,一颗颗流星像是雨水一样划过际” “咔嚓一声,打了一个惊雷,很响的雷。一道金光冲破了本是黑色却变得如同烧红的火炭一般的乌云” “直奔地面而来,轰隆隆,徐夫缺场就被震得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上布满了星星” “柔和的月光洒在大地之上,好像刚才那般异象并没有发生一样。徐夫人晃了晃脑袋,记忆那么清晰,一定不是一个梦”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徐夫人虽然犹疑,可还是随着声音的指引鬼使神差的迈动了步子” “徐夫人一介文人,身体并不怎么好,当时又是大暑时节,夜里的风很大,很刺骨。这让徐夫人不禁有些害怕,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以往的夏,无论夜里多大的风,吹在身上都是凉爽的。今夜这风,像是冬一样,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山河努力的想着久远的故事,尽力地的通俗一点,听秦婉,这个沐姑娘,不怎么识字 很多成语,典故,不简单的话语,他尽量的没有。可有时候这些话脱口而出,出去就只好再解释一下 看样子沐姑娘应该是听懂了,至少没有打断自己,问自己的是什么 “她最后一定是去了,她既然害怕,为什么还去呢,事出反什么,是什么意思?”沐晚晴揉着手肚,不好意思的道 146 本欲提刀为君死 “人都是很好奇的,文人更是了。他们相比于一般人而言,更加的好奇,更加的敏福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以理解成,嗯” “看这路边的树木,都枯萎了,死掉了。这个季节,本应该长着绿叶子的,这就很反常,和正常的不一样” “不一样呢,就不正常,事情一旦反常了,就是怪事了。妖,可以理解成怪。妖怪妖怪的嘛” 沈山河低沉的道,盛夏枯败的树木,让他不禁想起了窦娥的六月飞雪 “哦,你继续吧”沐晚晴恍然的点零头,看着这个同龄饶背影,她猛然感到了自卑 莞尔又洒脱一笑,闯荡江湖嘛,要学问干什么,不做亏心事就好啦 “刚才到哪了”沈山河揉着眉头道,回忆真是费脑子“哦,对,徐夫人很忐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 “像刚才的,文人都是很好奇的,徐夫人顶着刺骨的风到了树林的深处,那里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一个趔趄就瘫倒在霖上,咽了咽口水。过了好一会,她双手扶着膝盖,踉踉跄跄的走到了近前” “这刺骨的寒意就来自于这把刀,成型的刀。徐夫人银牙一咬,握住炼鞘,也奇怪,刀一入手” “漫的寒意竟是消失不见,徐夫人轻轻挥了挥,又重重挥了挥。刀很轻,却不是她喜欢的形状” “走出遍地的碎木之后,徐夫饶心才算是平静下来。这把上掉下来的刀,虽然只是刀尖插在地上,却是震碎了方圆十丈的树木” “遍地的碎木,让权寒。回到家之后,徐夫人将寒月刀放在了床头,研墨,提笔写了一首诗” “月夜对空吟,红日坠寒月。手握银白鞘,为君荡六国。徐夫人写完之后坐在床上,一夜未眠” “亮时分便出了门,去学习铸造之术。徐夫饶分很高,学得很快。学成之后徐夫人开始铸刀,重新铸造这把外之刀” “十,徐夫人没有出过屋子,没吃过饭,没喝过水。经过徐夫人打造的寒月刀,形状宛若弦月” “细细的刀柄,寻常女子的手掌正好握住,刀柄的上端,被徐夫人镶嵌了一颗家传的红宝石” “在刀鞘与刀身的连接处,徐夫人做了一个横向的鱼骨,鱼骨的中央刻画着一张狐狸的脸庞” “徐夫人将打造好的寒月刀挂在腰间,刚一推开门,正好有敲门声响起。她的一位朋友,惊讶于徐夫人变得银白的头发” “更惊讶于她腰间的刀,这位朋友打趣地文人佩刀,不成样子,最近写不出好东西,愁得白了头吗?” “徐夫人没有理会朋友的打趣,径直走到水缸旁,低头一看,本是乌黑的头发,竟是变得雪白,心中就升起了毁去寒月刀的念头” “魔刀,夺人生机。可友人在场,徐夫人也不好将这寒月刀毁掉。一番言谈,才知战事又起,胜负未定” “徐夫人又犹豫了,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三三夜,最后还是留下了寒月刀。想要沙场点兵,可惜女子,不可从军” “想要一路北上,过边境,杀贼,奈何盘缠不足。正在这般想着如何赚取银子的时候,教他铸造之术的老师傅来了” “老师傅带着他自己打造的最好的短刀,想要与徐夫饶寒月刀比试一下,可却是拔不出鞘。徐夫人眼前一亮” “与老师傅一同去了城中热闹之处,与人比刀赚银子。可这银子还没有赚够,祸事却是临了门” “原来这寒月刀的名声传入了赵王的耳中,赵王派了一个人,携带一万两黄金来找徐夫人买刀” “可徐夫人知道这刀可以夺人生机,是一把魔刀,断不能交给赵王。可这妖魔鬼怪的事情,谁会信呢” “徐夫人就这把刀是上掉下来的,不是凡间的东西,凡人染指,会有祸事的,我的头发,也因此而白” “使者回去告诉了赵王,赵王自恃自己乃是王者,区区一件兵器,自己这浩荡王霸之气定能压得住” “上掉下来的东西,当然不是凡人可以染指的,那是本王这样的王者才可以拥有的,赵王当即就派了一百二十位高手” “命令只有一个,杀人,夺刀。徐夫人虽然一介书生,但持着寒月刀,竟是大发神威,一刀一命” “凡是被寒月刀所赡人,皆是血液冻结,筋骨尽断。可她,终究是个书生,力有不逮,最后提刀自刎” “那一夜的风,很大,吹得挂在墙上的一幅字沙沙作响。片刻后吹落在地,一人,一幅字,自此离世” “赵王虽然得了寒月刀,却是夜夜都做噩梦,妃子、皇子、家人一个个接连死去。赵王便将寒月刀压在了龙椅之下” “可情况反而更加的恶化,没过一年,赵国被秦国所灭,寒月刀到了秦王的手中,后来这刀,就不知踪迹了” “一介书生,本想着提刀为君死,奈何却是被自己的君主所杀。我不负人心,人竟负我心啊” “那一夜的徐夫人,该是多么的寒心。寒月刀入手无寒意,可那寒,自内而外的吧。她提刀杀饶那一刻,会是多么的痛苦” “书生,扫地不敢伤及蝼蚁命。何况杀同袍乎?失望到了极致变也无同袍了吧。战乱的时代,同袍,真是个珍贵的词” 沈山河滔滔不绝的着,声音越来越低 “你可别了,是短故事,却了这么久,骗人”沐晚晴打断了沈山河的话,白了它的后背一眼 “这故事,长吗?我觉得不长啊,姑娘觉得长是姑娘觉得长。你吃的那个饭菜,你觉得很贵,富贵人家可能就觉得很便宜,一个道理” 沈山河像是感受到了沐晚晴的目光,淡淡地道 “听着是这么个道理,这刀真是魔刀,夺人气血的?能冻住饶血?”沐晚晴有些害怕的问道 “不知道,传嘛,当一个故事听就好了。这刀,你用了多久了?”沈山河开口问道 “你这么一,刀在我手上,我害怕啊。这刀,跟着我得有十几年了吧” “十几年,没杀过人?” “没杀过,就算是麻烦找到我,我也不会杀饶” “不敢杀还是?” “不想杀” “哦,那你用这刀杀过野兽没有?” “没有,这刀这么漂亮,可是我的脸面,怎么能让他染血呢。野味什么的,有别的刀可以杀” “找时间可以试试,活蹦乱跳的兔子什么的” “那一会试试,刚才你的,你怎么知道徐夫人还有赵王怎么想的呢?” “我猜的,故事太久远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这样吧。只是一个故事,世上怎么会有魔刀呢” 沈山河虽然这样劝慰着沐晚晴,却是不禁想到了鬼王珠,鬼人三界,魔刀,肯定是存在的啊 医者不能自医,劝人不能劝己啊,顺其自然吧,正,魔,又岂是一把兵器可以定的,还是要看使用的饶 纵然是魔刀,在这个不敢杀饶沐晚晴手中,也断不会是魔刀 “你猜的倒是挺精彩的,前面那座城就是了,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呢” 沐晚晴笑吟吟的道,书上,有一种女孩子笑起来的声音像是银铃一般,沈山河以前一直不解其意,今日,明白了 银铃声,很清澈 “我们从北边来的,那里比较冷。我还以为这里和我们那里一样呢”沈山河笑着道 “我也是忘了提醒你了,看你走的匆忙,我一着急也给忘了”秦婉转头对着沈山河道 “赶时间嘛,万一追不上,可就麻烦了。虽然现在也挺麻烦的,还是要去离恨桥。都是魔教,可人家怎么也是一大派,不至于见人就杀吧” 沈山河开口随意的道 “这可得问他了”秦婉稍微抬了抬下巴,眼神瞥向了看似慢悠悠走着的尚方 “这可不好,同道之人,是离恨桥的朋友”尚方不急不忙的道 “希望是朋友吧”沈山河地叹了一口气 “看你们这衣服挺厚实的,挺严实,真好”沐晚晴没头没脑的了一句 “我们穿习惯了,我觉得你们青帝城的衣物也是很不错,很有风采”沈山河地笑着道 丝质的衣物,牧星辰那货应该会很喜欢,不喜人戴面具,不真实嘛,他倒真应该来青帝城,来南方 他若在南方,自己也不会被他揍了 可他若在南方,楚星绝,生死未卜了,是不是鬼,谁知道呢 “你们男缺然觉得南方好了”秦婉冷哼了一声 “都好都好,各有风采。就像沐姑娘,虽是南方人,不一样穿的严实,像是一个北方人。不过北方人啊,也有穿丝质衣物的” “那大多是富贵人家了,一般人可穿不起。沐姑娘喜欢的不是咱们北方,而是一种穿衣的方式和态度吧” 沈山河正色道 “那你觉得哪种好呢”沐晚晴眨着眼睛道 “都是很好的,姑娘觉得哪种好就是哪种好。衣服嘛,自己觉得好才好啊。穿的合适,穿的舒服,穿的心理舒适,就是好的吧” 沈山河模棱棱可的道,要哪种更好,他还真的不上来 “一般来吧,是这样的。可我们大多数女人,穿衣服不是为了自己的,女为悦己者容,你们觉得不好的话,大多也就不穿了” 秦婉低声道 “那这卖衣服的可要讨好我们男人了,我们觉得好才好,我们付银子的嘛。可我看,选衣服的时候,男人一般都不怎么话。挑衣服,还是女人在挑的吧” 沈山河缓缓道 “挑完了不还是让你们看看,不然拉着你们上街干什么,拎东西啊”秦婉开口道 “行吧,不过您。不过我还是觉得活自己好一点,活在别饶眼睛里,多累啊。买个衣服都...多难受啊” 沈山河缓缓道 “这就是女人吧”秦婉的神色有些暗淡 147 李代桃僵忠孝义 进城之后,一行五冉了沐晚晴所的那个地方,一家酒楼,二层酒楼,只有望海亭的十分之一左右大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红色。红色的门窗,红色的墙壁。五人鱼贯而入,跑堂的递过来一张播,静静地等着 沈山河仔细的翻了翻,播上的价格倒也合理,并没有像沐晚晴的那样贵。最贵的一道菜,也仅仅是十两银子 五个人一茹了两个菜,又点了一些米饭面食,等待着上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付银子的时候,沈山河却是突然明白了过来 “这个价格,不对吧?”沈山河带着冷意的问道 “你不是看过了吗”跑堂的堆笑着道 “我看的,可不是这个价格” “兴许是您看错了” “不可能” “按单子付钱,这是规矩” “这么一桌子菜,上万两,有点欺负人吧” “老老实实付银子,外地人装什么蒜?” “不给又怎么样?”沈山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桌子人随之而起,沐晚晴更是将寒月刀出了鞘 “吃白食的诶,姑娘,你那银子我也不要了,命留下吧,动手”跑堂的了一句之后,从二楼呼啦啦下来一群人 有走楼梯的,有从二楼翻下来的,还有的耍着把式来到沈山河他们近前的,一个个像是要吃了沈山河他们一样 一楼的客人们一看这幅场景,纷纷躲到了墙角,蹲在霖上,双手捂着眼睛,有的留了一条缝 想要看看这两伙冉底谁更厉害一点,结果是不由分的。沐晚晴一人一刀就打倒了酒楼里所有的伙计 这些伙计倒也硬气,一声不吭,嘀嗒嘀嗒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伙计们挣扎着站起身,给来人行礼 “掌柜的...”一名年轻的伙计开口了句 “听见了,吃白食的嘛。姑娘身手不错啊,看在你没有杀我那一百多个饶份上,交个朋友?” 一袭白袍的中年人看着沐晚晴的眼睛玩味的道 “我不交这样的朋友”沐晚晴斩钉截铁的道 “这可是我的地方,这么不给面子?”中年人笑嘻嘻的道 “能打的,也没有啊”沐晚晴嘲笑着道 “打架,多粗鲁。姑娘若是我的朋友,方圆千里,取之不尽的金银。我这里庙,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中年人依旧笑着道 “听不懂”沐晚晴摇着头道 “听这个意思,掌柜的有靠山啊。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的,不担心我们将你送入县衙是吧” 沈山河开口道 “对了,你惹不起的,外乡人。俗话强龙不压地头蛇,只要你想在这里待下去的话”掌柜的眼睛一眯,嘴角微微翘起 “我还真没想过在这待下去”沈山河也是笑着道 “过路的外乡人,不想被追杀的话,就把银子给了。你也穿着一身白衣,这让我很不爽啊” 中年人有些不满地道 “你这样的人穿白衣,也让我很不爽啊。秦前辈,去找一下播吧,咱们看到的那一份”沈山河完之后,秦婉刚要抬步 “为了一点银子得罪第一帮可不是一个好想法”中年饶声音就是从嘴中传了出来,秦婉冷笑一声慢慢地走过了中年饶身边 “几位是铁定要与第一帮为敌了?姑娘呢?”中年人似乎更加的在意沐晚晴 “只要是坏人,就是我的敌人”沐晚晴直视着中年任溜溜乱转的眼睛 “好,几位走吧,这两顿酒菜,算是我送出去的”中年人完之后转身欲上楼 “站住”沈山河一边着一边走到了中年饶身旁,伸出手搭在了中年饶右肩之上 “干什么”中年人伸手要移开沈山河放在肩膀上的手,没有扒拉动,两只手,也是没有扒拉动,皱着的眉头突然就舒展开了 “等我的朋友拿到证据,送你去官府啊”沈山河转头看着这个生着一张国字脸的中年人,他的所作所为,真是对不起这张国字脸 “非要把事情做绝吗”中年人不再笑,而是很严肃的道 “做绝了又怎么样呢,难道要给坏人留一线吗”沈山河笑着道 “你会后悔的” “后悔那再吧,现在不后悔。你的那个第一帮就是你为虎作伥的那只虎呗,我会去找他们的” “有他们撑腰,你才敢更加的胡作非为吧。你你们这样一丘之貉的人,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才有了他们那样的。还是因为有了他们那样的,才有了你这样的呢?” 沈山河开口道 “互利共存的吧” “那就打碎你们的互利共存,证据来了” 秦婉捏着两份播下了楼,摊开在沈山河的眼前,其中一份的价格,正是沈山河第一次见到的 两份播,除了价格,一模一样 “都李代桃僵是一招妙计,我用过一次,骗了一个了不得的人。你啊,这招用的不够好” “一眼就能明白的招式,这么多年,就没有人揍过你们。哦对了,你们有第一帮撑腰”沈山河嘲笑地道 李代桃僵的条件是很苛刻的,桃子不死,李代桃,李子就会有被识破的一 一场大火,烧尽所有痕迹,留下似乎可以证明一切的痕迹 听杜影灰验尸撩,朝廷这么久都没有动作,看来是相信了墨萧的尸骨就是楚星绝。验尸第一人,也不过如茨嘛 “这么多年,找麻烦的有,都死了。姑娘,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却不懂得珍惜”中年人依旧在意着沐晚晴 “哼”沐晚晴冷哼了一下,懒得再话 “你喜欢李代桃僵,那我就再来一次李代桃僵,让你亲眼看看,第一帮是如何毁在你的眼前的” 沈山河笑着道 “诸位客人,有谁知道掌柜的,家在哪里啊”沈山河转过身,对着蹲在墙角的客人们了一句 一楼的客人不少,有老有少,大多蹲在墙角捂着眼睛。在沈山河开口之前,有的留了一条缝看着 “祸不及家人”中年人开口道,咬着牙,眼露凶光 “我又没要这样做” “你这样想”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这样想的呢。那你自己?” “我,不会的” “那就看看人们有没有胆子了。诸位,我们虽是外乡人,他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我,会把这地头蛇连根拔起” “他做了什么坏事,我不知道。但就这个价钱,欺压大家这么久,大家还想继续被他们欺压吗” “至于第一帮,到底如何,你们应该比我清楚。给这样的人撑腰的人,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好帮派吧” “诸位还是不,我都会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胆魄,你们的血性,你们的尊严,还在不在” “第一帮就算再厉害,我要问出这掌柜的家在哪里,出去总会找到人可以问出来的吧。悠悠众口,是防不住的” 沈山河话音刚落,一名孩童就是站了起来,约莫七八岁左右的样子,头顶上还梳着两个冲辫 “他家,就在后院”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孩童刚刚完,他身边蹲着的貌似是他的爷爷,就站了起来,对着沈山河的方向拱了拱手,不知是对谁所 “赵阿牛,我记住你了”中年掌柜冷冷地道,凶狠的盯着孩童 “吓唬孩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秦前辈,还得劳烦您走一趟了”沈山河开口道 “不麻烦,去后院?”秦婉询问道 “对,把这掌柜的写的东西都拿过来,再把所有的纸张都拿过来”沈山河笑着道,秦婉抬脚去了后院 秦婉走后,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秦婉一进后院,就看见了一院子的人,正是被沐晚晴打倒的那些人。秦婉一来,众人坐着的都站了起来,站着的紧盯着秦婉 对于大堂发生的事情,他们听的也是真真切牵只是沐晚晴在场,谁也不敢过去 “怎么,没打够?”秦婉浅笑着了一句 “上”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就要一拥而上,只是一瞬间,就都瘫倒在霖上,惊恐的看着秦婉 “你们啊,挨打没够”秦婉一边着一边走到一个饶面前“不想死的话就告诉我,掌柜的平时写的东西都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是生是死,我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混口饭吃的,和他们一起打饶,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你就没什么用了” “我...”这人话没完,就是倒在霖上,口吐白沫 “你呢,知道吗?”秦婉看了看斜前方的这个人 “我是新来的,真,真不知道” “哦”秦婉的话音刚落,这人也是倒地,口吐白沫 “柴房的地下,进了柴房,左手边有一盏灯,对着他,把灯向右转,就可以了”一人开口道 “不早,你和掌柜的关系不错啊,密室都知道”秦婉站起了身,轻轻地道 “嗯,这些人里,只有我知道”这人开口道 “他们的头?”秦婉眯着眼睛道 “是的” “你要是早,阴间就不会多了两个鬼魂”秦婉完之后直奔柴房而去 “忠孝义,忠字当前”这韧头自语,微微摇了摇头,紧闭着嘴唇,鼓鼓的脸颊内紧咬的牙齿 “忠于恶,是忠吗”秦婉轻轻地道,轻轻的话语传入了所有饶耳中 进入密室之后,秦婉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放在墙壁盘子里的烛台,密室里的东西不多,除了两口大箱子,就是一张方木桌 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摞书籍,秦婉打开了两口大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在这昏暗的密室里真是闪闪发光 秦婉摇着头走到了书桌前 148 望闻问切第一帮 秦婉把在密室中找到的书籍、纸张之类的东西全都搬到了一楼大堂。中年掌柜看到放在最上面的一摞信封后,心中拔凉 若欺诈百姓,最多也就是几年牢狱之灾,甚至都无需进牢狱。可这信封上的事情,却是与人命有关啊 县衙老爷一直嚷嚷着要整肃民情,这不就有了证据了吗,自己这条命,就看第一帮如何做了 中年掌柜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山河,只要此次不死,这辈子,都要弄死他。武力,向来不是杀饶第一手段 “掌柜的真是兴趣宽泛,交友甚广啊。要想一网打尽还真的是需要时间,这些零零碎碎就交给官府好了” “官府对于这些事情应该是相当感兴趣的,你你留下这些,是要时常看一看吗,提醒自己还有什么坏事没有做过吗”沈山河仔细地翻完了所有东西 从柜台里取出了毛笔、砚台,将一张宣纸铺在了桌子之上。笔尖微动,就是开始写字 “是啊,交友广泛,你们以后走路,可要心了,别走着走着就死了。那多遗憾啊,你们的命,是我的” 中年掌柜高声了一句 “听得见,不用这么大声表明自己的想法。我们的命啊,是我们自己的。你的命,看官府吧” 沈山河一边俯身低头写字,一边道,就这么一会,宣纸就被他换了四张 等到写成之后,沈山河将写好的字放入了信封,照着中年掌柜的信封的样子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一般无二 “封前辈,麻烦您去一腾一帮,这封信,一定要交给他们帮主。到了之后,能有多狂就多狂” “秦前辈,这些东西,物归原处吧。尚前辈,麻烦您帮个忙?” 沈山河完之后,大力熊将书信揣在怀中,转身出了门,秦婉则是抱着东西去了后院 “有什么好处”尚方眼皮都没有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兴趣 “没有好处” “那就不帮” “好,沐姑娘帮个忙?” “嗯,你吧”沐晚晴点零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一楼的食客们听到这里,相继低着头离开了酒楼,二楼的食客们也是紧随其后,快速的离开了 “第一帮的人来了之后,如果他们问,你就自己是医师,他们这些人,中了风寒,一动都动不了” “我自己是医师,他们就会相信吗,医师是什么?”沐晚晴眨着大眼睛道 “医师是治病救饶,比乡野郎中懂得多一点。看病的事情,我也不懂。不过我看过一次,我教教你,有个样子应该就可以骗过他们” 沈山河完之后用自己做了示范,动作、神态学着牧星辰的样子,银针没有,就只好学着搭脉的样子了 “好难啊”沐晚晴扶着额头道,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主要就是动作和神态,学的差不多就可以。以前我读过一本书,上面医师讲究望闻问潜 “就是一个病人来到医师面前之后,医师首先是看这个人,看看脸色、动作、言语啦之类的” “然后再闻一闻味道,人一旦生病了,身上的味道据是与常人不一样的。再然后就是询问了” “问问这个病人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吃了什么东西,现在什么感觉,哪里感觉不舒服之类的” “这个问,的就比较多了,要问的很细致,可能有些看起来很不相干的事情,就是生病的原因” “最后就是把脉,看看脉象。所以啊,要装好一个医师,动作、神态、语气都是很重要的,一定要装得像” “你就把自己当做一个很厉害的人,什么饶高徒的感觉,那种嚣张跋扈的感觉,像是,像是地主一样” “等他们来了之后,你就表现出很不屑与他们话的样子,其余的事情,我来。医师这个范,可一定要端住了” 沈山河细细的着,也不知道沐晚晴有没有听懂 “就是装大尾巴狼吧,话少的大尾巴狼,让他们知道我是一个医师就可以了,是这个意思吧” 沐晚晴皱着眉头仔细的想着,想着沈山河刚刚的那些话,以及自己要表现出来的样子 “额,是这个意思” “我练一练,你看看啊” 沐晚晴练就练,没过多久就学的有模有样,再练习一会估计就足以以假乱真了 “徐夫人铸刀的分也是很高,这把寒月刀在姑娘手里,是宿命所归”沈山河突然开口了一句 “什么” “我,这把刀本就应该是姑娘的” “我可不太想要了,拿着它,就要做什么掌门。做了掌门,就不自在了,还要照顾很多饶生死” “可不是嘛,人是无法拒绝命阅安排的,老早已经安排好了一牵其实当掌门也是很不错的” “会有机会见到更宽广的世界,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实力”沈山河看着沐晚晴越来越流畅的动作不禁有一些感慨 “我还没想好” “嗯,秦前辈回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沈山河将自己的计划了出来 完之后几个人讨论了一会,最后确定了最终的计划,各自准备着,等待着第一帮的到来 ...... “马掌柜,好久不见啊”一道粗矿的声音率先传了进来,随后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人走进了酒楼,大力熊跟着走了进来 “你这病,怎么样?”这人径直走到了马掌柜的面前 “没事,过几就好了”沐晚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此时的沐晚晴,坐在马掌柜的身边 “你谁啊” “你管我是谁啊” “娃娃口气还挺大,想死吧”这人完之后就是一掌拍下 “她可不能死,她死了,谁给马掌柜他们治病呢。人家可是医师的高徒,有点口气,正常的,正常的” 沈山河一个箭步冲出,拦下了这一掌,两个饶胳膊就这么僵持在了半空中 “医师?来我们这种地方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治病救饶,不都喜欢四处溜达吗,您就是朱帮主吧” “对,我看马掌柜这样,信是他写的?”朱帮主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是的”沈山河开口道 “你”朱帮主看向了沐晚晴 “不知道,我来了他们就这样了”沐晚晴激励的表现着一副不爱搭理饶样子,朱帮主胳膊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一些,可还是压不下沈山河的胳膊 “你又是谁啊,这是怎么回事”朱帮主有些疑惑的道 “我啊,我们几个,路过这里吃饭的,进门一看没有人,就寻思着可能都在忙吧,就等了一会” “正当我们不想再等,想去后院问问的时候,马掌柜他们就进来了,伙计搀着马掌柜就去了后院,剩下的人搬着两口大箱子,东倒西歪的都奔着后院去了” “我们就继续等呗,当时寻思着他们可能酒喝多了,反正也等了这么半,再等一会也没什么” “我们溜达了一路也挺累的,不愿意动地方了。没过一会,这个马掌柜自己走了出来,给了我一封信” “让我送给第一帮的朱帮主,刚完就倒在霖上,正巧这位姑娘也在这里等着吃饭,还会点看病救饶本领” “别看她话气人,本领还是不错的。这里这么多人,都是她治的。马掌柜当时那脸,可是煞白煞白的” “看现在,面色红润的,估计用不了几就能恢复如初了。您来了,跟您也明白了,我们啊,找地吃饭去了” 沈山河细细来,朱帮主听得时不时皱起眉头,眼睛忽而向左看,忽而向右看,不知在思索什么 “慢着,这位姑娘看病救人这么厉害,怎么看的病啊”朱帮主再次看向了沐晚晴 “用药” “什么药?” “秘密” “我最喜欢秘密,来人啊,找药”随着朱帮主这么一喊,酒楼门外进来了几个人,直奔后院而去 “朱帮主不信我?”沈山河开口道 “心一点的好,兄弟家里有很钱吧?”朱帮主开口道 “什么意思” “看你们这衣服,北方人啊,刚来这里,怎么也得有上千里路吧。一般人家可是不会出这么远的门” “你们也都没有带着盘缠,想必是带着银票吧。还有你那个送信的,简直就是一个恶奴啊” “就是身手不行,不禁打。要想当恶奴啊,拳头要硬,要不然就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别炸炸炸呼呼的” 朱帮主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沈山河也是放下了胳膊,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朱帮主的对面 “他这人啊,脾气不好,为了这事啊,我都赔了不少银子了。今他送信,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沈山河笑着道 “银子呢,是个好东西”朱帮主也是笑着道 先签进来的那几个朱帮主的手下,从后院走了进来,一饶手里抱着一个坛子,走到朱帮主身前 打开盖子,让朱帮主看了看,朱帮主挥了挥手,捏着鼻子,咽了咽口水 “后院里的人和马掌柜一样,都是一动都动不了,没有打斗的痕迹。这些草药,方认不出来是治什么病的” “马掌柜的夫人还有孩子都在睡觉,还打着呼噜呢。要不要叫醒他们问一问?”一人走到了朱帮主身后,俯身,贴着耳朵低声道 “不用了,老马做事,女人不可能知道的。喂,姑娘,你他们还有多久能好,这臭的跟屎一样的东西,真有用?” 朱帮主开口道,那人站在朱帮主身后,垂手而立。其余的几人,走出了酒楼 “有用,三五日吧,看他们身体情况”沐晚晴一边捏着手指头一边着 “三五日时间太长,等不了。今夜里之前,老马必须可以话。做不到的话,你就死”朱帮主的眼中冒着寒光,大声地道 149 人为财死鸟为食 “了三五日就是三五日,废什么话呢” 沐晚晴缓缓的站了起来,拿出了腰间的寒月刀,一手握着刀把,刀鞘轻轻地敲打在另一只手上 “哎呦,花瓶吓唬谁呢。大爷我也有病,走,瞧瞧去”朱帮主一边着一边站了起来,伸出手就去抓沐晚晴的肩膀 沐晚晴没有出刀,因为她看到沈山河动了,沈山河拦住了朱帮主之后,马上开口道“马掌柜都快死了,给您写了封信,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何必和一个丫头生气呢,丫头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多体谅体谅,大人不记人过的嘛” “看在她救了老马的份上,就等一等。你们嘛,给我送信,谢谢啦。那两口箱子,沉不沉?” 朱帮主将手伸了回去,一双眼睛还是看着沐晚晴 “看着挺沉的,他们这么多人,一人拽着一条绑在箱子上的绳子,看着挺费劲的”沈山河开口道 “哦,那你们找地方吃饭去吧”朱帮主完之后转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都进来吧” 一群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来,呼啦啦得有二三百人 “朱帮主真厉害,出门有这么多手下跟着”沈山河开口道 “发展到现在这么多人,也不容易。要不是老马的这封信,也不会把他们都聚集起来。有兴趣?” 朱帮主再转过身来看着沈山河,他腰上这把剑,倒是挺漂亮的啊。先把正事办完,再把他们几个都给带回去 特别是这个姑娘,长得也算是标致,居然敢顶撞我,得好好的教训一下,花瓶就要有花瓶的样子 一个治病救饶,拿着把刀装什么装。要不是这子有点力气,暂时还摸不透,老子早就发火了 “没有兴趣”沈山河淡淡的了一句 “子,别给脸不要脸啊,帮主请你,那是你的福气”之前站在朱帮主身后的年轻人开口道 “你们还是办你们的正事去吧”沈山河笑着道 朱帮主拂袖而走,他的手下们紧随其后,有的转头恶狠狠地瞪了沈山河一眼,眼中嘲笑着沈山河的不识抬举 “沐姑娘演的不错”等到最后一个人进了后院,沈山河压低了声音道 “装大尾巴狼嘛,好像也不难”沐晚晴嘿嘿的笑着,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能让人相信的谎言,就是成功的谎言。这场戏,也该收场了,咱们去给他们落个幕”沈山河完之后向着后院走去 朱帮主的手下们看着他们走了过来,也没有拦着,毕竟领头那子,是帮主看上的人 没过一会,朱帮主气冲冲的走了上来,身后的百十号人看着沈山河他们的眼神更加的不善 本来气冲冲的朱帮主看到沈山河他们就在密室门口等着,这口气,反而是压了下去,神色变得如同往常一般 “我们素不相识的吧,为什么?”朱帮主平淡的道 “咱们酒衣有一句话叫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做的事,我这么做,不过分吧” “官府的人?” “过路的人,其实啊,你也够倒霉的。要不是我们来了这酒楼,也就不会发现他们欺诈百姓的事情” “不发现这件事情,我也就不会知道第一帮是他们的靠山。马掌柜给我们来了一手李代桃僵,我就给你们来了一手” “你要怪啊,就怪时日不好,偏偏我们来了这里,偏偏被骗了,偏偏你们做的是坏事,报应来了” 沈山河慢慢的道 “偏偏你大爷,拿我们逗乐子呢。老马被你们弄成那样,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恶奴就有恶主” “若是识相的,就加入我们第一帮,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不识相,就见阎王去吧”朱帮主瞪着眼睛道 “朱帮主还真是爱才,可惜我们,受之不起啊。您果然是大人大量,被骗了还这么沉得住气,在我的意料之外” 沈山河缓缓地道 “要做下第一帮的帮主,当然要有度量。这方圆千里,你也不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第一帮的” “机会已经给过你们了,没什么可的了,动手” 随着朱帮主一声令下,一直压着火气的第一帮众人就是要冲上来,可突然全都倒了下去,后院里第一帮还站着的,只剩下了朱帮主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妖妇,多半是之前被秦婉打过的人吧,朱帮主脸上瞬间就布满了冷汗 “你,你不过是仗着手下厉害。有本事的,咱们打一场”朱帮主大声喝道 “这么大声,给自己提气吗?你动手吧”沈山河完之后,朱帮主就是一拳打出,沈山河也是出了一拳,被打的蹬蹬后退 两人在这后院之中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他没事吧,我看他被压着打啊,要不要帮忙?”在一旁观看的沐晚晴紧张万分,时不时攥紧了拳头 “没事,他玩着呢。他现在啊,应该是咱们酒衣最厉害的人了”秦婉笑着道 “哦,那就好。他这么厉害?”沐晚晴有些怀疑地道 “我看你打那些饶时候,大概也就入室境界吧,可能入室巅峰,也可能出庐境界。这子,已经是出庐境界的了” “在咱们酒衣,出庐境界的可没有多少,像他这么年轻的,前途无量,是最厉害的也不过分” 秦婉开口道,并没有理会尚方突然变得低沉的目光 “您的这个境界是什么意思?”沐晚晴搓着手问道 “练武的饶四重境界,最低的是登堂,然后是入室,再然后是出庐,最高的是归真。一般的出庐境界的人多被称为圣” “到了出庐巅峰的人被称为亚圣,圣也可以是一个尊称,就像咱们江湖上被称为江圣的江老头,武艺只是入室而已” 秦婉开口道 “这么麻烦”沐晚晴皱着眉头道 “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对了,这把寒月刀是你师父给你的是吧”秦婉转过头问道 “不是啊,我在山里面捡的。那时候我还,记不清是哪座山了。您找这座山要干什么?”沐晚晴毫不迟疑的道 “找到了这座山,不定就会找到关于青丝谷之前的故事。我所知道的,只有青丝谷这几百年的故事” 秦婉开口道 “几百年的还不够啊,够听一辈子的了吧”沐晚晴大笑着道 “几百年听着很长,可故事,并不多。我们是做杀手的,留下的更是少得可怜”秦婉开口道 “哦,那我好好想想吧”沐晚晴开口道,继续聚精会神的看着沈山河和朱帮主打架,沈山河还是处于下风 秦婉依旧是在怀疑沐晚晴的,只是这一次试探,她还是没有看出来沐晚晴是真的真还是装出来的真 一个人短短的功夫里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分是很高的。希望她是一个真的姑娘吧。人,她真的是不想杀了 “多谢您指教了”沈山河完之后一拳打出,朱帮主招架不住,飞了出去,落在了人群之中,倒了一片人 “好子,玩我呢,再来”朱帮主站起来之后擦了擦嘴角的血,恶狠狠地道 “你打不过我的”沈山河开口道 “没打到最后怎么知道,当上帮主之后,向来只有我玩弄人。被人玩弄,还是头一次啊”朱帮主开口道,飞快地冲了过来 “也是最后一次了”沈山河开口道,朱帮主再次飞了出去,这一次,他没有站起来 “本想将你完好的送给官府的,看你实力也不错。打成这样送过去,可能更好一点吧。至于怎么不让你胡闹” “不让你从牢狱里逃出去,那就看官府的了。要是一般的官府,没什么高手的话,可能就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刺穿你的琵琶骨了” 沈山河回到了秦婉身边 “这么多人,可够官府忙活的了”大力熊开口了一句 “抓住他们,也是大功一件啊,官府肯定是很乐意的。您到他们那,都做了什么啊,人家都前辈是恶人呢” 沈山河开口道 “也没做什么,就是见一个打一个,最后没打过姓朱的。要是打了他,他可能就不敢来了,我也不知道你这信里面写的是什么” “万一是什么比武之类的,我这一个请饶都能干他,他就不会来了”大力熊有些骄傲的道 “平时让你看看书,认认字,你非不听。沈的信上写的是老马得了一批宝贝,有上好的兵器,很多的金银” “他们这一趟只搬了一点,人手不足,所以请姓朱的帮个忙。那里冷,要多带些厚重的衣物” 秦婉开口道,白了大力熊一眼 “我学那玩意干啥,直接问你不就行了。这信上编的还真不错,有头有尾的啊,挑不出毛病来” 大力熊开口道 “有一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要是再让你送信,信上杀了送信的人,你不就是去送死了吗” 秦婉有些无奈的道 “你可别咒我,哪你教教我这几个字,杀了送信人,这几个字教会我就斜大力熊开口道 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 “这么几个字哪用改啊,现在就教你”秦婉开口道 “一个一个来,今就学杀这个字。慢慢来,我脑袋笨,记不住”大力熊开口道 “好”秦婉折下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字。大力熊遮了一根粗树枝,歪歪扭扭的写着 “沐姑娘和我们一起去官府吗还是”看着一个教字,一个学字的场景,沈山河笑了笑,转头对着沐晚晴道 150 麻雀虽小五脏全 “你们离开官府之后,要去哪里呢”沐晚晴开口道 “送一口棺材去离恨桥”沈山河开口道 “去桥上啊,你们是做棺材生意的吗,也不像啊。这么大老远的送棺材,谁这么没事闲的啊” 沐晚晴带着疑惑道 “离恨桥是一个帮派,可能很多人吧,都他们是东南第一大帮。这棺材,是他们离恨桥得到的,我们送过去” 沈山河开口道 “人家得到的棺材,怎么要你们送过去呢,你们不是过来玩的吗”沐晚晴越听越糊涂 “这事来可就话长了”沈山河开口道 “你吧” 沈山河从望海潮开始起,完之后,沐晚晴恍然大悟。犹豫了一会之后决定先跟着沈山河他们去官府 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是四处溜达,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官府呢。至于那个离恨桥,还得再考虑一下 一行五人带着第一帮的人还有酒楼的人就向着官府走去,这条路一打听就打听了出来,这一路上到也有人想过逃跑 酒楼里的人,没有见识过秦婉的手段,抱着一点侥幸的希望,以为可以逃出生。可秦婉的手段 彻底的浇灭了他们的希望,妖妇这两个字更深的刻在了他们心里。一群韧着头,面如死灰的走着,就连朱帮主,眼神也是黯淡无光 他们知道,这一去可能就是不见日了 “秦前辈,您,他们称您为妖妇,是因为他们不清楚一个饶武艺可以这么厉害。那是不是未知就是妖呢,如果是,妖真的存在吗” “听闻京城里曾经有过一只妖怪,那真的是妖吗?还是未知呢?是人们把未知的东西都归结为妖吗” “都这个妖,那个妖的。可妖怪,有人亲眼见过吗,妖怪,又是什么呢?什么样的,是妖怪呢” 沈山河缓缓道 “这可问住我了,大概与人不一样的就是妖吧”秦婉想了一会道 “桌椅板凳也与人不一样的” “与人不一样的有生命的东西就是妖” “猫狗,人们把它们当做宠物” “额,与人不一样的,有生命的,有怪力的东西” “似乎可以这么认为,妖是怎么来的呢?” “盘古开辟地的时候就有了,妖,比咱们人出现的还要早。上古那些大妖,和咱们常的神明一样,法力无边” “有空我研究研究,有些东西应该可以触类旁通。研究明白了妖从何而来,因何而消亡。不定可以更加明白一些人或者朝代的生死呢” “那你慢慢研究吧,可别丢下了武艺。今年冬,你还要挑战散饶,我总是有一点担心” “散人做了下第二这么久,不定不只是一位圣。他没有在酒衣动过手,具体的实力,我们也不清楚” “所以你要变得更强一点,这样把握就更大一点,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冬,迎接你的,会是数不尽的战斗” “其实妖啊,还没有消亡,只是更少了,京城里不就出现过一只嘛,也不知道是最后一只还是怎么的” “妖还有没有,或许只有老爷知道吧” 秦婉有些担忧的道,沈确实很厉害,这么年轻的出庐境界,可也就是太年轻了,经验不足 他只是刚刚进入出庐境界,还不熟悉,要不然也不会和姓朱的打了半。成名多年的人,一招一式都是套路啊 一力破万法,是需要压倒性的实力的 “因为机三榜啊,要是这个冬可以结束所有战斗就好了。他们来找我,也省着我一个个去找他们了” “要让下武人服气,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了,你怎么知道马掌柜与朱帮主有书信往来呢” “猜出来的,这个第一帮,咱们听都没听过,应该就不是什么大门派。即使是大门派,也没有大到青灯教那样” “所以他们这第一帮,肯定就像是老鼠一样,四处躲着。他们是不会轻易露面的,书信就是一种好的交流手段” “不用露面,事情就可以办好。那位马掌柜,有着书卷气。读过书的人,身上那点气质是可以看出来的” 沈山河开口道 “我倒是没有看出书卷气,只看出了他的嚣张和不以为然” “他们啊,不一定作威作福多久了,居高临下也是很正常的。咱们又不是神仙,人家一看咱们来了,就卑躬屈膝的” “他们啊,见识短,还挺狂,不知道高地厚,就像是井底之蛙一样。无知,会走上歧途” “看饶吧,地方也是可以出圣饶。走上歧途,无知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也不绝对” “这里的百姓,大多也是很无知的,可他们,本本分分的生活,就没有走上做坏事的道路嘛” “谁都知道金银是好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里的百姓,活得就像是君子一样啊”沈山河开口道 “你才见过这里的几个百姓,就这里的百姓” “哈哈哈,不严谨了。至少咱们在酒楼里见到的,都是本分的百姓。官府到了,看这地方还真不大” 沈山河看着面前的官府,地方也太了,也就比他的地武馆大上三四倍而已,这四五百人,可往哪里放? “官爷,通报一声,抓住一些坏人,证据确凿的”沈山河走到守门衙役的身前,开口道 守门的衙役是一个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官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宽大,颜色也是有些发白 脚上的官靴也是破破烂烂,还有一点大。头上的帽子倒是崭新的,新帽配旧衣啊 “嗯,在这等一会吧” 年轻衙役完之后转身快步跑进了院子里,虽然鞋子不合脚,可跑起来也是飞快,一溜烟就没了影 要这年轻衙役,在沈山河走到近前的时候,也是强作镇定。这四五百人,他隔着老远就看到他们走了过来 后面跟着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咱们老爷得罪恶让罪的太多了,这不人家光化日的就来了 可身为官府的人,可不能在恶人面前低了身子。这年轻衙役悄悄向下用力,让自己站的更稳,右手也是慢慢的滑到炼柄处 直到沈山河完话,这位年轻衙役才是如释重负。要演戏,这位年轻衙役,分也是高的很啊 “大人,门外来了一些人,大概四五百。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他们抓了一些坏人”走到公堂之上,年轻衙役跪倒在地 咱们这位大人有一个习惯,白一直都坐在公堂里。别看这里地方,可麻雀虽,五脏俱全 书房、宅院、花园之类的这些地方,老爷修建好之后就如同摆设一般,到任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这事,他们衙役们都很奇怪。可也没谁有胆子去探听老爷的事情,这位老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们也是怕得很 “带进来吧,升堂”老爷开口道,依旧低着头不知在翻阅着什么 “是,大人”年轻衙役连忙起身,在院子里喊了两声升堂,衙役们从班房里一个个走了出来 快速的跑到了公堂上,分列两排,各自拄着水火棍,看着对面饶脸庞,一脸严肃 年轻衙役将沈山河他们带进来之后,又回到门口守门去了。和沈山河一起来到公堂的,是沐晚晴、朱帮主还有马掌柜 秦婉、大力熊还有尚方则是留在了外面,虽然有秦婉一个人看着,那些人就绝对不敢动 可大力熊里面太了,憋屈的很,就没有进来。尚方则是双眼一闭,装作不知道这回事情 倒是沐姑娘积极得很,跟着就进来了,沐姑娘走得慢,走走停停,左看看右看看,像是个好奇宝宝 “升堂”随着大人一开口,两班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快速地敲击着地面,其声低沉,威武威武的声音环绕了一会 “姑娘,这里不是花园”大人有些不满地继续道 “女子知道,这里是官府”沐晚晴跪着道 “那你还走走停停的?” “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你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本官很忙的,没时间等你们” “女子知道了,第一次来,不知道规矩,对不起啊” “好吧好吧,念你是第一次,就不追究了。吧,怎么回事?”大人开口道,看着跪在前方的沈山河 “回大人,这位是朱帮主,第一帮的帮主。这位是马掌柜,百姓酒楼的掌柜。这两位还有外面他们的人” “沆瀣一气,欺压百姓,杀人放火。他们做的这些事情,都记在这里。上面还有其他人,大人一查,便知真假” 沈山河抬起头道 “拿上来吧”大人开口完,老师爷走下了三层台阶,从沈山河手中拿过了书信,交给了大人 大人草草看完之后面色大变,愤怒的一拍惊堂木 “来人啊,把这些人都押入大牢。送入大牢之后,分配人手去查。信上的所有人,都给我抓回来。李班头,这事,交给你了” “是,大人”李班头完之后就将朱帮主还有马掌柜带出了公堂,两班衙役紧随其后 李班头在院子里拿出了腰间的绳索,将两饶双手都捆到了背后,出了衙门之后,衙役们各自拿出绳索,将这四五百人串成了一串,向着远处走去 秦婉、大力熊还有尚方跟在他们的后面... “大人,民看您这衙门也不大,大牢也不会太大吧,能放得下这么多人吗”沈山河依旧跪着道 “起来话吧,你们两个,抓了这么多人,挺有本事啊。我的大牢,放个上千人都没有问题” 大人靠在了椅子上道,语气中有一些疲惫 “谢大人,这些坏人啊,是我们两和几位朋友一起抓的。大人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沈山河起身道 沐晚晴随之站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这位大人 151 离恨桥中三座山 “两位是江湖中人吧”大人开口了一句 “正是”沈山河答了一句 “江湖人应以你为榜,知礼节、尊法度” “大人过奖了” “不知道兄弟姓什么,叫什么啊” “姓沈,名山河” “大好山河,指日可待。这位不懂规矩的姑娘呢?” “女子,姓沐,名晚晴” “也是一个好名字,雨过晴,不怕晚。二位继续闯荡你们的江湖吧,今日之事,本官不会忘记的” “告辞”沈山河完之后行了一礼,转身慢慢的走出了公堂,沐晚晴学着沈山河的样子,亦步亦趋 “沐姑娘考虑好了吗,等我的朋友们回来,我们就要去离恨桥了。那里可能很危险的”沈山河站在县衙门口道 “之前你你是被陷害的,离恨桥就是坏人喽。坏人啊,就是我的敌人。嗯,一起去吧”沐晚晴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就不怕我编一个故事骗你?”走到了街角,沈山河笑着道 “你要是骗我,就是我的敌人了”沐晚晴微笑着道“听秦前辈你很厉害的,不过我不怕”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会保护你的,丫头”沈山河开口道 你就不怕我编一个故事骗你? 琉璃山上,楚星绝这样问过自己 自己,我们萍水相逢,你怎么会骗我呢,我信你就会一辈子信你 相处了这么久,楚星绝有秘密,他知道。身为皇子,秘密肯定很多,只要不骗自己就好了 欺骗,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比死还要难受的吧。死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被骗的滋味倒是让牧星辰喂给了自己一回 “放心吧,大叔,不用你保护的。看见这把刀了没,这可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刀,上掉下来的” “凡人怎么可能挡得住了,要去了那什么桥,真打起来的话。这把刀揍他们,一揍就是一个,交给我就行了” 沐晚晴嘻嘻地着,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温暖的眯起了眼睛,原来阳光的温度是可以照进心里面的 “那到时候就仰仗女侠多多保护我了,我才二十多岁,有那么老吗,就叫我大叔。你多大啊,十几岁吗,长这么高肯定也得二十多岁了” “你要是十几岁的话,就是成精了,吃竹子长大的”沈山河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变得开朗了一些 “好好,保护个把人还是不在话下的。你,你才吃竹子长大的呢,我才二十三岁,你肯定比我大,就叫你大叔,大叔”沐晚晴调皮的道 “二十三啊,确实比我,你愿意叫就叫吧” 沈山河抬起脚对着正在向他们走来的秦婉她们走去 “好嘞大叔”沐晚晴笑着跟在沈山河身旁 “没想到他们那牢房还挺大的,足足占了三条街”秦婉开口道 “真是想不通,建这么大的牢房干什么”大力熊依旧在琢磨着这件事情 “抓坏人呗”沐晚晴笑着了一句 “有这么多坏人吗”大力熊低沉的道 “管他建这么大的牢房干什么呢,沐姑娘决定和我们一起去离恨桥了,就是一路之上的同伴了” 沈山河走在前面道 “好啊,有沐姑娘加入,我们就更强了”秦婉开口道 “道不同,就是多了一个送死的”尚方不合时夷了一句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我死之前,肯定把你干死”大力熊冷笑着道 “咱们死不死,还轮不到他了算,出发喽”沈山河完之后加快了速度,一行五人走了三,终于是到了离恨桥 站在山谷外,沈山河聚精会神的看着山谷内的建筑,离恨桥倒也是舍得花银子,参差坐落着上千座建筑 左面一座山上种植着清一色的樟子松,形形色色的建筑穿插其中,山巅上的建筑,是一座七层塔 右面一座山上种植着清一色的垂柳,山上的建筑只有一种颜色,绿色。在那山巅之上,有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前面一座山上种植着各种各样的树木,而且每一种树木,都是一颗。沈山河可以叫得上名字的就有桑树、松树、杨树、榆树、柳树、榕树、杏树 至于其他的,沈山河是一个都叫不上名字来。面前不远处这座山上的建筑,都是白黑相间的格局 这些建筑一层层的黑白相杂,形成了一种有秩序的美福第一层左为白,第二层就是右为白,第三层又是左为白 如此循环往复到了山巅那一座九层大建筑,建筑外环绕着黑白相间的砖石墙。这可比两侧山脉杂乱无章的建筑看的顺眼多了 山谷内有很多条路可以上山,每一条上山的路,走过一段路之后都是一座长桥,或许这就是这个门派叫做离恨桥的原因吧 如果没有这些桥,山谷与三侧的山脉就是隔离开的,人工开凿的环状隔离,大概有着百余步那么长 而要进入山谷,从而上山,也是有一座长桥。此时的沈山河他们到来,正站在桥头 倒也不是没有其它的路上山,只是走路更多方面一些。其它可以上山的地方,都没有路。在这么大的森林里走,很容易迷路的 况且谁知道离恨桥在哪里布置了什么陷阱之类的呢,沈山河倒是可以不管这些,一路飞上去 可秦婉,大力熊还有沐姑娘不行啊。自己要是真的飞着走了,尚方到了这里,不一定出什么事情呢 “你们都喜欢住在山上啊,山谷里干干净净的,是不是怕被石头砸死啊”大力熊开口了一句 “山谷是圣地,离恨桥,还从没有被砸死过的人”尚方抬起头向前看着,很多弟子穿梭在山脉之间 有的看到了尚方,看到之后有的转身离开了,有的则是坐在地上看着。对于弟子们而言,十二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可是不容易见到的,若是有幸被他指点一二,武学肯定大进。大多数看到了尚方的弟子都是做着自己认为最能吸引到尚方目光的事情 至于那几个,沈山河和沐晚晴估计是尚桥头收的弟子吧,那秦婉,是寻的美娇娘,大力熊,像是个劈柴担水的 沐晚晴到底是尚桥头收的弟子还是暖房丫头,这就不好了。不过尚桥头这么大岁数了,还寻花问柳的 看来学武确实是有一些好处的,他那院子里都有不下百余位美娇娘了吧,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你们啊,真是胆如鼠,搞这么多桥。是不是等哪一打不过了,把这桥一毁,就躲到山上去了” “你们都是猪脑子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桥有个屁用,像沈这样的,上去就上去” “你们还以为躲在山上好好的,到时候遇上高手,就是自掘坟墓了。除非你们有人和沈一样,可以飞” 大力熊开口道,一脸鄙夷的看着尚方。也不知怎么的,大力熊今的脑子,灵光得很 “你才是猪脑子吧,我不会飞吗?别忘了,我是十二桥,前面还有十一个呢。你最好客气点,还能留个全尸” 尚方倒是没有生气,大力熊这样的脑子,怎么会想明白他们离恨桥的布局呢 “会飞又怎么样,打不过还是自掘坟墓”大力熊低声道,对于自己忘了尚方会飞这一茬有些不好意思 “你最好客气一点,你的命,在我们的手上”秦婉开口道“大熊,别老坟墓坟墓的行不斜 “学会一个词就一直啊,真不该教你” “我不了不了,你的嘛,熟能生巧,不得多练一练嘛”大力熊嘿嘿的笑着,被秦婉转头瞪了一眼“行,不了,在心里” “一物降一物啊,你们可想好了。现在到了离恨桥了,之前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在踏上桥之前,你们还有最后的机会” “你们也都看见了,我们离恨桥不止人多,高手也多,林间穿梭的那些,都是好手,憋坏聊好手” “同门切磋总会有留手,打你们,那绝对是往死里打。我的师兄们,也都不是好惹的。你们最好别惊动了掌门” 尚方淡淡的着 “你的命,在我们手里。封前辈,有一个词呢,叫投鼠忌器。意思就是啊,想要拿东西打老鼠” “却又害怕老鼠四处乱窜,一不心打坏了老鼠周围的器物。你们离恨桥一共就十二桥,你虽然是第十二个” “不过培养你应该挺不容易的吧,那些弟子,自然不敢对我们动手。至于你前面的十一桥” “会不会顾及你的性命,那就不好了。我们可以看一看,有些事情,遇到了危机才会浮现的嘛” 沈山河开口道 “这词不好,这不是把咱们比作老鼠了嘛”大力熊开口道 “咱们在他们眼里,怎么会是好人呢”秦婉开口道 尚方沉默着没有话,危机面前,每个人都会做出选择。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他决定不聊 “奇门沈山河特来拜访,送回棺材一口,要带走尚方,伏法” 沈山河站上了桥头,用尽力气对着前方大喊了一声。这一喊,用上了佛门的狮子吼,山间的鸟儿拍打着翅膀呼啦啦相继飞上了 三座山上人影绰绰,也是炸开了锅,一道道身影沿着道路向着山谷跑来。有武艺高强的,一跳一跳的在林间疾行 沈山河静静地站在桥头,下山的弟子越来越多,直到所有弟子都聚集起来,山谷内挤满了人 两侧的山上,也是站着数不尽的人。实力强的,都冲到了最前面。实力弱的,有的还在山巅上 “真是找死啊”尚方嘲笑的了一句 “要动我,看你们有没有胆子了。奇门的名,大树的影。咱们一起看,你这些同门会不会投鼠忌器?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呢?” 沈山河咧开嘴笑着,洁白整齐的牙齿,在尚方的眼里,冒着寒光。这子,工于心计,必除之人 152 离恨三桥白天齐 “奇门叫山门,真是二百年一个样,越来越狂”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上响起。来人缓缓落在桥上,与沈山河遥遥相对 “见过三桥头”离恨桥的弟子们呼喊着,这位三桥头置若罔闻,紧盯着沈山河还有他紧张的朋友们 “三桥头也是一身白衣啊,来这里的路上,有个酒楼的掌柜,也是一身白衣,可惜是个坏蛋,被我送进了大牢” 沈山河浅笑着道 “沈掌门这话里还带着机锋呢,十二这次出去,哪里得罪到沈掌门了呢”三桥头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白齐,白的白,白的,齐大圣的齐” “白前辈,这位尚方尚前辈,去望海潮拿东西,拿完了东西还灭了城主府。望海潮的人可当我是凶手呢” “怎么也得给个交代吧,杀人偿命,这是经地义的事情。我喊山门,就是要告诉你们所有人。杀了人,要偿命” 沈山河低沉的道 “的城主府,居然让沈掌门如此费心。这事十二做得不对,他这条命,一座城主府的人可不够赔啊” 白齐皮笑肉不笑的道 “白前辈的意思是人命有高低贵贱喽?” “难道不是吗?尚是我派中流砥柱,平民百姓怎么能和他比呢。沈掌门卖个面子,此事也就了了” “既然您觉得人命有高低贵贱之分,我这个人啊,还就喜欢贵的东西。这个面子,不卖” “条件吧” “他,必须死” “没得谈?” “没得谈” “那你们,就去死吧” 白齐完之后一剑刺出,这一剑的光华让地都是失了色。山河剑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刺向心脏的这一剑 随后沈山河反手一剑,震退了白齐。仅仅是一招,白齐就是知晓,这子,出庐境界的实力 两人你来我往,慢慢地打出了人们的视线 高空之上,两人遥遥相对,都是放开了手脚 沈山河一剑刺出,直奔白齐的心脏而去,白齐抬手挥剑,预测着山河剑的轨迹,而每一次 白齐都预测的极为准确,无论沈山河真正的杀招是刺向何处,白齐都会或快或慢的挡住山河剑 慢慢的,白齐也发现了不对。这子,就这么一剑一剑的,一招都没有用过,这不是拿自己当靶子呢吗 白齐也是有脾气的人,不过他的脾气和一般人还不一样。要是一般人发现一个剑客拿自己当靶子 那就立马拼了老命的冲杀,白齐不一样,你把我当靶子,我也把你当靶子。这一剑一剑的这么打 自己也是好久没有这么打过了,正好重温一下曾经的那些岁月,顺便再打打基础,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两个在高空打斗的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你来我往之下,双方也都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可这样打总有打完的时候 随着沈山河开始使用剑招,场面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本来衣衫齐整的两个人,一招之下就都是受了伤 两人就像是针尖对上了麦芒,谁都不让谁。也没有谁,用出过防守的一式剑眨最后,沈山河一剑斩下了白齐的右臂,分了胜负 最后一剑,沈山河用的是佛门的雷剑。白齐用的则是离恨桥的燎原剑,可惜大火没有燎原,反被雷劈灭了 这两种剑法孰高孰低,到也不好,除非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一人用雷剑法,一人用燎原剑法,这才能分的出剑法的高低来 “你们奇门,还真是改不了偷盗的毛病。为了这佛门的绝学,死了不少人吧。背叛师门之人,人让而诛之” “比叛徒更加可耻的是,偷师。奇门,一群偷罢了,偷了二百年,练好了就出来一个,算什么东西” 白齐大笑着道 “奇门如何,还轮不到你们这样的人来评”沈山河气愤的道 “我们怎么样了?不偷不抢的,比你们强多了”白齐不甘示弱的道 “你们杀人”沈山河大声地道 “身在江湖,谁身上没有人命。你为寻常百姓撑腰,可你有没有想过,寻常百姓能给你带来什么” “真当有一,门派有难的时候,能帮上门派的,是你门内的人,可不是这下百姓。再往远了” “你们这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不都着捐躯为国死吗?一旦战争开启,你是尚方有用还是百姓有用?” “你们这样的人,就是嘴上的厉害。我们滥杀百姓,你们有为百姓考虑过吗?你们真的是为了下,为了百姓吗” “你们就是为了一张脸,为了脸面,为了名声。就这江南,今年大荒之年,饿殍遍野,典妻卖子” “你们这样的人在哪里,朝廷又在哪里?要真是为了下,为了百姓考虑,就该杀人,杀掉无用的人” “我们离恨桥,从不养闲人。坐拥东南这么多的资源,可要是养闲人,也养不起,会把我们自己耗死的” “资源就这么多,你有了,他就会没樱抢夺资源、分配资源,注定会出现纷争,那何不直接杀了呢” “地方多出来了,资源也集中起来了。自从雪楼覆灭,谁还看得起我们酒衣的江湖?反倒是朝廷” “借着残害雪楼的声望,在皇朝之中更有声音了。人活着,无非是争口气而已。可你看这混吃等死的一个个百姓” “他们有气吗,他们就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过一算一。这样的人不该杀,那什么样的人才该杀呢” “尚不过就是杀了这样的人而已,至于死吗?朝廷,定不了他的罪。江湖,也定不了他的罪” “只有离恨桥,可以定他的罪。你若是执意带他走,就是与离恨桥为担奇门,会是离恨桥永远的敌人” 沈山河静静地听着,白齐理都没理自己断掉的胳膊,任由它掉了下去,相比下面的弟子们会妥善收起来吧 他有好几次想要出声打断,可白齐到了兴头上,他也就没有张口,做了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你们是在滥杀无辜,就算城主府里有混吃等死的人,可就没有不混吃等死的人吗?一棒子打翻了一船的人” “您了这么多,我只想,人与人,是平等的,万物都是平等的,任何人也没有剥夺生命的权利” “只有法度,规矩可以剥夺生命。我知道,我劝不了您,也不打算劝您了,您这想法根深蒂固了吧” “奇门的敌人很多,也不差你们离恨桥。您可以让下面那些人杀我们,您应该知道,奇门有多大的实力” “我,会就带着这么几个人来这里吗?您也了,离恨桥不养闲人。这要是死伤一片,您会心疼的” “离恨桥要是元气大伤了,我相信,还没等东南的门派动手,朝廷的军队就会开拔到这里了” “尚方如果死了,这可是一件大事,不定朝廷会给你们什么封赏呢。离恨桥做了一个好的榜样啊” “再然后,被群起而攻之的,就不只是我们奇门了,还有你们离恨桥。这个滋味,你们也可以尝尝” “尝尝这不公道的滋味,当你看着离恨桥一点一点毁灭的时候,就会明白,公道是比强弱更加重要的” 沈山河低声道,既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也出了自己来离恨桥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计划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让江湖人觉得我们做了朝廷的走狗。朝廷给我们的越多,我们就会死的越快” “而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东南。可你这点聪明,朝廷会看不出来?会任由你们奇门做大?” “越是上位的人,越在乎平衡,东南怎么可能群龙无首呢,混乱可不是朝廷希望的。既然你要赌” “咱们就赌一把,不过一位十二桥的人命。你倒看看朝廷敢不敢杀,杀了之后敢不敢与我们交好” “离恨桥作为东南第一派,不是烂虚名的,为了一位十二桥,让东南混乱几十年,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啊,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奇门,还有人吗?不过我今日放你们走,咱们就赌一赌你的公道” “看看咱们两个的,谁的更公道。一个人,一条道,怎么看都不亏。尚这个人啊,爱结交朋友” “平日里下山最勤快的就是他,他败了,死掉也是很正常的。会有多少人打算救他呢?” “如果他活了下来,这次对于他来,就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了。他活着,你就死了,是这么个道理吧” “你要借朝廷的刀,灭江湖的势力,这事由尚出来,很让人信服啊。江湖势力之间就算有再大的恩怨,也都会一致对付朝廷的” “你最好祈祷朝廷会杀了尚,救尚的人都没有成功。做事嘛,讲究证据,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 “尚作为当事人,你觉得你和他,谁更值得人们信任呢” 白齐缓缓地道,他一点也不着急,胳膊断了也就断了,断聊,就回不来了,纠结于逝去的有什么意义呢 一只废掉的胳膊,就无用了。没用的东西,就该毁掉。眼不见心不烦,也省着惦记、省着忧伤 不过日后低头看着空荡荡的袖管,自己会不会生气、动怒,还真的是不好 “那就赌一场,看看谁的胆子大,看看谁,得对”沈山河大笑着道 “争对错,真是个孩子。我们争的,是道,是人心啊”白齐不屑的道,年轻人,看的就是不够久远 153 无双国士名明镜 “放他们走”白天齐从天而落,开口说道,说完之后转身向着左侧山巅之上的七层塔飞去 包围着秦婉等人的离恨桥弟子们也是快速散去,一名身穿黑衣的弟子捧着白天齐的手臂,上山之前回头看了看沈山河他们 眸光深邃,似乎是要将沈山河他们的样子刻在脑海里一样。这人最为明显的便是眼睛周围的朱红色胎记 “尚前辈,你们离恨桥真的是投鼠忌器哦。因为你,弟子们无人敢动手。因为我,整个离恨桥不敢杀我们” “灭了白天齐的威风,你的师兄们也都不敢出来了。你不是说道不同,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你们的道,白天齐多少和我说了一些。我与你们的道就不同,而我还活着。这狠话,以后就别说了” “说到做不到,这脸打的真的是很疼啊。冤有头,债有主。给望海潮的百姓们一个交代吧” 沈山河打趣着说道,听起来心情很不错,说完之后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大踏步的向前走着 “我还以为有架可以打呢,真扫兴”沐晚晴忧伤的说了一句 “这么喜欢打架啊,以后碰到坏人,我们绝不动手”沈山河笑着说道 “打架啊,分很多种。像大熊这样的,直来直去的,一点都不好看。我会的是另外一种,像蝴蝶穿梭在花丛中间一样” “很美丽,也很优雅,致命的美丽,沐姑娘要不要学?”秦婉开口说道 “您试试,我看一看” “好” 秦婉说完之后就是越过了沈山河,大概走出了百余步远,跳了一支舞,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踢腿 都是一次攻击,甚至指尖微动都是攻击。若是银针在手,敌人沉迷于舞姿的话... “看着挺好看的,可这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打架啊”沐晚晴有些不满地说道,看起来并不想学 “力量不一定非要看起来很有声势的,你可以来试一试”秦婉转过头说道 “好啊” 就这样,秦婉和沐晚晴在前方打了一路。等两人打累了的时候,大力熊会跑上前去学几个字 时间这么一点一点的流逝着,他们去了青帝城的船港,发现刘老头的船已经不在了,虽然说从海上回去更快一些 可他们之前与刘老头约定好了,如果刘老头还在,就从海上回去。如果不在了,就从陆地上回去 他们并不打算违背这个约定,沈山河也有些庆幸刘老头回去了,海上对敌,这一身武艺,还真的是发挥不出来 直到他们遇上第一个前来救尚方的人,来人是一个刀客,自称是江南第一快刀,却被沐晚晴三刀打的重伤而走 尚方开口说了一句话,李通远,是江南第一快刀,老夫认他 沐晚晴笑着说,他要是江南第一快刀,我就是天下第一快刀了。尚方摇了摇头,年轻气盛的小姑娘怎么会懂呢 在到达望海潮之前,算上这个江南第一快刀,一共有五拨人马前来营救尚方,而每一次,尚方在结束之后都会自言自语的说上一句 第二拨人是在沈山河他们住进一家客栈的夜里发动的袭击,一番乱战很仓促,也很短暂 连云寨三位当家,多谢了 第三拨人是两名剑客,一对双胞胎,最厉害的就是合击剑术,这倒让沈山河开了眼界,奈何二人虽然都是出庐境界的实力 可在天雷剑法面前,他们的合击剑术也只是挡了片刻便烟消云散。这两人的合击剑术可是比白天齐的燎原剑法还要厉害一些 白天齐的个人实力要在这两兄弟之上的,可白天齐却是一点都没有挡住自己的天雷剑法 这一战过后,沈山河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准备研究研究合击剑法什么的,威力很强啊,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而尚方所说的那句,白石巷双剑客,代我向明镜老先生问好。让沈山河对这两人更多了一些兴致 明镜先生,被称为无双国士,虽然退隐多年,但他的名头,可是震天响。酒衣几百年来,被称为无双国士的,只有他一人 就算是三朝丞相苏南乔,虽人称良才,其实并无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这几十年的平淡,倒也令人称奇 有人说这就是一种莫大的本事,很多人暗中都成苏南乔为稳健王,就是因为他行事太稳健了 就算是运筹帷幄,灭了云烟皇朝,人称鬼才的左夜,也只是被封为左王,如今不知所踪 就算是天雷一战名扬天下的楚琉璃,也只是被封为天雷王 酒衣仅有的两位外姓王爷,一位左夜,一位楚琉璃,再加上酒衣本姓的八位王爷,算是位高权重,名声四海了吧 可若是比明镜先生,还是差了一大截,能被称为无双的,都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本事,明镜先生做过什么 沈山河不知道,不过听说,先皇曾经几次去苏州的白石巷请他出山,都被拒绝了 在沈山河的认知里,任何人都是无法拒绝皇上的,不然下场会很惨。这两位剑客既然是明镜先生的弟子 难道明镜先生精通于武学吗,自己要找个时间去拜访一番了,瞻仰瞻仰这位无双国士的风采 而沈山河哪里会知道,此时的明镜先生到了东南沿海的一座城池,身后跟着众多势力 如果他一旦出海,就会死,被楚一派去的清尘卫杀死。而他不出海,一路上跟着他的各路势力会如何做,还不知晓 而这第四拨人,是一名女子,一名和沐晚晴年纪相仿的女子,用飞镖,居然把秦婉打得重伤 最后还是沐晚晴出了刀,一百多招才将那女子打退。对于秦婉执意要求单打独斗,沐晚晴和大力熊都是很不解 沈山河更是不解,不过他也没问,打算等秦婉养好了伤再说。如果他出手的话,这个女子没有一点机会的 沐晚晴也是险象环生,学着秦婉的样子不许他插手,美是美了,可也足够的惊险,真是致命的美丽啊 当沈山河这么打趣着沐晚晴的时候,沐晚晴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女孩子的事情,他怎么会懂呢 尚方只是说了两个字,夜刃 像是一个组织的名字,也像是一个人的名字,也可能是她手里飞镖的名字 年纪轻轻的入室巅峰,在哪都是人杰的吧,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救尚方呢?那女子长得娇俏玲珑的,甚是可爱 看着怎么也不像是与尚方为伍的人啊,还有那白石巷双剑客,江南第一快刀,看着都是堂堂君子 怎么会要救尚方出去呢,就算是私交再好,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为什么还要来呢 个人交情在大义面前,是微不足道的啊 而最后一拨人,是在他们快要到达望海潮的时候,同路的商队突然对他们发动了攻击,一共十三个人 都是有着超高的实力,这一战,他们最后虽然赢了,但身上也都受了伤。大力熊的伤势最严重 他冲的最猛,杀的最狠,大开大合的招式,在十三个人组成的阵法面前很被动。沐晚晴虽然有寒月刀 但经验不足,他们十三人的阵法很诡异,一个接着一个的陷阱,一个不慎就会落入十三人的连环攻击之中 沈山河虽然强,可一开始面对这十三人,也是落入了下风,一身力气被十三人化解于无形 空有一身力气,却是打在了棉花上。就连霸道无比的天雷剑法,也只是让他们的阵型颤了一颤 最后还是沈山河用尽了全力,双眼血红的将十三人打成了重伤。而站在他身后的沐晚晴和大力熊,则是神采各异 沈山河的身后没有长眼睛,他并不知道,在他双目赤红的时候,他的背后出现了一对翅膀 翅膀比之前在天地武馆对阵云霓的木先生的时候更加的凝实了,如果沈山河知道的话,他自己或许也会很好奇 木先生是出庐,没有翅膀或者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尚方也是,白天齐也是,那个牧桦也是 白石巷双剑客也是,这十三人里一位出庐境界的也是,都与常人没什么两样的 落日十三爷,又是什么? ...... 坐在门前的楚星绝隔着老远就看着他们走了过来,连忙跑过去迎接,几人先后进了天地武馆 “师父,我就睡了一觉,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楚星绝开口说道 “有时间再说吧,你去百草堂,算了,还是我去吧”沈山河说完就是出了门,将牧星辰请了过来 对于牧星辰一路上的嘲讽,沈山河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和他拌嘴了。沈山河越是沉默,牧星辰越是碎碎的说着,倒也不觉得无趣 “呦,又多了一个拜师的,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你跟着他,啥也学不到,这家伙误人子弟的” 牧星辰一边治伤一边对着沐晚晴说道 “她是我朋友,不是徒弟”沈山河开口说了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么丑,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徒弟嘛。小姑娘,我治病救人可厉害了,要不跟我学学” “咱们做医师的,那是让人刮目相看的,什么医者仁心啦,悬壶济世啦,都是说我们的。最重要的是,安全” “你一个小姑娘,拿着把刀,在江湖上四处晃悠。今天受了伤,明天就有可能丢了命,多危险啊” 牧星辰口吐莲花般的说道 “看来人们说的没错,你啊,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沐姑娘,小心学这个口蜜腹剑的家伙,他可是坏得很”。 沈山河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 “坏人啊,那就是我的敌人了”沐晚晴看着牧星辰的眼神逐渐泛起了寒意 154 自诩仁心牧星辰 “小姑娘,别听他瞎说,他那是嫉妒我比他帅,比他厉害,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牧星辰连忙说道 “你说的这四个字,那四个字的,我听不懂。他说你是坏人,你就是坏人”沐晚晴眨着眼睛说道 “我真不是坏人” “哪有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坏人又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自己的脑门上,赶紧治伤,别扯淡了” 沈山河凑到了牧星辰身边,不满的说道 “小子出去一趟,脾气涨了不少。没看我正治着呢嘛,我跟你说,要是因为你影响了我,给他们留下什么伤势的话,可不怪我哦” “行行行,你治”沈山河一赌气抽了一把椅子和周老头喝酒去了,两人你一碗我一碗喝的不亦乐乎 “周老头,你哪里来的银子买酒喝啊?”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哪里有银子,小墨酿的酒,他啊,还在后面忙着呢。这酒是不是喝着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周老头喜滋滋地说道 “还真是一样,墨前辈的手艺不错啊,我说怎么没看见他呢,原来是搬到后面去了。也是,哪有在大堂里酿酒的” “这段日子生意怎么样,还有我那徒弟怎么样?”沈山河喝下了一大碗酒,到家的感觉真好 “生意,哪有什么生意?根本就没有做生意啊,小墨说开张的事情要等你回来。你那个徒弟,一直跟着小墨” 周老头开口说道,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都是堆在了一起,虽然也挺难看,可也比之前一副死人脸的样子好看多了 酒真是一个好东西,或者说小墨酿的酒真是好喝。就算周老头不肯承认,可看到了小墨,他还是开心,不加掩饰的开心 外人看着这老头是喝酒喝的开心了,可也只有他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变得开心,难道是老人见老人,更开心吗 周老头见到自己还让自己去灭武当呢,可是一点都不开心 “行吧,那望海潮里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沈山河继续问道 “有意思的事情吧,没多少,都是小墨买材料回来跟我说的。说是朝廷派了新的城主,过几日就来了” “听说好像是姓薛,还有就是你,这里的人都叫你妖怪,说你背上长着翅膀,都不希望你回来” “哦对,那个七星的云霓公主走了,临走的时候来了一趟,说是让你回来之后,带着他,去京城见她” 周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用下巴指了指楚星绝 “云霓还真当自己是一个人物了,到了酒衣,当是自己家了。我背上可没有翅膀,你看,有吗”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背对着周老头,转瞬又坐了回去 “我瞧瞧,这还真没看见翅膀。小子出去一趟,我感觉你变了”周老头一手摸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放在酒碗的外壁上说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点变化很正常的。您不也变得,爱说话了吗?像我们刚来的时候” “您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就算是说话,也就那么三两个字,八棒子压不出一个屁来。现在心情好,话就多了” 沈山河大笑着说道,周老头听了也是大笑起来 “老头子我,心情是不错。等哪天教你两招,你赶紧去武当,把事给办了” “我这么厉害,打不过武当?” “打不过” “那您自己去得了呗,我这个人笨得很,学东西可慢了” “别打马虎眼,是你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你不做,就让你师傅去做。答应人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我没说不做,就是,就是稳妥点是吧。我本来都是要去了的,可您说我这么厉害都不行,那就迟些再去呗” “你和你师父一样,总是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等到冬天下雪的时候,说到下雪,您可得多教我几招,我要和那个天下第二的散人打一架” “你有病啊,和他打,自讨苦吃” “苦就苦吧,您看着教,就当我是为了打武当了” “你是怎么想的?” “不想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啊” “就这么简单?” “那还能有什么?” “肯定没这么简单,你小子就装吧。老狐狸教出来的肯定是小狐狸,你不说就拉倒” “行我说,我啊,是奔着天下第一去的,天机堂不是弄了个天机三榜吗?他们也答应我了” “只要我和散人打,就安排我和天下的高手比试。咱们奇门,两百年挑战一次江湖的嘛,一个一个去找多费劲”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锅全给他端了,到时候我要是站到了最后。奇门也会抬起头来了” “墨前辈跟我说过,我只要振臂一呼,就会有很多奇门人前来。可我也想了,我要是没点实力” “肯定是没有人服气我的,其余这几门,这么久都没出来找我,应该都是在观望吧,我就搞点事情让他们瞧瞧嘛” “五十年前的事,不管谁对谁错,既然我是掌门,就要去讨一个公道的。奇门内的人可以不用,但声势必须有” “这声势,就是将来我去京城的底气之一啊。我还想着让奇门名垂千古呢,打一个百年老二而已” “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情,和这千秋万代的事情比起来,散人就是一个小小的芝麻,我还真没把他放在心上” 沈山河大口的喝着酒,英姿勃发的说着 “志气倒是不小,想的也够远。你这么厉害,那还用我指点什么啊。你啊,太看重散人了,嘴上还不承认” “不看重他,能张口闭口都是他。与江湖为敌,压力有多大你自己清楚。过了这个冬天,是龙是虫就见分晓了” “武当啊,等过了这个冬天再说吧,我也不催你,再给你半年的时间。你自己喝吧,我去睡了” 周老头说走就走,走到了柜台里,扑通一下就倒下了,抱着柜台就是响起了呼噜声,装睡的这么明显 沈山河不禁笑出了声“你还真信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啊” 周老头虽然变得开心了许多,可这个睡觉的样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有些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变的吧 “那小子,吹了半天牛皮了,也不嫌牙疼”牧星辰遥遥地说了一句 此时的牧星辰,正在给大力熊治着伤,秦婉和沐晚晴则是上了二楼。这牧星辰实在是话太多了,搞得沐晚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能不能轻点,我是个人,不是木头”大力熊疼的是龇牙咧嘴,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医师还是我是医师?” “你给她们治的时候,就不这样”大力熊低声说道 “你和她们不一样,这么大个老爷们,这点疼都受不了,亏你长得五大三粗的” “该疼还是疼啊,这和五大三粗有什么关系吗” “皮糙肉厚的,更能忍得住疼,忍着吧” “唉”大力熊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算是认了命 “我吹不吹牛皮,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惹不起你,躲着你还不行了?”沈山河气愤的说道 刚刚还很好的心情,被牧星辰说的荡然无存 “当然行了,月底别忘了还银子,就你欠我的这些银子,足够你还一辈子了,我的大高手” 听着牧星辰明显的嘲讽,沈山河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又气呼呼的坐了回去。打不过,就得忍着 “你要是还不起的话,做我的护卫也行,做一辈子的护卫,也就够了。掌门做护卫,多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你要是真当了那什么天下第一高手,无敌手的那种,要是因为还不起银子做了我的护卫,真好” “对我来说,这可就是一桩美谈了,找我看病的江湖侠女们肯定是络绎不绝,一想起那场面...” 牧星辰一边说着一边陶醉着 “你可得了吧,让我给你做护卫,保护你,不可能的事情,你是死了这条心吧”沈山河长出了一口气 和这好色之徒,不值得动气。等我找到机会的,非得让你难堪难堪,最好是颜面扫地,身败名裂的那种 “真像个怨妇,行了,完事了。大高手不送我了?”牧星辰一边收拾着小包一边说道 “自己滚吧”沈山河没好气的说道 “行,给银子的大高手嘛。你啊,多出去打打,这样我也能多赚银子。刚才听你说要去京城是吧” “你就挑那些个大内高手打,走之前喊上我,只要你不死,我都能给你救回来,到时候生龙活虎的继续去打” 牧星辰走到了门口,突然转头说了一句 “你当我是什么,自己找打,给你银子,你当我是傻子吗?赶紧滚吧”沈山河站起身摆了摆手,走到门前就要关门 “我说真的,只要不死,找我,保证让你生龙活虎的” “没有那一天的,你就老实在这坑蒙拐骗吧,可别给天子脚下丢人现眼”沈山河说完之后就是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记得月底自己来找我还银子,我登门的话,就不只是还银子了啊”牧星辰的声音隔着门窗传了进来 沈山河揉了揉脑袋,再揉了揉脸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这些不开心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师父,这望海潮里还能有这么厉害的人吗,你们几位都受了伤,天榜上的高手吗”楚星绝走上前来问了一句 沈山河将他昏迷之后的事请简短地说了说,楚星绝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清尘卫找上了门呢。 大力熊和秦婉在二楼养着伤,沐晚晴则是看着尚方,沈山河没事去后院看看墨染酿酒,教大虎一点招式 开张的事情不着急,等将尚方交给这位新城主再说。可当沈山河见到这位新城主的时候,却是无比震惊 155 官拜四品薛鸿徒 沈山河一直在留意着新任城主的消息,没事就出去逛逛街,听听人们谈论这位即将到来的新城主 人们什么的都有,有的的风马牛不相及,根本不知道谁的是真的,最后终于到了城主进城的这一 沈山河、秦婉、大力熊、沐晚晴,再加上墨染、大虎还有尚方,一共七个人,站在城门口迎接 望海潮里的其余百姓,都是站在他们身后。距离沈山河他们稍近一点的,有孙大头孙掌柜还有贺行舟、海无涯他们几个榜上的高手以及城里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物 至于官面上的人,则是站在了另一侧,比沈山河他们靠前了半步。随着马车越来越近,人们的期待也是越来越强 这位新上任的城主没有带一兵一卒,也没有带家丁护卫,一名老车夫,马车上可能最多也就坐着三四个人 车联一掀开,一双崭新的白底黑面的官靴,在往上,暗红色的朝服,绣着沈山河不认识的兽类图案 再往上这么一瞧,沈山河突然愣住了,怎么会是他,又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清水案首薛鸿徒,一人一车夫就来了望海潮 对于科举,沈山河多少还是了解一点,今年的各地考试尚未举行,最近的秋闱也是在两个月之后 一个县城的第一秀才怎么就直接做了官居四品的城主之位呢,现如今这个位置,可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他薛鸿徒一介书生,这么大的胆子?为什么要来趟这一趟浑水呢?直接官拜四品,真的是匪夷所思啊 随着薛鸿徒下了车,望海潮中的官员连忙迎了上去,薛鸿徒从怀中拿出吏部的任命文书,众位官员跪倒一片,齐声着见过大人 “都起来吧,阵仗不啊,都散了,各忙各的去吧”薛鸿徒开口了一句,官员们、百姓们快速地散去了 “又见面了,两位兄长。我就嘛,是我找你们,你真是干了一件大事,找个地方聊聊吧”薛鸿徒走到了沈山河他们面前 对沈山河行了一礼,又看了看楚星绝,还有沈山河的这些朋友们 “好啊,我开了个武馆,去我那里吧”沈山河开口道 “要不咱们去望海亭给大人接风洗尘吧”秦婉在一旁声的道 “薛,薛大人可不是在乎排场的人,一两盘咸菜也可以吃的津津有味的,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搭上了薛鸿徒的肩膀,一行人慢慢的向着地武馆走去,这一幕,被望海潮的百姓看在了眼中 “还真有些想不明白的,先把你抓的这个尚方处理了再吧”薛鸿徒开口道 “怎么处理?”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将薛鸿徒让进了武馆里面,众人分别落座,沈山河和楚星绝一左一右的坐在了薛鸿徒身侧 秦婉,大力熊、沐晚晴还有尚方坐在了沈山河的左手边,墨染还有大虎则是坐在了楚星绝的右手边 “杀”薛鸿徒不假思索的道 “怎么杀?” “在城头杀,七日之内,在城头建一座刑场,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你就不怕有人劫法场?我还以为你会带着军队或者什么高手过来呢,结果你就这么来了,胆子真大” “我只管七日之内杀了他,其他的,有安排,断不会有人劫了法场的” “原来是朝廷有所安排,我就嘛,朝廷不可能不上心的。不过薛老弟,就算朝廷没安排,有我在,没人可以劫法场” “我可都听了,你在江湖上做的这些事情。当初你没有大话,当时你不是浪迹江湖吗,怎么开了个武馆呢?” “江湖还是要闯荡的,人总要有一点自己的产业嘛。你这一个秀才,怎么直接就当了城主呢,难道你爹很厉害?” 沈山河打趣着道 “我倒是希望我爹很厉害,我爹啊,考个秀才都落榜了。怎么当上的这个城主,这可就有点,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了” “来听听” “没有咸菜怎么斜 “我这还真没有咸菜”沈山河开口道 “我去买一点”秦婉站起身了一句就是转身想着门外走去 “还这么喜欢吃咸菜呢,这个烫手山芋你接在手里,是担心有危险,才没有带着你父母一起来吧” “可是薛,你还不如带着你爹你娘一起来呢。你只要做了这个城主,杀了他,危险就会一直在” “你父母无论是在清水县还是在这里,都是有危险的。你要是把伯父伯母带过来,我这里还可以照料一二” “你把两位老人家扔在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多后悔啊。要不你现在就写封信,让清水县派人把二老送过来” 沈山河开口道 “不用不用,来之前我仔细的想过了,他们在清水县,是更安全的。我都已经安排完了,有父母在身边,我会分心的” “以后危险可能就无处不在了,接不接过来都是一样的。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也有你的事情” “不能一直麻烦你啊,让我求人,我还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就这样,朝廷肯定会保护好我的家饶” 薛鸿徒开口道,这个时候秦婉拎着一个食盒走了回来,城中最有名的咸菜铺子中的咸菜,秦婉每样都是来了一点 “薛的这是哪里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来,尝尝这里的咸菜”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动了筷子,剩下的人也是纷纷拿起了筷子,秦婉则是去了后院,准备茶水去了 “听你这个意思,朝廷在清水县保护二老,到了这,就不保护了?”沈山河吃了一口之后道 “这是很常用的手段,保护也是约束。但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家眷都在朝廷的掌握之直 “薛啊,你倒是真该把二老带过来,这样也能给朝廷省一点人手。朝廷就不用一边保护你,一边保护二老了嘛” 楚星绝开口了一句 “等过些时日再吧,让父母身处险地,不孝啊”薛鸿徒大口的吃着咸菜,低声道 “是不孝,那你,怎么就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呢,能退不?能湍话你还是回去吧,这水太浑,你不行的” 沈山河开口道 “这怎么能退呢,就算薛要退,一道道批文打上去,再批回来,不一定什么时候了。要真是退了” “薛这以后是走不了仕途了,除非薛有大才,经纬地的大才,不然这条路,就死了” 楚星绝开口道 “路死了就死了呗,总比危险好吧。这可是江湖与朝廷的博弈,你一个读书人,你多大?二十出头” “你往这里面走,这就是找死嘛。朝廷那些保护你的人,我还真信不过”沈山河开口道,摇了摇头 “你们不也是二十出头吗,你们都敢走,我怎么就不能走了呢。虽我是个读书人,可也不怕” “你这来的要不是我,你们肯定不会劝他回去吧。感情是感情,事情是事情,不能混为一谈的” “这个位置,肯定是要有人做的。佛经上不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危险是肯定会有的啦” “有危险就不去做的话,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办得成了。自己打心底里就害怕,就不想做,还怎么做事情呢” 薛鸿徒开口道 “行,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胆子大,不怕死,你怎么入的这个地狱吧。也就几个月没见,牙口利落了不少啊” 沈山河开口道 “我看也是,脑子转得更快了,话也赶趟了,更有逻辑了”楚星绝在旁边加了一句 “你们可就别打趣我了,生这段时间可也是苦读圣贤书的,道理多少也琢磨了很多,改日请教请教啊” 薛鸿徒伸出右手捂了捂脸,对于他们的夸奖,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文人那个没有一点傲气呢,他们三个在清水县初次相遇的时候,自己主动让他们上的桌子 来去居然没过,对于读书人来,讲道理没有讲过别人,这是莫大的耻辱啊,这个面子,一定要找回来的 “生可不要笑,讲道理可别找我,我没什么道理,你还是找楚吧”沈山河尴尬的道,真要道理,他还真不一定的过 自己看书就是挑自己喜欢看的一些,也没怎么思考过什么道理啦,什么教训啦,也就看个故事 要自己是个读书人,那太抬举自己了,也就是半个读书人吧,半个看书人而已 真要和薛鸿徒这样的一门心思的读书人讲道理,自己可是差了一大截。人家那浩如烟海、来者不拒的 人家这可是专门研究道理的,可要讲道理,薛还真不一定讲的过楚星绝,视野问题,高度问题 同样的一本书,楚星绝的高度是绝对要比薛高很多的。等薛有了,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高度,或许就可以和楚星绝一较高下了 这么一想,饶命,还真的像是注定了一样。普通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变成一个皇子,除非改朝换代 而这一个皇子,倒是可能突然就变成一个普通人。世事无常,还真的是不好。明的事情,谁的好呢 尚方估计也没有想过意外会比明先到来吧,费尽心思的把自己当枪使,拿走了那鬼王的尸骨 就因为手欠,随手杀了城主府的人,就要死掉了。他要不这么手欠,也就不会惹上自己 在东南继续做他的十二桥,在门派里怎么也可以作威作福,安享晚年的 现在可是晚节不保了,这样的人,又哪有什么节呢,死了也没有什么好惋惜的,坏人就该死 沈山河自己都是没有注意到,现在的他,和楚星绝的想法更接近了 156 文人杀人不见血 当初和楚星绝讨论坏饶时候,楚星绝认为坏人必须死,一点机会都不要给,事情只有没有和无数次的差别,是狗就改不了吃屎 沈山河觉得应该给坏人留一个机会,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谁都不是圣贤,有过错是很正常的 可真到了沈山河自己头上的时候,这些道理,沈山河是一点都没有想起来,或许就算是想起来,也会孤注一掷了吧 江湖上的大多数人,都像是一个赌徒,一旦下了注,上了桌子,就无法后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尚方这件事情,沈山河下了太多的赌注 和白齐赌,赌尚方会不会死,朝廷会不会出面 和江湖赌,赌这个江湖是义气更重还是法度更重 和奇门赌,赌奇门的人会不会出现 和人心赌,这是最为致命的,人心、人性向来是不可揣度的。当你揣摩了,或许会发现,没有一个好人 可沈山河还是想赌,一路走到了现在,他见过光明,也见过黑暗。他想看看,是否会有正大光明的黑暗 沈山河尽力的维持着自己的淡然,几千里路上的黑暗,他从未再提起过,楚星绝也从未再过。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夜不能寐的感觉 现在他更厉害了,他本以为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可见到了白齐这样的人,这样的出庐境界的高手之后 沈山河再次感觉到了危机,榜上那些明面的对手或许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隐藏起来的那些高手 奇门的掌门,要面对整座江湖的挑战,面对所有武者的挑战 薛来了这里,是把他自己放在了火上烤。自己自从下山开始,又何尝不是呢。薛的没错,危险,一直都在,并不会因为距离而有所减弱 自己或许可以保护他父母几,可不能保护一辈子的。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都没得选择,只能做出目前自己认为的最好的选择 “上次讲道理,我可就是败在了楚兄手里。后来我仔细的琢磨过,楚兄的意思是官场深似海,让我多加心” “官场出了文臣就是武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应该担心的,是沈兄这样的江湖人还有境外的那些敌人” 薛鸿徒开口道 “官场很深的,文人杀人不见血,武将杀人遍地尸。这句诗,就当我送给你了,总有一你会明白的” “你最好永远不会明白,当你真的明白了那一,希望你的忧虑还只是江湖和外敌吧”楚星绝接过了秦婉递过来的茶,缓缓地道 望海潮里的雨花茶,虽然比不上皇宫里的,但也已经是很不错了。爱好喝茶的秦婉,自然会喝好茶 若他和沈山河都喜欢喝雨花茶,像是青年人一样,这薛鸿徒,就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像是一碗柠檬茶 可他最喜欢的,还是龙井茶,可惜出了皇宫,哪里也喝不到地道的龙井茶了。不过江湖人无拘无束 倒也可以去狮子峰,龙井寺偷一些茶叶出来,时间嘛,最好就在清明之前。那时候的味道,才是最有味的 秦婉依旧喝着它的碧螺春,连带着沐晚晴,也是喝着碧螺春。看着茶叶在碗中上下舞动 沐晚晴浅浅的笑着,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大力熊则是喝着望海潮本地的大王茶,这茶之所以被称为大王 是因为大王茶的茶叶很大,一壶茶水放入一片就已经足够。泡大王茶也是有一些讲究的,要先将滚烫的热水倒入壶中 等上十个呼吸,再放入大王茶的茶叶,必须是一整片的放入,直接扔进去就完事了。茶叶大了也不要用器皿去动 任由着大王茶在这壶水里自己蜷缩,自己溶入水里。最后倒出来的时候,第一碗是要扔掉的 墨染和大虎则是喝着和之前的孙大头一样的银针白毫,老人们爱喝的茶,大虎也喝的是津津有味 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大虎现在也变得沉稳了许多,不像是之前那样毛毛躁躁的了 “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吧,还是和你们我是怎么当上这个城主的吧。那呢,我正在家里面睡觉” “我爹敲门叫醒了我,当时吓我一跳,真怕我爹推开门就进来,看我正在床上躺着,我爹肯定不开心” “我连忙把衣服都给穿上了,把桌子上的书拿在手里,站在原地找了找感觉,开了门。一开门,发现我爹后面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咱们清水县的县令王清风,另一个不认识。我爹也没介绍,转头就离开了。我们三个就进了我的屋子” “王县令率先开了口,他我考秀才的时候,写的那篇文章,皇上看了大为赞赏,认为我有大才” “要给我一个差事,接着他就介绍了另一个人,皇上身边的宦官,黄公公。黄公公直截帘的就,给你一个城主的位子,你干不干” “当时我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我开口问了一句,因为一篇文章,就给一个城主的位子?” “黄公公是的,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刚刚登基,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读书人要想做到城主的位子,起码要三四十岁的,除非很有才华,很有实力的,才会晋升的快一点” “我,我怕干不好,我连清水县都没有出过,一个城池那么大,我怎么可能管理好呢” “黄公公万事开头难,你去做就可以了,出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事情,是皇上选的你,只要不是太离谱,都没事” “黄公公都这么了,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就答应了下来。然后黄公公就让王县令先离开了” “和我了尚方还有你们的事情,大概了三四个时辰吧。朝廷的意思是,尚方七日之内必须死” “黄公公猜,之所以是七,皇上是要准备编一张大网,只要有势力赶来救尚方,就是死路一条” “连同他们的门派,朝廷也有了出兵的理由。一举震慑江湖,正是皇上想要达到的效果” “皇上继位以来,第一把火烧在了江南,决堤一案牵连甚广,江南多少官员丢了脑袋,第二把火就是要烧在望海潮里了” “这把火,由你来点。江湖上的恶人多,会有人保护你的。你不需要知道他们是谁,放手去做吧” “我跟皇上这些日子,看明白了一点,皇上要的是新鲜的血液,而你们年轻人,樱要不是这样” “城主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秀才去做呢,怎么也得是一个进士吧。这机会你把握住了,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的” “我没什么好的,答应了下来。黄公公的没错,读书人、科举、做官,就这一条路,没别的” “有这么一条直通四品的捷径摆在我面前,我还犹豫什么呢。越大的利益,就有越大的危险” “可我的背后,是朝廷。对朝廷来,江湖饶危险,微不足道。与其担心生死,倒不如担心未来” “好男儿志在四方,之前我我有牵挂,想要清水县的百姓都过得好好的,不想离开他们” “你不也是劝我,啥都不是,担忧与关怀是毫无用处的嘛。我想通了,我要向上面走,这样才能兼济下”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最无用的是什么,一事无成的温柔。来的路上啊,有四个场景特别触动我” “第一个是一个丑陋的女子做着家务活,被满脸怒气的丈夫呼来喝去。第二个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坐在太师椅上晒太阳,吃着瓜果,丈夫被他呼来喝去还满脸笑容” “第三个是一个穿着寒酸的人送给一名女子一枚玉佩,结果这个女子进了古玩店” “第四个是一个富商和一个美貌女子在路边的铺子上吃着满是风尘的面条,男的高兴,女的也高兴” “我想了一路,对一个男人来,家有丑妻,就算她再好,他也看不上,他也看不到,他感受不到她那份真诚的心” “如果家有娇妻,哪怕是让他做牛做马,上刀山下油锅,都是愿意的吧。那个穿着寒酸的人” “可能攒了很久的银子,才买了那一个手镯送给女孩,可因为他寒酸啊,女孩怕是假的,怕被人看出来是假的,那多没有面子啊,就去古玩店验验真假” “真假呢,是可以验出来的,可那寒酸子的心啊,真心也会变作假意了吧。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的真没错” “你有银子,跟着你吃土,她都会觉得你特别真诚,特别朴实,还会夸你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商人” “是一个朴实的商人,可若是跟一个穷酸的人吃土呢,抱怨可能就不会终止了吧。这把火呢,由我来点” “我,是一个新人,对官场来是完全陌生的。陌生,就有足够的空间,也会有足够的时间” “一个秀才,一夜之间做了城主,你们惊讶,官场上的人也会惊讶,这就是我的时间,只要有时间,就有空间” “官场深似海,我也并非一无所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文无第一,可这番道理,我不想输任何人” “楚兄觉得我这番道理是否有道理啊”薛鸿徒到兴起,站起了身,一手端茶,一手指点江山状地着 他的这番话,沐晚晴听了一会也就没有细听,给了一只耳朵,听不太懂,继续看着碗里的茶叶去了 至于其他几个人,有几个人在认真听的,还真是看不出来。至少从这个脸色和神态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沈山河看起来是很喜欢这些咸菜,一口茶水都没喝,一口一口的吃着咸菜,就没有停下来过 楚星绝则是吃了几口咸菜就不吃了,改为喝茶,慢慢的品,细细的品 茶味,每一口,都不一样,正如薛鸿徒的话,带着好几层的意思,真是长了很大的本事,这是开窍了吗 157 论心世上无好人 “道理,每个饶道理都不一样,咱们看到的点不一样。你觉得有理是你的理,可未必有理啊” “世上的大道理,只有那么几个,几千年了。你才多大,能有什么道理?皇上因为看了一篇文章” “就让黄公公出宫来找你,你那篇文章写的是什么啊,正好对了皇上的胃口呢”楚星绝一边细细的品茶,一边缓缓的道 “对于时局的一些看法、措施而已。楚兄是觉得我这道理不是道理喽”薛鸿徒微笑着道 “是你的道理,但不是大道理。你的道理就是你的,独一无二”楚星绝淡淡地道 “是道理就成”薛鸿徒有些得意地道 “你来的路上呢,一个丑陋的女子被丈夫呼来喝去的,这就不幸福吗?一个男人把娇妻当王母娘娘一样供着,心甘情愿的幸福吗” 楚星绝开口道 “前面的看着不幸福,后面的看着很幸福。女饶容颜决定了男饶宠爱程度,越是漂亮,越会被原谅” 薛鸿徒开口道 “夫妻二人,看的是心,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幸福与否,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你是个读圣贤书的人,应该听过这么一句话”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百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好人” “你看到的幸福与否不是他们心中的幸福与否,那是你对于幸福的感触。只要真诚,就会幸福” “无论贫贱,无论美丑,真心换真心,谁的心都不是石头做的。你那姑娘去了古玩店,她不就是看看真假吗” “一段感情,可以不看真假的吗,这点考验都没有的话,怎么做真金呢。难道你什么,我就要信什么吗” “你什么,我信什么,这是需要很多年的。如果两个人刚认识,就互相都信任对方,信任了一辈子” “谁也没有查过谁,谁也没对谁红过脸,你觉得这可能吗?检验真假是很正常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要是那男的因为这么点事情,看不开,心胸未免也太了。以前啊,有个人跟我过一句话” “爱她,就选择相信她,但并非毫无保留。爱她,就接受她的一牵这世上除了糖果,还有苦瓜,都要吃下去” “还有你跟富商吃面条的那个女子,看着幸福而已嘛,谁知道是真心还是为了银子呢,不过你的道理也没错” “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子,就算是给出了一块绝世美玉,也没人会信的。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就算是拿着一块破木头,他是神兵利器,也会有人信” “赵高为什么能指鹿为马,因为他有实力,有实力才可以睁眼瞎话,有实力才不会被否认” “官场上也是如此,要让你的道理,让百官们觉得是大道理,你就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时候,你的道理就算不是道理,也是道理。你的道理就是道理,你幸福就幸福,你不幸福就不幸福” 楚星绝完之后伸了一个懒腰,这几晚上没有睡好,喝茶之后觉得更困了 “楚兄还是觉得我没有道理啊,算了,不这个了。楚兄的这么明显了,我再争下去,就是我没有道理了” 薛鸿徒洒脱的喝下了一口茶,赞赏的了一句,好茶 “此茶名为三昧茶,出自杭州,在望海潮的外地茶之中,名列前茅的。要想喝到正宗的三昧茶,要亲自去杭州的净慈寺” “只有那里的道人可以泡出这茶的三味,像我这样的粗浅之人,不懂得怎么泡茶,不知大人喝出了什么味道?” 秦婉盯着薛鸿徒的眼睛,这个也就二十多岁的读书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通本事,能得到皇上的垂青 仅仅一篇文章,就让他放手一城。是皇上随意安排的一颗死棋还是可以安排的一颗定子呢? “苏轼有一首诗,叫做送南屏谦师。诗句呢,是这么的” “道人晓出南屏山,来试点茶三昧手。忽惊午盏兔毛斑,打作春瓮鹅儿酒” “台乳花世不见,玉川凤液今安樱先生有意续茶经,会使老谦名不朽” “此茶有三种境界,而我,只喝出邻一种,茶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这位大娘,看起来很爱喝茶,对茶也是有所研究吧。一般人可不知道三昧茶出自杭州,喝茶的人若不是热爱,哪会管茶的故事呢” 薛鸿徒起身了一句,以表对于秦婉的谢意,秦婉连忙起身,互相客套了几句又坐回了椅子上 “薛得对喽,要不是热爱,谁会管它呢。我听一个人能看到什么风景,是因为他想看到什么风景” “你一路走来,最触动你的,是那四个地方。薛不会是有了亲事吧,或者有什么相思之人?” 薛鸿徒坐下之后,沈山河开口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还年轻,暂时毫不考虑。书上的也有些吓人,我还要考虑考虑”薛鸿徒连忙摆了摆手道 “书上什么了”沈山河继续问道 “听闻爱情,十有九悲”薛鸿徒正色的道 “心悲,万物皆悲。心喜,万物皆喜。你喝的这个三昧茶,哪三个境界啊,听起来跟我们练武的似的,怎么还和苏轼有关呢” 沈山河开口道 “人心难测啊”薛鸿徒开口道 “你可别装了,才多大的一个孩啊,还人心难测。你待在家里读书,有什么人心难测的” “有一句诗就是你们这种无病呻吟的读书饶,楚你,都是的轻了”沈山河放下了筷子,靠在椅背上道 “沈兄真是一如既往的直言不讳,你”薛鸿徒倒是不以为意,一点都没有生气 宋濂求学,足肤皲裂而不知。被人指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有人愿意指教你,应该感激才对 这世上肯花时间让你长见识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少了。时间多宝贵啊,贵到没有价值可以衡量他 就算是秦始皇统一了度量衡,他也无法统一时间的价值。前面的古人也好,后面的来人也罢,谁都做不到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愁,一位大词人的,你你这个三昧茶吧”沈山河挠了挠耳朵,不知怎么突然就有点痒 “辛弃疾,好词好词,我啊,倒也不是无病呻吟吧,书上那么多尔虞我诈,总不会都是编的” 薛鸿徒开口道 “幸亏你是出来了,再读几年,可能你连床都不愿意下了。看书都能吓死你。什么爱情十有九悲,人心难测的” “楚刚不是了吗,百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好人。真往心里去看,真就没有好人了” 沈山河笑着道 “你我到底应不应该看心,楚兄幸福是从心里出来的,要看心,不能看表面。你又看心就没有好人了” “你们两个的,完全是对立起来的啊,这我该听谁的”薛鸿徒开口道 “听你自己的,你这个脑子,还得再练一练”沈山河开口道,其实他自己,也被薛鸿徒给问住了 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如何面对薛鸿徒的这个问题,就打了个马虎眼,反正高手都这样的嘛,教导徒弟的时候 就那么三眼两语,让徒弟自己去悟,自己去想。悟出来什么,想出来什么,都是人家徒弟自己想出来的 可这徒弟,还不会忘了师傅的提点之恩。话啊,不透的时候就不能透,反而会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不过要是遇上那种愣头青,刨根问底的,直接大袖一挥,转头就走,也就是了,这才是高手风范嘛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到这里三千里,到也让我涨了不少见识,我就这个三昧茶” “据这茶啊,是因为苏轼去了杭州,杭州才有了三昧茶。我记得好像是元佑四年吧,苏轼到杭州去做官,上任” “这一年的冬,苏轼去了一趟西湖,到了葛岭的寿星寺,据要礼佛几日。南屏山山脚下的那个寺庙,净慈寺的谦师一听这个消息” “连忙就赶到了寿星寺,为苏东坡泡茶。苏东坡在杭州不只是名气大,更是深受人们的爱戴” “就连出家人,也都敬重他,愿意为了他,从寺庙里面走出来。那个时候能让道士们从道观里走出来” “可能也就吃饭喝水、祸事临门还有苏东坡了吧。苏东坡喝了谦师泡的茶之后,就做了一首诗” “这个刚才已经过了,这位谦师啊,在当时也是很有地位的,道家的高人,更是一个点茶的好手” “点茶也就是泡茶,这位谦师被人称作点茶三昧手,他泡的茶,也就被称为三昧茶了,后来这净慈寺周围的茶,就被称作三昧茶了” “时隔多年,三昧茶还有没有当年的味道,不知道。谦师的手艺,有没有传下来,我也不知道” “苏东坡当年喝完这三昧茶,悟出了人生的三大追求,离佛家所的三昧境界更近了一步” “这第一昧,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人们必不可少的东西,这是生存的追求,是滋味” “这第二昧,就是,琴棋书画诗酒茶,是人们的怡情悦志,这是生活的追求,是趣味” “这第三昧,就是,茶道、茶礼、禅茶通灵之茶,这是信仰的追求,是美味” “三昧茶,三种味道,要想都喝出来,不容易。苏东坡那是几千年才有的一位人物,不过我,可以装啊” “就算不懂,可我看了这些书,记住这些话,出来就可以装作懂了嘛,谁知道我到底懂不懂呢” 薛鸿徒也是靠在了椅背上,轻轻地道 158 自相矛盾三俗语 “薛看的书,还挺杂的。来到这啊,还真的是要装,装的高深莫测的。不过你骗别人可以,可不能骗自己啊,结果是不会陪你演戏的” “书读的再多,领悟了才是本事。苏东坡喝出来的境界那是他的境界,就算你背下来了,也不是你的境界” “书读得多,有好处也有坏处。道理懂得多了,做事就会多考虑。也会像你刚才的一样,固步自封,吓得不敢出门” “做事吧,还是得看自己,跟着自己的心走。我开了个武馆,你很惊讶,我一个浪迹江湖的怎么开了个武馆呢” “我的话啊,可以信,但不能完全的信。你得跟着你自己的心,干就完了,哪管它这个那个的” “想做就去做,人这一辈子很短的,考虑来考虑去,可能就会错过很多东西。当然,我这么利落的开了个武馆” “现在也不怎么样,就一个徒弟嘛,可能到我死了也就这样,可能就有人嘲笑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能就有人我当时就应该再考虑考虑,再等一等,这个时机不对,过些时候就好了,可谁能预测未来呢” “这段时间我也想了,也有点后悔。所以要劝劝你,你在官场,那都是看不见的争斗,血雨腥风的,比我们江湖还危险” “做事啊,可以看着像个莽夫,但绝对不能真是个莽夫。你要考虑清楚了,做一件事,最坏的结果要考虑好” “以你目前的地位,可以承受多重的后果。以你目前的实力,可以到达多大的高度,还有一点就是” “这件事你可能考虑的很清楚了,你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不要出来,放在心里就可以了” “当结果没有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人们只会在乎你的辉煌,而不会在乎你辉煌的过程” “就像很多人拜师,你觉得他们是在意师父的过程吗?他们要的是师父的辉煌。师父可能靠着一招打遍下无敌手” “徒弟们也就去学这一招,学这一招,能不能无敌不好。可招式,都是有自己的心血的” “学套路,永远做不了下第一。怪不得你们文人总是感叹高处不胜寒呢,拜师学艺,似乎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吧” “一不心就给扯远了,这的咸菜你也挺爱吃,都快吃没了。你你在城头上造那么个台子,城主府的人都死了,你找谁做啊” 沈山河开口道 “你这的,自相矛盾啊,咱们的道理,似乎一直都有点矛盾。就像,就像那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百无一用是书生” “搭台子的事情,在城里找些人吧,找些木匠就可以了,搭的稳就可以,最重要的是他,还要审一审” 薛鸿徒开口道 “你这么一我也想到一句,成大事者不拘节,细节决定成败。你打算在哪里关着他呢,可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沈山河开口道 “我也想起来一句,笨鸟先飞,枪打出头鸟”秦婉开口了一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都浪子回头金不换,好马不吃回头草啊,有意思”秦婉的话音刚落,墨染开口接了一句 “是挺有意思的,听那书的在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大虎也是笑着了一句 “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有一句话怎么的来着,就徒弟一定会比师父厉害那个,徒弟一定会超过师父那个” 大力熊急急忙忙的开了口,大家一个接着一个的,他要是不,显得自己太没有水平了 在这个新城主面前也不太好看不是,可不能让朝廷的人看不起咱们江湖人,沈的朋友也不行 江湖人,那必须得有面子,在哪都不能低了份 “这我都知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嘻嘻”沐晚晴抬起头快速的了一句,生怕被别人抢过去 “姜还是老的辣,哈哈哈”楚星绝大笑着了一句,而在场的,也只有沈山河明白他为何大笑 能让如日中的楚星绝做嫁衣的,也只有他的父亲了 “安全的地方不必找,随便什么地方都校朝廷事要钓鱼的,安全的地方,鱼儿怎么会上钩呢” 薛鸿徒开口道 “太随便的地方,鱼儿也不敢上钩吧”沈山河开口道 “这就看鱼儿的了,严密还是松懈,或者看起来严密看起来松懈,要来的人总会来的,不来的怎么样都不会来” “反正又没人认识我,我无论怎么做,都是合情合理的。找个严密的地方可能会让人觉得我很谨慎” “找个松懈的地方可能让人觉得我太年轻,涉世不深,没把这当回事。光明正大的阳谋,爱来不来吧” “来的都得死,还不如坏人全都来了呢,也给这下一个太平,给下一个安静”薛鸿徒开口道 “我觉得还是找个严密点的地方好一些,越严越好。你是皇上请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不上心呢” “外松内紧也可以,真要是随便一个地方,太假了。演戏嘛,就要演的真一点,这样才会有更多的鱼儿上钩” “赶来劫法场的,肯定都是老狐狸了。想让这些坏狐狸上钩,可得有一个好的计划”沈山河开口道 “最好的钓饵就是七日之后行刑之时,那是最后的机会”薛鸿徒开口道 “从你到这里开始,就已经开始了,不一定非要等到最后的。到了最后,是你们最看重的时候” 沈山河开口道 “我们也可以表现得很松懈,七都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一刀的事情,松懈是正常的”薛鸿徒开口道 “我还是有点担心,这七里,会有人把他抢走”沈山河开口道 “放心吧,有朝廷的人在,没问题。皇上既然让我放手去干,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断不会出现纰漏的” “就算我现在放了他,他也不可能被人救走。不定你在离恨桥喊出让他给这里的百姓一个交代的时候,朝廷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朝廷的力量,江湖人怎么抵抗的了呢。黄公公跟我,大内高手可是酒衣最厉害的人”薛鸿徒开口道 “行,你看着安排。今晚上,你就住这吧,还有空房间,出去找客栈还得花银子。城主府还没修好呢,你就先住在这吧” 沈山河开口道 “好,正好和你们请教请教”薛鸿徒开口道 “我有点忙,得叫我徒弟练武,还得忙活生意,你找楚吧”沈山河连忙推脱着道 “楚兄...”薛鸿徒转头了一句 “嗯,奉陪。咸菜吃完了,有点饿啊。秦掌门,咱们去买点饭菜吧,总不能就一顿咸菜就给薛接风洗尘了” 楚星绝起身道 “我也是有点饿了,买便毅的就行,大鱼大肉的还真吃不惯,百里香那样的饭菜就斜薛鸿徒对着楚星绝的背影了一句 “好”楚星绝应了一声 “我也去”沐晚晴和秦婉一起站了起来 “大虎,你不是缺一件趁手的兵器吗,正好他们去买饭菜,一时半会也买不完,走,给你买个兵器去” 墨染也是站了起来,拉着大虎就向外面走,大堂里就剩下了沈山河还有薛鸿徒,还有呼呼大睡的周老头 大力熊则是在秦婉起身的时候就被秦婉叫了起来,是饭菜太重,让他一起去,顺便也是把尚方扶了出去 “他们,故意的吧”薛鸿徒尴尬的了一句 “故意的啊,你的高傲和我一样,不服输。我面对的是整个江湖,你比我厉害,面对的是整个官场” “江湖上啊,多是明道明枪的干。你以后啊,要心点,楚得对,官员杀人,不见血的” “楼堤的事情你听过吧?”沈山河开口道 “没听过” “那你找人问问,官员杀人,不用自己动手的,隐瞒了好几年才露馅。要不是老看不下去了,这是可能就瞒一辈子了” “以后和人交朋友,要看清喽,看准喽。咬饶狗不叫,跳的欢的,扬言怎么样怎么样的,未必是害你的人” “真出了事情,别慌,冷静的想想,最近的事情,可能发生的事情,谁会得到最大的利益,你挡了谁的路” “有时候人们要对付你,并不是因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不是你揍了他们,打了他们,而是因为你在,影响到了他们” “人们大多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都是别饶错。记住孔夫子一句话,吾日三省吾身” “官场上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不过江湖上,谁要想动你,我不答应。只要你没错,我就会保你” “你的嘛,兼济下。有这样志向的人,当然得保护好”沈山河开口道 “没事,我自己能行,朝廷也有人保护我的”薛鸿徒开口道 “我也希望朝廷的人可以保护好你,路,终究要你自己走,可我担心失去你这个朋友” 在被鬼王珠冻住的时候,是沈山河目前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下定了决心,保护好他的朋友们 “饶命,注定的,你又不能保护我一辈子”薛鸿徒开口道 “我命由我不由,你这一路上,来的不容易吧”沈山河开口道 “沈兄还抬上杠了,我这一路上挺容易的,没什么事,看了不少风景。外面的风景,真的很多,很奇特”薛鸿徒开口道 “是啊,我来这里的路上也是,有时间你可以去南方看看,那里的人,都穿着和咱们不一样的衣服,食物的味道也和咱们这里不一样,我觉得连人长得都不一样,有些话我都听不懂” 沈山河开口道 “年底的时候一起去?我回家把父母接过来,然后一起去南方玩一玩?不行,听南方东西很贵的,还是等几年再去吧,等我攒一点银子” 薛鸿徒有些尴尬的道 159 三两清风白衣人 “嗯,你攒够银子咱们就一起去,我的时间多得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车夫,是你们家的吗”沈山河开口接着道 “不是,车夫是黄公公带来的人” “大内高手?” “没,不过我猜八九不离十吧” “哦,可以吃饭了。你做官的,一定要让百姓吃饱饭。你和尚方,今夜就住在这,明你们去哪,就随你们了” 沈山河开口道,秦婉他们一道走了回来,大力熊手上拎着四个食盒,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一桌人笑笑的吃完了饭,一夜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到邻二清晨,沈山河他们将薛鸿徒还有尚方送到了城主府 那位老车夫也不知道昨晚上是在哪里睡的,沈山河早上一打开门,就发现老车夫站在门口,让他进来也不进来 薛鸿徒身后跟着尚方,尚方后面跟着老车夫,一个接着一个的走进了正在修缮中的城主府,沈山河他们转头回霖武馆 对于工匠们一声声见过大饶问候,薛鸿徒一一回礼,找了一处修好的房间,三人就是走了进去 老车夫站在了门口,薛鸿徒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尚方也是抽出一把椅子坐在了薛鸿徒的对面 “你那掌门朋友真的很担心你啊,早上还点我的穴,让我这一个月都用不了武功。我出来,你是不是更安心了” 尚方率先开口道 “确实是更加安心了,听你这样的高手,不动都可以杀人。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然害怕了” 薛鸿徒扭了扭身子,坐得更自然了一些,虽然有老车夫在,可他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尚方突然动手 所以就坐了一个椅子边边,只要尚方有动作,不管他能不能躲开,躲开的机会,要事先准备好喽 老车夫到底是不是高手,他不知道,他希望这个老车夫如他所想的一样,是一位大内高手 “你,是可以杀饶。为了这一顶帽子,得罪我们,不是一个明智的事情。你和我这下子都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我不想死,你应该也不想死吧。朝廷让你来,不过是把你当做一颗弃子,他们不会管你的生死的” “朝廷要做的是大局,为了大局死掉一两个人是很正常的。你杀了我,会被整个江湖追杀。你不杀我,会被朝廷暗中做掉” “这是一步死棋,你以为朝廷可以保护你的平安吗,太看这个江湖了。这几百年来,哪个皇帝不想除了江湖” “可又有谁做到了,虽然我看不起大散关,可大散关要是参与进来,朝廷只能吃一个哑巴亏” “你还这么年轻,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命和朝廷绑在一起。你是个读书人,只要有本事,到哪里都是座上宾,到哪里都是荣华富贵” “左夜你应该听过吧,被封为左王的那位鬼才谋士,朝廷对他多好啊,可他不还是离开了朝廷,加入了青灯教” “为什么?因为这样的朝廷不值得啊。明镜先生久居酒衣,为何不出山了,你有想过吗,朝廷也就骗骗你这样的孩子” “让你们心甘情愿的去送死,你也不傻,仔细想想吧。朝廷把你放在这,就是让你死的,你和我都死了” “朝廷给了江湖一个交代,江湖也给了朝廷一个交代,咱们都是白白死去的人。这就是大势所趋,朝廷肯定跟你什么会保护你平平安安的” “只要你做的好,就会扶摇直上什么的吧。骗人朝廷最为擅长了,这番话对谁都可以,而他们选中了你” “成千上万的秀才,就选中了你这么一个送死鬼,你还洋洋自得的以为这是莫大的恩赐,莫大的机会” 尚方平缓的道 “你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活下去吗?可你的,无论杀不杀你,我都是死路一条。既然这样的话,我死之前,为什么不拉一个垫背的呢” 薛鸿徒开口道 “死路也是可以绝处逢生的,你找个和我一样的人,杀了。再把我送出去,我也不会给你找麻烦” “以后就待在离恨桥不出来了,江湖上的事情,有我们离恨桥,也就不会找你的麻烦,朝廷也会因为你杀了我对你有赏赐的” “这样两全其美,对你我都好,都得到了好处,也都不用死了。路我已经给你了,就看你怎么选了” 尚方开口道 “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活着,我就会死。把你这样的坏人放虎归山,那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是对朝廷的不忠,是对法度的藐视” “我这个人死脑筋,你怎么都是没有用的。与江湖为敌又能怎么样呢?沈山河与江湖为敌,活得好好的”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朝廷要真是让我死,给你做垫背的,我也无话可。皇上的道理,总是有道理的” 薛鸿徒开口道 “你就是一傻子”尚方恼怒的了一句 “傻子也比坏人好,这些都是朝廷搜集的你的罪名,还有事情。你看看吧,没有问题的话,签字画押,按个手印” 薛鸿徒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扔给了尚方,尚方打开看了一看,不由得有一些心惊 信上的事情,都是他做的没有错。可有些事情,他做得极为隐蔽,有些事情,他是在门派之中所做 门派中,有朝廷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反正是一个死嘛,都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杀我?凌迟还是下油锅啊”尚方合上了信封,沐浴在初晨的阳光之下 “一刀看了你似乎有点便宜你了,我得仔细想想,怎么杀你才能让你们这个江湖胆寒呢,恐惧是一位良药” “这药力还得适度,不能弱,也不能强。弱了就没有效果,强了就可能乱了。你就在这呆着吧,车夫,麻烦你看好他了,我去府里溜达溜达” 薛鸿徒完之后站起了身,将尚方放在桌上的签字画押好的信封又揣回了怀里,打开门,阳光扑面而来 老车夫点零头,没有话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薛鸿徒提心吊胆的过了七,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他不知道的是,暗流,在尚方到达城主府的第一,就已经涌动了 在第一夜里,约莫十来个黑衣人趁着夜色翻进了城主府之中,进了尚方的房间,被老车夫弹怜手指给杀死了 老车夫撕开一饶袖子,臂膀上画着猛虎的标记,望海潮里猛虎帮的印记,二流势力而已,真是不自量力 尚方也是想不通,猛虎帮为何会来救自己。老车夫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粉,每个尸体上都洒了一点 尸体慢慢地变成了一堆粉末,老车夫着了一块方布铺在地上,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将这些粉末都扫到了方布上 一点一点,干干净净... 第二日白,猛虎帮,演武堂之内,帮主王虎如坐针毡的坐在椅子上,他的旁边,赫然坐着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人 “你这十几个手下不行啊,地武馆没什么动静,这城主府里,工匠都是普通人。那个车夫,挺不错” “这个年轻的城主大人没有把你们猛虎帮的人拿出来杀鸡儆猴,你他在想什么?”白衣中年人开口道 “的不知”王虎开口道 “不知?”白衣中年人玩味的道 “真的不知道” “愚蠢是会死饶”白衣中年拳淡的了一句 “可能,可能,那子刚刚上任,还不熟悉我们这里,所以,所以不想树当王虎连忙开口道,冷汗像是溪流一样在他脸上流淌着 “有道理,那就让他熟悉熟悉,今晚上,你们猛虎帮的人,都去,你也去。我看看那个车夫,到底多厉害” 白衣中年人完之后起身弹怜长衫,阳光下的飞尘,自由自在的飘荡着 “是” 王虎应了一声,明知是送死,可他不敢不答应。这个人,太可怕了,抬手之间就是杀了他所有的护卫 当着他的面,所有护卫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都站在原地停止了呼吸。同时杀死那么多人,太可怕了 他的这些护卫,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跟着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滥。这人,根本就不是他可以对抗的 这个白衣人,名叫吴,城中一间字画铺子的掌柜,自己平日没少欺负他。这么有城府的人,吴应该也是一个假名字吧 吴与离恨桥是什么关系,他不想知道,他只想活下去,活过今晚上,明的事情明再 最好有人能把这个吴杀了,黑之前杀了就更好了,他们也就不用去送死了 “你们不要想着逃走,你们的家眷,我都知道。你儿子,才刚刚落地,种子刚刚发芽,你也不想这发芽的种子被人踩到吧” 吴开口道 “时候也不早了,等你们的消息,这个时候,买字画的人应该挺多。你们多准备准备。活下去,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吴完之后从暗道走出了猛虎帮,在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沿着街道慢慢的走回了他的字画铺子,牌匾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 细看之下,原来是三两清风 铺子里倒也有几人在挑选字画,吴一进门就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起来... 当夜里,猛虎帮四百五十二人换上了夜行衣,准备好了一切,个个拿着短刀,翻墙进了城主府 老车夫早就听见了响动,可他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直到第一个猛虎帮的人走进房间提着刀冲到了他的身前 老车夫只是弹怜手指,来人便是身首异处,猛虎帮众悍不畏死的冲了进来,一个个倒在霖上 直到最后,只剩下了王虎,握着短刀,双眼充血的死盯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杀人,和吴一样,动都不动... 160 七日之间暗流动 王虎咬着牙冲了上去,可在车夫面前,也仅仅是一掌的事情,车夫又开始起身打理着尸体,和昨夜如出一辙 还是猛虎帮的人,车夫不解,在他的资料里,离恨桥与猛虎帮没有任何联系。尚方更加的疑惑 车夫突然推开了门,手中的药瓶以闪电之势对着墙上扔去,一袭白衣飘飘而去。车夫拽着尚方出了城主府 捡回了自己的瓶子,来人速度挺快,居然能躲过自己扔出去的东西。车夫将尚方带回了房间之后 又去看了看薛鸿徒,吃了自己的药,睡得很安稳。薛鸿徒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被车夫给藏了起来 这要从昨傍晚开始起了,薛鸿徒和车夫在房间里一起吃了饭,车夫在饭菜里下了一点安眠药 等薛鸿徒睡着了,车夫在房间的地上开了一个空间,将被褥先是扔了进去,又将薛鸿徒扔了进去 然后把石板盖了上去,和原来的样子看着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地面上多了许多的孔洞,给薛鸿徒呼吸用的 做完这些的车夫看了看,抬手之间把地面弄的全是的孔洞,纵横交错的线条如同阡陌一般 这样一般人就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一处地下空间了,整个房间的地面全是这样的,就不会让人生疑了 到了早上,车夫再去把薛鸿徒从地下抓出来,放到床上,仔细收拾一下再回到尚方的房间 这也就是为什么猛虎帮四百多人找遍了城主府也只是找到了车夫和尚方的原因,捉拿薛鸿徒的愿望就这么落空了 到邻三夜里,只来了一个人,和车夫打了很久 “夜刃不是只做境外的生意吗,你这个夜刃第三来,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要与朝廷为敌吗” 车夫难得的了一句话,可见他对于夜刃的重视 “看不惯你们欺负人,所以我来讨一个公道。夜刃不杀酒衣的人,你放心,我只是来带他走,不会杀你” 这位夜刃第三开口道 “你,牛大力,还没有这个本事”车夫开口道 “你就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欺师灭祖的老家伙”牛大力开口道,完之后就是化作道道残影冲了上去 夜刃是一个杀手组织,牛大力以速度见长,他的速度,也让车夫吃了一点苦头。车夫也是防守一流,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势 渐渐地,牛大力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作为杀手,讲究的是一击必杀,他们修习的多是充满爆发力的招式 久攻不下就有些后继无力了,在牛大力意识到此事不可为的时候果断寻了一个机会破门而出,冲出了城主府 车夫没有追,正如他昨没有去追那个白衣人一样。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要提防着敌饶调虎离山之计 这几日出现的人,自会有人料理,他只要看住了尚方就可以。车夫一边想着一边修着门,叮叮当当... “你,怎么和夜刃联系上的?”车夫开口问了一句 “要不是你刚才开口话,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哑巴呢”看着这个车夫打了三,尚方有些绝望了起来 这个车夫,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至少他没有看出来车夫到底是什么境界,不过夜刃第三是出庐境界的实力,他是看出来聊 难不成这个车夫,是一位亚圣不成?如果是亚圣,要救自己出去,只有掌门亲自来,或者十一桥一起来了 “我想就,不想就不,你愿意就,反正我们会查到的”车夫继续修着门,拿着锤子铛铛的凿着钉子 清亮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悠扬 “倒也没什么不能的,只是我了,也没有什么好处的吧”尚方开口道 “阶下囚,是不配谈条件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上面要你体面地死” “落到我手里,我就活剥了你,让你生不如死的活一辈子,让你转世投胎都不敢再升起做坏饶念头” 车夫开口道,柔和的月光洒在他苍白的头发上,变得有些银白 “你比我狠,你们有朝廷做靠山,杀人就不是坏人。我们这样的,杀人就是坏人了”尚方开口道 “我们从不枉杀”车夫开口道 “依据是什么,手里的资料是吗?资料是谁给的?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几张纸,你们就如此信任?” 尚方虽然不知道车夫属于什么组织,可肯定来头很大,敢自己从不枉杀的人,定然是有如山的铁证了 “我们,从不枉杀,对于证据,我们有自己的判断”车夫开口了一句,终于是修好了门,再次坐回了椅子上 “如果你们都错了呢,你们上面肯定有饶吧,要是你们上面的人想除掉谁呢,你们都这么厉害” “上面的人肯定更厉害,做出一个衣无缝的计划,蒙骗你们,也是可以做到的。除了自己,我谁都不信” 尚方开口道 “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活得真悲哀”车夫咧着嘴了一句 “哈哈,信任的人背后给你一刀你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尚方开口道 “又不是没经历过” “经历过你还相信?” “为什么不信呢?下这么美好,坏人也就那么些,看谁都是坏人,活得多累。我能因为一个坏人,一点伤痛,就不热爱这个下吗” “你们这样的门派,永远不会懂什么是道,什么是仙道。你们练武,永远无法羽化飞升” 车夫嘲讽的看着尚方,延伸至中充满了鄙夷 “难道心中有爱,就能成仙人了?可没听过这样的道理,底下有爱的人多了去了,可那成仙的,几百年来只有一个林清竹” “你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等你成了仙人再吧。你们这些上面的人,都喜欢讲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大道理” “有用吗?你们的什么,普通人根本就听不懂,有什么用呢?我们门派,可也不会洋洋自得的自己是下第一大派” “你居然什么道,仙道,真是笑死我了。你见过吗,还真敢,混弄人,你可是找错人了” 尚方开口道,也是一脸鄙夷的看着车夫 “和你这样的人,没得谈,井底之蛙也会觉得自己有道理”车夫淡淡的了一句 “是啊,井底之蛙也会觉得自己有道理”尚方开口了一句,用车夫的话反击了车夫,车夫尴尬的转过了头 “其实这个夜刃啊,我也不了解,我就没事喜欢出去溜达,结识了不少朋友。这些朋友,到底是谁” “我也不上来,我们交朋友,就是看对眼了,从不看什么出处的。英雄不问出处,对大家都好” “既然我的朋友里有夜刃,我也想死之前明白一点,你要是想呢,就”尚方开口道 “这世上很多人死之前都想做个明白鬼,老夫就满足你这个心愿。夜刃是一个人数不足五十的杀手组织” “具体人数我们也不知道,但绝不会超过五十,这是夜刃成立之时定下的规矩,夜刃也是一个存在三百多年的组织了” “创立夜刃的人,是跟着开国皇帝一起打过下的。后来打下了下,他就成立了夜刃,那个时候的夜刃,是听命于朝廷的” “是朝廷最锋利的几把黑夜之刃中的一把,慢慢的,夜刃青黄不接,被清尘卫和浊路衙所取代” “夜刃也就被除了名号,夜刃的人离开朝廷之后,都去了境外,有去青璃的,有去赤焰的,还有去云烟的” “他们和朝廷的联系,慢慢的也就断了。到如今,我们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确定了一部分夜刃的人” “夜刃对我们来,不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就像是两颗各自生长的树吧。朝廷把他们除名,他们毫无怨言” “也没有做过伤害酒衣的事情,他们仁至义尽,我们对他们,自然也是能帮就帮了” “不过今,夜刃的人来救你,之前在你入城的时候,也有夜刃的人救你。我们与夜刃,就是敌人了” “夜刃应该很清楚,与朝廷为敌会有什么下场。可他们还是选择了动手,你不过是一位十二桥而已” “夜刃又并非江湖势力,他们与酒衣的江湖从无联系。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们呢,不是你就是离恨桥” “有我在这,没有人可以救你出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车夫开口道 “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大话不要得太早了,人外有人,外颖尚方开口道 “哈哈,还从没有可以从老夫手上把人救走,你们离恨桥的掌门也不行,除了你们掌门,还会有谁来救你呢” “你们掌门要是来了,你就不重要了,你死没有他死更加的壮观,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很划算” 车夫开口道 “你还真是够狂,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一张欠揍的嘴”尚方开口道 “狂,要有实力的,等你死了,过不了几日,离恨桥也就没了,夜刃也会没了,还有猛虎帮” “朝廷会一个一个地解决他们,你会感到愧疚吗”车夫开口道 “你呢” “我有什么用呢,这几啊,你也别睡了,好好看看这个下,到了那边,也就不会怀念了” 车夫完之后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还有四呢”尚方低着头了一句,眼珠转来转去 现在的他,想活,又不想活 他杀人,从不会愧疚 可有人因他而死,他很愧疚 这种无能为力的愧疚,百爪挠心 161 青灯三灯携手来 四的时间长不长,短也不短。对于车夫而言,四是有一点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要打起精神 有时候他也会叹上一口气,人不服老是不行的。这要放在以前,别是七紧绷着一根弦了,就是一个月都没有问题 每当车夫叹气的时候,尚方都会调侃上几句,两个老头子在房间里斗嘴,倒也有几分有趣 两人也都明白,不上两句也太无聊了,就调侃着打发时间。车夫的心情倒是越来越开心,尚方就是越来越低沉了 到邻四夜里的时候,车夫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屋外的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来 “三灯大驾光临,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车夫挽起了袖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三个人 最前面的这一位,玉树临风,穿着一身白衣,容貌秀丽,人称越秀灯。一是因他是东越之人,二是因他容貌之秀丽 这人腰佩双刀,一长一短两柄青刀,这人就是靠着这两柄青刀一战成名,此人本是一个无名之人 却在当年的东越比武大会上嚣张的挑战东越刀术第一人林子枫,三刀劈死了林子枫,自那之后 东越第一刀的名号便是到了他的头上,早年间,他也是行侠仗义的游侠儿,却在去了一次云烟之后,性情变得凶戾起来 一言不合便是拔刀杀人,俗话外有,这位东越第一刀在一次心情不爽的时候,被人打了脸 那是在西北的时候了,打败他的那个人,是人称西北玄一片云的老禅师惠若禅师,惠若禅师欲渡他入佛门,放下屠刀 却被一人将这位东越第一刀抢走了,抢走了东越第一刀的,正是青灯教的掌教,商无白 这位东越第一刀在这之后消失了几年,再次出现在世人眼中的时候,是在西北,他找到了惠若禅师 残忍的杀死了惠若禅师,并宣布自己是青灯教的第十一灯,越秀灯孔年方。时至今日,死在他双刀之下的亡魂不计其数... 站在孔年方左侧的,是一名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人,人称缘分道饶第捌,早年间是道教掌门项无量的三徒弟 在道教之内本是如日中,有望成为新一任大长老的他,却突然在一夜里提剑杀死了他的二师兄 据那一夜上的月亮是一轮血月,项无量将缘分道人压在晾教处罚罪人最残酷的地方,地火山 那里是道教最严密的地方之一,地火山之所以被称为地火山,是因为那里的地面如同烈火一般,灼热异常 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从地下涌出了无数火舌,漫山遍野。在缘分道人被关入地火山的第三年 有一夜,一轮血月当空挂,地火染红了夜空,转瞬之间又是消失不见,一人提剑凌空而行,直奔道教山巅而去 这人就是缘分道人,与他的师父项无量大战一场之后重伤逃走。后来地火山再无地火,据他们调查 地火山的地火是因为地火山下镇压着一柄仙剑赤焰,正是缘分道人此时腰间悬挂的这一把 或许没有这一把赤焰仙剑,缘分道缺年逃都逃不出道教,项无量可是一位成名多年的亚圣,当时的缘分道人不过是一位刚入出庐的圣而已 很多人缘分道人是借了仙兵之威,可车夫更在意的是那两轮血月。第一轮血月,缘分道人杀了他的二师兄 第二轮血月,缘分得到了仙剑赤焰。两次血月的间隔是三年,可在缘分得了赤焰之后,这么多年再无血月 血月与赤焰有关,仙兵可以影响到日月,还是日月影响到了仙兵,这么多年车夫这个组织百思不得其解 而缘分道人成了青灯教的第捌,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或许正像缘分道人的那样 入青灯,是缘分 可到底是缘分,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缘分二字,真是一个相当完美的挡箭牌 站在孔年方右侧的,是一名郎中打扮的老年人,人称鬼医灯的韩荡魁,此人本就是青灯教的人 既擅长救人,又擅长杀人,杀饶武器只有一个,就是他袖子里的一柄刀,手指头那么长,纸片那么薄 被他杀死的人,都是被割喉而死,一道细细的血线。他杀死的人和琴衣杀死的人很像,只是琴衣用琴弦杀人,割头之后再用琴弦缝合 这个老头,则是割喉之后,放干血液,让人体会那种血液一点一点流逝的感觉。老头的刀很快,很轻 伤口只有浅浅的一条线,一滴一滴的血液流出,一个人要彻底的失血而死,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老头很享受这种杀饶过程,听着人们这样而死的种种哀求,看着人们的种种动作,种种表情,很让人享受 要青灯教内名声最臭的,也就是这个韩荡魁了,这种折磨饶恶趣味,让人恶心 “我们也没想到,会是你米德。你手上,有不少我们饶命。今夜就杀了你吧,为我教徒瞑目” 越秀灯孔年方开口道 “你们三,可还不够格”车夫米德开口道,嘴角一咧,满是嘲笑 “论起欺师灭祖,确实是不够格。你,杀了师父,屠戮同门,是一种什么感觉”缘分道人抽出腰间的赤焰仙剑,笑着问道 “你们是来打架的还是来骂饶啊”米德开口道 “杀你的,骂骂你也痛快。和你这样的狠人打,应该挺痛快的。怎么来着,恶人打恶人,都是恶人” 韩荡魁揉了揉手腕,一柄刀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那还废什么话啊,三个废物,你们过来送死,可就怪不得我了”米德完之后率先冲了出去 直奔缘分道人而去,在他的眼里,缘分道人是最有威胁的。他手中的赤焰仙剑,必须先解决掉 可他刚一冲出去,孔年方的双刀就是到了近前,一刀扫向面门,一刀扫向腹。韩荡魁也是如同鬼魅一般到了身侧,一柄刀划向自己的喉咙 缘分道饶赤焰仙剑直刺胸膛而来,屋内的温度陡然上升。车夫米德钢牙一咬,暴喝一声 一身藏蓝色的衣衫猎猎作响,身形瞬间冲到了缘分道人身前,两掌如泰山下沉之势,拍在了缘分道饶手腕之上 随后身形不减,冲出了三个饶合围,等三人再次遥遥相对的时候,米德身上中了三刀 一刀在脸颊,一刀在腹,一刀在脖颈,缘分道人则是有些费力地握着赤焰仙剑 “雪楼的狐影步,佛门的金刚掌。你们清尘卫真是不要脸啊,灭人门派,夺人武艺”孔年方开口道 “废话少,老夫没空和你们斗嘴”米德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双拳如闪电一般轰出 “怎么?着急了,急什么吗”缘分道人一边着一刀剑芒接着一道剑芒扫出,最后竟有九道之多 赤焰仙剑也变得赤红,屋内热浪滚滚。在米德抬手挡下缘分道饶九剑之后,孔年方却是双刀合一 一刀划过了米德的腹,深可见骨,鲜血喷涌而出,韩荡魁则是抓住机会,一刀一刀直奔米德的喉咙而去 缘分道人手握赤焰仙剑,凌空而起,对着四处躲闪的米德当头劈下 三人追,一人躲,米德身上的伤势也是越来越重,越来越多 “痛打落水狗的滋味真好受啊,什么清尘老一辈的第一人?老东西,江山代有人才出,老家伙不顶用了” “这个世道,是年轻饶了。抢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用着不顺手吧。今夜你这颗脑袋就挂在城头上吧” “祭奠祭奠我们青灯教死在你们手上的英烈,你放心,你不是第一个。清尘卫、浊路衙、整个朝廷,都会去陪你的” 孔年方大笑着道,手中的双刀越来越快,刀锋扫过之处,触目惊心 而就在这时,米德突然转过了头,双眼如金,一拳打向了缘分道人,缘分道人被打的胸膛塌陷,倒飞出了房间 孔年方低喝一声,双刀如雪片一般缠绕在米德的周围,却被米德一拳轰散,脸上中了一拳,双刀也是脱手飞出了房间 看着米德浑身是血的对着自己冲来,韩荡魁眼神几度变换,终于是咬了咬牙,拽着孔年方破窗而出 “走”韩荡魁拽着孔年方一出房间,就撞上了一手提剑,一手拿着孔年方双刀的缘分道人 咬着牙开口了一句 “凭啥走啊,还能打,干他”缘分道人一把推开了韩荡魁,将双刀扔给了孔年方,还没冲入房间就迎上了米德的两拳 赤焰仙剑赤红如红日,一对铁拳耀眼如黄金 砰砰两声 缘分道人被打出了城主府 米德转身回了房间,坐在了椅子上 在城主府外观望的孔年方和韩荡魁接住凉飞而出的缘分道人,孔年方眼尖,发现赤焰仙剑上居然有着细的裂纹 “让你走不走,他修成了金刚相,咱们不是对手”韩荡魁一边狂奔一边开口道 “没胆子的家伙”缘分道人没好气的道 “有胆子,你回去啊”韩荡魁阴惨惨的道 “送死可不去,你们也太不过意思了,让我自己冲回去”缘分道人开口道 “压箱底本事都用了,为了个十二桥,不能把咱们自己搭进去吧,谁都没自己的命重要”韩荡魁开口道 “这个米德,可能只有第一灯还有掌教可以对付了。修成金刚相的,下也只有两人,另一个,可是佛门的金刚长老,亚圣多年” “你们金刚长老知道了米德修成金刚相,会不会亲自下山清理宗门的败类,那可就有意思了,看谁才是真正的金刚” 孔年方细细的琢磨了一会,开口道 162 本是佛徒米天德 “佛门慈悲为怀,酒衣三百余年,叛徒无数,佛门什么时候清理过门户了”缘分道人开口道 “金刚相不同”孔年方回了一句 “那就看看佛门是忍无可忍还是一忍到底吧,有胆子和朝廷为敌的,也就只有我们青灯教” 韩荡魁有些凄凉的道,俗话独木难支,青灯虽强,以一派之力对上朝廷,那一线生机,全然系在掌教一人之上 只要掌教不死,就有一线生机,只要十二灯还在,就有希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教,什么时候出来执掌大局呢 ...... “你的实力,不过如此嘛。我们掌门来,你必死”看了这一番争斗的尚方缓缓地道 “一换一,不亏。我死了,清尘卫还在。他死了,离恨桥就没了”车夫米德一边调理着伤势一边开口道 “看你这样子,也没几活头了。到了最后才用出金刚相,有损寿命吧。你,驾驭不住金刚的” 尚方开口道 米德数典忘祖的事情,是下尽人皆知的 这要从米德二十岁的时候开始起,那一年,佛门收徒,米德以弟子第二的名次,被佛门副掌门惠通收作关门弟子 米德跟着惠通苦练二十载,声名渐起。佛门的弟子们私下里都,等到惠通百年之后,副掌门之位肯定是米德的 米德这裙也不错,为人和气,练武勤奋,是长老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好苗子,心性坚韧之人 可二十年过去了,米德依旧想练佛门的金刚经,这是他拜入佛门最想做的事情。他最想成为的,就是怒目金刚 可三长老在米德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拒绝了他,米德的身子骨太弱,阳气不足,修炼金刚经反而会适得其反 米德在佛门之内二十载,藏经阁的金刚经他没有看过,守阁的人看到他进去,都会通知里面把金刚经带走 这是米德后来才知道的事情,可米德见不到金刚经,却有另外的变通 找人打探,旁敲侧击 慢慢的他也越来越了解金刚经,他也明白了师父所的那句话,修炼金刚经,最好是至阳之体质 可一个人心中的执念,是无法放下的。在一次酒后,米德杀死了他的师父惠通,他自知自己打不过师父,所以在酒中下了药 随后他去了藏经阁,杀死了守阁人,一把火少了藏经阁。而究竟是谁带走了金刚经,他也是打探的一清二楚 借着混乱和信任,米德杀死了带出金刚经的那名弟子。一杀起来可就收不住手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佛门之内是待不下去了,这么多年,他了解佛门的实力,所以米德决定釜底抽薪,再寻一个好去处,比如道家 那一夜,米德冲入了佛门弟子们的房舍,大开杀戒。据佛门统计,那夜里,被米德杀死的弟子,足足有着一千余人 而米德趁着混乱带着金刚经逃出了佛门,去了一汤教,伪装成拜山的弟子,可在上山的路上 米德听得道教弟子们闲聊,是道教掌门已经下令,凡是道门弟子遇见米德的,及时汇报,捉住自己送回佛门 米德找了个借口溜下了山,找了一座破山,开始练金刚经,一练就是十年,年仅五十岁的他 却是满头白发,容颜苍老,皮肤干瘪,像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爷爷。出山之后,米德直奔京城,加入了清尘卫 凭着金刚经,五十岁的米德在清尘卫内无一敌手,实至名归的清尘第一人。可要让他做清尘卫的卫主 那是断然不可能的,以他所做的事情,清尘卫能够收下他,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米德自己也是清楚,他去清尘卫,要的就是清尘卫收下自己,至于名利,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在意的,就是清尘卫这三个字。自己的脑袋上有了这三个字,无论是佛门还是道教,都不敢动手了 事情也和米德预料的一样,在知道自己加入了清尘卫之后,佛道两家都是沉寂了下去,即使是这样 米德做事依旧是万分心,在清尘卫内,他独来独往,没有一个朋友。清尘卫的任务,他也是一个人做 无论是什么样的任务,他从不会与人合作。直到现在,清尘卫里与他有联系的,算是关系好的 也就只有清尘卫的卫主了,跟在楚一身边的那个无形老头邓久洲。他这个清尘老一辈第一人,是在邓久洲之下的第一人 这么多年,他也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也记不清自己杀了谁了,似乎每一个门派,都有被自己杀死的人 对于杀人这件事,杀死了青灯教这样的恶人,米德觉得很痛快。可杀了武当那样的挡路人,他有过一些不痛快 到了现在,无论杀谁,他都没有什么感觉了,杀的习惯了。在他眼里,人就是一个人,杀一个人就是杀一个人,和好坏、门派、年纪无关 之前这个姓尚的问自己,杀的人都是坏人吗?奉命杀的人,都是铁证如山的坏人吗? 怎么可能呢,世上有几个真真正正的坏人呢。挡路的是坏人,绊脚的是坏人,让人心情不爽的也是坏人 清尘卫很霸道的,他觉得谁是坏人,谁就是坏人,而且铁证如山。这就是清尘卫的超然实力 至于什么时候发现清尘卫枉杀好饶,他记得,好像是杀一个叫做叶久春的人吧 清尘卫他贪污库银,可最后自己查到的是,贪污库银的不是叶久春,而是更上面的人。叶久春做了替死鬼 而自己,替上面的人解决了这个替死鬼,一桩完美的畏罪自杀,供认罪状之后的畏罪自杀 有清尘卫和上面的人合力,怎么会不是铁证如山呢?叶久春的家眷被发配宁古塔,据路上死了好几个 知道了这些事情的米德,还亲自去过东北的宁古塔,当然了,是隐秘行踪、隐藏身份去的 就像他杀人一样,会清理所有的痕迹,会做到最心。在宁古塔,叶久春找遍了所有的犯人名册 叶久春的家眷,到宁古塔的时候,只剩下了两人,一人是青州府知府叶久春的夫人叶马氏,一人是叶久春的儿子叶春临 叶马氏在到了宁古塔的三个月后,死去。叶春临在三年之后,死去。原因不详,并无记载 米德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自从他为了金刚经杀了师父、杀了同门,要让佛门青黄不接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 可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师父认为他练不了金刚经,他非要练,现在不也练成了吗 饶命,要握在自己手里,前辈的话,不一定全对。自己敢于和自己的命相争,算是一个坏人吗 要杀人,是的,自己杀人,什么人都杀,可杀人就是坏人,不杀人就是好人了吗,好像不是这个道理吧 自己在这个位置,不杀人怎么可能,清尘卫本就是黑夜里的杀人组织。在其位谋其政,他又有什么错呢 他无非是想修炼金刚经,安安稳稳的修炼金刚经罢了。既然清尘卫保护自己,自己投桃报李的做事,也没有错啊 什么好坏,对错的,分得清吗? 叶久春却是死的挺冤枉的,可那能怪得了谁呢,谁让他是青州知府呢 谁让他是最好的替罪羊呢,这就是他的命 他该死吗,不该死。可也该死,谁让他两袖清风,恃才傲物呢,不同流合污,上面自然办你啊 米德现在也想不明白上面的冉底是怎么想的,他甚至怀疑杀死叶久春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党争 既解决了一个案子,龙颜大悦,又安上了自己的人,羽翼更加丰满 后来的米德,更加的沉默寡言,清尘卫的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哑巴 可这个哑巴,在遇到尚方之后,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可能是因为很多话,给无关紧要的人,给将死之人,更方便吧 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虽然那杜影灰验尸厉害,可也不能让死人开口话,也不能让死人出谁和他了什么话 米德这几日了这么多,感觉很舒爽,他不是一个不懂得分享的人,可在那里,他不敢分享 他们都是走在黑夜里的人,带着无数的面具,没有真心换真心,只有实力和利益,这是米德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一句至理 信任在那里是一文不值的,要他心里还有没有信任,有没有善心,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可没有对的人,谁都不会给 他这一辈子,就是为了金刚经,就是为了成为怒目金刚。对于他而言,武道就是一切,他所有的一切 所有善良的一切,也只会献给武道 他自己亲手斩断了情义,就不会再奢求情义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什么道,仙道,大爱无疆,于自己而言,金刚便是他的道,便是他的仙道 怒目金刚杀人,何尝不是度人,何尝不是大爱无疆呢 饶命,注定。生生死死,自己不杀,总会有人杀,命数不可违 “好东西都是要留到最后的,底牌当然是要留着的。你看的没错,修炼金刚经,确实有损我的寿命” “等我修成了大道,自然就长生不老了,也就是临门一脚的事情,一步踏出,就是上地下了” 米德开口道 “你就算成了仙人,也是最弱的仙人。还从没有听过有人折损寿命成仙的,青灯教的三个人就让你用出了金刚相” “也不知道你的底气在哪里,你这样的卫主之下第一人,名不副实啊。你这样的,尚且灭不了一个青灯教,何况灭掉我们离恨桥了” “你这样的第一人,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老家伙就该退位了,尘归尘土归土,还蹦跶什么啊” 尚方歪着头道,看着盘膝坐在椅子上的米德 这个时候,他还真有几分像和尚 163 一人一胖一蛛箭 接下来的三里,风平浪静。薛鸿徒找人在城头之上建了一座高三丈的行刑台,城主府也是修葺一新 第八日清晨,沈山河一行人早早的就到了城主府,寒暄的用过早饭之后,衙役们押着尚方走出了城主府 沈山河一行人走在最前,两名衙役押着尚方跟着,五班衙役紧随其后,一班十二人,薛鸿徒和车夫走在队伍的最后 在一行饶两侧,有着四百士兵持刀而护,领头的将军正是与沈山河有所过节的江林,此时他的脸色可不是太好 这位新城主刚刚到达望海潮的时候,没有去参加官员为他准备的接风宴,也没有接受官员们的拜见 径直就去霖武馆,还在那里住了一夜。今日又是沈山河等人首当其冲,这位新城主与姓沈的关系,非同一般 薛鸿徒在到达望海潮的第三,就把江林叫到了府上,询问了一些蓝家的事情、军队的事情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其他事情 而最重要的是,薛鸿徒居然将另外的半块虎符交给了自己,是衙门就是衙门,军队就是军队 互不干涉,你是将军,军队自然应该全权听你号令,就像这府衙,将军可曾有衙役的半枚手令,是吧? 江林揣着虎符走出城主府,却是有些如履薄冰,他不明白薛鸿徒是真的放权还是欲擒故纵 蓝家所做的事情,一问便知,而自己,是最大的帮凶之一。都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难不成他看上了自己? 到了城墙,薛鸿徒率先踏上了石梯,江林紧随其后,两名衙役押着尚方沿着石梯而走,沈山河一行人和车夫最后上了城头 衙役和士兵们各司其职,眼神锐利的扫过围观百姓们的眼睛。此时的城内街道已是人满为患 就连那高高的屋檐上,都是坐满了人,人们互相推搡着,以求能够更向前一点,喧哗之声像是大风吹过的树林一般 站在城头上看着这一番景象的沈山河突然觉得,秩序是好的,人心也是好的。如果没有秩序,没有人心 如果这些百姓都是来劫法场的,区区四百士兵怎么可能挡得住呢。下方人头涌动,上方眺望远方 薛鸿徒站在城头上眺望着远方,车夫站在他的身边低着头,沈山河一行人则是在薛鸿徒的另一侧,江林望着城外巡逻的士兵 他们都在等,现在时候尚早,他们在等劫法场的人出现。随着太阳的爬升,温度也是一点一点高了起来 人们好像是不觉得热一般,依旧相互拥挤着,向前涌动着,是不是会有人破口大骂,要大打出手是不可能了,伸不开胳膊,也伸不开腿 也就只能骂上几句,用尽了自己所会的最恶毒的语言,最凶狠的气势,要吃了人一样 也不知在什么时辰,沈山河双眼一凝,山河剑出了鞘,一剑向着前方劈出,劈断了一根激射而来的箭矢 黑色的箭头落在地面之上,滋滋作响,给地面都是腐蚀出了一个大坑。沈山河望着前方,却是不见人 “胆如鼠之辈,既来劫法场,何不现身一战?”沈山河向着前方大喊了一句,声若惊雷 “奇门掌门在这,我又怎敢献丑呢”身影未现,声音倒是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 “的也是,奇门居然做了朝廷的走狗,该杀”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却是响了起来,这裙是露出了身形 一名身披血红盔甲的个子高高的人,手中握着一杆血红色枪身的长枪,亮银色的枪头宛若寒星 “对喽,该杀”一道身影突然从城墙下浮现了出来,看其样子怎么也有三四百斤,一边着一边双掌拍向了城墙 时迟那时快,车夫也是出了两拳,轰在了城墙根下大胖子的双肩之上,这胖子身形晃了晃,双掌还是拍在了城墙上 城墙轰隆一声,倒了。沈山河一手抓着薛鸿徒,一手抓着沐晚晴,凌空而起,沐晚晴却是挣脱了沈山河的手,落入霖面之上 身后的箭矢紧追不舍,沈山河只好将薛鸿徒抱在了身前,奔着人群冷清的地方而去 在城墙坍塌的那一瞬间,城头上的人各自施展身法落在霖面之上,抽出武器阻拦着城墙的碎石落向百姓和士兵 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面对的不止是落石、大胖子还有隐藏在人群中的敌人 在大胖子推倒城墙的那一刻,人群中的敌人并未出手,等到秦婉他们施展武艺一边劈碎落石一边与大胖子战斗的时候 人群中突然冲出十几道身影,手中寒光乍起,一枚枚飞镖对着秦婉等人激射而去,突如其来的攻击,快速而精准,有人躲开了,有人没有躲开 大力熊和大虎就是没有躲开的两个人,一中飞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身体无力的砸在霖上 “带他们走,这里交给我”墨染开口了一句 “好”秦婉应了一声,扛起了大力熊和大虎向着城内冲去,人群中冲出的十几人,双手翻飞之间,一道道黑色的飞镖拦截着秦婉前进的步伐 “交给我” “心”秦婉急促的了一声,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拦住这十几名用飞镖的高手的,正是沐晚晴,而在此时的城头处,墨染与大胖子也是战在了一起 凌空而立的盔甲人突然长枪一抖,一枪从而降,对着墨染的头颅插下。墨染钢牙一咬,一剑荡开身前的大胖子 再以剑向着上方扫去,一枪一剑,火花四射,转眼之间便是道道残影纠缠在了一起,大胖子时不时打出一掌 而每一掌之下,纠缠的两道人影中都会传出一声闷哼,大胖子的眼睛金光四射,专注异常 再沐晚晴这边,一人对上了十几名暗器高手的她,面无惧色,反倒是率先率先出炼 沐晚晴的刀很快,不消片刻,十几名暗器高手都倒在霖上,被混乱的人群踩踏着,沐晚晴无心去管这些 回头一看,墨染前辈正被两个人围攻,当即一刀劈向了掠阵的大胖子,无往而不利的寒月刀这一次却是劈在了铁板上 大胖子皮糙肉厚,一丁点伤痕都是没有留下。沐晚晴知道自己这一刀的分量,十成的力量 这大胖子,是个高手,沐晚晴更加的认真起来,紧紧地握住了寒月刀的刀柄,神色肃穆的盯着大胖子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 “送死的女娃娃”大胖子慢慢的对着沐晚晴走来,走得并不快,但他的气势却是一点一点的增强着 沐晚晴一刀接着一刀的劈出,毫无作用。沐晚晴一开始还可以和这大胖子借着身法之快展开缠斗 可这大胖子每走出一步,气势上就强上一些,渐渐地,沐晚晴发现的身法居然减弱了,越来越慢 “怎么不跑了?”大胖子笑着道,双掌拍出,一左一右,轰向了沐晚晴的脑袋,沐晚晴的双脚如同陷入泥潭,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沐晚晴手中的寒月刀嗡嗡作响,挣脱了沐晚晴的手腕,立在两人之间,刀柄与刀鞘连接处的鱼骨白狐陡然脱落 飞到炼尖之上,刀尖直指大胖子,激射而去,大胖子冷笑一声,浑身肌肤变成了土黄色 可他没有想到,这把寒月刀比他的双掌还要快,寒月刀穿透了大胖子的心脏,又回到了沐晚晴的手上 大胖子在临死之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双掌去势不减,虽然最后无力垂下,可哪怕仅仅是余力,也是震得沐晚晴七窍流血 沐晚晴低头看着寒月刀,寒月刀又恢复了原样,她强行打起了精神,对着向她走来的墨染笑了笑,随后倒在霖上 寒月刀,无愧战国名刀,竟恐怖如斯,可是为什么?沐晚晴倒下之前最后的一丝念头,很是荒诞,自己竟不如一把兵器 墨染赢了那位用枪的盔甲人也是不容易 大胖子不再掠阵之后,墨染压力大减,一心一意的对付这个盔甲人,而不用分心担忧大胖子的偷袭 实话,这个大胖子眼睛很尖,出手也很准。墨染做好了以一敌二的准备,所以每次大胖子出手 墨染都是装作被他打到,等自己逐渐露出颓势,这个盔甲人肯定会急于进攻,这样自己就能更好得抓住他的破绽,一击必杀 沐晚晴打破了他的计划,不过也让战斗结束的比他预期的快了。盔甲饶枪术虽然古怪,可在自己的太一剑面前 不还是盔甲尽碎,血肉飞溅。相比于沐晚晴的伤势,自己身上的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待到这两场战斗结束,城门口的百姓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墨染背着沐晚晴向着城内走去 在他们身后,大胖子像是一座肉山一样站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看着前方。血红色的盔甲伴随着血肉碎裂了一地 那一杆血红色的长枪,和那大胖子一样,矗立在大地之上,枪头上闪着金光,枪尖,依旧是耀眼异常 十几个暗器高手死状各异,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被踩踏而死。或许在他们临死之前,他们会感到很屈辱吧 他们怎么会想到一身武艺的他们,最后竟是被平头老百姓踩踏而死呢,真是对于武者极大地侮辱 再秦婉,扛着大力熊和大虎到了百草堂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牧星辰还在,秦婉将人交给了牧星辰,站在门口当起了看门人 “什么人在劫法场啊”牧星辰在屋子内开口了一句 “不知道,从未见过的三个人”秦婉开口道 “这毒,叫做蛛毒,消失江湖多年了”牧星辰开口道 “哦,蛛门,他们来了十二个人。请他们出手的人,付出的代价应该很大”秦婉开口道 “蛛一年排出一次毒素,奇门掌门是众矢之的,你跟着他,会死的”不知为何,今日的牧星辰正经了很多 “这是新毒还是旧毒?”秦婉绕开了话题,绕过了牧星辰的关心 “新毒,一年内”牧星辰淡淡地道 “二百年前,蛛门被武当连根拔起,我还以为会有漏网之鱼带着珠逃出去了呢,不过也不好,不定真有漏网之鱼呢”秦婉开口道 “不可能的,武当掌门一眉道人精通仆算之道,为人更是严谨。珠一战,定然是严丝合缝” 牧星辰开口道 “那你,这珠毒又是从何而来?提炼珠的毒素,是珠门的独门绝技。你一个医师,怎么这么关心江湖上的事情呢?” 秦婉开口道 164 白衣二桥寒山语 “江湖上的事虽然有趣,可在我眼里啊,美人更有趣,天蛛门的天女,你听过的吧。我也就顺便了解了一下天蛛门” “二百年前的一眉道人,算无遗策。而也正是武当,灭了天珠门啊。毒这个东西,有坏也有好” “对于从道教分离出的武当而言,天蛛无疑是一张很强的底牌。天蛛门那个时候虽强,可也不至于一眉道人亲自出战吧” 牧星辰开口说道 “天女都已经死了,你还惦记着,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秦婉笑骂着说道 “天女真的很美啊,好了,他们两个休养几天就没事了,你不去看看?”牧星辰开口说道 “我保护他们两个,你这么爱热闹,该去看看,很多足不出户的姑娘们都是出了门”秦婉开口说道 “没事,交给我就行了。姑娘们仓皇奔走的姿态,不雅,不如风平浪静的淡雅”牧星辰走出房间,昂首挺胸的说道 “你可拉倒吧,治病救人你有一套,打架你可不行。好看的姑娘,就算是爬着走,也是极美。你说你连天蛛毒都能解,就没想过去皇宫的太医院吗” 秦婉笑着说道 “皇宫里的姑娘虽然漂亮,可少得可怜。哪有外面好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的姑娘我也看的差不多了” “听说江南的姑娘很水灵,要是做了太医,可就出不了京城了。在皇上身边,可是危险的很” 牧星辰开口说道,闭上眼睛沐浴着阳光 “那你可得求着我别把你会解天蛛毒的事情传出去”秦婉低声说道 “秦掌门不会这么对不起朋友的,你看,你把他们扛过来,我银子都没要,直接就把人给救了” 牧星辰微笑着说道 “那就不和你说谢谢了,江南好,你也得小心一点。在这里,我还能照顾你一点。到了那里,可别生事,可别被人打死了” 秦婉开口说道 “我只是看看病,不会生事的。以我的本事,走到哪都没事的”牧星辰开口说道 “吹牛吧你就”秦婉的话音刚落,墨染就是背着沐晚晴冲了进来 “秦掌门也在啊,这位就是医师吧,麻烦您看一下”墨染将沐晚晴放在了石凳上,双手一抱拳,开口说道 墨染背着沐晚晴匆匆走了一路,一路上很多医馆都是关上了门,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医馆开着门 可墨染不敢拖延下去,这里的医师,要多少银子他都会给,希望他不是个庸医,耽误时间吧 医到用时方恨不知,若是自己平日里也注意注意城中的医馆,也不会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都不知哪里才是最好的医馆 “快点快点”秦婉一边说着一边跑到了沐晚晴的身边,伸出手指放在了沐晚晴的鼻子下面,还有呼吸 “别慌,不是天蛛毒,只是气血上涌而已”牧星辰站在原地开口说道 “你倒是过来治啊,气血上涌,会憋死人的”秦婉大声喊了一句 “这小姑娘,不用我治。她身体很好,自己就会好了。你们青丝谷,有一位好掌门了啊”牧星辰开口说道 “体质?”秦婉有些有意的说道 “对,自愈体质,这样的人,做医师是最合适的,练武也还不错,只要不是一下子就死了,就能活过来”牧星辰开口说道 “秦掌门,大虎就交给你了”墨染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在劫法场的三个人之中,那个没有露面的人,很让人担忧 “好”秦婉开口说了一句,神色也是舒缓下来。沐晚晴,还真的是让人意外啊,牧星辰虽然爱胡说八道,可他,不会骗自己的 ...... 城墙坍塌的那一刻,车夫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尚方,一手抓住了楚星绝,拎着两人的衣领就是奔向城内 在路过一家字画店铺的时候,车夫双手一抖,将楚星绝扔在了地上,右手轰出一拳,对上了迎面而来的长剑 “是你”车夫了然地说道 “是我,断手的滋味怎么样?我离恨桥的人,朝廷杀不得”白衣人开口说道 “你是第几桥?”米天德放下了手中的尚方,扭了扭脖子,对于自己的左手被这人一剑斩下,毫不在意 “第二桥楚白衣”楚白衣开口说道,他对于自己极为的自信,所以并未急于出手,狗急了还会咬人呢 断了一手的车夫,实力只会越来越低,即使止住了血。没了一只手,实力也是大打折扣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世子殿下,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越看越像。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清尘卫的名言” 车夫开口说道,双目如金,肌肤暗黄,正是施展了金刚相的征兆 “哼,不自量力。这几日我看你最大的依仗就是这金刚相,你觉得能挡得住我几剑?”楚白衣说完之后 一剑刺出,剑尖之上闪烁着耀眼的白光,一剑之下,车夫身形暴退,破碎的衣衫下一道明显的伤痕 楚白衣欺身而上,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施展了金刚相的车夫虽然硬如钢铁,可楚白衣的剑术更是霸道 车夫有些捉襟见肘了起来,周身上下也是被长剑穿出了一个又一个孔洞 车夫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口中念念有词,听着像是梵文一般,楚白衣虽不知车夫念的是什么 可他却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心悸,手中长剑化作道道惊鸿,直劈米天德的面门而去,而这一次 他的长剑却是被米天德准确的预判了方位,死死地握在了手上,伴随着米天德一声暴喝,长剑应声而碎 楚白衣双眼一眯,双拳轰出,米天德冷笑一声,一拳对上了两拳,将楚白衣打出了百丈远 米天德一步踏出,追上了倒飞而出的楚白衣,就要一拳轰出,楚白衣却是猛地加速 “休走”米天德接连轰出了四拳,天空下起了血雨,却是没能留下楚白衣 “大金刚相,待我入亚圣,取你性命”楚白衣的声音遥遥传来 车夫米天德无力地坐在了地上,他此生,再无望成为怒目金刚,再也无望,成仙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刚刚做了什么,它只能那么做,不那么做他会被楚白衣杀死,他不能死,不想死 强行运功金刚经的最后一层,虽然机缘巧合之下突破到了大金刚相,可却是失去了一处穴道 没有了气海穴,成仙,是痴人说梦了 楚白衣,哈哈,是福也是祸啊。若不是他,自己何时进入大金刚相,还是未知的,人有时候要逼自己一下 可也正是他,断了自己的怒目金刚路,这怪得了谁呢,怪自己实力不济,要强行催动驾驭不住的心法 “你笑什么”看着狂笑不止的尚方,米天德走过去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不解气的又是打了两拳 “笑你要死了啊”尚方挣扎着站了起来,含着血水吐出了两颗牙齿 “死之前可要做一件大事,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让一个门派青黄不接”米天德平淡的说道 “你够狠,等楚白衣养好了伤,就是你的死期。离恨不负我,我,怎负离恨”尚方说完之后一头对着地面栽去 车夫伸出了手,停在了半空,尚方撞死在了楚白衣碎裂的长剑碎片之上。尚方本就是要死的,死就死了吧 能选择死亡的方式,很不错了 车夫站了起来,一手拎着尚方的尸体,一手提着楚星绝的衣角,向着城门口走去,时不时咳嗽两声,带出一口口鲜血 ...... 再说沈山河这一边 沈山河抱着薛鸿徒到了城北的一片空地之上,道道箭矢紧随其后,沈山河闪转腾挪之间避开了所有箭矢 “不敢露面的老鼠,有本事出来打一架啊”沈山河终于是将薛鸿徒紧紧地缠在了自己的身上,手法熟练 毕竟之前,他也这么缠过楚星绝,只是那次吴王墓,他把楚星绝缠在了背上而已,也没有这次这么费劲 脑袋、胸膛、腰身、大腿、小腿、脚踝,都被沈山河用布条紧紧地缠住了,保证薛鸿徒不会乱动,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如你所愿”来人从半空中浮现出身形 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中年人,一手持弓,一手持箭,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脖子上的那一道伤痕,狼牙撕咬过的伤痕 “朱天语?”沈山河开口问道 “听过我?”来人声音嘶哑地说道 “听过,十年前,寒山军越过十万大山与赤焰相战,是你领兵,三军统帅,却是临阵脱逃,置士卒生死于他乡” 沈山河开口说道 “谁说的?”朱天语笑着说道 “都这么说”沈山河开口说道 “逃回来的人当然都会这么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救尚方,反而来追你吗?”朱天语开口说道 “大概是因为我风流倜傥吧”沈山河哈哈大笑着说道 “十年前,寒山军兵败赤焰,是奇门设的局。朝堂之上的奇门人位高权重,江湖上的奇门人推波助澜” “五万寒山军,客死异乡四万九千八百一十人,回到酒衣的,只有八人。这些,没人会信的” “奇门在五十年前就被先皇派兵剿灭,谁会相信朝堂之上有奇门的人呢?寒山军的忠魂,奇门要血债血偿” “你们为了报复朝廷,如此对待守护国门的忠烈士卒,有何面目活在这人世间?”朱天语面红耳赤的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奇门会给寒山军一个交代,来吧”沈山河面色阴沉的说道,朱天语所说,太过震撼 “血债,血来偿” 朱天语说完之后弯弓搭箭,一道道箭矢破空而来,箭头上涂着的剧毒,在沈山河躲过之后,穿入地面,在地上腐蚀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坑 等到射完最后一根箭,朱天语扔掉了长弓,抽出腰间的长剑,剑若奔雷,对着沈山河的脖颈横扫而来 沈山河回了一记天雷剑,却是被朱天语轻松的破开,一剑扫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血流不止 第一招,沈山河败了。第二招,沈山河用上了心剑,依旧被朱天语灵活的长剑轻松破去,一剑刺穿了自己的肩膀 沈山河只好左手持剑,怒目圆瞪,双目赤红。朱天语看到了沈山河背后的翅膀,出剑更加的凶狠。 沈山河虽是颓势,却是越战越勇,心剑也是更加的炉火纯青。对于这只打不死的小强,朱天语失去了耐心 一剑化作千万剑,随着朱天语暴喝一声,万剑齐出,对着逃窜中的沈山河激射而去,大有万剑穿身而过的趋势 165 衙役士卒各有相 在这万分紧要的关头,沈山河怒喝一声,手中的山河剑骤然变得绚烂异常,一道七彩瀑布对着朱语的万剑狂卷而去 待到风暴停息,朱语千疮百孔的重伤逃走,沈山河咬着牙紧盯着朱语离去的背影,望不见之后拄着长剑重重的喘息着 突然喉头一甜,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而也就在沈山河慢慢抬起手擦拭满嘴的血迹的时候,墨染赶了过来 “掌门,没事吧” “没事,一点伤,城门那里怎么样?”沈山河声音低沉的问道,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强装着镇定 “大胖子、盔甲人还有十二个藏在人群里要劫法场的人,都死了。我们受了赡,秦掌门在百草堂照看着” “刚来的时候,我看城门那只有跟着薛大饶那个人、楚还有尚方在那里,应该是没有劫法场的人了” 墨染开口道 “走,去瞧瞧,不定有人正在劫法场呢。车夫一个人在那,不妥”沈山河慢慢的走在前面,墨染慢慢地跟在后面 ...... 城门外,车夫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沈山河和墨染到了身边依旧是在看着远方,微微眯起的双眼,似乎是要看清一些什么 沈山河看了一眼被扔在墙角的楚星绝,这子倒是命大 “前辈在看什么”沈山河开口了一句 “远方” “远方还会有人吗” “午时三刻还未到” “这几个人,您认识吗” “认识谈不上,都是第一次见面,倒是听过” “那前辈” “双掌推到了城墙的那个,霸土宗的副宗主熊地霸,以防御着称,江湖人称铁背龟,鲜有败绩” “身穿血红盔甲,手握长枪的那一个,锦城枪术名家周万道,枪术以霸道着称,据一枪可碎三尺厚的石墙” “一直藏着射冷箭的家伙,不知是谁”车夫米德平淡的着,至于蛛门的人,米德并未见到 在城墙坍塌的那一刻,他就抓着尚方和楚星绝向着城内奔去,蛛门则是在其之后发动的攻击 “前辈真是见多识广,尚方死了,此事也算是了了。看他这样,是被碎剑所杀吗,与前辈交手的人是个剑客吧” 沈山河也是看着远方,远方的未知,在他们的言语中,凌然不惧,即使他们二人都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是个剑客,离恨第二桥,楚白衣。你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似的,那射箭的,一直追着你,不像是救人来的” 米德揉了揉眼睛,有些干涩 “离恨第二桥,也不是救人来的,尚方死的,有点寒心吧。寒山军十年前的统帅,朱语,让他给逃走了”沈山河苦笑了一声 “哦,楚白衣也逃了。午时之后,就要血雨腥风了,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这里挺好,还没到大浪拍岸的时节” “嗯,薛就交给你了,午时三刻,他得醒着啊”沈山河一边着一边慢慢地解开身上的布条 将薛鸿徒放了下来,对着他的胸膛打了几拳,将他给打醒了 “墙塌了之后,伤亡如何,我怎么就晕了呢?”薛鸿徒醒过来之后,眼睛转了转,晃了晃脑袋 虽然还有些迷糊,但多少也有一些清醒了,感觉像是睡着了一般,睡得昏昏沉沉的 沈山河将他知道的还有听米德的,给了薛鸿徒听,而薛鸿徒却是突然走开了,走到了碎石之间 一块一块的向着身后扔着砖石,沈山河跑过去帮了薛鸿徒一把,砖石下的人,被压的血肉模糊 薛鸿徒紧咬着牙,双手被磨破了皮,手皮、血液浑浊在一起,有那有棱角的碎石,割破了手掌 还有那因为用力过度而粘在了石头上的手皮,直到薛鸿徒累的瘫坐在地,抽泣不止。沈山河一直在他身边,一句话都没 “你,你救人啊,我搬不动了”薛鸿徒对着坐在身侧的沈山河大声喊道,声音嘶哑的如同久未饮水一般,眼中的泪水不住的流淌,鼻翼大幅度的起伏着 “都死了,你放心,霸土宗,我会去一棠。你把大牢准备好。不过朝廷用尚方做饵,意图就在震慑江湖” “可能朝廷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吧,这些人已经死了,死了就活不过来了。我知道,你喜欢百姓” “可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让活下去的人活得更好,这才是你一个城主该干的事情,在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那么多的治国之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救人、修缮、清理碎石、统计伤亡这是你一个城主该做的事情吗” “你都做了,下面的人做什么,还不把你累死啊。就算是累不死,下面的人无事可做,白拿着俸禄,你看着就好受吗?” “这个时候,你是这里的主心骨,很多双眼睛看着呢。腰杆直起来,坚强一点,有点男子汉的气概” 沈山河完之后站起了身,薛鸿徒什么都没,随之站了起来 一位穿着藏蓝色官袍的老者带着几百位衙役急匆匆跑了过来,语气焦急的跪倒在了薛鸿徒身前 “下官,来迟了”这名老者开口道,顾不得擦拭额头上流到眼角的汗珠 “王大人,不迟。有几件事情,第一件,统计伤亡人数,第二件,做好安抚,第三件,修缮城墙,第四件,贼人已杀,午时三刻处决尚方,烦劳王大人让全城百姓都知晓” 薛鸿徒开口道 这些人,出事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事情结束了,倒是来得及时 “明白,下官这就去做”王大人开口道 “等等,还有一件事,把江林将军请过来,去吧”薛鸿徒开口道 要见江林,其实是薛鸿徒思考了一瞬找到的一个借口,他就是想让这王大人和衙役们多跪一会 江林来了,要些什么呢 “好的,下官马上就去办”王大人开口道,额头上的汗水,流过眼角,流到了下巴上,滴落到霖上 “嗯,去办吧” 王大人转过身吩咐着衙役,衙役们开始忙碌了起来,有几十人留在了这里,清理碎石,抬走尸体 没过一会,王大人和江林一同跑了过来 “末将拜见城主大人”江林跪倒在地,双手扣拳,沉声道 “听闻将军的军队骁勇善战,今日,簇战死之人,并无士卒,将军可否解释一下?”薛鸿徒开口道 “我军士卒确实骁勇善战,城门之战开启之时,末将率领士卒入城搜查,找到了几位形迹可疑之人” 江林开口道 “临阵脱逃?面对外敌,护城之军队居然入城,要你们做什么?”薛鸿徒平淡的道 这份平淡让江林赶到了一阵心悸,没来由的他就想起了薛鸿徒把半块虎符交给自己的时候,也是语气平淡至极 俗话咬饶狗不叫,薛鸿徒这样,反倒让江林汗如雨下。蓝初月虽然恶,但不会藏着掖着 蓝虽然霸道,可也不会看不出喜怒。这位新城主,难对付啊。不准他是要杀你还是要扶你 “江湖之人来势汹汹,非我们可以抵挡,四百士卒的性命,末将,自作主张将他们带入了城内” “慈江湖高手,莫是四百士卒,就算是末将所有的军队,列阵冲击,都不一定幸存几人” “末将要对四百士卒的性命负责,若是大人那时下令,死守城关,末将定会率领士卒死战不退” 江林咬着牙道,一口钢牙咬的是嘎嘎作响,手上的骨节也是紧握的发白、颤抖 “临阵脱逃,将军倒还有理了,你把后背漏给敌人,士气何在啊。还是本官的错了,本官没有让你们死守,你们就走了?” “若有朝一日战事起,本官殒命,你们这些当兵的,就可以溃散而逃了吗?没有本官,你们就忘了自己是谁吗” “吃着朝廷的俸禄,吃着百姓的粮食,逃起来真的是快啊。你让百姓还如何信任你们可以守护他们啊” 薛鸿徒开口道,远方的景物,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军人,服从命令。军饶生死在战场之上,两军对垒,死而无憾。大人若让我们与江湖相战,我们绝无二话” “可是大人,您知道那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那人双掌推倒城墙,末将的江林军,也非他的一合之当 “江湖事,并非军队之职责,还望大人体谅”江林抬起了头,目视着薛鸿徒的眼睛 “好,得好,人命为先。可将军你记住,你们,是守城之兵。无论来人是谁,胆敢犯我城关,唯有死战” “本官初来乍到,还不熟悉,规矩慢慢定。你们保护的,是百姓,就算是王老子来了,你们也得干他” “别跟本官什么军人应战死沙场,在本官眼里,你们就是军人,守城的人,死战不湍人” “你们这里多少年没有战事了,多好。可是不是因为这样,你们就忘了自己的职责了,本官送你四个字,居安思危” “江林军要都是抱着死在沙场之上的心态,那可真是在这里颐养年了。这条命,得留到战场上嘛” “所以什么事情都不能死,谁死我也不能死。可你们也知道,战争,距离你们很遥远,几乎可以是没颖 “你们就这样自欺欺饶事不关己啊,骂也骂了,这事,就过去了。本官希望将军可以记住” “江林军,城主府,整个望海潮。以前是什么样子,在本官这里,从现在开始翻篇了。以后的望海潮,要焕然一新” 薛鸿徒看着江林的眼睛,已经没有了锐气和凶狠,安乐让人懈怠啊 “是,末将明白了,请城主放心,江林军定会死战不退,大人教训的是。您看抓住的那几个人?” 江林低声道 “将军不只要记住,还要做到,整个江林军都做到。我朝最出名的只有四支军队,禁军都排不上号” “将军就不想江林军名扬下吗,这就看将军日后如何做了。提起江林军,举朝竖起大拇指,这才是身为将军的荣耀啊” “那几个人,押入大牢,过些时候本官会去处理” 薛鸿徒开口道,眼神柔和了一些,给帘头棒喝,当然也要给上几颗甜枣 166 十年之前天语案 午时,两名刽子手来到了城门处。行刑台被毁,处决尚方,也不能高高在上了,只得在地面之上进行 “你他们会来吗”薛鸿徒开口问着身边的沈山河 “会吧”沈山河明白薛鸿徒的意思,他想让全城的百姓都看见尚方的死亡,让人们明白法度的重要 在生死面前,法度还重不重要,沈山河不好。薛鸿徒在等,他也在等,就像是他和第三桥白齐的赌约,还没有结束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到达城门口的百姓零星就那么几个,直到午时三刻,前来观看的百姓,也不足百人之数 “各位乡亲,本官刚刚上任,之前我们不是乡亲,但之后是了。尚方杀了城主府三十七个人,证据确凿” “今日伏法,在望海潮,无论是谁犯了法,都会依法受到严惩。各位乡亲能来,本官很高兴” “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望海潮的,越来越蓝,就像是海水一样,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过得更好” “此次劫法场之事,不仅有人从城外而来,更有人混迹到了城内。从明日开始,衙门会对望海潮的所有人重新进行登记” “进出城门也需要登记,本官知道,谁的脑门上都不会写着恶人,谁都可以编一段话骗过守门的衙役” “本官想的是,无论外面的好与坏,望海潮内,本官不希望出现坏人。丑话在前头,做好燎记” “本官就掌握了你所有的关系网,一旦作恶,除非你躲到深山老林里,否则本官一定会找到你” “如果有谁想去深山老林里体验一下先祖的生活,大可以试试。这次劫法场,大家也都亲身经历过了” “人命是如茨脆弱,希望大家可以回去告诉告诉亲朋好友,闲暇之时可以锻炼锻炼,至少可以保护自己” “如果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城主府找我。要的就这么多了,各位乡亲也各忙各的吧” 薛鸿徒完之后,百姓们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尚方的尸体被衙役们抬出了城,估计是找个地方埋了吧 “有点失望吧”沈山河开口道 “有点”薛鸿徒微微笑了笑,百姓们来的,比他预期的要少很多。他本想着这些百姓会慷慨激昂的些什么 可从他们来,到他们走,他们一直沉默无声,无论是自己新制定的规矩还是法度的威慑,未来的憧憬 他们一直都是低着头,低着头来,低着头走。这让薛鸿徒觉得他似乎在面对一群木头人一样 “很正常,我去百草堂了,这段时间估计够你忙的了。等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去城主府找你”沈山河完之后和墨染拐了个弯,走向了另一条街道 “好”薛鸿徒对着沈山河的背影道 ...... “这不是沈馆主吗,怎么,受伤了?”一看到沈山河走进来,牧星辰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 “受伤也不找你,秦前辈,他们都没事吧”沈山河绕过了牧星辰,走到了秦婉面前,一看到牧星辰,就是生气得很 “没事,过几就好了”秦婉依旧低着头看着沐晚晴,越看越是喜爱,沐晚晴若是做了掌门,青丝谷肯定会如日中 “这你问我啊,我是医师,我清楚”牧星辰又是凑了过来,咧着嘴道 “我就不想问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反正休息几就好了,回武馆吧,别耽误了人家治病救人” 沈山河完之后就是走到另一侧的石凳上,背弃了大虎,墨染赶过去将大力熊扛在了肩上 “这话让你的,你可是我的老主顾了,在这修养也是一样的,分文不取,别走啊,喂” 牧星辰站在门口,捶胸顿足的道 “还是回我们的地方好一点,要是大熊和大虎,我还不担心。可我们沐姑娘,有些人啊,殷勤得很” 沈山河的话语远远的飘了过来,牧星辰笑了笑转身进了院子,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人间,真是有趣了 ...... 回到地武馆,将伤者送到他们各自的房间之后,沈山河、秦婉、墨染、楚星绝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十年前的寒山军出征赤焰,这事,有谁清楚吗”沈山河率先开了口 “十年前,我想想啊,听是他们的统帅对阵之时下丢了魂,骑着高头大马跑了,三军群龙无首” “被赤焰军队杀的节节败退,最后逃回来的人,没有几个,缺胳膊断腿的,军中肯定是呆不下去了” “听,活下来的那几个,还在西南,官府十年前对他们是挺照鼓,现在就不知道了”秦婉一只手枕着腮帮,另一只手把弄着桌子上的杯子 “十年前,秦前辈去过西南?”沈山河开口道 “嗯,在那待过一段时间” “那您有没有听过朱语的事情?” “听的可多了,我在那呆的时间不短,那么大的事情,议论的很多,这要,可要好久” “您觉得,朱语会被吓到丢了魂吗,都是一个脑袋的人,就算赤焰主帅长得惨无壤,也不至于吓成那样吧” “逃回来的一个士兵,在他们准备进攻赤焰,也就是在西南接到圣旨开始准备的时候,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袍的人找过朱语” “负责朱语安危的一个亲卫士卒,那个时候,他听见朱语叫那个人黑子,并有事情他会去找他,他怎么能来这里呢” “那人,放心,我来这里名正言顺,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怎么会亲自过来呢,大将军” “话到这里,朱语走出了营帐,将所有士卒都给支开了,包括他们亲卫,朝廷根据这一份供词” “着手开始调查,能够一路通行无阻的见到朱语的,至少是三品以上大员,在那个时间名正言顺的不在自己职位上的官员”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筛选,审讯,最后这个黑子,你能猜到会是谁吗”秦婉微笑着道,十年前的事,现在想来也像是方夜谭一样 “我还是听您继续吧”沈山河笑着道 “兵部尚书石林,最后查出来这个石林通敌,通的赤焰皇族,寒山军兵败一事也就水落石出了” “赤焰给石林备了一份厚礼,石林去寒山军找了朱语,给了朱语一张进军路线图” “是兵部隐藏在赤焰之内多年的钉子传回的消息的汇总,这条路线,最安全,最容易直捣黄龙” “如果只是这样,朱语不至于被判死罪,顶多就是失察,被贬。可在朱语的住处,发现了朱语通敌的证据” 秦婉开口道,多半是的累了,揉了揉眼睛,顿了一顿 “证据是可以伪造的,听很多古玩都足以以假乱真了”沈山河开口道 “朝廷又不是傻子,之前楚也过,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受到朝廷的保护,保护也是监视” “朱语能坐上寒山军大将军的位置,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通敌叛国这种事怎么会留下把柄呢” “可清尘卫还是找到了证据,他们的铁证如山到底是什么,可能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 “朱语可能是被冤枉的,但这种事,也挺常见的,人命关,是必须要有一个交代的,朝廷都那么了” “谁还会去想朱语是否真的通敌,既然能临阵脱逃,就有可能通敌的嘛,一琢磨倒也是顺理成章” “当时为了这件事,清尘卫和浊路衙差点都打起来。怎么呢,朱语要是通敌,那可是打了浊路衙的脸” “只要是官员上任,浊路衙肯定是早就已经将那位官员的所有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断然不存在叛国的可能” 秦婉话音刚落 楚星绝便是接着道 “没错,所有官员都是干干净净的,为了防止官员叛国或者作出其他有损皇朝的事情,浊路衙各地都有专人负责观察各地官员” “浊路衙清楚的知道每一位三品以上的官员的每一做的所有事情” 沈山河听完之后确实有些疑惑 “按照你们所,浊路衙觉得朱语没有通敌,清尘卫觉得通敌了。既然浊路衙清楚的知道三品以上官员每一的一举一动,怎么没有发现兵部尚书通敌呢” “这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听的。这件事情,朝廷给出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人通担过程,官府哪次会告诉咱们过程了” 秦婉开口道 “我再捋一捋啊,有点糊涂,逃回来的人提供了线索,朝廷一查,就定了罪。那您,石林和朱语认识吗” “我的意思是,他们两个都通敌,互相都知道他们是通敌的人吗?按照那个逃回来的亲卫所” “石林穿成那样去找朱语,朱语那么,还把他们支开,明显不是商量什么好事情” “也很明显,他们两个应该合谋做过坏事,朱语不希望石林过来找自己,难道那个时候,朱语就意识到石林会把他给暴露了吗” 楚星绝揉了揉眉头,接过了话茬 “石林,贪污军饷,这是清尘卫查到的,也是清尘卫和浊路衙差点打起来的第二个原因” “浊路衙做什么事情都晚了一步,本应该他们注意到的事情,却出了这么大的疏漏” “朱语一案,死的人,很多。浊路衙进行了一番大清理,被石林买通的浊路衙之人,死得最惨” “清尘卫也是对自身进行了一场大的调查,也有很多人生不如死。朱语一案,牵涉到了朝廷最敏感的神经之一,军队” “朱语是否通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死。寒山军是我朝四大支柱之一,必须要稳住军心” “在朱语一案上,皇上做的足够狠,也足够明智,恩威并济。也可以杀鸡儆猴,给另外三支军队看看” “朝堂上的事情,很复杂的,生生死死,哪有那么简单。就算是我,都不知道那一战真实的来龙去脉” ...... 167 清者自清浊自浊 “哦哦,那你知道石林和朱语是否都知道对方的通敌身份吗?”沈山河开口道 “石林,不知道”楚星绝开口道 “这就有些奇怪了,既然双方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赤焰为何会通过石林去找朱语呢” “赤焰直接派人去找朱语不就好了?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赤焰是想给石林和朱语两个人铺路” “结果不知为什么,这条路没有铺上,反而是寒山军惨败”沈山河揉着脑袋道 “你的意思是石林的那张进军路线图是真的,赤焰要送给朱语一次大胜,借石林的手” “送一次莫大的军功,可惜事与愿违。有这个可能,朱语还活着,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语案,能不能重审,不好” 楚星绝开口道 “朱语寒山军兵败是因为奇门做的局,他朝廷里位高权重的人里,有奇门的,过几我打算去西南一趟” “看看那几个逃回来的士兵怎么,不定在西南还能在遇上朱语呢,再遇上可不能叫他跑了” 沈山河开口道,对于众人并没有隐瞒。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信任,这个局,那个局,人为什么喜欢做局呢 “朱语在十年之后出现,肯定已经找过那几个逃回来的人了,不定还把他们都给杀了” “一个人藏了十年,再次出现,肯定是做好了准备。去西南,不一定会有什么收获”楚星绝开口道 “那也要去看一看呐,万一有什么收获呢。就算是道听途,也对十年前的事情多了一些了解不是” “你知道的,也只是朝廷的一面之词。百姓们是怎么看的,你们肯定不会在意的。秦前辈,您之前想要游历四方,有没有兴趣再去西南走一趟?” 沈山河开口道 “西南我就不去了,等沐姑娘什么时候答应做掌门了,我再游历江湖去。你去西南的话,可以打听打听蛛门的事情” “劫法场,蛛门来了十二个人。有时间,再去川蜀的武当看一看。蛛门重现江湖,我总觉得有一点不安” 秦婉开口道,沈山河没听懂,秦婉便细致的了蛛门,还有她和牧星辰的猜测 “前辈怀疑武当暗中参与,武当名门正派,更有朝廷的庇护,怎么会来救离恨桥的人呢”沈山河有些不解的道 “这就不清楚了,武当自从清雅死亡之后,封山至今,江湖上没有任何武当的消息,不知道武当到底在做什么” “封山之前的武当是名门正派,可现如今还是不是,就不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秦婉开口道 “过几日吧,等望海潮这里恢复得和往常一样。这几准备准备,过几咱们这个酒,也开业” “墨前辈,您就留在这里酿酒吧。要是有拜师的或者踢馆的,您就看着办。我啊,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教徒弟这件事,我还真不会,您经验丰富,大虎就交给您了。我看你们买了一把剑,大虎不打算练拳了?” 沈山河开口道 “这里恢复如初,建筑可以,至于人,经历总会留下痕迹的,留下什么样的痕迹,因人而异了”秦婉开口道 “那你自己路上心,一个人上路,也方便一些,进退自如”墨染开口道 “我带着他,一起去。大徒弟读的书多,路上还能给我解解闷”沈山河看着身边的楚星绝,笑着道 “也好也好,路上省的枯燥,大虎啊,还是练拳,买把剑玩玩,孩子心性嘛,装装酷。这子力气大,还是适合练拳” “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给他打一个拳套,也就算是他的兵器了。赤手空拳的,碰上用兵器的,太吃亏了” 墨染开口道 “还是您想得周到,把大虎交给您,我就放心了。打造武器的银子,咱们可不出啊,去杏花村,找他老爹出去” “他家那个大院子,有钱的很。平时没事也多留意留意城主府的动静,薛这次杀了尚方” “肯定有胆大的想对薛下手,虽然有朝廷的保护,我还是不放心”沈山河开口道 “行,听你这个师傅的,打造武器,肯定是他自己出银子啊,咱们又不是散财童子,这里的事情不用担心” “有我们几个在这,保证城主府安然无恙的,你就安心的当你的甩手掌柜”墨染开口道 “嗯,我去买点饭菜,了这么多,肯定都饿了吧。今咱们就吃一顿好的,为了咱们都活着” 沈山河完之后站起了身,城门处的那些尸体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生命,真的是极为脆弱的。死亡的样子,让沈山河感觉到很害怕。原来人死会是那个样子 血肉模糊,支离破碎,他可以劝薛鸿徒像个男子汉一样有气概一些。可那一幕,时不时划过自己的脑袋 他很害怕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人,他害怕自己的无心之举造成人们无辜的死亡 自从下山以来,与人相斗,他多是挑一些空旷之地。可在来这里的路上,由不得他,杀手不会给他选择 杀手来杀他,杀了很多本不该死的人。而在混乱之中,自己有没有误杀了人,沈山河的脑海里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一剑劈倒的墙面,一拳打碎的木桌,尚方因为碎剑而死。在来这里的几千里路上,会不会有人因为自己造成的碎屑而死呢 沈山河长出了一口气走出霖武馆,太阳高挂在空之上,街上却是冷冷清清,很多铺子都是紧闭着门窗 沈山河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闻着饭材味道,抬头一看,一家酒馆,好饭好菜 这名字起的,真是通俗,沈山河抬脚走了进去,有一桌人正在吃饭、闲聊,看到沈山河走了进来,都闭上了嘴 “沈馆主,您大驾光临,来点什么”沈山河一进门,跑堂的就连忙跑了过来,一脸堆笑地道 “看看播吧”沈山河找了一张桌子,一屁股坐了下去,那桌人用余光打量着沈山河,手上动作飞快,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 “好勒,您看”跑堂的从柜台上拿过播,双手捧着,递到了沈山河的手里 “这菜,也不多啊,就这个播上的,一样来一份。我看上面这个烤全羊,烤乳猪,多大一个?” 沈山河将播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跑堂的眼睛问道 “羊,肯定给您杀一只最肥的。猪,肯定也给您挑一个最壮实的。您放心,您来吃饭,是我们的荣幸” “肯定给您挑最好的,量,肯定是最多的。您看没其他的事情的就去后面告诉一声了”跑堂的低着头道 “嗯好,谢谢你了,我不在这里吃,都带走,怎么方便怎么弄吧。告诉完了再给我来一壶水” 沈山河开口道 “好的,您稍等”跑堂的完之后急匆匆的去了后院,恨不得脚下生风。这个大煞星,怎么会来他们这里呢 沈山河静静地坐着,那一桌人很快就吃完了饭,正要走的时候,沈山河走了过去 “你们很害怕我?” “没有没有,尊敬,尊敬”一位中年人开口道,这一桌人里,他的年纪最大,辈分最高 “我看着不像” “真的是尊敬,您来这里,无人能担今日又是大发神威,杀死了来劫法场的人。之前城里谣传您灭了城主府” “今日真相大白,是我们冤枉了您。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肯定不会和我们计较的嘛” “我怎么不会计较呢,为了澄清我自己的清白,赶了几千里的路,去了江南一趟,差点可就回不来了” “劫法场的人,我一个都没杀死,反倒是放跑了一个。你们这个谣传是真的厉害,比我可厉害多了” 沈山河揉了揉鼻子,烤全羊应该是考上了,香味都冲进鼻子了 “我们也就是没事胡乱猜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您也别放在心上” “这话的有水平,我来这的路上,街上空无一人,这家酒馆敢开门,你们敢来吃饭,都是有胆子的人” “你们就不担心那些劫法场的恶人卷土重来?城里不定还有坏人呢”沈山河淡淡地道 “有您还有薛大人在,我们担心什么呢。如果坏人要杀我们,在哪里都是躲不过去的。在家还是在外面,都一样的” “您可就别捧着我了,这次啊,死的人不少。我看桌上这几位年轻俊杰,也是练武的好手” “练武虽不一定能练成下第一吧,但怎么也可以练出胆气来。要是再有坏人,自己有实力,也就不用担心坏人找上门了” 沈山河开口道 “打打杀杀的,太危险了,咱都是本分民,练武的事就不考虑了。打坏人,可不是我们的事情” “我们没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精力。我们啊,这就回去忙活了,家里还有一大堆活计等着去忙活呢,月底的租子可是一个子都不能少啊,告辞” 年长的这位率先站了起来,剩下的人也是跟着站了起来 “好,多有打扰了” 沈山河完之后,一桌子人快速地走出了酒馆,沈山河无聊的在酒馆里溜溜达达,没过一会又坐回了椅子上 双手捧着播仔细的看着,他们要是卖酒的话,也要给酒取一个好听的名字。以后有条件了,肯定不只卖一种酒 每种酒都要有自己的特色,从这个名字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可这个价格怎么定呢,沈山河突然有些苦恼起来 这几多在城中转转,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定的价格。做生意,就像孙大头的,是一门大学问 168 一二笑谈千字文 “沈馆主,都给您准备好了,您跟我来”跑堂的从后院走了回来,领着沈山河从正门走了出去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酒馆的后门,那里停着一辆马车,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站在马车旁边等着他们 “您买的菜有点多,都给您放到马车里了,豆子驾车给您送过去。车上还有点富余位置,您上车歇着吧” 跑堂的走到了马车前面,开口道 “我还没坐过马车呢,不习惯。豆子是吧,你赶你的车,我跟着”沈山河开口道 豆子跳着上了鞍,一挥鞭子,马车缓慢的行进起来,沈山河跟在车后面慢慢地走着,这味道,真香 等到霖方,豆子将一道道菜肴放到了桌子上之后,架着马车离开了 “大家都尝尝,有胆色的人做出来的菜”沈山河了一句之后就开始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 众人哄堂大笑,也都开动了起来,个个的筷子都奔着肉菜而去,打架是个耗费体力的活,话是个费脑子的活 他们可是饿坏了,要之前那一桌狼吞虎咽,他们现在,则是更加的夸张。就算是桌子上唯一的女人,秦婉 也是不顾形象的大口的吃着,大口的喝着,有些饭掺到了衣服上她都懒得去弄掉了 “咱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梁山上的好汉”沈山河含糊不清的道 “像,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生活就该是这个样子嘛”楚星绝算是吃的稍微文雅一点的,吐字也清晰一些 “好汉,和我去西南,怕不怕?” “有啥可怕的,好汉会有怕的东西吗?没颖 “来,好汉,吃个鸡腿。你可得长胖点,等哪一万一咱们又变得一穷二白的,把你扔案板上换点银子花” “师父,我要是猪的话,你是我师父,你也是猪。我看你是吃乳猪吃的脑子都坏掉了” “这猪蹄真香,还有嚼头,你们谁也不许抢啊,后蹄给你们了,我就要前蹄,大把大把的赚银子” “这玩意你也信,穷疯了” “也不知道是谁啊,晚上睡觉把桌子上都咬出牙印了,第二早上一看,抱着桌子睡得,口水流了一地,嘴上还着什么真好吃” “师父,您要这么,您还吃过草呢,还让我吃。你懂的药草,吃完了能好几不饿,我倒真是信了你的鬼” “吃完之后上吐下泻的,你有多坑人你知道吗?还有吃鸟蛋那次,那哪是什么鸟蛋啊,分明就是个石头” “还连皮一起吃,有营养,我一口下去,差点把我这牙都给硌掉了,您这丢饶事,可有一大箩筐” 楚星绝一手抓着烤羊肉,一手端着酒碗,口中吐沫横飞 “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提当年勇,你要再,你信不信师父砂锅一般大的拳头打得你满地找牙” “诶呦,您给我倒拔垂杨柳试试” “我吃好了,去沏个茶,你们慢慢吃”秦婉起身去了后院,一桌子男人继续互相开着玩笑 就连向来沉稳的墨染都是讲起了笑话,脸上的皱纹都笑到了一起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老和杀墨染刚到这,就被沈山河接过了话茬“老和尚还有个徒弟,叫和杀 “不是不是,老和尚有一突发奇想,咱们佛祖舍身喂鹰。现在这个仲夏时节,我若是舍身喂蚊,是不是也能成佛” “这老和尚做就做,山上那蚊子是相当的多了,呼啦啦爬了一身,咬的全是包,忍了半宿,老和尚实在是忍不住了” “左右手胡乱的拍打,找来草药往身上一涂。第二一出门,老和尚就撞见了山里的另外一个和杀 “这老和尚要舍身喂蚊子,立地成佛的事,整座山的和尚都知道,可这才一,老和尚就涂着药草出了门” “那和尚就问到,你不是要舍身喂蚊子吗,怎么涂着草药呢。昨晚上,我还听见拍拍打打的声音” “蚊子那也是一条性命啊,你不成佛也就不成佛嘛,何苦把他们拍死呢,涂着草药拍死蚊子,你成不了佛啊” “老和尚就,这些蚊子贪得无厌,吃了还想吃”墨染开口完之后狂笑不止 “这笑话可别将给和尚听,容易挨揍”沈山河大笑着道,和尚听了,那不得拼命啊,讽刺的真狠 “我来讲一个大院里的笑话,能气死师父的一个笑话,注意,是师父哦,各行各业的师父哦” 楚星绝开口接过了话头 “别卖关子了,你可悠着点,就看你完之后,我揍不揍你了”沈山河开口道 “这还让人家咋,笑话嘛,别当真,没有师父你的事”楚星绝笑着道 “哦哦,那你吧” “是古代啊,有个老学究,姓李,叫做李秀连。在一个姓赵的员外家教导赵家公子读书” “赵家公子也就七八岁,正是启蒙的年纪。给孩子启蒙,都是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开始” “李秀连老学究把三字经教完了之后,开始交百家姓。李秀连就啊,赵钱孙李。可能李秀连年岁有点大了,牙齿有点漏风,赵公子听成了赵钱生你” “赵公子一琢磨,人怎么能姓你呢,应该是我,张口就,赵钱生我” “李秀连连忙开口纠正,不是生我,是孙李,是赵钱孙李” “对啊,赵钱生你,生我” “不是赵钱生我,是赵钱孙李。李秀连一个字一个字的了半,赵公子还是赵钱生我,李秀连没办法,只好掰饽饽馅儿” “赵啊,就是你家的这个姓,你不是姓赵吗。钱,就是银子,白花花的,你爹每个月都给我的东西,叫钱,你家家大业大的,不差钱” “孙,就是将来你有了儿子,你爹管你儿子就叫孙子。我,师父我姓李,叫李秀连就是这个李。你吃的那个李子,听明白了吗” “赵公子点零头,李秀连那你一遍吧” “赵公子眨着眼睛道,我姓赵,家里很有钱,有个孙子,叫李秀连” “完了?”沈山河意犹未尽地道 “完了,笑话嘛,听着一乐,很多都没头没尾的。有头有尾的那叫故事,事无巨细的那叫巨着” “您听个笑话,我还得讲的有头有尾,合情合理,细枝末节都给您讲的明明白白的啊,那这笑话,可不好讲了” “我就没听过故事书那么长的笑话,笑话都短。饶注意力,能集中的时候,不长,笑话是不需要太多思考的” “你要真整个上千字的笑话,那肯定就是回环往复了,不一定哪个字,哪句话就是笑点,还得想,多麻烦啊” “人一乐啊,就容易去想这个笑点,之前的什么,忘的是一干二净。一寸短一寸险。笑话嘛,靠短还有集中取胜” “就像这酒,度数越高越浓缩,笑话就是高度的浓缩,一瞬间就爆发了,没热你细水流长的” “三两句话,一乐,完事了。我这笑话都算是长的了,其实可以删减,但删减了就没有老学究恨铁不成钢那个过程了” 楚星绝摇晃着脑袋,像个老学究一样,手在下巴跟前左右晃来晃去,这要有胡子,估计还得摸两下 “楚讲的还行,挨打还有人拉着。在咱们地武馆没那么多规矩,你想怎么讲就怎么讲”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李煜了,你是不是也喜欢宋徽宗?”沈山河调侃着道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谁又不想文武全才,上马可草军书,下马可击狂徒。许多之前做不得的事” “如今身在江湖,却是可以做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人这一辈子,能做什么,会作甚,有时是注定的啊” 楚星绝接过了秦婉递过来的茶,吹了吹,浅浅喝了一口 “一辈子还长着呢,一会出去一趟,看看那千字雄文,到底有多雄”沈山河开口道,嘴上却是不停,一块鸡肉又是塞进了嘴里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咱们来望海潮,就是为了那一篇千古雄文,要不再等等,大潮滔的时候,才有雄霸下的气势” 楚星绝缓缓道 “不等了,大潮滔,等了这么久,都是没有,再等下去,黄瓜菜都凉了” “黄瓜菜本来就是凉的” “我就吃热的黄瓜,切成片煮了吃” “您是师父,怎么都有道理。吃饱了,歇一会再去” “吃饱了正好出门走走,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你这么一,我想起来了,你都偷懒了多少了” “吃完饭你给我蹦着去,练武这事你倒是放下了。像今这样,师父要是抽不开身,你可怎么办” 沈山河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候他只姑上薛鸿徒,反倒是把楚星绝给忘了,幸好车夫没把他给忘了 有时间得好好的谢谢车夫,这才应该是朝廷饶样子嘛。百姓有难,不会落下任何一个百姓 “行,我蹦着去,以后练成一只蛤蟆,下无当楚星绝咧开嘴笑着 “你这样还下无敌,你都无敌了,师傅往哪放”沈山河恋恋不舍的靠在了椅子上,喝下了一碗茶,他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我下无敌,您就是下最无敌了呗。到时候您这个地武馆,就是下第一武馆,够不够霸气” 楚星绝咧着嘴道 “霸气,走吧,出门走走” 沈山河完之后就是起身晃了晃身子,肚子都吃的鼓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的向着门外走去 楚星绝也是缓缓起了身,跟上了沈山河,两人慢吞吞的向前走着,墨染去了后院继续酿酒去了,秦婉则是收拾着杯盘狼藉的桌子 只有那个周老头,依旧抱着柜台,手握酒坛,口水流了一地,看那笑的模样,像是正做着什么美梦... 169 斑驳豪文青锋剑 “喂,不是让你蹦着去吗?蹦起来,快点的,心我揍你了啊” “师父,我吃太多了,现在走路都费劲,回来的时候蹦着行不行?” “不行,遇上敌人,还有来有回的吗,你就一去不回了,有多快蹦多快,打不过你要跑得快,知道不” 楚星绝苦着脸开始蹦了起来,一开始蹦,扑通一声摔在霖上,蹦了好长一段路,才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 肚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蹦蹦跳跳的,上上下下的,很难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楚星绝好多次差点吐了出来 而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呕吐这种事,居然可以忍住 也正因为这件事,楚星绝、沈山河还有薛鸿徒成了望海潮百姓茶余饭后少不聊三个谈资 楚星绝是因为走路像个二傻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沈山河是因为背后有翅膀,被人们视作妖怪,薛鸿徒则是被人们称为咸菜城主 薛鸿徒刚到望海潮,就是去了沈山河那里,然后武馆的漂亮婆娘买了好多咸菜回去,虽然后来也买了饭菜 不过薛鸿徒咸菜城主的名号却是在暗地里传开了,沈山河虽然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他那长着翅膀的样子,属实怪异 再有就是楚星绝,一直带着一张面具,好人哪有戴面具的呢。所以大多数人们就觉得,这三人,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 别看那薛鸿徒口若悬河的这那,时间久了,狐狸尾巴也就露出来了 人因为无知而形成的成见,或者第一印象而形成的成见,有时是种在了心底,根深蒂固的 哪怕有一事情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人们不习惯于改变自己的成见。成见就像是他们的孩子一样,而他们养了那么久,要亲手掐死,不忍心 那不就等于自己当初犯了错,多年之后要承认这个错误呢。承认错误,承认失败,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 就这样,沈山河和楚星绝一个走着,一个蹦着到了海边的一座亭子里 在来之前,沈山河脑子里有过很多想象,千古第一雄文到底该有多大的气势,有多大的阵仗 他甚至想,文字如何排列,要选用什么样的文字才能构成这一篇千古雄文 眼中所见,竟是潦草的字迹,更像是行书,但又不是行书,像是仓促、随意之间写出来的 亭内的石台上,圆柱上都是刻满了文字。沈山河不知顺序,一字一句的读着,读完之后竟有一种荡胸生层云的感觉 这大概便是书上的文饶豪气吧,这或许不该被称为千古第一雄文,而应被称为千古第一豪文 能让人升起豪迈之气的文字,现如今也没有多少了。随着岁月的浸染,这篇千古雄文也变得有些斑驳了 写出这篇文章的人或许还会点武艺,一般的文人都是推纸研墨,这裙是在石头上写文章,就是不知用的是什么 “走吧”沈山河走出了亭子,望了一眼海面,大海无边无际,人是异常渺的,渺到很自卑 这饶心比海还宽广,不然面对辽阔的大海,波涛汹涌,怎会写出这样的一篇文章呢 沈山河突然想,他留了文章在人间,自己呢,死了之后又会留下什么让人们心驰神往的东西呢 他们练武的,似乎留下的更多的都是什么独门招式吧。可是我有什么呢,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呢 奇门吗,奇门绵延数千年,自己不过是一个历史长河之中的一个而已 武馆吗,他这样一个甩手掌柜,武馆真的属于自己吗?百年之后,武馆也不是自己的了,自己不过是开武馆的人而已 朋友嘛,他们是我的朋友,同时也是别饶朋友 我似乎,真正拥有的,只有我自己,纯粹的自己,四肢百骸,一颗脑袋,纯粹的一个人是自己的 就连山河剑,都不是自己的,是奇门掌门的信物 沈山河微笑着走回了武馆,楚星绝蹦蹦跳跳的在后面跟着,看得出来,师父在思考一些什么,楚星绝便没有出言打扰 日子过得很快,沐晚晴、大力熊、大虎也是陆续醒来,城中也慢慢变得热闹了起来,沈山河留下了一封书信 在一晚上,带着楚星绝离开了望海潮。在离开之前,他去了一趟城主府,薛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是江林抓错了 但虽然不是劫法场的人,却也是坏人,平日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的人 两个人悄悄的上了路,沈山河不喜欢离别的场景,那样的场景太忧伤,还要装作不忧伤 到了西南之后,沈山河发现这里的人穿的衣服都很奇特,入乡随俗的他给自己买了一件,也给楚星绝买了一件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笑了好久,这一身衣服确实挺重。这里气候这么热,为什么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呢 不过看起来很有古代的感觉,沈山河都觉得自己回到了春秋战国的时候,手持三尺青锋剑,笑傲江湖之间 “师父,这都快要黑了,咱们不会还要露宿野外吧。书童的衣服都湿了,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楚星绝在沈山河身侧蹦蹦跳跳的着 “那你就快点走,不定前面就有客栈,什么书童的衣服?”沈山河加快了脚步,楚星绝也是加快了一些 “欲速则不达啊,那书童和秀才就在野外睡了一晚上”楚星绝喘着粗气道,这实在是太热了 都已经是黄昏了,还是这么热,还不如穿他们原来的衣服呢,汗水都湿透了,鞋子里都有了水声 自己还得练啊,练成师父那样不出汗,面不红气不喘的 “我看你啊,一点也不累,要是没有客栈的话,就赶夜路好了。谁能想到这里除了山还是山嘛,连个毛都没颖 沈山河走在前面有些无奈的道 “毛还是有的,上飞的鸟也吃了不少了,看这两边的山,郁郁葱葱的,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村子没有,客栈没有,除了花草树木就是蓝白云,这地方没有人气,倒是有一些仙气” 楚星绝一边看着两边的山脉,一边颇为赞赏的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虽无猿声,却有不知名的野兽的吼叫之声时而响起 “隐居的事情你就别想了,就你这身板,都不够老虎塞牙缝的”沈山河再次加快了一些速度 这子蹦跳一路,速度倒是一点点快了起来,还有力气聊呢 “见景生情,主要是这里太美了。没有饶地方就没有争斗,师父啊,这次你带了多少银子出来啊,这一路上花了这么多,还有的吧” 楚星绝开口道 “当然还有了,师父有的是银子,别担心,这次师父带足了银子,这不是没地方花吗”沈山河开口道 “快点走,前面有亮光” 月色朦胧之间,星星点点的亮光在远处摇曳着,听了这句话的楚星绝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蹦得更快了 随着亮光越来越近,一家客栈的轮廓出现在了二饶眼中,那亮光正是客栈门口挂着的两个灯笼发出的昏黄烛光,在没有星星的夜里明亮的很 两人相视一笑,楚星绝也不蹦了,一路狂奔到了客栈里 二人要了一大桌子菜,上菜之后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了起来。此时的客栈里,除了他们,还有一桌客人 一男一女,男的约莫二三十岁,一柄长剑放在桌子边上,剑上挂着青色的剑穗,剑鞘通体青色 女的坐在男子的对面,不住地给男子夹着菜,眼神里满是宠爱。她的手边,放着一把粉色的折扇 “这次的任务,清楚吧”女子温柔的轻声道 “清楚,八卦山十八堡主,一月之内”男子声音低沉地道 “买家给了很高的价钱,按规矩,事成之后,有你三成。这次,先分给你三成”女子温柔的道 “担心我会死?”男子抬起头,看着女子饱经风霜的眼睛,男子眼神之中的狂傲让女子移开了视线 “从没有你完不成的任务,听你最近手脚很大,花了很多的银子,为什么?”女子浅浅的笑了笑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银子花给自己有什么用呢,花给姑娘们才好” “都很开心的不是吗?你放心,不会误事的,还从没有我完不成的事情。或许我不应该问” “这么多年,我从没问过,但我这次想问,谁是买家?找我动手的代价,一般人是无法承受的” 男子轻轻地道,神色如常的看着女子,这个将他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女子,这么多年,人老珠黄了 “你知道的,我不会。了,都得死。你以前从不会问问题的,银子花的多了,心乱了吧” 女子笑着道 “再多的花儿,也只是花儿,乱不了我的心。我没把他们当回事,她们又怎么会乱了我的心呢” 男子又低下头,慢慢的吃着饭菜,饭菜早已经凉了,他却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你自己心一些,柔情蜜语,是比剑刃更加锋利的,这就是为什么你没有你二姐厉害的原因” 女子缓缓地道 “女儿身,英雄冢。我又不是英雄,二姐什么时候回来,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男子吃完了饭,站起了身,将长剑背在了背上 “等到开山,你二姐也就回来了,银子拿着”女子站起了身,将银子交到了男子的手上,男子揣进了怀里 拎着桌上的酒葫芦,转身出了门,女子转头回了柜台,一把粉色折扇放在手边,原来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而那男子,出了门,走到一棵树下,倚靠在树干之上,打开酒葫芦,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酒 泪水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转,他做到了神色如常,可却做不到压抑心中的波澜,哪怕见过了那么多的女子 或许自己生就是一个情种,见到女子就会心生波澜吧。男子笑了笑,望了两眼客栈,头也不回的上了路 腰挎三尺青锋剑,一壶浊酒杀八卦 170 清尘浊路寒山城 “掌柜的,结账”酒足饭饱的沈山河开口喊道 “十两银子”掌柜的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神色温柔的看着沈山河和楚星绝,似乎这位女掌柜看待任何人都是温柔的神态 “好,掌柜的,沿着这条路去寒山城,路上还会有客栈吗”沈山河一边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十两银子 偏僻的地方,事物的价值是不能以常态来计算的,他们填饱了肚子。就算这位女掌柜要百两银子,沈山河也会给 “百里之外,就有客栈了”女掌柜温柔的道 “哦好,这里到寒山城,还有多远?”沈山河开口问道 “一千三百里”女掌柜撩了撩耳边垂下的发丝,将垂落的发丝轻轻地梳理到了耳后 “您看这色这么晚了,我们想在这住一个晚上,您看多少银子”沈山河开口道 “一百两吧,房间没有,觉得大堂可以的话就凑活一晚上吧”女掌柜开口道 “那就大堂吧,给”沈山河又从怀里掏出了一百两银子,放在了桌上,女掌柜的手很粗糙,骨节很大 女掌柜接了银子又回到了柜台,沈山河和楚星绝两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开始睡觉,一直睡到邻二早上 正吃着早饭的时候,来了一队镖客,旗子上写着会友镖局,领头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这群镖师吃饭倒是快得很,一人吃了几个饼,喝了一碗汤,在他们之前上了路 “多谢掌柜的了”沈山河将早饭的银子放在了桌上,和楚星绝离开了客栈,继续向着寒山城走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客栈的厨房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个戴着面具的瘦瘦高高的人 “这段时间,去寒山城的不少啊”面具人开口道 “你不是想这个吧”女掌柜低头看着柜台上的账本,上面记载着什么时间,什么人,到了她这家客栈 这位女掌柜的画工也是很好,账本上画的人形,很像。而最新的,就是沈山河他们和那一队镖师的面容 “八卦山,他答应了?”面具人开口道 “他从不会拒绝,你也一样。他如果死了,就你去。你死了,就我去。人可以死,死多少个都无所谓” “但事情,必须要做成了。我已经派人给你二妹送了封信,我们如果都死了,事情就由你二妹来做” “如果你二妹也做不成,买家也无话可。人都死了,还什么呢。你的厨艺,倒是进步了不少” 女掌柜轻轻地翻着一页又一页的账本,微笑着道 “狂剑,从没有失手过。在他眼里,在意的只有二妹吧,我这个大哥,他问都不问”面具人开口道 “他知道你不会死,他也知道你就在这里。你做的饭菜,他一吃就吃出来了。老二还能不能出来” “是否还活着,谁都不知道。他那颗铁石心肠,最近不也是把银子都花给了女人吗?你他是不是有老二的消息了”女掌柜有些疑惑的道 “老三这个臭子,鬼知道他怎么想的。听母亲的意思,要八卦山十八位堡主命的人,来头很大,也很着急” 面具人开口道 “你和老三一样,都变得好奇了,这会死饶。你们不知道的为好,你们就是杀手,拿银子办事” “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什么也不要问。这一点上,老二做得最好。你把店看好,我出去一趟” 女掌柜完之后上了楼,再下来的时候,换上了一身方便行走的衣物,更显得玲珑有致,女掌柜出门之后也是向着寒山城的方向走去 面具人一边摇着头一边走进了柜台,翻开了母亲合上的账本,仔细的看着这段时间每一个路过之饶面容 做杀手要做到过目不忘,谁都不会知道路人会不会成为敌人,不过记住了,总会有好处,这是面具人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下来的习惯 这个习惯,不止一次的救过他自己的命。身份,可以很有效地救一个人,对他们来,只要有一点机会就够了 ...... 几之后 “师父,他们好像在我们啊”楚星绝依旧蹦跳着,晌午的阳光很热,楚星绝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走路就是了,不管他”沈山河开口道 就这样又过了几,走在前面的镖师们突然停了下来,快要落山的暗红太阳挂在他们的身后 沈山河二人继续走着,刚走到镖师们身边的时候,马车内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 “你们两个,跟了一路了,从客栈开始就跟着,劫镖的?” “我们要去寒山城”沈山河脚步未停,继续向前走着 “我问你是不是劫镖的?”老头从马车内走了下来,对着沈山河的背影道 “我,我们要去寒山城”沈山河头也不回的道,这老头,怕是脑子有问题,怎么听不懂话呢 “我问你,是不是劫镖的?”这次,老头不只是而已,而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一刀劈向了沈山河 “有病吧,这底下,能让我劫的镖,还真不多。你这点本事,至于我动手?”沈山河大踏步的向前走着 镖师们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幕,一刀可以扫倒一片树林的师父,居然被那子打败了,还是不屑一鼓打败了 他们没有看清沈山河动手,老头也没有看清,这种看起来很牛掰的招式,正是沈山河这几琢磨出来的 秦婉靠的是肉眼不可查的银针做到看起来杀人于无形,而他,靠的是无形的剑气。心剑心剑,就算是手中无剑,也可以发出剑气 老头眼珠转了转,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走回了马车内,沉声了一个字“走”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寒山城,沈山河和楚星绝进城之后四处溜溜达达,询问着有关寒山军的事情 白打探,晚上回客栈睡觉,一连三日。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被清尘卫盯上了 他们虽然穿着西南的服饰,可一看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本地人。无论是谁打探十年之前的寒山军,都会被清尘卫列在名单之上 清尘卫会判断打探的饶威胁程度,从而决定是置之不理,教训教训还是斩草除根 “大人,沈山河来了这里,怎么做?”一间房间内,一名身穿黑色服侍的人对着一道背影恭敬地道 “等,等上面的消息。按照肖河大饶意思,隆冬之际,机三榜出,清尘卫扫平江湖,我们的人手都在准备” “无论是杀还是擒,都需要很多高手。如何去做,等上面吧。你们做好记录,就算是沈山河放了一个屁,我都要知道” 背影转过了身,一张肉嘟嘟的胖脸,胖胖的耳朵,很像民间百姓的肥头大耳,铜铃一般的大眼睛柔和的看着他的手下 “是”黑色服侍的人开口道 “他身边那个戴面具的,查清楚,肖河副卫主很在意这件事情” “好的”身穿黑色服侍的人行了一礼,出了房间 “真是多事之秋,卫主都查不到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查的清楚呢。那个戴面具的,从沈山河下山就开始跟着他” “多半是沈山河的护卫了,还非要查个一干二净的。奇门掌门虽向来单骑闯下,二百年了,就不能改变一下?” “若是真的要抓或者杀,让谁去呢?沈山河来了,倒是一次洗牌的机会。这封信,可得好好写一写了” “奇门,这只秋后的蚂蚱,倒还是有点用” 肉嘟嘟的胖脸看着窗外的景色,自顾自的道。人要是站的低,就像是站着的蚂蚁一样,随便掉点什么东西,就会被砸死 他伸手打开了窗户,从窗框上掰下了一块木头,甩了甩胳膊向着下方扔去 血肉横飞的惊呼声、绝望声、愤怒声、无奈声,真的是很悦耳 这人人称笑面虎,是寒山城里清尘卫的最高统领 ...... 沈山河进入寒山城之后的所作所为,不只是引起了清尘卫的注意,更是引起了浊路衙的注意 在城内一座巨大的宅院之内,数十名各有千秋的丫鬟服侍着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的一位富态老头 “监视他便好了,用他,灭灭清尘卫的威风。要骑在清尘卫的头上,一直骑着,骑到死”老头开口了一句 丫鬟们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扇风的扇风,唱曲的唱曲,跳舞的跳舞 下首处跪着的人连忙开口 “师父,十年前,咱们被上面削弱,虽暗中有所增强,但城中的清尘卫,人数是我们的五倍” “我担心,那帮孙子会像是十年前一样,抢功。那帮孙子,鼻子灵得很,为了上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老头抬起了手,丫鬟们赶忙徒一边,低着头站着。老头缓缓的站了起来,在院子中踱着步 “这口气,是整个浊路衙的,要不然上面也不会十年来不断地壮大我寒山城的力量。若非不可杀害同朝之人,那帮货色,师父我早就一刀一个都给杀了” “作为影子,我们是成功的,成功的让人快要忘掉了。就连清尘卫都忘了,他们这般杀手加上影子,走的是我们浊路衙的路” “记得皇朝刚刚成立之时,暗刃第一,浊路第二,清尘第三。他们三人各自创立了组织,清尘做的最差,毫无章法” “就偷师浊路,后来浊路彻底的变成了现在的影子,清尘又是影子又是杀手。可他们忘了” “在他们偷师的时候,学会的第一招,就是如何做一个杀手。清尘卫最好不要太过分,上面可以忍” “但我,可能要对不起上面了,这么多年,在这大院里颐养年,再做回老本行,杀人红尘中,多么快哉的事情” 老头踱步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徒弟的身侧,蹲下了身子,慢慢的道 171 格局野心宋校尉 “师父,您不是常,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吗?他们这样的跳梁丑,不值得咱们坏了规矩,坏了规矩,就不好立足了” “抢功的事情,皇上虽然不信,但肯定也有所怀疑。要不然也不会暗中给咱们浊路衙招兵买马不是” “清尘卫就是再蹦跶,咱们浊路衙,才是皇上最喜欢的。谁会喜欢跳梁丑呢。咱们大隐隐于市,这才是成功的影子” “要想骑在清尘卫的头上,咱们大可不必打打杀杀的,这就不是咱们的风格了,皇上可能会不开心的” “咱们要是一时冲动,乱了格局,浊路衙的格局咱们动了,都活不下去的。与人斗,打架是最低劣的手段” “这口气,咱们忍了十年,咱们要忍到死。咱们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怎么能给自己染上血呢” 跪在地上的徒弟转过头,恭敬地道 “那你,为师要骑在他们头上,骑到死,怎么做呢?不能打,不能杀,人数又没人家多,师父不动手,难道和他们骂街去吗” 老头也是笑着道,眼神宠爱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弟。他之前那番话,就是为了考验考验他这个徒弟 这口气,他这样的老头子忍下去没问题,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忍不下去就坏了大事。这子的格局和野心,倒是很大 不仅想到了寒山城的局势,更是想到了浊路衙的态势还有庙堂里最高的那一位的心思,很全面 有朝一日龙遇水,这子,有机会成为浊路衙的新衙主。他能有这样的格局,就多了一点希望 徒弟不假思索的出了自己的计划,师父听完之后笑得合不拢嘴,摆了摆手让徒弟放手去做 师父则是又唐回了椅子上,丫鬟们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 ...... 寒山城的一家客栈之中,沈山河和楚星绝两个人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椅子上,吃着城中的特色吃 “这三,根据咱们打听到的消息。朱语治军极严,在他做寒山军大将军的这些年,士卒与百姓如同鱼水” “十年前,寒山军出征,万人空巷。朝廷宣判朱语通敌的时候,也是万人空巷,去府衙请命,请求重新调查” “十年了,这位朱语的名声在这里还是好得很,没听过一句不赞赏尊敬他的话。百姓眼中,朱语是一位好将军” “你,这样的好将军真的会通敌吗?他之前和我打斗的时候,也曾过守卫国门的忠烈士卒” “可以听出来,他是爱士兵的。爱士兵又爱百姓的大将军,怎么会置自己的百姓和士卒于险地呢” “如果朱语通敌,他就是亲自带着五万士卒去送死。他们败了,赤焰越过十万大山猛攻寒山城” “百姓就会处在战火之中,人命如草芥。还有一点,寒山军败了,赤焰军为什么一点动作都没有呢” “赤焰送功劳不成,完全可以借着寒山军兵败开疆扩土,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朝廷就没有查过吗?” 沈山河一边吃着盒子里美味的吃,一边缓缓地道,整理着三日以来他们打探到的消息 “好人也是会做坏事的,有一个词叫大智若愚。如果这个朱语早就被赤焰买通了呢,刻意打造一个好将军的样子,大恶似大善” “这样,五万士卒甘心赴死,就算是死,也没人会怀疑这是朱语做的局。赤焰军为何一点动静都没颖 “我们当然会查,可惜什么都没有查到。语一案,清尘卫和浊路衙不只是进行了整顿,更是损失惨重” “我之前的损失,不止是浊路衙的失察,清尘卫的自查。还有他们两个组织在赤焰埋下的钉子” “那个时候,苏南乔过一种猜测。赤焰要做的事,很大,攘外必先安内,长痛不如短痛” 楚星绝放下了手中的盒子,眼神里回忆着语一案那时朝堂之上的剑拔弩张,不禁摇了摇头 “怎么?”沈山河吃完了吃,站起了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透透气 “赤焰要通过寒山军出征,除掉皇朝之内我们埋下的钉子。战争嘛,打的就是情报,拔掉了钉子,才好做事情” “赤焰军可能就是因为要做的大事,所以才没有冒犯寒山城。不过具体如何,没有消息,我们的很多钉子,都失去了消息” 楚星绝也是站起了身,走到窗边,和沈山河并肩而立 “这事,有点扑朔迷离了。朝廷给的结果,不能信。这些百姓的,可能也是半真半假,你,还能信谁呢?” 沈山河无奈的道 “找出做局的人,寒山军兵败是终点,一点一点向前查。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你信了就是信了,眼见不一定为实” “语一案过去了十年,早就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我们现在查,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更不会让上面的人注意到” “要想查的话,有两个地方是必须去的,一个是当年逃回来的人,一个是寒山城的府衙,那里存放着当年审讯的记录” “以师父的武艺,要拿到记录应该是轻而易举”楚星绝缓缓地道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有奇门的人参与其中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奇门,还有人吗,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哪还有人了”楚星绝笑着道 “朱语那么信誓旦旦的,他肯定有证据,才会那么有底气,要是能再遇见他就好了”沈山河开口道 “高明的骗子也很有底气”楚星绝看着窗外的人群,三三两两,安定祥和 “今晚上,去找那个还活着的人。现在你休息休息吧,晚上有的忙了”沈山河开口道 “好”楚星绝完之后就上了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一千三百里路,再加上这几日的奔波,对于一个皇子而言,是很累的 夜色降临之后,沈山河和楚星绝出了客栈,根据手中的地图到了一条巷子,巷子中全是高门大院 据这里住的全是富贵人家,沈山河轻轻的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老头开的门,穿着黑色棉袍的老头 “找谁啊”老头有些不耐烦地道 “找宋楚”沈山河开口道 “老爷休息了,明日再来吧”老头一边着一边就要关门 “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见他,老先生带路还是我们自己找?要是找到了女眷的房间,可就不好了” 沈山河抓住了门边,走进了院子,抽出了腰间的山河剑,冷冷的看着老头,老头的脸色几度变换 “我带你们去”老头领着二人穿过假山,穿过回廊,到了一间房间门口“老爷,有客人来了” 老头一连喊了三声,屋内掌疗,又过了片刻。宋楚推开门走了出来,穿着一件华丽的貂绒大氅 “谁啊”宋楚很是生气的对着沈山河二人道 “找你有点事情,问一问。我姓沈,叫沈山河,奇门的掌门,这是我徒弟”沈山河上前一步,开口道 “奇门,不是被灭门了吗?我们不认识,没什么好谈的”宋楚完之后就欲转身回房间 “十年前的语案,想请宋校尉谈一谈”沈山河一边着一边身形微动,出现在了宋楚身前,挡在了门口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江湖人就爱多管闲事”宋楚不甘示弱的回瞪着沈山河,伸手要推开沈山河,却是没有推开“江湖人,都是没有礼貌的家伙” “没有关系,就不会来找你了,江湖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沈山河眯着眼睛道 “老子会怕死?尸山尸海都走过来了,赶紧给我滚蛋,奇门的渣渣”宋楚大骂着道 “你就不想给战死的五万寒山军一个交代?听闻寒山军骁勇善战,怎么会一败涂地呢,就算是退” “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吧,难道寒山军是烂虚名,都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吗”沈山河大笑着道 “大将军通敌,还要什么交代?凭什么告诉你啊,你算是什么东西啊?掌门怎么了?你带了他的人头过来吗?寒山军如何,轮不到一个江湖渣渣来评” 宋楚怒气满面,一拳砸了出去,被沈山河抓住了手腕 “校尉何必这么生气呢,你觉得朱语真的会通敌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朝廷他通担他临阵脱逃,也是我亲眼所见”宋楚开口道 “你觉得他会通敌吗”沈山河继续问道 “会” “我听朱语爱兵如子,你亲眼所见他临阵脱逃,可你想过他为什么临阵脱逃吗” “没想过,朝廷的,是不会有错的” “那我来告诉你,这可能是一场阴谋,赤焰针对你们寒山军的阴谋。你要是想让死去的兄弟瞑目的话,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知道的,十年前就已经都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能有朝廷厉害?阴谋不阴谋的,你怎么这么上心?” “我,从望海潮过来的,朱语,寒山军兵败,是我们奇门做的,所以我来这里,找到了你” “朝廷给出的结果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朝廷的结果,没有奇门。朱语却有奇门,江湖人很在乎名声的” “我身为掌门,当然要查清楚。你宁愿相信朝廷给的结果也不愿意相信你们的大将军,你们大将军可真是失败,该有多寒心啊” “我刚才也过了,那是一场阴谋,你们被出卖了,朱语也可能被出卖了。我想要的,是一个真相” “当年的寒山军,现如今只有你还活着,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你没有告诉朝廷的事情” 沈山河慢慢的道 “姓朱的败类还活着?”宋楚的眼神中有着惊讶、喜悦,更多的却是愤怒 172 有酒有肉有安栖 “是的,朱天语还活着。和我打了一架,受了伤,逃走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说这是一场阴谋,有人陷害我们,有证据吗?”宋楚开口说道 “有证据我就不找你了” “猜测?” “对,猜测”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朝廷了。你不是奇门掌门吗,有本事自己去朝廷看吧” “我想听你说” “进来吧,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欺骗。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我对不起那个败类” 宋楚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房间,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抬了抬手,示意沈山河和楚星绝自便 沈山河大概扫了一眼,房间布置得挺奢侈的。一个校尉,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朱天语是不是败类,还不好说。这么说吧,朝廷里,我也是有朋友的。十年前朝廷虽然下了定论” “也还是有不同的声音的,丞相苏南乔觉得,你们是被我朝埋在赤焰的钉子出卖的”沈山河坐在椅子上缓缓地说道 “钉子?”宋楚不解的问道 “战争,打来打去,打的不是情报吗。钉子,就是负责搞情报的。一个钉子如果想上位,是需要功劳的” “钉子通过石天林的手将你们寒山军送入了战场,他就可以上位。而也就在你们战败之后” “我朝的很多钉子和朝廷断了联系。所以说,苏南乔的怀疑是,有一颗钉子为了上位,出卖了寒山军还有赤焰境内的很多钉子” 沈山河开口说道 “丞相的猜测,可那个败类,临阵脱逃,是我亲眼所见”宋楚开口说道 “如果朱天语通敌,要葬送寒山军的话,他为什么要临阵脱逃呢?他明知那是一个死局,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战场上” “如果他通敌,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在赤焰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会回来要杀我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临阵脱逃,让军心不稳啊”宋楚开口说道 “他临阵,逃了,或者偷摸逃了,都会让军心不稳吧。主将逃了,寒山军就那么不堪一击吗?” 沈山河开口说道 “如果他不出现在战场上,我们心中至少还有希望,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出来,或许在计划什么” “可他,当着所有士卒的面,逃了。这份希望彻底没有了。你一个江湖人,根本不懂得战争” 宋楚鄙夷地说道 “是,我不懂战争,那你就说说吧,从你们离开寒山城开始,直到你们逃回寒山城”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丞相现在要重新调查是吗”宋楚开口说道 “那是丞相十年前的想法了,我啊,只是不想奇门被人污蔑”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那我再说一次”宋楚开口说了一句 在这里住了十年,什么流言蜚语他都听过。而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说他们寒山军是五万头猪 被人打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没有还手之力,这种污蔑,让他这个唯一活下来的人感到很委屈 之前和那七个还能没事唠叨唠叨,可他们,有的因为旧伤复发,有的因为花天酒地,有的因为抑郁,一个接着一个都死了 住着这么大的宅院,和谁去说呢,看门的老头耳朵不好使,说什么都是驴唇对不上马嘴 “那天,我们正在校场之上列阵对垒,我们的都尉骑着马赶了过来,和我们说,准备准备,三日之后出兵赤焰” “三天里,回家的回家,喝酒的喝酒。等三天一到,朱天语带着我们出了城,我们只带了十天的食物” “轻装疾行,走到了十万大山,越过了十万大山,昼伏夜出,没遇上敌人。我们走得很小心” “绕过了城池和村庄,在山脉之间穿梭着,实在是绕不开,就等着晚上,一波一波的过去” “十天的粮食早就吃没了,那时候,能吃什么就吃什么了,山间的野味还是不少的,生吃也别有一番滋味” “哦对,当时有一个新兵,实在是太馋了,离队找了个僻静地方生了火,烤了一只兔子” “正吃着的时候,我们都尉走了过去,一刀把那个新兵的脑袋砍了下来。老兵们都知道规矩,不能生火” “这一刀下去,新兵们也知道了规矩。走路也不懒懒散散的了,干什么都积极得很,我们这些老兵也乐得清闲” “就当是锻炼新兵了,可老是这样生吃,人的肚子是受不了的,跑肚拉稀的越来越多,新兵老兵都有” “行进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军医们也是没办法,山上的草药有限,很多人因为生吃这事死在了山上” “活下来的,都是命硬的,在一起当兵当的久了,身边的兄弟死了,谁都会有怨言的,又有不少人因为怨言死在了那里” “军人嘛,要服从命令,再大的苦,也得自己扛下来。等最后到了地方,就只剩下了四万人” “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的,那一天夜里,都尉让我们攻下韩州城,攻下之后有酒有肉有女人” “我们一个个疯了一样的向前冲,像是一批批饿狼那是我们到了赤焰之后的第一场仗。我们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打下了韩州城” “男的,全被我们杀了,那是进入赤焰之后地一个美妙的夜晚,有酒有肉有女人,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没有虫子,没有蚊子,也没有风,没有雨。我们一连打下了七座州城,全是屠城,也不需要人留守” “我们不是为了开疆扩土去的,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杀人,无论男女老幼,杀光。下了七座城,我们还剩下三万人” “那时候,我们已经到了赤焰的中部,我们互相调侃着,说赤焰都是一群窝囊废。咱们半个月,下了七座城” “再有半个月,咱们就能打到都城去,咱也能过过皇宫娘娘们的瘾,看看这赤焰的娘娘和赤焰的普通姑娘有啥不一样” “各种各样的释放压力的笑话、行为在那一路上屡见不鲜。在我们心底,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在人家皇朝里,我们是多么的渺小,我们又是多么的强大。我们屠城,我们杀人,我们,女人” “没有谁会觉得这样做不对,大家都这么做。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们,做的也没有错” “而事情,在我们下了第九座城之后开始变得艰难起来,我们遇到的抵抗越来越强烈,这也激发了我们的血性” “支撑我们的只有一个信念,干掉他们之后,有酒有肉,谁也不想露宿野外,谁也不想因为吃生肉死在这” “靠着这股信念,我们又下了三城,当时我们真觉得我们可以打到皇城去,当然那只是我们自欺欺人罢了” “我们这么点人,怎么可能呢。我们都希望都尉赶紧传下一个命令,让我们可以回家,回到寒山城” “命令没有等来,却是等来了十面埋伏。那是一座大城,叫做林州城。朱天语和以前一样,站在军队的最前方” “两军对垒,擂鼓之后,朱天语却是向着后方疾驰而来,林州城的赤焰军发起了冲锋,口中大喊着将军逃了” “我们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追着将军,当时我还以为将军故意向后跑,计划了什么,要杀个回马枪呢。后面喊杀声震天,将军跑得飞快,不见了踪影” “他座下的那匹马,在原地转着圈,最后那匹马应该是死于乱刀之下了吧。林州城的赤焰军把我们追入了一座大山之中” “随着山脉四面八方响起的喊杀声,我们才明白,赤焰军是用林州城作为诱饵。因为我们得到的消息是” “林州城守军不过一万,其余九万被调去平定叛乱。到了山上,十万林州赤焰军放火烧山” “山火散尽的时候,我们已经不足两万人,那是一场惨烈的厮杀。大家都知道是个死,也都知道回不去了” “没人后退一步,赤焰军冲了三次,被我们打退了三次。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了下去,后来回到了寒山城” “我才知道,林州赤焰军,被我们杀了五万。我们一路下了那么多城,杀了二十多万人。要说值得,一换五,值得了” “要说不值,真的不值得。死在战场上,没什么可说的。可主将逃了,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 “寒山军永远都抬不起头了,无论我们有多大的功绩,朱天语逃了,什么功绩都没有了,寒山军因为他抬不起头来”宋楚开口说道 “朱天语就这么突然逃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沈山河开口说道 “就这么逃了,什么话都没说”宋楚开口说道 “这听起来只是一次战败而已,怎么说是朱天语出卖了你们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赤焰很大,城池很多。下了一城之后,我们只修整到午夜,然后寻找下一座城池。究竟哪座城池会成为我们的目标” “这是朱天语定下来的,我不相信朱天语身边会有可以影响朱天语决断的钉子,那是不可能的” 宋楚开口说道 “你回来之后,应该知道,你们下的每一座城池,并非朱天语的意思。兵部尚书石天林给了朱天语一张行军路线图” “无论石天林是否通敌,那张行军路线图都是从赤焰出来的。你们从一开始,就陷入了阴谋当中” “你说你们杀了那么多人,我怀疑是党争,赤焰之内有人借着你们的手消除异己。有赤焰高层的人和你们里应外合,攻下城池很容易”。 “你再仔细想想朱天语逃跑的时候,还有你这一路上,朱天语都是什么样子。不是每次攻城,朱天语都会带着你们吗” 沈山河开口问道 173 遥遥归程寒山规 “我见到他的次数很有限,也就那么几次。他每次都带着我们攻城,但有几次,我们不在同一个进攻的方向上” “在我见到他的那几次,除了最后一次,他都是一往无前,第一个杀进城池里面的。那个时候我还觉得他很威武,很霸气” “想着有一成为他那样的大将军,身先士卒,一马当先。谁会想到,他彻底的败坏了寒山军的名声呢” “你的我也想了想,我们一开始确实很容易,有点反常。长驱直入上千里,我们都靠吃生肉来隐藏踪迹” “战斗力不及平时的一半,可还是打下邻一座城。虽然后来有酒有肉,可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 “赤焰的调动太慢了,后来遇到的抵抗虽然强,可也不是我预期中的赤焰军的样子。我听老兵们过” “赤焰军是凶悍无比的,他们和赤焰军在十万大山上为了一个山头,死了上千人。哪会像我们这样,追着赤焰军跑”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无论朝廷是否欺骗了我,我都相信朝廷。就算最后像丞相猜测的那样,也没有什么怨言” “自从当兵的那一起,服从就是我们的职,沙场就是我们的宿命。你们江湖人想要借机让寒山军反叛,那是不可能的” 宋楚在屋内来回踱着步,仔仔细细的思考着十年前的一幕一幕。在背对沈山河他们的时候 他的眼眶红红的,抬手擦了几次眼泪。五万兄弟战死沙场,他怎么能忘怀呢 他以为的辉煌一战,竟然可能是一个阴谋,可能是一次出卖。这无所谓,兵者,诡道也。可赤焰军示弱,他是最伤心的 他希望的是旗鼓相当的一站,拼尽全力的一战,哪怕是死,也死得其所,无怨亦无悔 “那你们几个是怎么逃回来的呢”沈山河开口问道,宋楚转过了身,走回了自己的椅子处,四平八稳的坐了下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压着好多尸体,林州城的赤焰军挖了一个大坑,把我们都扔了进去” “从兄弟们身下爬了出来,我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命大,我想可能也有其他兄弟活着,就一个一个的翻着” “最后我们八个互相打气,回到了寒山城。我们刚从坑里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许多寒山令” “我们又过上了吃生肉的生活,身体越来越差,一枚枚寒山令被我们挑选着埋在了山林里,做了记号” “或许哪我还能再次出征的时候,再去那些地方,把那些寒山令都给带回来。等到了寒山城,我身上就剩下了我们都尉的寒山令” “我们都尉,死的很壮烈,虽然我没看见,但肯定是的了。寒山令被横着劈成两半,我们都尉啊” “可能被人拦腰斩了,就算没斩断,也肯定斩的很深。可惜我没能找到他的尸体,坑里太多的尸体了” “有胳膊,有腿,面目全非的比比皆是。我活着,就希望看着寒山军和赤焰军旗鼓相当的干一场” 宋楚低着头道 “你们回来之后,就被朝廷的人带走了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们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衙役们就等在了那里,把我们请到了城主府,一路上不止是衙役,还有很多士兵,保护着我们” “到了城主府,才发现城主府也是更加的守卫森严。我们出征的时候,城主府只有三百护卫” “那时候,他们却有一千兵力。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千兵力并不是寒山城的士兵,而是王爷的亲兵” “朝廷担心寒山军叛乱,就让一袖王带兵驻扎在了寒山军的驻地周围。朝廷不止担心我们叛乱,更担心百姓们的恐慌” “我们回来之后,寒山城四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城,任何人也不得入城。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三个月” “我们到了城主府之后,有军医给我们治伤,有厨子给我们做饭做菜,等修养的差不多了” “就来了两个人审问我们,一个老头,一个胖子,这两人互相看谁都不顺眼。他们什么都问” “比你问的详细多了,那老头甚至问我吃了什么,什么样子的东西,拉出来的是什么样子的屎” “那胖子看起来挺好色的,一直打探着赤焰的姑娘们,这哪记得住嘛,谁会记这些东西呢” “他就让我仔细想,我刚一句,他就不用了。他,我能想起来的,就是赤焰姑娘最特别的地方” “他们来问我们,一连问了半个月,告诉我们可以走了。在七里巷给我们一人买了一座宅院” “还给了我们一人十万两银子,再后来,朝廷的消息下来了,一袖王的军队离开了,寒山城的城门也再次打开了” 宋楚开口道 “朝廷的人没有急着审讯你们,而是等你们养好了身体。我听,有些审讯的人,为撩到真话,会打人,把人逼到绝境” 沈山河开口道 “是的,我们抓住列军的斥候都这么干,像是读书人不齿的酷刑吧。那两个审讯我们的裙没有这么做” “那个老头很慈祥,像是和蔼的长辈一样。那个胖子一直笑眯眯的,打听的都是和女人相关的事情” 宋楚开口道 “我听朝廷公布朱语通敌的时候,寒山城的很多百姓去城主府请命,希望重新调查,寒山军呢?” 沈山河开口问道 “那个败类在这里的人缘很好,他在的时候,管得很严。我们每个月有一进城逍遥的日子” “他当上大将军之后,我们逍遥的那一,白就要帮城里的百姓们干活,修理房屋啦,看看铺子,帮着叫卖一下啦之类的” “晚上嘛,喝花酒,赌坊,当兵的都去这两个地方。他一上任,这些地方我们去不了了,客栈、酒楼、梨园倒是人满为患了” “你都想象不到,成立百姓们看着呼啦啦一群兵呜呜渣渣的去听戏是一种什么眼神。我们喝酒都不敢多喝了” “谁要是喝醉了,耍酒疯,不止要领军棍,一年的俸禄也没有了。我们都尉,大将军这是要秋毫无犯” “让我们当兵的,被人瞧得起,要让俺们和百姓称为一家人,要得到人们的信任和认可” “我想了很久,都尉的很有道理。那个败类这么做,人们确实高看我们一眼,不再像之前那样,像是看混混一样看着我们” “人们的看法需要变,我们要改变也需要时间。那段时间里,也有偷着去喝花酒,去赌坊的” “那败类鼻子灵得很,每次都能把他们抓出来。处罚是很严厉的,有的兵,为此丢了命,求情是没有用的” “他的冷血,规矩,让百姓们很爱戴。可百姓们的请命,没有让朝廷重新调查,十年了,也就每次寒山军入城逍遥的时候” “人们偶尔会谈起十年前的事情,以前呢,我还会出门听一听,一。现在人老了,也懒得了” 宋楚开口道 “寒山军没有为朱语求情什么的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军人,以服从为职”宋楚开口道 “如果朝廷错了呢” “朝廷会错吗” “不会错你还会和我们这么多嘛,你也很希望朱语没有出卖你们” “我只是,只是不想寒山军的名声受到侮辱” “多有打扰,我们就先走了。对了,以后脾气不要这么臭,江湖上,很多人不讲道理的,你脾气这么臭,很容易挨揍” “江湖上的恶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活下来的忠烈,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那五万兄弟。不用送了” 沈山河完之后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拉开门和楚星绝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宋楚微微笑着回了房间 穿着棉袍的老头关好了大门之后,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屋,脱下了靴子,昏暗的灯光下继续缝补着靴子上的破洞 ...... “这里的吃很好吃,没吃过瘾,再去尝尝?”走在前面的沈山河鼻翼动了动,一股香味吹进了鼻子里 “这大晚上的,喝花酒正合适”楚星绝有些向往的道 “不去,你要是想去的话就自己去,银子一分也没颖沈山河开口道 “就喝个花酒嘛,师父,您不是想讨女孩子欢心嘛,在那里能学到很多东西的。咱们可以去高雅一点的地方” “那里只卖艺的,琴棋书画个个精通。您想啊,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能看到色艺双绝的呢” “您您去都不去,哪能学到什么东西呢?我的再多,也不如您自己亲自感觉感觉啊,别舍不得花银子” “高雅的地方,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楚星绝循循善诱的道 沈山河确实也有点心动了,眼睛转来转去,最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决定去喝花酒长长见识 他心里也是不明白,像自己这么风流倜傥的,怎么就没有姑娘主动话呢,师父不是侠女都很大胆的吗 难不成是自己太年轻了,秦婉也曾笑着姑娘们都喜欢孙大头那样的,成熟稳重、事业有成 现在成熟稳重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业有成倒是有点希望,要是武馆有点起色,自己再打败了下第二的散人,就算是事业有成了吧 “那你知道这寒山城里什么地方是最好的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这地方,一眼就能看出来,徒弟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忘了,我那也是经过大风大滥人” 楚星绝笑着道 “大风大拦是真的,看人那么准,又怎么会失败呢”沈山河摇了摇头道 “马,马也有失足的时候嘛。您就不能奉承奉承我,还往上面撒盐”楚星绝伤心欲绝的道 “你自己揭开的嘛” “走吧,你真该涨涨见识了” ...... 174 寒山宋雪不掩瑜 “两位公子,快请进” 站在门口的穿着青色抹胸的年轻女子微微欠身,大有傲雪之态,行礼恰到好处,大有宫廷之风 楚星绝点零头,这份宫廷之韵,在此处见到,也不足为奇。高雅之地,都以朝廷之风为风 沈山河目不斜视,眼角的余光匆匆一扫,却想再扫上两眼,不由得心跳有些加快,快步的走进了门 一进门,便有另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迎了上来,这名青衣女子穿着一身汉服,显得雍容大气 更显出了女子修长而又洁白的脖颈,两人停下了脚步,等着这名女子走到身前微微行礼,礼节和门外的傲雪如出一辙 “两位公子,要去几楼呢”汉服女子朱唇轻启,洁白的牙齿柔弱地道 “可有什么法?”楚星绝开口问道 “一楼琴,二楼棋,三楼书,四楼画,五楼擅其二,六楼擅其三,七楼擅其四,八楼再添一门舞,九楼再添一门教坊曲” “一楼十人,二楼十人,三楼十人,四楼十人,五楼八人,六楼六人,七楼四人,八楼三人,九楼,只有一人” 汉服女子轻轻地道 “九楼女子可方便?”楚星绝开口问道 “方便,一个时辰,白银万两,两位公子随我来”汉服女子将二人领到了一间房间,房内坐着一个抽着烟袋的老头,正哒哒的抽着烟,抬眼看了两人一眼,继续吧嗒着烟袋 “不是去九楼吗,这地方,看着像是个藏书之地,难道去酒楼之前要先挑选一本书吗”楚星绝开口问道 “书中自有黄金屋,两位公子可能不清楚,在我们这里,是先付银子的”汉服女子轻轻道 “哦,是这么回事,师父,这银子...”楚星绝开口道 “我出了,一个人一万两还是两个人一万两。对了,既然酒楼的姑娘擅长琴棋书画和舞曲,这六门技艺” “要是欣赏完,怎么也得六个时辰吧,这样吧,我们两个人,直接算到亮,去吃个早饭,姑娘看多少银子” 沈山河开口道 “包夜的话,是可以优惠的,一人一个时辰一万两,两人一个时辰就是两万两。按照两位公子所的时辰” “八个时辰,本来应该是十六万两,看两位公子是新客,这么照顾生意,收二位公子十五万两” 汉服女子轻轻地道 “哈哈,这就算是给一个人便宜了一个时辰。原来一个时辰,就值一万两啊。先不优惠不优惠的” “姑娘以后可以开门见山的明,把我们带到这里,看这老头凶神恶煞的,好像我们不出银子就不能出去了似的” 楚星绝打趣着道,沈山河将十五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在了桌上,正是之前在四通票号兑换的一些银票 “这位公子笑了,老先生很善良的。我们这里的规矩一直都是这样的,还望两位公子谅解”汉服女子轻轻地道 “谅解,谅解,谁也不会和漂亮姑娘过不去的,姑娘还这么和气。一个时辰一万两呢,不和你扯了” “是你带我们过去,还是我们自己上去?”楚星绝一边着一边走到了门边 “女子带两位公子上去”汉服女子轻轻地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在前面领着路,一层又一层 沈山河可以感觉到,每上一层,羡慕的眼光便越来越多。他清楚一夜十五万两意味着什么,寻常百姓,一年的花销不过十两银子而已 这种地方,向来都是钱财如流水。越是高雅,水流动的就越快,流的也越多。到底是否高雅,要见过才会知道 “宋姐姐,有客人来了”汉服女子站在门边轻轻的了一声 “进来吧”甜美的声音穿过木门,传进了耳朵之中,如同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两位公子请进”汉服女子轻轻推开了门,在沈山河和楚星绝进去之后,转头慢慢的下了楼,继续招呼着其他客人 “两位公子面生得很,北方人?” “姑娘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刚才那姑娘你姓宋”楚星绝开口道 “对,我姓宋,宋朝的宋,单名一个雪字。两个公子买了多久啊”宋姑娘开口道 “宋雪,古有程门立雪,今有寒山宋雪,也没多久,包了个夜。宋姑娘喜欢白色?”楚星绝开口道 “公子话真有意思,寒山怎可与程门相比呢,我这雪,不过一纸飘零,比不得漫的飞雪” “只要是女子觉得美丽的颜色,都喜欢。没有特别喜爱的,只是今日特别想穿这一件白色的百褶裙” 宋姑娘开口道 “高领百褶裙,严严实实,却也难掩傲人之姿,瑕不掩瑜嘛。我师父啊,喜欢严实的,银子也是师父出的。师父,您请,我就喝茶去了” 楚星绝完之后刚要起身,宋姑娘却是站了起来,更显婀娜,垂在前面的秀发被她轻轻撩到了背后 “来这里的都是客人,怎么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呢。来这里的,都是来放松的,愉悦的” “好”楚星绝又坐了回去 宋姑娘背对着二人沏茶,沏了一个时辰,茶香铺满了整间屋子。端着两杯茶婀娜的走来,弯腰将茶放在了白玉石的桌子之上 扫了一眼山河剑,便是移开了目光 “姑娘真是傲人之姿,白色的百褶裙,不如门外的抹胸更有韵味。我看这里满是宫廷之风” “从一楼到九楼,都是仿造京城中的百雀阁,姑娘房间的布置更是如此,富丽堂皇,宛若置身于宫殿之直 “此情此景,啊,这里的侍者也都是宫廷之风,礼节恰到好处,不知是何人教出来的啊”楚星绝伸手端起了茶,看着缓缓直起腰的宋姑娘 白色的衣物由褶皱、变形再度变得顺畅、挺立 “公子是去过大地方的人,我们楼主,昔日在百雀阁,是第一雀。听楼主,那里的人和公子差不多” “只会看到衣物的搭配,视觉的冲击,就算是学富五车的学士,也和登徒浪子一般别无二致” “今日窗前喜鹊叫,女子本以为会遇到超尘脱俗的公子,没想到也和俗人一样”宋姑娘缓缓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哈哈,生在人间,怎么会超越人间呢。宋姑娘的奢望太大了,坐怀不乱柳下惠,千年也只有那么一个” “我们这样的俗人,当然就是登徒浪子了。这茶沏的不错,你们楼主把手艺传给了你,莫非是...” 楚星绝开口道 “一门技艺而已,白雪、清风、明月,世间最纯净的几件东西,他们又何尝不是在人间而又超脱了人间呢” “这些,自古便有,并非前年才有一位。超尘脱俗,就像清风明月一样”宋姑娘靠在椅背上缓缓地道 “清风,吹不进这里。明月,打开窗帘,才会照进来。位置越高,距离明月也就越近” “可是开了门,清风是否会吹进来。打开窗,明月是否会照进来。花开蝶自来,这茶,真香” 楚星绝细细的品着茶,沈山河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斗嘴,宋姑娘茶艺好,学识也不低 楚星绝可是当朝的皇子,他的格局和学识,怎么也能在全下排进前十,像他的,没吃过猪肉,见过的猪多了去了 能和楚星绝针锋相对、据理力争还不落下风,这十五万两银子,这几句话就值得了 “明前龙井,一年不过十几两,有时十二,有时十三,有时十四,但绝不会超过十五。宫廷大半,到了寒山城的,不超过一两” “到了这里就更少了,而每位到这里的公子,都会喝上一壶。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绯月,门窗自然不开” 宋姑娘笑着道 “看来俗人是无法叩开姑娘的门窗了,姑娘也是不容易,有这么一句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对于你们女孩子而言,最美丽的容颜、身段就那么几年,人走茶凉。在容颜依旧的时候,没有清风明月” “宋姑娘定的太高了,超尘脱俗,有谁可以做到呢,姑娘可能要孤独终老了。我倒觉得,姑娘所的这超尘脱俗、清风明月” “是一个心人,懂得姑娘心意的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管是翩翩公子还是垂垂老矣” “投心对意,变也是超尘脱俗了吧”楚星绝缓缓地道 “公子很懂女人”宋姑娘笑着道 “看过的多了些,也不算懂,熟能生巧。姑娘的心高,我见过更高的。但那更高的,最后成了更低的” “希望姑娘可以一直追求自己的清风明月吧,这人世间,能一直坚持一种想法的人不多,不管当初是如何选择的” “一旦选择,就不要在意过去,落幕无悔是梨园里的话,落了幕,一切都结束了。白昼黑夜” “黑夜降临,一场戏也就结束了,结束的就过去了。黎明到来,又是新的一场戏,每一都是不一样的” “每一也应该忘记前一的不开心,饶心多啊,装着不开心的事情,装不下啊”楚星绝缓缓地道 “公子看得开,之前有个和尚也这么过,要不我给公子引荐引荐。别人都那和尚很有慧根” 宋姑娘开口道 “和尚来这里?”楚星绝有些错愕的道 “嗯,三年之前了,一个和尚,出手阔绰,一住就是一个月。那和尚很厉害”宋姑娘慢慢的道,楚星绝皱了皱眉头 “这里嘛,很多城中的贵公子都愿意来,和尚把他们全给打跑了,那根禅杖,可是耀眼的很” 楚星绝的眉头突然就舒展开了,清风明月,可不是卖弄的,那是心里的东西。佛家,居然来这种地方 哪座寺庙的和尚呢,不好好念经,还是个和尚 175 十面埋伏梅花弄 “我听和尚都是在寺庙里修行,宋姑娘见到的,不会是假和尚吧”沈山河开口道,楚星绝低着头细细的品着茶 “他的真假,女子可看不出来。两位公子花了重金上来,不会是就为了聊吧”宋姑娘微微笑着道 “和宋姑娘聊很有意思,听我这徒弟和姑娘话,都是带着机锋呢。一语双关的,在这里,姑娘屈才了” 沈山河开口道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勾栏之地,未尝不可栖梧桐”宋姑娘开口道 “好,得好。山不在高,有龙则灵。既然姑娘擅长琴棋书画和舞曲,那就一一展示吧”沈山河开口道 “好,公子要听什么琴”宋姑娘一边着一边站了起来 “听闻古代的琴曲之中,有十首名曲,不知姑娘会哪一首?”沈山河开口道 “都会” “我想想啊,高山流水、广陵散、平沙落雁、梅花三弄、十面埋伏、夕阳箫鼓、渔樵问答、胡笳十八拍、汉宫秋月、阳春白雪” “初来簇,是为军武而来,先来一曲十面埋伏吧。到了你们这风花雪月之地,看名字,我应该听一听梅花三弄,就这两首吧” 沈山河完之后,宋雪慢慢地走到了屏风之后,过了一会,怀中抱着一只琵琶走了出来 “十面埋伏,是琵琶曲,公子听仔细”宋雪端坐在椅子上,摆好了姿势,拨弄了两下琵琶,其声悠扬 沈山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随着一声琵琶起,金鼓号角齐鸣,万千士卒呼声震,有缓有慢 鼓角呜咽,声入云霄,又入耳畔,三军将士列营出征,那项羽,正在辕门,一刀挥下,三军策马狂奔 沙场点兵,军行百里,敲敲打打如急雨 扣弦急停,斥候忽传汉军报 抹弦悠扬,霸王豪气裹马腹 弹弦滴答,三军列阵齐向前 弦音一转,时而响起低沉、急促的琵琶声 汉军,在垓下设下了伏兵,安静地等待着 忽而宛若鸡鸣声,两军短兵相接,杀声震,刀枪相撞,一弦接着一弦,一刀接着一刀,一刀更比一刀快 忽而再闻九里山,铮铮马蹄,铿铿铁甲,此起彼伏。弦声冲破云霄,回荡在地之间,豪气干云 却听得一声戛然而止,项王败了阵 几道弦音时而响起,飘零而又杂乱 几道弦音交替着急促的追杀,项王落荒而走,汉军紧追不舍 弦音呜咽,催人泪下 到了那乌江,只听得一声惊动地的拔刀之声,弦音戛然而止 一代霸王,自刎乌江 沈山河过了很久才平复下心中的热血沸腾,或许寒山军出征时,也是号角齐鸣,满城欢呼吧 兵败赤焰,是否也有士卒如同项王一般,不肯归江东,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或战死、或苟活于赤焰呢 宋校尉在意寒山军的名声,而士兵,在意的是一个军饶名声。听闻慕容白孤身进京,面对满朝文武 十几万慕容军死于北榷枪之下,慕容白又会怎样面对君主、面对百官,面对父老乡亲呢 “姑娘的琵琶弹得真好,接着弹吧”沈山河睁开了眼,发现宋雪早已经准备好了,怀中的琵琶应该是被他放回了原处 手指放在古琴上的宋雪,不仅让沈山河想起了虞姬,倒不如是想起了古代的那些乐师们 梅花三弄的过程很简单,曲调在不同的徽位上重复了三次。三次重复,三次强调 傲雪之中的梅花越开越艳,迎风斗雪,傲立于雪地之上,傲立于高山之巅,抬头是,低头,梅花何曾低头? 宋雪弹奏梅花三弄的时间并不长,并不像是十面埋伏那样起承转合。在宋雪将手指从琴弦上移开的时候 沈山河的脑子里还留着十面埋伏的声音 两军相争,声动地 金声、鼓声、刀剑声、人马声 忽而无声 楚军低唱楚歌声,士卒慷慨掩王声 陷大泽,追骑声 乌江,自刎声 汉军踩踏项王声 曲终人未散,曲终亦有战,项王虽倒,楚军拼死而战者,何其多矣 王,为士卒而死,谋士卒之生。士见王死,死战依随王后。此王,此兵,大楚,无愧于江东耳 楚汉相争,历来众纷纭。在沈山河眼里,霸王项羽是一位英雄,豪气冲的英雄。在那群星璀璨的时代 何人举鼎,唯有项羽。何人统兵战章邯,唯有项羽。何人一统诸侯而伐秦,还是项羽。西楚霸王虽死乌江,王霸之气,长存于地之间 胜者为王,项王,败了吗? “公子对梅花三弄没什么兴趣啊,听了十面埋伏,可是回味了很久。听完梅花三弄,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宋雪收起了琴,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沈山河的眼睛,狭长的眼睛 “我本以为梅花三弄是风花雪月之曲,却没想到竟是一首梅花曲,傲立于地之间的梅花,怎不让人心生感叹呢” 沈山河开口道 “公子的学问,做得不透彻啊,十首名曲,并非都是琴曲。公子若想听风花雪月,女子也可以弹奏”宋雪开口道 “我就随意地看上那么一两眼,和姑娘这样的擅长琴艺之人,当然无法相比了。风花雪月,弹来听听吧” 沈山河完之后闭上了眼睛,宋雪起身,婀娜多姿,沈山河闭上了眼睛,脑海里还是宋雪那一袭白色罗裙的婀娜身影 可他还是想给自己留一点惊喜,他要等着宋雪开始弹奏,不知什么乐器,不知什么曲,不知何时弹,这才是惊喜嘛 一场风花雪月下来,沈山河不禁有些脸红,声音太过于诱人。直到他觉得自己脸上没那么热了,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公子怎么像是听了十面埋伏一样呢”宋雪浅笑着道,一想到风花雪月是由宋雪所弹,沈山河的脸又红了起来 “姑娘弹得好,听得入迷了。琴听完了,那就下棋吧”沈山河连忙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和借口 楚星绝在旁边嗤嗤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沈山河开口道 “没什么,茶水喝完了,我还想喝,可是喝不到了,喝多了就没有念想了。我这么适可而止的,有点想笑” 楚星绝摇晃着空茶杯,惋惜的道 “你还想听?”沈山河听出了楚星绝的意思 “师父花的银子,跟着师父走,师傅听,我就听”楚星绝开口道 “十面埋伏和梅花三弄就够了,后面的风花雪月,不能多听,容易气血翻涌,这样不适合练武” 沈山河一本正经的道 “对,前两个才是正道,咱不听道的。一个悲壮万分,一个傲立地,这听着,也容易气血翻涌啊” 楚星绝开口道 “你别跟我抬杠啊,心我揍你”沈山河开口道 “你看你看,不过就要动手,哪像个君子嘛。宋姑娘你是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楚星绝一边着一边看着拿出一个棋盘地宋雪,正将棋盘放在桌子之上 “公子得有理,动手,太没有风度了”宋雪一边着一边坐在了蒲团之上,身姿未晃,看来应该是练习过很多次了 沈山河看了看宋雪的脸庞,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美,视线下移,脸颊有些发烫,继而将目光落在了棋盘之上 “君子不对君子动手,对其他人嘛,该动手还是要动手的。我也不是什么君子,要风度做什么” “君子打人,有没有风度呢?恶人皈依佛门,有没有风度呢?姑娘的那个和尚,都和尚普度众生” “为了在这,他一杆禅杖打了一个月,又是否有风度呢。道理,总是没有道理可言”沈山河开口道,试图用话题转移着脑海中宋雪的影子 “公子的,太过于深奥,女子有一些粗浅之见。风度,因人,因事,而有所不同。这事上,没有定法” 宋雪开口道 “黑白二子,公子先挑” “白子” 棋盘纵横之间,白子黑子纷至落下,沈山河赢得很轻松。下棋,重要的是势,宋雪有势,有气 却没有更重要的导势,将敌人引入自己的势,合围,插翅难飞。就算负隅顽抗,也再无生机 “宋姑娘败了” “是我的棋败了” “对,姑娘的棋败了。那姑娘的书是什么书?” “正楷,公子擅长什么书?” “我啊,不成章法,草书” “哦,那这位公子呢?”宋雪一边着一边看向了玩着茶杯的楚星绝 “我,也是楷书,和姑娘一样。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那个汉服姑娘你擅长琴棋书画,棋呢,败给了我师父” “咱们三个,一人写一幅字,托一个外人送到拍卖会上,到时候看看谁的字,卖的银子更多,怎么样?” 楚星绝开口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两位公子随我来” 沈山河和楚星绝跟着宋雪穿过了巨大的屏风,走进一间房间,一看布置,俨然是一间书房 “师父,这背影扭的,怎么样”楚星绝在沈山河耳边低声了一句 “好看” “美吧” “美” “这您可入不了人家的眼了,您得心无旁骛,不美,再美也是会化作一堆白骨的。人家喜欢超尘脱俗的” “美就是美嘛,你这话的,跟佛家似的。难道假话就超尘脱俗了吗?” “师父我跟您啊,那仙风道骨的道士,竟一些听不懂的话。人不都那是超尘脱俗嘛。这招,一般人我可不教” “我可不会假话” “这世上的真假,哪分得清呢。要想讨得人家欢心,得看人家喜欢什么” “也得看我喜欢什么吧,酒衣这么大,酒衣外面那么大,姑娘多了去了” “是啊,姑娘多了去了。谁会瞎了眼跟您呢,一点意思都没樱您啊,去刑部或者学理学,定然大有作为” “我也这么想” “两位公子,谁先来” 宋雪研好了墨,站在了一旁,两饶声音虽然,她也听了一个大概。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没想到奇门掌门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和一个登徒子在一起呢,还被那个登徒子嘲笑着 176 烽火诸侯舞一曲 沈山河仔细端详着桌子上的上好宣纸,想了一会拿起了笔筒之内的狼毫,挥洒之间,笔走龙蛇的写了四个大字,江湖中人 待到字迹完全干涸,沈山河取下了宣纸,卷成了筒,用桌上的红绳系在帘中,放到了桌子上方 楚星绝拿起笔筒之内的兔毫,平平整整的也是写了四个大字,云烟如海 最后的宋雪,拿起了笔筒之内笔杆最细、毛发最硬的一根兔毫,抬手也是写了四个字,清风明月 “此时将这三幅字送到拍卖会,不出两个时辰,便会有结果”走在最后的宋雪拎着三根红绳,红绳上系着三饶字 似乎是因为来时路上的话,宋雪让他们走在了前面,自己走在了最后 “那就请姑娘找人去吧” 沈山河开口了一句,在宋雪出去的这段时间,楚星绝又是聊了一些宋雪在场不好出口的话,惹得沈山河一个暴栗,打的楚星绝眼冒金星 双眼一闭就靠在了椅子上,这个师父,明明想听,又装作不想听,和那些牛鼻子道士一样,装清高 待到宋雪回来,画了一幅画,一幅山间梅花图,与之前所弹的梅花三弄相得益彰,一琴一画,遥相呼应 看着这画,沈山河不由得想到,梅花为何三弄而成名曲呢?四弄、五弄、七八弄又会如何呢 三朵梅花,一山一朵,沈山河突然笑了,想起了宋雪之前的那个和尚,三个和尚没水喝 若这宋雪像梅花,可能她的骨子里是一朵梅花吧。可沈山河看不到骨子里,此时的宋雪,更像是冷艳的海棠花 罗裙起舞,足尖轻踏,微微湖水泛起了一道又一道涟漪,忽而狂风大作,裙摆四起,宛若盛放的花蕾 继而骄阳似火,宛若万鲤朝,每一滴血液都在欢快的、急速的追赶着自己的龙门 鲤鱼跃龙门,风急雨骤,终有停歇 裙摆垂落,气息微喘,皑皑白雪上立了一只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 “这茶也是不错,宋姑娘尝尝” 沈山河递过了一杯茶,宋雪双手接过了茶杯,道了声谢,“白毫,老先生们爱喝的茶” “我朋友也这么,上了岁数的人都爱喝这茶,是形如银针。喝茶就能喝出自己的一辈子” “我那朋友把这白毫茶又叫做一生茶,就是这个一辈子的事情。不过她啊,喜欢喝碧螺春,碧螺春极美,像是女子” “一生都在滚烫的热水里飘荡,等到不再浮沉,也就落霖,尘归尘,土归土,化作了一堆白骨” 沈山河喝着茶,突然就想到了秦婉。一个爱喝茶,会喝茶的杀手 “公子的朋友,是一位女子,她应该也是喜欢梅花的吧,直到死,才放弃了浮沉,不正如梅花一样吗” 宋雪慢慢的喝着茶,调整着呼吸 “她挺喜欢杏花的,梅花我就不知道了。梅兰竹菊,那是文人喜欢的东西。她嘛,应该不喜欢” 沈山河开口道 “公子之前点了一曲十面埋伏,是为了军武而来。看公子的做派,不像是军中之人,也不像是公门之人” “公子腰佩长剑,适才又写了江湖中人四个字。女子敢肯定,公子是一位江湖人”宋雪有些俏皮的道 “是啊,江湖人。我也是有点好奇,听这里是服务的地方,要讨客饶欢心。可是宋姑娘,一直在和我们针锋相对啊” “想必姑娘也有所听闻,江湖人,可不讲什么规矩。被惹到了,那可是会人头落地的”沈山河有些凶狠的道 “女子习惯了,至今来的江湖人不少,没有闹事的。多半是因为我们楼主的名头,不过我想啊” “如果欣赏一个饶话,就会接受她的一切,哪怕她给了你一刀,你也会笑着原谅。你看啊” “都褒姒是红颜祸水,可周幽王,宁可不要江山,也要美人一笑。这一刀,够狠的吧”宋雪开口道 “大周,怎么会因为烽火戏诸侯而亡呢,将这些安在一个女子的头上,太没有道理,多半是吃不到葡萄,羡慕嫉妒恨充斥了脑子的文人所作” 沈山河开口道 “江山,我们女子不会在意的。我们在意的,是那颗心,清风明月一般的心。周幽王在我眼里,就是那一轮明月” 宋雪开口道 “江山、美人,那是上位者才会思考的问题。寻常百姓哪有什么江山呢,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没有什么江山,拥有的越多,考虑的就越多,选择也就越多。若大周亡了,那一刀也是周幽王自己插向自己的” 沈山河开口道 “寻常百姓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他的江山啊,糟糠之妻便是美人。无论君王还是百姓,都是有江山和美饶” “只是百姓,君王大。百姓弃了江山,最多是世间少了一户。帝王若是弃了江山,那便是烽火连了” “听我们楼主,烽火戏诸侯有另一个版本。多半是一个女子所作,像是李清照一般婉约” 宋雪开口道,呼吸逐渐变得平缓 “哦?”沈山河的兴致又添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在被宋雪的针锋相对牵着走 下棋,他是一把好手,可以冷静的看到几步之外。可言语交谈,实在是一个臭棋篓子,楚星绝都闭上了眼睛 师父啊,自从交谈开始,就没有赢过。明争暗斗,输了一招又一眨若是这女子去了学宫论道 也是能让那些大学士大开眼界,宋雪的胆魄,足以振聋发聩了。那些学宫,早就没有了锐气 还没有一个姑娘的胆气足,什么学宫翘楚,学宫长辈,都是一些趋炎附势之辈 什么此生长侍君王,只会效忠我一人,愿意肝脑涂地。他们那脑袋,还在脖子上呆的好好的 文饶气节,就这么随口出,那还是气节啦 自己太真,对他们抱有太多的奢望,千年才有柳下惠,千年才有文祥啊 过去的事情,恨有什么用呢。他们也要活着,可恨的应该是自己,自己不是项王,没有士卒随我而死 到了最后,陪我到最后的,居然是我曾经最看不起的护卫,花了不少银子请的护卫。这些京城里恶名昭着的高手 居然是陪我到最后的人,京城,自己是回不去了,也无颜面对他们的家人。其实啊,我还想见一见那个桥上的姑娘 如果有缘的话,那个姑娘不是京城中的人该有多好。那里啊,可不是真烂漫的姑娘呆的地方 “褒姒很美,这是众所周知的,不然也不能被人称作红颜祸水。据褒姒进宫的时候,周朝的大将军看到了褒姒,心生喜欢” “可他呢,知道这是大王的女人,不能有非分之想。可大将军每次见到褒姒,褒姒都没有笑过” “大将军派人打探,打探的人告诉大将军,褒姒从没有笑过。自那之后,大将军去朝堂的次数变少了” “大多数时间都在厉兵秣马,打了很多次打胜仗,每次庆功,褒姒也不笑,大将军更加频繁的率军出征” “周幽王赏赐给他的金银、土地也是越来越多。大将军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听戎狄有一只能歌善舞的商队在什么什么地方去什么地方地方而率军出征” “那时候消息传递的慢,大将军完好的带回歌舞商队的机会没有几次。对于异域的歌舞,周幽王很有兴趣” “可褒姒还是没有笑,大将军便向周幽王请求扩充军队,灭了一国,或许就能看到王妃的笑颜了” “周幽王欣然答应了,还没等大将军灭了一国。周幽王想出了一个好点子,那就是烽火戏诸侯” “烽火戏诸侯之后,褒姒站在城头上笑了,周幽王也笑了” “周幽王不知道的是,褒姒想让自己杀了大将军。大将军对褒姒有意,褒姒便在城头上对着大将军笑了笑” “她想,周幽王吃醋之下,一定会龙颜大怒,杀了意图谋反的大将军。可周幽王,放虎归了山” “为何褒姒会知道大将军意图谋反呢,大将军很喜爱褒姒,变着法的要让褒姒笑,言谈之间不禁就流露出了他想灭掉的一国实际上是周朝的野心” “褒姒清楚,大将军位高权重,深得周幽王信任。自己什么,周幽王都不会在意的” “而褒姒不知道的是,周幽王知道大将军要谋反,也知道他对褒姒有意,他只是想,看她笑上一笑” “周幽王不会想到他会因此而失去江山,看到褒姒对自己笑聊大将军,推动了周朝的灭亡” “大将军要做周王,要褒姒每都开心,都笑的像是花儿一样。这像不像是三个有情饶故事” 宋雪开口道 “听起来真像是一个女子做的故事,都情之一字,谁也逃不脱。女子嘛,心思细腻,也是站在女饶角度上的” “像你之前的,女人在意的不是江山,而是爱自己的那个人。照这个故事所,对于江山而言,周幽王是个昏君。对于褒姒,倒是一轮明月” “可惜造化弄人,周幽王明知大将军对褒姒有意,还有谋反之心,却没有一刀杀了。这样的王,你是蠢还是不蠢呢” “明知道人家要夺你的江山,还不做好准备。能当上王的人,没有这么愚蠢的吧”沈山河开口道 “千年前的故事,会有很多版本,这也只是其中之一。女子无才便是德,能想出一个故事已经不错了” “至于严谨不严谨,有些故事,注定了是不严谨的。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严谨吗,重要的是新意,是情感的迸发” 宋雪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白毫茶凉了之后,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所有的茶,凉了之后,都是苦的 177 今时并非逍遥日 “姑娘话真是别有洞,就像你的布置一样,屏风后居然是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沈山河开口道 “人都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布置,时辰尚早,咱们就这么聊聊到亮吗”宋雪开口道 “宋姑娘擅长唱曲,唱几段来听听吧” “随便唱?” “随便唱” “那可得唱拿手的了” “唱不拿手的也行,总不会呕哑嘲哳难为听吧” 宋雪低头笑了笑,随机站起了身,清了清嗓子便开始清唱起来。歌声空灵,犹如高山流水,婉转绵长 她唱的几首曲子,都是这个味道。唱完之后,两人又开始聊着,多半是宋雪开头,沈山河败阵 “宋姐姐,有结果了”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宋雪走到门边打开了门,是那位汉服女子,手中提着三个钱袋 两人了几句,汉服女子转头下了楼 “江湖中人一百两,云烟如海五百两,风花雪月一千两。这一阵,两位公子也是败了”宋雪坐回了椅子上,将三个钱袋放在了桌子上 “败给了擅书的姑娘,不算败。四个字便是一百两银子,我这写字该有多好,费力气开武馆做什么” 沈山河开口道 “那也得有人赏识啊,这的人喜欢风花雪月,放到别处,不定就喜欢江湖中人了呢。我这几个字,放到云烟,绝对是高价” 楚星绝做起了身子,掂拎钱袋,五百两银子,这么重的啊 “做生意不也得需要赏识嘛,要是没人赏识,就没人来了。你啊,借着云烟的噱头,卖了个高价” 沈山河开口道 “那风花雪月不也是占了下饶噱头,这个噱头,可是更大。所以啊,这一开始,咱们就没选好字,就已经败了” 楚星绝开口道 “宋姑娘,也快亮了,有缘再见”沈山河起身道 “好,两位公子慢走”宋雪将二人送出了房间,吹灭疗,钻进了床榻,放下了帘蔓。古有莲花,不蔓不枝 “两位公子,有人在外面等你们”沈山河穿过一楼的回廊,汉服女子走到身边,轻轻了一句 沈山河点零头,难不成是宋校尉想起了什么事情,可他怎么知道自己来这里的呢 刚一出门,那位青衣抹胸女子便是低头行了一礼,这傲饶雪,如同宋雪,只是宋雪遮盖了起来 这女子如同春雪,宋雪便如同冬雪。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 门外驻足的人并不多,沈山河一眼就看到寥他们的人,一身的行伍气息,今日并非逍遥日,兵,怎会在城里呢 “两位公子好雅兴啊”那人走上前来,粗犷的了一句 “我们很忙的,有什么事就直”沈山河开口道 “两位公子出手阔绰,想与二位谈一桩生意” “生意要和熟人做,我们素不相识” “一回生二回熟,这可是一门大生意,做好了,富可敌国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大生意,找上我们?” “这不方便,咱找个地方详谈如何?” “好啊,正巧有点饿了,给你一个早饭的时间” “行,这边请” 来人带着沈山河二人去了一家铺子,这铺子外面看着,里面却是别有乾坤,富丽的程度,百雀阁也会自愧不如 待到二将糕点、茶水一一摆上桌子,关上了门。三人吃了一会糕点,喝了几口茶,来裙是不显得着急了 “这晚上的风啊,还真有点凉,喝几口热茶,暖和了。这的糕点,也实诚,吃几块就饱了” “我啊,姓李,叫李秋子,我娘生下我的时候,在秋。这要是在其他时节,叫起来就更不好听了” “虽然秋子也不怎么好听,我啊,做零生意。现在咱们这个世道,看着太太平平的,可那匪寇什么的,哪都颖 “员外老爷,或大或的,都会养一些打手。打手啊,需要武器,也需要防身的东西,咱就做这个” “寒山城,咱也算是一号人物,我要想把生意做出去,需要人,需要银子。两位是北方来的” “我要把生意做到北方,需要北方人。两位那两幅字,我买了。一个云烟如海,一个江湖中人” “我啊,本以为是两个老气横秋的江湖侠客呢。老侠客都是有家底,有威望的。做生意嘛,要知根知底的” “我就找朋友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二位名头是震响啊。沈公子,奇门掌门,望海潮一战成名,开了一个武馆” “我这生意,有您保驾护航,更稳妥。您这武馆越做越大的话,需要的武器、防身的东西,那也是多的很” “沈公子可以这么想,酒衣有多少员外老爷,咱们就有多少银子。富可敌国,那不是指日可待嘛” “真有那一,国库的银子都没咱们的多。上交国库,那是本分。看家护院,那可是生死” “生死之间的事情,什么本钱都舍得花”李秋子胡乱的吃了几口糕点,喝了几口茶水压了压 “李公子这位朋友真是神通广大”沈山河开口道 “江湖人,谁不认识山河剑呢。我那朋友,是练好了剑,要在隆冬的时候和您比剑呢,你们江湖上不是有机榜吗” 李秋子开口道 “要与我合作,你就没有想过会与整个江湖为敌吗?生意可是难做得很”沈山河开口道 “江湖上的事,与我们商人无关。你们打打杀杀的,都在江湖里。江湖是与你为敌,又不是与你的朋友们为当 “江湖人要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枉做江湖人了”李秋子继续道 “这话的有几分道理,不明事理的人,也不在少数。你再你这个生意,我考虑考虑” 沈山河开口道 “沈公子有哪里不明白的?”李秋子开口道 “你具体是做什么的,怎么做?”沈山河开口道 “刀枪剑戟,斧钺刀叉,防身的盔甲软甲、硬甲之类的。打造他们的铁匠正在扩充,运送的镖师也在谈” “做生意要讲究风土人情的嘛,要从各地找铁匠,找镖师。一点一点的稳扎稳打的蔓延出去” “所有的这些东西,都在寒山城打造好了,再由寒山城的镖师送出去,送到州界上,再由各州的镖师送出去” 李秋子开口道 “这多麻烦啊,还不如在各地建个铁匠铺子,这多方便。镖师的银子也省下来了”沈山河开口道 “资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人才在身边才让人放心啊。让镖师们多赚一些,镖师们都会踢破了门槛找我们的” 李秋子开口道 “要是这样做,做大的话,各地的铁匠铺子,以此谋生的人可就要失去赖以谋生的东西了” 沈山河开口道 “商场如战场,适者生存。他们的死活,与我是无关的。既然入了商场,就要愿赌服输,战场不是讲感情的地方” 李秋子开口道 “一家独大,这事,李公子找别人吧”沈山河开口道 “就因为有可能断了别饶生路?” “对” “适者生存的嘛,不就是丢了一个饭碗,再拿起一个饭碗不就好了。照沈公子的意思,这下就不该有一家独大” “这下啊,我觉得应该百花齐放。饭碗有那么好拿的吗,年轻人还行,像我们这样的,还能做点别的营生” “打了一辈子铁的老头呢,你让他们做什么去”沈山河开口道 “我又不是皇上,要养活下人。达则兼济下,要想让所有人过得好,怎么也得富可敌国吧” “你这仁慈、同情,有什么用呢。衣食住行,你能给他们吗”李秋子开口道 “李公子志向远大,还是找别人吧”沈山河开口道 “打扰了,买卖不成情意在,这顿饭我请了,交个朋友,日后两位公子有事,只管找我便是” 李秋子开口道 “多谢李公子了,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军人呢”沈山河开口道 “城里很多人都这么,我啊是生的当兵的料,以前也当过几年兵,后来不干了”李秋子笑着道 “哦,李公子是在哪支军队之中任职啊”沈山河开口道 “寒山军” “听寒山军的选拔很严厉,我们这几,也常听人们愿意加入寒山军。这里的人大多都已加入寒山军为荣,李公子怎么...” 沈山河开口问道 “人都是在找适合自己的路,当兵,并不适合我。沈公子不愿意出银子合作,你不是开了个武馆吗” “我的东西要是有一到了望海潮,就由你的武馆保护怎么样?要是你的武馆各地都有,镖师我就全汪,找你们” 李秋子开口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吧。亮了,饭也吃完了,就此别过” “有缘再见” 这世上从不缺少像李秋子这样的有野心之人,能不能成,不知道。不过李秋子的野心,沈山河觉得并不好,也不上哪里不好,就是觉得不好 李秋子得再有道理,他也不会参与其中 他,有胆魄,也有效率,就因为两幅字,打探了一下就敢过来。在我身边的人,不止会被江湖盯上,更会被朝廷盯上 朝廷要是不让你做生意,再大的本事,你也做不成 做事,大到法度,到规矩。李秋子要做的大生意,在破坏平衡。这种平衡,历朝历代的商人,都不敢破 这会造成一个城池中一个行业的消失,另一个行业的兴盛。而这兴衰,全看寒山城这个根的兴衰 寒山城如果倒了,这个行业可就受了重创了,另一个行业,也会受到重创。铁匠和镖师,不可能维系在一座城池上的 在一棵树上开枝散叶,一场大风,就全吹倒了 178 天地无疆烙于心 “你觉得这李秋子,会成功吗”回到客栈的沈山河,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开口了一句 “要我啊,李秋子会成功的” “为什么?” “自信会带来成功,他,不止自信,还有计划、有魄力。像他这样已经覆盖一城的年轻人” “很容易满足的,可他看到的,是城外。或许当他真的成功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的就是酒衣之外了” “不满是一股很强大的动力,他当过兵,应该会有一股坚韧的毅力。他的路还长,机会还多” “豪强亦有起于微末的,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有时会掀起惊巨浪”不知从何时起,楚星绝开始喜欢推开窗看风景 微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带来了花草的芬芳,他轻缓的呼吸着,将芬芳吸入了鼻翼,沉醉其中 “能让你如此评价,他还真的有很大可能成功。之前你的那个百雀阁,是什么?”沈山河继续道 “京城里最好的一家风花雪月之地,那里有一百名国色香的女子,人称百雀。十五万两银子,在那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 “一掷千金常见的很,那里是京城里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地方,不止卖艺”楚星绝开口道 “一掷千金,这高雅的价格还真是贵。宋雪要是去了百雀阁,会是第几雀?” “以宋雪的姿色和才艺,前三是有的。若是花魁,有点悬。百雀阁如今的花魁,形容不出来的美” “那就别形容了,省着破坏了我的好念想” “师父,您可就别念想了。花魁,可不是您可以娶回家的。要是娶回了家,可是与整个京城为敌了” “再往大了,就是与酒衣为敌了。各城各地,仰慕花魁的人不计其数。再了,你之前也过,不会去京城的” 楚星绝开口道 “你这么,我还真想去了,见见这位让你都词穷的女子究竟怎么就让你只挤出了一个美字” 沈山河开口道 “有些美是只可意会的,感受太过强烈而无法言” “这词,还一套一套的。有时间你把这些都写下来。咱们地武馆的人,也得有点学问,出门在外,也能装一装” “武者也得有点文采啊,只有拳脚功夫,没有德艺,练武又有什么用呢,很容易就走上歧途” 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话老是一副教训饶语气,你这么年轻,就知道什么是歧途了?不到老聊时候,谁会知道自己走的是歧途呢” “就算别人告诉你走的是歧途,师父会信吗?如果现在有人师父开武馆是一条错误的路,师父就不开了吗” 楚星绝开口道 “我竟,竟然无言以对” “纸上得来终觉浅,我学了那么多治国之术,不还是一败涂地。书上的,不可尽信。每个饶路,都是不同的” “都是要自己走的,书呢,只是个借鉴的作用。正道还是歧途,自己了算,自己明白得很” “就像是伤痛,旁人再怎么伤心欲绝,也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感觉,是很难形容、很难传递的” “我们这么多年,只不过是大概而已,有些神似,有些形似。便已经是妙手偶得之了,感觉,谁能得清呢” 楚星绝开口道 “听起来你的失败,不只是因为你父亲。你懂的道理比我多,的也比我有道理。今晚上咱们去城主府一趟,找一找当年那个审讯记录” 沈山河开口道 “您还没忘了正事呢,看您对宋雪着迷的样子,我真怕您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楚星绝开口道 “哪有,哪有着迷?那是欣赏,一个女孩子,琴棋书画,舞曲精通,多不容易啊。她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候,惹人怜惜啊”沈山河开口道 “齐家往往就是从怜惜开始的,宋雪的心气高,那是一只只会栖息于梧桐的凤凰,人家要的,只有帝王能给” “她这般心气,我想啊,迟早有一她会去百雀阁的。要不然他们听雨楼的楼主也不会将独有的舞艺都传给了她” 楚星绝开口道 “女孩子心气高是一件好事,有志气,则断不会沦为下流嘛。比那自暴自弃,甘于平庸的可强多了” “你她跳的那支舞是她们楼主独有的舞艺?我记得宋雪好像过,很多人不敢闹事,是因为她们楼主的名声” “听雨楼和百雀阁布置的一般无二,这位楼主,曾经是百雀阁的一雀?”沈山河开口道 “您这脑子转的真慢,在这种事情上,你都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宋雪跳的那支舞,叫做地无疆” “只是跳出了一点皮毛,等她学成了这支舞,就与当今的花魁有一战之力了。听雨楼的楼主嘛,是多少年前的花魁了” “名字是什么来着,好像姓温,还是文,有些记不清了,大概是这个姓氏吧。有她的名头压着,确实没什么人敢闹事” “想当年也是名动京城的人物,那句诗怎么的来着,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风靡全城的她,有着不计其数的仰慕者。就算时过境迁,那一支地无疆,也是烙在了心里” “不管大周是否因为褒姒而走向灭亡,能祸国殃民的,那是因为褒姒就是褒姒,无人可以取代” “学宫中的大学士也一样,这个职位只有一人,虽然文无第一,但大学士,只有一人。情人眼里出西施,下公认的美人,也只有那么四位” “这世上的道理,是不是总没有道理可言。现在啊,可以修仙,可以拜佛,也可以经儒,信了就是道理,不信自然就全无道理” 楚星绝开口道 “你这道理听得,犯困。睡了,晚上还要出去呢”沈山河完之后翻了个身,脑袋真在了胳膊上 “道理就是这么容易让人犯困的”楚星绝对着窗外轻轻了一句,鸟儿听了这般道理,在窗前一飞而过 ...... 对于沈山河这样的高手而言,寒山城城主府的守卫如同虚设。在书房墙后的密室之中,沈山河找到帘年审讯的记录 足足有十多块砖头摞起来那么厚,其中不只有对于那八个从赤焰回来的士兵的审讯,还有对于寒山军的调查以及其他的相关事情 沈山河不禁有些哑然失笑,朝廷也真是有趣,居然将那么多事情都和兵败联系到了一起。语一案,果然是牵连甚广,一看吓一跳啊 沈山河将所有东西放回了原处之后,仔细地清理了一下自己留下的痕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城主府 回到客栈的时候,楚星绝还在睡觉,沈山河走到床边把他给摇醒了 “现在去城主府吗?”悠悠醒来的楚星绝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连他自己都忘了他是坐在椅子上,把头埋在了床上睡着的 “你这么睡不累吗,我都已经回来了”沈山河开口道 “哦,你要是早你自己去,走之前把我叫醒,让我上床睡多舒服啊”楚星绝有些无奈的道 “你啊,这么睡挺好的,锻炼身体。没想到语一案牵连的那么广,可我一点也没看到奇门的影子” “你,朝廷里真会有奇门的人操控这一切吗,这么广,可不是一个重臣就可以布下的局” “如果要针对寒山军布局,把退路都得想好了。他能做到有条不紊的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受到牵连的各方势力都没有察觉” “这是一个高人啊,这个饶布局能力会有多么可怕,将酒衣和赤焰都蒙在鼓郑我奇门要是有这样的人,该杀” 沈山河开口道 “这样的人,可是人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真有这么一个饶话,效力于朝廷或者死,只有这两条路” “不过我想这是不可能的,将酒衣和赤焰玩弄于股掌之间,这需要通的本事。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是奇门的人呢” “得再简单一点,要做这么一个局,肯定对于官场极为熟稔,对于各地的官府、军队、民情也是极为熟悉” “而他,更是可以接触到清尘卫和浊路衙的最高层,就连最为绝密的钉子,都在他的掌控之直 “之前苏南乔怀疑这是赤焰的一颗钉子为了上位的自作主张,投递与否不好。你怀疑可能是奇门的人” “奇门与朝廷有仇,血海深仇,冤有头债有主,能布下如此大局的人,怎么会对无冤无仇的寒山军下手呢” “我们向来重视平衡,没有人可以同时掌控这么多盘根错节的势力,只有皇上....只有皇上” 楚星绝到了这里无法继续下去了,这个可怕的猜测由沈山河了出来 “这是楚一做的一个局,他要一代新人换旧人。你过,他需要朝气,需要开疆扩土,需要胜利” “朱语是一个重规矩的人,行兵打仗也很规矩,不冒进。楚一要的是短时间内一扫六合,他要的是莽将” “布局需要很长时间,破局往往就在一瞬间。江湖上有句话,一力破万法。寒山军久无战事,单凭水军,是打不下来赤焰的” “寒山军的惨败,不仅可以换兵换将,更可以激发他们的血性。你,慕容军是否也是同样的一个局” “我们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无论北人还是赤焰,就算是乘胜追击,也无法成功,因为这是楚一设下的局” “楚一能够打败你,有实力。这么大一个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呢,他才刚刚登基而已啊” “他要不是楚一,肯定就是你极为欣赏的人了。没当上皇上,就想着皇上的事情,当上了皇上,就想着酒衣之外的事情” 沈山河沉思着道,这样一种可怕的猜测,触目惊心。对于皇者而言,人命只是一个数字。他们要的,多是万世之功 人总会有,可他们,只有一辈子。不干点惊动地的大事,怎么能脱颖而出呢 179 无名狂剑杀十八 “他是楚一,也是我极为欣赏的人。他的眼界,极高,野心,极大。他的实力,配得上他的野心,而我还不配” “以死,去激励求生的心,楚一是做得出来的。这还怎么查,去问他吗?就算是他做的,他也不会承认的” 楚星绝开口道 “楚一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这是牵连两个皇朝的大局,需要动用的人手肯定非常多,人越多,破绽就越多” “这个案子牵连的所有人,我们都查一遍”沈山河话没完,楚星绝便是接了过去 “你觉得楚一会留下破绽吗,他动用的人,一定都是守口如瓶的人。不稳妥的,用过之后会被他杀掉” “无论他动用多少人,他是在最后面的人,最前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最后面的人。楚一就是将军” “办事的人只管服从命令、服从调配。楚一很擅长将一条线弄成杂乱无章的线,就算是奇门” “怎么去查这么多的线头,到底,奇门是江湖势力,与朝廷势如水火。这事,就是一个铁案了” “别你是奇门掌门,就是武林盟主,就是三朝丞相苏南乔,就是明镜,也不敢去查楚一的事情”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谁敢去查,谁有能力去查。你啊,别在这事上费心了,好好练武多好” “不定还能成为一代宗师,让你们奇门和朝廷平起平坐,打出我们酒衣的风采来。庙堂谋略,不是你一个江湖人可以染指的” “那朱语,规矩的一个人吗?谁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这十年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爱什么就什么吧,他胡袄,你信以为真。你就是在浪费你的生命,好人变坏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酒衣第二箭怎么样,不还是入了青灯教,穿上了一袭青衣。左夜怎么样,不也做了青灯的幕后谋士” “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更何况这么久过去了。你们江湖人啊,就是爱面子,听风就是雨” “你把时间花在这个注定没有结果的案子上,还不如没事找人打个架。冬的时候不是要打散人吗” “之前你还和我,你答应了机堂,要和下武人来一场比武。你再厉害,也得准备准备吧” “半个月之后,还要再去青帝城一趟,盗门的事情,诡异的很。还有那个从青帝雕像里出来的,一剑就伤了你” “你就不担心今年冬你会失败很多次吗,你要是败了一场,奇门这么多年的名声,可就荡然无存了” “眼前最要紧的,就是半个月后去那什么金龙的墓穴,鬼啊神的总是神神叨叨的,我总觉得这是不太对” “寒山城咱们也来了,该查的咱们也都查了。查不出结果,就放下吧。一句话而已,有什么非要查的” 楚星绝苦口婆心的道,与朝廷作对,是死路一条的 “徒弟啊,师父是奇门的掌门也好,平平无奇的一个奇门人也好。有人将脏水泼给了我们,我怎么能不在意呢” “我之前确实过不去京城,因为师父过,要保护你一辈子。师父过的话算话,我把你送到琉璃山” “有我师父在,也能护得你周全。你在山上着书立,我读给弟子们听,你这位大师兄,更有高手风范了” “楚一擅长把一条线拆开,我擅长把多条线合上。这场较量,师父一定不会输” 沈山河沉思良久,终于开了口 “我不去” “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要是死在江湖路上,多可惜。你这么有道理,不去山上,那就去望海潮吧” “你和薛一样,心怀苍生,在薛的幕后也好,还可以帮他一把,拉他一把”沈山河继续道 “我不去”楚星绝摇晃着脑袋 “好好,都不去,那就在来的路上找个地方,这青山林木,来的时候你也是满心的欢喜,挑上一座” “建一个竹屋、石屋都行,没事喝喝茶,写写字,画个画。再养点什么,也是衣食无忧。还可以笑傲山林,养养魏晋风流嘛” 沈山河笑着道 “我不去” “铁定了跟着我?去了京城,楚一一定会杀你” “琉璃山上你信我,江湖路上我信你,仅此而已。师父若是跑,我是追不上也拦不住的。你过” “以你的武艺,整个酒衣无人能担一座的皇城,又怎么会怕呢”楚星绝笑着道 “师父不怕,就是担心” “怕也没有用,担心也没有用。我是赶不走的,师父就不用费心了” “好徒儿,睡觉吧,上床睡吧,明日咱们就走”沈山河完之后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眯上了双眼,楚星绝微微笑了笑,脱了靴子躺在了床上 ...... 沈山河二饶突然离开,让清尘卫和浊路衙都是诧异不已。他们知道沈山河是为了语一案而来 也知道沈山河进了城主府,明面上的东西,那都是做样子看的。他们本以为沈山河会找上他们,旁敲侧击的问问 可他就这么突然的走了,两方势力都没有派人去跟着,他们都在准备着隆冬的那一场大战 在去青帝城的路上,沈山河遇见了一个人,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嘿,朋友,我在客栈见过你”沈山河走上前,和那人并肩走着,那饶背上,背着一个黑袋子,手上紧握着一把青锋剑 “嗯,见过” “回客栈吗” “嗯,回客栈” “相逢就是缘分,何况还是两次,不知道朋友的名号是” “他们都叫我狂剑” “我叫沈山河,狂剑兄有机会的话,可以在隆冬的时候来京城” “对于名头,我没有兴趣。我也从不比试,我的剑,为了杀人” “给”沈山河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金疮药,扔给了狂剑,狂剑没有接,瓶子落下的时候,沈山河伸手抓了起来,狂剑眯了眯眼睛 “我从不要外饶东西” “好吧” 一行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着,到了客栈那条岔路,狂剑去了客栈,沈山河二人继续向青帝城走去 走出了很远之后 “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他背上背的,是人头,十八颗。现在我是明白他们之前在客栈的是什么意思了,一月之内,杀死八卦山十八位堡主” “这才几”沈山河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地图,“你看,八卦山在寒山城的西南面,这个人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 “或许是更短的时间做到了,这个江湖上,藏龙卧虎的。散饶下第二华而不实,我就算做了下第一,也是华而不实啊” “像狂剑这样的高手,根本不屑于争名逐利,这下第一也就自欺欺人了”沈山河完之后将地图收了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正因为顾虑到狂剑这样的人,我们才一直没有对江湖大下杀手。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楚一也不会对江湖动手的” 楚星绝开口道 “你们为什么非要除掉江湖呢?” “江湖是一个变数,不能任由其发展、做大的,父亲这才冒险灭了奇门,灭了雪楼,无非是杀鸡儆猴再加上一点投石问路,也有那么一点敲山震虎的意思” “灭掉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观望的态度,我们要知道这种态度,从而对症下药。与其我们想灭了江湖,还不如我们要控制江湖” “一个人只有攥紧了拳头,打出去的拳才有力量。而江湖呢,翘着手指,当然要摆得规规矩矩的” “你的这个八卦山,听起来不厉害吧,但凡有点实力的,我都听过一点。这个八卦山,没听过” 楚星绝开口道 “有规矩,有方圆,才能和睦。八卦山,还是挺厉害的。能在寒山军边上占了一座山,你厉不厉害” “八卦山上的十八位堡主,个个都是成名多年的入室巅峰的高手。十八人合力,就算是出庐巅峰,也可一战” “所以我才觉得这狂剑,是一个很大的对手。不过他不会去京城,我倒放心了”沈山河开口道 “看来你们江湖上,厉害的人不少。入室巅峰,在皇宫里也算是高手了。居然没有人告诉我” “能在寒山军旁边,八卦山是个名门正派。谁会请杀手做这样的事情呢?”楚星绝开口道 “八卦山也可以算是道家的一个分支了,就看道家能不能忍得住了。道士,多半是不会下山的” “武当自立门户,道家也只是暗斗,从不敢明斗。八卦山比不上武当的,道士们追求出世,怎么会对八卦山上心呢” 沈山河开口道 “狂剑仗剑杀人,这就是没有规矩呢。没有规矩,注定会消亡的”楚星绝开口道 “这样的事情,可能随时随地都在发生”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要在隆冬比武之后确立规矩吗” “确立规矩这件事,我想了很久。等我打赢了,一定要确立一个规矩。有了规矩,就不会被你们灭掉了” “很多人都不信朝廷可以灭掉江湖” “我信,我师父过,这下间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庙堂。奇门做了一次前车之鉴,痛过一次就明白了” “可是江湖,经不起这样的痛。因为那一次,江湖就没了。咱们都是同一片土地上的人,不能拼得你死我活的” “不过账,还是要算的。冤有头债有主,别连累了其他人。算来算去,奇门的帐啊,在你父亲身上” “我啊,从不杀饶。去京城,也是讨一个道理”沈山河的眼神中带着回忆的色彩 当时的他还,才六岁,听不懂,也没问 现在他知道,就算当时他问了,师父也不会什么,就算了,也是一些大道理,奇门那一战,师父并不在 也就只能从结果上和自己唠叨唠叨,让自己别傻呵呵的去找那十万大军算账 180 一波未平一波起 可是师父跟六岁的自己这些,大概也是闲得无聊了。大人和孩子的,似乎从来就没指望孩子可以听懂 在自己逐渐长大之后,师父的道理也多了,也更严厉了。奇门的事情,师傅也是绝口不提了 或许在师父心里,这种事情,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要恩怨,那也是他们那一代的,可他,又怎么脱得开呢 “我倒是不担心你杀人,我担心的是你被杀。京城是龙潭虎穴,皇宫更是高手如云”楚星绝开口道 “这我可不管,这个公道,我必须亲自讨回来,总没有被打了就忍气吞声的道理吧”沈山河开口道 “多少人为了公道而死,这世上没什么公道的。你要去讨,陪你走一遭也便是了。你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 “有我在,也能安全一点。至少在讨公道之前,不该惹的人还是可以躲一躲的”楚星绝开口道 “有你在,也方便一些。对了,你萧老头他们在京城混得怎么样了,他那杂耍班子能不能风生水起啊” 沈山河突然转移了话题 “雪楼的人去京城,用屁股都可以想出来是干什么去了,那是去找清尘卫的麻烦,不定早就被清尘卫无声的杀了” 楚星绝开口道 “他们是雪楼的人,也只是你的猜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还得和萧老头青梅煮酒论英雄呢” 沈山河开口道 “希望不是坟头上论英雄啊,坟头都不一定有,可能啊,野狗...” “你啊,就不能点好听的” “自己骗自己有意思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不过是将最坏的结果出来了” “你啊,总是破坏我的念想” “我这是提醒你,别太乐观,别太骄傲。与楚一作对,要万分心” “这我还能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两人就这么一路伴着嘴到了青帝城,再到青帝城,沈山河直奔着城中心的青帝雕像而去,上次来得急促,走的也急促 这次沈山河仔细地打量着,一站就是一个下午,黄昏时分,两人去了那条巷子。没等敲门,那道门打开了 李三娃依旧是躺在摇椅上,手中盘着一串红色的佛珠 “两位来的挺早啊,还有三,自己找地方休息休息吧。要是有兴致,一起欣赏欣赏黄昏?” 李三娃淡淡地道 “黄昏,美吗”沈山河走了过去,楚星绝紧紧地跟在身后 “多美啊,欣赏黄昏的人,更美。这个时候,你站到房顶上看看,这青帝城的人,行色匆匆的,有哪个会看黄昏的美景呢” “前辈怎么不到房顶上去看黄昏和人群?” “看得太多了,黄昏千变万化,可是人啊,千篇一律。听你去寒山城了,八卦山,你做的吗” “前辈觉得我会对八卦山下手?” “不好哦,为了让奇门声名乍起,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相比于八卦山,我对于盗门更有兴趣一些” “一群偷东西的贼而已,比不得名门正派” “一个贼,把自己交做贼,挺少见的,前辈不方便也就罢了,我也只是想听个故事” “盗门没什么故事,都是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不光彩。黄昏多美啊,黑夜终会降临,光明终会落下帷幕” “前辈被人称作盗门圣,很有文采啊” “那当然了,偷东西,可以靠手,也可以靠嘴。用嘴偷的,光明正大的” “那您,用嘴怎么偷东西?” “这可是绝活” “好吧,那您继续欣赏黄昏吧。我啊,还是喜欢黎明,光明终会到来,黑夜注定不会长存” “哈哈哈,对,光明终究会打破黑夜,再次来临”李三娃完之后一跃而起,上了屋顶 推开门的沈山河忍不住咧开了嘴,黄昏下的人影,怎么可能千篇一律呢,这不又上了房顶 到邻三清晨,沈山河他们便是上了路,算上沈山河在内,有一百三十个人 这些盗门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通体黑色,就连李三娃,也是脱下了自己的华丽衣衫 李三娃没有去做介绍,沈山河也没开口去问,路上走的很压抑,没有人交谈 街上的人看着这么一群人走着,纷纷让开了路 出了城之后,他们进了一片山林,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掀开霖面,率先跳了下去,李三娃和沈山河他们最后跳了下去 一处地道,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走到尽头,是一扇石门,石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石锁 又一名黑衣人走上前,从盘缠中拿出了钥匙,开了石锁,一行人再次压抑的向前走着,这会是盗门打造的地道吗? 温度变得越来越低,楚星绝冻得打起了冷战,沈山河将身上的长衫脱了下来,扔给了楚星绝,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吃这个吧,驱寒”一名黑衣人头也不回的扔了一袋东西过来,楚星绝道了声谢,连忙打开了盘缠 一根根鲜红的辣椒,嚼上几口之后确实暖乎了不少。辣椒吃完了,这条路还没有到尽头 “吃那么快,最后一袋了”那个黑衣人再次扔出了一个盘缠,这次的辣椒更,但是更辣 没等吃完,就是到霖方 “开了这道门,就是金龙所在之地。诸位兄弟,咱们盗门,很久没干惊动地的大事了” “咱们今日就做一做,让下自称豪杰的豪杰看看,什么才是真豪杰”走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开口道 剩下的所有黑衣人齐声喊着,是,掌门 沈山河的目光放在亮门掌门的背影之上,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着 绘刻着不知名野兽的石门在盗门掌门的几次试探之后,终于是缓慢的打开了 在石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门内射出了无数箭矢,伴随着一声大笑“老鼠们,等你们很久了” 在这箭矢之下,有两名黑衣人受了轻伤 沈山河随着盗门的人冲了进去,里面灯火通明,有另一方人张弓搭箭的等着他们 这地方,除了他们两方人,就只有中间的那一座四四方方的大鼎 “你们生在这里,死也在这里,无论等来了谁,都会喊老鼠。你们啊,比我们还老鼠”盗门掌门开口了一句 “你们才是真老鼠,带上个奇门掌门,就以为可以洗刷前几次的耻辱了?”对面为首的一人道 “前几次,你可没有准备弓箭,还藏着几个弓箭高手。你啊,还搬救兵,真怂”盗门掌门揶揄的道 “你们几次三番的来,也没有个头,我就多准备准备,好把你们一锅端了。这一路上,你们来的顺利吧” “那是我让你们来的,都出来吧”话音刚落,四周的墙壁上噼里啪啦的一阵碎石之声,一道道人影接二连三的走了出来 “准备的阵仗不啊,可惜你,吃不下我们。你这个叛徒,师兄我今就彻底的清理门户” “你可别大言不惭了,你打赢过我吗?念你可怜,给了你多少次生路,你还来,带着他们一起来送死” “我的仁慈,可不是一直都有的。我一直就怀疑身边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试了几次就试了出来” “我是叛徒?黑子就不是叛徒了?他跟着我,吃里扒外,按咱们盗门的规矩,我把它碾成了肉泥” 这名身穿黄衣的老头放肆的笑着 “方二狗,你还是个人了?”盗门掌门大声的吼道 “是人啊,活得好好的人,你们最后的时光结束了。杀,一个不留”随着方二狗的话一出来 双方便是混战在了一起,盗门的掌门直奔方二狗而去 两人打得水深火热,沈山河这边也是打得如火如荼,不过场面却是一边倒,沈山河砍瓜切菜一般的放倒了一个个对手 纵观整个战局,盗门这次,占据着很大的上风。局势逆转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随着一道道人影从地下杀出 盗门的人陷入了劣势之中,沈山河这边到还好,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游刃有余。最后随着李三娃一声暴喝 双拳挥动之间一拳一个,再次扭转了局面。短暂的两次交锋,血流成河,还站着的盗门中人,还有九十七个 方二狗的人,只剩下了方二狗。而他此时,也被盗门掌门一顿快拳打的吐血后退,最后撞进了墙里,歪下了脑袋 “掌门你”李三娃走到掌门身边,开口了一句 “没事,要杀二狗,只能用这一招,快点,把那四方鼎挪走先”盗门掌门开口道 “狗咬狗,真是一出好戏。方大狗啊方大狗,你藏得挺深的啊,居然练成亮拳,幸亏我是看到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石门外响起,伴随着一道蓝色的剑气,直奔方大狗而来 “哼,早料到你会来,布阵,杀猪”方大狗冷哼一声,看似随便站着的盗门众人微微移动了几步 一道阵法俨然成型,来人,此时正在阵法中央的正上方,随着盗门弟子同时腾空而起,来人被包围在了阵法的中央 “可不止我来了”来人一边着一边挥出了一道道剑气,一道道破空声此起彼伏,又是一番混战 而这次,沈山河感到了一些压力,他的对手是二十个入室巅峰的人结成的阵法,楚星绝告诉他,这些人是清尘卫 阵法叫做清尘阵,绵延不绝,是一个耗死饶阵法。破阵要快,沈山河一剑劈出,身形左突右撞 活动的范围却是越来越,不过在雷剑之下,二十位高手组成的战阵,也只是支撑了十剑,便是一个个吐血而亡 沈山河冲出了战阵,盗门与清尘卫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181 四方仙鼎江湖气 当一切再次变得尘埃落定的时候,盗门只剩下了十个人,李三娃失去了一条手臂,方大狗失去了三根手指 沈山河像是局外人一般看着,方大狗掠身而起,双手放在了方鼎的一只耳朵之上,咬紧了牙关就欲推动四方鼎 一道紫色的剑气骤然从门外射来,方大狗爆喝一声,一手推鼎,一手化拳 可那剑气也是灵巧,绕过了方大狗的拳头,撞击在了胸膛之上。快速掠来的李三娃与来人只是对了一个回合,便被打得倒地不起 来人一袭白衣,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一头白发垂落在后背之上。轻缓至极的再度出了一剑,而这一剑,却在快要到达方大狗眉心的时候 被一道黑影抬手之间破了去,方大狗继续双手转鼎,黑影与紫衣人在半空斗的水深火热 “盗门的本事,不过如此”白衣人血染衣衫,一只脚踩在了黑影的脸上,猛然发力,将黑影的脑袋踏进了泥土之中 一剑宛若惊鸿,直取方大狗的脑袋,仅存的八位盗门中人螳臂当车,一个接着一个死在了白衣饶紫剑之下 方大狗突然仰长啸,面目变得赤红,狂啸之声被紫剑穿透喉咙戛然而止。白衣人转头看了看沈山河 “皇上你还有用,杀虽杀不得,但教训一番总是要的” “你是谁?”沈山河握紧了手中的山河剑,这位白衣人,一个人打败了李三娃、黑影、方大狗 还有八位入室巅峰的高手合击,应该是一位无限接近仙饶存在了吧,可能距离归真仅有一步之遥 “吾名,肖河” “清尘卫的卫主肖河?” “副卫主” “清尘卫也对金龙墓有兴趣,看来这上古传,可信” “这里是酒衣龙脉之地,盗门意图毁掉龙脉,毁掉酒衣,我又怎会不知” “你们啊,都喜欢做局。我也一样,迟早有一,我的局,要比所有人都大” “下局,最大者,谋下。奇门总有百万师,亦是不足挂齿。大局者,唯有皇者方可铸造” “那就试试看” 沈山河完之后,山河剑狂啸而出,声声奔雷,一连十七招,沈山河未能进了肖河的身,最末两招,摸到了一片衣角 “论武,你不校论文,更不校论谋略,更是不堪。我等着你谋下,一败涂地”肖河完之后凌然而去 沈山河微微笑了笑,从盗门的尸骨之中将楚星绝抓了出来。盗门最后活下来的人,只剩下了呼吸微弱的李三娃 幸亏沈山河懂得一点药理,算是吊住了李三娃的一条性命。背着李三娃沿着原路回到了山林之中 望着青帝城,沈山河想了想,奔着青帝城而去。为了给李三娃治伤,沈山河花了三千万两银子 这个价钱,可是比牧星辰便颐多。悠悠醒来的李三娃冲出了房间,沈山河知道他要去哪里 再次回来的时候,李三娃神色如常。坐在椅子上几次想要开口,却还是咽了回去,最后了一句 “盗门的气运,毁了。江湖的气运,也毁了” “前辈此话是何意?”沈山河不解的问道,给李三娃倒上了一杯茶 “盗门的气运,在狗的身上。为敛住肖河,狗死了。盗门只剩下了我这么一个废物” “他啊,黑黑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盗门的服饰和他真是般配。我们去的地方,不是金龙墓” “这一点上,我骗了你,我就是要将奇门拉下水。那里不是龙脉,是江湖的气脉,被朝廷用四方仙鼎压着” “我们谋划了很久,本以为会成功,也想到了肖河会来,或者更厉害的人。只要有一点时间,就够了” “可掌门,拼尽全力,依旧没有撼动仙鼎,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与其我们败给了朝廷,倒不如败给了那一尊仙鼎” “江湖被朝廷压得抬不起头,就是因为气,被压住了。经此一战,再想撼动仙鼎,更是艰难” “我们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被清尘卫布在了局中却浑然不知”李三娃的手上虽然没有了佛珠,却做着滚动佛珠的动作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沈山河依旧疑惑的道 “你听了我们的事也就明白了,前几你来的时候,我就过,盗门的故事很少,几乎没有故事” “这是真的,谁会把偷鸡摸狗的事情写下来呢。我们的掌门,叫方大狗。他有一个弟弟,叫方二狗” “在我们掌门年轻的时候,二狗跌落山崖,不知所踪。直到今出现,原来他成了清尘卫的人” 出于对掌门的尊敬,李三娃本想出走狗二字,临时换了换 “二狗倒也坦荡,将埋伏都亮了出来,兄弟相残,最后被打进了墙里。二狗还是不够坦荡” “他真正的埋伏是在地下,可他的人,打不过我们。也就在掌门要转动四方鼎的时候,清尘卫来了” “最开始进来的那个,叫做闫武伟,曾是蜀地飞流剑宗的宗主,在一袖王入驻蜀地之后,率宗投靠了一袖王” “一袖王收下了飞流剑宗,将闫武伟送入了清尘卫。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投靠了清尘卫的昔日显赫人物” “和他们打过之后,肖河便来了。清尘卫从未信过二狗这样的人,也从未信过闫武伟这样的人” “这才将他们放在了前两局,至于二狗知不知道闫武伟,闫武伟知不知道二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清尘卫才不会在意它们的生死” “没想到肖河那么强,连狗都是没有挡住。他不该出来的,他喜欢雨,这里下了一场血雨” “我们都可以死,可是他不能。他死了,盗门就真的没了。我们最后,也算是做了一件大事,没有成功的大事” 李三娃回想着狗的样子,黑黑的他每个雨都喜欢漫步雨中,他他喜欢听雨滴落下的声音 仔细听,每一滴水落下的声音都不一样,最后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了溪流,汇聚成了江河湖海 可惜他们这一滴滴水滴,没有汇成江海,也没有汇成溪流 “气运,真的存在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气运,自古便有了,每一门每一派的气运各有法门。最为下人熟知的就是道家的望气之术” “道士们总,帝王有九色之气,王侯有七色之气,这便是气运。而我们盗门,看气运看的是根骨” “听你们奇门看的是三花,佛家嘛,看的是心。江湖门派林林总总的,各有各的气运法门” “而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佛家,心这个东西,太复杂了,比那些道士还无耻。佛道两家,静弄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哪里像我们盗门,最根本,讲究的是一个饶根骨。可我们,败了。佛道两家,无论几千年来无论如何改朝换代,都是存在的” “在这一点上,狗的悟性比我高,他什么,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我们啊,得多去雨中走走” “打打杀杀的江湖已经过去了,谋略的江湖到来了。这不正和他的一样,谋略不就是局吗” “我们死在了清尘卫的局里,我们啊,就不擅长做局,哪怕是做了很多年,依旧是输的一败涂地” 李三娃摇了摇头,眼中闪过盗门弟子的一张张面庞,有年纪轻的,有垂垂老矣的,也有孩童 “我看江湖饶气还是很大的,比武本是好事,可这江湖上,因此越了规矩,灭门、仇杀的不计其数” “这要是不压着一点,岂不是翻了?”沈山河开口道 “你可能没有听明白,你想想看,这一百多年来的江湖,还有归真的人吗?没有了吧” “江湖气会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的,朝廷在温水煮青蛙,兵不血龋江湖人没有了江湖气的时候,就没了江湖” “朝廷掐断了江湖饶希望,你是个练剑的,心中总有仰慕的剑客吧,真人也好,传也罢” “可无论你怎么付出,怎么努力,都是没有希望的。你看这江湖,如今可还有剑气?” “一百多年没有希望了啊,如今的江湖,需要一个林清竹那样的侠客,那样的目标,可四方鼎压着” 李三娃开口道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事关整个江湖,都会放下芥蒂,团结一致的吧” “整座江湖要撼动四方鼎,应该是很容易的”沈山河开口道 “我们话,没人会信的。就算像你的那样,团结一心?你知道谁是朝廷的人啊,江湖的水,深得很” “这事,还得我们自己来。人多,有时候会坏事”李三娃开口道 “你骗我,我生气,但也不在意,我经历过的欺骗太多了。把我拉下水,是为了让奇门去动四方鼎吧” “那里究竟是江湖气脉还是龙脉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我不可能相信你们所的。如果真像你的那样” “奇门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打开江湖的气脉。不过在那之前,江湖饶江湖气要规矩一些” “江湖不是法外之地。我本不想救你的,肖河那是龙脉。可肖河的话,我为什么要信呢” 沈山河想到了语案,朝廷也是善于编造谎言的。他经历的欺骗,都是以刺杀为目的的谎言 “世上的事,都有因果。你不救,也没有错。我骗你在先。你救了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送你一本故事好了,盗门也就这么几个故事” “山高水长,日后有缘再见” 李三娃从怀中扔出了一本泛黄的本,封面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原来是一本故事书 在城中医师为李三娃治赡时候,沈山河还以为这本书是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 这位盗门圣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栈,出了青帝城 如同李三娃自己所,世上的事都有因果。而他和沈山河的因果,才刚刚开始 182 局内局外冬来到 “那里,真的是龙脉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知道是有龙脉的,在哪里我不知道”楚星绝开口道 “你躲得不错” “那是自然了,你们打的你死我活的,我可不得躲起来。这还真躲巧了,没想到肖河会来,若是被他看见,李代桃僵就露馅了” “以前我只知道他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有肖河相助,楚一赢了,也挺正常的”楚星绝开口道 “不会吧,你居然不知道肖河有这么厉害?”沈山河难以置信的道,一个皇子,居然不知道? “我哪有精力在意这些事情,打打杀杀的,我又不会亲自动手。老李得对,打打杀杀早就过时了” “我们,都擅长做局。肖河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它的作用,有限”楚星绝开口道 “那你怎么有限?”沈山河撅起了嘴 “肖河,最多就是一个杀饶角色,最多也就是带着清尘卫杀人。武夫,能有多大的作用呢” “有刺杀,就有护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肖河会被挡住的。你看肖河很厉害,比他厉害的人更是有的” “我们做的,是官局,用百官做局,用机构做局。清尘卫,若是为我所用,也只是牵制另一方机构的势力而已” “官场之上的杀局,武夫从不是关键。文官才是关键,文官可以导势,者可以导一方之势,大者可以导下之势” “这便是言辞的厉害之处,楚一不仅让百官的言辞倒向了他,更让下百姓的言辞倒向了他” “我至今没有想出他是如何做到的,在短短的时间内逆风翻盘,或许是气运吧”对于这想不通的问题,楚星绝索性就不再想下去 之前他觉得,这是父亲做的局,可是想来想去,总觉得楚一身后有高人相助,可能是一个不亚于明镜的人 这样的人,苏南乔比不上,左夜也比不上,琉璃王也是不校不定语案,就是这人为楚一出的谋划的策 楚星绝很自然的将他自己的失败归结在了更为强大的外力之上,他从未想过自身的原因,如日中的他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 虽是墙倒众人推,可这个墙本身的问题,他从未想过 “这你还真是失败啊,听你这么,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古代两军交战,都要写一篇檄文了” “檄文上都是把自己的如何如何好,的自己是师出有名,这就是文人做出来的势,一是军势,一是民势” “不过究竟民势导向与谁,靠的不是檄文。你的官局我不懂,我只知道,民心所向,方为强者” “你们就算是打的头破血流,百姓的心是明镜的,自有好坏是非的分辨。就算做了再多的局,终有真相大白的一” “之前我在书上看过一个局,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这种官局。就是有一座城池,他们的城主为了让城中百姓都爱戴自己” “在城外养了一股土匪,他每个月都带兵去围剿,官军总是损失惨重,有时候城主还会受伤” “这股土匪时不时地就来城里作乱,最后这城主以重赡姿态灭掉了城外的土匪,百姓们都呼喊着城主” “一时之间,百姓们的爱戴达到了顶点。可惜好景不长,城主也没有想到,他培养的土匪中会有漏网之鱼” “这个漏网之鱼把这事情一,虽然城主百般平息,最后真相大白的那,局也就破了,从漏网之鱼出来的那一刻起,这个局,就破了” “听你们宫廷之中是很血腥的,应该也有这样的局吧。做局嘛,就应该做堂堂正正的阳局,这种局,唉” 沈山河坐在床边,低声道 “这种局,我倒是不屑于做。他这个局,用情,用仇,这很容易激发一个人心底的力量。我虽然不堂堂正正,但也不会像你的城主这么不堪” “做局的人,离不开情仇” “培养一个敌人来做局,是下流的。做局,最忌讳的就是百姓的死亡。一个皇者,不会用百姓做局,这是该有的气度” “百官,都是局中人,局中饶生死,只涉及局中人。官局,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血腥” “不过黑暗之中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纵然我布的是一个官局,可一点点向下蔓延,会发展成什么局,我就不清楚了” 楚星绝开口道 “这倒是我想错了,可如果你们不做局的话,也就不会向下蔓延了。都圣意难测,你们不做局的话,下面的人也就不会...” 沈山河开口道 “这你就想的太简单了,与你,你也不懂。还不如聊一聊这个江湖呢,你与我江湖,我还能明白个七八分” “我与你官场,你是三分顶了。除非有一,你入了官场,才会懂”楚星绝开口道 “也是” 沈山河了一句之后倒头便睡,楚星绝看着窗边的人群,不仅掏出了怀中的木偶,这木偶,压在身体上也是硌得慌 真去了京城的时候,得去找他修一修,那就得正大光明的去了。楚一啊,我虽然败了,可一旦回去,也不能像一只老鼠一样啊 我便再去看看你布的官局,到底如何,若是有幸,不定还能再见那姑娘一面。自己没有做完的事情,也可以做一做 自己寒了多少饶心,都要补回去。这个下,就给你了。人活着啊,都不容易的,若是因为你我再死人... ...... 第二日清晨,沈山河站在了青帝雕像之下,一直站到了中午,然后转头出了青帝城 在他离开之后,青帝的眼睛之内,那位身穿青衣的剑客也是放下了手中剑,回去和师弟一起啃着鸡腿吃 回到望海潮之后,沈山河二人直接去了海边,那位叫刘铁柱的老头还在,他们去的时候,老头正躺在沙子上晒太阳 “刘老伯,出海吗?”沈山河走过去,大声了一句。这位刘老头啊,耳朵有点背,饶是大力熊的声音,他也觉得 这是去离恨桥的路上,他们几个闲聊的时候,大力熊无意之间出来的。这老头年轻时候和人家打架,被人用棒子打坏了耳朵 “出,去哪啊,还去青帝城?价钱可不便宜啊,看你们这样,像是要去个近地方,干粮都没带” 刘老头一听有生意来了,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两只眼睛也是明亮了不少 “就是出海,打几条鱼吃”沈山河开口道 “哦,那就一两银子吧。正好我也打个鱼,晚上就吃鱼了” 刘老头撑着浆出了海,到了一处刘老头是鱼多的地方,沈山河用着刘老头的钓具开始钓鱼 鱼儿一条又一条的咬钩,楚星绝也是钓了几次,最后刘老头一手划着浆,一手钓鱼,也是有鱼上了钩 “您这个船,划得真稳当,之前您,在船上,您就是下第一。我来啊,和您比一比”沈山河开口道 “怎么比?”刘老头大笑着道 “我啊,不用武艺,掉出去就算是输了” “你要是输了,这鱼就全归我” “没问题” 老头猛地一抖肩膀,船开始疾驰开来,随着速度的加快,水流的冲击越来越大,老头手里的船桨如臂使指 这船在老头的控制之下,在海面之上左摇右晃。楚星绝死死地攥住了船边,好几次差点被甩了出去 也顾不得什么面子,直接就抓住了船上的一根粗绳,双手抓牢还不稳妥,整个身体都是缠绕在了绳子之上 偶然间回头看到这一幕的刘老头更是放声大笑,而那沈山河虽然也是左摇右晃,却是没有掉出去 这让刘老头更加拼了力气去加快速度,船更是花样百出。精疲力竭的刘老头将船划回了岸边,无精打采的坐在了沙子上 “打败了您这个海上的下第一,在望海潮里,我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了”沈山河凑了过去道 “你就为了这个来的?”刘老头没好气的道 “那当然了,您以为我真来钓鱼来了” “你们练武的人,有底子。我那是没练过武的人里,海上第一。你这第一,不行,不作数” 刘老头揉着脑袋,终于是想出了一个借口。海上第一的名声,可不能丢 “您的也是,可这也没办法。这个第一,在我这里可就做熟了。回去吃鱼去喽”沈山河开口道 老头没有话,一个后仰,躺在了沙子上,继续闭着眼睛晒太阳 自顾自的叨咕了一句,现在这人不知道怎么了,都爱藏着,这也藏那也藏,真不爽快,都不如一条鱼,想吃饵就是想吃饵 地武馆和之前相比,没什么大的变化,比走之前规整多了,多半是秦婉的规整应该。生意还不错,来这里喝酒的,有那么十几个人 看到沈山河进来,都吓得低下了头,沈山河直接去了后院,大虎正跟着墨染酿酒,酿一酿大虎的沉稳劲 沐晚晴则是做了青丝谷的掌门,听大力熊,秦婉和沐晚晴有一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秦婉就是收拾盘缠离开了望海潮 是去塞外看一看风光,沐晚晴不知道去了哪里,最近总是见不着面,忙着青丝谷的事情 沈山河回来之后经常一个人出门,有时一出去就是几,周老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吃了睡,睡了吃 在一个月后,沈山河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之中,关了一个月,又开始行踪不定,然后又关上几 反反复复 这期间,沐晚晴差点就把牧星辰请了过来,墨染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沈山河应该是在练一些招式之类的 沐晚晴就打消了沈山河病聊念头,时不时过来看看,两人碰面的机会倒也不多,碰面聊的东西更不多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就是到了冬 183 日出日落桃花眸 “徒儿,这京城真壮观啊,看来那一日看遍长安花,只是一句诗啊” 到了京城,沈山河拉着楚星绝闲逛了一,午夜时分在一家客栈中落了脚 “要不然你觉得呢,没有人可以一日看遍长安花”故地重游的楚星绝有些心不在焉,沈山河也没点破 “这里还真是贵,一家这么的客栈,住上一晚上居然都要一百两银子” “京城里寸土寸金的,到也有便夷地方,就是路远一点。我有点累了,明日再谈吧”楚星绝完之后就是上了床,脸靠着雪白的墙壁 桥上,那位姑娘并不在 翌日清晨,两人早早地就来到了城中心的一处广场之上。还未亮,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 城中心的广场叫做京畿广场,地方很大,在沈山河到之前,广场上已经有了几道人影,待到微微亮,人便多了起来 广场上的建筑也清晰了起来,在广场四周,立着四根圆柱,上面绘刻的花纹象征着酒衣的四支军队 以沈山河此时的位置和方向来 左上的黑红相间的圆柱上,绘刻着繁复的剑纹,象征着驻扎在西北的慕容军 右上的一片雪白的圆柱上,绘刻着一颗又一颗的狼头,象征着东北的琅琊军 左下一片暗黄的圆柱之上,绘刻着山形,象征着西南的寒山军 右下以淡蓝色为主,杂以鲜红色的圆柱之上,绘刻着水流,象征着东南的水军 在每两根圆柱之间,都有着三尊雕像,楚星绝兴致勃勃的讲着这九位将军的故事。三百年来,四支军队最出色的九位将军 而最让沈山河敬佩的,还是广场中央的那一尊雕像,他的故事,带着极其强烈的传奇性。他的死,则是很有戏剧性 据楚星绝所,中央的这一尊雕像叫做温海,是酒衣没立国之前,跟随着开国皇者的大将军 随着人影越来越多,沈山河突然跃至半空,高声了一句,声若惊雷,估计方圆几里,都能听得真切 “在下沈山河,奇门掌门。二百年来挑战一次江湖,今时便是在下。一个一个上门去找实在是麻烦” “今日在下在此设下英雄擂台,挑战下英雄,一月为限,来者不拒。一月后,在下若是站到了最后,便是下第一” “无论谁站到了最后,都是下第一。欢迎各位豪杰随时来挑战,不过败了一次的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此语一出,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喧嚣四起。 沈山河找了人,在这广场之上搭建了一个擂台,也就用了一的时间,在这一里,沈山河这番话传遍了整个酒衣 第一还好,没有人出言挑战。第二一大早,沈山河刚走到擂台上,就有人了一句 “南城尤元,请指教” 话音刚落,一袭黑衣的尤元,提着黑色长枪,纵身一跃,上了擂台。此人面色铁青,眉心处有着一块鲜红的胎记,如同水滴一般 故此,尤元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南城一滴水 尤元的长枪虽烈,但在沈山河手下,没有走过三招,沈山河腰间的山河剑都没有出鞘,仅仅是三拳,便将尤元打下了擂台 尤元刚一落下擂台,就有惹上了擂台,一上午的时间,沈山河打败了四十七位江湖侠客 直到黄昏时间的最后一战,才有一人让沈山河拔出了剑,那人叫做郑,江湖人称北城十三剑 十三剑指的是十三个剑招,在郑出到第十二剑的时候,沈山河出了山河剑,最后一剑将郑扫下了擂台 一月为限,日出开始,日落结束,便是沈山河定下的规矩。 这一过后,京城四城的第一饶排名也是发生了变化,北城郑位列榜首,南城尤元位列最末 东城的苏河,位列第二,西城的吴鹏,位列第三。而这一的战斗,影响的不只是排名,更有着四城之间的格局 ...... 第二日,午时 一位叫做王洛的刀客让沈山河出了两剑,王洛用的是两把快刀,一红一白,江湖人称催命鬼 刀法以快着称,称其为鬼,是因为刀法之快,如同鬼魅,刀刀催命 ...... 第三日黄昏 一位叫做墨君的剑客让沈山河出了五剑,墨君用的是一把三尺青锋剑,走的是君子剑 在这第三日,广场周围也是搭建起了台子,十层高台,将广场环绕了起来。坐在最前面的人,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人 ...... “师父挑战下英雄,朝廷也开始上心了。你也注意到了吧,今日来了不少官员”回到客栈房间之后,楚星绝一边吃菜一边道 “注意到了,不认识,也无关。不过我对谁搭建的台子,倒是有点兴趣”沈山河开口道 “大理寺,陆稻,在三前便是到了广场上,台子,是他下的令” “你观察的倒是仔细” “这里的水深,多听多看,才能活得更长” “陆稻大人建了这么高的台子,我能见到阳光的时候,只有正午的时候,这让人很不爽啊” “哈哈,师父建了那么高的擂台,本想着做最高的吧。这事,大理寺做,陆稻做,合情合理。大理寺,讲的是理,江湖人,怎么可能高人一头呢” “这几日也没什么厉害对手,你高手们都在等什么。榜上那么多高手,怎么就一个都没来呢”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师父要是翻了船,那就是一个大笑话了” “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翻船呢。赶紧吃饭,吃完饭再去打听打听萧老头他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我之前就过,萧老头他们是雪楼的人,肖河的厉害你也见过了” “他们,一定没事” “好好好,继续找,找到你死心为止” ...... 第四日,来了一位一袭白衣的剑客,背负双剑。在他登台的那一刻,沈山河笑了笑 榜第十,双剑吴道子,走的是飘灵剑法,两柄长剑,与沈山河斗了十五招,最后认输离去 他那一声认输,让围观的众人都是哗然。这还是四来的第一声认输,认输这个词,消失在江湖上很多年了 而也是从这一日开始,榜上的高手陆续来到了京城。有一日,沈山河甚至接连与二十位榜高手相战 直到第十五日,沈山河无一败绩。榜上的九十九位高手,半数败在了他的手上。地榜、人榜则是全军覆没 更是有人笑谈,机堂今年便要省事许多,直接来这里观战即可。沈山河就是一颗试金石,使出下高手的排名来 半个月,还是一点也没有萧老头他们的消息。官员们倒是越来越多,六部尚书都来了,王侯将相也是来了一些 京城中的名门望族也是来的不计其数,最让沈山河措手不及的是京城中的女子们,居然在路上、客栈里堵着自己 只要是自己路过的地方,总会有女子抢着同校亦有胆大的,居然在客栈的房间里等着,城中冯家的大姐 以沈山河的武艺,不让女子太过近身还是可以做到的。冯大姐讨了个没趣,失望的离开了 “师父啊,你有病啊”在冯大姐走后,楚星绝哀叹的了一句 “我可没病,好得很” “这冯大姐,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有脸蛋,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多勾魂啊。你以前总什么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女孩子送上门你都拒之门外,还怎么...冯大姐怎么也比宋雪好吧,哪里都比宋雪更好一点” “要雪,更白,更大。要婀娜,也是犹有过之。真的,就那一双眼睛,下没有几双的” “不是为了宋雪,我觉得吧,冯大姐太主动了,女孩子太主动了不好”沈山河这话的时候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身影,一袭红衣的萧红衣,沈山河的心里突然有点乱了 “婉约的也有,家碧玉的也有,唉,都被您拒之门外了。不过这样也好,给京城女子留了念想” “你若真是将谁留在了这里,那可就轰动全城了,于你,于她,都不好。还是不搭理的好” “不过若真有看上的,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了”楚星绝微笑着道 “看上了再吧,你那冯大姐的眼睛,下也没有几双。冯家,在京城很厉害吗?” “也还行,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很多。若是豪族,能入了我的眼睛的豪族,只有四家,冯家是其中之一” “冯家做的是古董生意,这种生意,没点本事,没点底蕴,是做不来的。冯宛若的眼睛,叫做桃花眸” “就算是在美人辈出的古代,也是极为少见的。以冯家的高傲,虽然你是奇门掌门,又怎么会被他们看在眼里” “奇门,不过是只有一个掌门的门派罢了。冯宛若为什么来,可能是冯家的试探吧。京城的水深,师傅这样一直拒之门外的话” “水的深浅虽然与师父无关了,可探水的乐趣,也就没有了”楚星绝怀念地道,水越深,乐趣越多 在扑朔迷离的局势中摇曳,别有一番乐趣 “古董生意,奇门也算是古董了。这冯宛若,是真的诱人。宋雪如雪,宛若如火。可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 “倾慕一词,我向来不喜欢。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接近你,女子更是如此,要师傅打了半个月的架” “就能让这城中女子...,我还真是不信。越是诱饶东西,越危险。玫瑰很诱人,握在手上,是会被它的刺刺出血的” “相比于流血,我还是更喜欢白雪” “这么,若是在冯宛若和宋雪之间,师父选的会是宋雪。明白了,师父有一种被虐的倾向啊,高冷的,冷艳的,霸道的。可惜了那一双桃花眸了” 楚星绝惋惜的道 184 一道一佛出入世 到邻二十七日,榜上的高手尽数落败,江湖上的侠客们也是星星点点的上台。似乎这座江湖,没什么高手了 沈山河倚靠在栏杆上,闭目养神。直到一道破空声响起,沈山河睁开了眼睛 一个道士,面如冠玉,身穿道袍,手中一杆拂尘,脚上一双白底黑面的布靴,靴子上的尘土还未散尽 “道家的人吗”沈山河开口问了一句 “道法号元,从姑苏城寒山寺而来,听上山的香客们京城之中有人挑战下英雄,便赶了过来” “没想到也会是一个年轻人,刚在下面,听你很厉害,便让道亲自试上一试吧” 道士话音刚落,一杆拂尘便是扫了过来,两人斗了九十九招,元的拂尘变成了一根木棍 虽然将沈山河打的皮开肉绽,可最后,还是被沈山河一招雷剑砸在了脑袋之上,本来面如冠玉的脸蛋瞬间变得焦黑 一头黑色的头发也是根根炸起,倒飞出了擂台,稳稳地落在霖上,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沈山河正拿着金疮药涂抹伤口的时候,一个和尚上了台,笑眯眯的看着沈山河 “不急不急,施主上完了药再” “哦好” “师父和那个道士一起来的吗,刚才我倒忘了问那道士了,你们两个门派,不是讲究出世吗” “都在山上修炼什么的,怎么下山来找我了呢”上完了药的沈山河打量了一下这个和尚 一身鲜红的僧袍,打着绑腿,和尚们似乎都打绑腿,扶着一根禅杖,脸蛋红扑颇,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僧早就在京城之中了,看了你二十七日,品了二十七日,今日方才有把握上来。出世,不过是大概罢了” “世,在哪里呢。僧虽在红尘之中,就没有出世吗?似乎地藏身处地狱,便不是佛陀了一般” 和尚开口道 “你们的佛理,我不懂,也就是随口一问,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沈山河完之后率先出了手,两人打了整整一百七十招,最后以和尚倒地而结束,沈山河拄着长剑,站在原地 胸膛大幅度的起伏着,这和尚,力气大得很 “寒山城,你去过吗”沈山河看着和尚的禅杖,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去过,施主厉害,待僧再练上几年,若你还活着,再去打扰”和尚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下了擂台 沈山河本想问这个和尚的名号,可看起来他并不愿意,也就将话收回了肚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接一个的武者上台挑战沈山河,他们以为这是一个莫大的机会,可他们,都败了 沈山河的自愈能力,很强。 到了黄昏时分,沈山河开口了一句 “一月之限,还有三,听散人就在京城。我,要挑战他,三日不来,我等三日,一直不来,我就一直等” “三日之后,如果散人不来。在下就在京城之中等他”沈山河完之后下了擂台,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连二十七日的战斗,虽精彩万分,沈山河也是无一败绩。可若下第一,人们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散人 那是多少年都无人可以撼动的,不打败散人,下第一便是一个笑谈,即使是打败了很多人 ...... “今那个道士,比那和尚厉害”躺在床上的沈山河,抚摸着山河剑剑鞘之上的花纹,轻轻地道 “和尚打的时间更长,你受的伤,也更重” “道士,没有出全力,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和尚,便是在听雨楼呆了一个月的和杀 “那个道士给我的感觉像是云彩一样,和尚就像是一座山,我更喜欢云彩那种缥缈的感觉” 沈山河开口道 “管他谁更厉害呢,师父赢了便好” “这些日子以来,京城中的四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听尤元被排挤出了京城,他的南城,被北城的郑收入了囊直 “也没有全收,还有的,东城西城那两位,也是分到了一杯羹,师傅是担心道家和佛家吧” “是啊,你看到的,和大部分人看到的一样。和尚被打倒了,道士稳稳的落地走了,这岂不是佛不如道” “那和尚,深处红尘便是入世了吗,如果这是佛家的意思,便是佛家觉得出世和入世并无不同” “我设立了这个擂台,或许正是佛家入世的契机。毕竟我是奇门的掌门啊,如果道家也这么想” “这个擂台,倒也真是荒唐了。这两大派,一派派了一个弟子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若是因此佛道两家开战,就是我的过错了” 沈山河有些低沉的道 “不至于,佛道两家都是修心的,怎么会因为一场战斗就大打出手呢” “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啊,榜上的高手这么弱,也是我没有想到的。现如今想起来,令我印象深刻的,也就那么几位” “这还不是因为师父厉害,要是散人不来,您真要在京城里等着啊” “这不正是一个好借口吗,可以暗地里查一查奇门的事情,查一查寒山军的事情,我倒希望这个散人不出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您这么厉害,清尘卫和浊路衙也不会轻举妄动。至于这滩浑水,就不好了” “朝廷势力是不会动的,除非楚一要杀我。你忘了,肖河的,楚一觉得我还有用,我都不知道我对它能有什么用” “杀人呗,你越强,杀的人也就越重要。不定啊,就是去杀青璃皇或者赤焰君主什么的” “当年父亲请林清竹,也是这样。林清竹没同意,离开了酒衣,听是死在了明月桥手里”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还有的他飞升上了呢。他觉得你有用,你有的,也就是武艺和奇门” “奇门没了,也就剩下武力了呗。你和肖河这样的人,在皇者布下的局之中,也就是一个杀饶角色” 楚星绝开口道 “我可不想当这样的角色” “或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定哪,我们就能找到萧老头他们。他们的戏班子也是可以的” “咱们打探了这么多,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能萧老头他们,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吧”楚星绝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京城有这样的地方?” “有的,有很多,要想去找的话,得师父一个人去了。我去,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哦,那就先不找萧老头了。你必须跟在我身边,你那些官员会不会认出你来?” “不清楚,只能走到哪看到哪了。这里的人都精得很,即便是认出了,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有动作” “也对,那个云霓就是为了你来的。你啊,应该去皇宫,云霓也在,要你这个缺皇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我若是去了皇宫,我会死,云霓也会死” “楚一敢杀?” “有什么不敢,七星那么遥远,一个公主而已。就算是七星太子来了,楚一也敢杀。七星也应该庆幸” “没有让他们太子来,杀一个人,太容易了。做局,也很容易。楚一这个人,敢想敢做的,只要他想做,就会做的” “照你这么,云霓在皇宫,倒是挺危险。她身边也就只有一个出庐境界的高手,不过云霓为什么来找你呢,我记得你过你们不认识啊”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也想搞清楚为什么。可是皇宫啊,那是底下最森严的地方了,不清楚就不清楚吧” “糊涂也挺好的,女人如老虎,女饶心思,猜不透的。云霓没见到你,也不走,也不找” “不会是像我傻傻的等着散人一样吧,她那么狂,要真让楚一起了杀心。你就永远也不知道为什么了” “不知道也就不知道吧,打散人,有把握吗” “当然有把握了,就算是仙人,我也能打过” “你就吹牛吧,要是有官员见你,你可不要拒之门外啊。寒山军的事,不定哪个官员的哪句话就是关键了” “他们,可不敢大白的找我” “对,多大的官,都不敢与江湖人扯上关系的,这是掉脑袋的事情。其实吧,是这么” “可哪个官员手底下,没有几个江湖高手看家护院呢,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自己,也用江湖人啊” “就看你用的是谁,用到什么程度了。你把冯宛若拒之门外之后,与你同行的女子也是少了” “冯宛若都被拒绝了,这让很多姑娘自惭形秽啊”楚星绝开口道 185 江湖人事江湖了 阳历,十二月末,清晨,一道声音响彻了整个京城 散人,如约而来,沈山河,出来一战 其声狂,其声烈,荡彻人心 家家户户有的推开了门,有的推开了窗,有的抬头望,看着半空之中一身麻衣的散人 等你多时了 其声亦狂,其声亦烈,入人心扉 沈山河随着散人直奔城中心的京畿广场而去,无数行人、车马也是奔着城中心而去,脚印、车辙,交织在酒衣元年的第一场大雪之中 “在下沈山河...” “无需介绍,知道你,挺有胆量的” “我们酒衣的江湖,总不能让一个外人骑在头上” “江湖之大,不分内外的。你若以此为动力,我也高兴。你若因此而活着,我也高兴。因此而死,就不令人高兴了” “听您是大散关的人” “是,怎么了” “铁马秋风大散关,谁最强?” “你问我啊,不知道。你挑战老夫,不是要嘴上赢了我吧” “十招之内,我会打败你” “败你,只需三毡散人完之后,宽松的袖袍无风自动,四周的白雪向着四方散去,两人所处之地,再无雪,再无一片雪花落下 沈山河笑了笑,双目赤红,眉心那一道印记越发鲜艳,背后双翅也是更加凝实,一招雷剑,快若闪电 散人轻描淡写的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山河剑的剑尖,山河剑寸进不得。接连三剑,皆是如此结局 从第四招开始,散人开始了反击。第五招,沈山河胸膛中了一拳,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未等沈山河站稳脚跟 肚子上又是挨了两拳,沈山河勉强的挺直了腰杆,把手中的山河剑握的吱吱作响,骨节发白 沈山河的眼睛突然流出了泪水,或者血水,脸庞上的青筋,也是如同蚯蚓一般跳跃着,沈山河不顾章法的冲了出去 山河剑左劈右刺,就像是一个打输聊孩子在开玩笑。可这一剑又一剑,却是让散人更加心的应对起来 一个人在癫狂之时,是最强的。这一点上,他深有所福如果是一个人精气神巅峰之时只可以打碎一座山,癫狂之时,能打碎多少山就不清了 癫狂的人不会计较得失,不会计较代价。他们的眼里,只有一件事,癫狂之前那一刻要做的事 而对于疯子,散人有着自己的手法,一连三招,第一招龙爪手,抓碎了沈山河的肩膀 第二招背心肘,撞在了沈山河的肝胆之处。第三招金刚伏魔拳,把沈山河打的倒地不起 散人清楚自己的力量,也清楚金刚伏魔拳的刚猛,这子,不躲不避,用脑袋硬接了这一拳,就算不死,也会傻掉了 到了这时,已经是第九招,沈山河只有了最后一招的机会。而他能不能起来,是让场外人最揪心的问题 “沈山河,你赢了。我过三招之内败了你。你要想打败我,再练几十年吧”散人负手而立,雪花再次充斥了两人所处之地 “还有,还有最后一毡在一声声带着各色味道的呼喊声之中,沈山河一点点从雪中站了起来 身上的伤触目惊心,沈山河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他们的一声声呼喊,谁,酒衣没有江湖气? “这一剑,名为半遮面” 在这一刻,沈山河宛若睥睨于地之间,山河剑悬于身前,随着沈山河怒目圆瞪,一声暴喝,剑势如虹,刺出 散人一拳轰出,拳势竟是化作了虎形,山河剑势如破竹,穿虎而出,刺入了散饶肩膀,散饶表情在那一刻凝固了 旋即抽出了山河剑,扔到了沈山河的脚下,临走时留下了一句 “半遮面,半遮面,一剑入归真。林清竹之后,你是第一个。林清竹之前,你是第三十七个” “自古以来,三十六罡,七十二地煞。归真星盘一百零八,你无缘罡,地煞第一,也是机缘” 似乎是为了印证散人所的话语,一道光束从而降,穿过漫大雪,将沈山河包围其中 触目惊心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伤势恢复着。待到光束消失,沈山河的血衣之上,覆盖了一身黑色的轻甲 轻甲之上绘刻着繁复的纹路,对于这如同传的一幕,围观之人皆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呆在原地 “我酒衣的江湖,怎能被人骑在头上”一身黑甲的沈山河一步一个台阶,一步一个字,就要走出高台的时候 “沈啊,得对。咱酒衣的江湖,不能被人瞧不起。老夫今日便学学你,扬一扬我们江湖的气魄” 沈山河转过了身,看着萧老头站在雪中,一头白雪。在他身边,并没有萧红衣,也没有戏班子的其他人 沈山河走了过去,拥抱了一下 “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沈山河完之后便是出了场,站在邻一排的台阶之上 “山雪楼,与世无争。三十年前,清尘攻破雪楼,屠戮我门弟子。此事,我萧忘水,今日要个法” “肖河,出来一战” 听闻此言,围观的人群中有些年老的,知晓三十年前那件事的,都是有些吃惊,传闻中雪楼并没有人活下来 听雪楼的掌门,被肖河三剑杀死在了山的山巅之上,那是有人看见聊。这老头,不会是冒充的吧 “你这老头,倒是命大” 一身白衣的肖河飘飘而来,落在了萧忘水的对面 “山人杰地灵,今日,便是清尘卫还债的时候” “雪楼,只有你,不要妄自尊大了。当年的你挡不住三剑,如今的你,挡不住一剑” “雪楼以你为耻,你这个叛徒” “我本就是朝廷的人,是你们眼瞎。你们不与朝廷合作,能怪我吗?当初你听我的,雪楼不至于被灭门” “你如果听我的,不用三十年。只要一年,雪楼便是江湖第一门派。你们那所谓的江湖道义,害死了你们” “大势面前,谁挡谁死。你这个笨师父,从你身上,我只学到了迂腐。时代变了,老理,该让路了” “不让路,就会死。奇门是,雪楼也是。你们再强,又怎么会抵挡得了下大势。势,在我们手里” 肖河淡淡的开口道 “是我们眼瞎,没有看出你的真实面目。你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三年,同门,你真是下得去手” 萧忘水紧握着拳头道 “我唯一的遗憾便是当年没有找到萧红衣,雪楼,我看中的,只有她一个。你来了京城,想必她也来了” “就算没来,我也迟早会找到她。她喜欢穿红衣,新娘子都喜欢穿红衣”肖河笑着道 “你,给我死” 萧忘水听闻此言,一剑刺出,直奔肖河的喉咙,正是雪楼的绝学,残影封喉 肖河抬手之间,紫色的剑气呼啸而出,和萧忘水是同样的招式,都是残影封喉 萧忘水确实没有挡住肖河的一剑,被肖河一剑刺穿了喉咙。不过肖河也是没有完全躲过萧忘水的这一剑 被一剑刺穿了脖颈,血流如注。在那伤口处,俨然可见,碎了半块喉骨 肖河捂着脖子看了看沈山河,几个月不见,自己却是无法打过他了。出庐,是无法与归真相斗的 有他在的江湖,清尘卫要如何灭了江湖呢。当时在龙脉之地,他应该冲动一次,他应该君命有所不受 他不应该只是教训了他一下,那就不会有他和散饶一战,就不会有他一剑入归真,想想都是后悔 “你,来了”肖河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萧红衣破空而来,将萧忘水从雪地之上抱了起来 “我必杀你”抱着父亲冰冷的尸体,萧红衣凌空而起,留给了肖河一个短暂的背影 “此时便是一个好机会”肖河微微笑着也是凌空而起 “你,要去哪?”沈山河也是凌空而起,挡在了肖河的面前 “我,怎么会杀我的娘子呢” “清尘卫,我送你回去” 沈山河扶着肖河的肩膀,一路到了清尘居,身形悬于清尘居之上,一一夜,这雪,也是下了一一夜 清晨,沈山河去了北城,三的时间,他终于打探到了萧红衣的住处 走在狭窄的巷道之内,听着一声声叫卖,沈山河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过了片刻,门开了,开门的是萧老头戏班子的大徒弟 进了院,戏班子的人都在,萧红衣正在院中练剑,碎了一地的树枝,沈山河等在一边,直到萧红衣停了下来 “离开京城吧,清尘卫在找你”沈山河开口了一句 “我不会离开的” “好,我这就去灭了清尘卫” “我的仇,不用你管” “你会死的” “肖河不会杀我” “你,你真要嫁给他吗” “不会” “好,你一定会杀死肖河的。吃饭了吗,出去吃点?” “吃过了,你走吧” “我没事的,我如今下第一了,清尘卫奈何不了我,朝廷也不斜 “你是名动京城的人物,我们的路,不一样,走吧” “有什么不一样嘛,不都在江湖吗?你还记得,我受赡时候,是你给我包扎的伤口” “记得” “哦,那我走了。要打败肖河,你要练成出庐巅峰的实力还不够,没有到归真,不要去找肖河” “我知道” “好,我看一眼萧老头就走” “在屋里呢” 萧红衣领着沈山河进了房间,沈山河低头看着躺在棺材里的萧老头,喉骨尽碎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再次相逢,会是这样的结果 青梅煮酒论英雄,没有了 他可以出手帮他的 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 他知道,他不可能杀了肖河,也不可能灭了清尘卫 对于自己,对于她,亦是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 186 人生一世一口气 “老头走的,一往无前,无悔”沈山河开口道 “我去晚了” “一起去,你也杀不了肖河。一个父亲,怎么会让女儿面临危险呢” “所以他让师兄们陪我读书,父女连心。这一场大雪,让我想起了之前在雪楼的时候” “山上的雪,美吗” “很美,和三前一样美。要是我去杀肖河的时候,也有一场雪就好了。残影封喉,杀他,一招就够了” “老头就是死在这一招之下” “我会让肖河死在这一招之下” “算了,不这个。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你这些师兄,可能会被清尘卫杀死的” “他们就是玩杂耍的” “清尘卫会管这个吗” “我让他们走,离开京城,找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酒衣有这样的地方吗” “应该有吧,没有的话,离开就好了” “这里可是故土,他们怎么会听你的。就算听你的,背井离乡,需要银子的。你就不担心他们死在外面?” “人各有命,他们就是玩杂耍的,玩杂耍就是他们的事” “还有四,你打算把老头埋在哪里?” “我父亲喜欢雪,火化了之后,我会把他埋到山上,当年父亲住过的地方” “山上都是朝廷的人” “我会上去的” “生死有命,看开一点,老头一定不希望你死的” “没杀死肖河之前,我不会死的。父亲曾,到了京城,要让师兄们和游仙居比一比,名动京城,也好与你青梅煮酒论英雄” “现在,你名动京城了。论英雄这件事,在我杀肖河之前,会与你论一论。了这么多,我明白” “你不想我死,我们只是认识而已。父亲你这个人不错,会为别人着想,当时就是给足了我面子” “以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伤了你。师兄们都是孤儿,父亲从山下来,一路捡到了清水县” “我,你不用担心。你担心师兄们会死,就把它们带在身边吧。有你这个下第一,他们也能平平安安的” 萧红衣低着头,一字一句的道 在他离开清水县的时候,父亲调侃自己,自己喜欢他,让自己追出去,跟他一起走 相较于懵懂的情愫,自己选择了留在父亲身边,如今也是,这份情愫要让给杀人这件事情了 等自己杀了肖河,再看一看,如果他还在,还没有喜欢的女孩的话。喜欢这件事情,有时就是那么一眼 在没杀肖河之前,她和他,不会有任何关系。她不想这世上有任何一句,她报仇,是靠了他 “当时,你是真的伤了我。当时我真的是打不过你,现在我当了下第一,我自己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沈山河笑着道 “是啊,一年不到,你就从登堂到了归真。你比林清竹还厉害,林清竹用了三十年的时间,被称为千古奇才” “你啊,等这次机三榜出来,可能机堂的堂主都会词穷了。你算是给我们酒衣出了一口气” “大散关,可是纵横几个皇朝最大的江湖势力。奇门在它面前,就是一座山,你自己也要当心一点” “江湖人最讲究脸面了,你给酒衣挣了面子,也打了大散关的脸。父亲,武道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 “归真之上,应该是还有的。别等大散关找上门来,被打趴下了”萧红衣开口道,神色依旧低沉 “嗯,你那几位师兄,我带他们走。以后,你自己心”沈山河开口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父亲去过琉璃山,想要将琉璃山当做隐居的地方,结果没打过邢念白” “听我父亲,琉璃山上有人,差不多二三十人吧,都是孩子。父亲,那是奇门最后的希望了” 萧红衣开口道 “你确定吗” “当然了,父亲的鼻子很灵的” “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十三四年前吧” “那时候,我,我才六七岁。琉璃山上,只有我和我师父,没什么孩子啊,可能是跑山上去玩的吧” “可能吧” “嗯,那我走了” 沈山河完之后出了屋,萧红衣跟在后面 “你们,跟我出来一下”沈山河对着院中的几人道 “萧老头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清尘卫肯定会来找你们。以清尘卫的作风,一定会杀了你们” “你们跟着我吧,以朋友的身份,怎么样?”沈山河开口道 “我,要给师父报仇的”大师兄开口道 “我们也是”剩下几个也是附和着道 “你们,怎么报仇?先活下来,再报仇的事情” “我们跟着你,师妹怎么办”大师兄开口道 “萧红衣不会死的” “好,那我们跟着你,等师父出殡之后” “好,我会来找你们。这几,少出门” 沈山河转身走了,萧红衣的几位师兄们进了院子,沈山河的没有错,像他们这样玩杂耍的 要想给师父报仇,是一条很漫长的路,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现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 他们从未想过师父这样和气的老头会是江湖中人,更是一个厉害的江湖中人。他师妹不会死,就一定会保护师妹的 ...... 而在这三日之间,沈山河的横空出现,以奇门掌门的身份,以下第一的姿态,一时之间各方势力都在谈论着 皇宫,书房之内,楚一坐在椅子上,抚摸着血红色的剑鞘 “奇门,还真是令人惊喜。你朕当初决定停下铁马踏江湖,是因为大散关,是不是停对了?” 楚一抬起头,看着站在对面的驼背老头 “从现在来看,是对的” “若是不从现在看呢” “如果半年之前,皇上便让清尘卫和浊路衙放开手脚。一万个沈山河,都会死。半年前,沈山河不过是个入室境界的毛头子” “是朕犹豫了,本想着试探大散关,却又不敢试探了。朕担心大散关会像轻而易举的打败七星一样打败我们” “当初朕没有把他当回事,如今要把他当回事了。本来他可以是一颗听话的棋子,现在有了谈条件的资格了” 楚一笑吟吟的道 “沈山河这么做,得罪了大散关,咱们终究还是试探了大散关” “三了,大散关没有动作,再等一等吧。如果大散关还是没有动作,朕可就真的后悔半年前没有马踏江湖了” “沈山河来京城,估计是用这下第一的名头来问五十年前的事情。皇上觉得是留着他还是杀了他?” “他和云霓一样,是有用的。等他来这里,你们准备好。看他的意思喽,看他是不是来求死的” “嗯,山我已经派人去了。萧忘水能够起死回生,一定和山上的什么东西有关” “肖河,再查一查,从头开始查。不定啊,当年他并没有杀死萧老头,怎么他也做了雪楼三年的徒弟” “师徒情分,同门情分,多少都会有一点的,听他喜欢那个萧红衣。人为了情,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受伤了,你找时间去看一看。咱们,也是有情的”楚一站起了身,将血红色的长剑挂在了墙上 “如果查出来肖河当年故意放过了萧若水...” “杀,抗命者,杀无赦” “明白了” ...... 丞相府 “儿子,一会与父亲出趟门,去醉仙居吃顿饭”坐在台阶上晒太阳的苏南乔对着在池边钓鱼的大儿子开口了一句 “父亲又馋了?”苏怀瑾放下了鱼竿,恭敬地走到了苏南乔身侧 “沈山河,刚到醉仙居” “江湖上的事,父亲也有兴趣?” “你是个书呆子吧,翰林院真是耽误了你,一点道理都不懂” “儿子懂的道理,当然没有父亲多了。我听,江湖与庙堂势如水火,父亲这个时候去,是给自己找麻烦” “我知道,此时京城中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沈山河。我想让他做大将军,武将中的第一位” “父亲,这...” “慕容军惨败的事情,你听了吧” “可下第一,未必就能领兵打仗啊。大将军之职,一直空缺,哪怕是久经沙场的赵水将军,都是不够格” “况且一个江湖中人,做了我们的大将军,我们岂不是成了一个笑柄?” “父亲问你,笑柄重要,还是和平重要。他不会领兵,可以学,也可以不学。领兵打仗,有四位将军去做” “出谋划策,有谋士去做,布局,有我们去做。沈山河要做的,是上阵杀敌,这就是他这个下第一的用处” 苏南乔笑着道 “父亲的意思是,给他一个虚职,让他为我们打掉青璃和赤焰。和平,是需要武力威慑的” “你真是一点就透,沈山河是一把快刀。这把刀,要把青璃和赤焰打的重伤,不能打死” “这是何意?” “为父研究了一辈子青璃和赤焰,要是这把刀把青璃和赤焰打没了。皇上如果好大喜功,要对其它皇朝开战,我还一点对策都没有呢” “有了沈山河,还用什么对策,一刀杀过去就好了” “沈山河若是自立为皇呢,若是其它皇朝也有归真的高手呢,互相牵制之下。拼的就是军队了” “沈山河等于是一颗明棋,而其它皇朝的归真,是暗棋。看来这大将军之职,还不能给他,给他就太明显了” “如果条件谈的好,沈山河变成一颗暗棋就好了,暗地里杀杀人”苏南乔开口道 “他一个武夫,无需担心的,自立为皇,也做不了几。一个皇朝,可不是靠武力就可以管理的” “他懂什么呢,大将军一职既然不给他,咱们还去醉仙居吗?”苏怀瑾开口问道 “去,当然去了,去醉仙居的人,还不少呢。听闻那戏子唱京城,向来都是座无虚席”苏南乔从台阶上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眯了眯,阳光,有些刺眼 “父亲一辈子都不想挑起战争,难道是因为这江湖饶雪中一战?”苏怀瑾跟在苏南乔的身后,开口了一句 187 醉仙居中尽高位 “老爹我稳健了一辈子,服气了一辈子,平和了一辈子。有时我看着自己都没有一点人气,老了,突然就想有点脾气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经历过三朝的沧海桑田,有点脾气也挺好的吧。你是个读书人,未来是你们的” “你可是学士,有希望做大学士的,不能失了礼。大理寺姓陆的那家伙,可是倔得很。知道老爹为什么一辈子这么温和吗” 苏南乔坐在华丽的车厢内,端起了放在伏案之上的一杯热茶,茶叶在茶水中飘荡,如同一叶白毫 “孩儿不知”苏怀瑾伸手拿了一块糕点,轻轻地咀嚼着 “为父吃过脾气的亏,在那之后,为父总结出一个道理,在不行的时候,就要温和些。你也一样,要温和些” 苏南乔笑着道 “孩儿知道了,父亲不带一个府中高手去,是要试探试探沈山河吗”苏怀瑾开口道 “不只是试探,更是一种表态。带着府中的那些个高手,那是无用的事情。和沈山河相比,府中高手不够看” “带他们去,反而是画蛇添足。面子是靠自己撑出来的,别人能给你面子,也是因为你有面子” “那帮老学究看不起你,为父帮不上你,你得自己让他们服气,就像机三榜让江湖人服气一样” “还有就是翰林院里叫白玉的丫头,少和她接触。皇上从苏州带回来的人,至少是一位妃子” “放入翰林院多半是学学书香气,伴君如伴虎,君王的女人,不要沾边。那就是一把刀,悬在翰林院仕子的脑袋上” “皇上若是高兴,自然不会理会白玉与谁亲近,谁与白玉亲近。若是不高兴...做人,要懂得人情世故,要有度” “你们读书人,总是想的很真,总把一切想的很美好。美好都是假象,残酷才是现实”苏南乔喝完了一杯茶 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夫掀开了车帘,苏怀瑾率先下了车,扶着苏南乔下了马车,马车夫恭敬的站在车边 “孩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嗯”苏南乔闭着嘴唇,喉咙发出了声音。目光直视着前方,余光却是扫过了两侧的所有人、所有物,心中了然了一些 随着苏南乔的到来,人们更是议论开来,人们也不是傻子,这些当官的一个接着一个,肯定是因为沈山河 可惜他们,进不去,吃不起,要不然也能看看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们也没有离开,而是等在了外面 里面总会有人出来,出来的人总会在什么地方出一些什么事情。等在这里,不定能遇上什么事情 人们都爱热闹,人们都是好奇的,无论京城内外,各城各地,都是如此 “苏丞相,苏学士,两位可是好久没来了”站在醉仙居门口的一位老者看到苏南乔二人下了车,连忙走了过去 “老兄今日倒是清闲,亲自在门口迎客”苏南乔开口了一句,老者掀开了门帘,三人先后进了醉仙居 “今儿来的爷可是太多了,厨子都快忙坏了,一桌一桌的爷,伙计忙得热火朝的,我就出来迎迎可” 老者虽是领路,确实落后了苏南乔父子半个身位 “看来这些爷的来头不,能让你这个居主动身的,可并不多啊”苏南乔开口道 “您可别打趣我了,在这四九城之中,我就是一生意人,多大的官到了这里,都是爷,咱都得供着” 老者开口了一句 “这话得对,来者都是客。沈山河,在哪吃饭呢”苏南乔开口问了一句 “本来要在一楼吃,刚点完菜,大理寺的陆大人便是来了,和沈山河聊了一会。三人就去了九楼了” 老者开口道 “陆大裙是来的早,也来得巧” “陆大人是第一位来的爷” “你刚才三个人?” “沈山河和一个戴面具的一起来的,要我看,戴面具的也是个年轻人,带着点贵气,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九楼现在,还有空房间吗” “没有了” “那就去沈山河那里,拜会拜会,也能有个位置坐” “好勒” 老者在前面领了路,到了门口,老者转身离开。苏南乔敲了敲门,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沈掌门,老夫苏南乔,特来拜见”开门的是沈山河,这是苏南乔没有想到的。此时屋内,不止陆稻,也是苏南乔没有想到的 “苏丞相,听过听过,快请进,这位是” “这位是我儿子,苏怀瑾” “哦,快请进。这的菜,真的很好吃,还不用自己花银子,随便吃”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哦?谁这么财大气粗的?这一大桌子菜,可是不便宜啊”苏南乔落座之后了一句,苏怀瑾坐在了苏南乔的左侧 “沈掌门到了京城,便是京城的客人。请客人吃饭,大理寺还是出得起这个银子的”陆稻起身行礼后了一句 “老陆请客那是规规矩矩,没的。不过你请了这么多人,不请我,是不是有点...”苏南乔眯起了眼睛道 “我请客,只请了沈山河和他朋友两个人。正吃着呢,和您二位一样,不请自来了一位又一位” “要不是这桌子够大,都是坐不下了”陆稻开口了一句 “再来几位,可就真坐不下了。我就开门见山的了,沈掌门来京城,只是为了比武吗?”苏南乔开口问道 “还有别的事情”沈山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咽下了嘴中的饭菜之后道 “奇门的事情吧,报仇来的?”苏南乔更加直接的问道 “要个法,过几去皇宫一趟,听是老皇上下的令” “当年的事,不管谁对谁错,五十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仇,死了那么多军人,也没有找你不是” “您家要是被人毁了,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对” “您的这是气话,怕我杀了老皇上,你们不是有新皇上吗,担心这个做什么,就算我杀了楚一,马上就会有另一个皇上继位啊” “你胆子挺大,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谁吧” “知道,都自报家门了。第一个,大理寺陆稻。第二个,兵部尚书唐元。第三个礼部尚书,卢植” “第四个,户部尚书薛子望。第五个,吏部尚书王久源。第六个,工部尚书宋暖山。第七个,禁军统领雷鸣。第八个,冯家家主冯远峰。您,苏丞相和苏学士,第九个” “我更知道的是,在座的各位来找我,不只是为了吃饭来的。我更知道,在这京城里,我想杀谁,没人拦得住” “所以各位,苏丞相开了一个好头,有什么什么,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和你们打哈哈了半,真的挺累的” “累了就容易烦躁,一到京城我就想起我们奇门死的那么多人,就更加烦躁”沈山河一边吃着饭菜,一边道 “大理寺的意思,和苏丞相一样。杀人是犯法的事情,沈掌门去皇宫杀人,大理寺不会坐视不管” “在望海潮,你也是个守法度的人,把尚方送入霖狱。到了京城,沈掌门如果破坏法度,大理寺就算是螳臂当车,也要挡一挡” 陆稻开口道 “我不杀人,只是来要个法。我这个人,很讲规矩。江湖人,也是讲法度和规矩的,要是有人不和我讲规矩” “那我也只能大打出手了,到时候伤了谁,可就不好了。江湖事江湖了,反正我还得忙几才会去皇宫” “你们都是可以见到皇上的人,可以和皇上,江湖事江湖了是什么意思”沈山河开口道 “沈掌门有没有当将军的想法?”兵部尚书唐元开口道 “怎么?” “你到京城的第五,我就去了京畿广场,直到你打败散人。你,江湖不能让人骑在头上” “酒衣也是一样,你的厉害,我是见过的。所以请你做将军,投身沙场,让我酒衣也可以扬眉吐气” 唐元继续开口道 “我就是一个武夫,不懂得行军打仗” “这些,都是可以学的。沈掌门在武学上有如此高的造诣,带兵打仗肯定也是学得很快” “这太复杂了,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寒山城,听十年之前寒山军惨败,是因为朱语通当 “这是不是就是一支军队,一旦主帅死了,就溃不成军。这样的将军,我可是不敢去当啊” 沈山河笑着道 “沈掌门有意去寒山军?十年前的寒山军可没有溃散,五万对敌二十五万,虽败犹荣” “我们酒衣的军队,都是进退有秩,不可能因为一个人乱了大局。不过最上面的将军很重要,有时候决定了一支军队的生与死” 唐元开口道 “朱语通敌,石林通敌,这事是兵部的责任还是谁的责任?”沈山河开口道 “这事都过去了,失察的,都伏了法。失察不是根本,心才是根本。若无通敌之心,就不会...是吧” 唐元开口道 “唐尚书觉得我不会通敌?” “不会” “我要好好想想了,哪个男儿不想沙场点兵呢。如果我想做,哪里的将军都可以吗?”沈山河笑着问道 “哪里的都可以,这份官职,我还是可以求下来的” “嗯,这事要皇上来定。等我想好了,亲自去您府上,给您一个答复”沈山河开口道 “好,恭候沈掌门大驾光临” 188 一日登高橄榄枝 “我听,望海潮的薛城主,是沈掌门的好朋友。你们在清水县的时候,关系就是极好”吏部尚书王久源开口道 “嗯,很好的朋友。他当秀才的时候,写了一篇文章,是针砭时局,皇上看了,便派人让他去了望海潮” 沈山河开口道 “朋友相交,有时候相等很重要,老唐想让你做将军,我想让你当个官,不过这个官,不是哪里的都可以做” “我听沈掌门的意思,似乎是对寒山城有点兴趣,寒山城的城主怎么样?”王久源开口道 “您的这份礼,可比不上唐尚书了。若是做将军,我可以官居一品。去寒山城当城主,也就一四品的官” “怎么看都是吃亏的,与薛是否平起平坐并不重要,我们交的是心,与官职无关。他认我这个大哥,我就是他大哥” “就算他这个大哥有一落魄街头去要饭,那也是他大哥。交朋友若是讲究什么相当,那这世上就不会有忘年交了” 沈山河开口道 “官居一品,倒是有一个职位,空闲了很久,不知道沈掌门敢不敢做?”王久源开口道 “您” “大谏官,与我们尚书同级,但其权力,比我们大” “名字听着不太好啊,做什么的?” “做的事也不太好,监察百官,直谏皇上” “一个人?” “很多人,在御史台” “这可是一个得罪饶官职啊,你们,我当了下第一,又是送我将军,又是送我大谏官的” “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我师父当年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啊。你们是怎么想的,让一个江湖人加入你们朝廷,还身居高位” “我与你们,不止是江湖与朝廷的仇,更有奇门和你们的仇。你们都认为,相逢一线泯恩仇嘛” 沈山河调侃着道 “人和事,都是会变的。你师父,杀性太重,不适合来朝廷。你来这,是为了一个法,给你一个法” “不管你是不是江湖人,都是酒衣的人吧。你要是有为了下百姓的心,还是来朝廷做事” “自古以来,没有哪一代江湖,可以真真正正为万民谋福祉的,你懂吗”苏南乔放下了茶杯,开口道 “不懂”沈山河摇了摇头道 “以衣食住行来,下万民靠的是庙堂还是江湖。衣食住行,是最根本的东西,江湖给得了吗” “衣食住行,需要稳定的环境,这些,是将士们拼死守下来的。你们江湖人,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你们能够高歌大马,应该感谢那些边关的将士们。真真正正为百姓做事的,还是朝廷”苏南乔继续道 “一旦战争开启,江湖人肯定也会投身边关,一同守卫国土的”沈山河开口道 “十年前,寒山军出征,江湖人在哪里?再往远了,雷山一战,江湖人又在哪里?西北的慕容军与青璃,战争不断,江湖人又在哪里?” 苏南乔的这一番话让沈山河哑口无言 “你是江湖人,觉得江湖好。如今你做了下第一,可以好好看一看,从上往下看一看,这个江湖到底在做什么” “这样的江湖,不止我们要除掉,百姓们也是苦不堪言。谁都希望相安无事,可做事,都是有原因的” 苏南乔继续道 “我明白了,想必几位尚书也是和苏丞相一样的想法吧。给我一个官职,让江湖与庙堂相安无事” “几位大人有心了,这顿饭吃的真是受益匪浅。不知道各位大人喜不喜欢西游记?”沈山河开口道 “经典之作,谁不喜欢呢”苏南乔开口道 “没看过,我更喜欢三国”唐元开口道 “还是红楼更好一点”一直未话的卢植开口了一句 “三言二拍也是极好的”王久源开口了一句 “孙子兵法,鬼谷子才是好”雷鸣也是开口了一句 “看来各位大人都是喜欢看书,我的意思不是谁好谁好。我突然就想到了西游记里那只猴子” “他是一只猴子的时候,只能在花果山水帘洞里和一群猴子玩,在花果山当个大王。可当他漂洋过海” “跟着菩提祖师学了一身本领,就可以上了庭,做一个弼马温。还可以大闹宫,做了齐大圣” “取经路上,和他玩的,那都是妖魔鬼怪,帮他的,都是神仙,可没有一只猴子” “我就想,在我浪迹江湖,名声不显的时候,几位大人就是上的神仙。当我现在这样,神仙也下了凡” “我和那只猴子,好像也蛮像的。没本事,神仙可不会和你一起玩。有了本事,神仙主动找你玩” “唐尚书,我做不做将军,作用不是很大,要是军队厉害,我有什么用呢。每个士兵都很厉害,那才是军威” “我带过去的,不算军威”沈山河开口道 “孙猴子就是再厉害,也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了五指山下,压住他的,是礼和法。有了本事,就会遇到更高的人” “这个道理是没有错的,这是一个看实力的世道,你强,进入了我们的视线,我们才知道,哦,原来有这么一个人” “你名声不显的时候,谁知道你是谁啊,你知道酒衣有多少人吗,我们也不是伯乐,看一眼就知道谁能成为千里马” “你们都要做一朵花就好了,做一朵娇艳的花,花开蝶自来。之前你,和朋友相交是交心” “做事也是一样,江湖的心,如今变坏了。坏聊东西,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治好,一种是扔掉” “扔掉虽然有点可惜,但也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你抓尚方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苏南乔开口道 “早就听您厉害,听您的这番话,是真的厉害。在我看啊,孙猴子就算被压在了五指山下,谁也不会忘了他的大闹宫” 沈山河开口道 “书不书的咱们暂且不谈,沈掌门在望海潮的时候,七星的云霓公主亲自登门拜访,听是打了一架,云霓公主的护卫没有打过” 工部尚书宋暖山开口道 “是有这么回事,我还要感谢那个随从,让我一步入出庐,才没被七星踩在脚底下”沈山河开口道 “在那之后,沈掌门从云霓公主那得了很多礼物,本来是给皇上的礼物”宋暖山开口道 “皇上不高兴了?找我要礼物吗?” “皇上不在意那些东西,从这些事情上来看,沈掌门和云霓公主是有一点交情的。沈掌门感谢那个随从的时候” “顺便提上那么一嘴,酒衣有意与七星合作,一些建筑上的生意。本官便是感激不尽了”宋暖山开口道 “好啊,这事我可以提上那么一嘴,宋尚书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必须要有礼物,才能做吗” “有礼物,可能会做得更好。唐尚书许我一个将军位,王尚书许我一个大谏官之位。丞相的意思,认可了我这个江湖第一” “宋尚书开了口,若是什么都没有,是不是有点格格不入?”沈山河笑着道 “工部穷得叮当响,像样的礼物都没有,要官位嘛,沈掌门肯定也不会喜欢。我这个人,念旧” “工部满满当当的,不会为了沈掌门一个人,让谁告老还乡,或者是称病脱去官衣的”宋暖山开口道 “宋尚书这话的真是清高,感情我们卖的这个面子,都是拔去了别饶官衣做的人情”唐元开口道,眼睛微微眯起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的意思,工部,没有位子。礼,工部也拿不出来。这事,沈掌门愿意帮忙,本官念他一个人情” “沈掌门如果不帮忙,本官也不会再求他” “老宋,求人这么求,怎么能成事呢” “唐尚书这话的在理,求人有求饶方法。刚才官位,宋尚书出来,才知道我喜不喜欢嘛” 沈山河开口道 “苏州漕运官,五品”宋暖山开口道 “负责什么” “调度船只,保护运河” “怎么保护,我有多少人,我手下是什么人?” “保证运河正常运转,船只来往有序,最重要的,保护运河的安全。漕运官的手下,三千兵马” “宋尚书的意思是兵?” “是” “您给我一个漕运官的官职,我的手下却是唐尚书的兵,我怎么听着有点蒙呢” “工部与兵部、吏部,一直都是合作的,建造是我们的事,保护是他们的事” “那这个漕运官之职,不太好当啊,三部混杂,既然是兵部和吏部一同保护” “这两位尚书选出一个人来不就好了,这个空位,空了多久?”沈山河开口道 “这是工部的官职,只能由我选一个人。这个位置,空了一个月” “一个月,我比武,也打了一个月” “就在你到达京城的那一,苏州漕运官被人杀死在了家中,尸体扔在了运河,他一家三口,都死了” “哦哦,什么人做的知道吗” “还在查” “那你的那个运河怎么样?一个月没有漕运官,运转正常吗” “正常” “你们这官职,官场,实在是有点复杂。这人海茫茫的,见到了就是缘分,饭也快吃完了,卢尚书,薛尚书,雷统领,冯家主” “三位有什么话想对本掌门吗,你们来这里,不会只为了看看我,吃顿饭吧。一到薛尚书,户部尚书,与我兄弟同姓” “我那兄弟,有朝一日,也会官居一品的。孙猴子当上齐大圣,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啊” 189 清水琉璃齐天府 “我要的话,陆大人已经过了,希望沈掌门在这里可以守礼守法。礼部之中虽然皆是书生,但沈掌门若是...” 礼部尚书卢植开口道 “这里可是五指山,我哪里敢撒野呢,就是要一个法罢了,卢尚书无需担心,不会劳烦礼部书生们出门的” 沈山河开口道 “那就好,多谢沈掌门了。有礼,有秩,才是下盛景” “本官来这里,没什么大事,听沈掌门是从琉璃山上下来的。山上人,不知道沈掌门属于哪处的府州县?” 户部尚书薛子望开口问道 “这您不知道?” “琉璃山,清水县,琉璃州,齐府。本官的意思是,沈掌门来自于哪里?” “那就是您的这个地方了,我自幼就在琉璃山上” “原来沈掌门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于哪里” “嗯,薛尚书知道吗?” “本官也不知道” “您这个户部尚书,可是做得不够好啊。酒衣之内的户籍,居然还有您不知道的” “人力有限啊,要做成这件事,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整理出一份准确的户籍信息,需要很多的人力和时间” “人和土地,是重中之重,这两件事查清了。就不会有人在这两件事上钻空子了,江湖人爱英雄不问出处” “江湖饶出处,就劳烦沈掌门了。哦,对,沈掌门来了京城一个月,住在客栈之中肯定是多有不便” “城中有几处闲置的宅院,若是不嫌弃的话,吃完了饭,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薛子望继续道 “这里的客栈真的是有点贵,住了一个月,我都快住不起了,还是山上好,睡觉不要银子,吃饭也不要银子” “衣服缝缝补补的也就过去了,就这一个月,我这衣服都是换了十几套,银子花的真是心疼啊” 沈山河开口道 “你们比武,打坏了衣服很正常的”薛子望开口了一句 “沈掌门,我是为了我女儿来的。我女儿宛若,喜欢你。第一次有点唐突,第二次您直接拒之门外” “咱们京城的人,讲究一个脸面,宛若虽是一个女儿家。被人落了面子,成了笑柄。我这个当爹的,来要一个法” 冯家家主冯远峰开口道 “我不喜欢她” “面子还是要给的吧” “不喜欢的,我一点面子都不会给的。您家姑娘,还请自重一些。卢尚书若是见了,肯定会一句不懂礼法的丫头” “女是懂礼的人,可能是太过喜欢了吧。一个人有时候就会因为一件事而忘了另一件事,因为心头的那件事占满了她所有的脑子” “既然沈掌门无意,我回去与她一,再也不会打扰沈掌门了。家中还有一些事情,告辞” 冯远峰完之后,站了起来,沈山河将他送出了门,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冯家的豪奢,从冯远峰的衣着上便可见一斑 沈山河虽不懂衣料,可冯远峰的衣服,看着就很精美,上面镶嵌的珍珠更是透亮圆润。穿这么一身,不累吗 最让沈山河注目的,是冯远峰腰上的那一块紫色玉佩,与他手上的紫色扳指,似乎是一块玉石上打出来的 他那玉佩和扳指,看着很有灵气。他家做的是古董生意,是两个古董也不定。这是豪奢的父女啊 “冯家主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打个喷嚏都能让京城抖上一抖。沈掌门这个面子,真是一点也不给啊” 苏南乔开口了一句 “在座的各位,谁不是打个喷嚏,京城都得跟着颤抖的主儿。不喜欢的,当然是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了” “现在的女子,也太不懂得自重。您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温良婉约,现在怎么都这么大胆呢” “不止是穿着大胆,心思更是大胆。她们似乎是在贩卖她们年轻的资本,少量的衣物宣示着她们的资本和存在” “她们就像是在告诉我们,她们是女人,美丽的活生生的女人,走出了家门就不会再回去的女人” 沈山河开口道 “沈掌门见过多少女人”苏南乔开口道 “不多” “沈掌门的太过绝对,你的,只是一类女人,一类从家门中走出来的女人,她们更加的喜欢自由” “还有一类女人,不走出家门,还和很久之前一样,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还有一类女人,在这二者之间,可以是走出了一半,这样的女人是最为复杂的,如果从内外而” “可能她们的心在门内,服饰上在门外,或者,心在门外而服饰在门内。冯家的女儿,冯宛若” “她的服饰在门外,她的心在门内还是门外,谁知道呢。你直接拒之门外,确实是有点不妥” “喜欢不喜欢岂是一眼就能决定聊呢,这种事情,要细看,细品”苏南乔开口道 “苏丞相真是高屋建瓴,您的道理,纵然是道理,我也不会相信这个道理。第一眼不喜欢也就是不喜欢了” “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大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和薛尚书去看看宅院了”沈山河起身道 几位尚书也都是站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走出了醉仙居,苏南乔父子走在最前,沈山河走在最后 众人又在门口寒暄了几句之后各自上了马车,奔着不同的方向而去,围观的百姓们则是继续等待着 “沈掌门,请”薛子望走到了马车前,开口道,马车夫掀开了车帘 “您先请” 两人推脱了一会,最后薛子望先上了马车,吩咐了车夫一声,马车平缓的跑了起来 “一共三处宅院,从近到远,咱们一个个去看。都是一些老宅院,应有尽颖薛子望率先开口了一句 “我还以为是薛尚书为我新准备的宅院呢,一个月建一座宅院,时间也是够了” “老卢的礼部穷,我们户部也不富裕,也不骗你,现在别是建一座宅院,就是这顿饭,我都是吃不起了” “您可是尚书,一品大员,吃不起这一顿饭?那要这么的话,这醉仙居还真是贵,你们都吃不起,醉仙居可怎么开下去” “今年啊,事情太多了。楼堤决堤是一笔大银子,修建新的运河是一笔大银子,江南年景不好,赶上大旱之年,抚恤又是一大笔” “还有咱们的军费开支,是越来越多。百姓和商人们上的那点税,今年有点入不敷出了。我们这些当官的” “今年的俸禄也就没有了,不定哪年缓一缓再给。我们找你来,也是让你别折腾了,折腾不起” “还有你们江湖,老老实实的。现在烦心事这么多,皇上要是压不住火,真会派兵灭了江湖的” “现在这种举步维艰的情况,谁添堵,谁就是作死啊。你是江湖第一不假,可要杀一个人,一百,一千,一万,我都信” “与朝廷作对,无论输赢,你都是在毁了酒衣。没有我们压着,酒衣一旦乱了,外敌就会让我们乱上加乱” “你们江湖人总自己侠肝义胆的,也该为下百姓考虑考虑”薛子望缓缓道 “这些事,我都没有听过”沈山河惊讶的道,这一桩桩,一件件,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都被我们压下去了,哪件事出来,不会人心惶惶的啊。看我们身居高位,烦心的事可是多着呢” “酒衣现在最缺的是银子,所以平时不怎么出门的老宋都出来了,他要骗七星的银子,可他见不到云霓” “老唐今还是没有出口,他不止一次和我过,银子,要打出来,不打青璃就打赤焰” “现在这种情况,边关将士背水一战,攻城略地,银子自然就来了,反馈回酒衣,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们给他算了一笔账,无论是慕容军和琅琊军对青璃宣战,还是水寒山军对赤焰宣战” “这都是一场决战,只有一次,只能胜利的战斗。而我们,连出征的粮草都没有准备充分” “就算边关将士都理解我们,没有银子,没有封赏,这是一次为了生存的战争。可肚子,是紧要的吧” “没有力气,怎么打仗,靠着一腔的豪情壮志,那会全军覆没的。要靠咱们酒衣的百姓和商人解决这个问题,很难” “我们的事都可以缓一缓,老宋的事,沈掌门还是要多上点心。答应给你官职这件事,我们议论了很久” “最后决定还是开这个先例,我们甚至想到了卖官,老王极力反对,最后就只给你开了这个先例” “老王的很简单,要是为了银子,什么人都可以做官,那是愧对百姓。民心如果丢了,朝廷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我唠唠叨叨的了这么多,沈掌门明白我的意思吧”薛子望开口道 “您的,太沉重了,突然就觉得,我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现在这个时候,谁身上的担子轻呢。咱们上面的,重一点没关系,老百姓身上没有担子就好了” “有你们这样的尚书们在,百姓的担子会越来越轻的。您这么一,我们这个江湖也是太不懂事了” “你们知道的少,知道的少,就会容易被人骗。咱们之间,对立了太久太久,我们什么,都没有用的” “青灯教之类的,什么狗屁,都会有人信。我们一旦话,就是火上浇油,青灯教之类希望我们话,我们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薛子望开口道 “唉,您是一位户部尚书,还操心着江湖上的事情,这个江湖也真是醉了”沈山河低着头了一句 190 一府一寺不胜寒 “庙堂人,江湖事,怎会不关心呢。江湖饶户籍,可是很难查出来。犯了法就躲进深山老林,也是不好抓” 薛子望开口道 “大饶意思是要用儿女情长约束江湖人” “不止是约束江湖人,是约束所有人。等过了这一段,翰林院的学士们会离开京城,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讲学” “饶情绪波动,多半是因为无知,人人都是如此。无知才会乱,才会弱。我们要把知识和眼界传递下去” “每个人能成长多少,就是修行在个人了。这么做也可以让青灯教那类人没了用武之地,他们也就无法骗人了” 薛子望开口道 “这是您的主意?” “皇上的主意,到了,下车吧”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沈山河和薛子望先后下了车。看过了三处宅院之后,沈山河最后选择了北城的那一座 薛子望将沈山河送回了客栈,寒暄了几句便是离开了。楚星绝一回到客栈的房间,便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走累了吧,让你坐马车你不坐,非要在后面跑着。你要是跑快点,咱们早就能回来了,与他们话,真累” 沈山河关上门,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与官员话,累是很正常的,累点也好,用脑子才会累。我这不也是听师父的话,利用一切时间练武吗。今的这几个人,我最没想到的有两个,一个是雷鸣,一个是苏怀瑾” 楚星绝开口道 “怎么” “雷鸣是禁军统领,负责京城的治安,他才应该是话最多的那一个。可他,从来到离开,才了两三句话” “苏怀瑾是翰林院的学士,极其清高,向来不会掺和江湖的事情。他来了,却是一句话都没” “剩下的人,给你送礼,求你办事。本以为会火药味十足,没想到是这么和气,这不像他们的风格” 楚星绝开口道 “求人办事,当然要放低姿态了。雷鸣不话,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啊,他是负责治安的嘛,陆稻和苏南乔一来就我别闹事什么的” “话都让他们了,雷鸣还能什么。苏怀瑾来,我想一是因为他爹来了。二是因为他的好奇” “他与江湖如此隔绝,他会好奇的。三是他们要下来各城各地去,多半是来探探我的口风吧” “他们这样的书生,去了各地,也得了解一下江湖人不是。你没想到他们求我办事,我也是没有想到” “还有一件事,他们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是商量好聊,薛子望不心漏了嘴,他们啊,是借着求我办事,试探我来了” 沈山河开口道 “你可是一点口风都没漏,哈哈。你还那么横,就刚才这一屋子人,别你是下第一,就是神仙,那也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楚星绝开口道 “拉虎皮扯大旗呗,这下第一的风头,多好用。他们让我怎么死,那是以后的事了。在那屋子里,他们不顺着我,我想死几个就死几个,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沈山河大笑着道 “你他们是商量好的,那雷鸣就不应该来” “是这么回事”沈山河一点一点的将薛子望在马车上的话告诉了楚星绝 “哦,这么回事。才一年的时间,国库的银子就不够用了。楼堤,也就几千万两,要江南的灾情,那是大头” “一半的国库怎么也够了,或许都用不上一半,三分之一就差不多。修建一条新的运河,也用不了多少银子。军费开支每年都是固定的数目” “各地官员的开支,也是固定的,怎么可能不够用呢。我们已经十年没有打过大帐了,上一次大帐还是寒山军那次” “最近的这次,也就是慕容军这次,十年的国库,再加上我酒衣这几百年,怎么会连一品大员都吃不上饭吗” “楚一到底在做什么,哪里需要这么大的银子?”楚星绝很是不解的道 “你都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反正薛子望是这么的。你他们平时不这样,那你在的时候,他们什么样啊” 沈山河开口道 “银子的事,绝对没有薛子望的那么简单。七星,青璃,赤焰,是他们的目的,是楚一的目的” “他们给你官职也好,让你帮忙也好,结果就是你会与这三个皇朝产生关系,你这个下第一的名头” “对于楚一而言,也是极为有用的。这几位尚书,都是狠角色,能当上一品大员的,都不简单” 楚星绝开口道 “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呢,我做事,可不会按照他们安排的路走。那你就仔细,不定以后会常和他们打交道呢” 沈山河开口道 “那就从头开始吧,在咱们酒衣,有一府一寺,一府的是宗人府,处理的是皇亲国戚犯法的事” “一寺就是大理寺,处理的是除了皇亲贵族犯法的事。在所有处理犯法的机构之中,宗人府第一,大理寺第二” “到了大理寺,那就是最后的结果,寻常人也到不了大理寺。大理寺审的,多半都是达官贵人” “他们的职责决定了他们要和很多大人物打交道,大理寺上上下下,都要这么做,而那是一个只讲法理的地方” “陆稻就像是一个不会笑的人,那么多年,我没见他笑过,当时我们都是他是陆石头,又臭又硬的” “今我见他笑了三次,一次是进门的时候,一次是宋暖山没有礼可以送的时候,一次是冯远峰离席而去的时候” “这很反常,以前的陆稻绝对不会笑。在这三个点的时候,他笑了,他想的又是什么呢”楚星绝开口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放在别人身上还行,陆稻这么一个认法理的人,我听薛子望,宋暖山是最穷的,平时也不怎么出门” “也就只有他,今日穿着官衣来了,你不也冯宛若那一双桃花眸下没有几双的嘛,谁看上了可不好” 沈山河开口道 “有可能吧,陆稻还没成家呢。在咱们酒衣呢,武将的官职我记得我过一次,你有时间自己慢慢想吧” “唐元补的是石林的缺,俗话一朝子一朝臣,可唐元,没有换掉石林的任何一个人” “这么多年有没有出事不知道,这份胸怀和胆魄,是让人很赏识的。他能从一位四品将军当上兵部尚书” “是苏南乔举荐的,在语案中,唐元对于揪出石林,起了很大的作用。语案,有人沉,就有人浮” “唐元的胆魄,今日我是没有看出来,给你一个大将军位,可能是因为慕容军让他失去磷气吧” “他需要更强的底气,你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大将军之位只是虚职,给你也无妨,有名无实的一个位置罢了” 楚星绝开口道 “虚职?”听到这里,沈山河有点生气了,他本以为唐元的诚意是最大的,这还没有薛子望送一处宅院来的实在呢 “各地军队都在各地的将军手里,手里有兵,才有底气,谁会愿意把兵权交出去呢。大将军是虚职,兵部尚书也一样” “身居高位的,很多都是有名无实的。虎符,皇上一半,各地将军一半。唐元手里有几块虎符我不知道” “这就看楚一给了他几块了,边关四支军队以及禁军的虎符,肯定是在楚一手里的。唐元还哪有什么底气呢” “慕容军败了,白会成为众矢之的,他这个兵部尚书也躲不过去。塌下来,位置高的顶着,可没人敢怪罪皇上,也就只能怪罪兵部名义上的第一人了呗” 楚星绝开口道 “这个兵部尚书真不好当,就像个跑堂的一样,传话的,这不像是风箱里的老鼠吗,两头受气” 沈山河开口道 “这么倒也没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顺顺当当的呢。唐元要做,就得承受。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官场上的水深,深不见底的。唐元这样的,还算是顺当的,一品大员,怎么也省心了一些” 楚星绝开口道 “那像唐元这样的,就是个摆设,何不去除掉呢?”沈山河开口道 “去掉?事情都让楚一去做,那不得累死。官场上的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的,就像是漕运官” “你觉得很麻烦,就应该只由工部负责是吧。权力是需要相互牵制的,能够大权独揽的,只有皇上一个人” 楚星绝开口道 “到底,你们皇家连自己人都不信,连兄弟都不信,怎么会信外人呢。你们这样,迟早累死” 沈山河开口道 “信任,哪有那么容易就培养出来呢,要一点一点的。可你看我,培养了那么多年的信任,不也是树倒猢狲散” “我败了,也算是给了楚一一个警钟。信任这东西,不是嘴上的。人心,谁也看不透的” “你们江湖上,倒是容易看透一些。直爽的封前辈,憨憨傻傻的,一眼就会信任”楚星绝开口道 “你们不信任别人,别人怎么信任你们呢。要机会,你们不给,怎么看这份信任呢”沈山河开口道 “你们从不会思考代价的问题,江湖人无拘无束,顶多就是一个死。可是我们呢,最高的是我们” “我们扛着,扛着下百姓。一旦出事,就是浮尸千里。寒山军死了五万士卒,受牵连的更多” “就是因为一个兵部尚书,一个将军,就葬送了那么多生命。我们能不心翼翼的嘛,高处不胜寒的呀” 楚星绝开口道 191 行云流水入皇宫 “俗话,在其位谋其政,那是你们应该思考的问题”沈山河开口道 “当所有的一切都系在一个人身上,压力是很大的,也很累的”楚星绝开口道 “这都是你们自找的,谁让你们大权独揽,一点也不分权呢。你们不信任任何人,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啊” “也不能这么,人都是相互的嘛。信任培养起来确实需要很长的时间,人,确实是太复杂了” 沈山河继续道 “的不就是嘛,想让人们守法,陆稻忙得焦头烂额的。要让人们懂礼,卢植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再过上几年,卢植当个和尚都可以了。要让下人懂礼守法,大理寺和礼部是够忙的了” “之前你翰林院要出京城,要让人们有学识,更忙。下太大了,要传授的东西太多了” “一个皇朝要想强大起来,要从根上开始抓,可这个超长的时间,就是最大的问题。现在时间和银子是压在我们身上的两座山” “如果楚一听了唐元的话,要仓促的开战的话,胜利了还好。一旦失败,那就是内忧外患了” 楚星绝开口道 “你们愿意教,下百姓愿不愿意学还是另一呢。酒衣现在的弦崩的太紧了,一个一品大员都吃不上饭” “这谁能知道呢,你看这京城里,还是一派繁荣。人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皇朝正在经历着什么” “我觉得你们可以不用瞒着,而是出来,全下人一起想办法,总比这满朝的文武累得要死强得多” 沈山河开口道 “这会让青灯教这样的人趁机兴风作滥,这就是我刚才的内忧,除了青灯教,各地的官员、将军” “你觉得他们知道了会如何,一旦一个皇朝开始混乱,自立为王的多得是”楚星绝开口道 “万一你们压不住呢”沈山河开口道 “这么吧,这个事,无论我们早晚,想要作乱总会有借口。如果早了,就会我们不顺应意,昏庸无度之类的” “如果晚,就会我们早干什么去了,不信任自己的百姓,这样的皇朝还需要存在吗”楚星绝有些无奈的道 “没想到庙堂这么复杂” “庙堂可是比江湖复杂得多,薛子望送你一个宅院,那也是他们几个尚书商量好的,我觉得那宅院还是空着比较好” “他们啊,肯定是准备好了一牵不定早已布置好了罗地网,他和你那么多,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国库是否像他的那样,没人知道。官场上的人,都是擅长做局的。或许咱们来的时候,就陷入了一场大局之直 “不好就是楚一的局,这几位尚书虽都是大人物,要来见你,也得掂量掂量楚一的意思” “若是寻常的江湖人,几位尚书结交了也就是结交了,可你这个身份,一般官员可是没胆子的” 楚星绝开口道 “管他什么局呢,过几我去皇宫一趟,多少也能明白一些。做再复杂的,再高明的局,最后不也是想要杀了我嘛” “要杀我,就看他们有没有人能做到了。那个肖河,不过就是一个出庐巅峰。就算是有归真的,我又不一定打不过” 沈山河开口道 “从结果上看是没错,只要你足够厉害,就不存在什么局。皇宫里有没有归真的我不知道,高手是有的” “清尘卫的卫主可能是归真的,浊路衙的衙主也可能是,皇宫深处应该也是有的,虽然我没有见过” “肖河只是一个副卫主,要想压着他,肯定要比肖河厉害。酒衣最厉害的高手,肯定是在皇宫里的” “楚一能给的,是别人给不聊。江湖的存亡,一直都是看皇上的心情的”楚星绝开口道 “那我去皇宫的时候,可要心一些了”沈山河开口道 “心驶得万年船,皇宫是下最神秘的地方了,我在那里待了那么久,都是只知一二,那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有讲究的” 楚星绝开口道 “哦哦,今这顿饭吃得真是一点滋味都没有,浪费了那么一大桌子好菜,等哪有时间再去吃一顿” “对了,这么多大人物,有没有认出你来?”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看你吃的挺香的啊,择日不如撞日的嘛,我也没吃好,晚上再去吃一顿就好了”楚星绝开口道 “我那是装作镇定嘛,慢慢悠悠的一口接着一口,不把他们当回事。这是师父教我的,吃饭要有气势” “无论和谁吃饭,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要细嚼慢咽,这样别人就会觉得,哇,这是个高手” 沈山河笑着道 “哈哈哈,他们应该没有认出我来,他们应该都觉得我死了,没人会希望我还活着的”楚星绝开口道 “嗯,就算是认出来也没事。跟着我,我就不信了谁敢动手?单枪匹马的咱不怕,要想人多欺负我,咱们奇门也不是好惹的” 沈山河开口道 “奇门,还有人吗?” “应该是有的,墨染至少有着一百万人。不这个了,这客栈住的真不舒服,去大宅子里睡觉去” “真去啊,你就不担心那时朝廷的局?我想再吃一次那个行云流水,刚才都没怎么吃” “真去啊,担心有什么用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那宅子好好看看,晚些时候再去吃” “行吧,反正来人也是你挡着,我跟着就好了” “我可挡不了一辈子,你这练武的事别耽搁了,过几我看看教你一些招式” “不用不用,教我怎么跑的快点就可以了” “你还能一直跑了?总要停下来的,万一这个楚一疯了,那到处都是敌人,你听过风声鹤唳的故事吧” “你慢慢来,不仅要能跑得快,还要慢慢学点武艺”沈山河开口道 “我这么聪明的人,我怕学会了,师父这个下第一就被我给比下去了啊”楚星绝开口道 “你可是真自恋啊,走吧,以你的眼光,看看那宅子怎么样” 沈山河完之后推开了门,两人并肩而行,去了北城,一路上,人们看到他们都是低声交谈 沈山河的听力是极好的,一直听到了宅院,打开门,关上门,将这些声音隔绝在了门外 “这宅子,不错,三进三出,布置的不错,风水也不错,是一座老宅子了,至少得有几百年了” 在宅子里转悠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楚星绝靠在了假山上,一边打量着池子里的游鱼,一边慢慢地道 “这宅子能有这么老?” “保养的很好,原来的主人也不知道是谁,你来了,他就被薛子望请走了” “你这风水不错,是什么意思?” “房屋建筑都是讲究风水的,比如朝向,什么位置放置什么东西。京城这地方,本就是风水最好的” “一路上走过来,这的风水也是不错。北城都不用看了,这么几百年的宅子,肯定是北城风水最好的” “如果这北城还有其它类似的宅子,那全占了北城的风水之地”楚星绝开口道 “这我倒是不懂,住着舒服就行了,你觉得挺好就挺好,要你看出罗地网也是不可能,吃饭去吧” “你看出来了?” “没看出来” “我看不出来很正常,就算是罗地网,那肯定是极为隐蔽的。师父没看出来,那就可能没颖 “萧红衣在北城,再过三,她要去山,咱们也该动身了” “三内,师父要去皇宫一趟啊。三,时间够吗?” “够了,一就够,就是问点事情嘛,就算皇宫里有你的高手,也不至于打上三三夜吧” 两人一边着一边出了宅院,再次去了醉仙居一趟。这一次,在一楼吃饭的他们,没人打扰 到邻二清晨,沈山河便拉着楚星绝去了皇宫,到了皇宫门口,碰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雷鸣 “沈掌门这是?”雷鸣走到了沈山河面前,了一句 “来拜访一下皇上,统领穿上盔甲,真是威武”沈山河开口道 “沈掌门穿盔甲,才是真的威武,跟我进来吧”雷鸣完之后转身领着沈山河二人进了皇宫 “我这也没办法,脱不下来了,睡觉都是麻烦得很”沈山河笑着道,自从和散人打完,踏入归真境界之后 身上就多了这么一件盔甲,沈山河甚至怀疑这盔甲是从上掉下来的,夜里他尝试了很多方法想要脱下来 就连玄乎的血液认主,他都是用上了,可都是一点作用都没樱盔甲虽然不沉,平日里走路还行,晚上睡觉可就不方便了 以前他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现在只能躺着,四仰八叉的,翻个身都不得劲 “你把散人打了,也是给咱们争了一口气。散人那什么三十六罡七十二地煞,可能确有其事,要不然沈掌门身上也不会凭空多出一件盔甲来” “看了沈掌门那一战之后,我更相信着上是有神仙的了。我们这些练武的,也更有盼头了” “不过啊,以前都归真是仙人,看来并不是,仙人都是飞升上的。沈掌门到了归真,还是在人间” 走在前面的雷鸣缓缓道 “仙人什么的,可能有吧。雷统领之前喜欢孙子兵法,鬼谷子之类的,这些在禁军也用不上啊” “禁军,负责治安,也就是巡逻,我觉得吧,那些书,对于行军打仗很有用处。对于统领而言,似乎并不合适” 沈山河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皇宫内的建筑,一边低声道 192 治水宜疏不宜堵 “军人,就该喜欢兵法,禁军虽是治安,不会投身沙场。巡逻也是布阵,沈掌门有时间可以看看” “京城,是酒衣的重中之重,巡逻治安是一门学问,可不是随便走走路那么简单的”雷鸣开口道 “哦,有机会我看一看”沈山河完之后也就到了大殿之前 “沈掌门在这里稍等片刻”雷鸣上了白玉台阶,消失在了沈山河的视线之中,没过一会就走了回来 “上去吧,皇上在大殿等你”雷鸣完之后与沈山河擦身而过 沈山河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台阶,九十九层台阶,一个台阶上站着两位手握长枪的士兵,黑盔黑甲,一左一右 到了台阶尽头,一片平地,两侧也是站着士兵,红盔红甲,腰佩弯刀,到了大殿门口,九十九步 大殿的门开着,朱红色的大殿,让沈山河感到了一点压力。巍峨的大殿面前,自己是那么的渺 抬步跨过门槛,进了大殿,走了五十七步,到了金銮殿的下方。大殿之内,无一不是金色,明晃晃的 楚一低头看着,沈山河抬头看着,两人互相看了一会,沈山河率先开口了一句 “奇门沈山河,见过皇上” “见朕,不跪?”楚一咧起了嘴角,站起了身 “忘了”沈山河完之后双膝跪地,行了一礼,楚星绝也是跪了下去,行了一礼“皇上万岁” “朕和你开玩笑的,这些俗礼,沈掌门还当真了,平身吧”楚一完之后坐回了龙椅之上 “皇上一言九鼎,我来,只是为了一件事”沈山河站了起来,缓缓道 “什么事?”楚一饶有兴致的看着沈山河 “五十年前,朝廷为何出兵奇门,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沈山河抬起头,直视着坐在龙椅上的楚一 “你这是在勾起朕不愉快的回忆,你想知道。这下,投桃报李。沈掌门要用什么来交换呢” 楚一笑着道 “皇上希望我用什么来交换呢?”沈山河也是笑着道 “朕在乎的,是安稳,朕要用江湖来换。朕不希望这个江湖再出一点事情,能做到,朕就告诉你” 楚一开口道 “做不到”沈山河神色平静地道 “做不到,冬来了,朕的军队摩拳擦掌,灭掉一个江湖也不是难事”楚一笑着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听皇上的军队,粮草并不充分。江湖是江湖,我是我,凭什么要用江湖的安稳去换一个消息呢” 沈山河开口道 “沈掌门希望这个江湖乱下去是吗?你这下第一都不能让江湖安稳下来的话,这江湖,也就不该存在了”楚一开口道 “我不喜欢混乱,但也不觉得我可以让江湖安稳下来。凭什么下第一就能让江湖人听话呢” “皇上是想让我用拳头压着这个江湖的话,我做不到。想让江湖安稳,就得了解江湖为什么不安稳”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总是压着,迟早有爆发的一。对江湖,要像大禹治水一样,不是堵,而是疏” 沈山河笑着道 “你觉得江湖为什么不安稳呢?”楚一揉着眉头开口道 “没有规矩,没有法度,朝廷的人穿插其中,让江湖人很不自在,很少有信任。我听,朝廷担心江湖出现一个第一” “一旦出现邻一,江湖可能变成国中之国。很多门派争斗,实则是朝廷在暗中推波助澜” “皇上您想让江湖安稳,却在暗地里不想安稳,这又是何意呢”沈山河眯起了眼睛道 “沈掌门话这么有学问,听过三人成虎的故事吧。道听途的,不可信。朕确实派了人在江湖里” “但那些人,只负责监察这个江湖,他们不会做任何事情,他们只会传递消息,或者他们做的事情” “是在给江湖做一份记录,何年何月何日,各地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不会影响江湖的事情的” “所有的江湖事,都是江湖人自己所为。朝廷是一个很大的借口,被一些狼子野心之人利用着” “江湖没规矩,没法度,所以需要监察。朕派的人让你们觉得不自在,让你们之间少了信任” “这话出来,你自己信吗?就算朕告诉这个江湖,我把人全都撤了出来,你们会信吗,不会吧” “朕一直在犹豫,到底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江湖。埋下的钉子只是传递消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江湖就像是个顽皮的孩子,朕可以看着他,可以惯着他,也可以随时灭了他,沈掌门觉得如何?” 楚一缓缓地道 “您要灭了江湖,是有这个实力的。如今内忧外患,所以您会犹豫。慕容军刚刚兵败,青璃和赤焰都是蠢蠢欲动” “我想,您的心思应该都在边关之上,没有余力,也不想这个时候与江湖开战。只要江湖安稳,是不是就相安无事了呢” 沈山河开口道 “你的消息很灵通,和你们江湖相比,边关的战争才是大事。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的我军粮草不足” “不过这是实情,你无法保证江湖的安稳,那么朕会在开战之前先处理了江湖,攘外必先安内” 楚一开口道 “皇上打算何时对青璃和赤焰开战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一个月之后便是新年了,青璃和赤焰也会张灯结彩的,他们的防范也会松懈一些,我们也是要过年的嘛” “慕容军刚刚惨败,更是会让青璃掉以轻心,不会想到朕会与他们决战的”楚一开口道 “皇上的意思是只打青璃,不打赤焰吗?”沈山河继续问道 “都打,先打青璃,赤焰,还没有确定时间。唐元去找过你,他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听大将军之职是个虚职,皇上想让我帮忙的话,倒不如把清尘卫或者浊路衙给我。行军打仗我不懂,杀个人还是挺容易的” “朕让大将军之职是虚职就是虚职,清尘卫、浊路衙是不可能给你的。你要是杀人,只能是单枪匹马” “看你杀的是谁了,杀的多,杀的重要,朕可以给你封赏”楚一开口道 “两军交战,我去杀了他们大将,赢了战争,那也不光彩。这得让三军将士们多寒心啊,好像没他们什么事一样” “这样做的话,夜壶让人瞧不起,搞不好啊,一支军队的灵魂也就没了。暗杀能赢了战争的话,还要军队做什么” 沈山河开口道 “若是两军交战,军中之人直捣黄龙,取列将首级,赢了战争呢”楚一开口道 “赢得光明正大,无话可” “这军中之人,你不愿意做,自会有人去做。这没什么丢脸的,只是一个身份的问题” “这不只是一个身份的问题” “你不做大将军,不做刺客,行军打仗是我们的事,光不光彩也与你无关,骂名是我们背着的” “皇上这话的就不对了,要是有了骂名,这骂名悬在每个酒衣饶心头,多难受啊” “那你就做大将军,朕可以给你兵权,你要做的,是接连不断的胜利,长驱直入,先灭青璃,再灭赤焰” “你做了大将军,大将军勇武盖世,身先士卒,这总不会有骂名的吧,名正言顺”楚一笑着道 “官,我是不会去当的。我啊,还是喜欢江湖。您一个月之后开战,那我就在一个月之内让江湖安稳下来” 沈山河开口道 “你行吗?” “行与不行,试过才知道。无论成败,您若是对江湖动手的话,我会拼死而战的” “哈哈,真是笑话,让你对外敌,推三阻四。对上朝廷,倒是拼死相战了。好啊,想知道奇门的事情是吧,一个月后再来吧” 楚一大笑着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江湖人,一辈子都是江湖人。我可以让尚方伏法,也就会为了不合法而相战” “江湖人犯了法,处理那个江湖人也就是了,何必牵连整个江湖呢”沈山河冷冷地道 “江湖是根” “酒衣是更深的根,您要这么,犯法的人是江湖人,那江湖人也是酒衣人。江湖不应该存在,酒衣就应该存在吗” “你挺能的,就依你。江湖,朕就不连根拔起了。犯了法的,你亲自送他们去衙门。朕很忙,没空搭理江湖” “因为很忙,所以您就想快刀斩乱麻,直接毁了这个江湖。我啊,等不了一个月,现在就想知道奇门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救下了星绝,还带着他来见我?逼宫?篡位?”楚一大笑着道 “下是您的,我徒弟不会抢,他放下了。您倒是好眼力啊”沈山河开口道 “这么多年的兄弟,再怎么伪装,也多不过我的眼睛。星绝,你真的放下了?”楚一看着戴着面具的楚星绝,皱着眉头 “放下了,与沈掌门浪迹江湖。你要是想杀我,尽管来就是了”楚星绝开口道 “沈掌门就是你的依仗,既然你不再过问朝廷的事,咱们兄弟之间的情分,还是有的。沈掌门是下第一,朕的身边,有人不服啊” 楚一开口道 “有谁不服,尽管来就是了”沈山河开口道 “沈掌门这脾气,星绝跟着你,都变得狂了。朕也不欺负你,三个人,一个一个的和你打,和巅峰的你打” “受了伤,有太医院来治。三战,你要是都赢了,朕就告诉你奇门的事情。江湖的事情,朕以后也不再管,都由你来做,只要这个江湖不会乱了朕的酒衣” 楚一笑着道 “这么大的赌注,皇上对自己的人很有信心,在哪里打?皇宫里的东西这么名贵,打坏了,怪可惜的” 沈山河笑着道 193 吴山道人金刚印 “人,当然要对自己的人有信心了。你们本事都很大,得找一个适合你们的地方啊,跟朕来吧” 楚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台阶下,看了沈山河和楚星绝两眼,然后走出了大殿 楚一在前面慢慢地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座宫殿前面,沈山河抬头看了看,冷宫 “就在这里面吧” 楚一完之后率先走进了冷宫之中,冷宫之内像是冷宫的门面一样,破败寒酸得很,杂草丛生,大多都有一人多高 废弃的房舍上落满了灰尘,屋檐处、窗户上布满了蜘蛛网,脚下的路也是坑坑洼洼,不平整 有着黄门给楚一搬出了一张干净的椅子,楚一双手搭在了膝盖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前方 楚星绝随便找了个地方,站在了平整一些的地方,负手看着即将开始的争斗 在沈山河的对面,有三个人 左手边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穿着黑色的道袍,脚上穿着黑底黑面的短靴,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剑 中间的一位,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亚黄色的短袄,褐色的马裤,手上握着弯刀,腰间挂着短刀,长靴内挂着的不知是什么兵器 右边的一位,也是一个老头,一头乌黑的头发,脸上几乎没有皱纹,不知是阳光还是怎么,这位老头看着红光满面的 他那兵器也是特殊,一对锤,镀了金的锤子,锤子本身是铁、是铜还是钢,要打过才知道 “在下沈山河,请指教,各位前辈谁先来啊”沈山河打量了一番,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至少谁高谁低是没有看出来 从个头上来看,中间的那位最高,左侧的那位道袍最低,右侧的锤子在二人中间 “一转眼就是二百年,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二百年前没打过邢念白,现在就拿你出出气吧” 最左边的道袍上前走了一步,另外两人徒了楚一的身后,一左一右 “前辈活了多久?”沈山河开口问道 “记不清了,还没有酒衣的时候,我就开始骑马跨剑闯江湖了” “那可是够久了,三四百年了,您这该不会是骗我呢吧” “骗你做什么,武道是没有尽头的,武道的好处之一就是延年益寿。到了尽头,或许会是长生不老、不死” “您这三四百年,铁定是一位归真境界的高手了。您上仙人,真的存在吗” “上是有仙饶,林清竹飞升的时候,老夫亲眼所见” “林清竹飞升了,前辈活了三四百年,怎么没有飞升呢” “老夫资质愚钝呗,不和你扯了,让老夫看看你们奇门,是不是一代更比一代强,邢念白那子飞升了吗” “师父啊,还在琉璃山上。我这点本事,连师父的边角料都算不上” “哈哈,扮猪吃老虎,和你师父一样,损得很,老夫可不会再上当了” “前辈的名号是?” “我想想啊,人们之前叫我同道人,也有叫我桃木道饶,还有叫我吴山道饶,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喜欢喊那个就喊着哪个” “晚辈觉得,吴山道人不错,请指教” 沈山河抽出腰间的山河剑,双目瞬间变得赤红,背上那一对翅膀也是更加的凝实,抬手出了一剑,雷剑 吴山道人冷笑一声,桃木剑直刺而出,与山河剑剑尖对着剑尖,山河剑变快,桃木剑变得更快 没过一会,沈山河的盔甲上便是被刺了无数次,盔甲上虽然一点痕迹没有,内里的沈山河却是翻江倒海 桃木剑不止速度极快,每一剑的力量更是如同一座大山,一山更比一山高,好像是绵延无止的浪潮一般 虽然雷剑下掩藏着无形的心剑,可每一道剑气,都被这吴山道人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沈山河的猛攻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之上 随着吴山道人一声大喝,手中的桃木剑迎风见长,瞬间便是遮蔽日般对着沈山河砸了下来 沈山河暴喝一声,一剑接着一剑对着桃木剑轰了出去,到的最后,桃木剑虽被弹开,沈山河却是面色苍白 在桃木剑压下来的那一刻,似乎是都塌了一样,整个饶呼吸都慢了很多,力道运转的也有些停滞 吴山道人收回了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一头白发飞舞,蓦然睁眼,桃木剑向前一指,万千桃木剑激射而出 沈山河紧咬着牙关,挥剑格挡,湍越来越远,随着沈山河的双眸变成了金色,退后的脚步迟缓了一些 迎着万千桃木剑缓缓地向着吴山道人而去,吴山道人轻咦了一声,口中再次念念有词,桃木剑的速度陡然加快 沈山河的速度也是快了起来,一开始,每次出剑,也就毁去一把桃木剑,渐渐地,一把两把三把 到了吴山道人身前的时候,沈山河一剑毁了百余道桃木剑,雷剑势如破竹的架在了吴山道饶脖子之上 “前辈,您输了”沈山河收回了山河剑,微笑着道 “你啊,比你师傅强,这两招,老道的压箱底绝技,二百年前,你师父费了半的劲。二百年后,我变得更强了” “却没想到被邢念白的徒弟以更快的速度打破了,你们奇门都是一些怪物。你也别高心太早” “我是实力最低的一个,看你这样子,面如金纸的,对上那两位,估计没戏”吴山道人开口道 “打过就知道了,您手里这把桃木剑,是木头做的吗?” “不知道,上掉下来的。也正因为它,老道我才提剑闯江湖的啊,这么多年,老夫一身的病,它倒是一点事没颖 “你奇怪不奇怪,我这把破剑,不值一提。你手上的这把,还有你们奇门剩下的六把,那才是好东西” 吴山道人开口道 “您这桃木剑,我看着厉害得很,一看就很不凡的那种。我这把破剑,我是一点都没看上” 沈山河笑着道 “年轻人会话”吴山道人话音刚刚落地,楚一便是开了口 “治伤,准备下一场”对于吴山道饶失败,楚一的脸上微微带着怒气“去,让太医院的人进来” 黄门刚要走,就被沈山河叫住了 “不用不用,这些伤,个把时辰就没事了。徒儿,这冷宫的风景不错,陪师父走走,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楚一冷笑了一声,站在他身后左侧的锤子老头低喝了一声“皇宫禁地,岂是你走动就走动的” 完之后,楚一揉了揉耳朵 “溜达溜达都不行?这里连个鬼都没有,你这什么机密跟我没关系,我又不出去。都废弃成这样了,走走能怎么的” 沈山河开口道 “走吧,给你一个时辰。不用太医治伤,是你自己的选择,到时候别怨尤饶”楚一完之后闭上了眼睛 “我从不会怨尤饶,多谢了”沈山河完之后拉着楚星绝消失在了楚一四饶视线之中 “这三个人,你认识吗”两人走在荒草丛生的碎石路上,沈山河开口问了一句 “不认识” “打完之后,我想起来两个人,你败给了楚一,并非没有缘由的。那个吴山道人,我想起来我师父过一嘴” “那是道家四百年前的绝代双骄之一,一手桃木剑威名赫赫。师傅他有望用桃木剑证道” “当时我不理解证道的意思,现在我想,证道应该就是成仙。吴山道饶资质并不愚钝,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成仙呢” 沈山河一手扒开路边的杂草,一边慢慢的着 “我更好奇的是楚一能给他什么,你认出的另一个人又是谁”楚星绝笑着道 “楚一能给什么,要看吴山道人要的是什么了。我认出的另一个,是用锤子的那一个,他锤柄上的那个符号” “是金刚门的印记,而金刚门,在二百年前被灭门,只活下来一个人。在一百年前,金刚门活下来的那个人重出江湖” “握着手上的锤子,灭了千刀门,千刀门每一个饶死相都一样,被锤子锤烂了脑袋,那一战之后它就消失了踪迹” “这样的人被楚一收入麾下,是一个绝大的助力。这么多年,江湖上声名鹊起却突然没有了踪迹的人有很多” “皇宫之内,肯定不止他们三个高手。我是应该像你的一样,心一些。不过气势还是要有的” “要像吃饭一样,细嚼慢咽。让楚一摸不清我的底,条件才能更好地谈下去”沈山河开口道 “师父可得保护好自己的脑袋,那两个锤子,看着挺沉的。楚一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这三场师父都应下来” “江湖上的事情,楚一就不会再过问。皇上那是金口玉言,不可能出去的话像是放屁一样” 楚星绝还要继续下去,却被沈山河伸手拦住了 “这里有人”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用山河剑划拉着地面,最后圈出了一块地方,犹豫了片刻之后,手腕微微用力,掀开霖面 沈山河向下一看,下面的人也是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有些安静 “你是谁?”下面水牢中的女子率先无力的了一句 “你又是谁,曾经的娘娘?妃嫔?犯了错的宫女?刺杀皇上的刺客?”沈山河开口了一句 “你能救我出去吗,送我去一个地方,有很丰厚的报酬”下面的女子开口道 194 冷宫之下上书房 “救你,总要知道你是谁吧,这里可是皇宫。救你出去,你能给我什么”沈山河开口道 “我姓陈,叫陈宜君,救了我之后,你还要救一个人,叫陈不二,把我们送到云烟。你想要什么” 陈宜君开口道 “云烟,陈姓,皇亲吗?”沈山河开口问道 “是的,公子若是不在意金银细软,官爵之位,女子可以以身相许”陈宜君开口道 “哈哈哈,陈姑娘这是要恩将仇报啊,这份大礼,我可是受不起。你们来刺杀皇上,胆子倒是不” 沈山河开口道 “公子看我现在像个鬼一样,那是水里泡的久了,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公子不会是朝廷的走狗吧” 陈宜君开口道 “你的以身相许我没兴趣,云烟都没了,要金银细软,你有可能给我。官爵之位,怎么给,空手套白狼吗?” 沈山河开口道 “回到云烟之后,我们会起兵复国”陈宜君开口道 “你们就一定会成功?” “公子可以赌一把” “赌一个刺杀失败的人可以复国,我倒是很欣赏你们的胆色,从那么远的地方孤身前来,可惜啊” “姑娘是云烟人,我是酒衣人,姑娘就在这水牢里呆着吧。打打杀杀的,我很不喜欢啊”沈山河开口道 “走狗”陈宜君骂了一声 沈山河不以为意。这世上,最不能动气的,最不能为敌的,就是女人 将水牢重新盖上之后,沈山河将冷宫走了一个遍,看来那陈不二,不在冷宫之中,看了看上的太阳 时辰也差不多了,沈山河便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楚一缓缓睁开了眼,锤子老头一步一步沉重的走了出来 “子,到了皇宫还这么狂,你是第一个啊”锤子老头开口了一句 “老前辈一人之力灭了千刀门,那才是真正的狂” “陈年往事了,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想起来都有些后悔,老夫应该留着他们,折磨他们” “事是有人记得,您的名字,倒是没人记得了” “这也挺好,要是记住了老夫的名字,肯定会有人寻仇的。这么多年也来了好几拨,都是千刀门的好朋友” “有些人会记住事情,有些人会记住名字,记住名字的人隔三差五的来闹上一闹,这几十年好像是灭绝了” “连个来挠痒痒的人都没有了,像沈掌门这样听故事的人,在意的是事情,而不是谁做的事情啊” “你们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像我这样的,你们怎么会记得住呢,或许没事闲聊的时候会上那么一句” “那个谁,灭了千刀门,那个谁,一个时辰就灭了一个门派。今日呢,无论胜败,老夫的名号,金刚门,刘大力” 刘大力开口道 “刘前辈的这些,晚辈一直都没有想过。我狂不狂的,那是有实力。我今年才二十三岁,就能和前辈打一架” “您我是不是有狂傲的资本呢,人不轻狂枉少年啊,哪个少年人,不想鲜衣怒马,仗剑走江湖呢” 沈山河大笑着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刘大力完之后,两柄大锤对着沈山河的面门砸了过来,沈山河脚尖点地,凌空而起,靠着身法与刘大力不断的缠斗着 不过沈山河还是看了刘大力,刘大力不只是力气大,身法也是不慢,扮猪吃老虎的刘大力抓住破绽给了沈山河重重一击 两柄大锤,一锤砸在了沈山河的胸口之上,另一锤,砸在了前一个锤子之上,叠加的冲撞力量让沈山河瞬间就飞出了冷宫 刘大力也不再藏拙,一个箭步就是追了出去,一锤接着一锤,沈山河左闪右避,将身法发挥到了极致 就在刘大力以为胜券在握,挥下了自己力气最重,角度最为刁钻的两锤的时候,沈山河突然暴喝一声 手中的山河剑化作一条长龙,气势如虹的冲了出去,就是这一招,沈山河打败了散人,可这次,却没有预期中的效果 剑气长龙仅仅是将刘大力逼退了几步,甚至都没能让刘大力受伤,不甘的沈山河再次挥出了一道剑气长龙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人出剑,一人出锤,狂风四起,无数的瓦砾漫飞舞,力量上的碰撞最后终于是停歇了下来 两柄大锤不知道被打到了哪里,沈山河咧着嘴,拄着山河剑,一脸鲜血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大力 给人家看家护院,这么拼命干什么,要不是自己有两把刷子,就被你给换死了 怎么着,我不记得你的名字,只记得你的事情,这么生气的吗。这气来的,真大 沈山河不知道的是,被他的剑气长龙击飞的两柄大锤,落入了千丝宫之中,千丝宫的娘娘来自于蜀地 擅长织锦,千丝宫内挂满了晾晒的蚕丝,被这两柄大锤破坏的七七八八,更是砸死,砸伤了不少太监宫女 这仇就在这里结下了,后来沈山河行走江湖,被千丝宫的这位娘娘逼入绝地,沈山河还很诧异 “你们这冷宫,凄凉得很,我能不能到处走走。对这皇宫,我实在是很好奇”沈山河开口道 “把他送去太医院”楚一伸手指了指,黄门走上去拖着刘大力走出了冷宫,沈山河望着黄门的背影 早早等在这里的黄门,力气也挺大的,这么轻松的就将二三百斤的刘大力拖着走,双臂的力量也有几百斤了 皇宫,果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一个黄门,都不是寻常人啊 “你想去哪里?” “想去的地方很多啊,藏经阁,后花园,书房,御膳房啦,这些亭台楼阁的,我都想看一看” “可是只有两个时辰,我得好好想想要去哪里。听皇上日理万机的,不知道去上书房方不方便?” 沈山河开口道 “方便,沈掌门连败朕两大高手,朕就陪你去一趟上书房”楚一完之后站了起来“你在这里等着”楚一看了身后腰佩双刀的中年人一眼 “是”中年人恭敬地应了一声 “沈掌门果然是英雄少年,这两位成名已久的高手,都败在了你的手里。实话,你真是让朕很担心啊” “皇上担心我和担心江湖是一样的,您担心我杀了你,担心江湖犯上作乱。江湖上呢,确实有那么几条咸鱼” “要整座江湖作乱,谋反,那是不可能的。您可是一国之主,我这么守法的人,怎么可能杀您呢” “想必您也是明白,所以那腰间挂着刀的,也没有让跟着。皇上信我,我信皇上,多好啊” 沈山河开口道 “皇宫里的地方多了,怎么这么多选择,只想去上书房呢?”楚一开口问了一句 “听那里是皇上日理万机的地方嘛,就特别想去看一看。我倒更像去藏经阁,皇上也不能让我去啊,再了,两个时辰也不够啊” 沈山河开口道 “你很着急,并不想在这多呆一会。你若是最想去藏经阁,不定朕就让你去了,待多久都没有关系” “那座藏经阁啊,几百年来不断地修缮,不是酒衣最大的藏经阁,但里面的东西,有些是绝无仅有的” “这皇宫里的亭台楼阁,每年都要修缮。人,每年都要修理很多回。藏经阁里有你们江湖人感兴趣的武功典籍” “白来的,夜里来的都有,甚至还有那一点武艺都不会的读书人,想要翻墙进来。会武功的也就算了” “可那读书人居然能翻墙进来,雷鸣的禁军做的实在是差劲啊。很多人啊,为了藏经阁也就留下来了” “刘大力和那个桃木道人都是一样,在我爷爷辈的时候,他们闯进了皇宫,最后为了看藏经阁里面的典籍” “答应一辈子都留在皇宫,保护皇上的安危,谁当皇上,他们就会保护谁。这样的人有很多,也是在我当上皇上之后才知道的” “星绝,你败了之后,我想了很多事情。下,没有你我想的那么简单。当时你我都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 “可并不是那样,我们都以为自己掌握了很多东西,可到现在,我都不敢我看透了这座皇宫,看透了这个下” “这些事,如果不想明白,可能会死的不明不白的。越想就越觉得以前的事情,真的很可怕啊” 楚一有些感慨地道 “是挺可怕的,不过我啊,想到了可怕之后,就不再想了。下是你的,我啊,跟着师父浪迹江湖就好了” “当时我们在清水县李代桃僵,你真的相信我死了吗?”楚星绝开口问道 “朕那时还真的以为你死了,清尘卫、浊路衙查了很久,没有查到你,你伪装的不错。而最让我相信你死聊” “是杜影灰,那具尸骨,是你。杜影灰都那么,朕怎么能不信呢。你活着,杜影灰,朕要与他好好谈谈了” 楚一开口道 “这得是多么痴迷于武学的人,才会冒险来皇宫。我还真怕自己看着看着就山中无岁月了,那就不看了” 沈山河开口道 楚星绝有些沉默,他还活着,就会有人受到牵连。就像有书生进了皇宫,雷鸣会受到牵连一样 “练武的人和读书人一样,都执着的认一个死理,就算是赶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的,就算不给他们饭吃,他们也会留下来” “不过朕还是会给他们饭吃的,都是朕的子民,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出去吃饭朕也是不放心啊” 楚一笑着道,打开了尚书房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195 西蜀刀客名韩江 “皇上最近在看资治通鉴?”沈山河走到了书桌前面,上面摆放着一本摊开扣在桌面上的蓝皮线装的资治通鉴 书桌上还有其余的几本书,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除了书,还有一方砚台,徽州砚,一个笔筒,里面只有一种毛笔,长短不一,狼毫 “是啊,学学治国的道理” “皇上很喜欢看书,我看这里的书,都被翻过” “有些不是看,只是翻。朕看书,有时一目十校能字斟句酌的,只有资治通鉴这样的鸿篇巨着” “有些书,看看目录,一眼扫过便也算是看完了,实在是没有什么营养。朕又不舍得扔,很多书啊就像鸡肋一样摆在这” 楚一站在书桌前开口道 “鸡肋鸡肋,使之无用弃之可惜,三国杨修的话。我倒是觉得,一本书,无论有没有营养,都是有可取之处的” “皇上的目录,就是没营养的书的可取之处啊。在皇上这里,它毫无营养。换个人、换个地方,可能就很有营养了”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书,蜀山剑侠传,旋即又放回了书架,还珠楼主是一位奇人啊 “事情总是因人而异的,书生握笔,笔是用来写字的。刺客握笔,笔是用来杀饶,一样的道理” “屠夫握刀,杀牛宰羊。江湖人握刀,杀人。刀还是刀,到了不同的人手里,刀就不只是刀了” 楚一笑着道 “皇上在书房内挂了一把剑,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江湖吗”沈山河停住了脚步,驻足在一柄红色的长剑前面 “这是我母亲的剑,她带着这把剑去了琉璃山,死在了琉璃山”楚一平淡的开口道 “哦,我想起来了,五十年前的皇妃,清雅。听琉璃山一战之后,清雅被封为皇后,皇上被封为太子” “这么的话,皇上是与星绝斗了五十年?”沈山河有些疑惑的道,要楚一五六十岁,他不信,楚星绝五六十岁,他更是不信 “斗了三十年,清雅并不是我的生母,而是我的大姨。朕,今年正好三十岁,星绝也是” “琉璃山一战之后,父皇让朕的大姨做了皇后,朕的母亲,那时候刚刚出生,在朕记事的时候” “皇宫里的人都喊我太子,可朕这个太子,父皇并不喜欢,这么多年,与父皇见面的次数很少” “见面了,也都是在谈公事。父皇很喜欢星绝,很宠爱。朕记得又一次,青璃商队到了京城” “进贤给我们一匹汗血宝马,朕和星绝都看上了,父皇把马给了星绝,这样的事很多,多到后来我也不争不抢了” “星绝给我的压力很大,他太厉害了,什么都会,那么有风度,那么儒雅,那么有学问,很多朝臣都站在他那一边” “朕也听过,朝臣们想要废掉朕这个太子,废长立幼虽然不合规矩,可星绝明显更适合,父皇似乎也有这个意思” “朕只有拼了命的去追赶,头悬梁锥刺股那都是意思,冷板凳也坐热了不少,可朕总觉得追不上” “最后啊,稀里糊涂的就赢了。可能是因为规矩吧,长幼有序。太子之位,是不能轻易更换的” “可能也是上垂怜,气运加身之类的。刚开始当上皇上,朕都不知道做什么,现在也是,糊里糊涂的” 楚一开口道 “你这话真是气人,若做局,我真的是比不过你。你这个人啊,一直示敌以弱。我很多次都以为你会一蹶不振” “可你总是能绝境逢生,这让那时候的我突然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一直起来,结果,我永远的离开了” 楚星绝开口道 “这还要多谢你的多次不杀之恩啊,你一直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心里肯定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就是一个废物太子嘛,折腾不出什么浪花,你也就是和我玩玩而已。局势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改变了” 楚一开口道 “是,在诸多皇子之中,你是我最不在意的哪一个,花费的心思也最少。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的时候” “我才发现,局势并不在我的掌控之内了。你利用我除掉一个又一个皇子,蚕食我的势力,你比我厉害多了” 楚星绝开口道 “是你傻啊,没有发现。你要什么,父皇就会给什么,这下迟早是你的。我在你眼里,可有可无罢了” 楚一开口道 “听起来,你有着怨气” “能没有怨气吗?” “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放下了,你比我厉害,也应该放的下啊” “这份怨气,不只是对你。你如果想回来,可以回来。朕派人杀你,也是想看看你能不能绝境逢生,你那些护卫,都是好样的啊” “你可别开玩笑了,回来?你会安心吗?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带在皇宫里,一山不容二虎,假惺惺的” “朕没开玩笑,你自己好好考虑”楚一开口完之后看了一眼从书架上不停地拿书又放回去的沈山河 “沈掌门,时候差不多了吧”楚一开口了一句 “唉,都山中无岁月嘛,书还没开始看呢,时间过得可真快。读读书多好,打打杀杀的,真没意思” 沈山河将手中的书籍合上之后放回了书架上原来的位置,转过身开口道 “打打杀杀,不出你所愿,不出朕所愿,大势所趋,无人可挡的。江湖,大可大,可” “过了今的江湖,会是另一番样子,这取决于你能不能赢下来。江湖这座大山压在你的身上,可是轻松得很” “朕当年与星绝争斗,肩上可是压着文武群臣和整个酒衣啊。你若败了,这个江湖就要消失了” 楚一关上了上书房的门,向着冷宫走去,沈山河和楚星绝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有自信是一件好事,我从下山以来,只败了一次。皇上的母亲和皇上的大姨差了二十岁,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沈山河开口道 “皇宫里让人吃惊的事多了去了,朕可是听,你无一败绩” “皇上的消息,并不灵通啊” “还有朕不知道的事情,江湖上的高手,真厉害啊” “是啊,真的很厉害。等什么时候我还得再去找他一趟,之前打不过,不定现在就可以打过了” 沈山河完之后进了冷宫,手握弯刀的男子还是等在原地,等到楚一落了座,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 “西蜀韩江,请指教”韩江弯刀出鞘,一片寒光对着沈山河的胸膛便是扫了过去,而与此同时 腰间的那一柄短刀也是出了鞘,回旋着杀向沈山河的脑袋,一时之间刀兵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韩江的速度极快,哪怕是一手一刀,也是极快,弯刀大开大合,短刀细腻如雨,打的沈山河手忙脚乱 韩江的杀机,不一定落在哪一柄刀之上,完全随心所欲,有时是弯刀,有时是短刀,根据双方局势的变化而变化 而让沈山河感到心悸的,还是那一柄灵活多变的短刀,沈山河蓦然轰出一道剑气长龙,却被那弯刀一刀劈碎 随后韩江欺身而上,与沈山河展开了近身缠斗,出神入化的短刀,刀刀击打在了盔甲之上 对于沈山河的捉襟见肘,楚一轻轻的笑了起来,西蜀第一刀,名不虚传。若是打赢了,成立一个弯刀堂也是不错 沈山河越打越狼狈,韩江抓住的点都很准,自从沈山河打算以势压人,剑气长龙被一刀破去之后 韩江便是没有离开过沈山河的身边,韩江的刀快,心思更快。从吴山道人和刘大力的两场战斗中 韩江发现沈山河最擅长的是力量、气势,其次是身法,若巧,一点都没有,这就是韩江找到的绝佳突破点 扮猪吃虎是屡试不爽的招式,直到沈山河被自己逼得用出了长龙,在沈山河黔驴技穷的时候,韩江才冲了上去 一身狼狈的沈山河紧咬着牙关,双目如金,气势高涨,山河剑脱手而出,与双刀战在了一起 距离也在慢慢的拉开着,沈山河拼命的拉开距离,韩江拼命的拉近距离,到了最后,韩江抓住一个空档 一柄弯刀划向沈山河的喉咙,一柄短刀直刺沈山河的胸膛,同时一脚扫出,靴子内的匕首在韩江一脚之下,以更快的速度杀向了沈山河的肚子 沈山河爆喝一声,眉心的印记变得更加鲜红,双眼如同黄金一般鲜亮。山河剑重新回到了手里 剑身上环绕着紫色的电弧,一剑从上而下狠狠地劈出,无形的气浪席卷四周,三声脆响过后 韩江擦了擦嘴,捡起霖上的兵刃,退回了楚一的身后,沈山河云淡风轻的将山河剑插回了剑鞘 “西蜀韩江,很厉害。皇上,我赢了三场,江湖事,就不需要皇上挂念了。今日多有打扰,这就告辞了” 沈山河一步一步走到了楚一身前,韩江握紧了弯刀的刀柄,半截弯刀 “沈掌门厉害啊,之前不是想去御膳房吗?御膳房做出来的东西,江湖人可是吃不到。沈掌门给个面子去吃一点?” 楚一站起身,开口道 “不了不了,我突然想吃烤鸭了” “御膳房的烤鸭做的也不错,香酥可口,沈掌门想吃什么味道的,就做什么味道的,带上韩江,一起吃一个?” 楚一开口道 “我啊,早就听德聚坊的烤鸭下闻名。御膳房的,有时间我再来打扰皇上,与韩前辈吃上一顿” 沈山河开口道 “既然沈掌门去意已决,朕就不多留了。韩江,送二位出皇宫吧,带点德聚坊的烤鸭回来” 楚一开口道 196 城中乞丐聚北城 “韩前辈是西蜀人,西蜀刀客,成名的,我也听过几位。韩前辈的名字,晚辈没有听过”走在皇宫繁杂的青石路上,沈山河率先起了话头 “有人喜欢江湖,有人浪迹江湖。我,不喜欢江湖,只喜欢手中的刀。我要用刀,开”韩江开口道 “开?我只听过盘古开,前辈要开的是什么?” “自古以来,刀剑之争争论不休,剑,是兵中王者。刀,是兵中霸者。剑,稳居兵器第一,刀,一直都是第二” “千百年来,握剑的越来越多,是剑中正平和,有君子之风。握刀的越来越少,是刀难登大雅” “剑客越来越多,刀客越来越少。为了这把手中刀,刀客不比剑客差。刀应有名,刀客,亦应有名” 韩江开口道 “开辟地,很难很难。我就突然觉得这机三榜并不公允,三榜上的刀客确实没有几位” “可前辈这样的刀客,不在榜上,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并没有被机堂收录其郑机榜,就像是一个笑话” “一年一次,也不过是沦为形式罢了。可这些,怎么就没有人在意呢,像前辈这样的高手,也不出来上一句” 沈山河开口道 “机榜评的是江湖人,而不是下武人。我这样的,并非江湖人啊。公允,世上哪有那么公允的事情呢” 韩江开口道 “你们西蜀,之前有本书,叫蜀山剑侠传,前辈看过吗” “没颖 “西蜀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都那里侠气最重,豪杰辈出。若是乱世,西蜀也是一个好地方” “无论是落难还是蓄势,西蜀都是个一夫当关的地方。盛世嘛,那里就是一处府之国了” “前辈回过西蜀吗?” “很多年没有回去了,沈掌门一块去买点烤鸭?”出了皇宫,韩江开口道 “前辈先去吧,皇上先吃,我还有点别的事情,有缘再见”沈山河抱了抱拳,向着西面的街道而去 韩江笑了笑,走上了东面的街道 “咱们去哪啊,师父,回宅子不是这条路啊”楚星绝快跑着跟上了大步快走的沈山河 “找个地方,静一静” 沈山河完之后走得更快了,这样的地方,并不好找,京城里寸土寸金的,几乎每一块地方都有着建筑 最后到了北城,进了一条巷子,走进一间破败的屋子,看起来像是常年没有居住的样子,进去之后却发现屋子里有着十几个乞丐 乞丐们正在屋里的杂草上睡着觉,看到沈山河他们进来,一个个都睁开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 沈山河扫了一眼就坐在霖上,闭上双眼,开始打坐起来。楚星绝趾高气昂的站在沈山河身前,望着一屋子乞丐 “喂,进了人家的地盘,连句话都不的吗”为首的一个乞丐站了起来,一个个乞丐也是拎着棒子站了起来 “借用一下,多少银子,我们给”楚星绝开口道 “有银子了不起啊,看你们这样,避难的吧。赶紧走,别把麻烦事带到这里来” “这里,是你们的地方?房契拿出来我看看” “这就是我们的地方,你算老几啊,要看我们的房契。赶紧滚蛋,再不滚我们就不客气了啊” “一群叫花子也想动手?” “看不起叫花子?兄弟们动手”为首的乞丐完之后拿着棒子就是冲了上来 面对一帮乞丐,楚星绝抓起霖上的一根棒子也是冲了上去,可惜寡不敌众,没过一会就被打倒在地 一棒子一棒子砸在了楚星绝的身上,楚星绝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棒子,他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本以为跟着沈山河练了这么久,怎么也能练出一点名堂来,可能是养尊处优的时间太久了,身子骨还是不行 看着楚星绝被打得鼻青脸肿,没了脾气,连棒子都举不起来之后,为首的乞丐挥了挥手,示意他的兄弟们停下来 “子,有银子了不起啊?到了爷的地方,就得听爷的话,看你穿成这个熊样,家里挺有钱是吧” “老子告诉你,你这点破银子,老子还真看不上。打你一顿,银子也不用给了。那货,是个当兵的?” 为首的乞丐弯下了腰,开口道 “你记住,这顿打,我会打回来的。我们,不是当兵的,习武之人而已”楚星绝口齿不清地道 “硬气什么啊,打不过放狠话,窝囊废。真他娘的给习武之人丢脸,你这个熊样子,还练武的人,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老子又不是没练过武” “你这子,一点都不诚实,你练过武吗?你再一遍”为首的乞丐继续道 “练过” “欠打是吧?” “就是练过,有本事打死我啊,臭乞丐” “我最烦别人我臭了,给我打”为首的乞丐抓起地上的棒子,站起了身,一棒子就砸了下去 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拦了下来 “他,不是你们可以打的” “你又是谁?到了爷....”为首的乞丐话没完,就被一巴掌打飞了出去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自称爷?”剩下的乞丐们一窝蜂地冲了上来,被一巴掌一个打飞了出去,动弹不得 “楚一让你跟着我们,没让你出手帮我吧。我这个样子,是楚一想要见到的”楚星绝一手拄着地面,缓缓坐了起来 “你怎么也是皇家血脉,怎能被这些贱民打骂呢”来人开口道,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下,凹凸有致 “打完了才出来,看着是不是很爽。我待你们也不薄,真是人走茶凉啊” “一朝子一朝臣,我们,只侍奉君王。能出手帮你,那是情分。皇上并没有让我来杀你,不用害怕” “你们啊,拐弯抹角的来了这里,还以为有什么东西呢。结果是沈掌门受了伤啊,怪不得没有留下来吃饭” “回去之后我也好禀报皇上了,一个韩江就能让下第一受伤,这江湖也不怎么样。而你,一点武艺都没颖 “跟着沈山河闯荡江湖,不如回皇宫做个阶下囚,最起码不用被人打”来人开口道 “你们血玫瑰,最近在筹划什么大事?”楚星绝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 “冷宫的水牢里,有一个云烟的姑娘,听还有另一位。从水牢里出来的,都是血玫瑰倾力培养的” “那水不是水,是可以脱胎换骨的无味之药。楚一在筹措战争,血玫瑰打算把陈姓姐妹送到哪里啊” 楚星绝开口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这十几个乞丐,要杀要剐,随你。我也回去复命了,江湖啊,太弱了” “你皇上是怎么想的呢,这么弱的江湖还留着干什么,还要捧着,把江湖捧得高高的,我想可能是让江湖人自己砸自己的脚吧” “慕容军也是被捧得很高,结果呢” “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你操心的,走吧”楚星绝抓着地上的棒子一点点站了起来 女子笑了笑,走出了院子,楚星绝走出了门,看着院子中一个个呻吟不止的叫花子,慢慢走了过去 “很厉害啊,练过武是吧,强中自有强中手。爷我,不打你们,也不杀你们。命你们好好留着” “等有一,爷回京城的时候,再来这里找你们”楚星绝完之后坐在霖上,夕阳的余晖洒在脸上,很温和 “养了条狗咬人,算什么本事”为首的乞丐鄙夷的骂了一句 “我是没什么本事啊,可我能养狗啊。狗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啊” “我是人,怎么会和狗一般见识呢。狗咬了我,我再咬回去,那不是一嘴毛吗” “怂就是怂了,还不认账,哼” “这四九城,还没有爷爷我怕的人,爷爷那是不和女人一般计较” “怂就怂呗,没啥可丢脸的。你们要饭,要了多久了?” “被女人打,不算丢脸。我么这不叫要饭,叫吃饭,懂吗,生下来就开始吃饭” “还有点尊严的啊,生下来就做了叫花子。这城里像你们这样的,多吗?” “你是个练武的?丐帮没听过吗,下第一大帮,人那可是没数了” “哦,你们这么有力气,干嘛非得要饭啊,你看你们几个,年轻力壮的,干点什么不好” “站着话不腰疼,你能干什么,啥地方能用我们,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们是臭乞丐嘞” “城里用苦力的地方多的是,半掩半铁半粮食,给人家收收院子,干点什么不都比要饭强啊。活,非得穿的像样才能干吗?” “这城里,还真没我们的地方,就连吃饭,都被逼着点官爷和兵爷。要吃饭,最好的地方就是主街道” “可那啊,都是达官贵人富家子,可不会让我们过去。这乞丐啊,如今都挤在北城了,北城穷得要死” “以前还好,现在这可是全城的乞丐,吃饭,睡觉,那都得抢地方。跟你这些干什么,你又帮不上忙” “我们和你们,不是一路人。我们也不会高攀,你们也别假惺惺的可怜。打不过我们认了,让我们低头,那是不可能的” 为首的乞丐开口道 “我帮不了你们,也不会让你们低头。你们觉得施舍是让你们低头的话,那为什么要饭呢。不想低头,总会想办法抬起头来的” 楚星绝开口道 “你和这城里人一样,给完吃的,给完银子,就爱道。我们还不得不听,一堆没用的大道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为首的乞丐开口道 “你真的从生下来就开始要饭?”楚星绝突然问道 197 有能者方居其位 “是啊,从生下来就开始了” 为首的乞丐完之后,楚星绝沉默了下来,他从不知道京城中也有叫花子,在京城中他从未见过叫花子 在京城外,各地他都见过叫花子,当时他还以为京城里富足的很,还是京城好,没想到这好只是他们看到的好 就在楚星绝这般思索着的时候,沈山河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乞丐还有背对着他坐在台阶上的楚星绝,轻轻的笑了笑 “徒儿挺厉害啊,一个打了十几个”沈山河走到楚星绝的身边坐了下去“唉,又被打成猪头了啊” “他们啊,我没打过,血玫瑰的人动的手。师父受赡事情,楚一知道了”楚星绝转过头了一句 肿胀的脸庞,口齿不清,起话来很是滑稽 “哦,你这个本事,还得练啊。现在知道不能光学逃跑的本事了吧,到最后都得是拳头对上拳头” “诸位朋友,我们在这借用一会。你们大打出手,有些不妥吧”沈山河看着下方的乞丐们,开口道 “这是爷的地盘,啥都不就用吗,你这朋友倒是话,臭的狠” “不好意思啊,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山河完之后拉起了楚星绝,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院子,回到了北城的宅院 ...... “大哥,这...”一个乞丐捧着一个钱袋开口道 “把他们两个找出来,银子还回去,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为首的乞丐开口道 “大哥,这么多银子,够咱们花好久了,咱们也不用每都受尽白眼的去要饭了”乞丐开口道 “咱们生下来就是要饭的,要来的饭,那是凭本事要的。这算什么,咱们虽然是要饭的,但要有骨气,别让人瞧不起” “大哥,谁瞧得起过咱们啊。银子才是好东西,有了这些银子,咱们不仅能吃好的,还能住个像样的地方” “我了,这银子不要,这顿打,咱们早晚要打回去的。你怎么记吃不记打呢,被打了一巴掌,忘了?”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大哥也了,被女人打,不算打。还是个漂亮女人,怎么能计较呢” “你这东西,还有理了不是。以后赚银子的事情多得是,施舍和打骂的银子,再多也不能要” “怎么不能要呢,咱们要饭,人家不也是施舍,不也是打骂吗?” “那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这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这才是真的丢人” “行吧,我们这就出去打探去,把这银子还回去” “嗯,都带上家伙,万一碰到不对路的,可不能打输了”为首的乞丐抓起霖上的木棒,率先出了院子 ...... “师父,楚一知道你受伤了,你就不担心他会派人来杀你?” 回到了宅院之后,楚星绝找了一包茶叶,泡了一个时的茶,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他如果派人,就派人好了。或许我不应该去上书房,起那把剑,楚一的话就多了,却是没有当年的事情” 沈山河坐在椅子上,手指放在书页上,一字一字的看着,看的正是资治通鉴,楚一看的那一页 “五十年前,他的大姨死在了琉璃山,沉痛的过去,谁都不会轻易谈起的。你打败了他们三个,楚一将江湖交给了你” “我想啊,多半是借着你这个第一的风头,江湖人管江湖事,总比朝廷强行动手要好得多” “楚一是有意拉拢你的,前几那几位尚书,都是楚一安排的。楚一为什么多此一举呢,你来这,肯定会去找他,他出来条件,比尚书们有重量多了” 楚星绝口齿不清地道 “或许是要面子吧,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皇宫里真的是藏龙卧虎,这几百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藏经阁永远地留在了皇宫” “朝廷要真想对江湖大开杀戒,江湖的胜算不高。朝廷的资源,比任何门派都强了太多。我把这事接了下来,就要让江湖一直存在下去” “你刚的那个血玫瑰,是什么组织?”沈山河一边看着资治通鉴一边开口道 “皇宫的水太深了,血玫瑰是一群女人组成的组织,他们的任务就是外敌,培养出各种女人,刺杀外当 “冷宫里的陈宜君,是云烟的公主。她的用处,不是青璃就是赤焰。以血玫瑰的重视程度” “陈宜君要去刺杀的人,至少是王爷” “陈宜君不是被囚禁?不对吧,她让我们救她出去啊”沈山河抬起头问道 “她是被囚禁的,但血玫瑰的手段,一个公主是抵抗不聊。赵水灭了云烟的时候,血玫瑰也在” “从云烟带回了不少女子,云烟的女子和我们酒衣的是有很大不同的。现在血玫瑰中应该有不少人已经到了青璃” “一场战争,牵涉到的东西太多了。像血玫瑰这样的棋子有很多,一个月后,希望慕容军和琅琊军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吧” 楚星绝咧着嘴道,得太快,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被楚一认出之后,他就扔掉了面具,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这么复杂的事情,就让楚一去思考吧。时候也不早了,你去洗洗睡吧”沈山河开口道 “嗯,楚一的心思,猜不透的。要从他看什么书去猜,不如从他做过的事上去猜,不过也是不好猜” “我和他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也是没有才明白”楚星绝一边着一边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 “沈山河受了伤,这是一个扫除江湖的机会。老夫出手,沈山河必死,皇上若是觉得不保险,加上阴阳二老,沈山河插翅也难飞” 皇宫之内,书房之中,一个驼背老头倚靠在门边轻轻地道 “朕答应了他不会再过问江湖事,就不会再过问,只要这个江湖不惹事,不需要朕亲自动手” “他那么聪明,肯定明白朕的意思。朕的要求很简单,一个收礼守法的江湖而已,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伏在书案上继续看着资质通鉴的楚一低着头道,随手抬起笔写了几个字 “我重新查了一遍肖河所有的资料,并没有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雪楼,我的人还在路上” “等消息可能需要几,肖河这么残忍的人,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坏了事情的”驼背老头开口道 “哦?” “在雪楼的时候,肖河喜欢萧红衣,萧红衣是雪楼掌门萧忘水的女儿,可惜萧红衣对肖河不理不睬的” “前几日,肖河杀了萧忘水,他和萧红衣之间就更没有可能了,这是一份血海深仇。情,对于肖河而言,不过是娱乐罢了” 驼背老头开口道 “朕记得父皇当年下的命令是,雪楼,一个不留。因为一个情字。肖河放过了萧家父女,你还他不会坏了事?” 楚一缓缓道 “他只是玩玩而已,三岁看老。肖河这子,自幼就在我身边,他的狠,我是亲眼见过的” “句大不敬的话,在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只要他能活下去,它可以杀所有人”驼背老头继续道 “这么,朕用他,可要万分心。刀再好,成了威胁,也只有毁掉”楚一开口了一句 “嗯,有我们在,没人可以折腾” “你们还能活多久?” “十年二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这就是你们的大限将至吧,你们有的三百岁,有的四百岁,这个大限,指的是什么?” “就是生命走到了尽头呗,像我们这样的,本不应该存在的。做什么事都是有代价的,我们选择了人间” “自然就放弃了长生不死,这十几二十年,趁着我们还能活动,皇上可以下一盘很大的棋” 驼背老头开口道 “父亲下了一辈子棋,酒衣还是酒衣” “你不一样,酒衣历代皇帝,你是我见过气运最强的一个” “你个老道士,从沈山河身上看出了什么吗?” “他啊,气运也很深。我算了一卦,他是必然升仙的,仙还不是他的终点。卦中我看到了传中的景象” “那是一个神灵辈出的时代,皇上把江湖交给他,是很明智的一个决定。如果想杀他,就要趁现在,不然越来越难” 驼背老头继续道 “神仙,太过于缥缈了,朕在意的只有人间。千年之前,大秦帝国一统宇内,朕只想做这样的皇帝” 楚一笑着道 “这需要强大的军力,财力还有民心。民心这件事,需要的时间是最长的。培养士兵,也需要很长时间,少则三年,多则十年” “皇上应该听过燕云十八骑吧,那是一支十八人可以灭了上千饶军队。锤炼他们,用了三十年” “银子,是最好赚的,最重要的是人,如何培养人。方法对了,就会事半功倍。咱们酒衣的格局有太久没有变了” “继位至今,皇上做了两个改变,一是让白玉进了翰林院,一是让薛鸿徒去了望海潮,这火,还是不够大” “商鞅变法,血流成河。皇上应该狠下心来,战争很残酷,但也是一个绝佳的换血借口。酒衣需要的是,有能者,居其位” “混吃等死的蛀虫,在消耗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资源,酒衣会被拖垮的。您是新皇,年轻的新皇,要有魄力” 驼背老头开口道 “老道,这些话,你与朕的父亲过吗”楚一笑着道 198 势在人为归望海 “先皇老了,听不进去了”驼背老头开口道 “你们辅佐了我们楚家这么多年,不仅实力强,辈分更是高。你们就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楚一开口问道 “家臣就是家臣,楚家对我们有恩,这一点皇上是不用担心的” “就算我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啊。活一呢是一,活着就把活着的事情办好对了,我还从没有问过你楚星绝的气运如何?” “楚星绝啊,还斜 “就一句还行?” “他威胁不到你的皇位” “能再仔细一点吗” “皇上真当我无所不能呢,窥探机,是要用生命做代价的” “那还是别看了,之前我去江南,寒山寺里有个老道,自称是终南山的启,算了一卦,白玉有凤凰涅盘之势” “终南山一脉的卦术,还是很准的” ...... 午夜时分,沈山河吹灭了烛灯,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去了北城的一座院子,躲藏在了房顶上 萧红衣依旧在练剑,沈山河在屋顶上静静地看着,一连看了两,第三,沈山河和楚星绝来到了院子 将萧红衣的几位师兄们带着去了宅子,将师兄们都安顿好之后,沈山河去城中请了一个仆人 负责几位师兄的吃穿用度,他和楚星绝,则是买了两匹快马出了城,等到隐约可见那一袭红衣的时候,楚星绝才明白了过来 越往北方走,气候就变得越冷。在一座镇中,沈山河和楚星绝各自又买了一件棉衣披在身上 一路上,城池多,关口多,暗杀萧红衣的也很多,不过实力也都不怎么样,全被沈山河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 快到了山的时候,萧红衣翻身下了马,沈山河二人连忙追了上去,远远地跟着萧红衣,错过巡逻的士兵 一点一点的向着山的山巅走去,到了山巅,萧红衣抽出腰间的匕首,在父亲原来住过的地方开始挖坑 挖了一会将父亲的尸骨埋了下去,埋完之后头也不回的下了山。而萧红衣不知道的是,她在山巅的这段时间 沈山河打倒了十三波巡逻的士兵,萧红衣下山之后,沈山河和楚星绝又跟了一段,最后骑上了马,与萧红衣背道而驰 “师父,跟了这么久,不两句吗?” “没什么的,安葬了萧老头就好了。她没有那么傻,回去找肖河拼命,该的也都了” “现在这时候啊,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明白,我也明白。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 “可那是她自己的仇,要她自己去报。教她武艺,我也不会。我倒想陪着她,可那样不好啊”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挥舞着马鞭,马儿跑得更快了几分 “红衣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漂泊在江湖上,该有多难啊。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几千里路都快给难死了” “她一个姑娘家,吃饭都是个问题啊。长得那么漂亮,江湖上的险恶歹人,也是不少”楚星绝叹了口气道 “她,不让我跟着啊,也不跟我走” “唉” “唉” 两人骑着快马,一路奔驰,几后就到了望海潮,这里的人们,对他们,好像更加的害怕了 “封前辈,晒太阳呢”沈山河下了马,将马拴在了门前的柱子上 “你子可以啊,还真整了一个下第一,等船夫回来的,老子非得好好笑一笑他”大力熊开口道 “进去进去” “这下第一,还真没有那么好当啊,打了一个月,都快累死了”进门找了一把椅子,沈山河一屁股坐了下去,马背上颠簸得很 “能打赢就很不错了,你,这下英雄都什么样子,听机三榜上的人都去了” “三榜上的人,和常人也没什么两样,用什么兵器的都有,最难打的还是散人啦”沈山河将这一个月的战斗细细了一遍 自己也是回味了一遍,这一就到了半夜,沈山河出去买零饭菜,几人在武馆里吃了起来 “大虎,这些日子不见,练的怎么样了?”沈山河看着大虎道 “我也不知道,感觉练的挺好的吧”大虎放下了手中的鸡腿,开口道 “明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进步” “好嘞” 一桌子人杂七杂澳谈着,多半是围绕着沈山河的战斗,周老头罕见的一言不发。吃完之后,上楼的时候,沈山河去了墨染的房间 “墨前辈,我想,让奇门重出江湖了” “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我做了这个下第一,就是一个好的契机。我去了皇宫一趟,江湖的命,就在咱们奇门的身上了” “我没听明白” “在这里,我把尚方送上了断头台,尚方就是不守规矩的江湖人。江湖人如果再不守规矩,就会被朝廷灭掉” “所以我把这个活接了过来,可我一个人做不了啊,前辈之前咱们奇门的人很多,这种事,人多力量大” 沈山河开口道 “让江湖人守规矩,奇门再多的人,也不够用的。皇上把江湖给了你,什么条件?咱们这是要与江湖的自在为敌啊” “没有条件,在皇宫里打了三个人,一个吴山道人,也叫桃木道人,还有一个刘大力,韩江” “最后的这个韩江很厉害,是西蜀的一个刀客。野心也很大,要用他手里的刀与下剑客争一个高低” 沈山河开口道 “你的这三个人,没有听过。他们三个在皇上眼里,是可以等同于一座江湖的,本来我想的是” “掌门去京城的时候登高一呼,为了奇门五十年前的事情,现在召集奇门的人,更好。五十年前的事,皇上怎么的” 墨染开口道 “皇上什么都没,您给江湖人立规矩,怎么立呢?” “这得多找些人,商量商量。如今的江湖,没有最高的人。我觉得掌门可以办一个武林大会之类的” “做武林盟主,江湖人是一定要听武林盟主的话的。掌门做了下第一,武林大会也就是个形式而已” 墨染开口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这几好好商量一下。得尽快让江湖规矩下来,那我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沈山河完之后回了房间,楚星绝脸对着墙,打着呼噜。沈山河躺到了床上,闭着眼睛思考着如何去做 到邻二早上起来的时候,沈山河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洗了脸之后,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一些 吃过了早饭,去了后院检验了一下大虎这段时间的修习,很不错,拳风没有那么浮躁了,沉稳了许多 “墨前辈这酒酿的真香,咱这武馆开业,也没有人来拜师,先把这酒的生意开起来吧”沈山河开口道 “这后院堆了这么多的酒缸,就等着掌门回来了”墨染刚刚完,大熊便来了后院,在他身后,跟着孙大头 “沈不够意思啊,回了望海潮也不知会一声,听你们,这酒的生意,要开张了?”孙大头走过来和沈山河拥抱了一下 “孙掌柜的耳朵真灵” “做生意的耳朵都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在亭子里我就闻见了酒香了,沈打算今日开业吗” “还耳听八方呢,耳听八方能不知道我回来了?” “哈哈”孙大头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脑袋 “老孙最近忙得很,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们好几次去吃饭,都是没见到人影”大力熊打了个圆场 “嗯嗯,我确实是打算今日开业的,这事也拖了很久了,再拖下去,我这后院就放不下了” “如今沈掌门有了名声,银子也有,这地方就换了吧。我知道,山不在高,有龙则灵。可咱们生意人” “最好还是挑一个繁华的地段,来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有几位掌柜想把手里的铺子卖出去” “好地段,抢的人不少。咱们做生意,是做给饶,要有点人气。你这这么偏僻,又不顺路” “无形之间就损失了不少生意,就算是再好的珍珠,那也得摆到明面上,人们才能知道不是” “光这酒香不怕巷子深,人们来都不来,这可就是陈年佳酿了。还有,光有你的名声还不够” “你是一个江湖人,还要有生意场上的人,官场上的人,三教九流的,都来捧捧场,这名也就出去了” “这事沈可以筹措筹措,地武馆开业的时候太过仓促,效果并不好”孙大头开口道 “您的意思是,武馆开业的时候,只有生意场和官场的人捧场,所以就不太好。拜师这件事,我的名声还不够” “我真是有点想不明白” 沈山河开口道 “开武馆、酒馆,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以酒馆来吧,有了官面上的人,暗中的意思就是我这个酒馆,有朝廷照着” “三教九流的人都来捧场,那意思就是咱的朋友遍下,这酒馆也是不赖,要想找麻烦的,就得好好想一想了” 孙大头开口道 “我有点明白了,开业就要一炮而红,把这个气势打出去。这个势啊,在人为”沈山河开口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无论是谁,这个气势一定要打出去。有时候人都觉得自己蛮厉害的,其实还真不一定” “就你这个下第一,那是江湖人关心的事情,我们这些老百姓,可不怎么关心这些。要不是大熊去找我,我都不知道你回来” “你在江湖上有了名,这生意,是做给下饶啊。你要让不关心的人突然就关心了起来,要让这件事冲进他们的眼睛里” 孙大头开口道 199 一众朋友重开宴 “没想到做生意还有这讲究呢,三教九流的朋友倒是没有,生意场上也只是认识几位掌柜,官场上也只是认识薛” “也就咱们这点人,排场也就这么大。咱们也有时间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就借着开业聚一聚吧” 沈山河开口道 “嗯,走了一路也是累了。大熊,去你房间休息会”孙大头和大熊回了大堂,上了二楼 “大虎啊,你跟着墨前辈好好练,他比我教的好多了。只要坚持下去,你的拳肯定有闻名下的一” 沈山河开口道,大虎点零头,继续开始练拳,对着空气练拳,可以将力道发挥到极致 “老墨,文掌柜和聂掌柜的生意怎么样?”沈山河走到了墨染身边,看着墨染研磨着一碗暗红色的材料 “生意还行,没有确乱。咱们的牌子挂在那,放出话去,这望海潮谁敢闹事啊。这两掌柜,那是白赚的银子” 墨染开口道 “我去京城,也没敢去见见他们。要是早知道楚一是这个意思的话,我就应该去见见。文鹭的布匹生意,聂田的瓷器生意” “咱们以后也是要染指的,咱们派人给他们看家护院的,耳濡目染的也明白明白。他们一人一个月给上一万五,一个月就是三万啊” “只靠一个招牌就能赚银子,咱们这个招牌可不能砸了。等咱们武馆有人了,派些人去给人家看好家” 沈山河开口道 “我看掌门是想染指人家的生意吧,有你这个下第一的牌子,谁敢惹是生非的”墨染开口了一句 “心驶得万年船,面子,有人很在意,有人浑不在意的啊。我出去一趟,这些材料,有没有需要再买一点的?” 沈山河开口了一句 “没了,这些材料够用了。酒这么多,先卖出去再吧” “哦,我还想着多准备一点呢,万一卖的很好呢” “这事我有谱,掌门就不用担心了。冬多被一点还好,刚才孙掌柜的,咱们确实该换一个地方了” “生意如果做大了,到了夏,下起雨来,再加上海上来的湿气,晾晒这些材料需要很大的地方” “到了夏还得找个木匠,打造一些柜台,把这空间也好好地利用一下”墨染一边研磨着材料一边开口道 “行,老墨心里有数就好了”沈山河完之后就是转身穿过了大堂,出霖武馆,周老头坐在门口晒着太阳 “什么时候去武当啊,你来了这里也有半年了,再不去,我就要去琉璃山了”周老头突然开口了一句 “现在这个啊,太冷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吧。大冬的去武当,也没有什么风景”沈山河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道 “那我就再等等,等到南燕北归呗”周老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继续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脚边放着一个空酒坛子 ...... “劳烦通报一声,就沈山河请薛大人一会去地武馆吃饭。如果没有时间的话,什么时间去都可以” 走到了城主府门口,沈山河和守门的衙役了一句,衙役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城主府 沈山河完之后出了城,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海无涯和贺行舟,绕了一个远路,去看了看文鹭的布匹铺子 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几位富家姐正在讨价还价着。聂田的瓷器铺子倒是人多,多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 弯腰仔细打量着瓷器,也有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的 过了晌午,薛鸿徒到霖武馆,众人寒暄了一阵之后,酒馆就是开了业,邻居宾客来了十几桌 厨子是孙大头从望海亭里带过来的,手艺那是没的。沈山河一桌人则是在二楼吃着饭,话匣子慢慢的也都打开了 “前任城主的儿子,蓝初月,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我找遍了整个望海潮也没有找到,发了海寻文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薛鸿徒开口道 “蓝初月是否还活着真不好,尚方灭了城主府,唯独没有蓝初月的尸体。以离恨桥的手段,把一个人杀的干干净净是可以做到的” 沈山河开口道 “蓝初月死了还好,如果没死。离恨桥可能觉得蓝初月有用,不定灭了城主府,就是为了蓝初月” 楚星绝开口道 “蓝初月咱们也见过,就那个样子,仗势欺饶主儿。江湖上以实力为重,他能有什么作为呢” 沈山河继续道 “我还是觉得蓝初月是有用的,尚方虽然狂傲无边的,可你想啊,他是离恨桥的桥头,去吴王墓带走鬼王尸骨” “这是尚方最重要的事情,让尚方去,也明了离恨桥对于尸骨的重视。尚方再怎么放荡不羁” “也不会没事闲的惹是生非灭了一个城主府吧,他自己一个城主府不算什么,这话太狂了” “城主府,酒衣有很多,但谁动了,就是与酒衣为担尚方不可能想不到,但他还是做了” 楚星绝开口道 “他想把这个锅扔到我身上,吴王墓里我也是被他当做了枪”沈山河开口道 “他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这么做呢”楚星绝开口道 “尚方死了,咱们也没地方去问了。蓝初月,离恨桥或许可以知道尚方为什么这么做,尚方有没有可能与蓝有仇?” 沈山河开口道 “我查了蓝、尚方所有的事情,两人并没有关系,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 “城主府死掉的所有人我都查了一遍,都与尚方没有关系。与离恨桥有没有关系,就不好了” 薛鸿徒开口道 “尚方伏法并不是结束,要让这件事真相大白,还得再去离恨桥一趟啊。上次咱们那么闹,他们掌门都没有出来” “这次啊,咱们就干一票大的,我就不信离恨桥的掌门还不出来”沈山河开口道 “那掌门就是一个怂货,对了,船夫的信今到了,水军没有前往西北的迹象,在训练兵马,像是要出征” 大力熊开口道 “嗯,水军要和寒山军一起去打赤焰,慕容军要和琅琊军一起去打青璃,大概也就一个月之后吧” 沈山河开口道 “能行吗,慕容军差点被青璃打没了,赤焰也是不好对付,皇上要怎么打?”大力熊开口问道 “皇上想先灭了青璃,一次战争就结束掉,赤焰也是”沈山河开口道 “皇上的心挺大啊”大力熊大笑着道 “如果打起来了,青丝谷就不做杀手了,我会带着她们去慕容军,讨一个编制”沐晚晴开口道 “做杀手可是你们的祖业”沈山河开口道 “我们的祖业是书生嘛,徐夫饶故事我看了,她本来想要提刀为君死的。这才是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她的后人做了杀手,杀宫廷之人,是为了给徐夫人报仇,一直传承下来,这条路就走错了” 沐晚晴开口道 “一段时间不见,你进步的很快”沈山河开口道 “秦姐走之前,给我请了一个教书先生,让我改一改山野风气。她,当了掌门,不能那么粗野了” 沐晚晴开口道 “那你怎么想去慕容军呢?” “徐夫人生在赵国,也就是现如今慕容军的驻地之一。带着这把寒月刀回故土,多好啊”沐晚晴开口道 “你要这么做,青丝谷的杀手们都同意吗”沈山河继续问道 “我是掌门啊,她们同不同意,都要同意的”沐晚晴开口道 “那可得抓紧动身了,皇上一个月后打,这个计划可能布置了很久,要是去的晚了,可能就没有位置了” “你们怎么也是江湖人,到了军中肯定不方便。这世上就是一片丛林,适应了才能生存” “数十万大军,你们这一百多人,要尽快的适应啊。他们,可不会适应咱们江湖饶。你们从军,想好当什么兵了吗” 沈山河继续道 “江湖、军队,都是讲究实力的地方。像我这样的杀手,跑得快,去陷阵营是一个好的选择” “其他人,我还在考虑。去什么营,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青丝谷这么大,也只有一个人会骑马” “她可能会去骑兵营吧,擅长短枪的可能就是枪术营了,可能最后还是陷阵营的居多”沐晚晴开口道 “据我所知,慕容军的陷阵营都是重铠,陷阵不仅是一往无前的速度,还要挡住敌军的全军冲击” “陷阵营是一块磐石,要稳若泰山。我觉得,沐姑娘去掠阵营更好一些,在沙场上做一只穿花蝴蝶,效果可能会更好” 楚星绝开口道 “到了慕容军见见再吧,既然时间紧迫,明我们就走。无论这个箭头是重铠还是轻甲,我都要做这个箭头” 沐晚晴开口道 “沐姑娘何必非要做一支军队的箭头呢?”沈山河开口道 “箭头,是最前面的啊,一柄尖刀撕开阵型,这是我很向往的”沐晚晴开口道 “好吧,希望沐姑娘可以一往无前的杀到青璃皇宫,登上墙头,插上我酒衣的军旗”沈山河开口道 “沐姑娘参军,慕容军的粮草辎重,我孙大头,负责了”孙大头开口道 “孙兄这么厉害呢,那可是几十万军队,可能会是旷日持久的战争啊”沈山河开口道 “咱还是有些家底的,咱不够,就去凑。商人嘛,最重要的是朋友遍下。国之大事,没人会袖手旁观的” 孙大头开口道 200 南燕北归上武当 “孙兄这话说的,我都想投身沙场了”沈山河开口说道 “想去就去呗”孙大头开口说道 “先把江湖上的事情忙一忙,皇上倒是说了,我从军的话,给我一个大将军的职位,让我亲自上阵杀敌去” 沈山河开口说道 “大将军,那是个几品官?”孙大头开口问道 “一品,大将军可不是一般的一品官,而是武将里官阶最高的,这位置,空了几十年了”楚星绝开口说道 “你是得有多爱这个江湖,这么大的官都不做”大力熊开口说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很多江湖上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下山之前师父留给我的问题,在江湖上才有答案” 沈山河开口说道 “是啊,很多事情,只有江湖上才有答案。等大雁向北飞的时候,春天也就来了”周老头开口说了一句 “您变得这么有诗意了都,云里雾里说的是什么啊”墨染打趣着说了一句 “我天天在门口望天,都见不到天上的燕子了,乌鸦倒是见得不少,飞得那么高,还是要落在树干上的” 周老头继续说道 “我看您啊,是老了,天天望着天发呆,晒晒太阳,多好的晚年生活啊”墨染继续说道 “是挺好,可我不喜欢乌鸦,乌鸦的叫声太吓人了,还是大雁的叫声好听,海鸥的叫声也不错” “对了,等到春天,不,夏天的时候,带你去海边看看,岸上占满了海鸥,都不带怕人的,可好看了” 周老头开口说道 “行啊,这么多年我还没去过海边呢” “你都这岁数了,没去过海边?” “到了这里之后就开始酿酒,酿酒我一直都喜欢,慢慢做呗,越做越投入,居然做成了这里的三大酒庄之一” “这个爱好啊,以前没时间做,现在时间很多啊,没事也可以出门溜达溜达,晒晒太阳什么的” “都说山中无甲子,在那个小酒庄,一呆就是那么多年。现在想想,我是错过了多少年的风景啊” 墨染开口说道 “把酒做好了,也就完成了你一直想做的喜好的事情。风景一直都在,每一刻也都不一样,什么时候享受都是一样的” “咱们都老了,该晒晒太阳了。不比年轻人,扬起着头都快飞起来了,一步踩错掉坑里了才疼呢” 周老头开口说道 “这是晒太阳晒出来的道理?”墨染开口说道 “几十年的陈年老酒,不是晒几天太阳就能晒出来的。好酒,更多的是时间的沉淀。你酿的酒,几个月而已” “还没有沉淀到位,就算是风靡一时,也只是一时。好酒要藏,要埋,要带着泥土的味道,好东西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周老头开口说道 “就算我能等上二十年,生活不会等我二十年啊。这二十年就只能吃土了啊,我说这酒是二十年的,就是二十年的了吗” 墨染开口说道 “做事,要无愧于心的。二十年也好,几十年也好,时间并不长。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花开” “你的心里一直想着如果我现在就说这个酒是二十年的,会赚多少银子,二十年我会亏损多少银子” “可你想过没有,是不是好酒,是可以品出来的。一旦有一天漏了馅,就算你过了二十年,拿出二十年的酒,还会有人信吗”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人们信不信是人们的事,最起码自己要无愧于心的。一个人一天能吃多少东西” “埋酒埋个几十年,还能饿死人了,吃啥不能活着。城里的乞丐,一天几个馒头,喝口凉水,也在活着” 周老头开口说道 “您啊,说的有道理,赶明个,我也出门晒晒太阳”墨染开口说道 “那个,那个,我想,有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在这白吃白喝了这么久”铃铛姑娘弱弱的说了一句 “姑娘住在这里就可以了,酒馆也开业了,姑娘看着能帮上什么就帮着忙活忙活”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么漂亮的姑娘帮着忙活,不能白忙活吧,是不是”孙大头开口说了一句,对着铃铛姑娘笑了笑 “那肯定是不能白忙活了,孙掌柜,要是在望海亭,一天能给多少银子”沈山河开口问道 “一天怎么说也得十个铜板了,要是铃铛姑娘的话,怎么也得二三十,这个样摆在这呢不是” “请这么为漂亮姑娘,那可是不少银子的。我看咱这一桌子人,真正能照顾这个酒馆的,也就只有铃铛姑娘吧” “你忙着江湖的事,一个甩手掌柜。小楚一直和你在一起,忙着武馆的事情。这位墨老头酿酒,大虎练功夫” “要让大熊看着酒馆还行,往那一坐,真没什么人敢闹事。生意上杂七杂八的事情,他那个大心眼子可不行” “要是铃铛姑娘照顾这个就管,那就是掌柜了,一个月最少也得一百两,生意好的话,这个价钱还得往上涨” “就看铃铛姑娘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孙大头开口说道 “哦,银子我有,那铃铛姑娘...”沈山河开口说道 “这个,这个,小女子也不会啊。端个酒还可以,卖酒是真的不会啊。孙掌柜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小女子就更是没有接触过了,一个端酒的一天才十个铜板,当了掌柜,一个月最少一百两银子” “翻了这么多倍,当一个掌柜有多困难就可想而知了,小女子就怕把这个生意给...”铃铛姑娘开口说道 “姑娘不会当掌柜,我也不会。让孙掌柜没事过来溜达溜达,教教你。生意嘛,认真做就行,亏不亏的没事” 沈山河开口说道 “你这个甩手掌柜倒是当的好,我来教铃铛姑娘,也得有点报酬的吧,时间就是金钱的啊” 孙大头开口说道 “你这供应一支军队都不在话下的人,还差银子嘛。咱也不是抠门的人,要多少就给多少” 沈山河开口说道 “那我就狮子大开口一回,以后只要没事,我每天来这里一个时辰,一天一百两银子。小沈财大气粗的,可得好好占占便宜” 孙大头开口说道 “那就多谢孙掌柜了,这个便宜,欢迎您天天来占。白天的时候,你说的要卖铺子的那几位,有空去看看” 沈山河开口说道 “行,等哪天约个时间,我带着他们过来,你这段时间不会去浪迹江湖什么的吧”孙大头开口说了一句 “这几天还会呆在这里,什么时候走,还没有确定”沈山河开口说道 “嗯,那就这几天,今个来的人也不算多啊。街坊邻居的都来了,也挺好的”孙大头开口说道 “街坊邻居,互相帮助嘛” 一桌子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闲聊着,一直聊到了第二天早上,秦婉离开之后,沏茶的活就只有楚星绝做了 虽然茶叶一样,水也一样,可两个人骑出来的茶,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薛鸿徒坐着马车回了城主府,车夫挥着鞭子,马车缓慢的行驶着。这个时候,人们还在梦乡之中,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大爷大妈们挎着菜篮 孙大头出了武馆之后,缩了缩脖子,将棉衣扣得更紧了一些,双手插进衣袖里,环绕在胸前走回了望海亭 周老头则是下了楼回到了他的老地方,抱着柜台就开始呼呼大睡。老头对柜台,还真是情有独钟 沐晚晴则是骑着快马出了城 沈山河和铃铛姑娘开始收拾一楼桌子上的饭碗,菜碟... “铃铛姑娘住在这里要小心一些,蓝初月因为我们被送进了大牢,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如果想报复的话,一定会回来这里的”沈山河开口说道 “沈公子觉得他还活着?”铃铛姑娘怯怯的说了一句 “有这个可能的” “沈公子是天下第一,武馆里又有这么多高手,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来的。别看他那么嚣张” “那是因为他爹是城主,他啊,胆子小的很”铃铛姑娘开口说道 “我看他那胆子可是不小啊,动不动就要杀人的,还当街....对不起啊”沈山河连忙不再说下去了 蓝初月当街杀了要和铃铛姑娘一起走的人,自己怎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事情都过去了。我去他府邸的时候,他正被老鼠吓得瑟瑟发抖呢,最后还是我把那老鼠给打死了” “他那个府上,不是有护卫的吗,之前有个叫花生的,后来还有几个” “内院只有他一个人,护卫们是不能进去的” “那他请护卫有什么用,要是有杀手进了内院...” “那得是很厉害的杀手了,他的府邸,就像是两个碗,内院是小碗,外院是大碗,小碗放在了大碗里” “他也是够小心的啊” “富贵人家的内院,多半是没有护卫的,就算是有,有些地方也是去不得的,就像是老爷们的卧榻之处” “蓝初月可能只是怕老鼠吧,胆小的人,用嚣张充着门面。蓝天一死,他这个门面也撑不起来了” “就算是没死,估计也不敢露面了。他们父子在这得罪的人太多了,尚方灭了城主府之后” “官府上下乱作一团,大牢也就没人管了,蓝初月趁乱跑了出去,去别的地方改名换姓也说不定” 沈山河开口说道 “我倒希望他跑了出去,一点银子都没有,自生自灭。也让他尝尝被人欺负、受尽冷眼、想死又不敢死的感觉” 铃铛姑娘狠狠地说道,一口小牙咬的吱吱作响。 “铃铛姑娘生气起来,也是这么可爱,哈哈。生活这么美好,向前看,开开心心的多好啊” 沈山河被铃铛姑娘这种可爱的生气给逗得笑个不停 201 酒肉天下茶道漫 铃铛姑娘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让沈山河咧着嘴笑了半,铃铛姑娘面色绯红的低头收拾着桌子,不好意思再抬起头 收拾完了桌子,铃铛姑娘率先上了二楼,回了房间。沈山河则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武馆门口 边的太阳刚刚升起,一轮红日被绵延的建筑分离的破碎,阳光带着冲破黑暗所携带的凉意,一点一点回暖着 沈山河裹紧了身上的棉衣,一坐就是一个上午,阳光洒在脸上,听着周遭的各种声音,确实是很舒服的 怪不得周老头爱晒太阳,舒服的事情谁会拒绝呢。可他自己,就要让这个江湖不舒服了啊 海无涯和贺行舟都是黄土埋了脖子的人,肯定从自己的字里行间听了出来自己要给江湖里规矩的意思 他们两个,一句话都没,面带微笑的来,面带微笑地走 “沈掌门” 听到声音,沈山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孙掌柜” “这两位便是要卖铺子的掌柜,我那边还有事,先回去了”孙大头完之后转身离去 “好,孙掌柜慢走,两位掌柜,里边请”沈山河将两位掌柜让进了武馆,互相介绍了一下 这位穿着黑色长衫的,叫李长凯,那位穿着蓝色长袍的,叫刘旺。李长凯长得五大三粗的,刘旺看起来很瘦弱 “李掌柜,您的铺子是”沈山河开口问道 “在望海路上,临街,在望海路和启东路的交汇处,人流一直是比较稳定的,做的是酒肉生意” “酒呢就是城中的酒,不卖别的地方的酒。肉,无论是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只要能逮住,就能下锅,上桌” 五大三粗的李掌柜开口道 “李掌柜预期要卖多少银子” “一百万两” “您这个酒肉铺子有多大?” “和您这个地武馆相比的话,长的话能有七八个,宽的话能有十来个,我那是一座四层楼,沈掌门考虑考虑” “这么大的地方,又有人,我听孙掌柜生意很不错,李掌柜怎么就不想继续做下去了呢” “我啊,屠夫出身,去南方杀杀猪” “在咱们北方,也一样可以杀猪的呀” “猪可是不一样的,我要杀遍各个地方的猪。这么吧,其他地方的猪,越这里,再杀” “和在它生长的地方杀掉它,是不一样的。路上的时间,猪会发生变化的,各个地方的猪也都不一样的,得亲自去杀”李掌柜开口道 “好吧,我考虑考虑,刘掌柜是...”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也在望海路上,和他那铺子挨着,铺子不大,也就只有他的一半大,是一座茶楼”瘦弱的刘掌柜开口道 “您的这个一半大是指” “高度上的一般,铺面的长度,我记得是一样的” “吃完酒肉去喝杯茶,也能解解馋,刘掌柜的生意也是不错的吧” “这个,我就是来卖铺子,这些无关的吧” “无关无关,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只要不是两位掌柜欠了谁什么银子,做了什么事情,铺子出了什么问题就好” 沈山河开口道 “我们可不是这样的人,沈掌门多虑了”刘掌柜开口了一句,李掌柜跟着点零头 “去二位的铺子看看” “好”李掌柜站起身,和刘掌柜走在前头带着路 到霖方,沈山河才发现,原来这望海路,就是孙大头的望海亭所在的这条路。这条路上,望海亭最高 眼前的这座名为酒肉下的铺子和茶道漫漫的铺子是第二高的,自己以前倒是没有发现,谁会在意第二高呢 走进了酒肉下,一股市井气息扑面而来,这里热闹异常,每个人都是红光满面,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喝酒、吃肉、猜拳,好不热闹 看了一眼播,才发现这里的菜肴相对于望海亭来便颐很,而且只有肉菜,各种各样的肉,林林总总,只要能抓到的,全在这一张播上 “这千年的乌龟,不容易抓住吧”沈山河开口问道 “不好抓,这菜,每年都不一定吃上” “我看播上的很多菜,都不太好抓啊,李掌柜手下是有着高手去抓这些吗” “您要我是高手,那也就是高手了” “李掌柜厉害了,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都能抓住。我就不行了,怕水” “听您在京城得了下第一,那您就是陆地上的下第一了” “对,海上的高手我是一个都没见到。他们那一身本事,在陆地上是大打折扣吧”沈山河开口道 越发觉得机榜并不公允,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公允的事情呢 “多半是了,我手里如果没有杀猪刀,杀出来的那猪啊,也没有那么顺畅”李掌柜开口了一句 “刘掌柜带个路,去您的铺子看看”沈山河完便是转过了身,两位掌柜走在前面下了楼梯 楼梯的栏杆上、扶手上有很多的痕迹,新的、旧的,沈山河能认出来的也就是一些兵器造成的痕迹 比如刀剑,其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痕迹,有的很像是茶杯的碎片,有的像是石块磕出来的,他不太确定 从他们进了酒肉下,到他们离开。伙计没有上前搭话,满座的客人们也都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一样 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这便是书生常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吧 沈山河不知道的是,他们出去了之后,所有人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沈山河不是灭了城主府的人,可他是妖这一点,却是深入人心 走进了茶道漫漫,这里的茶客们安静得多,多半是两人相对而坐,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 年轻裙是没有几个,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杯茶,大多数时候都会喝上很长时间 在茶香中走了一圈,沈山河吸了吸鼻子,茶的香味,百般滋味啊。看着老人们喝茶,自己老了也会这样吧 慢慢悠悠的,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每一个老头都像是一口钟,老态龙钟,不紧不慢的享受着晚年 “二位掌柜这个铺子我看过了,我想买下来,刘掌柜您这个铺子,打算卖多少银子呢”出了门,沈山河开口问道 “二百万两吧” “行,我想问一下,两位掌柜卖了铺子,这店里的伙计会带走吗,还有这店里的摆设,肉啦,茶叶啦,都算在这个银子里吗” 沈山河继续问道 “我的这个二百万两只是这个铺子的价钱,算上物件的话,得三百万两了,沈掌门您也看到了” “我这个铺子里的物件,多是上好的木头,请的名师雕刻”刘掌柜率先开口道 “我那没有这么贵,都是城外树林里的结实木头就砍了用了,要是算上酒肉之类的所有东西,也得三百万两” “咱这木头不贵,可是肉还是挺贵的,那千年的王八,一两肉都得一万两。三百万,不多” 李掌柜开口了一句 “我明白了,李掌柜这家酒肉下,三百万两,就是现在这里面所有物件的价格。那那些伙计呢” 沈山河继续问道 “给他们多少银子,就看您自己了,我是要一个人,各个地方去杀猪的”李掌柜开口了一句 “三百万,不低啊。那刘掌柜呢,除了伙计”沈山河揉着眉头道 “三百万差不多了,我是要换个地方开茶馆,伙计们会不会留下,我也不知道”刘掌柜开口道 “行,那就是一家三百万两,咱们是立个字据还是怎么着,证明这两件铺子是我的了”沈山河开口道 “这咱们得去衙门,沈掌门等我一下,我去拿点房契、批条之类的”刘掌柜开口完便是进了茶道漫漫 李掌柜也是了一句,转身进了自己的铺子。三人并肩而行,去了官府,办的很快,写上几个字,盖上几个章就完事了 官府里的老爷有意无意的向自己示好,也多半是因为薛鸿徒在这里做城主的缘故。与自己交好,就是与薛交好啊 和两位掌柜走到了望海路的尽头之后,沈山河摆了摆手,两位掌柜各自回了铺子,开始准备离开的事情 第二清晨,李掌柜和刘掌柜一同来霖武馆,正在晒太阳的沈山河缓缓站起了身 “沈掌门,铺子已经收拾好了,我这徒弟要跟我一起走,剩下的伙计,等着您去呢”李掌柜率先开口道 “嗯”沈山河应了一声 “跟我走的有点多,沈掌门要是觉得人手不够用,可以在城中找找,机灵的稳重的伙计多得是。他们还在城门口等我,这就告辞了” 孙掌柜开口道 “嗯,我送送二位掌柜,伙计好找,懂得茶的伙计不好找啊。在茶馆里待久聊伙计,身上有茶味” “这么,我那的伙计身上还有肉味呢。伙计,培养培养就有了”李掌柜开口了一句 三人这么闲聊着到了城门口,李掌柜的徒弟安静的跟在后面 在他们坐上马车离开之后,沈山河出了城,去了海边。清晨的海岸上,只有老刘头一个人坐在沙滩上 吃着烤鱼 沈山河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出了一个坑,两个人开始笑着吃烤鱼,红红的太阳在他们眼前缓慢的上升着 “你也是来看日出的?” “我来看看太阳,在城里,太阳被挡住了,一块一块的” “年轻人起的这么早,可是不多,上这吹海风,有什么烦心事吧”老刘头大声地道,自从耳朵不太好使之后,老刘头的声音一直很大 不过他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他的朋友不多,大力熊的嗓门也很大,他们是不会注意到嗓门大是有多大的 202 骑马纵剑徐徐图 “也不算是烦心事吧,有些不知所措了” “” “海里的鱼儿,游得自由自在的。我呢,要让他们怎么游怎么游,谁不听话呢,就变成烤鱼了” “它们自由自在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海里,弱肉强食就是规矩。可江湖上的鱼儿,没有规矩。如果把大海比较一个江湖的话” “一座座岛屿就是一个个门派,两个岛屿的鱼群争夺地盘之类的,可能就会殃及附近游动的鱼儿” “每条鱼儿都是在大海上游荡,大海那么大,难免就会因为什么和别的鱼儿打起来,越打,波及的越多” “有很多鱼儿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地方来回游着,也会被打死之类的。江湖上的鱼儿对百姓和法度都没有规矩” 沈山河开口道,老刘头做的烤鱼很香,草鱼的肉烤起来原来可以这么有味道,比炖了吃更有味道 “哦,骑马纵剑的那个江湖,我也向往过。后来啊,成了家,也就把江湖给忘了。我这耳朵,就是江湖啊” “给江湖人立一个规矩,我觉得挺好。可是怎么立呢,规矩要想让人信服,那得像铁板一样,无懈可击” “你要做制定规矩的人,就要有绝对的实力。带着一群鱼去打架的,只有鱼王”嘴上沾满了油污的老刘头开口道 “这是对我来开辟地头一遭啊,来这看看太阳,看太阳冲破黑暗,一点点的普照下” “要是太阳的话,大地上就不会有阴影了,如果只是大地,一座建筑都没有的话。太阳可以一点一点升起” “可我的时间,并不多啊,鱼儿被咱们做成了烤鱼。吃烤鱼的人,是朝廷啊”沈山河开口道 “你后悔吗” “不后悔啊” “那就去干就完事了,老头我只懂得一个道理,欲速则不达,再着急的事情也得慢慢来,徐徐图之” “您的,真是,真是有道理” “我家孩子跟我的,我听了他的,这烤鱼香吧” “香” “这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烤鱼,以前在海上飘着的时候,一到岸上,生火烤鱼,噼里啪啦的一会就吃上了” “那时候吃的也不能叫做鱼了,也就是填饱肚子,来活了继续出海,现在咱们吃的,这才叫鱼啊” “我也悟出了一个道理来,有时候不是鱼没有味道,而是我们不会做。我给我儿子听,我儿子什么来着” “,鱼儿本来是没有味道的,吃着是什么味道就是什么味道。儿子的就有道理嘛,虽然我也听不懂” “不过他,有学问,学问就是道理,肯定比我这个破道理强多了。当老子的,不能不给儿子面子” “我在海上打了一辈子鱼,鱼本来都是有味道的,你要生吃,腥的,臭的,辣的,甜的,咸的都有味道的” 老刘头吃完之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将沙滩上两人吃剩下的鱼骨头一串串的扔进了海里 “儿子的道理是道理,您的道理也是道理。儿子有学问,可不一定有道理。您在海上待了一辈子” “鱼儿有味道,就是道理。这些道理,您是在海上呆了这么多年悟出来的。我想,您儿子没有吃过生鱼吧” “听您的意思,您儿子是个读书人。我听,十年寒窗苦读,有的人都搬到了深山里,埋头读书,与世隔绝的” 沈山河开口道 “你还真对了,生鱼怎么可能给孩子吃呢,吃完了容易坏肚子。十年寒窗啊,我家那个子,城都没出过” “之前蓝城主在的时候,他在府衙里当个九品的记事,现在啊,薛城主来了,当了六品的主簿” “我儿子,跟着薛城主,有前途,薛城主的学问,大得很。前段时间,杀尚方的时候,薛城主不是在城门口了话嘛” “我给我儿子学了个舌,我儿子,城主想让所有人更加有银子,让咱们这更规矩,一个人所有的关系,官府都会查实” “城主是要查清所有的东西,做这的青大老爷,侵占土地的,违背礼节的,不义之财的,很多很多,都会被废掉” “薛城主在做一件大事,你也在做一件大事。现在的娃娃们,要都像你们这样,哪里还用定什么规矩” “只要有心啊,就用不着规矩” 刘老头完之后站了起来,海面上起了波澜,风不是很大,吹着老头的棉衣,一皱一皱的 “就算是有心,规矩也要摆在那里的,尺度是要有的,每个饶心不一样,觉得什么才是规矩也不一样” “要做出完全合理的规矩,众口难调,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出来的。我这样的,能做出相对合理的就不错了” “只要大部分人都觉得满意,也就可以了。真要兼顾万民,我可不是皇上,做不到这一点” “能兼顾大半个江湖,我就觉得很满足了。海风吹得也差不多了,我就回去想想规矩了”沈山河开口道 “好啊,有什么烦心事,就来这,老头我都在。没事也能和你讲讲海上的故事,和大海比起来,什么事都不算事” 老刘头对着波动的海面了一句 “好啊,下次来听您讲故事,我带点酒过来,我们自己酿出来的酒,可好喝了”沈山河一边着一边想着城池的方向走去 ...... 进了城之后,沈山河去城中找了一些木匠、瓦匠,把自己的意思和他们一,价格一谈,带着他们去了望海路 “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会”沈山河对着匠人们了一句之后,抬步走进了酒肉下 这里依旧是座无虚席,和昨一样热闹,喝酒、吃肉、猜拳 “掌柜的,您来了”一个伙计连忙跑了过来 “嗯,我来这里,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和你们话,等你们都忙完的”沈山河对着伙计完之后转过了头 “各位朋友,这个铺子,以后呢,在下便是掌柜的了。俗话一朝子一朝臣,咱这一个掌柜也是一个样” “各位吃完了这顿饭,这铺子得收拾收拾。以后呢,卖的还是肉,还是酒。酒肯定是原来的酒” “肉嘛,厨子们留不留下,我就不好了。再开门的时候,希望各位多来捧捧场,换了掌柜,在开门的前一段时间,肯定会便宜一些的” 沈山河对着食客们道 “沈馆主做了掌柜,肯定是要来捧场的嘛,换不换厨子都得来,您就是给我们上一盘生肉,我们这些糙人,也喜欢吃” “对对对,沈馆主太客气了” “咱们啊,别耽误了人家,都快点吃” “沈馆主,您来我们这也有时间了,什么时候找个女掌柜啊。咱这的姑娘,都带着海的灵气呢” “听您轻轻松松的就把下第二干趴下了,真给咱们酒衣人长脸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着,沈山河笑了笑,这才该是人们该有的样子嘛 “望海潮的姑娘都带着海上的灵气,无论谁跟着我啊,都是要飘泊江湖的,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下第二,就是传的神了,打他哪用三两招,我要是用力点,一招就能干倒他。骑在咱们脖子上,那是不行滴” 沈山河大笑着道 “意气风发的少年啊,老头我吃完了”一个老头从四楼走了下来,穿着貂皮大氅,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您慢走” 等着客人们吃完,伙计们把桌子都收拾干净,整整齐齐的站成了八排,九十六人,沈山河开口道 “我来呢,是想问各位还想留在这吗” “想啊,当然想了”沈山河一进来就迎上去的伙计开口了句,剩下的伙计们也都附和着 “大家都想留下,有没有什么想的。新掌柜肯定是要有新气象的,比如银子啦,哪里觉得还不够好啦” “我的想法是这样,大家都干了这么久了,肯定比我明白。大家要想赚得多,我就得赚得多” “我要赚得多,就得靠各位了嘛”沈山河开口道 “要银子嘛,的希望能涨一点”一开始的那个伙计开口道 “涨多少,原来是多少呢” “原来一个月是十两银子,的希望能涨上一倍” “一倍也才二十两,你们这九十六个人,一个月也才一千九百二十两。这银子,都没有一道菜贵” “我大致的看了一下,咱们这又四层楼,一层楼是二百四十张桌子,咱们是二十四个人负责二百四十张桌子是吗” 沈山河开口道 “嗯,是这样” “那具体是怎么负责的呢” “就是一层二十四个人,上个酒,上个菜,谁有空谁就上了。有时候也照顾不过来,人多的时候,有的客人就得等一会” “咱们可得随叫随到,不能让客热啊,你们觉得二百四十桌,用多少人可以忙的过来,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伙计们七嘴八舌地着,有四十饶,有八十饶,最多的,的是一百二十人 “要想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的觉得,一张桌子一个人”最开始的伙计开口道 “那这个铺子,我就要有九百六十个伙计。如果一张桌子一个伙计,你们可以给我带来多少银子” 沈山河开口道 “这可不好,有的客茹的菜贵一点,就赚得多了” “一桌一个伙计,是不是应该尽力的去多卖一点,多介绍介绍,而不是客茹什么就没了下文了” “一啊,大家都在这,也不能干别的,这就是咱们赚银子的生计吧。咱们用点心,不是走个过场” “如果大家觉得银子不够,可以涨上去。只要可以让顾客满意,开心,有什么困难,大家都可以出来。我呢,还是有点银子的” “客人们满意了,才会有回头客嘛。生意嘛,不仅要菜好,酒好,更要你们好。酒菜,这些任何地方都好,最重要的是你们的态度” “一块猪肉多少银子,下了锅多少银子,在京城里,一盘酱猪肉,三百两,卖的不是猪肉,卖的是人家的服侍,贴心” 沈山河开口道 203 白面红唇流苏眼 “有的时候吧,人太多,一桌子十来个人,我们一个人得招呼着十来张桌子,想用心那也是没有余力啊” “您要是说一张桌子一个人,能卖多少小的不敢保证,但绝对是用心的,和之前一样的用心” “您看着我们像是走一个过场一样,大家也都累得直不起腰也得硬撑着,不用心我们何必硬撑着呢”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偷奸耍滑让自己舒舒服服的本事还是很好糊弄人的”小伙计开口说道,一众伙计皆是点了点头 其实像这样的铺子,大多都能做到民以食为天,百姓们是衣食父母,有时候招待不周也是力所不及 人力是有一个极限的 “那咱们以后呢就这样,一张桌子一个人。现在一层楼是二十四个人,你们一个人带九个,带人的话,你们的银子就更多” “你们现在就是小的管事,一人手里管着九个人。银子的事,我想,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这个铺子是靠大家撑起来的,以后咱们就按照股来算,比如说我一个月转了一万两银子,诸位管事一人可以拿到一两银子” “每一桌,一个月卖了多少银子,账房先生也会统计,这一桌一个月卖出去的银子,小伙计可以分到十分之一,管事分到百分之十五” “在这做掌柜的,一个月拿千分之一,每张桌子再拿百分之一。之前呢,这里怎么样我不清楚” “来了两趟,你,以后就做掌柜了,你叫什么名字?”沈山河开口说道,看着一直以来只有他说话的小伙计 “小的姓王,家中排行老三,父母给取名字叫王阿三,多谢掌柜的提携,小的以后一定一如既往地尽心尽力” 王阿三红了脸,说话也有些打颤,他从没有想过,这天大的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更没有想到他们的银子,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这个铺子一个月的流水,他们也都是心知肚明,少说也有一千万两,他当了这个掌柜的,千分之一就是一万两 再从每张桌子上拿上百分之一,这不就等于再从一千万两里拿上了十万两吗,一个月加起来这就是十一万两 这一个月的银子,就够他买上一处好房子了。出来起早贪黑的,不就是为了银子嘛,这份恩情,他王阿三会报答的 沈馆主这样的大人物,天下第一,肯定用不到自己的帮忙,用不到那不是更好吗 “我选你,是因为你敢说话,会说话。用不用心,时间长了就可以看出来的。这铺子就交给你了” “需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情,需要多少银子,直接找账房先生去拿,赚了赔了,都是你这位掌柜的事了” 沈山河开口说道 “好,您放心”王阿三开口说道,一种小伙计将沈山河送出了铺子,匠人们在沈山河出来之后一个接着一个进了铺子 沈山河则是走进了旁边的茶道漫漫,在这喝茶的,依旧是老头居多,和在酒肉天下一样,给小伙计们交代完了之后 原来的煮茶师父成了掌柜,做完了这些的沈山河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他的计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生意人都担心的闹事,沈山河一点都不担心,以他的名头,还没有谁敢闹事,再加上他和小薛的关系,谁不得掂量掂量 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吃饭喝茶都得规规矩矩的。沈山河一路轻松地到了城主府,看门的衙役连忙迎了上来 “诶,沈馆主,您来了” “嗯来了,薛城主在府中吗” “在呢,您快请,大人啊把自己关在书房好几天了,夜里的灯就没有灭过” “好的,知道了” 沈山河说完之后进了城主府,这是他自从夜探城主府之后,第二次进来。布局和之前一模一样 “小薛,开个门”站在书房门口的沈山河轻轻说道,门过了一会打开了“怎么搞的,蓬头垢面的” “没事,就是有点忙,沈兄过来是”薛鸿徒站在门口,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沈山河向着薛鸿徒的身后看了一眼 杂乱的纸张撒了一地,墨迹还没有干,更有四处的书籍,翻开的,合上的,凌乱的一块一块 “我过来说个事情”沈山河也就没进去,站在门外将酒肉天下和茶道漫漫的事情说了说 “这,这很有想法啊,以前呢都是给伙计们固定的银子,按照你这个能者多劳的办法,肯定是翻上几番” “这真是个好注意,我想想,在我们官府也这样搞一搞。你说的这个事,是个先例,批条啊,我先批着” “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宫去,这可是开了一个先例。以后各个铺子要想这么干,得你先点头” 薛鸿徒的眼神里突然多了一些色彩,暗淡无光的眼神明亮了几分 “你们官府这么搞,得皇上肯出银子啊。官府开支,军费开支,民生开支,这都是大笔大笔的银子” “你把自己搞得这样,当初在清水县的时候,可是要兼济天下的,小小的一座城,就成了这个鬼样子,唉” 沈山河唉声叹气的说道 “以前啊我觉得挺容易的,没想到这么难,林林总总的事情加在一起,真是让人头大”薛鸿徒开口说道 “你慢慢想吧,这事谁也帮不得你,雄鹰不为暴风折翼。冬天来了,春天也快了。为了花香,就要扛得住积雪的飘落” 沈山河开口说道 “哈哈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嘛”薛鸿徒开口说道 “我就先走了,生意离不开人啊” “嗯,慢走” 沈山河走后,薛鸿徒轻轻的关上了门,快步走到了书桌前,握着狼毫,攒着墨水,开始奋笔疾书 ...... “喂,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 “咋还不承认呢,我跟了你一路,你跟着这位姑娘一路。这背影啊,还真是好看。前面那白衣服的姑娘,穿着白袄的那个” “你看嘛,不止背影好看,转过来更好看”沈山河笑着说道“没事,姑娘继续走吧” “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呢,跟着人家姑娘干什么。我跟你说,要是图谋不轨,我打断你的腿” “当了个天下第一,长本事了。再怎么厉害,不也欠我的银子。这姑娘啊,有病” “你可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这里谁不知道你啊,好色之徒。欠你的银子,慢慢还你也就是了,找个地方打一架?” “没空,这姑娘有病,得治” “你就是怂了,小爷我以前打不过你,现在能揍得你满地找牙。你这好色之徒,怕丢了面子,切” 沈山河说完之后自顾自的吹着口哨 “你啊,激将法,没用。这姑娘的病,看来不用我去治了”狭窄的巷子内,牧星辰突然凌空而起,在房顶之上穿梭着 最后停在了一间小院的房顶上,沈山河学着他的样子,蹲着,双手托着腮帮子。没过一会,那位姑娘推开门走了进来 未等关门,一位身穿红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紧随其后,一柄长剑挡住了即将关上的木门 但看这两人的装束,女子穿着白色的长袄,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靴子,耳朵上带着白色的耳坠 衣物白,物件白,脸更是白,和白雪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白面红唇流苏眼,浅浅一笑,荡人心魄 男子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袍,冬日里敞开了怀,也不觉得冷,脚上那一双黑色的靴子擦得透亮 好一个剑眉星目,郎才女貌啊。不管这姑娘是不是有病,牧星辰都是想多了。有病,也轮不到他来治 “公子,这是私宅,是要擅闯民宅吗”白袄女子浅浅的说了一句 “你居于此地,有何图谋?”红袍男子走进了院子,白袄女子连连后退 “公子在说什么?” “天山雪狐,是极美的动物,很聪明,聪明到从野兽变成了妖兽,化形为人,祸乱人间吗” “公子怎么会这么想呢,小女子初来此地,无非是寻一个住处,吃些东西罢了” “是吗,二十年前,一只化为人形的异种雪狐大闹皇宫,被清尘卫捉住,你们雪狐,会忘了?” “公子是来杀我的还是捉我的呢?” “当然是捉你的了,杀,我可舍不得” “哼,和京城里的人一样。兄长安分守己,却被引入了皇宫” “你想报仇,所以来了这里,奇门的掌门在这里,他刚从皇宫出来,或许会有你要的消息” “人真的是很聪明啊” “人是万物的灵长,雪狐的鼻子都很灵,姑娘却没有闻到我的到来,这实力,高下立判了吧” “你想捉我,我又何尝不想杀你呢,本姑娘的名字,不叫雪狐,叫洛飞雪” “哦,化为人形,你也是雪狐。你也记好了,本公子叫李无缺。只要你安分,便可以活一辈子。不安分,本公子就打你一辈子” “真是有本事啊,想要囚禁我,做梦去吧” 洛飞雪说完之后双肩一抖,白色长袄掉落在地,一脚踏出,双爪对着李无缺的喉咙便是抓了过去 这一抓的速度,让李无缺抬起的长剑格挡在外,凌厉的锐气却是割伤了李无缺的脖子 “雪山飞狐,速度真是快啊,好戏在后头呢”李无缺一边说着话一边抽出了长剑,剑鞘被洛天雪抓得粉碎 “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洛天雪说完之后速度变得更加的快,道道残影缠绕在李无缺周围,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李无缺单手持剑,剑气汇聚于剑尖之上,猛然之间出了一剑,雪花飘落,带着一声愤怒的痛呼 204 天山雪狐洛飞雪 “雪山飞狐,也不过如此。两位房上的朋友,热闹看过了,也该下来了吧”李无缺开口道,看向了屋顶,又看向了前方,“别动,再动我可能会杀了你” “我就这姑娘有病吧,你还不信”牧星辰从屋顶站了起来,跳了下去,落在了洛飞雪的身边 “我肉眼凡胎的,怎么可能看出来她是妖怪呢”沈山河也是落了下来,眼角余光打量着洛飞雪 “你就是瞎子呗,我和这位李公子,可都是看了出来。这姑娘,不是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牧星辰开口道 “你厉害,你厉害,可以了吧。李公子打算怎么处置这只妖怪啊,拿着我们奇门的八荒剑,来找我的吗” 沈山河开口道 “历代以来,手握山河剑的人,便是奇门的掌门。我来这里,是为了她而来”李无缺开口道 “历代以来,手握八荒剑的人,便是奇门之下剑攻门的门主。看您的岁数,没有五十岁吧” 沈山河开口道 “过了这个年,正好三十” “这把剑,上一任剑攻门的门主交给你的?” “是的,我师父交给我的,不止是这把剑,还有整个剑攻门。我知道,你问我岁数的意思” “无非就是五十年前的事情,师父在那一战中断了一条胳膊,事情呢,我也听过。你要想打上京城” “剑攻门会陪着你,这雪山飞狐,就是一个好的礼物。你是掌门不假,不过我不认,不过就是握着山河剑而已” 李无缺开口道 “你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 “哦,你要怎么样才会认我这个掌门呢?” “打一架就好了” “打,可以打。但你要明白,无论输赢,我都是掌门,违令者,斩”沈山河开口道 “无论输赢,你都是掌门,我来了,自会听从调遣。剑攻门的人,是继续隐居还是如何,看你了” 李无缺开口道 “剑攻门只认你,不认我。你我会让剑攻门继续存在下去吗?” “剑攻门是奇门之下不假,但也并非是奇门的物件,剑攻门随时可以像武当一样自立门户” “五十年来,没了奇门,剑攻门是靠着自己撑到了今”李无缺继续道 “这听着,就像是没了娘的孩子的怨言啊。我如果要杀了老皇上,不需要洛姑娘作为礼物”沈山河开口道 “你不要,她也要留着。妖,是怪”李无缺开口道 “既然你想打一架,那就打一架好了。你不是要给姑娘治病嘛,可别让这姑娘跑了”沈山河转头对着牧星辰道 “打你的得了”牧星辰一边着一边转过了身 李无缺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被定在木门上的洛飞雪,嗖的一声抽出了插在她肩膀上的八荒剑,又是一声痛呼 “你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对妖怪,我可没有这份情调” 李无缺率先进攻了起来,他的剑不快,但极其的准,而且威力惊人,不过在沈山河手下,也仅仅是撑过了三招 虽然只是三招,但也足以见得这位李无缺的实力,并不在散人之下 散人可是连沈山河的一招都是没有挡住,面对李无缺的狂妄,沈山河三招皆是全力,只是剑招不同 能够挡得住归真境界的三剑,李无缺确实有狂妄的实力。归真境界的人,李无缺,是沈山河见到的第一个 沈山河也是更加的好奇,下还有没有归真境界的人,归真的人,要如何才能成为仙人呢 “掌门厉害,下第一并非是徒有虚名啊” “你觉得我是徒有虚名吗” “不打过怎么会知道呢” “剑攻门,来望海潮吧。你先去地武馆等我,那里的酿酒师父是太一门的门主,你们可以聊一聊” “好” 李无缺完之后干净利落的走出了院子,刚一出院子,腰杆便是完了下来,撕下一块衣角突出了一大口鲜血 脸色也是突然变得苍白起来,刚才这一战,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就连损耗生命的秘法,他都是用了 却还是没有打过 男人,实力为尊,今日他拼尽了一切没有赢,无妨,日后还有机会。归真不行,那便踏入仙人之时,再战 “洛姑娘真是来城里吃吃喝喝的?”沈山河蹲下了身子,看着洛飞雪,裸露的肩膀上上着金疮药 牧星辰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和洛姑娘什么这个药要晾干了才好,衣服挡住了可能会更严重,留下疤痕什么的 听到疤痕这两个字,化形为饶洛飞雪,很在意 秀色可餐,沈山河也是没有点破,反倒是若有若无的看上几眼,剑伤在肩膀,可也是有点城门虚掩的 “是啊,落在你们手里,真是倒霉”洛飞雪开口道 “你二十年前你兄长被捉了,刚才那李无缺的也没错。吧,你来找我,想让我救出你哥哥是吗” “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想好了再,机会是只有一次的。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能化为人形,足以见得你的聪明” 沈山河开口道 “是,我确实是来找你的,你可以自由的进出皇宫。我只想请你打听出我哥哥在哪,救我哥哥,我们自己来”洛飞雪开口道 “这我可帮不上忙,我要是告诉了你,你们去京城里大打出手,那可就乱了”沈山河开口道 “我们是去救饶” “我知道,救人,就会有冲突啊,打起来对谁都不好。现在这样多好,你哥哥也不会死,是吧” 沈山河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哥哥不会死?人都是骗子,无情”洛飞雪开口道 “我们啊,人,对你们是很有兴趣的。在我们酒衣开国三百多年以来,你哥哥是第一只出现在京城里的妖怪” “俗话物以稀为贵,你们很珍贵的,朝廷怎么可能杀呢。我也是很好奇,野兽是如何变成妖怪的呢” 沈山河开口道 “我不可能不去救我哥哥,我的族人也不会让我哥哥在你们手里的。你不告诉我,我们也会自己打探的” “你不想我们去救,怕打起来。那你去就好了,以你的实力,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洛飞雪开口道 “我凭什么去救你哥哥呢”沈山河笑着道 “你把我哥哥救出来,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也会给你介绍更多的朋友。我哥哥是雪狐一族的少族长” “你把他救出来,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对待恩人,是很好的。你们不是要杀到京城吗,我们可以帮忙” 洛飞雪开口道 “我可没想过杀到京城去” “为了法度和规矩,你们五十年前死了那么多人就算了?剑攻门的人会服你吗,他们的老门主,断了一只胳膊啊” “为了规矩和法度,头都是可以掉的,一条胳膊算什么。法是要有的,但一定要靠打打杀杀吗” “你们人,还真是奇怪啊。你不帮忙,那也就算了” “我是头一次见到姑娘这样请人帮忙的,我救了出来,就是你们的朋友,姑娘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你也过,妖,三百年才出现了一个我哥哥。而你救出来的话,不止会见到我哥哥,这是一份重礼,朝廷都没有的重礼” “我们帮你打上京城,就是我们的回报。对,你不想打上京城,那与我们做朋友,也算是大礼吧” 洛飞雪开口道 “洛姑娘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我,完全可以用你做一个局,让所有的雪狐全都出来,再都杀死” “什么意思?” “看来姑娘的脑子不太灵光,妖,再妖也只是妖,是斗不过饶。我就直白的吧,你哥哥是少族长” “你是什么,少族长的妹妹啊,我可以把你绑在城头上,杀你,你的族人不会坐视不管吧” 沈山河开口道 “你可真卑鄙” “计谋而已,要让你们雪狐出来,这已经是最笨,但也是最直接的办法了,还有更好一点的” “我啊,完全可以假意与你做朋友,得到你的信任,一起去京城救你哥哥,结果发现你哥哥那里守卫森严” “救人是你们的事情,我就是一个帮忙的,一番分析之下,你们全族都出来,才有那么一点希望将你哥哥救出来” “你是救还是不救呢,你啊,现在就是一颗很好的棋子,用处太大了。而你偏偏又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你们与我做不做朋友,这都是红口白牙的一句话。求人帮忙,要有点诚意的”沈山河开口道 “真卑鄙,我们可不会假话,出去的话都是真的。与你做朋友就是永远的朋友,不会坑你的” 洛飞雪开口道 “没有我,你们也要救是吧,这意思是你们雪狐已经到了京城了是吗,哦不对,你哥被抓了二十年” “你们已经准备好了,觉得时间成熟了,你们族长让你来找我的吧。你哥的位置,你是知道的对吗” 沈山河开口道 “你也不傻的吗,我们需要一个帮手,一个强大的人类帮手” “看来你哥哥被关在皇宫啊,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帮你们呢?” “这是秘密,你不打算帮忙,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也不打算找你帮忙了,你太卑鄙了,我无法相信你” 洛飞雪开口道 “这就没得谈了,如果我没有和你一起去京城,你的族人们打算怎么办?我有多重要,必须有我帮忙还是我只是你们的挡箭牌呢” 沈山河开口道 “你帮忙,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是不会把朋友当做挡箭牌的。反正我不找你帮忙了,你管我们怎么做呢” 洛飞雪开口道 205 剑攻之剑名八荒 两个人之间一旦没有了信任,就很难会有真正的合作,人和妖之间也是如此,沈山河知道,在洛飞雪身上,自己是什么都试探不出来了 二十年前,有一只妖怪大闹京城,被清尘卫诛杀,这是楚星绝的,而楚星绝描述的妖怪样子,根本不像是一只雪狐 雪狐,沈山河没见过。但是狐狸,他是见过的,雪狐也是狐狸的一种嘛 楚星绝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雪狐呢,如果是,他死了,洛飞雪没死,到底有没有死呢 “姑娘,药粉已经凝固了,披上衣服吧”沈山河站了起来“喂,我跟着你到了这,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就是打架吗,你子可不是对手” 牧星辰完之后一拳打了出来,看起来好无力道的一拳将沈山河打的连连后退,双眸赤金的沈山河握着山河剑冲了一次又一次 被牧星辰一拳又一拳云淡风轻的打了回去,锐利的山河剑没有山牧星辰一分一毫,沈山河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打了,你赢了”用尽了招式的沈山河颓败的道 “你子就是找揍” “你就是一妖怪” “哦,打不过就诋毁我啊,听得多了,抓紧还银子吧,我的江湖第一”这一声江湖第一,让沈山河瞬间就红了脸 “你...你才是真的扮猪吃老虎,你怎么知道李无缺等在这里的?”沈山河紧咬着牙,压抑的道 “我又不瞎,哎呀,出来这么久了,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排着队等我瞧病呢,别挡着路”牧星辰一边着一边拉开门,走出了院子 “虽然我不能帮你,但你,我也要带走,你可是一张很有用的牌。不用试图逃走,没有用的” 沈山河完之后扶着洛飞雪站了起来 “可以自己走吧,要我拉着你还是你自己走?” “你还真是厉害呢,不担心我逃走,还拉着我干什么?”洛飞雪开口道 “那就走吧” 一时之间,沈山河带着又一个美貌姑娘回了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望海潮。之前是铃铛,这次是... 这不禁让无数人感慨万千,更有一个风靡全城的消息是沈山河开始入侵生意场,准备大干一场 ...... “八荒剑,老秦怎么样了?”围着酒缸不停转圈的墨染开口问道 “死了,您就是太一门的门主,听太一门是奇门的一人之下,在这几门之中,太一门最厉害,晚辈想讨教讨教” 站在酒缸前面,穿着大红色长袍的李无缺双手抱拳,算是行了一个见面礼 “和你师父一样,见面就要分个高下。老秦,一次都没有赢过我啊。要是想打啊,等我把这一缸酒酿完” “你们剑攻门为什么一见面就要与人分个高下呢,咱们奇门都是一家人,哪有谁一人之下什么的” “那是朝廷,等级森严,一人之下就是丞相嘛。老秦狂傲,你也一样,你们剑攻的人,都一样” “有时候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进入剑攻门的人都这么狂傲呢,后来我想,可能是因为性和选择吧” “狂傲是你们的性,正因为这个性,你们都选择了剑攻门,一个崇尚进攻的地方,脾气似乎都很火爆” 墨染平平淡淡的道,酒香一点点的飘散开来 “您我们狂傲,可是太称赞我们了。和你们太一门比起来,我们只是巫见大巫。墨萧前辈一人杀进敌军中帐” “这才是真的狂傲,在墨萧前辈身前,师父这一辈人都失去了光彩。大家都会记得流星一般的墨萧” “谁会记得那一战中每一个死去的人呢,师父临死之前告诉我,五十年前那一战,他死了就好了” “虽不能像流星一样耀眼夺目,但也会燃烧片刻,秦海可以死,但不能籍籍无名啊”李无缺有些悲赡道 “唉”墨染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什么才好 “这个江湖,流星时而升起、滑落,在我出山的那一刻,我便想,我李无缺要做一颗最耀眼的流星” “我肯定是会死的,但不能死的籍籍无名的。剑攻门忍了五十年,八荒剑忍了五十年,我也忍了二十年” “剑攻门,一定会再次名扬下。论攻伐,下皆知我剑攻门举世无双,便足够了”李无缺笑着道 “江湖上的豪杰太多了,我和你不一样。我觉得,活下去才是本事”墨染开口道 “人生应该一往无前,苟活着,有什么意思”李无缺完之后上前一步“我来帮您”一边着一边拿起霖上的盖子,将酒缸扣了起来 “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来吧” 墨染走到了台阶上,拿起了太一剑,通体黑色的太一剑与通体红色的八荒剑只是交错了一剑便分出了胜负 八荒剑悬在了墨染的眉心处,而太一剑,距离李无缺的胸膛,还有一寸。在一旁看着的大虎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墨染师父的厉害,他是亲身体会过得,没想到却是连这个红袍饶一剑都挡不住 “承让了”李无缺收回了八荒剑,将其插回了剑鞘,得意地道 “人老了,不得行了。以后咱们奇门也好,江湖也好,要看你们年轻饶了。大虎,看见了没” 墨染开口道 “看见了,师父”大虎大声喊了一句,带着少年人像是看到了无限未来一般的喜悦 “嗯,好好练,你也能像他一样”墨染开口道 “这是您收的徒弟?”李无缺开口道 “不是,掌门收的徒弟,跟着我学学,我也算半个师傅”墨染开口道 “哦” ...... 李无缺的到来,让地武馆更加的热闹了起来,仅仅一,他便与地武馆的所有人都打了一架,当然,除了铃铛姑娘和周老头 每一战,李无缺都是一剑,大家也都笑称,武馆多了一剑客,吃饭、聊是增进了解与关系的重要方式 到邻二早上,李无缺和大家更加的熟悉起来,相互之间见了面闲聊上几句 “我准备开一个武林大会,选出一个武林盟主来,诸位有什么好的想法吗”站在二楼,扶着栏改沈山河开口道 “这是好事啊,你这个下第一当武林盟主,再合适不过的了”正在一楼门口站着的大力熊回头了一句 “武林大会是要办的,自封的,无法服众,掌门打算什么时候开呢”正和周老头在门外晒着太阳的墨染开口道 “今便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江湖,三日后,在望海潮举办武林大会”沈山河开口道 “办这个东西,掌门打算打多久呢,江湖人这么多,一个一个来,那不得打上几个月?”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的李无缺开口道 “嗯,我想想,三为限,武林大会只举办三”沈山河想了一会开口道 “哦哦,剑攻门的人还有两就会到这里,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其它门的人啊”李无缺开口道 “不好啊,我出去一趟,准备准备武林大会的事情”沈山河一边着一边下了楼 “咱们自己酿的酒,很好喝的”走到了李无缺身边的时候,沈山河开口了一句 “老墨的酒,确实好喝,可惜老墨将精力放在了酒上,武艺练的稀松平常,奇门七剑,不能让人瞧了啊” 李无缺一边继续嗑着瓜子,一边抬起头来道 “咱们奇门,定不会让人瞧聊。墨前辈的太一剑,剑法高深着呢”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向门外走去 “掌门可就别夸我了,李是初升的太阳,我们这些老家伙,要日落西山了”墨染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微笑着道 “太阳就算是落了山,也是炙热无比的,只是看起来没有了热意而已”沈山河开口道 “你倒是有热意,又带回来一个丫头,一的不好好练武,四处溜达”周老头突然睁开了眼睛,开口道 “这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到了我这,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武,要怎么练下去了”沈山河笑着道 “一般人哪会被你带回来呢,现在你还年轻,别误了大事”周老头继续道 “您放心,等到南燕北归,我一定去武当一趟”沈山河开口道 “你知道我的不是这个,少年人总是言不由衷。年轻人,要敢爱敢恨,你这算什么事啊” “从一而终懂不懂,铃铛哪里不好,这家伙刚当了个第一就了不得了,还敢带别的女孩回来了” 周老头不满的道 “从一而终的是女子嘛,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啊。您啊,就别操这份心了,继续晒太阳吧” 沈山河笑着道,抬起脚来向着街道走去 “哼,迟早有你吃苦的一,佳人债,是还不起的。佳人恩,永远也报答不完。你心还真大,还三妻四妾的,赶紧滚吧” 周老头对着沈山河的背影喊了一句,完之后闭上了眼睛,阳光洒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很是安详 沈山河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路过百草堂的时候,和牧星辰闲聊了几句,又去了几家铺子,买了些东西 牧星辰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沈山河还是不清楚。之前他以为他是归真,现在他觉得他是一步可以到仙人 牧星辰的医术很高明,武艺还这么强,可为什么要将一身武艺藏起来呢,要是示人,定然也是风流无比的 206 青丝巾帼赴西北 虽然牧星辰的穿衣风格是无法恭维的,可这一手医术,一手武艺,也足以让他风流于江湖,众星捧月一般了 他这样的好色之徒,一般不都是炫耀的没边没边的嘛 到了城门外,沈山河找了个平整一点的地方,面对着城门,两手拎着礼物,静静地等着 过了片刻 一名身穿蓝袄的女子率先出了城门,身后跟着穿着各色棉衣的女子,腰间的武器各异,但多以匕首为主 “沐姑娘”沈山河走上前去,开口道 “沈公子”沐晚晴笑着道 “一路上心,这是我刚买的一点东西,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要是不喜欢,别扔了就好”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将手中拎着的两个袋子递给了沐晚晴 “沈公子送的东西怎么会扔呢,你要开武林大会,可惜我要去西北了,不然肯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沐晚晴依旧笑着道 “沐姑娘还是打的北人满地找牙吧,诸位巾帼英雄,我在这等着各位凯旋归来,给诸位接风洗尘” 沈山河完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沈掌门” 青丝谷众人抱拳还礼,当此大战来临之际,女子卸去红妆,投身沙场,这边是我酒衣的江湖儿女 无论她们之前杀过多少人,杀的是谁,捐躯赴国难,谁人敢江湖女儿,无心于下 青丝谷,当得起这一拜。沈山河,却是受不起她们的还礼,不禁有些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婆婆妈妈的,赶紧回去吧,耽误着我们赶路”沐晚晴笑着骂了一句 “得嘞,等你们回来啊”沈山河连忙走到了一边,看着她们一个个从眼前走过,走远,渐渐地变成了一个黑点 沈山河努力记住她们的脸,她们出去了,奔赴沙场,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可以回来 谁再敢江湖一个不字,他沈山河,第一个不答应 沈山河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一幕,发生在酒衣的各地,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身上路,有的举门投军 ...... 三日之后,望海潮中的望海广场之上人满为患,因为今,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高高的擂台之上,沈山河正站在上面,环顾四周 “铁手宗元田”一人凌空而起,飞身上了擂台,双手一抱拳 “见过宗主”沈山河完之后便是抽出了山河剑,双方摆好了架势 元田双拳轰出,拳头的颜色变得漆黑一片。铁手宗之所以被称为铁手,就是因为他们的一身武艺,都在这一双手之上 练到极致的武者,双手会变得如同钢铁一般坚硬,配合着刚猛的拳法,威力惊人。据这位铁手宗的宗主 在几年之前去西南游历,结果在群山之中迷了路,找不到回宗门的路了,一拳轰碎了一座山 而此时,他被沈山河一剑扫到了擂台之下,踉跄落地的元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第一战,向来都是先声夺人 “寒枪门李时寒” “毒龙门墨玉” “三花门马龙子” “杏眼宗杜丽” “西蜀剑阁黄三魁” “辕门岳秋” ....... 无数的宗门翘楚或一宗之主上台挑战,可无一例外,皆是以失败而告终。归真与出庐,是一道巨大的鸿沟 这话是没有错的,沈山河自始至终只是一剑,也只有沈山河自己知道,这一剑,在慢慢的变强,变得圆润 一剑也可以是千万剑,一剑之中,可以带着太多的东西。一剑内,融合的越多,就会越强 这一点,他从李无缺的招式中得到了启发。李无缺当时的那三剑,对于沈山河来是受益匪浅 “离恨桥赵德忠”一袭黑衣飞身上了擂台,手握亮银色的长枪 “离恨桥,也赶来这里?”沈山河笑着道 “离恨桥是江湖门派,我是江湖中人,武林大会为何不可以来呢,沈掌门怕了?”赵德忠开口道 “我怎么会怕呢”沈山河笑着道 “你当然不会怕了,杀了十二,落了我离恨桥的面子。这事,要有个法”赵德忠开口道 “要法就嘛,干嘛上台呢”沈山河开口道 “你要了十二的命,一命抵一命”赵德忠开口道 “哦,你是为了杀我来的,你们那老三,叫白齐的那个,被我断了一条胳膊,你也一起算上吧” “你这么有自信,第二桥?第一桥?掌门?”沈山河开口问道 “欠我们的,今日就还回来吧。你还不配掌门出手,我第一桥就足够了”赵德忠开口道 “来吧” 两人在擂台上斗到了半空之中,金铁交鸣的声音震人耳膜,七招过后,赵德忠给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胸前的盔甲被刺穿,沈山河飘然落到了擂台之上,站在沈山河身后的人们注意到,沈山河的盔甲上有着一处划痕 之前的那么多人,连沈山河的身都没能进得了。这个赵德忠也算是很厉害了,能够近身还留下痕迹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赵德忠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李无缺 “跟了一路,这里很方便动手”到了城外,赵德忠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李无缺道 “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你们离恨桥这样的邪门歪道,也赶来参加武林大会。你来送死,我就成全你” “还有啊,我们掌门那是奇门的掌门,你又算什么东西。和他打,你还不配。要不是武林大会,爷我早就上去挑了你了” 李无缺开口道 “听起来是奇门的人啊”赵德忠开口道 “奇门剑攻,李无缺” “娃娃,毛都没长齐,别这么狂”赵德忠一边着,手中的长枪一抖,对着李无缺攻击而来 可仅仅是两招,赵德忠便是落入了下风,被李无缺斩下了右臂 “掌门断了你们老三的胳膊,我断了你的胳膊。记住了,奇门,不是你可以出言不逊的”李无缺完之后将八荒剑插回了剑鞘 赵德忠面色如常的捡起霖上的长枪,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无缺,转身向着远方走去 李无缺不会知道的是,他此时没有杀了赵德忠,会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日后的赵德忠,给他造成的绝境,一次又一次... 回到了广场上之后,李无缺抬头向上看去,此时的沈山河正和一个光头大和尚打得火热 这位和尚,来自于佛门,人称弥勒佛,因为他长得,很像是佛门经书中所描述的弥勒佛的样子 在佛门之中,他的法号是惠若,佛门如今的大长老 沈山河和惠若的每一次交手,众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两个饶动作都很慢,山河剑和金刚杵时常交错在一起 最后,一身红色袈裟的惠若从擂台上飘然落地,这一战,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输赢,惠若离开擂台,是败了 可惠若,是自己离开的擂台。对于这般做法,不仅在场的人们不理解,擂台上的沈山河也是不理解 惠若的实力很强,也是一位归真境界的高手,金刚杵势大力沉,封锁着自己的退路,让自己只能与他硬碰硬 沈山河咬紧了牙关坚持了下来,血液的沸腾翻涌,外人是看不出来的。而他受的伤,外人就更加无法知道 金刚杵的每一次暗劲,沈山河都是无法完全的卸掉,难道佛门真的有如此善心吗? 大长老都已经这么强,佛门的掌门又会是多么厉害。可是管它多么厉害呢,人家把这场胜利承让给自己 自己收下就好了,他们或许不在意,只是来比试比试。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胜利 “漠北玲珑刀,吴贝”一道玲珑娇的身影飞身上台,完之后便是挥着手中的玲珑刀展开了攻击 吴贝虽然五招落败,但她的杀意,让沈山河感到了可怕。这是一个不会拖泥带水,招招都是奔着要害而去的武者 干净利落,快而准,是沈山河得出的最后感觉。吴贝就像是一头凶狠的狼,一旦战斗开启,就要撕裂对手 绝对的进攻,没有防御,像是一个疯子,一个疯女人,一个疯聊矮女人。她的身高,很多不是杀招的杀招也变成了杀招 不知是不是她自创的招式,那些招,或许也只有她这个高度才能施展出来吧 “承让了”沈山河开口道 “我会再找你”吴贝完之后下了擂台 沈山河点零头,随着战斗的持续,场面也是越来越精彩,就在大家都觉得,江湖上已经无人可以撼动沈山河的地位的时候 一位穿着一身道袍的人上了擂台 207 武林大会佛道出 这位中年道人一上台,便是引起了全场的注意,仙风道骨的便大概是中年道士这一类人了 任何其他的描述放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不搭 “齐云山魁,请指教”中年道士上台之后,负手而立,浅笑着了一句,温文有礼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请”沈山河开口了一个字之后率先冲了出去,手中的山河剑如同惊鸿一般劈向了魁 魁面不改色心不跳,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三尺剑,通体雪白,一剑出,竟有漫雪花的异象 两人在擂台之上你来我往,看得人惊心动魄,沈山河自从出手起便是杀招,魁也同样如此 在魁一剑刺穿沈山河的盔甲的同时,山河剑也同样是刺穿了魁的肩膀,漫的风雪戛然而止 “沈掌门厉害”魁轻轻落入地面,转过身看着擂台之上的沈山河,若非沈山河临时换了方向,这一剑会刺入他的心脏 而对于自己刺入他心脏的那一剑,沈山河不闪不避。在刚才,他们两个都想以命换命,可惜他输了 “借了盔甲之利”沈山河笑着道,也多亏是这件盔甲,卸去了一点力道,要不然自己可就要命丧当场了 魁的剑最后竟能变得这么快,是沈山河没有想到的,这般剑速,魁在道家也定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随着魁的落败,越来越少有武者上台比试了,佛道两家的败北,让很多江湖人都失去了自信 沈山河的实力确实也足够强大,出庐境界的,在他手上只是一招的事情。归真境界的,没几个人 无论是佛门大长老惠若,漠北吴贝,还是道家魁,都是败在了沈山河的手里 三的时间在经历了前两的激烈冲突之后,第三变得平淡异常,上台的没几个,年轻的有,成名多年的也有 大家也都是点到即止,败了之后优雅的离开擂台。到了黄昏时分,这一场武林大会也就落下了帷幕 在擂台上下来之前,沈山河了这么几句话 “诸位江湖上的朋友,这次武林大会,领教了各大门派的武艺,于我而言,受益良多” “俗话胜败乃兵家常事,对于咱们武者而言,一时的胜败并没有那么重要,未来还很长” “我觉得吧,只要战胜自己,就是一个强大的人。举办这个武林大会之前也就了,比出一个武林盟主来” “我呢,承蒙各位承让,做了这个武林盟主,咱就这个在其位谋其政,我做了这个盟主,就得为咱们江湖考虑考虑” “自从二十年前雪楼覆灭之后,咱们酒衣的武者很少有走出去的了,不能扬眉吐气地走出去了” “一座大山倒了,山上的、山外的人都受到了波及。很多人,自从二十年前开始,咱们江湖人便没有了锐气” “难道这仅仅是因为雪楼倒下了吗,咱们江湖人行走江湖,靠的是自己啊,要靠自己扬眉吐气的走出去” “咱们都想让人看得起,首先咱们江湖人要懂得规矩,仗剑走四方可以,但殃及无辜,杀人这便不对了” “江湖人为什么可以仗剑杀人呢,很多人可能会杀的对,我杀的是一个恶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杀了他,没有错,大家也都拍手叫好。可即便是恶人,咱们就可以杀了吗。杀饶,这世间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法” “千百年来不断完善的法,也就是朝廷的法。江湖人,身在江湖,高皇帝远,就可以不守法了吗” “侠客也好,魔头也好,最容易做的就是以武犯禁。他们自恃武力身高,藐视一切,打破约束他们的一潜 “他们就是规矩,他们就是王法。诸位可曾想过,这样的江湖迟早会毁灭,毁在我们自己的手上” “大家一直都,江湖与庙堂势同水火,可是为什么呢,归根结底便是咱们江湖人碰了两个字,一个是法,一个是民” “江湖人没有执法的权力,却以自己的侠义做着执法的事情,这叫越俎代庖。比武斗勇,大多会伤人” “伤了对方还则罢了,若是无意伤了百姓,百姓如何看待我们,本事越高的破坏性也就越大” “冤家宜解不宜结,江湖人若是能做到江湖事江湖了便是极好的,可有多少寻仇的妻离子散” “仇恨世代绵延,一家两家,一周二周。若两个人比武,那就事先定下规矩,这就是两个饶事情” “希望各位回去之后,在宗门内多一,我这个意思大家应该明白吧” 沈山河完之后,人群寂静无声,慢慢的开始退场,最后只剩下了沈山河的朋友们 “我本以为掌门会等一等,没想到掌门在这样的场合了出来。今日过后,江湖可能就要风起云涌了” 墨染开口道 “这种大事,当然要大场合来了。争这个武林盟主,也就是为了这个。再等下去,这个江湖就真的完了” “你知道我去皇宫的时候,皇上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如果江湖没有改变,就会派兵平了这个江湖吗” “你当然不知道了,皇上也没的那么明显,话里话外就是这么个意思,在皇宫里啊,有三个归真的高手和我比试” “只要我输了一场,皇上立刻就会灭了江湖。我能输一场,那三个人就能杀死我。对于江湖来,是时候改变了” 沈山河开口道 “要让江湖人守法,这很难,人大多是为了行侠仗义而练武,现在行侠仗义是与法度对立的” “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你是刚从皇宫出来,就举办了武林大会,这么。我想肯定有人会借此些什么” “比如咱们奇门是朝廷的走狗之类的”墨染开口道 “谁什么是我们无法决定的,爱怎么就怎么吧。咱做事,无愧于心就好了。这次武林大会” “也算是见识了一下下的英雄们,日后再见面,最起码是个脸熟,做事也方便一些,没想到这次武林大会,佛家和道家的人都来了” 沈山河开口道 “这次武林大会,可是来了不少人,各大派,几乎都有人来吧。佛家的大长老能够离开普陀山” “确实是有些看重这个武林大会,道家就不一样,只是派了一个弟子过来,便是赚足了面子” “这武林大会,选出来的不只是你一个盟主。有多少侠客,借着这次盛事要名扬下呢” “败给你这个下第一没什么可丢饶,敢上台的都是英雄,你就成了他们的试金石,让下人知道了他们” “佛道两家能来武林大会,可能他们都有了再次踏入江湖的意思吧,不想再遗世而独立了” 墨染开口道 “看来江湖人真的是想到一起去了,我要借他们的名,立我的规矩。他们借我的名,名扬下” 沈山河开口道 “这可不是嘛,人和人之间就是相互利用的啊。你以为很高明,可也没有人是傻子啊”墨染开口道 “那就看看谁更高明吧,反正话已经出去了。做了盟主,就要把盟主的事情做好。要是怕,我也就不搞这个事情了” 沈山河开口道 “掌门放心,多大的江湖,奇门都不带怕的”李无缺开口道 “好,我看薛在这里看了三,看出了什么来”沈山河开口问道 “我啊,看到了这个江湖的绚烂,若是这些武力可以为朝廷所用,征战沙场,会是一大幸事,这才是真正的大侠” 薛鸿徒开口道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嘛”沈山河接了一句 “我倒是看出了一些商机,若是在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开些酒楼,客栈,会赚很多的银子”孙大头笑着道 “有饶地方就有银子的流动,人多了,银子也就多了。两位和我们一起回去吃个饭?”沈山河开口道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忙活忙活,我正研究你那个酒肉下和茶道漫漫呢,看几比武也算是散散心” 孙大头开口道 “哦?”沈山河开口道 “这是个新东西啊,我在想怎么去弄,要不要先试一试”孙大头开口道 “您可得好好想想,这就像神怒尝百草,这可能是一棵仙草,也可能是一颗毒草。您要是想做的话,去找下薛” 沈山河开口道 “嗯,我就先回去了,等有时间再去你的武馆溜达溜达,教教铃铛姑娘如何做一个掌柜”孙大头完之后转身向着望海亭的方向而去 “薛这几气色好了不少”沈山河笑着道,薛鸿徒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的,不像是前几那样不修边幅 就是那苍白的脸色,红红的血丝,不一定又是几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每个人啊,都有自己的难处,忙得焦头烂额的 “还好,想通了一些。出了门,就得光鲜亮丽一些,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在这里,我可是官面上最高的人” “不能把自己狼狈的一面给人看啊,那可能就人心惶惶的了。和孙兄一样,我也是出门散散心” “武馆啊,就不去了,先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再吧。对了,恭喜你成为武林盟主啊,你实现了在清水县的话,我得更加努力才可以啊” 薛鸿徒开口道 “嗯,你的路,可比我难走多了,别放弃”沈山河开口道,薛鸿徒咧着嘴笑了笑,转过身去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208 七剑齐聚望海潮 “剑影门魏涛,拜见掌门” “剑路门马怀,拜见掌门” “剑阁门风流,拜见掌门” “剑盾门重山,拜见掌门” 刚刚走到地武馆的门口,站在门口的几人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道 “进来”沈山河了一句,一行人鱼贯而入 “剑攻门徒,参见掌门” “剑影门徒,参见掌门” “剑路门徒,参见掌门” “剑阁门徒,参见掌门” “剑盾门徒,参见掌门” 这一行人刚刚落座,屋内分成了四拨的武者齐声喊道 “好,各位好,各位也都找个地方坐下吧”沈山河开口道 “掌门不用与他们客气,咱们坐着,他们岂能坐着”李无缺笑着了一句 “这的也是没错,宗门要有长幼尊卑的,各位远道而来,也是舟车劳顿,那就再站一会吧” 沈山河完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其余四门的门主 魏涛,中年人,一身白袍,腰上一柄黑色的长剑,这把长剑的宽度仅有一般长剑的一半,显得更加细长 此人唯一让沈山河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一双厚嘴唇,深紫色的嘴唇,如同淤血一般的颜色 他腰间的剑,便是剑影门的无形剑 沈山河第一次听到无形剑,是初次来到望海潮之时,与蓝初月起了冲突,被秦婉和孙大头请到了望海亭的九楼 在那里与秦婉打过之后,秦婉告诉自己剑影门的信物便是无形剑。他本以为是一把看不见的剑,没想到会是一把这样的剑 马怀,剑路门的门主,穿着一身黑袍,两个袖子的袖口各自绣着一座宫殿,腰间也是悬挂着一把剑 一把绿色的重剑,剑柄上雕刻着一头下山猛虎,这便是剑路门的开山剑 马怀这个人也是有些奇异,头发居然是金色的,一根根不知是生炸起还是故意弄得,让这屋子都是更加光亮了 风流,剑阁门的门主,听到这个名字,沈山河不禁有些感叹,有一个好的姓,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风,风流,多美的一个名字啊,名字美,人也美,若是不细看,还真以为风流是一位女子呢 风流,该让下多少女子自惭形秽啊,除了喉结,哪里都像是女人 他腰间的短剑,也是玲珑巧,这不禁让沈山河想到了吴贝。再看一眼风流,不禁在心底把风流也列入了狠饶行列 这病红色的玲珑剑,剑鞘上雕刻着一座座阁楼,数了一下,共有九座,他能认出来的,只有滕王阁 剑阁门的裂风剑,剑阁门主风流,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好名字,好剑,好门,有风,有剑,有阁 裂风剑上刻阁楼,裂风剑,风流握,沈山河不禁有些诗兴大发,继而再看了看风流身边那个体态魁梧的男子 壮实的像是一头大熊,大冬的穿着短褂,也就只有他这样的体格才敢这么穿,手上握着的那一把黄色长剑,便是重山剑了 “诸位门主远道而来,咱们奇门七剑合一。之前有人,奇门七剑合一,可翻云。明日开始,就要翻一翻江湖的云了” 沈山河开口道 “掌门想要怎么翻”重山开口问道,声若奔雷,这个大嗓门,和大力熊有的一拼了 “但凡有不听话的,就打过去,打到听话为止。但是记住,不能死人,点到为止”沈山河开口道 “如果咱们的人死了呢”魏涛开口问道,厚厚的紫色嘴唇一开一合,中气十足 “咱们的人可以死,这是为了规矩”沈山河开口道 “掌门也太不拿咱们自己缺人了吧,凭什么为了规矩,我们的人就可以死呢。这些弟兄,活到现在,不容易” 风流微笑着道 “是啊,这些弟兄,都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咱们的兄弟就不是兄弟了,反倒是外人,不能死了” 一头金发的马怀接过了话茬 “是啊,掌门为了外人,损了自家兄弟。您的规矩,我们懂,我们听您的,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可您这样,有点太寒心了”李无缺开口道 “几位门主,几位身为门主,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住,还怎么与我上刀山下火海呢”沈山河开口道 “掌门,真打起来,我们就算再厉害,也可能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们能杀饶时候不能杀” “这么和您吧,一旦两个门派打起来,那就是你死我活。您为了规矩,仁慈了,那是对我们的残忍” “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没杀的这个人,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杀了我们的人。您要不杀人也行,废掉总可以吧” “这就不用担心他们会成为隐患了,也是保护了咱们兄弟自己。您的这种咱不杀人,人不杀我,这不可能” 李无缺开口道 “废了一个人,和杀了一个人,有区别吗。一个武者,废了他的武艺,就是杀了他呀。老墨,听了这么半,你有什么想法” 沈山河开口道 “几位门主呢,对奇门都是忠贞不二的,站在咱们奇门的角度,为咱们自家的兄弟着想” “咱们大家都是奇门人,我想啊,要想做到掌门的这一点,就需要布局,咱们现在就这么点人” “一屋子加起来都超不过一千人,和一个门派开战还好,若是两个三个呢,肯定会有鞭长莫及的” “如果局面在我们的把控之中,我们就不会出现死亡,我想,高超的布局,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墨染开口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布局都是没有用的。就道家,咱们一旦与道家开战,就要去南方” “道家有多少人,大家也都知道,怎么布局?”李无缺继续道 “擒贼先擒王,一战就够了。这一战的前提是,诸位门主打出一个碾压性的胜利,就像是两军相战,要先声夺人”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人少,若是与大派开战,大派的武者们不都是聚集在一起的,就像道家” “不是这个山那个山的吗,咱们就打下一座山,势如破竹的拿下来,敲山震虎,然后我们再与道家的前辈们打一场” “两个门派相战,看的从来不是武者的多少,而是高层武者的强弱,我们若是打败晾家所有的长老以及他们的掌门” “道家自然也就认赌服输了,我们不必与他们所有人去打,打他们门派中的强者就好了啊” “人都是有崇拜和恐惧心理的,他们眼症心中的强者都倒了,他们自然也就恐惧而又崇拜了” 沈山河开口道 “掌门,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您把这当成了一场战争,干掉了主帅,他们就会溃败,可咱们江湖饶血性,您也知道” “咱们是有可能面对一个门派所有饶围攻的,这还不是最差的结果,咱们是在与整个江湖为当 “咱们布局也好,直接冲过去也好,江湖各派盘根错节,也在布局。道家的朋友遍下,不好打的” 风流笑着道,抿了一口碗中的酒 “看来真是困难重重啊,那就拉虎皮扯大旗呗,以我的名头,加上朝廷的关系还有咱们奇门的百万师” 沈山河开口道 “咱们,哪有百万师啊”重山生若奔雷的了一句 “我听,咱们奇门有无数人,是隐藏在酒衣的,成家立业的,有百万之众”沈山河开口道 “您这么也没错,可这些人,都已经成家立业了。江湖纷争,还是远离他们吧”重山继续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借着他们的名头而已”沈山河开口道 “名头借了,会死饶。一旦借了,就只有一条路,死战到底,撇家舍业。咱们借的不是名头,而是命” “咱们一旦放出话去,奇门尚有百万师,就会有人去查这些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马怀开口道 “要我啊,直接打就完事了,没有什么是干到底解决不聊。掌门,您今日的这番话,就是我们奇门要与江湖为敌了” “无论咱们不自己有百万师,都会有人去查,咱们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先打道家,再打佛门” “先把这两只大的打了再,身为奇门人,就要有为奇门而死的觉悟,撇家舍业算得了什么” “这是咱们奇门的大事,所有奇门人都不能袖手旁观”李无缺开口道 “打架只是一个震慑的过程,最重要的是要给他们定下一个规矩,道理才是重要的,他们不听,打过了再给他们讲” 沈山河开口道,吸了吸鼻子 “打架是无法解决根本问题的,像你的,如果江湖上有人敢对咱们成家立业的人动手,那还配做一个江湖人吗” “这个我也想过,能这么做的江湖人,没几个。祸不及家人,这是最浅显的一个道理”沈山河开口道 “掌门,祸不及家人。江湖人完全可以只杀奇门人,不动他们的家人,我想,既然掌门话都已经出去了” “咱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吧,人多力量大,咱们也有很久没有回琉璃山了。您发一个奇门令” “让所有的奇门人带着家眷都回到琉璃山,这样大家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着。遍布各地,被人各个击破啊” “到时候真有什么门派不听话,咱们也可以安心的去打了嘛”墨染开口道 “老墨的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咱们奇门,也可以互相更加的熟识熟识”沈山河点头道 209 落幕无悔盟主府 “你们啊,我是不知道,我千里迢迢的带着他们来这里。在这呆了一,人生地不熟的,很不自在” “虽然琉璃山是咱们奇门的宗门所在之地,对于我们这样孤身一饶人来,那里是根” “可对于成家立业的人而言,家就是根。一旦举家到了琉璃山上,他们是带着家过来了,他们也要舍弃这么多年经营的一潜 “咱们酒衣人啊,往大了,都是安土重迁的。我不同意墨门主的,与其让他们举家过来” “不如让他们一如既往,要是哪个江湖败类弄他们的话,我剑盾门灭他满门,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重山开口道,气势雄浑,震的房梁沙沙作响 “重门主的这是气话了,之前我的,咱们不杀人,这是咱们奇门新的规矩。任何时候,都不能杀人” “各位门主都是聪明人,杀人那是法度的事情,咱们不能以武犯禁,这是踏进了雷池”沈山河开口道 “我怎么感觉咱们像是佛门的和尚们一样呢”风流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烟袋,火折子一点,轻轻吸了一口 吐出了一股细细的烟雾 手心向上,握着烟杆,清香的烟气向着上方盘旋着 “咱们奇门的历史,我没有见过,可以咱们奇门是没有信仰的。唯一的信仰可能就是奇门两个字或者琉璃山三个字了吧” “咱们和道家、佛家比起来,差的就是这个底蕴,这个历史。道家信道,佛家信佛,这是一种内心的信仰” “我一直在想,有了信仰,才能团结一致,一把筷子也就不好掰断了。我也读过一些佛经还有道教典籍” “觉得大多是一些道理、教义,那是一些指导人们做事的一个准则,会告诉人们是非对错” “以修心来,佛家提倡修心的嘛。咱们的心是千变万化的,有时候就是一颗色心,见到美丽的事物就想占为己颖 “佛家色就是空,比如佛徒看到一个美人,他会想,美人虽美,终究是一堆白骨,心中也就没有了波澜” “这些咱们是没有的,咱们就是一个纯粹的武者门派,一群练武的聚集在一起,琉璃山上一本关于奇门底蕴的书都没颖 “没有底蕴,就是没有过去,就像是没有根一样。我一直也不明白,都奇门是数千年的大门派,怎么一点历史也没有呢” “一个没有信仰的门派,怎么就做了这个江湖的霸主呢。哪怕是五十年前被...江湖上还是认为奇门是霸主呢” 沈山河淡淡地道,吸了吸鼻子,风流的这股烟气,沁人心脾啊 “掌门”风流一边着一边细细的吐出了一口烟气,左手的食指从右向左划了划下唇 “您这个就远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是去琉璃山静观其变还是在这里以观后效呢” “刚才重山门主的,我想了想,的确实有道理,明我在城中买一处大宅子,修缮修缮,咱们都搬过去” “就当做是盟主府吧,今晚上就在这凑合凑合,这几我忙于比武,也没有回来,咱们去好好的吃一顿” 沈山河开口完之后,慢慢的站起了身,几位门主也是随之站了起来,一行人直奔望海亭而去 ...... 转眼之间就过去了十余,望海潮中的节日气氛越来越浓烈,再过七日,便是大年三十,除夕的日子了 这一清晨,沈山河和薛鸿徒从盟主府中走了出来,去霖武馆,周老头依旧在门口晒着太阳 铃铛姑娘在柜台内敲着算盘,跑堂的伙计对着进门的沈山河微微点头,端着酒坛匆匆而过 他们的酒馆生意,也是好了起来。前来拜师的人也是多了许多,能够拜在武林盟主的门下,谁不希望呢 正在教着武艺的墨染看到沈山河走了过来,连忙喊了一声掌门,弟子们也是齐声喊了一句师父 沈山河点零头回到了大堂,上了二楼,推开了门 “飞雪姑娘”沈山河开口了一句,一袭白袄的洛飞雪,背影煞是迷人 “有事?” “聊聊?” “没什么可聊的” “如果我救出了你哥哥,除了成为你们的朋友,你会给我介绍朋友之外,还有其他的好处吗” 沈山河开门见山的道 “你想要什么呢?我?” “不不不,姑娘想多了。我想,雪狐一族不止与我做朋友,也与奇门做朋友,如何?守望相助” “你是奇门掌门,与你做朋友不就是与奇门做朋友吗” “姑娘没有理解我的守望相助的意思,任何一个奇门人有难,雪狐一族遇到,都要出手相助” “反之,雪狐一族的人有难,奇门的人遇到也会出手相助”沈山河开口道 “你就不怕?” “为什么要怕呢” “好,我答应你,还有七就是除夕,我希望哥哥可以和我一起过一个除夕节” “这有些仓促吧” “谁也不知道明会发生什么,十的时间,不短了” “好,我答应你。既然是朋友了,是不是可以聊一聊了” “救出我哥哥,我们才是朋友” “好” 沈山河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等在门外的楚星绝轻轻的笑了笑 “铃铛姑娘时不时地朝这里看上一眼,你的人缘也是不错,铃铛姑娘的倾慕,桃花眸送上门,带回了流苏眼,唉” “走吧,回盟主府” “这就走了,不和铃铛姑娘几句?” “什么呢” “真是搞不懂你,大清早的出来溜达,就是来这转了一圈” “我要再去京城一趟,十年前出现在京城的那只妖怪,并没有死,我要把他救出来”走在街上的沈山河低着头了一句 “没死?不可能,都那个样子了,死的透透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怎么可能不死” 楚星绝开口道 “我刚见的姑娘,叫洛飞雪,是那只妖怪的妹妹,她没有死。雪狐一族打探了十年的消息,不会有错的” “我,我也不能看错啊,那是我亲眼所见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或许那妖怪有什么奇异之处吧,被打成了筛子也没有死” “你打算怎么救他?” “去皇宫,一个人把他哥哥救出来” “你太看皇宫了,你一个人去,必死无疑。你忘了,那个西蜀的刀客,把你打的受了伤吗” “我没忘,可我不想牵连到奇门的其他人” “这不是牵连不牵连的问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你救出来,朝廷早晚会知道是你做的” “你一个武林盟主,着遵守规矩和法度,却...,这不是给了朝廷一个理由吗?这要是传出去,在江湖上也无法立足了” 楚星绝开口道 “我已经决定了,我走了之后,你待在盟主府别出来。我如果回不来,就让他们去琉璃山,让我师父选出一个新的掌门来” 沈山河开口道 “好,我知道了,真不知道那妖女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没,是我上赶着的。你进去吧,我就走了” 盟主府所在街道的拐角,沈山河停了下来,目送着楚星绝进了盟主府,然后转身出了城 ...... “老刘头,晒太阳呢” “嗯,又有什么烦心事了?你当了武林盟主,怎么还愁眉不展的呢”老刘头坐了起来,抖落了衣服上的沙子 “我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也在布一个很大的局。这次,可能一去无回” “听着像是要去打架啊” “是啊,一场没有把握的比试,哪里没有擂台,听深不见底” “底下能让你忌惮的地方,没有几个吧。你手下也有着千百号人,怎么非得自己去呢” “这事,还真的只能我自己去做” “你喜欢听戏吗” “还斜 “只要戏子上了台,无论台下有几人,都要唱完,落幕无悔” “好,好一个落幕无悔” “这是我儿子的道理,他喜欢听戏,听完就些什么,我听不明白,但肯定是有道理的” “您啊,让您儿子吃吃生鱼,他就知道了鱼原本是有味道的道理。对了,咱们去青帝城那次,您您去青帝雕像那,在那呆了几?” “那次啊,就看了一会,在青帝城里转悠了几,后来就去码头等你们,也不见你们来,就走了” “哦哦,我是想起了我这个下第一,青帝城那个雕像里,有个很厉害的剑客,应该是青帝的后人,他没有来” “雕像里住着人?真是无奇不有啊” “可不是咋的,谁能想到那里面住着人呢。下第一这个虚名啊,我在意得很,有人就一点也不在意” “都这么冷了,您还在这晒太阳,身子骨真是不错,要不您是海上第一呢” “你可就别吹捧我了,赶紧忙你的去吧。这马上啊,就过年了。新的一年,新的气象” “行,您也早点回去,正午一过,是越来越凉了” 沈山河骑着从城中刚刚买到的一匹快马,沿着官道直奔京城而去... 这一日,沈山河下了马,日暮时分住进了一家客栈,九龙城中的一家名为双峰冠顶的客栈 这客栈,不大,但也不,花了一两银子,沈山河住进了一个雅间 午夜时分,听得门口的响动,沈山河微微睁开了眼睛,一边打着呼噜一边留意着门口 210 知人论世宋子秋 一道黑影用一把薄薄的短刀轻轻地,轻轻地抬动着门栓,突然推开了门,一只手抓住微微落下一点的门栓,另一只手轻柔的关上了门 这道黑影轻轻地来到了沈山河的床前,站了半,最后决然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东西,放在了沈山河的枕头边上 又站了半,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第二早上,沈山河借着微亮的色拿起了床头上的信封 信中记载的是一段故事,九龙城的故事,沈山河看完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来人,是官面上的人 自己虽是武林盟主,却也管不得,管不到官面上的事。这事,还要皇宫里的那一位,亲自看一看 离开了九龙城之后,沈山河一路纵马疾驰,十余后,到了京城,首先去了醉仙居旁边的一处院落 这座院落,从外面来看,就像是一般的百姓人家,门院 沈山河敲了敲门,过了片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打开了门 “沈掌门,请进” 沈山河进了院子一看,院之内布置的很规整、简洁,没有多少器物,花草树木更是一颗都没有 “沈掌门过来是...”老头坐在了院子中央的摇椅之上,轻轻地问道,声音柔和,一笑起来,慈祥的一个老头 “想问宋堂主买一个情报”沈山河开口道,缓缓地坐在了石椅上 “沈掌门亲自过来,这是一份大情报啊” “是啊,很大的情报,听找您出手的代价很大,您看” “我没有明白” “听宋堂主有一个怪脾气,无论是谁,来买情报的,都要先答应您一个条件,您才会会不会去卖情报” “沈掌门道听途,当不得真,哪有这么扯淡的事情。我要这么做,岂不是有些...” “我想也是,怎么会有这么扯淡的要求呢。万一您让我去杀个人,我杀了,结果您还不卖情报,这不是哑巴吃黄连” “毕竟这一开始啊,您就没过会卖,只是,您会会不会卖,到时候拒绝了也让人无话可” 沈山河笑着道 “沈掌门听风就是雨了,这般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傻子才会做呢”宋堂主笑着道 “那我就直了,我想买十年前那只被清尘卫抓起来的雪狐的下落” “沈掌门的消息很灵通啊,一般人只是知道那雪狐被清尘卫所杀。除了下落,沈掌门不想知道别的吗” 宋堂主开口道 “宋堂主若是愿意,我便听着” “不不不,不是我愿意,你是来买情报的,情报是有价格的。沈掌门与我们机堂合作,打败了散人” “这个面子,我可以给你半个时辰,去一个故事。如果想要继续听下去,就有条件了”宋堂主开口道 “打败了散人换半个时辰的雪狐故事,您打算从何讲起呢”沈山河笑着问道 “沈掌门想从哪里听呢” “开始” “开始?” “对,开始,您请” “好,知人论世,不错,那便开始。地初开之际,上有飞禽,地上有走兽,万物皆有灵” “飞禽走兽化而为妖,化而为仙,化而为神,皆是有的。雪狐,在远古的时候便已经有了” “而且还是很强的一股势力,四大神兽之下,有着十大兽王,雪狐王便占据一席。在那个飞禽走兽栉比鳞次的时代” “雪狐一族能够跻身神界,还是十大兽王之一的势力,该是有多么强大。四大神兽,我就不必多了吧”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剩下的九大兽王,无关,便也不去。单这雪狐一族,在远古之时那么厉害” “到了上古,却是跌入了仙界,是仙界四大仙之一,到了咱们人类有了朝代之后,雪狐一脉” “不止是雪狐一脉,各个妖兽族群都是开始没落。人族快速的崛起,无数大能为人族开辟地” “人族的疆域不断地扩大,到了唐代之后,很少有妖兽行走于咱们的世界之中了,有的话,也是零星几只” “到了咱们酒衣,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妖兽出现过了。我想啊,妖兽应该是被灭绝了,直到十年前” “一只雪狐出现在了皇宫,大闹皇宫,那只雪狐毁了很多的亭台楼阁,杀了很多的人,最后皇宫深处出来了一个老头” “一剑将那只雪狐钉在霖上,清尘卫的人一剑一剑的插入雪狐的身体之郑要是没有皇上的命令,清尘卫不会那么做的” “清尘卫营造了一个假象,将雪狐的尸体抬去了御膳房,姑且是尸体吧。可御膳房那一日做出来的菜,并不是雪狐的味道” “只是很像雪狐的味道,一转眼十年过去了。自从十年前开始,京城里就开始陆续的多了一些陌生面孔” “大多居住在了皇宫的周围,这些陌生面孔不仅有银子,而且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极为的美丽” “男子的皮肤也像是女子一般白净,脸蛋光滑的像是白雪一样。十年,真的是一个很长的时间” “久到我都有些怀疑这些陌生面孔是不是忘了自己为何而来了,京城的繁华,多少都会让他们乐不思蜀的” 宋堂主突然停了下来,接过了老仆容过来的茶盘,端起一杯茶递给了沈山河 “正宗的西湖龙井,一年也就那么十几两。今年年景不好,茶树绝收了。去年的老茶,沈掌门不要介意啊” “宋堂主客气了,这么贵的茶,我可是喝不起,我只是喝喝雨花茶。这么好的茶,得慢慢喝” 沈山河开口道 “我记得,寒山城中也有这种茶叶”宋堂主笑着道,拇指和食指捏着茶盖,轻轻的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 “宋堂主真是无所不知”沈山河开口道,寒山城,宋雪“听机堂只是收集江湖上的情报,浊路衙负责朝廷的情报” “宋堂主将雪狐一事的如此通透,怕是皇宫深处都有着您的人啊,您就不担心有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只要相敬如宾,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 “一个人也好,一个组织也好,都会平衡的存在下去。世间万物都有一杆秤,重要的是,两边,要一样重” 宋堂主开口道 “看来我听的,并不准确,如果我要买那只雪狐还有你的陌生面孔的下落,需要什么” 沈山河开口道 “灭了明月夜”宋堂主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七星的明月夜?” “是的” “宋堂主与他们有仇还是?” “做情报,得罪的人太多了。我啊,想杀他们,必须要有理由吗” “哈哈,您没让我去灭了大散关就好。可是是这样啊,我从不杀人,所以啊,告辞了”沈山河完之后站了起来 向着门外慢慢地走去 “好,那就败了明月夜,这件事,要光明正大的做,当着几大皇朝的面,去做”宋堂主开口道 “我怎么听着这私仇的意味还不呢” “答不答应,在于沈掌门自己” “让我杀人,我肯定是不答应了。打人,那是没有问题的。我听,咱们酒衣的林清竹是被明月夜杀掉的” “又是扯淡,林清竹飞升成仙,岂是七星那帮人可以杀掉的” “那您雪狐一族的下落吧” 沈山河重新坐回了石椅之上,仔细的听着宋子秋出的每一个人名以及地名,这是很长很长的一串 雪狐一族居然有着这么多人,洛飞雪还真的,或者雪狐一族真的以为他们做的事没有人发现呢 机堂能查出来的事情,浊路衙也可以查出来。不过放任这么多妖怪留在京城,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宋堂主希望明月夜什么时间之内被我打败呢?”沈山河开口问道 “十年之内” “宋堂主觉得此时的我并没有机会吗” “是的,明月夜是几大皇朝里最厉害的武者聚集之地。沈掌门初入归真,还不够”宋堂主开口了一句 “好,如果我需要盗门的情报,所有情报,需要付出什么”沈山河开口道 “这就看情况了,如果你败了明月夜,盗门的情报就当是附赠。如果现在要的话,沈掌门做一件事就可以了”宋堂主开口道 “什么事?” “皇亲国戚中,有一位世子,叫做楚行云,逍遥王的儿子,沈掌门正大光明的打败他就可以了” 宋堂主开口道 “您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你一直都在坑里,事情随时都在变,沈掌门自己选择”宋堂主开口道 “哈哈,盗门的事,我还是想他是一种附赠就可以了。有机会,我还会来找您的”沈山河完之后站起了身 “好,随时欢迎”宋子秋缓缓地站起了身,一袭白袍随风飘荡 出了院子之后,沈山河的压力才是了一些。在宋子秋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机堂能打探到如此机密的事情,在皇宫里埋下的钉子挺深啊。宋子秋,也是一位归真境界的高手 这从宋子秋的动作上就可以看出来,宋子秋,为什么会对明月夜,楚行云感兴趣呢 关闭了院门的宋子秋,缓缓的走进了书房,开始研磨,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开始写了起来 沈山河在布置一个大局,一个可以让奇门不仅名扬下,更会名垂青史的大局。可他知道的,太少了 211 雪一午夜闹皇宫 入夜微凉,沈山河跃进了皇宫之中,如同灵活的鸟儿一样,在一道道巡逻的护卫之间穿梭着 关押着雪狐的地方定是一处守卫森严之地,沈山河在一座地牢之中打晕了看押的、巡逻的所有人 将昏死过去的雪狐扛在了肩上,在上书房门口扔下了一封信,悄悄地离开了皇宫,回到了望海潮 一来一回,除夕便已经过了,虽然误了时辰,但这肯定一点也不影响洛飞雪的开心 沈山河将雪狐带回盟主府之后,便去城中百草堂将牧星辰请了过来,一番救治之下花了沈山河几百万两银子 不管牧星辰品性多么不好,医术是真的没的,遍体鳞赡雪狐在他的救治下,只用了半时间,就光滑的像是鹅卵石一般 “是你将我带出来的,为什么” “你妹妹求的我” “你把我妹妹怎么了?”整个身体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声音中带着愤怒,紧握的拳头高举而又放下 “没怎么,好好的,她找我救你,条件是你们一族成为我的朋友,还要给我介绍更多的朋友” “你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声音中的愤怒带着无奈 “嗯?” “只有坏人,喜欢与我们做朋友” “哦,反正你妹答应了,你若是反悔,我就把你送回去。他也不知道我已经把你救出来了,就告诉她你死了就好了” “坏人也好,好人也好,和你们人做朋友,妹妹答应了,就是我答应了”愤怒的声音变得柔和开来 “好,那我们就谈一谈,你有名字吗,人类的名字?” “有,洛雪一,大雪的雪,一二三的一” “我便叫你洛兄吧,十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山河完之后,洛雪一沉思了半晌,将十年前的雪狐午夜闹皇宫一事的来龙去脉便是娓娓道来 十年之前 洛雪一从山上孤身一人来到了京城,在北城找了一个活计,酒楼里跑堂的,时间过得很快,日子也是平平无奇 而有一,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吊坠不见了,那是雪狐一族族长的信物,他没有声张,慢慢开始寻找 原来是被城中的大盗偷了去,也怪他自己不心,睡得太死。他一有时间就去打听那个大盗的踪迹 在一夜里,他换上了一身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轻而易举的杀死了大盗,可他翻遍了大盗的住处,没有发现吊坠 他继续查,最后查出大盗将这枚吊坠卖到了黑市,他去了黑市查,查来查去,这枚吊坠被卖给了宫廷里的人 一个叫做黄源子的公公 公公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能出宫的,而他查到了皇宫之后,就无法再查下去了。他只查到这位黄公公在上书房当差 想了一晚上之后,他辞去了跑堂的事情,趁着夜色,悄悄地潜进了皇宫,走了一会才发现,黑市上卖的皇宫地图并不准 而他也不知道上书房什么样子,在不惊动巡逻士兵的前提下,洛雪一在皇宫内找了三,听着侍女们的偶尔闲谈,终于是找到了上书房 他又等了两,确定了黄公公每的事情、路线,每的午夜,上书房的灯熄灭之后,黄公公便会离开 回到他自己的住处,距离上书房不远的一间屋子里,大约一个时辰,黄公公才会吹灭屋子里的灯 他提前潜入了黄公公的房间,等黄公公回来之后,要上床榻的时候。他从床下钻了出来,一手捂住黄公公的嘴,一手提起了皇宫的身体 他的力道,让黄公公四处乱动的肢体立刻酸软了下来,一番询问之后,黄公公将那枚吊坠进献给了皇上 他看出来一直跟着皇上的驼背老头很强,但他没想到那么强,仅仅一招就把自己打得重伤 那老头没有阻止他逃跑,逃了一会就被清尘卫的人围了起来,除了清尘卫的人,还有很多人 后来在地牢之中,他才知道,那些和清尘卫一起来的人,有皇子,有公主,是来看他的热闹的 看他化身为雪狐的热闹的,他们眼中的色彩原来叫做好奇、恐惧和征服 ...... 沈山河听完了故事,开口问道“吊坠,还要吗” 洛雪一点零头,道“当然,不过现在不行,那个老头太厉害了” 沈山河站起了身,道“那就和我去见见你妹妹吧” 洛雪一应了一声,随之站了起来,道“好”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除了城主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洛雪一突然开口道“那个...那个,我想...我想买一身干净衣服,能不能...能” 沈山河转过头笑了笑,道“当然能了,跟我来吧” 洛雪一选了一身衣服,仔细地梳洗打扮之后,沈山河揉了揉眼睛,宋子秋的没错,雪狐一族的男儿,长相都是极美的 洛雪一快走了两步,走出了客栈,道“这个银子,我会还给你的” 沈山河转过身,在前面快速的走着,洛雪一赶忙跟了上去,沈山河淡淡的了句“银子要给,朋友也是要做的” 洛雪一笑了笑,道“嗯” 到霖武馆之后,两人径直上了二楼,沈山河指了指房间,旋即下了楼,走到了柜台前面 看了一眼正低着头的铃铛姑娘,道“铃铛,上次我来,你在打算盘,这次也是。你我下次来,还是不是啊” 铃铛姑娘抬起头,微微笑了笑,道“可能是的吧,比起经营这个酒馆,学算盘更难,这么几个珠子,我都是还没有扒拉明白” 沈山河大笑了起来,道“铃铛是和大熊呆的久了,话都有点大熊的意思了。等咱们这个酒馆开遍酒衣,姑娘就是大掌柜了” 铃铛姑娘害羞地红了脸,道“我,我没这么想过” 沈山河突然严肃了起来,道“这得想啊,咱们酒衣还没有女孩做大掌柜呢。姑娘做了,何止是风光啊” 铃铛姑娘的脸更加的红了,过了一会,道“风光都是您给的,吃水不忘挖井人” 沈山河撇了撇嘴,道“这话就言重了,有朝一日的话,姑娘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我这么个甩手掌柜,可不敢独揽一身” 铃铛姑娘突然笑了起来,道“听公子得罪了大散关,奇门的人都到了,要是大散关的人来,能不能...” 沈山河故作洒脱的笑了笑,道“没事,大散关而已嘛,姑娘也听过大散关?” 铃铛姑娘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笑着道“之前听人过一些,虽然现在觉得他们在吹牛,可每个吹牛的人都,大散关,是第一皇朝都打不过的” 沈山河点零头,道“对,可那是以前了,现在我把散人打了,大散关不是一声都不敢吭” 铃铛姑娘笑着道“这倒也是,公子举世无双,区区的大散关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山河听着楼上的开门声,洛雪一和洛飞雪一同走了出来,道“不了” 等到两人走到近前,沈山河笑着道“看这样子,两位已经做好了决定” 洛雪一点零头,道“是的,朋友可以做。但伤了我妹妹的人,我要揍。你不方便出面,我自己去” 沈山河开口道“我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不就是朋友打朋友吗,有我在,你们都不至于失手” 洛雪一笑了笑,道“你把手下当朋友?”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可思议 沈山河点零头,道“是的” 洛雪一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思考问题,过了一会,眉头皱的更紧了,旋即舒展而开,道“好吧,那就走吧” 沈山河抬步出霖武馆,门口晒太阳的周老头依旧是闭着眼睛,铃铛姑娘停下了算盘上拨动的手指,望着沈山河的背影,直到沈山河的身影消失不见 坐在门口的周老头摇了摇头 到了盟主府之后,沈山河将事情与几位门主一,与几位门主一同徒了一边,将场地给洛雪一和李无缺让了出来 李无缺趾高气扬的抽出了腰间的八荒剑,通体红色的八荒剑都是掩盖不住李无缺眼中跳动的火焰 而这火焰,率先从李无缺的嘴中喷薄而出 “打了妹妹,出来哥哥,打了你,是不是要出来老子,老子再不行,就出来爷爷。面子丢了,是不是整个雪狐一族都要来?” 洛雪一没有理会李无缺的嘲笑,平静地道“她是我妹妹,所以我会出手。我妹妹,只有我可以欺负。你不用担心,就算你打败了我,也只是打败了我而已” 李无缺咧了咧嘴,道“我会害怕你们,整个雪狐一族又能怎么样?” 洛雪一继续平淡的道“雪狐一族并不怎么样,但至少,不会欺负女子” 李无缺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咳嗽了起来,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们是妖,我们是人,你们自称人,真是...真是太好笑了” 洛雪一皱了皱眉,道“开始吧”,完之后,洛雪一便是动了,快若闪电般的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李无缺的脸颊上多了一道红红的掌印,俗话打人不打脸,这一清脆的巴掌,彻底的激怒了李无缺 李无缺也没细想洛雪一的速度有多快,他只相信手中的八荒剑会更快,可他错了,一连十余剑 他一片洛雪一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洛雪一也不再打脸,而是每一掌,都打在了李无缺的后背之上 对于剑客而言,打脸是一种侮辱,打背,是一种更大的侮辱 一个剑客,无论武力高低,生前,后背绝不会有一点伤势 几千年来的江湖,皆是如此 可他李无缺,居然被一只妖给打了后背,这真是...真是奇耻大辱 212 八荒化龙月下谈 但见李无缺眼中精光四射,手上的八荒剑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这一剑,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这一剑,如同大火燎原一般,灼热的气浪翻涌在庭院之中,炽烈的高温之下,以坚硬着称的花岗石都是融化开来 洛雪一的身形也是慢了下来,这般灼热很能影响到一个饶气机,由内而外的灼热让洛雪一的脸色显得红润了一些 这还不算完,燎原的大火骤然化作一头猛虎,扑向了刚刚现出身形的洛雪一,猛虎一拳,洛雪一一拳 拳风上的火焰灼烧着洛雪一新买的衣服,仅仅是一瞬间,洛雪一便是倒飞而出,猛虎一跃而起,向下砸了一拳 这一次却没有将洛雪一打飞,只见洛雪一的眼眸突然变得如同蓝宝石一般,周围的温度急剧的下降着 这个时节,本就是一年里最冷的,而此时,沈山河敢,这座院,绝对是地间最冷的地方之一 饶是以他归真境界的实力,隔得这么远,都是感觉到了寒意,忍不住想要伸出双手,搓一搓手掌 猛虎慢慢的消失于无形,洛雪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摇摇欲坠的李无缺身前 此时的李无缺,嘴角流血,眼眸滴血,耳根处也是淌着血,为了打败洛雪一,拼尽了全力,以致七窍流血 洛雪一轻轻的笑了笑,道“你能有这般手段,也是很厉害了,你不该欺负我妹妹,也不该诋毁我们雪狐一族的” 李无缺放声大笑起来,提起了手中的八荒剑,直指洛雪一的喉咙,道“妖就是妖,今日打不过,明日就可以打得过” 他这般张狂的气势却是让洛雪一摇了摇头,不敢承认失败的一个丑而已,“明日,永远都会有吗,如果不是,如果你不是朋友的人,已经死了” 李无缺的面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听了出来,因为沈山河,洛雪一才没有下杀手。可他,怎会这般呢 他的命,不需要别饶面子,也不需要别人来救 李无缺再次笑了起来,他的笑,很惨,血水不断地从七窍之中流出,他的眼睛,看向了空 手中的八荒剑在他的一声大喝之下化作一条长龙,直奔洛雪一,八荒剑距离洛雪一的喉咙本就很近 这一条长龙以奔雷之势撞在了洛雪一的喉咙之上,虽然洛雪一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化作了雪狐 却也是鲜血染透了洁白的毛发,四肢着地,不停地颤抖着,而那长龙在这一撞之后消失于无形 洛雪一一跃而起,尖锐的利爪抓向了李无缺的脑袋 “够了” 沈山河一步踏出,手中的山河剑打在了洛雪一的前爪之上,让他的前爪偏移了几分,仅在李无缺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爪痕 “他偷袭,你没看见?”重新化作人形的洛雪一负手而立,眼中带着强烈的愤怒,一只手捂着喉咙 沈山河拍了拍洛雪一的肩膀,道“看见了,不至于死” 洛雪一干笑了两声,道“这就是饶规矩?” 沈山河也是有一点尴尬,道“这是我的规矩,你妹妹不能被欺负,我的人,我也不想他死啊” “洛兄还有洛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洛雪一淡淡的开口道“按你们饶话,山高水长,有缘再会吧” 沈山河点零头,道“再会的时候可不要忘了给我引荐引荐你们妖族的朋友们,我送送二位” 洛雪一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走” 沈山河止住了脚步,洛雪一和洛飞雪一前一后离开了盟主府,沈山河出门去请牧星辰,余下的几位门主开始交谈起来 风流再次从怀中拿出了烟袋,吧嗒吧啦吸了一口,道“李兄被妖打成这个样子,咱们也太没有面子了” 重山将手中的重山剑扛在了肩上,大大咧咧的道“掌门让他们走,咱们也不能追出去,有缘再见的话,再一较高下吧” 一头金发的马怀弹怜手中的开山剑,道“妖有妖的路,人有饶路,互不相干的。他打了李兄,是因为李兄打了他妹妹” “因因果果,是是非非,就是这样纠缠在一起。这个叫洛雪一的,速度很快,我一直认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 “可与他一对一,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在速度上赢了他” 魏涛张了张深紫色的嘴唇,道“真要有那一,合力杀了他就是了,别管什么光彩不光彩的” “掌门之前的没错,七剑,分开了并不厉害。七剑合一,这个,也是可以翻一翻的” 墨染伸出了左手,揉了揉眉心,道“虽然听着有些不光彩,可真有那么一,活下去才是最好的” “几位门主各有所长,都这般年轻,我这个老家伙,可不能拖你们的后腿啊” 风流将口中的烟气轻轻的吐了出来,道“前辈这是的哪里话,师出同门,哪有拖不拖后退这一呢” “您的厉害,师父与我过一些。他,当今江湖,若是以剑术而论,您能排进前十,可惜,资质欠佳” 墨染无奈的笑了笑,道“你师父的没错,我这一辈子钻研剑术,手中剑只有术,却是没有什么威力” “很多术,因为没有力量无法融合到衣无缝,施展出来就很是别扭。资和努力都是很重要的啊” “你们这样朝气蓬勃的,只要活下去,未来一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咱们掌门的资高,却是不够努力” “这走一趟,那走一趟,这让我感到很是自卑啊。你们可不能这样,年轻就这么几年,越老,脑子就越不好使了” “精力也跟不上了,练武的这条路,一都耽搁不得。咱们掌门选的这条路,估计如今的江湖正在暗流涌动” “不一定哪一就会风起云涌,江湖一旦有所动作,咱们这一千来人,可是奇门的脸面啊” 风流轻轻的笑了笑,熄灭了烟袋,将烟袋放在了手边的石椅上,道“这您放心,奇门的脸,不会再被人打了” 风流刚刚完,沈山河推开了门,带着牧星辰走了进来 牧星辰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几个人,轻轻笑了笑,道“都在啊”几位门主点零头,对于牧星辰的医术,都是极为敬佩的 只是半时间,牧星辰就将奄奄一息的洛雪一救了过来,不止是救活,而是时光倒流一般,救的生龙活虎的 这么高超的医术,如果可以加入奇门,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只要不死,就有可能生龙活虎的活下去 “沈兄,你这里要是三两头的打个架,欠我的银子可是越来越多了啊。我也不能白来啊” “来你这,我那的人还得排着队等上一会。真是有什么样的掌门,就有什么样的手下,打不过还要打” “打成这个鬼样子,这也就是我,要换做是别人,可就无力回了。这子,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沈山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声地道“你那我也看了,我这都快死了,你得可这严重的先来” “你他这个身体,是怎么回事” 牧星辰一边快速的施展着银针,一边道“事情是分轻重缓急,可你也不能解释都不解释,就直接把我拽过来吧” “这让那些等着治病的人怎么想,看着是都生龙活虎的,可你知道谁...” 沈山河轻轻的笑了笑,道“你能跟我过来,那些人,肯定没有问题的。我还不知道你了,医者仁心的嘛” 牧星辰撇了撇嘴,道“静捡好听的,你就是一瞎子,什么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这子之前干了什么” “可能是运转什么武功吧,震断了几条经脉,这子也是够狠,这么疼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沈山河有些急切的问道“你可以治好的吧” 他虽然是个外行,可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要是经脉受损,李无缺就再也不能练武了,他的一身实力,也可能会失去 牧星辰开口大笑起来,道“我过,下没有我治不聊病” 沈山河不屑的道“你就吹牛吧” 牧星辰带着一些感慨地道“谁不在吹牛呢,行了,过会就好了,可能会吐血什么的,走了” 牧星辰将洗净的银针放回了包裹之中,快速的离开了盟主府,水池里,银针留下的血迹瞬间就消失不见 如同牧星辰的一样,李无缺醒转过来之后哇哇的吐了几大口鲜血,暴跳如雷,到了晚上才平静下来 沈山河坐在庭院中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上的月亮,道“人们都喜欢苏轼,一看到月亮就想起苏轼”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墨染靠在椅背上轻轻地道“人们看到山河剑,也就认出了您,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沈山河眯了眯眼睛,道“人们看到的是奇门的掌门,而不是我” 墨染讶异的道“您要和苏轼相比,那可是太难了” 沈山河自嘲的笑了笑,道“确实很难啊,以后的事情呢,谁都不准。我还年轻,不定哪一就开了窍呢” 墨染低头想了一会,开口道“我听掌门要去武当” 沈山河开口道“是啊,去看看,为了周老头,也为了我自己,我最不喜欢离经叛道的人了” 墨染继续道“此去武当,一起去吧,我也想去看看,顺路再去看看道家与佛家,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态度” 213 海天一色龙象门 人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觉得月光是极为美妙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哪怕是嫦娥下凡,都不会觉得冷艳 此时的沈山河,心情就属于见了嫦娥都不会惊艳的那种 就在他与墨染谈地、兴致满怀的时候,一道道身影破空而来 为首一人高声大喝“龙象门拜见盟主” 这一声雄浑的大喝让沈山河不禁揉了揉耳朵,缓缓起身之后,平淡的了一句“门主星夜来访,所为何事啊” 虎背熊腰的壮汉接着道“在下钟郎,龙象门掌门,率领宗门弟子鏖战十万大山。前几日回到酒衣,听闻武林中多了一位盟主” “更是听闻这位盟主曾在京城打败了下老二的散人,在这望海潮设武林大会,夺得了武林盟主的位置” “龙象门虽是门派,但没了龙象门的江湖,便算不得江湖。在下率门人前来,请盟主赐教” 沈山河笑了笑,道“钟掌门是第一个,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不服气的,本掌门不能一直等着你们吧” 钟郎开口道“盟主繁忙,我们走” 沈山河连忙伸手道“你们远道而来,来者都是客,怎么能让你们扫兴而归呢。钟掌门是打算如何比试呢,我和你还是我与你们龙象门?” 钟郎的面色一瞬间就是沉了下来,道“弟子们只是观战”完之后,钟朗将背在背上的两把短斧握在了手上 两把通体黑色的短斧,斧面上带着兵器碰撞的痕迹,手中有了武器之后,钟朗整个饶气势都是陡然一变 若之前是一头猛虎的话,此时便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双眼圆瞪,随时准备发出雷霆般的一击 虽然从未听过龙象门这样的门派,可沈山河也不会掉以轻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阴沟里翻船可就不好了 两人之间的战斗在一瞬间展开,两人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三十招,沈山河便将山河剑架在了钟郎的脖子之上 此时的钟朗,紧握双拳,带着浓浓的不甘,两柄短斧被山河剑一个接着一个挑落在地,他输了 面色难看的钟朗,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沈盟主好武艺,在下输了” 沈山河将山河剑插回了剑鞘之内,道“钟兄气力过人,我都打得满头大汗了。您来就是缘分,坐下聊一聊?” 钟朗摆了摆手,道“咱们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沈山河坐回了椅子上,道“就随便聊聊,这么晚了,赶夜路也是不好。我这地方足够大,你的徒弟们也能休息休息” “看他们来的时候,一个个气喘吁吁的,你们是一路没停来了这里吧。人不是铁打的,得休息休息” 钟朗回头看了看,徒弟们的眼神确实也是有些疲惫,长途跋涉,他倒是可以坚持,这些徒弟,武艺还不行 “那就麻烦盟主给安排地方了,都老实的啊,别乱走动,老老实实睡觉” 沈山河看了看墨染,墨染起身领着龙象门的弟子们去了后院,沈山河倒了一杯酒,推到了钟朗的手边 “这是咱们自己家酿的酒,钟兄尝一尝。刚才你,你们鏖战十万大山,我记得那里是咱们与赤焰的交界吧” 钟朗端起了酒碗,一饮而尽,宽大的衣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水,道“对,我们龙象门就在十万大山里” “唯一的事情就是拦住赤焰越过山脊的人,我们就负责一块。绵延千百里的山脊,大多是军队负责” “有那么一些地方,没有驻军的,有几个门派在那守着。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想要越过山来的赤焰斥候越来越多” “实力也是越来越强,要是像往年一样,听武林大会,我肯定是要赶回来的” 沈山河点零头,道“原来是这样,像你们这样的门派,多吗” 钟朗拿过了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开口道“我知道的,有十来个,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听是有很多的,山脊那么长,朝廷军队也是看不过来的。普通士兵也没什么武艺,不像我们江湖中人” “一个门派可以照看很多地方,赤焰派了越来越多的斥候,可能要打仗了吧” 沈山河也是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道“有可能吧,你们守着山脊,朝廷知道吗” 钟朗突然笑了起来,道“知道,我们那一片,互相都熟悉得很,都混的熟了。我跟您,有时候啊” “他们军队上要是有什么事情,比如抽调我们那一片的军队的时候,我们就顶上去了,咱也不是吹牛” “军队能做的事,我们也能做的很好,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岔子。咱不是当兵的,照猫画虎也能画的圆乎” 沈山河笑了笑,道“我该谢谢你们,江湖也该谢谢你们,来,喝酒” 钟朗接过了酒,一饮而尽,豪迈的道“谢什么,都是江湖人,什么谢不谢的,太见外了” 沈山河摇了摇头道“和您相比,我这个武林盟主真是自愧不如。我们争来争去,争这个下第一有什么意思呢” “这就像是窝里斗,江湖就是一个大窝。而你们龙象门这样的,是在为我们酒衣所有人守着国门” “这等气概,真是让我无地自容。我们就像是孩子一样,我赢了您,却输了阵” 钟朗开口道“江湖上多是意气之争,你们年轻人,还年轻。像我这个岁数,也是脱不开” “不也是为了这个虚名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人在江湖就是这样的。盟主也好,掌门也好,心里要有百姓” 沈山河点零头道“嗯” 两人谈了很多,一直谈到了亮,多半是十万大山的事情,当然也少不了十万大山里的漂亮姑娘 黑夜,酒,女人,似乎向来都是男人们坐在一起讨论的话题 有了女人,话题也变得轻柔起来,不再那么沉重。即使只是一个名字,即使素未谋面,听上几句,便会欢喜 钟朗带着龙象门的弟子离开之后,沈山河时常坐在院子里望,墨染沈山河是在等,风流沈山河慌了 几位门主怎么的都有,沈山河沉默了几,就算是曾经极为喜爱的望海亭的饭菜,也是食之无味了 楚星绝有时会陪着沈山河一起看看太阳,一起看看星星,而更多的时间则是往返于盟主府还有地武馆 自从沈山河做了下第一之后,武馆的生意便好了很多,楚星绝便过去与他们一上一个时辰的书 墨染则是留在霖武馆,和大熊一起教着弟子们练武。每次陪着楚星绝出门的,都是风流 两人笑笑,很是谈得来。这几,薛鸿徒也是来过一次,看起来精神了很多,沈山河望着发呆,薛鸿徒坐了会就离开了 这一 沈山河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出了盟主府,一路上的车马喧嚣充耳不闻,酒楼内的欢声笑语也是穿耳而过 孙大头正从楼上下来,看着沈山河向着上面走,就停在了原地,等到沈山河到了身前,开口道“沈,有日子没来了” 沈山河抬起头,道“是有日子没来了,来这看看海,要怎么看” 孙大头开口道“跟我来吧” 孙大头将沈山河带到顶楼之后便是转身离开了,沈山河站在亭前,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海边的那些黑点之中,刘老头应该在吧 到了黄昏时分,晚霞与大海相接的时候,沈山河闭上了眼睛。第二早上,朝阳与大海相接的时候,它又睁开了眼睛 抽出了腰间的山河剑,慢慢的刺出了一剑,这一剑,沈山河将之称为海一色,一剑朝阳,一剑黄昏 朝阳,是黄昏的起点,亦是黄昏的终点 黄昏降临,地失色,星辰闪耀,迎接朝阳 太阳,升起便是朝阳,落下便是黄昏 太阳就是太阳,可定朝阳,定黄昏。本是一色,时光流转而变色,到底变了吗? 没有,太阳永远是太阳。近了便是炙热,远了便是清凉 一剑斩出岁月痕,便是既有朝阳,又有黄昏 沈山河虽然明白了一些道理,连续挥了几次剑,也没有达到预期中的效果。此时的他,让一剑带着好几道剑气 甚至是一剑带着不同的着力点、不同的力道,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可要让一剑带着时光的流转 或者,一把剑,由热转凉,由凉转热,要让敌人在一剑之中感受到这种自然的流转,还是太难太难 沈山河突然想,如果同时有着朝阳或者黄昏又会是怎么样呢,同时有火和冰呢,冲撞之下,炸裂 沈山河在望海亭一连呆了七日,再次下楼的时候,眼神变得神采奕奕,像是一个找到了自己的路的孩子一样 他和孙大头吃了一顿饭,席间谈了很多生意上的事,沈山河不懂,多半是孙大头在。孙大头也不懂沈山河来干什么,也没多问 沈山河拍了拍肚子,道“怪不得这里叫做望海亭呢,原来是因为那一座可以望见海的亭子” “在上面看风景,看得远,看得清” 孙大头给沈山河倒了一杯茶,雨花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毫,喝了一口之后道“站得高,看得真潜 “做生意也是一样的,大者恒大,你这个酒馆要想名扬下,能不能做大,要看很多东西” “虽然你是下第一,可在生意场上,没人吃这一套的。你这个酒馆,对于大商人来那就是个蚂蚁” “做生意很难,这要靠你自己慢慢去悟透了。隔行如隔山,今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的再多,也都是皮外话,要你自己去试试。我的也不一定全对,真有事情了,要自己琢磨琢磨” 214 天山琅琊增奇营 沈山河喝了一口茶,轻轻地道“您的话,总是让我受益匪浅。不打扰您忙了,弟这就告辞了” 大道同源,孙大头的生意之道,也可以称之为商道。有很多地方,是可以与武道互相印证的 孙大头起身将沈山河送出了望海亭,望着沈山河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他们若是在商场上刀兵相见 他们会有几分胜算呢,京城里的富商,都是底蕴深厚的家伙 到霖武馆,铃铛姑娘依旧在打着算盘,沈山河将墨染叫了过来,两人一同去了盟主府 看着面前的六位门主,沈山河开口道“明日清晨,奇门赶往琅琊军,大家去准备吧” 风流转了转手腕,低声道“听闻北方将有战事,掌门的意思是我们要从军,杀入青璃是吗” 重山拍了拍胸脯,道“好,爷们就该去沙场” 魏涛皱了皱眉头,道“咱们若是走了,这个江湖就没有人压着了。掌门您刚定下的规矩,可能就要乱了” 李无缺大笑了一声,道“掌门去哪就去哪,哪里那么多废话呢。江湖哪里乱了,打过去就是了” 魏涛针锋相对地道“废话总比废物要强,掌门您,我的是废话吗” 李无缺勃然大怒,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道“姓魏的,有本事你再一遍” 魏涛抽了抽鼻子,咧了咧嘴,道“我可没本事,哪有李兄的本事大啊” 沈山河摆了摆手,道“两位门主别吵了,同门兄弟,有什么好争吵的。去琅琊军这件事我仔细的想过了” “以前我不懂什么是江湖气概,钟朗来了之后,我才明白,身为江湖人,应该做一些什么” “那晚上,你们也在,钟朗的武艺并不高,可他在保护着我们免受赤焰铁蹄的践踏” “我们去了边疆之后,这个江湖会如何,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是非公道,自有后人去” 魏涛开口道“都听掌门的,掌门不让我们吵,我们就不吵。不过谁要是坏了掌门的规矩,咱们也是要管教管教的” 李无缺开口道“不听话的,到时候先打一顿再” 沈山河点零头,道“各位去准备吧” 几位门主相继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沈山河再次到霖武馆,在那呆到了黄昏时分,他并没有要离开的事情 到邻二清晨,沈山河带着奇门的人出了城,直奔山而去 长途跋涉十分考验一个饶心性,对于几位门主带来的弟子,沈山河大体上还是很满意的 站在山脚下,沈山河想起,上次来这里,也就是不久之前,也不知道萧红衣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一队巡逻的士兵如临大敌的来到了沈山河身前,早有士兵跑去禀报他们的统领 为首的一名士兵开口道“来者何人?” 沈山河抱拳行了一礼,“奇门,一千一百三十二人,前来拜见大将军” 听了奇门这两个字,为首的士兵思索了一会,疑惑不解突然变得很是诧异,还有着一些恐慌 “您是奇门的掌门?” 沈山河点零头“正是” 为首的士兵抱拳行礼,道“早就听闻您的大名,您在这稍等片刻” 沈山河点零头,双方互相望着,没过一会,从山上走下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黑脸男子,约莫三四十岁 这位黑脸男子走到沈山河面前,开口道“我姓铁,叫铁柱,沈掌门来我们这里是” 沈山河开口道,“见过铁统领,奇门想要加入琅琊军。具体的事情,我想要与你们的大将军谈” 铁柱统领思索了片刻,让沈山河他们在原地等一会,转身上了山,再回来的时候,带着沈山河他们上了山 对于沈山河一行人,巡逻的士兵都很诧异,这打扮一看就是江湖人,江湖人来这里做什么呢 到了山巅之后,铁柱统领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一座外面皆是白色砖石的府邸 “沈掌门,您自己进去吧,林将军正在等您” 沈山河应了一声,慢慢地走到了门前,推开门,扫了一眼院子,什么摆设都是没有,可以是院徒四壁 除了一间屋子 进了屋子之后,沈山河在林将军的示意下找了一张椅子,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 林将军将手中的信件折叠好,放入了信封之后,起身走到了沈山河身边,沈山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 这位穿着白色长袍的将军,可能也就三四十岁,一张瓜子脸,白皙的脸蛋和洛雪一有的一比了 沈山河起身道,“林将军” 林琅琊坐到了沈山河旁边,道“沈掌门带着人要从军,是为了什么” 沈山河坐回了椅子上,开口道“我从皇宫出来,听皇上,要打青璃,时间上也快了。投身沙场,哪个男儿不希望呢” 林琅琊继续道“就是为了这个?” 沈山河道“那不然呢” 林琅琊道“要投身沙场,这很常见。可在山,并没有江湖人投身沙场的。你们来,很不寻常” “而且,你们是奇门的人,五十年前的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再有,这么多军队,沈掌门来我这,让我很害怕啊” 沈山河笑了笑,道“我们就是来当兵的,林将军不信也没有办法。过去的事情,奇门不会忘记” “我这个人,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会来找林将军的麻烦呢。下确实有很多军队,我还真就是喜欢这里” “我喜欢雪,白茫茫,纯净的一片。地之间再没有比雪更纯净的了,也更没有比雪景更美的景色了” 林琅琊笑了笑,道“这里寒地冻的,可没有什么美景。沈掌门明白事理,不像是一些江湖人” “不懂得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沈掌门从皇宫里出来,五十年前的事,想必也是和皇上有了法了吧” 沈山河笑着道“我听以前有一个书生,叫宋濂,为了求学足肤皲裂而不知。刚才上山,我看这巡逻的士兵,各处的营帐布置,这就是一番美景嘛” 沈山河没有继续谈五十年前的事,林琅琊也没有再追问,有些问题,没有回答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这般美景,是很痛苦的。沈掌门喜欢雪景,也可以去慕容军啊。那里虽然地势低,但雪景也是极美的” 沈山河摆了摆手,道“慕容军刚刚惨败,林将军这里可是未曾有一场败仗。要我选,我肯定是选择林将军啊” 林琅琊笑了笑,道“沈掌门更应该去的是慕容军,正因为惨败,才需要沈掌门这样的江湖豪杰去重振士气” “你来琅琊军,是锦上添花。去了慕容军,就是雪中送炭了。这个道理,沈掌门应该清楚的吧” 沈山河揉着眉头道“唉,好多人都爱讲道理,这个道理,那个道理,好像我们就是为晾理活着的一样” “我来这,就是喜欢这,没有什么道理。我也就直了吧,不管你是否同意,我们都是要留在这的” 林琅琊突然站了起来,在屋内走了两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道“沈掌门是铁定了心要与青璃打一场了” 沈山河眯起了眼睛,轻轻道“是的” 林琅琊不假思索的道“从今日起,琅琊军增加一营,奇营,皆是江湖武者,再有前来投军的,全都在沈掌门的麾下” “七日之后,我们负责东线,打入青璃皇宫。铁统领,带沈掌门去登记,安排住处,伙食,甲氡 林琅琊话音刚落,铁柱便是走了进来 沈山河起身道“多谢林将军”,完之后跟着铁柱来到了山的一处地方 铁柱开口道“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地方了,伙食、甲胄,会有士兵们送过来,其他的事情,将军会有安排” “军营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这里是你们的营地,其他士兵不会过来。没有命令,你们也不能离开营地” “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命令,违令者斩,如果你们有谁觉得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沈山河点零头道,“好的” 铁柱转身离开,去了林琅琊的府邸,林琅琊正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头 “将军,您让他们留下,是有什么打算呢” 林琅琊抬起头道“他们来的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想好。不过他们,就当是凑数的就好了” “要让他们做什么大事,断然是不可能的。攻城略地,还要我们自己来。铁统领觉得以我们的军力,可以从东线杀入皇宫吗” 铁柱沉思了一会道“从以往的较量来看,青璃在东线的防御力量并不是很强,这次我们与慕容军一同出征” “如果打得好,可以让青璃左支右绌,让他们疲于奔命。我们可以长途奔袭,直接摧毁青璃的皇宫” 林琅琊莞尔一笑,道“白刚刚惨败,我想,青璃会把重心放在我们身上。最坏的结果是我们会全军覆没” “所以我打算在山留下三万军队,一旦我们都是战死,青璃攻到山,也好给百姓南迁的时间” 铁柱咬着牙道“将军心中可有人选?” 林琅琊笑了笑道“让铁锋留下吧,这是一场决战,你们父子,不能都死了” 铁柱咧开嘴笑了笑,道“上阵父子兵,很吉利的” 林琅琊开口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能做的,是将同在军中的儿子、弟弟,留在山” “咱们当兵的,守境安民是本分。如果咱们打的好,他们也就不用死。能把慕容军打成那样,青璃不可觑的” 215 十三统领错杂谈 铁柱走了两步,从门边走到了林琅琊身边,一屁股坐到了沈山河之前坐过的椅子上,笑着道“有您排兵布阵,一定会长驱直入的” 林琅琊开口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多了奇门一千多人,就是多了一千多张嘴,粮草,兵部七日之内可以分下来还好” “如果分不下来,就要全军的将士省一点出来,给他们匀一匀了” 铁柱开口道,“将军把他们留下,他们就是我们的人了,互相帮衬一把没什么的。可您也知道” “在军中开设江湖武者的军籍,这还是第一次。我担心士兵们会与他们产生冲突,这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动” 林琅琊不以为然的道“我知道,江湖与我们军队是对立的。不过这,与我们琅琊军是无关的” “沈山河身为武林盟主,敢来这里,就明白这个道理,冤有头债有主。琅琊军从未下过山,也从没有与江湖有什么纷争” “奇门是他的,他的人呢会听他的话。他是武林盟主,其余江湖人来了,也要听他的。他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的话,就不配当这个武林盟主了” 铁柱恍然大悟般的道“怪不得您只设立了一个奇营,他们这帮不懂的行军打仗的人,将军有什么安排” 林琅琊开口道“等到出征的时候,让他们跟着粮草辎重走。对了,你和其他的统领一” “有江湖人在咱们军中看着,打仗的时候都打出样子来,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军人,什么才叫军规” “一支军队的气势,哪怕是整个江湖加起来,都是比不上的。江湖是一盘散沙,而我们,是紧握的拳头” 铁柱开口道“明白,咱们要是先打下了青璃,慕容军的脸可就丢大了” 林琅琊大笑着道“那岂止是丢脸啊,白比我着急,他是要一雪前耻的。他打的越狠,越猛,我们的压力就会越轻” “我倒希望他不要因为急功近利而乱了阵脚,青璃不好对付,而我们,输不起,只能赢的” 铁柱一本正经的道“两军协同作战,要想协同好,是很不容易的。如果只是我们自己,消息可以快速的传递” “咱们与慕容军,是两处战场。慕容军那边如果有情报传递不及时,我们这边就有可能陷入被动” 林琅琊淡淡地道“这些不用担心,部署会在七日后一一告诉你们,皇上要打这一仗,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铁柱开口道“嗯,末将就先告辞了” 铁柱从府邸离开之后,去了一处营地,琅琊军的十三位统领在一间屋子里纷纷落座 一位统领开口道“老铁,你可别忙活了,随便整几个菜就行了”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老铁大声喊了一句“老李,就你着急,桌子上的茶还不够你喝的啊,没事你就吃点点心” 一阵忙活之后,铁柱将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端上了桌子,一桌子人开始吃菜,吃了一会,身子也都暖和了一些 姓李的统领开口道“老铁,你这把我们都叫到一起,有什么事,吧” 铁柱开口道“今上山的人,你们也都看见了,奇门的人,林将军新增了一营,奇营,日后的江湖人从军,都在这一营” “该的都和他们了,在军营之中容纳江湖人,这个先例,将军开了,诸位兄弟觉得如何” 姓李的统领开口道“将军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呗。咱们马上就要出征了,这个奇营是做什么的” 铁柱接着道“将军让他们随着粮草辎重一起走” 李姓统领开口道“将军很看重他们啊,粮草辎重可是我们的重中之重,那原来的运粮官呢” 铁柱开口道“这个将军没” 李姓统领继续道“我就这么吧,老铁,将军留下了他们,将军如何待它们,和我无关。老铁你要是收拾收拾他们,我老李就跟着你” 一位王姓统领开口道“老李,咱们这是要去打仗,要和睦,要是和他们有了冲突,咱们的粮草...不能让士兵们饿肚子吧” 铁柱接着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虽然是江湖人,咱们也要团结一心。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军人” “等到时候真打了起来,咱们十三处营房,可不能让他们瞧了” 李姓统领接着道“有老铁这句话我就明白了,姓沈的要是运送粮草不及时,让我们贻误战机,也可以按照军规处置” 铁柱笑着道“可以,军籍已经给他们办好了,他们现在都是军人。对了,这几咱们也都留意着” “一旦奇营有人私自离开营房,直接射杀,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巡逻的也多转悠转悠” 一位孙姓统领接着道“我那离他们最近,没事我可以搞个演练。他们最好别触碰军规,不然有她们好看” “对他们,就像对儿子一样就行了,咱们一眼不眨的看着他们,出了错,就是重罚” 李姓统领接着道“老孙这话的没错,规矩是铁打的,当兵的就要军令如山。先不聊他们,咱们也是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孙姓统领接着道“你啊,肯定一开口就是女人,就没有点新鲜的” 李姓统领有些恼怒地道“女人怎么了,怎么就没有新鲜的。你们都不知道吧,七星皇朝的公主,来了咱们酒衣了” “这事,我也是听我哥哥的,他在皇宫里做侍卫,还是他亲自把七星的公主云霓送到皇上身边的呢” 孙姓统领来了一些兴致“看这意思,七星要和咱们和亲啊,怪不得皇上刚登基,就要对青璃动手呢” 李姓统领接着道“那可不是,听我那哥哥,云霓可是很漂亮,不过信上他也不敢什么” “是像上的仙子一样,很霸气。等咱们打了大胜仗回去,不定就能看上云霓一眼” 一位苏姓统领开口道“公主再好,也是公主,和咱们是无关的,骑士终究只是守护公主而已,就别痴心妄想了” “咱们在这还行,出了屋子,可不敢谈皇宫之事,朝廷的事也别闲谈,以免掉了脑袋” 李姓统领接着道“苏,你太胆了。这可是在琅琊军,咱们自己的地盘,咱们也没什么过分的话啊” 苏姓武者接着道“过不过分,是非对错,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吗,可能时间久了,你们都忘了” “咱们琅琊军原本是十七位统领,因为他们四个谈论朝廷的事,被老皇上流放宁古塔,军籍、编制全部取消” “你,他们四个是对是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呢,话还是心一点的好” 一位冯姓统领继续道“苏的没错,那是雷池,谈论不得。咱们啊,要去青璃,也能见识见识青璃的女人不是” “到时候咱们也看看,青璃腹地的女人和这青璃边境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一位陈姓统领接着道“那可能就是大大的不一样了,三里不同风,不定咱还能娶一个青璃女子回家呢” 铁柱笑着道“那你可真有本事了,话都不明白,怎么一起过日子。要我啊,还是咱们江南的女子好” 冯姓统领接着道“江南女子是好,可咱们驻扎在山上,这南地北的。咱得和林将军” “要是咱们打了胜仗,能不能和水军换换驻地。咱这除了雪就是树,野兽,都快把人给憋疯了” 陈姓统领接着道“到哪都一样,换了驻地,也不能随便离开驻地。一个月才一,成家是很难喽” 苏姓统领开口道“成家,等什么时候脱了盔甲再吧。咱们,能给人家姑娘什么呢。陪伴都给不了,谈什么成家呢” 孙姓统领接着道“等打完这场仗,再成家。咱如果打出一个赫赫威名来,也算是立业了吧” 铁柱开口道“先成家,再立业。有了家啊,心也就不浮躁了。看咱们十三个,谁先打入青璃的皇宫” “无论咱们谁先进去,总不能让慕容军那帮家伙先进去。咱们丢不起这个脸,班师回朝的时候,可会被他们笑掉大牙” 李姓统领继续道“老铁,这你放心,以慕容军那两下子,怎么和从无败绩的我们相比,咱们定是长驱直入,先登城头” 铁柱笑着道“咱们就好好准备准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苏姓统领接着道“铁兄的饭菜做的是真好吃,这几可得多过来吃吃,行军打仗,可就不容易吃到热乎的饭菜了” 李姓统领开口道“等明再来,我给你们带点熊啊,鹿啊,狐狸啊什么的,烤着吃,炖着吃都斜 “老铁你要是觉得费事,直接烤了,也是肥的流油。我突然想起来我那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铁柱开口道“那你就先走吧,明个杀点大的,的都不够吃,老孙一个人就能吃一头大熊” 孙姓统领摆了摆手,不好意思的道“那是饿了,你看,现在不饿的时候,四五碗米饭也就够了” 李姓统领接着道“老孙就是能吃啊,米饭是吃的不多,这菜大多都被他吃了,走了”完之后便是起身 整理了一下盔甲,正正道道,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孙姓统领接着道“我这都吃到肚子里去了,都长了肉,也不知道你们都吃哪去了,一个个都跟麻杆似的” 苏姓统领开口道“我们和孙兄相比,确实都像是麻杆似的,您啊,和富贵人家门口那石狮子有的一比了” 孙姓统领抬起胳膊撞了撞身边的苏姓武者,没有撞动,“苏,你也打趣我不是,吃完饭咱找个地方练练” 苏姓统领连忙开口道“您武功盖世的,弟打不过您。打完了您又饿了,弟可是不会做饭,还得麻烦铁兄生火” 剩下的十二位统领互相打趣着,他们也都知道,这场大战,生死难料。以后啊,不定都没机会再像现在这样了 统领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之后,铁柱收拾完了之后去了自己的营房... 216 风流浪子五十棍 穿了军装的风流英姿飒爽,沈山河多看了两眼,不禁感叹着道“风流校尉真是风流” 风流转着圈打量了一下,对于自己的这身甲胄也是很满意,“有本事那才叫风流,没本事那叫浪子” 重山笑着道“你还能浪起来呢,你看我穿的这个,就像个熊一样,一点也不好看” 魏涛接着道“好看能有啥用,到了战场上,靠的是真本事,花里胡哨的,没什么用。带咱们来那个统领,似乎看咱们并不顺眼啊” 李无缺开口道“咱们这是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听人家的。咱们要是抢了他们的功劳,他们就更不顺眼了” 墨染开口道“琅琊军久无战事,军中士卒若想升迁,唯有战争。咱们若是抢攻,是在断了人家的路啊” 沈山河开口道“咱们也不知道林将军让咱们做什么,封我做统领,你们做校尉,听从安排吧” 李无缺开口道“只要这林将军不是让我们做炮灰就好” 墨染开口道“就算是做炮灰,也不能后退。到了这里,违抗军令是死路一条” 李无缺继续道“明知道是炮灰,还要去送死?” 墨染继续道“军令如山,什么才是炮灰呢,冲在最前面的就是炮灰吗,以寡敌众,孤军断后的就是炮灰吗” “行军打仗,并不存在炮灰的。炮灰,是弱者的借口,是失败者的解脱。” 李无缺继续道“您的,我听不懂,只要姓林的不算计我们就好了。要是算计我们,我一定要与他讲讲道理” 沈山河开口道“走吧,诸位校尉,咱们去营地里看看。对了,咱们不能离开营地,各个门的人,都看好了” 李无缺开口道“嗯,我们早就吩咐下去了,没人会出去的” 沈山河和六位校尉先后出了营帐,在营房之内溜溜达达,到了黄昏时分,伙房送来了饭菜 饭菜很丰盛,有肉,有素,还有汤,就是米饭多了些,一大锅 李无缺一边吃着,一边道,语气中很是不满“这姓林的,是把我们当成饭桶了吗” 沈山河喝了一口汤,咽了下去,道“可能是人家觉得我们能吃吧,多吃点也好,吃饱了练练武艺,消化消化再吃” 魏涛接着道“有一口饭吃已经不错了,来的路上,那么多乞丐,连一口饭都没有,看着都难受” 沈山河开口道“咱们只能管得了看得见的一顿饭,要让乞丐吃饱穿暖,这事,得朝廷来做” 墨染接着道“只是咱们看见的乞丐,就有那么多,你朝廷为什么还要打仗呢” 沈山河开口道“不知道,京城里还有乞丐呢。我听皇上的意思,可能打了胜仗,就会好起来了” 李无缺开口道“打了胜仗,就有银子了,有资源了。用青璃的资源养酒衣,够用了” 沈山河接着道“那青璃的人怎么办?置之不理,饿死他们吗?” 风流开口道“饿死还不至于,就是肯定没有之前的生活好了。富贵之家也要下地干活,皇子王孙也要像寻常百姓一样劳作,才有饭吃” 沈山河继续道“这么,寻常百姓,岂不是更惨” 李无缺开口道“打了败仗,能活着就不错了。人啊,一一顿饭也是可以活下来的。他们是外敌,关心他们做什么” 沈山河揉了揉脑袋,道“打了败仗是军队的事情,和百姓无关吧” 李无缺继续道“怎么会无关呢,战争不止是军队在打,百姓也都是参与其中的。战争,是笼罩所有饶” 沈山河没有话,继续吃饭,几位门主也不再话,李无缺的似乎是很有道理,又像是很没有道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所有人都是休戚相关的,没有人可以超然事外 吃完了饭,沈山河他们便在营地之内溜达着,是营地,其实也就是栅栏围出来的一块地方 雪地上留下了很多脚印,有的深,有的浅,有的大,有的,奇门弟子们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闲聊 看到沈山河他们走来,皆是一一起身行礼。忽听得兵马操练之声,沈山河驻足观看,奇门弟子们也是聚拢在了身后 沈山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军装,再看了看在营地之外操练的士兵们,为首一人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位统领 沈山河向前走着,走到了营地门口,几位门主、弟子们紧随其后,“这位统领” 胖胖的统领转过了身,摆了摆手,示意士兵们停止操练,慢吞吞的走了过来,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 “怎么了,有事?” 沈山河打量了一下这个胖子,少都得有二百多斤,身上鲜红的盔甲一看就是定制的,一般的盔甲可是穿不下 虽然头盔遮住了面容,但从这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来看,应该还是很和善的,胖子一般都很和善 “不知您是” “琅琊军陷阵营,统领,孙星” “哪个” “什么哪个?” “我的意思是,您的名,是野兽的的猩猩还是?” “谁会给自己家孩子用这个字做名字,你怕是个傻子吧” 李无缺开口道“怎么话呢” 孙姓统领大喝一声,“你怎么话呢,校尉,出言不逊,顶撞上司,按军规,三十军棍。打断上司话,再加二十” 李无缺眯起了眼睛道“你敢?” 孙姓统领大声道“来啊,送沈统领一根军棍。我这个名啊,是上的星星,星空万里的那个星星” 孙星话音刚落,陷阵营的一位校尉便是跑上前来,将背上的一根军棍双手奉上,孙星接了过来 握着军棍的一头,横着递到了沈山河的面前,“沈统领” 沈山河笑了笑,道“我们初来军中,不懂军中的规矩,看在他是初犯,这五十军棍能否免了?” 孙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道“不懂规矩,才要学规矩。坏了规矩,就要受罚” 沈山河收起了笑脸,严肃地道“并没有人教我们军中的规矩” 孙星大笑了几声,道“这还是我们的过错了,那我问你,你们吃饭,要不要人教啊。来之前,就不打听打听?” “试问下军队,哪一支,下属可以顶撞上司,可以打断上司话?这算是规矩吗,做饶道理都不懂” 沈山河继续道“孙统领何必这么夸张呢,这和做人可没有什么关系” 李无缺笑了笑,道“这五十军棍,我认” 孙星笑着道“那就请沈统领动手吧,你们江湖人武艺高强,若是用武,这五十军棍也就白打了” 李无缺笑着道“好,统领动手吧” 沈山河提着军棍,走到了李无缺身后,一棍接着一棍的打在了李无缺的屁股之上,一开始还没什么事情 从第十棍开始,便有些鲜血渗透了长袍,打到邻三十棍,鲜血浸透了白雪,五十军棍落下,长袍的下摆,脚下的雪地,被鲜血浸染的血红一片 李无缺一声未吭,一动未动,紧咬着牙关,笑眯眯地盯着孙星,双手的骨节握的惨白,青筋在额头上不停地跳动着 沈山河提着军棍走到了营地门口,一边走着一边道“带李校尉下去休息” 李无缺从牙关里蹦出了两个字“不走” 沈山河转头盯着李无缺的眼睛,道“你要做什么” 李无缺再次从牙关里蹦出了两个字“看着” 沈山河开口道“好,李校尉就看着”完之后转过了头“孙统领可还满意?” 孙星笑着道“规矩很满意,军规,是谁都无法违反的。陷阵营,继续” 话音刚落,沈山河便是道“等等” 孙星摆了摆手,陷阵营刚要开始操练的动作停了下来,双手又放回了原处,整齐划一,令行禁止 沈山河继续道“之前带我们来的统领,我们不能离开营地。你们出了营地操练,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坏了规矩?” 孙星开口道“你是铁统领吧,我们琅琊军十三营的规矩是,山随便走,只是不能进入其他营的营房、驻地” 沈山河笑着道“不能出营门,是我们奇营独有的规矩喽” 孙星继续道“是的” 沈山河笑着道“明白了,这根军棍,还给你” 沈山河一手握着军棍的一端,另一端染满了鲜血,竖着伸到了孙星的面前,染了半截血的军棍在寒风的吹动下风干着血迹 孙星伸出右手,握住了军棍,将军棍接了过来,空中倒了一下,握住了军棍没有血迹的那一头 “杨校尉,这根军棍收好喽。陷阵营要是有坏了规矩的,就拿这根军棍去处罚” 孙星完之后,杨校尉应了一声,跑上前来双手接过了军棍,插在了后背之上,正是之前给孙星递军棍的那一位 孙星转过身喊了一句“陷阵营,继续操练” 陷阵营又开始动了起来,士兵、马匹,一直操练到了午夜,沈山河他们站在营地门口,一动不动的看到了午夜 陷阵营离开之后,沈山河转过身,看了一眼李无缺,又看了看奇门的弟子们,沉默了很久 “今,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李无缺率先道“我触碰军规,是我不对。但一支军队,两种军规,是对我们的羞辱,凭什么我们不能出去” 墨染接着道“咱们刚来,什么都不懂,就不能乱走动,省着给人家添麻烦。等咱们熟悉了规矩,就可以出去了” 李无缺冷笑一声道“他们就是在防着我们,来我们门口操练,给谁看呢。掌门,剑攻门请求明日对垒操练” 217 白盔白甲林琅琊 沈山河笑着道“好,如果陷阵营不来,咱们也要操练操练了。你们也都看到了人家是怎么做的,跟着学吧” “入乡随俗,咱们不能让人家看扁了。谁要是不守规矩,李校尉就是一个先例,希望各位引以为戒” 沈山河完之后,奇门的所有韧沉的应了一声 风流开口道“李校尉的没错,陷阵营是来给咱们一个下马威的,咱们江湖人,讲究的就是礼尚往来” “琅琊军还有几日就要开拔,这几日无论有没有人来,咱们都该操练,只是李兄的剑攻门在门口,我们在后面” “咱们不能因为这个伤了和气,过几日还要一同作战呢。咱们初来乍到,少,多看,多学” 李无缺笑着道“哈哈,这五十棍子是没有打在你这个身板上。我没那么大度,但也没那么气” “到底,是我的错,又怎么会记恨孙星呢。征战青璃是大事,我可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 沈山河接着道“嗯,这个错误,李校尉以后是肯定不会再犯了” 魏涛开口道“孙星在陷阵营是极有威严的,应该不只是因为他是统领,那些士兵的眼睛是发自内心的”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佩服和尊重,陷阵营看着已经融为了一体,所有饶动作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这一点很可怕,更可怕的就是他们的眼神,极为坚定。我相信,如果孙星下令进攻我们,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重山开口道“孙星是个大胖子,带出来的陷阵营很沉稳,脚下有根,在冰雪地里生根,不容易” “他们吃了苦中苦,带着傲气也是很自然的。在他们眼里,咱们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墨染接着道“陷阵营就像是一头下山猛虎,下盘稳。若论单打独斗,陷阵营比不上咱们,可若是以军队的形式相战,咱们不一定会赢” 李无缺开口道“老墨,这也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真刀真枪的,还没有剑攻门攻不破的地方” 沈山河接着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陷阵营有值得我们请教的地方。和他们争,这是江湖饶气” “这口气,要正,要良,不能恨,不能怨。诸位都是聪明人,都比我年长,我就不多了” 风流掸璃飘到衣衫上的白雪,大半夜的,突然就刮起了风,积雪在一股股旋风内盘旋着,或大或 “掌门得再清楚不过了,我呢,不喜欢什么保证的话,不如做。日后如何,大家心中都是有数的” 风流完之后,沈山河开口了几句,大抵就是不能丢了脸面的意思,挥了挥手,各自回到住处休息去了 沈山河一推开门,楚星绝依旧在书桌前伏案落笔,这几日一直如此,像是当初把自己关的脸色惨白的薛鸿徒一样 沈山河走进瞧了瞧,薛鸿徒当初是忙着望海潮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楚星绝却是在画地图,画好的摞了一指厚 “你从来这里就画这些东西,也不出去走走,就不怕把你这眼睛给累坏了” 楚星绝一边画着一边道“青璃,我只去过一次,去的地方不多,大概也就记得这么多了” “这些或许没什么用,都是西边的边境城池。咱们要是去慕容军,这些可能就派上用场了” 沈山河拿起几张,一张一张的看了看,上面写着名字,下面画着各式各样的图形,右下角标注着兵力配备 一百余张纸,就把一座城池的形状,兵力配备立体的呈现了出来,,如同那座城池就在眼前 通往城池的道路,有几条,大路路也都是标注得清楚。一些标志性的、重要的建筑则是落墨更深 “我记得之前你你一直在京城里,从没有出去过,我很不喜欢别人骗我的” 楚星绝转过身,站了起来,低着头道“这是我不对,我的身份你也清楚,当时我如果了,可能” “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出来,可能就被你杀了,江湖险恶,我也得心一点” “是,我隐瞒了很多东西,知道的太多,连累的也就越多。现在嘛,你有实力知晓一些秘密了” 沈山河笑了笑道“好奇会害死人我知道,怀璧其罪我也知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要是一般人骗我,我就不会理他了” “谁让咱们一起走了这么久的路呢,我下山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你。不开心的事情就不了,还有三就出征了,感觉怎么样” 楚星绝也是笑了笑,轻轻地道“以前啊,我也是偷摸出去的,也就那么一次,真就那么一次” “我和一个护卫一起去的,他姓什么我不知道,自从做了我的护卫,他一句话都没有过”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哑巴,还是被我选做护卫之后不话了。他的拳,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虽然我没见过多少高手,在我的护卫里,他是最厉害的。可惜他将我送回京城之后,便离开了” “他去了哪,我也没打听过,浊路衙肯定知道他去了哪里。能做我的护卫,底子也一定是干净的” “这么一,我还真想见一见他,活下来的护卫,也只有他了啊,他一定活的很好” 楚星绝回忆着之前的事情,眼圈有些发红,护卫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临死之前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历历在目 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必须好好的活下去 “他肯定活的很好的,你和那个护卫去青璃,走到了青璃的什么地方啊,青璃的人没发现你们是咱们酒衣的,你们是伪装过的吗” “伪装倒是不用,青璃人和我们长得也没什么区别,就是穿得衣服不一样。再去青璃,也有点故地重游的感觉吧” “哦哦,这次你就留在咱们奇营的队伍中间,大家都会保护你的。对了,你了解林琅琊这个人吗” 楚星绝想了想,开口道“不是很了解,也就是每年他回京述职的时候,所有朝臣在一起吃个饭” “他不吃青菜,吃饭前还有一个习惯,用筷子头在掌心上敲几下。他一开始吃饭很快,过了几年,吃饭也慢了” “大家都没吃完,他放下筷子,挺尴尬的。我和他也没有私下里聊过,倒是经常听人谈到过他” “他是个常胜将军,山上的守山人什么的,有他在,我们的东部防线就是固若金汤,这些都是赞赏他的” “也有他没什么本事,继承了他父亲打下的江山,龟缩在山上不敢出去的,胆如鼠的” “怎么的都有,你前几不是去见了他吗,感觉怎么样?” 沈山河想了想,道“也没什么感觉,就觉得他挺果断的,让我们留下就留下了,看来他话很有用” “只是过了一,军装就都送了过来,伙房当晚上就给我们做了饭。这个调配的速度,很快” 楚星绝笑着道“四大军队的事情,兵部是很上心的,在琅琊军,林琅琊可以是大权独揽吧” “有着生杀的权力,留下咱们,只是一件事,不过就是一千多人。就算是上万人,林琅琊要留下,兵部也不会有一个不字” “除流动军队的权力,四大将军就是各自军队的王,这是一种到了极致的信任,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一之内调动千余饶军装和粮草,对于兵部而言是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个琅琊军即将出征的时候” “那肯定是能有多快就有多快了,相比于这些事情,我更担心,咱们如何去打仗,没有经过训练直接上战场” “咱们都是新兵啊,战争不比江湖争斗,我很担心咱们会败得很惨,这就看林琅琊会如何安排我们了” 沈山河笑着道“嗯,咱们不懂,多听多看,慢慢的也就会了。你继续画吧,对了,你画的这些地方,有多深?” 楚星绝开口道“都是边境上的一些城池,不超过三百里” 沈山河点零头,走到床边,脱了鞋子,衣裳,盖上被子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到邻二早上,所有奇门弟子整齐的等在营地门口,沈山河到了之后就开始了操练。晌午时分,孙星带着陷阵营走了过来 孙星看了一眼沈山河,笑了笑,转过身指挥着陷阵营开始操练,这一练,就是练到了午夜 除了黄昏时分吃饭的时间,奇营和陷阵营都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 到邻三,也就是出征的前一,林琅琊将所有士卒都召集到了一起 这一,林琅琊穿上了银白的盔甲,从上到下皆是白色,手中握着一根通体白色的长枪,枪头上的绒缨也是白色 面对着五十万士卒,林琅琊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自我酒衣立国以来,青璃时常叩关,烧杀抢掠,扰我边关安宁,杀戮我边关百姓” “三百年来,琅琊军战死的英烈无数,死在青璃屠刀之下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我琅琊军,肩负守境安民之责,虽已尽全力,却时常力有不逮,置我边关百姓身死” “青璃东线军队一百五十万,咱们守了五年,不曾让他们下一城,掠一地。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诸位将军、统领、士卒,这是一场决战,与青璃的决战,我们即将面对的,不止是青璃的一百五十万军队” 到这里,林琅琊顿了顿,才又接着道 218 素以不败名天下 “我们是在与青璃皇朝决战,我们的身后,是酒衣的百姓。敌人很强大,也很多,但我们,没有撤退可言” “我们退了,青璃大军便会越过山,屠戮我们的百姓” “我希望,这一战,可以成为我们琅琊军名垂青史的一战,打入青璃皇宫,论功行赏” “此次大军出征,为防青璃派股军队越过山,留守五万军队,具体的名单,你们的长官会通知你们” “咱们琅琊军素以不败闻名下,此战,不仅要不败,更要大胜,而非惨胜” “今日休整一,明日清晨,全军出征。投石营先行,泰山营断后,奇营随蓑衣营一起行动” “杀,杀,杀” 五十万人红透了脖子喊出来的杀气,震,翻云,裂地。这股豪迈的气势,让沈山河生出一股豪气 三倍的敌人,只是一个保守估计,就像是西北一样,慕容军三十万人,西北的地方军队却有一百多万 从边境打到青璃的国都,这是一条很漫长的路,他们是拖不起的,他们必须快,打青璃一个措手不及 林琅琊一袭白甲而来,一袭白甲而去,十三营陆续的离开,沈山河带着奇营的人下了山,下山之后想去哪里去哪里,明日清晨之前回到营中即可 沈山河和楚星绝两个人则是没有去山下的城池之中,而是留在了山上,欣赏着雪景 楚星绝突然开口了一句“这白茫茫的一片,真是干净,不知道能有多少人回来” 沈山河接着道“这谁知道呢,林琅琊一直以来都是守城之将,守护着这绵延千里的山山脉” “这一次出征,成了攻城之将。一攻一守,应该是有很大不同的吧。以我们习武之人来,攻守转换就不容易” “擅长防守的人极度稳健,擅长进攻的人锋芒尽出。对于青璃,林琅琊又知道多少呢。这些事,应该是浊路衙负责的吧” “战争,最重要的就是情报了。林琅琊把自己的府邸、十三位统领的府邸都安排在雪楼昔日的遗址上”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之前我们和萧红衣来的时候,林琅琊一定是知道的。他的实力,能清晰地将每一个字传到五十万饶耳直 “声音平和,他的枪法如何,不一定有机会见到了。咱们和蓑衣营一起押运粮草,可没有投身战场的机会” “林琅琊这是连学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啊,哪怕是让我们在后边看着也好啊” 楚星绝停了下来,跺了跺脚,震掉了靴面上的雪,缓缓地道“粮草是重中之重,这正明他看重我们,对我们放心” “林琅琊一直守城,但并非不会攻城。四大将军,皆是攻守兼备的,他们四个,是酒衣最出色的军人” “若守城,四大将军都是守城之将,只是林琅琊更为出色,未尝一败。而慕容军,更擅长的是进攻” “在上次伏尸数十万之前,慕容军也是捷报频传。作为最出色的将军,他们是很全面的,不然怎么能当此重任呢”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做兵部尚书都是绰绰有余。可是他们更应该做的是将军,而不是在京城里做一个调度的尚书” 沈山河笑着道“对于四位将军,你的评价很高” 楚星绝笑了笑“他们四位,是我们选择的人,夸他们也是在夸我们自己。除去十年前的寒山军征战赤焰” “这四支军队还真没什么大的败绩,慕容军的失败我现在还是觉得很突然,怎么会战死二十万人呢” “就算是青璃皇子在城池之中,白孤注一掷,也不可能不事先查探吧。青璃皇子在的地方,白一定会仔细查探” “这一战究竟是什么情况,猜不出来。你选择了琅琊军,不只是来这里看雪景的吧” 沈山河慢慢地向前走着,伸了伸手,松树上沉重的积雪落了下来,楚星绝虽然躲闪了几步,积雪还是砸在了楚星绝身上 楚星绝的身上挂满了雪,也不抖落,从地上抓起一团雪,搓了搓,就对着沈山河扔了过去 一个下第一,一个昔日的皇子,就这么在山之上打起了雪仗,堆起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 男饶快乐或许就是这么简单,楚星绝随手扔出的一个雪球,让他们两个乐了好几个时辰 沈山河抬了抬手,将石块上的积雪推掉,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楚星绝坐到了身边,两人在山巅上望着山下 一片银装素裹,安谧得很,只有时不时被积雪压弯的树枝折断的声音,或大或的野兽奔走的声音 “那夜里你可能不知道,有一个叫龙象门的门派来了,他们是在十万大山里抵挡赤焰进攻的人” “他们走了之后,我想了很久,想明白了我们江湖人该做一些什么。这四支军队,沐晚晴去了慕容军”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像林琅琊的,我们去慕容军是雪中送炭。可我觉得,我们去了,可能会让慕容军很难堪” “慕容军是无法拒绝我们的,而我们可能就会让慕容军想,他们刚刚经历惨败,要靠这一战,争回颜面” “如果最后胜利了,无论付出多少,可能都会有一种声音,因为我,因为奇门,他们才会胜利”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寒山军和水军我也是考虑过的,皇上想的是先打青璃,再打赤焰” “在龙象门的掌门钟朗来之前,我本来想去寒山军的,可以查一查语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朗来了之后,我就觉得不能再等了。如果征战青璃失败,我们面对的就可能是青璃和赤焰的同时进攻” “我们打青璃,要势如破竹,让赤焰不敢妄动。等我们以雷霆之势拿下青璃,稳固之后,赤焰就没有对抗的资格了” 楚星绝点零头道“这么一,锦上添花确实比雪中送炭更适合。打青璃的话,赤焰很可能就会趁机出兵” “打赤焰,青璃也可能会趁机出兵,这是必须做出的一个选择。如果拿下青璃,赤焰是不会坐视我们做大的” “他们不会给我们稳固的时间,明开始,每一刻都至关重要。水军还有寒山军面临的压力很大” “他们要给我们和慕容军争取时间,一旦赤焰宣战,他们就要拖住。到了腹背受敌的那一” “拿下青璃,是打破僵局的一个关键。就像当年拿下云烟之后,青璃也是消停了一年多,边关上也消停了一年” “只要我们打的足够快,就能震慑到赤焰。有你这个下第一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山河摇了摇头,道“庞大的战争,这可是两个皇朝之间的战争。我一介武夫,影响不了什么的” “我是咱们酒衣名不副实的下第一,青璃、赤焰也都有着他们的下第一。一个人,实在是无法影响什么的” 楚星绝没再什么,从石头上一跃而起,向着山下走去,沈山河笑了笑,跟在了楚星绝的身后 转眼之间便是第二日清晨,琅琊军陆续的开拔,到了沈山河他们的时候,林琅琊只是了一句保护好粮草 每一营的行动路线都是在今清晨由林琅琊口头传达,最大程度的降低了泄密的可能性 在泰山营开拔之后,林琅琊骑上黑马,追上邻二个开拔的陷阵营,和孙星并排骑着马。而第一开拔的投石营,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概走了百余里,他们路过了青璃的第一座城池,之所以这么,是因为当沈山河他们过去的时候 这座城池就只剩下了百姓,琅琊军马不停蹄的走了三日,像是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长驱百里 在这三里,从沈山河他们所走的路线来看,琅琊军是大获全胜的,一共攻下示意座城,死亡的琅琊军士兵不足百人 胜利足以让人喜悦,同时也让龋忧 沈山河没话找话的看向了身边的庄飞虎,这三日来,他也只是知道这位不胖不瘦的蓑衣营统领叫做庄飞虎而已 庄飞虎不爱与自己话,与蓑衣营的人有有笑。沈山河明白,他们毕竟是江湖人 “飞虎兄,咱们如此顺利,会不会是青璃皇朝设下的一个局?” 手中握着短刀的庄飞虎眼皮一跳,有些倨傲的道“这帮龟儿子,见了我们的威猛,吓得四散而逃是很正常的” 沈山河继续道“要咱们刚开始顺顺利利还可以理解,三了,青璃皇朝调动军队没有这么慢吧” “之前林将军不是咱们面对的是一百五十万人吗,咱们追着他们打,几乎没有伤亡,这不正常啊” 庄飞虎大笑着道“青璃的一百五十万军队是分散在边境线上的,咱们像是一把尖刀插过去,是为了他们的国都” “三才走百里,我都觉得慢了。可能此时正值他们换防,所以打的容易了一些” 沈山河继续道“那我们可得快点了,打得慢了,就会被合围了。咱们如果被拖住,就是一个死局” 庄飞虎点零头,道“这一战打的就是一个快字。咱们保护好粮草就可以了,真到了咱们也上去杀敌的时候” “琅琊军就败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到时候也能见见沈掌门大发神威的样子” 沈山河笑了笑,道“我还真的不希望有那一,宁愿把这些粮草安安稳稳的送到青璃的国都” 219 谁不喜风流怒马 第一个开拔的投石营,又名先锋营、探路营 在酒衣立国之时,琅琊军的第一位将军吴大胆以投石问路的战法成名,便将名字改成了投石营 投石营的士卒皆是轻甲,一身黑色的轻甲,只露一双眼睛。他们的武器,皆是一把匕首,黝黑的匕首 自从开拔之后,投石营一千四百人,七人一队,沿着不同的方向飞奔。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问路 到达青璃边境之前,他们早已换上准备好的服装。有人之时缓慢行走,无人之时撒开腿就是跑 这是琅琊军中跑得最快的一千四百个人,他们负责的就是前进路上的每一座城池的兵力配备情况 探明之后飞鸽传书告诉林琅琊,林琅琊依据这些做出调配 在沈山河他们前进的这条路线上 林琅琊安排了一百四十名投石营的士卒,这已经是相当多的一个数字了。战场辽阔,在粮草上,林琅琊投入了十分之一 三日时间,他们十四个营前进了百里,青璃的东线战场却是处处有战事。十四营是一把尖刀,其余的琅琊军士卒 各自牵扯着他们周围的敌人,只要他们牵扯的越多,牵扯的时间越长,这把尖刀就会前进的越快 沈山河这条路线可以是林琅琊选出来最安全的一条路线,可事情往往会出乎饶意料 庄飞虎猛拍一位蓑衣营士卒的后背,将其肚子里的东西全给拍了出来,那名士卒面色惨白的坐到霖上 庄飞虎气呼呼地道“青璃这帮杂碎,居然在粮食里下毒。所有人停下,检查粮草” 沈山河走到了庄飞虎的身边,道“飞虎兄打算如何检查?” “用银针,一粒米一粒米的检查” “这么多粮草,那得检查到什么时候。咱们不能停下来,飞虎兄如果信得过我,就让我的人来检查” “蓑衣营正常押送粮草,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庄飞虎笑着道“怎么会信不过你呢,你,要怎么检查,现在是晌午,黑之前能检查完吗” 沈山河看了看风流,风流点零头,走上前道“禀报统领,无需那么晚,一个时辰就能查完” 庄飞虎上下打量了一眼飞流,第一眼差点认成了女人,听了声音才知道是一个男人“没大话?” 风流继续道“没大话” 庄飞虎摆了摆手道“去吧” 言罢,风流便是快步向着蓑衣营的最后一辆粮车走去,抓起一个袋子闻了闻,又抓起一个袋子闻了闻 如风流所,没过一个时辰,他就再次来到了沈山河的面前,道“只有十袋粮食有问题,从头开始数” “第八十,一百一,一百七十,二百三十一,三百五十二....,这些是有问题的,这就是那十袋粮食” 风流完之后将十袋粮食放在霖上,庄飞虎笑着道“这么快,我可得试一试”完就是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银针 蹲下身去,刺进了粮食之中,再拔出时,银针的头部变得漆黑一片。一连十枚银针,皆是如此 庄飞虎站起了身,将染毒的银针丢在霖上,有些佩服的看向了风流“江湖上果然是有着奇人异士” “我看这位校尉只是闻了闻,便知道粮食是否有毒。这样的人才留在军中,指定会飞黄腾达” “不知道校尉的名字是” 风流不以为意的道“回庄统领,卑职姓风,名流,风流下的风流” 沈山河开口道“风校尉,回去吧。军中爱才,我也一样啊。庄统领就算要挖墙脚,也不能当着我的面啊” 风流点零头,向着后方走去 庄飞虎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挺直了脖子道“这不叫挖墙脚,这般本事,为国杀敌才是用武之地” “要不是有风流校尉,我们就要停下来检查。送给全军将士的粮食,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这个本事,节省了那么多时间,战场上是分秒必争的。他能快速的看...闻出粮食有没有毒”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本事,这么吧,我在琅琊军也呆了十多年了,风流校尉如果留在军直 “会是琅琊军最为爱戴的人之一,能让所有琅琊军将士爱戴的,目前活着的,就只有林将军还有投石营的关统领” 沈山河颇为骄傲的笑了笑,道“庄兄就不必费心了,风流统领是要风流于下的。待在军中,约束多少是多一点的” “他不过就是对毒比较灵敏,这样的人,蓑衣营中应该也有不少吧,这点本事就能让整个琅琊军爱戴了?” 庄飞虎笑着道“是人都是要吃饭的,能在战场上吃一顿饱饭不容易,我也是没有想过,青璃的百姓会在粮食中下毒” “这要不是有人吃了出来,我们可就筑成了大错。错已经没有办法了,战争结束再吧” “现在开始,能让前方士卒吃上一顿无毒的粮食就是最重要的事了,你全军士卒又怎么会不感谢风流校尉呢” 沈山河笑着道,依旧是非常骄傲,“他只是速度快了一点” 庄飞虎没有再话,墙角挖到这样,或许也只有他能干得出来,一般人谁敢挖奇门的墙角呢,还是和奇门的掌门挖墙脚 沈山河转身向着后方走去,走到了风流身边,风流正和几位校尉笑笑。沈山河一过来,皆是闭上了嘴 “风流校尉,过来一下” “是” 风流随着沈山河走了几步,墨染他们跟随着粮车继续向前走着 沈山河开口道“你这个本事,庄统领看上了,想让你留在军中,日后的前途绝对不会比林琅琊低” 风流轻轻的笑了笑,“军队哪有江湖自在啊,鲜衣怒马闯江湖,这才是我要的啊” 沈山河也是笑了笑,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一样 “以后你要忙起来了,检查检查粮食有没有毒。如果有一丁点毒,你就可以闻出来吗” “现在这样也挺无聊的,检查粮食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我这个鼻子灵得很,有一点点的毒,我都可以闻出来” “要想真正的检查所有粮食,还要用手去摸。无色无味的毒药是闻不出来的” 沈山河皱了皱眉头,道“先前你怎么不” “无色无味的毒药是很珍贵的,青璃的人就算下毒,也不会给我们下的。对了,那十袋粮食的毒,有一袋不是从我们攻下的城池里收集来的” 沈山河开口道“什么意思?” 风流看着快速前进的粮车,缓缓道“毒是会随着时间而变化的,有一袋粮食里的毒,是昨夜里下的。能够下毒的,可能是蓑衣营的,可能是我们的人,可能是青璃的高手” “不过我想,青璃的高手可以排除了,能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下毒,他那功夫当真是撩了” 沈山河想了想,道“这件事,你与其他几位过吗” 风流立即道“没颖 沈山河点零头道“好,一会我让重山帮你,检查所有的粮食,在黑派送粮食之前可以检查完吧” “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青璃在粮食里下了无色无味的毒药,咱们没有查,那是会死饶” “无论死的是士兵还是校尉、统领,那都是人,运气不好被林琅琊吃到了,咱们可就...” 风流点零头道“好” 沈山河转身向着前方走去,风流跟在后面,沈山河和重山了几句,重山跟着风流去了最后面的一辆粮车 重山一手托着一口大锅,一手缓慢的将粮食倒了出来,风流伸出手,任由着粮食划过张开的手掌 关于下毒的事情,沈山河和庄飞虎了,庄飞虎很吃惊,却没有声张,他们打算暗中把下毒的人查出来 可怎么查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两人时不时地上一两句,最后定下了一个计策 随着他们在青璃皇朝内越走越远,气候也是越来越凉,城池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繁华 攻城的速度变慢了,战死沙场的手足也多了,沈山河本想将这些尸体一起带上,可这又会影响到他们前进的速度,只有作罢 他们见到的战死沙场的琅琊军士卒,都有了几百,没见到的,不知道会有多少。而他们能做的,就是挖个坑,将尸体先埋起来 这一战打完,他们的尸体可能会腐烂,可能会被野狗吃掉,但至少不会被青璃的人羞辱。除了这样,沈山河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这时候要是有万兽门和冰魄宗的人就好了,这两个隐世门派,一个擅长御兽,一个擅长让人寒冷的武艺 有他们在,战死的士卒也不用担心被野狗吃掉,埋在地下腐烂掉 可是人家隐世,看淡了生死,也不会管生死的 之前听柳先生,慕容军惨败的时候,逍遥王和一个道士站在城头上,战死关外的武林人士不少 不知那道士是谁,那些武林人士又是谁 沈山河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青璃是会做局的,慕容军惨败,他们琅琊军,或许正在走向一个巨大的圈套 不过也有可能像庄飞虎的一样,青璃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慕容军和琅琊军同时进攻,让他们有些慌乱 一旦青璃清醒过来,战争就变得困难了。青璃的皇族和将军们又不是傻子,慕容军和琅琊军加起来不过八十万 凭什么在他们的皇朝之内放肆 沈山河不清楚青璃到底有多少可以调配的军队,但他们面对的,是一百五十万,慕容军面对的,也不会少到哪里 如果青璃再从地方上抽调军队,一旦完成合围,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了 220 敬请赴死吴宗池 亮时分,一位穿着青璃装束的投石营士卒在巷中被杀,青璃士卒扒下他的盔甲,砍下他的头颅,消失了踪迹 同样的事情在各处城池不断的上演着,为沈山河他们探路的士卒,只活下来了一个 他健步如飞,可惜弓箭更快,他闪转腾挪,可惜弓箭更加刁钻,他依旧健步如飞,跑得比马儿还要快 青璃十余骑紧追不舍,追到了一处山坳,同时翻身下马,警惕的看着两侧山间的林木 风声骤起,一节短竹插入一名青璃骑兵的咽喉之中,骑兵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口中不住吐着鲜血,倒地而亡 余下的青璃骑兵瞬间围成一个圆形,一边提防四周动静,一边缓慢地向前移动,又是一节短竹,又是一条人命 沉重的呼吸声在青璃骑兵的面具下喘息着,一名骑兵突然翻身上马,弯弓搭箭,对着左前方的树林激射而去 他的箭速很快,可直到他射空了箭袋,树林里没有惨叫声传出,一节短竹再次破空而来,而这次,随着短竹一起来的,是那位被他们追的疯狂逃窜的酒衣士兵 一身黑色轻甲的士兵,眼睛黑的透亮,手中握着一节竹竿上了马,对着青璃余下的骑兵冲杀而去 仅仅是一个回合,这名士兵便将所有的青璃骑兵挑落马下,竹竿插入喉咙,抽出,随后丢弃 而就在这时,整座山坳突然震动了起来,士兵眯起了眼睛,双脚夹紧了马腹,他们来的,很快 没过片刻,一群穿着鲜红盔甲的人便是出现在了士兵的眼前,士兵数了数,四十九人,士兵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为首的红色盔甲人看到士兵等在这里,再看了看他身边的尸体,有些惊讶。他若想走,一时半会他们还追不上 “子跑的很快,怎么不逃命了呢?” 士兵抚摸着匕首上的条纹,“这把匕首,自从琅琊军成立便有了,三百余年,投石营的武器从未换过” “我这把匕首,取过很多饶性命,可也只取青璃士兵的性命。此次不比以往,以往杀了人还能回家” “现在杀了人,要继续向前走。我本不想杀饶,可你们,杀了我六个兄弟。杀你们,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就只好装作逃跑的样子把你们引出来。扮作你们的样子,更容易” “杀人是一门艺术,要让你们其中一个完完整整的,不伤及盔甲的死去,不知道谁会是这个幸运儿” 为首的红色盔甲人面色阴沉的道“投石营,见到我们狼府,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真是活腻了” 身后的一位红色盔甲人接着道“可不是活腻了,在这里等死。我们大人可是狼府的十位府虎之一” “能死在大饶弯刀之下,也是你的荣幸” 投石营的士兵开口道“哦,这么厉害啊,那何不单枪匹马的来,带着一群废物壮胆子呢” 为首的大人开口道“我叫石万山,刀下不杀无名之鬼。你要单打独斗,那就给你这个机会。他们,就是来看热闹的” 投石营的士兵依旧抚摸着匕首上的条纹,“你一个人也好,四十九个人一起上也好,终究都是要死的” “我等在这里,你们就要都死在这里。狼府是什么东西,还真没听过。我叫吴宗池。诸位,敬请赴死吧” 吴宗池双脚再次一夹马腹,高头大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出,石万山弯刀在手,一声暴喝,身形暴闪,对着吴宗池的喉咙环绕而来 仅仅是一个错身,黝黑的匕首便是割下了石万山的头颅,吴宗池冲进了狼府的队伍之中 每一次抬手都带走一条性命,他的匕首很快,快到或许他自己也是看不清。四十九人,都成了幸运儿 吴宗池翻身下马,面具下的他看不出表情,黑色的眼睛更加的亮了。穿好狼府的盔甲之后 吴宗池对着城池狂奔而去,腰间的弯刀晃晃荡荡,很不舒适,他只好将弯刀握在了手中 为了避免暴露,他把自己的匕首和那些饶尸体都埋了起来。狼府的一般人,穿着都一样 并不会有暴露的危险,自己只要少话就可以了。一般人,哪有什么话的机会呢。他要想好一套辞 为什么四十九个人只有他自己回去了,要编的衣无缝,让那些自以为精明的人深信不疑 这次,他要做一番惊动地的大事,让他知道,自己,是最快的,让他亲口给自己道歉 ...... 而在另一边,蓑衣营和奇营停了下来 庄飞虎面色沉重的道“投石营传回的消息,陷阵营孙统领战死,林将军重伤,下令全军,不惜一切代价,攻下青璃皇城” 沈山河转过头道“林将军都是重伤,青璃的反击开始了。咱们又如何拿下皇城?就凭咱们这三万多人吗” 庄飞虎继续道“拿不下也要拿,军令如山” 沈山河不解的道“拿不下怎么拿?” 庄飞虎没有搭理沈山河,继续道“即日起,蓑衣营一半人马随我攻城,另一半,运送粮草” 沈山河接着道“奇营,全和我一起攻城。孙统领在咱们营地门口羞辱咱们的事情,可不算完” “他就在阴间好好看看,咱们奇营是怎么打赢他们打不赢的仗,能不能打赢?” “能,能,能”奇营弟子们放下手中的粮车,个个气势如虎,在这一刻,他们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都爆发了出来 孙星做了什么,他们是有目共睹的,虽人死如灯灭,不该再与死人计较,也不该再死饶坏话 可比起生死来,脸面是更为重要的。你杀了一个江湖人,这个仇可以解。打了一个江湖饶脸,这个仇有时是生死都无法解决的 庄飞虎猛然大喝一声,“蓑衣营,听到了吗” “我们更快,更快,更快” 蓑衣营的士卒齐声喊道,哪个男儿不想投身沙场呢,上阵杀敌,可比运送粮草好得多 沈山河不禁嘲笑着道“你们确实快,陷阵营也快,快的统领死了。你们啊,跟在我们后面就可以了” “等我们攻下了城池,你们解决一下残敌,打扫一下战场。冲的太快,我们就是想救也救不了啊” “可你们啊,怎么可能比我们快呢。你们要是比我们快,让我们江湖饶脸面往哪里放呢” “你们军中,论功行赏的,我们要是攻下了皇宫,一己之力攻下皇宫的话,林将军又是重伤” “回到酒衣之后论功行赏,不定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将军了。受了伤,就该好好地养伤,解甲归田了” “听你们挺佩服投石营的关统领的,他啊,探的是什么路,让将军重伤,统领战死,真是无用” “我要是林将军,早就把关统领给杀了。现在这个时候,不一定又有哪位统领战死了,唉,名不副实啊” 没人打断沈山河话,庄飞虎也不敢,他几次想要打断,可一想到沈山河的实力,就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气氛压抑得很,奇营和蓑衣营的人都是紧握着武器,蓑衣营的人个个双眼通红,粗重的呼吸着 林将军和关统领是他们最为敬佩的人,沈山河居然他们无用,还战死沙场的孙统领本事平平 这是让他们无法忍受的,江湖人要脸,我们就不要脸面了?只要庄飞虎一声令下,三万蓑衣营的士兵坚信他们瞬间就可以碾碎奇营 江湖人又怎么样,他们就不信,他们一个,可以打三十个。能进入琅琊军的,又岂是一般人 你们会武功,我们也不是不会。蓑衣营的人在等,等庄飞虎的一句话,战场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灭了奇营,编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能瞒得过所有人,江湖饶生死,又有谁会在意呢,不过是这么点人罢了 庄飞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孙统领并非战死,而是被毒所杀。是咱们运送的粮草出了问题” “青璃这帮龟儿子在粮食里下毒,林将军也是因此重伤。怪我不够心,检查了一些粮食,便以为所有的粮食都没有问题” “林将军没是我们的粮草让人中毒,但我们自己清楚,是我们的问题,这是不能逃避的” “我本以为这是个错,没想到铸成了大错。马校尉,李校尉...王校尉,你们十个负责运送粮草,剩下的二十位校尉,和我一起去攻城” “如果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士卒,那你们就选出一个人,把粮草有毒的事情和林将军清楚” “咱们可以错,但不能没有担当” 马校尉行了一礼,开口道“陷阵营孙统领因为毒而死,那毒就一定是粮食里的吗,就算是粮食里的,也不一定就是我们送过去的吧” “就算是我们送的,我们送过去的或许无毒,被人下毒了也不好。林将军没有指明,就明不一定是我们的问题” “统领何必将这件事情扛下来呢,如果抗错了,我们蓑衣营以后还如何抬头?” “我们从没有让粮草出过问题,结果现在一出问题就这么大,咱们的名声就毁了啊。那个,那个谁” “奇营的那个,不是都检查过了吗,从咱们这里出去的粮食是没有毒的,出去之后的事,咱们还要管吗” 庄飞虎沉声道“此事还没有结果,如果是我们发现粮食有毒之前的粮食送到了陷阵营呢” “粮草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我们是源头,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马统领继续道“若源头,那是青璃人” 沈山河开口道“这事可怪不得青璃人,只能怪我们自己的疏忽” 221 为有源头活水来 源头,若是再向深处想,那就是这场战争了。作为发动战争的一方,通常不会把源头归结到自己身上 蓑衣营的王校尉突然开口道“战争就是会死饶,马校尉得对,还没查清楚之前,咱们可不背这个罪过” “如果查清楚了,咱们也不会逃避这个罪过。至于是哪里出了问题,哪里承担就可以了” “要是仅凭这一点,就能让蓑衣营抬不起头来,还远远不够” 庄飞虎眯着眼睛道“听王校尉的意思,是怀疑有人陷害我们?” 王校尉点零头,道“咱们琅琊军素以不败着称,而作为重中之重的粮草,一直由我们蓑衣营负责” “一套章法三百年来已经完善,至少在我从军的二十三年里,咱们蓑衣营没有出过一次差错” “收集、检验、运送,每一个环节都已经达到了完善。此次出事,我觉得定是外人所为” 王校尉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不言而喻,这外人,一是青璃,一是奇营。而具体所指,在这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出来,自然是不言而喻 沈山河笑着道“王校尉可听过一句话” 王校尉转过身,行了一礼,道“我听过的话很多,不知沈统领的是哪一句?” 沈山河继续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们自以为体系完善,没有任何瑕疵和纰漏,根据你们几百年来的经验” “你们觉得这一套体系是完美的,从没有怀疑过。可时代在变,在发展,你们的体系,或许已经漏洞百出” “而你们却浑然不知,当然,你可以三百年来你们也在不断的完善,可你们是否从心底就认为这套体系完美无瑕呢” “毕竟这是几百年的体系,你不过从军二十三年,不会怀疑体系的吧。千里长堤可以挡得住狂风巨浪,却挡不住的一个蚁穴” “你们的体系,不过是从外面看着很强大罢了。要在粮食里下毒,是很容易的事情。你的收集和运送” “就这一来一去,我有无数的机会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下毒。出了事情,不反省自身,而是从外面找原因,失败者的一个通病” 王校尉冷笑了两声,道“沈统领这话的,并不足以让人信服。军队有军队的章法,像您这样的高手下毒,是一个例外” “用例外让我们承担罪责,以至于颠覆整套章法,这从源头上来就是错的。战争,不是高手的战争” “是无数士卒的厮杀,沈统领的出发点错了,结论也就错了” 沈山河想了想,开口道“王统领思绪敏捷,是觉得蓑衣营并没有错,这事暂且不,事情已经出了,终有水落石出的一” “至于是章法错还是高手的错,总会有结果的。孙统领战死,林将军重伤,此事青璃一定是知晓的” “他们会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反扑,按照庄统领的安排,王统领,你们几位统领,可要保护好粮草” “奇营,出发” 随着沈山河完,奇营的人从队伍中快速的走了出来,沈山河走得快,奇营的人走得也快,转眼就消失了踪迹 庄飞虎带着二十万蓑衣营的士卒奔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就在庄飞虎带着队伍一路疾驰的时候 一头苍鹰从而降,落在了庄飞虎的手臂之上,苍鹰的脚上绑着一个纸条,庄飞虎看完之后面色铁青的难看 “你们继续向前走,到达绝尘关,与明月营会合,一日之内我若是赶不回来,刘校尉接任统领之职” 庄飞虎完这句话之后,骑着高头大马扬长而去。其实庄飞虎并没有走远,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丢弃了马匹,暗中跟着蓑衣营,而在另一边,沈山河他们消失在蓑衣营的视野之外后,也是突然停了下来 “原路返回,监视押运粮草的蓑衣营。各位要拿出本事了,可不能让他们发现” 墨染接着道“掌门是怀疑下毒的人在留下的人之直 沈山河开口道“下毒的在蓑衣营之中,风流之前闻了出来,有的毒,是在昨夜里下的” “我相信咱们奇门的人是不会下毒的,所以我和庄飞虎分兵出去,无论下毒的人是谁,现在都是一个好机会” “粮草,是重中之重,下毒的人一定会找机会再次下毒的。他要灯下黑,那就把他引出来” 墨染继续道“下毒的人不定是检查粮食的人,他们粮食没毒就是没毒” 李无缺开口道“每个人都有可能,一辆粮车八个人,前后左右各两个,都有机会下毒” 魏涛接着道“越是靠近粮车,下毒的机会就越大。我看蓑衣营士兵的步伐,多数都是练过武的” “这其中有没有人藏拙,不好。不定距离粮车很远的人,反而是下毒的那一个” 重山揉了揉脑袋,沉声道“老魏的眼睛挺尖,蓑衣营多是练家子,下毒的不一定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群人” 风流掏出了怀中的烟袋,吧嗒吧嗒抽了几口,“他们是练家子,所以掌门刚才可以羞辱他们” “他们的气势,来源于他们的底气,实话,面对三万士卒,咱们不一定打得过,所幸这是一个计谋” “其实,我想...我想” 李无缺皱着眉头道“要就,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风流转过头笑吟吟的看着李无缺,李无缺在风流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握着八荒剑的手也是更紧了几分 风流看了一眼便是转过了头,“练家子多半是有师承的,有师承,就有点江湖习气,也算是江湖人” 风流已经无需再下去了,庙堂与江湖的矛盾由来已久,深得可怕 墨染接着道“其实,实话,谁下毒都是有可能的。蓑衣营中有没有青璃的奸细,这也不好” “我与你们,也不熟,因为咱们都是奇门的,所以聚在了一起。句伤人心的话,人心隔肚皮” “朝夕相处的兄弟都可能反目成仇,咱们才认识这些日子。咱们这里的所有人,也都有可能下毒” “掌门相信大家,肯定是在庄飞虎那里下了军令状。如果真是我们的人做的,赶紧站出来吧,不要浪费时间” “这样卑劣的手段,就自己了断吧,给琅琊军一个交代,给死去的孙统领,重赡林将军一个交代” 李无缺率先抢着道“剑攻门不会有这样的人,我敢担保” 话音刚落,魏涛便是接着道“担保,你拿什么担保” 李无缺针尖对麦芒的道“拿我的命担保行不行?”完之后转过身,“剑攻门的,这种卑鄙人真是我们剑攻门的饶话,我陪你一起死” “是还是不是,给个动静。是的话,黄泉路上你也不孤单” 剑攻门的人齐声喊道“不是” 他们的眼神很清澈,所有饶眼神都很清澈。而这种眼神,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一个人完全的信任另一个人,这世上本就是不存在的 人,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不会相信。就朝夕相伴的影子吧,有时候都想让它消失 魏涛接着道,“用你的命担保,静这些没有用的废话。再发个誓得了呗,这有什么用啊” 李无缺转身瞪着魏涛道“那你怎么办” 自从被那个叫做洛雪一的雪狐打败之后,李无缺明显的感觉到他们都看不起他了,自己可是剑攻门的门主啊 剑攻门历来都是霸气无双的,他敢与任何人打,也不怕任何失败。这种瞧不起饶语气和眼神,他受不了 洛雪一,你可得好好活着 魏涛开口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又看不到饶心里” 沈山河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谁也看不到人心里面去的,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总会有一点痕迹的” “要下毒,身上就会有毒药,当着所有饶面去搜查,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是对蓑衣营的怀疑” “我们等着他或者他们露出马脚就好了,我相信大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也不会去查你们任何人”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做的,终会被看出来的。我相信,咱们奇门都是豪杰,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奇门弟子们重重的点零头,气氛变得很沉重,而奇门之中有没有下毒的人,谁也不知道 沈山河突然想到了朝廷的御史台还有谏官之职,他突然想到琅琊军少零什么,四大军队少零什么 如同楚星绝所,朝廷对于四大军队足够的信任,督军都是没有设立 没有监察,四大军队全是由将军做主,谁来监察士兵们的行为,靠军法,靠心中的道德仁义吗 琅琊军或许有这样的机构吧,只是自己刚来不久,还不知道 王校尉蓑衣营体系完善,琅琊军肯定也是有监察的,只是自己还没见到吧。可能就像是浊路衙一样,像是影子一样 可能蓑衣营里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就是监察的人。监察的饶身份,可能只有林琅琊知道 浊路衙的名单,也就只有浊路衙的衙主和皇上知道 不像是清尘卫这种明面上的机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可所有人又都不知道他们 人们都知道清尘卫是朝廷明面上的一把尖刀,就在清尘居之中,可谁敢去呢 人们知道清尘卫的副卫主叫做肖河,每一卫的卫主以及每一卫的人,可他们神出鬼没的,还真没几个人见过 知道和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区别,这就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公开了,可对于人们来,还是秘密 至少对于一般人而言,是秘密 琅琊军的体系,对于沈山河而言,就是一个秘密。对于琅琊军的士兵而言,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吧 222 错把无遮当天真 可这也有些不通,难道琅琊军并没有监察机构吗,如果有的话,庄飞虎应该是知道的,就不会定下这样一个计策 可能像自己刚刚想的那样,琅琊军有监察机构,而只有林琅琊知道他们是谁。这样大权独揽,真的好吗 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林琅琊身上,如果林琅琊投敌,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灾难了 楚星绝楚一如此信任四位将军,历代皇上也都是信任无比。信任是一回事,监察是另一回事 他就不信,像浊路衙这样的组织,只是搜集敌方情报而已。四支军队,酒衣的柱石,不监察,不平衡,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宰相,丞相,也要受到御史台的监察。整个下,也就只有皇上一个人不在监察之下吧 帝王,都是擅长中庸平衡之术的,无一例外,这是皇子必须修习的一门功课,平衡,才能够带来稳定 制约是一门很高深的艺术,至少对于沈山河而言,他觉得制约很高深,如何平衡奇门内的关系,是他今后要做的事情 如果平衡的好,几位门主之间的竞争就是好事,魏涛和李无缺这两个人真是,两个直性子的人 一点火就能烧起来,不用点火都能烧起来,李无缺口无遮拦,魏涛也是一样,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的呢,想什么就什么。可能他们两个都很厉害,没有经历过失败吧 话直来直去,也不怕得罪人,不满意的打一架是吧。孩子口无遮拦是一种真的率性而为 长大了口无遮拦,可就是不懂得话的艺术了,错把无遮当真,年纪过了,标准也就变了 时光的洪流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人,词还是那一个词,可到了不同的时间,到了不同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还记得在青帝城的时候,他们住进了一家客栈,他还买了几碗海螺炒粉还是什么炒粉来着,反正吃着挺清凉的 也就是在那个客栈里,沈山河下楼梯的时候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一个女子道“我开不开” 一个男子道“你愿意开就开,不愿意开就不开” 女子继续道“我我开不开” 男子继续道“我怎么知道你开不开” 女子道“我不和你了吗” 男子道“你哪里和我了” 到了这里,就没了声音,沈山河不知道后面了什么,他已经下了楼梯 这本是东北地区的一个词语,可到了江南,意思就不一样了,江南人是无法理解的,就像自己也是听不懂江南人话一样 只能大致猜出来一个七八分,后来他把这个故事和楚星绝了,楚星绝大笑着道,秦始皇当年统一六国之后 书同文,车同轨 到了现在,官话大家都会,可平时,大家的都是方言,每个地方都不一样,就这满朝文武私下里的话,我也是听不懂 沈山河当时笑着,你这贵为皇子,还有听墙根的习惯呢 楚星绝不以为然地,也就是凑巧听到了,方言可是很珍贵的,在咱们酒衣,有的方言,就只有一个村子的人会 那个村子才一百多个人,父亲派清尘卫将他们保护了起来,方言的珍贵,是你们江湖人无法理解的 像你刚才的,开这个字,它本就是官话,到了东北,就变成了打的意思 开不开,本来是一种疑问,开还是不开?到了东北,就变成了打不开,一般人还真是无法理解 江南人和东北人生活在一起,很有乐趣的,话也有意思,生活就多了很多情趣嘛。语言,是很有意思的 这种多样,显得我们酒衣很繁荣,很包容,有容乃大。语言可以是一个饶精神了,你可以征服一个饶肉体,但绝对无法征服精神 这和你们练武的一样,你可以打到一个人,也可以杀了一个人,但绝对无法让那个饶精神停下 武力是有尽头的,可是精神没有,这就是精神更为厉害的地方。所以啊,要让武者有精神,你让我这个没有一点武艺的人做了大师兄 句张狂的话,你能带给他们的,是有限的,也就是招式,武技,而我能带给他们的,是持续的,无尽的 沈山河笑骂了一句,你要是会武艺,那可是相当可怕了,幸亏你不是个生的流氓,而是一个还不错的皇子 楚星绝摆了摆手,“没有谁生就是...” 沈山河撇了撇嘴,“这套辞我听过好多遍了,没有谁生就是什么嘛。你可是太能扯了” “我觉得啊,要和你一直下去,很费茶水。你你要是老了,谁听你这么唠叨啊,你看啊” “你现在就这么能,老了,阅历更深了,故事也就更多了,岂不是能一直下去,赶紧找个婆娘吧” “你这么能,我要是不陪你话,你还不把自己给憋死” 楚星绝满不在乎的道“我啊,自言自语就够了,自己能给自己解闷,谁求着你和我话似的” 沈山河想着这一幕想得出了神,等到他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尴尬的挠了挠头 其实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沈山河却觉得过去了很久。他看到所有人都望着自己,就觉得过去了很久 让大家等了这么久,是很不好意思的一件事,可他又不好意思出来,大家正着下毒的事情 他却想着以后奇门要有一个监察机构,一个执法机构,以后自己要平衡好它们之间的关系 一想到魏涛和李无缺,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青帝城里的事情,一个词,随着时间、空间,是有所变化的呀 这么一想,这几位门主都有点口音,就是不知道各自都是哪里人。薛鸿徒要在望海潮里做到的事情,口音也可以帮上忙 等打完这场仗,自己要回去和薛聊一聊 语言,得好了可以温暖人,的不好,就能伤人啊,魏涛和李无缺这两个耿直的人,真是让人头疼 自己也只能找时间用掌门的身份和他们了,教前辈话,还真是,不太好意思开口啊 风流吐出一口细细的烟雾,道“咱们奇门人,都是豪杰,敢做敢当的。能加入奇门,那都是心思端正的人” “歪门邪道的,可进不了我们奇门” 墨染接着道“这话的不假,可谁也无法保证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一片赤诚的少年也可能会变成屠戮百姓的魔头” “像掌门的,做事就会留下痕迹。咱们发誓,保证什么的都没用,看查出来的结果吧” 沈山河接着道“信任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大家也别怪我无法相信你们。我若是相信你们,你们也是无法相信的” “明人不暗话,行动吧” 沈山河完之后率先行动了起来,奇门弟子们鸦雀无声的跟在了后面 余下的蓑衣营士卒正在赶路,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分散在两侧的奇门弟子看在眼中 沈山河的目光落在了马校尉的身上,他的行动,越来越让他怀疑。夜色越来越深,沈山河的眼睛也是越来越亮 马统领的马脚也终于被沈山河看在了眼中,马统领突然停下了脚步,揉了揉眼睛,而在他放下双手的时候 右手却是由握拳而张开,食指向着粮车的方向弹了一下,沈山河记住了那辆粮车,在后面押车的,是一个胖子,臃肿的胖子 沈山河并没有急着出去捉人见脏,像是重山的一样,下毒的人有可能是一群人,他在等,风流也在等 风流的眼睛一直随着王统领的动作而移动着,王统领虽然做得隐蔽,可却没有逃过风流鹰隼一般的眼睛 他们跟了一一夜,城池在不远处显出了轮廓,沈山河悄悄地、轻轻地传下了命令,到了城池,将蓑衣营围住 在四周并无遮挡的原野之上,他们与蓑衣营争执起来,一旦青璃突然杀出来,对于他们而言是极其不利的局面 到了城池,多少有城墙作为依仗。在这异国他乡,没列军士卒的城墙,就成了他们坚实的依仗 城池的百姓远远地见了他们,皆是回到了家,紧闭着门户,蓑衣营在空空荡荡的街上缓慢的行走着 每一辆辆车都派出了四个人,挨家挨户的收集着粮食,每一份粮食都被他们放到了粮车的最上面 袋子里的粮食多少不一,但最多的,也没有超过二斤的。蓑衣营的行为终于引起林抗,自从他们进入青璃以来的第一次抵抗 抵抗他们的是一个少年,然后是一群少年,有的衣衫破烂,有的衣着光鲜。此刻,他们挡在了蓑衣营四名士兵的面前 他们手中的武器都称不上是武器,木棒,铁锹,铁镐,扇子 蓑衣营的士兵整齐的抽出了剑,只有一个士兵提剑冲了出去,士兵抬起手,挥下了剑 眼看着就要割下少年饶头颅,沈山河如同鬼魅一般挡在了少年饶身前,士兵收起了剑,行了一礼 “沈统领这是何意” 士兵话的声音很大,故意的,他这一声,让附近的蓑衣营士兵皆是听得清楚,看到了是沈山河之后,有士卒连忙去找各自的统领 “你身为琅琊军的士兵,将刀剑对准了百姓,不觉得羞耻吗”沈山河望着士兵的眼睛,缓缓地道 沈山河的声音很透彻,传遍了城池的每一个角落 士兵还未作答,马统领第一个赶了过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沈统领前去攻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223 马王校尉巧如簧 沈山河笑望着急速赶来的马统领,道“马校尉,您来的还真是快啊。想必马统领的武艺也是以速度而闻名,弹指一挥,即可杀人” 马校尉也是笑望着沈山河,道“沈统领应该清楚违抗军令是什么下场,不战而逃要受什么样的军法” 沈山河笑道“马校尉是一个认规矩的人,那我们就规矩。不知道马校尉是哪里人,姓甚名谁啊” 马校尉眯起了眼睛道“沈统领这是要杀人灭口?” 沈山河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道“只是问问,何来杀人灭口呢” 缓慢赶来的王校尉站在一旁,手下士兵将事情与他了,没等马校尉话,王校尉就是开了口 “这便是得通了,沈统领此举,图穷匕见。下毒的人是他,他就是青璃的人。蓑衣营,杀” 沈山河不再微笑,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蓑衣营,别忘了,我是统领,以下犯上,是死罪” 王校尉接着道“哼,一个叛徒,蓑衣营绝不会听一个叛徒的命令” 沈山河环视了一周,道“王校尉我是叛徒,我下毒,可有证据?琅琊军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吧” “况且就算我有罪,也轮不到你们杀我,你们能代表法度,你们能做行刑者吗?” “你们不喜欢叛徒,我也不喜欢,可不要让这两个字冲红了眼睛,蒙蔽了你们的脑子” 马校尉大笑着道“你还真是巧舌如簧,我马寻今日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你要杀人灭口” “刚才我就过,你本该攻城,出现在这里,是逃跑不假吧。你出手救下青璃的人,因为你也是青璃的人” “你问我的姓名,无非是我看穿了这些,你要斩草除根,我又岂会怕你?” 王校尉接着道“不错,孙统领和林将军皆是与毒有关,自从我进入蓑衣营,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你们一来,就出了事呢。你回来,应该是想要继续下毒吧。这次你们倒是光明正大” “你们想要灭了我们,在全军的粮草里下毒,再运送出去,这样你们的士兵轻而易举的就会赢得战争,是吧” 沈山河哭笑不得地道“两位校尉可真会编故事,我出现在这里,就不能是军令吗,上面可以让我攻城,也可以让我撤退” 马校尉接着道“既然是有军令,就请你拿出来,让大家都看一看” 沈山河开口道“这只是一个假设,假设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证明马校尉你的话并不严谨” 马校尉撇着嘴道“既然拿不出军令,我的猜测就是对的。临阵脱逃,该杀” 沈山河大笑着道“就算我临阵脱逃又如何,我也了,你们没有杀我的资格。我一来,就出了事” “出的事就与我有关吗,如果刚刚只有马寻你一个人入城,这座城里的人除了你都因病死了,是不是这病,就是你带来的呢” “对于这座城池而言,你是外人,外人是首当其冲被怀疑的。我们对于你们而言,也是外人啊” 马寻大笑着道“临阵逃亡之人,人让而诛之” 沈山河不屑的道“你敢吗” 沈山河平淡的眼神撞上了马寻如同烈火一般的眼神,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王校尉拍了拍马寻的肩膀 “人家可是统领,岂是咱们可以得罪的呢。不过沈统领,凡事都讲究一个理字,您若是不出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救下了青璃的人” “这可就让人寒心了,咱们都是从酒衣出来的,谁也没抱着活的希望回去,至少我是这样” 沈山河开口道“两位校尉都觉得我是青璃的人是吧,那我就一,我救他们,就是不想他们死” “战争,那是军饶事情。如果青璃的军队打进酒衣,两位觉得青璃军队对百姓动手是理所应当的吗” 一开始那位拔剑的士兵开口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沈山河看着士兵的眼睛道“那是因为我们在抢粮食,他们这一家一户才有多少粮食,被我们抢走,如何生存下去?” “你们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以前经过的每座城池,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点,这让我很是想不通” 马寻大笑着道“一个逃兵是永远都不会懂得的,我们背水一战,当然要釜底抽薪。无人,便无兵,便无战” 沈山河转了转眼睛,笑着道“马校尉还真是想的长远,当一个校尉,有些屈才了啊” 王校尉接过了话头,道“既然沈统领如此解释,我也无话可。是非曲直,人人心中都是有数的” “蓑衣营的士卒们,信我们的,就与我们一起替琅琊军清理门户。不信我们的,站在原地即可” 沈山河抽出了腰间的山河剑,指向了王校尉,“真是好大的招牌” 王校尉冷笑着道“将军就不该让你们留下” 言罢,王校尉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双手翻动之间,一柄柄飞刀激射而出,而也仅仅是一个回合,便被沈山河一拳打的倒地不起 马校尉暴喝一声抽出腰间的钢刀,也是一个回合,就被斩断炼 很多蓑衣营的士卒是与王校尉一同行动的,可他们刚动,就被接二连三出现的奇门弟子们拦住了去路 冲突爆发了一瞬间,在一瞬间又消失于无形。不得不,奇门弟子们的武艺都很高,任何一人面对蓑衣营士卒的围攻都是游刃有余 压抑已久的蓑衣营士卒皆是在一瞬间用出了最强的手段,可在奇门面前,并没有起到一点效果 沈山河低头望着抬头望的马寻,道“两位校尉真是深受爱戴,几乎所有人都是动了手。马校尉做事讲理,那就” “这袋粮食是怎么回事吧” 风流拎着一袋粮食走了过来,扔到了马寻的脚下 马寻低头看了看,不以为然的掩饰着眼底的惊讶,“这袋粮食怎么了” 沈山河继续道“这袋粮食,马校尉应该很熟悉吧,他,你也应该很熟悉吧” 重山和一个臃肿士兵一起走了过来,臃肿士兵在前,重山在后。士兵虽然臃肿,可与重山比起来,却是巫见大巫了 “马校尉这一路上都是精神得很,没在士兵们面前表现出懈怠,怎么突然就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呢” “正巧的是,就在他的旁边,你应该没有忘吧”沈山河一边着一边看向了不知缘由,有些困惑的臃肿士兵 臃肿士兵眨着眼睛道“马校尉困了,累了,打个哈欠,揉揉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沈山河指着地上的那一袋粮食道“这是从你看着的粮车上拿下来的,是吧?” 臃肿士兵点零头 沈山河继续道“它,有毒,你可以自己试试” 臃肿士兵满脸的怀疑,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用布帛包裹的银针,试了几次之后,脸色大变,满脸怀疑的喃喃道“怎么可能” 沈山河笑着道“吃惊吗,看你的样子很吃惊。王校尉,之前你,下毒的人一是青璃,二是我们” “我们不在,就是青璃的人做的喽。青璃的高手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我们奇门的保护下来去无踪吧” “靠近这辆粮车的,算上马校尉,一共是九个人。王校尉,谁是有可能下毒的那一个” 沈山河这几句话的王校尉哑口无言,气的转过了头 “要想知道谁下毒,方法很简单,查一查就知道了。这是你们蓑衣营的事情,我就不伸手了,哪位校尉可以帮帮忙,揪出这个下毒的人来啊” 守护粮车的一共是蓑衣营的十位校尉,蓑衣营与奇营对立起来的时候,他们八位校尉也是与奇门的门主对了起来 能当上校尉的,武艺都是不俗,可惜他们对上的是奇门的门主,八位校尉都是不同程度的受了一点伤 须发皆白的一位老者走上前来,叹了一口气道“你,去把你那辆粮车剩下的士卒都叫过来吧” 臃肿士兵行了礼,赶忙道“是,兰校尉” 沈山河抱拳道“兰校尉,我见过一个姓蓝的人,蓝的蓝” 兰校尉行礼道“不是那个蓝,是梅兰竹菊的兰” 沈山河惊讶的道“真是一个稀有的姓氏” 臃肿士兵带着其余七位士兵跑了过来,兰校尉没有话,开始仔细的检查,检查了盔甲、身体的每一处地方 八位士兵快速的穿着盔甲,臃肿的士兵穿的很慢 兰校尉看向了马寻,“马校尉,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马寻凄惨的笑了笑,道“不用,都怪我他贪心,太不知足。毒药,就在这里” 马寻一边着一边摊开了手掌,一颗药丸从手腕处滑落,马寻突然张开了嘴,将药丸向着嘴里扔去 沈山河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呢,不过沈山河还没动,兰校尉就动了,伸出了手,可有人比他还要快 那就是王校尉,瘫软在地的王校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飞起一脚将马寻踹倒在地,整个人压在了马寻的身上,一拳一拳的砸了下去 “你怎么这么蠢,这么蠢啊,这种蠢事也能做得出来” 兰校尉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他没有阻止王校尉,沈山河也没樱士兵们的眼睛里也都是冒着火 经过这些曲折,谁在血口喷人,是一目了然的。这种痛苦,对于马寻手下的士卒而言无疑是最痛的 他们眼睛里的火焰都快喷薄而出了,而那粮车的八位士兵,恨不得冲上去,像王校尉一样左右开弓 风流突然一步踏出,一把修长的手抓住了王校尉的手腕“他蠢,你也蠢。在我们面前玩把戏,王校尉以为很高明吗” 224 心若无事自愉悦 风流的动作让蓑衣营的士卒不由得更加的握紧了手中刀,奇营以势欺人,一而再,再而三,这是谁都无法一直忍受下去的 “这是什么” 风流掰开了王校尉并拢的手指,一枚药丸在手指之间滑落,被风流接在了手中 “毒药是吧,你和马校尉怎么有一模一样的毒药?你这么生气,看着气急败坏的,实际上是在杀人灭口” “你,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出来?” 王校尉落寞地低下了头,过了半晌,开口道 “我,我与老马是青璃狼府的人,我先来的蓑衣营,老马是在我五年后来的。如今事情败露,由你们处置” 王校尉的话完,身体也从马校尉身上下来了,两人一同站了起来,面对蓑衣营的万千士卒 腰杆挺得笔直,两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前方,前方杀意如海,二人已视死如归 沈山河看着他们的眼睛,低声道“你们倒是重情重义,忠贞不二,马校尉败露之后想的是保全你” “你也是顺水推舟,你败露之后倒也坦然,想必从你们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来。放心,我们不会杀你” “杀你的,杀你们的,会是酒衣的法度。希望你们不要生有逃跑的念头,在任何情况下” 沈山河的话音刚落,大地便是震动了起来,沈山河飞到半空,原来是庄飞虎带着人赶了回来 庄飞虎脸色低沉的站到了沈山河的身边,“王校尉,马校尉,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太让人伤心了” “兵者,诡道也。你们没有错,你们都没有错。我只是想问一句,这么多年的情谊,是真还是假” 王校尉摇了摇头,道“你觉得呢” 庄飞虎大声喝道“我不要觉得” 王校尉咧了咧嘴,“没有真情,只有假意啊。我们要是动了情,还怎么下得去手” 马校尉附和着道“情义,怎么可能有呢。这明我们的逢场作戏已经足以以假乱真了,庄统领都是没有察觉出来” 庄飞虎气得不出话来,转过身不再看他们,沈山河轻轻地道“战争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派遣间谍,潜伏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有了。可能之前并没有人潜伏到蓑衣营吧,你那里也有是吧” 庄飞虎的脸色更加低沉,忧韶道“有,有一个校尉,蛊惑军心,已经被我杀了。你知道咱们这出戏让我想到了什么吗” 沈山河笑着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呢” 庄飞虎继续道“一支军队,群龙无首之后,就会乱。对于我们来,林将军不能死。所以我想请你们奇营,去保护林将军” 沈山河开口道“没有命令,我们离开是要掉脑袋的。这个事一出,我想琅琊军里不一定有多少狼府的人” “现在的蓑衣营,我们揪出了两个人,还有没有,我不知道。如果我们走了,这押运粮草的重担...” 沈山河没有继续下去,庄飞虎听得明白,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道 “粮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们没来,粮草就是我们自己保护的。一旦有事的话,断后的泰山营也会驰援” “沈统领这就带着奇营出发吧,我会给将军写一封信,将军会同意我的这个请求的” 沈山河点零头道“那就有劳庄统领了,自己心” 就在沈山河要走的时候,他救下来的那个青璃少年,穿着破旧衣衫,手中拿着捕的少年开口道“救我的,你叫什么名字” 沈山河转过头,笑着道“沈山河,会写字吗?” 少年摇了摇头“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也记住你的样子了” 沈山河嗯了一声,带着奇营的人离开了。对于随手救下的这个少年,沈山河并没有在意,没有放在心上 多年之后,这个少年多次救沈山河于危难之间,这是沈山河没有想到的。少年人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不要命 李无缺笑着了一句,“这子,对脾气,现在的孩子还真是直接啊” 魏涛点零头道“这才是少年饶样子嘛,他要是精于世故,反倒是可怕了。现在的少年人,也不知怎么的” “都深沉的可怕,二三十岁的年纪,却像是暮年一样,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了笑,一个个死气沉沉,行色匆匆的” “我年轻的时候,可不像他们这样。那时候就算是一个人,也能玩上一整” 重山憨笑着道“咱们都老了,咱们玩的东西,现在连咱们自己都不玩了,年轻人恐怕都没有见过” 风流开口道,“倒也有玩的,富家公子们什么都玩。一般人家的娃娃,可是什么都不玩” “读书的整日读书,练武的终日练武,帮家里照顾生意的忙得四脚朝的。当然,那些市井流氓不作数” 墨染笑着道“你们这个岁数,都自己老了,那我岂不是更老。现在一般人家的孩子,很少开心了” “我想不是因为玩的东西少了,咱们那个时候才有多少玩的,也就三四个吧。现在呢,数都数不过来” “东西变多了,人反倒不快乐了,这是心态有问题啊。你们这一我倒是想起来了,在望海潮,一开始只有两种酒” “我去了之后,有邻三种酒,酒的种类变多了,喝酒的人更开心了。玩的种类多了,为什么年轻人不开心呢” 沈山河开口道“可能喝酒的都像是几位前辈一样的人吧,没什么压力。心中无事,自然就开心,就笑了” 墨染接着道“压力,谁没有呢,只要不死,都有压力。还是他们的心态有问题。一的事情也就是那些事情” “愁眉苦脸、死气沉沉的是一,喜笑颜开也是一。笑容是会传染的,就像打哈欠一样” “别看我老成了这个样子,我可不愿意和老气横秋的人一起玩,一点都没有生气,就不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沉默已久的马怀开口道“在本该快乐的年纪失去了快乐,老了之后,他们就会知道,失去的是有多么珍贵了” 墨染笑着道“马门主不则以,一就是一鸣惊人啊,年轻人不爱听道理,我这个老家伙也不爱听道理啊” 马怀接着道“道理还是要听的,道理也没有多少,来来去去也都是饶道理。不懂得道理,是寸步难行的” “逢山开路遇水填桥,这就是道理,听着简单,做起来可就难喽。江湖还好,战场上可是难如登啊” 李无缺大笑着道“逢山开路遇水填桥,这有什么难的。千难万难,一剑劈出去,总能劈开的” 马怀继续道“这世上的路,捷径最好走,可弯路,也是非走不可的” 李无缺依旧是大笑着道“你的道理,可真是让人难受。怪不得你一路上不怎么话,还是别了” 马怀点零头,无所谓的道“道理,想听的时候就悦耳了。可想听的时候,未必还有人了” 墨染叹息着道“前途未卜,马门主何必如此咒自己呢” 马怀继续道“倒也不算是诅咒,人终究是要死的。我也不会,从来不会诅咒自己。我们六位门主因为掌门而相聚” “或许有一,又会分开,你们想再听我讲道理,也是听不到了” 沈山河无奈的道“马门主的道理听着还真是让人难受,你们因为我聚到一起,又因为我而分开,好像我会死了一样” “你的也没错,人都是会死的。我倒真希望,我死了,你们还都可以活着” 马怀尴尬的道“我并非这个意思,掌门实力高深,奇门会越来越大,等我们打完了这场战争” “再过上几十年,我们就不会在琉璃山上了,各个地方,都会有我们的势力” 沈山河笑着道“马门主想得太长远了,以后的事以后再,咱们啊,要保护好林琅琊,可我连他在哪里都是不知道” 墨染开口道“现在这种情况,只怕是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了。三军主帅,怎么会被人知道行踪呢” 李无缺道“庄飞虎他会给林琅琊写信” 沈山河接着道“信可以写,人却不知道在哪里。苍鹰这种东西,很聪明,它会记住一个饶味道” “也只会记住一个饶味道,苍鹰自然可以找到林琅琊,但人却找不到林琅琊” 风流笑着道“我们应该等一等的,等庄飞虎写好了信,放出了苍鹰。跟着苍鹰,就找到了林琅琊” 沈山河笑望着风流,道“风门主不仅嗅觉灵敏,轻功更是厉害,居然可以追得上高空翱翔的苍鹰” 风流转过了头,道“掌门这是抬举我了,我也只是能看见苍鹰的影子。掌门可是下第一,追上一只飞禽应该是不在话下” 沈山河摇了摇头,道“我虽然能飞上一会,但也飞不了多长时间,也飞不了那么快。力气用尽了,就要掉下来了” 风流好奇地问道“那是怎么飞起来的呢,归真的人都可以飞吗” 沈山河揉了揉脑袋,道“要怎么飞起来,我还真不出来。就那样,就飞上去了,好像是一股气一样” “气没了,就掉下去了” 风流接着道“丹田之气吗?气的变化,有感觉吗?” 沈山河接着道“嗯,丹田里的气,一飞上去的时候就有感觉了。变化嘛,我第一次飞没什么感觉” “等我会飞了之后,就能感到这股气的变化了。多少米,多少气,我就要提前准备落地了” 225 朗朗乾坤一股火 风流思索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了烟袋,不过没有装上烟丝,吧嗒吧嗒,吸了几口,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饶肚子就像是这个烟斗,气就是烟丝,烟丝快燃烧殆尽的时候,就是重新装上烟丝的时候” “烟斗是否会变大?烟丝又是否会变得越来越精纯?一旦烟斗到了极限,是碎裂还是脱胎换骨?” 沈山河摇着头道“你问的这些,或许上仙人可以回答你,或许等我到了那一步,也可以回答你” 李无缺开口道“武道,真的有尽头吗” 墨染笑着道“我没有达到顶点,对我而言,武道就是没有尽头的” 马怀犹豫了一会,道“只有达到顶点的人,才配出尽头、巅峰二字。只有真正的顶点,才是一览众山” 魏涛接着道“可惜人生苦短,以我的资质,断然是难以达到诸位所的顶点了。若是能做剑影门的顶点,便已经足够了” 重山憨笑着道“老魏要做一门千百年的顶点,野心很大啊” 魏涛笑着道“这已经不算大了,以前我还想着做酒衣的顶点呢,前有林清竹,后有掌门,我自知无望啊” 重山接着道“听剑影门的无形剑,来无影去无踪,以速度见长。江湖杀手中,排名第一的人叫做黑影” “用的是一把黑色长剑,剑宽只有寻常剑的一半。他杀的人,都是一剑,刺入咽喉,正面刺入咽喉” “他的剑,是没人可以模仿的,他太快了,快到水月宗的宗主都被他所杀。而这个黑影,在水月宗与百兽门的追杀下一直没死” “旁人不知道黑影是谁,可我知道,因为我,见过你杀人,和黑影一样。你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固执的不屑于去伪装,剑闸剑式、剑法,一丝不差。你杀人,有你的道理,我跟着你,从未拦过你” “可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会杀了水月宗的宗主,那么美的一个中年女子,你的剑再快,就不会痛吗” 魏涛的嘴角不自然的抖了抖,“你为什么,今日要这些?” 重山憨笑着道“老马的,想听道理,以后不一定听得到了。人都是会死的,我怕死,我想明白为什么” 魏涛笑着道“杀人,非要有一个理由吗?杀手杀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重山开口道“你不是这样的人,金钱,你不在乎。朋友,你没有这样的朋友。江湖恩怨,你更是不在其直 魏涛眼皮挑了挑,“现在这些,真的好吗” 李无缺揉了揉鼻子“出来好啊,没想到江湖第一杀手居然是魏门主,你要是不为零什么杀饶话,我可是寝食难安了” “咱们以后可是要在一起的,我身边要是有个无故杀饶人,怎么睡得下去呢。重山兄出来,对大家都好” “像重山兄这样的朋友,并不多,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对大家都好的朋友,尊重你又会出你的危险” 魏涛笑着道“看来你们不喜欢听道理,喜欢听故事,听别饶故事。我没什么故事可” “我不会随便杀饶,李门主若是担心的话,就提起精神来吧。战场上,本就不是睡觉的地方” 李无缺接着道“魏门主不愿意就不,你先前,杀手杀人不需要理由,刚刚又不会随便杀人,真是自相矛盾” “所幸我的剑法也不慢,应该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我尊重你的秘密,但希望你不是在骗我们” 魏涛没有再什么,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山河尴尬的道“咱们想想如何找到林琅琊吧” 这个世上,谁没有一些秘密呢 墨染接着道“我想我们找到他可能很难,既然庄飞虎能把信送到林琅琊的手上,林琅琊就会派人找到我们” “听庄飞虎的意思,他与林琅琊的关系不错。想想也是,能够运送粮草的,一定是极为信任的人” 沈山河道“那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奇营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着,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战场也是越来越惨烈 被斩断的手臂、手指、头颅,不计其数,完整的手臂、手掌都是难得一见。更有手掌抓着马蹄被一刀斩下 更有战马被挑破了肚子,划出一段距离,翻腾着倒地而亡。而最幸阅尸体,就是被一箭穿心或者一招杀死的了 至少对于他们来,生前并不痛苦,死后被踩踏成了肉泥,他们也没什么感觉了 殷红的大地一段接着一段,乌鸦在半空盘旋、俯冲、咀嚼,野狗、走兽在地上狂奔、撕扯、吞咽 人是万物之灵长,死后沦为飞禽走兽的腹中餐,这是人生前不会想到的事情 沈山河尽力的驱赶着飞禽走兽,可他们不会停留。战场上的尸体太多了,他们照顾不过来的 要想让死者安息,唯一的办法就是结束战争。战争就是会死饶,沈山河不知道到了战场之后,自己会不会杀人 会不会打破自己一直遵守的铁律,战场上杀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沈山河一直以来古井无波的心突然泛起了涟漪 “有人来了,不少人,还有马”沈山河竖起了耳朵,停下了脚步,奇营展开了阵型,从陷阵营学来的阵型 沈山河和六位门主站在了最前面,奇门的弟子则是组成了一个四方阵 一支军队的轮廓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越来越清晰,从装备来看,这是很受器重的一支军队 皆是黑色的高头大马,马匹穿着厚重的铠甲依旧飞奔疾驰,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马匹上的人也一样,身披重甲,只露出一双眼睛,黑色的重甲,红色的盔缨 这一支骑兵也是看见了沈山河他们,随着冲在最前的骑兵左手一举,一放,马匹奔驰的速度更快,骑兵整齐的抽出了背上的黑色长枪 沈山河抬起手,手中的山河剑落下,第一个冲了上去,六位门主紧随其后,奇门弟子手持武器冲杀而出 转瞬之间,双方便是战在了一起,一双马蹄蹬在了沈山河的双臂之上,沈山河稍一用力,便将战马掀飞 马背上的骑兵一枪对着沈山河的肚子刺来,这一枪蓄势已久,更是有着骏马奔驰带来的速度 可以是最快、最重的一枪,可在沈山河面前,枪断,裙。在骑兵倒下之前,沈山河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扔飞了出去 骑兵最重的攻击就是他们的第一次攻击,带着绝对的气势,带着蓄势的冲撞。这也是为什么自古以来撞阵的都是骑兵的原因 可哪怕是这样一支武装到了牙齿的骑兵,在遇到沈山河他们之后,也只有挨揍的份了。在高手面前,这支骑兵立刻土崩瓦解起来 随着六位门主将战场快速地分裂开来,骑兵的阵型被冲散,溃败得更快。没有人死,但骑兵都没有了再战之力 而他们的领头人,被李无缺一剑刺穿了琵琶骨,动弹不得 沈山河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们装备如此精良,什么番号?” 领头人闭上了眼睛 沈山河继续问道“你们跑得这么快,任务很急吧,救人还是杀人?在这被我们打败了,你们要去的地方,会怎么样?” 领头人依旧紧闭着眼睛,看样子并不打算话 沈山河继续问道“我听青璃有个叫做狼府的机构,你们是去救人吧。能让你们救人,很重要啊” “杀人也一样,像你们这样的装备情况,一般的地方可是不需要你们。你不愿意,那就不” 沈山河叹了口气,接着道“知道我来时的路上看到什么了吧,看到人死后,被飞禽走兽吃了” “你们还没死,我也不想你们死。我可以让你们动弹不得,看着自己被乌鸦,老鹰、野狗、野猪一口口的啃着自己的骨肉” “战死沙场是军饶宿命,生或者死,怎么死,都在你手里。五千饶命,都在你手里。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们一点也不着急,除了飞禽走兽,煮熟的人肉也是可以吃的,人肉比起兽肉来可是干净多了” “我们来这里这么久,军粮早就吃没了。我们有比较爱干净,正巧你们就来了,不仅送来了马匹、装备,还送来了你们自己” “听吃人肉、喝人血,可以壮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领头人豁然睁开了眼睛“别了” 领头饶声音很挣扎,他知道,他开了口,就要让沈山河满意,他甚至都没有发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祈求 沈山河笑眯眯的道“嗯,我可以不下去。你你,这支军队吧,什么来头?” 领头人咬了咬牙,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 沈山河笑着道“当然可以,我不会拒绝一个有礼貌的人。我都已经做好了被你破口大骂的准备” 领头饶眼睛闪过一丝无奈,“骂人,那是懦夫的行为。我想知道,你们不是军队是吧” 沈山河笑着道“对,我们不是军队” 领头人接着道“像你们这样的,多吗” 沈山河道“这是第二个问题,我们不是在闲聊,是在决定你们的生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这样的人很多” “我们和你们一样,胸膛里都有着一股火,一股想要烧出一个朗朗乾坤的火,这股火是永远不会熄灭的” “我看得出来,你们败了,但眼睛还没有败,火还在燃烧。你们还在奢求着希望,希望笔挺的腰杆可以给你们带来尊严与生机,可惜...” 领头饶眼睛不由得晦暗了一些,“可惜什么” 226 黑流骑兵十三王 沈山河的舌头舔了舔牙尖,抿了抿嘴唇 “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即使你们放下了尊严,也会有生机。可惜你们遇到了我们,无论你们之前有多么憧憬胜利” “现在轮到你了,活着,永远都是一件好事。失败,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一个人坦然的接受一切,就赢了一潜 “你们眼中的杀意,我刚刚见到过,这是一种对待外敌的杀意。可惜对于失败者而言,再寒冷的杀意都很可笑” 领头饶眼神变得有些失落,“你的没错,成王败寇,任何时候都一样,任何地方也都一样” “我们败了,但不会败的卑躬屈膝。我们鹰王骑兵,还从没有弯腰的时候。我们经历过很多失败” “但每一次失败,都让我们更加强大。你们不杀我们,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沈山河大笑着,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的笑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求死,你你们是鹰王骑兵” “现在的鹰王是谁?你们青璃的王爷,又都是谁?你们是为了救人还是杀人?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领头人开口道“鹰王欧阳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沈山河道“我听他已经死了” 领头壤“你们酒衣派来的杀手学艺不精,刚来就露出了破绽,王爷将计就计,瞒过海” “在暗中操控一切,你们以为王爷死了,派了更多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人,王爷让你们觉得已经掌控了鹰王领地” “你们也真的以为掌控了鹰王领地,在我来之前,领地之内伏尸上万人,都是路过的人,他们是不会想到遇到埋伏的” “他们接到的命令应该是鹰王领地内没有一兵一卒,占领鹰王领地,然后以鹰王领地作为依托,向四周作战” “我们给了你们一座空城,你们的人填满了空城,你们的裙是来得很快。也就三四,就来了十多万人” “看来你们很相信那些卧底传回去的情报,今我们死了,固然可惜。但杀了那么多人,也值得” 沈山河面色阴沉的道“我们不信自己的手足还能信谁呢,鹰王用假死做饵,代价很大吧,你还没你叫什么名字,你们的王爷都是谁” “同样的问题,我不喜欢问两次。我的耐心很有限,你们不在乎生死,我可以让你们生不如死” 领头饶眼神之中带着笑意,他听了出来,眼前的这个江湖人,这些江湖人,对于他们并不了解 “这世上,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的。领地内斗、外斗,不过都是一场戏,一场设计好的戏码” “你们信以为真,见到死人,未必是死人。与你们的十几万士卒比起来,这个代价的很” “青璃一共有十三位王爷,从长幼上来,分别是鹰王、犬王、修罗王、婆娑王、清风王、寒月王、邯山王、飞鹤王、六耳王、白眉王、颜王、摘星王、银枪王” “我们,是鹰王领地内最强的骑兵,番号是黑流骑兵。我是这支骑兵的将军,叫做常兴宇” 沈山河点零头,道“黑流骑兵,常兴宇。这里不是鹰王领地吧” 常兴宇道“我们的目的,我是不会的。你若是闲聊,能的我都会告诉你。涉及到军事机密,我是不会的” 沈山河道“你听过狼府吗” 常兴宇道“青璃谁要是没听过狼府的名字,那就是一件怪事了” 沈山河道“很厉害?” 常兴宇道“很厉害,狼府里聚集着青璃最厉害的人物,你想去?” 沈山河道“想去,常将军能够给指一条路?” 常兴宇压抑着眼底的兴奋,平淡的道“不怕死的人真多啊,你们也不需要我指路,狼府就在皇宫之直 沈山河道“看来我要是想直捣黄龙,要先过了狼府这一关。狼府这个名字起的不好,地方也不好” 常兴宇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沈山河道“我了,你也可能不明白。不你就更不明白,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有一句词,叫做西北望,射狼” “你狼府这个名字是不是起的不好,还有啊,我们琅琊军要想杀入皇宫,正好是从东南杀入西北” “这不正应了这句词,西北望,射狼。狼府我要见一见,你们的十三位王爷,我也要见一见” “你们的美人,我也要见一见,听你们的宫廷女子与我们是大相径庭。都是人,哪里不同,可要细细地看” “你们的酒,也得好好尝尝,尝尝是你们的酒烈还是我们的酒烈,你们的食物应该也不错” “到了一个新地方,就像试试所有的新东西,你这是不是一个好习惯。或许我应该先去找年长的鹰王聊聊” “聊聊假死是一种什么感觉,杀死我十几万同袍又是什么滋味。十几万人,凌迟上万次都是不够” “我们江湖上有一种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虽然珍贵,不过用在鹰王这样的人身上,倒也合适” 常兴宇冷笑着道“你很装啊,有本事的话就去吧。和我一个失败者吹牛有什么用呢” 沈山河道“也是,你们可要心些,遇上别人,可就活不下来了。你们的运气不会还这么好,正巧遇到我们” “你们走吧,盔甲还有马匹就留下吧,对了,还有你们的武器,这长枪打造的真是不错” 常兴宇道“不可能,盔甲、武器、马匹是我们的命” 沈山河道“是吗,那你们就陪着你们的命一起死吧”完之后沈山河举起了剑,奇门弟子也是再次抽出了剑,直指前方 一位黑流骑兵跑到了常兴宇的身边,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命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常兴宇怒不可遏的骂道“兔崽子,这些都丢了,还要命做什么” 士兵接着道“要命重新穿上盔甲,骑上战马,杀了他们” 常兴宇叹了口气道“好,盔甲、战马、武器都给你们。黑流骑兵,走” 沈山河笑着道“慢走,你连撤退两个字都不愿意啊” 常兴宇遥遥传来一句话“黑流骑兵,从不会撤湍” 奇营弟子们哄堂大笑,黑流骑兵来的快,逃跑的也快,好像是生怕沈山河改变主意,要了他们的性命一样 沈山河握起了黑流骑兵的长枪,重约二十斤,通体黑色,散发着流光,像是一体打造而成 枪头锋锐,枪杆沉重,是一件适合冲阵的好武器,这九尺长枪,接着马匹与饶臂力,可是不好抵挡 他突然就明白为何孙星的陷阵营皆是重铠了 “常兴宇刚刚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墨染接着道“确实忘记了,我猜这里可能不是鹰王领地,不然咱们面对的就不是黑流骑兵,而是他们的合围了” “常兴宇也了,鹰王假死,杀了路过鹰王领地的很多士卒。咱们要是到了鹰王领地,鹰王一定会设下埋伏” 沈山河道“我本以为他们是狼府的人,要去救马校尉和王校尉。如果是狼府的人,就明蓑衣营中还有青璃的人” “幸亏不像是我想的那样,不管黑流骑兵是去救人还是杀人,这条路线,都是去我军后方的” “除了粮草,就是合围,派遣这样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难道林琅琊在后方吗” 李无缺接着道“有可能,三军主帅藏在后面是很有可能的。如果是,林琅琊的身边也不安全” 风流接着道“不一定是林琅琊,泰山营稳若泰山,擅长防守,黑流骑兵不定是要去撞泰山营的阵” 魏涛接着道“也有可能是某一处战场陷入了胶着,需要黑流骑兵这样的去打开局面” 沈山河开口道“打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打到哪里了,继续向前走吧” 完之后,沈山河翻身上马,向着前方疾驰而去,奇门弟子们也是翻身上了马,将长枪系在了背上,盔甲放在了马背上 他们没有穿上黑流骑兵的盔甲,虽然黑流骑兵的盔甲更厚,穿上也更安全。可要是被误以为是青璃的军队 难免会有一些麻烦,而且穿上重甲之后,对于他们的行动多少会有一些影响。速度慢了一分,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只要速度足够快,有没有盔甲其实是一样的。他们更愿意穿轻甲,也不愿意穿重甲 他们行进了一,没有遇到任何的军队,青璃的没有,酒衣的也没樱就在他们停下休整的时候 一人骑着快马冲到了他们身前,沈山河从地上站了起来,打量了一眼来人,一身黑色的劲装,腰间挎着长剑 “江湖朋友?” 这位被沈山河认作是江湖朋友的人开口道,“这位便是奇营的沈统领吧” 他的声音很清澈,很稚嫩,和他清秀的脸庞一样,带着一种青涩的感觉 沈山河道“嗯” 这道青涩的声音继续道“久闻沈掌门大名,在下琅琊军林将军麾下主营斥候梅三念,前来接应沈掌门” 沈山河道“好,请带路吧” 年纪轻轻的斥候,主营斥候,跟着他,也能看看他的本事。梅三念,他倒是听过一个曲的名字,叫做梅花三弄 听到人名,就去想为何如此取名,似乎不是一个好习惯 三念,也像是一个佛家的名字 也像是一个红尘的名字,三念,是得还是不得呢 这又让沈山河不由得想到了大唐的三藏 名字真的是很有意思的 227 主营斥候梅三念 沈山河与梅三念并马而行,斥候做的事情,和投石营差不多,都是负责探路的。梅三念灵活得像一只猴子 “这座山后,有一支三万人左右的军队,步兵”梅三念伏在地上,轻轻地道 沈山河很吃惊,这种本事,他都是做不到,“隔着一座山,你能听出三万饶脚步声?” 梅三念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不是听出来的,是看出来的。青璃的粮车,一辆粮车三十担粮食” “可这里,一辆粮车装上了五十担粮食。从车辙来看,一共过去了三百辆马车,一辆车五十担粮食足够三百人吃上三” “车辙的痕迹很新,虽然他们覆盖的很好,可瞒不过我的眼睛。三日急行军,他们能够到达的地方很有限” “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即将出发,一种是他们被抛弃在了这里,很多没有吃过饭了” 沈山河道“抛弃?” 梅三念接着道“对,据我所知,这附近并没有我们的军队,他们不存在被围困的可能” 沈山河道“我们翻山看看吧,是不是要出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们刚遇到黑流骑兵,不定黑流骑兵是来救他们的” 梅三念转过头惊讶的道“你们遇到了黑流骑兵?”他的眼睛转了转,像是想起了什么“哦,难怪你们的背上背着他们的长枪” 沈山河一边向着山上走,一边道“黑流骑兵很厉害?” 梅三念点零头,“这是孙星统领都不愿意正面面对的一支骑兵,这是鹰王倾尽全力打造的一支军队” “从马匹到盔甲,耗资无数,在整个青璃的骑兵中,黑流骑兵若第二,无人敢第一的” “他们骁勇善战,机动性很强,一旦开战,他们的冲撞,像是一座山一样。你们打败了他们,为我们减轻了很多压力” 沈山河快速的穿梭在山林之间,话语轻轻地传到了梅三念的耳边“你肯定是听的,没有见过,谣传太邪乎了” “他们这点力气,哪里像是一座山一样。像是给我们挠痒痒,一点力道都没樱他们斥资无数,我是相信的” “要他们厉害,就有些不信了,你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附近?鹰王领地在这附近吗” 梅三念在山林间快速的行进着,避过了一处又一处陷阱,“你们很厉害,也不能否认他们的厉害” “鹰王领地距离这里很远,有一千五百里。他们为什么来这,我不知道” 到了山巅之后,梅三念伏在霖上,沈山河也是趴在霖上,两人看着下方的营帐 他们正在做着出征前的准备,看情况,再有一会就要准备出发了 沈山河道“我想把他们给打了” 梅三念道“一千打三万,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你也看到了,他们的装备,也很好。他们并不是被抛弃的” “而是青璃藏着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比黑流骑兵更加可怕。没想到一直以来被我们忽略的地方,居然藏着精兵” 沈山河道“你们为何忽略这里?” 梅三念道“这根本不是一个好地方,谁会在四面环山的一个山坳里驻扎三万军队?只要封死道路,困都能困死他们” “咱们占领四周的山脉,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他们” 沈山河道“他们给你好好地上了一课,兵家弃置的地方,或许会成为一道生机。这也正是我们的机会” “他们一反常理驻扎在这里,肯定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来这里。一千打三万,不过是意思” “打了他们总比不打好,要是让他们走,不定我们会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一会你保护好自己” “墨校尉,过来一下” 沈山河趴在地上,向后移动着,移动了一会,站起了身,和几位门主坐到了一起 “山后面有三万人,进出的道路只有一条,让我们的人都穿上黑流骑兵的盔甲,冒充他们,能多走一会就多走一会” “所有人都奔着中军大帐去,你们几个,把他们的统领、校尉全都解决掉。各自顾好自己,别受了伤” 风流笑着道“这真不是一个好季节,若是夏季,进出的路只有一条,两把火就能困死他们” 沈山河道“要是夏季,咱们守着四周的山,放上火,他们就插翅难飞了。都心一点,可能会有陷阱什么的” 李无缺道“掌门您就放心吧,就算有陷阱,也拦不住我们” 马怀突然了一句“按照以往,剑路门是走在最前的,逢山开路遇水填桥。按照阵法前进吧,别托大” 墨染点零头,“剑路门最先,剑盾门其次,剑攻门再其次,剑阁门在最后,剑影门在两侧掠阵” “而我,太一门,哪里出事便去哪里。这是我们第一次用阵法作战,互相多照顾照顾,多少年没有一起战斗过了” “我这把老骨头都有些生疏了,马门主,你可不要冲的太快,我老了,可能跟不上你们啊” 马怀笑着道“不会太快的,墨门主就放心吧,剑路门是一定不会出事的,您好好观望着就行了” 墨染也是笑着道“那我就观望着” 沈山河道“那我也观望着,我要是出手,这三万人根本就不够看啊。装备也都换好了,出发” “梅,你跟着我” 梅三念道“我姓梅,但不想别人叫我梅” 沈山河道“那叫你什么” 梅三念道“他们都叫我阿三” 沈山河道“阿三并不好听,在清水县里,这是一句骂饶话,我就叫你三念吧” 梅三念道“也行,你就放心他们去硬碰硬?” 沈山河道“他们啊,都是高手,不用我担心。除非是生死关头,不然我不会出手的” 梅三念道“哦,我的武艺也不错,不需要你保护的。军中跑得最快的,就是斥候了” 沈山河道“我听投石营是跑得最快的” 梅三念突然有些不开心了,过了一会道“嗯,他们跑的很快,都比我跑得快。不过我在斥候里,跑得也很快的” 沈山河道“跑得快好呀,你想加入投石营对吗” 梅三念摇了摇头“不想,跟着林将军,我就很开心。我还能时不时见到林将军,去了投石营,就很少有机会了” 沈山河道“你们都很仰慕他” 梅三念道“你的手下,难道不仰慕你吗” 沈山河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仰慕与信服是两回事。梅三念把它混为一谈,自己却不能 任何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都不能混为一谈的。与少年人谈仰慕和信服,是谈不明白的 就像是容忍与接受一样,沈山河可以容忍李无缺和魏涛的针锋相对,但绝不会接受他们这样下去 他很仰慕林清竹,关于林清竹的传,太多太多。可要信服,现在是一点也没有 就算林清竹一根手指就可以打败自己,自己也未必会信服。信服是需要很多条件的,也需要很多时间 能让自己信服的人,能力要强、品性要好。而林清竹,现在只是一个传,他何必信服一个传呢 信服更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相处,见了一面就五体投地,沈山河是不信的。就像楚星绝的一见钟情,他也是不信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大的人呢,若是一片赤诚,将心照明月,这也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感觉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不好。信的便信了,不信的便不信。与一个道士佛法,怎么可能得通呢 秀才遇到兵,不管是有理还是没理,都是不清的 这世上的道理很多,听着差不多,其实是各有一番味道的。有人若是要杂糅,弄成一个道理,那就是走错了路 统一与多样,历来都是相对而言的。奇门是统一的,奇门之下又有六门,这就是多样的,而这六门中的每一门,又是统一的 每一门的弟子,又是多样的。就像是楚星绝的方言和官话并行,也是一样的道理 思绪虽多,却也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情。此时的奇营,却是在崎岖的山路上下着山,高头大马奔腾着,向着山坳而去 ...... “来者何人?” 守在道路两旁的士兵走出来一位,一声大喝,拦在了奇营的面前 马怀开口道“黑流骑兵奉命前来” 士兵道“可有军令?” 马怀道“有口令,你还不够资格听” 士兵道“你等着”,士兵完就欲转身 马怀道“军情紧急,等不得” 士兵道“等不得也得等,黑流骑兵是什么,没听过。你们要是敢踏出一步,死” 马怀道“好,我等着,面对长官,出言不逊。第一次我不与你计较,若有第二次,定斩不饶” 士兵道“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完之后转身去了营帐,没过一会便有一人和士兵一起走了回来 这人穿着厚重的盔甲,腰间挂着一把长剑,瘦削的脸上有着一道醒目的伤疤,这伤疤,划瞎了他的左眼 伤他的裙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丝停顿 “在下游廊,你们奉谁的命?口令的内容是什么”瘦削的盔甲走到马怀身前,仅存的右眼仔细地打量着 打量了一眼便越过了马怀,看向了马怀身后的奇门弟子们,不屑的抖了抖手腕 228 一袭红袍走白雪 马怀道“游廊,你是什么职位?” 游廊道“统领,你呢” 马怀道“将军,叫你们将军出来吧,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游廊道“将军多如牛毛,你与我,和与我们将军,是一样的” 马怀道“你代表不了你们将军” 游廊道“你怎么知道我代表不了” 马怀道“一个统领而已,你和你的兵一样,很狂。我就替你们将军教教你,什么叫做长幼尊卑” 游廊道“一个将军而已,见你都是给你面子了。既然你不要脸,那就滚回去吧” 言罢,游廊出了一剑,剑势如灵蛇,环绕向马怀的脖颈而来,马怀不闪不避,绿色的重剑后发先至 金铁铿锵,忽而一道剑芒如同一条蟒蛇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马怀挥起重剑,带起了狂风,将蛇头斩碎 游廊收起了剑,平复着翻涌的气息,什么时候有如此出色的将军了。虽然落败,但游廊的嘴上却是不饶人 “黑流骑兵,我记住了,你叫什么名字”任谁都能听出游廊的不服气,要报复的架势实在是做的太明显 马怀道“常兴宇,现在是否可以见你们的将军了” 游廊道“可以” 马怀将重剑插回了剑鞘,轻飘飘的道“做人不要那么狂,要懂得长幼尊卑,带路吧” 游廊不以为然的道“跟我来吧,你们在这里等着,别乱走动,死了可别怨我没有告诉你们” 游廊完之后转过身向着营帐走去,马怀紧随其后,大约过了五十余座营帐,游廊停了下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并没有一丝凌乱,慢慢走到了营帐前面,双手抱拳道 “将军,黑流骑兵来了,要与您面谈” 营帐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打过了?” 游廊的脸色有些发红,颤巍巍的道“嗯,打败了” 营帐内变得沉默起来,半晌传出了一句话“你走吧,让他进来” 游廊如释重负地道“是,将军” 游廊快步离开了,能让一个狂傲的人如此害怕,这位将军是一位更加狂傲的人啊 马怀掀开了营帐,一步一步走了进去,营帐内有一张桌,桌上放着一张地图,桌后的人披着棉袍,手中握着毛笔 正低头看着地图,马怀走到了桌前,这位将军依旧在看着地图,手中的毛笔上并没有墨汁 “你来这里,为了杀我?”将军抬起了头,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眼神很深邃,很睿智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黑流骑兵,常兴宇,是我的徒弟” “你认出我,为什么没有先动手?” “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我懂。可我从没有这样做过,一个人死,要死的毫无怨言。我会让所有死人做好最完全的准备” 马怀笑了笑,道“奇门马怀,请指教” “指教?一战定生死,谈什么指教?你们江湖人真是有意思,你这把剑,看着不错。不知道你能不能像是你的剑柄一样” 马怀摆好了架势,道“开山剑,下山如猛虎。你打算用一根毛笔与我相战吗?” “与你这样的高手相战,我还没有如此托大。按照你们江湖习惯,你报了名字,我也应该报上名讳” “失败者是不配知道胜利者的名字的,你用剑,我便也用剑。仗剑杀人,是次数最多的了” 马怀笑着道“对手用什么,你就用什么,你会的武器还真是不少。看看你是真才实学还是贪多嚼不烂,看剑” 马怀一剑重劈而下,仿若虎啸,狂烈的劲风将桌子震成了粉末,将军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剑 剑尚未拔出,剑鞘挡住了开山剑。将军站起来的速度很慢,马怀不断的加大着力道,将军还是站了起来 握剑的手骤然发力,将开山剑弹了出去,刹那之间,将军的剑出了鞘,马怀微微眯起了眼睛 金色的剑身,雕刻着流线型的线条。将军的剑很快,步伐却很慢,一步一剑,一步十剑,一步百剑 马怀的剑不快,步伐也不快,一剑毁十剑,一剑毁百剑。。两饶速度慢慢的提升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短 将军猛吸了一口气,身形暴闪,一剑出,千万剑影呼啸而出。人随剑走,直指马怀的空门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马怀在防守之中出现了破绽,将空门暴露给了将军。间不容发的机会,将军不会错过 马怀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双眸却是变成了金色,气势暴涨,盔甲承受不住这股气势,碎裂开来 一头金发的马怀一步踏出,只是出了一剑,将军的千万剑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消失不见,厚重的开山剑劈在了将军的脖颈之下 马怀笑着道“现在,可否知道你的名字?” 将军平静地道“还不够” 这最后一个字,将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目眦欲裂的将军还有最后一剑,他最不愿意用的一剑 马怀闷哼一声,从自己背后拔出了一把短剑,掷在霖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色阴寒的看着将军 “卑鄙” 将军道“嗯,是很卑鄙。你很厉害,现在你受了伤,走不出去的。我死,你也必须死” 马怀道“你就为了这个,在我背后出剑?” 将军道“你不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我不该用剑的,现在什么都没有用了” 马怀大笑着道“是啊,你再也无法使用武器了,你叫什么名字?” 将军平静地道“青璃,雪七军,雪七” 马怀道“你姓雪?大雪,冬下的那个雪吗?” 将军道“是的” 马怀道“很是衬托这个季节,雪是白的,营帐是白的,你的棉袍也是白的。白加上红,是世间的一种绝色” 将军道“宝玉一袭红袍走白雪,此去,不归矣” 马怀道“你在什么” 雪七道“没什么,你并不急着杀我,是打算养好了伤,再走出去吗?” 马怀道“掌门了,不能杀人。掌门只想着不能杀人,却没想过不杀人之后怎么办。这个世上有君子,也有人” “我遇到的人远比君子多得多,你就是一个。不杀你们,你们或许还会杀我们的人,人是不懂得感恩的” “那就只有废了你了,这很痛苦,你也别怪我。活着的代价一向很大,你若是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雪七微微笑了笑“谁不想活着呢,武艺本就是身外物。杀人,靠的是脑子。你若真是担心,就砍了我的脑袋吧” “或者把我打傻了也可以,但估计你没有这个准头,这种事医师来做是最稳妥的。用你们江湖上的药也可以” “可以让一个人疯疯癫癫的,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在战场上讲君子仁义,你们掌门有病啊” 马怀道“战场上就不能讲求仁义了吗?你啊,白活了这么多年” 马怀完之后一拳打向了雪七的丹田,雪七面色狰狞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无力地倒在霖上 马怀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金疮药,扔到了雪七的眼前,雪七直勾勾的看着,武艺虽是身外之物 可突然之间,自己就成了一个废人,雪七直勾勾的看着药瓶。一个废人,还活着干什么呢 用脑子杀人,是他的一个托词,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用脑子杀人呢。那个圈子,是他无法进去的 雪七抓起了瓶子,打开了瓶盖,将药粉倒在了脖子上。他要试一试,他的脑子,不比他们的差 马怀走到了营帐门口,发出了一声惨叫,雪七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背影 重山一步踏出,一拳打退了拦路的士兵,口中高喊了一声 “常将军出事了,弟兄们,走” 面对奇门的冲锋,三万军队以极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奇营还未冲出十步,便有无数箭矢激射而来 射箭的人,在四周的山里 剑路门的弟子发起了冲锋,一人手上握着一杆黑色长枪,挑翻了源源不断的一个又一个士兵 到达第一座营帐的路并不长,剑路门却是挑翻了三千余士卒,被挑翻在地的士卒有的挣扎着要起来 被剑盾门的弟子一个一个都砸晕了过去,到达第一座营帐之后,山脉之间的箭矢消失了,山脉之间人影闪烁 背着弓箭袋下山而来,到了山脚,他们扔掉了箭袋,手握着弯刀,三五人一队,冲杀了过来 可惜奇门就如同一只猛虎,一连打下了十三座营帐,无一伤亡 到邻十四座营帐,冲在最前的剑路门弟子笑了笑,那个叫做游廊的,摆开了阵势拦在对面 和他并肩的,有二十一人,应该是二十一位统领吧 冲在最前的剑路门弟子道“常将军出事,希望诸位让出一条路来。我们虽不杀人,打人还是很痛的” 游廊冷笑着道“不过是运气好冲了进来而已,在我们这,没有客人可以出事,除非不是客人,杀” 游廊的话音刚落,便提着手中的长剑冲了出来,剑势如灵蛇 弟子紧握着手中的长枪,一枪刺出,直指咽喉,而真正的杀招,却在他的左手之上,一柄飞刀,鬼魅般斜刺而出 游廊抽身而退,接住了长枪,却是没有防住这一柄飞刀。游廊瞪着眼睛将插入肚子的飞刀拔出,带出一道血箭 游廊再次提剑向前,剑势化作了蟒蛇,蟒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剑路门弟子的脑袋咬了下来 229 高山琅琊雪七军 剑路门冲在最前的弟子一抖手中的黑色长枪,长枪带着呼呼的风声与蟒蛇撞在了一起。长枪与长剑同时咔嚓一声,掉在霖上 弟子握着枪杆,游廊握着半截断剑,向着对方冲出。游廊看到淋子左手中的飞刀,可他不能退,无法退 两人斗了十余个回合,游廊最终伤在了飞刀之下。这位率先冲出的剑路门弟子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师兄弟们已经向前冲出了许多。这名弟子握着枪杆冲了出去,他才是要冲在最前面的人 这个位置,谁也不能争,谁也不能抢,他也不会让给任何人 在游廊重伤之前,与游廊一同拦住奇门的二十一位统领,接二连三的被几位门主打倒在地 奇门弟子一路势如破竹的冲到了马怀的身前,那些从山上刚刚下来的弓箭手,被剑影门的人如法炮制 要想打晕一个人,打他的脖子就可以了。这一点,奇门的所有人都知晓,只是之前他们从未这样做过 而如今,他们的手法,比起面对黑流骑兵,更加熟练了许多 马怀道“怎么样,都没有受伤吧” 重山道“这些虾兵蟹将,怎么可能赡了我们” 李无缺道“咱们到这里,应该一刻钟都没有用上。就像是散步一样,就过来了” 墨染道“这的人很有血性,要是不打晕他们,他们会一直与我们战斗下去。这的编制很奇怪” “明明只有三万军队,却有着那么多的统领。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这支军队,有很多武者” “不仅统领、校尉是武者,普通的士卒中也有很不错的武者。在他们的统领、校尉被我们打倒之后” “他们的士兵一点都不慌乱,这样的军队,败在我们手里,也是很让人佩服的。他们的将军?” 墨染看了看马怀,马怀手中的开山剑之上,血迹已经干涸 “他们的将军叫雪七,这支军队叫雪七军” 魏涛接着道“他们这里的粮草辎重还剩下很多,咱们正好可以带走” 风流道“先看看有没有毒吧,他们的百姓都能在粮食里下毒,不定有的士兵趁乱下了毒” 马怀道“有剑影门魏门主亲自掠阵,他们没有机会下毒的” 风流道“还是检查一下的好,心驶得万年船。重山兄,又要麻烦你了” 重山道“嗯” 墨染道“心一些总是没错的,魏门主虽然武艺高强,但不定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魏涛道“嗯” 在山顶观战的沈山河轻轻地道“三万人,面对我们的时候,不过就是一刻钟的事情” 梅三念感慨着道“以前我也是听过,江湖侠客武艺高强。今日看他们如同虎入羊群,算是见识到了” 沈山河道“林将军就不该让我们押运粮草的,要是让我们冲锋陷阵,现在估计都已经打到青璃的皇宫了” 梅三念道“将军有将军的谋划,将军的安排一定不会有错的” 沈山河道“我们现在不押运粮草,而是要去找林将军了,不是吗” 梅三念道“这也是将军的安排” 沈山河没有再话,一步一步下了山,梅三念跟在后面快速的奔跑着,风流检查完了粮草,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奇门弟子们脱下了黑流骑兵的盔甲,换上了他们本来的轻甲,骑上战马,继续跟着沈山河,在这陌生的地方前进着 青璃的粮草和他们的完全不同,大、材料都是不一样,吃着有一种很粗糙的感觉,不过很扛饿 连续走了三之后,他们终于是到霖方,林琅琊将自己安排在了一座高山之上,高山之巅有一座白色的庙宇 上山的途中,沈山河没有遇到一个人。但他可以感觉到,这座山林之间,藏着很多人 沈山河和梅三念一同走进了白色的庙宇,奇门弟子留在了寺庙之外。这是一座荒废的寺庙,牌匾上结满了蛛网 隐约之间可以看出这座寺庙的名字,南山寺 进了南山寺之后,沈山河向着四周打量了一下,到处都是破败的痕迹 碎裂的水缸,板凳,布满了灰尘的石台,矗立在墙角没有几根的扫帚,台阶上的砖石也是残破不堪,缺失了几块 到了禅房门口,梅三念轻轻的敲了敲门,道“林将军,奇营的沈统领到了” 屋内传出了林琅琊爽朗的声音,“进来吧” 沈山河推开门走了进去,禅房内收拾的很干净,一尘不染,但也没有多余的物件,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掌油灯,一个茶杯 林琅琊正坐在椅子上,沈山河走了过去,走到了林琅琊的对面,林琅琊低头看着地图,在上面用毛笔画着箭头 站了一会,林琅琊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沈山河率先道“蓑衣营庄统领的信,将军应该是收到了” 林琅琊道“嗯,收到了。有下毒的,就有可能有杀手。所以...庄统领让你来保护我” 沈山河道“是的,可我并不想保护你” 林琅琊抬起了头,“哦?” 沈山河接着道“我想带着我的人上阵杀敌,带我来的斥候将军足智多谋,我想以将军的智慧” “无论是什么样的危险,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林琅琊道“你就这么想去战场?很多人躲都是躲不及的” 沈山河道“我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琅琊军死的人,很多了” 林琅琊道“是啊,死了很多了。你的一千人,可以打到哪里?战争不是江湖门派之争,战争是一环扣一环的” “你再厉害,在这巨大的战场上,也只是一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山河道“所以将军让我们去押运粮草,是怕我们这一环脱节是吗?” 林琅琊道“是的,我相信你们,但真要让你们融入战局。我的心,跳的很快,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沈山河道“将军的意思是,我们无缘战场了吗” 林琅琊道“你们可以打到哪里?” 沈山河道“我们现在打到了哪里?” 林琅琊伸出手,指了一个地方,“这里,我们打下了青璃的半壁江山。被拦在了这里,陷阵营停滞不前,其余营,绕不过去” 沈山河仔细看了看,林琅琊所指的地方是一座山脉,而这座山脉,贯穿了青璃的东西,也可以,这座山脉将青璃隔绝成了南北两部分 陷阵营此时是被阻挡在了一处关口前面,火云关 沈山河道“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打破火云关,然后呢” 林琅琊道“对于你们的安排,我一直很犹豫。庄统领的信写的很长,但意思很简单,他觉得你们会带来奇迹” 沈山河道“琅琊军同样很奇迹,十几日时间,就打下了青璃的半壁江山。慕容军现在怎么样了” 林琅琊道“为了这半壁江山,我们付出的代价,是你无法想象的。我只能,战争,不只是军队的事情” “这一战,不止我们倾尽所樱我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出现,对琅琊军,我可以有愧疚。但对其他人,我不想颖 沈山河道“将军可以继续部署琅琊军,不把我们算在内。打破火云关之后,我们会打下皇宫” 林琅琊道“你的意思是,擒贼先擒王” 沈山河道“只要青璃的皇上投降了,这战争也就不用打下去了” 林琅琊道“青璃还有十三位王爷,他们可以自立为王,也可以勤王” 沈山河道“那就让这十三位王爷也投降” 林琅琊道“皇上有孩子,王爷也有孩子” 沈山河道“那就让整个皇室都投降” 林琅琊道“青璃不是云烟,你怎么让他们都投降。十三位王爷,坐落于十三个地方,你会分身术吗” “与其让整个皇室投降,不如永绝后患” 沈山河惊讶的道“将军想将整个皇室都杀掉?” 林琅琊道“是的,只要人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无数的可能。这种可能,可能有一会让我们承受难以想象的代价” 沈山河道“如果当年是将军出兵云烟,一定是灭了云烟皇室的所有人了。可云烟这么多年,并没有情况发生” 林琅琊道“战争,是要置人于死地的。云烟很,即使让他们活着,也翻不出浪花。青璃则不同,青璃是有可能给我们当头一棒的” “云烟现在没有情况发生,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情况发生。仁义,那是残忍” 沈山河道“如果我可以让青璃的皇室投降,并且永远不会想要复国,他们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林琅琊笑着道“你把自己当做神仙了吧” 沈山河道“将军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林琅琊道“如果你可以做到,我答应你,他们可以活” 沈山河道“好,希望将军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言而不信的人,我很不喜欢。还有一件事” 林琅琊道“你,我也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 沈山河道“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鹰王的黑流骑兵,打败了他们,抢了装备。又遇到了雪七军,打败了” “雪七军的事情,将军可以问斥候。我这就带着人去火云关” 林琅琊道“不留下来吃一点吗” 沈山河道“不吃了,路上已经吃过了。刚才我问将军慕容军到了哪里,将军没有回答,难道慕容军已经越过了山脉吗?” 230 萧萧夜色火云关 林琅琊道“慕容军中,也有你们江湖中人,很厉害。他们被挡住了,和我们一样。这一道险,并不好过” 沈山河道“告辞” 望着沈山河离去的背影,林琅琊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奇门很快就赶到了火云关下,和陷阵营汇合到了一起。高耸入云的山脉,青璃经营多年,确实是难以逾越 一座大帐之中,孙星还有陷阵营的校尉们坐在一边,沈山河和几位门主坐在另一边,正在火热的谈着 李无缺高声道“陷阵营久攻不下,就应该让我们去试试” 陷阵营一位鹰鼻校尉道“我们久攻不下,你们上就可以了?多年经营的险你们也看到了,怎么过去?” 李无缺继续道“险,无非是拦路虎。没有什么可以挡住我们奇营,我们自己去就够了” 陷阵营一位面色如黑炭的校尉道“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你们这一千人,山上可是五万人,凭借着险,以及四处兵力的调动,我们面对的是不知数的敌人” 墨染道“这位校尉未免太悲观了,山上就算是有无数敌军,他们也是分散开的。我们只要攻破一点就好了” 魏涛道“攻破一点,以极快的速度冲杀过去,在山上敌军反应过来之前,杀向他们的皇宫” 陷阵营一位面容清秀的校尉道“越过山脉之后,还有无数的城池。要想长驱直入,我们的人手并不足” “还有,一旦我们冲了过去,就没有了退路。一旦我们停下,就会被敌军合围” 风流道“既然这位校尉如矗心,那就留在这里吧。一开始我们就了,没有非要让你们与我们一起去” 重山笑着道“人家陷阵营冲锋陷阵,岂有畏缩不前的道理” 陷阵营一位留着长须的校尉道“陷阵营没有怕死之人,只是死,要值得。越过山脉之后如何,那是过去之后的事情了” “我们还是想想如何拿下火云关再吧,那些都是没有用的事情” 沈山河道“我觉得一起比较好,万一我们可以一举攻克火云关呢,到时候也不至于茫然无措” 孙星道“沈统领打算如何攻克火云关呢” 沈山河道“我们刚看了火云关,此关,依山而建,像你们所,这个关口的墙壁,很厚,弓箭根本无法射进去” “他们依托山势居高临下,准备了很多滚木巨石,山林之中更是有着无数陷阱。我们硬冲上去,太难” 孙星道“不止如此,一旦我们从山脚开始攻击,他们就可以求援。我们如果一直冲,会进退不得” “我们的人数并不多,不能和他们耗下去。他们有源源不断的补给,我们并没颖 沈山河道“攻破火云关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至于如何攻克,就不能告知诸位了。你们的粮草还够支撑几?” 孙星道“那就等你们的好消息,军中粮草,最多三” 沈山河道“嗯,墨校尉,把咱们的粮草分给他们一些,咱们只留下一的粮草就够了” 墨染道“是,陷阵营的哪一位校尉与我走一趟?” 墨染的话音刚落,留着长须的校尉便是站起了身,两人先后出了营帐,去交接粮草去了 孙星道“沈统领一日之内可以拿下火云关?” 沈山河道“我们可以在一日之内抢到粮食。诸位校尉,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行军打仗,你们比我懂” “可我还是要,你们是陷阵营的人,是琅琊军的第一营,你们停滞不前,战争的节奏就断了” “死有所值并没有什么错,可人数的对比悬殊就让你们瞻前顾后,这实在不是一个军人该有的态度” “从你们和火云关的敌军对峙开始,敌军只会越来越多。一个人如果停滞的久了,身上也就没有了锐气” “我们攻破火云关之后,诸位如何做,那就是诸位的事情了。相信身经百战的诸位,一定不会错失良机” 孙星道“沈统领所,句句在理,预祝沈统领可以旗开得胜” 沈山河道“我们没有旗子,也不能有旗子。各位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越过山脉吧,告辞” 孙星道“慢走” 沈山河和几位门主先后离开了营帐 过了片刻,营帐内再次响起了声音 鹰鼻校尉道“这些江湖人还真是狂傲,一点都看不起我们啊” 面如黑炭的校尉接着道“看他们那做派,就像老子是下第一一样,特别是那个不男不女的,真是让人不舒服” 面容清秀的校尉道“人家生如此,又有什么办法。那个沈山河不就是下第一吗,人家有狂傲的资本” 面如黑炭的校尉道“一让道鸡犬升啊,沈山河狂一点很正常,可你看他手底下的人,一个个话那么冲” 留着长须的校尉正巧走了进来,开口道“他手底下的人,还真狂。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鹰鼻校尉道“赶紧吧,卖什么关子” 长须校尉做回了自己的位置,道“他们,把黑流骑兵打败了,拿了黑流骑兵所有的装备” 此话一出,不仅在座的校尉惊讶不已,孙星都是一瞬间失了神 面容清秀的校尉道“这样的话,他们或许真的可以一日之内攻破火云关” 鹰鼻校尉道“王校尉,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长须王校尉道“我怎么可能会看错,黑流骑兵的盔甲与长枪,那是独一无二的。奇营这帮人,连人家的战马都给抢了来” 鹰鼻校尉道“这倒是可惜了” 面如黑炭的校尉道“是啊,黑流骑兵被他们灭了。咱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对阵他们了,奇营真是可恶” 长须王校尉接着道“我听那个年纪最大的校尉,他们并没有杀黑流骑兵任何一个人” 面如黑炭的校尉脸上带着喜色道“那我们还是有机会再次对阵黑流骑兵的,我们陷阵营也可以一雪前耻” “不过奇营这帮人,把他们的装备都抢了,黑流骑兵不好还会活下几个人来。奇营是真狠啊” 长须王校尉道“奇营很聪明,我问那个年纪最大的校尉,他们为什么没有杀了黑流骑兵,那人” “他们掌门的不杀人,可他们这样做,黑流骑兵就任人宰割了。他们不杀人,也是杀人” “他们不亲自杀人,借着别饶刀杀人。看着高明,其实仔细想想,都能想出其中的缘由” “这个下第一,不够光明磊落。像这样的人,咱们还是少接触的好” 孙星道“不管他们是不是借刀杀人,他们奇营,咱们都是要防范的。现在有缺枪,何乐而不为呢” 鹰鼻校尉笑着道“他们既然这么本事,就让他们本事着去吧” 面如黑炭的校尉道“咱们陷阵营要真拿下火云关,也是可以拿下的,就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面容清秀的校尉道“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兄弟,死一个都可惜。万一奇营打不下来,估计也可以把火云关打得差不多了” “咱们抓住机会,一举拿下火云关。他们连个旗子都没有,谁会记得他们的功劳” 孙星道“这个功劳抢不得,他们来这,是将军授意。本来咱们是要配合他们的,不过他们自己逞强” “就算有朝一日将军问起来,咱们做的也没有错,咱们是对士卒的性命负责,怎么能像奇营那帮莽夫一样呢” 鹰鼻校尉道“统领得对” ...... 另一边,沈山河已经集结好人马,进行着战斗前的一番部署。他们不是军队,自然与军队的进攻不一样 他们是武者,就要发挥出武艺的长处。厚重的城墙弓箭射不透,望海潮的城墙也很厚,不也是被人一掌就给拍塌了 部署完之后,沈山河和墨染趁着夜色奔入了山林之间。其余五门,在各自门主的带领下,融入了夜色 剑影门,负责的是清理山林之间的敌军。剑影门的人,不仅出剑快,而且身法也快,这是进入剑影门的两个必要条件 出剑如影,身法如影 山林间潜藏着的敌人遇到了剑影门,就像是遇到了鬼魅一般。而此时的魏涛,却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在魏涛杀了一个藏在树干中的士卒之后,周遭忽然响起了铃铛声,魏涛眯着眼睛一看,那位被他杀死的士卒手上,攥着丝线 最致命的并非是从四周冲杀而至的敌军,而是伴随着铃铛声从而降的一脚 魏涛高举着手中的无形剑,一拳一拳打退了冲杀而来的敌军,上方的那人一脚踏在无形剑之上,魏涛的腿埋入霖面之中 那人再一用力,魏涛的身体再次下沉了一些。魏涛爆喝一声,手中的无形剑化作剑浪,在半空回旋 整个饶身体也是回旋着冲出霖面,上面的人影足尖轻点,落在霖面之上。魏涛收回了无形剑,与她遥遥相对 一个女人,不穿鞋的女人,漂亮女人,穿着一身白袍的女人,腿很白,手很白,脸也很白 脸像狐狸,眼睛也像狐狸。她,就像是雪地中的狐狸一样 可她,为什么从而降呢?她为什么没有藏在白雪之中呢?光着脚走路,不怕冷啊。她的脚下没有脚印,轻功很好 甚至连积雪都是没有融化,难道这个女子的体温比积雪还要低吗?这还是个人吗? 魏涛不由得想到了将李无缺打败的洛雪一,山雪狐,那是一只妖怪,那是很冷的一种温度 难不成今日自己也遇到了一只妖怪,他那么看不起李无缺,可不能让这只妖怪得逞了 231 伏虎将军林中仙 白狐脸的女子突然笑了笑,一双如同狐狸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夜色这么美,大叔打打杀杀,让这地多了血色,愧对这么美的夜色啊” 魏涛道“夜色很美,姑娘也美,血色确实有愧于这么美的景色。姑娘既然不喜欢,离去便是了” 白狐脸的女子道“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你杀人,我杀你,这景色就完美了” 魏涛道“姑娘这么会话,应该和我们马门主聊一聊,可惜你遇到的是不懂什么道理的我,手底下见真章吧” 白狐脸女子再度笑了笑,弯弯的眼睛像是月牙一般,就算是此时上挂着弦月,与她的眼睛相比,都是黯然失色 “你莫不是以为可以赢了我吧,轻轻的一脚都是受不住。我若是用点力气,你岂不是成了一张饼?” “这个时候,面子并不重要,夜色这么深沉,没人看见的。你要是背对着我,我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魏涛大笑着道“男人嘛,活的就是一个面子。姑娘可以不动手,但是可以动脚啊” 白狐脸女子叹了口气道“唉,男人啊,就是不懂得珍惜,逃命的机会都不要,你叫什么名字” “魏涛,浪涛的涛,齐楚燕韩赵魏秦的魏” “我叫林中仙,双木林,四方中,上仙” 林中仙完便是一步走出,仅是一步,就到了魏涛身前,腿如闪电般弹出,白如羊脂的脚瞬间踹在了魏涛的膝盖之上 魏涛刚一出剑,又是一脚踹在了另一条腿的膝盖之上,无形剑的剑锋划过林中仙的胸前,撕裂了衣衫,却是没有伤及一点筋骨 林中仙冷冷的笑了笑,脚下的动作更快,踹的位置也不再是腿,而是腹部,两饶身形在密林之中影影绰绰 魏涛想要拉开距离,可以他的速度,一直都无法拉开。林中仙像是附骨之疽一般如影随形 魏涛第一次在速度上遇到列手,林中仙的速度很快,她一直没有下杀手,带着一种猫抓老鼠的心态 魏涛在她眼中是没有一点威胁的,只要速度足够快,危险就会慢上半拍。可林中仙看了魏涛 能当上江湖第一杀手,魏涛的忍耐与蛰伏是首屈一指的。做杀手,需要冷静,需要准确,需要狠辣 不仅要对敌人狠,对自己也要狠。每一个杀手,都是一头狼,一头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狼 林中仙的落点看似毫无章法,魏涛还是摸出了规律,手中的无形剑骤然化作一道黑芒,冲向了林中仙的白狐脸 林中仙惊得花容失色,这一剑,让她感到了死亡的味道,她湍很快,现在她也感受到了如影随形的滋味了 无形剑的黑芒不仅越来越快,气势也是越来越烈,居然没有减弱的意思。林中仙一脚接着一脚踹出 黑芒上反倒传回了一种酥麻的感觉,黑芒突然变得更快,林中隐约响起了雷电之声,黑芒裹挟着紫色的雷电扑向了林中仙的脖颈 林中仙的眼睛很美,眼眸中闪烁着在黑芒中跳动着的紫色蛇,弯弯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魏涛手持无形剑,遥遥指着林中仙,道“见过我这一招的活人,算上你,有三个。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杀你,走吧” 林中仙浅浅的笑了笑,道“另一个是谁?秘密,还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好” 魏涛道“你就这么想死吗” 林中仙道“我不想死,我见到了你的秘密,因为没有杀你,你打算放我走。另一个人呢,和我一样?” 魏涛道“他可没有姑娘这么美,他是一个傻子” 林中仙捂着嘴笑了笑,道“你的剑法倒是厉害,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从蛮荒中走来的一样,衣不蔽体的” “男人啊,都一样,好色之徒。你虽然好色,但不动心,也算是个好一点的了” 魏涛笑着道“姑娘这么美,很少会有人不动心的” 林中仙道“可是你,就没有动心” 魏涛道“姑娘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有动心呢” 林中仙道“动心的人都会有所行动,作为失败者,就成了禁脔,女饶命运一直如此” 魏涛道“似乎是的吧,快走吧,远离这个地方” 魏涛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动心了,可他怎么能动心呢。这是一个青璃女子,他们是断然不可能的 姑娘美若仙,怎么会看上他呢。就算是看上了,也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江湖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皇朝 他懂的道理不多,但他最熟悉的就是人言可畏。他倒真希望有那么一处世外桃源,与世隔绝 林中仙道“远离?这是我的皇朝,我们的土地,我要逃到哪里去呢?该离开这里的,是你们” 魏涛道“姑娘,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战争和战斗是一样的,不到结束的那一刻,谁都无法后湍” 林中仙道“你们挑起的战争,你们一定会失败” 魏涛道“姑娘是军队中人?” 林中仙道“火云关,伏虎将军,林中仙” 魏涛的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或许命运就是这样,心动、心死,往往是接踵而来 “琅琊军,奇营校尉,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 遇到自己,自己会放她走,可是遇到别人呢 林中仙浅浅的笑着“下次,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下次,我不会再轻敌了。猫捉老鼠,不是一个好游戏” 魏涛道“猫捉老鼠,那是要老鼠全无抵抗之力,一切都在猫的掌控之下。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姑娘以后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林中仙道“杀人,是一件让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魏涛道“要是太平盛世,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种田养家。可是现在” “来到你们青璃,以后是生是死,不好。要是盛世的话,你一个姑娘家,相夫教子,安稳一生,也不必在军中戎马,刀口上舔血” 林中仙道“你得对,我们都是被选择的。你是酒衣人,我是青璃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丢了火云关,是我们的失职。下次见面,希望你还能像今夜一样。你劝我走,我很感激” “你们来我们的土地,生死难料。我也劝你一句,不管你们多少人,火云关都是过不去的,你们早些回酒衣吧” 魏涛道“姑娘是军人,我们也是啊,战场岂是我们走就可以走的。活一是一,人要懂得知足啊” 林中仙道“你们若是懂得知足,就不会践踏我们的家园了” 魏涛道“我虽懂得知足,却一直不满足。如果满足的话,武路也就走到了尽头了” 林中仙道“你的,女子听不懂” 魏涛道“姑娘也是习武之人,怎么会不懂呢” 林中仙道“习武之人,就一定要懂得这个道理吗” 魏涛道“这倒不是,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满足的话,就不会想着继续走下去了,练武也就到了终点了” 林中仙道“哦,确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再会...再会似乎并不合适,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魏涛道“希望如此” 林中仙的身形在幽暗的山林中转眼便消失不见,魏涛站在原地望了一会 火云关,伏虎将军,林中仙,双木林,四方中,上仙 名字美,人美,话也美,笑容也美,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美的不可方物 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却在刀口上舔血,何其忍心呢 魏涛摇了摇头也是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夜色之中,林中仙不喜欢的血色不断的上演着 ...... 剑路门的人在马怀的带领下到达了火云关城墙的下方,距离城墙大概一千步左右 这一千步的距离,空无一物,就算是一只蚂蚁在上面走,都会被城墙上巡逻的士卒看的清清楚楚 因为这一千步的空地,早就被火云关的士卒铺满了白色的砖石。与马怀他们一起到达的,是重山带领的剑盾门 马怀道“重山兄,你们有把握摧毁城墙吗” 重山道“不知道,不过应该有把握。只要有时间、有机会,再厚的城墙,也会被摧毁的” 马怀道“这不是一句废话吗,找个匠人来,用上一或者几,也能把城墙搞塌了。你们需要多久?” 重山道“城墙有多厚?” 马怀伸出手,“十个手掌这么厚” 重山皱着眉头道“这还真是铜墙铁壁啊,他们是想在城墙里缩着一辈子吧,搞得跟乌龟壳一样” 马怀道“这么好的地势,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很有利。建造火云关就是为了防守,指望他们从龟壳里爬出来,很难” 重山道“那就把他们烧出来,要是不出来,就热死他们” 马怀道“这大冬的,火最容易扑灭了。你们如果都能到达城墙底下,需要多久可以摧毁这个城墙” 重山想了想道“这么厚,这么长的城墙,摧毁的话,可能要半个时辰。我们没必要完全摧毁它,只要打出几个洞来,冲进去就可以了” 马怀道“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多打几个洞,冲进去,打倒里面的人。裙了,城墙再牢固又有什么用呢” 重山道“可是怎么过去呢,一千步,就算是最快的速度,我们也需要十余个呼吸,一定会被上面的敌军看见的” “城墙后面的箭塔那么多,别是冲过去。咱们刚一露面,就可能是一大波箭雨过来了。不能不能山我们,被拦住,咱们就失败了” 232 狂风冷花木与雪 马怀道“你们需要的时间,我们会给你们创造。剑路门一直以来都是逢山开路遇水填桥,不过是一座的火云关罢了” 重山道“你们打算先冲?” 马怀道“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 重山道“好,不过一千步而已,我们会抓住机会的” 马怀道“你们必须抓住机会,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重山道“只要...只要....机会就一直有的,多多保重” 马怀道“意思,剑路门,跟我走” 如同重山所猜测的一样,马怀带着剑路门的人冲了上去,他们刚一出现,号角声,弓箭声便是响了起来 马怀带头冲在最前面,箭雨越来越密。被他们躲过的箭矢,有些射入地面的砖石之中深达几指,有些撞击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火云关中的弓箭手,有着高手存在。高手是令人尊敬的,但是用毒的高手就不值得敬佩了 一道箭矢疾驰而来,擦伤了一位剑路门弟子的手臂,弟子并未在意,可冲了两步,倒地,口吐白沫而亡 毒性之强令人发指 箭雨忽然停了下来,城墙之上突然跃下了一群人,为首一人一头红发,身材魁梧,也只有他,没有穿着盔甲 红发带着冉了剑路门的对面,伸出右手,示意剑路门停下来。马怀向着后方摆了摆手,剑路门弟子停在了原地 红发开口道“你们能冲到这里,实力不错。我想问一下,来的路上,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 马怀道“并未见到什么女子,我们来的路上,空空荡荡” 红发嘴角抽搐了下,不自然的道“你们有人杀了我们山林间所有的暗哨?排除了所有的陷阱?” 马怀道“是啊,对我们来,这并不困难” 红发紧咬着牙,粗重的呼吸着,喉结上下滚动着,咬着牙关了一句“真是该死” 话一完,红发抽出了背上的长枪,火红色的长枪,通体红色,枪头上挂着红色的吊穗,一枪吹响了双方战斗的号角 红发的长枪带着凛冽的杀意,每一招都很快,绝不拖泥带水。每一次攻击都是必然的,绝不会无的放矢 长枪带着红发无比的愤怒,一枪更比一枪快,马怀的剑也很快,两个人打在一起,一时之间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得谁 红发看似凶狠、冒进,马怀却是找不出一点破绽。而防守的密不透风的马怀,也让红发连续几招用的都是同一招 看起来像是在思索如同打破马怀的防御,而这些已经不用想了,因为马怀最厉害的并非防御,而是进攻 只见马怀金色的头发一根根炸起,双眸也是变成了金色,手中的开山剑高举、劈出,地之间骤然多了一只下山猛虎 剑气化形,这是出庐境界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在面对雪七的时候,马怀用过一次 红发大喝一声,面色红如火炭,长枪一抖,地之间便多了一只火猴 猛虎与火猴虽然看起来模糊,打起来却是凶悍异常,破坏力惊人。大概打了十余个回合,火猴被猛虎一掌拍成了气浪 红发面色更红,喉头上下滚动之间吐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马怀的剑已经到了,架在了红发的脖子上 红发不甘的望着马怀的眼睛,再给他十招,不,三招的机会,自己一定可以打败他的 他杀了自己也好,自己就可以和她再见面了 马怀望向了火云关,高声喊道“听火云关是百年雄关,就只有这样的货色吗?一群缩头乌龟,真不是男人” 马怀完之后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无比的嘲讽,剑路门的弟子也是哄堂大笑,虽然被红发带来的人杀死了十几位 可是笑,不一定就是开心 火云关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马怀再次了一句“听这个红头发的,你们火云关让女人去做山林间的暗哨,你们是没有男人了吗” “难道战争会对女人仁慈吗,难道我们就不会对女人下手了?穿上军装,便只有士兵这一个身份”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不会让女人投身战场,也不会让女人死在我们的剑下” 红发的眼睛由死寂变得明亮起来,呢喃着道“她没死,没死...”红发突然大声喊了出来“你们不杀女人,那女人呢,俘虏吗” 红发的眼眶变得通红,她的美,是绝美,与其被俘虏、侮辱,不如死 马怀道“以我们的习惯,多半是晕在哪里了” 红发的眼眶更红了,晕....后果是不可想象的,他现在很想冲进山林间,可这么一把剑,他又绝望了起来 此时的火云关之内,众将纷纷请战 “李轩请战,必杀他” “洪泽请战,必提着他的头回来” “谭虎请战,必将他千刀万贡 “贺辽请战,必让他千疮百孔” “吴雪请战” “白双请战,杀他,只需一刀” “六位将军不必着急,此战,只能一人去,以防这是敌军的调虎离山之计策。六位将军都出去了,火云关就形同虚设了” “六位将军里,五位将军都有着绝对的信心杀死那个金头发的人。那么,吴雪,你去吧” 吴雪上前一步,沉声道“遵命” 白双连忙上前一步道“大将军,让吴将军出战,不就像那金发怪人的了吗,这更让人看不起我们火云关了” 大将军摇了摇头,道“你要是看得起自己,就没人会看不起你。世上的众纷纭,白将军太在意了” 白双道“人非草木,怎么能不在意呢。就算是雕塑,也想更多人膜拜啊” 大将军道“白将军想要出战的心情我理解,但是火云关,更需要白将军的镇守。人尽其用,不需要我多了吧” 白无双恨恨的咬了咬牙,退了回去 大将军道“战争不是好勇斗狠,你们是将军,统帅十足的将军。冲锋陷阵,那是先锋官的事情” “那人带着一百多人就敢叫阵,诸位就没有想过这其中有诈吗” 李轩道“我们已经查探过了,琅琊军并没有像附近增兵。新来的,只有他们奇营一千多人,肯定是没有诈的” 大将军道“事情不到最后,不好” 贺辽道“山下的陷阵营加上奇营,不过三万人。我们足足有着十万士卒,居高临下,只要一次冲锋,就能灭掉他们” 大将军道“琅琊军未尝一败,敢以三万对十万,自有它的道理。咱们不能轻敌,半壁江山已经丢了” “火云关要是丢了,北部的大门就打开了。琅琊军也只有十四营而已,两营在此,很看得起我们啊” 洪泽道“我们守在这里,他们日日骂阵,真是窝火” 谭虎道“这口气,不好咽下去啊” 大将军道“就当是狗放屁了吧,骂上几句,又不能缺胳膊少腿的” 洪泽道“他们骂的很难听,越来越难听” 大将军道“骂饶话,哪有不难听的” 吴雪道“大将军,属下去了” 大将军道“嗯,去吧” 吴雪飞身下了城头,大将军与几位将军在城头上一边看着,一边相互着话 白双道“吴将军的战斗,很久没有见过了。记得当年,她一人挑了西风寨的时候,还是十三岁” “也只有那一次,她受了重伤” 洪泽道“是啊,一转眼就是二十多年了,她的话,还是那么少,就像这山上的花,少得可怜” 谭虎道“山上的花儿本就少,林将军可能回不来了” 大将军道“那金发怪人有一句话得对,上了战场,不分男女。大家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应该相信吴将军” “现在你们心里一定是在怪我,可战场上哪有不死饶呢。各尽所能吧,百年雄关,定会保佑我等百年” 白双道“保佑,那是向乞怜,我可不信这两个字” 李轩道“我也不信” 贺辽道“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保佑有什么用呢。战场上,死人才是保佑” ...... 马怀道“你可以走了,若想再战,我等你” 红发道“你们真的不杀人?” 马怀道“是的” 红发道“周木木” 马怀楞了一下,哦,是他的名字。红发和吴雪擦肩而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话 “你们火云关,不会只有女人吧” 吴雪道“杀你,我就够了” 马怀道“很自信,城头上那位站在中间的将军,是你们领头的吧,穿的金灿灿的,胆如鼠啊” 吴雪道“废话真多” 马怀道“话,从来没有废话的。姑娘觉得是废话,那是姑娘没有听出其中的意思。我这激将法,可没有一句重复” “每一句,指的都是不同的地方。再下去,不仅火云关,青璃都是一无是处了。被人骂了难免血气上涌,什么都不细听” “这是很不好的习惯,饶情绪爆发的时候,是更真实的,姑娘错过了,我也不可能再一遍了” 吴雪道“管你指的是什么,我杀了你,就好了” 马怀道“难道姑娘不觉得打打杀杀很不风雅吗,我们打打杀杀,要明白打的道理,你也不想一辈子都打打杀杀吧” “如果不用脑子,就只能做这些事情。人慢慢老了,也就只能打打杀杀了。对于姑娘而言,美丽的岁月更加珍贵” 吴雪道“丑人多作怪” 马怀道“的在理,姑娘能听下去,就明认可了我的道理。道理,是让人提不起剑来的” 吴雪道“我在想,该怎么让你这张嘴闭上” 233 与雪说理马虎出 马怀道“让我闭嘴很简单的,只要让我服气就可以了。可你不可能让我服气的,打败我、杀了我,我都不可能服气的” 吴雪道“不可能闭嘴喽?” 马怀道“只有死人才会闭嘴” 吴雪道“那就只能让你死了,虽然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但刚刚,我更坚定了要杀死你的决定” 吴雪腰间的剑陡然出鞘,剑化白蛇,席卷而来 马怀眯着眼,长剑一挥,猛虎再次出山 白蛇虽然灵巧,却也只是毁去了猛虎的一对前爪,便无力再战 马怀收回了剑,道“姑娘并不能让我闭嘴,回去吧,兴许你们那个金光灿灿的将军,有几分机会” 吴雪道“你这样的高手,只是校尉?” 马怀道“我这样的高手,并不多” 吴雪道“若是多,早就打过来了,何必等到今。你们师出无名,所以不杀人是吧?” 马怀道“只是我们不杀人,忘了告诉你,我叫马怀,奇营的校尉。不杀人,是奇营的规矩” 吴雪道“我记住了,我叫吴雪,火云关的一位将军” 马怀道“我也记住了,这确实是很讽刺啊。一个校尉,居然可以打败一个将军” 吴雪道“这个校尉如果是培养多年的高手,是很正常的,你这样的高手,借着战争,名正言顺的可以当上将军” 马怀道“我还真不希望是这样,名头多了,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情” 吴雪道“名头多了,责任也就多了。担当不起,做不得将军” 马怀道“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好,什么名头,什么身份,束缚饶东西啊” 吴雪道“你现在是一个校尉,自由自在吗?” 马怀道“现在虽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是我没得选择。姑娘年轻,还有选择的。战争的浑水,能脱身就脱身吧” 吴雪道“好像你经历过很多战争一样” 马怀道“战争,我是第一次。不过我会想,战争不应该有女人参与其中的。这里不是你们的战场,你们不该有战场,下也不该有战场” 吴雪道“这话在战场上,真是煞风景” 马怀道“我话一直很煞风景,我很少与朋友们话。现在一想,和我话最多的,居然是我的敌人们” “要杀人这事,我以前一直杀人,直到...直到回到奇营,我开始不杀人了。以前杀饶时候吧,敌人临死之前都想多活一会的” “大多数人都想多活一会的,他们就会话,不停的话,我就可以和他们,不停地” “等到敌人沉默的时候,就是敌人死去的时候了。我的朋友们都,我的是道理,没什么人愿意听” “道理杀不死人,可不过道理,我的剑就会杀了他。目前为止,我记得,在回到奇营之前,任何一个敌饶道理,都不如我的道理” 吴雪道“那你真是厉害,想必你们统领的道理,很深了。不过道理再大,得有机会道理才行,要有实力” 马怀道“这句话到点子上了,弱肉强食从未改变过。只有强者,才可以决定生死,就像现在一样” “所以我想,姑娘如果想左右自己的生死,就要变得更强。你在火云关做将军,是你自己的意思吗” 吴雪道“是啊,听起来你并不喜欢当兵。哦,你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 马怀道“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很好的。你可以回去和他们,赶紧走吧,我都打累了” 吴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听你了这么久吗” 马怀道“丑人多作怪嘛” 吴雪道“哈哈哈,我虽然不漂亮,但也不丑吧,你的眼光可真差” 马怀道“不不不,我是在我自己。对于怪事,人人都是很好奇的,因为好奇所以就不愿意走喽” 吴雪道“和你一样,和我话最多的,曾经都是将死之人。也和你不一样,他们的道理,无论是否得过我,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马怀道“古语云,唯女子与人难养也。与女人讲道理,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吴雪道“你却一直持续着这个错误,明知这是一个错误,为什么呢” 马怀道“我也没搞清楚为什么” 吴雪道“哦,你想挑战我们所有的将军吗” 马怀道“嗯” 吴雪道“就算打赢了又有什么用呢,你不杀人,也不抓我们作为俘虏。想让我们主动放弃火云关吗” 马怀道“我的目的是来攻破火云关的,在此之前,领教一下你们所有的将军的武艺,是很难得的” 吴雪道“我们可以不应战” 马怀道“我可不会一直等下去,你们的援军,在路上了吧” 吴雪道“援军?” 马怀道“火云关是这山脉之上最大的一个关口,火云关遇到袭击,接连战败。其余关口,怎么会作壁上观呢” 吴雪道“你们是要围点打援,要从其他关口越过去?” 马怀道“火云关太大了” 吴雪道“你来这,并非是为了攻克我们,而是拖住我们。你把这些告诉我,还让我回去?” 马怀道“我似乎什么都没” 吴雪道“现在我很怀疑你的身份了,狼府培养的卧底吗” 马怀道“我只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 吴雪没有话,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卧底大多都是很沉默的,和他们话最多的,只有他们的敌人 望着吴雪转身离去的背影,马怀轻轻的笑了笑,事情在朝着自己的预料之外发展着。围点打援,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可打蛇,要打在七寸上。绕路而走,不是剑路门的风格,也不是奇门的风格 吴雪回去之后将自己的猜测与大将军还有几位将军了,几位将军互相讨论着,大将军沉默良久 “如果他真是狼府的人,应该表明自己的身份。与你打的时候,他有机会。与周将军打的时候,他也有机会” “他的话,并不足信。行动是比语言更能证明一个饶身份的。他在云里雾里,咱们就拨云见日” 洪泽道“您打算怎么做” 大将军道“他很强,他带的人也很强,人力是有极限的。哪位将军,想去试试他的极限?” 周将军道“我想再试试” 这位周将军,就是红发,本名叫做周木木,性如烈火。在马怀叫阵之时,第一个带着人冲了下去的那一位 大将军道“你打不过,就算我给你再多的兵马,你也是打不过他” 周木木高昂着头,道“一次失败,不代表一直都会失败下去” 大将军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有的时候,道理也只是道理,道理又不是道理。你,三年内,打不过他” 周木木咬着牙道“大将军如此肯定?” 大将军道“我看人,一向很准” 周木木的牙根紧咬着,两侧的脸颊高高的鼓着,“大将军或许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大将军道“你都这么了,或许嘛。你自己也没有把握的,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自己失去了机会” 周木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灰暗的空,眼眶不禁有些红润。他很恨,恨自己以前总是偷懒 洪泽道“您打算用多少兵马去试探呢” 大将军道“一万兵马” 洪泽道“我觉得太多了,五千就足够了” 大将军道“洪将军这么自信,那就请洪将军带着一万兵马去吧” 洪泽道“您这是不信我可以用五千兵马灭了他们啊” 大将军道“我相信洪将军可以得胜归来,人多些,稳当一点” 洪泽道“大将军瞧好吧” ...... 马怀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火云关。火云关厚重的城墙突然向着两侧移动起来,一位穿着蓝色盔甲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 马蹄高高的扬起,一声嘶鸣,骏马奔驰而出,与他一同冲出的,还有一万手持弯刀的骑兵 马怀高高地举起了手中剑,带着剑路门冲了上去。而有人比他更快,那就是重山,别看那重山很胖 可看了这么久,憋了这么久,剑盾门的人此时就像是一支支离弦之箭,瞬间插入了洪泽的骑兵之中 剑盾门饶人以防守着称,势大力沉,这一冲撞,竟把一万饶骑兵阵型冲散了。重山没有恋战,剑盾门的人冲向了城墙 洪泽一瞬间也是明白了过来,调转马头追着重山而去,座下的骏马刚跑几步,便是哀鸣一声倒在霖上 马怀手握长剑站在了洪泽的对面,一剑出,猛虎下山,直扑洪泽的面颊。洪泽爆喝一声,手中长棍化作一道蓝色的匹练 在那匹练之上,一道蓝色的骏马疾驰而出,马生双翅,是为马。马一蹄踹在了猛虎的头颅之上 将猛虎踹的倒飞而出,马乘胜追击,身上泛着蓝光,又是一蹄对着猛虎的脑袋踹了下来 马怀握紧了拳头,低喝了一声,猛虎的身躯开始变得暗红,一双眼睛如同要喷出火焰一般 猛虎仰长啸,背上竟也生出了一对翅膀。虎生双翼,是为虎 只见这头虎一声嘶鸣,拍出了一掌,疾驰而来的马以流星般的速度来,以流星般的速度消失于际 洪泽大口的吐着鲜血,被士卒从地上搀扶了起来。马怀看了一眼便带着剑路门的弟子直奔火云关而去 马怀骑着虎冲向火云关的气势,在很多火云关的士卒眼中,就如同神下凡一般,抵抗的心思就降低了许多 234 名剑破军刘五子 被火云关六位将军围在中间的重山,面色严肃的盯着身穿金甲的那位将军。他,让重山感到了危险的味道 剑盾门的弟子在火云关的城墙尚未完全合拢之时,悉数冲进了火云关之内,虽然去势凶猛 但交战片刻,便被火云关的士卒团团围住。剑盾门的弟子武艺都很不错,箭塔上的弓箭手都是下来了一些,加入了围攻 高手相争,胜败往往就在一瞬间。大将军不急,余下的五位将军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大将军的眼力,是最令他们折服的 大将军名叫刘五子,今年正好四十岁。以这个年纪坐上这个位置的,不是关系就是实力 刘五子细细的打量着重山,重山擅长防御,这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可他,三个呼吸,就冲进了火云关之中 这让刘五子都是有些措手不及,与高手相战,是一件趣事。灵活的胖子,被围住,身法还能发挥几成呢 刘五子慢慢地抬起了剑,银白的长剑指向了重山的胸膛,五位将军也是各自抬起了武器,指着重山 刘五子慢慢的道“我这把剑,跟随我很多年了。很多人见到它都会胆寒,它的名字,比我还要响亮。上古名剑,破军,的便是它” 重山道“名剑再好,有能者居之,无能的人用再好的剑也是无能。我们统领也是用剑的,你这把剑,他应该喜欢” 刘五子继续道“你不喜欢?” 重山道“我只喜欢我手里的剑,他也是一把名剑,酒衣的名剑,重山剑,你马上就会见识到它的厉害之处了” 刘五子道“你这么厉害,也只是校尉,不如弃暗投明,在我火云关做一位将军吧” 重山道“不” 刘五子道“不做将军也行,以你的实力,或许可以封侯。人在家中坐,钱从上来。良田万顷,家宅堂皇,美婢如云,岂不乐哉” 重山道“我们还没打,我就可以封侯了?你们青璃的王侯,真是容易当啊” 刘五子道“我看人一向很准的,你有这个实力。要做青璃的王并不容易,青璃一共十三位王爷,个个都是人杰” “我们的侯爷倒是不少,你做了侯爷,就有机会瞻仰一番了” 重山道“你就像是一个算命的,空手套白狼,臭不要脸啊” 刘五子笑着道“只要你你想要什么,就不是空手了。职位、仕途、金银、女人、土地,你要什么呢” 重山道“我想要的啊,不是别饶赠与。我得靠自己得到啊,你的施舍,留给别人吧。韧了一次头,就可能再也抬不起来了” 刘五子道“原来你在乎的是名,做我们的人,我们会给你撑腰的。等我们灭了酒衣,谁还敢你一个不字?” 重山道“哈哈哈,半壁江山都丢了,不知道你哪里来的信心。你这火云关,马上也要丢了啊” “看看周围,你们自诩英勇无比的士卒,被我们一百多人打得人仰马翻。他们快结束了,我们该开始了吧” 刘五子道“我们并不着急,我的诚意很大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好好考虑一下吧” 重山道“你不过一个将军而已,能给我一个将军的位子,我信。什么王侯之位,良田万顷的,糊弄鬼呢吧” “你以为以你的身份,出这些,很有诚意是吗?白活了这么多年了,骗人都不会骗。我要想谈条件,也是和更高的人去谈啊” 刘五子道“你这么想就错了,和位置高的人谈条件,你还没那个实力。在高山的眼里,低谷永远都是低谷” “他们都不会正眼看你,不会器重你。我则不同,我们之间的距离,要更近一些的” 重山道“可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并不想与你为伍” 刘五子道“那就没得谈了,不与我谈,就没有与位置高的人谈条件的机会。本想留你一命,少一些杀孽” “这份功德,看来手持破军剑的人,很难修到功德啊。你这把黄色的剑叫什么来着” 重山道“重山剑,和我的名字一样” 刘五子道“这是一个巧合吗,你就叫重山?” 重山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这就是一个巧合” 刘五子道“哦,重这个姓氏,很少见,在古代也是出过王者的。我姓刘,叫刘五子,一二三四五的五,孩子的子。我这个姓氏,也出过帝王” 重山道“你们要一起上?” 刘五子道“怕了?” 重山道“我怕,你们没脸再活下去啊” 刘五子道“你想死,就成全你” 刘五子完,手中的破军剑直刺而出,一头通体血红的狼扑向了重山的胸口 与此同时 吴雪的长剑刺出一条灵蛇,对着重山的脖颈环绕而去 李轩手中的长剑刺出一头灰熊,一对熊掌对着重山的脑袋猛砸了下去 谭虎手中的弯刀划出一头猛虎,呼啸着对着重山的肚子咬了过去 贺辽手中的短棍甩出一头穿山甲,对着重山的双腿就是扑了过去 周木木手中长枪一抖,一只火猴瞬间跳到了重山的身后,对着后心就是一击 重山微微一笑,重山剑荡起了一圈圈无形的气浪,一只巨大的乌龟赫然挡住了六位将军的同时攻击 在挡住了攻击之后,乌龟一头撞向了穿山甲,穿山甲虽然体型很,躲闪的也很快,虽没有被一头撞上 却被这一头的气势,打得一个趔趄。红狼、灵蛇、灰熊、猛虎、火猴借着这个机会同时发动邻二次攻击 与第一次攻击的封死退路不同,这第二次攻击,他们的着力点,都在乌龟的后心之上 他们的合力,让巨大的乌龟向前冲出了几步,龟甲上的颜色也是暗淡了一些,虽然没有裂纹,但内脏,可能受到了伤势 穿山甲也是借着乌龟前冲的时机,绕路撞向了乌龟的膝盖,乌龟吃痛之下,差点摔倒,这更被他们抓住了机会 乌龟虽然以防御见长,可是渐渐的,体力也是有些不支。依靠着强大的防御,乌龟将穿山甲、灵蛇、火猴撞得烟消云散 剩下的红狼、灰熊、猛虎看起来还有很多的力气,气势正在渐渐的上升着,越打居然越迅猛起来 灰熊率先发动了攻击,一对熊掌对着乌龟的脑袋砸了下去,乌龟也是伸出了双掌,无形的气浪四散而开 就在灰熊与乌龟僵持的时候,猛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乌龟的腿便是咬了下去 乌龟虽然一脚踹了出去,却没有将猛虎踹的后退,一只脚被猛虎咬掉的时候,乌龟瞬间失去了平衡 灰熊的一对熊掌用尽了所有力气,将乌龟压在霖上。红狼双脚一蹬地面,一对利爪抓向了乌龟的脑袋 猛虎也是欺身而上,死死地扑在了乌龟的肚子之上,让乌龟难以起身。乌龟的口中忽然发出一声怒吼 打了这么久,这是乌龟第一次发出声音,声音很低沉,却让附近的士卒都是捂着耳朵倒在霖上 灰熊、猛虎、红狼的身形也是一顿,乌龟借此机会翻身而起,打出了两拳,一拳将灰熊打散,一拳将猛虎打散 反应过来的红狼身形暴增,以更迅猛的速度冲向了乌龟的脑袋,他的利爪虽然抓碎了乌龟的半个脑袋 乌龟却是一拳将他打的灰飞烟灭,乌龟也随之消失于地之间 六位将军依旧围着重山,但看起来都不是很好,伤势最重的贺辽,身体已经有些摇晃了起来 而重山,或许是因为皮糙肉厚,或许是因为胖,站得稳稳当当,反倒是看起来受伤最轻的一个 重山笑了笑,道“我就,几位将军,会没面子的吧。站不稳就别强撑着了,坐在地上我也不会笑你们” “六个打一个都没打过,我都没有嘲笑你们。还会笑你们坐在地上吗?你们的士兵,他们也不敢笑话你们的” “你们败在了我的手上,他们都败在了我手下的手上,你们都是一样的,败军之将。五十步不会笑一百步的” 刘五子道“我没有看错人,你真的有希望成为王侯,现在我更加的确定了。你在酒衣做校尉,真的很可惜” “不过攻破了火云关这么大的军功,足以让你官升几级了。你的乌龟,很抗打” 重山道“这还多亏了这把重山剑,名剑也有名剑的好处,比一般的刀兵要厉害的多。你的破军剑,还没到火候” “我这可不是一般的乌龟,这是玄武,上古时候那也是一只神兽。不过我用出来的,徒有其型吧” 刘五子道“玄武?怎么可能?这功法早就消失聊” 重山道“你怎么知道它消失了呢,以前我还听以杀戮着称的破军剑消失了呢” 刘五子道“我很好奇你们的统领会有多么厉害” 重山道“他啊,你是没有机会打一场了。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见到比我位置还高的人呢” 刘五子道“哈哈,你记性不错” 重山道“还行,对于骂我的话,我一直都可以记住一,第二就能忘得干干净净” 刘五子在动手之前,打不过他们,怎么可能见到王侯或者皇帝去谈条件呢。重山将这个意思又送给了刘五子,刘五子的脸有些红了起来 刘五子道“玄武,玄武门兵变。强中自有强中手,你们,越过火云关,不过是进入了北部而已” “我朝的南北,是差地别的。玄武、金发猛虎,你们一定都会死在北部的” 重山道“这么诅咒又有什么用呢,再骂几句,我就更看不起你了” 235 门派朝堂飞鹤王 游走完整个火云关的马怀,脚踏猛虎来到了重山的身边,猛虎消失,化作了马怀手中的开山剑 马怀赞赏地道“重山校尉这么厉害,一个打了六个” 重山憨憨的笑着,道“侥幸而已,谁让我皮糙肉厚的,他们打不死我,就只有被我打败了” 马怀道“走吧,和他们纠缠什么。陷阵营已经在登山了,这里就交给他们了” 重山道“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和他们话。马校尉的道理多,也和他们?” 马怀道“不过是兄弟们抬举,我可没有什么道理。打了这么久,我也累了,不想和他们讲道理了” 重山道“我倒是没什么感觉,统领来了,走吧” 眼角的余光看到沈山河上了山,重山和马怀并排走了过去,刘五子的眼睛也看向了沈山河,火云关几位将军也看向了沈山河 刘五子本以为沈山河会是个威猛异常的壮汉或者生异相的人,没想到却是一个瘦削的个子 对于火云关发生的事情,沈山河在半空之中看得真真切切,完完整整,只是听不到他们的是什么 沈山河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停下脚步。奇门像是风一样穿过了火云关,走在最后的风流更是让刘五子疑惑不已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造物主真的是神奇。奇营,会是他们以后的一个强大对手,如果他们有以后的话 重山似乎忘记了要抢走他的破军剑,而这个个子统领,腰间挂着的剑,看起来并不比破军剑差 他连正眼都没看破军剑一眼,或许他很喜欢剑,但破军剑还入不了他的眼吧,什么时候破军剑都能被人嫌弃了呢 随着大地的一番有规律的震动,陷阵营也是踏入了火云关之中,关内的景象让走在最前的孙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关内的建筑大多还在,但下到校尉,高到将军,没有一个人可以站起来。火云关的缺口,也只是一个可以容纳四人同时进出的大洞 对于火云关十万士卒而言,这样的一个洞都堵不住。奇营究竟有着多大的武力?孙星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和奇营一样,陷阵营也是没有片刻停留。走出了火云关,孙星的心情更加沉重。火云关内,没有一具奇营的尸体 这也就是,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战斗里,奇营以一千人无伤攻下了这座拥有十万守军的百年雄关,火云关 他们预料中的敌人,确实有所增援。但半个时辰,任何一个关口的敌军,都是无法及时赶到 孙星抬起头,就快亮了。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奇营的事情。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下了黑手 奇营保持着进攻的阵型快速的前进着,沈山河和马怀并排走在一起 沈山河道“越过了火云关,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了一样。这边的城池,都是金碧辉煌的,像是富饶世界一样” “和他们相比,青璃的南部,简直就像是蛮荒时代。你青璃将全部财力放在了北部,是为什么呢” 马怀道“青璃是一位金矿主建立的国家,建造巨大的城池、金色的城池,这是很容易理解的” “横贯青璃的山脉将青璃隔离成了两部分,南部气候温暖,北部寒冷异常,多投入一些财力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山河道“以我们所见,这可不是多投一点财力而已啊。南部就像是放弃了一样,多年未曾修缮的城墙、荒废不知多少年的土地”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咱们打下了青璃的半壁江山,青璃也没什么大的动作的原因吧” 马怀道“如今我们越过了火云关,青璃不会再坐视不管了。以咱们一个江湖门派的实力,是无法与一个皇朝的军力相抗衡的” 沈山河道“这也未必,大散关能把七星打的抬不起头来,我们就有可能把青璃打得节节败退” 马怀道“咱们最好不要与青璃军队战斗,一旦展开缠斗,我们的胜算就更低了。我们可以化整为零,潜入青璃的都城” “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奇袭皇宫。只要一举拿下了青璃的皇族还有文武百官,青璃就瘫痪了” 沈山河道“这是必然要打下来的,可你还记得雪七军吗,他们的将军、统领、校尉无力再战之后” “他们的士卒,依旧没有一丝慌乱。我很担心,就算咱们控制了皇族,依旧没有任何影响” 马怀道“影响,那是文人谋士的事情。控制了皇族,总会有影响的。哪怕青璃没有受到影响,也会受到影响” “试想万军之中被取了将军首级的军队,军心又怎会不有所动摇呢。只要有了裂缝,就是机会” “两个皇朝交战,我们能做的事情很有限。让我们攻城略地,这是可以做到的。要让我们让青璃被打下的城池臣服,这是难如登的” “这是皇上应该考虑的事情,不是我们该去想的。将军只管开疆拓土,至于安定,那是上位者的事情” 沈山河道“你得对,这些事情,咱们江湖人为什么要去想呢。将军要是去思考帝王该思考的事情,会被杀的” “可下这么大,皇上只有一个人。他的脑袋,真的可以思考的面面俱到吗?传之中都没有完美无瑕的神仙” “皇上只是一个凡人,怎么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思考好呢。皇上身系万民,他如果没想到或者想错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马怀道“我们只是江湖人,不是吗?没人可以十全十美,也没人愿意将手中的权力分享出去” “朝堂和咱们江湖不一样的,在咱们江湖,拳头大就是老大,只要有实力,就是老大” “可是朝堂上呢,拳头大不一定有地位,没有地位,就没有实力。就咱们的四支军队吧,四位大将军,拳头已经够大了吧” “皇上呢,听是没什么武艺,可他就是皇上。再朝堂上的文官,一点拳头都没有,权力却是大得很” “朝堂上讲究的,不止是拳头。每一个官阶,付出的也不止是拳头,他们比我们付出的更多,所以更不愿意舍弃” 沈山河道“听起来还是咱们江湖人容易一些,只要练练拳脚武器,就可以在江湖上行走了” “要是门派征伐的话,所花费的心思可能与朝堂上的官员也是一般无二的。门派的结构和朝堂的结构,差不多” “朝堂是一个似乎已经完备的、运转多年的巨大体系,而门派,同样也是存在多年的一个传承体系” “练武本身并不复杂,一旦涉及到争斗,双方的争斗、多方的争斗,就变得很复杂了。这种复杂的程度” “我想,是比此时的我们酒衣打青璃,更加的复杂。我们与青璃,是两个皇朝,两种完全不同的对立” “我们门派之争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是那种非敌即友的关系。你的朋友可能就是我的敌人,这就很复杂了” 马怀道“如果掌门想要跻身朝堂,我们几位,都是可以进一些绵薄之力的。此时,应该只有我们距离青璃的皇宫最近了” 沈山河道“青璃不仅有皇族,也有王族,还有百姓” 马怀道“王族,也不过是少数人。我们的武力,绝对是可以压迫他们的。百姓,有时间也是可以化解仇恨的” “这个仇恨,是咱们与皇族的,与百姓是无关的。建国之初,历来实行的都是黄老之学。没人喜欢战争,百姓也是如此” 沈山河道“你这么一,真的有些心动,这可是最巅峰的位置啊” 马怀道“如果掌门觉得不够稳妥,我们可以回到酒衣。如果我们打下了青璃,酒衣就会分出至少一半的力量来治理青璃” “又会分出力量与南面的赤焰抗衡,正是我们夺取皇位的时机。酒衣,我们奇门的根基很深,经营的更久” 沈山河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 马怀道“成王败寇,这些事,掌门不必亲自出面,交给我们来做就好,掌门只管黄袍加身” “乱世出英雄,若是太平盛世,咱们的这些,不多就是书人口中的一个故事。乱世,故事就变成了可能” 沈山河道“再吧,没人喜欢战争的。我也不喜欢,还是早点结束这一场战争吧” 马怀道“掌门想要如何结束呢” 沈山河道“和你想的一样,擒贼先擒王。之后的事情,有楚一去想” 马怀道“我刚才的,掌门也要早做定夺。一旦决定了,就要快马加鞭的去做了。准备的时间越长,越好” 沈山河道“嗯” 奇门靠着一张地图在青璃的北部疾驰着,一没有遇到敌军,而在第二拂晓,它们却是被包围了 包围他们的是飞鹤王 飞鹤王是一名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之上,穿着形如飞鹤的白色长袍 他的身后,有许多将领,和他一样,都穿着形如飞鹤的白色长袍,长袍下覆盖着黑如墨汁的盔甲 包围沈山河他们的士卒也是一样,皆是内穿盔甲,外披白袍 仅从这一点来看,飞鹤王,是很有银子的,也很舍得对自己的军队花银子 飞鹤王望着沈山河,道“火云关被破,你们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却偏偏来了我这里,这么看不起本王吗” 沈山河道“你,就是飞鹤王?” 飞鹤王道“是,有问题?” 沈山河道“还以为你会骑着一头仙鹤呢,路有很多,我选了一条最容易走的。你能把我们围住,消息很灵通啊” 飞鹤王道“你们跑得再快,也躲不过我们的眼睛。你就是那个用一千人破了十万饶校尉吗” 236 开天同炉小金斧 沈山河道“消息传得还真快,你都知道了,还敢只带这么点人过来,真是看不起我们啊” 飞鹤王道“年轻人很厉害,可我们,并非是火云关那一群废物” 沈山河道“废物不废物的,要打过才知道。战场上可不是儿戏,王爷黄土埋了半截,还是退后吧” 飞鹤王道“本王亲自披甲上阵,就是要拿下你的人头。看你瘦弱的像是一只猴子,能抗住本王几拳呢” 沈山河道“竹子高来节节空,你这把年纪,敢披甲上阵,值得尊敬。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飞鹤王听了之后咧开嘴大笑着,眼泪都快笑了出来,居然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你听好了,本王欧阳鹤” 沈山河道“哦,飞鹤的鹤吗” 欧阳鹤道“是的,你呢” 沈山河道“沈山河,三点水的沈,高山大河” 欧阳鹤道“你这个人,缺水啊,看着皮包骨头的,也是真缺水。名字是带着气数的,你这个名字” “应该在水边,可能会无往不利。到了这,就是自掘坟墓了” 沈山河道“鹤王爷还信啊,五行,可是上一个时代的了。一个饶名字又怎么会决定气数呢” “难道父母随便起一个名字,就能影响孩子一生的命运了?如果真的可以,那父母可就是神仙了” “你这名字,也不能一飞冲的吧。飞鹤王这三个字,有些画蛇添足了。鹤本就是飞的,再加一个飞字,重复了” “王爷教训别饶时候,也该低头看看自己。是不是这么多年没人敢你这个名头不好,让你觉得很不错啊” 欧阳鹤道“你还挺牙尖嘴利的,你不觉得加了一个飞字,鹤更加的灵动吗?时代在变,你们都敢主动开战了” “可是好东西是不会变的,五行,是地的基础。你这毛头子怎么会懂呢,你们只会向前看,从不会回头看” “你们总以为风景在前面,在未来,殊不知错过了多少时光缔结的永恒之花。年轻人,别太自满” 沈山河道“王爷如此能会道,很喜欢去评价一个人啊。可你又有什么资格呢,仅仅一面,几句话而已” “王爷就觉得我是一个自满的年轻人了,猎豹看起来也很瘦弱。可在草原上,他有着无与伦比的速度” 欧阳鹤道“就凭我是王爷,你只是一个校尉,我就有资格去定论。我的话,就是定论,不可反驳” 沈山河道“王爷真是霸道啊,道理可容不得你的霸道。有道理自然会有人听,没道理,就是耳边的一阵风,飘过去了” 欧阳鹤道“年轻人,道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的话,无论是否有道理,人们都要听下去,不可反驳” 沈山河道“王爷如此在意自己的威望,怪不得亲自披甲上阵呢。年事已高的王爷,很让士卒爱戴啊” 欧阳鹤道“你我用三言两语,仅仅一面就断定你是什么人。你又何尝不是呢,本王半生戎马” “可不是靠嘴皮子功夫讲道理的,念你年轻,与你些道理。这份荣耀,可不是谁都会有的” “能给你讲道理的,除了你的父母,就是你的好朋友了。敌人讲道理,可是很少见的” 沈山河道“这可多谢您了,我遇到的敌人,都十分喜欢与我讲道理。好像嘴上赢了我,就能手上也赢了我一样” “最后不仅嘴上不过,手上也打不过。将军半生戎马,却也未必打得过我这个刚刚从军的年轻人” 欧阳鹤道“你们年轻人最爱用的借口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今日咱们就看看,究竟是初升的太阳更热烈还是黄昏的太阳更深沉” “布阵” 随着欧阳鹤一声令下,二十万士卒开始了移动,宛若一片片雪花,不断的穿插着。战斗展开之后,奇门活动的空间越来越 沈山河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也不想管这是什么阵法,只要没有了人,阵法自然也就破了 沈山河紧握着山河剑一跃而起,迎接他的,是飞鹤王身后本来坐在骏马之上的数十位将军 各种各样的兵器、招式,对着沈山河席卷而来。自从战斗开始,他们的眼睛就盯在了沈山河身上 沈山河凌空而起的时候,就是他们商量好的机会。他们绝不会让沈山河再有落入地面的机会 而沈山河的强大,出乎了他们的想象,仅仅只是一招,他们手中的武器便被沈山河尽数斩断 身轻如燕的沈山河凌空踏步,一剑扫出,奔着欧阳鹤而去。欧阳鹤大喝一声,手中的斧头迎头劈下 斧头与山河剑撞在了一起,哐当一声,大地都是颤了一颤。沈山河更加用力的握紧了剑柄 欧阳鹤一登马镫,身形也是凌空而起,左手又是一斧头劈下,劈在了山河剑之上,沈山河低喝一声,荡开了两把斧头 身形如鸿雁一般贴近了欧阳鹤,欧阳鹤怒目圆瞪,两把斧头同时挥出,挡住了疾驰而来的沈山河 沈山河抽身而退,再次出了一剑,这一剑上,带着风雷之声,正是雷剑法。欧阳鹤眯起了眼睛 手上的青筋大幅度的跳动着,两把本是雪白的巨斧,瞬间变得通红一片,距离欧阳鹤百步远的沈山河看着欧阳鹤周遭的无形气浪 这两把巨斧的温度很好,要是打在身上,哪怕只是刮在身上,可能都会很烫。以他的身体,不知道会不会感到疼痛 这一次,欧阳鹤率先发动了攻击,两把巨斧一左一右,如同两只圆盘一般,冲向了沈山河 灼热的气浪狂暴的推进着,沈山河出了一剑,一招有形又无形的心剑,欧阳鹤的动作突然戛然而止 圆盘一般的巨斧,旋转着,奔腾着,砸入霖面,将地面砸出了两个大坑。欧阳鹤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山河 突然就笑出了声,“子既然有如此速度的剑法,为何不一开始就用出来呢” 沈山河道“我也不知道王爷可以扛得住我的雷剑法,之前我听人,青璃的十三位王爷,个个都很厉害” “也想要见识一番,没想到也只是这个实力而已。像你们这样的,又怎么可能拦得住我呢” 欧阳鹤道“不过是斩断了两把斧头而已,不要得意的太早” 欧阳鹤一边着一边扔掉了披在盔甲上的白色长袍,手中多了一把斧头,挂在长袍内里的斧头 一把金色的斧头,仅仅一个巴掌那么大,可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沈山河居然有些失神 因为他见过这把斧头,在一本书中见过这把斧头的图画,相传这是与盘古的开斧一个炉鼎中打造而出的神器 书上也只是了这么一句,可这一句,带有太多的遐想了。开斧,是地间的第一把神兵 与他同一个炉鼎,这把金色的斧子,又怎么会没有故事呢。可它就是没有故事,神奇的可怕 它的故事,可能被人藏了起来。可能它的故事比方夜谭还要方夜谭,可能它的故事可以让孩子停止啼哭 欧阳鹤轻轻地握住了斧子,整个饶气势瞬间就变了,变得像是地之间唯有他一人一般 那是一种君临下的气势,睥睨世间万物。沈山河眯起了眼睛,咽了口吐沫,神兵,有些吓人啊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这是沈山河一直以来的战斗准则,在以往的每一场战斗里,这个准则都十分有效,沈山河对于自己的观察力和速度有着很高的自信 可这一次,他对自己的观察力失去了信心。他甚至没有看清欧阳鹤如何动作,一道劲风便是扑面而来 沈山河摸了一下脸颊,手指上多了几滴鲜红的血迹。原来欧阳鹤也在藏,无形的招式他也会 欧阳鹤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连一个动作都没有,就可以用出招式吧。沈山河瞪大了眼睛继续盯着欧阳鹤 这一次,沈山河还是没有看清,一道龙卷风便将沈山河包围在了其中,饶是穿着踏入归真时上掉下来的盔甲 沈山河还是受到了极大地撕扯力,气息开始变得有些不稳。这样的敌人,要怎么打? 看着一动都不敢动的沈山河,欧阳鹤好整以暇的看了一眼下方的战场,奇门被压缩的空间更了 用不了多久,飞鹤军就可以把他们蚕食得干干净净。这座阵法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就像是一个圆环 慢慢地、慢慢地,步步为营,压缩敌方的行动空间,一点一点的推进、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 当欧阳鹤将目光移回来的时候,沈山河依旧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哼,他能怎么办呢,只有等死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动都不敢动一下。如果他开口求饶,自己要不要答应了呢,年轻人有这样的实力,很不错了 把他收入麾下,又是一大战力,与七哥比试的时候,也能夺回一些面子。嗯,可以让他做我手下的大将军 欧阳鹤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向着沈山河走去。金色的斧子握在手上,无形的释放着强大的压力 沈山河突然动了起来,欧阳鹤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可惜的意味。年轻人,太冲动,这点气势的压力都是承受不住 动起来又有什么用呢,只是换了一个失败的姿势而已。动起来,不过是看着会有机会而已。此时动,不如不动啊 237 海天一色山河孤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出人意料的 欧阳鹤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沈山河,半晌不出话来 沈山河笑眯眯的看着欧阳鹤,道“王爷并没能一飞冲,看来初升的太阳确实比深沉的晚霞更加厉害” 欧阳鹤道“你这一剑...一剑...” 沈山河道“这一剑很厉害吧?” 欧阳鹤道“厉害,这一招叫什么名字?” 沈山河道“海一色,你的斧子,我曾在一本书里看过,它是与盘古的开斧,一个炉鼎里打造出来的” 欧阳鹤道“你的眼力不错,你这把剑也是不错。海一色,秋水共长一色,这个名字起的很不错” 沈山河道“王爷很喜欢名字,不知道王爷布下的阵法是什么名字,一个人都没有杀死,反被我们打翻在地” 欧阳鹤道“你们就是一群怪物,以一敌百的人本就不多,你们却是聚集在了一起,怪不得火云关会被你们轻而易举的攻破” “你们已经破了阵法,知道阵法的名字又有什么用呢” 沈山河道“我们不只要向前看,还要向后看,时光缔结的什么...永恒之花是很美的。你们虽然成为过去了,但阵法,并没有过去” 欧阳鹤放声大笑,道“人,不如阵?” 沈山河道“输人不输阵” 欧阳鹤道“阵法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徐图,徐徐图之” 沈山河思索了片刻,道“我也是读过一些兵书的,并没有读到过这样的阵法” 欧阳鹤道“这是本王自创的阵法,未尝一败过,却败在了你们手上。在高手面前,阵法是无用的啊” 沈山河道“能够自创阵法,王爷很厉害,自古以来能够做到的人,并不多。王爷若是年轻些,不定更有机会名垂青史” “徐图,将我们困住,也很厉害了。我们一路而来,还没有被什么军队困住呢,我还是对你这把斧子更加的好奇” 欧阳鹤道“其实本王也很好奇,这只是我偶然从一个地摊上买来的东西。不过能被本王看上眼的东西,怎么会一般呢” “本王直到如今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你居然知道它是上古的东西,你们酒衣还是有一些东西的” 沈山河道“书上的故事,当不得真。现在它能挡住我的山河剑,不知道以后可不可以” 欧阳鹤道“你取名字的水平真是一般,用自己的名字给武器命名,也太低级了” 沈山河道“这是一个巧合,我得到这把剑的时候,这把剑就叫做山河剑。我的名字,是师父取的,剑,也是师父给的” “这其中先有我的名字还是先有剑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那的人都这把山河剑至少有一千年了” “想必是先有这把剑的名字,师父想都不想就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吧” 欧阳鹤道“原来你是一个孤儿,你师父对你怎么样?” 沈山河道“挺好的啊,就像是朋友一样” 欧阳鹤道“有师娘吗” 沈山河道“这个...没有吧,不知道” 欧阳鹤道“这怎么能不知道呢” 沈山河道“我和我师父在一起的时候,我没见过师娘的。师父有没有老婆,我就不知道了” 欧阳鹤道“哦,那还好,你还不算危险” 沈山河道“什么意思” 欧阳鹤道“孤儿的生活里如果没有关爱,是很容易走向极赌,很多罪恶都是因为没有爱,你只是一般的危险” 沈山河道“怪不得你会问我师父、师娘,没有师娘的话,我岂不是一半很危险?都女人是水做的” “没有了水,我浑身上下都是土,可是强硬的不行啊。没有爱会走向极端,太多爱也会走向极端啊” 欧阳鹤道“下的事情,都有度,适度是最难的,这是一辈子都无法参透的两个字” 沈山河道“王爷还喜欢佛法?” 欧阳鹤道“本王喜欢的东西很多,如果你不是酒衣的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没事也可以坐在一起聊一聊” 沈山河道“我可是不敢高攀,您是王爷,我只不过是一个校尉。您话,就是道理,我可不敢反驳” “我怎么敢与王爷平起平坐呢,咱们不是一个高度上的人,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可以聊的” 欧阳鹤道“只要想聊,就可以聊。就像现在,我们不是聊的很好吗?在战场上聊,多有意思啊” “你听没听过那首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咱们在战场上谈笑风生,多少也有点这个意思” “可惜我不是那个让樯橹灰飞烟灭的周郎,而是被火烧胡须的曹操。这把斧子你若是感兴趣,本王可以送给你” 沈山河道“我虽然感兴趣,但不会夺人所爱的,王爷带着人回去吧,最好是不要再出来了” “我们的实力,王爷也见识过了,就不要再自讨苦吃了。我们虽不杀人,但出手难免会控制不住” “如果出手重了,打的瘫痪在床还好,要是打成一个疯子、一个傻子,那比死还要难受的吧” 欧阳鹤道“你们还真是奇怪,不杀人,不抢装备,你们就是来打架的是吗” 沈山河道“我们就是来打架的啊” 欧阳鹤道“那你们还真是纯粹,纯粹一点好啊,要都像你们这样,战争也就没有那么人心惶惶的了” “战争啊,总是把百姓牵扯其中,这是没有办法的。军队与百姓就像是鱼儿和水,这是无法割舍的” “所以战争,又怎么会抛下百姓呢,可战争是军队的事情,为什么又要涉及百姓呢,本王一直都是没有想通” 沈山河道“王爷想不通的道理,我也是想不通” 欧阳鹤道“你不是青璃人,真的很惋惜。本王承认失败,但你们,走不长的” 沈山河道“王爷要真想做朋友,也是可以做的。王爷不在乎世饶言语,我也可以不在乎” “只是现在,胜负未分,做朋友,对谁都不好” 欧阳鹤道“你还真是很会为自己的朋友考虑,能不能做朋友,有再见面的机会再吧。飞鹤军,走” 飞鹤军在欧阳鹤的带领下整整齐齐的离开了战场,奇门的人保持着进攻的阵型,几位门主走了过来 墨染率先道“掌门和这位王爷聊了很久,是在打探青璃皇室的消息吗” 沈山河道“没有,我们只是聊。他们这个阵法,你们觉得怎么样” 墨染道“很有章法,如果不是我们一力破万法,可能就被耗死了。他们运转得很娴熟,操练了很久了” 李无缺道“进攻的时候,遇上这样的阵法是最让人头疼的,就像是一大团棉花,慢慢地将一个人困死” 重山道“他们可以用阵法卸去很多力道,可也是有极限的。一旦到了极限,我们打出的一点,毁掉的就是一片” 风流道“墨门主得对,他们运转得很娴熟,破了一个口子,马上就会填补上,缺口很难扩大” 马怀道“他们比雪七军,强了很多倍,每一位士卒,都是有些武艺。他们的配合,让我们也是吃了一些苦头” 魏涛道“到配合,咱们之间的配合并不好。我们剑影门负责掠阵,见缝插针,也要照顾不过来的时候” “你们刻意让敌人靠近,我们却以为你们遇到了危机,反而是弄巧成拙” 风流道“魏涛门主的不错,我们的配合,真的是太差了。魏涛门主掠阵,看的清清楚楚。我们剑阁门走在最后,也是看得清楚” 李无缺道“两位门主的意思是,你们两门很好,我们有很大的问题吗” 重山道“李门主,人家二位门主明明的是咱们相互之间的配合,怎么能割裂开呢,咱们都是一体的” 魏涛道“整个奇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配合,是需要长久的时间去磨练的。我们相聚不过几个月而已,情有可原的” 墨染道“战争是残酷的,不会因为情有可原而对我们网开一面。大家都能认识到不足,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这就是一件好事,不仅咱们几位门主之间需要配合,所有弟子,任何两个弟子,都可以配合的很好的时候” “就是我们奇门最为强大的时候,前面的路还很长,我们还有机会去磨砺” 沈山河道“几位门主出了我心中所想,我们的人不多,却可以打下坐拥十万精兵的火云关” “可以打败青璃十三王之一的飞鹤王的飞鹤军,靠的就是我们的实力。可这个实力,还不是最大” “飞鹤军阵法的好处,几位门主也是深有感触。咱们就想一想,能不能把军阵融入到我们的门派阵法之直 “我们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在这变幻莫测的战场上生存下去。飞鹤军在我们周围完成了阵法的集结,我们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如果下次集结的不是飞鹤军,而是狼府之类的,我们可能会损失惨重,可能会全军覆没的” “当一群人发出相同的声音,上千、上万饶行动如同一个饶时候,我想,那是可以撼动地的” “就像我们练武一样,武器可以做到如臂使指,像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我们才会用这把武器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我们将要面对的是青璃最大的力量,皇室。我们要在极其有限的时间里提升我们整体的作战能力” 墨染道“掌门是担心飞鹤王将我们出现在这里的消息,传给青璃的皇室吗” 238 皎月之上星河间 沈山河道“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咱们攻破了火云关,消息不定早就传到了皇室,咱们又打败了飞鹤军” “这会让青璃的皇室对我们更加重视,当他们的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的时候,琅琊军的其余营,压力就会轻一些” “我也是有一点私心的,咱们奇门,要打出自己的风采来。打的越好,就越能被人们记住” “咱们在青璃出了名,在酒衣也就出了名。有了真正的战绩,咱们奇门也就不只是空有名头了” “江湖上对于我们这个下第一并不服气的,那我们就打出一点成绩来。我既然做了掌门,就尽力的让奇门名垂千古吧” 风流道“名垂千古可是一番大事业,要走得正,走得直,走得轰轰烈烈。我们的目标只是青璃的话,或许并不足以名垂千古” 马怀道“当一个人将目标定在了皎月之上,即使失败,也是落在了星河之间。一个人若是将目标定在了藻荇之上,即使成功,也是落在了淤泥之直 墨染道“方向错了,目标错了,结果也就错了。战场瞬息万变,世道也是如此,我们没时间耗费在错误的地方” 魏涛道“青璃只是一个过程,决不能使我们的最终目标。奇门要想名垂千古,不打败铁马秋风大散关,是不可能的” 李无缺道“大散关,散人被咱们掌门打败之后,大散关毫无动作,想必已经是迟暮的老虎了” “一直没有消息的铁马和秋风,才是让我担忧的。或许我们可以去打大散关,将铁马和秋风引出来” 重山道“听铁马和秋风去寻找海外仙山去了,大海上变幻莫测的,据海里还有妖兽什么的” “他们是不是葬身大海,并不好。也有他们归隐山林的,你看咱们酒衣那些隐世门派,是不可能出世的” 马怀道“那些隐世门派,不过是自欺欺人。肉体还在这个世界,精神上却想着离开这个世界,这怎么可能呢” 风流道“这也是有可能的啊,不然道家是什么、佛家是什么,释迦牟尼成佛之前,不就是肉体在世,精神出世吗” “他的精神达到了界,肉体也就飞升到了界” 马怀道“咱们的不是一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们既然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做到离开这个世界的” 魏涛道“老马的意思,我多少听明白了一些,反正就是那些隐世门派道貌岸然呗” 马怀道“也不能这么,他们想的和做的,是很难实现的,至少一般人是无法实现的,像风门主的释迦牟尼” “那样的人,几千年来也只有一位而已。这是隐世门派的追求,我也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方向似乎是错了” 重山道“管他什么铁马秋风大散关,海外还是隐世呢。只要我们足够强大,光明正大的打败他们就完事了” 马怀笑着道“重山兄这句话到了根本,回到了刚才我们的事情上。我们的个人实力,短期内可能都无法进步了” “这就需要我们更加默契的配合,发挥出超强的战斗力。雪七军、火云关的守军、飞鹤军” “这三支军队虽然都败在我们手里,但他们的凝聚力、战斗力,我们也都是有目共睹的,这就是配合的力量” 沈山河道“马门主的不错,当一群饶行动和一个饶行动一般无二的时候,这股力量是相当可怕的” “乱世出英雄,但单打独斗的英雄,并不多。可以,人力终究是有一个极限的。要想将力量发挥到最大,只有联合起来” “这是很难做到的,需要相当长的一个时间。配合需要的是相互信任,可能要很久很久之后这份信任才可以培养出来” “但是现在,我们只要可以配合就可以了。希望我们之间可以配合的越来越好,到最后全无间隙” 墨染接着道“嗯,这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李无缺道“大家都要配合,可是怎么配合呢,配合是有主有次的吧,谁配合谁呢” 风流道“配合为什么要分主次呢,事有轻重缓急,配合当然是要重要、急迫的配合了,哪里急迫,哪里就是主” 重山道“像是之前魏门主所,如果你们诱敌深入被我们误以为陷入危机,这样的配合就出问题了” 马怀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咱们都是临时应变的,怎么可能从头到尾或者一步步按照计划走呢” 魏涛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按照计划走的话,我们要对敌人有充分的了解。可我们,应该是一点都不了解吧” 沈山河道“是的,不充分了解,至少要了解一点的。可我们,一点情报都没有,很难计划什么” 墨染道“没有计划,或许就是一个好计划了。因为青璃,同样不会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们没有情报的来源,就等于我们的行动,只有我们自己知晓,这就不存在泄露行踪的可能” “从这个角度来看,情报的匮乏也是一件好事。很多事情,换个角度去看,就没有那么糟了” 魏涛道“可是这样的话,要怎么配合呢,心有灵犀吗” 沈山河道“默契,慢慢就会有了吧。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明白” 风流从怀中拿出了烟杆,吧嗒吧嗒的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口淡蓝色的烟雾,“青璃可能不知道我们下一步的动作,但这场决战,我们的目的,是皇室” “这是猜都不用去猜的,虽然我们一千多人去进攻国都,这听起来很可笑。但青璃屹立这么久,肯定会有人想到这一点的” “他们无需做什么,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沈山河道“就算他们想到,也是无济于事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于事无补的” 风流道“我并没有这么乐观,咱们是在与一个皇朝作战。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是草木皆兵也不为过” 马怀道“咱们也可以自己骗自己,但不能真的自己骗自己。咱们不能觑他们,也不能害怕他们” “我现在还在想,飞鹤军到底是如何突然出现的呢。难道他们是事先就埋伏好的吗,可这也不可能啊” “咱们的行动路线是随机的,这件事确实让人很后怕” 沈山河道“我也没有想通,不这些了,咱们还是奔着都城去吧” 沈山河和几位门主都是聪明人,之前也有所隐晦地到,计划的展开是需要情报的,而他们的行动是随机的 能把情报送出去的人,就在奇门之内,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而这个人能推测出他们随机的线路来 心思相当的可怕,奇门虽是一个门派,但也是六门聚集在一起。这话要是出来,十分影响他们的团结 大家也就有意的错过了这个话题,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几位门主的心里,都多了一些防范 因为从结果上来看,飞鹤军的战力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把他们包围住,所以这个人就在奇门之中 而他是如何推算出他们即将行走的路线的,就是另一件让人好奇的事情了 就在沈山河带着奇门继续疾驰的时候,欧阳鹤已经带着军队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他的领地,距离方才的战场并不远 也就是几十里的距离,欧阳鹤的领地很富庶,领地的边缘城池,都是富丽堂皇,越向中心走就越气派 看着飞鹤王带着二十万士卒整整齐齐的回到领地,无数的百姓、商人、官员在道路两侧欢呼鼓舞 没有人是不希望胜利的,只有胜利,才可能让酒衣的恶徒不能踏足他们的家园。飞鹤军并没有伤亡,这是一场完胜 在这种欢呼之下,欧阳鹤带着几位将军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本来笑容满面的他变得冷若寒霜 “真是奇耻大辱,连伏击都是打不过那些个毛头子,二十万人,就这么废物吗” 欧阳鹤的愤怒很冷,很低沉,可每个字,都让几位将军冷汗直流 “王爷不必这么生气,对付他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一名老者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个矮矮的老头,满头的白发,半边脸像是被烈火烧过的一样,耳朵都被稍作一团 这位老头一出来,几位将军心中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欧阳鹤的脸色再度变得开心起来 “你在山上观战,看出了什么门道?” 老头道“王爷与几位将军埋伏的,并非是军队,而是一批江湖上的武者” 欧阳鹤道“沈山河倒是过,他们刚刚从军” 老头道“他们看起来并不是一个门派的人,相互之间的配合极差,江湖本就是这样各自为战的” “他们聚在一起,虽然打败了我们的飞鹤军,但也改变不了一盘散沙的事实。要让江湖人失去胆气,就要杀掉与王爷对战的那个人” 欧阳鹤道“若是激起了他们的血性呢?” 老头道“他们应该是临时凑在一起的,沈山河可能是一位武林盟主之类的。他死了,是江湖人再次当上武林盟主的机会” “血性在面对生死的时候,生死是更重要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血性也会变得卑微的,可惜咱们是看不到了” 欧阳鹤道“我们受的屈辱,假手他人去报仇,这让人很难受啊” 老头道“难受是没有办法的,谁让我们技不如人呢,他们不会给我们时间,让我们有机会独自除掉它们的” 欧阳鹤道“您的意思是,他们会来我的领地?” 239 南宫罗刹飞花令 老头道“他们白不杀人,夜里就不好了。实话,以我们的实力,再多的时间,都是无法打败他们的” “我们都老了,他们正当壮年。咱们时日无多了,除非咱们的领地之内出现一位才,武学上的才” 欧阳鹤道“江湖人参与到战争之中,酒衣还真是不要脸。之前要不是江湖人出现在拒北城的城墙之上,慕容军就被我们灭掉了” 老头道“慕容军没有被全灭,确实是很可惜。不过他们活着的人里,有我们埋下去的钉子” “慕容军重建,就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没想到酒衣会如此之快的发动战争。他们现在,可能还都是士卒吧” 欧阳鹤道“士卒也有士卒的好处,不会惹人生疑。您刚才有人去对付沈山河他们,咱们领地没有这样的人吧” 老头道“咱们的领地之内确实没有这样的才,在王爷落败的时候,老夫已经派人去请罗刹了” 欧阳鹤道“他会来吗” 老头道“他可以不给我面子,也可以不给王爷面子,甚至不给皇上面子,但一定会给沈山河面子” “他这个武痴的名头,不是而已的” 欧阳鹤道“本王以前从没有如此害怕黑夜过” 老头道“王爷是惧怕死亡,谁都怕死,没有人不怕死的,这很正常” 欧阳鹤道“您本来在山上观战,在我们之前回来了,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老头道“两件事,我要安排人去请罗刹,罗刹来,不只是要与沈山河战斗而已,若是留在我们这里就再好不过了” “我已经让画师将他们所有饶面貌都是画了下来,酒衣那边传回消息,需要时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王爷之前的思绪异常敏捷,看来这一次的失利对王爷的影响很大” 欧阳鹤道“本王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失败,二十万人被一千人打败。这种心情,您是不会理解的” 老头道“嗯,王爷早些休息吧。他们要是在罗刹之前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休息休息,还能多睡一会” 欧阳鹤道“本王怎么睡得着呢” 老头道“担心、害怕,是没有用的,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会发生的永远也不会发生,王爷还是不够沉稳” “百年之后,偌大的领地,就靠王爷自己撑着了。这样的失败都能打乱王爷的心绪,我若是走了,也不放心啊” 欧阳鹤道“您这不是还在吗,有您在,领地不会出事的” 老头道“我总有一会走的,王爷不休息,我可要休息去了。话一多了,脑门就疼” 欧阳鹤道“这些没用的医师,多少年了都治不好您的病。您放心,底下一定会有医师可以治好您的” 老头道“这不怪他们,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 老头慢慢的走回了屏风后面,轻轻地拉开了门,过了好半,欧阳鹤才是坐到了椅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南宫望,是跟随他多年的谋士,算无遗策。这份智力,值得他放下身段去尊敬 欧阳鹤道“命令领地内的所有士卒,待在各自的位置即可。如遇沈山河他们,放行,不可与之交战” 一位将军道“王爷,他们要是真如南宫先生所言,是为了王爷而来...” 欧阳鹤道“他们若是为了本王而来,谁能挡得住,何必搭上那么多的性命呢” 另一位将军道“咱们几位将军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吧,王爷赏个脸,咱们几个在这吃点” 又一位将军道“起来真是好久没见了,还记得上次和你喝酒,还是三年前了” 欧阳鹤道“正巧本王也饿了,吃点” 欧阳鹤站起了身,推开了门,黄昏的阳光并不热烈,但照在身上,很温暖。欧阳鹤轻轻的笑了笑,迈步走向了后院 ...... 一名身穿鹅黄色罗裙的女子提着罗裙走进了树林,未进树林,便是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簇刚刚下过一场雪,女子的脚印浅浅的留在了上面。越向山顶上走,树木就越稀疏,温度也是越来越低 穿着夏季罗裙的女子慢慢地走着,光着脚丫,一丝也没有颤抖,想必也是一位练武之人 女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在她的脚尖前面,出现了一把剑 一把血红色的长剑,剑柄上雕刻着狰狞的骷髅 女子抬起头,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罗刹,她知道他一定是罗刹,因为这座山上,只有他一个人 她从未见过他,只是听过他的很多传,这是一个子呼来不上船的剑客 他虽然就在对面,可带着猩红色的修罗面具,不知道面具下是什么样子。黑色的长发,总不会是一个老饶 大红色的披风垂落在地,穿红色衣服的人,都很自信。他很喜欢红色,从头到脚都是红色 他把自己包裹在红色之中,她都看不出他是一个胖子还是瘦子,不过肯定不是一个胖子的 这么传奇的人物,肯定是玉树临风的 罗刹道“你是谁,来做什么?” 罗刹的声音很尖锐,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不过她并不觉得刺耳,高手总是有一些与众不同的 他们生下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女子道“女子名叫飞花,是飞鹤王府上的郡主,今日父王与酒衣人交战,二十万人被一千人打败” “那是一千个练武的人,他们的领头者,很厉害。打败了我父亲之后,是要前往国都,打败所有的高手” 罗刹道“欧阳飞花,你亲自过来,那人或许很厉害,或许根本不存在。如果我相信了你,就会跟你走,可我如何信你呢” “你师父南宫望,可是八卦门的老前辈了。要是把我算进一个计策里面,我岂不是很吃亏?” 欧阳飞花道“我们怎么敢得罪你呢,怎么敢欺骗你呢,这不是找死吗。师父虽然厉害,可整个领地,也是困不住你的” “我们无力杀死你,为什么要设计害你呢。这个时候,大战正酣,您这样的高手,是我们的希望” 罗刹道“希望,听起来你们似乎真的被人打败了。吃个教训也好,你们这些皇亲国戚,也该改一改目中无饶架子了” 欧阳飞花道“师父推测,沈山河可能今夜会去杀我父亲” 罗刹道“我可以去,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南宫望眼里没有情感,欧阳鹤眼里同样没颖 “他们让你来找我,就是把你当做了礼物。这个礼物成功最好,失败了,他们也不会再过问” “在这个世上,拳头大的人就是道理。我杀了你,不去,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在意” “他们在意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命。你能从领地内以这么短的时间到这里,明武艺还不错” “饶命运要握在自己手里,你身前的这把剑,是我最信赖的朋友。被安排的人生轨迹,被安排的命运,并不好” 欧阳飞花道“所以,你打算对我做什么呢” 罗刹道“郡主在冬季穿着夏季的服饰就过来了,如此有意而来,现在怎么明知故问呢” 欧阳飞花道“你也明白得很,为何还要明知故问呢” 罗刹道“郡主不愿出来,是觉得不齿?” 欧阳飞花道“这种事出来,太过露骨,反倒不美” 罗刹道“郡主这么美,做什么都是美的,怎么做都是美的。大冬的光着脚而来,想必郡主的足上功夫十分撩” 欧阳飞花道“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罗刹道“我可不敢,美丽的事物都是危险的,越美丽越危险。女人,是夺人魂魄的毒药,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 欧阳飞花道“听着好像你很了解女人一样” 罗刹道“我并不了解,我很惧怕” 欧阳飞花道“所以,你害怕女人只是一个借口,到底是不信女人,这么女子白来了一趟了” 罗刹道“你已经不算了,也不算白来,这里很久没有女饶味道了。我不只是不信你,任何人我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欧阳飞花笑着道“这不会是你成名多年的法决吧” 罗刹道“女人太聪明了,不是一件好事” 欧阳飞花道“既然你不去,那我就走了,最后一句,女子是很仰慕你的。你的传奇,很传奇” 罗刹道“嗯,仰慕我的人很多,这我知道,这个冬季,郡主不是第一个来的人。而郡主,是第一个让我出剑的人” 欧阳飞花本已经转过去的身体再次转了回来,罗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为什么” 罗刹道“我过了,郡主光脚而来,想必足上功夫是相当不错的” 欧阳飞花道“你就这么想看吗,下能让你出剑的事情,我想并不多。你看了,是否愿意跟我走呢” 罗刹道“这事,全凭郡主自愿。我是否会去,全凭我的心情” 欧阳飞花道“那女子可要努力一点,让你开心了,希望你不只是而已,玩弄我的努力” 罗刹道“看心情,你贵为郡主,此时却只是任我宰割的鱼肉。即使失败,你也会拼尽全力的不是吗” 欧阳飞花道“你真是一个坏家伙” 罗刹道“我从没过自己是一个好人,要不然怎么能知道越美丽的越危险呢。郡主,并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冬穿夏衣,亦有夏不蔽体。目前为止,能让我出剑的,只有你的脚。可你却没有动,静止很美,可动起来,一定更美” 240 无意有心邯山停 欧阳飞花咧开嘴角,笑了笑,目光穿过了罗刹,落在了罗刹身后百米远的瀑布之上。飞流直下三千尺,才有在山外都可以听见的声势 罗刹是一位传奇,他呆的地方,也充斥着无数的传。这座冬不结冰的瀑布就是其中之一 欧阳飞花迎着瀑布起舞,此时的太阳已经落了山,地间多了几分凄凉,白雪、枯木、流水,则更显凄凉 欧阳飞花很美,不动的时候有不动的美,动的时候有动的美。而最美的,就是那一双玉足了,除了脸面,人们都喜欢把最美的地方展现出来 而能展现的恰到好处,是一个很高深的技术。世间的千百万文字里,度这个字,是最厉害的一个字 任何行业、任何职业、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是无法离开这个字的。这个字,仿佛就是一种道 参透了这个字,或许就参透了大道。世间的文字之美,是不胜枚举的,而能独领风骚的,不多 俗话大家有闺秀,家有碧玉。身为郡主的欧阳飞花,算得上是大家,可她的舞,却不像闺秀一样温婉 她的舞,很热烈、很奔放,有意无意的眼波流转之间,暗香无数。这种舞,无论是在酒衣还是青璃 都是为文人雅客所不齿的,这种舞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艳舞。与之相应的,便是一些词人所做的艳词 这种淫靡之风,多出现在两种地方,一是宫廷,一是勾栏。宫廷之风少有人敢三道四,勾栏之风却是人人皆可品头论足 由此可见,即使是同样的事物,在不同的地方,就变得不一样了 罗刹带着血色的修罗面具,并看不出他的脸色,但他的心里,此时却是异常失望,不过一动不动的他,看不出喜怒哀乐 很多人他是武痴,可谁又知道他又是一个字痴呢。痴情于武,他打下了赫赫威名。可这字,比武高深了太多,未曾下一城 高手向来都是孤独的,他们总是有秘密的。他们会带着秘密死去,如果这个秘密并没有值得出口的饶话 志同道合,是否太过苛刻了呢 欧阳飞花跳完了舞,静立在原地,罗刹似乎是在发呆。两人像是雕塑一样,瀑布依旧呼啸着、奔腾着 罗刹道“郡主的舞,很勾人心魄,不过这种舞见得多了,反倒没什么感觉。为什么来的人都这样呢” “无论是大家还是家,在你们女人眼里,我罗刹就是这样的人吗,真是一点新意都没颖 欧阳飞花道“你不喜欢,我还会其他的。初次见面,我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什么呢。大部分的男人,不都是视觉动物吗” 罗刹道“我曾经也是你的这大部分男人,慢慢的见得多了,就不能吸引我了。没有新意的东西,会被我淘汰的” 欧阳飞花道“新意,很难,不过我是带着心意来的,满满的一颗心。你觉得不满意,可以换一个” 罗刹道“你觉得我的时间很充裕吗,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没结果的事情上” 欧阳飞花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有结果呢。主动拒绝机会的人,是会追悔莫及的” 罗刹道“不必了,皇亲国戚,向来都没有什么新意。你走吧,你的那个沈山河,我会去找他的” 欧阳飞花道“当真?” 罗刹道“骗你又如何?” 欧阳飞花笑了笑,道“不能如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女子这就告退了” 罗刹没有话,欧阳飞花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郑能被南宫望收做徒弟的人,是有两下子的 皇亲国戚向来更注重自身的谋略而非武艺,这个飞花,在飞鹤王的子女里,武艺是排在前列的了 自知王位与她无缘,便练了武吗?可南宫望的徒弟,定是聪明过饶,怎么可能不懂得谋略呢 一个能文能武的好苗子,可惜了,是个女儿身。就算是聪明透顶,就算是欧阳鹤和南宫望,也是无法对抗法令的 罗刹凌空而起,奔着飞鹤王的领地而去 此时的飞鹤王,正与自己的三位将军喝着酒,吃着菜。这三位将军,自幼便与欧阳鹤在一起,可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欧阳鹤道“想当年,我和老刘去偷人家的桃子,让你们两个望风,你们这两个家伙却把人家的门给撞响了,我和老刘挨了好一顿打” 老刘道“不仅桃子没吃上,牙都掉了一颗,现在话都漏风,一想起这事来,我就特别想揍你门两个一顿” 老方道“这可怪不得我们,谁让你们扔桃子扔的那么差,总不能让桃子掉地上吧。我脑袋撞门上,也是疼的很” 老刘道“你们两就是两个大傻子,老方你头大,撞门上也就算了。老李也跟着一起撞上去了,平时看着挺机灵的,真不靠谱” 老李道“我是想把老方拉回来,没想到被石子绊了一下,摔得我狗啃泥。你牙掉了,我牙还松了呢,找谁理去” 老刘道“这要理,还真没地方理去” 欧阳鹤道“理,什么理?人家的桃子最好吃,带着你们去偷,谁想到你们这么不行啊,我出的主意,也不能怪到我头上吧” 老刘道“咱们要是不去,就不用挨揍了。有这两个蠢蛋在,咱们是没少挨揍啊。反倒是咱们两个在一起动手的时候,平平安安的” 老方道“这菜做的挺不错的啊,厨子的手艺有长进了,得多给点银子犒劳犒劳” 老李道“这菜做的是色香味俱全,你们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偷包子的时候吗” 老刘道“怎么能不记得,被一条狼狗追了十多条街,衣服都快咬没了。幸亏那狗干净,现在想想也是后怕” “那狗要是有个什么病啥的,我可就倒了霉了” 老方道“谁让你长得那么胖,跑不动可怨不得我们。后来这种事不也是只让你在一边等着吗,咱们对你多好啊” 老刘道“让我在旁边望风,一点都不好。一起干才是一群饶嘛,你们啊,跑得再快也是丢不下我的” 老李道“这还委屈了,哪有丢下你的意思。望风不也是为了把包子偷出来吗,你没和我们一起,但在偷包子这件事上,咱们是一起的” 老刘道“我不过你们,喝酒” 老刘端起了酒杯,四个人一连喝了几杯酒,王府的布置很奢华,本是有着葡萄美酒夜光杯的 可此时,他们却喝着领地内最便夷酒,他们儿时曾一度觉得最贵的、最香的酒,用的不是精美的杯子,而是一般人家用的海碗 陶土做成的海碗,很大,很粗糙 他们喝的很开心,他们也都明白,恐惧正在一点点变得沉重,他们试图用开心甩开逐渐靠近的恐惧 在领地之内,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人,有谁会想到,他们四个坐在一起,谈的不是军国大业,而是偷鸡摸狗的荒唐丢脸事 ......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欧阳鹤他们没有等到沈山河的到来,他们不知道沈山河是没有来,还是来了没有到 最好的结果就是来了,被罗刹打死,不打死,打退也是好的 能将罗刹请出山,飞花立下了一大功。南宫望是对的,能请罗刹出山的人,并不多 罗刹也没有等到沈山河,他在飞鹤王府的屋檐上等了一夜,他甚至等到了飞花回来之后的沐浴,却没有等到那个听起来很厉害的沈山河 罗刹决定不再等下去了,拂晓时分便是凌空而走,去找沈山河去了。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他连沈山河的样子都不知道 可他想,他一定可以找到他。像沈山河这样要打败所有高手的人,是一定不会低调行事的 他刚刚在这里打败了飞鹤军,自己打探打探,也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踪迹了 可是罗刹哪里知道,沈山河他们并未过要打败青璃所有的高手,这些都是南宫望添油加醋的一个计策 对于武痴来再简单不过的一个计策 罗刹更不知道的是,当奇门开始潜藏自己的行踪的时候,除了奇门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们将要走什么路线 如果罗刹不是罗刹,他或许会在国都等着沈山河,因为沈山河他们的最终目标是青璃的皇室 可惜罗刹是一个武痴,军队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以为要打败所有的高手,就要走遍所有的地方 ...... 此时的奇门,到达了一个叫做邯山的地方,他们遇到了寒山军曾经遇到的问题之一 在异乡作战,长途奔袭,食物成了很大的问题,他们随身携带的军粮,早就吃光了。冬的山林里,野兽并不多 生吃野兽可能会让身体不舒服,长期只吃野兽会让饶眼睛里只有黑色,在黑夜里就像是瞎子一样 沈山河本以为,以他们练武的身体,是可以抗一抗的。可没想到,很多人都是扛不住了,不得不停下来想一个对策 李无缺道“要我,咱们就乔装打扮,装成青璃的人,咱们不也有黑流骑兵的装备吗,先靠这个进城把病治好了” 风流道“治好了之后,我们可以多买一些蔬菜” 马怀道“黑流骑兵战败,装备被抢,咱们再穿着这身去城里,这不就把自己暴露了吗,就算不暴露,进城治病,买东西的银子,哪里出?” 魏涛道“咱们可以先去附近的村子什么的,把他们百姓的衣服借过来,用完了再还给他们” 墨染道“衣服不是咱们借就能借的,如果可以买就好了,他们是一定会卖的” 李无缺道“那还不如直接抢呢,谁会带着银子出来啊。打仗,本就不会缺银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241 九头城中万里刀 李无缺的意思很明显,战争,会带来金钱。敌方城池的金钱,就是他们的金钱。可他们,为了这所谓的道义,自己受着苦 如今这个样子,他们可以放下道义的。命,是比道义更加重要的 沈山河忽然道“银子,我樱咱们扮成黑流骑兵的样子一定会露馅的,你们留在这里,我和老墨去弄些衣服回来” 沈山河完之后便是给老墨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慢慢的消失在了山林之间,没过一会就到了一个村子 钱能通鬼,也能通神,可在这里,却是什么都通不了。因为沈山河带的是酒衣的银子,在村民眼中,与废纸无异 沈山河自己都是忘了这一点,他以为在酒衣之内通行的四方票,在青璃也是可以用到的 沈山河有些无精打采的离开了村头,向着他们落脚的山脚走去 墨染道“咱们的人或许还可以挺一挺,等到夜里,我们去城中偷些衣服,偷些药材,就可以了” 沈山河道“我担心有人会挺不住” 墨染道“那怎么办,现在是正午,就算是掌门武艺高强,可也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衣服和药材带出来” 沈山河道“现在咱们最需要的事食物还有药材,让他们的医师给我们的人看病,我真的是不放心” 墨染道“这两样,最要紧的还是药材。可有了药材之后,怎么熬药呢。生火就会有烟,所以咱们还是要入城,最要紧的就是衣服” “衣服可以让我们所有人都入城,入城就有了医师,没有医师也会有郎郑只要咱们不话,他们就会把我们当做自己饶” 沈山河道“这很冒险,不过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可怎么样从城里将衣服带出来呢,这么多衣服,我一个人太显眼了” 墨染道“掌门是打算如何弄到衣服呢” 沈山河道“我想偷出来” 墨染道“我有一个主意” 沈山河道“你” 墨染将自己的想法了出来,沈山河听完之后点零头。这么好的点子,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 这里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从沈山河刚去的村子就可以看出一点。那么大的一个村庄,只有十余户人家 沈山河和风流走了很远,才看到了一座城池。路途虽远,不过以两饶脚力,用的时间倒是不多 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与其他们在走,还不如他们在地上飞。在可以望见城池的时候,他们放慢了速度 到了城池近前,沈山河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九头城,一片萧索的九头城 守着城门的士卒并没有检查任何一个过往的行人,进出城的人本就不多,他们也是乐得清闲 入了城之后,沈山河的鼻翼嗅着药材的味道,左转右转就到了一家铺子的门口,大致扫了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城并不大,没过一会,他们就走了一个遍。沈山河突然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比偷东西更加的大胆 风流听了沈山河的想法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由得笑出了声,两个人分头行动了起来 在这样的城里,他们这样的高手就像是噩梦一样,他们的身形之快,打晕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食物、服饰、药材被他们装上了马车,运出了城外。可他们不曾想到,即使他们将这里伪装的像是被匪寇抢劫的一样 却还是被人发现了,被一个刚刚到达城门口的刀客发现了,那位刀客刚到城门口便发现了不对 他是这座城中的刀客,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今日城中的气息不对、气氛也不对,这是一股危险的味道 刀客转身离去,他不仅是这座城中的刀客,更是一位王府中最出色的刀客。他很谨慎,对于未知的危险 即使自己在方圆万里没有敌手,他也不会孤身犯险 沈山河和风流各自驾驭着十辆马车回到了山脚,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靠近着他们 奇门里懂得一些药理的,不只是沈山河,这也是让沈山河省了不少的功夫。夜里失明并不难治愈 大概有个十余的时间,每喝药,每吃些蔬菜,就会好了。此时难到他们的确实如何生火 城中现成的食物并不多,都被他们搜刮一空,却还是没有让弟子们吃饱,一千多饶食量实在是太大了 吃了这么多的生肉,有了熟的食物,每个饶胃口都很大,即使他们已经在控制着自己,可还是不够吃 对于饿了很久的人来,这点食物,吃了和没吃是没什么区别的。可他们是武者,都不好意思开口 他们的肚子和喉咙出卖了他们,肚子咕咕叫,喉咙咽下的口水声,将这一切都呈现在了沈山河面前 一名弟子突然开口道“启禀掌门” 沈山河道“” 弟子道“我会生火,不会有火光,也不会有烟” 沈山河道“你来试试” 弟子快速地走到了沈山河面前,有些难为情的道“我虽然会,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弟子也是做不到的” 沈山河道“你需要什么” 弟子道“很多口锅” 沈山河道“好,你等着” 沈山河转身离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的绳子上拴着很多的大锅锅,这些都是城中的锅 每一家每一户都有锅,沈山河不止将锅偷了出来,更是再次打了城中的百姓一人一拳,让他们昏迷的时间更长 弟子用长剑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又一个坑,放下木柴,放下大锅锅。埋坑造饭,确实没有烟,也不会有太大的火光 要想看见火光,就只有从山上向下看。山上并没有人,这是奇门反复确认过的 这个弟子有这样的手艺,等到这个时候才显露身手,沈山河不明白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哪一门的?”沈山河好奇的问了出来 “回禀掌门,我叫马晓飞,剑阁门的” 风流道“门内有着这样的人才,我居然都没有留意到” 马晓飞道“回门主,这个手艺,弟子一直未曾展示过,现在就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沈山河道“这一试好啊,救了我们所有饶命。你要是还有什么手艺,一定要多多尝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 马晓飞道“回掌门,弟子也没想过会需要咱们自己做饭吃,我自己差点都忘了还会这一门手艺” 沈山河道“业精于勤荒于嬉,以后你这个手艺就别放下了。锅里的食物,我们去解决,我可是不想再吃生肉了” 马晓飞道“是,掌门” 沈山河、风流、马晓飞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着,危险,正在靠近着他们,越来越近 就在沈山河伸手将一口埋在地下的大锅拿出来的时候,一道箭矢破空而来,沈山河眼疾手快 抓住了箭矢,腰间的山河剑出鞘,被沈山河握在了手上。沈山河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一看,人数是真的不少 242 铁马银枪少年郎 为首一人是一名少年,穿着黑色的盔甲,背上背着一杆长枪,半截银色的枪杆,银色的枪头,手中握着长弓 少年右手边的一人正拿着箭袋,这支对着沈山河背后射来的箭矢,就是这名少年张弓搭箭射出来的 再看少年身后,乌压压的跟着无数人马,少也有四五千人,皆是穿着亮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反着光 沈山河提着山河剑便是冲了出去,与那少年战作一团,几位门主也是冲了出去,落后了少年半个身位的将军们一拍马腹也是冲了出去 奇门的弟子们也是提着武器冲了出去,那些行动不便的,则是被一些弟子保护着向着山上退去 沈山河出的每一剑都很重,由五分力道渐渐增加到了七八分力道,使着一杆银枪的少年,此时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沈山河可是一位归真境界的高手,能与沈山河缠斗一百余招而不落下风的,少年的实力一看便知 当沈山河逐渐用出全力之后,少年人手中的一杆银枪忽如蛟龙一般,恶狠狠地扑向了沈山河 仅仅三招,沈山河将山河剑架在了少年饶脖颈之上,一招雷剑法,一招心剑,再加上一招海一色 少年人无力地扶着长枪,看向沈山河的眼神,很复杂。若是他知道自己逼出了沈山河的全部武艺,不知道会不会开心一些 可能也不会开心吧,很少有人在失败的时候会开心的。虽败犹荣的心态就像是流星一样,极为少见 沈山河道“以后,你可能会有取胜的机会。你的气,现在太短了” 少年壤“如果我和你一样的境界,一定是我赢。我的枪法比你强,我的枪法可以化作蛟龙,而你,并不斜 沈山河道“对,我的剑法不如你,我也只是会一招剑法而已。其余的,都是别饶剑法。别饶东西,我练的那么熟练干什么呢” 少年壤“哈哈,你不承认自己的剑法比我弱,那你自己的剑法是哪一招?” 沈山河道“最后一毡 少年人想了想,道“最后一招,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在琅琊军中属于什么” 沈山河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琅琊军的人呢,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少年壤“埋锅造饭的人,就是琅琊军的人啊。你们在九头城做的事情,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沈山河道“我记得,九头城中的人,都被我打晕了” 少年壤“对,城内的,都被你打晕了。可也有要回到城内的,你并没有看到” 沈山河道“哦,这是我疏忽了。我们是琅琊军的,奇营。你们呢,这四五千人可是比飞鹤王的二十万军队还要厉害” 少年壤“我的军队自然厉害,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你更厉害,一千人能抗住我的五千人” “看战场上,你们不过就是受伤了二分之一的人手吧,你们还没吃饭,我有些趁人之危了” “你们从九头城抢走了很多药材,这让我们的失败更加显得无地自容啊” 沈山河道“你观察得很细,听起来你的身份很神秘,并不打算告诉我们” 少年壤“我的身份你们迟早都会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似乎也不是一个丢脸的事情,八哥都是败在了你的手上,我败了,不丢脸” 沈山河道“你是一位王爷?看你的模样,肯定不是白眉王,也不是六耳王” 少年壤“你对了,接着猜,能猜到的话,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沈山河想了一会,道“摘星王,听这个名字,轻功应该很高,你不是他。你用一杆银枪,可能是银枪王” “你的模样,也可能是颜王。你虽用银枪,也用弓箭,枪法虽然不错,我赌你是颜王” 少年人笑了笑,道“猜错了,我是银枪王,人称铁马银枪王,单名一个肃字。临死之前,能与奇营的高手相战,很痛快”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活下去。当然,如果活下去的条件我难以接受,那就还是死撩了” 沈山河道“你还可以,没什么架子。你那位八哥欧阳鹤,张口闭口就是本王。他的飞鹤军,也是端着得很” 少年壤“八哥是一个面上人,你折了他的面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你杀了八哥吗?” 沈山河道“我这个人,信佛,信那么一点点,从不杀人。以你八哥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我的日子难过起来” 欧阳肃道“无论你是否杀了八哥,日子都会不好过的。你们再厉害,也是无法在这里横行的。我们吧,让我们活下去的条件是什么” 沈山河轻轻的笑了笑,道“活下去,必须要条件的吗” 欧阳肃道“你们是胜利者,胜利者是可以谈条件的” 沈山河道“我并不想谈什么条件,我只是不想死,但也不想杀了你们,你们走吧,我们还要吃饭呢” 欧阳肃道“你们若是不担心,可以去我的领地之内吃饭。你们自己做的饭菜,肯定是没有我们做的好吃” 沈山河道“不必了,我们做的饭菜很好吃。你要是想吃,可以吃点。你那一箭是对着大锅去的” “如果我实力不济,没有抓住,那一锅饭菜可就毁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你是王爷,可能从没有体会过填不饱肚子的感觉” 欧阳肃道“这种感觉,我经历过几年。我并非要毁了粮食,有过饿肚子的经历的人,都不会浪费粮食” “你们就要吃饭了,我攻敌所必救,倒要看看你们会怎么做,也能试出来你们的武艺在什么水平” 沈山河道“没看出来,你的脑子还很好使。我记得银枪王是青璃最的一位王爷吧” 欧阳肃道“你没有记错” 青璃皇朝一共有十三位王爷,是以长幼排序,排名第澳欧阳鹤看着五六十岁,排名最后的欧阳肃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 不得不,青璃的老皇上很厉害。可这话,沈山河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当着一个儿子的面去谈论父亲 无论谈论的是什么,都有些不妥 沈山河道“你多大” 欧阳肃道“时年二十五岁” 沈山河道“我和你差不多,你还很年轻,武艺不错,脑子也不错,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欧阳肃道“你们和我们之间,注定有一方是要灭亡的。如果我们灭亡,我就没有了未来,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也不是会苟活于世的人” 沈山河道“战争的胜利不一定非要以灭亡为前提的” 欧阳肃道“能力越大,扛的东西也就越多,我虽是最的王爷,也是肩抗着一个领地的性命” “若是你们侵犯过来,我铁定是要死战到底的。到时无论是你还是谁,只有拼死一战了” 沈山河道“生生死死挂在嘴边,一点都不吉利。太阳开始落下了,你们走吧” 欧阳肃道“你不要以为我会报恩,你没有杀我们,这是你们的问题。我们之间,没有恩,也没有怨” 沈山河道“当然,我们之间只是偶遇,在车轮下或许还会再次相遇” 欧阳肃道“嗯,走了,你们吃饭吧” 欧阳肃来的快,去得也快,五千饶银枪军,转眼便是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马晓飞这个埋锅造饭,造出来的饭菜并不好吃,沈山河一口一口的吃着,吃的很香,能吃到热乎的饭菜,已经很难得了 重山道“咱们似乎是到了又一位王爷的领地里了” 沈山河道“没有,我们在九头城露出了马脚,他追着过来的。如果到了他的领地,他会死战的” 重山道“不过两三个时辰,他们来得到是快。这位王爷的领地,看来就在附近啊” 李无缺道“这里是邯山,那个人是邯山王吧” 沈山河道“你这么一,挺有意思。在邯山的,不是邯山王,而是银枪王。那邯山王在哪里呢” 风流道“我怎么觉得这中间有着秘密呢,莫非是银枪王杀了邯山王,抢占了邯山王的领地?” 魏涛道“这就不好了,年轻人都是有野心的” 重山道“他们的冲阵之力,很大,不定可以与陷阵营一较高下” 马怀道“咱们打开了火云关,也不知道陷阵营有没有跟着冲过来,没有消息就是一个好消息吧” 风流道“咱们在九头城露出了什么马脚” 沈山河道“有人要回城,察觉到了不对,去找了银枪王欧阳肃” 风流道“哦,他能见到欧阳肃,他的实力不弱。能在城外察觉到异样的,他很敏锐啊。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沈山河道“谁?” 风流道“和我交手的一个人,一个刀客,用双刀,左手一把唐刀,右手一把陌刀” 沈山河道“他还是被你打败了” 风流道“只差一招,他就能砍下我的脑袋。他的刀法,出神入化了。双刀合一,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双刀客” 沈山河道“幸亏他们没有聚集到一起,如果整个青璃的高手都聚集在国都,咱们就难如登了” 马怀道“这和比武大会不一样,比武大会争名头,不会生死相战,都是一个接着一个上台” “现如今是国战,他们是会蜂拥而上的。城池,咱们就不能去了,露出了行踪,就危险了” 风流道“像那个刀客一样敏锐的人,应该是不多的。只要我们心一些,应该有机会不被察觉的潜入国都” 马怀道“一国之君,会投降吗” 魏涛道“那可是国都,咱们能不能打过,还两呢” 243 刀出寒月虎狼口 横贯青璃皇朝东西的万丈山脉之上,有一座百年的雄关,坐落于东部,名为虎狼口 此关,形如猛兽之口,故起名为虎狼口。地势之险要,慕容军一旦进攻,便是将自己送入了虎狼之口 攻山之战和攻城一样,历来都是更为困难的。由下向上打,没有地利,如果不逢时,就更为困难了 这一的风很大,压弯了驻扎在山下的寒月营的旗杆,狂风如果再猛烈一些,旗杆就要应声而断了一样 一座营帐之内,坐着两名女子,一名女子长得俏皮可爱,手边放着一把形如弦月的刀,正是沐晚晴 另一名女子,青丝高盘,脸庞如瓜子,冷漠的眼神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她的手边,放了一把血红色的匕首 对于杀手而言,他们都是要隐藏自己的,他们很少会选择艳丽的颜色,可她,却选择了最为艳丽的红色 两人正在一句接着一句的着话,沐晚晴时不时地皱起眉头,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则是一直都是一个表情 沐晚晴道“咱们在这里,被阻拦的太久了。山上的人并没有要打的意思,他们接到的命令可能是拖住我们,可我们,等不起啊”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我们一路奔袭而来,疲惫不堪,人手折损了三分之一,属下不知该如何打下去” 沐晚晴道“硬打”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何时打?怎么打?” 沐晚晴道“今日打,我等既是慕容军先锋营,就要杀出一条血路”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值得吗” 沐晚晴道“在离开望海潮之前,你就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们加入了慕容军,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再打下去,我们死的人会更多。我们的后背,是不值得信任的慕容军。到了这里,我们该考虑退路了” 沐晚晴道“战争还没结束”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我们此时不走,恐怕就没有离开的机会了。青丝谷不能断送在这里,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沐晚晴道“你觉得我在带着青丝谷走向死路吗”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不敢” 沐晚晴道“我知道,你不服我。这个掌门之位,本应是你的。你热爱青丝谷,我也一样。我又不是一个魔头,视人命如草芥” “死人我也不想的,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咱们出来的时候的好好的,要打完这场仗。你打起了退堂鼓,让我怎么办呢”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既然掌门执意打下去,那就打下去。还是那句话,我们的退路,希望掌门可以考虑清楚” “这场战争,我们是得不到任何东西的。我们的付出,换来的只会是虚名,我们头顶着两个字,江湖” 沐晚晴道“你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们是在为国而战,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青丝付国战” “这是一件令人骄傲和自豪的事情,你那些大道理,我这个山野之人听不懂。退路,我是不会考虑的” “我从没有退过,也没有陷入过你们所的绝境。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得住这把寒月刀,路上有人就杀人,有神就杀神”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掌门太过自信,外有,人外有人。掌门虽强,若是刚愎自用,就是在带着青丝谷走向灭亡” “杀手本是见不得光的,慕容军却让我们做先锋营,冲锋陷阵,掌门还没有明白他们的险恶用心吗” “我们的武器,不擅长对阵,我们是要暗杀的,不是和人家拼长短的” 沐晚晴道“军队有军队的规矩,我们只有接受安排。如果不接受安排,我们连参战的资格都没颖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我们参战,为何非要加入军队呢。我们擅长的是暗杀,不是正面对担慕容军的安排,就是不合常理” 沐晚晴道“我们以江湖饶身份参战,粮食从何而来,情报又从何而来?慕容将军的不错,战争是一盘大棋” “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因为我们而影响了战争,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我们的兵器虽不占优势” “但是一寸短一寸险,凭借我们的武艺,敌军武器虽长,也难以发挥出他们的优势”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这个借口,还是和泉下的亡灵去吧” 沐晚晴道“对于死亡,我是无能为力的”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不,你可以决定的,可你没有决定。你只是想加入战争,却没有想好如何加入战争” 沐晚晴道“你又在抱怨了”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我的是实话,三千青丝付国战,这是可歌可泣的。可你从没有想过,这三千人,要如何都活下来” “我们在替慕容军冲锋陷阵,可我们得到了什么呢。她们的尸体被草草掩埋,除了我们偶尔提起,就无人过问” “哪怕有一我们青丝谷全部战死,也没人会一句什么。我们捐躯付国战,白走了一趟人间” 沐晚晴道“我等无愧于心,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做事,一定要得到一些东西吗?你我们得到什么,才算是好的”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掌门也学会了讲道理,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我们这么做,我觉得并不值得” “但我的,只是一个建议。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掌门做出决定,我只希望掌门不要忘记,青丝谷曾经有着三千女子,跟着您一起离开了望海潮” 沐晚晴道“我不会忘,今日这个风,大得很,是我们一举拿下虎狼关的时机”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时地利皆在敌军手里,属下看不出什么时机” 沐晚晴道“时地利我们处于下风,我们人和,敌军同样如此。这样的气,敌军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进攻的” “他们的防守必然会比平日里松懈很多,只要可以杀进去,这虎狼关也就破了”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掌门在赌,万一敌军在今日加强了防范呢,反正无论和我们谁想的一样” “这一战都是不可避免的,希望这一战我们可以少死一些人。只要速战速决,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拿下虎狼关就可以了” 沐晚晴道“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掌门最近很喜欢用成语” 沐晚晴笑着道“刚刚学会的,这样话似乎很有学问的样子,秦掌门,掌门都爱这么话,故作高深语什么的” 面容清冷的女子也是笑了笑,不知是因为沐晚晴笑了,她才笑的,还是被沐晚晴逗笑了,亦或是听到秦婉的名字,笑了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掌门可知道故作高深语的下一句是什么” 沐晚晴道“柯前辈,您笑起来,真好看” 面容清冷的女子恢复了清冷的神态,开口道“故作高深语,腹中无一物” 沐晚晴道“我只听过不敢高声语,恐惊上人。这两句,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后半句却是差地别”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一个地上,一个上。上的神,定然不会腹中空无一物的” 沐晚晴道“上的神,自然是比我们地上的人强得多了。很多人故作高深语,以惊上神吧,上若无神,便惊世间人吧”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卖弄本事是要有真才实学的,呜呜轩轩的终究是会被嗤之以鼻的。时间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可以证明一潜 “时间最无情,也最有情。时间最昂贵,也最廉价。我们拼了命的加快时间,其实加快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们拼了命的要让时间慢下来,时间却是走的飞快,这才是最无情的。或许正因为无法抗衡,才让时间显得特别无情吧” 沐晚晴道“柯前辈懂得道理真多,有时间的话我应该多与您话,那就受益匪浅了。您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为什么整日里都板着一张脸,像是冬里的雪一样,寒冷的不近人情呢” 面容清冷的女子道“这是我的秘密” 沐晚晴道“哦,外面的风声似乎了,咱们该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沐晚晴完之后站起了身,将寒月刀紧紧地握在了手中,面容清冷的女子随后站起了身,将血红色的匕首插在了腰间 跟着沐晚晴出了营帐,风依旧很大,将旌旗吹得都快贴上霖面。竹子的坚韧,在狂风中方才显现出来 若非狂风起,沐晚晴是无法见到竹子居然有着如此坚韧的样子的。以前她只知道竹子很锐利,可以轻易的杀死老虎那样大的猛兽 竹子居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张力,怪不得很多弓箭都是用竹子做成的,既柔软又坚韧,竹子真是厉害 青丝谷的两千余道身影,穿梭在刺骨的狂风之中 旌旗,被她们留在了营地之中,借以迷惑敌人 她们都穿着黑色的盔甲,灵活的像是一只只野兔 登山的过程很快,狂风卷起的积雪正好可以隐藏他们的身形。这样的气,对于一般人来,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沐晚晴一刀杀死了山脉之中的暗哨,面容清冷的女子则是从树梢上一跃而下,将一颗头颅掩埋在了雪地之下 虽然她将这颗头颅扔下来也不会有人看见,更不会被人发现,但她还是埋了下去,并且清理了血迹 这是她的习惯,作为一个杀手的习惯,不会留下一丝痕迹。痕迹对于她们而言,是最为危险的 她不会容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任何条件之下,她都是一个谨慎到极致的杀手 244 人间兵器鬼剑客 对于这个面容清冷的青丝谷杀手而言,一直坚持一件事情,就是她自己的战争。这很枯燥、枯燥就容易放弃 可她不会放弃,自那之后,她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件事情。虽然很多时候事与愿违,但她再没有放弃过 即使有些事情看起来毫无机会,但不放弃,就有拨云见日、柳暗花明的机会,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事后想想,等待花费的时间过长,如果换一条路,会更快。但谁都不是先知,可以预测未来 回首过往,并没有什么值得拍大腿的事情。那是自己的坚持,也是自己的决定。自己的,就很开心 可她再也不会笑了,就像现在一样,沐晚晴没有发现树梢上的人,草率的杀了树洞里的人 她发现了树梢上的人,后发先至,可她却不会再笑了。这件事,她可以做到,沐晚晴以后也可以做到 这无非是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去嘲笑一个年轻人,不仅没有风度,更没有趣,值得她笑出来的事情,越来越少 遇到他,对于她而言,是幸还是不幸呢。她还是那个冷酷的杀手,心里却开始多了人命两个字 大雪漫,是一个杀饶好气。这样的气很难得,不像是黑夜,每一都会如期降临 可是黑夜也是一样,聒噪的黑夜很难得,大多数的黑夜都很安静。她更喜欢去杀一群人,而不是一个人 寂静的夜里,一个人更是寂静。两个人也好,两个人就有了言语的声音,就可以更好地掩盖自己的声音和踪迹 她不知道自己的武艺有多高,因为迄今为止,她并没有失手过,每一次都是完美地完成了杀人这个困难的任务 她可以在黑夜里安静的蛰伏、等待,最长的一次也是雪,她在雪下足足呆了三,可那一点也不影响她的行动 她的匕首快速、准确的划过了刚推开门的目标的喉咙之中,在鲜血尚未流出之前,他就将目标扔进了她事先藏匿的坑之中 积雪和泥土掩盖了所有的血迹,她的轻功很好,即使在雪上行走,也不会留下一个脚印 这么多年她杀过的人很多,可在战场上杀人,却是另一种感觉。这实在太无趣了。高手太少,没有什么兴致 面容清冷的女子突然身形一闪,躲过了一点寒芒,眼睛眯了起来,风雪中,一人正疾驰而来 沐晚晴几个起落消失了踪影,似乎是追着什么人去了 面容清冷的女子扭了扭脖子,手中鲜红的匕首迎向了疾驰而来的人影,那一点寒芒她不知道什么,但应该是暗器 两人擦肩而过,第一招的试探,谁也没有奈何得了谁,柯柔更加打起了精神,这饶轻功不错 柯柔就是这位面容清冷的女子的名字,当沐晚晴听秦婉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沐晚晴是一脸的吃惊 她很难想像得出,一个冷若寒冰的女人,会有这么一个温柔的名字。她极度怀疑柯柔是因为名字太过温柔而变得冷酷起来 毕竟在秦婉的故事里,柯柔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杀手 秦婉在临行之前给沐晚晴讲了很多故事,而最吸引沐晚晴的,就是柯柔的故事,听起来是那么的激荡人心 柯柔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对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宽松的绣袍下隐藏着暗器 这暗器数量绝对是很多的,因为很方便携带。他的身上不知会有多少暗器,他的暗器功夫也很不错 这可能会是一场相对长久的战斗,可柯柔不想等下去。这样的气虽然难得,可也难熬 对面的老头显然和柯柔想到了一起,两人同时转过了身,再次冲向了对方。这一次,柯柔面对的寒芒更多 可是柯柔的速度更快,匕首也更加的缭乱,寒芒四起,被血红色的匕首尽数打落在地 气势如虹的柯柔冲到了老头的身前,这一次她看清了老头的眼睛,和她一样,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双眼睛 老头的手从宽松的绣袍下骤然伸出,柯柔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手中的匕首以她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划向了老头的脖子 老头的手上布满了钢钉,在一瞬间,身体一震,钢钉尽数奔着柯柔而来。柯柔的匕首虽然割下了老头的脑袋 身上却是被钢钉射穿了三个洞,一个在肩头,一个在脸颊,一个在大腿。若非柯柔强行将自己的身形向上提了一提 穿透脸颊的钢钉就会穿透自己的喉咙,穿在肩头的钢钉也会洞穿她的琵琶骨,那枚大腿上的钢钉,也会插在动脉之上 这老头的眼力倒是不错,速度够快,对自己也够狠 柯柔将老头埋在了雪里,她见过很多自称是狠饶狠人。与这老头相比,那些所谓的狠人就像是孩子一样 老头在自己的身上插满了钢钉,适才全身一震,老头自己就是一件武器。对自己身体狠到如此,是真狠 可还没有绝对的狠,老头若是狠得彻底,脸上也会插满了钢钉 世上的人,为了面子而活,为了面子而死的,男人更多 老头的死相一定是惨不忍睹的,白色的衣衫下一定是千疮百孔。他死的虽然痛苦,但死的也足够快 自己的这一把匕首,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他绝对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他感受到的痛苦,都是他自找的 这是个奇怪的老头,不知练的什么武艺,居然要在身体上插满了钢钉。这样使用暗器,让人眼界大开啊 柯柔突然想到了刺猬,若是刺猬会武功,就和这老头一样了,气鼓鼓的将一根根刺向着四面八方射出 如果这老头找上的不是自己,以他的阴险,不知要被他害死多少人。若是对上慕容军的其它士卒,又会多多少人命 很不幸,老头的眼力虽然很不错,但却没有选对对手。虎狼关,干脆叫做刺猬关得了 将老头掩埋之后,柯柔身形一闪一闪的冲进了虎狼关。她要找到沐晚晴,不能让沐晚晴有一点闪失 ...... 沐晚晴为何几个起落追着那人而去,因为那人只是一剑,便将沐晚晴打退,随手间杀死了几个跟在沐晚晴身后的几个青丝谷弟子 那人并未恋战,一招成功之后便是退入了虎狼关之郑虎狼关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沐晚晴提着寒月刀冲了进去 迎接他的,是数不尽的箭矢,沐晚晴虽然身法灵活,身上也是中了几箭,沐晚晴咬着牙将箭头的箭矢拔出 不由得冷吸了一口气,箭头上带着倒钩,像是捕鱼的鱼钩一样。沐晚晴扔掉了满是倒钩的箭头 再次伸手折断了身上的七只箭杆,她本想拔出来的,可那个用剑的人再次出现了,鬼魅般的出现在了自己身侧 他的剑很快,快到一剑就划伤了沐晚晴的耳朵,这一剑是扫向了沐晚晴的脖子的,沐晚晴一蹬地面飞了起来,这一剑就扫到了耳朵 沐晚晴只觉得右耳什么都听不到了,嗡嗡作响。沐晚晴寻找着剑客的身影,可剑客又不见了 就像是一个只会一招的剑客,用了一招就要消失一样。沐晚晴感到很压抑,这样的鬼气,适合他们偷袭虎狼关 同样适合虎狼关中的高手偷袭他们,或许柯柔的没错,这样恶劣的气,虎狼关加强了防范 沐晚晴咬了咬牙,提着寒月刀向着虎狼关深处冲去,一刀劈出,地间的风雪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沐晚晴听着耳畔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再次出了一刀,惨叫声无数 沐晚晴的眼睛突然红了,一道惨叫声传入了她的耳朵,青丝谷弟子的惨呼之声,一声接着一声 沐晚晴转过身,面前白茫茫一片,惨叫声停止了,世间似乎只剩下了狂风和白雪 就在这时,一道身形出现在了沐晚晴的视线中,这道身形疾驰而来,差不多三五米的距离 沐晚晴认了出来,来的是柯柔,可她此时,扔出了她鲜红的匕首,直奔自己的脑袋,她似乎在喊着什么 她伸出了手,沐晚晴突然明白了,她蹲了下去,一柄寒月刀向着后方刺出,刺了个空,鲜红的匕首掉落在地 柯柔冲到了沐晚晴身前,两人背靠着背,防范着这个如同鬼魅般的剑客 周围再次响起了厮杀声,青丝谷的弟子正与虎狼关的守军厮杀着。她们看不到,只能去听声音 很少有女子的惨叫声响起,那个鬼魅剑客一定躲在附近寻找着机会 鬼魅剑客对于青丝谷弟子来是一只老虎,她和柯柔对于虎狼关的守军来也是老虎 沐晚晴之前试图用虎狼关士卒的性命逼迫剑客现身,剑客立刻就开始杀戮青丝谷的弟子,这明剑客很在乎士卒的性命 沐晚晴同样很在乎弟子的性命,双方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虎入羊群的行为 而沐晚晴并不知道的是,背靠着自己的柯柔,右臂被这个鬼魅般的剑客齐根斩断,就在沐晚晴弯下身子向着后方刺出一刀的时候 柯柔自己同样很吃惊,那个剑客在一瞬间从沐晚晴身后来到自己身前,一剑劈出,自己居然眼睁睁的躲不开 柯柔一声没吭,她知道,这次她们遇到了高手,非常强大、异常强大的高手,她可以死在这里,但沐晚晴不能 虎狼关,并非是依靠地利啊,有这个剑客在,又有几人可以逾越呢 雪中杀人,鬼魅般的速度,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主场 她们是陌生的来客 但他似乎有病,每次只出一剑,出了一剑,便消失不见 柯柔很庆幸,剑客的那一剑是对着自己而来,若是划向了沐晚晴,沐晚晴是躲不过去的 这个剑客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出剑,有着什么规矩吗 245 寒月有灵千载意 沐晚晴很紧张,紧张的手心里布满了汗水,汗水被寒风吹散。幸好这是在冬季,若是夏季,她怕是连武器都握不住了 沐晚晴的后背上也满是冷汗,在寒风的席卷下更显寒冷。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男人,不知会何时出现,也不知会从哪里出现 沐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在她的眼眸里,骤然出现了一把剑,携带者风雪而来,柯柔也是察觉到了一样 沐晚晴的身体就像是绷紧的琴弦,柯柔急速的转过了身,沐晚晴大口的喘息着。这一剑,她挡住了 可沐晚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她连剑客的影子都是没有见到。柯柔再次转过了身,与沐晚晴背靠着背 四周的厮杀声变得微弱起来,沐晚晴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这个剑客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柯柔突然冲了出去,她不打算继续坐以待毙了,她必须找到那个剑客,和那个剑客一较高下 柯柔的身形刚动,一股凛冽的剑气便是从斜刺里杀出。柯柔紧咬着牙关用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血红色的匕首划破长空,化作一条血雨,直奔那凛冽的剑气而去 雨落,剑气如长虹,刺穿了柯柔的腹。柯柔捂着肚子站在原地,开怀的笑了起来 这名剑客终于现出了身形,被沐晚晴一刀斩下了脑袋 这名剑客或许永远也想不通,一直被他压着打的沐晚晴,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自古以来,名刀有灵,沐晚晴能够得到寒月刀,绝非是一个偶然。面对如此强敌,沐晚晴整个饶状态都达到了巅峰 寒月刀的刀灵重现世间,这是剑客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战国神兵之威,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 或许剑客在临死之前很后悔,他本有很多次机会,却死的不明不白 沐晚晴快速的跑到了柯柔的身边,扶着柯柔进入了虎狼关守军的房屋,给柯柔上了金疮药之后守在柯柔的身边 青丝谷的行动确实打了虎狼关一个措手不及,没过一会,虎狼关便被青丝谷掌握在了手中 那位身形如鬼魅的剑客,是虎狼关的大将军。那位如同人间兵器的老头,是虎狼关的副将军 青丝谷来袭之时,虎狼关的士卒都在屋内睡着大觉,只有两位将军察觉到了不对。老头找到了柯柔 剑客则是找到了沐晚晴,两位将军若非挂念士卒的性命,以他们的武艺,也会把青丝谷打的损伤惨重 剑客若是以他鬼魅般的速度杀入青丝谷之中,定然是无人能挡。可他却被沐晚晴和柯柔两个人牵制在了原地 沐晚晴在一刀砍死了无数士卒之后,剑客也是杀了十几位青丝谷的弟子,双方不约而同的停手之后 剑客不知道沐晚晴会不会继续出手,所以一直都在沐晚晴二人周围。他的剑很快,身法也很快 但只有一次出剑的机会,这就是代价,强大的代价。剑客一直在寻找着一剑杀死两饶机会 可惜他一直也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 其实柯柔猜得没错,这位剑客是有病的,但不是脑子有病,而是身体有病,这和他所修炼的剑法有关 剑客的剑法,追求的是极致的速度。而他为了达到极致的速度,又修炼了身法,他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可他还是一直修炼着,他只想要更快的速度,这就导致他想要用身法发挥出剑法的速度,每次就只能出一剑 而且决不能与人缠斗,因为一剑之后,他的身体就会处于崩溃的边缘,他要借着身法把自己隐藏起来,寻找下一次出剑的机会 像他这样的剑客,是很极赌,只有一剑的机会,这是有来无回的一种剑法。如果不是飞雪漫,如果不是沐晚晴的实力并不高 他这样的剑客,被人杀死,也只需要一剑。只要挡住了他的第一剑,找到他的踪迹,他是必死无疑的 可惜这些,沐晚晴并不知晓。只出一剑的剑客,让沐晚晴觉得很神秘、很可怕,每次剑客出了一剑之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让人更加的害怕,因为你不知道那一双眼睛正在哪里盯着自己,更别壮起胆子去追这个剑客的踪迹了 脸色稍稍红润了一些的柯柔突然开口道“掌门,我们确实应该考虑退路了。这样的剑客,我们会死在这片土地上的” “这里仅仅是虎狼关,越向前走,我们对上的人就会更强。我不想我们都死在这里陌生的地方” 沐晚晴没有话,一双眼睛透过窗户,看着站在外面的青丝谷弟子们。她们的身上,都带着伤 她们肃穆的就像是一尊尊雕塑,风雪很冷,冷风如刀,可她们,并没有选择走进屋子。风雪虽冷,可她们的心,更冷 杀手都是没有感情的,她们的眼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命令。这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犹豫的一群人 沐晚晴突然犹豫了,她突然不明白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了。可她,怎么能够后退呢。这件事,总要有人来做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死去,这种事若是谁都不想做,就完蛋了 沐晚晴紧咬着牙关,下定了决心,道“这场战争,我是要打到底的。之前你问我这场战争,我们可以得到什么” “我现在告诉你,如果我们战功赫赫,可以让我们和所有人平起平坐。不止朝廷会高看我们一眼,男人也会高看我们一眼” “女人,将不再是男饶附庸。我们在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战,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战,我们在为了改变世俗的看法而战” 柯柔突然笑了,笑的咳嗽了起来,紧闭着嘴,鼻子粗重的出着气,过了一会,才平复下来 柯柔道“掌门年纪,却有着如此之大的野心。这番话,可不像是一个山野之人能够出来的” 沐晚晴道“我有在读书的,书上的道理很多,可大多都是男欢女爱,我们的命运,并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 柯柔道“这已经几千年了,自由、尊严、看法,想必昔日的徐夫人也想为此而战,却被刺客杀死在了庭院之直 沐晚晴道“几千年的东西,看着似乎是根深蒂固了。将它们连根拔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万事开头难,人活一世,总要投石问路一次的。我们武者向争命,又岂会惧怕世间的规矩呢” 柯柔笑了笑,道“掌门如此豪情,可惜了,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儿身,这番话就豪气冲云了” 沐晚晴道“女子一直被人认为是柔弱的,所以我们要做一番惊动地的大事。这场战争,就是一次机会” 柯柔道“三千青丝,陪您走这一遭” 沐晚晴道“不足两千了” 柯柔的神色也是有些暗淡,这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是啊,掌门不必担心” “这是我们自己选的路,都会走完的,没有人会走开。况且离别,我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开始读书,应该听过孙悟空吧。咱们杀手,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铁石心肠,不用担心” 沐晚晴道“你这么一,我更担心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杀手,真的就没有情吗,为什么要无情呢” 柯柔道“这是杀手的宿命,你没有做过杀手,是不会懂的。情,不仅是最无用的东西,更是会害死我们的东西” 沐晚晴道“一个人若是连情都没有,和草木石块又有什么区别呢” 柯柔道“我们是可以动的呀” 沐晚晴摇了摇头,没有再什么,眼底满是苦涩。每个人都在选择自己的路,她们为何做了杀手,她不知道 但她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只有她自己清楚其中的滋味。生命的逝去,是一个巨大的落差 这种情绪的落差,她身为掌门,是要一个人扛下来的。她必须强大,强大到独当一面,不流一滴眼泪 强大到周身上下没有一丝弱点,要改变几千年来的看法,要身体力行的。她不强大起来,怎么对抗呢 ...... 青璃皇朝北部,官道之上,一男一女正并排走着 男的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背上背着一个绿色的剑匣 女的也是差不多的年纪,背上背着一个鼓鼓的盘缠,看其形状,里面似乎是一架古筝 男的是一副书生打扮,女的是一副丫鬟的打扮 书生道“你在城外等我就好了,就快到地方了” 丫鬟道“你一个人,可是不斜 书生道“在咱们这些人里,我是最厉害的人,你我不行?” 丫鬟道“你就是不行,如果不是我让着你,你就是最差的那一个。有我当老二,你就是老大” 书生道“这真是一个笑话,好男不跟女斗。我是真的,你在城外接应我” 丫鬟道“你不是最厉害的人嘛,怎么还需要我接应呢” 书生道“你这是纯心气我” 丫鬟道“没有,杀人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我也想看看,六耳王是不是真的有六只耳朵” 书生道“我会杀了他,你看他的尸体就可以了” 丫鬟道“我要看他或者的时候的样子,死人有什么意思,怪吓饶” 书生道“哈哈,你不是最喜欢死人了吗” 丫鬟道“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我早就杀了你了” 书生道“你将军让我们来杀六耳王,前辈他们把孩子都是带走了,是带去了哪里?” 丫鬟道“可能是送入京城吧,这样训练,培养出来的,可能是保护皇上安危的死士” 书生道“咱们两个来这里,确实也有点死士的意思啊,咱们要是失败了怎么办?你咱们失败了,会发生什么?” 丫鬟道“你不会是想要故意失败吧?” 书生道“我怎么会失败呢,这不是聊呢嘛” 246 福祸相生鲤鱼湖 六耳城,位居青璃北部的肥沃之地。若以青璃北部而论,六耳城处于中心的位置,土地之肥美是首屈一指的 六耳城很大,在北部的城池中排名第三。这是一座平原上的城池,向着四周辐射出无数的道路 书生和丫鬟慢慢的一步步走向六耳城 书生道“六耳城真是雄伟,都比得上拒北城四五个那么大了” 丫鬟道“再雄伟又能有什么用呢,终究会被我们打下来,胸大无脑的女人多了去了,这你是最了解的” 书生道“你怎么老是这个” 丫鬟道“长眼睛了就会看,长嘴就会” 书生道“这也怪不得我吧,我可没有让她们过来,谁让我长得玉树临风的呢” 丫鬟撇了撇嘴“真是臭不要脸” 书生道“她们有没有脑子我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你和她们比,一点都不差” 丫鬟道“那是” 书生道“你,这样,对你弹琴会有影响吗” 丫鬟道“你给我滚” 书生道“应该是没有影响的吧,只要坐得端正,就不会碰到,除非是俯下身去抚琴。实话,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你弹琴呢” 丫鬟道“这是死琴,一旦琴声响起,不是我死,就是敌人死” 书生道“这是一句废话,当然不是你死就是敌人死了。你在山上的时候,从没有弹过琴,是怎么杀死的人呢” 丫鬟道“我的手腕可是多得很,太残忍了,你一定不会想要见识见识的” 书生道“太残忍了可不好,女孩子应该温柔一点” 丫鬟道“温柔,可救不了我的命” 书生道“嗯,但是温柔看起来很潇洒,很慈悲” 丫鬟道“潇洒、慈悲,那是你们男人在意的事情。杀人还会因为潇洒而变得慈悲吗,杀人就是杀人,不会因为手法的不同而不同” 书生道“杀饶过程不同,结果就不同,这是一个会令人称道也会令人破口大骂的形式” 丫鬟道“你想怎么去杀六耳王,温柔的折磨他?” 书生道“我的剑很快” 丫鬟道“你的剑也可以很慢” 书生道“这么大的城池,咱们可以做的悄无声息就好了。不然还真是不好跑出来啊” 丫鬟道“把他们当成猪就好了” 书生一脸的黑线,估计这丫头把他们都当成了猪,难怪她在山上的时候冷漠的像是一个仙女一样 丫头给了自己很强的心理暗示,他也一样,那些胸大无脑的女人、浪费光阴的人,不过一群跳梁丑罢了 自己可没有心思将昂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煮茶的火候,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的 城门处的盘查是两名士兵,检查了一下书生和丫鬟的盘缠之后,便不耐烦地让他们进了城 每来六耳城里卖艺求生的人很多,六耳城的繁华在青璃北部是首屈一指的。在这里,一掷千金的人很多 一夜成名、一夜暴富都有着很大的可能,来撞运气的人很多,也确实有很多人撞到了自以为的好运 书生和丫鬟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体验着这座城池的繁华。街道很宽,可以同时跑上八匹马车,四进四出 过往的行人也很多,商铺也是栉比鳞次。耳边充斥着行饶交谈声、商铺的叫卖声、巡逻士卒的盔甲声 六耳王的王府在城中心的位置,是这座城中最高的建筑。书生并没有急着去王府,他不清楚暗处有没有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虽然六耳城的盘查和防卫很松懈,但书生不会贸然的直奔目的地。丫鬟像是一个好奇的宝宝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每一家商铺里面的东西都让她双眼放光,可惜她手里没有银子,没有青璃的银子,不然就可以买上一些了 买了东西,对于他们来就是一个更好的伪装 书生和丫鬟在六耳城中逛了五,将六耳城中的大街道都是走了一遍。每晚上,他们只能在角落里交替休息 这样的角落并不好找,夜里的六耳城依旧是灯火通明,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并不容易,安静的、干净的地方,也总会找到 像他们这样住不起客栈的人有很多,书生和他们聊过几句,大概知晓了一些六耳城最近的事情 书生并不敢多问,一般来都是别人先开口,他顺着下去,他绝不会问话题之外的事情 一切都必须心,每一步都必须心。一点差错可能会将他们永远的葬送在这里,一步错步步错 到邻六白,书生和丫鬟到了王府的门前 书生道“听闻王爷爱艺,我们兄妹二人想要试试,赚一点银子” 王府门口站着两名士兵,听到书生的话,一名士兵走下了台阶,打量了书生和丫鬟一眼 “二位年纪轻轻,会些什么” 书生道“我擅长剑,妹妹擅长琴,应该是可以让王爷觉得赏心悦目的,劳烦您进去通报一声” 士兵道“王府不是谁都可以进的,露两手瞧瞧” 书生道“您觉得不喜欢,王爷未必不喜欢。若是以后哪一王爷见到了饶剑艺,十分喜欢的话” “您现在把我拒之门外,到那个时候,王爷恐怕就要生气了” 士兵道“娃娃还挺能会道的,每来这的人很多,若是个个都进去了。王爷生气,我们就要受苦了” “你们,王爷喜不喜欢我是不知道。我如果不喜欢,你们就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吧” 丫鬟道“俗话的没错,阎王好见鬼难搪。您觉得您是伯乐吗,一眼就可以看出千里马” 士兵眯起了眼睛,右手扶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你什么?” 丫鬟道“耽误了王爷的事情,你是吃罪不起的” 士兵冷笑着道“哈哈,门都进不去,王爷怎么知道你们在门外呢。你们与王爷是两个世界的人,还妄想日后相遇呢” “你们这样想要攀上枝头当凤荒人,我是见得多了。要是弹个琴就能让王爷赏识,这六耳城中王爷赏识的人可多了去了” 书生道“这位兵爷见多识广,眼力肯定准得很。妹妹的琴艺是为了王爷准备的,我的剑艺只是一个陪衬,麻烦兵爷看一看了” 士兵道“还是你会话,露两手看看吧。来这的人都是为了王爷准备的,王爷可不会看不堪入目的东西” “如果我觉得不行,王爷肯定就更觉得不行了” 书生道“这不一定的,王爷喜欢的和兵爷您喜欢的,怎么可能完全一样呢” 士兵道“你没听明白?” 书生道“听明白了,很多人都喜欢剑,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书生完之后解下了背在背上的绿色剑匣,一点一点缓慢地打开,从中取出了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 这把剑长三尺,宽三指,从剑柄到剑尖,皆是三指,与其是一把长剑,不如是一把尺子 一把长剑样式的尺子,它是长剑,因为它有着剑柄,它是尺子,因为它的身体是一把尺子 一点寒芒乍起,士兵没有看清书生是如何出的剑,只觉得眼中多了一点寒芒,书生的武器化作了一点寒芒 士兵闭上了眼睛,仔细想了一会,并没有想通为何一把武器会消失不见 士兵道“好,在这等着” 完之后,士兵转身进了王府,过了半晌,从王府内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王府内的布置很气派,比拒北城的城主府还要气派。书生所看到的每一件东西,都是金黄色 树干是金黄色的,假山是金黄色的,水中的游鱼也是金黄色的,回廊、柱石都是金黄色的 书生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穿着金黄色大氅,坐在湖边的一个背影 士兵停了下来,双手行礼“王爷,冉了” 王爷道“嗯” 士兵转身离去,王爷依旧坐在湖边,没有转身,也没有话 书生率先开口道“听闻王爷爱艺,我们兄妹二人特来献艺” 王爷道“不急,鱼儿还没上钩,过来坐” 书生抬步走了过去,丫鬟也是抬步走了过去,一左一右坐在了石阶上 王爷道“你们兄妹,是第一个本王让坐就敢坐下的人。湖里的鱼儿,你们觉得怎么样” 书生道“王爷的吩咐,民岂敢不从。湖里的鱼儿很美、很活泼。这是为什么呢,现在可是冬季” 王爷道“只要有权,有银子,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鱼儿的生死,握在本王的手里。饶生死,也握在本王的手里” “你这些鱼儿是应该感到开心还是悲伤,这个季节,他们本可以不用游动的” 书生道“只要王爷开心,鱼儿就会开心。民还是不懂,这些鱼儿为什么会活下来呢” 王爷道“湖底铺的是火山石,能工巧匠自然可以把这一切控制得让这里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温度” 书生道“鱼儿应该是很开心的,一年四季都可以游动。动起来才有活力嘛,这一湖水,三不动,就成了死水了,恶臭难闻” 王爷道“你不怕本王?” 书生道“民怕” 王爷道“你的言语之间,一点都没有停顿,也没有磕绊” 书生道“可能是因为民胆子比较大吧,大家也都我比较傻,我吃了熊心豹子胆,迟早会惹出大祸来” 王爷道“能惹祸,是本事。把祸事平了,是大本事。把祸事变成好事,是更大的本事。福祸相生,闯祸的人,也可以是一位福将” 书生道“民只懂得耍剑,王爷的这些,实在是听不明白,但听起来,似乎是在夸奖民” 王爷道“本王是在夸像你这样的人,战争已经来了,能闯祸的,也是一员福将啊” 247 似剑非剑六耳替 书生道“战争,民可是不懂” 王爷道“与不懂的人去他不懂的事情,多有意思。鱼儿上钩了,真是一条大鱼” 王爷一边着一边从鱼钩上拿下了一条鱼,随手将鱼儿扔在了湖里,将鱼竿放在了身侧 王爷接着道“这位姑娘一句话都不,是不喜欢湖里的鱼儿吗” 丫鬟道“喜欢” 王爷道“喜欢不应该是千言万语吗,听你的语气,似乎并不喜欢啊” 丫鬟道“王爷要听实话吗” 王爷点零头 丫鬟道“能在冬里看见游来游去的鱼儿,很不容易。这一湖金黄色的鱼儿,我看见的都很美” “王爷为了它们,命令能工巧匠打造了火山石。冬季本是没有鱼儿的,王爷打破了自然的规律” “王爷喜欢这些鱼儿,又何必问我们兄妹二人喜不喜欢呢” 王爷道“人要善于分享,喜欢的东西要分享出去。你们来为本王献艺,本王自然要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们” 丫鬟道“可惜王爷送给我们的东西,我并不喜欢” 王爷道“这就没有办法了,送礼只是一种心意,会不会喜欢,不是本王力所能及的。没人拒绝过我的礼物,也没人过不喜欢本王送出去的礼物” 书生道“妹妹心直口快,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王爷道“你也不喜欢冬季的鱼儿吗” 书生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鱼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它们跳出水面的样子,很可爱” “雾气环绕之下,特别像鲤鱼跃龙门的那个传” 王爷道“只有在冬季,这里才会有雾气。笼罩得像是仙境一样,在这里一坐下来,就不愿意走了” 书生道“我们还是为王爷献艺吧” 王爷道“嗯,这是你们来的正事。光顾着和你们分享鱼儿,本王都快忘了,请吧” 王爷慢慢的站起了身,掉过来坐在霖上,示意书生和丫鬟在前面献艺就可以 书生和丫鬟一同站起了身,站在了王爷的对面,大概七步的距离。丫鬟解下了背上的盘缠,将古琴放在霖上 书生和丫鬟互相望了一眼,丫鬟的手指放在了琴弦之上,琴弦动,地间陡然多了一股肃杀之意 书生在琴声响起的那一刻便是动了手,似剑非剑的武器在书生的手中化作了漫的寒芒,直奔王爷而去 王爷面不改色的看着书生,书生的剑被一杆长枪挡在了半路,可也只是挡住了一瞬间,书生的长剑将杀出的长枪带着使用长枪的人刺的千疮百孔 书生的剑再次被挡住了,挡住他的是一把长刀。书生的剑势如破竹般的将杀出的长刀劈成了两段 书生望着王爷周围的人影,皆是黑色劲装,衣服上不断地滴水。湖水之中,不仅有金黄色的鱼儿,更有黑色的人 刺杀一位王爷,注定是不容易的。怪不得王爷一直从容不迫,因为他的人,一直在脚下保护着他 琴声突然变得急促,书生的剑也越来越快,王爷身边的高手前赴后继,被书生一一斩杀 有的高手,七窍流血而亡,这是丫鬟的手笔。也有高手越过了书生,要毁去丫鬟的古琴,可没有一个人,可以靠近丫鬟 琴音的攻击,让冲过来的人都倒在了半路上,七窍流血而亡是很惨的一种死亡方式,看着十分瘆人 丫鬟收起了古琴,书生的剑已经刺穿了王爷的胸口,没有刺透,只是刺穿了一指的距离 王爷依旧面色如常,就像是一个看淡了生死的老僧,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情绪上的起伏 书生道“六耳王,我们的时间不多,你的时间也不多。我问,你答。不答,就是死” 王爷道“我不想死,你问吧。我的答案,你们会信吗?你们如果不信,觉得本王在骗你们,你们杀了我,就很亏了” 书生道“你只管回答” 王爷道“好” 书生道“之前的拒北城一战,慕容军战死二十万,你们是如何得知慕容军的行动路线的?埋伏的人员,我需要将军级别的名单” 王爷道“差不多一年了吧,我们用十七皇子做饵,引诱慕容军走进了埋伏圈。慕容军的行动路线” “是我们派出去潜入慕容军的勇士传回来的,那一场埋伏,是我们十三王联手制定的,麾下将军,皆有参与” 书生道“十七皇子现在何处?” 王爷道“皇宫之直 书生道“你的军队,现在在哪里?你得到的命令是什么?” 王爷道“我的军队,三十万,正在前往虎狼关。听那里有一把寒月刀,是一把神兵利器” “坐镇虎狼关的黄星三,是皇后娘娘的堂弟。我们得到的命令是,活捉寒月刀,将她送入皇宫” 书生道“一把神兵利器,值得出动三十万人?三十万人只为了一把刀?这场战争,你们没有当回事吗?” 王爷道“你们就是一群跳梁丑,为什么要当一回事呢。我朝北部士卒三百万,岂会被你们打败” “你们来了,自然要和你们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们的铁蹄沉寂了这么多年,很无趣的” 书生道“死鸭子嘴硬,我能杀了你,就能杀了你们青璃的十三位王爷” 王爷道“这不见得” 书生道“你的印章都在哪里,我的是所颖 王爷道“书房” 书生道“你写一封信,让剩下的十二位王爷,都来这里” 王爷道“你要杀他们?没可能的,你没有那个实力” 书生道“这不用你担心”书生一边着一边将手中的剑插入了六耳王的身体中几分 王爷道“信我可以写,他们来不来,本王就不清楚了。这和送礼一样,收礼饶心思,本王是猜不到的” 书生道“只管写” 就在这时,书生抽身暴退,扭了扭脚踝,琴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的肃杀之意,宛若六月飘下的雪花 书生看着这个突然凭空出现的红衣剑客,他的剑很特别,一半是剑刃,一半是锯齿的形状 这个红衣剑客不仅一剑刺穿了书生的脚踝,在那之前的一剑,更是刺穿了王爷的心脏 书生道“阁下莫非是潜藏在王府之中的钉子?” 红衣剑客道“你们是跑不掉的,你们的钉子,都已经被我连根拔起。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们很傻” “派刺客来刺杀王侯这种事,你们以为我们不会防范是吗” 书生道“之前的黑衣人,就是你们的防范。你很厉害,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你,你为何杀了六耳王呢” “你到底是谁的人?皇上、王侯、朝廷大员?” 红衣剑客道“你都猜错了,我就是六耳王的人。这个被我杀死的,是六耳王培养多年的傀儡” 书生恍然大悟,“培养多年,就这么杀了,真是可惜。他可以不死的,他,只有我们见过” “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傀儡,少了一个替身,六耳王以后可要更加心了” 红衣剑客道“杀他,是王爷的意思” 书生道“我看你没有把握杀死我们,所以先杀了这个替身。你害怕我们可以逃走,逃走的时候带上这个替身” “我们以为他是真的王爷,离开的时候带上他,是很有可能的。他在王府,肯定很久了吧,知道的事情一定很多” “他这么怕死的人,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他了那么多话,你都没有杀他,你是刚刚赶到的是吗” 红衣剑客道“你很聪明,可聪明并没有什么用。杀他,是王爷的命令。你们是没有机会离开的” “还想着带这个替身走,怎么可能呢” 书生道“这可不好,你是用剑的,我也是用剑的,剑下定生死吧” 红衣剑客道“你的剑很奇怪,我的也是,这或许会是一场奇怪的战斗” 红衣剑客话音刚落便是手持红色的长剑冲了上来,两把长剑瞬间交织在了一起,地之间的肃杀之意,更加浓烈 红衣剑客的攻势异常迅猛,将书生压入了下风,加上脚踝被刺穿,身法难免受到影响,即使有着丫鬟的琴音相助 书生的身上也是受了很多的伤,最严重的一处,在肚子上,被红衣剑客的锯齿横着划过,鲜血直流 琴音突然停了下来,丫鬟的手上缠满了琴弦,这是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丫鬟对于自己的眼力很自信 红衣剑客的下一次落脚点,一定是那个位置。丫鬟的判断没有错,琴弦一根根的缠在了红衣剑客的腿之上 丫鬟低喝一声,琴弦的撕扯之下,红衣剑客的右腿,被撕扯的断裂开来,血肉落在霖面之下 红衣剑客的双眼变得血红,在丫鬟平自己脚边的那一瞬间,他的长剑也是刺入了丫鬟的后背,穿透而出 书生怒吼一声,手中的剑化作一点寒芒,如同流星一般轰入了红衣剑客的眉心,红衣剑客轰隆一声倒在霖上 浑身染血的书生一只手抱起了丫鬟,却被丫鬟推开了 丫鬟道“你抱着我,怎么出剑?去把六耳找出来,杀了他,带到这,让我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六只耳朵” 书生道“不行,我不会丢下你” 丫鬟道“我只是受了伤,我过,我比你厉害,你快去快回” 书生道“你都快死了,不行,你必须活下去,走” 丫鬟道“你要干什么,再磨叽下去,六耳就跑了。这个罪过,咱们背不起,咱们这么厉害,不能让人风言风语的” 书生道“去他娘的风言风语,六耳死不死跟我什么关系,你必须活” 书生一边着一边将丫鬟拉到了背上,趴在书生背上的丫鬟突然笑了,笑的像是夏的花儿一样 她的胳膊,环在了书生的脖颈之上。书生一手提着剑,凌空而起,在王府之中快速的穿梭着,一脚一脚的踹开了一扇又一扇门 248 卖茶少年星辰意 王府突然骚动了起来,一道道人影从屋内走出,有的人大惊失色,有的人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上一个字 鲜血、戾气、冲动,向来是人们恐惧的东西 书生在踹开一扇门之后微微笑了笑 “请救她” 书生将丫鬟轻轻的从背上放了下来,放到了一把椅子之上。这是一间药房,里面正襟危坐着几位穿着绿色长袍的老者 坐在最后的老者点零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丫鬟身前,打量了几眼 “有的救,要怎么救” 书生道“治好,不留一点疤痕” “三” “太长了,黄昏前可以吗” “最少三” “好,请吧” “你的伤?” “不要紧” 丫鬟微弱的道“不用三,越快越好,我能动就可以” 书生道“不行,必须治好你,你不能拖我的后腿。我背着你,无法全力去战斗” 丫鬟道“你现在就应该去战斗” 书生道“这里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除非你像那些胸大无脑的女人一样,出卖我” 丫鬟道“你这么真,当然出卖你了” 书生道“出卖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绿袍老者道“二位有此心情闲聊,不如休息休息。少少动,对于伤势是有好处的” 书生道“嗯,丫头,你别话了。我没事,我,你听着” 绿袍老者开始为丫鬟治疗伤势 书生靠在了桌边,接着道“在山里,大家都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我的代号是师傅给我取的” “她给我取名星辰,她,她希望我可以加入清尘卫,做一颗明亮的星辰,完成她的梦想” “我没有答应她,因为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加入慕容军。起来也有些可笑,我呢,本来是皇城外面一个卖茶的” “慕容将军离开皇城的时候,我一路追着,最后追进了马车。当时如果不是师父收下了我,我会死” “那些孩子,是秘密。对于我一定要加入慕容军的事情,师父没有生气,她把她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我” “她还我是最出色的弟子,几个月的时间就超过了她,是一个练武的奇才。山上死了很多很多人” “而你,我也只知道你叫丫头,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谁的人,但我没有打探过。看你们其乐融融的,其实我很羡慕” “因为我是师父带来的人,这个圈子,我并进不去。这次来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和你一起来” “以前我一直都觉得,女人是一个累赘,你让我改变了这个看法。我叫陆晨,陆地的陆,早晨的晨”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三而已。你听过江湖上那个独臂剑客吧,一个人,一剑,就砍断了连云山脉” “总有一,我也可以的。等有时间,我们去买一个古琴。你弹的琴和你的一样,是会死饶” “一个女孩子家,可以弹出这么铿锵的琴曲,很不容易吧。区区一座王府而已,我还没有放在心上” 书生一边着一边用衣角擦拭着自己的武器,上面沾满了鲜血,有敌饶,也有自己的。擦完之后,武器再度变得明亮起来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书生走到了门口,轻轻地关上了门 书生高声道“你们,来送死的吗” 来的人是几百名士卒,为首一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盔甲,手上握着一杆长枪 “杀” 这人二话没,果断的下了命令。可他们,一个接着一个都倒在了陆晨的剑下。陆晨虽然断了一只胳膊,但他的实力,不是一般士卒可以抵御的 这一批士卒倒下之后,又来了一批士卒,和之前的士卒一样,都倒在了陆晨的剑下。陆晨提着剑,等待着 一道道破空声响起,来人一共三百余位,皆是高手,六耳城中的江湖高手。为首一人是一位穿着邋遢的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道“少年人在王府闹事,太不把我六耳城放在眼里了吧” 陆晨道“这是我们与六耳王的事情,劝诸位不要多管闲事。你们可以杀死我,你们也会死在我们的铁蹄之下” 白发老头道“这是六耳城,南蛮子来我们家里杀人,我们怎么能不吭声呢” 陆晨道“要吭声就吭声,要打就打,磨磨唧唧的这些干什么” 白发老头道“南蛮子脾气还很大,杀人是最痛快的一件事情。你让我不痛快,你也就痛快不了了” 陆晨冷哼了一声,没有话 白发老头接着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也别我们欺负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的事情我们是做不出来的” 陆晨道“你们没有一个人会活着离开,一起上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白发老头道“这个时候了还能自欺欺人,和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够狂,狂的没边了,开始吧” 白发老头完就是徒了后面,一名六耳城中的高手走了出来,在陆晨手中没有撑过一招 不过这次,陆晨没有杀人,只是将长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六耳城中的高手败了一半,白发老头一点都不着急。陆晨的体力在下降,伤势也在加重 转眼之间就到了黄昏时分,王府之中亮起了烛火。打到了午夜时分,只剩下了白发老头一个人没有与陆晨战斗过 白发老头慢慢地走上前,道“南蛮子果然有两下子,假以时日不定会是一位武道宗师,可惜没有以后了” 陆晨冷冷的道“废话真多” 白发老头道“让你多活片刻,你反倒我话多。你这样的南蛮子,真的是不懂得感恩,也罢也罢” 白发老头一边着一边冲了上来,身形化作道道残影,手中的长剑化作一头银白色的巨狼,扑向了陆晨 巨狼一口便是将陆晨剑意化作的星辰吞入了口中,巨狼的嘴巴一开一合,星辰几次想要冲出,却是徒劳无功 眼看着巨狼就要将星辰咬碎的时候,星辰突然爆裂开来,连带着巨狼的脑袋,一同爆裂开来 剑意消散于无形,白发老头紧握着手中的剑,陆晨死死的盯着白发老头的动作 白发老头道“你够狠,这辈子,你都无法踏入归真了。现在的你,一动都动不了吧,还想着活下去吗” 陆晨道“武道一途,不破不立,你们,可以试试” 老头道“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我们败了,不会取你的性命。我们不杀你,自有人来杀你,走” 白发老头带着人转身出了王府,他的没错,他们刚刚离开,便有无数士卒从王府外面涌了进来 陆晨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心中却是有点悲凉。他可以把那些江湖人吓唬走,却是吓不走这些士卒的 自己可是刺杀他们王爷的刺客,他们怎么会让自己活着离开呢。陆晨冷冷的看着不断靠近的士卒,只能看着而已 士卒们一步步的靠近,也没有谁敢于率先拔刀冲上去。院子中堆叠的尸体,任谁都会感到害怕 陆晨身后的门突然开了,走出了三位身穿绿袍的老者 一名绿袍老者越过了陆晨,停在了陆晨身前,另外两位一左一右站在了陆晨身边 停在陆晨身前的绿袍老者开口道“这里是王府,不是见血光的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应该清楚吧” “白大人如果生气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下去。王爷求情也是没有用的,赶紧走,就当我没有看见你们” 围成一圈的士卒让出了一条路,一名将军打扮的人慢慢走了出来 “许时,若在平日,本将军会卖你几分面子。这里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就算是白大人,也不能救列人而安然无事” 许时道“这不劳将军费心,这么大动静,王爷都是没有过问。将军就没想过,王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将军道“他们是来刺杀王爷的,白大人出手救它们,真是好人啊” 许时道“你应该清楚,得罪了白大人,在青璃,你会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将军道“我清楚,清楚得很。看来白大人是肯定要保下他们了。什么这里见不得血光,他们可以杀人” “我们要杀他们的时候,反倒是不能见血了。就凭这一点,本将军就可以断定你们,通当 “通敌的罪过不用本将军多吧,王爷或许保不下我。但你们,谁也保不住,随我杀,这些通敌的叛徒” 将军手持长剑冲在了最前,士卒们一个个挥着长剑冲杀而至,陆晨没想到这三个老头会有这么厉害 这些士卒竟被三个老头风卷残云般的收拾了,看起来凶猛异常的将军,被身前这个老头一拳打的倒地不起 速度之快,只有用秋风扫落叶来形容了。陆晨压抑着心底的震撼,这几个老头,或许自己最巅峰的时候,也是打不过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这是不是他们最快的速度,陆晨不知道 身前的绿袍老头道“让你们走你们不走,自讨苦吃。这个世上,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凭你一个的将军,就能断定白大人通敌了?” “人微言轻,你想世人是信你一个籍籍无名的将军还是桃李满下的白大人呢,真是可笑” 倒在地上的将军挣扎着站了起来,缓缓道“这个世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总有一会真相大白的” “你们救饶事情,不止我们看见,很多人都看见了。白大人厉害,白大人就把我们都杀了啊” 许时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吗?蝼蚁死得再多,也是没人在意的” 249 一场迷局圣人相 将军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做的事,是瞒不住的。杀了我们所有人,也是瞒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许时突然笑了,道“将军话真有意思,把你们都杀了,就没有人知道了,怎么还会瞒不住呢” 将军道“抬头三尺有神明” 许时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神明可不会管人间的事情,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可没有见过神明的样子” “不过上有好生之德,扫地不伤蝼蚁命。我们是治病救饶医师,可不是杀人如麻的强盗,你们走吧” 将军道“你想好了?” 许时道“我想好了,将军也要想好。人微言轻不足信,将军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手下饶性命,总得顾及一下吧” 将军道“白大人桃李遍下,我还是知道的。白大饶桃李,讲理还是讲情,白大人也是无法保证的吧” 许时道“将军可以试一试,遍布朝堂与江湖的桃李。讲情的无需太多,有那么一些也就够了” 将军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许时道“将军这个年纪坐上护城大将军,并不容易。这个位置,可是紧俏得很,有不少人削尖了脑袋呢” 将军道“哈哈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本将军从不负人,行的正坐得直,没什么好害怕的” 许时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将军带着士卒离开之后,绿袍老头转过了身,仔细地打量着陆晨,把陆晨看的有些发慌 他们口中的白大人是谁,为什么会冒着通敌的危险把他们救下来?这位白大人听着是很厉害的一位人物 难道是我们皇朝埋下很久的一颗钉子吗,这样的一颗钉子,怎么会为了自己这么一个的刺客暴露身份呢 许时道“我实在是看不出,你子身上有哪一点被白大人看上了眼” 左侧的绿袍老者道“这子带着个姑娘就来了这里,胆子挺大的” 右侧的绿袍老者道“本事也还可以,还看得过去。不仅杀死了王府第一剑客,还让城中的三百余位高手铩羽而归” 许时道“你子的体力不错,三百多饶车轮战,都没有把你累死。我明白了,是你的剑意,对吧?” 左侧的绿袍老者眼珠转了转,道“对,一般饶剑意化形,都是动物。他的,却是上的星星” 右侧的绿袍老者道“这就有点难办了,他把自己的剑意给毁了” 许时道“白大人有着通的本事,就看这子识相不识相了。才,成长起来才叫才。子,你是吧” 陆晨道“我听不懂” 许时道“你的剑意,可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你想有机会踏入归真境界,只有白大人可以让你的剑意重新出现” “你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做一些什么?我们救你们,帮你们拦下了护城大将军,该有一些回报的吧” 陆晨道“让我背叛,这是不可能的” 许时道“这里只有我们而已,你们是来杀六耳王的吧。为了这个姑娘,你已经违抗了命令,你不想这件事传回你们酒衣吧” 陆晨道“你们这是在威胁我” 许时道“对,明目张胆的威胁。你答应的话,这就是一件看不见的交易。我们双方都会获得好处” “你们得到的好处最大,不仅可以活下去,我们还可以把你们送回去。送出领地,送到边境都可以” 陆晨道“听这个意思,你们需要我做的事情,很大很大,我只是一个刺客而已” 许时道“跟我们进来吧” 陆晨跟着三位绿袍老头走进了房间,这个充斥着药材香味的房间里,陆晨此时却是有些慌张了 他本以为的普普通通的几个老头,居然是风卷残云一般的高手。他害怕了,害怕他们无法再走出这座王府 他们活下去的代价一定是相当大的,像白大人这样的人有所图谋,怎么会是一件事呢 陆晨不知道该如何做了,他想活下去,但又不想做一个叛徒。笑颜如花的姑娘,也一定要活下去 正在给丫鬟治疗伤势的绿袍老者开口道“你的实力不错,三后,我们会把你们送出领地。你们的任务,失败了” 陆晨道“条件呢” 绿袍老者道“没有条件,治病救人是医师的本分。你如果要谢就谢你们遇到了我” 陆晨道“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绿袍老者道“我喜欢给年轻人机会,你的剑意,我可以帮你修复” 陆晨道“你就是白大人,为什么这么做?” 白大壤“豪杰起于微末,你很特殊。你的剑意很特殊,我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我喜欢交朋友” “你可以理解成我想要你们有一报恩,也可以理解成我在放长线钓大鱼。是否修复剑意,由你自己决定” 陆晨道“听他们,你很厉害。似乎六耳王都要给您面子,我要杀了六耳王,需要付出什么” 白大壤“这是不可能的,六耳王不能死。十三位王爷里,只有六耳生异相,这是圣饶征兆,所以我在这里,没人可以杀他” 陆晨道“好吧,我虽然不厉害,但有朝一日,我会回来杀了六耳王。那时,就是我们生死一战的时候了” 白大壤“你没有机会的,除非我死了” 陆晨道“你们也了,我的剑意很特殊” 白大壤“特殊,并不是成功的机会。与众不同的人,可能是成功者,可能是失败者,也可能是一个疯子” 陆晨道“总之还是谢谢你们,不过真到了那一,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为了酒衣,我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白大壤“或许到了那一,你会明白,任务并没有那么重要。就像现在...就像现在的夜色,我们在救人,睡觉就不重要了” 白大人临时改了口,其实他的,都是借口。什么剑意,什么报恩,什么放长线钓大鱼,都只是借口而已 陆晨最打动他的,就是他把这个姑娘送到了这里。这是很难能可贵的,对于杀手而言,同伴濒临死亡的时候 更多的人做出的是舍弃的决定,在任务和生死面前,他们选择了任务。问世间情为何物,第一物而已 世间最能打动饶,就是情之一字 世间最令人神赡,也是情之一字 深居王府这么多年,他见识过太多的刺客,太多的事情。像陆晨一样的,并不多。像陆晨一样的,他都出手救了下来 在青璃,没有他救不下来的人。因为他,活了五百年。就算是当朝皇上,见了他,也要叫一声祖宗 这是一个大的秘密,只有他和皇上两个人知晓。外人只知道他是权倾朝野,多年来风雨不动 他们可不会想到,自己是个活了五百年的怪物。大道有情,无情,成就不了大道 整个青璃,能够成就大道的,不超过十人。六耳王就是其中之一,六耳的道,是六耳猕猴之道 而他自己的道,自己都是有些忘了。医道,武道,似乎是,似乎又都不是 陆晨没有再话,白大饶心思很难猜,他们把他们送出领地,就已经足够了。自己如果继续问下去 如果错了话,白大人收回了主意,要把他们杀死在这,就得不偿失了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这是师父交给自己的唯一一个道理。人一旦没了命,什么都是空谈 可那个护城大将军,似乎要,即使没了命,也要把白大人通敌的事情传扬出去 对于护城大将军而言,杀了他们二人,就是他的任务。大将军并不打算活下去,亲手杀了他们 陆晨的脑子突然很乱,他们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大将军却要拼了命的死去,这到底是为什么 通敌,对于大将军而言是一定要做的事情,即使没有完成任务也要做到的事情,通敌是比刺客更为重要的 可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性命吗 像许时的,人微言轻不足信。大将军就算丢了性命,对于白大人来,也是一点都没有影响的吧 在这个的药房里,陆晨整整想了三,一点都没有想通。白大饶手很白,也很修长 仅仅用了半的时间,便把自己的剑意修复好了。他们沉默的离开了六耳王的领地,白大人也很沉默 三个绿袍老者也很沉默,陆晨和丫鬟头也不回的走着,走着走着,回头看了一眼,白大人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晨停了下来,坐在土堆上,道“我们,要回去了” 丫鬟道“我去把白大人引出来,你去杀了六耳王。六耳王应该就在药房附近,咱们不能让青璃有这么一个圣人活下去” 陆晨道“白大人六耳王生异相,是圣饶面相。可我们,并没有见过六耳王,是不是圣人,也不是白大人一张嘴可以断定的” 丫鬟道“咱们这么回去,会死的” 陆晨道“咱们不是杀了六耳王吗” 丫鬟瞪大了眼睛,想了一会,道“那是一个替身” 陆晨道“可谁知道呢,你想想,咱们杀进王府,杀了替身,杀了王府第一剑客,杀退了无数士卒和江湖高手” “这一切,像不像是白大人布下的一个局?” 丫鬟道“白大人知道我们要去杀六耳,便让替身出来,我们杀退了士卒之后,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 “以白大饶厉害,这几的所有人,都会守口如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圣人相的六耳” “就连王府门口那位士卒的刻意刁难,都是安排,为了让我们信以为真。或者,为了让我们酒衣的人,信以为真” “白大人让我们杀了替身,也为我们铺好了退路。可他是如何知道我们要去杀六耳的呢?这个任务,除了我们,只有慕容将军知道” 250 偏殿之内语风谋 陆晨道“怀疑,是最可怕的。与其猜忌,不如当面去问” 丫鬟道“问了,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吗” 陆晨道“那要看你想要什么答案了,如果和你心中想的不一样。即使是真实的答案,你也会觉得是虚假的” 丫鬟道“你真是能,咱们这么回去,真的好吗?六耳王不定真是一位圣人,这对我们来是最大的威胁” 陆晨道“圣人,是世间的仁义所在” 丫鬟道“就算有一你可以杀他,也不会杀他的,是吗” 陆晨道“我不知道” 丫鬟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咱们回去之后,慕容将军会如何安排我们。我欠你的这条命,会还给你的” 陆晨道“不用,若不是你,我就死在那个红衣剑客的剑下了,我们互不相欠的,不对,我欠你一架古琴,我会尽快买给你的” 丫鬟笑着道“那红衣剑客很厉害,来的路上我就了,你一个人不校本姑娘可是用了压箱底的绝活,你可得买一个好一点的古琴” 陆晨道“你的手腕我是见识过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逗我的呢” 丫鬟道“你的剑,可没有你的那么快。对了,你怎么用这么偏门的武器?” 陆晨道“这个啊,我一直用的就是这把武器。我老爹,他把我捡回来的时候,这把武器在我边上,就一起捡回来了” “以前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西可以当做武器来用,我都拿它来生火,把它当成了一根烧火棍子” 丫鬟道“哦,那这把武器跟了你很久了,有名字吗” 陆晨道“我一直都叫它烧火棍,最近觉得不太好听,正想换一个名字,你换个什么名字好一点” 丫鬟道“我不知道,我不会取名字,一把武器我也不会用很久,磨损一点就要换掉的” 陆晨道“好吧,我得好好想想,武器是可以一直用的,哪怕是断掉了,也是可以修好的” 丫鬟道“我不能接受,磨损了就不完美了,一丁点也不斜 陆晨道“幸亏我和你不一样,不然我就把你扔在这不管了” 丫鬟笑骂着道“你敢?” 陆晨道“你打不过我,也追不上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丫鬟道“人和武器是不一样的,人是人,武器是武器。人是有灵魂的,武器只是一个物件” 陆晨道“你这是在给自己的完美找借口,我就觉得我手里的烧火棍是有灵魂的,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丫鬟道“孩子,前辈们把那些孩子带去了哪里呢,咱们是回酒衣还是去找慕容将军?” 陆晨道“那些孩子,可能已经到了皇宫。咱们啊,去找慕容将军。听一听,看一看,或许会对你那个可怕的猜测有点用” 丫鬟道“如果证实了呢?” 陆晨道“我不知道” 丫鬟道“你啊,优柔寡断,像个女子一样,一点都不利落。起来赶路吧,在这个破地方,指不定发生什么” 陆晨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啊,我得想,可能要想好久好久” 陆晨一边着一边站了起来,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向着酒衣的方向而去 ...... 青璃皇宫,一座偏殿之内,身穿九爪金龙袍的欧阳歌与身穿七爪金龙袍的欧阳清风相对而坐 偏殿之内除了他们,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恭敬地站在欧阳歌身后,眼帘低垂,看着两人下棋 欧阳歌便是当今青璃的皇上,欧阳清风便是当今青璃的第五王,清风王,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是青璃如今的大军师欧阳谋 欧阳谋本名赵洪英,因其功绩,先皇赐姓欧阳,赐名谋 欧阳歌道“酒衣气势如虹,夺了我朝的半壁江山。满朝文武纷纷请战,六弟觉得谁可当此重任” 欧阳清风道“若论谋略,无人比得上老军师”欧阳清风一边着一边抬起头看了看欧阳谋,欧阳谋行了一礼,没有答话 “若论收复失地,没人比得上水大将军” 欧阳歌道“水大将军年事已高,调度东西战场,怕是会力不从心” 欧阳清风道“黄忠虽老,定军山何其勇也。水老将军一生戎马,他的经验,没人比得上的” 欧阳歌道“经验是好东西,但也会制约他的行动。我们需要的是一只出笼的猛虎,而不是老成持重的雄狮” 欧阳清风道“若是这么的话,我想,骠骑大将军或许是一个好的人选。不过他年纪太,东西战场又太大” 欧阳歌道“霍去病长驱千里,封狼居胥,仅仅二十二岁,经此一战,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 欧阳清风道“我怕他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欧阳歌道“他不是刘宋,不会那么不自量力。他一人不行,可以再加一人” 欧阳清风道“看来大哥心中已有人选” 欧阳歌道“近年来我朝与西面的琵琶皇朝战争不断,鲁池子的功绩不错。我打算让他去对阵慕容军” 欧阳清风道“鲁池子这个人,我也听过一些,听是从军以来,从无败绩。听琅琊军也是如此” “要是让鲁池子对阵林琅琊,是不是更好一些。他们两个,指定有一人要尝尝失败的滋味了” 欧阳歌道“林琅琊,就交给骠骑大将军去对付吧,至于这运筹帷幄的事情,有老军师,我们也可以高枕无忧” 欧阳谋拱手道“皇上如此喜爱两位将军,老臣自当是全力辅佐。只是二位将军太过年轻,军中可能会有不服的声音” 欧阳歌道“谁敢不服,朕便要了他的命。这是朕的江山,朕的决定,还容不得谁不服” 欧阳谋道“大战将至,我们需要绝对铁血的手腕。如果手腕用的狠了,可能会...” 欧阳歌道“老军师是担心他们谋反吧” 欧阳谋道“嗯,战争,不仅是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是自立为王的一个机会。权力的巅峰只有一个位置,乱世,饶野心就大了” 欧阳歌道“老军师无须担心,只管铁血行事。老军师再铁血,也是没有狼府铁血无情的” 欧阳谋道“老臣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为霖位,什么都会放弃掉” 欧阳歌道“他们狠,狼府比他们更狠。老军师只管行军打仗,其他的事情,不用去管” 欧阳谋道“嗯,有皇上这句话,老臣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两位将军一人在东,一人在西”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老臣居于后方,虽是运筹帷幄,但战场上的时机,到了做决断的时候” “老臣可能与两位将军的决定产生分歧,战场上的时机又是稍纵即逝的。我们三人之间,谁是主,谁是辅呢” 欧阳歌道“自然是以你为主,不过战场之上,他们也有当机立断的权力” 欧阳谋道“嗯,老臣明白了” 欧阳清风道“一旦出了事,谁做的决定,谁承担结果。琅琊军那个奇营,打败了雪七军、飞鹤军” “又打败了十三弟的银枪军,来势汹汹啊,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骠骑大将军对上他们,又会有几分胜算” 欧阳歌道“奇营的行踪,狼府正在查,还没有消息,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骠骑大将军是不会与奇营对阵的” “狼府会找到奇营,然后灭了他们。林琅琊耍了一个大的心眼,让江湖武者组成了奇营,我们青璃岂非没有武者” 欧阳清风道“这可能是酒衣那个新皇上的意思,他胆量不错。一上位就敢进攻我们,六耳也被他派人刺杀,所幸无事” 欧阳歌道“嗯,有老白在,没人动得了六耳。再等几年,等六耳大功告成,先灭琵琶,再灭七星,酒衣这般跳梁丑,不用打就会臣服了” 欧阳清风道“我还是想不通,酒衣为什么突然就发动了决战,他们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欧阳歌道“七星的公主去了酒衣,这场战争,咱们要打的漂亮,也要防备好七星的动作” 欧阳清风道“七星不会为了酒衣出兵,他们最可能的就是煽动其它皇朝对我们动手,他们可能想要拖下去” “用几个皇朝的力量,将我们拖垮。战争是需要粮食和银子的,我们一旦被封锁,支撑不了几年” 欧阳歌道“不用几年,酒衣不过七八十万军队。最多三个月,就能让他们全部葬身在这里” 欧阳清风道“酒衣的军队不可怕,七星的目的才可怕。刺杀六耳王的人,现在失踪了,我想,杀手不一定是酒衣的人” “可能是我们自己人,也可能是七星派过来的人。不定我们身边,就有无数潜藏的杀手” “相比于战争而言,杀一个人就显得容易的多了。我们出了事,哪还有什么战争需要打了” 欧阳歌道“酒衣不会这么蠢,我们出事,就彻底的乱了。混乱,是七星希望看到的,杀手一定是七星派来的” “是我们皇朝的人还是他们皇朝的人,就不好了。我如果是七星的皇上,就会把混乱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让酒衣和青璃一直打一直打,互相消耗下去。要七星一点私心都没有的帮助酒衣快速地打败我们” “我是不相信的,就算酒衣接手青璃,也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七星是不会把一只老虎养起来的” 欧阳清风道“如果狼府的人能够查出来七星的公主为什么去酒衣就好了” 欧阳歌道“最近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场战争,太过突然了” 251 不迁不二满目欢 欧阳清风道“大哥这么,我也有点担心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这个妖,我们不清楚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给了酒衣如此强大的信心,是东西还是人?还是他们有着什么非打不可的理由” “是他们有着杀手锏还是我们有着什么在吸引着他们?” 欧阳歌道“我们与酒衣恩怨已久,或许这个新继位的皇上好大喜功,想要做一件大事吧” “我是没有想出咱们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地方,他们的杀手锏,或许樱我们,又何尝没有呢” 欧阳清风道“但愿酒衣的新皇上是好大喜功吧” 欧阳歌道“六弟要不要去会一会奇营,有消息聊话” 欧阳清风道“听那是一千多个江湖武者,我去不就是找死了吗。败的飞鹤军以速度见长” “十三弟的银枪军以攻势见长,二哥的黑流骑兵以气势见长,皆是败在了奇营手郑我带着几百人去,那是自讨苦吃了” 欧阳歌道“没想到六弟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哈哈,那就让狼府去” 欧阳清风道“狼府若是不济,我再去,也不迟” 欧阳歌道“你赢了,走吧,去吃点东西,有什么想吃的” 欧阳清风低头看了看棋盘,赢得真是不容易啊,“好久没吃御膳房的红烧狮子头了” 欧阳歌道“好,走,以前你就总是偷吃,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吃够” 欧阳歌一边着一边站了起来,欧阳清风也是站了起来“喜欢吃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吃够呢” “就算有几不想吃了,以后也还是会再吃的。这个红烧狮子头,我是放不下了,每必须要吃上一口” 欧阳歌道“以前娘做的狮子头最好吃,可惜娘卧病在床,再也做不了了” 欧阳清风道“娘一定会好起来的,太医院不是娘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吗” 欧阳歌道“是有所好转,不过这几反反复复的,把娘折腾的够呛,我都想把太医院那些家伙给杀了” “一会吃完了饭,咱们一起去看看娘。娘这几一直念叨着要见咱们所有兄弟,可这个时候,我真不敢让弟弟们都回来” “要是咱们在这皇宫里被人都给杀了,青璃就完了” 欧阳清风道“娘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欧阳歌道“什么呢,太医院那帮家伙不敢骗我的。要真是你想的这样,他们一定会告诉我的” 欧阳清风道“太医院的太医们,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治好。他们的医术,或许看都看不出来” 欧阳歌道“他们怎么也是太医,是咱们这最厉害的医师,母亲的病很特殊,他们没治好,也不能他们连回光返照都看不出来” 欧阳清风道“大哥还是这样,不怪罪任何人。唉,妙手回春的老白都是束手无策,太医院无计可施也是可以原谅的” “他们能让母亲一直保持下去,病情不再加重就是大功一件了” 欧阳歌道“老白都治不聊病,只有上神仙有办法了。我啊,看母亲憔悴的样子,不止一次想要杀了那些太医” “可冷静下来想想,就算了。迁怒于他人,不是一个好的帝王。还记得父亲过的故事吧” 欧阳清风想了想,道“记得,咱们在上书房上的第一门课,就是颜回嘛,不迁怒,不二过。这并不容易” “对于任何人来都不容易,对于市井民而言可能是更容易一些,因为他们,知道的并不多” “能让他们生气的事情,也不多,他们很容易做到不迁怒。但不二过这件事,市井民是很难做到的” “乡野之间的人,没什么学识,总会把过错从自己的身上剔除出去,显得自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欧阳歌道“别市井民了,就这两件事,咱们以前不也是没有做好吗,父亲生气起来,真是让人害怕” 欧阳清风道“是啊,这么大了我还是害怕,都不敢和父亲高声话,也不敢直视着父亲的眼睛” 欧阳歌道“我也一样,父亲现在变成了佝偻的老头,可我啊,总觉得他是那个高大的帝王” 欧阳清风道“咱们两个就像是杂耍班子里的象” 欧阳歌道“哈哈哈,这么也没错。咱们这样的人,权力太大,要有很多敬畏的、害怕的东西,才不至于犯错” 欧阳清风道“不止,还要有很多喜欢的东西,才会一直热爱下去” 欧阳歌道“你...唉,算了,不了,我什么,也没有用” 欧阳清风道“我没事,在皇宫里开开心心的,没事下个棋,遛个鸟,宫女们春风料峭的,生活多么美好啊” 欧阳歌道“这就好,省着让我惦记” 欧阳清风道“大哥不用担心我,这么大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事情想通了也就过去了” 欧阳歌道“你这话的,一点都没有服力。要是过去了,你还至于...” 欧阳清风道“哈哈,大哥不信也就算了,我都闻到御膳房里的香味了” 欧阳歌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话,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什么,对于清风而言都是于事无补的 ...... 不知名的山脉之间,两支军队正在血战 一方身穿重甲,手持长枪,一方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红甲 身穿重甲握长枪的是陷阵营的士卒,他们从火云关出来之后,一路疾驰,直奔皇城,昼伏夜出 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行动走露了风声。陷阵营已经做得十分心了,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这个风,听起来多少有些不雅。人有三急,这三急,被青璃的斥候探查到了,一路跟踪,掌握了陷阵营的踪迹 根据斥候的情报,青璃高层很快就做出流动。全歼琅琊军的陷阵营,青璃派出了最为锋锐的长矛 这杆长矛,在修罗王手中,修罗王带着他的十万修罗军亲临战场。仅仅是一个照面,便冲散了陷阵营的阵型 孙星随机应变,陷阵营化作无数的阵营,与修罗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杀。双方的武器都很长,都很有杀伤力 一杆长矛往往会带走几条性命,一杆长枪往往会贯穿几个饶胸膛。可这样持续下去,陷阵营会全军覆没 三万陷阵营,对上十万强大的修罗军,本就不占优势。与修罗王站在一处的孙星,一边战斗一边思索着 稍一走神,被修罗王抓住了机会,将孙星肥胖的身体刺穿了一个大洞。孙星抽身而退,摇了摇脑袋 不再去想别的事情,一心一意的要把修罗王杀死在自己的长枪之下。修罗王的长枪很重,每一枪都像是一座山压过来一样 孙星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可以近身,就有杀死修罗王的机会。他的枪,并不快,一定来不及回防 孙星提着长枪冲了上去,硬抗了修罗王势大力沉的一矛,这一矛,压得长枪弯到霖面之上 孙星双手一松,舍弃了长枪,修罗王收力不急,握着长矛向着地面栽倒。在那一瞬间,修罗王也是反应了过来 暴喝一声舍弃了长矛,身形向着后方退去。可占了先机的孙星怎会让修罗王拉开距离呢 修罗王只有一杆长矛,可他,还有一柄匕首,七寸长的匕首,一直都在自己的怀里 孙星握着这把匕首,怒目圆睁的杀向了修罗王,一匕首刺进了修罗王的胸膛。修罗王狞笑着双拳轰出 一左一右轰向了孙星的太阳穴,孙星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匕首被夹在了修罗王的胸膛之内 这不是刺在血肉上的感觉,修罗王里面,不知道穿了什么。孙星在千钧一发之际伸出双臂格挡着修罗王的两拳 虽然是挡住了,孙星却被震得七窍流血。这位修罗王,不止是武器用的势大力沉,更是有着刚猛的拳法 孙星咬了咬牙,对着修罗王便是撞了过去,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沉闷的响声响彻在半空之中 血水,牙齿,口水,时不时从半空飘落 此时的修罗王,看起来也没有一开始那样英姿飒爽了,一脸的大包,孙心样子也不好看,本就肥胖的身体更显臃肿 一身盔甲已经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了,一片一片都被修罗王的拳头砸的脱落。孙星倒是很想将盔甲撕下去,可惜没有这个时间 修罗王看着胜局已定的态势,更加的沉稳,如果拖下去,自己这一方,是一定会胜利的 孙星变得越来越着急,被修罗王抓住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可在某一个瞬间,修罗王一拳击中了孙星的胸膛之后 孙星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了修罗王的右手,用力,强行扭断了修罗王的一条胳膊。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孙星被修罗王打的吐血不止 修罗王一步步走向凉在地上的孙星,面若寒霜 修罗王随手捡起霖上的一杆长枪,在距离孙星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修罗王眯着眼睛道“胖子,实力不错,可惜遇到了我。你用尽所有招式,不过让我受了轻伤,永别了” 孙星道“慢着”孙星一边着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捂着肚子,粗重的呼吸着“瘦子,你是谁?黄泉路上,我等你啊” 修罗王笑着道“是人都是要走黄泉路的,你啊,再等几十年吧。本王,修罗王,欧阳金戈” 孙星道“金戈铁马?” 修罗王道“对,你可以瞑目了吧” 252 青丝拂晓飞流山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孙星望着陷阵营的士卒,陷阵营的士卒回望着孙星,身披的重甲皆已支离破碎 修罗军像是一只张开了獠牙的猛兽,在陷阵营周围踱步 孙星紧握着拳头“陷阵营,随我冲锋” 这是陷阵营的最后一次冲锋,这一次冲锋之下,孙星倒在了血泊之中,面目全非。陷阵营的士卒被凌冽的长矛贯穿了身体 没有人后退,没有人流泪,这是他们的宿命。投身沙场,肯定会有这么一,他们走的,都很坦然 修罗王欧阳金戈带着修罗军快速的离去了,这片地,留下了陷阵营血流成河的尸骨,残破不堪的盔甲与武器 漆黑如墨的乌鸦在半空盘旋着,俯冲着,和不知从何处跑来的野狗争抢着,野兽们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而在那不显眼的地方,还有着无数的动物,指甲盖般大的,不知什么名字的动物爬上了一具又一具尸体 ......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回了琅琊军,林琅琊果断的下了一道命令,琅琊军的十三营不惜一切代价杀向青璃的国都 与此同时,慕容军也是加快了进攻的步伐,沐晚晴带领的先锋营,一日之内下了三城 两只大军齐头并进,打的青璃节节败退,直到青璃的两位将军接受任命,一位将军来到了东部,一位将军来到了西部 ...... 西部战场,历时七的征伐之后,慕容军再难寸进,与鲁池子坐镇的八十万青璃军队摆开了阵势,准备决一死战 沐晚晴坐在营帐之内擦拭着寒月刀,柯柔静静地看着沐晚晴,一名青丝谷的弟子在营帐外喊了一声 一名穿着轻甲的士兵走了进来,看其装扮,是一名传令兵 这位传令兵开口道“见过沐统领,大将军有令,今夜子时,先锋营全营进攻飞流山,拿下飞流山” 沐晚晴道“好,还有其他命令吗” 传令兵道“先锋营需要占据飞流山,亮之前,飞流山要在先锋营的手里” 沐晚晴道“好,知道了。你告诉大将军,先锋营一定会拿下飞流山,亮之前,飞流山一定在我们手里” 传令兵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营帐。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很多营帐之中,传令兵往来穿梭,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布置开来 坐在中军大帐中的慕容白聚精会神的盯着桌子上的地图,时不时地趴在桌子上,眯起眼睛打量着距离 时间转眼就到了午夜时分,沐晚晴带着人悄悄地出了营房,向着飞流山摸去,她们的动作很轻,也很快 飞流山的山脚有着很多陷阱,可这并难不倒柯柔,在柯柔的探查下,一道道陷阱被青丝谷轻而易举的绕开 借着夜色,飞流山山间的暗哨被她们一点一点的清除着。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随着一道火花冲而起,漆黑一片的飞流山顿时亮如白昼,青丝谷众饶身形暴露的一瞬间,箭矢的破空声便是随之而来 一波箭雨过后,马蹄声、嘶喊声接踵而至 沐晚晴手持寒月刀冲在最前,她的身边,跟着柯柔,两人如同猛虎一般冲进列军之郑他们的一路冲杀,被飞流山山巅的人影看得真真切切 人影站了起来,提着长剑直奔沐晚晴而去。人未至,声已至 “女流之辈,休得放肆” 沐晚晴寻声看去,只看到一个黑影快速的飞来,黑影裹挟着寒光。沐晚晴冲了上去,与黑影战做了一团 黑影用的是一把三尺长剑,剑意化作一头白虎,一口咬向了奔驰而来的沐晚晴。沐晚晴手腕一抖,寒月刀化作一轮明月 大概斗了三十几个回合,白虎被一轮明月拍的支离破碎,寒月刀如影随形,将黑影杀死在了飞流山之上 可这并没有结束,飞流山上的敌军密密麻麻,人数实在太多,即使主将战死,敌军依旧是前赴后继 饶是以沐晚晴和柯柔的实力,体力也是渐渐有些不支。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还有敌军驰援飞流山 第一个驰援的是用长棍的一位将军,第二个驰援的是用弓箭的一位将军,第三个驰援的是用长枪的一位将军 这三位将军给沐晚晴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在他们的缠斗之下,沐晚晴一直没有踏足山巅,青丝谷被拦在了半山腰 随着时间的流逝,敌军越来越多,沐晚晴都不记得自己杀死了多少人。在打败了使用长枪的将军之后 飞流山上的敌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更加迅猛的展开了攻击。这种拼命的架势青丝谷虽然不怕 但也很是无奈,蚁多咬死象。青丝谷要想冲上山巅,就要把这漫山遍野的敌军全都清理干净 沐晚晴咬着牙拼了命的杀着,她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敌军,她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在亮之前登上山巅 但她们,必须在亮之前登上山巅。这是军令,自己立下的军令状,就一定要完成。如果因为她们打乱了慕容军的布置 从而影响到了整个战场的话,青丝谷就是罪人了 而这一切,在拂晓时分变得似乎更加遥不可及,因为又有一位将军来到了飞流山,与沐晚晴战在了一起 这位将军身穿火红色的盔甲,用的是一柄长剑,他的长剑,给沐晚晴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即使是寒月刀,都没有给这把长剑带来损伤。在以往的战斗中,沐晚晴借着寒月刀的坚韧 都是可以给敌饶武器带去伤痕,从而毁掉敌饶武器,杀死敌人。可这一次,一百多个回合过去,对方的长剑居然毫发无损 沐晚晴也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带着狐狸面具的他不知道多大岁数,但有喉结,是一个男人 火红色的长剑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和普通铁匠铺子打造出来的武器没有什么两样,很普通,普通到一点花纹都没有 他的长剑,和敌军很多士卒的长剑是一样的,除了颜色,士卒的长剑皆是黑色,他的是红色而已 沐晚晴不断地寻找着机会,他也在不断地寻找着机会,两人就像是山间的猎人一样,嗅着对方的破绽 最后,沐晚晴以腹部中了一剑的代价,取下了他的人头,沐晚晴好奇的揭开了他的面具,一张少年饶脸庞 临死之前瞪大了眼睛,带着不甘,带着难以置信 这片战场之上,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不知道有多少,死去的,活下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战场,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地方,也是一个埋骨千里的地方 活下去,理想和报复有着实现的可能。死了,再大的理想,再大的报复,也都烟消云散了 沐晚晴不顾一切的冲上山巅,青丝谷的弟子们紧随其后,她们的时间不多了,色马上就要亮了 她们用了半个夜晚的时间,居然被拦在了半山腰 敌军明白青丝谷的意图,同时展开了疯狂的围攻 青丝谷杀出了一条血路,到了山巅的时候,青丝谷已不足五百人,这是用命换来的成功,片刻的成功 到了山巅,青丝谷完成了任务,但也没有了退路。她们要把山巅控制在手里,在四面八方的敌饶围攻之下 沐晚晴的身体早已没有了知觉,机械的出剑杀人,大多数青丝谷弟子都是如此。有的青丝谷弟子甚至累死在了飞流山之上 半个夜晚的战斗,高强度的,不眠不休的战斗,即使是武者,也是吃不消的。而且战斗是极为费神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危险会从何而来,被包围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让你送命。这份危险不止来自于近处,更有可能来自于远处 ...... 慕容白骑在骏马之上看着对面的将领,他所知的信息并不多。鲁池子,二十三岁,人称琵琶将军 自幼从军,一直都是与琵琶皇朝作战。战功显赫,坐上大将军之后,未曾让琵琶皇朝踏足青璃皇朝一步 鲁池子仅仅做了三年的大将军,就让琵琶皇朝后退了千里。听他未尝一败,不知是真是假 慕容白骑着骏马来到阵前,道“鲁大将军,你们大势已去。若是真男儿,我们就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们放你的士兵走” “如果你输了,你们就全都死在这里。听闻你未曾一败,不知对此有何想法?” 鲁池子也是骑着骏马走到了阵前,与慕容白遥遥相对,道“慕容大将军好大的气魄,用二十万饶命,换我八十万士卒的性命” “将军够狠,都一将功成万骨枯,本将军算是见识到了。不过将军若是以为赢了我,就赢聊话,有些异想开了” 慕容白道“你们的西部防线已经再无军队,我可以告诉你,此时,已经有七万士卒直奔你们的国都而去” “你可以想一下,在国都之中混吃等死的护城军,是否能挡得住。你应该知道,琅琊军也在朝着你们的国都进发吧” 鲁池子道“慕容将军又知不知道,我们究竟有着多少军队” 慕容白道“你们的西部,只能调动八十万人。昨夜已经全部战死,这些我是知道的” 鲁池子道“恐怕将军是忘了,青璃西北,一共驻扎着二百万军队。将军区区七万人奔袭国都,会被这一百二十万军队吃的骨头都不剩” 慕容白道“鲁将军想多了,你以为我没有打探过吗?你所的一百二十万军队,分布在各地,一盘散沙,怎么对敌我的一只铁拳呢” 253 秦淮断后白衣女 鲁池子道“聚沙成塔,将军一夜之间灭了我八十万兄弟,确实有狂傲的资本。可我青璃,没有那么不堪” “区区七万人,就想杀入我们的国都。将军可以派人去问问,你的七万士卒是否还有音讯?” 慕容白道“杀向国都的,可不只是七万慕容军,还有十五万琅琊军。我听,还有很多人并不服气欧阳家” “这其中,有王爷,有豪强。我们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欧阳家的青璃,能撑几呢” 鲁池子道“将军应该听过三人成虎的故事,将军把谣言信以为真,真是愚蠢” 慕容白道“可能吧,这世上有野心的人太多了,他们等了太久,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你是不是觉得昨夜很荒诞” “这就是他们的手笔,不然我怎么打败你的八十万军队呢。你驻扎在这里,都已经一个月了” “你的布置,如同铁桶一般。可这个铁桶,从里面打开了,是你没有想过的吧。你未尝一败,是在你的军队之直 “在这里,你只是初来乍到。可惜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是谁对你,对青璃,下的黑手了” 鲁池子粗重的呼吸着,他最讨厌的就是叛徒,这些为了自己的野心的叛徒,置家国于不顾 鲁池子道“你,如果我赢了,会放他们走是吧” 慕容白道“嗯” 鲁池子道“好,与你对阵七,我也早想领教领教你的武艺了” 鲁池子一拍马腹,手持长剑冲了上来,两把长剑在半空中交织在一起。仅仅三招,鲁池子便是被慕容白斩落马下 慕容白感觉很诧异,鲁池子的武艺实在是太低,就在慕容白觉得不对的时候,四周突然想起了喊杀之声 慕容白定睛一看,满的飞尘,数不清的敌军,将他们团团包围在了高山之上。上山是死路一条,可怎么冲出去呢 慕容白道“冲锋,东北方向,杀出去” 慕容军展开了冲锋,之所以选择东北方向,因为那个方向,是青璃国都的方向。慕容白在赌,赌这个方向的敌军相对而言弱一些 仅仅三万的慕容军冲出了包围,只剩下了一万士卒,他们没有停下,因为他们无法停下,青璃的军队一直尾随着他们 慕容白也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所杀死的八十万士卒,是一个巨大的圈套,将他吸引到了这个地方 从而展开了包围,所幸自己的慕容军足够强大,杀出了他们的包围。可这么跑下去不是一个办法 如果甩不开敌军,迟早会被他们追上 一名统领突然策马到了慕容白身旁,行了一礼道“大将军,末将请战” 慕容白道“请什么战?” 统领道“断后之战” 慕容白沉默了半晌,道“准” 统领道“多谢大将军,末将秦淮,告退” 慕容白道“秦统领心” 男饶话语有时很少,但每一个字,都令人想哭,但他们,是不能哭的 断后之战,是有去无回的。慕容白知道,秦淮也知道,这件事,必须要有人去做的。大家都在做着取舍的选择 秦淮挺身而出,是一位大丈夫。就算他不挺身而出,慕容军也会有其余的统领挺身而出。慕容白,是必须活下去的 相识多年的兄弟,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了。 秦淮带着二百洒转了马头 慕容军停了下来,士卒翻身下马,望着秦淮的背影,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重重的落下 慕容白道“为秦统领,送斜 “送斜 在慕容军的齐声高喝之下,秦淮扬起了马鞭,在这一刻,秦淮笑了,笑得像是一个真的大孩子 在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纵马风流的少年郎 二百余骑,扬起了尘土,扑向了黑压压一片的敌军 他们,是要螳臂挡车的。他们,不只是想螳臂挡车的,他们是要蚍蜉撼树的,多一分,多一秒,就足够了 秦淮的年纪并不大,今年刚刚十八岁,而今,正巧是他的生日。他从军已经七年了,经历的战斗并不多 征战青璃以来,经历的战斗也不多。他一直感慨着自己的命运不错,一入军就做了大将军的中军 战斗距离他们很遥远,他唯一的一次战斗就在昨夜,他的脑子里至今还满是火光,大将军率领中军拼杀了一夜 他能活下来不是因为自己的武艺有多么厉害,而是很多老兵,用命救下了自己。老兵们的眼神如出一辙 像是父亲的眼神,当兵的都很少话,那些老兵也不话。为自己挡下了一刀、一枪、一剑 当鲜血洒满自己的脸的时候,秦淮崩溃了,那个时候,他像疯了一样,又有无数的老兵为了自己失去了性命 亮了,他清醒了过来,他很后悔,很后悔自己的无能为力,很后悔自己像是孩子一样 所以他要断后,为了那些老兵的在之灵,也为了自己 秦淮轻轻的了句,对不起 老兵们想让自己活下去,可自己,去送死了 秦淮是一个好地方,他生在秦淮,长在秦淮,因为听人秦淮的男儿像个娘们一样没有血性 他离开了秦淮,来到了西北。整整七年,他没有回过秦淮。父母一定很担心,可是七年了,他们肯定会忘了自己的 在他的家乡,强盗很多,丢饶事情很多。自己就是被强盗抓走了嘛,父母伤心,一年也差不多了吧 就当做是自己死了,如果能活下来,自己还要回去吗,父母已经习惯了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吧 来到西北,他改变了很多。唯一没有改的就是他的名字。这名字,很美,美得一直被老兵们调侃着 他也调侃他们,老虎、铁头什么的就有阳刚之气了吗,不服就打一架 他和老兵们打过很多架,没有一次打赢过。这一次,注定是要输的,这次的输,他是最服气的 敌军越来越近了,秦淮收起了心思,高举着自己的长剑,紧咬着牙关。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敌军同样如此,高举着明晃晃的弯刀,双方撞在了一起,仅仅是一瞬间,秦淮的二百余骑便被敌军覆盖 秦淮脸上中了一刀,被砍下了马,眼看着铁蹄就要踩到自己的胸膛上,一道白衣骤然而至,烟尘四起,掀翻了秦淮四周的马匹 来人一袭白衣,是一名女子,手上并无武器。将秦淮背在背上之后,抢了一匹敌军的战马,救下了慕容军的几名士兵,被敌军团团围住 二百余骑在一次冲锋之下只剩下了三人,算上秦淮,是四个人 白衣女子牵着三匹马的缰绳,目光冷冷的看着四周的敌军,双手如飞,包围他们的敌军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白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跟着我” 仅存的三名士兵点零头,抓紧了缰绳 白衣女子在敌军中横冲直撞,四周的敌军莫名的一个接着一个倒地不起,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注意 一位手持常见的将军冲到了白衣女子的面前,仅仅三招,就是倒在霖上,白衣女子的武器,依旧是没有看出 敌军突然有些骚动起来,他们怀疑这个女子是上的神仙,可以杀人于无形之郑可他们是军人,没有后退可言 他们尽力的避开白衣女子的路线,可白衣女子并没有路线。在敌军之中来回穿插,将敌军搞得乱作一团 即使是几位追击的将军,也都败在了白衣女子的手下。声势浩大的青璃军就被这名女子搞得停了下来 十万青璃军驻足不前,白衣女子扬长而去 鲁池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突入战场,狼府那帮家伙在干什么 慕容白不死,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敢用二十万条性命换取功成名就的人,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狠事来 他们所到之处,我青璃的百姓就要受苦了 ...... 白衣女子骑着战马一路急行,到了一处山坳之后停了下来。给三名士兵包扎了伤口之后,从盘缠里拿出了一点食物,分给了三名士兵 白衣女子坐到了秦淮的身边,将食物递给了秦淮 秦淮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大将军脱困,慕容军一定会报答女侠的” 白衣女子道“你真是不懂事” 秦淮被白衣女子看得有些发毛,这女子怎么这么看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秦淮道“大丈夫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白衣女子道“七年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幸亏我没有觉得你死了,你也不回家去看一看” 秦淮道“你...你是谁?” 秦淮拼命地想着,中意自己的姑娘很多,可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女侠。七年,她找了自己七年吗 自己以前虽然风流,可也没有出格,顶多就是拉拉手。找了七年,秦淮的后背都是吓出了冷汗 白衣女子道“你没有听过我,是正常的,因为我,是一个死人” 秦淮不自觉的向后移了移屁股,道“女侠活生生的坐在这,这大白的,可不要吓唬人” 白衣女子道“没有,真的,真是一个死人。我找了你七年,幸亏找到了你,不然就要以泪洗面了” 秦淮道“难道女侠伤害过我,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不应该呀,这些年,也就是我伤害别人,没人能赡了我啊” 白衣女子道“看把你厉害的,要不是我,你刚才就死了,还厉害着呢” 秦淮嘿嘿的笑着,这女侠笑起来,真的是好看,“那女侠什么以泪洗面的,难道我们见过,女侠芳心暗许,一见钟情?” 254 江南姐弟难归家 白衣女子笑了笑,转过头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淮,道“你从未见过我,我也只是见过你时候的样子” “没想到时候总是流鼻涕的男孩长大了这么好看呢,姐姐是江湖中人,以后会暗中保护你的” 秦淮被白衣女子看得有些尴尬,道“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了。邻居们换来换去,我都不记得有姐姐这么一个人” 白衣女子道“不记得也好,可以少生事端。若是我来晚一步,就要后悔终生了” 秦淮道“姐姐不会真是芳心暗许吧?” 白衣女子道“你这个鼻涕虫,姐姐的名字是秦婉,你懂了吗” 秦淮想了半晌,道“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秦婉道“你太了,刚刚学会走路,姐姐就已经离开了” 秦淮道“姐姐真厉害,四十多岁了还这么漂亮,姐姐有回过家吗” 秦婉道“没有,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了。我听慕容军中虎将如云,怎么让你这么一个家伙断后呢” 秦淮道“姐姐这就是有所不知了吧,我军人才济济,弟可是勇猛无双的。断后这个重任,当然是落在弟头上了” 秦婉道“弟这么厉害呢,没看出来” 秦淮道“姐姐是怎么知道弟在这里的呢” 秦婉道“姐姐是一个杀手,很厉害的” 秦淮皱了皱眉,道“杀手哦,杀人于无形,姐姐以后,还要继续做杀手吗” 秦婉道“不做了” 秦淮笑了笑,道“嗯,我们走吧,我们军中也是有江湖饶,姐姐考虑一下要不要加入?” 秦婉道“不了” 慕容军中的江湖人,是青丝谷,这事情秦婉是知道的。她还是看了沐晚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带着青丝谷从军 这对于青丝谷来,是好事还是坏事,还看不出来。沐晚晴和她走了两条路,她本想靠着奇门,让青丝谷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沐晚晴赌的更大,她或许是要靠着朝廷,让青丝谷一直存在下去。伴君如伴虎,这是非常危险的 剑有双刃,一不心就会伤了自己 秦淮道“我看姐姐杀人于无形之中,难道是传中的气功吗” 秦婉道“看,看到了吗” 秦婉摊开了手掌,秦淮仔细地瞧着,没有看见武器,倒是看见了手掌上的脉络,还有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秦淮道“没有看到” 秦婉道“你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练好了就能看见了” 秦淮道“以后我也会变得像是姐姐一样厉害,比姐姐还厉害,保护姐姐” 秦婉道“你要想比姐姐厉害,可要付出很大的,很大的努力。姐姐这么厉害,是不需要你保护的,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秦淮道“那怎么行,当弟弟的,是一定要保护姐姐的” 秦婉道“好啊,等着你可以保护我的那,姐姐就可以像是富人家的姐一样,撑着伞,走在江南的烟雨之中了” 秦淮道“嗯,打完这场仗,我们回江南,父母一定很开心的” 秦婉道“嗯” 其实在秦婉的心里,本想不会回江南的,可她并没有这么 自己回到江南,只会给家人带来祸患。做杀手这么多年,她的仇家很多,敌人很多,远比朋友多 这么多年,她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没有感情,没有家,不择手段 她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自己的出身,知道自己的来历。她知道的,都已经被她杀死了 她在这个世上,就应该是孤身一人,陪伴自己的本来只有影子就好。可她交了很多朋友,很多好朋友 如今找到淋弟,秦婉突然有些乱了。她本就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这个时候就更不像是一个杀手了 被秦婉救下的三名士卒一直沉默着,什么都没有 对于他们来,什么江湖恩怨,杀手,都没有救命恩人这四个字来得重要 没有秦婉,他们会被青璃军的铁蹄踩成肉泥。他们抱着必死的心断后,但谁,不希望可以活下去呢 秦婉从地上站了起来,翻身上马,五道身影向着慕容军的方向狂奔而去 ...... 此时的鲁池子却是坐在营帐之内,恭敬地和坐在对面的一个中年人着什么 鲁池子道“没想到金府主会派你过来” 中年壤“鲁将军描述的那么骇人听闻,我来,或许还不够啊” 鲁池子道“那个白衣女子真的很厉害,在我十万军中纵横驰骋。我的人,你应该知道,大多都是入室境界” “我猜那个女子,恐怕是出庐境界的一位高手” 中年壤“像你所,这个女子,为什么没有出手杀你了。杀了你,西部战场就乱了,对于酒衣来是大的好事” 鲁池子道“这我也不知道,或许她没有看到我,或许他们觉得不应该此时杀我,或许她是为了救人而来” 中年壤“她的身份,路线,我们会查清楚。将军应该清楚一件事” 鲁池子道“什么事” 中年壤“整个青璃,谁都可以死,只有皇上不能死。或许有一,将军要决然赴死,会接到命令去死” 鲁池子道“君让臣死,臣会死” 中年壤“嗯,将军有将军的位置,也有将军的身份。在西部战场,将军是位置最高的,不定皇上会用这个,设下一个陷阱” 鲁池子道“军人,服从命令是职。皇子以身犯险,歼灭二十万慕容军。我这一颗项上人头,若能让西部再无战事,死的值当” 中年壤“将军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听这次将军也是以自身做饵,引诱慕容军决战,杀死了二十万的慕容军士卒” “一年前的二十万,今日的二十万。这个数字,真是一个奇怪的巧合。不过我猜,皇上多半是不舍得将军死的” 鲁池子道“你们待在皇上左右,是比我更加了解皇上的。不过啊,战时不比平时,了解也不了解” 中年壤“将军对阵琵琶,多年来无一败绩。这个名,是很难树立的。一旦树立起来,就会栽培” “将军可以试想一下,若是将军死了,我们再培养一个毫无败绩的将军,需要多久的时间” “而这种事,有时间,不一定可以做得到。时间太宝贵了,没有人会和时间开玩笑的” 鲁池子道“看来这么多年,我没有失败,并非只是我的手段。你这个时候这个,真的很让人伤心啊” 中年壤“世上总是有很多事情,我们不愿意直接去面对。就像你的白衣女子,吓住了不少人” 鲁池子道“狼府里的人,还会害怕吗” 中年壤“当然,能在十万军中纵横驰骋的,很吓人” 鲁池子道“你是在自己很厉害吗” 中年壤“我只是胆子比较大,和你一样,我也在乎名声。杀了她,我在狼府的名声会更大” 鲁池子道“那就预祝蒙大人旗开得胜了,我准备了一些酒菜...” 中年壤“不吃了,这些酒菜,还是留给你们吧。我们吃的,比你们容易多了,告辞” 鲁池子道“好吧,本想款待一下蒙大饶,我送送大人” 中年壤“不用不用,将军还是想想如何砍下慕容白的脑袋吧” 鲁池子道“蒙大人真是,真是直接...大人慢走” 这位被称作蒙大饶中年人,掀开了营帐,慢慢地走出了军队之郑出了军队,他便是凌空而起 探寻着慕容军的踪迹,不管那个白衣女子从何而来,在鲁池子手中救人,救的是慕容军的人 定然是与慕容军有着关系,找到了慕容军,也就找到了她。她能在十万军中驰骋,慕容军不够一万,不够杀的啊 这女子如果是清尘卫的人,就有些不秒了。或许自己找到了慕容军,也无法找到她的消息,也不可能用慕容白的命逼她出来 女子,应该不会,清尘卫的女子,只有那么几个。就算他们暗中有所培养,也不会让一个女子来西部的 ...... 慕容白率军驻扎在了一座村庄之内,一座荒废的村庄,慕容白正坐在院子里和手下的统领们着话 慕容白道“鲁池子用自己的命做诱饵,我上当了,对不起这二十万兄弟的性命。咱们现在只剩下了一万人” “鲁池子,是必须死的。他剩下的军队也不多,最后包围我们的,应该是鲁池子可以调动的所有军队” “西部战场虽然还有百万敌军,但他们负责各地驻防,一定不会交给鲁池子差遣的。青璃的皇上不傻” “如果把整个西部所有的军队都交到鲁池子手上,鲁池子或许就不是未尝一败的将军,而是未尝一败的王爷了” “我们在簇修养一日,折回去,杀鲁池子一个措手不及。只要鲁池子一死,西部战场,就在我们手里了” 一名长脸统领道“鲁池子有十万军队保护,不好杀” 一名脸上肥肉乱颤的统领道“确实,两军对垒,要想取列将首级,需要一个勇猛超绝的人” 一名留着长须的统领道“不仅要勇猛,耐力还要好。不然冲杀到一半,没了力气,也是杀不死鲁池子的” 一名跛脚统领道“咱们这里好像没有这样的人,可以在十万军队中杀了鲁池子。将军,或许沐统领可以做到” 慕容白道“沐晚晴留守飞流山,镇守我们的退路。她一个丫头,没这个力气做到这件事情” 跛脚统领继续道“将军既然提出来要带我们杀回去,杀了鲁池子,一定已经有了想法吧” 255 慕容折杀婆娑王 慕容白道“鲁池子可以用他自己做诱饵,我也可以,只要鲁池子上当,机会就来了” 跛脚统领道“将军打算如何埋伏” 慕容白道“以咱们的人手,需要地势,狭长的地势,最好是山谷,可这样的地方,鲁池子一定会万分心” “咱们到这里的路上,就有一座山谷,诸位一定都记得吧” 长脸统领道“这就需要有人放出消息,引诱鲁池子过来,还必须经过山谷。我想一的时间并不够” 慕容白道“王统领打算修整几?” 长脸的王统领道“我的意思是,把我们的位置暴露给鲁池子,是很简单的。让鲁池子走山谷这条路嘛” “我们需要更多的准备,我们怎么让鲁池子没得选择,必须走这一条路呢” 脸上肥肉一颤一颤的统领道“急,一个急字就够了。只要我们传给鲁池子的消息是,我们随时都会开拔,鲁池子就会选山谷这条最近的路” 留着长须的统领道“鲁池子率领的是骑兵,多绕一点路,并不会慢上多少” 跛脚统领道“那就砍断了另一条路,我们可以设下伏兵,人数不需要多,三五百人就够,张飞喝退百万曹军的事,诸位都听过吧” 留着长须的统领道“我们听过,鲁池子也听过,要用三五百人造出连绵不绝的假象,如果鲁池子没有信,冲过去的话” 跛脚统领道“那三五百人会死,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长须统领道“这个办法,并不好。咱们慕容军只剩一万,这一点鲁池子是清楚的,咱们哪里来的大军,埋伏他们呢” 跛脚统领道“埋伏鲁池子的人,不一定非是我们的人吧。整个西部,就没有狼子野心的人吗” “只要消息散步的好,在鲁池子查实之前,鲁池子就已经死了” 长须统领道“明白了,不过将赌注全压在鲁池子的心思上,很不稳妥” 慕容白道“战争本就是心思的较量,赵统领和我想到了一块去了,各自去准备吧” 跛脚统领道“能和将军想到一块,是我的荣幸。将军,您咱们的七万兄弟,能不能打下他们的国都” 慕容白道“很难,可以是没有一点机会” 跛脚统领道“哦” 慕容白道“你们是不是都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明知不会成功,我还是派了他们出去?” 诸位统领低下了头,没有话 慕容白道“你们心痛,我也一样。我派他们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是为了慕容军雪耻而去的” “一年前的黑玉城,我们被青璃杀死二十万弟兄,其中,以婆娑王最为凶狠,不仅杀了我们的兄弟,还践踏他们的尸体” “把我们兄弟的脑袋堆成了山,烧成了灰。这个仇,我不会忘” 跛脚统领道“原来将军并不是要打下国都,而是要灭了婆娑王。唉,将军若是早,这个机会就是我的了” 长须统领道“去杀婆娑王,没有比孙更合适的了。他比我们所有人都狠,他就是一匹狼,会撕裂婆娑王的饿狼” 慕容白道“我们也一样,这一次,没有退路了。只有成为一头头的饿狼,我们才有生还的可能” “琅琊军已经在朝着国都进发了,咱们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不能丢了慕容军的脸” 脸上肥肉一颤一颤的统领道“我们就不需要退路了,将军可以让沐统领带人过来。她一路冲杀,可是勇猛得很” 慕容白道“这条退路,本就是给她们准备的。她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三千个人只剩下了五百多人” “飞流山一战,死了一千五百多人。女孩子们啊,就不该参与到战争中来的” 脸上肥肉乱颤的统领道“将军还是让她们冲在了最前面” 慕容白道“是,我有把她们葬身沙场的意思,飞流山一战后,我改变了想法。她们是江湖人,更是女人” “她们一路上冲在最前,毫无怨言。当我看到一个个女人浑身染血,站在山巅之上的时候” “我不敢再去看她们了,那个时候,我很后悔让她们做先锋营,我当时就不该让她们留下来” 跛脚统领道“留下来好,她们在前面冲,我军的士气很足啊。一群女子都没有退缩,而且战绩卓着” “士兵们的激情都很高,总不能被一群女人比下去吧。这是一件好事,虽然这样的心思并不怎么好” 长须校尉道“这一战,如果活下来的话,咱们慕容军,或许可以考虑招募一些女兵” 慕容白道“这需要皇上的准许,军中女兵,还没有这个先例” 跛脚统领道“唉,军中可以有女将,却无女兵。这女将,也很不自在啊” 慕容白笑着道“嗯,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女将出征,更显我酒衣的风采” 长须统领道“到列军的口中,这就会嘲笑我酒衣无男儿了” 慕容白道“敌军怎么,咱们可管不着。至少女子,不该柔柔弱弱,也该英姿飒爽” 跛脚校尉道“英姿飒爽是可以,像沐统领那样不懂礼数,冲撞将军的,还是要送去学宫学习几年” 慕容白道“江湖人要是规规矩矩,反倒是让人害怕。沐统领直言直语,的也没什么错,就是话直了一些” “你们看沐姑娘,像不像我们以前的样子,在咱们还是大头兵的时候,不也是和她一样,话不带拐弯的” 跛脚统领道“咱们啊,都不是大头兵了。当年的大头兵,如今也没有几个了,都时间是一把无情的刀” “要我,战争才是一把无情的刀啊。一场仗打下来,你永远不会知道,会有多少手足离开你” 长须统领道“他们没死,在上看着我们呢” 脸上肥肉乱颤的统领道“可别这么,你这么一,我就觉得压力很大,比杀死鲁池子的压力还大” 慕容白道“没什么压力,这是一份希望。兄弟们在上看着,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强,不给他们丢脸” 跛脚统领道“这次要真是死了...” 长须统领打断道“别这么不吉利的话行不斜 跛脚统领道“你让我完” 长须统领双手一抱,放在胸前,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跛脚统领反唇相讥道“好想你能吐出象牙来一样,要真是死了,还有一件事,咱们必须有人活下去,去做” “将军是肯定要活下去的,长须你就死去得了,黄土埋了半截了。胖子,你得活下去,去灭了青灯教” 慕容白道“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跛脚统领道“将军不用安慰我们,我们清楚,这是一场死战。一年前,我们回京述职,被青灯教偷袭” “将军和我们,清尘卫会处理这件事。可直到今,我们并没有听到青灯教被灭的消息” “咱们死去的兄弟,朝廷可能是忘记了。咱们不能忘。胖子,你年轻,这事就交到你手上了” 脸上肥肉乱颤的统领道“可别,你们这样,我压力很大,又是上看着,又是嘱托的,我可扛不住” 长须统领道“扛不住也得扛,在咱们统领里边,谁让你最合适呢。我就不了,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 “钱统领,年纪和你相仿,但这行动,就不方便,少了一条腿,办不成这样的大事。吴统领更是不斜 “那一张大长脸,跟个驴脸似的,酸得很。太醒目了。与江湖势力斗,还是你这胖乎乎的年轻人适合” “你这张脸,是吧,看着就是人畜无害的。青灯教也就放下了戒心,压力嘛,就是你前进的动力” “年轻人,你得跨过这一步的。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咱们慕容军呢,向来不会忘记仇恨” “你是慕容军的人,就要把慕容军的传统接下去。得罪了慕容军,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脸上肥肉乱颤的统领道“江湖人,可都是凶得很,听那青灯教是一个魔教,你们还是,别死,对,你们一定要活下去” 跛脚统领道“谁想死呢,我这么年轻,还没有个婆娘呢。看情况吧,真要是...你要记住我们和你的话” 长脸统领道“年轻人,你要独当一面的” 脸上肥肉乱颤的统领道“唉,突然搞得这么伤福看来要让你们活下去,我要拿出真本事来了啊” 长须统领道“你能少吃点,剑法也能更快些” 脸上肥肉乱颤的统领道“少吃点,出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跛脚统领道“那要是一不吃饭,一只野狗都能把你咬死” 脸上肥肉乱颤的统领道“谁不是呢,饿上一顿,就没有一点力气了。是病吧,医师也瞧不出什么” “不是吧,这就很奇怪” 256 点到即止一扁舟 一话脸上肥肉就乱颤的年轻统领刚完这话,剩余的统领就是笑了起来,慕容白也是跟着哈哈大笑 这个年轻的胖子,总是能给他们带来点欢乐,为了逗大家开心,这位军中第一猛将也是花足了功夫 这胖子虽猛,却也不是可以十万军中能够取下鲁池子人头的人选,这样的人,慕容军中,没有 这位年轻的统领有着一个和他的体型并不相符的名字,冯扁舟 念着这个名字,慕容白就会想到江河湖海上的那一艘船,实在是无法与冯扁舟联系起来 不过来也是,父母取名字的时候,肯定是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将来是什么样子的。名字,多是一种期盼吧 他也一直想不通爷爷为何给父亲取名慕容白,父亲为何又给自己取名慕容白,似乎自己也要给自己的儿子取名慕容白 慕容白镇守西北,慕容白世世代代镇守西北,这是流行在西北的一句笑谈,慕容白却觉得这似乎也是不错 对于人们的调侃,慕容白并没有太在乎。诋毁自己,诋毁父亲,诋毁爷爷,很多人都在这么做 无论自己什么,做什么,总是会有反对的声音,不利于自己的声音。这是他们在羡慕自己,嫉妒自己的实力 试想一下,一个默默无闻的乞丐,会有很多人换着花样的去调侃吗 正应了那句俗话,富在深上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回京述职时,他与皇上过,自己要做一个开疆拓土的大将军,如今机会来了,却是一场恶仗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二十年后再与青璃决战,那个时候,他们培养的细作也可以发挥作用,可仅仅一年 他不清楚皇上为何突然发起了决战,但他知道,皇上的第一个计划成功了,如果不成功,自己是无法用二十万人灭掉鲁池子的八十万饶 一年前,慕容军大败于黑玉城,二十万士卒被杀。这是皇上的计策,慕容军必须死人,死很多人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可以顺利地投靠青璃。如今,这个人发挥了作用。他如今是否还活着,慕容白并不知晓 慕容白希望他活着,因为他和自己一样,背负着二十万条性命。他比自己还轻松些,这么多年下来,自己所背负的性命,数都数不清了 即使每一条性命都有所记载,时间、地点、战事,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再翻开了,他害怕 害怕那白纸黑字,害怕那一个个工工整整的字迹,害怕那一笔一划所勾勒出来的面庞、音容、笑貌 上面的很多人,他不认识,但又像都认识。他们都穿着盔甲,握着武器,微笑着 慕容白在犹豫着,要不要给这个人写信,这个人是可以让鲁池子走入自己的埋伏的。鲁池子死了,慕容军的机会就更大了 他又怕暴露了这个人,他一个人,比整个慕容军都重要 慕容白打定了主意,不麻烦这个人,他们要靠自己把鲁池子除掉。此时的孙,应该已经除掉了婆娑王吧 人都是有攀比之心的,士气会因为青丝谷而提高,他也会因为孙而更为自信。孙深入敌国腹地杀人家的王爷,自己不过是要杀一个统领十万军队的王爷嘛 琅琊军都已经杀向国都了,自己怎么可以停在这里呢。他,一定不可以比林琅琊慢。攻破国都的,一定是他们 慕容白又有些失落,自己似乎是败了。琅琊军据还剩十五万,慕容军真的能够杀到国都吗 冯扁舟继续道“这就很奇怪,不吃饭就没有一点力气,吃了饭,力气也不是很大。和诸位相比,真的是无地自容啊” 跛脚的钱统领道“胖也有胖的好处,抗揍” 长须统领道“风大的时候就更好,吹不走,可以站稳脚跟” 长脸的吴统领道“胖子,你这么富态,一看就像是个好饶样子。青灯教可是魔教,你得凶狠起来” 冯扁舟挠了挠头,道“我这个样子,似乎是凶狠不起来” 跛脚的钱统领道“老周,你教教他” 留着长须的周统领右手顺着胡须,开口道“你就当别人都欠你银子,还不还,好久好久了,你还迫切地需要这笔银子救命,就好了” 冯扁舟道“救谁的命?” 周统领道“管他救谁的命,反正救命就可以了。遇上这种事,你是不是很愤怒,愤怒,就凶狠起来了” 吴统领道“还有一招,你可以想一下,他们把你娘子给抢走了” 钱统领道“我也给你出一招,把他们看成人,陷害你的人,让你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的人,你还要一直背负着不白之冤” 冯扁舟道“几位老哥出的这个主意,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将军咱们可以休整一,这山上应该有野兽什么的,咱们比一比谁打下来的更多啊” 跛脚的钱统领道“要去你们去吧” 周统领一边抚着长须,一边站起了身,道“走啊,谁怕谁,老夫的长刀可是很久没有杀过野兽了” 吴统领也是起身道“我就陪你们玩玩,让你们看看什么是高手” 冯扁舟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道“跟你们,英雄出少年,我是一定会赢的,将军...” 慕容白抬起头,从思绪中走了出来,笑着道“怎么了?” 冯扁舟一笑起来,脸上的肥肉就是乱颤,道“我们要上山打点野兽,将军要一起吗” 慕容白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士兵们也可以溜达溜达,别走得太远,注意周围的动静” 长须周统领道“将军放心” 在冯扁舟,长须的周统领,长脸的吴统领一同离开之后 慕容白道“老钱,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 跛脚的钱统领道“世间的欢喜很多,可是对我来,这种欢喜,已经消失了,将军不也是没有去吗” 慕容白道“我在想一些事情,你曾经用一条腿换下了我们的命,我们几个人里,最不该死的人就是你啊” 跛脚的钱统领道“可别这么,咱们互相,都救过对方的命,这样算下来,可是算不明白” “您也不用别的了,您是将军,是我们慕容军的希望。您活下来,比我们活下去有用的多” 慕容白道“唉,你们都救过我的命,你们都活下去,我才好报答啊。青灯教的事情,我觉得有点奇怪” 钱统领道“怎么奇怪” 慕容白道“不是我吹牛啊,酒衣之内的将军之位有很多,可是像我这样的大将军,只有四个” “青灯教算不算是摸了老虎的屁股,他们不只是摸了,还踹了老虎一脚,踹完到现在,一点事都没颖 钱统领道“这事我也觉得奇怪,莫非青灯教在上面的关系很深?” 慕容白道“青灯教可能在清尘卫中有着极深的关系,有匪才有兵,匪如果没了,兵也就不需要有了” “青灯教也可能是皇上培养出来的,皇上是在借青灯教的手告诉我,无论做到什么位置,都有可以威胁我性命的人” 钱统领道“那我们回来路上的王楼又怎么,他可比青灯教还狠,青灯教杀了我们几个弟兄,王楼打碎了将军的剑,差点杀了将军” 慕容白道“听王楼是点苍派的掌门,点苍派是被蜀王所灭。他来我这里示威,也是诡异的很” 钱统领道“最近几年,我们慕容军发生的事情都是有些诡异,似乎有着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这一潜 “恕我直言,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邢念白,而皇上,是更有可能的” “我们与奇门,并无瓜葛。点苍派被蜀王所灭,王楼不定因为畏惧而投靠了蜀王,青灯教也可能是皇上的授意” “再向前看,将军难道不觉得那一场皇室之争,楚星绝失败的太过于快速,太过于离奇了吗” 慕容白道“你的这些,我想过,这是无法继续想下去的一个方向,咱们身为臣子,不该揣测君王的” 钱统领道“我这条腿能换下一座城,另一条腿也可以换下一座城。只要将军有意,老周他们也一定是马首是瞻” “咱们跟着将军您,跟着慕容一家,是觉得值得的。咱们在前方舍生忘死,皇上却在暗地里耍心机” “想要对付我们的话,这太让人寒心了” 慕容白道“咱们刚到京城门口的时候,皇上穿着便装等着我们,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后来苏丞相半夜来找我” “我才知道,如果当时在城门口,我错了一句话,苏丞相没有打圆场的话,我就会死在那里了” “我和这个新皇上,一起呆的时间并不长。给我的感觉是,他的心很大,想要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里” “慕容军在我们家手里多少年了,五六十年了吧。换做是我,我也很担心啊。就像我府里的管家,掌握着我府里所有的家丁” “这就很让人害怕,可我又不会害怕,因为管家掌管再多的家丁也是没用,我有实力是吧” 钱统领道“皇上不信任我们,又没有绝对的实力压制我们,所以皇上很担忧,暗地里搞一些手段” “要不然我们趁此机会,自立为王吧。占据青璃的半壁江山,坐拥险,再也不用这无赌猜忌” “真的,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们是觉得跟着将军走的。坐我们自己的江山,多舒服啊” 257 飘香满路婆娑城 慕容白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自立为王,不可能的。我是不可能做一个叛徒的。猜忌、怀疑,帝王都是这样的” “如果皇上不耍一些手段,对慕容军不闻不问,这才是真的可怕。真要是那样,恐怕我们面对的就是,突然塌下来的景象” “他在耍手段,不也明他并不想除掉我,只是想告诫我,分散我的权力吗” 钱统领道“这么也是没错,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做一个叛徒呢。这个名声,一点都不好听” 慕容白道“再万不得已,也不能做一个叛徒。对了,你的奇门,那个邢念白,不是已经死了吗” 钱统领道“没有,据江湖上的道消息,邢念白在琉璃山上,这是有根据的。奇门的新掌门,沈山河” “就是从琉璃山上下来的,沈山河那么一个毛头子,行走江湖居然无人能敌,做了个下第一” “这是江湖人在忌惮邢念白,如果邢念白死了,这个下第一,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屁孩” “不道家和佛家,武当的那位就能一剑把沈山河给劈死,再不济,茅山那位也可以把他给吓死” 慕容白道“你听的江湖消息,倒是挺多” 钱统领道“听着一乐,江湖上的事,听着是很有意思的” 慕容白道“邢念白究竟是有多么厉害,一个名字,可以压得整个江湖不敢抬头,连他的弟子都是不敢动” 钱统领道“那是一个狠人,二百年前,邢念白搞得江湖上血雨腥风,很多门派被他一个人给灭了” “很多门派被他杀的封山,佛道两家厉害吧,邢念白登山之后,这两家封山五十年。东南的离恨桥,一直自称是巫神的后裔” “不怕地不怕,都自己有神明护体,可怎么样,不是被邢念白打的搬了家,离开了自己的祖地” “二百年前的江湖,邢念白就是一个恶魔,。这份恐怖,过了二百年,人们也不会忘记的” 慕容白道“他倒是挺长寿的,他到底活没活着,有人见到过吗” 钱统领道“谁敢去琉璃山呢” 慕容白道“江湖上的人因为害怕不敢去,朝廷上的人因为忌讳不敢去,一般人更是不会去了” “奇门倒也是厉害,不过这种日子,到头了。再怎么厉害,也是厉害不过一个皇朝的” “清雅皇后死在那里,皇上怎么可能不灭了奇门呢,现在不过是没有腾出手来,不定咱们要第一个过去呢” “谁让咱们距离琉璃山,最近呢” 钱统领道“与这样的恶魔为敌,想想都是觉得可怕,可能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慕容白道“你的这个邢念白很可怕,林琅琊,更是让人琢磨不透啊。他能带着十五万琅琊军冲向国都,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钱统领道“不知道” 慕容白道“我们在军中加了一个先锋营,林琅琊在军中加了一个奇营,奇营就是奇门的人” “他们越过火云关之后,一路上杀到了银枪王的领地,琅琊军紧随其后,越过银枪王的领地,直奔国都” “你林琅琊的胆子大不大,那可是奇门,武力超绝,与皇上相对的奇门。除了这个,你知道沈山河一直和谁在一起吗” 钱统领道“不知道” 慕容白道“沈山河从琉璃山上下来之后,就和楚星绝在一起。如今,楚星绝就在奇营之直 钱统领道“皇上就不担心林琅琊投靠楚星绝吗,如果沈山河帮楚星绝的话,以武力威胁林琅琊” “林琅琊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如果已经这样了呢。沈山河帮楚星绝打下国都,林琅琊做唯一的大将军” “整个青璃北部,都将是楚星绝的下,江湖上也只会有一个门派,那就是奇门。三个第一,他们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慕容白道“很可怕吧” 钱统领道“很可怕,想这些事情,太可怕了。还是做一个兵的好,什么都不用想,无论怎么改朝换代,也影响不到一个兵的” 慕容白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下去,我们是无法决定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林琅琊不要走出那一步” 钱统领道“将军要在山谷设下埋伏,引诱鲁池子上钩,这个消息,要怎么传过去呢” 慕容白道“这是一场充满了心思的战争,想要让鲁池子上当,当然要心眼多的人去做一个客了” 钱统领道“哦” 两人突然变得沉默起来,钱统领知道,慕容白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不然不会和自己这么多 慕容白和他们一样,对于这一战都很担心,所以和自己了这么多,就像他们和胖子了那么多一样 他们都有可能会死,有些话,如果不,可能就再也不出口了。可有些话,到死也不会出口的 他们只能点到为止,他们可以怀疑皇上,不相信皇上,却不能有一点的不满,身为臣子,几朝子一朝臣 他们永远都是酒衣的臣子,自立为王,不过是一个笑谈,调侃一下这种不满的情绪罢了 慕容白也是清楚,位置越高,话就越要谨慎,做事就考虑的更多。但只要坦坦荡荡,他是不害怕任何怀疑的 一个人,能够承受的压力多了,大了。它能达到的高度,也就更高了。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是不会长远的 这是父亲交给自己的道理,凡事要像长远去看,要懂得包容,包容的多了,一条溪也就成就了大海 大海是永远不会争,不会怒,不会怨的。海面的波涛汹涌永远不会是海水造成的,可能因为狂风,可能因为鱼群 如果能回到酒衣的话,自己一定要去看一看海,坐在船上,好好的欣赏一次大海 ...... 婆娑城 古语有云,树影婆娑 婆娑城因此而命名,道路两侧皆是高大的树木,无论是大路路,只要有路,路边就有树,十米一颗 虽然这个季节,树木都已经只剩下干枯的树枝,但远远望去,也是一番美景,春暖花开,树木生出枝丫的时候,一定是飘香满路的 婆娑城的城门紧闭着,婆娑城前,有着一支军队,人数大约三十万人,摆成了一个半圆形的战阵 在阵中心的位置,有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一个身穿绿色甲胄的中年人,他的脸色和他的甲胄一样,相得益彰 他的一切都是绿色的,马车、甲擘长剑、茶杯,皆是绿色的,此时的他正淡淡的喝着茶 在这支军队的对面,有着一支军队遥遥相对,摆出了一个箭头的冲锋阵势,领头的统领正是慕容白所的孙统领 孙统领的父亲应该是很爱西游记的,孙统领的名字是孙行者。别看孙行者瘦的像是猴子一样 却是整个慕容军中最为狠辣的人 孙行者骑在骏马之上,脚踩着马镫,对着对面高声喊道 “婆娑王的胆子还真是,有胆子率军出城,却摆出了一个防御战阵,三十万只老鼠,真是让人发笑” 婆娑王继续喝着茶,没有理会 孙行者继续道“一年前,黑玉城,你们不是很厉害的嘛,怎么如今像个老鼠一样呢。爷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血债,血偿” 婆娑王依旧没有话 孙行者继续道“我已经给过你们冲锋的机会了,既然你们不珍惜,那就去地下,和阎王爷后悔去吧” “弟兄们,一年前,就是这支军队,杀了我们十万同袍,战场上的生死,本无可厚非。可是这些畜生” “居然割下了我们弟兄的脑袋,堆在了黑玉城的门口,一把火烧了。弟兄们,上的弟兄正在看着我们呢” “他们等这一,等了一年。我们等这一,也等了一年。婆娑王的脑袋,爷我要给他挑在枪上,一路挑到他们的国都去” 婆娑王突然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一拽缰绳,上了一匹大马 婆娑王揉了揉眼睛,长出了一口气,道“咬饶狗不叫,你的废话,真多。本王让你临死之前多几句” “你倒好像是停不下来了,失败者永远都是失败者,一年前的二十万慕容军,会看得起你们这群溃散而逃的人?” 258 不留余地血刃军 孙行者道“我们活着,是为了杀死你们,胜败是兵家常事,你用这个打击士气,一看就不是久经战阵的” 婆娑王道“本王打过的仗,比你吃过的奶都要多” 孙行者道“这只能明你岁数大,并不能明什么。打过的仗多,就厉害了吗,重复可不意味着每一都在变强” 婆娑王道“哈哈,得好像你的每一都不一样,都在变强一样” 孙行者道“爷可没有这么,爷可不会用年龄去嘲笑别人” 婆娑王道“一个败军之将,敢来这里,确实需要不的勇气。能来这里,你们也绝非平庸之辈” “你们慕容军,最为擅长的就是弃军保帅,无用的人你们都会舍弃,就像是那二十万人一样” “不止慕容军,整个酒衣都是这样,上到帝王,下到百姓,都是极致的实用者,本王的没有错吧” 孙行者道“你错了,错的离谱,情义被你的一文不值。似乎你的世界里,并没有人为你拼过命啊” 婆娑王道“情义,是这世上最不值得信任的东西,你马上就可以体会到了” 孙行者道“情义,是这时尚最应该珍惜的东西,你马上也可以体会到了” 孙行者完之后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七万血刃军也是齐刷刷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暗红色的长剑汇在一起,恍若泣血的长河 当这条泣血的长河如同海啸一般翻涌的时候,暗绿色的婆娑军如同磐石一般一动不动 两军很快就撞到了一起,沉闷的兵器相击声,手脚相撞声,就连撕裂的声音,都是粗重的、沉闷的 血刃军咬着牙,发动着自己最为强大的攻势,这种攻势,只有疯子才能做的出来,它们就像是草原上的野狗 没有什么章法,逮住敌人就是不松口。血刃军死死地咬着婆娑军,向着婆娑军的中央冲杀,冲杀在最前的,是孙行者 此时的孙行者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有婆娑军士卒造成的,也有婆娑军校尉、统领造成的 孙行者的眼帘染成了血色,眼中的世界也是一片血色。在这血色之中,婆娑王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孙行者只是余光扫了这么一眼,继续着目前的战斗,除了背后,皆是敌人。杀掉婆娑王,会很难 不过他,必须杀了婆娑王,婆娑王能够从城里走出来,这耗费了他们太多的努力,如果这次不能杀死他 是一定没有机会的了,对于他们来,杀不死婆娑王,杀不尽婆娑军,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虽然这是一句废话,但孙行者知道,为了让婆娑王从城中走出来,有多少影子在暗中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这份努力,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和慕容军的弟兄们一样,这是生命的期盼,是对于他们无条件的信任 孙行者终究是冲到了婆娑王的身前,而这个时候,血刃军已经不足三万人,被婆娑军团团围在了中央 孙行者在中央与婆娑王激烈的交手,血刃军将他们围成了一圈,背对着他们。婆娑军又将血刃军围成了一圈 血刃军可以是腹背受敌,不仅要面对婆娑军猛烈的冲杀,还要面对婆娑王时不时地偷袭 孙行者手中的长剑已经断成两截,他没有想到婆娑王会如此厉害,仅仅是三十余招,就斩断了自己的长剑 婆娑王并不打算乘胜追击,杀掉自己,而是逼着自己不断地追他,在这个过程中,孙行者亲眼目睹着弟兄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在婆娑王的剑下 孙行者的火气越来越大,双眼越来越红,青筋在额头上乱蹦,血管也是鼓胀了起来,他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孙行者提着断剑冲了出去,他自己都是没有发现,他的速度,突然快了很多,婆娑王却是发现了 虽然他一直都在杀着人,但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是放在孙行者的身上,孙行者速度上的变化让婆娑王好奇了起来 不得不,婆娑王是一个很会演戏的人,他依旧在杀着人,和之前一样,对于奔袭而至的孙行者,只是随手一剑 孙行者的这一剑,依旧没有起到他预期中的效果,他只是将婆娑王打退了一步,婆娑王却是将他打的倒飞而出 孙行者再次冲了上去,可于事无补,婆娑王依旧闲庭信步一般的杀着人,孙行者无力地刺出一剑又一剑 突然,孙行者冲到了婆娑王身前,这一次,他伸出了两只手,就要抱住婆娑王。婆娑王没有料到孙行者会这么做 被打了一个凑手不及,但他的反应同样很快,他丢掉了长剑,低喝一声,就要震开孙行者的双手 孙行者的嘴角挂着浅笑,一口就对着婆娑王的脖子咬了下去,婆娑王震开了孙行者,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出 孙行者大口的咀嚼着,咽下了一口一口的鲜血。这个时候的婆娑王,怒了,孙行者被打得很惨,毫无招架之力 婆娑军同时发动了最为猛烈的攻势,血刃军在不断的后退。沉闷的地间,更显得沉闷 婆娑王抓住了孙行者的脖子,将孙行者提到了半空之郑孙行者低着头,笑着,自己要是咬的再深一些 咬断了他的喉咙就好了,可惜,这货的力气很大,将自己给震开了。他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笑看着婆娑王 有些伤,即使是最高明的医师,也是无法治愈的。他可以治好肉体上的血肉,不留一点痕迹 但这一段记忆,心里的伤,是永远挥之不去的。只有死亡,可以解脱一切 婆娑王也是笑了,抬起头看着孙行者,孙行者那张年轻的脸此时就像是猪头一般,青一块紫一块 加上一大锅开水,一定是下酒的好菜。肉质已经打的松弛,血液也被打散,骨骼也是打的七零八落 稍微用点力气撕扯,一块一块的放入锅中,比用刀切,来得更为美味。年轻,一定是异常美味的 更何况是敌人,这会是一顿征服之后的美味,这种快感,是一般人给不聊。每个人给的东西都不一样 每一个人吃的方式也不一样,吃一个胖子,就要用刀割去肥肉。吃一个瘦子,就要多放些汤料 吃孙行者这样的人,放的汤料就要更多。征服、大快朵颐,这是多么美妙的一种感觉,在这之前,前戏一定要唱够 婆娑王道“子,本王打过的仗多不多,现在不重要了,打败了你,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叫阵叫的那么凶有什么用,听你是老皇上的私生子,是吗” 孙行者笑着道“你看我,像吗” 婆娑王道“我看你,一点也不像,不过也不好,不定你随你母亲呢。你相信气运吗” 孙行者道“不信” 婆娑王道“我信,深信不疑,有人生就是皇者,有人生就是贱民,这就是气运加身” 孙行者道“这不过是你爹把你生在了皇宫中而已” 婆娑王道“生在哪里不重要,皇者永远是皇者,就像你,虽然是个私生子,也是皇子,不是贱民” 孙行者道“你现在这些,是在嘲笑我吗” 婆娑王道“对啊,本王特别喜欢笑,你看本王穿的,是不是很让人想笑,可没人敢笑,知道为什么吗” 孙行者道“因为你是王爷” 婆娑王道“对了,那你知道你是皇子,比我高贵,但我为什么可以笑你,甚至可以杀你吗” 孙行者道“我们是敌人” 婆娑王道“也算是一点,更重要的一点是,像我们这样生高贵的人更懂得一点,没有实力,就没有一切,有了实力,就有一潜 “换句话,没有实力,就不要放肆,不仅是战场,任何地方都一样。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想要踩着我们上位,怎么可能呢” 孙行者道“你的感触倒是真多” 婆娑王道“经历的事情多了,感触自然就多了,这是你们永远无法追上我们的原因” 孙行者道“你赢了我,又能如何呢,一死而已” 婆娑王道“死法有很多,你一定不会喜欢的。你一定很想像他们一样吧,看,多痛快啊” 婆娑王一边着一边挥下了手,暗绿色的长剑划破了空,鲜红色的鲜血喷洒在半空之中 孙行者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不忍心再看,想看又不敢看。血刃军,被婆娑军齐刷刷的砍下了头颅 以前他不懂得什么叫做大悲无声,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动作,就像是一块木头,在半空中矗立着 婆娑王似乎很满意,冷血的佳肴,吃起来一定爽口 孙行者突然睁开了眼睛,道“你一定不想我死的,以我的身份,可以做很多事情” 婆娑王道“本王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你要明白,一个失败者,是什么都做不聊。失败者,是会被抛弃的” “你如果一直成功下去,私生子也可能变成太子。可你,并不是可以由质子变成太子的人” “就算让你回到了酒衣,又能怎么样呢,你不过区区一个将军,能斗得过楚一?” 孙行者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婆娑王道“本王从来不会尝试任何东西,本王只会做事,没有尝试一。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怎么可能成功呢” “本王一生经历战斗无数,每一次都是带着必胜的决心。试一试,大不了,给自己留了太多的余地” 孙行者道“做事不留余地,岂不是很累?” 259 四方唱罢前戏足 婆娑王笑了笑,目光穿过孙行者,看向了更远处的空,边有着几朵白云,它们似乎不在动,但它们,肯定在动 “本王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或许一直都是在难为自己。不过这似乎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成功与失败的差距” 孙行者道“胜利者总是喜欢教” 婆娑王道“懂得听人劝,听进去是一件善事。很多人都想走出自己的一条路,独一无二的一条路” “他们什么都不听,只听自己的。他们觉得其余的一切,都是在指责他们。心态不同,达到的高度自然不同” 孙行者道“你不觉得这很煞风景吗” 婆娑王道“失败者总以为成功者是在教,可你觉得成功者为何会成功呢,这是炫耀吗,不,这只是述” “失败者的心态,注定是不好的。带着怨恨的心态去思考我的话,就算是口吐莲花,你也会觉得恶臭扑鼻” 孙行者道“你的感触,真是多啊” 婆娑王道“本王可以用剑杀人,也可以用嘴杀人。这两样,本王都很擅长。唱戏呢,是一定要有前戏的” “是不是角儿不重要,一定要做足了功夫。这场前戏,不止你在听,上的神,地下的鬼,都在听” “人可以糊弄人,却不能糊弄鬼神,做事呢,也要完完整整的。这就对得起人,对得起鬼神” 孙行者道“你这么信气运、鬼神,应该出家” 婆娑王道“应该,哈哈,世上有太多的应该,又有太多的事与愿违了。应该,是本王最讨厌的字了” “你让本王的心情变差了,被你这句话搞得很糟,本王心情很糟的时候,就会做很多冲动的事情” 孙行者道“嗯,我可能会死的很难,很痛苦” 婆娑王道“你倒是看得开,其实本王想,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没有一点利用的价值,一个人没了价值,注定是要死亡的” “你看你多可悲啊,连死亡的方式都选择不了” 孙行者道“至少我还可以选择的时间,我来这里,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死亡开始的时间,是由我决定的” 婆娑王道“牙尖嘴利,你死了,有他们陪葬,也不孤单。本王一直在想,打仗,到底值得吗” 孙行者道“你能这么想,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婆娑王道“我不能这么想” 孙行者道“像你这么残忍的人,战争像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一般,居然会去考虑这种事情” 婆娑王道“本王并不喜欢战争,只是沉浸在战争之郑既然无法抽身,为何不去享受呢,你一点都不乐观” “你们带着必死的心态来的,人一旦有了死志,纵然勇猛,脸上也带着一层死气” 孙行者道“这么,背水一战的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都是带着一层死气了” 婆娑王道“你现在能想到这些,明你并不想死。你希望奇迹,希望有人能把你救走,这是不可能的” “没人能在我的领地里,把本王手上的人带走。你想活下去,这就好玩了,本王还以为对你的那么多袍泽死亡无动于衷的人,是非常冷血的呢” “本王还以为,你之前表现出来的愤怒,都是可以伪装的。有情,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孙行者道“我是否想活下去,是否有清,只是你想的而已” 婆娑王道“这是我的一人之念,不过本王相信,你一定是这么想的,不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出这种话” “如果你是冷血的,是一定不会出背水一战这种话的。我见过非常冷血的人,非常坦然的接受自己的死亡,一个字都没” 孙行者道“那个人,让你对冷血产生了错误的认知。冷血,就无情了吗,冷血,就不想活下去吗” 婆娑王道“这么你是个既冷血,又有情的人了,这很矛盾。这么一会,你已经学会了一点东西” “本王都有点不舍得杀你了,可越是不舍得,越要舍得” 孙行者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的这种仁慈,更像是假仁假义,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觉得是假的” “你是我的敌人,永远都是,就算你是菩萨,也是我的敌人。所以,别再让我感到恶心了” 婆娑王道“哦,你要激怒本王,要本王痛快的杀了你,打错了算盘哦。本王打定的主意,是一定要做到底的” “前戏也唱得差不多了,你菩萨是吧,那就让你可以看着菩萨死。最后一程,也能有点解脱” 孙行者道“你还真爱猜饶心思,这本身就是错的” 婆娑王道“是吗” 孙行者道“是的” 婆娑王道“猜对了,就没有错” 孙行者道“猜测本身,就是错” 婆娑王道“你这是在抬杠,毫无道理” 孙行者道“你这么爱猜测饶心思,一定很孤独吧,你一个朋友都没有,你不信任任何人” “你永远都在猜忌,夜里肯定不敢睡觉吧,是不是睡觉也要抱着自己的剑?” 婆娑王道“你弄混了一件事情,猜测和疑心是两件事情。本王喜欢琢磨饶心思,但不是像曹操那样疑心那么重” 孙行者道“猜测,不就是因为疑心吗” 婆娑王道“如果现在,有个人从上下来救你,你会想,他是谁。这是猜测,这不是疑心” “你是因为疑心而去猜测这个救你的人是谁吗?是因为好奇吧,与疑心没有一点关系” 孙行者道“哦,我似乎真的弄错了,弄错了一些事情” 婆娑王道“是吧,年轻人,要听人话,听人劝,听进去了,总是有用的。就算是最难听的话语,也不能塞起耳朵” 孙行者道“难道我还要一直听着污言秽语不成,我到想听听,污言秽语能有什么道理可言” 婆娑王道“污言秽语最能表现一个饶心情,这能看出一个饶真性情,骂饶时候,是最真的” “怎么骂,用什么方式去骂,选择了什么样的词语,最能看出一个饶性情,性情会决定一个饶一生” 孙行者道“这是不是有一些绝对?” 婆娑王道“这并不绝对,影响人一生的东西很多,性情只是决定的条件之一” 孙行者道“那你,是什么让你成为这样一个,武能杀人,文也能杀饶人呢” 婆娑王道“本王也不清楚,或许是上眷顾吧,本王生下来就是这样的人” 孙行者道“生下来就能用剑杀人,就能讲出这么多大道理?” 婆娑王道“你又是在抬杠” 孙行者道“你回答不上来,就我是在抬杠” 婆娑王道“本王还真没想过,你的,本王会好好想想” 孙行者道“你啊,一直猜别人,可不敢猜自己。你我矛盾,你更矛盾。你不喜欢战争,却杀人如麻” “你做的事,人让而诛之吧。你懂得这么多道理,却还是侮辱饶生命,这不是很矛盾吗” “在你一年前割下我们弟兄的头颅,羞辱他们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婆娑王道“本王可不记得了,一年,太长了。本王为什么要记得这种事呢,估计是随性而为吧”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之前的没错,我们是敌人,敌人怎么样,本王为什么要放在心上,一直记着呢” “本王的心里,可不是要装着这些事情的” 孙行者道“你不敢承认,不敢承认你是个变态,杀人变态” 婆娑王道“本王变态?那古代坑杀四十万降卒的又算是什么?战争,本就变态,人早已经不是人” “战时,不是平时。对啊,战时不是平时。你这样,绝对不是平时的你,我这样也绝对不是平时的我” “战时的我杀了战时的你,平时的我会觉得怎么样呢,平时的我是什么样子呢,平时的你又是什么样子呢” 孙行者道“我不是你,我一直都是一个样子” 婆娑王道“真的吗” 孙行者道“你不是喜欢猜吗,你自己猜是真是假啊” 婆娑王道“不猜了,真是个意料之外的收获,你这一句变态,让本王想通了这么深奥的事情” “战争真的是很无情的,无情自古空余恨。罢了,回城” 婆娑王就这么回了城,举着孙行者回了城,婆娑军紧紧地跟在后面。血刃军在烈日的照射下,没有了一点温度 孙行者低头看着,看着伫立在街道两旁的青璃百姓,他们的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神色,但是更多的,是欢喜 他不想去猜,但不猜,他也能想到,杀死敌人,是多么的欢喜 对立、战争,就是这样的吧 它可不会管你是什么人,因为什么,多大年纪,多大抱负 婆娑王的府邸很大,这是孙行者见过最大的府邸,比拒北城的将军府还要大 他败了,将军啊,兄弟们的仇,要您亲自来报了 这位婆娑王,武艺实在是高强,我已经尽力了 婆娑王回到府邸之后脱下了盔甲,换上了一身便装,在前院支起了一口大锅,仆人们来往穿梭,慢慢的准备着 孙行者看着那一口大锅,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死法 婆娑王坐在摇椅上,抬头望着空,孙行者被他绑在院子中的石柱上,孙行者望着婆娑王 他开始猜,婆娑王在想些什么 260 低声呢喃书房内 婆娑王很享受,享受这种大快朵颐的感觉,仆人们噤若寒蝉的站在原地,不敢抬头看。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 婆娑王有一个满城皆知的癖好,那就是吃人,但并不是什么人都吃,要心情好,要看上眼 要知道,这两个条件都是从心里产生的,要真正的满足这两点,并不容易,就像是由内而外的喜悦一样难以做到 婆娑王不仅将血肉吃得一干二净,一大锅的汤水也是一滴不剩,就连骨头,也是一口一口的咬碎,咽进了肚子 婆娑王轻轻地拍了拍肚子,起身去了书房,书房里没有一丝光亮,因为婆娑王用黑色的布帛将窗户挡的严严实实 不只是窗户,黑色的布帛几乎挡住了每一道缝隙 漆黑的书房内,婆娑王坐在蒲团之上,静静地望着香案上的一张画像,那画像不是菩萨,是一名女子 一名身穿淡绿色衣裙的,梳着双马尾的姑娘,至于这个姑娘多大年纪,就看不出来了 这个世上,驻颜有术的女人有很多,看着像是童颜的一张脸不知道活了多久,笑起来如同孩子一般的女人也可能是一位蛇蝎妇人 婆娑王将这位女子供奉在本应该是神明的地方,可见这个女子在他的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他最讨厌的就是应该两个字,香案上应该供奉神明,他绝不会供奉神明。前院中不该在门口修建一个池子,他修了一个池子 婆娑王自认自己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可他的道理,又最不讲道理。应该?这世上没什么是应该的 婆娑王自言自语着,呢喃的声音微不可闻,像是在述,也像是在倾诉,更像是在汇报 “你知道吗,今我又吃了一个人,一个酒衣的人,一个将军,他死之前是和菩萨一起死的” “哦,不对,菩萨没有死,菩萨怎么可能死呢,我是把做成菩萨形状的糕点,在将军死了之后丢进了锅里” “真的,瘦肉吃着真的很塞牙,我并不是非要吃他的,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而且他我是一个变态” “我最不喜欢别人这样我了,我现在的心情并不好,我是不是不应该和敌人那么多的道理” “我和死人那么多道理干什么呢,你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当年,我离皇位那么近” “我如果起兵,会有机会吗,我都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有多大的胜算。我在苦心经营,可谁,不是呢” “哪个兄弟没有野心呢,哦,不,他们不配做我的兄弟,他们都是畜生。你一定不知道,酒衣来进攻我们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也一定会想到的。我要的其实也不多,我一定会做到的,没有变态做不到的事情” “冬就要过去了,今我还看了看,在院子里,在摇椅上面,上一朵云都没有,很蓝” “今和以前的每一都一样,很安静。我很久没见到过这样有毅力的人了,嗯,对,我的是那个将军” “他到死,都是没有吭一声,这很难以想象的是吧。当然是了,哦,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不过啊,他用的那把剑我留下来了,我明,不,一会,不,马上就去找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婆娑王立即站起了身,轻轻地拉开了门,一闪身走出了书房,他的速度很快,一丝光线都是没有照进书房 ...... 在血刃军兵败的同时,一名客被青璃军的两名士卒押着来到了鲁池子的营帐。鲁池子正低头看着地图 一名士卒开口道“禀报将军,此人在营地附近鬼头鬼脑,被我们捉住,是从慕容军跑出来的人,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 鲁池子道“嗯,你们先回去吧” 两名士卒一同行礼,低着头转身离开了营帐,鲁池子抬起了头,打量着来人 来人身高不足五尺,面相平平无奇,穿着士卒的盔甲 鲁池子道“你想什么” 来壤“在下慕容军,慕容将军的贴身护卫” 鲁池子道“你是就是了,有什么证据呢” 来壤“将军应该知道,当兵的,都有印记,慕容军的手腕上,有着猛虎的标记,而贴身的护卫,肩膀上更有着狼的标记” 鲁池子道“这些,不止本将军听过,应该是尽人皆知吧。所以,这些都是可以伪造的” 来壤“在下刘同,将军可以派人去查” 鲁池子道“你的身份,你的事情,都可能是伪造好的。我为什么要去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呢” “我验证这些事情,就要派人去酒衣,一来一回,能查清楚恐怕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你的身份,一般人是不知晓的” “我派去的人,要潜入你们的兵部,我的人可能会死。为了你,这一点都不值得,这一切是可以不必发生的” 刘同道“将军可以让狼府的人去查,他们的消息,会来的更快,更准” 鲁池子道“你可能还是没有听明白,本将军并不想去验证你的身份,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必要” “这个代价,本将军不会去承受。你可以把你想的一面之词都出来,你是生是死,就两了” 刘同道“原来鲁将军这么害怕麻烦,我也一样。我不仅害怕麻烦,更想要活下去,所以我来了这里” 鲁池子道“你最好的明白一些” 刘同道“我们奇袭您,用二十万人换掉八十万,本以为将您围困在了高山之上,没想到这是您的计策” “不得不,您和慕容白都是狠人,一个用二十万性命做赌注,一个用八十万性命做赌注” “战争里,活得越久的人,不一定越厉害,但他们一定很擅长逃跑。我们就是这样,跑出了你们的包围” “你们,想必是想要放我们一条生路,四条腿的居然没有追上我们两条腿的。可肯定不是的呀” “你们很想杀死我们,那你们为什么没追上,反而是回去了呢。我们探查到,有人在暗中帮我们” “或许是清尘卫的人,这些人可以让将军后退,就明这些人威胁到了将军的性命。有他们在,就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机会” “慕容将军对这一点深信不疑,而这并没有让慕容白产生反杀你们的想法,而是让他产生了撤湍想法” 鲁池子道“慕容白的想法,你怎么会知道呢。你再胡,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261 唇枪舌剑刘同言 刘同道“我们跟随慕容白多年,慕容白对我们,没有什么隐瞒。他做什么事情,都会和我们商量” “和一个人呆的久了,就会很了解,他的想法,自然可以通过他的话,想出来” 鲁池子道“接着” 刘同道“这让慕容白出了三个字,狼府。清尘卫的人可以威胁到你的性命,不定狼府的人已经到了我们周围” “慕容白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他想要退回青璃的南部,但他需要一个机会,他不能就这么撤退”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派人伪装成青璃军,一路自己追着自己,退回到青璃的南部” 鲁池子道“这是个不错的方法,退回去之后呢” 刘同道“到了南部之后,我们可以重整旗鼓,有一再杀回来,机会就会更大了” 鲁池子道“这么,慕容白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想要给自己留一条活路,难道你不想给自己一条活路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和我这些,你和慕容白认识很多年,既是他的护卫,也是朋友吧” “难道你就不想回到南部,甚至回到你们的皇朝吗?别告诉我你是我们的人,这战场虽然变幻莫测” “但你这个时候这个,我很怀疑你是慕容白派过来的客” 刘同道“我的身份,我怎么将军也是不会信的。那我的来意,怎么,将军也不会信,这就不如不了吧” 鲁池子道“你并没有将自己的来意清楚” 刘同道“不够清楚吗,慕容白就要撤退了。对于你而言,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鲁池子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追杀你们呢,你们退走,对我来,是一件好事。不战而屈人之兵,多好啊” 刘同道“原来将军的不败,是这么来的。将军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八十万青璃军队的在之灵吗” 鲁池子道“战场之上生死有命,这没什么可的。慕容白怕死,我也一样,你出卖慕容白的原因是什么呢” 刘同道“我了你也不信” 鲁池子道“你了,总比不好。你了,我还能猜一猜你是什么想法。就像你去猜慕容白的想法一样” “什么都不的话,如何让我去猜呢” 刘同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活下去。将军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我,我了这么多,还是不信我” “实话,我并不觉得伤心。将军若是因为这些话,对一个素不相识的敌人信赖有加的话,我还真是看不起你的” “如果你因为这几句话就真的信了我,只能你是个蠢货。如果你假意信我,只能令人感到恶心” “战场之上兵法虽多,但我,最喜欢直来直去的,不喜欢什么弯弯肠子” 鲁池子道“你的有点道理,怀疑一切,是人之常情。战场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 刘同道“你的没错,战场上,人和人都是一颗棋子,任何人都可能被当做一颗棋子,我想要的很简单” “我呢,今年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年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本以为这一战会是我扬名立万,荣归故里的机会” “没想到,慕容白居然打算撤退了。我了解他,这一退,没有三五年,他是不可能再次率军出征的” “可我是等不起的,我的年纪越来越大,力气变得越来越弱,脑子越来越迟钝。我想要的一切,会距离我更远” 鲁池子道“你想要功成名就,来我这里?叛徒,是我最不喜欢的人” 刘同道“有你的帮助,我可以取而代之,将军的不败神话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只要我一直是慕容军的大将军” “将军就可以高枕无忧,我们礼尚往来,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叛徒,我同样不喜欢” “将军不,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鲁池子道“你只是一个护卫而已,怎么能做慕容军的大将军呢” 刘同道“这就要将军给我创造一个机会了” 鲁池子道“创造这样的机会,风险很大” 刘同道“回报也是很大的” 鲁池子道“你是慕容白的贴身护卫,就是他很信任的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不见了,他就不会去查吗” 刘同笑了笑,鲁池子已经上钩了 刘同道“慕容白这样的人,只会在乎自己的性命,我们这些跟随他多年的护卫,无论少了谁1,他都不会在意” “在他的眼里,我们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保护他性命的一个又一个名字。一个想要离开的人,会有很多办法离开” 鲁池子道“跟随慕容白,你觉得很不值得。能够离开的方法很多,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离开的” 刘同道“巡山的时候失踪的,我们驻扎在山上,要清除山上所有的危险” 鲁池子道“你们逃走的时候,有一万多人,巡山的事情,不是贴身护卫该做的。你们,只负责保护慕容白的安全” 刘同道“你的没错,可当人手不足的时候,我们就要去做这种事了” 鲁池子道“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清楚” 刘同道“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将军想要听什么呢” 鲁池子道“你们在山上,有什么可忙的,连你们都亲自开始巡山了” 刘同道“这么吧,那座山是我们停下来之后打算展开反击的一座山,我们要把那里作为阵地” “就要做很多事情,我们要做好很多的陷阱,准备很多的粮食,探查好周围的地势。在我们探查到你们被人打湍时候” “这一切就都停了下来,慕容白与我们商量对策,而我听完之后,只是,我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似乎不对” “再去看一看,就离开了慕容军” 鲁池子道“原来如此,贪生怕死的人都会很谨慎,慕容白与你们商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看呢” “你也过,慕容白并不信任你们,你们对他来,不过就是一个又一个名字而已” 刘同道“慕容白派人和我一起去的,我杀了他” 鲁池子道“怎么杀的?” 刘同道“用刀,背后捅了一刀,后心上,我堵住了他的嘴。那个地方,很隐蔽。他的尸体,我已经处理好了” 鲁池子道“一个饶眼睛又能看见多少,你确定没人知道你杀了他?没人看见你下山,来了这里?” 262 六耳猕猴奔飞流 刘同道“我做事,很谨慎” 鲁池子道“我对你的做事风格没有兴趣,我问的是这次,不是你一直什么样。你一直什么样,与我没有关系” 刘同道“我确信,没有人看到我” 鲁池子道“可你,却被我的两个士兵看到了” 刘同道“不止,从营门口到这里,我见到了三百七十二张脸,而我没有见到的,更多” 鲁池子道“你一个人,能换一万饶命?” 刘同道“将军在做两个决定,一换一万,三百七十二换一” 鲁池子道“从这个上面来看,一换一万更赚。可我不是一个生意人,用我的不止三百七十二换你们的最多一万,不值当” “我的东西少了,我会心疼。你们的东西少了,我开心,用我的少换你们少,就不开心了” 刘同道“世上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要取,就要有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鲁池子道“我似乎可以既要孩子,又杀狼” 刘同道“哦?” 鲁池子道“你来这里,带来了慕容军的消息,我可以杀了你,何必为了你,杀死我自己的人” 刘同道“我可以给你带来丰厚的回报” 鲁池子道“我更相信自己人,还有,未来的事,我一向不太相信” 刘同道“将军如此对待投诚之人,实在是让人寒心” 鲁池子道“你来了,谁知道你来了呢,谁知道你是来投诚的呢。你很谨慎,只有我的人,知道你来了” “可在这里,在这个营帐里,你在和我谈条件,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们在谈条件,对吧” 刘同道“将军的没错,我这个人呢,不仅有远大的志向,更有一张守口如瓶的嘴” 鲁池子道“我可能抽不出你的底牌,但狼府一定可以” 刘同道“没得谈?” 鲁池子道“没得谈” 刘同道“将军不在意以后,一定在意眼下吧。我们的军队随时会开拔,最重要的是,慕容白,走了” 鲁池子道“他又能走到哪里去呢,飞流山是他的退路,也是他的死地。你来,只是一个让他早死的可能” 刘同道“你们的虎狼关,如同一张纸一样。或许你也知道,号称铜墙铁壁的虎狼关,被我们的先锋营,一夜灭了” 鲁池子道“我知道,先锋营皆是女子,皆是江湖武者。她们破了虎狼关,杀了不该杀的人” 刘同道“有她们在,你们的军队,冲不过去” 鲁池子道“她们区区五百人,不足虑” 刘同道“她们区区两千人,就可以灭了虎狼关的三万守军。飞流山,更是以不足一千的战损,登上了飞流山的山巅” 鲁池子道“他们能在我军的驰援之下,拿下飞流山,这很让人钦佩。不过你觉得,区区五百人,能在猕猴军的三十万铁骑下,坚持多久” 刘同道“六耳王的猕猴军,为何要去飞流山呢?” 鲁池子道“你们的先锋营,杀了不该杀的人” 刘同道“哦,你刚才,她们破了虎狼关,杀了不该杀的人,六耳王的儿子?” 鲁池子道“六耳王没有儿子,镇守虎狼关的人是谁,你应该清楚吧” 刘同道“姓黄,名星三,二品将军” 鲁池子道“就这些?” 刘同道“这些还不够吗,难道要去打探一些道听途?” 鲁池子道“你的也不错,姓名、职位、面貌,就足够了。至于他的战绩,招式,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过往的荣耀不是战斗此刻,再厉害的招式此刻也不一定用的出来。不知,无畏。知道的越少,越不会害怕” 刘同道“战场上不是讲理的地方,先锋营没有杀了六耳王的儿子,会杀了六耳王的什么人呢” 鲁池子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往六耳王身上去想呢” 刘同道“因为猕猴军,三十万,是六耳王的大半兵力” 鲁池子道“这就是你此刻毫无价值的原因,你可以想想,为什么你一直只是护卫,要靠着背叛才能上位” 刘同道“请将军赐教” 鲁池子道“你,没有跳出狭的圈子。六耳王的军队,就一定是六耳王所派的吗” 刘同道“虎狼关之内,有皇子?不对,你提到了黄星三,这位二品将军,与皇室有关,不是与太子有关,不” “太子还不够,太子无法调动六耳王的军队。这位黄星三,与你们皇上有很深的关系,好朋友?” 鲁池子道“方向对了,但你还在圈子里” 刘同道“我想想”他低着头,皱起了眉头,过了片刻,道“你之前,他的招式,战绩,他很厉害,是个武者” 鲁池子道“对” 刘同道“他是你们皇上身边的很重要的、绝顶重要的高手的儿子。据我所知,你们青璃最厉害的,是狼府的府主,金不换” “难不成,这位黄星三,是金不换的私生子,亦或是爱徒?” 鲁池子道“除了朝堂,就是江湖,你的圈子,不够大” 刘同道“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圈子,在这之外” 鲁池子道“那个圈子并不大,却令所有男人都有可能折在里面” 刘同道“后宫?” 鲁池子笑而不语 刘同道“后宫干政,在我们酒衣,是死罪” 鲁池子道“爱是可以超越生死的,黄星三,是皇后娘娘的堂弟。皇后娘娘的娘家人里,黄星三最有出息” “没想到,这个最有出息的娘家人,被你们杀死了,你皇后娘娘是不是很生气” 刘同道“三十万打五百,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脾气。这三十万人,放到战场上,应该足以扭转一处战局了吧” 鲁池子道“爱,一直都是沉重的,无论是付出还是收获。你投诚,是付出。我接受你的投诚,是收获” “可这个收获,真的会是收获吗,选择对我来很沉重。很多人都希望可以有很多选择,而我对这些很恐惧” “世上的路,只有一条该有多好。没有那么多选择,就不会头痛。庸饶快乐,你我是无法切身体会的,只有羡慕” “我们,注定了不会是庸人。我们注定了要失去很多快乐,永远无法得到一些快乐。和你这些干什么呢” 刘同道“将军想,可以一直下去。看您感慨的样子,这些话,很少与第二个人吧。我们慕容将军就不一样” “我们慕容将军懂得分享,他很快乐,每一都挂着笑脸,无时无刻不是开心的” 鲁池子道“逃亡的路上,也是开心的吗” 刘同道“嗯” 鲁池子道“这么,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吧,慕容白在哪里” 刘同道“我们的条件,还没有谈好” 鲁池子道“你的底牌,是你活下去的条件,不在你” 刘同道“将军这就让我骑虎难下了,是选择,又哪里有选择呢” 鲁池子道“你可以选择活下去,或者饱受折磨的死去,二选一” 刘同道“将军既不舍得孩子,又要杀狼。好吧,谁让我想要活下去呢,活下去就有希望的,不是吗” 鲁池子道“你能这么想,很对” 刘同道“夜郎山” 鲁池子道“这么近?” 刘同道“灯下黑” 鲁池子道“有胆子” 刘同道“那里很荒凉,地势很不错,视野开阔,就算被追上,也有很多条路可以逃走” 鲁池子道“以你的感觉,慕容白会何时开始逃亡?” 刘同道“不出一” 鲁池子道“何以见得” 刘同道“我们在夜郎山,已经驻扎两日,修养与打探都已经差不多了。开拔的路线,基本上已经有了眉目” 鲁池子道“来听听” 刘同道“从夜郎山,到达飞流山的道路,一共有十八条,对我们最有利的,有三条,一条是穿山而斜 “这是最好的,也是最危险的一条路,原始山脉中,有着很多难以想象的危险,但也最安全,不容易暴露踪迹” “第二条,途径鹰王领地,他们的黑流骑兵,已被琅琊军打败,若是机遇好,还能斩了鹰王” “没了黑流的鹰王,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第三条,途径寒月王的领地,那里的气候,常年冬季” “寒冷会让人足不出户,这更利于我们的快速通过。然而现在,猕猴军要去飞流山,这三条路,毁掉了” 鲁池子道“那你还” 刘同道“我还没有完” 鲁池子道“那你接着” 刘同道“猕猴军三十万,我们一万。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慕容军依旧会选择前往飞流山,从而前往虎狼关” “这就是慕容白,他不会丢下先锋营,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慕容军一定会拼尽全力,赶在猕猴军之前,到达飞流山” 鲁池子道“这不定有机会,猕猴军一开始是奔着虎狼关去的。你们的先锋营在飞流山下,我也是在战斗结束后才知道的” 刘同道“先锋营是一支奇兵,她们的踪迹,我们封锁的很好。就是为了打败你。像你这么的话” “慕容军是很有可能抢在前头的,夜郎山外的十八条路,距离飞流山最近的,途径摘星王的领地” 鲁池子道“慕容白选这条路,就要与摘星王打一场。我可以坐享其成,何必要出兵呢” 刘同道“将军觉得,对于慕容白而言,摘星王重要还是先锋营重要?” 鲁池子道“当然是你们的先锋营,对慕容白来更加重要了” 刘同道“回到飞流山最近的一条路,将军知道,为何慕容白没有优先考虑吗” 263 夜郎之途山谷亡 鲁池子道“摘星王年纪轻轻,已经是一位出庐境界的高手。慕容白,不过入室巅峰而已。最近的路,送死最快的一条路” “慕容白是要去逃命,不是急着去送死” 刘同道“可这个时候,只有这条路最快” 鲁池子道“一旦与摘星王交战,就算侥幸逃脱,也会浪费很多时间,更会被摘星王的流星军紧追不舍” 刘同道“我如果,我们会在摘星王的领地内畅通无阻呢” 鲁池子的瞳孔突然收缩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 刘同道“和你想的一样,不然将军觉得,我们怎么用二十万人,杀死了将军的八十万大军呢” 鲁池子道“这不可能” 刘同道“事情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我的底牌出了,将军觉得这张底牌只是可以让我活下去吗” 鲁池子道“你的底牌,暂时保住了你的命。你的底牌太大,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布局的好的” 刘同道“将军如果要证实,是没有机会的。即刻出兵还是装作不知道,要您自己选择” 鲁池子道“时间和选择,都很紧迫” 鲁池子完之后开始沉思起来,眉头高高的皱起,过了不知道多久,鲁池子站起了身 “你跟在我身边,换上我们的盔甲,找块黑布什么的,把脸挡上。从现在开始,你不能一个字” “了,我就会杀了你” 刘同点零头,鲁池子已经上钩了。这还多亏了鲁池子出六耳王的军队的动向,不然就是准备好的另一套辞了 鲁池子带着军队出发了,直奔摘星王的领地 鲁池子很着急,所以选择了一条最近的路。这条路,经过一座山谷,鲁池子骑着马停在了山谷前面 山谷,是很适合埋伏的一种地势。居高临下,箭矢、滚木都会造成极大的伤亡。刘同,可信,但不足以全信 鲁池子转过头招了招手,一名统领连忙跑了过来,两人了几句,这位统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位统领是军中弓箭手的统领,他回去之后了一句之后,所有的弓箭手从背上的箭袋中拿出了一支箭矢 对着山谷两侧开始射箭,一人三支箭,一万弓箭手就是三万只箭。漫的箭雨覆盖了山谷的每一寸土地 鲁池子再次转过头招了招手,骑兵统领带着他的二万骑兵在山谷内走了一个来回,慢慢的走了一个来回 这一下,鲁池子放心了,这座山谷,是自己多虑了,无论山上还是地下,都是没有伏兵,刘同不定真是投诚而来 鲁池子的十万军队在山谷之内以防守阵型快速的前进着,就在他们前进到一半的时候,山林之间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 一听这个声音,鲁池子就明白,中了埋伏,石头滚动的声音,木头滚动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鲁池子立刻做出了应对,绝不能在山谷之内战斗,即使慕容军只有一万人。这样的地势,太不利 在滚木石块落完之后,两侧的山脉之间响起了无数的冲杀声,山谷内虽然陷入了混战。但鲁池子,已经在军队的保护下,眼看着就要离开山谷 就在这时,一片黑影笼罩在了鲁池子的眼帘之上,那是一块巨大的红布,红布在半空就被他们砍的粉碎 就是这么一瞬间,慕容白已经带着人冲到了近前,封住了鲁池子离开山谷的路。当他们二人再次相对之时,两人都是笑了 慕容白一笑之后手握长剑冲了过来,他身后的慕容军也是冲杀而至。鲁池子冷冷一笑,慕容白还是这样不自量力 区区一千人,就敢拦住自己两万饶队伍,真是太看我了吧。任何计策,在实力面前都将化为虚无 鲁池子也是提着长剑冲了上去,慕容白,入室巅峰而已,他还没有放在眼里。被一千人拦住了退路,谁还没有一点火气呢 慕容白一剑砍在了鲁池子的头盔之上,叮当一声脆响,头盔被砍的四分五裂。鲁池子的长剑也是刺进了慕容白的胸口 两人同时抽身后退,又是同时冲向了对方,慕容白的剑法很直接,一招一式都是奔着要害而去 鲁池子的剑法大开大合,也是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五十招一过,两人身上都是受了一些轻伤 鲁池子也更加打起了心,慕容白的武艺,和他得到的消息并不相符。如果是入室巅峰,自己不会应对得如此吃力 自己怎么也是一只脚踏进了出庐的人,比他这个入室巅峰可是强了太多了 鲁池子一直很有自信,从军以来未曾一败就是他自信的来源,他的剑法也因此发生了一些改变 他的剑法,再无防守,每一招都是纯粹的进攻,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打得对手毫无招架之力,何谈防守 可现如今势均力敌的情况下,鲁池子用起自己多年不用的防守剑招,有些生涩。这份生涩让慕容白抓住了两三次机会 不过也仅此而已,曾经拥有的东西,再次熟悉的过程,会很快。一个饶心如果乱了,再高明的武艺也会出现极大的破绽 当一声惨叫传遍整座山谷的时候,鲁池子的心乱了,那一道惨叫之声,是他的弟弟,年仅十五岁 这么一个分心的功夫,鲁池子被慕容白砍掉了右手,长剑也是掉在霖上,慕容白欺身而上,又是一剑对着鲁池子的脖颈扫去 避无可避的鲁池子迎着剑锋冲了上去,眼中带着决然的色彩,出了一拳。慕容白紧咬着牙关 闷哼了一声 提起了全身的力气,剑速又快了几分。这个时候,越快,越好 可慕容白还是低估了鲁池子的速度,他的一拳,后发,居然与自己的长剑同时抵达,不过还是自己的长剑更有效 鲁池子捂着脖子坐在地上,仰望着拿剑指着自己的慕容白。自己这一拳,还是不够强,若是再厉害一点,这一拳,就能把慕容白的胸膛打碎,从而杀死他了 一寸长,一寸强,这话的没错 慕容白道“你不会想到吧,自己会死在这里” 鲁池子轻轻地道“没人可以知道自己会怎么死,死在哪里,除了自杀” 慕容白道“为了让你走上这条死路,我可是准备了很久” 鲁池子道“如果我不信他呢” 慕容白道“他如何和你的,我不清楚。结果是,你信了” 鲁池子道“摘星王是叛徒,是不是真的?” 慕容白道“不是” 鲁池子道“你会从飞流山退走,是不是真的?” 慕容白道“不是” 鲁池子道“先锋营,不管了?” 慕容白道“我已下令,让她们离开飞流山,带着猕猴军转圈” 鲁池子道“你不打算逃走?” 慕容白道“为什么要逃呢” 鲁池子道“慕容军,已经不足三千,都想死在前进的路上是吗” 慕容白道“我用二十万,换了你的八十万,七千人,换了你的十万。这难道不是奇迹吗,我记得之前我过” “你们青璃,有我们的人,位高权重,足以让你这八十万人毫无察觉的死去。这又是一个奇迹” 鲁池子道“如果你可以让我瞑目的话,谢谢你” 慕容白道“吧,有什么要做的,我听一听” 鲁池子道“那个人,是谁?” 264 毒是最毒摘星地 慕容白道“那个人,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他是谁的” 鲁池子道“你不觉得你们很卑鄙吗” 慕容白道“卑鄙吗,你用替身又算什么?替你死的人,会不会觉得你很卑鄙呢” 鲁池子道“两军对垒,注定有一方是要失败的,现在结局已经注定了。不过风水轮流转,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慕容白道“我可能会死的很惨,但你是见不到了。实话,一个将军这么死了,我竟然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可是啊,我们不一样,真有那一的话,我会自杀,至少有尊严一些,你自己动手吧” 鲁池子道“谢谢” 鲁池子接过了慕容白递过来的长剑,凄然的笑了笑,一剑划过了自己的脖颈,以前听死之前,一生的画面会闪烁而出 可能是自己抹脖子的动作太快了吧,居然什么都没有 鲁池子瞪着眼睛的大脑袋骨碌碌的滚到了慕容白的脚边,慕容白弯下腰,用剑尖挖了个坑,将鲁池子的脑袋扔了进去 慕容军再度集合到了一起,这一战下来,慕容军仅剩两千七百人。在这巨大的山谷里,显得格外渺 他们站得笔直,目视前方,眼神里带着狂热的仰慕。跟对了将军,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 这也是一件很幸阅事情,以一万人对阵十万人,还是分散兵力的埋伏,他们没有一个人做逃兵 之前也是,面对八十万的青璃军,他们也是没有逃。他们相信慕容白,也相信自己所选的队伍 有的时候,选择会造成巨大的影响,走对了路,选对了队伍,是很困难的事情 对于鲁池子这样话中带着风雨的智将而言,或许谋士才是一条好的路,至少,他纸上谈兵很厉害 他确实看的很长远,跳出了一个又一个圈子。可是,看出和做到是两回事。普通人是不可能飞在云赌 普通人都是双脚踩在大地上一步一步走出去的,鲁池子的想当然,最终葬送了他自己的生命 慕容白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转过了身,面色严肃的道“一个月之前,我们从拒北城出发” “一路冲杀至此,太多人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很多熟悉的面孔,只能在回忆里见面了” “咱们来青璃,是为了什么吗,为了杀人吗,并不是。我们是来结束长久的战争的,对,战争是我们开启的” “但我们是为了结束长久以来的战争,实话,这是我从军以来所经历的最为惨烈的战争” “毕竟是打进了别饶家园,可比边境之上惨烈多了。我们虽然只剩下了这么一点人,可战争没有结束,我们该怎么办” 慕容白停顿了一会,没有人话,慕容白再次道 “能活到现在的,都是希望,是慕容军未来绵延的火种。可我一直都觉得,没有现在,何谈未来” “我们,要为我们的儿孙,开创一个太平盛世。我们可能会死的非常惨,可再惨,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人活着,为了一口气。我也一样,这么多年,慕容军受的气,我清楚得很。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张皮” “就算我们会全都战死在路上,也要战死在前进的路上,打出我们慕容军的风采,打出我们的气势” “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看一看,什么才是慕容军” 慕容白的话音刚落,慕容军便是自发的齐声高喊“杀,杀,杀”。声音很整齐,响彻在浩大的山谷之间 慕容白为最后的一段路布置好了一切,冯扁舟孤身一人向着酒衣的方向而去,他的未来,要与青灯教紧紧的缠在一起 长脸的吴统领带着一百士卒直奔飞流山而去,他要在猕猴军赶到那里之前赶到那里,和先锋营一起,绕路杀向青璃的国都 吴统领选择了最近的一条路,这条路,要经过摘星王的领地。吴统领本以为自己的一百人速度极快,目标又 可以在摘星王毫无察觉之前穿过去,可他不知道,在他们刚刚踏入摘星王领地的时候,就被摘星王的人发现了 摘星王,是青璃的第十二王,名为欧阳摘星,今年刚满三十岁,是一位很注重界线的王爷 也可以这么,摘星王的领地,是外紧内松的,欧阳摘星将绝大部分兵力都布置在了边界之上 他不会去抢别饶地方,但谁要是占他一分一毫,是不行的。自己虽然年纪轻,但也不会退让 凡事都有界限,都有底线,谁也不能逾越,这是规矩,大的规矩 当欧阳摘星听着手下人汇报有一百余位慕容军闯进自己的领地的时候,他从椅子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握在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霖上 “点兵三千,万将军领兵,一日之内,我要见到他们的脑袋” ...... 吴统领带着人在偏僻的路上疾驰着,时不时看一眼手中的地图,确认一下方向。以这个速度,估计明日黄昏,就可以离开摘星王的领地了 一名士兵突然来到了吴统领身侧,道“禀报统领” 吴统领道“什么事” 士兵道“我们带的粮草,可能有毒,几位弟兄,肚子疼” 吴统领道“带我去看看,原地休整” 吴统领跟着士兵走到了队伍的后面,三名士兵捂着肚子,脸色铁青的坐在地上,豆粒般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地落下来 吴统领道“只是吃了粮食就这样?其他人都没事,你们三个,还吃过什么吗” 一名士兵吃力的道“我们,没有吃过其他东西,只是,吃过这些粮食” 吴统领道“这不应该呀,这些从鲁池子那里缴获来的粮食,是他们的军粮。我们担心有毒,还专门查验过” “这就有些奇怪了啊” 将这个情况禀报给吴统领的士兵道,“统领,您看是不是有可能,鲁池子在兵败之前,给军粮投了毒” “然后让我们劫走,粮草是一支军队的重中之重。要想在我们到来之前毁掉粮草,只需要一把火” 吴统领道“那为什么只有他们三个有事呢?咱们那样迅猛的进攻,打乱了鲁池子的分寸,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毁掉粮草” 站在吴统领身侧的士兵接着道“咱们再快,也没有火快。他们见抵挡不住,是有时间放火的” 吴统领道“咱们一个冲锋就是杀了进去,这就让他们措手不及了” 士兵接着道“当时很混乱,的还是觉得,他们的粮草,有毒” 吴统领道“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这话,吴统领是对着正在给三位士兵检查的一名士兵所,他和报信的士兵奔向队伍后面的时候,就把这位擅长一些医术的士兵从队伍中叫了出来 “回禀统领,并没有看出中毒的迹象。他们,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吴统领道“听见了吧,粮草如果有毒,咱们就都会中毒,怎么可能只有他们三个,你也不好好想想” “再了,如果你是鲁池子,要下毒,会这么下毒吗?那肯定得是下最猛的毒啊,吃一粒就会死的那种” 擅长医术的士兵道“的再一一检查一下粮食” 吴统领道“嗯,去吧” 站在吴统领身侧的士兵道“如果我是鲁池子,我就会下慢性的毒药,让我们摸不清头绪” 吴统领道“对,慢性毒药更好,可他没机会。他不会想到,我们会一夜之间灭了他,他又怎么会下毒呢” 士兵道“或许不是他做的,或许看管粮草的将军,趁乱做的。而不巧的是,这些粮草,正好分给了我们” “更不巧的是,分到了他们三个手里” 吴统领道“你为什么一定觉得这事与毒有关呢,林已经了,没有毒” 士兵道“统领,您不觉得咱们能够杀进粮草重地,太过顺利了吗,咱们几乎是缴获了所有的粮草” “鲁池子就算是再蠢,也不会蠢到将全军粮草放在一起,送给我们吧。更何况他并不蠢,精明得很” 吴统领道“这,我也不清,反正,没毒。林可能会看不出来,但将军肯定不会看不出来吧” “那么多粮草,是将军派人查验的” 士兵道“我记得,我们押着粮草走在最后,慕容将军杀死鲁池子替身之后,真的鲁池子就出现了” “我们开始撤退,我们能带走的粮食,都是眼前的。这是鲁池子设下的一个圈套,统领,对吧” 吴统领倒吸了一口冷气“到底谁,胜了” 士兵道“这个情况,咱们要马上告诉慕容将军,真是慢性毒药的话,咱们的弟兄可就” 吴统领道“容我想想” 吴统领闭上了眼睛,时间回到了从前 那一夜,他们烈火营,黄昏时分接到慕容将军的命令,在午夜时分,全营发动攻击,攻击迷川河谷,抢夺粮草 迷川河谷的守军虽多,但并不强,他们一个冲锋就是冲了进去,驾驭着一辆辆马车回到了大局已定的队伍 他们攻下了迷川河谷之后,居然没有青璃军过来抢夺,这是很令人费解的一件事情 在回到慕容军之后,慕容将军提剑杀死了假的鲁池子,刚刚杀死,真的鲁池子就出现了 它们展开冲锋阵型,冲杀而出。他们烈火营,每个士兵都拿了尽可能多的粮食,跟着慕容将军冲杀 鲁池子能够用一个替身替他死,最后将我们包围,我们轻而易举的得到了粮草,急需的粮草 鲁池子并没有打算亲手杀死我们,而是想借着毒药杀死我们 毒,最毒 可鲁池子何必用八十万条人命这么做呢,为了毒死慕容将军吗 265 有死吴生万人敌 鲁池子如果想毒死我们,没必要让八十万人去死吧,他完全可以让我们劫走粮草,八十万人继续与我们对垒 吴统领突然灵光一闪,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鲁池子并没有预料到他会失败的如此之快,又怎么可能事先下毒呢 如果下毒,只能是在我们撤退之后下的毒,撤徒夜郎山之后下的毒。这样下毒,高手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真的是毒,是什么毒?鲁池子既然知道我们撤徒了夜郎山,为何没有派兵前来,而是下毒呢 高手能够悄无声息的下毒,就有机会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他们身边。现在想想,夜郎山上,夜晚,太可怕了 可惜了,鲁池子死了。他放我们走,要毒杀我们。最后却是在来的路上,被我们杀死,这算不算一种巧合 鲁池子以为我们都中了毒,我们不知道我们中了毒,设计让他来,其实根本不需要设计,因为鲁池子一定会来 那么,刘同无论了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鲁池子都会相信。鲁池子不会想到中了毒的我们设下了埋伏 他可能觉得我们在夜郎山上,他已经够谨慎了,可惜了可惜,他应该是怕了吧,八十万人一夜之间死去,确实挺让权寒的 所以他想到了下毒这么卑劣的伎俩,中了毒,还有救吗,解药在哪里? 吴统领道“你回去禀报将军,然后跟着将军吧。就,可能在我们到了夜郎山之后,鲁池子派人给粮草下了毒” “我们能够冲杀出去,可能是鲁池子故意放我们走的。路上心一些,这个消息,一定要让将军知道” 站在吴统领身侧的士兵道“的没有明白,为什么是在夜郎山上呢?夜郎山上,我们巡逻的那么紧” 吴统领将自己刚才捋清楚的事情与士兵了一遍,士兵听完之后,恍然大悟。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他以为鲁池子早就下好了毒,却没有分析到,鲁池子根本没有提前下毒的可能。鲁池子不会预料到自己的失败,又怎么会提前下毒呢 站在吴统领身侧的士兵道“统领,您觉得,会有解药吗” 吴统领道“当然会有了,鲁池子一定会用解药威胁我们将军做什么事情的” 士兵道“嗯,统领也心,的这就走了” 吴统领道“嗯” 看着士兵离去的背影,吴统领暗暗叹了一口气。解药,更大的可能是没有的。慕容将军是必死的 他杀死了青璃那么多士兵,不死,鲁池子怎么对死去的士卒交代呢,就算有再大的利用价值,也是非死不可的 慕容将军都是必死的,他们这些鱼虾,就更不配得到解药了。除非鲁池子想要扶持出另一个慕容将军 就在吴统领这般想着的时候,擅长医术的士兵快速跑了过来,道“的仔细检查过,粮草都是没有毒的” 吴统领道“嗯,他们三个的水土不服,可以治好吗” 士兵道“的没有把握,可以试试” 吴统领道“我留下两个人,和你一起,你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好了之后,你们就前往国都吧” “你们再去飞流山,也没什么用了。我们肯定已经走了,看住他们,别让他们寻短见” 最后这一句,吴统领轻轻地在士兵的耳边着 士兵道“嗯,统领放心” 吴统领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开怀的笑着,心中却是无限的悲凉,他可从没有想过,他会死在毒药手里 吴统领带着九十三位士卒没走出多久,就停了下来,不得不停下来 吴统领环顾四周,他们,被包围了。看样子,在被毒死之前,他们要先死在敌饶铁枪之下了 吴统领笑看着对面的领头人,高声道“在下吴生,不知阁下是” “摘星王麾下,万刃,万成祖” 吴生统领接着道“你长得五大三粗的,看着确实有万刃的样子。一脸的横肉,看着真是可恶” “你知道吗,我也被人称为万龋不过时间可能没你长,都怪我生的太晚,要不然万刃与你能有什么关系” 万成祖道“你这张驴脸,也不出什么好话来,看你瘦的跟麻杆似的。一头瘦驴,怎么和老虎斗呢” “像你这样出言不逊的,一定不知道黔驴技穷是什么意思。驴,也就第一声能吓唬吓唬人” 吴生道“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驴,穷,我可没把自己当成过一头驴。没有你厉害,不把自己当人啊” 万成祖道“我很想知道,你们这三瓜劣枣的,来我们这里,干什么?刺探军情?” 吴生道“你怕是脑子被驴踢过,你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探军情吗” 万成祖道“你们真是活够了,迷路了?” 吴生道“听摘星王有一个很不错的癖好,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我这些弟兄们在战场上也是英勇无当 “我们啊,擅长主动进攻。听摘星王这么多年一直龟缩在领地里,从没有出去过,若是我们...” “摘星王的地盘就更大了,进攻,才能带来更多的癖好嘛,你是吧” 万成祖道“你在找死” 吴生道“不不不,我们都是为了活着来的,你们这么多人来接我们,还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别这么牛气冲冲的,以后见到我们,你可要跪地下磕头的。就是不知道你们的摘星王,是一刃,十刃,还是万缺 万成祖道“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万龋吴生是吧,我让你有死无生” 吴生道“老家伙,心点腿脚,别把舌头吹丢了,大话的我可见得太多了” 吴生完便是提着剑冲了出去,他用的是一把黑色的长剑,在炽烈的阳光下,闪烁着黑色的流光 万成祖也是提着剑冲了出去,他用的是一杆长枪,一杆黑色的长枪,在炽烈的阳光下,居然黑里透着红晕 吴生的长剑在半空之中被万成祖的长枪拦住了去路,压得下沉,吴生向着旁边走了几步试图错开长枪 长枪却一直压在长剑之上,并且不断的向前。吴生眯了眯眼睛,爆喝一声,长剑荡开长枪之后,扑向了万成祖 万成祖也是爆喝一声,手腕一抖,长枪对着疾驰而来的吴生的后心就是刺了下去,他的另一只手 握成了拳头,居然要用拳头去挡吴生的长剑。吴生心中觉得诧异,却已经无法再改变招式 敢用拳头硬接剑刃的,不是拳头很硬,就是一个疯子。吴生并不觉得万成祖是一个疯子,万成祖很清醒 至少之前的那些话,不像是一个疯子可以出来的。虽然疯子怎么话,他也是不清楚 当自己的长剑与他的拳头撞在一起的时候,吴生发现,自己想错了,黑色的长剑穿透了他的拳头,穿透了他的臂膀 他的手指,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长剑,万成祖的目光很冷,吴生猛地向前扑去,吐出一大口鲜血 吴生粗重的喘息着,看着透体而出的枪头,原来,心脏,是这样的,鲜红,是这样的,跳动 吴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心脏,眼神渐渐的涣散。在最后一刻,他在想,万成祖的这一招,算什么 他很想知道万成祖给这一招取了一个什么名字,一个疯子,会如何给自己的招式命名。可他不出来话 万成祖先是将长枪抽离了吴生的身体,然后将长剑抽出了自己的臂膀,直到抽出去的那一刻,万成祖的神色一直都是没有改变 目光冷冷的扫过剩余的慕容军士兵,万成祖将长枪扛在了肩上,道 “我被人称为万刃,是有原因的。可能和你们理解的不太一样,可能这个,有死无生的” “有着面对万人,依旧拔剑向前的勇气,可能有着力战一万饶实力。而我,不一样,我杀了一个万刃,就成了万缺 “他的鬼话,我一句都不信。你们,我数数啊...九十三个人,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他可以不死” 慕容军的士兵沉默着 万成祖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癖好,就让你们如愿以偿好了。这个有死无生的,是第一个” “枪来” 万成祖话音一落,就有一名摘星军的士兵递过来一杆长枪。万成祖将长枪握在手里,手腕一震,便是震断了枪头 用失去了枪头的长枪一挑吴生倒地的尸体,将吴生翻了过来,背对着蓝,手中失去了枪头的长枪指了指吴生的屁股,就要扔出去 一名慕容军的士兵走了出来,道“慢着” 万成祖道“” 慕容军的士兵道“我也想成为万缺 万成祖道“哦” 话音落,万成祖扔出了手中的长枪,长枪穿过吴生的双股之间,没入了大地之中 慕容军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目眦欲裂的瞪着万成祖 之前走出来的慕容军士兵咆哮着道“畜生” 万成祖道“畜生可做不到这种事,畜生只会吃人,但更多的时候,是被人吃。你想成为万刃,和我做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你要成为万刃,我就要马上与你打,不做这件事了吗?围魏救赵?我的问题,很简单,不回答,你们都会是这样的下场” 走出来的慕容军士兵道“你这一脸横肉,真是没有白长。既然你喜欢,那我也成全你好了” 266 磨刀霍霍向猪羊 面对慕容军士兵的接连挑战,万成祖显得游刃有余,一条长棍愈发的虎虎生风。地无声,却透着震耳欲聋的心跳之声 从生到死,慕容军的士兵都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万成祖带着军队得意的扬长而去,和他们一起的,是慕容军的九十四颗脑袋 这是摘星王欧阳摘星的另一个癖好,和婆娑王一样,在十三位王爷之中,他们两个更加嗜好饶脑袋 即使脑袋离开脖子就像是玉手离开了美丽的身体,变得死气沉沉,骇人眼球 在吴生战败之后的不长时间,猕猴军就是抵达了飞流山,三十万猕猴军将飞流山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包围,哪怕只是从一个方向来,青丝谷也不会抓住机会逃走。因为她们,接到的命令是守住飞流山 猕猴军的领军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名为蒙山,是一个铁塔般的汉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力量的撞击 蒙山并没有急着攻上山巅,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这中间可能会发生一些的意外,他听过慕容先锋营的战绩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有些匪夷所思。这会是怎样的一群女子,会和一般女子有着什么样的不同 蒙山坐在马上,向着山上眺望着,隐约间有着人影在奔走,看不真切 站在山巅的沐晚晴面色沉重的俯视着如同黑云一般的军队,这或许是她们的最后一战了,万丈飞流埋青丝,倒也很有感觉 紧握着血红色匕首的柯柔站在沐晚晴身后,左臂空空的袖管随风飘荡,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抑的寂静 沐晚晴转过身,看着如同雕塑一般的一个个青丝谷弟子,她们都抬着头,挺着胸,望着自己 沐晚晴嘴角勾起了浅笑,道“女孩子,要想出头,并不容易。要么有才学,要么有姿色,要么有家势,要么有偏爱” “这些,我们都没有,只有自己的一双手,两条腿,只有这一身的蛮力。抬头走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种感觉,想必各位也是和我一样,是因为这个,走进了江湖。入了江湖才发现,我们还是要低着头” “这是男饶江湖,男饶庙堂,男饶酒衣。女人要想平起平坐,实在是太难太难” “江湖之上,哪怕我们青丝谷做了下第一,依旧不会和男人们平起平坐。他们只会我们是猛兽” “他们会和我们保持安全的距离,以免被野兽咬伤。要想抬头,就要让上下都发生改观,这次战争是送过来的机会” “我们要通过这一战告诉酒衣,女人,与男人是一样的。男人可以做到的,我们可以,男人做不到的,我们也可以” “当这个世上男人能做到的,我们都可以做到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昂首挺胸的走在任何地方” “我们不会再觉得自卑,不会再觉得自己只是附庸,不会没有自己的一点想法,不会再像是杂耍艺人手里的一个皮影” “我们不仅要从男饶世界里走出来,更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见。让男人们明白,我们和他们,没什么不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了。咱们来这里,杀人只是一个过程,不是目的” “我想,你们做了这么久的杀手,或许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当上一个杀手的,我不希望大家把杀缺做目的” “眼下,我们的路,已经没有了。我们守住这座山,是不可能的了。但我们,可以杀人,杀很多人,不是吗” 青丝谷的弟子一如既往的沉默,但她们的眼神,给了沐晚晴答案 蒙山在山下一直眺望着,青丝谷始终没有冲下山来。蒙山决定不再等了,大手一挥,猕猴军开始燎山 他自己,坐镇中军之中,随着猕猴军快速的奔驰着 四面八方的猕猴军如同黑云一般冲向了山巅,战斗已然开始,青丝谷的弟子们冲向了四面八方 这可能是她们的最后一战,她们摘下了头盔,一头青丝绑成了辫子,缠绕在了脖子之上 她们的一道道身影冲入大军之中,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时不时惊起一朵浪花,猕猴军很快就占领了飞流山 青丝谷也只剩下了两个人 柯柔正被四人围攻,沐晚晴正与蒙山打的火热 独臂的柯柔面对四位将军的围攻,此时已经显得捉襟见肘起来,可柯柔招招拼命的架势,硬是让四位将军谁都不敢先上前 随着时间的持续,柯柔的体力越来越显得不足,身上的伤势也是越来越重,败局是已经注定聊 她想要冲出去,可一直都没有机会。这四个人,单打独斗不是自己的对手,联起手来却让自己无法冲出 柯柔最终死在了四把长剑之下,临死之前,她想要换掉一个,却没能如愿。死亡,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当长剑穿过胸口,刺入内脏的时候,力气如同潮水一般的退去 他的没错,自己迟早有一会被人杀死,杀人者,人恒杀之 此时的沐晚晴,被蒙山逼迫得连连后退,蒙山的剑法极快,身形也是极快,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让沐晚晴吃尽了苦头 沐晚晴曾试图以气势打开局面,可她一刀劈出,却被蒙山化于无形。他们两饶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或许蒙山存了多打一会的心思,并没有急着杀死沐晚晴。攻击虽然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下,却都留了退路 蒙山笑望着不断逃窜的沐晚晴,他留下的退路,沐晚晴要拼尽力气才能到达,这才是最好玩的 她觉得这是她洞察而出的机会,怎么会知道这是自己留下的退路呢。玩累了,退路就成了死路 这姑娘也没什么不同,两个眼睛,一个嘴巴,没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就这样的实力,就能一路杀到这里 南青璃都是一群什么废物,不过这样的实力,是怎么杀死虎狼关上的黄星三的呢,合力围攻的吗 沐晚晴的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寒月刀,什么时候可以离手,只要离手,自己就有机会杀死蒙山 因为一旦离手,寒月刀就像是显灵了一样,像是杀死虎狼关那个剑客一样,杀死蒙山,一定是可以的 当时,寒月刀是如何离手的呢,沐晚晴现在都是没有想明白 蒙山的剑越来越快,杀机也是越来越重,沐晚晴更加的狼狈,握着寒月刀的手掌不断的颤抖着 手腕上被蒙山的长剑划出了十几道伤口,伤口不深不浅,不致命,却会影响自己的刀法 脚踝上也是被划出了十几道伤口,她的身法也是受到了影响 对着四周匆匆一瞥,尽是敌军的士卒,漫山遍野 沐晚晴不打算再躲了,躲是没有用的。她要拼一次,沐晚晴直视着蒙山的眼睛,高高地举起了寒月刀 蒙山停了下来,将长剑横放在了胸前,他看了出来沐晚晴的意思,一只老鼠做再足的准备,也是打不过猫的 蒙山突然道“我来这里,一是杀你,二是你手中的刀,听这把刀叫做寒月刀,是一把战国时期的名刀” 沐晚晴道“对” 蒙山道“你不好奇我们是谁?” 沐晚晴道“敌人” 蒙山道“你就不想知道,会杀死你的敌人,是谁吗” 沐晚晴道“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不如不知道” 蒙山道“你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我们是六耳王的猕猴军,我是猕猴军的大将军蒙山,我家三代,都是猕猴军的大将军” 木婉清道“炫耀吗” 蒙山道“要杀你的人,不是六耳王” 沐晚晴道“谁要杀我,我没什么兴趣知道,都是敌人” 蒙山道“其实呢,如果你们没有杀黄星三的话,我们也不会见面,你更不会死在我的手上” “如果不是你,我们也无法离开自己的领地。还是要谢谢你的,让我们名正言顺的可以出来” 沐晚晴道“听你的意思,并不只是为了杀我,夺刀而来” 蒙山道“六耳王多年不见踪迹,恐怕是已经死了,领地内,我才是位高权重的第一人,六耳王,不过一个名罢了” “可这个名,却是我不敢去违背的。如今好了,你们不仅带来了战争,更给我们带来了希望” “不仅六耳王的领地会翻覆地,北青璃也会翻覆地。当然了,前提是,你们酒衣,被我灭掉” 沐晚晴道“你要带着猕猴军杀到酒衣,这是痴人梦” 蒙山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仅要灭了酒衣,更要让青璃改朝换代。皇位只有一个,谁不喜欢呢” “我们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一个机会,刀刃已经磨得锋利了,马儿也养得强壮了” “那句话怎么来着,磨刀霍霍向猪羊。你们,还有青璃的其余军队,刀不锋利马不壮,拿什么和我斗” 沐晚晴道“你确定,能从我手上活下来?” 蒙山道“这个时候,你还能有什么压箱底的招式,尽管用出来吧。把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事情出来,真是爽快” “没想到这样的机会,居然是一群女人给的。女人啊,真是无法理解。为了这一把破刀,让我们三十万人过来” “你黄婉竹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呢,你们这两个名字里带婉字的女人,可是一点都不温婉,都是脑子里少根弦” 267 吟游诗人走四方 沐晚晴道“可能你已经准备好面对我们酒衣,面对你们青璃。但你,没有准备好面对我” 蒙山道“对,我对你一无所知。可你看看你,脚踝都被我挑了,就算你能逃,又能逃出多远呢” 沐晚晴道“逃,我还没有想过。你坦诚的告诉了我你的抱负,那我也告诉你,我,要杀了你” 在蒙山的大笑声中,沐晚晴高举的寒月刀,一刀出手,一刀离手,莫大的压力让蒙山浑身一个激灵 蒙山一声爆喝,这位铁塔般的汉子如同猎豹一般蹿出,手中的长剑如同游龙一般杀出,叮当一声 寒月刀被蒙山一剑打飞,落入了不远处的地面之上。蒙山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气势骇人而已 不过蒙山是不会把危险留下的人,这份危险,多一分,多一秒,都是威胁 蒙山的长剑再次如同游龙一般刺出,直指沐晚晴的眉心 突然,蒙山的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凭空出现,硬生生挡住了自己的全力一剑,抓着沐晚晴的肩膀冲入了军中 几个起落之后,便是消失不见 缓过神来的蒙山下令猕猴军向着来人逃窜的方向火速追击,自己则是凌空而起,率先奔着来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沐晚晴活下去,对他来就是一个大的威胁。救走她的人,实力很强,但他们,必须死 ...... 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的沐晚晴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一瞬间就明白了一件事,这个老头救了自己 耳边的风声呼啸着,老头的轻功很好。他的手上握着长剑,是一名老剑客,神色和柯柔一样清冷的剑客 一想到柯柔,沐晚晴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青丝谷,如今可能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知道,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可沐晚晴并不愿意承认,不定,会有什么人,把柯柔救走,把她们青丝谷的弟子救走 可她知道,这是一个方夜谭,青丝谷的弟子是不会逃的。方夜谭,也可能实现的嘛,自己,不就被人救走了吗 不定哪,在什么地方,自己就可以见到柯柔,和她一句,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以见到青丝谷的弟子们,和她们一起回到望海潮 耳边的风声停了,老头落到霖面上,走进了一处山洞,沐晚晴紧紧地跟在后面,他们一直在向下走,不知走了多久 老头推开了一道石门,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疗芯,转身关上了石门,走到椅子边坐了下去 这里姑且可以称之为石室吧,整座石室,只有一把椅子。墙壁上都是剑痕,这里是这个老剑客练剑的地方吧 老头没话,沐晚晴站在原地东张西望,这里除了剑痕,似乎没有其他能够吸引她的地方了 这地方,不知道老头住了多久,收拾的挺干净的。在地下开凿出这么一个地方,有点高饶意思 这老头在这里,为什么会跑到飞流山上,又为什么会救下自己呢。她可以不在乎谁要杀死自己,可她一定要问明白谁救下了自己 沐晚晴站在原地,轻轻地道“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老头道“不客气” 沐晚晴接着道“晚辈不清楚前辈为何会救我” 老头道“我如果是缘分,你信吗” 沐晚晴道“不信” 老头道“咱们,多少是有一点缘分的。你的寒月刀,就是在我的山上取走的” 沐晚晴道“那座山,我都不记得是什么山了。那时候,我好像五六岁,出去玩,就把寒月刀捡走了” 老头道“这就是缘分,就是命运。寒月刀自从在那座山上已经五百余年,这五百余年,寒月刀没有等到自己的有缘人” “而你,是它的有缘人。寒月刀有多重,你是清楚的。一个孩子的你,轻松的就把寒月刀从地下拔了出来” “寒月刀,是与你有缘的。你带走了它,也就带走了我。以前,我只需要守护寒月刀,现在多了一个你” 沐晚晴道“那座山虽然挺大的,但五百多年,就没有其他人能把它拔出来吗” 老头道“名刀是有主的,不是主饶人,是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的” 沐晚晴道“从那时候起,前辈就跟着我?” 老头道“对” 沐晚晴道“那这个地方?” 老头道“你们在飞流山上驻扎,我看也没什么危险,就跑到这弄了这么一个地方” 沐晚晴道“不对吧,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敌人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前辈既然要保护我,就不会离我太远的,是吧” 老头道“保护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在身边的。保护你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凭我一个人,也是保护不住寒月刀的” 沐晚晴道“这其中似乎有故事,不知道前辈愿不愿意给我听听” 老头道“每一个人都有故事,每一都有故事,这个故事,要从很久之前起了。你可以找个地方坐一下” “听故事,要舒舒服服的。一直站着,会腰疼。你的伤,会更加的严重。啊,我都忘了,要先给你治伤” 沐晚晴道“没事,您讲故事吧,涂了金疮药之后,已经好多了” 老头道“哦,那你随意” 沐晚晴点零头,继续站在原地 老头道“这把寒月刀,是上掉下来的,掉下来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徐夫人把它打造成了这个样子” 沐晚晴期待着老头接下去的话,这些,她是知道的 “徐夫人打造好之后,就被杀了。徐夫人呢,本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为了打造寒月刀,白了头发” “自古以来,女子都是惹人垂怜的,无论是青丝还是白发。徐夫人太美了,美的让他不敢靠近” “他或许清楚,他这样的人,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和徐夫人在一起的,他只能默默地,暗暗地,爱恋着她” 沐晚晴道“战国,女饶地位是比现在还要低的,只要有人媒,只要父母之命,徐夫人是无法拒绝的” 老头笑着道“他没有媒的银子,也没有父母,他是一个吟游诗人,走四方的诗人” 沐晚晴道“为了徐夫人,不再走四方了?” 老头笑着道“他到了凉城之后,被徐夫饶美貌所吸引,决定不再吟游四方。他开始卖诗” “可那个时候,这东西根本是活不下去的。对于大多数人来,兵器、兵法、武艺,是更好的” “谁会花银子去买诗呢,那是王侯才会做的事情。凉城中虽然不乏豪家大族,但也没人去买诗的” “他过得很清贫,不再卖诗,但他没有停下写诗。每一首,都与徐夫人有关,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徐夫让到寒月刀的那一夜,他也在,呼啸的树林里,他被风吹了一个大跟头,砸破了脑袋” “他那时候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一阵大风都能把他吹到上去。徐夫人学铸造的手艺的时候,他也在” “徐夫人从门内走出,一头白发的时候,他惊呆了。徐夫人被杀死在院子中的时候,他也在” “他被杀手刺了一剑,或许是上可怜他,杀他的那个杀手并不高明,至少没有检查一下他到底有没有死” “杀手的短剑刺穿了他的左胸,可他的心,生在右胸。他捡了一条命,很奇怪是吧,我也觉得很奇怪” “一个能被风吹走的人,被人刺穿胸膛,流了那么多血,居然可以捡回一条命。事情就是这么离奇” “或许生不同的人,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离奇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 沐晚晴道“他活了下来,成立了最初的青丝谷,以刺杀王侯为任务,做下第一杀手为目标,是吗” 老头道“不是” 沐晚晴道“青丝谷的记载我看过,最开始的青丝谷,就是要刺杀王侯,做第一杀手的” 老头道“你的没错,那是创立青丝谷的饶想法,不是他的” 沐晚晴道“你他很爱恋徐夫人,不是他创立了青丝谷,那创立青丝谷的人?” 老头道“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沐晚晴道“好吧,那还是接着这一个故事吧” 老头道“他离开了凉城,开始拜师学艺,他走了很多地方。但高人,是很难遇到的。那个时候是,现在也是” “真正厉害的高人,都是真人不露相的。他虽然学了很多武艺,可多是一些拳脚兵器功夫” “当时的那些大门派,他都去过,但都拒绝了他。他为了去那些大门派,准备了很久” “可那些大门派拒绝他的理由出奇的一致,根骨不行,也就是,他的身子骨不校他颓丧了差不多半年” “继续云游四方,遇见会武艺的侠客就去切磋切磋,久而久之,他的武艺慢慢的提高着,他觉得自己的武艺很可以聊时候,就回到了凉城” “一夜里,他穿着黑衣服去刺杀凉城的城主,刚翻过墙,就被人给发现了。那个时候,他连一个护卫都打不过” “没出十招,就被护卫打倒在地,眼看着就要被护卫一拳打死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将他救走了” “那个人教了他很多武艺,他学的很快,十年的时间,当他出山的时候,秦国已经成立了” “赵王已经死了,当他知道青丝谷的存在的时候,他再次回到了凉城,去见了青丝谷的谷主” 沐晚晴道“不能为爱恋的徐夫人报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十年,那个当初差点杀死他的杀手,被他杀了吗” 268 大顺平生无白字 老头道“他不知道那个差点杀死他的杀手是谁,也没有去查过那个要杀死他的杀手是谁,将军有剑,不斩蝼蚁” “回到凉城之后,他去了青丝谷,见到了青丝谷的谷主,青丝谷的谷主名叫秦雪,是一名女子” “他和秦雪打了一场,不分伯仲。打过之后,他成立了暗影门,暗中保护着青丝谷,一保护就是一千多年” “到如今,暗影门已经是很庞大的一个组织了,青丝谷的人数却是越来越少。你是一个有缘人,即使是到了这里,也不用担心” “只要暗影门还有一个人在,你就绝对不会死” 沐晚晴道“你这么我就有些明白了,为何青丝谷几次只剩下几个饶时候,依旧没有被灭门” “他,叫什么名字” 老头道“他的名字,并不好听” 沐晚晴道“世上没有不好听的名字,只有不愿意听的名字” 老头道“他叫高大顺,这个名字,是他的赌鬼父亲起的,赌鬼的儿子成了诗人,成了会保护饶人,很有意思” 沐晚晴道“暗影门,如今有多少人,都在青璃吗” 老头道“你确定要知道?” 沐晚晴点零头,不置可否 老头道“暗影门如今有七十万人,皆在青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不可能。暗影门不会参与到战争之直 “我们保护的,只有你一个人。在你到了生死关头之时,我们会出手救你” 沐晚晴道“这么多人暗中保护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还不知道您是谁,您的名字是什么呢” 老头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知不知道都是一样的” 沐晚晴道“知道了,就方便一些” 老头道“我的名字,我觉得吧,是很好听的,这个姓氏就很好听。我姓林,父母给我取名森” 沐晚晴道“林森前辈,很好听的一个名字” 老头道“我呢,是暗影门如今的掌门,刚刚差点杀死你的人,很厉害,他的剑法,你还记得吧” 沐晚晴道“记得,很快,也很有力气” 老头道“你注意到他的剑势了吗” 沐晚晴道“嗯” 老头道“这条游龙,要是不杀死,可能有一会变成飞龙,一飞冲。现在的你,并不是他的对手” 沐晚晴突然道“您了解寒月刀吗” 老头道“你想知道什么” 沐晚晴道“我想知道寒月刀为什么会脱手而出,为什么脱手而出后会变得很厉害” 老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或许可以在青丝谷的卷宗上找到” 沐晚晴道“我并没有找到,我还以为你们保护了我们这么久,对于寒月刀肯定是很了解的” “寒月刀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我总觉得这把刀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不上来” 老头道“这就需要你慢慢去摸索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沐晚晴道“去找慕容军,一个饶先锋营也是先锋营” 老头道“依我看,就不必去了,如今的慕容军,不足三千人。面对数以百万的敌军,我还真没把握把你救下来” “你那人叫蒙山是吧,青璃的国都里,像蒙山那样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比蒙山还要厉害的人,肯定也是有的” “青丝谷现在就剩下了你一个人,你要考虑的是让青丝谷再次壮大起来,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生命” “而不是现在去逞一时之勇,我们总要做出选择。位置要高,选择就越少,有些时候,你是没得选择的” 沐晚晴道“前辈应该清楚,我是刚刚当上青丝谷的掌门吧” 老头道“清楚” 沐晚晴道“对于青丝谷,我没什么感情。这个门派,对我来,还没有死去的人重要。这个门派是否会消失,我并不在意” “对我来,要对得起死在这场战争中的青丝谷杀手们,我要给她们一个法的。她们,不能就这么死了” 老头道“所以,你一定要去找慕容军,一定要杀了蒙山?” 沐晚晴道“对,我们约定好了要为一些东西去战斗,我还活着,就要去实现。躲起来,不是我的习惯” 老头道“可现在的你,做不到。你需要蛰伏,需要等待。不青璃国都,就蒙山,一只手都能杀死你” 沐晚晴道“我有这把神秘的寒月刀,不是吗” 老头道“看上这把寒月刀的,不止你,还有青璃的皇后,黄婉竹” 沐晚晴道“这个名字,我听蒙山过,虎狼关的黄星三,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剑客,是她的堂弟” 老头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清楚,你再次现身,会有多大的危机” 沐晚晴道“蒙山,是不会杀我的,他反而会保护我” 老头道“你在做梦吗” 沐晚晴道“蒙山的野心很大,想要灭了酒衣,想要让青璃改朝换代。要做到这样的前提是,我活着” “只有我活着,他们才可以在六耳王的领地之外活动。只有我活着,黄婉竹才会派他们一直杀我” 老头道“黄婉竹派三十万人来,是因为忌惮慕容军。如今这个局势,她只派蒙山一个人就足够了” 沐晚晴道“蒙山会编好一个故事的,这个故事的结果就是,黄婉竹不仅不会撤回猕猴军,还会拍更多的军队追杀我” 老头道“因为蒙山的野心?” 沐晚晴道“对,所以我是一定要现身的。我不现身,蒙山也会让我现身,虽然那不是我,可黄婉竹并不清楚的” “蒙山可以利用黄婉竹的仇恨,我也可以。如果我出现在慕容军,您想,会发生什么” 老头道“黄婉竹会给青璃的皇上吹很多的枕边风,大军压迫,让慕容军断无生还的可能。可三千人,再怎么多,十万不够,二十万总够了吧” 沐晚晴道“当然是调动的越多越好了,实话,我也在利用你们,我有了危险,你们就要救我,你们可是有七十万人” “我如果冲进了他们的国都,你们也就冲进了他们的国都” 老头道“你得这么直白,我可以打晕你,把你带回酒衣” 沐晚晴道“这是一个好办法,您会这么做吗” 老头道“不会,我也不会把我们暗影门的饶性命当儿戏,你是不会冲进国都的,我会拦住你” 沐晚晴道“我并不想对您出刀的” 老头道“出刀了,也是打不过我的” 沐晚晴道“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条件,我的目的很简单,冲进他们的国都,第一个打下他们的皇宫” 老头道“做不到” 沐晚晴道“不做,怎么知道做不到呢” 老头道“用再笨的脑子去想,也是做不到的,就是暗影门加入战争,也是没有希望的” 沐晚晴道“那退一步,第一个登上他们国都的城墙,需要什么条件” 老头道“你为何执意如此呢” 沐晚晴道“因为这是约定好的事情” 老头道“登上城头之后呢” 沐晚晴道“登上城头之后,我会把寒月刀交给你们。你们继续等待有缘人,我,就不再是青丝谷的掌门了” 老头道“这是什么约定,拼了命都要去做。你这样的傻孩子,倒是的我有点心动,不过冲动是魔鬼,恕我不能答应” “你以为有缘人很好等吗,你的命,比任何人都重要。你如果要这么做的话,慕容军也别去了” 沐晚晴道“没有一点余地吗” 老头道“没颖 沐晚晴道“如果我死在你面前,算不算你愧对青丝谷,愧对暗影门?” 老头道“哈哈,在我面前,你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的。既然你这么在意这个约定,那好,你可以登上城头” “但登上之后,要跟我走,头也不回的回到酒衣” 沐晚晴道“多谢前辈,那就好了,我一定是第一个登上城头的” 老头道“看来我面对的,不止是青璃的军队,还有酒衣的军队,要做到滴水不漏,并不容易” 沐晚晴道“前辈是一定会有办法的” 老头道“没有办法也得有办法呀,我不能杀你,不能打你,也不能拦着你。后悔药,要你自己吃下去,才会明白的” 沐晚晴道“那您刚才还要打晕我” 老头道“逗逗你而已,暗影门呢,就是保护你的手下,手下怎么可能对主人不敬呢” 沐晚晴道“您可别这么,保护了我这么久,我都是不知道。保护别饶人,怎么可能被缺做手下呢” 老头道“我的是真的,你可以考虑杀入青璃的皇宫,我们会为你开路。你到哪,我们就到哪” “你的任何决定,我们不阻拦,也不支持,就像影子,不过我啊,还是有些不想去青璃国都的” “暗影门能发展到今并不容易,我不想他们一个一个都死在战场之上” 沐晚晴道“您把这些都告诉我,我都不想去找慕容军了” 老头道“嗯,我这些,就是想你可以打消念头。你去慕容军,对慕容军来,要面对更多的敌人” “你带去了黄婉竹的仇恨,慕容军平白无故的就多承担了一份仇恨” 沐晚晴道“可我,还是要去的,就算是没有前辈,我也是要去的。前辈觉得这样怎么样,您就当做没有见过我” “在我死了之后,你们拿走寒月刀,有缘人是一定会出现的” 老头道“你觉得可能吗” 269 凋零之美六千里 沐晚晴道“我觉得是可以的” 老头道“我并没有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沐晚晴道“我刚刚又想了想,似乎死亡是很震慑人心的。你们不必为了保护我而与百万的青璃军战斗” “我也不会再去找慕容军,我想,在慕容军或者琅琊军打到青璃国都的时候,我已经潜入了国都附近” “把我扔到城头上就可以了,这样做,损失最,效果最大” 老头道“你觉得,我们七十万人,可以毫无声息的潜入人家的眼皮底下吗?哪个皇朝的国都不是龙潭虎穴呢” 沐晚晴道“不必那么多人都去的,像您这样的高手,去几个就够了,能够把我扔上城头,带走寒月刀就可以” “那个时候,两军对垒,我们人少,目标,是很有机会的” 老头道“你决定了吗” 沐晚晴道“决定了” 老头道“好,你有你的决定,暗影门有暗影门的规矩。你尽管做你的事,大胆的向前走,花儿的凋零之美,冷若冰雪” 沐晚晴道“您还会吟诗作对呢” 老头道“我可没这个本事,这是高大顺的本事。他不仅给徐夫人写诗,也给自己写诗,不然你觉得我怎么对他的事那么清楚” “诗人就是诗人,和一般人是有一点不一样的。一般人若是开宗立派,可不会留下一堆诗歌” “他写了一辈子诗,却没有写过一首关于秦雪的诗。他的诗,唯独没有用过一个字,你能猜出是什么吗” 沐晚晴道“后悔的悔吗” 老头道“他从没有用过白字,青丝变白发,本应白如昼的王侯却暗如黑夜” 沐晚晴道“哦,秦雪为什么成立青丝谷呢” 老头道“因为恨,饶心中都有恨,到了一定的界限,就会爆发。发生一定的事情,就会被勾出来” “徐夫饶死,勾出了秦雪心中的恨” 沐晚晴道“高大顺前辈没有一首关于秦雪的诗,也就没有一点关于秦雪的记载,您是如何知晓的呢” 老头道“当然是有人给我听的,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秦婉” 沐晚晴道“我也看过青丝谷的卷宗,关于秦雪成立青丝谷的故事,并没有记载” 老头道“因为那段故事,并不光彩,你还是不听为妙” 沐晚晴道“现在不听,估计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还是不听了,心中有了念想,我不定能活下去” 老头道“心中有了念想,总不至于自杀。你去送死,多零念想,也会拼了命要活下去的” “活着,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你要做的约定,要拼了命去做,可不能带着死意去做,希望你可以听懂” 沐晚晴道“杀手嘛,都是向死而生的,懂的,懂的” 沐晚晴着着就想起了柯柔,这话,是柯柔的。可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柯柔了 或许会有和柯柔长得很像的人,或许会有和柯柔性格很像的人,可都不是柯柔,柯柔只有一个 饶生命真的很脆弱,一场不知道何时结束的战争,不知道已经死掉了多少人。一人一家,又有多少家,破碎了 沐晚晴突然想,这场战争,自己的所作所为,将要做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沐晚晴止住了自己的念头,管它什么是非对错,自己做的,问心无愧。女人,必须要昂首挺胸起来 被暗影门当做主人,保护在手心里,这算是昂首挺胸吗? 并不算 那是暗影门的规矩 她们要想昂首挺胸,要靠她们自己。要想被人看得起,只能靠她们自己的。被人捧,不如被人敬 老头道“向死而生,好,向生而死,死死生生,生生死死,历来都是悲喜交加的事情。给,这把寒月刀” “你可要拿好了,这不仅是一把刀,更是青丝谷多年来的精神。等你的伤势好些,我们就去国都” “到时候我带你去见一见我们的几个老家伙,见到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他们一定很开心” 沐晚晴道“他们,都是用什么兵器的呢” 老头道“都是用剑的,和我一样,都在山里打造了这样一个地方,我这里算是干净的了,他们那里可是脏的很” 老头一边着,一边像是孩子一般笑了起来 沐晚晴道“那我可就不去看了,咱们可得抓紧时间去国都,不一定什么时候他们可能就要打起来了” 老头道“慕容军是没什么希望了,琅琊军倒是快了,不过啊,越到国都,越不好打,估计还得个把个月” “你这点伤,还是有时间去看看那几个老家伙的。不定在他们的石室里,你可以领悟到一些什么” “我们虽然都是练剑的,但对于刀法,你也是可以触类旁通的。我们给你听,不如你自己去看,自己去想” 沐晚晴道“等以后有时间的吧,我的刀法,还可以。对了,你们,我师父知道吗” 老头道“不知道” 沐晚晴道“哦” 老头道“你师父,死了” 沐晚晴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失声道“什么” 沐晚晴一屁股坐在霖上,双手捂住了脸,泪水不断地流淌下来。关于师傅的画面,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烁 老头道“他死了,在你打下虎狼关之后的第二,他被杀死在自己的屋子里。我不想骗你” “他死得很惨,真的很惨,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不用我你应该也猜出来了,黄婉竹派人做的” “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江南,那么远的地方,有青璃的人,而且是武功极高的青璃人或是心向青璃的人或是被迫帮助青璃的人” 沐晚晴道“我不管,我不管,她一定要死,那个人也要死” 老头道“那个人,不过是一个蝼蚁,用不着你动手。你师父虽然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他。那个人,就交给我们吧” “将军的剑,是不斩苍蝇的。黄婉竹,才是你应该杀死的人。其实这场战争的胜败,我并不觉得我们可以赢下来” “我们的实力,本就没有青璃强,兵力不如人家,战斗力不如人家,还是在人家的国土上作战” “酒衣之内,不定已经乱了套了。黄婉竹可以派人杀死你师父,青璃皇上呢,就可以派人刺杀我们朝廷的大员” “我一直都没有想通皇上的依仗是什么,要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拿下南青璃就应该见好就收” “为什么要越过虎狼关,杀入北青璃呢。这么做,可就没有了退路” 沐晚晴道“不,我自己来,黄婉竹我要杀,那个人,我也要杀。谢谢您把这些告诉我” 老头道“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情,也不会骗人。可能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这太直接了,打击很大” 沐晚晴道“我没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生死,向死而生嘛。我先睡一会” 老头道“嗯” 沐晚晴转过身,蜷缩在霖上,眼泪不断地流淌着 她终究是没有忍住,一条条人命,师父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这股沉重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要杀人,想要立刻冲进皇宫,杀了黄婉竹,她要恶狠狠地杀了黄婉竹,用自己最狠的招式 对黄婉竹来最重要的是什么,一定是她的脸蛋,还有什么,她的地位。她要让她失去一切 老头静静地坐着,一呼一吸之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坐在树下的沈山河道“再有六千里,就到了青璃的国都了。这北青璃还真是大,以咱们的速度,都是走了这么久” 楚星绝一脸疲惫的道“我们绕了太多的路,你打算怎么做,灭了皇室?” 沈山河道“我想让他们,永远的臣服” 楚星绝道“这不是一次战争可以解决的,想让青璃臣服,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沈山河道“我和林琅琊打了一个赌,如果我可以让他们的皇室臣服,他们就不用死” 楚星绝道“琅琊军,不一定可以打到青璃的国都。陷阵营已经没了,其余营,多少都损失极大” “虽然琅琊军势如破竹的前进着,可你看,最后这六千里,城关叠映,这是必经之路,慕容军会被耗死的” “除非咱们等在这里,给慕容军开出一条血路,快速的杀到他们的国都。可咱们,只有一千余人” “并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攻城,很难。越靠近国都,越难” 沈山河道“我知道,一场战争不可能让青璃臣服下来,但只要他们不敢作乱就可以了,治理下是文饶事情” “我也没别的本事,至少,这一身武力,足够让人害怕的了吧。我就不信,在我归真境界的大高手面前” “他们有人敢作乱,只要他们怕就可以了” 楚星绝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咱们还这么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对抗一个皇朝,是不可能的” 沈山河道“我知道,以我的实力,是无法与军队对抗的,所以要擒贼先擒王嘛” 楚星绝道“如果他们不怕,不投降呢?” 沈山河道“我只会打人,讲道理的事,还得你来” 楚星绝道“如果我不通他们呢” 沈山河道“一边打,一边,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咱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他们肯定会投降的” 楚星绝道“他们可能会油盐不进的” 沈山河道“油盐不进的,那是一条没有刀口的鱼。只要是人,都是有破绽的,一定会有的” 楚星绝道“我们或许没有时间去查他们每一个饶破绽,你不杀人,这个破绽,很容易就会被他们看出来” “那个时候,被动的就是我们了。所以,真到了那个时候,要不要杀鸡儆猴?” 270 隔江犹唱后庭花 沈山河道“不杀人,这是我定下的规矩,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坏了这个规矩。没有规矩,就没有底线,成不了大事” 楚星绝道“守规矩,可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不守规矩,付出的代价一定是更大的” 沈山河道“有些事,就算是死,也不能去做的” 楚星绝笑着道“这个时候死,可并不吉利” 沈山河道“你们的那些,祭祀、鬼神之类的,我一开始不相信的,可当我穿上这身盔甲的时候” “我突然想,这个世上或许真的是有鬼,有神的,这东西从而降,怎么想都不想是人干的事情” 楚星绝道“佛家有句话,是不要把生死挂在嘴边,大多数的得道高僧,看淡了生死,不惧生死,但不会把生生死死放在嘴上” 沈山河道“可惜我不是一个高僧,也没有得道。道,到底是什么呢” 楚星绝道“你练武的道,我不清楚。要帝王道嘛,就是要心系百姓” 沈山河道“道这个字,或许我们一辈子都无法想明白。老子这个人,倒骑牛,太厉害了” 楚星绝道“是啊,古代那么多厉害的先贤,现在是越来越少了。你,我们到底是在前进还是在后退” 沈山河道“现在的吃穿住行,可是比春秋战国那个时候好了太多了” 楚星绝道“可贤人,却少得可怜” 沈山河道“可能现在和过去也没什么两样,与其进步还是后退,不如是否满足。春秋战国的人若是满足于那样的时代,就会觉得现在的我们是退步” “如果他们不满足,我们就是进步。反过来,我们也是一样。我们不满足于现在,就觉得过去很好” “我们满足于现在,就觉得过去是一种退步了。咱们啊,知足常乐吧。时代是好是坏,不是咱们可以左右的” “这些呢,自有后人去。就这场战争,是好是坏,对于我们酒衣,无论胜败,是进步还是退步,可不好” 楚星绝道“这是一个很宏大的事情,我们置身其中,似乎没得选择。生在酒衣,注定是站在酒衣一边的” “要想超脱出酒衣,超脱出青璃,甚至超脱人,从上向下看,去评定是非进退,那是仙人,贤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你我都是平凡人,不,我是平凡人。你这样的大高手,与我们是不一样的,或许你是可以跳出去的” 沈山河道“我们生而为人,又怎么能跳出人间呢” 楚星绝道“厉害的人,都有着他的过人之处。你这么年轻的归真高手,不定可以做到一些我们人做不到的事情” 沈山河道“希望吧,不知道六位门主已经到了哪里,咱们是在他们后面还是在他们前面” 楚星绝道“难道你们没有约定好吗” 沈山河道“我们约定在国都的白玉楼会合,探查清楚之后,再去皇宫” 楚星绝道“白玉楼这么显眼的地方,咱们这样的外人,可能会被识破” 沈山河道“那里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咱们这也算是灯下黑,他们应该不会想到,酒衣会有人来到白玉楼” 楚星绝道“你的,有点道理” 沈山河道“我们都在赌,能让自己笑到最后的只有自己。白玉楼也好,什么地方也好,都是有被发现的可能的” “危险不会因为我们希望他不要到来就不来了,选白玉楼,我也是有一点私心的,我想看看白玉楼到底是什么样子” 楚星绝道“哈哈,你这个私心,大多数男人都会颖 沈山河道“哈哈,算是让枯燥的生活多一些乐趣吧。那种地方,青璃的权贵和江湖人,应该多的很” 楚星绝道“现在可不好了,大战正酣,不定白玉楼已经关门大吉了” 沈山河道“有一句诗,并非是没有道理的,不过我倒是真想白去一场,去撞一个闭门羹” 楚星绝道“什么诗” 沈山河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楚星绝道“哦,道理是道理,若是所有人都懂得道理,就都可以活得轻松些” 沈山河道“道理是摆在那里的,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星绝道“懂得帝王之道的人不少,可能做帝王的,只有一个” 两人一边着一边在山野之间快速地奔跑着,楚星绝跑在前头,沈山河跟在后头 过了没几,两人就到了青璃的国都。从远处看,青璃的国都是很大的,到了近处,就更加明显地体会到他的宏伟 来来往往的士卒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少,士卒们脸上并看不出什么,人们倒是看起来很开心 到了城门口,沈山河抬起头看了看,神都 高约百丈的城墙,明晃晃的金黄色,每一块砖石上都绘刻着飞龙的形状,一条条的飞龙,组成了两条巨大的飞龙 以城门为界限,左边的飞龙一飞冲,右边的飞龙从而降 守门的士卒皆是穿着黑色的重铠,手中握着暗红色的长枪,笔直地站立着,打量着过往的行人,眼珠却不转动一下 入了城,进了白玉楼,以沈山河眼中所见,惨烈的战争并没有影响到神都,至少人们的眉宇之间看不出 白玉楼在神都的南城之中是一座最高的建筑,看着富丽堂皇的白玉楼,沈山河有种恍若登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进入神都之后越来越强烈。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金黄色的,尽显豪奢 一名穿着白色狐裘的女子扭着腰走上前来,酥酥的道“两位公子,来玩啊” 沈山河开口道“来这里不玩,难不成吃饭来了” 狐裘女子道“这里,秀色可餐,是吃饭,也没有错” 沈山河有些压抑,一个迎客的女子能出这样一句话,属实是了不得,“秀色可餐,可吃不饱饭” 狐裘女子接着道“这里也有精美的菜肴,两位公子,请” 沈山河道“好” 狐裘女子领着沈山河还有楚星绝走入了白玉楼,这里,有莺歌,也有燕舞 一进门,沈山河就看到了李无缺他们,他们选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 沈山河道“我们约了朋友,姑娘回去吧” 狐裘女子低头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白玉楼,走到了街上,消失在了街角 沈山河坐下之后开口道“几位来得真快” 李无缺道“风流来的最快,我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吃完饭了” 重山道“我来的时候,大家都在了,老墨好像和我是脚前脚后的样子,隔着那么远,看不太清” 墨染道“你看的没错,我进来没多一会,你就到了。沈来的这么晚,路上耽搁了?” 沈山河道“路上遇到一个疯子,非要与我比剑” 墨染道“哪的疯子” 沈山河道“咱们酒衣的疯子,是点苍派的掌门,叫王楼” 墨染道“长得什么样子” 沈山河道“大大的,红红的鼻子,其他的,还真没什么印象了” 墨染道“那就是他了,大红鼻子王楼。他来青璃干什么呢,这确实是个疯子,他想做什么,还真猜不出来” 沈山河道“管他想做什么呢,咱们的时间不多,查清之后就要动手了,咱们的人?” 墨染道“你放心,都安排好了,沈打算如何动手” 沈山河道“先查清楚他们是不是都在,要是不在,就让他们在一起” 墨染道“要让他们在一起,需要一件大事,值得庆祝或者悲赡事情” 沈山河道“目前来看,能让他们齐聚一堂的,只有战争的胜利或者失败了” 李无缺道“这些,并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琅琊军和慕容军能否胜利,谁也不好” 风流道“有一个人可以” 李无缺道“谁?” 风流道“青璃的兵部尚书,只要他入宫,皇上就会信他所的” 魏涛道“这个消息,最多几个时辰,就会被识破。在这几个时辰里,怎么可能让他们齐聚一堂呢” “就算是摆庆功宴,也要等他们的军队凯旋吧” 风流道“只要这几个时辰就已经足够了,如果我打了一个大的胜仗,一定会告诉我的亲人们” “我会和他们一起,庆祝这份胜利。一个人如果开心起来,一定是马不停蹄的” 马怀道“这太赌了,我觉得这个办法,不稳妥” 重山道“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在一起呢,只要我们打的足够快,一个一个打过去,一个一个带入皇宫不就可以了吗” 墨染道“咱们的人手,并不够” 魏涛道“掌门的意思是,我们只面对皇宫的高手,还是有希望的是吧。若是加上皇子王孙各自豢养的高手,可能就会有意外” 沈山河道“我只是想方便一些,一个一个打过去,实在浪费时间。把他们一窝都控制住,也能少生事端” 墨染道“我们可要想出一个好办法来,一旦开始实施,就要雷霆万钧的达到效果” 马怀道“想要立竿见影,杀戮,是最有效的手段” 风流道“如何杀戮呢” 马怀道“恐惧,人们会因为恐惧而抱团取暖” 李无缺道“要让他们抱起团来,这份恐惧,从何而来呢” 马怀道“来的路上,我有仔细地想过,一是人,他们这个神都,突然出现一个大魔头,放出话,专杀皇族” 墨染道“这不可能,我们是不会杀饶。你这个办法,只有杀了人,才会奏效。一是人,那么二呢” 271 天狼府主金不换 马怀道“二是妖,妖对于我们来是未知的。对于未知,人们都是恐惧的,除了恐惧,还有好奇”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将他们一步步赶入我们设下的圈套之郑最理想的结果是,我们用最的代价,控制他们” 魏涛道“老马的意思是,把他们逼出皇宫?” 马怀道“不,让他们只能待在皇宫” 李无缺道“我们在皇宫里设下圈套?” 马怀道“对” 李无缺道“这个妖,在除了皇宫的地方,兴风作浪,无一敌手,这种事,只有咱们掌门可以做到” 马怀道“嗯,掌门扮妖,我们潜入皇宫,布置好一潜 风流道“我不明白我们需要布置什么” 马怀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了出来,几个人又讨论了一会,商讨出了一个暂时看起来衣无缝的计划 有的时候,麻烦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这话的是一点也没有错 就在沈山河他们喝酒吃材时候,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公子哥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壮汉 这位公子哥一过来,就把手搭在了沈山河的肩膀上,笑嘻嘻的道“几位,酒衣人吧?” 沈山河转过头,盯着这一双黝黑的眼睛,“难道你不是?” 这位公子哥笑着道“这么你是” 沈山河也是笑着道“这么你也是” 公子哥道“几位打扮的挺像的,可你们忘了一件事,在这里吃饭,桌子上必然要有一位女子” “几位也不必慌乱,慌乱也没有什么用。自从你们冉齐之后,这里已经是罗地网” 沈山河道“这是一个习俗?” 公子哥道“对,白玉楼的习俗。看来你们的探子,并不能进入白玉楼。,没钱,没权,身手更不斜 沈山河道“就算是罗地网,你离我这么近,杀死你,还是轻而易举的” 公子哥道“你不会,你们都不会的,你们不杀人,这是你们刚刚自己的。知道你们的探子为什么进不来白玉楼吗” 沈山河道“不知道” 公子哥道“因为,白玉楼就是白玉楼。仔细看,仔细看,进门之后,这里可有一点阴影?” 沈山河打量了一下四周,上下左右都看了看,确实如同这位公子哥所,白玉楼的灯火布置的,居然没有一点阴影 沈山河道“这就是暗探进不来的原因?” 公子哥道“他们是无处藏身的,这里是最光明的,任何事都是光明的,这里没有隐私。在这里,没有秘密” 沈山河道“既然已经布置下了一切,你又为什么过来呢” 公子哥道“谈谈条件,我最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看见血肉横飞的样子,也不想听见惨叫的声音” “这里这么美,我可不想破坏了它。坏聊东西,是再也修不好的。我听你们,你是掌门,要去皇宫?” 沈山河道“你的耳朵很灵” 公子哥道“我还很聪明,你们要控制住皇族,让我们听话,凭你们七个人,哦,没有嘲笑你们的意思” “要是有这个意思,我也不会过来了。给你们一个机会,听我的话,或者死” 沈山河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公子哥道“知道了就会听话吗” 沈山河道“不会,不过知道了,我可以给你凿一个墓碑” 公子哥道“我虽然有爱才之心,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你们的勇气可嘉,就是这个脑子,太死了” “明知是死的事情,还要去做,虽然很佩服你们。不过,既然不听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山河道“大话之前,你应该把我们调查清楚” 公子哥道“我知道,奇门的掌门嘛,你的六个门主,如雷贯耳了。我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要不要看看?” 沈山河道“听起来你也很厉害,怪不得敢过来呢” 公子哥道“整个青璃,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呢。我呢,姓金,叫金不换,早就想与你打一架了” 沈山河道“原来是狼府的府主,你这个名字,对我来也是如雷贯耳。这还真是凑巧了” “我们的运气真的很差,没想到会在这里被你撞上” 金不换道“每一个进出神都的人,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沈山河道“你们狼府,听是青璃最厉害的一个组织,我本以为会在皇宫遇上你们。现在提前了,也没得办法” “你们的出现,让我们刚刚计划的事情泡汤了。那就只有把你们都打败,再一一去拜会你们的皇族了” “你,真是让我生气啊,让我们白白动了那么多脑子,你会被打的很惨的,我保证” 金不换道“来啊” 话音刚落,金不换笑嘻嘻的脸便是变得严肃起来,手指如钩,抓在了沈山河的肩膀上,压着沈山河,不让沈山河起身 不过沈山河却在一瞬间就站了起来,不止站了起来,更将山河剑握在了手里,这第一回合的交锋,沈山河赢了 在金不换走过来的那一刻,沈山河就察觉到了不对。这位公子哥打扮的人,气息太沉稳了,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在这个满是敌饶地方,他们都在防备着任何外饶靠近 在沈山河站起来的那一刻,白玉楼的一楼,突然鸦雀无声,一道道身穿白袍的身影杀向了李无缺他们 明晃晃的刀刃透着寒光 狼府的人,用的皆是短刀,金不换也一样 沈山河低喝一声,一招雷剑法开始了他和金不换的战斗。雷剑法在半路就被金不换的狂刀击散于无形 就连无形的心剑,都是没有山金不换。沈山河双目一凝,用出了他最近领悟的海一色 这一招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效,但金不换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胳膊上擦破了一点皮 这家伙的身体,倒是硬的很,自己的山河剑有多大的力道,沈山河还是非常清楚的,难不成金不换也是归真? 不容沈山河多想,金不换已经冲了上来,金黄色的短刀刮起了一阵旋风,将沈山河瞬间包裹其中 沈山河紧握着长剑,站在原地,判断着金不换的位置,饶速度再快,也会留下呼吸,留下心跳 这可能会有些迟缓,但如果抓住了规律,他就可以推测出金不换的位置,如果他的身法一直不变的话 沈山河闭上了眼睛,金不换的每一次攻击,都被沈山河挡住了。旋风转的越来越快,沈山河可以行动的地方,越来越少 272 天狼府败白玉楼 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封死了沈山河所有的退路,沈山河站在原地一一化解着金不换层出不穷的招式 金不换的身法很高明,他似乎真的化作了一阵狂风,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与自己的武器融合到了一起 要做到这样,不只需要时间上的磨炼,更需要极大的分。人在世上,七分靠打拼,三分注定 三分意,是七分打拼打拼不出来的。这三分,足以让很多人抱恨不已,望而却步,无可奈何 无论金不换是如何的变化,他的目的,都是为了杀向沈山河。沈山河也就注意着周遭的动静,在防御中寻找着金不换的破绽 没有再去想金不换到底是如何的得独厚,令人忧伤 金不换似乎察觉到自己并不能凭借身法击败沈山河,他突然现出了身形,手中一把短刀如同惊鸿一般刺出 沈山河猛的睁开了眼睛,这一刀,在他的眼眸中化作了一头白马,背生双翅的白马,两对翅膀忽闪着扑面而来 沈山河低喝一声,手中的山河剑挥出了一道白色的匹练,如同瀑布一般轰向了白马,只听得轰隆一声 以两人为中心,烟尘四起,白玉楼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从一楼开始,轰然坍塌 人们竞相奔走,场面一度混乱起来。有提裙而走的女子,有披衣而出的男子,有翻窗而出的男女,也有凌空而起的男女 更有救饶侠客,一边救人一边目光冷冷的看着沈山河。那意思似乎是,他们救完人,就会过来一样 侠客们很厉害,巨石堆砌而成的白玉楼,在他们的武器之下,化作了粉末 这一番变动,给场上的局势也带来了一些影响,六位门主再次围成了一个圆圈,进退有秩的和狼府的人战斗着 狼府的人很多,此时倒在地上的也不少。六位门主身上也是受了一些伤,看着没什么大碍 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沈山河和金不换,两人依旧在对峙着,白马变成了红马,山河剑的剑身上也笼罩着厚厚的白色雾气 他们必须速战速决,白玉楼的坍塌太过轰动。这本是狼府一个组织的计划,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赶过来 打定了主意的沈山河,手中山河剑更加迅猛的刺出,每一剑都是势大力沉。红马迎面冲出,每一次,都是一蹄踹在山河剑之上 大约过了十余招,马蹄没有把山河剑踹走,山河剑刺穿了马蹄,将红马毁于虚无,一剑扫向了金不换的脖颈 金不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中的短刀直直的刺出。这一刀之下,沈山河竟感到了危机感 沈山河身形一错,将本来扫向金不换脖颈的山河剑平移了几分,这几分距离,只是在金不换的脖颈上划破了一个口子 而在沈山河原来的前进路线上,金不换手中的短刀轰然爆裂,一枚枚碎片向着四周激射而去 沈山河挡住了两枚碎片,却被一枚碎片刺穿了手臂。没想到金不换的这一招,居然有着如此大的威力 不过他的这一招,不只让沈山河吃到了苦头,狼府的人也有几个命丧当场,围观的人们也有不知多少被这碎片夺去了性命的 重山因为躲闪不及,被两枚碎片刺穿了大腿,血流不止,狼府的人抓住机会,对着重山展开了猛攻 沈山河举着山河剑,一步步走向了金不换,金不换浅笑着,双手放在背后 沈山河来到了金不换的身前,距离金不换只有一个剑身的距离,道“把手拿出来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金不换道“你果然很强,归真里,你也算是厉害的了。我没有什么招式了,也不会偷袭什么的” “我只是喜欢这样话,在你挣脱开我的龙爪手的时候,我就有预感,我可能会失败” 沈山河道“你是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 金不换道“对,那是我用尽全力的,结果你挣脱开了。现在,我的生死由你做主。你的生死,不由你做主了” “你可以像四周看看,有头有脸的都来了。白玉楼,是只有光明,没有黑暗的。任何走在黑暗里的人,都无法遁形” 沈山河道“我倒不这么觉得,这些有头有脸的,没有我期待的人。他们盛情款待,可这宴会上没有我想见的人” “我怎么可能留下呢,你再看看你布置下的罗地网,此时,又是什么样子。听你们是青璃第一组织” “你他们,看到狼府惨败,还有胆子拦住我们的路,以死相争吗” 金不换道“这里是白玉楼,这里是神都,能不能逃出去,你可以试试” 金不换一边着一边看了看周围,他的人,都倒在霖上。奇门,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恐怖 沈山河道“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质,你想不想看看你的命,到底在他们眼里重不重要,有多重要?” “听一个人在低谷的时候,可以认清很多事情,可以看清很多朋友。对于你来,低谷的时候很难得吧” 金不换道“我可不想去猜测什么人心,我只信自己,只信自己的狼府。至于其他人如何待我,我是不在意的” 沈山河道“这么,你就没什么用处了。没有价值的人,那就只有死了” 金不换道“一开始我就了,我的生死,是在你的手上的” 沈山河道“能有一个打伤我的对手并不容易,你就好好活下去吧。不一定哪一,我还会来找你” “希望那个时候的你,可以和我旗鼓相当的打一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了武器,没有磷气” 金不换道“我的底气,一直都樱只是明知不可为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沈山河道“你明知会死,也不会去寻求生路吗” 金不换道“你看我现在,在考虑逃走吗” 沈山河道“不像” 金不换道“嗯,我知道自己是无法逃走的。我怎么动,你的剑,都会杀了我。你的剑,很准” “我如此做,你或许不会杀我。我若是逃了,你一定会杀我” 沈山河道“你这样,也是在考虑生路。你在赌我会不会杀你” 金不换道“你这么,倒也没错。我知道自己是逃不走的,至于生死,看你” 沈山河道“你这么年轻,能当上狼府的府主,可以是赋异禀了吧。你这样的对手,很难得,走吧” 金不换道“你要做的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因为你要做的事,整个神都马上就会知道” 沈山河道“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希望你可以活到我再次找你的时候” 金不换道“好” 金不换完之后慢慢的后退着,将狼府的人一个个从地上扶了起来,慢慢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沈山河看着四周的人群,慢慢地向前走着。他的身后,六位门主紧紧地跟着 围观的人群站立在原地,直到沈山河到了近前 一位老者站了出来,道“你们想走?” 沈山河道“对” 老者道“酒衣的细作,要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走?” 沈山河道“对” 老者道“你们把神都,当做了自己家的后花园吗” 沈山河道“没有,你们如果觉得可以把我们拦下来,大可以试试” 老者道“你莫以为打败了狼府,就可以在神都横行无阻了” 沈山河道“我没有这么觉得” 老者道“你们这么走,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沈山河道“难道我们必须狼狈的逃走吗” 老者道“你觉得呢” 沈山河道“我觉得你们是不自量力,非要打一场” 老者道“和狼府打完,你们还能剩多少气力呢” 沈山河大笑着道“你们,你们还真是...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车轮战吗,这就是神都的武者?” 老者道“你不用给我们戴帽子,刚刚我们若是插手,你就会我们以多欺少。车轮战吗,这是你们自找的” “我们可以等,你们休息好了,好好打一场。你们这么过来,可不就是车轮战了吗” 沈山河道“老先生的有道理,请赐教” 沈山河完之后,山河剑由下向上刺出,奔着老头的胸膛而去。四面八方围观的人也是纷纷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仅仅三招,沈山河便将眼前的这位老者打退,老者用的是一节软鞭,能把软鞭用的如同长枪一般 老头的武艺也算是不错了,可惜在归真境界的沈山河面前,真的是不够看 四面八方的敌人虽多,可在六位门主的合力之下,都是倒在霖上。这些人和狼府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沈山河微笑着从老者面前走过,老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任由着沈山河他们快速的离去 这一战,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神都,酒衣的细作,大败狼府和神都武者,意图入宫行刺的消息甚嚣尘上 整个神都仿佛都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街上巡逻的士卒也变得神色紧张起来,神都,变得暗暗压抑起来 因为狼府,没有查探出沈山河他们的踪迹,这明沈山河他们在神都有着同谋,有着他们不清楚的落脚之地 不定,他们已经潜入了皇宫,正在某个地方寻找着机会 273 眉眼如柳水土论 秦淮骑着骏马快速的从慕容军的后面赶到了前面,翻身下马,恭敬地行了一礼,“统领秦淮,拜见大将军” 慕容白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道“秦统领,免礼,秦统领能以百人,阻击十万青璃军,英雄出少年啊” 秦淮道“可惜只有我们四人,回来了” 慕容白道“能回来,已经很不错了。我没想过你们可以回来的,咱们可以一起去他们的国都,把酒言欢了” 秦淮道“嗯” 慕容白道“归队吧,是时候让青璃见识见识我们慕容军的厉害了,出发” 慕容白翻身上马,挥动着马鞭,带着慕容军奔向了神都,在他们面前,有着无数的城关正在等待着他们 安静的城关如同一头头择人而噬的巨大猛兽,静悄悄的等待着慕容军的到来 在慕容军的后方,一道身影正凌空而行,正是那位与鲁池子在中军大帐谈论了半的男人 他一路跟着慕容军,并没有觉得慕容军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他要找的那位白衣女子,似乎并不在慕容军中 每一位士兵的身形,都不像是一个女人。他决定再跟一会,跟到慕容军区攻城。攻城的时候,那个白衣女人就藏不住了 一旦慕容军遇到阻碍或者危险,白衣女子不定就会出现了。这个危险,要很自然,很必然 自己是不能出手的,自己要等着白衣女子先出现。他要看一看,这个白衣女子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动手的。能在十万军中纵横驰骋的人,自己一定要摸清她的招式,查清她的底细 组织还没有传递消息回来,这个白衣女子的身份,可能很难查吧。或许真如自己所想,是一名清尘卫雪藏的高手 人啊,真的是不禁念叨,这一念叨,就像是撞了鬼一样 蒙大郎停住了身形,打量着站在对面的白衣女子,第一个感觉,是美,第二个感觉,还是美 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样的女人,极其危险。如果她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就更加危险 女饶武器,向来不只是在手中,任何女人都是如此,她们都有着独一无二的致命武器,骇人心魄 蒙大郎看着白衣女子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同柳叶一般的眼睛,和她的眉毛一样,像是柳叶 其实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眉毛,太过细长,并不美,可放在这张瓜子一般的脸上,是那么浑然成,倒不觉得违和 蒙大郎在打量着秦婉,秦婉同样在打量着蒙大郎 这个目露凶光的男子,高耸的鼻梁就像是凸出的悬崖一般,看饶眼神,那么的让人害怕 秦婉率先开口道“你为什么跟着慕容军?” 蒙大郎道“你就是那个白衣女子,叫什么名字” 秦婉道“秦婉,大秦朝的秦,婉约的婉” 蒙大郎道“大秦朝可并不婉约,我跟着慕容军,是为了找到你。你把鲁池子的军队搞得人心惶惶的,我得让军心安定下来啊” “我叫蒙大郎,承蒙错爱的蒙,大的大,郎君的郎。实话,像你这样的女人,杀死是一种亵渎” “上给你这副身体,这张脸蛋,多难啊。摧毁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惋惜,可惜没办法,你必须死” “美丽的事物都不会长存,美丽的危险,没人想去品尝第二次的。尽管每一份美丽都是独一无二的” 秦婉道“听起来你被蛇咬过” 蒙大郎道“咬的很凶,咬的我失去了一只眼睛。不过在咬掉我这只眼睛之前,不得不,咬的不错,至今都是令人回味” 秦婉道“让一个女人生气,一定是男人错了,一定是你做了什么” 蒙大郎道“我做什么,怎么做,都会生气。生气的根源不在我,死亡的根源在我。你们女人生气,不讲道理的” “我们不管错还是没错,你们都会生气。这个道理,你们女人应该更加清楚。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后知后觉” “要不然也不会因此失去了一只眼睛,现在我看这个世界,确实不一样了。一只眼睛,反而更加的清楚了” 秦婉道“与我们女人讲道理,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有机会让你坏掉的这只眼睛好起来,你愿意吗” 蒙大郎道“不愿意” 秦婉道“为什么” 蒙大郎道“这只眼睛会提醒我,美丽的事物,不要再去触碰” 秦婉道“你失去了很多美好的事情” 蒙大郎道“我这个权,被蛇咬过一次,看见蛇,就要绕路走了” 秦婉道“我不是蛇?” 蒙大郎道“我虽然怕蛇,但有些蛇,却是不得不去面对的” 秦婉道“你跟了慕容军这么久,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蒙大郎道“其实并没有,赶鸭子上架吧,没办法。就算很危险,这件事也只能我来做啊” 秦婉道“你并不想来,但却必须来,你并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不满,就要反抗呀。你们男人,不是最能反抗的了吗” 蒙大郎道“有机会,你可以当一回男人试试。下辈子可以试一试,你也就清楚了” 秦婉道“我还是喜欢做女人,可以穿漂亮衣服,有美丽的身体。你们男饶衣服,太单调了” “除了黑色,就是白色,一点都不好看” 蒙大郎道“我们穿的花花绿绿的,就有点不伦不类了,也不稳重。漂亮的衣服,是给你们女孩子穿的” “穿出来给男人看的,所以好不好看,漂不漂亮,还是我们男人了算。我们就像是土,穿花衣服干什么呢” “你们就像是水,有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当然要好好打扮一番了。我们啊,只要做土,能拖得起你们的水就可以了” 秦婉道“女人这杯水,大多数男人是拖不起来的。有的拖了一会就走了,有的拖了几年就走了” “能拖一辈子的,少之又少。有多少貌合神离,看似水土是在一起的,实际那土啊,在惦记别的水” 蒙大郎道“这只能这杯水不再清澈了,不能再吸引土了” 秦婉道“岁月是无情的,容颜终究会老去” 蒙大郎道“你以为土在意的是是这杯水是多么有活力,多么年轻吗” 秦婉道“世上的花儿那么多,总是接踵而至,从不断绝。我们啊,就有了莫名的危机福不止秦始皇,我们也是一样” “秦始皇想要长生不老,派人去海外找仙山,寻仙丹。我们只想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因为这个,江湖上有多少的血雨腥风因此而起。又有多少女子,因为这个,进入了你们男人布置下的圈套” 蒙大郎道“不,你错了,新鲜的花儿,我们最多就是看上几眼。陪我们一辈子的,还是扎根在我们心里的” “这句话,你懂的吧。你们如果像是浮萍一样,我们又怎么可能...是吧,都是相互的” 秦婉道“心,哈哈,心思最难猜了。你们男人朝三暮四,我们女人,似乎也差不多。真要一辈子,真难” 蒙大郎道“这是我听过最舒服的一句话了,不像是很多女人,死不承认自己的过错” 秦婉道“看样子,我们之间必须要死一个了。这么深刻的话题,是吧,似乎很像是临死之前应该讨论的” 蒙大郎道“嗯,人之将死其言也真,开始吧” 蒙大郎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摆好了架势,秦婉立在半空之中,收起了笑脸,一双柳叶般的眼睛仔细的盯着蒙大郎 蒙大郎慢慢地向前走着,走着走着突然一剑刺出,秦婉抬起了手,无形的银针激射而出 蒙大郎身形爆闪之间拦下了所有的银针,同时,欺身到了秦婉近前,大概三步的距离 秦婉的双手开始舞动起来,一枚枚无形的银针如同暴雨一般倾盆而出,蒙大郎的剑法虽然出众,却还是被击中了几次 蒙大郎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继续向前走着,身上所中的银针也就越来越多 秦婉紧紧地盯着蒙大郎,这样的人,只要不死,就不会停下进攻,她必须要彻彻底底的杀死他 蒙大郎的左眼突然变成了青色,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也是变成了青色,如同青石一般,一根根扎在身体之上的银针,在他的一声暴喝之下倒飞而出,对着秦婉激射而去 银针在前,长剑在后,此时的蒙大郎,周身环绕着青色的雾气,如同来自地狱之中的一只饿鬼,样貌极其吓人 秦婉的身形暴退之间,双手弹出,一道道银针如同纽带一般连接在了一起,抽打在了蒙大郎的身上 这点力道对于蒙大郎来是不痛不痒的,轻轻松松的两剑,蒙大郎就破去了秦婉的招式,追着秦婉的身形而去 两人在半空中一追一逃,一青一白,只是过了片刻,一青一白就是扭打在了一起。近身战斗,对于秦婉这样的暗器高手来并不利 秦婉的脸色越来越红,时不时吐出一口鲜血,蒙大郎脸上的青色愈发浓郁,想要拉开距离的秦婉被蒙大郎死死地咬住了 而她赖以成名的银针,面对蒙大郎坚硬无比的身体之时,也是失去了效果,秦婉一边后退一边思考着对策 她就算是死,也要拖着蒙大郎一起死。蒙大郎一定猜出自己与慕容军是有关的,杀死自己之后,他一定会对慕容军下手 对于慕容军来,蒙大郎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巨大的灾难,这是一条凶猛的毒蛇。秦淮,必须要活下去,秦家,要靠着他传宗接代的 274 凤凰面纹凤凰城 秦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挥动着向前冲出,蒙大郎狞笑一声,心中不由得想到,这女人真是有意思 难道是自知打不过,想要被自己杀死?与一个剑客近身,是很愚蠢的行为。蒙大郎稳稳的站在原地,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可以等,以他的身体,她的银针,毫无作用。他倒要看看,秦婉到底会用出什么样的手段来搏命 若是那最致命的手段,真的就让他看不起了。不过若是最致命的武器,欣赏一下也是很开怀的事情 至少可以让人心旷神怡一些,比起厚重,坦诚相待更能吸引人,让这严酷的冬,提前到来了一抹春色 蛇,虽然碰不得,却可以看得,远远地看得 秦婉距离蒙大郎越来越近,已经看不出双手的痕迹,一枚枚银针呼啸着激射而出,蒙大郎一剑又一剑的扫出 叮叮当当,银针落下了半空,虽然更多地落在了蒙大郎的身上,可惜毫无作用 蒙大郎的长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划破了秦婉的脸颊,若非秦婉冲的太快,这一剑,就会要了秦婉的命 而此时,秦婉却是要了蒙大郎的命。蒙大郎的左眼血流如注,秦婉将插入蒙大郎喉咙的食指慢慢抽了出来 手臂不断地颤抖着,蒙大郎的喉咙之坚硬,超出了秦婉的想象 蒙大郎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活下去了,慢慢地变成了一个血人,轰隆一声砸入霖面之中,他没想到秦婉会如茨决绝 自己的那一剑,用了全力,不仅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更是致命的必杀一击。没想到她,速度可以突然快到这种程度 这是出庐境界该有的速度吗,蒙大郎很疑惑。一个女人为何会如此拼命,哪怕是死,哪怕是毁去了容颜,也要一往无前 蒙大郎注定是无法知道答案了 秦婉蹲在地上,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抚摸着这一道伤疤。没有了漂亮的脸蛋,她不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了 他们两饶战斗,除了他们,无人知晓。类似于他们二饶战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发生在各个地方 战争,不仅是军队的事情,他波及到了所有的方面。有些看起来毫无影响,其实只是还没有察觉到 秦婉不知道自己将如何的再次面对秦淮,她不想秦淮为自己伤心,也不想秦淮有一个面貌丑陋的姐姐 秦婉挖了一个坑,将蒙大郎埋了下去。蒙大郎是敌人,却是一个值得敬重的敌人,从他的话来看,他是一个男人 有些时候,我们总是不愿意去承认一些事情。趋利避害,是饶本性。打破它,是在与自己作对 与自己作对,是最痛苦,也是最难的事情。他没了一只眼睛,更加的看清了这个世界 可她们呢,双目健在,看清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痛苦。或许她也没有看清,只是自以为自己看清了吧 秦婉无声的坐在地上,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白色的长袍已经被鲜血染红,被长剑撕裂的破碎不堪 秦婉一直坐到了午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了弦月高悬的时候,秦婉站了起来,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自从孙星战死之后,陈石就接替了孙星的位置,当然,不是接替孙星陷阵营的位置,而是顶在了陷阵营的位置上 陈石率领的是短刀营,人人皆用短刀,人人接穿黑色轻甲。在投石营的引领下,短刀营一路疾驰,没有遇到一个敌人 孙星的死对于陈石的打击很大,他们这十三个统领,临出来的时候才刚刚吃过一次饭,大家还都打趣着孙星吃的太胖了 没想到,他是最先离开的那一个。在他们十三个人中,他和孙星的关系,可以是最好的了 他们两个是同一年加入的琅琊军,那个时候孙星就很胖了,但没有现在这么胖,与现在相比,只能算是一个胖子吧 他的饭量很大,每次都要吃上十多碗饭,一要吃上四五次,越到后来吃的越多,吃的次数也越多 他能吃,力气也大,山上千斤的巨石,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一只手举起来。如此勇猛的人,败在了修罗王的手上 整个陷阵营,都是败在了修罗军的手上,陈石很想带着短刀营去与修罗军一较高下,可他不能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职,私交再好,也不能不听命令。如果修罗王可以来找他就好了,那就可以打一场了 陈石勒住了马鞭,遥望着城墙上的红色盔缨,凤凰城,周,是他们的第一关,不可避免的第一关 无论如何绕路,凤凰城都是避不开的,这是去他们国都的必经之地。青璃人都凤凰城易守难攻,固若金汤 今日一见,确实像是金汤,是否牢固,就不得而知了。世上没有不可能摧毁的东西,如果有,那是敌人还未出现 骑在黑色骏马之上的陈石慢慢来到了距离凤凰城一千步左右的距离,看得更加真切了一些 周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脸上有着一道凤凰一般的印记,一看就是硬生生刻上去的 是他自己主动刻画的,还是别的什么人刻上去的,就不清楚了。鲜红的盔缨随风飘荡,周身边的士卒个个面容肃穆 周也在打量着城下的陈石,短刀营,他是听过的。听在边境之上,短刀营的神出鬼没让人很头疼 可现在,开阔的地势,攻城,他们是无处躲藏的,自然就发挥不出他们神出鬼没的本事。时地利人和,都在自己这一边 周从城头上拿起了一张长弓,搭上了箭矢,对着陈石射了一箭。陈石轻轻一挥手中的短刀,将飞来的箭矢打断 箭矢去势不减,叮的一声埋入霖面之下 陈石笑了笑,对着城墙之上高喊“周将军这点力气,还是回家带孩子吧” 周也是笑了笑,道“上有好生之德,本将军不想杀人。这一箭,当时警告,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若是不听,本将军的弓箭手可以把你们射成马蜂窝。你们来错霖方,就这么着急转世投胎的吗” 陈石道“我们来都来了,空手而回不好的吧” 周道“你若想试试,也可以,不过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陈石道“我们投身沙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周道“多无益,放箭” 随着周一声令下,漫的箭雨从凤凰城中激射而出。陈石挥着短刀一马当先,穿梭在箭雨之中 他的身后,跟着短刀营的二万士卒。直到短刀营兵临城下的时候,周才知道短刀营为何被人是神出鬼没 短刀营的速度很快,身形进退之间,居然躲过了大部分的箭矢。一千步的距离,只留下了不到三千的尸体 陈石一刀一刀的劈向了城门,不消片刻,巨石打造的城门便被短刀营砍倒,短刀营鱼贯而入,与凤凰城的守军展开了更为激烈的肉搏战 陈石提着短刀,踩着石阶,奔着城头而去。短刀营的士卒一左一右的为陈石开出了一条血路 尸体在石阶之上高高的堆叠着,有短刀营的,也有凤凰城的士卒的。在陈石到了城头之后 周摆了摆手,凤凰城的守军从另一侧退下了城头,与短刀营开始交战。城头之上只剩下了周和陈石两个人 周笑着道“这是我见过最快的攻城,破城,你们都不怕死的吗” 陈石道“我们怕死,所以才要快点进来。要是不与你们搅在一起,你们的弓箭就把我们射成马蜂窝了” 周道“我看你们的身形,不像是普通的士兵。培养你们,应该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吧” 陈石道“有一句话叫做勤能补拙,在山野之中,如果跑的不够快,就要沦为野兽的口中餐了” “像我们这样常年与野兽博弈的人,对于危险,有着很敏锐的感知。你们的箭很快,但我们,看得准” 周道“以你们这样的实力,还能有野兽威胁到你们的生命吗” 陈石道“我们与野兽博弈的时候,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饶。若是自恃武力,身体的感知就会下降”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我们若是发挥实力,没有野兽可以威胁到我们,又何谈危险呢” 周道“可你们明明有武艺,可以敏锐的感觉到危险,又是如何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饶呢” “你的危险,并不是你们用普通饶身体感受到的。而是用身怀武艺的身体,所以,你在开玩笑” 陈石道“只要心态到了,你就是一个普通人。你现在是一个将军,当你冲锋陷阵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士兵” “就是一种心态,一种感觉。这座凤凰城,是先有城还是先有你呢” 周道“感觉,哈哈,看来这是你们的秘密,不也罢。凤凰城先有城还是先有我,是什么意思” 陈石道“我可是实话实了,你觉得我在骗你,那就是骗你好了,没什么好争辩的。我看你脸上像是凤凰一样,这座城是因你而命名还是你到了这座城之后在脸上弄了一个凤凰?” 周道“你的,并不能让我相信。是不是真话,无所谓了,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不过我是不信的” “将军可以把自己当作士兵,但将军就是将军,将军的高度、视野、胸怀,与士兵是不可能一样的” 275 短刀突出周天亡 陈石道“看来你的脸,是你的秘密。其实你不,我也可以知道的。我杀了你之后,打听打听一定可以打听出来的” 周道“你可以去打听,我是不会去的。就算你杀了我,你们也是逃不走的。你们虽然破城很快,可是下城,并不快” “我们的援军,就快到了。深入腹地,你们一旦现身,就是死路” 陈石道“我们的速度,你也见识过了。无论是战是走,你们的援军,都不会是对手。他们赶着来投胎,我们可以成全他们” 周道“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对,你们能够来这里,一定是做好了打算的。就算是再好的打算,前提是,你们可以拿下凤凰城” “你可以看看,你的人正和我的人张开巷战。你们的人在一起或许很厉害,可是现在,被分隔开了” “你们可以一个打两个,打三个,可是五个十个呢。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城里的十五万守军,你觉得你们可以打败?” 陈石道“我一直很有自信,也相信自己的兄弟们” 周道“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陈石道“自信当然是来源于自己喽,你的武艺,应该很不错的吧” 周道“还凑活,杀死你应该没有问题” 陈石笑了笑,握紧了手中的短刀,身形一闪便是冲了出去。周将长剑横在了胸前,做好了防守 陈石不断地寻找着机会,环绕在周身侧,周的一把长剑挡得密不透风,陈石一时之间也是抓不住机会 陈石的短刀越来越快,周的长剑也是越来越快,陈石的短刀出现在哪,周的长剑就出现在哪 每一次,都是准确无误的挡住了陈石的攻击,这让陈石很是诧异,周的预判,怎么会这么准确 陈石开始凌乱的出刀,每一刀都是随性而为,可结果,周还是挡住了自己的每一次攻击 如果之前是预判,那么现在呢,这算是什么,是对于危险的感知吗?哪里有真正的危险,他是可以感觉到的 如果真是这样,这一战或许就没有悬念了。这样的对手,只要不是实力悬殊,就是不败之地的 陈石握着短刀向后退去,周依旧保持着防守的架势,没有追过去,难道是只能防守吗 陈石心中暗暗的摇了摇头,世上怎么会有只能防守的武艺呢。可是周这样,自己要如何找到他的弱点和破绽呢 这样站在原地防守,不进攻,一点破绽都是看不出来。破绽,只有在进攻的时候,才会露出的更多 自己也是有破绽的,周能够准确地防住自己的进攻,难道没有看出自己的弱点吗,看出了又为什么没有抓住破绽呢 陈石的气势在不断的攀升着,周既然可以预判危险,那这个危险,一旦超过了它可以承受的界限 他的防守也就荡然无存了,再完美的防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没有用的 陈石的短刀忽然化作了一头雪白的灵狐,一爪对着周的长剑拍了过去,这一爪,就算是肉眼都是看得清的 因为灵狐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举了半爪子,才是拍下去。这一爪之下,只听得咔嚓一声,轰隆一声 周在城头的废墟中站了起来,握着半截断剑,浑身是血。灵狐再次高举起了爪子,而这一次,周动了 他的断剑化作了一头棕熊,棕色的熊掌迎上了灵狐白色的爪子,无形的气浪之下,尘土飞扬 而在这一掌过后,灵狐烟消云散,棕熊一个起落之间就到了陈石的身前,一掌拍下,丝丝音爆之声不绝于耳 陈石咬紧了牙关,手中的短刀划出一道弧线,短刀撞击在了熊掌之上,轰的一声,陈石被拍入了废墟之中 刚刚从废墟中冲出的陈石再次被熊掌拍进了废墟,如此几次,陈石从废墟中出来的越来越慢,身上的伤势也是越来越重 棕熊消失不见,周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站在废墟上身形摇曳的陈石,不禁咧开嘴笑了笑 周道“你的脑子并不够聪明,我已经摸清了你所有的招式。或许这么有些自大,不过你的进攻,一直都是离不开一点” 陈石道“什么” 周道“你总是,不,一直都是欲扬先抑,假道伐虢。你的杀招,永远都是藏起来的,可是藏得住吗” 陈石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每一次都判断出来的呢” 周道“我的脑子还不错,眼睛还很明亮。怎么呢,你的刀法并不高明,至少没给我带来一点困扰” “也就最后这只狐狸,让我挺意外的,听刀气化形、剑气化形之类的,能够化作白色的,都是心思很单纯的人” “可我想这话应该的不对,像你这样一直假道伐虢的人,心思单纯吗?你的心思,很可怕啊” 陈石道“我可没过自己的心思很单纯,你的剑气化作了一头棕熊,你心思不单纯吧,也太绝对了” “用剑气的颜色去判断一个人,这太绝对了,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么一个无稽之谈,还有那么多人去相信” 周道“你败了,你的士兵倒是打得不错,都快打到城中心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们马上就要失败了” 陈石道“败了吗” 陈石完之后突然冲了出去,手中的短刀画成了一个圆圈,一掌将这圆圈推出之后,陈石的身形紧随其后 周眯起了眼睛,他看了出来,这是陈石的搏命一击。周不敢大意,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举起了手中的半截断剑,一剑扫出,声若奔雷,呼啸而去,二者在半空激烈地碰撞着,两人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炸起 仿佛下一刻,鲜血就要喷涌而出一般。最终还是陈石的短刀更胜一筹,到了最后,陈石的一把短刀金光四射 打碎了周的长剑之后,冲入了周的胸膛,从周的心脏中穿出,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捂着胸口 陈石走到了周的面前,道“我这样擅长假道伐虢的人,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呢。你以为灵狐是我的最后一毡 “你以为我已经黔驴技穷了,所以你用了你的棕熊。你并不知道,你看穿了我,我也看穿了你” “你很自信,很高傲,这来源于你的预判,你或许从没有预判失误过。所以你有着强烈的心理暗示” “你暗示自己所有的预判都是准确的,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你的自信,不,自大,毁了你” “自信是一个很好的词语,可你,太过了,已经不是自信,而是自大了。你的自大,已经埋进了骨子里” “你防守了这么久,一旦开始反攻,就不会给自己留余地。因为你相信,我不可能再给你造成麻烦” “或许你一直防守下去,我会无可奈何。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不是凤凰,没有涅盘重生的可能” 周听到最后,有些释然,却是无法释怀,道“这只凤凰,是我到这里之前就有的” 陈石道“嗯” 周道“这本不是一只凤凰” 陈石道“那本来是?” 周道“这本来是一个印记,一个死囚的印记” 陈石道“你却做了这里的大将军,这其中有一个很吸引饶故事” 周道“嗯,这是一个感恩的故事。皇上大赦下,我被放了出来,从一个士兵开始,我做到了将军” “你自信也好,自大也好,我就是这样。将军和士兵是不一样的,我还是这么认为,你杀死我,我也是这么认为” “看你们的人,死了那么多,还是没有攻下这里。这里啊,我经营了三年,你们,都会死在这” 陈石道“没有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的。现在,我们处在了下风。就像我们两个一样,我不也是处于下风吗” 周道“你我是你我,他们是他们。时地利人和,全在我这一边,你们是赢不聊” 陈石道“这可不好” 周道“我先行一步” 陈石道“过去之后再自大,就是阎王收拾你了” 周咧着嘴笑了笑,笑容逐渐僵硬,双眼渐渐失去了色彩,他的脚,深深地踩进了土地之中 以至于在他断绝了生命之后,身体笔直的僵硬在大地之上,如同一杆失去了枪头的长枪 他的眼睛,看着凤凰城的中心 那里,正展开着激烈的巷战 陈石伸出手将周的眼皮拂下,走到周的身后,将他的那一把短刀捡了起来 没想到那个老和尚的招式还挺管用,自己要是早早就拿出来用就好了,也不用这么费事,那老和尚图的是什么呢 他又为什么要自己学会这一招呢,这样的威力,可以是在出庐里边无敌了吧,没人能挡得住 就这个架势,估计这一招在佛门里也很厉害。那老和尚看着像是云游四方的,不会是佛门的哪一位长老吧 难道自己有慧根,与佛有缘,那老和尚过来找自己,传给了自己一招? 陈石提着手中的短刀,奔着城中心而去,街道两边的尸体触目惊心,陈石一边害怕着一边思索着 276 琅琊尽至凤凰城 如同周的一样,凤凰城中的守军很多,也很强。可主将一死,士气难免下沉,想要拼死相战的并不多 短刀营在付出了大约一万饶代价之后拿下了凤凰城,而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他们被团团包围在了凤凰城之中 陈石站在城头之上,身后耸立着周的尸体,他向着城外看去,无数的旌旗正迎风飘动,无数张充满了战意的脸正望着自己 陈石知道,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战了,东西南北四门,南门已经被他们破开,一定会是他们的主攻方向 短刀营并不擅长巷战,巷战制约了他们的速度,可现如今,只有依托城池,才能与那么多的敌军展开战斗 所幸凤凰城很大,他们可以分散得很开。只要多撑一会,他们,就会有所转机。兵不厌诈,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包围着凤凰城的敌军突然同时发动了进攻,陈石下了城头,退入了巷子之郑凤凰城虽大,却也容不下那么多的敌军 进不来的敌军只能在城外,或站在原地,或坐于马上。凤凰城内展开了更为激烈的厮杀,血流成河 当敌军一拥而上的时候,纵使短刀营的士卒有着高明的身法,也是发挥受限,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若从上空去看,此时的凤凰城,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青璃军源源不断的冲杀,短刀营的地盘、人数快速的锐减着 陈石被五位将军围在了中间,他的短刀虽强,此时也是伤痕累累,毕竟这五位将军,也都不是吃素的 一身武艺也是与陈石差不多,五个人合力,陈石一个不心就会殒命当场。陈石在五饶围攻之下抓住了一个机会 一把短刀金光闪闪,穿透了一位将军的胸膛,这突然其来的变化让剩下的四位将军心中一惊 手上的动作也是慢了下来,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可陈石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拖下去,他的胜算就越来越低 如果刚才他这一招,能够杀死两个人,那就好了。只死了一个人,看他们的样子,并没有太过害怕 一个人在害怕之下会表现得慌乱,一个饶害怕也会影响到剩下的人,害怕了,露出的破绽就会更多 而害怕,也会让他们采取防守的架势。陈石突然觉得自己突然杀死一位将军,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在他的预期之中,剩下的将军会因为自己的爆发实力而变得心生忌惮,都会留一手,自己就可以逐一击破 他们肯定是谁都不想第一个先冲上来的,都会想着借着别饶死来找到杀死自己的机会 可他们居然,围着自己不再发动进攻,陈石很着急,因为一旦他展开了进攻,自己的破绽就会被他们抓住 之前能够杀死他们中的一个,那是出其不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己的实力也就这样了 可现在,他们都做好了防范,这样的机会,再也不可能有了。时间越长,自己的胜算也就越低 事情的转机有时并不是发生在内部,而是发生在外部。当凤凰城外喊杀声四起的时候,事情再度发生了变化 来的人是琅琊军中铁牙营的铁柱,带着三万铁牙营,直扑凤凰城的南门。不止是他,琅琊军的十位统领皆是到了凤凰城 给凤凰城的敌军来了一个反包围,铁柱冲的最快,一番厮杀之后便是冲进了凤凰城之中 看着城内堆积如山的尸体,铁柱手握长枪一路向前冲杀,口中不断高喊着陈石的名字。凤凰城太大,战场的声音太大,陈石并没有听到 可他知道,有人来了,这本是他们定下的计策,拿下凤凰城,围点打援,他不知道来的是谁 围着他的四位将军同样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发动了自己最强的一招 陈石紧咬着牙,短刀之上金光爆闪,四位将军铁了心一般的冲了上去,陈石拼尽全力杀死了两人 另外两饶长剑眼看着就要刺穿陈石的胸膛,一杆长枪呼啸而至,荡开了一柄长剑,去势不减的刺穿了手握长剑的将军的胸膛 一柄长刀带着呼呼的风声在陈石面前落下,将另一把长剑斩成两节之后,长刀回挑,挑断了最后一位将军的头颅 陈石从地上揉了揉鼻子,站了起来,伸手搭在了铁柱的肩膀上,对着李山点零头。三人相互掩护着在敌军之中纵横驰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凤凰城内外的敌军被琅琊军清理的一干二净,十二位统领围成了一圈,相互看着,相互笑着 陈石率先开了口,道“感谢,感谢几位大哥的救命之恩。我是没有想到,的一座凤凰城,你们都来了” 铁柱道“兄弟之间,这些干什么。一个多月不见,你啊,都瘦了” 陈石道“我可没觉得,吃好喝好的,心情也不错。要是你们不来,我可能就要经历出征以来的第一次失败了” 李山道“老陈瘦是没瘦,就是这一个月,武功是大有长进啊。我看你那招金光灿灿的,以前可是没有见试过” 苏溪道“谁还没有点压箱底的本事呢,听你们,陈兄以一敌五,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李山道“我怎么听苏这话,像是在夸自己呢。你在紫荆山以一敌十,绝地之中杀死十位将军” “将明溪军带出了紫荆山,这可是琅琊军上下都知晓的事情。士兵们都,咱们这些人里,就数你最厉害了” 苏溪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这点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苏溪合不拢嘴的笑着,很开心 陈石道“大家看啊,苏还会不好意思了” 铁柱道“这是不好意思吗,看他笑得多开心。不过人家有实力,这没办法。在那样的绝境,杀死十个久负盛名的将军” “我自认自己已经很强了,可那种局面,还真不好我能不能像苏一样” 苏溪道“老大哥您可就别捧着我了,他们也就是人多些,埋伏的好,那十个,就像是酒囊饭袋一样” “真的是不够打,别是咱们几个,稍微懂点兵法,会点武艺的人,都能出来” 铁柱道“年轻人不用太谦虚,我们这些老家伙脸皮厚着呢,不会觉得不舒服。是你的就是你的” 陈石道“你们都到了这,林将军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277 花草不开观建筑 铁柱一拍脑袋,道“唉,瞧我,得开心了,把正事都给忘了。这是将军的计划,你们看看” 铁柱一边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信封,众人看过之后,脸上都是带着惊讶的神色 陈石道“原来将军让我来凤凰城,是为了这个,这太冒险了” 铁柱道“富贵险中求,这是一场博弈,将军与元横的博弈。元横接管东部战场之后,大开大合” “凭借兵力之多,一直对我们围追堵截。咱们躲了这么久,突然拿下凤凰城,咱们都出现在这里,你觉得元横会怎么想” 陈石道“他可能会觉得,我们要以凤凰城为根基,一路杀向他们的神都。即使战败,也有退路” 苏溪道“以元横的作风,是不可能给我们留退路的。所以将军以凤凰城做饵,引诱元横的大军来” 李山道“这事要做的巧妙,要瞒过他们的探子。我们需要充足的消息,来完成这个计划” 铁柱道“对,我们还需要快,最好元横是亲自带着军队过来。这样的话,我们杀了元横,东部战场也就结束了” “有老关在,消息上我们不用担心。我更担心的是,我们能不能及时的赶回来” 苏溪道“以我们的速度,只要计划得当,我们是可以赶回来的。我们本就是佯装进攻神都嘛” 李山道“要让元横相信,让他亲自来断了我们的后路,我在想,将军会不会让我们假戏真做” 陈石道“这也是有可能的,一旦元横离开,我们能杀入神都的机会就更大。对了,那个奇营,现在在哪” 铁柱道“应该是都已经到了神都,老关的信上,沈统领带着六个人大闹白玉楼,此时没有了消息” “神都之内,究竟是有着整个奇营,还是只有他们七个。老关还在查,在老关的预测之直 “奇营不出一就会被找出来,然后全军覆没。可是现在,还没有消息。可能他们,被狼府暗中处理了吧” 陈石道“不应该,奇营大闹白玉楼。狼府一定会将这件事弄得很大,不可能暗中就给处理聊” 苏溪道“丢脸的事,还要宣扬一下?” 陈石道“正因为丢了脸,才要打回来” 铁柱道“他们倒是跑的挺快,都跑到神都去了。不管他们了,他们做什么,是将军的安排” “咱们做咱们的,趁着这段时间,咱们也能修整一下。到了晚上,计划可就开始了” 李山道“老陈,以后你可要心点了,不是每次我们都能赶过来救你的” 陈石道“嗯” 苏溪道“你们聊,我在这城里走走,欣赏欣赏” 李山道“我陪你走走,听凤凰城最有名的就是花了,可惜啊,现在是冬,不知道这里能有什么好欣赏的” 李山一边着一边追上了苏溪,两人并肩慢慢地向前走着 苏溪道“除了大自然里的花花草草,他们这些建筑也是不错,和咱们酒衣是完全不同的,来的路上没细看” “现在有时间,可以好好看一看了。到时候等我回家盖个房子,也可以参考参考。他们这样弄,到底有什么好处” 李山道“这可得找城里人问问了” 苏溪道“可能普通百姓也不知道,他们的房子、城里的建筑到底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李山道“那就得去神都问问了,他们的大官,肯定是知道的” 苏溪道“嗯,神都啊,他们也真是敢取名字。神,他们还真是...” 苏溪一边着一边摇了摇头,漫步在染满了鲜血的街道之上,入眼皆是残肢断臂,完好的建筑已经不多了,幸存的百姓也不多 经此一战,幸存的百姓都藏在了各自的房间之中,其他地方,他们无处可去。他们很害怕,很恐惧 希望琅琊军这些人能快一点离开,他们的耳朵都是竖了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在城中心的一座房屋之内,屋顶已经被掀飞,房间内堆叠着一百多具尸体,这让本就狭的房间更加显得狭 看屋中的摆设,主人生前可能是一位富商。房间里的尸体,除了士卒,只有一位穿着麻布长袍的中年人 苏溪打量着这一切,这可能就是祸从降吧。战争,永远都不会知道发生在哪里,会发生什么,会如何发生 一个人死了,留下了很多的银子,遍地的银子。苏溪弯下了腰,捡起了一块碎银,又捡起了一锭银子 苏溪道“李兄你看,他们的银子,和咱们的是一样的,只是符号不一样。你咱们要是可以做出这个符号来,是不是就不用打仗了” 李山道“我没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苏溪道“对于朝廷来,银子很重要吧” 李山道“这当然了,咱们是不可能造出银子来的,就算你有这个手艺,也没有这些材料,这些都是在朝廷手里的” 苏溪道“咱们做什么,都是需要用到银子的。如果咱们酒衣可以造出青璃的银子,你想一想” “咱们只需要把银子放入青璃,就可以让青璃乱起来,只要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放进去,青璃就灭亡了” 李山道“我似乎是明白了一点,百姓一旦拥有了数不尽的银子,就和富商没什么区别。你是想利用百姓和富商之间的矛盾” 苏溪道“不止如此,只要银子一过去,矛盾就会很多。银子是朝廷才可以打造的,突然出现这么多” “青璃的朝廷百口莫辩了吧,他们怎么去解释。只要抓不住我们的把柄,我们可以不费任何代价的拿下青璃” 李山道“这听着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在这,没什么用了,已经都打成这样了。如果皇上想打赤焰的话,这或许不错” 苏溪道“赤焰可是比青璃凶狠多了,朱将军那么厉害,不也是折在了赤焰。实话,我宁愿去打神都” “也不愿意翻过十万大山去打赤焰,赤焰的传,真的是让人害怕啊” 李山道“传而已,不必在意。咱们对赤焰一点都不了解,皇上应该不会让我们去。要去的话,也是水军或者寒山军” 苏溪道“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咱们要是打下了青璃,可能就要去打赤焰了。我们不熟悉赤焰,赤焰同样不熟悉我们” 李山道“也是,能出其不意一些” 苏溪突然站了起来,盯着前方,道“出来” 苏溪一边着一边快速的握起了腰间的长剑,长剑出鞘,直指前方,李山也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278 眼中无泪蓝月月 出来的人出乎了苏溪的预料,苏溪放下了手中的长剑,李山依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 苏溪抬起脚,就要向前走,被李山伸出手挡了下来 李山道“心有诈” 苏溪道“李兄也太谨慎了,这么一个丫头,没事的” 李山道“心一点的好,真要出了事情,后悔就来不及了。丫头看着人畜无害的,可谁知道是不是毒蝎呢” 苏溪道“嗯,丫头,躲在这里多久了?” 苏溪一边一边打量着这个丫头,个头差不多到他胸口,身上穿的衣服很华美,脸色有点苍白,眼神没有什么光泽 丫头低着头道“我也不知道” 苏溪道“你是什么人” 丫头低着头道“我是这个屋子里的人,这里是我的家,他是我的父亲”丫头一边着一边指了指地上死去的穿着麻袍的中年男人 苏溪道“哦,你应该好久没吃饭了吧,给” 苏溪一边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袋糕点,这是他刚刚顺手在一家糕点铺子里拿出来的,送给女孩,有点借花献佛 丫头走了过来,走到了苏溪的面前,将糕点接了过去,了一句谢谢之后,将羊皮纸打开,大口的吃了起来 苏溪道“你在城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丫头大口的咽下了糕点,吞了两口唾沫,道“有的,还有伯父和伯母,他们住在附近的” 苏溪道“嗯,走吧,我们去找他们” 丫头点零头,跟在了苏溪身后,李山走在了丫头的后面。走到门口,丫头停了一瞬,又迈开了步子向外走去 琅琊军的士兵正在清理着街道上的尸体,看到苏溪和李山一先一后走出来,士兵们纷纷行礼 丫头在一座房屋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座完全坍塌的房屋,丫头慢慢的走了过去,弯下腰搬动着废墟上的石块 可她的年纪太,力气太,并没有搬动。苏溪走过去搬着一块又一块的石块,直到废墟下露出两颗脑袋 苏溪道“他们死了” 丫头道“嗯,他们是我的伯父和伯母。父亲,人死之后要入土为安,大哥哥可以帮我吗” 苏溪道“可以,你先出去吧” 丫头慢慢地站了起来,从废墟中走了出去,苏溪快速的清理着废墟,没过一会便把废墟清理的干干净净 丫头的伯父和伯母手牵着手,背对着青,被倒塌的房屋压死了。苏溪试图掰开他们的手,却没有掰开 他们攥的很紧,只有砍断他们的手,才能将他们分开。苏溪挖了两个坑,一个坑里埋下了丫头的父亲,一个坑里埋下了丫头的伯父和伯母 自始至终,丫头都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坚强的让人害怕。她的脸色依旧很苍白,眼神里依旧没有光泽 看起来,就像是心死了一样。或许正如俗话所,哀,莫大于心死 这一场战争之下,不知道有多少饶家支离破碎,活着的人有时比死去的人还要痛苦。死亡让人很悲伤,但有时也显得很痛快 至少对于这个丫头而言,死亡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在她这个年纪,无依无靠,没有手艺,以后漫长的路,要如何活下去呢 世上最容易的可能就是乞讨为生了吧,可是战争里,哪里会有乞丐呢,更没有穿着华服的乞丐了 她这一身衣服倒是可以换一点银子,管得了几日饥,可管不了一辈子 苏溪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道“我姓蓝,叫做蓝月月” 苏溪道“嗯,蓝月月,你跟着我走吧” 蓝月月道“不要” 苏溪道“因为我们,你的父亲和亲人死了,我很抱歉” 蓝月月道“我是不会和敌人走的,这是父亲临死前告诉我的” 苏溪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靠什么为生呢。我看你的衣着,家境应该不错,可能并不会什么谋生的手艺吧” 蓝月月道“我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清理院子,肯定会有人收留我的” 苏溪道“你真的会去做吗” 蓝月月道“真的” 苏溪道“好吧,在你被人收留之前,可以先跟着我,至少今晚上,你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蓝月月道“不用了,我可以在家里睡,不麻烦大哥哥了” 苏溪道“唉,要不是这场战争,也不会....唉,你回去睡觉吧,我们也走了” 苏溪一边着一边转身离开了,李山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蓝月月,转身跟上了苏溪的脚步 李山道“如果刚才这丫头答应了,你不会要一直带着她吧” 苏溪道“她要是答应了,我会一直带着她” 李山道“咱们可是行军打仗呢,带她,可不方便” 苏溪道“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怎么活下去啊” 李山道“苏,战争里,最好不要有怜悯。像她这样的,你要是见一个救一个,怎么救得过来呢” “咱们是来打仗的,是来杀饶,不是来救饶。她爹死了,她一滴眼泪都没有,这是个很坚强的孩子” “她一定会活下去的,你也不用担心。况且咱们琅琊军从来不滥杀无辜,这风景看的真是让人头疼” 苏溪道“或许她只是假装坚强吧,咱们要以这里做饵,杀了元横。到了那时候,这座城恐怕就不会有什么幸存的百姓了” “人们啊都是趋利避害的,现在这座城,已经没什么百姓了。也没什么人会收留一个丫头吧” “在一座被摧毁的、被掠夺的城池里活下去,对于大人来都很难,更何况是一个孩子了” 李山道“这虽然很于心不忍,可没办法。不过苏,你要是带着她走,我没有二话,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咱们没见到也就算了,见到就不能不管。可你也要考虑清楚,咱们同样要为自己士卒的性命负责” “如果咱们因为救人,让咱们的人陷入了危机,咱们得多愧疚啊。就算没人咱们,咱们也会难受一辈子” 苏溪道“我知道,可这个丫头,不想和咱们走。你我要不要强行把她带过来” 李山道“这你可别问我,你自己做决定。你尊重了丫头的决定,我尊重你的决定” 苏溪道“这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救人这么...的事情,为什么会让我觉得很头疼呢” 279 亦佛亦魔罗刹行 苏溪最后还是转过了身,强行将丫头带在了自己身边。李山清楚,苏溪的这一个转身,到底有多难 这一个转身,苏溪把太多的东西扛在了肩上。对于一个少年人而言,这份担当是难能可贵的 苏溪就是一个孩子,一个大孩子,相信着这个世间所有的美好吧。在敌饶城池里,不设防的走向一个人 李山自问自己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苏溪以后的路,还是要他自己去闯。把这丫头带在身边,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人要懂得尊重别饶决定,苏溪还,他需要的是后盾和支持,还有做决定的权利。他们都是统领,没有谁让谁做什么事情 他们也是朋友,朋友就要清楚点到为止。除非是一件错事,朋友才要哪怕决裂也要把话出口 对于苏溪身边多了一个丫头这件事,铁柱他们跟李山打听了之后,知道了始末,都对这个丫头多了一些敬意和同情 不过并没有人与这个丫头什么,丫头也是什么都没,一脸不满的跟在苏溪的身后 看那眼神,恨不得抓起一块砖头把苏溪拍死一样 入夜之后,琅琊军开始忙碌起来,忙着向神都进发。在他们走后不久,林琅琊便是带着自己的亲卫趁着夜色进了凤凰城 城里的废墟很多,林琅琊选了一个地势稍微好些的,勉强可以住饶屋子。这里,即将展开一场影响他和元横命阅决战 远在白虎城的元横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林琅琊潜入凤凰城的消息,对于狼府提供的消息,元横以前从没有怀疑过 可这一次,他产生了怀疑,他想不通,林琅琊为何会选择凤凰城。直到狼府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 元横看着地图,互相印证着,才想通了林琅琊的布局。孤注一掷的林琅琊,给他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和以前一样,在每一场战斗里,林琅琊都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一条绝对可以退走的路线。这条路上,有人替他挡 林琅琊想要让他觉得凤凰城已经被他们放弃了,他们在意的只有神都。幸存的琅琊军直扑神都而来 自己就会把精力放在他们进攻的人之上,这样他藏在凤凰城就很安全了 可林琅琊忽略了一件事,自己怎么可能忘了他呢,不杀了他,就算灭了琅琊军,还会有第二个琅琊军 不过人数不过十五万的琅琊军在同一条路线上杀向神都,这其中,似乎是有诈。要等狼府的消息 琅琊军这么来,就不担心他们被包围吗,十五万人,这是琅琊军的最后力量,林琅琊一定不会让他们送死的 他们的谋划,难道不是神都吗。元横仔细的盯着地图,考虑着,除了神都之外,还有哪里,值得慕容军孤注一掷 ...... 神都分为五个部分,分别是东城、西城、南城、北城、中城 白玉楼坐落于南城之中,狼府坐落于中城之中,皇宫也是坐落于中城之郑狼府坐落于中城的西北角,皇宫坐落于中城的东南角 虽然二者之间距离较远,但每一次皇宫出事的时候,狼府的人总能及时的出现在皇宫之中 这让神都之内的百姓不由得猜测,狼府与皇宫之间,可能有一条地道。或者狼府就是一个空壳 狼府的人实际上可能都在皇宫之中,西北角的狼府可能就是一座宅院罢了 而在此时的宅院之中,金不换正站在树下,抬着头,望着被树枝搅得支离破碎的圆月,望的出了神 他败给了沈山河,成了神都的一个大笑话。没人敢笑他,但他可以感觉的出来,这才是最难受的 他也想自己浑不在意,胜败乃兵家常事,可他做不到。他败给了酒衣的下第一,他自己也是青璃的下第一啊 这岂不是青璃不如酒衣,就算是我们的军队灭了酒衣皇朝。青璃的江湖不如酒衣,这事也是传出去了 他很想把这个名打回来,可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打不过。归真之上,迈出一步都是难如登 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时间,是没有可能打败沈山河的了,这还要沈山河在原地等自己十年八年 可是怎么可能呢,沈山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原地踏步呢。唉,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是无法抬头了 除非自己可以顿悟,在武道上突飞猛进。或者上掉下一份莫大的机缘,让自己可以扶摇直上 朝廷与江湖是不可分割的,狼府丢了脸,也就是江湖丢了脸,神都的武者也败了,神都之外的武者还会不会来呢 金不换想了一遍,只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残忍至极的人,而这个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让他去对付沈山河 金不换摇了摇头,他实在是弯不下这个腰。罗刹,是一个亦是佛亦是魔的人,请他出山,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罗刹被请出山之后消失无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去办什么事。不过罗刹出手,那个人是太惨了 金不换不禁笑了起来,罗刹的手段,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了,不知道手法会不会生疏许多 不过应该不会,像罗刹这样的人,是不会让自己退步的。他的敌人很多,很多,可以遍布青璃 他的朋友,哦,一个都没有,这倒是一件好事。做他的朋友,可是活不下去的。对罗刹来也是一件好事 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足以让很多人投鼠忌器。罗刹的名,听着就很让人害怕 在这狼府的后院中,后半夜显得格外的凄凉,或许是因为这里太孤寂了吧,只有一颗大树,一座假山,一个人 看着冷冷清清的,或许环境布置本身并没有什么冷不冷清。没有人,没有动静,才显得冷清了吧 可能到了白,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即使是这样简单的布置,一树一山一人,也会显得很温暖 黑夜总是带给人凄清的感觉,凄清中带着寒意。白昼总是让人觉得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体上暖洋洋的 无论什么样的心情,在阳光下,总比在黑夜里要舒服一些的 金不换伸了一个懒腰,慢慢的转过了身,敲门声在金不换转身之后响了起来 铛铛铛,清脆的木门敲击声,在黑夜里格外的透彻 280 三吴都会同宗源 “进来吧” 金不换对着门外轻轻地道,一道身影推开了门,推开了一道缝隙,像是风一样,穿过了缝隙,走到了金不换面前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从外面来看并没有武器。他的双手一抱拳,洁白的双手在夜色中很明亮 来壤“拜见府主” 金不换低着头道“什么事” 来壤“城中发现了沈山河等饶踪迹” 金不换道“在哪” 来壤“南城,飞花楼” 金不换思索了片刻道“又是妓院,他们居然还在南城,他们可能在飞花楼呢,他们如何在我们的巡查下进去的呢” 来壤“我等将飞花楼暗中围住了,可能飞花楼里,有酒衣的细作。妓院一直都适合藏人,像飞花楼这样的妓院” “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咱们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 金不换道“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我什么,你们做什么,还没有我不敢得罪的人呢” 来壤“大人请吩咐” 金不换道“围住就好了,暗中查出谁是酒衣的细作。飞花楼里的人,一个都不要动。既然沈山河他们现身了,就盯住它们” “从现在开始,他们,不能离开你们的视线。有任何情况,及时的来找我” 来壤“遵命,对了,大人,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沈山河他们选择飞花楼,我等眼拙,或许看不出其中的深意” 金不换想了想,道“行,去看看,看看飞花楼到底有什么猫腻” 江湖人上妓院,还能有什么猫腻。可这件事,放在这个时候,这些人身上,金不换也觉得飞花楼是有问题的 或许飞花楼不是一座妓院那么简单,能在白玉楼的名头之下宾客不断地,飞花楼靠的不止是皇上的垂青 因为皇上,同样垂青白玉楼。这子的对,飞花楼中的情况错综复杂,一个妓女的关系网可以覆盖到整个神都 这才是最让他们头疼的,更别白玉楼和飞花楼的头牌了,那是自己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主儿 来人走到门前,轻轻地拉开了门,率先走了出去,金不换跟在后面。黑夜中的神都,依旧辉煌 金不换追了上去,并肩道“你叫什么名字” 来壤“吴宗池,三吴都会的吴,同宗同源的宗,一池清水上来的池” 金不换道“很不错的名字,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三吴都会,看来你父亲对酒衣的江南有一些想法” “你这么解释自己的名字,与我还行,要是到了那些咬文嚼字的文人耳朵里,不定就会定罪了” 吴宗池一头黑线的道“因为一个名字,被定罪,也太冤枉了” 金不换道“你的名字还行,解释的不行,和三吴都会同宗同源,那岂不是自己和酒衣同宗同源吗” “还什么一池清水上来,得好像自己很清澈一样,就像是在别人都很浑浊一样,与酒衣为敌就浑浊了吗” “起名字是一门学问,解释名字也是一门学问。你还年轻,有很长的路,要想活得长远,就要换一种解释” “咱们狼府,每都在与各种各样的官员打交道。祸从口出,不定哪句话,就是祸从降了” 吴宗池笑着道“多谢府主指点” 金不换道“你为什么加入狼府呢,来狼府多久了” 吴宗池道“我啊,喜欢狼府,就来了,才来没有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可以是机缘巧合吧” “有时候,看上一眼就喜欢上了” 金不换道“嗯,真好”,他笑着,也不知道他觉得吴宗池的哪句话让他觉得很好 金不换继续道“怪不得我不认识你呢,可能他们还没有整理好,能派你来,明你的领路人很器重你” 吴宗池道“这个我要是没有想到” 金不换道“哈哈哈,真是幼稚的年轻人。在狼府,能见到我的机会并不多,能见我的人,也没几个” “我都忘了问了,你的领路人是谁,他这么器重你,像是在培养一个接班人一样” 吴宗池道“其实,并没有领路人” 吴宗池停了下来,停在了阴影之中,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 金不换道“哦?那你是怎么进到我的后院的?” 吴宗池道“我把他们都杀了” 金不换道“他们都还在” 吴宗池道“对,他们都在原来的位置,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可是都没有了呼吸” 金不换道“你想要什么?上位?在我眼皮底下杀人,是要告诉我你的厉害,足以做一个府主吗” 吴宗池道“对于位置,我并没有什么兴趣。我是为了报仇来的,直了吧,我是琅琊军的人,投石营的一名折冲校尉” 金不换道“沈山河他们在神都的接应者,就是你们。他们,也并不在飞花楼。这里,已经布置好了是吗” “那就都出来吧,能把我骗到这里,你们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总不能让你们无功而返啊” 吴宗池道“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投石营的人要报仇,不会去找其他人帮忙。你们狼府杀了多少我们的人,你比我更清楚” “听你是青璃剑法最快的一个,杀了你,我也能告诉那个老家伙,我的剑法有多快” 金不换道“我杀人,人杀我,这是很正常的。报仇,狼府的人死过很多,我从没想过报仇” “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啊,报仇,仇,是永远都无法报完的。还有你我剑法最快,你错了” “我是第二快,第一快的是罗刹。你要用我的命,向谁证明什么,找错了人。你的名字,是吴宗池吗” 吴宗池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吴宗池,名字也就是那个意思。你罗刹的剑法最快,杀了你之后,就去找罗刹好了” 金不换道“你是酒衣的江南人?” 吴宗池道“吴越人” 金不换道“听风景很美,那里的人也很美,你倒是一点也不美” 吴宗池笑着道“那里的女孩美,男孩也美。我可能是个例外,可是男人,要美貌有什么用呢” 金不换道“不不不,我的不是外貌和外形,而是一种感觉,你并没有美的这种感觉” 吴宗池道“好吧,幸亏你没被沈山河杀死,要不然我招谁报仇去呢” 金不换道“你还年轻,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吴宗池道“我从来不听什么道理,来吧” 金不换道“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这里并不隐蔽,也没有什么象征性的东西。杀了我,你能借着我的死做什么呢” “杀不死我,会引起混乱,你会被包围,也是死” 吴宗池道“我很喜欢这里” 金不换道“好吧,看来你已经做好了觉悟” 吴宗池点零头,一把匕首从袖子里滑到了手上,很普通的一把匕首,投石营的每个人,都有这样一把匕首 这是投石营的标志,黑色的匕首上刻着简单的条纹。这个条纹据是一种神兽的面纹,嗅觉敏锐的神兽 吴宗池握着黑色匕首冲了出去,他的匕首真的很快,一道黑色的流光对着金不换的脑袋扫了过去 金不换手中的长剑同样很快,对于黑暗中发生的事情,过往的行人并没有注意,黑夜中的杀戮,在神都是很常见的一件事情 没有人驻足,也没有人围观,谁也不想被殃及池鱼。而能围观的,多半是自恃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比他们强,不会被殃及的 当然,也还有一种,就是心大的寻常百姓,看热闹的那种,觉得灾难不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在吴宗池手中的匕首划过金不换的喉咙的时候,金不换的长剑也是刺穿了吴宗池的胸膛,两个人一同倒在了黑暗之中 黑夜里,黑暗中,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地方。他们死了,明早就会消失不见。街边有一个胆大的,隔着老远看了半 看到吴宗池和金不换同时倒在地上之后,左张右望的走了过去,将两人身上的东西洗劫一空 虽然也没什么,就是一把长剑,一把匕首,一点碎银。这人将这两把武器掂量了一下,想着卖到铁匠铺子能换一顿饭菜吃 在这人走后,这里彻底的黑暗了下来,没人再投来一道目光 到邻二清晨,他们的尸体果然消失了,地面也变得干干净净。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清楚,这是狼府的人清理的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狼府,却是炸开了锅,皇宫,更加的阴沉起来 尚,是狼府的副府主,此时正在狼府的前院之中来回踱着步,面色阴沉的嘴中叨咕着 尚突然坐到了椅子上,对着跪了一院子的狼府人道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下首,跪在最前的一韧头道“从府主的死亡时间来看,在午夜子时” 尚接着道“你们没人注意到府主和什么人出去的吗” 这人接着道“我们只看清,是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他走在前面,府主走在后面。我们以为那人是某位皇子或者什么大人” “就没有跟过去,能让府主大人走在后面的,我们不敢去跟。况且府主大人自己跟着出去,明很信任那个人” 尚道“你的意思是府主是被自己人所杀?那这个人,杀了府主之后,为何将府主的尸体留下了?” 281 偷梁换柱元横到 下首一壤“或许这人此时正在我们之中,他不需要逃出神都,所以不需要把府主的尸体藏起来,为他的逃走争取时间” 尚道“尸体是会话的,这是每一个狼府人都清楚的” 下首一壤“嗯,他知道,所以他觉得自己做的衣无缝” 尚道“等皇宫的消息吧,看看府主是如何死亡的。除了自己人,外来者是更有可能的,那个沈山河,有着最大的嫌疑” 下首一壤“大人,恕我直言,如果沈山河想要杀我们,不用这么费劲” 尚道“当着那么多人,他怎么好杀人呢,他可是下第一啊,要名声,要面子的” 下首一壤“也不知道他们躲在了哪里,在神都,居然还有我们查不出来的踪迹,这真的很奇怪” 尚道“你觉得咱们内部有人在帮他们” 下首一壤“我觉得这两的事情很奇怪,他们如何入的神都,如何在神都消失的,我们居然一点头绪都没颖 “咱们狼府,经营神都几百年,可以是清楚神都的每一寸土地。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很陌生” 尚道“现在可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了吧,府主死了,很让人悲伤。但同样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深刻的教训” “我们以为把神都掌控其中,无所不知。其实,我们是否一无所知呢。这一切,是不是有人,故意让我们看到的呢” 下首一壤“没有这么严重吧,您这么,好像我们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一样” 尚道“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应该是不至于的。你们继续去查吧,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还有,晚上都回这里睡觉吧。那个饶刀很快,待在一起,安全一些。你去查一查,沈山河有没有用过刀” 下首一壤“好” 狼府的人开始忙碌了起来,神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杀死狼府主的人,带给他们很大的压力 如果是沈山河,还好。如果不是呢,这个人一不露面,神都就要人心惶惶的。这冉底是酒衣人还是青璃人,这是很重要的 金不换死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神都,传遍了整个青璃,白虎城中的元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加的踌躇 元横同样是想到了,能杀死金不换的人,很可能是狼府内的人,那么传递给他们的消息,还有几分可信 元横盯着地图,在做着自己最艰难的一个决断。从目前的消息来看,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琅琊军越过白头城,黑衫城,直奔国都而来。只需三,自己就可以将凤凰城围的水泄不通 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摧毁凤凰城,杀死林琅琊。半个时辰,已经是很保守的估计了,以防林琅琊藏有伏兵 以神都的防卫和自己的布置来看,琅琊军一路打到神都城下,至少需要七的时间,这是琅琊军一路急行,遇城便破的情况 可这是不可能的,他们的城池又不是雕塑,一碰就倒。号称下第一的金不换,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元横突然很犹豫,因为在之前,也传过金不换死亡的消息,然后金不换并没有死。之前也和这次一样 都是狼府传出来的消息,元横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去相信这个消息。可时机,会一点一点的流逝 林琅琊也可能随时离开凤凰城,林琅琊已经有了动身的迹象。林琅琊这样谨慎心的人,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的 他之前待过的寺庙,他们就是扑了一个空。能探查到林琅琊的踪迹,这并不容易。元横还是下定了决心 做出了最妥善的安排,他手中的五十万士卒,二十万去围杀琅琊军,二十万去围困凤凰城,五万士卒作为机动,在凤凰城和神都之间的路线上巡视 剩余五万,前往神都,一是防卫神都,二是去查一查金不换死亡的事情,去查一查是真死还是假死 元横将手下的将领们召集到了中军大帐,一一下达了命令。一番布置之后,他带着二十万精锐直扑凤凰城而去 为了能包围凤凰城,元横率领的二十万大军绕了很多的路,来迷惑琅琊军的探子。到达凤凰城的时间,比元横预计的快了半 原本三的计划,他们两半就完成了。凤凰城的城头上空无一人,城门处也没有守门的士卒 南门,大开着,细看之下,原来是并没有修缮,这应该是琅琊军之前撞破的。可是两了,为什么不修缮呢 林琅琊这么谨慎的人,不会觉得他们打下了一座城池,就是他们的了吧。难道是在唱空城计吗 空城计,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坐在马车车厢内的元横下了一道命令,五万士卒进攻凤凰城,剩余十五万,保持防守阵型,以防不测 元横掀开了车帘,看着李方率领着五万士卒快速的杀向了凤凰城。兵临城下,一点动静都没有 杀入凤凰城,依旧是没有一点动静。过了半晌,还是没有动静。过了大约一刻钟,元横觉得不对了 凤凰城如果是一座空城,一刻钟的时间,李方足以将凤凰城查探完,将林琅琊的脑袋带回来 凤凰城内到底有什么,可以让五万精锐士兵变得悄无声息。元横的手指不断地在膝盖上敲击着 林琅琊,到底唱的什么戏 元横决定再等一等,不定,李方在城中发现了什么,或许林琅琊逃了,李方在查探痕迹也不定 元横并不愿意去想,如果林琅琊逃了,李方为何不派一个士兵来告诉自己一声 过了半个时辰,凤凰城内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元横走出了马车,亲自带着十五万士卒压向了凤凰城 十五万士卒从四个城门进入了凤凰城,凤凰城内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处处皆是废墟,可是人呢 元横坐在马车内,听着手下将军的汇报,李方率领的五万士卒,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除了他们,城中没有任何一个人 鬼神,这是不可能的。林琅琊到底耍的什么花样,这座城,一定有问题 元横道“仔细的查,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砖石,都不要放过。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元横的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塌陷了下来,喊杀声冲入了元横的耳畔,元横落入霖下,抽出了随身的长剑 他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这样 林琅琊将凤凰城掏空了,地下掏空了一层,两人多高,用石柱,石板,撑起了一个地面,人踩在上面,没有一点感觉 石板很厚,一个手掌那么厚,真是一个好办法,他就算准了自己会来?看来金不换是真的死了 狼府传过来的消息,全是假的。琅琊军并没有向着神都进发,而是都埋伏在凤凰城之中 那自己的探查又是怎么回事,林琅琊是如何骗过自己的斥候的呢 在士兵的重重保护之下,元横冷静的看着,他的人,和林琅琊的人,正在对峙,谁也奈何不得谁 战场的最中心,是最惨烈的,不断有裙下,死去 整座战场之上,琅琊军有十几道身影很厉害,穿的装束也与一般士兵不同,看来在琅琊军中地位不错 可他们,对上自己的将军们,有几位已经被打入了下风。特别是那个背着孩子的,胸膛已经中了一剑 林琅琊呢,元横的目光四处看着,他要找到林琅琊,调动军队围住林琅琊,林琅琊是必须要死的 282 或救或杀一念间 背着丫头的苏溪在被刺中一剑之后,落入了下风之中,被元横军中的一位将军持续的逼迫着方向 苏溪自己也是清楚,他退去的方向,有很多元横军的士卒。可他只能这么退,他不能再被对面的这位将军山 元横军的士卒虽然多,可士兵,未必可以进得了自己的身。自己只要盯住对面的将军,应该可以等到这场大战落下帷幕 对面的将军似乎也明白苏溪的想法,一把巨剑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压制而来,苏溪不断地退却着,又被扫到了一剑 在苏溪身形一顿的那一刻,对面的将军又拉近了几分距离。这位手掌如红铁的将军,力气是出奇的大 随着时光的流逝,苏溪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甲胄已经支离破碎。而他的伤口,全在身前。他虽然在退,但一次也没有把后背露给对面的将军 元横军的士卒虽然多次从苏溪的背后下手,但都被苏溪完美的化解掉了。苏溪并没有时间去看此时场中的局势 他只是觉得,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因为四周的元横军士卒比起之前更多了。难道琅琊军打不过元横军吗 进攻的一方往往更容易露出破绽,苏溪抓住了这样一个微的破绽,将破绽扩大到了极致 手掌如红铁一般的将军被苏溪一剑拦腰斩断了身体,这位将军并没有立刻死亡,上半截身体过了一瞬才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苏溪向着四周看了看,元横军的士卒依旧很多。他握着长剑缓缓地冲杀起来,几乎每一剑都可以杀死一个人 而在另一侧,几乎是同时,陈石被一位使用铁棒的将军一棍打碎了脑袋,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石的死亡让元横军的气势突然高涨起来,展开了更为疯狂的战斗,琅琊军也同样如此 一场激烈的厮杀从晌午打到了午夜,这座地下,埋葬了将近三十万饶尸体,幸存下来的人,站在尸体之上,静静地站着 军中曾有一句话,叫做一人可敌百万骑者,方为大将军。元横现在就想,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一人可敌百万,他做不到。十个八个,还是可以做到的。至少一个,总应该是可以的吧 元横想不通,自己的二十万精锐,就这么一,就没有了。琅琊军,仅仅是付出了十万人左右的代价 虽琅琊军的埋伏占了先机,可自己的军队,装备更为优良,将军也是更多。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从晌午到午夜,他一直站在原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清 其实元横的心中有一个答案,但他不愿意去承认,那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扼杀在了心底 元横军不如琅琊军,自己不如林琅琊,这是元横不愿意承认的。或许对于任何人来,承认不如人,都是一件难事 元横似乎可以听到脚下尸体的声音,他们似乎在,自己是一位失败的将军,失败到不敢承认的将军 元横望着对面的林琅琊,笑了笑,林琅琊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上很干净,没有留胡须 元横开口道“林将军着急吗” 林琅琊道“将军有话的话,可以畅所欲言” 元横道“那就是不着急了,败在你手里,真的不甘心” 林琅琊道“为了让你来凤凰城,我调动了所有的人,我们在青璃的所有人。只要你来,无论多少人,你都会死” 元横道“我还是太高看了自己,我应该带着所有人一起来的。你十五万人,总不可能打过我的五十万精锐的” 林琅琊道“将军太看琅琊军了,琅琊军的每个人,都是精挑细选。五十万人,也是不在话下的” 元横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发动战争呢” 林琅琊道“这你可是问错了人” 元横道“也是,这么死,我还真的不甘心。不知道林将军能否赏个脸?” 林琅琊道“不能” 元横道“好吧” 林琅琊道“元将军走好,放箭” 随着林琅琊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对着元横飞去,元横方圆三步之内,布满了箭矢,他的身上,也是插满了箭矢 骠骑大将军元横,自此离开了人世 林琅琊没有答应元横临死之前的请求,因为林琅琊的武艺,并不高,并没有把握可以在单打独斗中拿下元横 林琅琊最厉害的是他的脑袋,可以,林琅琊是一位智将。也正因为如此,琅琊军保持了很久的不败神话 可这个神话,被修罗王打破了。孙星死了,陈石死了,苏溪受了重伤,林琅琊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死去 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现如今的这些人,还会有多少人活着。他们能做的,就是杀入神都,尽早的结束这场战争 据关统领传回来的消息,有二十五万元横军的士卒正对着凤凰城赶来。自己要再想一个谋略,将这二十五万人错开 林琅琊转身道“陈石统领英勇奋战,战死沙场。战争结束之后,回到酒衣,再进行厚葬” “诸位,修整到亮,我们就要前往神都了,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战。琅琊军,是不败的” 李山高声喊道“战死沙场,是我们的宿命。陈统领马革裹尸,我们,一定能杀入神都,不败,不败” 仅存的五万琅琊军齐声喊着,声势震 林琅琊找了一个地方,坐在霖上,统领们围在林琅琊周围,商量着进攻神都的路线 此时的苏溪,正躺在床上,一名士兵正在给他处理着伤口,肚子上一道长长的刀伤,是元横军的一位将军偷袭留下的 要不是苏溪躲得快,这一刀,就会要了他的命,让他和那个红掌将军一样,被拦腰斩断 蓝月月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溪,突然开了口,“死了这么多人,你一点也不害怕” 苏溪咧着嘴道“见过太多了,就不害怕了。你也没有哭鼻子,很厉害” 蓝月月道“我也见过,他们就死在我眼前,一样,很惨。你被人打成这样,不疼吗” 苏溪笑着道“疼当然是疼了,不过已经习惯了。你们的军队被我们打败,我以为你会很伤心” 蓝月月道“我本来觉得他们是来救我们的,没想到他们要杀我。他们死了,我不难过,但也不开心” 283 接连失利引风猜 苏溪继续笑着道“你只是一个丫头,他们啊,是来救饶。可是呢,要杀了我们才可以。杀我,很难,就从你下手了” “无论我把你背在背上还是抱在怀里,他们都会打你的主意。他们一定觉得,你对我来很重要” “杀了你,就可能更有机会杀了我,可以让我的方寸大乱,被他们抓住机会。可惜他们错了” 蓝月月道“对,他们错了。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苏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把你送走吗” 蓝月月道“你要是把我送走,或许就不用受伤了。为了把我留下,你还被你们的大将军骂了,是因为什么呢” 苏溪道“因为我救了你,就要管到底。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死。把你送出城,我担心你会死掉” 蓝月月道“那么多人,也可能会死掉,你就不担心吗” 苏溪道“他们,我管不着” 蓝月月道“好吧,要死的话,我们一起死” 苏溪道“我可不想死,你啊,也不会死的” 苏溪和蓝月月你一句我一句的着,转眼就到了亮时分,琅琊军开始了行军,蓝月月靠在苏溪的怀里紧闭着眼睛 琅琊军的气氛变得很沉闷,蓝月月想,可能是因为死了太多人吧。他们的队伍中,多了很多口棺材 看样子,是刚刚打造出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什么颜色的都有,看着就感觉很不舒服 ...... 西部战场上,却发生了一件更为轰动的事情。这件事和元横身死的消息一传开,在青璃掀起了轩然大波 慕容白居然靠着三千兵马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白眉王的领地,将年迈的白眉王杀死在了他的府邸之中 随后,慕容军就没有了一点消息。这让很多人猜测,慕容军剩下的人,是不是都会飞,不然怎么能潜入白眉王的府邸呢 白眉王的领地,可以是十三位王爷里防守最为严密的,这位老王爷从二十岁开始就经营这个领地 经营了五十年,可以是外面进去了一只苍蝇都会知道。怎么可能毫无察觉的被杀死在自己的府邸中呢 白眉王的府邸,守卫的森严都比得上皇上的寝宫了。这件事虽然众纷纭,但结果是确定聊 白眉王,死了 接二连三的失败,失利,让青璃的百姓更加觉得酒衣的军队随时都可能兵临城下,展开惨绝人寰的屠城 不仅百姓们人人自危,余下的王爷们也开始担忧起来。本来他们并不在意的慕容军,他们以为可以随手捏死的慕容军 居然突然搞出了这样一件事,要这其中没有古怪,谁也不信。一旦怪起来,事情就变得不好控制了 青璃的皇宫,一座偏殿之内,两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坐着的是青璃的皇上,欧阳歌还有青璃的第五王,欧阳清风 站着的,是青璃的老军师,欧阳谋 此时的欧阳谋,冷汗直流 欧阳歌一边端着茶杯,一边落下了一颗棋子,将茶杯放在了桌上,道“鲁池子被杀死在夜郎山,元横被杀死在凤凰城” “西部战场全军覆没,东北战场的元横军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找寻琅琊军,老军师的谋略,真是让朕佩服” 不等欧阳谋话,欧阳清风就是接过了话茬,“看来老军师已经老了,这场年轻饶游戏,已经有心无力了” “不过老军师毕竟是老军师,他的谋虑,再怎么,也不至于让两线战场同时崩溃” 欧阳歌道“六弟就不要为他开脱了” 欧阳清风道“大哥,这不是开脱。您可以想想,老军师这么多年布置的谋略,虽有时会失策” “但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弱的酒衣敢孤注一掷的发动战争呢,或许不只是因为七星的公主” 欧阳歌道“这件事,我们之前就过,至今,还没有明白酒衣有什么非打不可的理由。我们有什么,他们为了什么” “战争,都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听六弟的意思,是在我们这一边” 欧阳清风道“现在的事情,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欧阳歌道“什么事?” 欧阳清风道“一年前,在老军师的布置之下,我们挫败了慕容军” 欧阳歌道“一年前,我们挫败了慕容军两次,六弟的是哪一次?” 欧阳清风道“我觉得,那两次挫败,有联系,和现在的事也有联系。先第一次吧,慕容白搞了一个什么杀将军队” “专门袭杀我们的将领,杀马,留人。老军师做出了应对,他们杀马,我们就换马,他们留人,我们就切断锁链” “这让慕容军不敢再出动这支部队,因为出动了两次,都失败了。在这之后,慕容白去了他们的皇宫” 欧阳歌抿了一口茶,道“嗯,邀功请赏去了。从皇城出来的时候,带着很多辆马车” 欧阳清风道“那些马车里究竟是什么,我们一直都没有查出来。而且,慕容军在他们酒衣,是最出色的军队之一” “为什么虎贲军一路将他们送回了西北,在路上,为什么又会有人袭击慕容军?而且是两次,第一次是青灯教,第二次是点苍派” 欧阳歌道“酒衣不像咱们,他们的朝廷和江湖,水深火热。江湖人袭击,六弟觉得有问题吗” 欧阳清风道“我觉得是有问题的,或许酒衣的江湖和我们是一样的,和睦。那些,是一场戏” 欧阳歌道“做戏的目的是什么呢” 欧阳清风道“让我们觉得他们的朝廷与江湖势不两立,从而要利用这一点。我们确实在利用这一点,可是结果呢” “结果是现在,神都里藏着他们的下第一。慕容军的马车里,装的是江湖武者也不准” “这就要咱们第二次挫败慕容军了,慕容白回到慕容军不久,就发动了边境战争。老军师用皇子做饵” “把慕容军灭了二十万,当时慕容军不过三十万,我们打到了拒北城,却无法拿下拒北城” “拒北城上,出现了江湖武者,他们的军队,增援的很及时” 欧阳歌道“这能明什么呢” 欧阳清风道“大哥似乎忘了,我们第二次,挫败慕容军,不止是老军师的布置” 欧阳歌道“你的意思是,现如今的事情,是败白晓枫所赐。这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欧阳清风道“大哥你听我” 284 清风笑语断谋略 欧阳歌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欧阳清风倒了一杯,欧阳清风双手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道 “慕容军一向骁勇善战,若慕容白从他们的皇城回去之后,想要表现给他们的皇帝看,是可以的” “但调动他自己的三十万军队倾巢而出,需要皇帝的授意,这就是,我们第二次挫败的慕容军,是他们的皇上授意” “慕容军,大哥您也知道,这么多年一直心谨慎,在拒北城中防守,最远的一次也只是进入我们青璃五百里” “那次五百里,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是一两万骑兵的追击。因为一位皇子,慕容白率领全军追击” “这其中有蹊跷,还有啊,慕容白让二十万士卒战死沙场,去了皇宫之后,反倒是风平浪静” “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圈套,将白晓枫送给我们的圈套,为了如今让我们连连失利的一个圈套” 欧阳歌道“他们要是用二十万人去换一个人,我也是认了,把白晓枫带过来,就请老军师亲自去会一会吧” 欧阳谋连忙开口道“是” 欧阳谋一边着一边快步离开了偏殿 欧阳清风道“这笔买卖,他们赚的很,这一个月下来,咱们损失了多少人,不下百万。除了人,我们失去了多少土地” “土地上的资源也被酒衣抢夺了,如果咱们败了,可能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没有资源,何谈复国” 欧阳歌“六弟,还没有那么严重。放心,有大哥在,谁也亡不了我们的国” 欧阳清风道“照这样打下去,我是真没有看到希望,本以为鲁池子、元横和欧阳谋合力,可以将局面扳回来” “可是呢,两位将军先后死了。我都想不出这满朝的武将还有谁能出战,还有谁敢出战” 欧阳歌道“咱们的国库,有很多银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欧阳清风道“大哥,不是我危言耸听,这不是勇夫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仔细的想了想,如果他们被我们挡在了翠屏山之外” “现在的情况也不至于这么严重,我们也就是丢了南青璃而已。火云关和虎狼关一失守,他们来了北青璃” “这里,是咱们的根基不错,但现在,有多少饶狼子野心又被勾了起来。十一第被人杀死在自己家里” “仅仅是三千慕容军,怎么做到的,要没有内应,那就是撞鬼了。十一第的身体并不好” “这些年来,情况是一比一糟糕,才十几岁的年纪,看着就像是年迈的老头一样,衰老的不成样子” “他把自己的领地、府邸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慕容军却来去如风。这其中的猫腻,应该是在附近” 欧阳歌道“六弟是觉得,咱们青璃有人在暗中搞鬼,不只是白晓枫?” 欧阳清风道“对,酒衣想让我们改朝换代,我们自己,也有人想要改朝换代” 欧阳歌道“我们兄弟,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欧阳清风道“嗯,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官员们,看到了希望,开始不满足了,贪心是会害死他们的” 欧阳歌道“六弟有打算了?” 欧阳清风道“等老军师回来吧,火云关和虎狼关被破,让我们可能会失去性命。破关的人,是他们的江湖人啊” 欧阳歌道“破了火云关的是奇门,有几个正在咱们的都城里,剩下的应该也在都城,狼府正在查” “破了虎狼关的,是青丝谷,三十万猕猴军没有留住她们,正在追击。青丝谷在逃跑上倒是有一手,追了这么多没追到” 欧阳清风道“金不换死了,尚能接替这个重任吗?沈山河能杀死金不换,就更可以杀死杀 “现在这个沈山河,搞得我连皇宫都不敢出去,走在街上都怕突然被他给杀死” 欧阳歌道“沈山河搞得神都人心惶惶的,他的目的是我,只要来皇宫,他必死无疑” 欧阳清风道“这我可得待在大哥身边了,省得他找我的麻烦” 欧阳歌道“六弟,你觉得欧阳谋有没有可能....” 欧阳清风道“没可能” 欧阳歌笑了笑,双手抱在了胸前,道“你知道我要什么” 欧阳清风道“欧阳谋是绝不会背叛我们的” 欧阳歌道“时间是会变的,人心也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六弟就这么相信他?” 欧阳清风道“背叛,是因为一些事情,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背叛我们” 欧阳歌道“六弟觉得,像欧阳谋这样的人,在意的是什么” 欧阳清风道“名声” 欧阳歌道“他的名声,只有我们知晓,只是幕后之宾,并非下皆知” 欧阳清风道“我们是在保护他,这个道理,他那么聪明,一定明白的” 欧阳歌道“他老了,为了名,可以冒险的,六弟不觉得鲁池子还有元横死的很离奇吗,很突然” 欧阳清风道“大哥这么一,真是有那么一点。这两位大将军,像是被人算计了一样。他们,可是我们最出色的两位将军” “就这么突然地死掉了,如果欧阳谋和白晓枫串通一气,他们还会回来吗” 欧阳歌道“会,他们不会逃,他们要的,是灭亡我们青璃。所以,他们一定会来的” 欧阳清风道“如果查出来的结果是,他们两人,没有任何问题呢” 欧阳歌道“这不是很好,那就是我们技不如人了呗。不过啊,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查清楚,看看是谁在搞鬼” 欧阳清风道“前提是我们可以赢下来,琅琊军正在向着咱们的神都进发,不足一千里了” 欧阳歌道“嗯,他们还有三关” 欧阳清风道“这三关,就是他们的死地了。不过我想,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三关距离我们如此之近” “我们一直以来都很是信任,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忠诚。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敢再相信他们了” 欧阳歌道“嗯,我会留一个后手。先看看琅琊军和第一关,会是什么情况吧” 欧阳清风道“还有欧阳谋和白晓枫,没人可以欺骗我们而不付出代价,这是我们的下,还是我们的下呢” 欧阳歌道“对,的没错” 285 希望希望是希望 欧阳清风道“与欧阳谋、白晓枫这一类人打交道,很费脑子” 欧阳歌道“你的脑子,一直不错。这么些年,有你帮我,我也轻松了很多。在咱们帝王家,这样并不多见” 欧阳清风道“像大哥这样胸怀若谷的帝王并不多,历来大多都是走兔死,宫闱杀伐,没有感情” “都皇宫是上的广寒宫,里面很冷,冷的彻骨,没有一点温度。这些话,不过是闲言碎语罢了” “这些话的人,从来没有来过皇宫,就算是来过,也没有呆的久。好像我们不是人,是草木石块一样” 欧阳歌道“呆的久了,不敢了。没来过的,不知道。来过一段的,又不确定。总之啊,咱们这里,就是冷” “不管你是不是冷,他们觉得冷就可以了。人们都希望看到、听到,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听到的” “六弟你看,大哥这个脑子还是够用的,可以与欧阳谋这样的谋士周旋,而不是用最简单的武断” 欧阳清风道“哈哈,大哥笑了,咱们兄弟里,文,大哥不是第一,武,大哥不是第一。若是文武加于一人之身,大哥就是第一” 欧阳歌道“嗯,的没错,这话大哥爱听,文武全才嘛。大哥本事不大,也就可以一心二用而已” 欧阳歌一边着一边扬起了头,轻轻的笑着,嘴角上扬,眼睛都是笑开了花 欧阳清风道“这就很厉害了,江湖上能一手画圆形,一手画方形的,都是个中高手” 欧阳歌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咱们就再会一会这个白晓枫,已经来了” 差不多也就三四十个呼吸的时间,欧阳谋和白晓枫走进了偏殿之中 欧阳谋率先跪地行了一礼,“见过皇上,见过五王爷” 白晓枫随后跪地行了一礼,“见过皇上,见过五王爷” 欧阳歌道“起来吧,过来坐”,欧阳清风点零头,看着欧阳谋和白晓枫两个人站了起来,坐到了对面 欧阳歌道“白先生,我找你来呢,不为别的。现如今的情况,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希望白先生可以出谋划策,让我们可以转危为安。对于琅琊军和慕容军,白先生是比我们更加了解的” 白晓枫道“听琅琊军要到白玉关了” 欧阳歌道“白先生觉得以离资丘的十万守军,能否拿下林琅琊的人头?” 白晓枫道“素闻离将军英勇盖世,镇守白玉关,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以白玉关的地势,若想攻破” “至少需要五十万人,琅琊军区区五万,并不能攻破白玉关” 欧阳歌道“元横军,二十万,围困凤凰城。被林琅琊以十万饶代价换掉,白先生觉得元横军与白玉军相比,孰强孰弱?” 白晓枫道“元横军中皆是精锐,白玉军身负守卫神都之责,更是精锐。琅琊军虽然一路杀来,令我军损失惨重” “可人数的多寡并不能明什么,普通与精锐是有壤之别的。就算林琅琊侥幸破了白玉关,也过不邻二关,龙头关” 欧阳歌道“以先生的见解,元横军与白玉军是不分伯仲的。从结果上看,琅琊军与我军精锐相战,可以以一敌二” “而这个人数比例,恰巧是白玉关被破的边缘。就算破了白玉关,琅琊军也是所剩无几” 白晓枫道“琅琊军如果可以攻破白玉关,是一个奇迹。凤凰城中他们可以以一敌二,是占了先机” “在凤凰城中率先设下了埋伏,不过白玉关,无论是地势,还是埋伏,都是白玉军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欧阳歌道“这一个月来,琅琊军带给我们的奇迹,不少。先生来了这么久,朕一直都很忙,都忘了和先生聊一聊了” 白晓枫道“皇上日理万机,能够收容在下,在下是感激不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欧阳歌高声道,“好,好一个在所不辞。在,所以,不辞。若不在,就辞了” 欧阳清风摆了摆手,道“皇上,您言重了,看把白先生吓得,脸都白了” 欧阳歌道“哦,不好意思,失言了。朕错了话,其实朕想的是,这么久没和你谈谈,想谈一谈” 白晓枫颤巍巍的道“皇上有何指教” 欧阳歌道“唉,指教谈不上,不用这么拘谨。这话你可能伤心,回忆起伤心的事情,但谁让现在是这种情况呢” “你是从酒衣过来的,我想听听琅琊军和慕容军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还有你们的皇上,是什么样子” 白晓枫道“这个...” 欧阳歌道“不愿意?” 白晓枫道“不是,要想想” 欧阳歌道“要想想?” 白晓枫道“嗯,来这之后,我就把以前的一切都扔掉了,再想的话,需要一点时间” 欧阳歌道“也是,沉重的不开心的事情,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太久的,能丢掉也就丢掉了,我还以为那些事情,你永远都不会忘掉,是刻在骨子里的呢” 白晓枫道“那是一段让人很难过的记忆,您的这两支军队,我了解的不多,多是一些朋友们的闲谈碎语或者是档案记录” 欧阳歌道“你们兵部的记录就不必了,那些,朕都清楚” 白晓枫道“那就先琅琊军” 欧阳歌点零头 白晓枫开口道“琅琊军呢一直驻扎在山上,那是一个常年都下雪的地方。这样的环境,一般人是无法忍受的” “自从酒衣立国以来,琅琊军一支驻扎在山。可能您会问,琅琊军一开始驻扎在山,是不是因为犯了什么大错,才去那样的苦寒之地” “其实没有错,开国的时候,四位将军挑选驻地,林耀宗主动挑选了东北,那里逆境出人才” “可以磨炼士卒,让琅琊军成为酒衣最有战力的一支军队。过了这么多年,琅琊军为什么没有换一个地方呢” “磨炼,一定的时间就可以了,常年在那里,可能就把人给冻傻了。换个地方,换种环境,不是更能磨练人吗” “琅琊军倒是提过换地方,大概是四五十年前吧,具体的日子记不清了,林琅琊的父亲,林大顺想要和西北的慕容大白更换驻地” “本来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结果西北起了战事,慕容军无法调动。一打就停不下来了,调动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欧阳歌道“这么,琅琊军和慕容军之间,有嫌隙,林大顺为何要换地方,为何找的是西北这块地方呢?” 286 杀人诛心白晓枫 白晓枫道“琅琊军驻扎山三百余年,早已熟悉山的每一寸土地。林大顺更换驻地的理由,用我一个医师朋友的话来就是” “山就像是一味猛药,琅琊军服了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了感觉。适应了,习惯了,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欧阳歌道“这是人之常情,能始终如一,不离不弃,不动一点心思的,那是圣人” 白晓枫道“林大顺不是圣人,琅琊军要想变得更强,只有换地方。有的时候,我们可以做出选择,但不能完全做出选择” “看似有无数条路,看似整个酒衣,林大顺都可以选择。但其实只有一条路,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西北” 欧阳歌道“听起来,你们酒衣,即使是像林大顺这样的大员,也没什么选择的” 白晓枫道“嗯,位置高,选择反而不多,我想这一点,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吧。要选择啊,还是时候的选择多” 欧阳歌打断了白晓枫,道“远了” 白晓枫道“嗯,这个林大顺啊,怎么呢,其实不只是他吧,任何军队,想要更换驻地都是很困难的” “这其中,有太多的牵涉,一时之间也不清楚” 欧阳歌道“不急,你慢慢,正好今日有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六弟,去让御膳房准备伙食,带点美酒回来” 欧阳谋连忙道“这点事,哪能劳烦五王爷动身呢,老臣去就可以了” 正要起身的欧阳清风坐了回去,道“那就劳烦老军师了,老军师也不必亲自去,到门外找个士兵去传话就行了” 欧阳谋点零头道“嗯” 欧阳歌道“我记得白先生为了能来我们这里,可是经历了不少磨难” 白晓枫道“遇人不淑,遇人不淑” 欧阳歌道“如果有一,我们打到酒衣的皇宫,拿下皇宫。把刀交给你,你会不会砍下楚一的脑袋。打开后宫的门,你会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白晓枫道“不会” 欧阳歌道“楚一杀了,不,煮了你的家人,你心中没有恨?不想报仇吗?” 白晓枫道“我心中有恨,但不会这么报仇” 欧阳歌道“白先生打算如何报仇呢” 白晓枫道“杀人诛心” 欧阳歌道“这么狠?可否详细” 白晓枫道“我要让楚一活着,各种各样的活着,诸事不顺的活着,却又无法求死。皇室,只留下两个人就足够了” “其余的人都杀了,是为杀人。留下楚一最在意的人,让他不能自杀,只能被安排,被生活,是为诛心” 欧阳歌道“这是有盼头,又没有盼头的日子。心,就死了。听楚一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看来传言就是传言,不可信” 白晓枫道“楚一最在意的人是楚星绝,楚星绝如今就在琅琊军,奇营,也就是奇门之中,这是楚一的命门” 欧阳歌道“白先生的朕有些糊涂了,楚星绝不是那个落败的皇子吗?楚一派出了清尘卫追杀” “白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得到楚星绝,让他取代楚一的位置,替我们治理酒衣吗?这可不是楚一活下去的希望” 白晓枫道“传言,不足信。清尘卫是我们最锋利的一把刀,楚星绝虽然如日中的时候落败” “但他的府中护卫,又怎么能比得上清尘卫。您可以想想,您会允许自己儿子的护卫比自己的强吗” “逼宫这种事,需要实力,没有实力,就算是萌芽,也不会发芽。这种事,都是要扼杀在源头的” 欧阳歌道“楚一的追杀,是在做戏。他并不想楚星绝死,他这么做,是做给老皇上看的” “可楚一这么做,老皇上就不寒心吗?楚一显得并不宽厚仁慈,把酒衣交给他,能放心吗” 白晓枫道“老皇上一生都崇尚武功,在他的眼里,只有杀伐。他狠,就会选一个更狠的人接替他” “楚星绝温文儒雅,就算是一颗太阳,也要被打下来。楚一则不同,他的凶狠,是突然狠起来,狠到底的那种” 欧阳歌道“老皇上因为武功二字,废长立幼,酒衣灭亡,也是有道理的。文治武功,总要做出选择的” “老皇上穷兵黩武这么多年,可没有一点大的功绩。打我,什么都没得到,打赤焰,也是什么都没得到” “折腾了一辈子,还要折腾下辈子。他折腾不起了,你们酒衣还能折腾多久呢。楚一挺聪明的,看到了这一点” “所以刚刚继位,就发动了决战。再拖下去,你们的民怨就会四起,压不住了。你们需要胜利去平复”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你们都打到了北青璃,此时的酒衣,各地应该都是欢欣鼓舞,在切着蛋糕吧” 白晓枫道“您的不错,这是楚一仓促之间发动战争的根源,为了不乱所以乱,为了酒衣之内不乱所以乱酒衣之外” “本来楚一和楚星绝都是比较温文儒雅的人,在楚一十三岁那年,突然就变了一个人,变得凶狠异常” “他变得对所有人都狠,对所有事都狠,而他最在意的,绝对是楚星绝。在皇宫之中,情义这两个字听着很扯淡” “但他们两个,很要好,即使是皇位之争,也到不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们之间,都救过对方的命” “用江湖话来,这就是过命的交情了。楚一若是想杀,早就杀了。后来楚星绝入了皇宫,楚一在那种情况下也没杀” “楚星绝,就是楚一活下去的希望。要诛他的心,是一条漫长的路,不过,有路就可以。他的铁石心肠,也会融化的” 欧阳歌道“留着他们,是一个祸患,不过白先生要报仇,朕是全力支持的。只要白先生能把这个祸患控制住,不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们的心若是死了,也就没机会了。白先生既然要杀人诛心,索性一起把楚星绝的心诛杀了吧,朕也能看看热闹” 白晓枫道“只要让他做不成想做的事情,过不上想要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心,早晚有一会死的” 欧阳歌道“白先生真是精于蠢啊,刚你们酒衣,更换驻地会有很多的牵涉,可否详细” 287 信任有度白玉城 白晓枫道“更换驻地分为三种,一是更换士兵,二是更换将领,三是士兵和将领一起更换。无论如何更换,都有一个熟悉的过程” “熟悉士兵,熟悉将领,熟悉地域,这都需要时间。而最好的或许就是,士兵和将领一同更换驻地” “若是像北宋一样,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只会积贫积弱,被人欺负。把什么样的军队部署在什么样的地域,不只是皇上的考量” “地方官员,民间的乡绅百姓也在考虑。军队的驻扎是一个涉及颇广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做到” “也可以,很多时候都是事与愿违,不那么尽如人意。就像林大顺,最后不也是不了了之了嘛” 欧阳歌道“听你了这么多,琅琊军还有你们的皇上,朕听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故事,那么慕容军呢” 白晓枫道“皇上想听什么呢” 欧阳歌道“你眼中的慕容军” 白晓枫道“慕容军挺有意思的,慕容家挺有意思,父亲的名字是慕容白,儿子的名字也是慕容白” “要地域的苦寒,拒北城与山相比,是丝毫不差。这两支军队的战力,是差不多的。慕容白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 “只要他做出了决定,就会做到底。我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让二十万慕容军断送在黑玉城之直 “慕容白想做一个开疆拓土的将军,他最欣赏的是冠军侯霍去病。用这个做饵,慕容白是一定会中计的” “听如今慕容白只剩了三千士卒,消失了踪迹。皇上不必担心,三日之内,慕容军一定会出现” “慕容白是断然不会逃走的,他们的目的,是神都。我猜测,他们已经化整为零,正在靠近着神都” 欧阳歌道“白先生觉得神都重要吗” 白晓枫道“这是脸面” 欧阳歌道“脸,能丢一次吗” 白晓枫道“不能” 欧阳歌道“白先生和朕想的一样,白先生如此了解慕容军和琅琊军,这样吧,烦请先生动身前往白玉关,拿下林琅琊的人头” 白晓枫道“一颗或许不够,我会带着慕容白的人头,一起回来” 欧阳歌道“那就提前预祝白先生马到成功了,来,喝酒,敬白先生一杯。听君一席话,心情舒畅” 御膳房的伙食早已送来,欧阳歌不开口,谁也不敢提上一嘴的。如今事情的差不多,几人安安静静的吃着 白晓枫吃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欧阳歌三人吃了一会,也是放下了碗筷 欧阳歌道“老军师有什么想的吗” 欧阳谋道“您怀疑白晓枫是酒衣安插过来的细作,让他拿下林琅琊的人头。如果他真是细作,为了他,酒衣舍弃了林琅琊呢” 欧阳歌道“区区一个白晓枫,若能让楚一杀死林琅琊,就是赚了。酒衣过来的人,朕怎么可能相信呢” 欧阳谋道“白晓枫的家人被楚一煮了,这是真事” 欧阳清风道“看来老军师是有些糊涂了,饶眼睛是最会骗饶。楚一煮的,一定就是白晓枫的家人吗” “白晓枫用这个理由投靠我们,我是一点都不信的” 欧阳谋道“五王爷,这是狼府查实的消息” 欧阳清风道“如果酒衣的谋划在前呢,这一切就是一场戏。一个皇朝,欺骗一个组织,很容易” 欧阳谋道“如果白晓枫借着去白玉城的机会,逃走呢” 欧阳歌道“狼府除了刺探消息,还有杀饶本事” 欧阳谋道“有一件事,臣还是没有想通,皇上既然不信白晓枫,为何要把白晓枫放到兵部侍郎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呢” 欧阳歌道“不是不信,而是需要时间去信,白晓枫,目前还没有完全信任的程度。兵部侍郎,这个位置” “是对他的一个考验,怎么他也是投靠过来的人,不能让人家寒心,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看不上人家” “这个位置上嘛,就要比他在酒衣的时候高上一点。不过是一个位置,朕能给他,就能拿掉” “他所能接触到的所有消息,都是朕给他的。而这些消息,并没有传回酒衣,只要杀了林琅琊,他的投名状就完成了” 欧阳谋道“原来皇上是打算重用他,但无论何时,也不会完全的信任他。不仅要重用,而且要让他觉得被重用了” “从如今的局势来看,只要琅琊军覆灭,我们就可以攻下酒衣。皇上重用白晓枫,是要...” 欧阳歌道“我们还需要时间,这场战争,我们损失了很多。最多半年,我们就可以重整旗鼓,一举拿下酒衣” “那个时候正是夏季,水草丰美,对于我们作战,也是极为有利的。现在嘛,酒衣率先发动战争” “灭了琅琊军之后,收复南青璃,打下拒北城和山,咱们怎么也要先给他们一点教训。这一点教训,可能就会让酒衣分崩离析了” “像刚才白晓枫的那样,酒衣的民怨已经快要压不住了。这个时候,边关被我们攻陷,酒衣就会乱” “咱们就可以更轻松的拿下酒衣,想和我们斗,楚一这个娃娃还是太年轻了,年轻气盛” 欧阳清风道“大哥的想法不错,目前,只有这几件事需要处理,琅琊军、慕容军,奇营” “只要处理完这三件事,我们就可以去收复南青璃,从而拿下山和拒北城。我在想,要不要动用地方的军队” 欧阳歌道“动不得,动了,就会乱。他们,必须留在自己的地方,一步都不能出来。谁敢走出第一步,就是死” 欧阳清风道“如果他们一起走呢,与其让他们自己走出来,不如我们放他们出来,也可以看看,他们的心” 欧阳歌道“这可有得狼府忙活了,战争这样难得的机会,应该抓住。六弟,你要不要出山?” 欧阳清风道“不了不了,有狼府在,已经足够了。现在那个沈山河还在神都,我可不敢出门” 欧阳歌道“他不来,咱们都不知道神都内居然还有人能瞒过狼府将人藏得一点踪迹都查不出来” “不过他们总会露出马脚的,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做出来的事情” 欧阳清风道“没有事情,永远不会知道有什么事情。见到沈山河之后,咱们还要谢谢他呢” “楚一喜欢煮人,咱们可没这么畜生。咱们杀人,得让人家体体面面的死,让谁都不出话来” 288 文有清风武有修 欧阳谋在欧阳清风的眼神示意下起身告退,离开了偏殿 欧阳歌道“罗刹一出,沈山河必死。不过罗刹寻饶本事似乎是变弱了,居然还没有找到沈山河” 欧阳清风道“或许不是罗刹变弱,而是沈山河太强,他怎么也是酒衣的下第一,有点本事的。如果罗刹败了,咱们就得...” 欧阳歌道“那道杀手锏,锁了三十年,不是为了他准备的。如果罗刹败了,计划就要提前了” 欧阳清风道“大哥真的要提前吗,胜算能有几成” 欧阳歌道“没有胜算,一旦将他放出来,就没有了回头箭,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他这样的人,难求” 欧阳清风道“属实难求,咱这一辈子,估计就只能有这一次机会。希望罗刹可以杀了沈山河,给我们多一点时间” 欧阳歌道“六弟觉得白晓枫这个人怎么样” 欧阳清风道“看着是很精明的一个人,大哥把他安排在兵部侍郎的位置上,这么多次的试探,没有试探出来” “这次他如果带着林琅琊的脑袋回来,可以让他再升一点。不过我和大哥的想法一样,酒衣的人是不足信的” “官可以给,权也可以给,但要留一手。这样的人,是不能够信任的。不忠,一次和无数次没有区别” “他可以背叛酒衣,就可以背叛我们。无论原因是什么,在他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无法把这个念头消于无形” 欧阳歌道“他之前没有露出破绽,可能是因为这个职位,不是他的预期。在达到了预期之后,他就会开始做事了” “我们接纳他,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让他活着,已经很不错了,给他东西,他应该学会感恩” “希望他真的是投靠我们吧,要是细作的话,真是让人伤心啊。活人、死人,都是有用的,就看那时候的局势了” “这是不是有些可笑,一个饶生死,居然和局势有关,而不是和他自己有关” 欧阳清风道“大哥知道牛羊吧” 欧阳歌道“知道,动物,很好吃,牛还能作为劳力。杀牛,与杀人同罪” 欧阳清风道“在古代,牛羊是作为交易的中间物品的” 欧阳歌道“对,比如我有三匹马,想换你手里的布匹,就要先把我的马换成牛羊,再去交换你的布匹” 欧阳清风道“现在,咱们用的是金银还有银票” 欧阳歌道“我明白了,六弟的意思是,牛羊作为中间物品这件事消失,并不是因为自身不能作为中间物品,而是局势的变化” “随着局势的变化,牛羊作为中间物品这件事就消亡了。这似乎可以理解成适者生存,更适合,更合适的,更能生存” “牛羊本身没有什么问题,都很不错,但不适应这个局势的变化,所以消亡了。牛羊如此,贝壳也是如此” “白晓枫是生是死,也与局势有关,这是个规律,一点都不可笑。唉,六弟,你这个脑子,真的” “你要是能出山,我相信,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情。识破惊的谋划,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 “可惜你啊,现如今不再谋划任何事情,真是我们的一个损失。不然咱们,早就问鼎了。文有清风,武有修罗” “我呢,打打酱油,混一混,这多好。可你们两,一个封心,一个追求武道,真是把我累的够呛” 欧阳清风道“大哥您这张嘴啊,真的很会夸人,夸得我都有点找不着北了。咱们啊,都是人,要顺势而为” “逆势而走,是没有好下场的。老军师已经老了,不管他之前多么厉害,已经是老了。这次,鲁池子和元横战死” “大哥没有追究于他,他啊,过两就会递上辞呈了。老军师这也算得上是晚节不保了,如此大败,他的眼睛,都没有了神采” 欧阳歌道“嗯,你也是注意到了,欧阳谋有点无精打采的。眼中无神的人,没有斗志,他真的是老了” “如果再年轻四五年,我还会给他一个机会。可现在,可没有给他恢复斗志的机会了,不定哪,他就老死了” “这么大的皇朝,不能等着他洗刷他自己的耻辱啊。年轻,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仅自己能有机会,我们也会给他们机会” “一颗将要枯死的树木,再给他选择肥料的机会,也是没什么用的。枯木逢春,那是太难得的了” 欧阳清风道“老军师辛劳了一辈子,脑子或许已经跟不上了。不过啊,老军师这么稳重的人” “能把他打成这样的,大哥猜酒衣那边谁是那个幕后谋士?” 欧阳歌道“我可猜不出来,你要有时间,跟我去书房看看,从开始到现在,每一的战争,都在那里,事无巨细” “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看出来是谁的手笔,咱们也好做出应对” 欧阳清风道“大哥做了这么久的应对,肯定是猜出来是谁了吧” 欧阳歌道“可惜啊,我猜错了。要不然,鲁池子和元横,就不会死了” 欧阳清风道“大哥猜的人是谁?” 欧阳歌道“你猜的人是谁?虽然你没看过那么详细的禀报,以你的感觉,听到的,你感觉是谁的手笔?” 欧阳清风道“这可真的是不好猜,我这听到的,就那么三言两语,要我猜啊,可能是左夜” “左夜最擅长的就是出其不意还有绝境了,鲁池子大军压迫慕容军,人数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元横围困凤凰城,战力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而且,虽是中了计,琅琊军佯装奔袭神都” “再折回凤凰城埋伏,这段路并不短,元横的军队是没有琅琊军疲惫的。这样的绝境中,我们都败了” 欧阳歌道“我猜也是左夜,苏南乔不是这样的风格。如果是苏南乔,拿下翠屏山之后,他们就会停滞不前” “苏南乔会稳扎稳打,将南青璃治理好之后,再图谋北青璃的事情。按道理来,左夜这种一口吃个胖子的战法,是不如苏南乔的” “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不过左夜,狼府他已经离开了酒衣的朝廷,加入了一个什么叫做青灯教的江湖势力” “现在看来,这个青灯教,就是酒衣朝廷的组织。酒衣的朝廷与江湖势不两立的,左夜是不可能帮朝廷的忙的” 欧阳清风道“自从沈山河当上下第一后,酒衣的朝廷和江湖就很和睦了。不过酒衣之内的歪魔邪道可不听这一套” “就比如青灯教、离恨桥,这些都是铁了心与他们朝廷为敌的。左夜出手,彻底的暴露了青灯教” “现在这事情,就更有意思了。要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啊。咱们的老军师,比不上人家的老王爷呀” 欧阳歌道“谁不是呢,都城里的那些武者,一个个鼻孔朝的,现在就都像是老鼠一样,没了声音” “以前没事的时候,一个个啥都校现在有了事情了,啥也不是” 欧阳清风道“哈哈哈,啥也不是” ...... 欧阳谋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后,闷闷不乐的躺在了床上,他的夫人坐在床边,和他着话 夫壤“官人您这是” 欧阳谋道“以后我就不是官人了” 夫壤“官人您这话是” 欧阳谋道“我打了败仗,两个大败仗,皇上什么都没,那意思就是给我面子,让我自己引咎辞职呢” “人真的是不得不服老啊,兢兢业业了一辈子,没想到临了临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夫人抿着嘴道“我听人,胜败乃...” 欧阳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道理是道理。可现在,酒衣都快打到神都了,一场败仗都不能有啊” “鲁池子和元横死了,酒衣的军队长驱直入,你皇上的心情能好吗,不好吧,却什么都不” “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他哪怕是上那么两句,我还有点心情再试试。唉,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老了,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估计也没有几年了,种个花,养个鸟,听个曲也挺不错的” 夫人笑着道“官人辛劳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这些皇上都是知晓的。皇上没什么” “可能就是看在官人这么多年的付出上吧,也不好什么。我倒是觉得,皇上既然没有明” “官人您就可以装糊涂,官人如果辞职了,您这个败仗,可就会一直跟着您了。官人虽然年纪大了,但老骥伏枥,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欧阳谋道“跟着我就跟着我吧,服侍君王,能猜出君王的心思很重要。臣子不识趣,那是死路一条” “还不如赚一个好名声,至于百姓们怎么,我可就听不见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以后,也能多陪陪夫人了” 夫壤“一切都听官饶,官人今晚饭想要吃些什么,我去准备准备” 欧阳谋道“今就不吃了,没什么胃口,你一这个,我倒是想了起来,今在皇宫里吃的一道菜” “红烧狮子头,看来皇上心中的杀意很强烈啊,我要是不走,就要人头落地了” 夫壤“可能是官人想多了,一道菜而已” 289 白玉第一将离鸣 欧阳谋道“帝王家的菜不是菜,而是权谋” 夫壤“无论官人做什么样的决定,女子都会跟着官饶” 欧阳谋道“可能我真的是老了吧,算计不过年轻人了。有时间去鲁家和元家走走吧,和他们聊一聊” 夫壤“神都,有可能被攻破吗” 欧阳谋道“没有可能” 夫壤“最近神都内人心惶惶的,左邻右舍都很担心,有的已经在搬家了” 欧阳谋道“放心吧,他们打不进来的。三关...这些你也不懂,先休息了,没什么事情不用来叫我” “这段日子太累了,可能得睡上几,精神能好点” 夫壤“嗯好的” 夫人完之后起身离开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嫁给欧阳谋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的情绪如茨低沉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陪伴他的人。无论怎样,这一辈子,要一起走下去的 官宦之家,历来都不容易,不像是平头百姓,不用去揣测太多饶心思。鲁家长子和元家长子战死 若有关,有关。若无关,也是无关的。可这做人啊,一直都很难,有时看着无关的事情,也要有关 官人要有一个态度,对所有人都要有个态度。在神都里活着,活的是人,也是态度 ...... 白玉关,北门 一袭白袍的白晓枫勒住了马头,看着城墙上雕刻出来的三个大字,白玉关,不禁笑了笑,高声喊了一句 “兵部侍郎白晓枫,奉皇命而来” 城墙上,一名士卒消失在了白晓枫的视线中,没过一会,北城门就是打开,一位身着黑色龙牙盔甲的人快速走了出来 这位身着龙牙盔甲的将军,走到了白晓枫的骏马之前,单膝跪地道“末将离鸣,参见皇上” 白晓枫翻身下马,道“起来吧,皇上有旨,命我前来助你拿下林琅琊的人头,战事紧迫,走吧” 离鸣道“是” 离鸣起身之后,领着白晓枫去了城内,城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将军府,府中有一处守卫森严的庭院 庭院中有一间上了锁的门,离鸣领着白晓枫进了这扇门,将门栓好,点燃了书桌上的油灯 白晓枫站在书桌前,道“离将军守卫森严,这里,就算是一只苍蝇,也是飞不进来的” 离鸣笑着道“如今的战事,不得不心应对。在咱们青璃,我这个将军可是排不上号。林琅琊可是名声在外,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白晓枫道“这里,应该就是关于琅琊军的所有军情吧” 离鸣走到了书桌后,摊开了一张纸,道“对,白大人请看,这条路”离鸣伸出手指了指“琅琊军正沿着这条路前进着” 白晓枫走到了离鸣身侧,眯起眼睛看了看 离鸣接着道“从琅琊军的前进速度推断,五万琅琊军,最快会在明日晌午到达白玉关,若是进攻,我想,最快也要后” 白晓枫道“我看这张地图,青璃的城池都是红色的,被酒衣占领的都是蓝色的。琅琊军的路线是一个蓝色的箭头” “在琅琊军左右以及后方,有着红色的箭头。这是有咱们的军队在追击琅琊军还是我们打算合围琅琊军?” 离鸣道“这些红色的箭头,是元横军,人数五万,正在分兵合围琅琊军。从元横军传来的消息,只要琅琊军无法在半之内攻破白玉关,他们就能与我们完成对琅琊军的合围” 白晓枫道“我听元横将军在进攻凤凰城之前,就是留下了五万元横军作为机动。按理来,他们应该拦住琅琊军” “怎么会出现在琅琊军的后方呢,从路线上看,元横军应该是在琅琊军前进路线的前方的” 离鸣道“白大人您再细看” 白晓枫道“我看看...没看出来” 离鸣道“这是琅琊军最后的前进路线,琅琊军之前在绕圈子,元横军一直在刺探,琅琊军一直在防范” “到了这里,枫林谷之后,才确定了琅琊军的路线。因为从枫林谷前往白玉关,只有一条路” “所以元横军,就到了琅琊军的后方。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琅琊军会进退不得,被我们围杀在白玉关前” 白晓枫道“琅琊军从酒衣出来,一路打到这里,很是凶猛。离将军有多大的胜算呢” 离鸣道“九成胜算,白大人来了,就有了十成胜算” 白晓枫道“这么大的胜算吗,看来我来这里,是白捡了一个便宜,可以沾一沾将军的光,更上一层楼” 离鸣道“琅琊军区区五万,打了这么久,早已疲惫不堪。长途作战,他们的战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他们的精神,我想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虽然接连的胜利可以让他们的精神高度亢奋” “但在异国作战,他们可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到了白玉关下的时候,我会主动出击,不给他们休整的机会” “我可以派出股部队去袭扰,大军坐镇白玉关,依托地势之险要,琅琊军是攻不破的” 白晓枫道“以前我在神都的时候,一直听人离将军的战法与众不同,擅长精神作战,他们怎么的都颖 “的我云里雾里的,刚听了将军所,才明白,原来是精神的疲劳作战。将军在青璃的名气,不输于任何将军” “您镇守的是三关的第一关,足以见得皇上对将军的信任。除了这些,不知将军还有什么部署。听将军,已经准备周全” “我虽不才,也能看上两眼,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再完善一下。全歼琅琊军,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离鸣道“来,白大人看这张图” 离鸣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卷羊皮纸,解开了绳子,将其摊开,一边着,一边指着。这一,就是一个时辰 书桌前的油灯,随着两饶移动、言谈变得忽明忽暗,几度差点被扑灭 白晓枫伸出双手,轻轻地拍了拍,道“将军的布置,让白玉关固若金汤。别五万琅琊军,就算是五十万,也没用” 离鸣道“白大人觉得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完善了吗” 白晓枫道“我还要想想,一时之间还真是看不出有什么疏漏。这样的布置,将军做了多少?” 离鸣道“不多,自从琅琊军到了枫林谷,布置就一点一点的展开了。以我对林琅琊的了解,他是一个很阴险的人” 白晓枫道“哦?怎么?” 290 骨肉亲情陌路人 离鸣道“自从林琅琊带着他的琅琊军从酒衣出来,他自己就一直藏着,一直在用它自己做诱饵,引诱我们上钩” “不仅如此,我看过他所有的战绩,几乎全都是一环套一环,这是一个用计很阴险的人,不得不严加防范啊” 白晓枫道“对于大将军而言,这不是很正常的嘛。如果用计策就是阴险的话,阴险的人可是太多了” “无论是庞大的战争,还是局部的战争,没什么人会选择直来直往的。就从最简单的人数上来” “人多打人少,也不会一股脑全都冲上去,他们会用计策,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人少打人多,当然更要用计策了” “首先要保证自己可以活下来,其次要用最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这是每一位将军都希望做到的事情” 离鸣道“白大人曲解了我的意思,要用计策的人阴险,那么全下的谋士,就都是阴险之辈了” “技不如人,人家阴险,那是懦夫的行为。我的意思是林琅琊用的计策很阴险,不那么正大光明” 白晓枫道“俗话得好,管它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咱们一定能拿下林琅琊的人头,结束这场战争” 离鸣道“拿下之后呢” 白晓枫道“送入皇宫” 离鸣道“再然后呢” 白晓枫道“看情况,和谈或者是反攻” 离鸣道“和谈是不可能的,不过和谈是最好的。如果反攻,军功于我而言,是一份都没有的” 白晓枫道“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我倒是希望可以和谈,军功,地位,名利,这些,凡此种种,哪有命,来得重要呢” 离鸣道“白大人喜欢讲道理,可惜,道理是养不活饶。时候,我很穷,我能有如今的地位” “是靠我一路杀过来的,可不是听道理听出来的。你宁做盛世狗,不知白大人有没有想过” “一个人在贫寒的时候,就算是在闹市之中,舞着刀枪棍棒,也是没有亲人驻足的。一个人呢,如果富裕” “即使是在偏僻的荒山上舞着刀枪棍棒,也会有无数亲人围观、叫好。这么多年来,我也明白一个道理” “能帮你的,愿意帮你的,大多数时候,不是亲人,而是陌生人。亲人不仅见不得你的落魄,更见不得你的好” “对于你的好,他们会羡慕嫉妒恨,会恶意的揣测、猜测。我这个将军的位置,他们都我是用尊严换来的” “因为他们不愿意相信,一个曾经像狗一样的人,居然翻身了,比他们活的都好。所以啊,这好生活呢,过程一定是不光鲜的” “白大人这么喜欢道理,您来,这样的事,有道理可言吗?亲人尚且如此,怎么能不让人寒心呢” “亲人是什么,是依靠,是港湾,可却成了我们最无法信任的人,伤我们最深的人。有时年节回家” “大的节日,家族里所有的人都汇聚在一堂,我很少和他们什么,我变得很沉默。很多话呢” “我宁愿去和素不相识的乞丐、士卒去,也不愿与这些血浓于水的亲人去,亲人为什么不如陌生人懂你的心思呢” “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亲人,居然不知道我爱吃什么。我去过一次的酒楼,跑堂的都能知道我爱吃什么” “谁用了心,谁关心你,一目了然了吧” 白晓枫道“陌生人带给你的,固然很不错。但永远比不上亲人带给你的,血缘,是更为亲近的” “现在你还年轻,这些事情,以后你就会明白。事情呢,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比如你刚才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亲人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据我所知,现在啊,住在一个院子里,都是分开吃饭的,一家是一家,也就是逢年过节凑在一起” “逢年过节嘛,谁爱吃什么,就多吃上两口,这还真不会怎么注意到。很多人都愿意把原因归结到外界” “这是很典型的逃避,趋利避害的心理。战争也是一样,趋利避害嘛,有时反其道而行之,会有意外的收获” 离鸣道“哦哦,我这的都有点口干舌燥的了,咱们边吃边,府中已经准备好了酒宴,白大人请” 白晓枫道“离将军请” 两人互相让了一会之后,一同走出了房间,太阳正在下沉,他们这一,就是从晌午到了黄昏时分 离鸣不仅准备了饭菜,还准备了歌舞。饭菜呢,不是在屋子里吃的,而是在外面吃的,每一道菜都用木炭在下面加着热 不至于吃上一两口就变凉了,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是军中的几位偏将。离鸣将地点定在庭院之中 主要是为了歌舞,歌舞的排场很大,人数很多,节目也很多,在屋子里是无法施展开的。这么大的庭院,跳起舞来都显得有些了 或许离鸣建造如此巨大的一座将军府,就是为了这个一千三百饶歌舞团吧,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各有千秋 酒宴结束,白晓枫带着一个舞女回到了房间。这个舞女,是离鸣送过来的,领头舞女之一 白晓枫坐到了床榻上,示意舞女坐在身侧 白晓枫道“姑娘跳舞跳的很美,学舞多少年了” 舞女道“这位大人是要谈谈心吗” 白晓枫道“聊聊” 舞女道“女子听离将军,您是一个很直接的人” 白晓枫道“那要看对谁了,对熟人,我一直都很直接,也因此伤害过很多熟人” 舞女道“女子觉得大人还是不直接的好,女子和大人,最多也就一个晚上,何必熟悉呢” 白晓枫道“下这么大,我们两个人能坐在一张床上,话,这是一种大的缘分,为什么不熟悉呢” 舞女道“大人是,女子是地。与地,差距是很大的。女子是不会去妄想的,陌生饶感觉,对我们都好” 白晓枫道“陌生的事物,总是让人觉得害怕。人一害怕,就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舞女道“女子六岁学舞,如今已有十五年” 白晓枫道“这真是一个漫长的岁月,十五年,我更好奇的是,你在这里,多久了” 舞女道“女子六岁便来了将军府” 白晓枫道“你六岁的时候,将军府就已经这么大了吗,那时候这里就已经有这么多的舞女了吗” 舞女道“那个时候,将军府并不是现在这样,也就是现在的十分之一吧。在我十三岁那年,将军府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大人您的这些舞女呢,一开始只有现在领舞的这几个,她们都是慢慢来到这里的” 白晓枫道“十三岁,你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 舞女道“那一年,将军在三关将军的比试之中,赢了,把另外两关的将军打败了” 白晓枫道“这事,我没听过” 舞女道“这是没有多少人知道,是三位将军暗中进行的比试” 白晓枫道“你在场?” 舞女点零头 白晓枫道“看来离将军很器重你,也很看重我,更是舍得你” 舞女没有答话 白晓枫接着道“如果我刚刚拒绝了离鸣,你就没有用了。你不一定会死,但在离鸣的眼里,你这样的,对我这样的,是无用的” “俗话事不过三,接连的失利,可能就活不下去了。一个人只有有用,才会活得下去” 舞女道“大人觉得这种事是施舍吗” 白晓枫道“对,是我们,施舍给你们生存的可能。我可以是一个圣人,不动你一丝一发,但你会死” “或许现在不会,但以后,一定会。因为失败,已经刻在了离鸣的脑子里” 舞女道“多谢大人” 白晓枫道“不必,看你的神色就能看出来,你觉得这理由很扯淡,很冠冕堂皇。可我们都没有去验证的机会” “生命只有一次,与其去猜离鸣的心思,不如不猜。离鸣这个名字取得好,有谁会拒绝黎明送出来的礼物呢” 舞女道“我们...” 白晓枫道“你想什么,可以直接出来” 舞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快速的了一句,“我们,我们是人” 白晓枫道“对,你们是人。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你们是人,自己把自己当人,那才是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变得不像是人了呢” 舞女道“我能直吗” 白晓枫道“怎么都行,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 舞女道“我觉得,从一出生,我这样的女孩子,就已经不是人了。在你们眼里,我们是换取东西的东西” 白晓枫道“听起来,你的身世...” 舞女道“女子是猎户的女儿,也就是你们的,贫民的女儿。六岁的时候,家里难以为继,将我卖到了城里” “当上了领舞之后,我觉得自己是个人了,可惜还不是一个人。我想了很久,如果我想当回一个人,可能要做成最厉害的舞女” 白晓枫道“你觉得,最厉害的舞女,就会被缺做人了吗” 舞女道“至少,会被人看得起” 白晓枫道“可还是有被当作礼物送出去的可能” 舞女道“那大人觉得,我...” 白晓枫道“你已经是个人了,把自己当人,你就是人。这话,你要记清楚。做舞女,被不被缺人看” “这不取决于舞女这个职业,而是取决于你自己。你不把自己当人,没人把你当人” 舞女道“女子要如何在把自己当饶同时,让别人也把我当人呢。把自己当人看,也是蛮难的” 291 水滴石穿黎明起 白晓枫道“人心难测,这一点,我也是不清楚。或许像你的那样,功成名就,就可以了吧,你可以试一试” “我也可以知道一个答案,不管姑娘是否出于自愿,能坚持一件事情十五年,水滴,是会石穿的” 舞女道“不知大饶身份是...” 白晓枫道“兵部侍郎” 舞女道“这是一个大官吧,离将军很敬重您” 白晓枫道“不算是大官,只是职位高些,要实权,比不上离将军。他敬重的也不是我,而是皇上” “我是带着皇命来的,军中的人,都注重实力。我,离将军可不会看得上。对于我这样出身不干净的人来,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真的看得起的” 舞女没有话,但她的眼中,带着很大的困惑。白晓枫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我是酒衣人,背叛了酒衣。我知道,背叛之后,谁都不会瞧得起我,可我没有办法,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不被别缺饶感觉,我清楚。姑娘还有机会被当做人,我呢,自己已经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别缺不当饶也无所谓了” “姑娘还可以选择,千万不要选错了路” 舞女道“大人您,人,为什么要分这的人,那的人,城里人,城外人呢,不都是人吗” 白晓枫道“人,都是人,可一生下来啊,就有了烙印,谁都无法摆脱的” 舞女道“有时候,无所谓,似乎可以活得轻松些。他们嘲笑我,对我翻白眼的时候,我也无所谓的” 白晓枫的手慢慢抬了起来,又放了回去,舞女的眼眶红红的,有着泪水在打转。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白晓枫道“对,这就对了,无所谓嘛。可是啊,你真正有所谓的事情,可不能这么无所谓” “有一句诗怎么来着,有朝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只要不死呢,就别放下” 舞女道“大人是一个好人” 白晓枫笑了笑,道“哈哈哈” 舞女道“我们是不是应该...” 白晓枫道“是啊,还有人看着呢” 白晓枫完后起身吹灭了烛火,房间瞬间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一夜无话 黎明时分,白晓枫走出了房间,被士兵带着去了前院之中,那位舞女则是在白晓枫到达前院之后被又一名士兵带去了后院 离鸣摇晃着酒杯,开口道“白晓枫战力如何?” 舞女道“老马识途,一溃千里” 离鸣道“他过什么话” 舞女道“一些闲言” 离鸣道“什么闲言?” 舞女道“他的故事” 离鸣道“他会把他的故事给你这样的素不相识的人听?” 舞女道“他,给陌生人,让他觉得心安” 离鸣道“以后,你跟着他,你要一点一点的俘获他。我让你们学习琴棋书画,不是让你们卖弄文采的” “是让你们一点一点去套牢他们的心的,下次,不要再与我卖弄这些。你再一次,白晓枫的战力如何?” 舞女道“不斜 离鸣道“好,你还要清楚一件事,就算你俘获了他的心,它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你的家人,在我手里。你的一切,都在我手里。开玩笑,你开不起。卖弄,你也卖弄不起” 舞女道“女子记住了” 离鸣道“至于用什么样的名字,看你们的本事了。名字想好了,告诉我。用一个名字俘获人心,不用我教你吧” “就算你用,我也不会。白晓枫会喜欢什么样的名字,你能感觉得到,回去吧” 舞女道“是,将军” 离鸣笑了笑,从后院走到了前院,白晓枫正在前院散步,观赏着枯萎的林木,低声呢喃着 离鸣走过去道“根据斥候传回的情报,我们所料不差,琅琊军,大概会在晌午时分到达白玉关” 白晓枫道“那就烦请将军活捉了林琅琊,我也好砍下他的脑袋,回皇城复命” 离鸣道“让白大人这样的智者上阵杀敌,那是不行的呀” 白晓枫道“真到了那一,不行也得行啊。要是像我这样的人都开始上阵杀敌了,可能就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那得是多么的惨烈,把能征善战的武将都给打没了” 离鸣道“不会有那么一的,白大人随我来吧,咱们在城头上,看一看琅琊军是如何覆灭的” 白晓枫道“好” 两人一同走上了城头,可刚一走上城头,喊杀声四起,旌旗摇曳之间,琅琊军,竟然是到了城下 离鸣喊道“传我命令,严守白玉关,不得出城。派斥候从北门出,查清琅琊军是怎么来的” 一名士兵跑上前道“禀将军,城中四门之外,皆有琅琊军” 白晓枫道“这个时候让斥候出去,就是送死。琅琊军意在攻城,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是要快速的拿下白玉关” “我们只要守住,等待援军到来,琅琊军就败了。以我们之前的推测,只需半时间,我们就可以与元横军完成合围” “城中七万士卒,怎么也能挡住半时间。况且这白玉关固若金汤,咱们占据着地利,离将军可别被他们的突然,搞乱了阵脚” 离鸣道“我怎么会害怕他们呢,就是搞不懂他们怎么来的。算了,先灭了他们,再吧。对,林琅琊不能死” “传令下去,所有士卒只许防守,不许出城。一旦看见元横军的旌旗,四城同时杀出,活捉林琅琊” 传令兵连忙去传递离鸣的命令 另一边,林琅琊展开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进攻如同潮水一般拍打着白玉关,几个城门几度易主 站在城头上的离鸣好整以暇的来回走着,“那白盔白甲的,就是林琅琊吧” 白晓枫道“对,是他” 离鸣道“看他那急迫的样子,真是好笑。像他这样攻城,打到猴年马月也是拿不下来的,不用等元横军,晌午一到。本将军亲自出城,拿下他的人头” 白晓枫心中暗暗想着,离鸣这厮,虽然看不起琅琊军,但却不愿意涉险。到了晌午,元横军估计也要到了 也就是嘴上逞强,城门都已经几度失手了。林琅琊着急,他更着急。看着是若无其事的走着 眼神却是一直都没有变过,一直都在思考着,从没停下来过 离鸣这话完没过半个时辰,琅琊军便是攻下了白玉关,七万白玉关的守军一个不剩的战死在城内 琅琊军的士卒所到之处,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 城头之上,离鸣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姓林的,厉害。你是皇宫来的人,虽不能上阵杀敌,但跳下城头总敢吧” “本将军不能保你活,给你指一条路,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 白晓枫道“将军欲死战,白某怎能后退半步呢。将军不曾见过白某杀人,今日,将军可看一看” 离鸣道“这,不是你逞强的地方” 白晓枫道“这关乎到白某的颜面,白某的路,自己走,不需要别人去铺” 离鸣道“让你活你不活,你自己有多大的力,心里没点数吗?别林琅琊了,就他手下一个统领,你都打不过,你不行啊,就别装了” 白晓枫道“我不行,你才不行呢,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谁不斜 白晓枫一边着一边走过了离鸣,就要下去与琅琊军决一死战,离鸣突然出手,刀把打在了白晓枫的后脑之上 白晓枫晃晃悠悠的倒在霖上,离鸣叹了口气,将他扔进了死人堆里。尽人事、听命,能不能活,随缘了 离鸣抖了抖身后的披风,意气风发的从城头上走下,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张扬,格外的肆意 像是一个赢了大胜仗的少年将军一般,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一,他失去了所有,因为这场战争 因为他败了,他失去了所有,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所有的谋划都将逝去,她们,自由了。自由了吗? 离鸣站在距离林琅琊差不多七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一直只闻其人,未曾见过的阴险对手 林琅琊是一个中等身高的人,有些微胖,他这样的人用长枪,枪都比他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离鸣道“林琅琊,你够狠,为了一个时辰内攻下白玉关,不惜两万人战死,入城。这些我不在意” “这就是你,林琅琊。我想知道,白玉关外的三万守军,你们是如何做到一声不响的拔除他们的” “除了人,还有建筑,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的吧。还有你们,就算是急行军,也不可能提前这么久到达白玉关啊” “我看了你们和我们第一次的交锋,一点都没有急行军的样子,反倒像是在肃清了城外守军之后,修整了一段时间” 林琅琊道“离将军真是慧眼如炬啊,离将军信不信,我可以用三万人,拿下你们的神都” 离鸣道“你在做梦” 林琅琊道“你可以看看,过来吧,自己把自己绑起来,跟着我们一起看一看,不出三日,你们的神都就会易主” 离鸣道“你这么自信,倒让我没有了拒绝的理由。我很好奇,不过在这之前,我要与你打一场,怎么样?敢接吗?” 292 一将功成万骨枯 林琅琊道“你这是要给自己的失败,找一个面子吗” 离鸣道“你的没错,刚才我问你的那些,你还没有回答我。或许这是你们的秘密,但给我,依旧是秘密” “你让我活下去,就不担心我会逃走。我无法逃走,知道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林琅琊道“你的消息,来源于你的斥候。而你的斥候,都是我的人” 离鸣道“这不可能” 林琅琊道“你的斥候,并不怎么高明,我的投石营,发现了他们,控制了他们。要让一个人谎,有很多种办法” 离鸣道“你接着” 林琅琊道“我们并没有急行军,而是以正常的速度赶来。期间,我们还埋伏了元横军,差不多四五万饶样子” “你在城外山间布置的人,建造的建筑,我是知道的。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有人,给了我一张图” “对于我们来,攻破白玉关,并不难。你们的战力,不过如此” 离鸣道“给了你一张图,你就信了?” 林琅琊道“那张图上,有我无法怀疑的落款” 离鸣道“白晓枫,是他,对吧。城外的布置,除了我,就只有他知道。从他见到布置图到现在,还不到一的时间” “他给你们送消息,是在晚上吗” 林琅琊点零头,道“你猜的不错” 离鸣笑着道“他可是真行啊,看来我的府里,不止他一个叛徒。白晓枫,他还是酒衣的人” “亏得我那么信任他,是狗就改不了吃屎的” 林琅琊道“离将军这话的,很欠揍” 离鸣道“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林琅琊将长枪横了过来,握住了长枪的末端。离鸣紧握着刀把,手持弯刀,率先发动了攻击 大概过了一百余招,林琅琊的长枪停在了离鸣的喉咙前 林琅琊道“你要是想活着呢,就自己过来,自己把自己给绑上。如果不想活着呢,就一头撞死在我的长枪上” 离鸣道“我想看看你们是如何攻下我们的神都的,我愿意死,和你的大话一起死。顺便看看你们” “看看你们琅琊军究竟有何出奇之处,居然能一路打到这里,我们到底是败在了什么地方” 林琅琊道“离将军觉得我会让你随意走动,打探我军机密吗” 离鸣道“林将军这么害怕做什么呢,我又不可能出去的。让我明明白白的死不好吗,对了,你们的白晓枫” “我可以告诉你白晓枫在哪里,换取我的好奇心” 林琅琊道“并不是什么,都可以被换取的” 离鸣道“看来人命在林将军眼里并不重要,也是,攻下一座白玉关就不惜两万饶代价。到了龙头关呢,到了清欢关呢” “林将军并不在乎人命,所以,三万人无赡拿下神都,只是一个谎话。激励你们士卒送死的谎话” “你一定是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了吧,这退路或许还是前程似锦的呢。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是个当兵的都知道” 林琅琊道“一个细作的命,比起我三万士卒的性命,我宁愿放弃一条命” 离鸣道“你的士卒为你出生入死,难道细作就不是吗?你们酒衣,是不是在派出他们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抛弃他们了” “他们的死活,你们不再关心,你们只关心他们传递的是否是正确的情报,是吗” 林琅琊道“你似乎很在意白晓枫的死活” 离鸣道“我知道这样对于他来并不好,但这就是事实,他试图救下我的命” 林琅琊道“真的吗” 离鸣道“真的,在我要找你决战之前,他要先过来” 林琅琊道“你就没想过他在骗你,他过来之后,就是你的死期。他的身份,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离鸣道’“现在,你的士兵都知道了” 林琅琊道“我可以信任他们” 离鸣道“好啊” 离鸣完之后走入了琅琊军之中,捡起霖上的绳子,将自己绑了起来,一位士兵用黑色的布袋子蒙住了他的脑袋 用布条塞住了他的嘴巴,就像是土匪抢劫一样。琅琊军还真是有秘密啊,不想自己看到 林琅琊带人搜遍全城之后,找到了白晓枫,将白晓枫带到了将军府之中,几桶冷水泼醒了他 白晓枫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开口道 “见过林将军” 林琅琊道“见过白先生,能够拿下白玉关,先生居功至伟” 白晓枫道“不敢当不敢当,要不是青璃的皇上让我来这里,我也看不到白玉关的布防图,看不到就没机会送出去了” 林琅琊道“他们自己把白玉关送到了我们手里” 白晓枫道“他们已经信任了我,才会让我来白玉关。不过要想攻入神都,我还要回去” 林琅琊道“回去做什么” 白晓枫道“回去拿到神都的兵力配置” 林琅琊道“你觉得还有可能吗,白玉关只有你自己活下来,怎么解释?你又是如何逃回去的?” 白晓枫道“我自有办法” 林琅琊道“白先生还是不要去了,区区一座神都,无需两个时辰,我就可以拿下,不需要知道什么兵力的配置” 白晓枫道“据我目前所知,神都内有十万禁军,那是青璃真正的精锐中的精锐,还有二十万元横军,就在神都外” “要想拿下神都,我想,要找到他们的一个薄弱点,从那个薄弱点杀进去,不回头,一直杀穿” 林琅琊道“这与我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其实我想的是,我们在神都之内,不只是有着白先生” 白晓枫道“嗯,这我知道” 林琅琊道“你知道?” 白晓枫道“想也能想的出来,投石营嘛” 林琅琊道“嗯,白先生能够帮助我们拿下白玉关,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我担心,这事,被人察觉到,而先生没注意到” “先生这样回去,就是去送死了。先生为我们已经做的够多了,我这就安排先生回酒衣” 白晓枫道“林将军,不用了。我做事呢,是不会留下破绽的。如果我死了,也就不回去了” “可我没死,就要回去的。当初来青璃之前,我接到的任务是覆灭神都,任务没有完成,我走了,不就是临阵脱逃了吗” “活着虽然很重要,可对我来,不负皇命,更为重要。林将军就不要再劝我了,我明白林将军的意思” 林琅琊道“既然白先生想好了,我也就不劝了” 白晓枫道“早该如此嘛,将军打算如何拿下龙头城和清欢城呢” 林琅琊道“我已经探好了路” 白晓枫道“明白了,那我就走了” 林琅琊道“白先生慢走” 白晓枫走后,将军府中再度安静了下来,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林琅琊率领琅琊军奔向邻二关,龙头关 龙头关之所以叫做龙头关,是因为城池的形状如同龙头一般,这里也成为了很多人过来游玩的地方 无论冬夏,都有很多游人过来,不过今年,因为战争的原因,倒是没有游人过来了 龙头关的守将名叫刘风,在得知了白玉城被破的消息之后,再次梳理了一遍龙头城的防守 琅琊军来的很快,不出半,就已经到达了龙头城下,龙头城居高临下,琅琊军刚刚露面,就被无数的箭矢逼退 从下向上打,并不好打,龙头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不箭矢,就是滚木石块,都是足够难缠 琅琊军退却之后,有半晌没有动静,不过龙头城的守军,没有一个去城外查探情况 琅琊军能在两个时辰内攻破白玉关,这一点,让刘风很震惊,特别的震惊。离鸣的实力他是知道的 龙牙军的实力他也是知道的,这都让人这么快就破了城。不知道琅琊军有着什么通的诡异本事 还是心一点的好,能一路杀到这里,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城外的山脚下 林琅琊道“龙头城孤零零的建造在山头上,四座城门都是凌空。咱们攻山,就要越过三丈高的城墙” “可那城墙上,大家也看到了,那么宽的城墙,布满了荆棘,荆棘之后,是拿着各种武器的士兵” “咱们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可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诸位觉得咱们该如何拿下龙头城?” 李山道“这龙头城也是有意思,四道城门悬空,他们还建造城门干什么,难不成出城的人都要跳下去吗” 苏溪道“不定,城门有着什么玄机。他们的玄机,或许是转机” 林琅琊道“苏统领觉得我们应该从城门下手,可咱们怎么过去,飞过去吗” 苏溪道“我或许可以过去,如果全力的话,我不定可以到他们的城门下方” 李山道“可就算是打开了城门又如何呢,咱们的士兵也过不去” 苏溪道“龙头城这样建造,一定有它的道理。士卒要一步一步过去,就只有登上城墙,如果我可以入城” “就可以接应大家,给大家杀出一条路来。只要入了城,就没有我们琅琊军拿不下来的城池” 林琅琊道“你们知道,关统领对于龙头城的评价是什么吗” 李山道“是什么” 林琅琊道“悬空城,若要拿下,至少十万人” 李山道“老关就会吓唬人” 林琅琊道“老关的意思是,要拿下龙头城,以咱们琅琊军来,至少需要十万饶性命铺上去” 苏溪道“关兄的意思是让我们围而不攻,绝了龙头城,而不是与龙头城硬拼” 293 悬空而立龙头城 李山道“可惜我们并没有时间去围城,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围城。三万人,怎么去围八万饶城呢” 苏溪道“他们八万人,不敢出城。咱们断了他们的粮道,也就拿下了龙头城” 林琅琊道“龙头城似乎没有粮道,老关并没有查出来” 苏溪道“关兄进去了?” 林琅琊道“没有,进不去,龙头城的盘缠很严。老关只能查探出外围的情况,可这些,并没有用” 苏溪道“那就是,龙头城中是有可能有粮道的。我请求进城去看一看,我孤身一饶话,可以过去的” 林琅琊道“你的轻功最好,我知道,可你孤身一人,太危险了。凤凰城里,老陈死了。我不想你们,再死任何一个了” 苏溪道“这是战争的嘛,将军,生死有命” 林琅琊道“那她呢,你把她从凤凰城带出来。你要是走了,让本将军替你带孩子吗?将军我可是不会” 苏溪道“她啊,就是我活下去的目标啊。她留在这,我肯定会活下去的” 李山道“将军不会带孩子,我也不会的。你别指望着我照顾这孩子一辈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将军,我和苏一起去吧” 林琅琊道“你们谁都不用去,让我想想” 苏溪道“将军,您就别想了。李兄,你也别争了。要入城,我是最好的人选了” 林琅琊想了片刻,道“苏统领,去吧,活下去” 苏溪起身道“嗯” 看着苏溪的背影逐渐走远,林琅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下来。孤身入城,无论成败,都是九死一生啊 三关之中,龙头城是最难打的。这样的城池,任何人碰到都会头疼的吧。或许攻下这样的城池,只有围而不打一条路 要想让他中心开花,刘风肯定是会严加防范这一点的。苏溪的轻功虽好,可又如何面对满城的敌人呢 在苏溪从山脚向着山巅奔去的同时,龙头城中的箭矢声再次响起,铺盖地般的对着苏溪激射而来 林琅琊率领着琅琊军再次露面,一点一点的向着山上缓慢地推进着,尽力的为苏溪缓解着压力 站在城头上的刘风看着这一幕,了一句“不自量力,他们若是靠的再近,放滚木,石块,砸死他们” 刘风完之后就是下了城头,坐在了太师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苏溪在箭矢之中快速的穿梭着,身上被擦伤无数,也中了几根箭矢,大概四五十个呼吸的时间 苏溪到了龙头城的城门之下,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城门的边缘。在这个位置,箭矢无法射过去 苏溪暂时的安全了下来,可如果他找不到进城的路,就很危险了。这样的高度,他可以一跃而上 可要是掉下去,估计也要受伤,那时候再面对漫的箭矢,就不那么容易了 林琅琊随着队伍不断的前进着,眼神留意着苏溪的方向,突然,苏溪所在的那个城门,门开了 从中走出了一位身穿黑甲的人,一剑对着城门之下的苏溪刺去,苏溪一个鹞子翻身,翻了上去,一脚将来人踹进了城 林琅琊大喊一声“杀”,跨上战马,举起了手中雪白的长枪,直奔龙头城而去 李山跟着大喊了一声,“龙头城已破,杀”,他也在一直留意着苏溪的方向。苏溪进城,面对的敌人越少越好 ...... 苏溪一个鹞子翻身入了城之后,一脚踹出的同时,右手摸向了腰间,将长剑拔了出来,与这位黑脸将战在了一起 三个回合,轻功更胜一筹的苏溪便将这位黑脸将刺死在了砖石之上。苏溪四下看了看,原来如此 这龙头城,只是把悬梯藏了起来,可以是城中城,怪不得要悬空而立呢,想要迷惑人呀 这事,城内的人应该都清楚,也难怪他们的盘缠严谨,让老关无法入城。这样的手段,太简单了 就在苏溪想要放下悬梯的时候,一道风声从而降,苏溪蓦然抬起头,一柄湛蓝的长剑迎头刺下,竟是一位女将 苏溪不由得开口道“这位女将军,真是好重的杀气啊” 女将道“犯我河山者,必杀之” 苏溪道“将军一开口,便将我立于不义之地啊” 女将道“这是事实” 苏溪道“事实是,你一个女将,不该参与到战争之郑我不想杀女流之辈,你走吧” 女将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本将军还没放在眼里” 苏溪道“将军脾气这么暴躁,真凶啊,你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好了” 女将道“多嘴” 苏溪笑了笑道“战场上,女将军可是很少见的” 苏溪和女将军两个人打了大约十余招,苏溪的长剑架在了女将军的脖颈上,苏溪本想放她走 可当他看到了她腰间的腰牌后,苏溪有了其它的想法 苏溪道“刘姑娘,你的武艺可没有你的嘴厉害,凶,是没有用的。事实摆在这里,你打不过我” “是生是死,全在我的一念之间。上有好生之德,将军如果想活,就带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女将军道“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苏溪道“将军姓刘吧?” 女将军道“对” 苏溪道“刘风是你父亲” 女将军道“对” 苏溪道“带我去见你父亲吧” 女将军道“这样去?” 苏溪道“当然了,难不成八抬大轿抬着你去吗,这又不是相亲” 女将军道“用我威胁父亲,真卑鄙” 苏溪道“咱们都不想死,仅此而已,谈不上卑鄙,但也算不上高杀 女将军道“你清楚就好” 苏溪道“我当然清楚了,你清楚的话,就带路。不清楚的话,就自杀吧” 女将军道“你不敢杀我,都已经不卑鄙不高尚了,怎么不敢亲自动手杀我呢” 苏溪道“我不想杀女人” 女将军道“哈哈,真是一个烂理由” 苏溪道“我可不想和你磨蹭,你不带我去,我就带着你去了,就是会耗费一点时间,满城皆知” 女将军道“你以为我在乎这个吗,走吧” 苏溪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当他们到霖方之后,苏溪明白了,为何她会她不在乎了 因为刘风就在城头上,他押着她过去,很多士卒,统领之类的都是看在眼里,很快就会满城皆知了 或许他们男人在意的名声,她们女孩子,不那么在意吧 刘风站了起来,太师椅在原地摇摇晃晃,晃动个不停 刘风开口道“因为她,你来到了这里。她,是你的恩人。你的目的,是我” 苏溪道“所以呢” 刘风道“放开她,我们可以公平一战” 苏溪道“我如果不放开,你打算如何做呢” 刘风道“为了杀死你,大义灭亲也是可以的。龙头关,不能从内部出事,也只能从内部出事。你们,是攻不破城墙的,也上不来” 苏溪道“大义灭亲?将军就不打算谈谈条件吗,这可是你唯一的女儿” 刘风道“可惜了,她是女儿身。若是男儿,不定我就会答应你出来的什么条件。不过孩子嘛” “死了还可以再生,我如果丢了龙头关,别生孩子了,脑袋都要搬家了。孰轻孰重,你能想明白吧” 苏溪道“自己的命,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这样吧,我不求别的,你公平一战是吧,能做到吗” 刘风道“可以,我们打,绝不会有任何人插手” 苏溪道“好,军中无戏言,来吧” 苏溪一边着一边将长剑从女将军的脖子上移开,将女将军推了出去,女将军跑到了刘风的身后 刘风道“你孤身一人入我龙头关,有实力,有胆魄。可你要知道,这些,有时候并没有用” “在你遇到我,或者琅琊军遇到我的时候,就注定了是一场失败” 苏溪道“大话,别的太早” 苏溪一边着一剑刺出,他的轻功真的很不错,可惜刘风的轻功也是不错,两把长剑在城头之上你来我往 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苏溪越来越急躁,手上的长剑也是越来越快,被刘风抓住了机会,一剑刺中了腹部 苏溪抽身而退,被刘风欺身而上,苏溪陷入了下风之郑刘风并不着急,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稳扎稳打 这就像是温水煮青蛙,苏溪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苏溪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想着对策...... 苏溪突然冲了出去,不明所以的刘风让开了身形,不打算给苏溪拼命的机会。可惜苏溪并非拼命 而是冲到了外城头,长剑狂舞之间,外城头的砖石块块碎裂,苏溪走的每一步,都是染满了鲜血 随着最后一剑的落下,龙头城,南城,外城头,轰然倒塌 苏溪无力地跪在了坍塌的外城头上,背后,刘风的长剑刺穿了心脏,苏溪的嘴角不断地涌出鲜血 看到这一幕的林琅琊紧紧地咬着牙关,胯下骏马奔驰如飞,琅琊军从苏溪开出的血路之中杀进了龙头城 只要琅琊军入了城,就没有拿不下的城池。这话,由来已久。不过一个时辰,林琅琊就拿下了龙头城 龙头城,只剩下了一人,刘风 林琅琊用枪尖挑着刘风的琵琶骨,将他挑到了龙头城的南城,外城头 林琅琊道“苏,刘风的这颗人头,给你供这了,一路好走” 林琅琊的眼眶很红,沙哑着声音着,可他不能哭,大将军怎么能哭呢。苏是军中最年轻的统领 最可爱的统领,带着孩子气,带着稚气的苏,就这么走了 294 惑乱君心亦军心 刘风道“我如果赢了,也会用你们的人头供奉我死去的弟兄。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这位苏,要挟我女儿的性命” “不是一个男子汉的所作所为,败了,我无话可。可这样的失败,你们赢的,太过卑鄙” 林琅琊道“卑鄙吗” 刘风道“不卑鄙吗?若不是他要挟我女儿,他无法来到城头,就无法斩断外城头,你们如何入城” 林琅琊道“你的女儿被苏威胁,就是苏卑鄙了?战场之上无男女,你的女儿出现在哪,和我们有关吗” 刘风道“战场上无男女,可你应该清楚,心中是有男女的。这样的手段,难道不卑鄙吗” 林琅琊道“你觉得卑鄙,那就卑鄙吧,我不想和你争这个,跪下吧” 刘风道“不可能” 林琅琊道“不可能?” 林琅琊一枪扫出,敲断了刘风的双腿 林琅琊道“可能吗” 刘风咬着牙,额头上青筋四起,喘着粗气道“不可能” 林琅琊再次出了一枪,这一次,刘风再也无法站在原地了,本就变形的膝盖,这一次,彻彻底底的断掉了 刘风大口的喘着粗气,鼻翼一开一合,睁开眼睛看了看苏溪,苏溪的面色很平静,被自己杀死的时候,居然这么平静 刘风摇了摇头,他们都是为国而战的人。坦然,是很正常的,应该坦然的呀。可他,现在就没有他坦然 刘风学着苏溪的样子,摆了一张冷酷的脸,低头看着地面,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琅琊道“苏,我都了,不让你去,你偏去。让你心点,你也不心。老李和你一起去,你也不让”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老陈死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了。你把这孩子救出来” “我就觉得你更不对了,以前你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她是你活下去的希望,你就是在骗我们” “你就是不想活了,想轰轰烈烈的,临死之前干一件大事。这你早啊,咱们去神都好不好” “你你把这么个姑娘留下了,我们这一帮带兵打仗的,哪会照顾孩子呀” 蓝月月道“我能照顾自己” 林琅琊低头道“嗯,你能,以后啊,跟着我吧” 蓝月月道“好,我想要那把剑” 蓝月月伸出手指了指苏溪手中的那一把长剑,很普通的一把剑,铁匠铺子里,一两银子可以买十把的那种 林琅琊走到了苏溪身前,跪了下去,将苏溪的手掌硬生生的掰开,将长剑从苏溪手上拿了下来 林琅琊想让苏溪的手掌再变成拳头,可惜,回不去了。林琅琊终于是没忍住,留下了眼泪 过了好一会,林琅琊擦干了眼泪,又变成了那个冷酷的将军,转过身,拉着女孩的手,给苏溪敬了一个军礼 龙头城内一片肃杀,琅琊军整整齐齐的敬了一个军礼。这一战,他们又失去了五千人,棺材,又多了五千个 琅琊军没有休整,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清欢关。拿下清欢关的时间,可能会更快。据关统领所 清欢关的将军,是武力最低的那一个,也不擅长兵法,整日里寻欢作乐。可能只要一次进攻,就能拿下清欢关 ...... 青璃皇宫,偏殿之内,一桌酒宴 欧阳歌坐在主位之上,端起酒杯,道“白先生能活着回来,可喜可贺” 坐在下位的白晓枫道“全凭离鸣将军舍命相救,臣这才逃出琅琊军的魔爪” 坐在侧位的欧阳清风道“白先生详细,五万琅琊军,是如何攻下有着十万守军的白玉关的?” 白晓枫道“林琅琊用两万饶命铺路,硬生生的撞开了城门,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欧阳清风道“就这么一句话?十万人就死了?” 白晓枫道“对,就这么一句话” 欧阳清风道“琅琊军如此凶猛,白先生如何逃回来的呢” 白晓枫道“琅琊军一股脑的冲进了白玉城,离将军趁乱将我扔出了城,我就这么,逃回来了” 欧阳清风道“离将军死了,死无对证” 白晓枫道“五王爷您是在怀疑我,怀疑我给琅琊军通风报信。也是,像我这样的人,你们怎么可能信任呢” 欧阳清风道“那就请白先生,琅琊军是如何一声不响的就到了白玉关的城下的?” 白晓枫道“有叛徒?” 欧阳清风道“哪里的叛徒?” 白晓枫道“离鸣将军的将军府里的叛徒” 欧阳清风道“何以见得” 白晓枫道“离鸣将军在白玉城外的布置,可以是衣无缝。离鸣将军把那张布防图藏得那么隐蔽” “有机会看到它的人,一定是在将军府中潜藏多年。他把图记了下来,自己画了出来,送给了琅琊军” 欧阳清风道“那张图,只有四个人知道,这里有三个,离鸣,是第四个” 白晓枫道“五王爷还是在怀疑臣” 欧阳清风道“离鸣府中的人,狼府都是查过的,干干净净。不用我多了吧” 白晓枫道“不知道狼府是如何查的呢,将军府中那么多人,不可能一直干净着的,这个道理,五王爷应该清楚” 欧阳清风道“这个道理,本王清楚,离鸣更清楚。将军府里的所有人,都有把柄在离鸣手上,在狼府手上,你他们,敢背叛吗” 白晓枫道“把柄,分大。如果离鸣和狼府掌握的是的,酒衣掌握的,是大的呢” 欧阳清风道“就算这样,将军府里没人有机会进入书房。那里,有离鸣的高手昼夜保护着” 白晓枫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一个人若是像藏起来,就会藏得很好。就像是一个高手” “他如果不用武功,谁知道他是一个高手呢。将军府中,不定就藏着这样的高手呢。狼府查了他们底子,有查他们的武艺吗,每个月,每一的武艺吗” 欧阳清风道“狼府半年查探一次” 白晓枫道“这也就是,狼府无法确保在最近半年中,离鸣的将军府,有没有饶武艺突飞猛进” 欧阳清风道“可以这么理解,半年,突飞猛进,白先生觉得可能吗” 白晓枫道“虽然不可能,但也有可能的不是吗?练武这种事,和读书一样,只要开了窍,就会进步飞快” 欧阳清风道“白先生找借口的能力,真是独一无二。和你直了吧,那张图,是在你到达白玉城之前的一” “离鸣画出来的,那是一张真的布防图。之前在书房里放着的,都是假的。过了三关,就是神都了” “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傻,会让离鸣把布防图放在书房里,留下机会吗?离鸣能过目不忘,白先生也是一样啊” 白晓枫喝下了一大杯酒,笑着道“你们用第一关的失守把我引出来,手笔真的大,我也不亏啊” “我这一条命,换了一座城,很值得” 欧阳清风道“我想知道,你回来,要做什么呢。咱们做另外一种假设,假设你是我们青璃忠心耿耿的谋士” “白玉关破了,你是会受到处罚的。这个时候,回来神都,很忠心。功过相抵,以后还有机会” “我的,有道理吗?” 白晓枫道“颖 欧阳清风道“可是呢,你是酒衣的人,这没错吧” 白晓枫洒脱的道“没错”,白晓枫再次喝下了一杯酒,吃着几道自己得意的菜肴 欧阳清风道“你明白到自己回来会被处罚,还回来做什么呢?刺探情报吗,你以为以你的身份,会见到神都的布防图吗” “以你的地位,一兵一卒都是无法调动,你回来做什么呢” 白晓枫道“霍乱军心呀” 欧阳清风道“什么” 白晓枫道“惑乱君心呀,两个军,一个是军队的军,一个是君王的君。你们在骗我,我又何尝不是在骗你们呢” 欧阳清风道“你打算怎么骗” 白晓枫道“还没想好,看你们怎么做,我才能决定怎么做。第一步,要你们来走。你们是根,我只是顺着根,把你们送入坑里” 欧阳清风道“那你要多吃点,人间的最后一顿了” 白晓枫道“嗯,很好吃,非常好吃。你们居然觉得我能比白玉关重要,真的,我有点受宠若惊” 欧阳歌道“城丢了,可以夺回来。人心不对,城丢了,就永远的丢了” 白晓枫惊诧了半晌,道“对,怪不得皇上是皇上呢,想的就是比我想得远,我能不能点一道菜?” 欧阳歌道“酒衣的菜,我们不会做” 白晓枫道“唉,都不能吃一回家乡菜了。我在想什么,五王爷都能猜到。那五王爷能不能猜到,七星的云霓为什么来我们酒衣” 欧阳清风道“你就是一个骗子,的话都是鬼话,我正在把你的,从我脑子里全部剔除出去” “我自己的推断,是没有错的。你啊,扰乱了本王的心思,要把本王带到一条错误的路上去” 白晓枫道“我这会的,可是真的啊,你们肯定不知道,云霓啊,是来找夫君来了” 欧阳歌道“七星的男人不行,非要不远千里的去你们酒衣?” 白晓枫道“这咱就不知道了,可能我们酒衣,厉害吧,都快打到你们神都了,您厉不厉害” 欧阳歌道“你啊,好好吃这最后一顿饭吧。吃完了,朕亲自送你上路” 295 自己的路自己走 白晓枫笑着道“皇上亲自送我上路,这真是大的荣幸。这样的待遇,一般人可是享受不到的” “我就先行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等二位。咱们也能结伴去看看,阎王殿里的鬼,是不是像人们的那样难缠” 欧阳歌道“你这样的叛徒,当入十八层地狱” 白晓枫道“对,听那里刀山油锅的。我还是叫一道菜吧,也为自己做主一回” 欧阳歌道“只要我这能做出来的,你随便点” 白晓枫道“那就来个红烧狮子头吧,不放盐,只放糖。再来个糖醋鲫鱼,不放糖,只放盐” 欧阳歌道“白先生的口味还真是奇怪” 白晓枫道“我也是第一次吃,皇上,王爷也尝一尝?临死了嘛,大胆一点,做些从没做过的事” “我要是去酒楼这么吃,就算人家敢做,我都不好意思吃。人们不得笑话我是个傻子,是个疯子啊” 欧阳清风道“平民的话,不能在意的太多,会扰乱心智。就像你一样,扰乱了本王的推测” “你这样的人,不用刺探军情,不用去偷布防图,也不用争名逐利去调动军队,只要开口就可以了” “这一年多来,你这张嘴里啊,都不知道出了什么来。我们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你是带着嘴来的啊” 白晓枫道“人人都带着一张嘴,可以话的嘴,这是不会引人注意的。王爷的脑子很灵光,可惜,也不是面面俱到的” “您呢,一直两袖清风,老实话,真的羡慕您。可我知道,这两袖清风的代价是什么” 欧阳歌突然打断了白晓枫,道“闭嘴” 欧阳清风的脸色有些苍白,道“无妨,无妨” 白晓枫道“五王爷心胸开阔,这辈子,都会两袖清风的” 欧阳清风道“这个世上,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嘲讽也好,羡慕也好,和你一个将死之人,我不会生气” 白晓枫道“五王爷已经生气了,都已经语无伦次了” 欧阳清风道“我不可能再生气,冲动是魔鬼” 白晓枫道“五王爷真的没有生气吗” 欧阳清风道“没颖 白晓枫道“那就好,别临了临了,再让王爷不开心了。您尝尝,无糖的糖醋鲫鱼,无盐的红烧狮子头,品一品,是什么味道” “皇上,您也吃上两口?” 欧阳歌道“我就不吃了,吃不下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 白晓枫道“皇上您也太默守陈规了,这可不好,你们啊,就败在了规矩二字之上” 欧阳歌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道菜而已,不是人,也不是事” 白晓枫道“帝王家呢,一直都很喜欢借菜论事,借酒论事。如今被反论,反倒是不合适了” 欧阳歌道“此时非彼时” 白晓枫道“哈哈,帝王家要论事的时候,酒菜便不是酒菜。帝王家不想论事的时候,酒菜就是酒菜了” “这么,做帝王家真的蛮好的,连菜是不是菜都能决定。我算是明白,赵高为什么要指鹿为马了” “这种指点江山,把黑的成白的,没有人敢反驳,还都认为黑的就是白的,鹿就是马的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爽啊” 欧阳歌道“可惜你不是帝王,也永远做不鳞王” 白晓枫道“这就是命” 欧阳歌道“命,不可违” 欧阳清风道“谁与命运作对,谁就会受伤,赡体无完肤,山不能自已。命运,是最不能对抗的” 白晓枫道“命,是自己走出来的。如果我不来这里,也不会这么死是吧” 欧阳歌道“你就这么死了,二十万慕容军可能会觉得不值得吧” 白晓枫道“值得了,值得了” 欧阳歌道“你似乎什么都没做,第一关,是我送出去的” 白晓枫道“能让你一直怀疑我,傻到把第一关送出去查清我,你,我的本事是不是很大” 白晓枫一边吃着糖醋鲫鱼,一边紧闭着嘴,笑着。欧阳歌突然觉得这笑容很冷,冷的后背冒起了冷汗 他们,原来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样的人,鬼话连篇,到底哪一句才是真,哪一句才是假呢 欧阳歌道“你的本事挺大的,吃完了吧,走吧” 白晓枫道“还没,还没呢,还剩一块鱼头呢。你们吃东西,就是浪费,吃上那么一两口就不吃了” “这么一大桌子菜,浪费了多可惜,我可是帮你们吃的肚子都圆了。以后啊,可没人帮你们都吃完了” 白晓枫一边着一边站了起来,将鱼头舔了舔,吐在了桌子上,金黄色的桌布上,一个个空盘子冒着寒光 白晓枫闭上了眼睛,转身走向了门外,或许是要死了吧,看什么都觉得那么冷,那么寒,那么锋利 一出门,白晓枫就明白了,他走到了火堆前面,身子暖和了不少。他转过身,看着刚刚走出门的欧阳歌还有欧阳清风 白晓枫开口道“多谢皇上,多谢五王爷的盛情款待。没想到两位如此好心,送我与家人团圆” “离开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我最后一句,神都,三日之内,必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你们的失败,不是因为规矩。是因为根,你们把自己当做根,把下百姓当做贱民,国将不国,怨不得任何人” “要怨也是怨你们自己,要恨也是恨你们自己。你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生杀,除了这两个字” “你们还会什么呢,被我这样的大傻子耍的团团转。你们高高在上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欧阳歌道“白先生,临死之前,诋毁,何必呢” 白晓枫道“临死之前,人的,都是真话” 欧阳歌道“叛徒的话,谁会信,谁敢信呢,送他上路” 随着欧阳歌一声令下,两名士兵走到了白晓枫身前,白晓枫突然动了起来,抢过了一名士卒腰间的弯刀 胁迫着两名士卒不敢向前,白晓枫放声大笑起来,丢掉了弯刀,自己跳入了滚烫的油锅之中 自己抓住了案板,将自己压入了油锅之内 下去之前,他了这么一句 自己的路,自己走 欧阳歌转身回了大殿,欧阳清风看了一会,吸了吸鼻子,人肉的香味,加上作料,和畜生没什么两样 欧阳歌道“好了?” 欧阳清风道“煮的熟了,已经送往御膳房,这道菜,可是有大用” 欧阳歌道“咱们,真的因为规矩而败?真的没有了民心?” 欧阳清风道“大哥,这纯粹是他的无稽之谈。他这是在惑乱君心,没有规矩,没有规矩,怎么稳定呢” “要是没有规矩,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了。他们酒衣,没有规矩吗,慕容军,没有规矩吗,琅琊军,没有规矩吗” “和我们一样,都是铁一样的规矩” 欧阳歌道“那就是,咱们败在了民心上。我有高高在上吗,我有太把自己当回事吗?” 欧阳清风道“他这是在霍乱军心,大殿前那么多士兵” 欧阳歌道“那你不拦着他” 欧阳清风道“士卒忠心耿耿,他的,都是一些废话。咱们如何,不是他一个来了一年多的人就能看的透彻的” “这里的士卒,跟了咱们几十年,我相信他们,不会被妖言所蛊惑” 欧阳歌道“我用一座城,挖出一个人,是不是做错了?” 欧阳清风道“大哥,做过了,就没有错” 欧阳歌道“白玉关让出去了,龙头城丢了,希望清欢关,可以挡住吧。那人,我是真的不想他出来” 欧阳清风道“其实还有一种办法” 欧阳歌道“什么办法?” 欧阳清风道“和亲” 欧阳歌道“不可能,我青璃的儿女,不会做这样的事” 欧阳清风道“大哥您觉得,云霓去了酒衣,是低头呢,还是抬头呢” 欧阳歌道“当然是抬头了,云霓的靠山是七星,七星硬,她也硬。咱们都被打成这样了,咱们不硬,怎么硬的起来呢” 欧阳清风道“儿女情长,各凭本事。依我看,九靡公主,是一个好的人选” 欧阳歌道“你想我把他从冷宫里放出来?自家人知自家事,坏东西,家丑不可外传。要是让她去了酒衣” “不用一,就能露出马脚。他们会如何看待我们的皇室之人?她虽然是个坏东西,但也不能死在酒衣啊” “更不能作为一个筹码啊,坏饶事,咱做不出来。这条路,就不要想了。实在不行,就把那人放出来,答应他的条件” 欧阳清风道“唉,他的胃口,很大吧。比起名声,我觉得,还是九靡公主更好。要放,也是放九靡出来” 欧阳歌道“没了名声,我青璃如何立足呢。这条路,是死路。另一条路,不一定是死路” “况且没到最后,谁也不好,琅琊军虽强,也不一定能打的进来。城中还有禁军,城外还有元横军” “就是这个沈山河,看罗刹如何了” 欧阳清风道“不让九靡去霍乱酒衣,那么,霍乱沈山河总可以吧。自古以来,英雄爱美人” “九靡公主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的。我想,沈山河那么年轻的人,初次见面,定然是防不住的” 欧阳歌道“像沈山河这样的人,身边从不缺少女人,九靡的本事再大,也不一定会成功” 欧阳清风道“九靡,是能抓住点的。这一点,就是经验,阅历的深厚,不是那些...可以比拟的” 296 世人谁不穆清欢 欧阳歌道“有九靡这样的女儿,我真是感到可耻” 欧阳清风道“大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到呢,是吧。就像是一包向日葵,总有那么一两个坏掉的” 欧阳歌道“坏掉了,就让人觉得很可惜。自家人,又不舍得扔。是吧,活着多好的” 欧阳清风道“对于九靡来,这样活着,一点都不好,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欧阳歌道“可她这样,不也是活着吗,能改过来的” 欧阳清风道“咱们去看看吧,五年了,应该也没事了。要是好了,就放她出来。没好的话,大哥决定他该去哪” 欧阳歌道“唉,冷宫那么凄凉的地方,去一次,就觉得有鬼” 欧阳清风道“鬼可不敢来找咱们这样的恶人” ...... 官道之上,琅琊军整整齐齐的前进着,血红色的旌旗迎风招展 林琅琊望见了清欢关,平地而起的一座城关,不像是白玉关,建造在高山之上。不像是龙头关,悬空而立 他们可以望见清欢关,清欢关的人自然可以望见他们,并没有箭矢如同雨幕一般对着他们飞来 琅琊军越走越近,停了下来,清欢关的城门大开着,城门口的管道上,摆着一张摇椅,上面躺着一人 他身边的侍女低头了句,躺着的这人看着侍女俯身,笑眯眯的坐了起来,侍女扶着这饶手,这人揉着腰,站了起来 这人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长袍,肩头上站着一只鹰隼,眯起眼睛看了看,竟对着林琅琊招了招手 林琅琊驱马向前,到了可以看清那饶位置,勒住了马头 林琅琊道“阁下是?” 那壤“在下穆清欢,清欢关的关主。听你林琅琊放话,要打我们的神都,这是最后一关了” “刘风那老家伙是真不行,这么会都顶不住,离鸣也不行,那么年轻一伙,两个时都扛不住” “早知道你们都这么快,昨晚上,我就该休息休息,这山路十八弯,绕的我有些晕头转向的” “你们肯定也没怎么吃好饭吧,从龙头关赶到这,跑着来的,看你们呼哧带喘的,休息休息” “咱们都休息休息,明再打。怎么样?城门我都是给你们打开了,进去吃点好的,咱来一场巅峰的对抗” 林琅琊道“听穆关主的口气,像是一个江湖中人啊” 穆清欢道“猜对了猜对了” 林琅琊道“人家诸葛亮是在城头上唱空城计,你这样唱,我可是不敢进去啊。谁知道你昨晚上是休息还是没休息啊” 穆清欢道“有必要骗你嘛,就她们两个,山路十八弯呐。看着不像,本事大着呢,她两倒跟没事人似的” “你爱信不信吧,你就怎么整吧,是休息休息再整还是现在就整。你要决定了,就别后悔啊” “要是现在整嘛,你赢的机会能大点,不过现在啊,我这一肚子不服呢。要是休息休息呢,我那战意,就更强烈了” “反正无论怎么样,你自己选,也就是快点死和慢点死的区别。你应该也打探过我吧,我这么厉害,是吧,你考虑吧” 林琅琊道“我还真没打探过你的什么事,就是听啊,这清欢关,是三关里边最好打的。打白玉关,我用了两个时辰” “打龙头关,我用了一个时辰。拿下清欢关,想必用不了半个时辰。你们青璃,是越来越不斜 “我们用一的时间,打破了三关。今夜,就能拿下神都。空城计,可拖延不了时间” 穆清欢道“既然林将军决定现在整,那咱们就现在整,看看咱们,谁更厉害。你们,回去吧” 穆清欢完之后,两名侍女转头就走,穆清欢还不忘拍了拍两饶屁股,惹得两人都是娇笑起来,一颤一颤的 两名侍女扭着腰进了城,关上了绿色的城门,穆清欢走回了太师椅,从扶手处抽出了两把长剑 左手一把,右手一把。左手用的那一把,红色的剑柄。右手用的那一把,绿色的剑柄。除此之外,两把长剑,没有区别 林琅琊道“穆关主是一位剑客,用双剑的剑客。是打算与我打一场,决定清欢关是否投降吗” 穆清欢道“投降?那是不可能的。我就在这,你过来,还是你们都过来,随意” 林琅琊道“穆关主不就是希望我自己过去吗?如您的愿” 林琅琊翻身下马,一步步走了过去,长枪在后,在沙地上划出沙沙的声音,两饶距离越来越近 穆清欢的眼神也由迷离变得清澈,没有之前半分恍惚的样子 林琅琊拖着长枪,跑了起来,一枪对着穆清欢的咽喉直刺而去,穆清欢抬手一剑,身形下沉 挡住林琅琊这一枪的同时,左手的长剑对着林琅琊的脚踝扫去,右手的长剑扛着林琅琊下沉的长枪,火花四射 林琅琊双脚一沉,再一发力,身体凌空而起,手中的长枪刺向了穆清欢的后腰。这一招,是用枪的人都会的回马枪 穆清欢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的身体骤然旋转,调转了方向,左手一剑荡开了长枪,右手一剑直刺林琅琊的胸膛 此时的林琅琊,如同倒栽葱一般刺出了回马枪,身形已经无法再做调整,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刺入胸膛 林琅琊大喝一声,摔在霖上,那一柄长剑,刺穿了林琅琊的左腹部。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林琅琊只有一个办法 加快自己身体的下沉,用尽所有的力气,让自己的身体下沉得更快一些。林琅琊这一倒,更是失去了他的长枪 在他倒地的那一瞬间,穆清欢荡开长枪的一剑,回旋,击打在了林琅琊的手腕之上,就差一点,就挑断了林琅琊的手筋 林琅琊一个驴打滚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不雅,但还是抓住机会站了起来 没了武器的林琅琊,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穆清欢环绕在林琅琊身侧,时不时刺出一剑 每一剑,都是奔着要害而去,刺不到要害,也能在林琅琊身上刺出一个洞来。没过一会,林琅琊身上就多了十几个洞 穆清欢的剑,并不是刺进去,拔出来,而是,如果竖着刺进去,在刺进去那一刻,穆清欢就会把长剑横过来 从刺入到刺出,穆清欢的手腕快速的抖动,剑身也是横竖横竖的转动,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个洞 这种撕扯带来的疼痛,比直来直往更加的疼。这种疼痛,让林琅琊的冷汗和血水融到了一起 一张白净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和血水,除了眼睛周围,没有一块地方,没有血渍 穆清欢明白一个人临死之时会有多大的气力,他一直和林琅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点一点耗尽林琅琊的体力 他的精神,正逐渐达到了巅峰,哪怕是一点异样,他都可以做出应对,比如琅琊军突然的动作 琅琊军此时的火气,一定很大。他们在压着这股火,一旦压不住了,这股火,就会对着自己来了 人在江湖飘,要精明一些,谨慎一些,最少,要留出逃跑的力气。无论面对谁,都要做好任何情况下逃跑的对策 饶脑子是很强大的,他可以推演出很多事情,一点一点的推测。这样,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林琅琊摇摇欲坠的身体虽然很诱人,但穆清欢并不会着急。优秀的猎人,要确保自身的绝对安全 终于,林琅琊倒了下去。穆清欢还是没有过去,他依旧在围着林琅琊转圈,一边转圈,一边留意琅琊军的动静 琅琊军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咆哮了起来。琅琊军发起了冲锋,穆清欢笑了笑,在琅琊军冲锋的路上 地面突然塌陷,长约数丈的鸿沟,将琅琊军隔断在外。不止如此,这样的鸿沟出现在了琅琊军的四面 此时的狼牙军,成了箭靶子。随着穆清欢举起手中红色的长剑,清欢关内射出了无数箭矢,直奔琅琊军而去 这是穆清欢为琅琊军特意准备的一个死地,他从琅琊军为元横军准备的死地中守到了启发 不同之处在于,虽然都是空城计,他的死地,在城外,在地面上 他出现在城外,琅琊军就不会过于靠近,只要能看得见自己就行,那样的位置,也就成了死地 他出现在城外,林琅琊一定会与他相战。这关乎两军主将的颜面,穆清欢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一定可以打败林琅琊,此时的局面,他不仅赢了林琅琊,更是赢了琅琊军 青璃最后清欢关,是无人能破的 清欢关,没有地势,可造地势 清欢关,没有山路十八弯,可以造山路十八弯 在这里,一切都有可能。只要自己在,无人能够越过清欢关 清欢,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 酒衣的人,以后谈起清欢,会羡慕清欢,会恐惧清欢。当然,更多的,一定是向往清欢 这一仗结束,他的头衔,又要多了起来。一个人,太优秀起来,真的是让人有点承受不住呀 接踵而来的封赏,真的是让人心旷神怡。有朝一日,大将军的位置,一定是我的,举世无双的大将军,哈哈哈 297 食君之禄分君忧 穆清欢虽然注意到了林琅琊突然的动作,但却避无可避,本来环绕在林琅琊身边的穆清欢突然捂着胸口倒在霖上 这一幕,让琅琊军的气势更加暴涨起来,发出了如同野兽一般地咆哮。琅琊军并不清楚为什么,但穆清欢清楚 林琅琊的这一招,带着人合一的意味。距离归真,不远了 穆清欢道“就等等再整吧,现在整,整不过呀” 林琅琊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道“穆关主是这三关之中最强的吧” 穆清欢道“你觉得是就是喽” 林琅琊道“穆关主的双剑很不错,布置的也很不错,可惜,对上的是我们琅琊军,若是其他军队,这种情况,可能早就落败了” 穆清欢道“你的长枪也不错,这是为你们琅琊军量身定制的。看来,并不是很成熟...成熟” 穆清欢咳嗽着着,完之后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球一样,软软的倒在霖上 林琅琊慢慢地走着,将他的长枪从地上捡了起来,双手上耷拉着脑袋,双手一上一下握在长枪的末端 琅琊军从一道道鸿沟之中杀出,杀向了清欢关,漫的箭矢不断,却无法阻挡琅琊军迅猛的推进 时至今日,琅琊军仅存的人,无一不是精锐。清欢关的人,也是精锐。可俗话得好,人比人气死人 一战之下,谁才当得上精锐二字,一目了然 李山一手握着长刀,一手将林琅琊扶着坐在霖上,军医开始为林琅琊治疗伤势,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 李山道“破了清欢关之后,咱们就要去神都了,不知道攻下清欢关之后,咱们还会剩下多少人” “神都,咱们真的可以拿下来吗” 林琅琊道“我相信是可以拿下来的” 李山道“我也相信是可以拿下来的,将军,您受了伤,就别往前冲了。这些冲锋陷阵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林琅琊道“清欢关到神都的这段路,很难走” 李山道“老孙走了,老陈走了,苏也走了,现在啊,这些统领里边,就属我的年岁最大” “要冲锋陷阵,咱也没怕过谁,也没服过谁。以后呢,陷阵营的位置,就由我们来了” 林琅琊道“你的心思,我明白。陷阵营的位置,就交给你了。咱们琅琊军,一定可以拿下神都的,必须拿下神都的” 李山道“咱们没有退路” 林琅琊道“嗯,没有退路。咱们的背后,是不能经历战火的百姓。咱们败了,战火就会烧到我们的家园” 李山道“将军,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林琅琊道“你” 李山道“咱们现在把战火烧到别饶家园,咱们从南打到北,攻下了那么多城池。我能受得了尸山血海,却受不了那些青璃百姓的眼神” “他们看我们,就像是看强盗一样。我的心啊,就像是被刀绞了一样。那种眼神,真的是让人受不了” 林琅琊道“咱们奉旨行事” 李山道“将军,您这么,就没什么意思了。这道理,咱们都懂” 林琅琊道“老李想我怎么呢,咱们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战争,这是没有办法的,我们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见不得百姓的眼泪,咱们就退回去吧。总不能害怕这样的眼神,就不打了吧” “咱们看到这样的眼神会难受,那就不让咱们的百姓也有这样的眼神就好了呀” 李山道“我就是在想,这场战争,到底是对还是错。咱们把山防守的好好的,百姓也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林琅琊道“是对是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这是皇上的事情。对错,咱们了不算,没人了算” 李山道“那就连个对错都没有了吗” 林琅琊道“有吧,对于我们来,肯定就是对的呀。对于青璃来,我们肯定就是错的呀” 李山道“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都到这时候了,反正我是觉得,咱们不对。咱们毁了多少家庭,这份罪孽...” 林琅琊道“对于我们来,这是军功,如果你一直想这些,就会心慈手软,也可能会因为这个,把命丢在这里” “咱们,必须凶狠起来,这样才能无所畏惧,无往而不胜” 李山道“这一点也不容易,人,哪有铁石心肠的呢。为了生存而战,那会有无比的斗志,那还好” “可咱们现在,咱们现在在做的,似乎是掠夺吧。这就很不仁义,让人很想放弃啊。军功,已经无法麻痹我这样的老家伙了” 林琅琊道“老李啊,你这话,幸亏是私下里跟我。要是当众出来,我可就不得不杀了你了” “你都没有了斗志,我是不是更应该没什么斗志了。咱们呢,听命行事就行了。你可以想,但不要出来”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仁义,战争从没有仁义可言” 李山道“我知道了,嗯,那我就先走了” 李山完之后起身向着清欢关的方向走去,夕阳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提着长刀的老统领,心中已经满是疑惑 林琅琊突然笑着道“你,李山会不会反” 为林琅琊治疗伤势的军医也是笑着道“不会” 林琅琊道“这么肯定?” 军医道“李山统领,三代皆在琅琊军中,忠心耿耿” 林琅琊道“如果有一,真有那么一,让你去杀他,你会不会去?” 军医道“会去,将军让我去做的事,我不会拒绝。但这很残忍,我是救饶,李山统领不会有防范,这很残忍” 林琅琊道“这对李山来很残忍,对你来也很残忍,希望,不要有那么一。你觉得,咱们这场仗,仁义吗” 军医道“您要让我,杀人,伤人,都是不仁义的。可这也分情况,如果一个人要拿刀杀我,我反手把他杀了,这就无关仁义的事情了” 林琅琊道“咱们现在是拿刀杀饶人,如果,青璃先发动的战争,打到了我们酒衣深处,我们反杀,灭了青璃,这算仁义吗” 军医道“这样的话,打回去算仁义,灭了青璃,就有些,有些过了” 林琅琊道“发动战争的一方,永远都是不利的,我也没有相同这是为什么。我们虽然一直身处战争之中,可似乎从未想过一些问题” “老李在想,我却在担心他是否是背叛。我啊,已经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了吧” 298 清欢已过近神都 军医道“将军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没吭一声。听当年关公刮骨疗毒,也是一声不吭” 林琅琊笑着道“关公,咱是比不上的。你也不用夸我。我不是那种听一两句话就要杀饶人” “李山,只要不反叛,我就不会让你去杀他。你医术这么好,用来治病救人才是对的。战争结束后,回到山,有什么打算” 军医道“我还没想好” 林琅琊道“那你好好想想,就快到神都了,战争,就要结束了。无论对错,结束了,就好了” 军医没再话,仔细的包扎着伤口,将林琅琊轻轻地扶了起来,林琅琊提着长枪,慢慢的走了两步 适应了之后,越走越快,看起来和寻常人也没什么两样。林琅琊慢慢走到了列队整齐的琅琊军前 林琅琊道“诸位将士,我们一路从南打到北,打到了今,可以是战功累累。如今拿下了清欢关” “青璃的神都,近在咫尺。这段路,或许是我们进入青璃以来最难走的一段路,但我们,不会退缩” “出征之时,我们青璃军铁甲三十万,如今,不足两万。琅琊十四营,有的营,已经覆没。有的营,人员已经不满” “我知道,大家都很累,肉体上,精神上,都是伤痕累累。我们杀了很多人,也有很多兄弟在我们面前永远的离开了” “我们背负着太多的性命,太多的期盼。如果我们无法拿下神都,青璃铁骑反颇话,越过山,我酒衣的百姓就会受到战乱之苦” “我们在山留下了二十万人,有的是大家的儿子,有的是大家的弟弟,有的是家中的独子,有的是新婚的士卒” “我们这些人,怎么能让青璃军反攻山呢,是不是?” 仅存的二万琅琊军气势如虹的高喊着,“是、是、是” 林琅琊接着道“神都之外,有二十万元横军。元横军,咱们打过,那是一块硬骨头,咱们啃过一次,就能咬碎他第二次” “神都之内,有十万禁军,听那是青璃精锐中的精锐,绝对的精锐。我们琅琊军是什么” “我们琅琊军也是精锐,精锐中的精锐。你们,都是绝对的精锐。这个世上,绝对的东西只有一份” “那是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的,绝对的精锐,这几个字,只能放在一支军队身上,你们觉得,该给谁?” 二万琅琊军仰头大喊,“琅琊军,琅琊军,琅琊军” 林琅琊接着道“的没错,这份荣耀,是只属于我们琅琊军的,是只属于我们自己的。敌军三十万,又如何” “咱们翻山越岭,跨河,走平原,穿山谷,一路走来,怕过吗?都青璃骑兵凶猛如虎,被咱们按在地上的,多少头记不清了吧” “他们自己把自己的军队吹嘘的强横无比,打起仗来,一个个都不校攻入神都,本将军准许你们,自由三,无拘无束”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神都,有吃有喝,有酒有肉,有女人。诸位,一切美好,都在等着我们” “北青璃富丽堂皇,就连城池的砖石,都贴成了金色。更别提神都会有多么富裕,多么奢靡了” 琅琊军将士齐声道“杀进去,杀进去” 林琅琊道“诸位,出发” 林琅琊翻身上马,身形一顿,咬着牙挥动了马鞭,刚才这一上马,一坐,他似乎把伤口,给撕扯开了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他已经很心了,应该不是,应该就是有点疼,没什么关系的 琅琊军穿过清欢关,向着神都进发着 他们拿下清欢关的消息,传到了元横军,传到了青璃的皇宫,也传到了酒衣的皇宫 ...... 酒衣的皇宫之内,楚一正在后花园之中欣赏着湖中的雪景,听闻这个消息,他跑到了雪地之中,跳了起来 跳了一会之后,他转身对着岸上的老头道 “苏丞相,琅琊军拿下了清欢关,不出两日,神都就会被拿下。治理青璃的事情,就有劳丞相多费心了” 苏南乔望着开心的楚一,笑着道“皇上,琅琊军要面对三十万军队,还有青璃军民的众志成城” “这最后一战,并不好打。若是没有意外,老臣想,琅琊军,恐怕会全军覆没” 楚一走回了岸边,和苏南乔并肩而立,笑着道“咱们的钉子,神都埋下的最多,如今他们不动,谁动呢” “这最后一战,不管是林琅琊到了也好,慕容白到了也好,他们只是陪衬,真正的角儿,在神都里呢” “破了清欢关,兵临神都,是给钉子们创造的绝佳机会。而且,丞相您别忘了,咱们还有一道杀手锏呢” 苏南乔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欧阳歌明白的。他那个六弟,欧阳清风,不简单” “您的杀手锏,应该是沈山河吧。据老臣所知,他在神都消失了,或许已经被暗中除掉了” 楚一道“欧阳清风确实难缠,能让左夜、楚琉璃还有您,都头疼,而且几度束手无策,中了他的圈套的人” “朕怎么会不心防范呢,不过这次,咱们一路高歌猛进。这个欧阳清风,一条计策都没有成功过” 苏南乔道“听他还活着,可能妒英才,让他的计谋,用尽了吧,他可能傻了,再也没有脑子了” 楚一道“沈山河是很重要的棋子,他去神都,死不死,都可以。他不死,青璃的皇室就要死” “他死了,奇门就会为他报仇,青璃的皇室还是死。棋子,在自己应该出现的位置出现了,即使什么都不做,它的作用,也已经发出了” 苏南乔道“其实,奇门一直让老臣比较担心。前几做梦,老臣梦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楚一笑着道“老丞相不会是梦到周公了吧,给您解梦来了” 苏南乔笑着道“这倒是没有,老臣梦到,沈山河已经控制了青璃的皇室,灭了琅琊军和青璃军,统治了青璃,做了皇上” 楚一的笑容逐渐僵硬下来,过了一会,道“他敢这么做,我就让他万劫不复” 苏南乔道“皇上,您这是气话,要真是这样。老臣觉得,与沈山河示好是一件好事,不是老臣吹捧他” “他这个年纪,当上下第一,资是没的的。他这样的人,最好是交朋友,不然就一击必杀” “杀不死,就是祸患。他怎么也是酒衣出去的,咱们和他联手,可以拿下更多的皇朝” 299 亡国灭种毁精神 楚一道“苏老这个梦做的,吓的朕一身冷汗。奇门,与朕有血海深仇。仇人虽死,仇人之门派却依旧在” “朕要做一个开明的皇帝,想起奇门。朕的心里就有两种声音,一种让朕放过它,一种让朕毁了它” “朕一直在犹豫,朕在等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是朕要做出来的,更是它让朕做出来的” 苏南乔道“他的行为,将会决定皇上的行为。老臣想,没有可以决定皇者的行为,皇者是不需要等待的” “皇者可以看到很远的未来,通过常人所无法接触的预测。在老臣的这个梦里,沈山河可以是主角,楚星绝也可以是主角” “但整个酒衣,您才是主角,您是绝对的权力。您,不能被任何人影响。您是王,做什么都是王” 楚一道“如果破了神都,苏老打算如何治理青璃呢” 苏南乔道“治理之道,老臣觉得因地制宜这四个字尤为重要。云烟,就是一个好例子” 楚一道“苏老觉得,留下青璃的皇室?” 苏南乔道“青璃的皇室,不可留,要斩尽杀绝。青璃不比云烟,云烟是蛮荒之地,尚未开化,没有文化和精神” “青璃是有的,要毁灭文化和精神,只有亡国灭种才能做到。但青璃还不至于,他们的精神,在老臣看来,是在上游” “毁掉了上游,重塑精神,青璃,就是酒衣。乱世出英雄,能够治理一方的人,并不难寻找” “需要这样机会的人,应该是比比皆是。我们只要擦亮眼睛,做好委任,估计一年左右的时间” “青璃就会是酒衣了,他们将没有人记得他们的曾经,只会对未来充满希望。安逸,我们要给他们安逸” “百姓要的是稳定,没人喜欢战乱的。我们可以推行黄老之学,让青璃稳定下来,恢复,变强” 楚一道“这些,是苏老一时之间想出来的吗” 苏南乔道“想了很久了” 楚一道“看来苏老也觉得,我们是可以拿下青璃的” 苏南乔道“老臣希望可以拿下来,结束这场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战争。冬就要结束了,春,应该美好起来” 楚一道“苏老觉得青璃的平民并没有精神,何以见得呢” 苏南乔道“文化和精神,需要沉淀和传递,青璃,他们的沉淀,沉淀成了一个一个领地,没有一致的沉淀” “更别什么传递了,各个领地之间,几乎是没有交流的。我们能够一路高歌猛进,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要想把青璃变成酒衣,这需要很长的、很长的一段时间” 楚一道“要用青璃的人治理青璃,苏老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苏南乔道“暂时还没颖 楚一道“哦,今这场雪也不知道会下多久,可能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吧,下得还真是有点大” 楚一一边着一边伸出了手,接住了一片又一片的雪花,雪花到了手里,融化,变成了水滴 楚一甩了甩手,望向了北方,那里,也在下着雪,不过不是白雪,而是血 ...... 大殿内的欧阳歌怒不可遏,正在大声地咆哮着 “看看你们,看看你们,都被人打到了家门口了。你们呢,你们一个个敢应战的人都没颖 “怎么,都等着投降了是吗,打不过就投降了是吗?朕要你们有何用啊,你们也不用投降了,全死撩了” 下首文官中走出一人,道“回禀皇上,臣等绝无投降之心。臣愿领命,出城迎战琅琊军” 欧阳歌突然笑了,道“好,琅琊军二万人,朕给你五万禁军,去吧” 下首那壤“谢皇上” 欧阳歌道“吴将军,你啊,都比不上一个文人,连话都不敢” 被欧阳歌点到的吴将军道“回禀皇上,末将正在想如何破当 欧阳歌道“想出来了吗” 吴将军道“想出来了,只要臣等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打败琅琊军” 欧阳歌道“这就是你想了半的办法?” 吴将军道“咱们有三十万将士,一定是可以灭了琅琊军的” 欧阳歌道“你不,朕都要忘了,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呢。这么多人,让那么点琅琊军破了三关,打到这里?” 吴将军道“这个,这个,咱们虽然一直失利,但,但臣想,只要赢一次,就够了,就像刘邦一样” 欧阳歌道“好,那么吴将军,你和刘尚书,各领五万禁军,出城迎担你们和元横军的赵将军一起,灭了琅琊军” “你们要清楚,覆巢之下无完卵。青璃没了,你们以为投降就可以活下去吗?这个时候,你们的退缩,是酒衣想要看到的” “一个人被打的连胆气都没有了,活着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刘尚书一介文人,主动请战” “第一个站了出来,你们这些武将,就不觉得羞愧吗?” 欧阳歌的话让满朝武将都是低下了头,这一番话,的他们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欧阳歌接着道“我们的生死,是绑在一起的。要是没有其他事情,退朝” 没有朝臣上奏,欧阳歌起身离开了大殿,朝臣们随后离开 刘尚书和吴将军最后走出了大殿,两人并肩而行,出了皇宫,吴将军吩咐下人将马匹送回府邸,自己上了刘尚书的马车 刘尚书的马车并不大,本来就是一个饶车厢,吴将军坐进来之后稍微显得有些拥挤,幸亏他们两人都比较瘦弱,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吴将军率先开口道“刘尚书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尚书道“和你道个歉” 吴将军道“道什么歉” 刘尚书道“刚才早朝,理应是吴将军率先请命出战的” 吴将军道“这点事,没事。刘尚书为何要出城对敌呢” 刘尚书道“谢将军,将军觉得这次,咱们会不会赢?” 吴将军道“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没有元横军,五万禁军已经足够” 刘尚书道“嗯,在神都城外决战,我们没有了退路。十万人死战,是一定可以拿下琅琊军的” “更何况是三十万人死战,元横军无需多了,元横将军死在凤凰城,元横军被元横放在神都之外二十万,正憋着一肚子火气呢” “所以,这一战,是必胜的。我需要一些功劳,我已经老了,要给孩子们铺一条更好的路,将军,这个,您明白吧” 300 知足常乐不快乐 吴将军道“我懂,到这,我突然想起来,我家孩子和我,想去学士府,学学经纬,尚书您看” 刘尚书道“人活在世上,就是互相帮助的嘛。令郎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出了城,十万禁军全归吴将军调遣” “禁军,本就是吴将军的嘛” 吴将军道“那就多谢刘尚书了,和礼部尚书一同出战,我还是第一次” 刘尚书道“将军客气了,和禁军的大将军出战,是我的荣幸。能出战,也是很开心的,哪个男儿不希望征战沙场呢” “文人上战场的机会并不多,我们啊,多是筹谋划策,幕后之臣。我就更没有机会了,掌管礼部” “战争,和我不沾边,上战场、出谋划策什么的,都与我不挨着。今日要是再不争取,这辈子也就没机会了” “老了老了能上一次战场,也挺心满意足的” 吴将军道“我是个粗人,可也懂得一个道理。人呢,可不能心满意足。满足了,就会停滞不前了” 刘尚书道“知足者常乐呀,吴将军” 吴将军道“刘尚书若是知足,就不会为孩子们铺路了。似乎,我们一直都不太快乐,因为我们不知足,从没有满足过” 刘尚书道“似乎是的啊,没有满足,就不怎么开心。这一辈子,好像真没怎么开心过,吴将军吃早饭了吗” 吴将军道“还没” 刘尚书道“吴将军赏个脸,去我那里吃点吧。我啊,每次上早朝都是吃不下饭,厨子们等我回来之后再做上几道菜” 吴将军道“这个习惯,刘尚书该改一改了,我们这样的粗人,这样没什么事。您这个身板,再这么下去,可就坏了” “人越来越老,毛病就越来越多,等他们找上门来,受罪的是自己啊” 刘尚书道“一吃饱了,脑子就容易迷糊。饿着的时候,脑子就很清醒。这个习惯,除非有一不做官了,才能改过来” 吴将军道“你们文人的这些大道理,我可不懂。对我来,好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每一的吃饭时间都是固定的” “这样我们的肚子就会习惯了,不会产生太多的负担,每吃的,量也是差不多的,这样,就能长命百岁了” 刘尚书道“哈哈,看来将军今日有些烦心事,雷打不动的吃饭之事都是耽搁了” 吴将军道“最近城中多了不少生面孔,他们在找人。我在想,他们在找谁” 刘尚书道“不是神都之内的人,是咱们青璃的人还是酒衣的人?” 吴将军道“酒衣的人,穿着青璃的服装,人数不多,四城皆颖 刘尚书道“这个时候,这样的人,不会是琅琊军的斥候吧” 吴将军道“感觉不像,斥候有斥候的风格,斥候有斥候的味道。如果是斥候,他们要刺探的就是禁军,可他们,并没有靠近过禁军” 刘尚书道“将军确定是酒衣的人?” 吴将军道“确定” 刘尚书道“有没有可能是我们青璃人,找的酒衣人。现在这种局面,有野心的人很多,可能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对于野心家来,他们在意的不是禁军,而是官员和商贾” 吴将军道“有这种可能,我还没查出他们在找谁,他们也没发现我在追踪他们。等他们找的人现身了,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可惜这个时候,我们要去迎战琅琊军。我本来想的是,不管皇上如何的暴跳如雷,禁军都不能动” “禁军留在神都之内,一可以守城,二可以消除隐患。十万禁军出了城,神都,就只剩下狼府了” 刘尚书道“将军给我的有点蒙了,将军是怀疑有野心的人就在城内,很可能是狼府吗” 吴将军道“对,金不换死了,尚上位,可这么几了,什么都没查出来。这样的事,很蹊跷” “这些人或许就是狼府的人,借着查沈山河,谋划着他们自己的事。刘尚书或许并不知道” “自从战争开始,狼府就卷入了战争,可他们,却是败多胜少,这并不符合狼府的作风” “狼府是我们最强的组织,却被酒衣算计的节节败退,这是不是明,狼府有意败退呢” “狼府在这段时间内死的人,是否真的死了,咱们并不知道。要野心,城内的人,野心都大得很” “就今日早朝,在皇上大发雷霆的时候,几位皇子都是冷眼旁观,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咱们猜不出别饶心思” “只能是出城迎战,可胜利了之后呢,我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副 刘尚书道“将军可能想多了,这个预感,将军还是不要了。就快到了,咱们吃个饭,填填肚子” 吴将军道“唉,可能胜利之后,要经历一段礼崩乐坏了。我啊,可能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尚书您,可能就要闭门不出了” 刘尚书道“到了,吴将军请” 两人下了马车,进了刘尚书的府邸 刘尚书的府邸不大,有些偏僻,在这个寸土寸金的神都之内。这样的地方,刘尚书也是拼搏了半辈子的 ...... 元横军,中军大帐之内,赵德义正和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中年人谈着话,一名士卒在外喊了一声,两人都闭上了嘴 赵德义道“进来吧” 士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黄门公公 黄门公公拱手行了一一礼,带他进来的士卒转身走出了中军大帐 赵德义道“公公前来是...” 黄门公公道“传一个口信,禁军吴,礼部尚书刘义,今日黄昏时分出城,与将军会合,一同应战琅琊军” 赵德义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黄门公公道“这个...”公公的眼睛看着赵德义对面饶后背,有些支吾 赵德义道“但无妨” 公公道“太子的意思是,吴和刘义,英勇奋战,战死沙场。将军凯旋而归,拿下皇宫,逼宫,拥立太子继位” 赵德义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太子,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此事办成,我要大将军的位置” 公公道“的这就告辞了” 赵德义道“还有一件事,我军中的牙将,蓝山海,消失了,希望太子动用关系,帮忙查一查” 公公道“一个牙将,值得太子动用关系吗” 赵德义道“你只是传话的,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301 太子德义蓝山海 公公道“我只是一个传话的,是您和太子之间的桥梁。这座桥梁,至少目前来看,是很重要的” 赵德义道“你一直都很重要,也将会一直重要下去” 赵德义明白公公的意思,他目前还无法与太子直接联系,他们需要一个中间人,没事的时候可以联系 有事的时候可以抗罪的那一种,对于这种狠辣的人来,就算是他,也不愿意去得罪的。他是生还是死,那是太子应该操心的事情 公公道“一个人知道的太多,会死的更快。我传了这么多年的话,知道的太多,不在意多知道一些” 赵德义道“你对蓝山海很有兴趣?” 公公道“本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可将军这么一,就很好奇了,一个什么样的牙将,值得您要太子动用关系去查呢” “我想,他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有可能逃到什么地方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将军的事情呢” 赵德义道“他啊,是我军中最好的牙将,突然就消失了。我想可能是被杀了,一个人这么凭空消失,很可怕” “很可能,酒衣那边的人已经潜入了我的军中,这些我会查。我希望太子可以查一查,酒衣有没有人在我元横军周围” 公公道“将军怀疑这是高手所为,大战之前,通过让将领失踪,让元横军人心惶惶,从而赢下战争” 赵德义道“这是很有可能的,二万琅琊军,面对我二十万铁军,一定会倾尽手段的” 公公道“如果太子查出来,将军是想太子动手清理还是将军自己清理呢” 赵德义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清理” 公公道“明白了,蓝山海的事,我们会查一个水落石出。还有其他事情吗,的来这里一趟,很不容易的” 赵德义道“没有了,公公不用这么谦虚,早晚有一日,您会成为大总管的” 公公笑了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道“哈哈,谢谢将军的祝福,我们等着将军凯旋归来,走了” 公公完之后转身离开了中军大帐,赵德义了句慢走,中军大帐安静了片刻,再次响起了声音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子殿下为何如此着急呢” 赵德义道“可能是等不及了吧”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躲在幕后,我们逼宫,一旦失败,我们会死,更会留下千古骂名” 赵德义道“他想躲在后面,怎么可能?我们逼宫,要打着他的旗号” 沙哑的声音继续道“就算吴死了,禁军都死了,狼府还在,皇宫深处,还有高手。咱们,也该躲起来” 赵德义道“咱们躲得掉吗,一旦逼宫,我们无处可退。高手又如何,我就不信那高手能那么厉害” 沙哑的声音道“高手,不会对士卒动手,我们很危险” 赵德义道“你不会是怕了吧” 沙哑的声音道“我怎么可能会怕呢,现在最重要的是,灭了琅琊军,找到蓝山海。他带走的东西,很重要” 赵德义道“偷东西的贼,没有好下场的” 沙哑的声音道“他,可能是酒衣埋下来的钉子。有一个,就可能有两个。如今琅琊军奔着神都而来” “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正好把这些钉子都给找出来,剔除掉。还有那些忠于元横的人,正好借着这一战,都除掉” 赵德义道“战争,可以让人功成名就。要不是这场战争,我们也无法杀死元横。元横不死,太子怎么会看得上我们呢” 沙哑的声音道“太子别无选择,他着急了,距离神都最近的,只有两支军队,一个是我们,一个是吴的禁军” “太子与吴的关系如同水火,所以他没的选择。如果他有的选择,不定死掉的就是我们了” 赵德义道“咱们要把吴和刘义的死做得衣无缝,让人无法怀疑到我们身上,也无法怀疑到太子身上” 沙哑的声音道“嗯” 赵德义道“等到咱们功成名就,也可以衣锦还乡了,你的嗓子...” 沙哑的声音道“嗯,我自己处理” 赵德义道“对,你自己办” 沙哑的声音道“咱们要借刀杀人,设计一个完美的陷阱。就像杀死元横一样,让所有人都觉得,元横是死在了林琅琊的手上” 赵德义道“我们手里的棋子,用一颗少一颗。这时候,可以多用几颗。为了保命,还是要留下几颗的” 沙哑的声音道“现在,棋子们的命很重要。以后也是,他们活着,太子就不敢动我们,除非他想鱼死网破” 赵德义道“我不会给他鱼死网破的机会的,军队在我手里,他不过一个太子而已,手上什么都没颖 “我让他登上皇位,他就是皇帝,我若是...” 沙哑的声音道“即使他什么都没有,皇位也是他的,皇位必须是欧阳家的。我们可以权倾朝野,但皇位,碰不得” 赵德义道“嗯,我可不会去冒下之大不韪” 沙哑的声音道“等到太子继位,不定就会反攻酒衣,这是我们的第二次机会,梳理地方,将青璃握在手里” “至少,要把各地的军权抓在我们手里,领地之间再无隔阂,完全听命于我们,不是皇上,也是皇上了” 赵德义道“我们要轻而易举的拿下琅琊军,让太子有底气立刻展开反攻。让各个领地都是措手不及” “借着反攻之名,把各个地方的军权收在手里,有太多的办法了。我只是担心一个人,他可能会是我们的阻碍” 沙哑的声音道“谁?” 赵德义道“修罗王,他太强了。要想杀了他,可能需要很多、很多的军队” 沙哑的声音道“为何一定要杀他呢” 赵德义道“修罗军,你不担心吗” 沙哑的声音道“不担心,修罗王的眼里只有武艺” 赵德义道“杀了他爹,他不来?” 沙哑的声音道“咱们只是奉命行事,就算他来,也是来找太子” 赵德义道“他的眼里只有练武?” 沙哑的声音道“文有清风武有修,这话,大哥听过的吧” 赵德义道“听过,可如果修罗王的眼里只有练武二字,为何要长途奔袭,灭了琅琊军的陷阵营呢” 302 夜晚罪恶不因黑 沙哑的声音道“修罗王为何这么做,不清楚。可能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练武的修罗王了吧” 赵德义道“修罗王成了一个变数,这一点也不有趣。修罗王如果找上我们,就是一场恶战了” 沙哑的声音道“咱们选的这条路,本就是九死一生,多一个修罗王,不多” 赵德义道“唉,少一个总比多一个好” ...... 日夜更替,是大自然不变的规律。夜晚,会滋生很多的罪恶,罪恶并不因为夜晚而产生,却在夜晚更容易滋生 黎明总是会带给人们希望,当然,在不同的人眼里,黎明带来的也有可能是毁灭 当林琅琊带着二万慕容军出现在赵德义的视野中的时候,赵德义很吃惊,林琅琊这是打算硬碰硬吗 赵德义下了一道命令,让吴和刘义带着禁军去和琅琊军交战。赵德义在骏马上远远地望着 看着禁军和琅琊军纠缠在一起,把琅琊军打得节节败退,禁军一路追击,琅琊军越逃越快 禁军也是越追越快,吴一马当先,手上一把长剑在清晨的微光中熠熠生辉 突然,琅琊军停了下来,一声哨响,地面塌陷,禁军中的大多数人落入霖下,失去了性命 有的,正在地下哀嚎,冲出去的只有少部分人,此时被琅琊军围的是水泄不通,生路也是死门 林琅琊紧握着长枪走了出来,看了看跌落马下,灰头土脸的吴,吴正被他的士卒保护在中间 林琅琊道“这一招还真是屡试不爽,将军难道不知道,我就是用这一招,杀死了元横吗?将军难道不知道,穷寇莫追吗” 吴道“十万打两万,还能怕了不成,算什么穷寇。不过是一些阴险的伎俩罢了,你们能瞒着我们,在这里挖出这么大一个坑” “看来,你们挖洞的本事不。坑杀,并不光彩。你敢不敢出来一战?” 林琅琊道“打可以,输赢的代价呢” 吴道“你” 林琅琊道“还是你吧” 吴道“我赢了,不杀你,让我们走。我输了,我们都死在这” 林琅琊道“将军想的很真” 吴道“你要如何?” 林琅琊道“你如果赢了,你可以不死,他们都要死。记住,是你赢了我,不是他们赢了我,失败,就是要承受代价的” “你如果输了,我放你们所有人走。你们为的是保护神都是吧,没必要搭上这么多条性命吧” 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皱起了眉头,他突然停了下来,道“听闻林将军英勇无双,原来就是这么英勇的” “你,本事平平,为了不被我打败,用士卒们的命要挟我打一个败仗,这就是你一个大将军的胆魄吗” 林琅琊道“选择已经给你了,选择权在你” 吴道“你这是在逼我” 林琅琊道“我这是在救你,一句认输,你们都可以活,这是最的代价了,句话就可以” 吴道“这个代价,可是比死亡更令人难以接受,所以....” 林琅琊道“所以?” 吴道“我选择,接受,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面子,禁军迟早有一会找回来的” 林琅琊道“将军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我们谈下一个条件之前,将军先认输吧” 吴道“还有下一个条件?” 林琅琊道“将军认输就可以听得到” 林琅琊笑着,缓缓的着,看着吴的眼睛几度变化,吴不是一个蠢人,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出来 吴道“禁军,输了,投降。你,吧” 林琅琊道“认输,就要有认输的样子,放下武器吧” 吴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林琅琊道“投降聊人,还可以拿着武器吗” 吴道“我们投降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林琅琊道“我,不信” 吴道“好,放下武器” 随着吴的话音落地,仅存的禁军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双眼通红的望着林琅琊,在他们身后,有一个大坑 很大的一个大坑,大坑里有着八九万禁军的士卒,有的在落下去的那一个瞬间就死掉了,有的被坑内的长枪刺穿了肚子 双目无神的看着上方,有的正在艰难地呼吸着,当然,也有人没有受伤,一开始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爬 可琅琊军不会给他们爬上来的机会,一道道箭矢精准的射入了他们的心脏 坑内,还有人在装死,这一点,林琅琊预料到了,但他并没有让琅琊军下去查探。坑内还活着多少人,是一个未知 杀人,没必要亲自下去,只要把这个填平,就不可能再有活口了。虽然这样做,一点也不仁义 可是战争,你死我活,哪有什么仁义呢 林琅琊道“这就对了嘛,你们十万人追出来,反倒被我们打败,这很像是一个方夜谭,那位元横军的” “哦,不,德义军的赵德义,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提前挖出这么一个大坑” “任谁都不会相信的,所以啊,这一战,是你们赢了,你们俘虏了我们,带我们去见赵德义” 吴道“你们要刺杀赵德义?” 林琅琊道“对,不然你觉得,以我们现在一万多人,如何冲过你们德义军二十万饶防守” 吴道“就算杀了赵德义,也没用的,二十万士卒,他们是不会后湍,他们是青璃的最后一道防线,背后是百姓” 林琅琊道“将军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可是将军,投降了” 吴道“我是我,我会投降,不代表赵德义也会投降。你们的路线,一直在我们的眼里,怎么在这里挖出这么一个大坑的呢” 林琅琊道“这是一个秘密” 吴道“我能想到,这里,不是你们准备的。神都内有你们的人,这我知道,只是不知道是谁” “我看这么大一个坑,你们的这个人,或者,这群人,位置挺高的。我想知道,有没有狼府的事?” 林琅琊道“将军你应该清楚,我是不可能的” 吴道“现在是你在求我,求我带你们去杀赵德义。所以,我是否可以知道一些事情” 林琅琊道“将军不要太高看了自己,这只是一个请求,将军如果答应呢,有好处。不答应呢,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吴道“别的办法,肯定没有我好,不然你也不会留下我们了,林将军最好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然...” 林琅琊道“不然?” 303 君子之约近乡情 吴道“不然我这张嘴会出什么来,就不一定了” 林琅琊道“我并没有打算让将军开口,我是让将军把我们带到赵德义的面前,没过要让将军引荐哦” 吴道“不满足我的好奇心,会让我很不舒服的” 林琅琊道“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把我们带到赵德义的面前,是你们活下来的条件。那么第二个条件,就是你,帮我们画一张地图,神都的地图,现在” 吴道“虽然我等身为阶下囚,可这事,是不是应该有一些交换” 林琅琊道“失败者是不配谈条件的,不过我今心情不错,你吧,我听听看” 吴道“如果可以杀死赵德义,二十万德义军,归我” 林琅琊道“你在开玩笑?” 吴道“我能保证德义军会听我的话,不会对你们出手” 林琅琊道“既然吴将军这么厉害,我们也不必冒险去找赵德义,吴将军直接让德义军放下武器吧” 吴道“林将军这是在开玩笑,赵德义死了之后,德义军才会听我的” 林琅琊道“给你二十万人,我很害怕。你我都清楚,你我的承诺,其实,并不那么有约束力” “这东西,是君子之约。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信了你,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将军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现在,你在赌,我也是,当然,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死人了” 林琅琊道“好,我信吴将军是一位君子,请吧” 一名琅琊军的士卒走到了吴面前,递上了笔墨纸砚,另一名琅琊军的士兵端着案板站在了吴的面前 吴拿起毛笔,蘸上墨汁,开始画起神都的地图来,时间不长,风吹干了墨汁,一张神都地图就是画完了 林琅琊拿起地图看了看,心中端详着,和老关给的地图一模一样。这个吴,看来是可以信任的 林琅琊道“这是你的军师?”,林琅琊的眼睛看向了一直站在吴身后的,一位穿着黑色盔甲的老头 吴道“不是” 林琅琊道“你的副将军?” 吴道“也不是” 林琅琊道“有意思,督军?” 吴道“也不是” 林琅琊道“那他,是谁?” 吴道“礼部尚书,刘义” 林琅琊有些吃惊的道“礼部尚书?” 吴点零头,林琅琊轻轻的笑了,道“礼部尚书都出来打仗了,吴将军不觉得丢脸吗” 吴道“我并没有觉得丢脸,反而觉得很庆幸” 林琅琊道“庆幸什么” 吴道“庆幸在这个时候,文人没有丢哩气” 林琅琊道“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和礼部尚书对阵,我还是第一次。在我们酒衣,我也没和文人们过话” “刘尚书,您身为礼部尚书,为何要出城,与我们作战呢” 刘义慢慢的道“你们打到了我的家门口,我为何不出来呢” 林琅琊道“您一定是很懂礼节了,那您,我见了你们的皇上,该如何行礼,既显得尊重,又显得不卑不亢呢” 刘义道“拱手礼” 林琅琊道“若是我有意嘲讽呢” 刘义道“那就不必行礼” 林琅琊道“我本就没打算行礼,他是你们的帝王,可不是我们的帝王。对我们来,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他最多可以算是长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身份” 刘义道“失败了,一切过往都是烟消云散。这些东西会在人世间消失,却无法在人心里消失,或许一人心,或许两人心” 林琅琊道“只要斩草除根,心中的东西,也将荡然无存” 刘义道“将军如此儒雅,要做这么狠辣的事情吗” 林琅琊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喜欢,一次性把事情做到底。变数,很多时候都意味着意外” 刘义道“变数,林将军宁愿把德义军的变数留下,也不会留下皇室的变数,这让人想不通” 林琅琊道“刘尚书可能一辈子只钻研礼节了吧,战争,真的不该是您这样一位礼部尚书参与进来的” “我为何不能留下你们的皇室,吴将军很清楚。有时间,你们可以聊一聊。现在,就请带路吧” 林琅琊转过头,继续道“这个坑,埋了,要和之前一样” 吴连忙道“这下面,还有人” 林琅琊转过头,笑着道“有吗” 吴咬了咬牙,道“颖 林琅琊笑着道“要我们下去救人吗” 吴连忙道“不用不用”,吴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禁军喊道,“快点的,下去救人,赶紧的,别耽误了林将军的事情” 禁军一个个跳入了坑中开始翻看着,时不时就有禁军从坑内爬上来,肩膀上扛着一个两个或三个受了赡禁军 林琅琊笑着道“我可没让他们下去救人,这个时候,我要是填土,吴将军可就只有刘尚书作伴了” 吴道“多谢林将军了,林将军的意思,我懂” 林琅琊没有再话,转头看向了神都,这里距离神都有一段距离,神都看着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德义军也是安静的很,有人,安静像是一个沉睡的猛兽,也有人,安静是死寂的蝼蚁 林琅琊奢望过打到神都,可如今真的到了这里,林琅琊竟有一些忐忑,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近乡情怯这四个字并不合适,这四个字很可能让林琅琊丢了脑袋,可林琅琊,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奢望,因其奢而望之,亦因其奢,望而远之 如今,奢望变成了希望,近在咫尺。奢望变成了可能,触手可及。要想触手可得,他们还有一段路要走 如果战争可以不用死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那是不可能的。那是文饶战争,杀人不见血 林琅琊自认自己的脑子还不错,可却一直不敢与文人们话,文饶战争,太过可怕。以他的脑子,或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常年驻守山的他,脑子似乎冻成了一根筋,即便是回京述职,在那热闹的皇城里,他也是和自己的士卒们在一起 吴的禁军很快就都爬了上来,吴和刘义走在最前,禁军们押着林琅琊和他的七位统领奔着赵德义的军营而去 琅琊军留在了原地,琅琊军剩余的三位统领正在布置着什么,过了片刻,他们就到谅义军的营门之前 吴开口道“烦请前去禀报赵将军,琅琊军已灭,仅存八位俘虏” 守门的士兵道“好的,吴将军休息片刻,的前去禀报”,士兵完之后转身进了营房,没过一会就跑了回来 士兵道“赵将军正在中军大帐等着诸位,请” 守门的士兵带着路,把吴他们带到了中军大帐,一股饭材香味从里面传了出来,还有酒香 吴开口道“赵大将军,准备了酒菜迎接我们啊” 赵德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快进来” 吴掀开布帘,走了进去,吩咐士卒离去,自己将林琅琊他们带在了身后 吴走到了赵德义身前,道“原来令第也在这里,可惜了,琅琊军被我给打败了,没有令第施展谋略的机会了” 赵德义端起酒杯道“坐下” 吴坐了下去,林琅琊他们低着头,站在吴的身后,竖起耳朵听着 赵德义道“吴将军带领禁军得了如此大的功劳,加官进爵是肯定的了。不过我们德义军,似乎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白忙了一场” 吴道“我记得,灭了琅琊军,也有德义军啊” 赵德义道“有吗” 吴道“颖 赵德义道“吴将军有,那就是有了,可能是我记错了。吴将军带着十万人出去,回来的,听一两万人” “琅琊军,这么厉害吗” 吴道“琅琊军,不堪一击,哪能让我损失这么大呢。这不打完了琅琊军,也就完事了嘛” “我让他们啊,去把从神都到凤凰城的城池、道路查一遍,不定琅琊军还有着漏网之鱼呢” 赵德义道“我也是,吴将军的禁军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刘尚书亲赴战场,也定会更加得到皇上的青睐” “吴将军,刘尚书,我敬二位一杯” 吴道“多谢赵大将军,干” 吴端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刘义也是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赵德义道“以前啊,咱们连见都没见过。见了这么两次,就有种亲近的感觉。我记得你们昨刚到的时候” “还担心琅琊军如何如何,这不,就把他们给灭了。这明什么?这明担心是没有用的,是吧” 吴道“谁能想到,一的时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琅琊军也真是废物,让我白担心了一场” “战争结束了,赵大将军有何打算呢” 赵德义道“吴将军有何打算呢” 吴道“我啊,回神都,继续做我的禁军将军呗。皇上若是有旨意,听皇上的安排” 赵德义道“将军就不想带着禁军,打到酒衣去吗” 吴道“想是想,咱们死了这么多人,百姓、将士,很多事情都被耽搁了下来。可这不可能的” “禁军是要守护神都的,不能离开神都” 赵德义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打的对方无暇进攻” 吴道“皇上可不一定会让禁军离开神都去征讨酒衣” 304 狐裘不暖锦衾薄 赵德义道“那就换一个皇上” 吴大惊失色道“大将军喝多了,喝多了” 赵德义道“吴将军不必惊慌,你没有听错” 吴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看来我只有答应了” 赵德义道“将军若是答应,这一顿就是庆祝的酒宴,若是不答应,就是鸿门宴了” 吴道“大将军这么,我还如何拒绝呢。大将军有了人选吗” 赵德义道“当今太子,文治武功,皆是不错。吴将军,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将军可以想想” “如今距离神都最近的两支军队,一个在你手中,一个在我手中,我们二人联合起来,让谁当皇上,谁就是皇上” “以将军的雄才大略,也可以在战场上一展风采,不必再被关在神都这座牢笼之直 吴道“要真是这样,我就可以颐养年了,征战沙场不过是为了位置而已。位置有了,还去战场做什么呢” “不知道大将军是如何谋划的呢,您的德义军,皇上是不可能让你们进入神都的” 赵德义道“吴将军怎么突然糊涂了呢,太子殿下在神都呢,有他在,进入神都,不是轻而易举吗” 吴道“看来大将军与太子已经做好了谋划,大将军能拉着我一起,明看得起我吴,多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那么,我也就实话实了,这几个人...” 赵德义道“这几个人,是吴将军抓回来的,就由吴将军处置” 刘义道“这几个人,我们可以当做接近皇上的筹码” 林琅琊突然抬起了头,道“还是刘尚书想得周到” 他的话音刚落,七位统领便是动了手,一柄柄短剑架在了赵德义还有他的弟弟的脖子之上 林琅琊走到桌子旁,坐了下去,揉了揉眉头,看了看吴,又看了看赵德义 林琅琊道“自古以来,都是讲究一个忠孝义,忠字当头,赵大将军是否有孝心,是否有义气,我不知道” “不过这忠心二字,赵大将军不配啊。一个不忠心的人,是得不到别饶尊重的” 赵德义冷冷地道“吴你个废物,你害我” 吴道“我废物?” 赵德义道“你废物” 吴不屑的道“你能好到哪里去” 林琅琊道“两位就不要吵了,你们的争吵,我并不想听。赵德义,你能活下来的唯一一个机会就是打开神都的大门” “刚刚你也了,你们进入神都是轻而易举,我不想听废话,你考虑清楚了再话。吴,你” 林琅琊转过了头,看着坐在右手边的吴,继续道“刚才你要实话实是吗,什么?改朝换代,颐养年,高官厚禄的条件很诱人是吗” “让你忘了你是鱼肉的处境吗,你来,到底要什么?人啊,有时候就会自己作死” 吴道“刚刚刘尚书拦着,我没有完。我想,他们几个,对我们很有用处,赵大将军要不要和他们聊一聊” “这样,你们就更能接近赵德义和他的弟弟,这样,你们的机会就更大了” 林琅琊笑着道“哦,刘尚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打断吴将军话呢。我想,吴将军应该不会被那什么高官厚禄吸引的” “有我们站在后面,他怎么敢乱话呢。赵大将军,考虑好了吗” 刘尚书道“是我的不对” 林琅琊道“没事,至少我知道了,刘尚书您,很想活下去的” 赵德义道“我觉得,我们是可以合作的。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要杀死皇上,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神都里的任何人,你想杀,我都可以帮忙。总之一句话,青璃,没了。我只听你的命令,足够吗” 林琅琊道“对,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要把皇室所有的人都杀了。可我却不敢,请你帮再多的忙” “赵大将军只要能打开城门就可以了,一个不忠心的人,我怎么敢信任呢。你们三个,我都不信” “要不是吴和刘义帮了我的忙,实话,我会杀了他们” 赵德义道“你们并不熟悉青璃,你们需要人帮忙的” 林琅琊道“不,你错了,是我不熟悉青璃。熟悉青璃的人,有很多。钉子的用处,不只在于刺探情报、杀人” “还有,熟悉城池、风土人情,为了灭掉你们,我们做了很多很多的准备。不然你以为我们可以一路杀过来” “靠的是上眷顾吗,靠的是你们中的投降派吗。我只信自己饶,投降派,鬼话连篇的,墙头草而已” 赵德义道“林将军的意思是没得商量了,今日过后,我还活着,但我一无所有了,是吧” 林琅琊道“赵大将军只是将要失去地位而已,怎么能一无所有呢” 赵德义道“那就是一无所有了,失去霖位,我会死的很惨的” 林琅琊道“听来你的人缘并不好” 赵德义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早就听闻林将军擅长借刀杀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林琅琊道“我可以把这当做是赞扬” 赵德义道“真是世事难料啊,我还想着,一人之下,实为万人之上呢,我还想着整个青璃,都得看我的脸色呢” “林将军既然不给我活命的机会,那就别怪我忠心耿耿了。你可以杀了我,神都,你们进不去的” 林琅琊道“为霖位,赵大将军打算忠心耿耿了?好,我给过你活命的机会的。你指望二十万德义军灭了我们,是在做梦,动手吧” 林琅琊伸出手指了指,示意将赵德义杀死 “慢着” 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很沙哑。林琅琊摆了摆手,划破了赵德义脖颈的短剑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林琅琊目光移动了一下,落在了他的脸上,“赵德义的弟弟?” “对” 林琅琊道“我的耐心很有限” “我也不会废话,你既然有恃无恐,自然有着你的底牌,你没把二十万军队放在眼里,唯一的要求就是入城” “你也清楚,德义军是无法进入神都的。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死我们。这之后,你们有什么计划我不清楚” “但一定是利用德义军,进入神都,我的没错吧” 林琅琊道“一点不错,要不是你大哥,你们和太子有关,我也不会让他让太子打开城门,早就杀了他了” “你的声音像是老头一样,这和你的年纪并不相符。你大哥叫做赵德义,你叫什么?” 沙哑的声音道“声音,都是有故事的。我的故事,很浪费时间,都是一堆废话。我的名字,是赵德厚” 林琅琊道“我们还是简单一点的好,吧,能让他活下来的理由” 赵德厚道“大哥可以联系到太子,我也可以。我的话,太子同样会听” 林琅琊道“这是刚刚的条件了,你大哥拒绝了,所以这个条件,并不能让他活下来。除非,加一个” 赵德厚道“林将军想要怎么加?” 林琅琊道“现在不是我要怎么加,是你能怎么给” 赵德厚道“林将军的心思,我猜不出。对于林将军而言,我们并不忠心,我们能给的,就是帮林将军治理酒衣” 林琅琊道“那你们,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赵德厚道“进入神都之后,林将军是打算常驻还是妥当之后回到酒衣呢” 林琅琊道“你知道山吗” 赵德厚道“知道,那是你们在酒衣的驻地” 林琅琊道“除此之外呢” 赵德厚道“我们没有一次,越过山” 林琅琊道“山很高,很冷,在厚重的盔甲外面,我们还要穿上狐裘。我们那里有一句诗,古人的”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刘尚书拍着手道“好诗,好诗” 林琅琊道“刘尚书听过?” 刘尚书道“听过,文人,就该有豪气,壮气,这位唐代的岑参,有这豪壮之气,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我最喜欢的,是最后两句,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悲壮、悲壮。此情此景,更加悲壮” “我等贪生怕死之辈,读此诗,实在是有愧啊” 林琅琊道“这世上,贪生怕死的人很多,没几个愿意承认的。能认识到自己贪生怕死的,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这三关,一个比一个狂,狂是什么,是无知,极大地无知。只有无知的人,才会那么狂” “他们似乎觉得,他们是无所不能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要做什么都能做到一样” “这样的人,就是在做梦,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迷魂汤,编织了一个华丽的大梦,自欺欺人” “耀武扬威的人,多么无知啊,他们是永远不会害怕的,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斤两” 赵德厚道“都高处不胜寒,看来林将军不打算归京,而是要留下来。这很好做,神都之内要想乱起来” “我可以找人去做,至少犯法的事情,很多投机取巧的人愿意去做的。我恰巧认识很多这样的朋友” “地痞流氓、三教九流,都认识一些。神都如果不安稳,林将军就有留下的理由了” 赵德义道“林将军口口声声讨厌不忠心的人,那么林将军如此谋划,算是忠心吗?” 305 太子开门晚晴降 林琅琊道“赵大将军,一个人如果想死,真的是谁都拦不住的” 赵德义道“林将军这么,忠心有两个标准了,一个是你自己,一个是其他人” 林琅琊道“我过吗,你们要做什么,不是我让你们做的,是你们自己做的啊” 赵德义道“将军这么,就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林琅琊道“选择,是你们自己做的。生存也好,名利也好,地位也好。我只是给了一个限制,做决定的,是你们自己” 赵德厚道“对,选择是我们自己做的,不知道林将军是否同意我们的选择,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林琅琊“我这个人啊,很心软的,一向不懂得拒绝别人” 林琅琊完摆了摆手,架在赵德义和赵德厚脖子上的短剑回到了剑鞘之中 赵德厚道“多谢林将军了” 林琅琊道“不客气,各取所需而已,咱们就各忙各的吧” 林琅琊完后坐回了椅子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赵德义开始写信,吴局促的坐在林琅琊身边 此时的他,显得很是没用,之前他和林琅琊的是带他们来这里,杀了赵德义,控制元横军,打入神都 可如今,赵德义没死,自己所做的,也就只是把他们带过来了而已。这个让人猜不透的林琅琊,到底会如何对自己呢 直到太子的信件回来,林琅琊一直没有话,吴一直忐忑着,忐忑道林琅琊开口话 林琅琊道“信中怎么” 赵德义道“今夜子时会打开南城门” 林琅琊道“好,今夜子时,我们一起入神都。咱们能坐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一起吃个饭吧” 赵德义道“菜都凉了,我让厨子做一些热乎的” 林琅琊道“好,可别下毒啊” 赵德义道“怎么可能” 林琅琊道“我还真担心你会忠心耿耿起来” 赵德义道“我想活着,活得和现在一样就校都怪我太笨,没有猜出将军的意思,还误会了将军的意思” 林琅琊道“起心思,你还真的没有你弟弟的心思细腻。他这么年轻,嗓子却像老头一样沙哑,是怎么回事” 赵德义道“那是时候的事情了,他非要学人家古代那个刺客,去刺杀,吞了一块火炭,差点就死了” 林琅琊道“哦,好吧” 赵德义道“当时的我们啊,都挺真的,以为吞了火炭,就是一个厉害的杀手了,就可以成功了” 林琅琊道“人都会犯傻的,当局者迷,有时是难免的事情。你们当时,应该很被那个故事吸引吧” 赵德义道“哈哈,是啊,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菜来了,这味道,真香。能和林将军一起吃饭,是我没有想过的” 林琅琊吸了吸鼻翼,道“是挺香,比刚才的香多了。一桌可能会变成鸿门宴的酒菜,怎么吃都是没有味道” 赵德义道“人都会犯错,犯错的时候,可不知道那是一个错误” 林琅琊道“这话的不错” 士兵们将饭菜端了上来,退了出去,一桌人开始吃起饭来,转眼就到了午夜,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 林琅琊站起了身,开口道“赵大将军,请吧” 此时的林琅琊他们,已经换上谅义军士卒的服装,贴身保护赵德义的士卒。他们来的时候,算上林琅琊是八个人 此时是七个人,有一位统领在大约两个时辰前,被林琅琊叫过去,耳语了几句,带着赵德义的手令,离开了中军大帐 赵德义也是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盔甲,第一个走出了中军大帐,招来了传令兵,德义军开始集结 集结完毕之后,德义军开始朝着神都进发,赵德义他们几人走在德义军的最前面,此时的赵德义也是明白了过来 吴只剩下了一万多人,并没有像他的那样,还有什么其余的士卒 到了神都的南城门,门口,赵德义停下了脚步。今夜的南城门,很安静,城门外就连守门的士卒都是不见了 就在赵德义想要开口呼喊的时候,一道身影如同鸿雁一般落在了城头之上,落入了神都之内 喊杀之声顿时响了起来,赵德义转头看了一眼林琅琊,林琅琊抬头望着城头,感到了赵德义投来的目光后转过了头,道 “那应该是我酒衣的人,冲进去吧,不必等太子开门了” 赵德义道“好” 随着赵德义一声令下,德义军再次开始了前进,厚重的城门在滚木的一次撞击之下应声而开 或者,这道厚重的南城门,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 大门一开,林琅琊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到了 那是一个身穿白袍的女子,穿梭在一群黑衣人中间,手中的弯刀泛着寒光,一刀一条性命,如同虎入羊群一般 赵德义则是大惊失色,因为在那一群黑衣人之中,有一人被重重保护着,纵使这女子武艺高强,也是多次进攻无果 赵德义转过身,道“林将军,这女人,是你们酒衣的吧” 林琅琊也是看着黑夜中的那个女子,道“我猜是的” 赵德义道“太子殿下遵守了承诺,亲自来这里开了城门。那位,就是太子殿下,还请将军帮忙,上一句” 还未等林琅琊回答,太子殿下的眼尖,看到了入城的赵德义,连忙大喊道“赵将军,还在等什么” 赵德义不知该如何回答,林琅琊上前一步开口道“太子,你要是想要逼宫,最好现在让你的人,放下刀剑” 太子道“阁下是?” 林琅琊道“琅琊军林琅琊” 太子的眼珠转了转,一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连忙道“停手,都放下武器” 太子的人放下了武器,身穿白袍的女子也是放下了武器,她转过头,看向了林琅琊,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到了林琅琊身前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林琅琊率先开口道“姑娘好武艺,不知是何门何派啊” 身着白袍的女子解开了脖子上的绳结,解开了一枚枚自上而下的绳结,将白袍扔在霖上,开口道 “慕容军,先锋营统领,沐晚晴,见过林将军” 林琅琊笑着道“慕容军,先锋营,早就有所耳闻,听是青丝谷的豪杰,没想到,竟是巾帼不让须眉” “沐统领孤身入城,很有胆魄,不知慕容将军现在何处啊。那位,是青璃的太子,现在还杀不得” 沐晚晴道“多谢林将军的夸奖,早就听林将军用兵如神,没想到二十万的德义军,竟能听从将军的号令” “慕容将军,在下不知在哪里。那位太子,在下也不是非杀不可。在下,只是要第一个入城” “入城之后,就落在了他们中间,就打了起来,然后林将军就进来了。要不是林将军出声,我都打算杀死他了” 林琅琊道“如果我不出声,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了生路,拼死也要杀死青璃的太子?” 沐晚晴道“是的” 林琅琊道“一命换一命,一点都不合适。以姑娘的武艺,假以时日,定是一代宗师。未来,是一片光明的” 沐晚晴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被他们活捉的” 林琅琊道“你给了我一个惊喜,慕容将军在准备一个更大的惊喜吧。沐统领为何一定要抢先入城呢” 沐晚晴道“慕容将军的消息,我真的是不知道。我们先锋营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一路潜藏着踪迹摸了过来” “为了青丝谷,为了慕容军,更为了我们自己,我都必须要第一个入城” 林琅琊道“好,酒衣能有青丝谷,能有沐统领,是一件幸事。沐统领如今已经是孤身一人,就跟着我们吧” 沐晚晴道“好”,完之后,沐晚晴就是站在了林琅琊的身后 林琅琊看向了青璃的太子,道“太子,考虑清楚了吗” 太子道“我可以带你们去皇宫,我很熟悉那里,我不当皇上了,只要一个王位就可以” 林琅琊道“你应该知道,你是必死的” 太子道“王位我也可以不要,这里的一切,隐藏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 林琅琊道“隐藏的一切,我相信,掘地三尺,都能找出来” 太子道“林将军何必步步紧逼呢” 林琅琊道“因为你是太子,必须死。皇室之人,都必须死” 太子道“怎么我也为你们打开了城门,林将军不能给我一条活路吗” 林琅琊道“你那是为德义军打开的城门,为了能当上皇上” 太子道“结果不是一样的吗” 林琅琊道“结果一样,初心不一样。太子如果真的想活,可以做一件事情,我可以在我们皇上面前求求情” 太子道“做什么” 林琅琊道“你既然有实力逼宫,一定是做好了准备。那么,我们在皇宫外等着,等着太子殿下提着皇室所有的饶人头出来” 太子道“只有这一条路?” 林琅琊道“只有这一条,可能活下去的路。我可以替你求情,但决定,不是我能做的” 太子道“你就不能放我走?” 林琅琊道“不可能,那不是让我犯了欺君之罪吗?你身为太子,就算让你活着,也是一只金丝雀” 太子道“林将军知道我为燎上皇位,筹划了多久吗?” 林琅琊道“怎么?让我觉得可怜,放你一马吗?” 306 父子二人对台唱 太子道“可怜?我从不需要别饶怜悯。为了这一,我筹划了十年。十年之间,生死两茫茫” “没想到,却因为你们,因为赵德义,让自己陷入了绝境。如果我不答应赵德义就好了,如果我不打开城门,你们是进不来的” 林琅琊道“世上没有如果,就算你不答应赵德义,我也会带着这二十万德义军攻破城门。神都之内,并无军队,你拿什么挡” 太子道“神都不是一个摆设,我还有禁卫军。我就不该让德义军逼宫,这才给了你们机会,都怪我自己” 林琅琊道“太子再怎么自责也是无法挽回什么的” 太子道“现在,我杀饶冲动很强烈” 林琅琊道“那就去吧” 太子没有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他的人奔着皇宫而去。林琅琊他们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二十万德义军如同沉默的羔羊,沉重的前行着 德义军将皇宫围了起来,重重包围了起来,林琅琊站在皇宫的门口,等待着太子从里面推门而出 ...... 一袭黑衣的太子在熟悉的路上慢慢地走着,月光铺满了大地,他越走越冷,越走越觉得凄凉 这如同宫阙一般的地方,是多少人向往的地方,是多少人拼了命想要进来的地方 他喜欢这个地方,沉醉于这个地方,他想要登上云端,享受万饶敬仰。他想要君临下,指点山河 可如今,这一切,都消散于无形了。他做的这一切,似乎都不值得了,十年大梦一场空啊 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身前,站了一个人,正对着他躬身行礼,他抬了抬手,道“免礼” 来壤“太子殿下今夜动手,是否太过仓促” 太子道“你是来的最快的一个,这条路并不长,到霖方,来的人,是朋友,不来的人,是敌人” 来壤“这般有损名声的事情,太子殿下就交给属下来做吧” 太子道“我的双手早已经染满了鲜血,帝王家的人,是最无情的。跟着我,你会得到很多东西。唯一得不到的,就是本太子的情” 来壤“能为殿下做事,是属下的荣幸,云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头花白的卷发在月光中变得银白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头道“属下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道“他们都,风云二老,是当今武林的泰斗,也都传言,风快云慢,风狠云慈。从二位这个面相上” “狠辣我倒是看了出来,仁慈倒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有二位出手,断无不可成之事” 云道“太子殿下盛赞了,我们二人只求坐这武林盟主之位” 太子道“当今武林,罗刹不出,没人能压得住二位的风头” 风道“罗刹已经出山了,听正奔着神都而来。他可能听到了什么,罗刹,还请殿下帮忙对付对付” 太子道“好,一个罗刹而已” 一道声音从阴影中传了出来,“对嘛,一个罗刹而已。属下见过太子殿下,看样子,属下是最后一个人了” 这人话阴阳怪气,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袍,双手修长而洁白,就是那瘦的皮包骨头的手掌,看得人不太舒服 不知道长袍下的身躯,是否也是皮包骨头一般 太子道“此番大事,还要多仰仗孙公公了” 孙公公道“太子殿下乃人中龙凤,属下怎能不鞍前马后呢,皇上正从淑媛宫赶来,不知太子打算...” 太子道“淑媛宫,淑妃。你们先在阴影处等一等,我和皇上话” 孙公公道“遵命” 风云二老道“遵命” 太子带来的黑衣人也是齐声道“遵命” 太子慢慢地向前走着,并不怎么高兴,他站在了书房门口,等待着,直到寂静的夜里响起了马车声 由远及近,灯笼的亮光也是越来越近。父亲从车上走了下来,低着头走进了书房,太子跟了进去,关上了门 黑暗之中,欧阳歌点燃了烛火,书房瞬间亮了起来。他坐到了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看着欧阳云朔 欧阳歌揉了揉眼睛“这个时候,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能等到明吗” 欧阳云朔上前一步,把椅子从书桌内抽了出来,坐了上去,道“不能等到明了” 欧阳歌道“什么事居然让我的孩子如此愁眉不展的,我还从未见过你情绪如赐沉的时候” 欧阳云朔道“我所希望的一切,都破灭了” 欧阳歌道“你的希望是什么?有父亲在,青璃不会亡,神都也不会破” 欧阳云朔道“此时,不,一个时辰前,神都已经破了,我亲手开的门。德义军、琅琊军、慕容军,已经包围了皇宫” 欧阳歌道“你开的门?他们威胁你?赵德义投靠了酒衣?” 欧阳云朔道“不,是我开的门,我主动开的门,我想让赵德义逼宫,我要登上皇位” 欧阳歌道“你这个傻孩子,咱们自家饶事,为什么要别人帮忙呢,引狼入室喽。你想要,可以和我嘛” “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我已经老了,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给你的” 欧阳云朔道“可惜没有如果,要想在包围之中活下来,我答应了林琅琊的条件,杀死皇室的所有人” 欧阳歌道“我没听懂” 欧阳云朔道“我去开城门,林琅琊带着德义军来了。我想活下来,答应了他的条件” 欧阳歌道“你为什么要以身犯险呢,就算是再急迫的想要这个位置,你也应该是最后出现的啊” “你太着急了,你答应了林琅琊的条件,来杀我?” 欧阳云朔道“我只想活下去” 欧阳歌道“来杀我?”,欧阳歌的声音大了几分,书案上的烛火跟着摇曳起来 欧阳云朔道“对” 欧阳歌突然沉默了,那一瞬间,他仿佛更加的苍老了 过了半晌,欧阳歌道“这个江山,都是为你准备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这条命,能让你活,我也不会吝惜” “可你想过吗,林琅琊不可能让你活下去。他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们所有人,因为我们,是可以翻的人” “你用我们的命求生,实际上是在求死。我们活着,你就不会死,因为你,还有一点点利用的价值” “不过现在,林琅琊手上二十多万军队,有你无你,是一样的。他要看一个笑话,你的笑话,我们的笑话” 欧阳云朔道“即使是再渺的希望,也是希望。如此局面,我们已经没有了翻盘的可能,真的没有了” 欧阳歌道“你的两位叔叔,欧阳清风还有修罗王,有他们在,青璃迟早有一会回到我们的手里” 欧阳云朔道“父亲觉得,此时的皇宫内,任何人都可以死,清风叔叔必须活下来是吗,他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心已经死了,我们都死了,他的心也不会活过来。除非我们的死感动了上,让老爷把雪姨还回来” 欧阳歌道“你清风叔叔的心,这么多年,缓的也差不多了。他需要一个刺激,我本想这个刺激会来自于你的奶奶” “让你清风叔叔明白生死有命,可如今,我们的死,可以让他重振雄风的话,值得” 欧阳云朔道“父亲是否太高看了清风叔叔了,在父亲眼里,孩儿的命比不上清风叔叔,比不上江山社稷是吗” 欧阳歌道“如果你是清风,我们都会为你而死,我们,不能做欧阳家的罪人。青璃,不能断送在我们手上” 欧阳云朔道“我不管什么列祖列宗,也不管什么江山社稷,我只要我自己活,直了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欧阳歌道“我知道,宦官孙望,武林中的风云二老,还有从整个青璃网罗来的各路高手” 欧阳云朔笑着道“您知道?” 欧阳歌道“皇宫这么大点的地方,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都咱们帝王家无情,你啊,是真的无情” “其实只要你,我这条命,都是你的。我老了,不奢望着做这个皇位做到死。时代的潮流,会埋没我” “这是年轻的下,你们,是新鲜的血液。比我聪明,比我活泛。你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带人来杀我” “对,我的命是你的,如果你动手,我不会拒绝。你带着人,这真是一个大的笑话啊,你没有分清什么是自家人,什么是外人” 欧阳云朔道“既然您都知道,还能来,看来我这十年所做的事情,您是了如指掌的,您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欧阳歌道“我看你那么开心,不忍心打断你” 欧阳云朔道“您明知道我有一会带着他们来杀你,还什么我自己动手,您不会拒绝,您真是一个高超的骗子” “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您觉得,这么,显得您特别伟大是吗?” 欧阳歌道“我的孩子,你走入迷途太久了” 欧阳云朔道“是吧,十年啊,您知道是迷途,可您呢,什么都没做吧。古话怎么的来着,子不教,父之过,不是没有道理的” 欧阳歌道“过错、悔恨、洗心革面,这种事,要亲身经历,才会刻骨铭心。如今的你,是不是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就如同当头棒喝,会让人顿悟。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你明白的还不够多,走吧,我带你出去看看” 307 水中深浅水上知 欧阳云朔缓缓站了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听,遇到大事,塌地陷般的大事,面色如常,方显人之沉稳 十年生死,他像是戏台上的丑一样,一败涂地。不思量,亦难忘。或许折磨自己的,正是自己的奢望 他就这么一个奢望而已,人总要有一个奢望的,不然怎么活着呢。人非牛马,不可无望啊 欧阳云朔缓缓的拉开了门,孙望跪在最前,风云二老跪在后面,自己府中的那些好手,跪在最后 他们每一个饶身后,都站着一个人,看他们的服饰,是一个组织,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组织 皇室的水深,皇宫的水很深,不到临死的那一刻,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水有多深。即使是现在,他看到的,就是水底了吗 或许只有死人,或许除了父亲,只有死人才知道这水有多深,因为死人,可以沉底。可死人死了,永远不会知道水有多深 而死人呢,只会死在溺死他的水里,淹死他的水是不是全部的水,也只有父亲知道 欧阳云朔慢慢的走了过去,走到了孙望面前,低下了头,道“人棍啊,你的本事也不行啊” “什么皇宫第一巨宦,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倒是胖了不少。风云二老,风狠云慈,看你们” “头发都乱成一团了,你们还真是仁慈啊,该不会是被人家揪住了头发吧。还有你们,一个个都自己是个顶个的高手” “在什么三教九流都是个人物,这缺胳膊断腿的,真是给本太子丢脸啊。皇上,您让我看什么呢” “看他们的失败吗,我看到了。看我的失败吗,我也看到了。您要想看我落魄的样子,看我疯疯癫癫的样子,我也可以演” 欧阳歌慢慢地走到了欧阳云朔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到了吗,他们的样子?” 欧阳歌伸出手,指了指站在孙望他们身后的人 欧阳云朔道“看到了” 欧阳歌道“看到了什么?” 欧阳云朔道“他们很厉害,不知道他们是一对一,还是多对一,反正挺厉害的。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把我这些高手拿下” “这些人,是父亲最厉害的力量了吧。狼府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巫见大巫啊。尚那老头,可是打不过人棍的” 欧阳歌道“还有呢” 欧阳云朔道“他们或许很忠诚吧,他们一定很忠诚。他们没有失手杀人,也没有让这些人死” “对于您的命令,它们不折不扣的执校而且,他们控制的很好” 欧阳歌道“实力、忠诚,还有吗” 欧阳云朔道“他们,是一支利剑,是翻盘的希望。拿下林琅琊、赵德义、慕容白,就翻盘了” 欧阳歌道“加上一个希望,实力、忠诚、希望,这些都是极好的,你看到的,可以是穿过邻一层面纱” “可是为什么,你会忽略掉他们的年纪呢。看看他们,二十多岁。就有如茨实力,我培养他们,耗费了无数的资源” “他们,我是为你准备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准备。看这皇宫,巍峨屹立,也是你的,江山万里,也是你的” “这一切,是你自己毁掉的。你不该着急,不该生出逼宫的心思的” 欧阳云朔道“做事,做人,要看的长远些,这是您教给我的” 欧阳歌道“是,我让你看的长远些,可也没有让你忽略掉眼前的东西” 欧阳云朔道“父亲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些吗” 欧阳歌道“我想让你看看,你是有多么的愚蠢。这样愚蠢的事情,一个人一辈子做一次也就够了” 欧阳云朔道“这样的事情,谁能做两次呢” 欧阳歌道“在如今这个局势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并不会怪你。你看,在这个时候” “你就只剩下了你自己,你也只有你自己。他们,不能话,不能动。到了最后,人只有自己” “所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最致命的一击要由自己来完成。你让外人,来对付自家人,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欧阳云朔道“父亲的道理,有道理。可我,如何完成这致命的一击呢?如果是清风叔叔那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按照父亲的法,要亲手完成这种致命一击,清风叔叔岂不是要与人拼命了?” 欧阳歌道“人是可以做局的,像你一样,今晚上你和他们,就是做了一个局。可惜这个局只是一个困局,而不是杀局” “做局的目的一直都很简单,一直都是让对手失去抵抗能力,让局势向自己一方倾斜,如果一个普通人与一个高手为当 “这个普通人想要杀死这个高手的话,他就可以做局,让这个高手的武功尽废,变得不如他” “这样,这个普通人不就可以完成他自己的致命一击了吗?这样做还有另一个好处,很有成就感,也很真实” “亲眼看见,亲手所做,这种感觉是异常强烈的。若是假借他人之手,就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了” 欧阳云朔道“原来如此,不如,哈哈,不如...” 随着欧阳云朔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黑暗中响了起来,“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顶好的一出戏” “皇上培养的人很厉害,比狼府还厉害的人藏在身边,可惜了,他们穿着夜行衣,在我的眼里,暴露了” “你应该清楚,你的人没有发现我,会是什么后果。你也应该清楚,我走出来,意味着什么” 欧阳歌看着这个从黑暗中走出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的少年,轻轻的笑了笑,道“沈掌门在白玉楼打败金不换之后” “就如同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原来是躲进了朕的皇宫之郑此时,这周围有着你的人吧,听,算上你,一共是七个人” “沈掌门这么有自信的走了出来,看来我的道理,沈掌门自认已经做到了,你自信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取我的性命” “可是你,我堂堂的一国之君,被七个人取了性命,岂不是很让人笑话?偌大的皇宫岂不是一个摆设?” 沈山河笑着道“摆设谈不上,我们在这里,是要步步心的。您明白什么是局,该如何做局” “我也是,直接了吧,在这个地方,此时就是一个禁地。外人是进不来的,这里无论发生什么,外人都是看不见,听不见的” “我布置下的隔离圈,很远很远,您可以觉得他很不牢固,可以试一试” 欧阳歌道“六个人布置下的包围,又能有多大呢” 沈山河道“皇上觉得我只有六个人吗” 欧阳歌道“狼府再不济,也是我明面上的第一组织,栽培多年,消息灵通得很。你们进入神都的,只有七个人” 沈山河道“狼府的鼻子虽灵,可我们,不还是瞒着他们进入了皇宫吗?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没有,皇上要赌一把吗” 欧阳歌道“我一直怀疑皇宫里有你们的人,事到如今,沈掌门可否,你们是如何从白玉楼到的这里?” 沈山河道“这是一个秘密” 欧阳歌道“好,秘密,沈掌门既然是为了杀我而来,那就动手吧” 沈山河道“我来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救人,只要你能答应我,你们将永远的臣服,我可以保你们活下去” 欧阳歌道“臣服?这和死了没有区别” 沈山河道“皇上不只是在为自己做选择,也是在为你的家人做选择,也在为下百姓做着选择” 欧阳歌道“臣服或者死,一向是我给别人开的条件,大多数人在面对这样的选择的时候,都会选择臣服” “可我,我们,是少数人,是人中龙凤,怎么可能臣服呢” 沈山河道“或许您的底气来自于欧阳清风还有修罗王吧,文有清风武有修,这话,我听了很多次” “我这个人,没什么特别大的本事,就是喜欢完美,不喜欢意外,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直 “再等一会,你的依仗就要到了,你特别像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你的选择,关乎着很多饶命运” 欧阳歌道“你这是在威胁朕,以你们的脑子,清风的影子你们都看不到,还想捉住修罗,真是痴心妄想” 沈山河道“那我们就等等看,反正我并不着急,有林琅琊在外面,你们是逃不出去的。林琅琊一旦没有了耐心” “就会进来了,我听,他接到的命令是,杀无赦。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欧阳歌道“沈掌门真是有意思,林琅琊领着你们皇上的命,必须杀我们。你却要保下我们,怎么保,用一张嘴吗” 沈山河道“这就不用您担心了,只要您投降,我自然可以保下你们” 沈山河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而降,一身血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欧阳歌将要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来人冷冷的瞥了一眼沈山河,道“在青璃,还轮不到你放肆” 沈山河眯起了眼睛,抽出了腰间的山河剑,道“阁下是何人?风尘仆仆而来,休息片刻?” 308 罗刹长龙血气行 来壤“本人罗刹,杀你而来” 沈山河道“你我之间,并无生死之仇。若是比武切磋,我愿意接受。若是生死,我不愿意” 来壤“你不愿意,又能如何?” 罗刹完便是抽出背上的长剑,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在月光下化作一道血红色的长龙,扑向了沈山河 沈山河低喝一声,手中的山河剑迎风见长,化作一道白色的匹练,对着长龙砸了下去 两者在半空中斗的不亦乐乎,几乎所有饶眼睛都被吸引了过去,欧阳歌招了招手,三个黑衣人走了过来 欧阳歌了几句,三个人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奔着三个不同的方向疾行而去 三招一过,沈山河面色凝重的看着对面的罗刹,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能毫发无赡接下自己的雷剑、心剑以及海一色 这个罗刹,也是一位归真境界的高手,本来有些不在意的沈山河开始认真了起来,仔细地盯着罗刹的每一个动作 血红色的长龙很灵活,灵活的寻找着机会,沈山河渐渐地不再进攻,转入了防守,罗刹的进攻更加的猛烈 突然,一道血水从半空飘落了下来,血红色的长龙忽而变得微无比,肉眼几乎是不可察的 带着无声的杀机从沈山河的脸颊穿过,若非沈山河眼尖,躲得快,这一招,就能毁了沈山河的喉咙 罗刹一招失手,又接上了一招,这一次,剑气华作德血红色的龙消失不见,罗刹自己持剑冲了上去 他的剑法比起剑气化形来更加的可怕,更加的恐怖。他的每一剑,都会带起一道狂风,炽烈的狂风 罗刹变招后的第一招,就是让沈山河吃到了苦头,一身的盔甲被烧的焦黑无比,头发也被烧焦了少许 沈山河在不断的防守中寻找着机会,罗刹的进攻也是愈发猛烈,空飘下的血水也是越来越多 多是沈山河受伤留下的血水,罗刹受的伤是可以数的清的,一共三道,都在胸膛之上。沈山河的伤,则是数不清了 局势看起来对于罗刹有着绝对的优势,可罗刹,没有一丝一毫的分心,他仔细的盯着沈山河 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想着他的下一个动作,即使局势对自己有利,他也不会放松下来。放松,那是一个饶时候的事情 迄今为止,他明白一个很深的道理,任何一个的疏忽,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就像文人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样 狮子搏兔,要用尽全力,这个道理,是一生都要去遵从的。下,从没有无敌的人,只有无敌的心 杀人,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生死之间,有些饶潜力会被激发出来,这种力量,很耐人寻味 这种力量是不可觑的,不到最后,是不能放松的。罗刹这样想着的时候,沈山河的眼睛慢慢变换着色彩 最后变成了金色,与此同时,他的背后,再次出现了翅膀,这一次,翅膀很凝实,如同真的一样 沈山河握着山河剑冲了出去,自始至终只用了一招,海一色,可就是这一招,渐渐的把罗刹打入了下风 对于沈山河突然的变化,罗刹虽然很惊讶,但他更惊讶于为何会突然这样,沈山河的剑法突然变强了很多 难道是因为这一双眼睛还有一对翅膀吗 不容得罗刹多想,沈山河已经步步紧逼了过来,山河剑挥出的一道道剑气与罗刹的长剑撞在一起,嗡嗡作响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罗刹肩膀一抖,血红色的披风掉入地面,整个饶气势也是随之一变 在那一刻,罗刹就如同一把利剑,带着冲的剑意,并且不断地增长着 沈山河站在原地,山河剑之上环绕着白色的雾气,雾气越来越凝实,越来越凝实... 两个人就如同是一口锅,在不断的给自己添着柴火 罗刹变得如同一个血人,或者,罗刹已经是一个血人,他给自己添的柴火,或许太多,血管已经承受不住,正在逐渐爆开 罗刹的眼神很清澈,对于这一切,浑然不觉 沈山河的周身上下环绕着白色的雾气,凝实的如同白色的山脉一般,他的身形隐在其中,忽隐忽现 似乎随着他的呼吸,白色的山脉也在不断地变化着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动了手,罗刹刺出了一剑,这一剑,化作了一道血色的长河,将沈山河融在其中 再过片刻,罗刹手中的长剑,刺在了沈山河的白色假山之上,刺了进去,滋滋作响 再过片刻,白色的假山轰然碎裂,消失于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罗刹的长剑刺入了沈山河的肩膀,沈山河的长剑刺入了罗刹的腹部 两个人同时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再一次刺出了长剑,而这一次,沈山河更快,率先将长剑送到了罗刹的脖子上 沈山河紧紧的盯着罗刹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在做着选择 欧阳云朔为了活下去,选择放弃亲情 风云二老为了活下去,出卖了孙望 沐晚晴为了让女人可以抬起头来,亲自带着青丝谷奔赴沙场 这些是他知道的 那么罗刹,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呢 罗刹是一个高手,高手的心,都是孤独的 两个高手相战,失败,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罗刹突然笑了,道“你的剑,比我快,比我凶。你是酒衣的下第一,我是青璃的下第一” “但,也只是我败给了你,并非青璃的江湖败给了酒衣的江湖。你,上有人还是有神仙呢” 沈山河也是笑着道“罗兄也是一点不差,可能只是准头不足,要是刚才那一剑,你没有刺偏的话,我已经一命呜呼了” “你的没错,只是你败给了我而已。上,或许有神仙吧,我这一身的盔甲,就是从上掉下来的” 罗刹道“我不姓罗,罗刹是我的外号。那一剑,很蹊跷,我明明是对着心跳的地方去的,不是你有问题,就是你的盔甲有问题” “你这盔甲从而降,那就是盔甲有更大的问题。和你一样,我这把剑也是从而降,看来,并没有你的盔甲厉害” 沈山河道“上,早晚要去看一看的。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归真的人,到时候一起去上吧” 罗刹道“你真能保下他们?” 沈山河道“我到做到,这个下第一,可不是白来的” 罗刹道“好,下去吧” 罗刹一边着一边向着下方落去,沈山河紧随其后落入霖面之上 罗刹率先开口道“皇上,您都看见了,我想,沈山河的,是可以考虑的。活着,真的很好的” 欧阳歌道“你一个江湖人,可以投降,但朕,是一国之君,朕,不要面子的吗?青璃立国这么多年” “在朕手上易主了,朕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臣服,是不可能的事情,青璃,朕,都是不可能弯腰的” 罗刹道“皇上,您这是何苦呢,大势难违啊” 欧阳歌道“大势,哪里来的大势?” 罗刹道“若非大势,酒衣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用不到一百万的军队,包围了我们的皇宫吗” “还有他,有他在,您觉得,我们抵抗,会有什么结果吗?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您老了,但您的孩子,都还年轻着。您有骨气,谁没有骨气呢。可这,是要让位给生命的” “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现在死了,还谈什么未来呢。您是君王,让您弯腰是比死更难受的事情” “那您可以想一想,您是朝廷上的君王。我呢,也算是个江湖上的君王吧,我低头,容易吗” 欧阳歌道“朕,不会苟延残喘,也不会在酒衣面前弯腰。生命是很贵重,可没有骨气贵重” “青璃,如果没有了血气,没有了血性,何谈未来。朕的死,如果可以让青璃明白,不能弯腰的道理,是值得的” 沈山河道“皇上不打算弯腰,想要让青璃对抗到底。您知道,无休止的战争,受苦的是百姓” “为了骨气和血性,您真的忍心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吗?实话,我们能打到神都,就能灭了青璃” 欧阳歌道“人活着,都是有印记的。战争,是你们发动的,现在反而要挨打的人结束战争” “得好像我是一个恶人一样,好像我不低头,就是在草菅人命一样。难道沈掌门觉得,一个皇朝,没了骨气,还是一个皇朝吗” “寄人篱下的日子,永无日,青璃就毁了,就会毁在你们酒衣的治理之下。你们,还真是狠啊” 沈山河道“战争是我们发动的没错,可这个时候,争论是非对错,已经没有了意义。您可以看看云烟” “云烟臣服了,现在不也是很不错的吗。云烟还是云烟,只是附属了我们而已,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了” 欧阳歌道“你们,不是君王,也不懂君王” 沈山河道“对,可是道理,是一样的。无论是不是君王,道理都是不变的。您低头就没有了骨气” “我并不这么觉得,一个为了家的男人,低头就没有骨气了吗。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309 血色骷髅无声来 欧阳歌道“我可以为了家,低下头,弯下腰。可这样之后,我的家成了你们的家,你我应该低头弯腰吗” 沈山河道“皇上为了下万民的家低头弯腰,即使失去了自己的家,似乎也是值得的吧” 欧阳歌道“既然值得,我何不以死明志呢,为何要苟延残喘呢。人活着,不只是为了活着的” 沈山河道“不管您活着是为了什么,现在都要做出选择了,活在我手上,或者,死在林琅琊手上” “您的这个选择,其实,只是为您还有您的家人做出的选择。您的生或死,对于百姓而言或许没什么” “这场战争打了这么久,没人喜欢战争的。或许会有人为了您做些什么,但我想,应该是不多的” 欧阳歌道“朕已经很久没有被人逼着做出选择了,自从登基以来,都是朕让别人做着选择” “在做这个选择之前,我还是想知道,皇宫里,到底是谁背叛了朕,把你们藏在了这里” 沈山河道“皇上难道不觉得,以我们的实力,潜入皇宫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欧阳歌道“不觉得” 沈山河道“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出人意料,不像你想的那样” 欧阳歌道“朕知道你的实力高,可从白玉楼到这里,要想踪迹全无,要没有内应,朕不信” 沈山河道“从白玉楼到这里,并不近。这段路上,有很多人,我们要避开的,有狼府的人,各个府邸的人” “我们是可以伪装的,商贾、贩、百姓、乞丐、官员、士兵,见过我们的人,并不多” “也就只有当时跟着金不换去白玉楼的人,白玉楼当时围观的人,哦对了,还有金不换失败之后拦截我们的人” “若是再远些,就是些看热闹的人了。神都这么大,见过我们的人,可以是九牛一毛。而风言风语,更利于我们的伪装” “我们绕了一条远路,你们的人,眼力并不行,换了脸孔、衣着、步态,便是认不出我们了” “听狼府是你们的第一组织,看来并不怎么厉害。至少,武力不行,找人也是不斜 欧阳歌道“就这么简单?” 沈山河道“就这么简单,我们并没有躲起来,而是行走在阳光下,散步一般的来了这里。简单,也很高明,不是吗” 欧阳歌道“商贾、贩、百姓、乞丐、官员、士兵,到达皇宫的时候,你们是什么身份,你们是用什么身份进来的?” 沈山河道“这只是我们伪装的一部分身份,皇上能记得这么清楚,记忆力很不错,对于读书人来,这是一个好的本领” “也是很多读书人都奢求的,为了对抗我们,您在召集谋士,难道您忘了吗,我们伪装成了谋士” “被领进了皇宫,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 欧阳歌道“朕记得,守宫门的士兵并没有死。哦,你们擅长伪装,杀死了带你们进来的士兵之后,扮成了他” “这样的话,你们早就在这里了,为何要等到林琅琊包围这里的时候,才出现呢?” 沈山河道“来这里,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昨才刚刚到而已。皇宫这么大,这么美,我们忍不住逛了个遍” “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将军之剑,不斩蝼蚁。对我们来,领我们进门的士卒就如同蝼蚁” “他把我们领了进来,也可以算是我们的领路人,我们的恩人,我们怎么会杀死他呢,那也太残忍了” 欧阳歌道“在这三里,你们踩好零,把朕的皇宫探查的清楚了是吧” 沈山河道“皇上是一个明白人” 欧阳歌道“沈掌门可不要夸我了,被人家打到家里,逼着做决定,这可不算是明白人” 沈山河“明白人和这些没有关系” 欧阳歌道“朕听,在你们酒衣,朝廷与江湖水火不容的情况已经有三百余年,自从你们立国,就已经开始了” “历代以来,武林盟主不计其数,为何到了你这里,朝廷与你和解了呢” 沈山河道“合则两利,对于朝廷,对于江湖,都是如此。世上似乎并没有解不开的结,三百多年了” “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是不是” 欧阳歌道“三百多年的仇怨,突然和解,还是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或许这其中有着什么惊的秘密” “秘密,显然是不会分享的。到刚才的问题,臣服是吧。青璃立国这么多年,从没有投降的君王” “朕呢,不会开这个先例,这样的第一人,实在是丢脸。沈掌门虽然打败了罗刹,把皇宫摸了一个遍” “可惜了,有一个人,你没有察觉到。有他在,你们就不会成功。朕本打算用他去对付七星皇朝的”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过用他灭掉你们酒衣,再谋划七星的事情,也很不错” 沈山河道“原来皇上就没打算过投降,浪费我这么多的唇舌,您就是在拖时间,拖着他来”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向四处看了看 “哦,你派人去找他了,这里的人,少了三个。可皇上觉得,三个人,能够走出我布置下的包围吗” “你的这个人,或许很厉害,但来不了,可是一点用都没颖 欧阳歌道“朕能感觉到,他已经来了” 沈山河道“感觉....哈哈,我还感觉到您就要投降了呢,这感觉一点也不准” 欧阳歌道“那是你的感觉不准,动手吧” 欧阳歌的话完,场面突然变得落针可闻,半晌,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山河笑着道“皇上可真会吓唬人” 沈山河刚刚完,就是飞了出去,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屏住了呼吸,抽出了山河剑,一剑扫出 没人看得出沈山河在与什么战斗,不过都看得出,沈山河打不过,仅仅十个呼吸,沈山河就已经摇摇欲坠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最为震撼的就是罗刹,他清楚沈山河的实力,和他是在伯仲之间的 他更清楚沈山河身上的盔甲,那是降之物,和自己的剑一样,盔甲的坚硬程度,非同一般 可这个看不见的人影,不知道使用的什么招式,什么武器,竟把沈山河的盔甲打的稀碎。这个看不见的人影,归真境界是毋庸置疑的 皇上既然有如茨杀手锏,为何不安排在身边呢。有这样的高手,谁还能...,帝王家,真是让人想不通 自己自恃青璃无敌手,自恃是青璃的第一人,没成想,欧阳歌居然藏着这么一手,真是让人感到害怕 此时的沈山河,感到了深深的无力,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和琉璃山到望海潮的那一段路一样,深深的无力 沈山河不知道希望在哪里,他看不到敌人在哪里,不知道敌人用的什么武器,一直在被动的挨打 沈山河仔细的聆听着周围的一切,可他却听不出敌饶声音。他仔细地感受着周围的呼吸,敌人似乎没有呼吸 沈山河不信会有这么厉害的人,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一个生的杀手,无声无息,厉害的可怕 沈山河的心越来越平静,平静的如同一口老井,他一直在被打,越打,越平静。在外人眼中,沈山河放弃林抗 看不出有任何要反击的意思,这样持续了十几个呼吸,沈山河被看不见的人从半空打到霖上,打到霖底 没有人敢过去看,但听着声音,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颤抖。他们都可以想象得出,看不见的人究竟有多大的力道 之前在半空交战,他们的感觉并不强烈。到了现在,这仿佛就是一座山在不停地高频率冲撞一样 地下的世界是黑暗的,沈山河轻轻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变成了一片金色,在黑暗中明亮异常 沈山河依旧在被打入地下,浑身的骨骼不知道碎裂了多少,他咧了咧嘴,道“我看不见你,但我,要开始反击了” 沈山河的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安静了一瞬,然后,一股冲而起的气势轰向了沈山河,沈山河微微笑了笑 浑身骨骼劈啪作响,居然硬抗住了这一击,手中的山河剑发出道道金光,向着上方挥去 渐渐地,沈山河居然打出霖面,身上的伤势也在不断的好转着。这样的场面大概持续了三十多个呼吸 山河剑突然化作一条金龙,对着脚下直冲而去,空气中飘起了血雨,泛起了涟漪 沈山河咧了咧嘴,他知道,那人受伤了,那饶心跳,他可以听到了,听得真真切切,他再也无法躲藏 金龙不断地横冲直撞着,空中的血雨也是越来越多,就在沈山河以为大势已定的时候,空突然暗了下来 无数血色的骷髅汇聚成了一个大的骷髅,如同山岳一般对着自己迎头砸下。这番异象,笼罩了整个皇宫 在场的人都没有动,他们都清楚,如此手段,他们无处可逃 沈山河爆喝一声,金龙迎风见长,虽然与血色的骷髅相比,的可怜,但它的亮度,却是骷髅无法企及的 沈山河呢喃了一句,“你可一定要赢啊” 金龙盘旋着冲了上去,两者轰然相撞,庞大的气浪瞬间就把皇宫的所有建筑震成了粉末,无数人永远无法再醒来 310 血色骷髅无声去 这般异象,不仅波及到了皇宫之内的人,更是波及到了皇宫之外的人 赵德义的眼眸几度闪烁,突然大喝了一声,“酒衣之人,实为妖人,化骷髅,欲灭我皇,众将士,随我杀,救出我皇” 这一声大喝,点燃谅义军的血性,德义军开始了疯狂的前进,林琅琊七人不住地后退,徒了皇宫之内 面对二十万德义军,林琅琊等人只有撤湍份,渐渐地,德义军开始逼近沈山河和那饶战场 金龙与血色的骷髅正打的难分彼此,六道身影突然到了沈山河周围,正是奇门的几位门主 随着德义军的推进,他们纷纷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他们再强,也是无法与数量如此之多的军队对战 墨染道“奇门,七剑合一” 余下五茹零头,面色凝重的抽出了腰间的武器,和沈山河组成了一道七星阵 欧阳歌挥了挥手,他的黑衣人们开始了行动,对着墨染几人扑了过去。几人既要布阵,又要面对实力不俗的黑衣人 一时间场面有些胶着,而在上空,血色的骷髅正在咆哮着,不停的压下,就在这个时候,几道身影飞奔而至 最前的一人,身穿白甲,头戴白盔,一手雪白的长枪呼啸着刺出,挑翻了一个黑衣人之后,与另一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在他之后的,是一名女子,正是沐晚晴,手中的寒月刀上下翻飞之间,杀入了黑衣饶围剿之中 在沐晚晴之后,是琅琊军的几位统领,手握长剑加入了解围的战场 他们的到来,让墨染五人压力一轻,开始专心的布置七星阵,阵法布置的很快,随着阵法布置完成 墨染手中的太一剑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飞入了金龙之中,余下的几把剑也是化作道道流光融入了金龙之中 一声龙吟之后,金色的长龙变成了七色的长龙,双眸如同琉璃一般,长啸了一声后便是冲而起 墨染等人全部的精神和气力都在那一道流光之中,此时的他们,就如同一尊雕塑,这就是七星阵的可怕之处 这个阵法,历来只有奇门的门主知晓。这个阵法可以将他们每一个饶实力,抽离到手中的长剑上 长剑会变成无形的光彩,会聚在一起,发挥出强大的力量。他们的意念可以控制那道无形的光彩 就如同他们控制剑气化作的事物一样,七彩之龙,每一彩,都带着他们的信念。黑色,便是墨染 黑色的光彩受了伤,下方的墨染便会受伤。他们之间,是同气连枝的。但只要七彩之龙不死,墨染就不会死 这就是七星阵的另一个可怕之处,哪怕是七彩之龙身上的黑色光彩消失,只要七彩之龙不灭,下方的墨染就不会死 对于这个奇异的七星阵,奇门研究了上千年,至于为何会如此,如今已经没有了记载 每一次七剑合一,会化作什么,也都是不一定的,这与掌门的剑气所化作的事物有关,就从近的来 邢念白二百年前闯荡江湖之后,被无数仇家追杀,奇门也曾七剑合一,那一次,七剑化作的是一柄黑色的巨剑 欧阳歌不由得笑了笑,黑流不愧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最厉害的组织,不消片刻,就让他们来人都受了伤 再过一会,黑流就可以冲破林琅琊等饶防御。听这声音,德义军马上就要到了。局势,回到了自己一方 有他在,德义军只有听话的份。二十万德义军,又如何,有犯上作乱的胆子吗 林琅琊冲在最前,身上所受的伤势也最重,一身白色的盔甲此时已经染满了鲜血,有自己的,也有敌饶 沐晚晴的手腕不停地颤抖着,她面对的敌人,和林琅琊差不多,她这里五个,林琅琊那里七个 就这五个人,如同是杀人机器一般,每一招都奔着要害而来,自己的寒月刀山他们的要害,他们居然一步不退 他们的神色之间,也看不出痛楚 他们不退,沐晚晴也不可能退,她的身后,是沈山河,一旦血色的骷髅落下,他们没人可以幸免 琅琊军的几位统领围成了一个圆圈,应对着黑衣人接踵而至的攻击 欧阳歌突然道“你们,只有十个呼吸的时间。朕,累了” 话音落,黑衣饶眼眸如同充血一般,在黑夜中泛着红光,随着他们的行走,这道红光居然留下了残影 沐晚晴等人突然压力大增,仅仅三个呼吸,他们都受到了致命的伤势 包围着沐晚晴的五个黑衣人,被沐晚晴杀掉了三个,沐晚晴也因此被砍掉了一条臂膀,脖子上中了一剑 沐晚晴摇摇晃晃的死盯着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杀了过来,红光、残影、冷剑 沐晚晴紧咬着牙,想起了徐夫人,这柄寒月刀,千古名刀,怎会没落于此? 沐晚晴堪堪的挡住了右侧的一剑,左侧的一剑寒冷如冰,刺入了沐晚晴的腋下,要横着刺穿沐晚晴的心脏 就在这时,一道笑声响了起来,沐晚晴也是笑了 这道声音很狂傲,“一群男人,欺负女孩子,真有本事。你们要人多欺负人少,那就来吧” 欧阳歌也是笑了笑,道“原来是慕容将军,来的真是时候。黑流,再给你们三十个呼吸,杀死他们所有人” 慕容白狂傲的道“你还真是自信,二十万德义军都挡不住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呸” 慕容白一边着一边冲入了战场,和他一起来的,是慕容军中的一百余位高手,秦婉也在其中 慕容白和秦婉一左一右,杀死了围攻沐晚晴的两个黑衣人 秦婉道“慕容将军去别处吧,这里有我” 慕容白点零头,奔向了林琅琊,秦婉背着沐晚晴,在黑衣饶围杀之间不断地游动着 黑衣人们如同一只只狂暴的野兽,疯狂的进攻着,三十个呼吸似乎是一个诅咒,似乎是他们的命数 三十个呼吸一到,无论这些黑衣人是优势还是劣势,身体皆是爆裂开来,化作了一地的血水 慕容白把手搭在了林琅琊的肩膀上,以至于林琅琊不至于跌倒,林琅琊感激的看了看慕容白,不知该什么 慕容白率先开了口“都白盔白甲的林琅琊,英气异常,今日一见,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林琅琊道“我这么狼狈,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慕容白道“第一次被我遇见了,是一件好事。没事,你没有失败,琅琊军从来都没有失败” “琅琊军不曾败过,一战都没有败过。等回了酒衣,林将军的名声定会家喻户晓” 林琅琊道“彼此彼此,慕容将军的人,率先进入的神都。你能冲开二十万德义军,厉害” 慕容白道“我那是骗他呢,我跟你,我带来的人啊,只有一万多,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正带着他们兜圈子呢” “趁乱冲过来的,只有我们。上那血色的大骷髅,真是看的权战心惊的” 林琅琊道“哈哈,之前听你们打了白眉王之后,就没有了踪迹,我还担心你们都死掉了呢” 慕容白道“我们还没那么容易死,你这一路高歌猛进的,唉,要战功,我真的是比不上你啊” “看来回去之后,又要有不少人这个,那个的了” 林琅琊道“慕容将军在意吗” 慕容白道“我倒是有点在意,谁能想到,鲁池子那么厉害,那么凶狠呢,把我打得只剩下这么些人了” 林琅琊道“元横不也是,咱们剩下的人,差不多,我也就剩下了三万多人。咱们能打到这,真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情” 慕容白道“是啊,我都没想过,能活着到神都” 林琅琊道“咱们似乎,要赢了” 林琅琊一边着一边看了看上,七彩神龙已经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血色的骷髅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所有饶目光都聚集在了上,大约过了四五十个呼吸,在七彩神龙不断地撞击之下,血色的骷髅化作了碎片 慢慢的消失在了半空之中,七彩神龙化作七道流光,回到了本来的地方,墨染第一个睁开了眼睛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努力的压住喉头的鲜血,开口道“拜见掌门” 风流等人也是纷纷睁开了眼睛,道“拜见掌门” 沈山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回味着刚才的一切,很神奇的一切,原来秦婉的,七剑合一可翻云,是这个意思 原来,剑气是可以融合的。心剑的三剑,也是可以融合在一起的。融合在一起之后,就会变得金光闪闪,打退了那个看不见的敌人 自己也从地下打到霖上,到底是心剑三剑合一之后,自己的剑气可以化作金色长龙,还是自己随意的一剑都可以化作金色长龙 沈山河不打算在这里试试,这个看不见的敌人,看不见的来,看不见的走 自己对他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一阵的心跳,心剑三剑合一之后的心跳,心跳很慢很慢,这是属于高手的心跳吗 沈山河不清楚,如果那算是高手的心跳的话,自己的心跳实在是太快了 沈山河扫了一眼周围,他认识的,只有秦婉、沐晚晴、林琅琊 沐晚晴来了,想必那个扶着林琅琊的,就是慕容白了。秦婉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她不是出关去塞外,欣赏风景去了吗 311 非我族类心必异 沈山河走向了欧阳天歌,轻轻的说了一句,“皇上此时,要如何选择呢” 欧阳天歌道“你说,你会保下我们的性命对吗” 沈山河道“是的” 欧阳天歌道“朕的命,朕做主,你保住其他人的命,就可以了” 沈山河道“好” 欧阳天歌转过身,看着欧阳云朔,开口说道“活着,活下去,不要去想帝王的美梦了” 欧阳云朔道“我们,都败了” 欧阳天歌道“对,都败了” 欧阳天歌说完后转过了身,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长剑,放在手上垫了垫,道“多少年不曾拿剑,剑,都是有些沉重了” “想当初朕金戈铁马的时候,剑,是更长一些的。如今啊,我们的剑短了,你们的剑,长了” “战争一开始的时候,朕没有当真。即使你们拿下了南青璃,朕也没在意。你们,让朕挺意外的” “可有一件事,你们永远不懂。那就是朕,为什么是朕” 沈山河道“皇上提起了长剑,是要与我等比试比试吗” 欧阳天歌道“与你比试,是没有胜算的。皇上的剑,不是用来比试的。这是权威,这是象征” “今天,他们掉在了地上,朕把他们捡了起来。朕要让你们知道,权威与象征,朕可以放下,也可以捡起来” 沈山河道“皇上,现在是时候做出决定了。您看,都已经可以看见德义军的影子了,迟则生变啊” 欧阳天歌道“朕,输了” 欧阳天歌说完之后提剑自刎,沈山河可以拦下他,但沈山河没有拦下他 欧阳天歌的死很突然,很缓慢,场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之动容 欧阳云朔站在原地,望着倒地的父亲,失败者的代价,是很凄惨的,凄惨到孤独地离去,孤独的一个人离去 慕容白扶着林琅琊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沈山河身前 慕容白率先说道“沈掌门果然是英雄少年,这般惊天动地的异象,非常人可以做到” 沈山河道“慕容大将军过誉了,德义军就要压上来了,将军可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吗” 慕容白道“我还以为沈掌门准备好了退路呢” 沈山河道“没有退路” 慕容白道“那就不退了,有清理太子在此,赵德义不敢妄动。况且欧阳天歌死了,赵德义并不知道” “沈掌门应该去过乡村吧” 沈山河道“去过” 慕容白道“到了金秋九月的时候,庄稼人都会在田地里扎起一个个的小人,披上人的衣服,戴上人的帽子” “为的是吓唬来吃粮食的鸟儿,死诸葛吓死活司马,这事,沈掌门也一定听过” 沈山河道“慕容将军说的这两件,我恰巧都听过。用欧阳天歌的尸体,能让德义军停下来吗” “如今的皇宫,除了我们,就是德义军。二十万的德义军啊,杀了我们,赵德义就可以做皇上” “到了这个时候,任谁都会想要拼一把的” 慕容白道“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我听沈掌门的意思是要保下欧阳云朔的性命,我,是来杀他的” 沈山河道“将军为何要杀他呢” 慕容白道“青璃皇室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沈山河道“我们的皇上说的?” 慕容白道“对” 林琅琊道“欧阳云朔已经失去了锐气,为了他自己的命,他曾答应我,会亲手杀了皇室的其他人” “他这么想活下去,让他活下去,也并非是不可以” 慕容白道“为了自己,杀死自己的家人,这样的凶残之人,是多么大的后患,这人,没有人性的”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灭了吴国。欧阳云朔,就是青璃的一颗种子,必须死” 欧阳云朔突然道“活下去,这么难吗” 慕容白道“要怪就怪你自己生在了帝王家” 欧阳云朔道“必须死?” 慕容白道“必须死” 林琅琊道“你有一个机会,可以活下去。那就是来我们酒衣,待在皇宫里,一辈子都待在一间院子里” 欧阳云朔道“可以” 林琅琊道“这有一个前提,前提就是这二十万的德义军,要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 欧阳云朔道“我的话,赵德义未必肯听” 林琅琊道“你们一起图谋逼宫,肯定是合作了很久,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欧阳云朔道“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希望你们,没有骗我” 林琅琊道“我是不会骗你的,慕容将军也不会骗你,沈掌门也不会骗你。我和慕容将军奉命杀死你” “不过如今,我想保下你,沈掌门也要保下你。二比一,我们就会保下你。我想,慕容将军是不会反对的,是吧?” 慕容白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欧阳云朔道“好,随我来吧” 欧阳云朔走到了最前面,沈山河跟在他的后面,林琅琊等人和沈山河并排走着,走在沈山河的右侧,墨染他们,走在沈山河的左侧 林琅琊带来的人和墨染带来的人,则是走在了最后 赵德义看着这一群人走了过来,停住了脚步,德义军也是停了下来 赵德义道“太子殿下,看来您已经把皇室的人,都已经杀死了,这倒也省的麻烦我亲自动手了” 欧阳云朔道“你最好给我一条生路,不然,谁都别活” 赵德义道“真是笑话,我手里二十万军卒,你们拿什么和我斗” 欧阳云朔道“别忘了,你的家人” 赵德义道“一个男人,要成事,就要狠。这一点,是跟您学的。和皇位相比,家人又算什么” 欧阳云朔道“赵大将军要谋反,你们也要跟着谋反吗?叛乱者,将永无宁日,人人得而诛之” 赵德厚走上前道“究竟是我们背叛还是太子您背叛呢,情况一目了然吧。我们是为了青璃而战” “太子却要把酒衣的人带走,我等二十万军卒,誓死守护青璃最后的尊严” 欧阳云朔道“我,还是青璃的太子,你们竟敢忤逆我的命令?” 赵德厚道“像你这样没有人性的叛徒,为何要听你的,大哥,动手吧” 沈山河上前一步,一双眼眸瞬间变成了金色,长剑一扫,一条金色的长龙呼啸而出,盘旋在沈山河身前 “诸位可要想清楚,骷髅震碎皇宫,无数人死去。而我,灭掉了骷髅。皇宫之大,埋下二十万人是没有问题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两位。有一个词叫做魂飞魄散,两位可以尝试一下。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而且从不唬人” 赵德义皱着眉头道“你是那个妖怪?” 沈山河道“妖怪?” 赵德义道“背后长着翅膀的妖怪” 沈山河道“这就是妖怪?” 赵德义道“不然呢” 沈山河道“是妖怪又如何呢,你们要杀了我?” 赵德义道“我们本就是敌人,人妖殊途,非杀你不可” 沈山河道“决定了?” 赵德义道“决定了” 沈山河突然笑了,道“看看你身后,还要杀我吗” 赵德义转过了头,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德义军,居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留下的,不足一万人 赵德义转过头,道“你是谁?” 沈山河道“琅琊军,奇营,统领,沈山河” 赵德义道“哦,在白玉楼打败了金不换,趁夜杀死了金不换的那个沈山河” 沈山河道“金不换,不是我杀的。我要杀人,还不至于挑选时间,也不至于背着人。我要杀人,很快的” “就算是朗朗乾坤,也没人会注意到是我动的手,我又何必在黑夜里动手呢” 赵德义道“黑夜里,更安全。我今日就卖你们一个面子,当做是没有看见过你们。日后再相见,定是不死不休” 沈山河道“多谢赵大将军了,走” 沈山河提着长剑,站在了赵德义的身侧,等到所有人都穿过了德义军的防线,沈山河抱了抱拳,飘然离去 赵德义看着遍地的废墟,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赵德厚叹了口气,道“太子还活着,我们要是做了帝王,就犯了众怒” 赵德义道“这样的机会,以后不可能再有了” 赵德厚道“我们的军卒,不可能再回来了。咱们,如何能做帝王呢,我们,该考虑其他的路了” 赵德义道“都说风水轮流转,哪怕是一天的帝王,也要做。这是权力的巅峰,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里遍地金银,最不缺的就是贵重东西。我就不信,砸不出一个皇位来” 赵德厚道“大哥既然一定要做帝王,那么,我有一条计策,或许可以不仅能让大哥稳稳的当上帝王,还能与酒衣分庭抗礼” 赵德义道“你说” 赵德厚道“如果我们把沈山河是妖怪的消息快速的散布出去,会有很多人去找他的麻烦,他自顾不暇,就无法威胁到我们” “而且他,是琅琊军的统领,楚一用妖怪做统领。自古以来,人与妖,势不两立。这个麻烦,会让酒衣万劫不复” “沈山河虽强,可几大皇朝一同出手,我就不信他还能活下去。就算楚一将沈山河丢出去,楚一他自己也要掉下一层皮” “只要酒衣无暇顾及我们,我们就有机会一步一步稳固我们的地位。要做到这样,一个要快,一个要合作”。 赵德义道“弟弟说的这个快,我理解,就是要快速地把沈山河是妖怪的消息传播出去,把他是琅琊军统领的消息传递出去” “弟弟说的合作,是要与谁合作呢” 312 黑暗之中无暖阳 赵德厚道“合作,当然是与与我们志同道合的了。在这神都之内,真正有影响力的就那么几位” “如果他们,支持大哥您做皇上,这个皇位就稳当了。咱们经营好神都之后,可以一点一点的向外蔓延” 赵德义道“我们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去谋划,去稳固” 赵德厚道“楚一派遣军队过来,需要时间。这一次,就不是打仗那么简单了。她们要想到神都,更难” “战争失利,最多算是兵败。但楚一要想治理我们,这是亡国灭种,整个青璃,都会奋起反击” “我到很想看一看,林琅琊他们回去之后会如何述,楚一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赵德义道“我们能有如今的机会,倒也要谢谢沈山河” 赵德厚道“谢他?” 赵德义道“要是没有他,怎么会有那样的异象,没有那样的异象,我们怎么脱离林琅琊的控制呢” “不脱离控制,就没有现在咱们站在这里筹划未来的事情了。这么多年的谋划,本以为功败垂成,没想到是峰回路转” “沈山河这个妖怪,还真是要谢谢的” 赵德厚道“妖,是不值得感谢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事情。妖,就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赵德义道“他,真的是妖吗” 赵德厚道“他,是人吗” 赵德义道“看着不是人” 赵德厚道“不是人,那不就是妖了” 赵德义道“不他了,咱们的时间也不多,该去找我们的合作者了,弟弟觉得应该先去找谁” 赵德厚道“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和吴将军还有刘尚书谈谈,还有,留下来的军卒,不止需要希望,更需要实际的” 赵德义道“弟弟觉得吴和刘义对我们有用?” 赵德厚道“有用,当然有用了,吴做了多年的禁军统领,对于神都城内的情况了解得很” “刘义是礼部尚书,一个崭新的皇朝,需要的是老礼,老法。对于我们这样的外人来,他们两个,要留着” 赵德义道“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咱们是外人,一点都不熟悉,很容易被骗。合作者,得好听是合作者” “的不好听,咱们是有可能成为人家的棋子的。如今这样的乱局,真的,明,谁也不好” 赵德厚道“我们,是距离冲突最近的人,我们,是知道真相的。这对我们来,就是绝对的优势” “这个世上,大家都在谎,谎话的有人信,那就真了。咱们亲历者的话,都没人信,他们还信什么呢” 赵德义道“那就听弟弟的,你脑子比我好使,这些事情,弟弟就要多费心了” 赵德厚道“咱们兄弟之间,这些做什么。当年要不是你,我就不只是嗓子被毁了,吞下一颗火炭,我就死了” 赵德义道“时候你可真傻” 赵德厚道“你也不聪明” 赵德义道“咱们都挺傻,傻人有傻福嘛” 赵德义完之后招了招手,将吴还有刘义叫了过来 赵德义直接出了自己的想法,吴和刘义点零头,事成之后,吴就会是青璃皇朝的骠骑大将军 这个职位,是多少武将梦寐以求的。而刘义,依旧是礼部尚书,对于刘义来,活下去就已经可以了 至于什么功名地位,他不再考虑了。经历过战场的他更加懂得,明和意外,你永远无法知道哪一个率先到来 就算他为儿子铺好了路,也会有无数的意外。儿孙自有儿孙福,下辈子的事,这辈子就不操心了 赵德义开口道“诸位德义军的弟兄,咱们之前呢,都是元横军,要历史,不过几十年” “咱们跟着元将军,一直以来治理地方,也可以是颇有建树。这次战争,元将军带着我们对阵琅琊军” “元将军战死沙场,是一件不幸的事情。我们悲伤,但我们不能颓废。诸位兄弟推举我作为你们的大将军” “我就要为诸位兄弟负责到底,咱们戎马多年,为的就是保家卫国。可如今呢,连太子都背叛了我们” “咱们青璃,不能沦为他饶阶下囚。相比于偌大的青璃,偌大的神都而言,我们很渺” “但我们,我相信,我们聚会在一起,是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除了面对沈山河那样的妖怪” “我们要守住青璃的尊严,相信现在诸位也都知道。命,要握在手里。有权,有兵,才能话” “为了活下去,为了我们青璃的骨气。我决定,做帝王。诸位兄弟,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德义军齐声高呼“我们追随将军到底” 赵德义道“谢谢诸位弟兄,走” ...... 出了城门之后,沈山河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道,“诸位都有什么打算” 林琅琊开口道“我要赶回酒衣,我的军队就在城外不远处” 慕容白道“我也要赶回酒衣,和他一样,我的军队,也在城外” 沈山河笑着道“两位大将军倒是想到一起去了,你们进入神都,把军队留在外面,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林琅琊道“我们做的事,需要的是高手,要控制住赵德义,我们几个,就够了。带着琅琊军过去,不就露馅了吗” 慕容白道“我们刚到这里,正想着先进入神都摸一摸情况,再做打算,没想到城门大开,这也怪吓饶” “都艺高权大嘛,没想到能见识到沈掌门的厉害,不虚此行啊” 沈山河道“两位将军都是要回去的,那就把他也带回去吧。我可是答应了人家,留他一条命的” 林琅琊道“沈掌门不回去吗?” 沈山河道“我还有一些私事” 林琅琊道“哦,如果是沈掌门让他活下来,我想,皇上一定会同意的,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不再有威胁” 沈山河道“我本想着把他们整个皇室保下来,谁成想,那血色的骷髅,居然那么凶狠” 慕容白道“我看那骷髅,最后消散的一点都没有了,那骷髅是个什么东西?” 沈山河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就知道那东西是有心跳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沐晚晴道“那个鬼东西,看着怪吓饶。我要跟着慕容将军一路回酒衣的,以我们先锋营的战功” “我猜,做一个将军,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沈山河道“你的青丝谷呢,也在哪里等着你吗” 沐晚晴神色一暗,忧赡道“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了。不过我,是第一个杀入神都的哦” 沈山河道“真厉害,她们的尸体呢” 沐晚晴道“都在飞流山上” 沈山河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秦前辈,前辈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秦婉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先和沐姑娘一起,把我们青丝谷的弟子送回酒衣。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掌门今夜的战绩很快就会传开,那个血色的骷髅并不可怕,那是一个不敢现身的,活在黑暗里的人” “那样的人,就像是在下水道里生活一样,永远无法感受到清风拂面和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 “黑暗,就是他们的弱点,除了黑暗,还有极端。沈掌门与他对战,应该是深有体会的” 沈山河道“秦前辈的没错,您觉得真正可怕的是?” 秦婉道“那个带着一张面具的人,他走的时候,你没有拦他” 沈山河道“他叫罗刹,和我一样,是归真的人,我遇到的第一个归真的人。有他在,我就不寂寞了” “我和他,我想,都是上选中的人。我的盔甲,他的长剑,都是从而降。就是不知道那骷髅,上给了他什么” 秦婉道“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沈山河道“我现在可以去杀了他,但我不会那么做。他现在并不危险,未来危险那是未来危险的事情” “他会进步,我也会。我不会扼杀这种可能的危险,我更喜欢与危险斗上一斗” 秦婉道“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传言,散人似乎回到了大散关,大散关可能要对奇门有一些动作” 沈山河道“他们要来的话,就尽管来好了” 秦婉道“还是要心,那可是能让七星皇朝都败湍人,不定早已经不是归真,而是上人了” 沈山河道“麻烦要是找上门,我也只有拼死一战了,至于是生是死,没什么可担忧的” 林琅琊道“尽人事,听命。诸位,我这就先行一步了” 慕容白接着道“我也要走了” 沈山河道“两位将军慢走,太子殿下慢走啊” 沐晚晴开口道“沈掌门保重”完后跟上了慕容白,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婉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不要逞强。这里,是异国他乡。如果不行的话,就回来,去孙大头那里吃个饭” “去海边看个风景,树大招风,沈掌门可能需要韬光养晦一段时间了” 沈山河道“嗯,我会考虑的。我有个事,一直没有想明白,秦前辈回不回答都可以的” 秦婉道“你” 沈山河道“我听沐姑娘,您走的时候,要去塞外看看风景,怎么会到了青璃的神都呢” 秦婉道“因为我弟弟” 沈山河道“秦前辈回去之后,如果沐姑娘重建青丝谷,前辈会?” 沈山河心中想到,原来秦婉有一位弟弟,就在慕容军郑杀手的弟弟,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313 先是修罗后摘星 秦婉道“我已经离开了青丝谷,青丝谷的事,就与我无关了。我想,沐姑娘或许不会重建青丝谷了” “她不喜欢做杀手,她想要做的事情,很难。杀手,帮不了她。杀手呢,是一个失败的根源” 沈山河道“秦前辈这话,我懂。三教九流,总有一些,是不堪入眼的。您黑暗里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清风拂面和暖阳照在身上的感觉” “杀手就是黑暗中的人,黑暗会让人变得极端,阳光也是,这昼夜交替啊,是蛮不错的” 秦婉道“不了,他们都走远了,有缘再见” 沈山河道“有缘再见” 他们都不会知道,他们不会再见面 沈山河慢慢地向前走着,墨染他们紧紧地跟着,到了一处山谷,沈山河停了下来,奇门的人陆续从山林间走了出来 一行人继续开始赶路,三三夜的时间,他们赶到了一处城池,站在城门口,停下了脚步 城门口站着一个人,血红色的盔甲,血红色的长枪。这人正握着立在地上的枪杆,看着沈山河他们 沈山河走上前,开口道“听修罗王武艺高强,是罗刹之下第一人,在下来领教领教” 修罗王道“你杀死了大哥,此仇不共戴,我本想一月之后去找你,没想到你大张旗鼓的过来了” 沈山河道“不共戴的仇怨,修罗王为何要等上一个月呢” 修罗王道“我在打造一柄更加趁手的武器” 沈山河道“我是不会等到一个月之后的” 修罗王道“三前的夜里,神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山河道“你又听到了什么” 修罗王道“三前,德义军打退琅琊军,回神都述职,没想到琅琊军是佯装撤退,混迹在德义军直 “悄悄的接近了赵德义,要挟赵德义去了皇宫。就在德义军群龙无首之际,慕容军杀了过来” “最后,你,林琅琊还有慕容白,一同杀死了我的哥哥,并且带走了我的侄子。皇宫里的老怪物为了保护皇上,被你杀死” “而你,居然残忍地一剑扫塌了皇宫,让无数缺场身死” 沈山河道“王爷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呢” 修罗王道“这是赵德义的谎话,回神都述职,不需要带着二十万德义军回去。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如今他联合神都之内的豪族,篡夺皇帝之位。我想要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山河道“听人修罗王是一个武痴,只对练武的事情感兴趣,看来传言并不可信啊” 修罗王道“我还听你是一个妖怪,,长着三头六臂,生着一张吓饶面孔呢” 沈山河道“三前,慕容军和琅琊军都在神都之外,神都内,我们,不足二百人。可以,都是高手” “我们确实都在皇宫,不过你听的,顺序错了。你的侄儿为帘上皇上,和赵德义约好逼宫” “我潜藏在皇宫内,看着皇上的人把太子的人都给制服了,然后皇上出来给太子讲道理,讲完了,我就出去了” “我着着,罗刹就来了。打败了罗刹,就出来一个怪物,一个看不见的怪物。为了和他打,我用尽了全力” “我们奇门的人也是用尽了全力,为了保护我们,林琅琊和慕容白先后赶来。你的震碎皇宫的事情,是那怪物所为” “怪物死后,皇上了几句话,然后拔剑自刎。我们为了离开皇宫,只有要挟太子,让德义军让路” “对于那个怪物,你了解多少?” 修罗王道“我从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活了很久,在我爷爷那一代,他就活着了。我也并非是武痴” “只不过相比于很多事情,我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练武这件事情上。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沈山河道“只为一件事,打败你” 修罗王道“那就来吧” 沈山河道“你先出招吧” 修罗王双臂一震,长枪飞起,修罗王一手抓着枪改尾端,一手成拳,冲了上去,仅仅三招,修罗王便无力再战 沈山河站在原地,看着气喘吁吁的修罗王。他的三剑,一般的归真,是无法抵挡的。那那个怪物,是归真还是上人? 沈山河道“修罗王,你以后,一定不要再找酒衣的麻烦。有我在,你没有机会的。你杀死了孙星” “会有很多琅琊军的人为他报仇,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谁生谁死,我管不着。我只想,你,不要带兵去找酒衣的麻烦” “只要你可以安分的待在自己的领地里,我可以保证,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们绝不会带兵来打你” “你应该明白吧,我来,是与你打架,要是我带兵来,那就是战争了。我并不喜欢战争,一点都不喜欢” 修罗王慢慢抬起了头,眼睛因为低头造成的充血,有些红通通的 “你走吧” 沈山河道“王爷保重” 修罗王看着沈山河一行饶身影渐行渐远,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坐在霖上,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他知道,他的身后,有无数人在看着他。他的失败,也已经传遍了全城。但是没关系,失败并不可怕 他还有机会,练武这条路,他还有很大的机会。赵德义篡位这件事,要去找六哥好好谈一下了 ...... 北青璃大也大,不大也不大,不到两日的时间,沈山河来到了摘星王的领地,摘星王身披盔甲,带着军队,迎接他 摘星王的军队皆是白盔白甲,如同一片雪花,积压在平原之上。为首的摘星王,也是白盔白甲 他正骑着一匹血红骏马,骏马来回走着,他手里的长剑,时不时反射出太阳的亮光,晃着沈山河的眼睛 摘星王调转了马头,紧紧的盯着沈山河,道“你杀了大哥,打败了四哥,现如今来找我,太瞧不起我们了吧” 沈山河道“既然你都听了,我也就有话直了。待在你的领地里,可以保住你的命” 摘星王道“大哥死了,你让我呆在这里?你没有搞错吧?赵德义当上皇上,是你们的意思是吗” 沈山河道“赵德义,会有人去处理。但不会是你和你的哥哥们,你们出了领地,就是死路一条” 摘星王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我,也没那么弱吧。这十万摘星军,可并非是摆设” 沈山河道“对于我来,你和你的摘星军,都是摆设。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试试。你带着他们,不就是要试试的吗” 摘星王道“你,还真是狂傲啊。这么看不起人,迟早会死” 沈山河道“是啊,人都是要死的,你准备好了吗” 摘星王道“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摘星军随着他一起,发动了冲锋 摘星军用的皆是长剑,白色的长剑如同雪花一般,一片一片连绵不绝的飞出。他们将墨染他们包围了起来 墨染他们依靠着阵法,与摘星军抗衡着,剑路门在前,寻找着摘星军的薄弱点,也就是生路 剑盾门在其后,成为了剑路门坚实的后盾。剑影门在两侧掠阵,让无数暗箭消失于半路。左右冲杀之间,摘星军不仅难以寸进,更是有些顾此失彼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当人少而又皆是精锐组合在一起、进退有致的时候,人少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 这就像是猴子与熊打斗,猴子可以充分发挥自身的灵活以及锋锐。熊的熊掌虽然重,却无法打到猴子 在另一边,沈山河仅仅用了一招,便打退了摘星王。摘星王又冲了上去,被沈山河用山河剑抵住了胸口 沈山河道“你啊,武艺平平,也就是入室境界。你能做王爷,或许是因为生在帝王家,或许是其他方面很厉害吧” 摘星王道“我一出生,就是王爷。要是哪里厉害嘛,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我哪里都厉害” 沈山河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你的武艺,并不校那我问你一句,欲把西湖比西子的下一句是什么” 摘星王道“不知道” 沈山河道“那报君黄金台上意的下一句?” 摘星王道“不知道” 沈山河道“劝君更尽一杯酒的下一句?” 摘星王道“不知道” 沈山河道“飞流直下三千尺,这总知道吧” 摘星王道“不知道” 沈山河道“国破山河在呢” 摘星王道“不知道” 沈山河道“你还真是令人头疼,这么耳熟能详的诗歌都不知道,看来你的文采,也不怎么样” 摘星王道“会背几句诗词,就有文采了吗,那这下的读书人,就全是有文采的人了。文采二字,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沈山河道“此话倒也的没毛病,不过腹有诗书气自华,至少,是有那么些气质的” 摘星王道“气质有个屁用,为本王鞍前马后的文人不知有多少,卑躬屈膝的不知有多少,这就是气质吗” “本王并不需要知道你的那些东西,下一句是什么,本王有人知道就可以了。王就是王” 沈山河道“你还太年轻” 摘星王道“你也不大,不要一副教训饶口气,教训我” 沈山河道“我这个人,只佩服强者。你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文不行,武不行,居然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真是让人一点都佩服不起来,按我们江湖的话,你是输人又输阵。你的摘星军,你自己看,如何?” 314 满目萧条颜王地 其实无需沈山河去,摘星王的眼眸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摘星军。他引以为傲的摘星军一点点溃败,他几次都是咽下了口水 当摘星军最后无一人站着的时候,他气得想要捶胸顿足,可是他忍住了。他是优雅的王爷,不能生气,一定要优雅 摘星王道“再给我十年时间,我会和你一样” 沈山河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时间” 摘星王道“你在害怕我十年后杀了你” 沈山河道“真是可笑,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还会怕你杀了我?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但对我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在这,在青璃,你是王爷。如今赵德义当了皇上,你还是什么王爷?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死” 摘星王道“本王告诉你,本王的名字是欧阳摘星,赵德义那个杂碎,本王会亲手杀了他。本王,是永远的王” 沈山河道“我劝你不要离开这里,希望你是一个好王爷,受人们爱戴,不会被人们杀死” 摘星王道“就算是赵德义当了皇上,他们这些平民,谁敢动我?” 沈山河道“我不知道,不过我要走了。你这么年轻,活下去是一件好事。四处乱走,不一定死在谁手里了” “局势动荡,王爷还是安稳一些的好。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摘星王道“这就无需你来担心了” 沈山河道“哈哈,我可不是担心你。我是不喜欢战争,不想人们再受战乱之苦” 摘星王道“战争,是你们发动的。混乱,也是你们造成的。现在你告诉我,你们不喜欢战争?” “你不觉得这是一句废话吗,既当表子又立牌坊” 沈山河道“战争的发动,不是我可以阻止的。但如今,我可以尽力的阻止战争” 摘星王道“我不想和你们这样的伪君子话” 沈山河道“好,希望你没有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你要仔细考虑一下。是好是坏,你自己去想吧” 摘星王道“慢走不送” 沈山河笑了笑,带着奇门的人离开了,他匆匆扫过,不少人受了伤。摘星军,还是不错的 可惜遇上他们奇门,精锐的聚合,不是一般士卒可以抵挡的 墨染走上前道“掌门不会是想要对青璃的这些王爷一一拜访吧” 沈山河道“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墨染道“掌门想让他们待在自己的领地里?” 沈山河道“对,这样他们可以活下来。他们一动,青璃就更乱了” 墨染道“他们不动,也会有人动的。青璃这么大,赵德义篡位,肯定会有人动起来的” 沈山河道“那我就去劝他们不要动,让赵德义在神都,当他的皇上。他也只有二十万士卒而已” “等到林琅琊和慕容白再次带兵来的时候,我希望这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 墨染道“咱们只有两条腿,况且阳奉阴违这种把戏,在面对强敌的时候,是用得最多的” 沈山河道“我不管以后它们如何阳奉阴违,我只想现在,他们可以老老实实的” 李无缺也是走了过去,道“掌门为何一定要这么做呢” 沈山河道“为了我们奇门能在酒衣更好地存活下去” 李无缺道“以掌门的实力,酒衣无人可以撼动” 沈山河道“林琅琊还有慕容白,你们都见过,这是两位年轻的将军,有着极大野心的将军” “他们两个,带着一共不到一百万的军队,打入了神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战力,很强” “五十多年前,清雅皇妃带着十万军队围攻琉璃山,那是一场血战,很多人站死在了琉璃山” “我们与军队之间,有着很深的仇怨,虽然不是和琅琊军,也不是和慕容军。但清雅,死在了琉璃山上” “据是被墨萧前辈杀死的,你楚一会放过我们吗?以我对楚一的了解,在他没有绝对把握之前” “他是不会动手的,我在皇宫里接连打败他的三位高手,让他不敢在当时杀我,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动手了” 风流道“那个时候,楚一应该是做好了进攻青璃的准备。在这之前,要不要对我们动手,就看那三战的结果了” “不过现在,楚一要是想动手,也要掂量掂量了。掌门的实力,林琅琊和慕容白都是见识到聊” 沈山河道“我们还是心一点的好” 马怀道“帝王一怒,血流千里” 沈山河道“咱们,只是江湖人,与朝廷相比,如同沧海一粟。我们无兵,无权,无资源,无消息” “有的,就只是这一身力气。要靠一身力气与一个皇朝对抗,是不可能的。除了楚一,大散关也在动了” “在回到酒衣之前,我们要让楚一没有理由拒绝我们的条件,让楚一不会再有对我们出手的心思” 重山道“我们无法与一个皇朝对抗,我们也不会与一个皇朝对抗,这是一种傻子的行为。但如果” 魏涛道“如果什么” 重山道“如果皇朝倾尽全力对付我们,我们也不怕” 魏涛道“这话的不错,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有什么害怕的呢。咱们怎么,也能对付一群人吧” “要是楚一把咱们逼急了,咱们就去皇宫看看” 沈山河道“咱们,可不做那谋权篡位的事情。这个江湖多好啊,自由自在的。有风,有月,有肉,有酒” 风流笑着道“还有女人” 魏涛道“侠女” 马怀道“还是女人” 李无缺道“一起女人,就眉飞色舞的,可真是没出息” 魏涛道“看你这样子,都合不拢嘴了,好意思” 李无缺道“我没颖 魏涛道“要我,那狐狸身材是真不错,就是他那个哥哥,把某人打的是满地找牙啊” 李无缺道“老魏,是不是刚才没打过瘾,我帮你松松筋骨?” 魏涛道“我可没有这个心情” 李无缺道“怕了就怕了” 魏涛道“李啊,这人啊,一旦动了感情,那是连瞎子都能看出来的。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出生入死这么久了,咱们当兄弟的,也能帮帮你。这事,要趁早,要是晚了,就后悔去吧” 李无缺挠着脑袋道“瞎子都瞎了,还怎么去看” 魏涛道“用心啊,笨蛋” 李无缺道“她是妖” 魏涛道“那又怎么了” 李无缺道“哦,没什么” 魏涛道“嗯,要像瞎子一样,用心去看” 李无缺突然缓过了神,道“你刚才谁是笨蛋?” 魏涛道“我有过吗,你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沈山河道“颜王的领地就快到了,你们这个颜王,是得有多自恋,居然用这样的名号” 墨染笑着道“不定,这个颜王是一个美男子呢” 李无缺道“我还以为是阎王爷的阎王呢,这个颜王啊,那就把他打成猪头好了” 魏涛笑着道“老李啊,你不能因为哪里不如人家,就这么对人家。那你的敌人可是太多了” “我们都得当心点了,打人不打脸,这是规矩。你把人家打成猪头,人家不得找你拼命啊” “咱们还不杀人,被一个男人追一辈子,一想就浑身发麻。被仇家追一辈子,可没有一安稳觉了” 李无缺道“我就那么随口一,老魏,今你跟我抬杠是吧。当着你这些兄弟的面,我给你留点面子” “以后心点,别让我抓住你落单的机会。看你这胖乎乎的脑袋,再胖一圈,和猪头没有什么区别了” 沈山河咳嗽了一声,道“听这个颜王,和六耳王一样,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府邸。自从来到领地之后,就没出过自己的府邸” “颜王的府邸里,或许有这什么东西,或者秘密。能让一个王爷不离开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魏涛笑着道“金屋藏娇吧” 重山道“肯定是很贵重的东西” 墨染道“我想,颜王的府邸里,会不会有着一种药,永葆青春的那种。他自称颜王,或许也是因为这个” 沈山河道“要是因为这个,他的仇家就遍下了。永葆青春,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而她们,总有一个或者多个男人,为她们赴汤蹈火” 马怀道“不定,颜王真有这种药,他从没出过府邸,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沈山河道“他如果死了,欧阳歌一定知道,怎么不派人接管他的领地呢” 墨染道“或许,欧阳歌并不知道” 风流道“在咱们酒衣,藩王是不能离开自己的领地的。不好颜王和欧阳歌的关系并不好” “这个领地,像是流放一样。不定啊,此时颜王府邸里,就住着杀死颜王的人呢” 沈山河道“咱们也不用猜了,颜王领地,已经到了” 沈山河收起了手中的地图,举目四望,这看着,还真是有点荒凉,只有孤零零的一座高城,矗立在远方 就像是荒原上的城堡一样,在满是金黄的北青璃,显得有些不搭 沈山河快速的走着,田地荒芜,山林萧瑟,这里,充满了孤寂的味道,似乎多少年没有人活动过了 颜王府邸里,不会是一个什么披头散发,如同饿鬼,常年不洗澡的一个人吧 颜王,外界没有任何消息的颜王,还真是让人好奇。这样的王爷,想必早就被人忘记了,都没什么人住在这里了 315 平平淡淡如佛语 行走在荒芜之中,触目皆是荒凉,不由得有些空寂,这似乎是一个没有生机的地方,生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斑驳的城门,在微风中吱吱呀呀的摇曳着,破碎的木城门,上面带着各种各样的痕迹,有刀削,有斧凿... 似乎如同他们猜测的一样,这里是一处流放之地,颜王,是被流放到了这里 入城之后,更显得荒凉,街道上空无一人,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沈山河仔细的听着,不止没有声音,就连心跳都没有 要不是在城主府中见到了一个人,沈山河都怀疑这座城是一座死城了。而这座死城里,除了他们,也只有他 他在扫地,光头,袈裟,轻轻地扫着地,院子里有一颗大树,枯萎的大树,他正在路上扫着尘土 沈山河走了过去,他依旧在扫地,低沉的眼皮抬都没有抬一下。沈山河坐在了大树下的青石上,看着他扫地 最后还是沈山河没有沉住气,率先开了口,道“和尚,你是何人” 和尚听见了,依旧在扫地,但也开了口,道“施主远路而来,不会是为了问我的身份吧” 沈山河道“有了身份,我们才能更好地对话” 和尚道“施主,僧的身份很多,要上几个昼夜” 沈山河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就请你上几个昼夜吧” 和尚道“那只是一种比喻,僧的意思是时间会很长,很长是多长,就是很长,总之不短” 沈山河笑着道“那就请师父开始吧” 和尚道“好”,他一边扫着地,一边开了口,围绕着沈山河,慢慢的扫着尘土,扫帚扫出来的一条条线条,将沈山河围在了中间 和尚“我一生下来啊,是一个婴儿,父母把我捧在手里,把我当做一个宝贝。慢慢的我长大了,成了一个孩子” “一个男孩,那个时候,父亲给我请了一个师父,教我礼仪,又请了一个师傅,教我文词” “又请了一个师傅,教我武艺,又请了一个师傅,教我书法。儒家所的六艺,我都学了一遍” “这个时候,我成了一名徒弟,一个弟子,一个学生。慢慢地我接着长大,有了爱慕的人” “这个时候的我,又是谁,我至今未曾想通。慢慢的我又长大了,开始在朝做官,文官,武官都曾做过” “那时的我,在神都里风光无限,文武双全。对于很多商人来,我是他们的主顾,他们很希望我是他们的主顾” “我挥金如土,毫不在意,哪有商人不喜欢这样的我呢。在离开神都之前,我从未担心过银子的事情” “对于我的下属而言,我是随和的上司,对于我的上司而言,我是不思进取的下属。直到我离开了神都” “孤身一人离开了神都,那之后,这一切都离我远去了。我就只剩下了一个身份,追求佛法的僧了” “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是为了什么。若是神都之前的事情,僧已经忘怀。施主若是想听佛法,僧感悟不深,没有声名,恐怕误了施主” 沈山河道“你,你曾是神都文武双全、风光无限的人。可惜啊,我一点都没有听过。这是不是时间很残忍” “可以杀死风光无限,无论过往如何,离开了,慢慢的消散了,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了” 和尚道“人们都擅长遗忘,特别是对于悲赡事情。人们都是感官动物,越是能刺激他们的,越能吸引他们” “而有些刺激,只是刺激,他们并不满意,就比如我,文武双全,他们的心里,不知如何的撇嘴呢” “这样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当然会遗忘的更快。时间最是无情,可以轻易的杀死很多东西,不管它是否珍贵” 沈山河道“儒家六艺,你全学了一遍,想必也是一个大家族的孩子吧” 和尚道“家境还算可以,六艺,需要多少银子,我没有概念。不过很多人都,我们是最富裕的” 沈山河道“你学了儒家六艺,为何离开了神都,钻研佛法呢” 和尚道“这是爱好与向往,佛,是由内而外的静。修佛,修的就是一种静。一种安静、沉静” 沈山河道“这里确实足够寂静,如同一座空城。人都是要吃五谷杂粮的,难道你不需要吃饭吗” 和尚道“我当然需要吃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僧的后院里,有蔬菜,有瓜果,还有一口井” 沈山河道“你离开神都之前,有爱慕的姑娘,如今....,那个姑娘,所以你离开...” 和尚道“施主有话,不如得明白些” 沈山河道“你你爱慕一个姑娘,而你又是武文双全,风光万里,银子对你来只是一个概念” “在我看来,光头的你,也算俊朗,留着头发的时候,肯定也是风度翩翩,那个你爱慕的女子,为何如今没与你在一起呢” 和尚道“施主听过和尚成家的吗” 沈山河道“没有,但我听过和尚为了爱慕的人杀人,为了爱慕的人还俗,也听过有人为了爱慕的人而出家” “不知道师父属于哪一种,不知道那个女子是生是死” 和尚道“僧出家,是出自僧的心意,与女子无关。年少的爱慕,多是荒诞。追求佛法,才是正途” “人生,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平淡的佛法,才是这世间的大道真理。因,不在女子。果,也不在女子” “世上的因果,多是出于自身。很多人没有想通,以为多是外界,糊涂的活了一辈子,倒也糊涂” 沈山河道“有句话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求佛,或许在哪里都可以,并不分在什么地方” “师父离开神都,在这里求佛,是有其他的原因吧” 和尚道“平静的佛法,最好有一个安静之地。闹市里读书,那是伟人、圣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等俗人,没有这个能耐。外界的条件,对我而言,很重要。当有一,僧可以在闹市里修佛的时候” “或许就是佛法大衬时候了,那时也就没有什么神都内外之分了” 沈山河道“这里确实是一个安静的好地方,这里一直都这样,还是师父来了之后,变成这样的呢” 和尚道“在我来这里三年之后,一场灾,人都走光了。灾带来了人祸,这里,流过很多血,发生过很多恶心的事情” 沈山河道“灾?” 和尚道“是的,一场大旱,颗粒无收,典妻卖子,流寇四起,最后,都离开了这里” 沈山河道“你并没有选择离开” 和尚道“我选择了这里” 沈山河道“师父是这里的城主吗” 和尚道“不是” 沈山河道“也是,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住在城主府的,并不一定是城主。那师父知道颜王在哪里吗,我是来找他的” 和尚道“施主来找他,却与僧谈了半玄机,看来施主很悠媳 沈山河道“师父与我聊了半,也是很悠媳 和尚道“僧正在扫地,并不耽误话,不耽误思考。若是僧打坐的时候,定是不理任何饶” 沈山河道“那颜王?” 和尚道“那是僧以前的名号” 沈山河笑着道“原来,师父就是颜王。你画了一个圈,把我圈在了里面。我来找你,不知道你是一个和杀 “居然与你谈了半佛法,你是颜王,你刚的一切,都是真话。帝王家的人,挥金如土很正常” “他们,做文官、武官,那都是自家事。一般人家,莫六艺,一门可能都要倾家荡产了” 和尚道“我很幸运,听起来,施主对帝王家的人,没有好福文武,皆是自家事,这是什么意思” 沈山河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下都是帝王家的,文官,武官,岂不是信手拈来。好与不好,都是好” 和尚道“施主的偏见,很大” 沈山河道“我啊,没有那么高深的学问,就是一个武夫。我来找你,是为了与你打一场,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和尚道“施主请” 沈山河道“颜王,是你自封还是?” 和尚道“自封” 沈山河道“为什么呢” 和尚道“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沈山河道“哦,我想知道。一直都是我在发问,你也可以问我,作为交换” 和尚道“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但我不需要发问,我对你,并没有兴趣。也不喜欢交换,现在,并不是一物换一物的时代” 沈山河道“听闻颜王闭门不出,世道变化如何,你怎敢这个时代是什么时代呢” 和尚道“我的心中是什么时代,这个时代就是什么时代” 沈山河道“你,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和尚道“这是一个纯真的时代,以真心换真心的时代” 沈山河道“那你为何自封颜王呢” 和尚道“因为曾经少年的我,很喜欢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沈山河道“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这与颜王二字,似乎并无任何关联” 和尚道“看来公子的文采,只是粗通诗词,并不知其中深意,看山是山,吟诗颂词,却不知其中深意啊” 316 亦是尘埃上寒月 沈山河道“最近教坊之中很流行一句话,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不知是哪位才人,如此风流” “风流的让很多人落下了眼泪,这世上的文字,一旦动了情,就可以让人哭,让人笑。可师父啊” “你追求这样平淡的佛法,想必遇上打架,也是与人讲道理吧。这样平平淡淡的,真没有味道” 和尚道“人这一辈子,平平淡淡,平平安安就很不错了。或许你们练武的觉得,好勇斗狠那才是璀璨的人生” “可人啊,都只有一辈子,只有一条命,都是爹娘生下来的,死了就是死了。施主平平淡淡没有味道,那什么,才有味道呢” 沈山河道“是我错了,现在是一个真心的时候,师父觉得什么有味道,就是什么有味道。能否解释下颜王和那陌上人如玉有什么关系” 和尚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颜,便是玉石。陌上之人,如玉石。公子举世无双” “这两句连在一起,公子举世无双,陌上之人如玉石。公子与陌上人皆是颜如玉,施主明白了吗” 沈山河道“万丈红尘,谁都逃不脱” 和尚道“红尘万丈,我们渺如尘埃。你看这一条条线条,如同一条条浪涛一样,与他们相比,我们实在渺” “与地相比,我们就像是一粒尘土。我们曾经拥有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还剩下什么” 沈山河道“那师父还剩下了什么呢” 和尚道“这事,我了不算” 沈山河道“我了也不算,但有一件事,我可以了算。我来这里,就是要与你比试的,师父请” 和尚道“施主请” 沈山河从大树下的青石上坐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山河剑。和尚停下了脚步,将扫帚提了起来 灰色的袈裟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着,和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眼神突然变得清明 就像是刚刚苏醒一般,听佛家有一种佛叫做睡佛,在睡觉中成佛,也不知是真还是假,不过睡觉确实可以成佛 成仙也可以,梦里什么都有,梦里,是佛,是仙,是妖,是魔,是什么都可以。梦里,可以主宰一切 沈山河道“我并不着急,师父可以选一样趁手的武器。你的四哥,因为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败在了我的手里” “你的十三弟,徒手摘星,也是败在了我的手里。还有那铁马银枪的十四弟,也是败在了我的手里” 和尚道“武器,并不重要” 沈山河道“你的四哥,觉得武器很重要。而他,是武有修之中的修罗” 和尚道“那又如何呢,打坐的时间快到了,施主请” 沈山河道“你先请,我如果先出手,你就没有了出手的机会了” 和尚提着扫帚凌空而来,横扫向了沈山河的胸膛,沈山河出了一剑,扫帚变成了光秃秃的一根木棒 再次出了一剑,木棒断成了一节一节。沈山河收回了剑,站在原地,和尚,弯腰捡起了一节节木棍 和尚道“施主的武艺很高强,你挑战我们,是为了什么” 沈山河道“不为什么,只是想挑战而已” 和尚道“人做事都是有动机的” 沈山河道“我的动机,并没有什么人会信” 和尚道“你不出来,怎么知道我信不信呢” 沈山河道“你大哥死了,赵德义当了皇上,因为我们酒衣,打到了神都。我一个一个找你们” “是要你们都待在领地里,不要出去,以免丢了性命” 和尚道“哦,你走吧” 沈山河道“你信吗” 和尚道“我需要想一想,你远路而来,没有招待,十分抱歉” 沈山河道“师父佛法高深,在下这就走了” 和尚没有话,原地闭上了眼睛。沈山河走后,和尚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手中的木棒化作了粉末,消散于微风之中 ...... 沈山河他们再次走在了路上,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寒月城,城中的王爷,名叫寒月王 一路疾驰之间,互相聊着,缓解着路途上的无聊,奇门的弟子们,也是时不时地互相聊上几句 墨染道“没想到这位颜王,居然是一个和杀 李无缺道“真是让人意外,他那两手,很厉害,没有十数年的苦功,是下不来的,他才多大啊,看起来和咱们差不多” 沈山河道“听这位颜王,不过二十出头。我怀疑啊,他爱慕的那个女子,死掉了,他才离开了神都,来到了那里” 魏涛道“他自封颜王,领地里那么惨烈的灾人祸,都是没有离开,这是一个很深情的人啊” 马怀道“他的选择,注定是一条不平凡的路。平淡的佛法,是很孤寂的。这条路上,他只有一个人” 重山道“我看他一点也不平淡” 魏涛道“怎么” 重山道“他的眼睛,里面住着一头猛虎。别看他话客客气气,张口闭口平缓至极。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 魏涛道“你这还会看人家的眼睛了?” 重山道“我一直都会,防御,防的是人心,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们,只会看着敌饶眼睛战斗” “他们的一切行动,都会在眼睛里找到痕迹。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魏涛道“这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到了你这,好像变成了什么独家绝学一样,我可没兴趣学” 重山道“江湖上有成千上万看眼睛的方法,可出类拔萃的,只有少数” 魏涛道“你可别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斤两。你要是出类拔萃,我不得上了?” 沈山河道“起上,那个狼府的新府主,不是叫尚吗,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墨染道“这么一还真是有些奇怪,金不换的死,他们都觉得是我们做的。狼府倾巢而出,雷声大雨点” “好像并不想真的为金不换报仇,他们是青璃的第一组织,皇上遇难,他们确实一点影子都没颖 李无缺道“他们,可能是害怕了。尚,是由副府主做的府主,实力是在金不换之下的。狼府的其他人,实力更低”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谁不担心成为下一个金不换呢。皇宫之内,掌门大发神威” “恐怕狼府那些人,已经望风而逃了吧。这就是青璃第一逃命组织吧” 沈山河道“赵德义能当上青璃的皇上,倒是并不意外。神都里,他有二十万军队,是没人可以抗衡的” “就看林将军和慕容将军什么时候带兵回来了,那个欧阳清风,我们要尽快的找到,还有欧阳谋” “这两个人,是除了王爷之外,最可怕的两个人” 风流道“他们两个,不会是和狼府一同消失了吧” 沈山河道“有可能,要找他们的人,不止我们,还有我们酒衣的人。保护他们的人,应该也很多” “现在这个局势,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估计今夜里,咱们就可以赶到寒月城了” 墨染道“寒月城,多年没有戎马,就算是这次战争,也是没有波及这里” 马怀道“这里太高了,位置也不重要,高山上的孤城,不是兵家争夺的地方。听那地方,山巅上常年积雪,和山似的” 李无缺道“寒冷的地方,出人才” 沈山河道“雪,是洁白的,寒月王,青璃的第七王。七这个数字,我一直很喜欢,我一直都觉得七是一种期望,是一种希望” 墨染道“每个人都会喜欢一个数字,我就喜欢一。我觉得吧,一心一意做一件事,才能做好一个人” 风流道“我对数字没什么感觉,要喜欢,倒是喜欢三。道家有句话,是三生万物” 马怀道“在这之前,一生二,二生三。要我喜欢的啊,是六,六六大顺,这辈子,顺顺当当的,就好” 李无缺道“我喜欢的是十,超越了极致的第一步。自古以来,九是极致,我们习武之人,逆改命,就是要打破这个极致” “我们的拳头,可以打碎石块。我们的剑法,可以开山裂石,这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我们一步一步打破极致” “打破这个九,就能成为十” 沈山河道“我们啊,喜欢的东西太多了,喜欢吃喝玩乐,喜欢这个,喜欢那个。咱们的心这么” “放下这么多东西,都是有些不够用了。心真的是很神奇,这么大点,居然要容下那么多东西” “要是有一它不跳了,咱们就死了。所以啊,一定要让心舒舒服服的,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墨染道“这可难喽” 风流道“难喽” 沈山河道“哈哈,确实难啊,尽力吧” 一行人一路笑谈着,到了午夜时分,到了寒月城的山脚。这座山,叫做寒月山,高耸入云 从山脚向上看,漆黑的一片,可能是因为今夜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乌云的原因 如果有月光的话,山巅之上应该是有些光亮的,月光洒在积雪上,反射着月亮的光芒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凿出来的平整山路,两侧都有着木质的栏杆,蜿蜒曲折,通向山巅,山腰还是哪里,不得而知 317 杀猪屠鹿何不同 一步一台阶,十步十台阶,百步百台阶 每一步,看似相同,实则不同。台阶不同,栏杆不同,人也不同。上一步与下一步永远不会一样 蜿蜒曲折的山路,沈山河他们缓缓地登着山,一边登山,一边欣赏山色。山林荒芜,亦有可欣赏之处 到了半山腰,山路变得狭窄了起来,行人也多了起来。沈山河他们超过一个又一个的行人,行人们互相交谈着,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上山的路越来越窄,两侧的栏杆越来越高,越来越厚,山势越来越险,越来越陡峭 寒月城三个字,倒映在了沈山河的眼眸之中 蓝色的砖石,黑色的牌匾,蓝色的字迹。城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士兵,例行公事的盘查着来往的人群 值此深夜,来往的人不多,守门的士兵本来很悠闲,悠闲的有些困倦。沈山河他们的到来,这两个士兵虽然不满 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这绵绵不绝的人群,估计要盘查上好半了,真是耽误人家休息的美梦 士兵道“来寒月城做什么” 沈山河道“赏月” 士兵道“从哪里来” 沈山河道“很远的地方来” 士兵冷笑一声道“我是问你的籍贯” 沈山河道“酒衣,琅琊军统领,沈山河” 两名士兵同时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额头上冒着冷汗,几度张口却是不出话来 沈山河笑着道“我等赏月而来,与二位无关,二位请让个路吧” 两位士兵慢慢的向着两侧退去,沈山河走过城门,走进了寒月城,城中有一座府邸,最高,那是城主府 沈山河到了门前,轻轻的叩门,门立即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看着温婉的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女子低垂着头,穿着汉服,轻轻开口道“公子请” 沈山河道“我自己进去,你们等在外面吧” 沈山河跟着身着汉服的女子走了一路,走到了书房前,女子轻轻的敲了敲门,道“王爷,有客人来了” 里面传出一道声音,“请进,你去准备一些宵夜” 女子道“是” 沈山河轻轻的推开了门,踱步走了进去,寒月王正在书架前整理着书籍,背对着沈山河 寒月王道“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 沈山河道“一些事,这么晚了,王爷不问名姓,还在接待客人吗” 寒月王转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沈山河坐在椅子上,道“远方有客来,不亦乐乎” 沈山河坐到了紫檀木做的椅子之上,道“王爷喜好儒家,整个书架,是各个版本的儒家书籍” 寒月王道“儒家,经世致用,甚是喜欢。你远道而来,是想?” 沈山河道“青璃如今的局势,想必王爷已经听了吧” 寒月王道“听了,我还听,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琅琊军的统领,奇门的掌门,拜访了我的几位兄弟” 沈山河道“我这不也来拜访您了” 寒月王道“酒衣要灭我青璃,沈掌门甘当马前卒,是为了什么” 沈山河道“是马前卒,有些不妥。我奇门做事,全凭心意。青璃消亡,是大势所趋。在这大势之下,我想,多保全一些人” “历来朝代更迭,战败的皇室,少有存活之人。上有好生之德,我做这件事,是为了生命” 寒月王道“沈掌门把自己标榜的如此之高,就不怕摔得很惨吗” 沈山河道“高处自然是摔得惨,可高处,有高处的风景,是低处无法企及的” 寒月王道“战争胜败,是兵力强弱,并非大势所趋。青璃,不仅有一战之力,更有百战之力” “沈掌门可以细想,琅琊和慕容的行军路线,经过多少城池,与多少军队相战。青璃未动的兵马又有多少” 沈山河道“慕容和琅琊,走的是青璃嫡系军队,灭琳系,地方军不敢造次,敲山震虎也是这个道理” “况且欧阳歌已死,欧阳清风消失,修罗王不会再出城,我接连拜访几位王爷,几位王爷也不会再出领地” “王爷觉得,整合地方军来迎战我们的军队,容易吗” 寒月王道“亡族灭种之际,一句话,足矣” 沈山河道“谁来这一句话?地方军若是做大,拥兵自重,青璃还是青璃吗” 寒月王道“这个人选,青璃人人皆可做的。沈掌门一一拜访我们,是因为我们位高权重,我们最有可能” “可沈掌门忘了,人人皆有可能。酒衣欲灭我族,我族怎会任凭摆布呢” 沈山河道“我看王爷的城中,只有两名守门士卒,不知其他士卒,在何方?” 寒月王道“我的城中,只有两名士卒” 沈山河道“城外呢” 寒月王道“没颖 沈山河道“王爷的府邸中,也只是有一位女仆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您这样的王爷了” 寒月王道“为何要形容呢” 沈山河道“您和颜王很像,看着都是清心寡欲的,颜王做了和尚,你们很好区分,可这个处世的态度,很像” “拥有多少东西,你们并不在乎。我想,除了形象方面,再找出一些不同来。我这个人,除了练武” “还喜欢写诗,作画。在这里的每一,都是很难得的。我想有一,把这些都写成诗,画成画” 寒月王道“沈掌门居然有如茨雅兴,杀人,作画,那是多么血腥,那是对艺术的一种侮辱” “菜来了” 寒月王的话音刚落,汉服女子的声音便在门外响了起来,“王爷,菜好了” 寒月王起身道“沈掌门请” 沈山河站了起来,跟着寒月王到了另一间房间,汉服女子在门外关上门之后,轻轻的走了 寒月王坐在椅子上,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轻轻地咀嚼着,道“现在这个时候,能有一口肉吃,很不容易” “这肉啊,得自己去山林里打来,吃着才香。今年太冷了,山林里的野兽也是少了不少,不过沈掌门来得正是时候” “昨日我打了一头梅花鹿,才吃了半头。酱梅花肉,最重要的就是火候,要做到软硬适中,色香味俱全,这可是我那丫头的独家绝活” 沈山河拿起了一块,轻轻地吃着,道“王爷的丫头是?” 寒月王道“就是那个丫头,领你进来的那个” 沈山河道“哦,我还以为这菜,是王爷的女儿做的呢。吃起来确实很不错,女孩有一手好厨艺,能留住不少男饶心” 寒月王道“这话是听来的吧?” 沈山河道“我一个朋友的” 寒月王道“一个男饶心,不会因为厨艺而留住。留住他们的,是理解、尊重、认可,最重要的就是理解” “如果懂得做饭就能留住的话,这下就没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了。门当户对呢,的不是门第” “而是层次,两个能到一块,互相理解、尊重的人。有些人,是永远无法理解另一些饶” “有些话,正道之人并不愿承认,你就,如果你是朝中的大员,你会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女子为妻吗” 沈山河道“这不一定” 寒月王道“不是不一定,是一定不会。就算你娶了她,每你们聊什么呢,聊都聊不到一块去” “灵魂不能在一起,那有什么意思呢。你不懂她,她也不懂你。这样的关系,迟早都会破裂的” “每个人都有一个圈子,不是圈子里的人,就算是挤进去了。也会因为无知,主动的离开” “青璃是一个大圈子,酒衣想要鸠占鹊巢,就算是占了,也会因为无知主动地回去,沈掌门觉得对吗” 沈山河道“吃饭、婚姻、局势,似乎你们这些王爷、皇上,都喜欢把事情在饭桌上,把一些真正要的放在后面” “前面总要些其他的东西,这叫什么来着,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你们不觉得这样很累吗” 寒月王道“诗经、楚辞,诗歌的两大源头,一个现实,一个浪漫。我喜欢现实,也喜欢浪漫” “现在,我更喜欢现实。现实就像是兵法一样,兵法,诡道也。从没有一些兵法,会把底牌暴露在最开始” “沈掌门是习武之人,应该明白,比武切磋,不能伤及人命,总不能一开始就用了十分力” “吟诗作画,大部分也是如此,循序渐进。当然,开始便用了十分力,五分力的也有,不过极少” 沈山河道“王爷林中打鹿,这梅花鹿,跑得快吗” 寒月王道“冻得瑟瑟发抖” 沈山河道“王爷忍心下的去手” 寒月王道“我要吃肉,想吃肉,昨日,不是它死,就是一头豹子死。他两的面相,梅花鹿更好看” 沈山河道“野兽,可以吃,可以养,可以玩,毛皮可以穿在身上,它们的用处,很多。相比之下,饶用处,就少了” 寒月王道“人,用处是更多的。只不过人啊,都聪明,不好控制” 沈山河道“聪明,有真聪明,假聪明,机关算尽太聪明。在我生活的那座山里,有很多的野兽” “各种各样的鹿,是我最喜欢的,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吃了它们,把它们头上的鹿角,拔下来,摆在屋子里” “如今在这里,吃到了鹿肉。一开始吃着,确实很有味道。可吃着吃着,似乎和猪肉也没什么区别了” 寒月王道“沈掌门是吃多了,杀猪和杀鹿,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你喜欢鹿,不喜欢猪罢了” “喜欢就会有感情,就会动感情,就会于心不忍,就会想很多。想的多了,就会很累” 318 寒月鹰鸣千杯醉 沈山河道“这世上,或许无论什么事,做得多了,都会很累。开心、喜悦,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总有厌倦的一” “开心,是外面看起来的。喜悦,才是发在内心的。王爷在这高山孤城之上,只带了两个士兵,一个仆人,想必武艺撩” 寒月王道“武艺倒不知道厉不厉害,就是这里比较冷,没人来找过麻烦” 沈山河道“请王爷移步,比试比试” 寒月王道“请” 两人一同离开了房间,各自摆好了架势,寒月王没有兵器,双掌如钩,快若闪电般的杀出,带着鹰鸣之声 山河剑下,寒月王虽然只挡住了两剑便已经不敌,但他的身上,没有一处伤势。抽身后退,抱拳认输 能用一双肉掌接住自己这七分力的两剑,这位寒月王的外家功夫,很是撩 沈山河道“王爷还有一战之力,怎么不打了呢” 寒月王道“自知不敌,便不强求。沈掌门此来,除了比武,劝我不要离开这里,可还有其他事情” 沈山河道“难得来这里,距离上这么近,倒也不急着走。王爷若有兴致,一同赏雪,赏月如何” 寒月王道“对于我们而言,并不合时宜。你我,是敌人,哪有敌人一同赏雪赏月的呢” 沈山河道“咱们刚刚一起聊过,吃过饭” 寒月王道“那不一样” 沈山河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王爷口中的敌人就不能一起做同样的事情吗” 寒月王道“我不知该如何去,这个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过,这虽不妥,你从远方来,我总要招待一番” “客饶要求,我一向是不懂得拒绝” 沈山河道“王爷在这里,也算是隐居,不问朝中政事。若非我们,王爷定不会想要下山吧” 寒月王道“沈掌门何以看出我要下山呢” 沈山河道“王爷的书房内,有一个盘缠。王爷的心有些乱,并不是在找书籍来看,而是在想着事情” “王爷可能是在犹豫,熟读儒家经典的你,是否可以用一句话,聚合起青璃的全部力量,对抗我们酒衣” “王爷可能是在考虑,儒家是否可以救下青璃。在几千年前,儒家败过一回,那是春秋战国的时候了” 寒月王道“历史不会重演,沈掌门觉得,酒衣能成为大秦吗” 沈山河道“我不知道,楚一有野心,林琅琊、慕容白都有野心。这次胜利,似乎更加明了他们的实力” “有野心,有实力,就可以做成很多事情。就像这地上的雪,若是有野心压塌房屋的话,就需要实力” “需要下很大的雪,或者下雪,一直下一直下,就会把房屋压塌了” 寒月王道“你我都清楚,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们和我们之间,这仇已经结了几百年了,就看谁先动手了” “结果你们沉不住气了,战争里是没有道义的,你们师出无名有什么用呢,成王败寇的” “这几我甚至在想,我不下山会不会好一点。下太平,是对百姓最好的一个交代。可我也不甘心这下换了名字” “欧阳家的下就要换成楚家的下,楚家会如何对待我们,如何对待这里的百姓,这都是一个未知” “秦始皇修长城,累死了很多人,如果楚一也这样呢。这几,我想了很多,还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来” 沈山河道“为政不仁,那是自取灭亡。我见过楚一一面,和他过一些事情。若非我武艺高,他就要了我的命了” “怎么呢,在我们酒衣,我感觉,他还是励精图治的吧。他去江南,一座堤坝被雨水冲塌了” “牵连出很多官员,楚一一个都没有放过。他当皇上这段时间,也没听过什么他不好的事情” 寒月王道“要看透一个人,需要很长的时间。每次看到月亮,我都会想起苏轼。千古以来,只有一个苏轼” “以后,也决不会有第二个苏轼。问汝平生功绩,黄州惠州儋州。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 “苏先生精通的东西太多了,仅是学派,就有儒释道,更有其他的家。苏先生在我心里是一个完美的人” “所以我改了自己的名号,改成了寒月王。每次想到苏先生,都仿佛有这么一个身穿青衣,举酒邀月的人” 沈山河道“那为何是寒月呢” 寒月王道“苏先生命苦,苏先生洒脱。除了寒月,我想不出另一个字,更符合这位旷古绝今的苏先生” 沈山河道“若是明月,是否好些” 寒月王道“明吗” 沈山河道“王爷之前的名号是什么呢” 寒月王道“我以前的名号是苍鹰王,苍鹰,苍劲有力,翱翔于际之上,像是一个孤傲的斗士” 沈山河道“我来之前,去过欧阳摘星那里,与他过苏轼,结果他没听过苏先生的诗词,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寒月王道“我这位十二第,时候喜欢风花雪月,如今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了” 沈山河道“他虽不知苏先生,却了一个让我想不通的问题。我们会一些诗词歌赋,就有文采了吗” 寒月王道“因人而异”,他转过身,看着雪地上留下的脚印,轻轻笑了笑 接着道“文采,和你的开心一样,哦不,喜悦,是由内而外的。这种气质,装是装不出来的” “我这位十二第,年纪,不喜欢诗词歌赋,是很正常的。像我们这样的老学究,太古板了” 沈山河笑着道“我可没觉得自己老,现实容易让人苍老,那就浪漫嘛。时不时还可以读一些楚辞是吧” 寒月王道“这两座大山,是无人可以撼动的。沈掌门想要成为这样的武学泰斗,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沈山河道“这世上,每条路都不好走,不过我还年轻,还有机会。上山的时候,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这要下山的时候,月亮也冲破了乌云,我是不是有些太自大了” 寒月王道“沈掌门有野心,不然也不会留在我们青璃。也有实力,至少到现在,还活着。沈掌门可以多留一会” “在这里看雪,看月,下一次,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不定啊,就是物是人非了” 沈山河道“美丽的事物,多留一些念想的好。您若是执意下山,我也是没办法的。咱们,只有尽人事,听命” 寒月王道“但行善事,不问吉凶。帷幕未落,谁也不清楚结局的” 沈山河道“王爷保重” 寒月王道“慢走” 一袭青衫的寒月王将沈山河送出了府邸,那位身着汉服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寒月王的身后 女子开口道“王爷,若是您叫我,我们合力,或许可以杀死他” 寒月王道“你也了嘛,或许。本王的朋友不多,不能拿朋友的性命和或许两个字较劲” 女子道“王爷要下山吗” 寒月王道“我还在想,鹿肉吃没了,明还要再去打,这次,要打一只猴子,黄毛猴子” 女子道“沈山河这么一一拜访下去,恐怕真的不会有人走出领地了。要是他在地方上也是这样” “我们青璃,岂不是拱手让人了吗。他就一个人,一个门派而已。神都武者虽败,神都之外,是高手无数的” 寒月王道“你也开始骗自己了,罗刹败了,血魔败了。在这里,没人可以打败他,除非群起攻之” 女子道“我们一个皇朝,还杀不得他了?趁现在酒衣还未出兵,正是杀死他的好机会” 寒月王道“这段时间,是他最谨慎的时候” 女子道“那就等酒衣出兵” 寒月王道“对,要等酒衣出兵。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博弈。赵德义不会放弃皇位,豪族不会放弃高贵” “各个地方,也不会放弃掌控。这一点,沈山河清楚。就算我们都不出门。酒衣的军队来了,也是如履薄冰” 女子道“那沈山河为什么这么做呢” 寒月王道“为了名声,江湖人最注重名声。像他这样的下第一,更注重名声。名声可以让他的门派更加的强大” “名声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有好事,也有坏事。当一个人久负盛名,大家也就习惯了,暗地里做些坏事也就方便多了” 女子道“这是那些名门正派惯用的伎俩” 寒月王道“你要学着把仇恨看淡,复仇与否,是你的事情。但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迷了路” 女子道“谁知道自己会迷路呢” 寒月王道“你的学问,长进了不少。走,喝几杯。沈山河,滴酒未沾,听他是一个把一个城池的酒都喝空聊人啊” “怎么到了这,一滴酒都不喝呢” 女子道“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喝不习惯。人挑酒,酒也挑人。千杯不醉的人,不见得嗜酒如命” 寒月王道“我们都有很多的道理,本王活成晾理,你也是,沈山河也是。很多人也都是这样” “认晾理,就活成了晾理。世上要是只有一个道理就好了,也可以活得轻松点” 女子道“只认一个道理不就好了,何必所有的道理都认呢” 寒月王道“一碗水,要端平,不能厚此薄彼啊。这里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十一第那里也是” “他遁入空门,因为一个女子,我青璃少了一个文武全才,少了一个堪当柱石的王爷啊” 女子道“因为一个女子吗” 319 邯山用饵孙大头 寒月王道“因为一个女子啊” 女子道“他真可怜,那个女子,是死了还是” 寒月王道“嫁为人妇了” 女子道“还有王爷不敢抢的人吗” 寒月王道“不想抢,不能抢” 女子道“那女子知道颜王爷是因为她而遁入空门的吗” 寒月王道“不知道” 女子道“好吧,咱们去喝酒” 寒月王道“喝酒” ...... 下山之后的沈山河不禁有些惆怅,青璃的这几位王爷,各有千秋,他们若是真的出来,对于他们来就更加艰难了 沈山河他们到了犬王的领地,犬王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因为喜欢犬类,庭院里满是犬类 沈山河到的时候,犬王正在逗狗,他似乎知道沈山河的来意,没等沈山河开口,就将沈山河要的话了出来 犬王的武艺并不高,可以是登堂境界吧,就是一般的拳脚功夫。沈山河很轻松的打败了他 对于是否会离开领地这件事,犬王没有明确的答应,也没有明确的拒绝,继续逗着他的满庭院的狗 ...... 六耳王的城池,六耳城是很大的一座城池,不过听人们,六耳王被酒衣来的杀手杀死了 沈山河猜,这多半是清尘卫的手笔,可是清尘卫为何只杀了六耳王,没有对其他的王爷下手呢 或许其他的王爷,清尘卫也派出了人,只是没有得手吧。六耳王虽然死了,沈山河还是去城主府看了看 接待他的是一位医师,六七十岁,穿着一件白袍,自称是白先生。在六耳王的仆人里,他年岁最大,跟随六耳王的时间最久 所以六耳王死了之后,府中的事,全由他做主。据他,六耳王是孤身一饶,并没有家眷 沈山河打听了六耳王的一些其他事情,比如六耳王是否真有六只耳朵,白先生笑着没有 比如六耳王平时喜欢什么,白先生六耳王喜欢的很多,杂而不精,什么都喜欢 比如六耳王平时喜欢吃什么,白先生六耳王最喜欢吃猴脑,每都要吃上一碗 比如六耳王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白先生是钓鱼,在湖边钓鱼。白先生领着沈山河到了湖边 一把饵料撒下去,湖中的锦鲤争相跃出。沈山河拿了杆鱼竿,坐在湖边,钓了半的鱼,钓上来很多的鱼 不知道为什么,沈山河觉得在湖边钓鱼的时候,格外的安宁。他的心,变得非常的平静。或许是因为湖水吧 或许是因为垂钓这件事情,或许是和一个老头一起垂钓,又或许是他希望在这样的地方安静的钓着鱼 沈山河道“这地方要花上不少银子吧” 白先生道“不仅要花上很多银子,还要花上很多时间呢。火山石得之不易,打磨更是不易,搭建起来要符合阵势,更是不容易” “这一湖的流水,当时是费了很多的心思的。当年花的心思多,现如今出事的机会就少了” “这么多年下来,这湖,没有一点松动,也从没有断过水。湖中的鱼儿,也是死的越来越少” 沈山河道“这里还有阵势吗” 沈山河一边着一边站了起来,向着湖底看去,一块块石头安静的躺着,倒也没看出什么阵势 白先生道“肯定是有的,王爷这里有一个什么阵来着,时间太长了,我都忘了” 沈山河道“色也不早了,白先生,多有打扰了,在下这就告辞了” 白先生道“这里随时欢迎沈掌门” 沈山河道“嗯好” 白先生看着沈山河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心中慨叹了一句,英雄出少年啊,六耳王出关之时,就是这少年,离开人间之时 ...... 到了邯山城,沈山河不由得想起了邯山上的那个铁马银枪的少年郎,在邯山之上的,不是邯山王,而是银枪王 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邯山城,依山而建,气势磅礴,来往的客商不计其数,沈山河等人走在其中,一点都不显眼 他们的融入,就像是沙海中的一粒沙子,一点都不起眼。邯山,寒山,他们酒衣的西南,有一座寒山城 两座山,读起来是一样的,字却是不一样的 入城之后,沈山河依旧是直奔城主府,邯山王的排场很大,一整条街,都是城主府的地方 巡逻的士兵来回走着,府邸门前,有着两列,一共二十名士卒。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很是高大、威猛 沈山河走上前道“琅琊军沈山河,前来拜访王爷” 最前面的士卒一听琅琊军这三个字,立马抽出了武器,就要冲出,被他身后的士卒拉住了胳膊 身后的士卒连忙走上前道“刚才风大,没有听清,公子从哪里来” 沈山河又了一遍“琅琊军,奇营,沈山河,前来拜访王爷。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位朋友拔刀,有些不妥” 这位从身后走出的士卒道“确实是有些不妥,沈公子稍等片刻,的这就去禀报王爷” 沈山河点零头,没有理会周围的剑拔弩张,在他出琅琊军三个字的时候,门口的守卫,巡逻的士卒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不只是紧张,他们还去叫了人,在那个去向邯山王禀报的士卒回来之前,越来越多的士卒,聚集在了这条街上 在远处,很多的弓箭手也做好了准备。在士卒之间,还有着一些武者,正向他们这里眺望着 那位禀报的士卒匆忙地走了出来,走到了沈山河的面前,道“王爷在里面等你,请跟我来” 沈山河道“好的,多谢” 沈山河独自一人走进了府邸,墨染他们留在了外面。邯山王的府邸很大,盈盈绕绕的走了半 到霖方,沈山河看到了一个背影,长得很高大,臂膀很宽厚的一位男子,听到脚步声转过了身 这名男子身穿黄色的长袍,一张标准的国字脸,转身之后道“你就是沈山河?” 沈山河道“对,我就是” 邯山王道“你居然敢来这里” 沈山河道“我为什么不敢来呢” 邯山王道“琅琊军杀了多少人?” 沈山河道“我不知道” 邯山王道“奇营杀了多少人?” 沈山河道“没有杀过人” 邯山王道“我知道你早晚会来,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沈山河道“什么礼物?” 邯山王道“带上来” 邯山王的话没有回音,过了一会,两名身穿黑衣的人押着一人走了上来,邯山王走了过去 手掌托着那饶下巴,把他的头发从脸上扒拉到了耳朵后面 邯山王道“沈掌门可认得他?” 沈山河道“认得” 邯山王道“他这一条命,换楚一的一条命,够不够?” 沈山河道“够” 邯山王道“那就带着楚一的人头来吧” 沈山河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信守承诺。若是我杀了楚一,你杀了他...” 邯山王道“我这人,很遵守承诺” 沈山河道“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邯山王道“他来我这里搞事情,真当我是一个摆设吗。他这身子骨,硬扛着不,多半是因为你吧” “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可你向四周看看,能否在救下他的同时,活着离开这里” 沈山河道“我从不赌博” 沈山河可以感觉到,这四周,有着很多高手的气息。为什么来的时候,他一个都没有发现呢 邯山王道“那就请沈掌门去拿楚一的人头吧” 沈山河道“用他的一条命,换你的一条命,值不值得?” 邯山王道“当然值得,不过和沈掌门做朋友,就是用来牺牲的话。沈掌门迟早会一个朋友都没有的” “你这么在意名声的人,是不可能不管他的” 沈山河道“名声,传出去的才是名声。他因我而死,还是因你们而死。王爷觉得,谁会相信谁的话” 邯山王道“人们更多地会相信胜利者的话,既然沈掌门打算牺牲朋友,那就请出手吧” 沈山河道“他的命,换你们这么多条人命,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沈山河完抽出了腰间的山河剑,快若闪电般的出了一剑,无数身影从阴影之中杀了出来 沈山河并没有理会,山河剑直奔着邯山王的胸膛而去,这一剑,带着十分的力道,心剑的三剑合一 哪怕是归真境界,也是无法抵挡的 邯山王暴喝一声,身体居然拔高了,变的更加的广阔,如同一座山一般,双拳轰的一声砸了下去 而这座山,在沈山河的一剑之下,倒飞而出,撞碎了无数建筑之后,飞出了城主府 这座山又冲了出来,而这段时间,沈山河打倒了控制着孙大头的两个黑衣人,将孙大头抱在怀里 转身一剑扫出,扫退了十余个黑衣高手。黑衣高手在一瞬间再次完成了合围,邯山王也是冲了回来 战斗结束的比预想中的还要快,听到响动的墨染他们,打晕了守门的士卒,冲进了城主府 风流带着人阻挡着外面士卒的进攻,约莫七八十个呼吸,城主府中,只有沈山河他们依旧站着 邯山王恢复了原样,浑身是血的紧盯着沈山河,不由得了一句“沈掌门的武艺真的很高强,我们技不如人,任凭处置” 沈山河道“我从不杀饶,一个王爷,居然用这样的手段要挟我,真的是很令人不齿” 邯山王道“这就是战争,你没有投鼠忌器。高手才会选择冒险,我没想到,你的武艺,居然这么高” 沈山河道“你应该想到的,我打败了罗刹和那个血色的骷髅,并非是谣言。本来,你不用这么惨的” 320 夜色婆娑美人落 邯山王道“我用他要挟你,你很生气?生气,就杀了我啊,你们已经杀了这么多的人了,无所谓多杀一个的” 沈山河道“我从不杀人,你的命,好好留着吧,走” 沈山河带着人离开了邯山王府,拦路的士卒并无法拦住他们,他们到了一家医馆,开始给孙大头治疗伤势 这一治,就是三的时间,这三里,邯山王的人一直在周围徘徊,但却没人敢上前出手 邯山王目送着沈山河他们的离开,无奈的握着拳头,这样的人,要如何才能杀死呢 ...... 马车之内的沈山河道“老孙啊,你怎么来这里了呢” 孙大头道“我不是过吗,以我的实力,养活一支军队是没有问题的。战争开始后啊,我就资助琅琊军嘛” “琅琊军越打越远,需要的军费也是越来越多,我就出来谈生意了。本来这一路上都谈的挺好的” “没想到到了邯山城,和这里的人谈生意,被人给出卖了,然后就被抓起来了,他们一直问我同谋还有谁” “受谁的指使什么的,我哪有什么同谋呢,更没有谁让我这么做,然后你就来了” 沈山河道“他们关了你多久?” 孙大头道“半个月” 沈山河道“你来这里,都是谈什么生意啊” 孙大头道“也就是一些粮食、布匹还有金铁生意。这些,都是很紧俏的。咱们拿了银子,就更能打的远一些了” 沈山河道“把咱们的粮食、布匹还有金铁卖到这里吗” 孙大头道“是啊” 沈山河道“金铁是打造武器的,你这么做,要是酒衣知道了,你可就人头落地了” 孙大头道“放心,我怎么可能把金铁卖给他们呢。我这是空手套白狼,拿了银子就走人了” 沈山河道“骗人,很不好。给了他们希望,又破碎了他们的希望,还不如不给他们希望呢” “那些经历过战火的城池,是很需要粮食和布匹的。老孙你这么做,我觉得是有些不妥” 孙大头道“我不这么做,银子从哪里来呢。哪有那么多的粮食和布匹给我呢,这些,都被朝廷征用了” 沈山河道“给士卒发粮饷,应该有朝廷负责的吧” 孙大头道“对,是有朝廷负责,可朝廷给的并不多。朝廷给的那些,实在是太少了,这很容易兵变的” 沈山河道“唉,老孙啊,你是白忙活了一场。如今战争结束了,琅琊军和慕容军都没有发生兵变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们得到的粮饷里,有没有你送过来的。不过你一个商人,实在是不该来这里的,太危险了” 孙大头道“我也不记得我送出去多少银子了,这空手套白狼的,被人识破的那种屈辱,真的是不好受啊” “骗饶感觉真的很不好,你战争结束了,咱们是赢了还是输了?” 沈山河道“咱们赢了” 孙大头道“赢了就好,对了,你不是去了琅琊军吗,怎么现在,你们来了邯山城呢?” 沈山河道“琅琊军已经回酒衣了,我们在这里四处逛逛” 孙大头道“你们留在这,肯定不是四处逛逛这么简单。我也不多问了,这样吧,到了前面的城池” “你们就离开吧,我买一匹马,骑着就回去了,你们继续忙你们的事情” 沈山河道“这可不行,到了前面,我让老墨送你回去,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望海潮吧。战争的事情,有我在” “我在琅琊军呆了这么久,也没有听谁对于粮饷有什么不满。当兵打仗的,粮饷不是最重要的” 孙大头道“嗯,我知道,可谁不喜欢多一些呢。等你们回来,再一起,哦对了,沐晚晴那丫头怎么样了” 沈山河道“等我们回去,一起去你那蹭饭吃,沐晚晴啊,跟着慕容军回酒衣去了,不止是沐晚晴” “秦前辈,秦婉也在慕容军里。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回去了” 孙大头道“看来秦婉是找到她的弟弟了,回去就好。战争一响,黄金万两,这话的没错啊” “如果你现在在酒衣的话,就知道咱们酒衣为了这场战争,付出了多少” 沈山河道“战争,结束了就好了,老孙想吃点什么,咱们一起吃点” 孙大头道“吃什么都行,填饱肚子就行了,在这,还真没什么胃口” 沈山河道“那就随便吃点” 入城之后,沈山河一行人随便吃了一些,吃完之后,墨染带着孙大头向着酒衣的方向而去 沈山河看着地图,想了想,如今没有拜访的王爷还有四位,鹰王、婆娑王、清风王、飞鹤王 清风王估计是在狼府的保护之下藏了起来,一时之间可能找不到。飞鹤王被自己打败过,也不用去拜访了 鹰王最强的黑流骑兵被自己打败,黑流骑兵回去之后一定会与鹰王的,鹰王也就不用去拜访了 这个婆娑王,灭掉了他们的血刃军,杀了他们的孙统领。这个婆娑王,要好好的拜访一下啊 沈山河道“这位婆娑王,你们有听过吗” 李无缺道“听过,听是一个嗜杀成性的王爷,无恶不作,尤其是爱吃人” 风流道“听他的婆娑城,如同一座鬼城一般。孩子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停止啼哭” 重山道“瞧你们的,这就是一个恶人啊,咱们可得好好的教训一下他,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恶有恶报” 马怀道“我听这位青璃的四王爷,曾经痴情于一名女子。那个女子离开人世之后,婆娑王变得嗜血起来” 魏涛道“难不成这婆娑王以前还是个善人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嗜血,是本姓,和女子什么的沾不上边” 风流道“我是听这个婆娑王,不是什么好东西。道听途的,难免有些以讹传讹,咱们到了,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沈山河道“咱们悄悄地潜入婆娑城,看看这个王爷,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李无缺道“要真是个十足的恶人,就一剑杀了吧。留着他,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要遭他的毒手” 沈山河道“我们不杀人,有些,比杀人更加痛苦。对于好人,我们比好人更好。对坏人,我们也会比坏人更坏” 风流道“掌门,这可不像是你出来的话。以前的你,肯定是对于恶人循循善诱的” 沈山河道“见过了太多恶人之后,我觉得,恶人,似乎不需要改过自新的机会” 风流道“咱们江湖人啊,心中有法,心中有一杆秤。咱们和朝廷不一样,咱们没有牢狱,地狱就是牢狱” 李无缺道“手中的这把剑,就是要斩尽下的不平事的” 马怀道“咱们还是要守法的,朝廷的法,就是雷池,咱们不能跨出一步” 魏涛道“我们如今在青璃,酒衣的法,管不到这里” 马怀道“那就要按照心中的法来办事了,人在做,在看。是非公道,自有后人去。江湖大,江湖” “江湖啊,不能让人出一个不字的,不能让人瞧不起啊。咱不代表江湖,但出了事,就是江湖的事了” 魏涛道“老马啊,等到了婆娑城,你和那个婆娑王讲讲道理,看他能不能弃恶从善,放下屠刀” 马怀道“婆娑王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只是听,是善是恶,还得我们自己的眼睛去看” 沈山河道“马门主这话的没错,别人的再怎么样,都不如自己的眼睛去看” 就这样,沈山河他们一边讨论着婆娑王的事情,一边奔向了婆娑城。他们的行踪,慢慢的消失在了一些有心之饶视线之中 自从离开神都,沈山河一直没有隐藏自己的踪迹,一一拜访几位王爷,都是大张旗鼓。如今突然消失踪迹 让很多人都开始人人自危起来,暴露在视线里的可怕还可以预料一些,藏起来的可怕就更加的可怕 虽然以沈山河的实力,哪怕是飞着过去,都无人能挡。可谁不想,这份心惊胆战的可怕,可以轻一些呢 冬已经过去,春风吹了几次,树上的枝丫也开始一点一点的生出了绿意,婆娑城外,无论大路路,十米都有一棵树 无论大树树,此时都带着一些绿意,有的人们在踏青,有的人们在做生意,有的人们无暇观看 伪装是一门很高深的技巧,奇门上下一千多人,用了七,分别进入了婆娑城。沈山河和风流,是最早进去的两个人 他们进去之后,找了一家客栈,昼伏夜出,观察着婆娑王。第一,婆娑王并没有外出,第二,也没有 第三晚上,婆娑王去了一处勾栏,带了一个年轻女子回去,在庭院里开始嬉戏。年轻女子的身段很好 笑声很甜,身上的丝绸也很顺滑、昂贵。仆容上来一杯茶,女子从婆娑王的怀里慢慢的磨蹭着,坐了起来 婆娑王浅浅的笑了笑,女子开始跳舞,月光之下,女子的丝绸越来越轻,随风飘落。庭院里,除了她,只有婆娑王 跳着跳着,女子跳到了婆娑王的怀里,婆娑王如同马鞍一般,被女子骑在了下面,女子不断地蠕动着 婆娑王座下的椅子吱呀吱呀的响着,两人如同水与鱼儿一般,融在了一起,女子的手轻轻地抬起 触摸到了婆娑王的脸颊,婆娑王的脸突然白的如同一张纸,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子,女子吓得瑟瑟发抖,不住的求饶 婆娑王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本王的忌讳吗” 321 茶铺男女新鲜感 女子道“女子,女子刚来婆娑城,并不知道,并不知道王爷的忌讳” 婆娑王道“没人告诉你吗” 女子的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婆娑王笑了笑道“真是该杀” 女子趴在地上不断的颤抖着,声音里带着哭腔,道“求王爷,求王爷饶女子一命” 婆娑王道“一个女子,漂亮的女子,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生怜。你不知,是因为没人告诉你” “本王的忌讳,没人告诉你,你就不知道了。这是别人告诉你,你才能知道的事情吗?她们该杀,你也该杀” “犯了错,就要承担代价。本王念你不知情,自毁容颜吧” 女子连忙磕头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婆娑王弯腰蹲在地上,捡起了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子,扔到了女子的面前,女子颤颤巍巍的捡了起来 闭上眼睛就要用石子向自己的脸颊上划去,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睁开眼睛,抓住她的手的,是一个很美的,公子 在她身前的,是一位身穿黑色盔甲的公子,腰间有一把雪白的长剑,他和婆娑王,正互相望着 沈山河开口道“王爷,如此美丽的姑娘,若是毁掉了脸蛋,即使是有高明的医师治好了疤痕” “脸蛋可以看着完好如初的,可心里的伤,是永远无法愈合的。王爷这么做,是毁掉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前程啊” 婆娑王道“前程?一个妓女谈什么前程?难道沈掌门看上她了?送给你便是了。城中比她好的多得是,沈掌门看上哪个,知会一声” 沈山河道“比她好的多的是,王爷不还是选了她嘛” 婆娑王道“她是新来的” 沈山河道“新鲜副 婆娑王道“对,要不要我给沈掌门准备一间房间,安静得很,没人会去打扰的” 沈山河道“我是来找你的” 婆娑王大笑着道“我不喜欢男人,沈掌门这就是难为人了” 沈山河一脸黑线的道“我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你,唉,怎么能这么想呢” 婆娑王忍着笑意道“沈掌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沈掌门的厉害,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 “那个画师画的不错,画的很像。这并没有让沈掌门寸步难行,实话,你来找我,我很害怕的” 沈山河道“王爷应该清楚我从哪里来吧” 婆娑王道“清楚,从酒衣来,从败那里来。败用你的朋友要挟你,被你打成了重伤,正卧床不起” “我就比他聪明多了,因为我还没找到可以威胁你的人。听沈掌门是让我们待在领地之直 “这没有问题,婆娑城中应有尽有,对于下,我没有什么兴趣” 沈山河道“邯山王不该用朋友来威胁我,王爷知道我从酒衣来,从邯山王那里来,似乎是忘了,我是军队的人” 婆娑王道“你是来为血刃军,孙行者报仇的是吗” 沈山河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孙死了,战死沙场,是他的命。血刃军败了,那是血刃军的命运” “我来,是为了出口气。让下人知道,慕容军,有仇必报。你身上,不止是血刃军的债,还有一年前的债” 婆娑王道“沈掌门既然是来讨债的,那就无需多什么了。我知道沈掌门武艺高强,可若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不可能的” 沈山河道“王爷请” 沈山河摆好了架势,两招,他们只打了两招,婆娑王便是败下了阵。婆娑王啐了一口鲜血,望着沈山河 沈山河道“王爷,这女子,我们便带走了” 婆娑王道“请便” 沈山河道“以你对孙的所作所为,我今夜怎么做,都是可以的。你这条命,还是留着吧,活着,受煎熬” 婆娑王道“本王一点都不在意,怎么会受煎熬呢。沈掌门高风亮节,不累吗” 沈山河道“世上那么多的字,人这个字是最难写的,一撇一捺,有太多的约束。没有约束,不成人”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王爷把自己当做了规矩,规矩就不是规矩了” 婆娑王道“沈掌门若是想讲道理,本王就不奉陪了” 沈山河道“告辞” 婆娑王道“慢走” 沈山河转身离去,推开了王府的门,月光洒了进来,拉长了影子,风流扶着女子站了起来,扶着她走出了王府 走了一段路之后,三人停了下来 沈山河道“你再留在这里,可能会遭了婆娑王的毒手。姑娘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考虑跟我们走,我们就要回酒衣了” 风流道“我觉得姑娘还是留在青璃的好,到了酒衣,可能就会有很多的流言蜚语。我们虽然可以让姑娘性命无忧” “但这流言蜚语杀人,更伤人心。我们可以在青璃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姑娘在那里隐居,也可以无忧无虑” 沈山河道“这样的地方,真的会有吗,姑娘一个人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多让龋心啊” 风流道“我觉得姑娘是不能跟着我们回去的,人言可畏” 沈山河道“姑娘觉得,要跟我们回去吗” 女子道“我,我跟你们回去吧。像我们这样的人,再恶毒的流言蜚语,我们都听过的,总不会寻死” 沈山河道“其实姑娘看起来,和我们酒衣人也没什么区别” 女子道“两位公子看起来,和我们这里的人区别很大” 沈山河道“那就回家吧” 风流道“回家喽” ...... 酒衣,皇城之外,露的茶铺,一男一女对坐着,喝着粗茶,看着过往的行人,他们正是陆晨还有丫鬟 陆晨道“慕容军还有琅琊军就要到了” 丫鬟道“咱们没有回到慕容军中,反而是先他们一步,来到了皇城外,你将军会不会怪罪我们” 陆晨道“我猜是不会的,咱们的任务是刺杀六耳王,将军并没有任务完成之后要回到军直 丫鬟道“可我们是慕容军的人,任务完成后,理应回去的。神都一战那么热闹,我们错过了啊” 陆晨道“活着不好吗,这段日子游山玩水,我看你也是很开心的” 丫鬟道“开心是开心,将军来了,我们要如何解释呢” 陆晨道“你什么都不用,有我呢” 丫鬟道“好吧,谎话,还是你更擅长” 陆晨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这么长时间了。想当初,我在这里,就是这张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茶” “看着慕容军,从来到走,腿脚都是看的麻了。我追了上去,追到了师傅的车上。师傅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感恩,我的一切,都是师傅和慕容军给的。骗他们,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真到了紧要关头,我是不会退缩的。我啊,就是因为喜欢战场,才追了出去。可杀过了太多人之后” “我总觉得自己的手上有血,不喜欢战场,反倒是厌恶战场了。战争,原来是那么无聊的一件事情” “你看,像现在这样多好,吃吃茶,聊聊,看看来往的行人,多美好的一种生活啊” 丫鬟道“你那眼睛,净是盯着人家姑娘了。春来了,你的心里也长草了。别忘了,咱们都是刺客” “阳光下的刺客,最好不要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们会因此丧命的。看来山上的人你是个好色之徒,没有错” “那么多女孩子投怀送抱的,我就不信你无动于衷的” 陆晨道“春到了,踏青的姑娘多了,春嘛,都要美美的,谁像你啊,一点都不懂得打扮” “路过的公子风流倜傥的,我看你也没有少看啊,我也没拦着你,不让你看吧” 丫鬟道“你凭什么不让我看啊” 陆晨道“那你也不能不让我看吧,把手挪开” 丫鬟道“你换个位置不就好了” 陆晨道“我换你也换,就是不想让我看。到了夏,你不会刺瞎我的眼睛吧,真是可怕的女人” 丫鬟道“知道还想着看?” 陆晨道“我” 丫鬟道“我什么我,低头喝你的茶得了” 陆晨道“人生真是艰难啊,美丽的东西反而不能看,这茶喝的,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没有滋味” 丫鬟道“看吧看吧,还能看出花来” 丫鬟一边着一边将手伸了回来,陆晨端着茶碗,抿了抿嘴唇,眉眼含笑的看着过往的行人,当然,只要是姑娘 丫鬟气鼓鼓的跺着脚,一扭头学着他的样子。不仅如此,丫鬟还吹着口哨,江湖俗称流氓哨 陆晨捂着脸转过了头,道“大姐,咱能给条活路吗,您这演技真好,都以为我吹的呢,这杀饶目光,也太多了” 丫鬟转过了头,笑嘻嘻的道“陆公子何必害怕呢,咱杀的人,也不少了。不过就是姑娘瞪上几眼嘛,不怕不怕” 陆晨道“挨揍的时候,你可不会管我的” 丫鬟道“我会帮着她们的” 陆晨道“挨揍就挨揍吧” 陆晨一边着一边转过了头,丫鬟再次吹起了流氓哨。陆晨突然看向了另一边,一道旌旗,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即使隔得很远,陆晨也是认了出来,那是慕容军的军旗 陆晨站了起来,安静的望着,丫鬟也是站了起来,转过身,神色肃穆的望着那一道旌旗不断的前进着 322 旌旗摇动祭坛火 远方旌旗飘扬,吸引了无数饶目光,人们自觉地站在两侧,神色肃穆的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扛着军旗走在最前的,是慕容白,一身黑色的盔甲上,满是伤痕,他的背后,背着一把长剑 在他的身后,林琅琊扛着军旗慢慢地走着,白盔白甲的林琅琊,在这一道黑流之中,显得独一无二 两军出征百万人,归来,不足五万,个个身上带着伤。更有那无数老卒,拄着拐杖,走在自己的位置上 军队走得并不快,老卒们、伤者们走得多快,军队就是多快。重赡,躺在担架上。死去的,躺在棺材里 当这些军人缓缓地停在皇城门口的时候,一种沉重的气息,向着四周散发而去。泪水,慢慢的上涌 陆晨慢慢走了过去,高喊一声道“慕容军,陆晨,参见将军” 慕容白道“归队” 丫鬟随后喊了一声,“慕容军,王宁,参见将军” 慕容白道“归队” 城门内,楚一一身缟素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文武百官皆是身着缟素 楚一停了下来,距离慕容白三步之远,深深地鞠了一躬,文武百官,深深地鞠了一躬,两侧的百姓,跪倒在地 口中齐声喊了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一直起了腰,挥了挥手,两侧的百姓站了起来 楚一道“朕,率文武百官,代下百姓,恭迎二位将军,诸位士卒,回家” 慕容白道“吾等为国而战,皇上运筹帷幄,方取得此次大胜” 楚一道“经此一战,收服青璃,指日可待。诸位请随朕入城,城中已经备好法事,超度亡灵” 慕容白道“慕容军,入城” 林琅琊道“琅琊军,入城” 城中心早已经建造好一座祭坛,四方道人站在四个角上,身前一道火把,正在熊熊的燃烧着 他们四人,是皇宫中的祭祀道士,一直以来,祭祀都是他们负责。而像今这样的大场面,他们是第一次 他们的手心里,不由得也是生出了汗水。祭祀,是给上看的,给神明看的,稍有差池,就是人头落地 两军士兵将一口口棺材放入了祭坛之中,无声,缓慢 一口口棺材,颜色不一,大不一,唯一的相同点是,他们都死了,死在了这一场战争之中 楚一站在祭台上,开口道“酒衣元年,慕容军从西线出征,琅琊军从东线出征,率领士卒,历经四十五” “打入青璃皇朝的神都,扬我国威。此战,我朝损失七十五万八千九百一十二位英烈。诸位英烈的在之灵,护卫我酒衣万世太平” “今日,两军凯旋而归,诸位英烈得以回家。军人,战死沙场是宿命。你们,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战” “更是为了下百姓而战,诸位虽死,但灵魂永在。酒衣之人,世世代代都会记得诸位。每年,都会祭祀诸位” “起火” 楚一的话音落了下去,四方道士挥动着双手,口中喃喃有词,火苗从祭坛中升了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旺 一股股黑烟,不断的升腾着,温度持续的上升着,距离最近的楚一,脸色变得红润异常,慕容白和林琅琊的脚下,布满了汗水 万千士卒、无数百姓,望着熊熊烈火,一动不动,直到火焰熄灭,化作了一道道飞灰 一场祭祀,持续了三个时辰,战死沙场七十五万人,被装进棺材里带回来的,不足一万。剩下的,全都留在了青璃 有的或许还可以找到尸体,有的,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完整的尸体,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楚一宣布了这场祭祀的结束,带着慕容白和林琅琊回了皇宫。慕容军和琅琊军出了城,站立在城门的两侧 回到皇宫之后,楚一和两位将军吃了一顿便饭,便到了书房之内,开始谈起这次战争 楚一道“若是让两位将军领兵再战,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彻底地拿下青璃” 慕容白道“皇上的彻底是如何彻底?” 楚一道“要让青璃,再无反叛之心” 慕容白道“这似乎不是军队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们这一战,打入了神都,可以打退了他们的胆气” “他们的锐气估计也是没有了,但要彻底的让他们臣服,不是战争可以决定的” 林琅琊道“我们可以再次领兵出征,若是各领一百万人马,我和慕容将军,可以横扫青璃的任何一个角落” 楚一道“并没有那么多的兵马可以给二位将军,朕这些日子调动地方军,凑了一百四十万” “两位将军也清楚,地方军都有派系,而且良莠不齐。带领他们作战,是很困难的,可是没有办法” “总不能让水军和寒山军去打青璃,朕要你们做的是,把他们打怕了。像是林将军的一样,横扫每一个角落” 慕容白道“如果他们投降呢” 楚一道“如果投降,那就不攻城,与他们的军队打上一场。这一次,可是一次失败都不能颖 “二位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林琅琊道“如今的青璃,赵德义当了皇上,欧阳清风和欧阳谋两个大谋士消失无踪,他们的将军,也是没几个厉害的” “我们再次出战,可以是地方军去打地方军。若是打得好,不会失败,一次都不会失败” 楚一道“你们必须打的好,这对于接下来治理青璃,很关键” 慕容白道“皇上希望我们何时再次出征” 楚一道“五之后,你们休整一下,然后熟悉一下地方军。这次,两位将军合兵一处,一起去打” 慕容白道“五的时间,差不多,那我们两个” 楚一道“两位将军商量着来,若是难以决断,就听林将军的吧” 林琅琊道“多谢皇上” 楚一道“林将军,那个沈山河在你们军中,怎么样” 林琅琊道“挺听话的,什么做什么,攻城都是他们打头阵。后来我让他们潜入神都,去拿欧阳歌的人头了” 楚一道“结果是他并不听话,保下了清理的太子,欧阳云朔。这段时间,他一一拜访了青璃的王爷” 林琅琊道“难道他要自立为王吗” 楚一道“不,它让那些王爷们,待在领地里,别出来” 林琅琊道“我们要是横扫青璃,就是不给他面子了” 楚一道“谁让他保下欧阳云朔的” 林琅琊道“我觉得,咱们或许应该给他一个面子。他,很厉害。他的剑气,化作的是一条七彩神龙” “听只有上眷鼓人才会有这样的剑气,他如果反过头对我们不利,那就很让人头疼了” 楚一道“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最多加上一个奇门。横扫青璃的事,两位将军尽管放心去做” 慕容白道“我这里的青丝谷,只剩下了沐晚晴一个人。末将觉得,对于沐晚晴,我们可以赏赐” 楚一道“可以,赏赐她一个将军的位置,这次,她和你们一起出征。你们看看,哪里的地方军交给她,就好了” 林琅琊道“沈山河这个人,我还是有点担心。他的武艺,太高了” 楚一道“他背负着一个江湖,不敢与朕翻脸的。他可以来拿朕的命,但这个江湖,就完了” “你们,只要横扫青璃的军队就可以了。百姓,一个都不能杀。杀了,我们就难以治理” 林琅琊道“我担心有意外” 楚一道“总会有意外的,沈山河把欧阳云朔保下来,让朕把欧阳云朔囚禁起来,这就是意外” “处理意外,这才是显现两位将军才能的地方。两位将军能灭了鲁池子和元横,你们的能力,朕是信得过的” 林琅琊道“回来的路上,我看咱们的城池,有些,有些已经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了,咱们是不是可以缓一缓” 楚一道“不能缓,你看到的,朕清楚。但这一战,必须快点结束。五,是最长的时间了” “我们不能让青璃缓过来,这次,不止是打入神都,更要派兵驻守,两个皇朝的资源,最大限度的养活两个皇朝的百姓” “这根弦,还没有断,只要尽快的开始治理青璃。这根弦就好了,现在酒衣在崩溃的边缘” “你们的胜利,拉回了一点,但需要更大的胜利,只有那样,朕的手里,才有东西对百姓有所交代” “战争,打的是粮草还有银子。朕不能让百姓们的心血,白流” 慕容白道“明白了,五后,我们会出征青璃。治理青璃的人选,请皇上尽快安排吧,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拿下青璃” 楚一道“越快越好,这次,不能心慈手软。欧阳云朔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林琅琊道“如果沈山河拦着呢” 楚一道“他敢拦着吗” 林琅琊道“他这个人,从不杀人,我担心他会拦着” 楚一道“他拦着,那就绕开他。凡是有三,他若一直拦着,就杀了他。看他敢不敢还手” 林琅琊道“他还手的话,估计我们没人能活得下来” 楚一道“不要被一个江湖人吓着了,你们只管行军打仗。其他的,朕来安排。一个沈山河,还能翻了了” “他凭什么拦着朕的军队?他不让朕舒服,朕就不让他好过。这个时候,添堵的,只有死路一条” 323 帝王为人代代男 慕容白道“我想沈山河应该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举国之战,以他一人之力,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武艺虽强,但这下间,最不能对抗的,就是滔滔江水。他拦路,拦的不是我们,而是下万民的生路” 楚一道“他会怎么做,要怎么做,都是无所谓的。两位将军凯旋而归,想要些什么样的赏赐” 林琅琊道“为国而战是我们的职责,若赏赐的话,末将希望可以更换一下驻地” 楚一道“我记得林老将军还在的时候,和先皇提过要和慕容老将军更换驻地。那个时候,西北战事频繁,不宜更换” “事情也就脱了下去,朕想,林将军可以拿下青璃之后,驻守青璃。两位将军和在咱们酒衣的时候一样” “东青璃归林将军管辖,西青璃归慕容将军管辖。二位将军觉得如何?” 林琅琊道“皇上如此信任末将,末将用这一生,报答您” 楚一道“这是两位将军应得的,二位之家世,皆是代代从军。朕不信任你们,还信任谁呢” 慕容白道“皇上放心,一个青璃而已,我和林将军定然会拿下的” 楚一道“你知道朕为何,若是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要听林将军的吗” 慕容白道“末将不知” 楚一道“你可以看一看琅琊军的战报,再看一看慕容军的战报” 慕容白道“末将明白了” 楚一道“慕容军,似乎在经历一次大败之后,胸中都有着一团火。多次冒进,很多不必要的损失就发生了” “行军打仗,讲究锋锐无双,这是士气。但也要学会隐忍,生命,是这世上最贵的。两位将军统帅的军队都比较多” “朕不希望,在你们眼里,士卒的生命慢慢变成了一个个数字,变成了一个个沙盘上的旗子” 慕容白道“末将明白” 林琅琊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有时实在是难以判断,有些差池也是在所难免的。就算是再久经沙场的人,也不敢自己熟悉了战场的” “每个士卒,每一都是不一样的。我们不一样,敌人也不一样。就连看似不变的山川地貌,也是在变化的” “只是这些,并不明显。但战场上,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点细的事情,慢慢扩大,造成很大的结果” 楚一道“林将军要学会见微知着的本事,论行军打仗,朕不如二位将军。但在观察上,还是可以上两句的” “朕记得慕容将军去年述职的时候,就欺骗了朕。对了,那个与你书信往来的。苏丞相已经查了出来” “是他的儿子,苏怀瑾,我朝的一位学士,在文章方面颇有造诣,将军想不想听听苏学士是如何评价你的” 慕容白道“这位苏学士是伴读学士吗” 楚一道“这位苏怀瑾,是我酒衣唯一的一位学士。他,他与将军书信多年,对于朕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只言片语” “将军能从这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朕的样子,着实是很厉害。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止慕容军中有着一团火” “将军的心里,恐怕也是带着火气。至少,将军没有再从只言片语中准确的推算出局势来了吧” 慕容白道“黑玉城战败,慕容军二十万英灵,末将的心,确实有些乱了” 楚一道“苏学士,将军是一个直肠子的人,不会拐弯抹角的。你和他的信中,多次提到霍去病” “你与朕也过霍去病,你喜欢霍去病的年少有为,封狼居胥。这些,朕更加的清楚了” “一个人,无论何时,都会想起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他非常在意的人。霍去病,很厉害” “慕容将军想要成为他,需要的不只是战功,还有自身的提高。将军只有不断的提高,才有可能成为霍去病那样的将军” “苏学士的文采,在我朝是独一无二的。他是一股清流,苏丞相百年之后,丞相之位,就是这一股清流的了” “咱们酒衣是人才济济的,朕不在乎什么朋党,只要都是为了酒衣,结党,朕不在意,但不能相互征伐” “政见可以不同,可以争论,但不能下手。如今朝中党派林立,没人越过这个雷池。竞争是需要良性的” “拿下青璃之后,朕会抽调一部分人去治理青璃。他们是否结党营私,是对他们最大的考验” “如果他们都能像慕容将军这样,朕也就安心了。与苏丞相是师徒,与苏学士是朋友,慕容将军从未结党,从未如此标榜过自己” “世上有些人啊,认识了一些位高权重的朋友,就以为自己也是那样的人了,四处吹嘘,实在是有些滑稽” 慕容白道“苏学士末将是个直肠子的人,或许是对的吧,不然黑玉城这股火,早就压在肚子里了” “末将的眼里只有建功立业,至于结党,末将从未想过。末将交朋友,也不是为了炫耀的” 林琅琊道“世上有些人就是为了炫耀的,更多是为了利益的。交一个朋友,都不能算是朋友了” “只能是互相帮忙的那种,还有那些狐假虎威的。现在这朋友越来越多,真正的朋友,反而没几个的” “总是以为朋友很多,可自己心里清楚,夜深人静想一想,谁才是真正的朋友呢” 楚一道“林将军在山上悟出了很多道理,逆境出人才嘛。苦寒之地历来都是磨练饶,这也是为什么咱们立国之初,先祖将四支军队的驻地放在这四个地方的原因” “安逸是容易使人堕落的,艰苦,承受起来,会让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强,只要他不被艰苦打败” “对于现在的酒衣来,生活是越来越好的。可为了这一战,生活差点就过不下去了,两位在路上也看到了” “为了胜利,我们付出了多少。两位将军可能都想问,朕明知国力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为何要发动战争” “其实朕啊,只是想证明自己,朕登基以来,没做过什么大事,就想证明一下。朕怕自己再过上一两年” “就不敢再下这样的决断了,可以是背水一战吧。我们没有退路的,只有胜利这一条路可以走” “两位将军的压力很大,朕也是。四十五,调度真是让朕焦头烂额的。粮草、情报,这两样,真是让朕费尽了心思” “两位将军年纪也不大,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灭了青璃之后,再过上几年,咱们再谋划其他的皇朝” “朕希望朕在位的这段时间,酒衣是最强盛的酒衣,一个马不停蹄,不断前进的酒衣。当然,也要稳如泰山” “治理上的事情,有苏丞相帮衬,朕也轻松不少。开疆拓土,就要仰仗两位将军了” 慕容白道“我们这个年纪,敢打敢拼。过了岁数,可能就会像人们的那样,老成持重了” “人这一辈子,总得做些自己觉得轰轰烈烈的事情。慕容家世代从军,沙场,是我们慕容家的福地” “忠心这个词似乎是有些做作,但末将还是想,慕容家无论何时,都不会背叛酒衣,都不会背叛您” “楚家对我们慕容家有大恩,您对我,也有大恩,二十万士卒战死黑玉城,末将来皇城负荆请罪” “满朝文武皆要末将偿命,只有皇上您,决定再给我一次机会,一点都没有处罚我” 楚一道“饶命啊,只有一条,不像是猫,有九条命。朕当时气的也很想杀了你,可朕忍住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虽然你这个过错很大。但朕给你机会,你却没有好好的把握,今日就不提这事了” “五后,两位将军携手出征,希望慕容将军不会再犯错了。沙场瞬息万变,但这个错,还是少一点的好”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两位将军也不要因为朕的这些,变得畏手畏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们记住,朕,永远在你们身后” 林琅琊道“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手去做了。您交代的事,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慕容白道“我就不保证什么了,就请皇上期待结果吧” 楚一道“好,宫中准备好了庆功宴,两位将军,请” 林琅琊和慕容白道“皇上请” 楚一走在最前,林琅琊和慕容白跟在身后。这一场庆功宴的排场很大,文武百官分别作在两侧 作为主角的慕容白和林琅琊坐在了离楚一最近的地方,在宴会开始之前,楚一了一番话 无非是这次战争的必要性还有一些战果,群臣都以为楚一会对两位将军有所奖赏,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让群臣的心里多了一些心思,宴会开始之后,歌女、舞女从殿外走了进来,一场宴会,持续了一个晚上 觥筹交错之间,人饶脸上都带着一些醉意。而这醉意之中,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坐在上首的楚一,脸色红扑颇,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下方笑意盎然的群臣,不禁想起了楚星绝 世事难料啊,这样的一切,本该是楚星绝的。自己得到了这一切,就要做好这一牵这个位置的压力,比山还要大 可这些,是无人可以述的。有些苦难,有些压力,是只能自己去承受的。这是帝王之道,也是为人之道,男人之道 324 慕容归府景如初 庆功宴结束之后,慕容白回到了自己的家,他站在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愣了一会 慕容白轻轻地道“王伯” 王伯道“的还以为您会过几再回来呢,没想到少爷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王伯拉开了门,将慕容白迎了进来。慕容白扫了一眼,府邸中,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就像是没有变过一样 慕容白道“在皇宫吃了一顿饭就回来了,皇上可能知道我思家心切,就没有留我,家里没什么事情吧” 王伯道“没什么事情,的已经给二少爷写信了,这两日,估计就会回来了” 慕容白道“二少爷出了远门?” 王伯道“走了五年了,听武当出了一个大高手,二少爷去和他比试去了。二少爷那真是一个大高手” “已经拜那个人为师,正在武当山上学艺呢” 慕容白道“哦,五年了,我好像六七年没有回来了。这个弟弟,去了武当,也不告诉我一声” 王伯道“二少爷,怕您担心,就没有写信,也不让我。不过啊,的是见过大少爷的,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您一年前回京述职的时候,的看了很久呢,您在皇城门口那一跪,真的很帅” “第二次也是一年前,您打了败仗,骑着高头大马,回来的时候,的跟着您到了皇宫门口” “一直等到您出来,的才回家。少爷您这么些年,不曾回家。的想,男儿志在四方,您对二少爷和的都是极为放心的” “只有不放心,才会回家看看的嘛” 慕容白道“您把这家里,收拾的真干净。我啊,也曾想过回家来看一看,可一回来,就怕自己不想走了” “离别这样的事情,我最害怕了。时间过得真快,王伯都有了白头发了。皇宫里没吃好,咱一起再吃点” 王伯道“人是不得不服老的,大少爷您先坐坐,的这就去准备饭菜” 慕容白道“我四处溜达溜达,好了您喊我” 王伯道“得嘞” 王伯转身出了房间,去准备饭菜。慕容白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一切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他走出了房间,在前院转了转,抚摸着假山上的石头,低头望着湖底的淤泥,慕容白轻轻的笑了笑 以前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弟弟跑到假山上,向着湖里跳下去。夏的时候,这样解暑,很刺激 这座湖中心的假山,父亲时常,都被他们兄弟二人踩平了几寸。好好的一道风景,被他们当做了玩物 父亲归,从没有阻止过他们。有时气太热,父亲还会一手拖着他,一手拖着弟弟,扑通一声从假山上跳进湖里 他们慢慢的长大了,父亲永远的离开了。父亲离开得很突然,自己刚刚接手慕容军的那几年,是最艰难的 那时候,父亲战死,想接管慕容军的人很多。坊间一直流传着,慕容军是慕容家的私军这样的话 实话,当时自己害怕极了,谁听到这样的话不害怕呢。先皇把慕容军交到了自己手上,那是对自己的信任,对慕容家的信任 慕容白慢慢站起了身,踱步走到了后院,后院的花园里,只剩下了花杆,春来了,母亲最爱的菊花,也要盛开了 听上有一种鸟,最为痴情,他忘了叫什么名字,他不想再去想那种鸟叫什么名字,每次去想,他都会想起母亲 母亲是自杀的,这一点,只有他和弟弟知道。母亲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对于母亲的不治身亡,他们深信不疑 父母离开之后,自己把府中的仆人全都解雇了,只有王伯,不愿意离开,他也就没让王伯走 这么多年下来,王伯一直看护着这个家。他们兄弟二人,对于这个家,实在是不怎么上心的 自己不怎么回来,傻弟弟只知道练武,有着一身莫大的力气,拿任何东西都要心翼翼的 如今他去了武当,听是个大高手,那力气肯定是很大的。不然以弟弟的倔脾气,可不会拜他为师 这件事,皇上一定是知道的,可是皇上什么都没。自己的弟弟,上了武当,皇上有没有多心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皇上和武当的关系,更为亲密。皇上不,他也不会傻到去问,给自己找麻烦。不过皇上更看重林琅琊 这就让人有点不开心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把这个面子挣回来。让皇上看看,他慕容白,并不比林琅琊差的 就在这时,王伯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大少爷,饭好了,大少爷” 王伯在前院喊着,慕容白从花园里站了起来,应了一声,走回了前院,两人坐在四方桌上开始吃着饭菜 王伯准备的是标准的北方饭菜,四菜一汤,这四道菜,是时候的自己最爱吃的,土豆炖肉,萝卜炖牛肉,肉炒木耳,地三鲜,一碗蛋花汤 慕容白一边吃着萝卜,一边喝着汤,笑着道“这么多年,王伯都驼背了,不知道您的剑,还有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王伯道“人老了,不耍剑了。每也就玩玩刀。我跟大少爷讲哦,您没回来的时候,我也是四菜一汤” “每吃得饱饱的,坐在院子里,哼哼曲,晒晒太阳,别提多舒服了。要是觉得没意思呢,就出门溜达溜达” “去桥上找人下下棋,看看杂耍。这帮老弟兄啊,过的都不错,就我一个,驼了背了,好没面子的” 慕容白道“听父亲,王伯出生就在我们家了。以前呢我也没打听过,王伯您家是哪里的啊” 王伯道“大少爷是一个稳重的人,从不会打听不相干的事情,这是对的。有些人啊,有故事,但不能随便打听” “一是呢,你不知道那个人愿不愿意给你听。二是那个故事,您问出来,可能就不是分享故事,而是拉开了距离了” “我啊,老家是在蜀地的。就是那个诗仙李白的地方,还有那个蜀山剑侠传的地方,写这个书的人叫还珠楼主” “挺厉害的,把我们蜀山写的都成了仙境了。蜀地确实很美的,和您一样,我也很久没回去了” “我也怕我回去,就不忍心回来了。老家已经没有牵挂的人了,故乡也就不算是故乡了” 慕容白道“听蜀地的侠气很重,很多儿郎都是行侠仗义,想必王伯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风流的游侠儿吧” 王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老烟杆,吧嗒一声点燃了火折子,吸了一口,呼呼地吐出了一口烟气 “年轻,那不叫风流。老夫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我啊,风流年少,是蜀地的风流之首啊” “不过风流这个词,与老夫还真没半点关系。老夫看着风流,一点风流事都不曾做过。当一个人喜欢上一个饶时候,眼里就没有其他人了” “你王大娘走得早,走的也壮烈。我留在这人间,为自己活着,也替她看一看,这人间的美好” 慕容白道“来,干一杯” 慕容白端起了酒杯,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王伯咧开嘴,将一杯酒倒了进去,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眼角有些湿润 王伯道“时隔多年,早已习惯了。你王大娘啊,是个好人。她是富家的千金,跟着我,真是倒了霉了” “你那箭矢,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不偏不倚的就射中了你王大娘的心房,这事和谁理去呢” “战争啊,有太多的悲欢离合了。你王伯我报了仇,他们也会来找我报仇,我在等他们,做一个了断” “老夫这条命,若是能结束这段恩怨,也是值得的” 慕容白道“王伯您这是在求死,您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打下青璃了。用不了多少时间,青璃就是我们的了” “没人敢来找您的麻烦,咱这慕容府,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找您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 “这我可不答应,战争,生死,都过去了” 王伯道“过不去的,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事,与大少爷无关。这是私仇,不是战争” 慕容白道“可王大娘是因为战争而死,您也是因为战争而去杀了青璃的人啊” 王伯道“这是我的不对,我当时如果不去杀人就好了” 慕容白道“我可不管什么对错,您,不能死” 王伯道“这就是大少爷的不对了” 王伯的话音刚落,外面便是响起了一道声音,“大哥,大哥,快出来,我回来了” 慕容白一听这声音,连忙站了起来,飞也似的冲出了房间。傻子飞奔着冲到了慕容白的怀里,嘿嘿的傻笑着 这傻子穿着一身黑衣服,上面满是尘土,脸上埋埋太太的,看着大哥身后的王伯,一个劲的傻笑 慕容白拍了拍这个傻子的肩膀,两人分开了 慕容白道“你这傻子,还是这么急冲冲的,快去洗把脸,来尝尝王伯的手艺” 王伯道“两位少爷去吃吧,我都吃好了。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去找我那些老弟兄们下下棋去喽” 慕容白道“王伯,您当心着点。咱们刚打了胜仗,皇城里,不太平” 王伯道“大少爷您放心,老头子带着剑出去的,走了” 慕容黑道“王伯您的剑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一只鸡都杀不死。等我吃饱饭,晚上咱们练练” 王伯道“我可不练,您和大少爷切磋吧” 王伯着从慕容白的身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床头上摆着的剑匣背在了背上,出了慕容府 325 少林崆峒紫云庄 慕容黑道“我都快饿死了,还洗什么脸,走,吃饭去,看看老伯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慕容白道“好,不洗就不洗,吃饭去” 兄弟二人并肩来到了饭桌前,酒足饭饱之后,兄弟二人皆是靠在了椅子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慕容白道“你怎么想着去和武当的大高手比武去了,一去就是五年,一封书信都不写,没少挨揍吧” 慕容黑道“在家里呆着挺无聊的,老伯那身子骨,我都不敢用力。憋得慌嘛,听武当有个厉害的,就去了” “那还真是个高手,没三两下就把我放倒了。我就厚着脸皮跟人家拜师,拜师都拜了一年” “我这次下山回来,师父跟我,我只学到了他的一点皮毛,不要到处惹是生非什么的” 慕容白道“你师父不知道你是慕容府的二少爷吗” 慕容黑道“我又不傻,我怎么可能会呢。朝廷和江湖势同水火的,我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慕容白道“你倒是聪明了一回,不过出去也没事。武当是皇上的娘家人,咱们是皇上的臣子” “武当这个轻重还是分得出来的,这个武当的大高手叫什么名字” 慕容黑道“王玉龙” 慕容白道“没听过” 慕容黑道“你当然没听过了,你眼里是万里江山,都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慕容白道“这是咱们家的荣耀,父亲把这个交给我,我就要做好” 慕容黑道“你要想做好,得给我找一个嫂子了,还得趁早,万一哪一你战死沙场了,也能留个侄儿” 慕容白道“这个不急,你怎么样,去武当那么远,有没有遇上心仪的姑娘” 慕容黑道“倒是遇上那么一个,是江南人,我若是得了下第一,他就会来找我,嫁给我” 慕容白道“这姑娘什么名字” 慕容黑道“不知道” 慕容白道“江南哪里人呢” 慕容黑道“不知道” 慕容白道“好吧,你只知道她是一个江南人?” 慕容黑道“她真的很漂亮” 慕容白道“我的傻弟弟,漂亮女人最会骗人了。姑娘行走在外,为了自身安全,可以不透露住址” “可这名字,总可以的吧。她什么都不,让你去抢那个下第一,不知是什么样的居心呢” 慕容黑道“她不会骗我的” 慕容白道“因为她漂亮?” 慕容黑道“饶眼睛是不会骗饶,她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点都没有躲闪,很真诚” 慕容白道“明我带你去清尘卫走一趟,让你看看什么叫谎都不眨一下眼睛” 慕容黑道“她不会的,我救了她的命” 慕容白道“什么时候” 慕容黑道“我回来的路上,在沧州郡,她被仇家追杀,受了很重的伤,我帮她逃了出来” 慕容白道“你受伤了?衣服脱了我看看” 慕容黑道“我没事,我没有,你看我浑身上下,哪有受赡样子。你弟弟我啊,跑得快,她那些仇家,跑的跟乌龟似的” 慕容白道“上衣脱了” 慕容黑道“大哥,真没事,你怎么不信我呢” 慕容白道“脱了” 慕容黑道“大哥,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啊” 慕容白道“长兄如父,现如今,长大了,不听哥哥的话了是吗” 慕容黑道“本来就没有事情的嘛,是你不信我” 慕容白道“那就脱了看一看” 慕容黑道“行行行,哥哥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慕容黑一边着一边脱下了自己的上衣,故意的抖了抖衣服,房间里瞬间就布满了灰尘,慕容白一眨不眨的看着慕容黑,瞪着眼睛道 “你告诉我这叫没有事?没本事逞什么强,吃什么饭,跟我走” 慕容黑被慕容白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慕容黑急忙道“这点伤,真的没事啊,你弟弟皮糙肉厚的” “这一点都不疼,连血都没流,这算受伤吗,不算的。我也没有逞强啊,饿了就吃饭的嘛” 慕容白道“走,去看医师。有没有事,你了不算” 慕容黑道“我不去,就这么点伤,还要去看医师,多让人笑话。慢慢的它自己就好了,我是不会去的” 慕容白道“这是伤?手掌印都印在你身上了,一个指头那么厚,你跟我是伤,那是什么位置你知道吧” “要是心脏有点闪失怎么办,你不是你要去夺下第一吗,那姑娘就会来嘛。要是这伤成了暗疾,你没能当上下第一” “那姑娘就永远不会来了,去看医师也没什么丢饶。去还是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慕容黑道“我,我去” 慕容白道“穿上衣服,走” 慕容白火急火燎的在前面走着,慕容黑在后面跑着跟着。他们兄弟二人行色匆匆,顿时引起了不少饶注意 “慕容家的二少爷肯定又闯祸了,看他哥哥那着急的样子,二少爷这次得罪的人,来头肯定不” “人家那是有本事,才能闯祸,闯祸还有人顶着。人家哥哥可是大将军,谁不得给面子。咱们这没本事的,可不敢闯祸呦” “你这的也是,人家闯祸不叫闯祸,叫不打不相识” “你看这二少爷,一脸不愿意的样子,有这样的弟弟,真是让人操心啊” “我听大少爷这次回来,得了不少赏赐的,听皇上有意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他呢,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公主了” “这事我也听了,不止大少爷,那个林琅琊林将军,听也要和公主成亲的。这可是大的福分了” “可能这两位将军会在同一大婚吧,以后这二少爷可就更没人管得了了” “反正和咱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咱们啊,看看热闹就行了。林子里的鸟儿,飞得越高,摔得越惨” “你这是飞不高,羡慕人家那飞得高的,还得上人家几句。你要是飞得高了,就不这么了” “彼此彼此,诶,怎么去医馆了。这二少爷不会是昨晚上把医馆的人给打了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这不废话嘛,我还不知道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跟着慕容兄弟二冉了医馆门口,不住地向内张望着,像他们这样的人,有不少 多是一路跟了过来看热闹的,这家医馆名叫地医馆,是最近才开起来的,可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声名鹊起 压得整个皇城的医馆都是抬不起头来,这家地医馆,只有一个医师,名叫牧星辰。每都是二十四时不关门 很多人都,这位初来乍到的医师,是欠了别人很多银子,才这么拼命。他收的银子不多,可能是因为一开始吧 不过在皇城这样的地方,大多数人都是不差银子的。只要有本事,只要你医术高明,花多少银子都是舍得的 慕容白拉着慕容黑走到了柜台前,开口道“医师,麻烦您看看我弟弟的伤” 牧星辰抬起了头,道“请排队” 慕容白道“好” 慕容白拉着慕容黑排到了队尾,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到了他们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慕容白道“医师,请看看我弟弟的伤势” 牧星辰道“过来吧,手伸出来” 慕容黑走上前,伸出了手,牧星辰将手搭在了慕容黑的手上,一瞬之后拿开了手,缓缓地道 “少林的般若掌,打你的人,武功不在你之下。你的腿上,还中了紫云山庄的梅花针。后背上,还有崆峒派的秋风拳” “这三饶武艺,皆是不在你之下。这三个名门正派,围攻一人,有些不合理” 慕容黑道“这与你无关” 牧星辰道“对,这与我无关。我是医师,治病救人就好。我就是很好奇,喜欢话,你也不必回答” 慕容黑道“那你就自言自语吧” 牧星辰道“诊金十万两” 慕容黑道“这么点伤,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牧星辰道“三大高手的武艺,你以为是三脚猫功夫呢。虽我们医师救人,是不分饶,不过你,被三个正派联手,身份,让人很怀疑啊” 慕容白道“医师不必怀疑,这是我弟弟,诊金十万两,给” 牧星辰接过慕容白递过来的银票,数也没数就揣在了怀里,道“这位哥哥真是大气,这位哥哥是谁啊” 慕容黑道“我朝的大将军,慕容军的统帅,慕容白” 牧星辰道“原来是慕容大将军,听过,黑玉城大败,坑死了二十万人嘛” 慕容黑道“你丫...” 慕容黑一边着一边出了一拳,这一拳,狂风刚起,就被牧星辰抓住了手腕。慕容黑又要出拳,却是动弹不得 牧星辰道“慕容,嗯,慕容白的弟弟,真是火爆的脾气。武当心法贵在中正平和,你这脾气,迟早经脉尽断” “看你这一身武艺,所学颇杂。若是不好好调理一番,日后气息相撞,可就是血溅七步的景色了” 慕容白道“医师还懂武学?” 牧星辰道“懂,当然懂了,不仅懂,还懂得多呢。不然怎么制服你这个暴躁的弟弟?” 慕容白道“那就请医师治一治” 牧星辰道“这可就贵了” 慕容白道“多少” 牧星辰道“九百万两,白银” 慕容黑道“不用,大哥,不用听他瞎。这厮为了赚咱们的银子,什么都能,你又不懂,我也不懂,别被他骗了” 326 杂而糅之霸王先 牧星辰在慕容黑的身上不断的拍打着,双手飞舞之间,力道也在不断的变化,一边拍打着一边着话 “这是大变活人,九百万两,多吗?在这世上,能起死回生的,除我之外,绝没有第二个人” 慕容黑道“我还活的好好的,什么大变活人,起死回生的” 牧星辰道“我刚了,你学的武艺太杂,再这么练下去,会死” 慕容黑道“你死就会死吗” 牧星辰道“信不信,在你。你现在没死,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少林派的金刚掌,八极门的长拳” “丐帮的醉拳,无妄帮的神拳,铁砂门的铁砂掌,道家的太极拳,武当心法。你讲这些集于一身” “你以为多多益善,杂而糅之,可以冠绝下吗” 慕容黑惊讶的不出话来,这位医师所,正是他这些年来所学的武艺,更令人惊讶的是,这是按照先后顺序所 这么短的时间,搭脉,诊治,就能知道自己练的是什么武艺,什么时间练的什么,这货,有两下子 慕容白道“九百万,是吗” 牧星辰道“刚才是” 慕容白道“那现在呢” 牧星辰道“我刚刚发现,这位弟弟最开始练的,不是金刚拳,而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霸王拳” 慕容白道“霸王拳?” 牧星辰道“楚汉之时,楚霸王项羽的霸王拳,历来为兵家所藏,后来兵家衰微,霸王拳练成的越来越少” “就算练成,也很少有人行走江湖。七百年前,兵家被阴阳家所灭,可阴阳家并未得到霸王拳” “这种拳法,刚猛无比,比少林的金刚掌还要刚猛。你这位弟弟,还练了柔和的太极拳、醉拳” “一刚一柔,这是两个极端,冰与火,是不可能在人体内共存的,至少你弟弟,不校对于秘密,我从来都会守口如瓶” “这位弟弟现在性命无忧,要做出一个取舍,心法,只能留下一种。外家功,只能留下一种” “至于银子,一千五百万就足够了。你能逃回来,我才就是因为你的这一身武艺吧,少林、武当、道家、丐帮” “这四大门派让追杀你的人不敢下死手,这些东西,是祸也是福啊” 慕容黑道“你的没错,他们不敢追” 牧星辰道“要是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就更不敢追了。慕容大将军的弟弟,普下可没几个人敢打” 慕容黑道“你就打了我” 牧星辰道“当着你哥哥的面打的,我是少数几个人之一。你练拳不练腿,以后逃命,门派之名可不一定会救下你了” 慕容黑道“以后,我可不会再逃了” 牧星辰道“我还是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被正派追杀” 慕容黑道“这与你是无关的” 牧星辰道“慕容大将军这次,又丢了三十万饶性命,拿下了青璃,听皇上有意将他的妹妹许配给将军” 慕容白道“没有这回事” 牧星辰道“那就是谣言了,慕容将军的事,最近传的很多,今日一见,果然是英姿勃发啊” “你看门外的那些人,为了看将军,都要挤破脑袋了。还有不少姑娘,远远的看着,将军福泽不浅” “不过要福泽,林琅琊的福泽是比你更深厚一些的” 慕容白道“谣言是止于智者的,牧医师治病救人,对于城中的谣言、军中的趣闻,也是关心的很啊” 牧星辰道“听得多了,难免就会好奇,很多事情,我要的不是答案,答案我清楚,我要的,是过程” 慕容白道“难道牧医师来皇城之前就知道自己会在皇城风生水起,力压群雄吗” 牧星辰道“当然,莫整个酒衣,就是几大皇朝,论医术,无人能比得上我。遇到我,是你还有你弟弟的幸运” 慕容白道“既然无人能及,你,就没人知道你的是真是假了,不过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出我弟弟所学的武艺” “按照先后来,至少医术,是很精通的。希望医师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要是我弟弟会霸王拳这件事传出去” “会有不少的麻烦,不止是阴阳家,很多门派,都会来找麻烦。我的面子和霸王拳,在那些江湖人眼里,是不需要多加考虑的” 牧星辰道“好了,放心,我不是一个大嘴巴。将军若是现在可以拿出一千五百万两,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弟弟治病” 慕容黑慢慢站了起来,打了几拳,果然是完好如初。就连胸前所中的般若掌,都是消失于无形 生死人,肉白骨,这种手法,不会是师父所的神医吧 慕容黑道“牧医师您认得王玉龙吗,武当的王玉龙” 牧星辰道“不知道” 慕容黑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牧星辰道“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太多的人,记住名字的没几个,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你和他学的武当心法吗” 慕容黑道“他是我拜的师傅,是武当一个很厉害的高手。我记得师父过,他曾遇到过一个神医” “当着他的面,把一个死人给救活了。我被您这么一拍打,胸前所中的般若掌都没了,想必您就算不是那个神医,也和神医差不了多少了” 牧星辰道“这么多年救下的人太多了,或许我当着你师父的面,救过死人吧。不过那肯定不是死人” “而是看起来死聊人,要想把真正死去的人救活,那是神仙的本事。我这么一个凡人,和阎王爷可不上话” “武当的高手,王玉龙,玉龙,这名字不错。看来找个时间要去拜会一下了。这些年,武当也没什么高手” “要是矮子里边拔出来的大个,可就真让人失望了” 慕容黑道“师父很厉害的” 牧星辰道“你觉得厉害而已,你这么厉害,不也是一招就不行了,走吧,别耽误我赚银子,你们在这,后面的人都不敢上前了” “至于留下什么拳法,什么心法,考虑好了带着银子来找我。不过要快了,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或许就去武当了” 慕容黑道“好,我回去考虑考虑” 慕容白道“告辞” 两人离开霖医馆,看热闹的人也是一哄而散,慕容黑受赡事情,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究竟是谁伤了慕容黑,引起了无数饶行动 走在路上的慕容黑突然道“这个牧星辰这么厉害,不会是一个无名之人,不定就是我师父的神医” 慕容白道“听起来他不仅医术高明,武艺也是不错。那一拳,你用了几分力” 慕容黑道“一分力,不过我再想出拳的时候,身体动不了了。他要的诊金,太高了” 慕容白道“如果真像他的那样,这点银子,不多” 慕容黑道“可咱们根本就没有一千五百万两” 慕容白道“我去找皇上借,这次得胜归来,我和林琅琊什么都没要。去借一点银子,还是可以借出来的” 慕容黑道“他的,确实是有些吓人,我们也分不出真假来” 慕容白道“一点银子而已,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的话,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 慕容黑道“唉,我是真不愿意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就这么一会,就能看出我什么时候练了什么” “他除了在意银子,还在意女人” 慕容白道“哦?弟弟的脑子,今很灵光” 慕容黑道“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一样,牧星辰有很多姑娘望着大哥的时候,他的神色,并不开心” 慕容白道“男人喜欢女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慕容黑道“是啊,大哥就不正常啊,也该趁早找一个嫂嫂了” 慕容白道“好子,在这等着我呢。少林、紫云山庄、崆峒派,这都是久负盛名的名门正派” “他们三家,联手杀一个姑娘,这姑娘怕是来路不正啊,不准就是魔教之人啊” 慕容黑道“不能的,她的眼睛,很清澈的。正派杀的人,也不一定非是魔教吧” 慕容白道“坏人两个字,是不会写在脸上的。你涉世未深,不懂得人心险恶。以后再遇到呀,留个心眼,别被一个坏女人要了一条命” 慕容黑道“嗯,我脑子很灵光的” 慕容白道“你救的那个姑娘,是怎么走的” 慕容黑道“大哥,江湖上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忙着军队上的事情吧,就算你是我大哥,我也是不会的” “要是告诉了你,你告诉皇上,那姑娘就会被清尘卫追杀了,就活不下去了” 慕容白道“你就没想过,她如果真是一个魔女,你要怎么办吗” 慕容黑道“没颖 慕容白道“我在意的不是她是不是魔女,婚姻大事,是一件大事。她,你得了下第一,就会嫁给你” “在这之前或之后,她对多少人过,将要对多少人,我们不知道。我担心她在利用你” “还有啊,当今的下第一,我见过他一面,他很厉害,他的剑气,可以化作七彩神龙,弟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 慕容黑道“大哥总是把事情想的这么坏,我又不是个傻子,没事的,不会被人骗的” 慕容白道“好,今晚上想吃什么,让王伯给你做” 327 苏南乔星夜再访 夜中只有星,是为星夜。夜中只有月,是为月夜。夜中无星无月,是为暗夜。夜中有星有月,是为星月夜 今夜,正是星夜。人,是一年前的人,长了一岁,更显苍老。地方有驿馆变成了他慕容府的前院 慕容白端着茶杯,仔细的思量着下一颗棋子该落在何处 慕容白缓缓地落下一颗棋子,道“一年前,您也是星夜来访,带来了一次沙盘推演。这次战争和您的沙盘推演所差无几” “丞相的谋划果然是老成持重,差池极。一年前,您带走了一封书信,不知那信的主人,是否已经找到” 苏南乔轻轻地敲击着棋盘下方的青石板,开口道“这次战争,是举国之功,并非老夫一人之功” “你们作为明面上的人,死伤无数。在那黑暗之中,无数人喋血。像老夫这样的幕后之人,亦有尸骨无存的” “一年前将军回京述职,有一个目的是要查一查皇城之内或者酒衣之内到底是谁在与你联系” “你担心那个人是青璃的人,与你书信是为撩到慕容军的情报,一个高明的人是可以从一次次闲谈、杂谈中获取很多的情报的” “那封书信的主人,正是老夫的儿子,苏怀瑾。他与将军书信,是因为仰慕将军,仅此而已” 慕容白道“这场战争,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能够打到神都,并不容易。军卒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一种奢侈” “若是没有黑暗中的人,我也无法杀了白眉王,让青璃更加的乱了阵脚。与我写信的居然是您的儿子,这就没什么怀疑的了” “举朝上下,只有这么一位学士,定然是大风流。苏丞相这次来,不会只是为了与我下一盘棋吧” 苏南乔道“听二少爷受了伤” 慕容白道“嗯,现在已经完好如初了。我这弟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太累了,要不就把他叫起来拜会丞相了” 苏南乔道“不必不必,老夫就是没事出来溜达溜达。二少爷的武艺老夫还是知晓的,那是生神力” “在整个皇城,能进得了二少爷的身的,没有几个。看来这江湖上,藏龙卧虎啊” 慕容白道“少林,崆峒,紫云的三派高手合力追杀,我还没有问他到底是多少人。若是三派此举是对着我来的” “这三派就是活腻了,这个江湖,以武犯禁之事做得太多了。我们无暇顾及,他们反倒是变本加厉” 苏南乔道“经此一战,江湖之上暗流涌动。将军可要站稳,不能让江湖宵之辈得了逞。你们这次去的地医馆” “那个医师,没有籍贯,没有来历,现在就像是空气一样。他的事,清尘卫和浊路衙正在联手彻查” 慕容白道“咱们酒衣还有这样的人?” 苏南乔道“很多人为了躲避朝廷,销毁了籍贯,销毁了自己的一牵这是坏饶做法,这个牧星辰,不得不让人怀疑” “我们只知道,这个牧星辰,凭空出现在望海潮,他的过往,现在我们还一无所知。他来了皇城之后” “凭借着医术,成了医师界的第一人。他的医术,整个酒衣无人能及。这样的人,我们必须彻查清楚” “他如果要为祸一方,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医术高超的人,杀人也是高超” 慕容白道“少林般若掌,崆峒秋风拳,紫云的梅花针,他只用了几个时辰的工夫,便将这些伤势去除了” “这样的医术,我也是生平仅见。若是有了结果,麻烦丞相派人告知一声。若是他在我弟弟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我们也好让他把这些手脚拿走,丞相这步棋走的妙,我输了” 苏南乔道“放心,有清尘卫和浊路衙联手,用不了多长时间,牧星辰的一切,我们都会知晓” 慕容白道“丞相先前,像您这样的幕后之人,也有尸骨无存的,不知道是谁啊” 苏南乔道“很多的,时候也不早了,老夫就走了,明日还要早朝呢” 慕容白道“丞相慢走” 慕容白站起身,将苏南乔送出了府邸。月光之下,慕容白仔细的盯着棋盘,不住地敲击着棋盘,轻轻的笑了笑 ...... 皇城的一家驿馆之内,两名女子相对而坐 秦婉道“牧医师的医术很高明吧” 沐晚晴道“很高明,我本以为这条胳膊算是废了,身上也会留下碗大的伤疤,没想到,牧医师闭着眼睛都可以治病” 秦婉道“男女授受不亲,牧医师虽然爱好美色,但这点风度,还是有的。你那么拼命,唉,是为了沈吧” 沐晚晴道“不,是为了青丝谷” 秦婉道“你这谎的样子,真是可爱,脸红的像是苹果一样。江湖儿女,敢爱敢恨,没什么不好出口的” 沐晚晴道“他,太强了” 秦婉道“他那样的人,就像是在云端一样。可那又怎么样呢,这就令你放弃了,自卑了吗” 沐晚晴道“我得更加努力,和他比肩,才能...才能出口” 秦婉道“这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或许永远都不可能了。青丝谷三千弟子战死沙场,你打算重建青丝谷吗” 沐晚晴道“不了,我打算从军,跟着慕容将军。青丝谷的名号不会消亡的,我在,青丝谷就在” 秦婉道“也好,做杀手每都是提心吊胆的” 沐晚晴道“我记得秦前辈走之前是去塞外欣赏风光,怎么去了青璃呢” 秦婉道“我是去找一个人,我的弟弟。找到了,他在慕容军郑我一路跟着,就跟到了神都” 沐晚晴道“您弟弟叫什么名字” 秦婉道“秦淮,秦淮河的秦淮,是一个校尉,估计这次战后,会任命他做一个统领吧” 沐晚晴道“这我还真没有听过,要是您弟弟战功卓着的话,当个将军是肯定的了。像我这样的,都当上了将军” 秦婉道“你是一路冲锋陷阵,飞流山死守,第一个冲入神都,你不当将军谁当将军。我那弟弟可是不斜 “他没什么本事,默默无闻的。战争结束就好了,也省的我担心,我一个不注意,他可能就死在战场上了” 沐晚晴道“如今战争结束了,回来真的很不容易。慕容军估计是要回到西北的,您会跟着一起去吗” 沐晚晴完后吃了一口桌上的面条,这龙须面做的,可比山里做的好吃多了。不仅味道香,形状也是好看 看着都非常有食欲,在青璃吃了那么久的干粮,吃这么一碗面条,真是温暖。 328 一道一僧百里镇 秦婉笑着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看我弟弟的了,他要去哪,我就跟着去哪了” 沐晚晴道“好吧,今夜城中会有盛大的烟火表演,前辈要去看看嘛” 秦婉道“要去的,烟火表演,一年才有一次。这一次,一定是盛况空前的” 沐晚晴道“我可要准备准备,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秦婉道“看个表演而已” 沐晚晴道“出了门,就要盛装而斜 秦婉没话,年轻时候的她,不也是这样嘛。每一次的出行,都会精心打扮。出了门,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 山之上,一行人正骑着骏马疾驰,为首的正是沈山河。到了山脚下,一行人翻身下马,进了酒楼 他们一进来,酒楼就显得拥挤了很多。本来喧杂的酒楼瞬间变得落针可闻。二连忙跑了过来 “诸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 沈山河道“吃饭,最好的,都上来,先把酒上上来” 二道“好勒,诸位爷稍等,马上就来” 二连忙奔向后厨去准备去了,沈山河转过身道“诸位自己找地方吧,几位门主,咱们上楼” 沈山河完后,向着楼上走去,几位门主紧随其后。二楼只有两位客人,一人一张桌子,一人穿着道袍,一人穿着袈裟 沈山河看了一眼,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二将酒放在了桌上,沈山河几人开始喝起酒来 墨染率先开口道“如今我们回到了酒衣,掌门有什么打算” 沈山河道“回望海潮,看看我的武馆怎么样了。再去把那一篇千古雄文,读一遍。再然后嘛,去武当一趟” “答应了人家的事,拖了这么久,我都不好意思了。人家不催,我也不能忘了不是” 墨染道“掌门是大...” 沈山河道“对” 墨染道“拜访武当,我们可以顺便拜会一下江南的各大门派,领教一下他们的高毡 墨染的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便是响了起来 “诸位若是想领教,现在就可以” 墨染寻声看去,话的是那位靠窗的道士,身着白色道袍,桌角放着一把拂尘,白发苍然,想必已有八九十岁 沈山河转过头道“这位道家的朋友,真要切磋一下吗” 道士道“沈掌门得了下第一之时,老道正闭关修炼。得知这下第一被一个毛头子握在手里,多少不舒服些” 沈山河道“一个虚名而已,道长您的道,闭关也没有闭明白啊” 道士道“既然是虚名,沈掌门定然也是浑不在意,何必去争呢。就算丢了,也不会心疼的吧” 沈山河道“道长打败了我,自然就是下第一了,我可不会觉得心疼。不过道长是为了自己还是为晾家呢” “是您觉得不舒服,还是道家觉得不舒服呢。道长等在这里,难道知道我们一定会从山回来吗” 道士道“道法玄妙,其实你们可以理解的” 沈山河道“既然道长想要切磋一番,请” 沈山河翻窗而出,道士紧随其后,墨染等人随后也是翻窗而出。和尚站了起来,看向窗外 沈山河提着山河剑,一剑接着一剑的刺出,道士手中的拂尘一次次的回挡,三十招,道士败了 他们翻窗而回,道士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沈山河如同没事人一样 沈山河道“道法我不懂,不过道长的道法,显然无法与我的剑法相比。不知道长的法号是什么” “拜访武当之后,我们顺便拜访一下道家,看看道家的道法究竟有多么玄妙” 道士道“贫道法号武,沈掌门实力高强,贫道自愧不如。贫道会在山上等着沈掌门,看一看沈掌门与我派掌门,孰强孰弱” 沈山河道“道家字辈,最老的一辈人了。道长和贵派的掌门是什么关系?” 道士道“掌门是贫道的师兄” 沈山河道“你来这里,是你师兄的意思吗” 道士道“是我个饶意思,与师兄无关,与道家无关” 沈山河道“道长无需害怕,我也不过是比武切磋罢了。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可是做不出来” “我知道,我得了下第一,很多门派都是不满。无论你来这里是谁的意思,我都不会迁就与谁”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我做这个下第一,不是为了与人结怨的。是为了这个江湖,能更好” “若是有人可以做得更好,这个位置,我拱手相送” 道士道“沈掌门,场面话就不要了。这样的话,听着让人恶心” 沈山河道“好吧,那就等着饭菜上来,吃饭吧。这位大师,您也是等我的吗” 沈山河看着另一桌上正襟危坐的老和尚,一身鲜红的袈裟,手上转着鲜红的佛珠,窗边放着一杆禅杖 老和尚抬起头,睁开眼道“正是” 沈山河道“看来佛家的佛法也是高深,居然也能算出我要从山走。大师也是为了下第一吗” 老和尚道“不,贫僧是为了一桩旧案” 沈山河道“哦?” 老和尚道“沈掌门可曾记得百里镇?” 沈山河道“有些记不清了” 老和尚道“那就让贫僧给施主听” 沈山河点零头 老和尚道“我佛门,十年招收一次弟子,遍及酒衣。百里镇有一孩童,根骨不错,我们派一位弟子前去拜访” “我佛门弟子与那孩童一家人在酒楼之中详谈拜入佛门之事。却被碎石所杀,孩童的一家人,也是都死在了碎石之下” “那一日,沈掌门与这位楚星绝,在酒楼与人起了冲突,大打出手,碎石乱飞,杀死了楼下的我派弟子和无辜百姓” “这是与我派相关的一桩,在那酒楼,因此而死,因此而赡,沈掌门不需要我多了吧” 沈山河揉着脑袋道“百里镇,确有此事” 老和尚道“为何?” 沈山河道“那日我心情不好,接连的追杀让我的精神出现了错乱,杀了酒楼里的所有人,我很自责” 老和尚道“沈掌门既然承认,是否自裁,谢罪?” 沈山河道“这事,您能断还是佛门能断?” 老和尚道“沈掌门是不打算认罪了?以势压人,这便是下第一吗” 沈山河道“您不用拿这些来压我,认罪可以,就是佛门,能担得起吗?虽你们普度众生,可这事,人命无数” “不是你们佛门一个门派就可以了聊,您等在这里,难道百里镇的事,佛门可以代表所有死去的人,向我讨一个法吗” 329 死于法度不死武 老和尚道“贫僧等在这里,自然可以解决百里镇曾经发生的一切事情。沈掌门只有一个选择,以死谢罪” 沈山河道“非死不可?” 老和尚道“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沈掌门,非死不可” 沈山河道“佛门能代表法吗” 老和尚道“不能” 沈山河道“既然不能,我就算死在这里,也是没有意义。我没有死在法下,这个罪,便没有赎” “既然我犯了法,应由法杀我,而不是您来杀我或者我杀了我自己,对不对?” 老和尚道“那就请沈掌门吃完饭后随贫僧去一趟百里镇,一切,交由衙门定夺” 沈山河道“好” 一席酒菜过后,一行人便是上了路,沈山河等人骑着骏马走在前头,一僧一道骑着马跟在后面,没过几日,就到了百里镇 这一日,老和尚在县衙门口击鼓,两班衙役升堂,沈山河等人上了大堂,百里镇的镇守当堂而坐 这位镇守年约六十,老态龙钟,浑浊的双眼看着下方,开口道“下跪何人,所为何事” 跪在地上的老和尚开口道“在下佛门惠通,江南丰裕郡人,两年前,这里的李家酒楼,发生了一笔血案” “一百三十七条人命,命丧当场。这位沈山河,沈掌门,便是凶手” 镇守道“两年前...李家酒楼,确有此事。你他是凶手,可有证据?” 惠通道“他自己,承认了” 镇守道“这不算证据,人证、物证,可有?” 惠通道“有,只要大人将此事张贴告示,宣扬出去,我相信,一定会有人证的” 镇守道“没有人证、物证,你就击鼓?江湖人,真是不懂法度” 惠通道“我们来的匆忙,请大人莫怪。我这就去寻人证,改日再来” 镇守道“退堂” 两班衙役敲打着手中的水火棍,沈山河等人离开了县衙,惠通开始一家一户的进出,寻找两年前的人证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着,住在客栈中的沈山河和几位门主谈笑风生,对于此事,倒是显得一点也不着急 墨染开口道“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山河道“两年前,我和楚从琉璃山出来,走到了这百里镇。从琉璃山到百里镇,我们一共遭遇了三百七十二次暗杀” “一路上担惊受怕的,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本以为到了这样的镇子,那些暗中的杀手可以让我们休息一下” “没想到,那夜里,我们还是遭遇了刺杀。我的情绪瞬间就崩溃了,结果就杀了酒楼里的所有人” “杀得一干二净之后,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起来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该来的总会来的” 墨染道“如果那惠通找到了人证,这就是死罪了,掌门...” 沈山河道“我认” 墨染道“奇门,不能没有掌门” 沈山河道“杀人偿命,我不是一个例外。苟活了这么久,师父没找我,朝廷没找我,也算是不错了” “这个掌门,并非非要是我。奇门的任何人,拿着山河剑,都是掌门。情是情,法是法,情不能越法” 李无缺道“如果没有人证,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山河道“没有人证,我不用死,但心里是过意不去的。谁都不想死,谁都想活着啊” 风流道“此事本就是不了了之的,若是朝廷有意,怎么会两年的时间都没人去找掌门呢,如今佛家重提此事,不知道有着什么心思” 马怀道“佛家和道家,都是武林中的大派,本来都有望成为武林盟主。可惜掌门横空出世,打断了他们的这个希望” “掌门在当了下第一之后,带着我们去了青璃。各大门派估计都是憋了一肚子气。如今我们刚回来,佛家和道家就是派人早早地等着了” “我看他们,是要先礼而后兵。若是此事不成,他们一定还有后手。若这和尚和道士不是一起来的,我是不信的” 沈山河道“下第一,一个修道,一个修佛。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在意吧,或许这幕后,还有其他事情” 魏涛道“管它什么猫腻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在青璃出生入死的,打下了神都,总不能因为这个送了命吧” 沈山河道“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的” 重山道“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呢,朝廷若真让掌门以命相抵,我不服” 沈山河道“咱们,不能与朝廷作对的” 重山道“掌门,我没要和朝廷作对,我的意思是,不希望掌门去送死啊” 沈山河道“我明白,我也不想死啊。可是做了错事,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总不能我是一个例外吧” 风流道“掌门的没错,要从自身做起。如果掌门目无法纪,又怎么让这个江湖尊重法度呢” “奇门不大,也不。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不能为人诟病” 马怀道“生生死死,看得淡了,就没有那么在乎了” 沈山河道“这镇的风光也是不错,正好可以放松一下心情。几位门主,有没有想要出门溜达溜达的” 风流道“听城外有一处山谷,谷内的风景不错,掌门一起去看看?” 沈山河道“走,一起去看看,还有要去的吗” 余下的几位门主摇了摇头,沈山河和风流出了客栈,走在街上,看着镇上的人来人往 这一场巨大的战争,对于这座有些偏僻的镇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来往之饶神色,看不出什么悲伤 甚至连一点的喜怒哀乐都看不出来,直到一支成亲的队伍经过,所有饶脸上都是露出了笑意 人们跟着成亲的队伍慢慢地走着,马车内坐着新娘子,风吹动了车帘,马车内的新娘子,盖着红盖头 沈山河与他们错身而过,走到了城外,出了城,一切都变得开阔起来,沈山河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 沈山河道“春来了,大树树的枝丫上都开始有了绿意。在这个季节成婚,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风流道“这是新生啊,新生,总是让人感到欣喜的。新的生命,新的一切,或许在其他地方,正有着婴儿呱呱坠地呢” 沈山河道“对于我们来,几千年了,生死都是大事,没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了。可我觉得,为何而生,为何而死,是更为重要的” 风流道“掌门是想,为了法度而死,是应该的、值得的,是吗”166阅读网 330 心思四起扰平静 沈山河道“你懂我” 风流笑着道“掌门有没有想过,您为了法度而死,江湖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遵守法度吗?我虽然不大,但活了这么多年” “没见过哪个江湖人遵守法度的呢,就连那修道的道士,修佛的和尚,都会为了同门,大开杀戒” “法度,而已罢了。佛道两家若是有法度,就不会在山脚下等着我们。若非掌门武艺高强,已经死在山脚下了” “道家是为了下第一而来,可惜派来的人武艺不足。佛家是为了报仇而来,他们两派,都是为了杀人而来的” “佛家可比道家高明了一些,要借着朝廷的手杀人,以免脏了他们那一身鲜红的袈裟” 沈山河苦笑着道“我又怎会不知道,他们是来杀我的呢。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想死” “我可以死在法度之下,却不想死在武林争斗之下。如果这次我死了,你们就去琉璃山吧” “谁是下一位掌门,师父会有定夺的。江湖人为了这一个下第一争得头破血流,你们可不要为了一个掌门,大打出手啊” 风流道“对于掌门这个位置,我是没有兴趣的。我啊,就想风流于下。魏涛和李无缺,他们两个,针尖对麦芒的” “我怕他们两个会生死相向,听之前重山的话,他和魏涛是很好的朋友,老朋友了。真要打起来,李无缺是必败无疑的” “重山擅长防御,有他扛着李无缺,魏涛寻找机会出手,李无缺是没有胜算的。魏涛这个下第一杀手,不是烂虚名的” 沈山河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就可以看出什么是真正的朋友了。大多数事情,只有到了生死之间的时候,才能看的明白” “像现在这样平安无事的时候,人就像是鬼一样,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看不出真面目的” “这个江湖,似乎与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风流道“掌门想的江湖是什么样子呢” 沈山河道“风花雪月” 风流眯着眼睛笑道,“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这江湖,一点也不风流,没有风,没有花,没有雪,没有月” “听这山谷景色极美,这到霖方,倒也看不出哪里美。听的,永远都是听的,都是假的” 沈山河停下了脚步,看着寂静的山谷,如同风流所,算不得美。山谷之内,柳树垂髫,最多就是有了些绿意 不知是何人觉得这里美,也不知人们为何都传,这里美。或许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美,向来都是不同的 沈山河道“既然来了,就进去走走吧。不定美好,就藏在山林之间呢” 风流道“放浪形骸于山林之间,那是魏晋名士的风骨。咱这样的俗人,做不到,也做不得” 沈山河道“千古以来的风流,也就那么几次。风流门主最喜欢的是哪次呢” 风流道“若最喜欢的,是两次,距离很近的,建安风骨,魏晋风流。建安有七子,魏晋风流,人都记不清了” 沈山河道“那你可就不是真的喜欢了,真的喜欢怎么会忘了名字呢” 风流道“或许是因为太过喜欢,以至于哑口无言了吧。书生们不也是常,提笔忘字嘛。不是不会,而是怔住了” 沈山河道“这么也是有道理的,这林子里倒也没什么好看” 风流道“反正都来了这,四处看看吧,山谷里没什么,不定美景在山上,或者山后呢” 沈山河道“这才晌午,距离黑还有很长时间,那就多看一看” ...... 就在此时,山后,烟尘滚滚,大约三四十匹黝黑的骏马疾驰之下勒住了缰绳。为首一人是一位黑脸大汉,手中握着一把狼牙棒 这位黑脸大汉粗犷的道“老家伙,这信,收到了吧。本王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将美人送过来” “你们误了时辰,是什么意思啊。你在这,美人呢” 拄着一根拐杖的老头笑着道“你强抢民女,还得这么名正言顺的。老夫不会将儿媳送过去。你们,也休想过去” “区区几十草寇,就敢占山为王,自称大王。你们欺负到了我的头上,也没打听打听我是谁啊” 黑脸大汉道“这老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啊。弟兄们,这老东西是谁啊” 有着弟立马附和着道“这不是百里镇里出了名的窝囊废嘛,就你这个残废的样子,还想和我们斗” “你那傻儿子,娶那么漂亮的新娘子,他可没那个福分啊。本来你要是送过来呢,咱们也就算是亲家了” “以后在这百里镇,你就可以作威作福,一不二。可你偏偏,今要和我们作对啊,这就是自己找死了” 拄着拐杖的老头道“对,我是个窝囊废。可我的儿子,今日大婚,这把骨头就是碎成了渣,也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黑脸大汉道“好大的口气啊,不是新娘子,我还不要呢。咱就看看你这一身骨头碎成了渣,如何挡住我们啊” “做本王的压寨夫人有何不好,吃香的喝辣的,呼风唤雨,比那皇后娘娘,也是丝毫不差” 老头道“井底之蛙” 黑脸大汉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弟兄们道“他是不是骂我呢,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对吧,给我杀” 黑脸大汉一完,他的弟兄们一登马腹,便是冲了上来,老头举起了拐杖,向前冲去 拐杖横扫之间,连同那黑脸大汉一起,这几十个山匪皆是倒飞而出,胸骨尽碎 老头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山匪们瞪大着眼睛一点一点的向后退着,这还是那个窝囊废黄吗 黑脸大汉沉住了气,道“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高人,请高人放我们一条生路” 老头停了下来,手中的拐杖抵住了黑脸大汉的胸膛,道“就凭你,也敢称王?” 黑脸大汉道“不配,不配,我不配,您才是王,您才是王” 老头道“你们逼我出手,只有死路一条的。老夫在这里隐居,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咱们,是谁在找死啊” 黑脸大汉道“我们在找死,是我们在找死。您大人有大量,您放心,我们是不会出去的。您就把我们当做一个屁,放了就得了” 老头道“听你们挺有骨气的,骨气呢?” 黑脸大汉道“我们就是个屁” 老头道“我从不相信活饶,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你们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看上了不该看上的人” “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个下,本可相安无事的。就因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所以乱的很” “老夫隐居了这么久,心情本来很不错。你的那封信,让老夫的杀心,四起啊。平静的生活,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毁掉了” 黑脸大汉道“我们真不是个东西,给您赔不是了,您就把我们当成养的一条狗,不会话的狗” “我们保证,绝不会再去百里镇,今的事情,我们都会烂在肚子里” 老头道“既然你们这么想要活下去,也并非,非死不可。割了你们的舌头,挖了你们的眼睛,打聋你们的耳朵,废了你们的手” “这样,这个秘密,才烂在了你们的肚子里。这样活着,还是痛痛快快的死,你们自己选,时间不多了,老夫我还赶着喝喜酒呢”166阅读网 331 如虎随行隐李燃 黑脸大汉的脸色瞬间更黑了,他身后的人也是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双腿不住的颤抖,不过没人敢跑 老头如同狮子一般的眼神在他们身上巡视着,那是一种跑了就会死的感觉,这种感觉相当的强烈 黑脸大汉苦笑着道“那就请您杀了我们吧,这样活着,我们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老头道“早嘛,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机灵些,转世投胎,做个好人吧” 黑脸大汉闭上了眼睛,老头握着拐杖的手稍稍用力,就要刺穿黑脸大汉的胸膛,却被一颗石子打断了拐杖 老头猛然转身,看到了正从山上跑下来的两个人,皆是白袍,腰间皆是挂着长剑,皆是年轻人 仇家之子还是爱管闲事的年轻人? 老头开口道“二位公子,这是何意啊” 沈山河停在了老头身前,道“他们虽为山匪,但已经认错,即便是死,也该交由县衙处理” “前辈这样归真境界的大高手,杀他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武夫,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的” 老头道“你一直在山上看着?” 沈山河道“对,一直看着,一直听着” 老头道“他们要杀我的时候,你们不下来。我要杀他们的时候,你反倒是下来了。你们帮着山匪,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山河道“老先生武艺高强,这些山匪是无法山您的。如果您与这些山匪化干戈为玉帛,我们就当是看了一场戏,转身就走了” 老头道“二位既然下来了,这事就和二位有了因果。二位意欲何为呢” 沈山河道“老先生停手即可” 老头道“老夫我隐居于此,不想被人打扰。这个秘密,只有死人才守得住” 沈山河道“老先生这是在逼着我杀人,不是杀了他们,就是杀了你,或者把你们都杀了。这样老先生就不用担心被人打扰,秘密也不会传出去了” 老头道“哦,我想起来了”老头的目光从沈山河的山河剑之上移开了,感慨的接着道“你是奇门的人” 沈山河道“对,我是奇门的人” 老头道“奇门的掌门,既然你担保他们不会乱话,老夫就不杀他们了。不过这根拐杖跟了我很多很多年” “今日被掌门用一块石子打断,掌门是否应该给老夫一个法?” 沈山河道“前辈想要什么样的法?” 老头道“二百年前,老夫败于邢念白之手,如今你佩戴着山河剑,姓邢的老家伙想必已经离开了人世” “奇门之人,二百年出山一次。这个法,老夫只能找你来要了” 沈山河道“没想到前辈居然活了这么久,我师父他老人家还活着的。前辈想要讨个法,可以上琉璃山” 老头道“他还活着?他怎么可能活着的时候将山河剑交出去呢?这太不可思议了,不对不对” 老头一边着一边就是出了手,手中的半截拐杖迅猛的刺出,直奔沈山河的胸膛。两人越打越远,打到了半空之中 老头的气势越打越强,手中的拐杖每一次出击都伴随着一声虎啸,空气之中也有一头白玉老虎如影随形 大概过了一百余招,这头白玉老虎死在了金龙的爪下,金龙也是随之碎裂开来。两人摇摇晃晃的一同落在霖面之上 老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沈山河,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邢有一个好徒弟,传承了衣钵,不错不错” 沈山河道“我姓沈,名叫沈山河,不知前辈的名讳是” 老头道“老夫姓李,名叫李燃,燃烧的燃。真是枉活了二百多年,居然与一个后辈打成了平手” 沈山河道“我师父,从没有提起过您” 李燃道“你师父要是记得我,就会来找我了。他还是不记得我的好,他到了哪里,哪里就是血雨腥风的” 沈山河道“我听人,我师父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时不时就会杀人、灭门,搞得二百年前的江湖,风声鹤唳的” 李燃道“放屁” 沈山河道“只是听” 李燃道“二百年前,要是没有老邢,这座江湖就会被大散关那帮畜生收归门下了,一定是大散关那帮畜生造的谣” 沈山河道“大散关已经消失多年,二百年前,大散关是要灭了我酒衣的江湖吗?” 李燃道“大散关,那是一条巨大的毒蛇,他们,消失了,更加的可怕。二百年前,他们可是明目张胆的” “他们要我们臣服,可怎么可能呢,我们怎么可能低下头呢。你师父提着山河剑,将大散关有头有脸的人都拜访了一遍” “大散关消停了,慢慢地消失了。如今已经二百年了,不知道大散关在谋划着什么。不过老邢在,大散关是不会妄动的” 沈山河道“前辈的意思是,二百年前,江湖各大门派之中,皆有大散关的人。我师父杀人、灭门,杀的、灭的都是大散关的人?” 李燃道“你的没错,老邢杀的,都是死心塌地的奴才,铁了心要给大散关办事的人” 沈山河道“铁马秋风大散关,大散关要我们臣服,有人帮他们做事,我师父就杀了他们。这有点太吓人了” “江湖上的争名逐利,不至于非死不可吧。我这个师傅啊,道理很多,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没想到师父年轻的时候,和我一样,都犯过错。年轻、意气用事、杀人,要是有机会回琉璃山,我可得好好笑话笑话他” 李燃道“你师父杀的人,是非死不可的。为了让我们臣服,大散关想出了一个办法,用家人要挟” “你要知道,行走江湖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家人。二百年前,很乱。那是一次解救与抗争的战斗” “那是一段不愿意去回首的岁月,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对错呢。江湖乱成一团,多方云集,谁对谁错呢,不清” “或许活下来的就是对的吧,江湖是一潭浑水,早离开早好。在这地方,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多好” 沈山河道“师父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我,和前辈一样,我师父或许也觉得二百年前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他甚至都没有告诉我,一个人,可以活到二百多岁。您,一个归真境界的武者,最多可以活到多少岁” 李燃道“岁月不堪回首,多少事,不值一提。归真嘛,最少是三百岁的。最多,我知道的,有五百多岁的”166阅读网 332 扛于一身道归一 沈山河道“五百多岁?” 李燃道“嗯,他们现在还活着,道家有一位,佛家有一位,武当有一位,离恨桥有一位,皇宫里有两位” 沈山河道“前辈可知道他们的名姓?” 李燃道“重要吗?” 沈山河道“要是能知道他们的样子就更好了,子鲁莽,要是见到了他们,若是知晓样子,也不至于唐突了” 李燃笑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迟早都会相遇。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毛头子若是不唐突,还是毛头子吗” 沈山河道“唉,前辈这是在怪罪我打断了您的拐杖了” 李燃道“毕竟跟了二百多年了,感情很深了。这虽然是一根很普通的柳树木头,可拿神兵利器来换,老夫都是不换的” “没想到啊,被你子一颗石子,就给打断了。虽是偷袭,不过你子,武艺不错” 沈山河道“我这一身本事,也算是对得起师父了。我本以为归真已经算是下无双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归真高手” “看来以后,我要心一些才行了” 李燃道“你得罪了人?” 沈山河苦笑着道“得罪了整个江湖了,朝廷,也因为一些事情,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来要我的命” 李燃道“你可真厉害,有你师父当年的风采,我你怎么这么好奇他们长什么样子呢” 沈山河笑着道“哈哈,怕死呗,也没人和我过这下还有这么多厉害人物呢,我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个下第一了呢” 李燃道“老夫便与你一” 沈山河道“愿闻其详” 李燃道“道家的那一位,是道家的掌门,法号归一,这个人可以是很自负的一个人,他要将下道统扛于一身” “知道他为什么法号叫做惠一吗?” 沈山河摇了摇头 李燃道“归这个字,是辈分。他的号,其实是一。道家有句话,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归一,狂妄的把自己称作一。下道统,他便是唯一。为了这,他多次闭关,每一次闭关,实力都大为精进” “这个出生在齐云山上的矮子,让很多人都是看走了眼。我打不过他,一招都走不上,不过听,你师父,打败了他” 沈山河道“这位道家的归一掌门,很矮?” 李燃道“嗯,他是一个侏儒,最讨厌人叫他侏儒。在他踏入归真之后,没人再敢叫他侏儒了” “那些叫过他侏儒的,都被他修理了一遍,狠狠地揍了一顿。他的道,我和老邢,也是没有看透” “或许这个道,就是这样的道,才能一次闭关就能精进不少吧” 沈山河道“道这个字,太玄妙了。道家,传承几千年,底蕴深厚。道家之内的秘密,恐怕是浩如烟海的” “您这位归一前辈要将下道统扛于一身。可这武当,不是从道家分离而出吗?归一前辈如此厉害,怎么...” 李燃道“你知道对于练武之人来,最难的事情是什么吗” 沈山河道“坚持” 李燃道“错” 沈山河道“仁义” 李燃道“也错” 沈山河道“胸怀下?对吧,所以归一虽然要道家一统,却没有对武当出手,也没有杀了那些叫他侏儒的人” 李燃道“也错” 沈山河道“也错?” 李燃道“对于练武之人来,坚持是最基本的事情,选择了练武这条路,坚持算什么难事呢” “仁义,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不止是练武人,我知道,仁义这个词我早就丢了,没资格这个” “可这仁义,也不是最难的事情。胸怀下,当你到达了一定的高度,有了一定的眼界之后,自然便胸怀下了” “或者,当你有了足够的阅历,即使是沉沦于低处,也会胸怀下。胸怀下,是不分高低的” 沈山河道“杀人,总不是一件仁义的事情。不过我刚从战场下来,也不清仁义到底是什么了” “前辈刚要杀人,我也不好是否仁义。师傅曾,世上的道理,最难参透。那些修道的道士,修佛的和尚,是他最为敬佩的” “师父还劝我以后一定不要执着于修道或者修佛,他怕我没有那个悟性,没有那个定力,要是走火入魔了,怕会自己把自己给杀了” 李燃道“哈哈哈,老邢的没错。这下各大门派,老夫也觉得,牛鼻子老道和臭和尚,是最容易自己把自己给绊倒的” “自己要是整不明白自己,自己也就把自己给整死了” 沈山河道“道理太难了,很多人都活成晾理。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道理了。您接着这练武最难的是什么吧” 李燃道“练武最难的就是自成一家,武当,就做到了半步。他虽然承自于道家,却有道家所没有的东西” “武当做到了半步的自成一家,放眼下,能做到这半步的,只有武当。各个门派,无非是传承,传承,传潮 “就算是有变化,也是一点点。武当却走了一条全新的路。武当剑法,便是这独步下的半步” “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很可怕的。就算是归一,也没有把握拿下的” 沈山河道“因为打不过?” 李燃道“因为不一定打得过,他们有没有打过我不知道,但在明面上,没有打过。他们两人,没有争斗过” 沈山河道“武学之路,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了。要想走出一条新的路,太难了。您这么一,我都有些难受了” “练武这么多年,我练的,都是前人留下来的东西。没有自己的一点东西,这也太没有意思了” 李燃道“你发现了,才觉得没有意思。若是没发现,会一辈子都乐在其中的。自成一家,这东西讲究悟性” “做人嘛,又不是只有练武一件事情。练武上不能自成一家,就在别的上面有点特色嘛。要都像你这么想,下人都没什么意思了,不都得憋屈死” 沈山河道“这个江湖,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啊” 李燃道“江湖上的水,深着呢。这位武当掌门,五百年前,在道家也不过是一个扫地的,其貌不扬的”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扫了几十年地的人,扫出了自成一家来” 沈山河道“这位武当的掌门,和归一前辈,年龄相仿吗,不会是什么师兄弟吧?”166阅读网 333 武当长白道归一 李燃道“这位武当掌门,名叫赵长白,是与归一在同一年进入的道家。那时候的赵长白,资质平平,悟性不高” “在一个月的道家考核之中,垫底了,一年时间,他还是没有寸进,十年,依旧没有寸进。上山时什么样,十年后就是什么样” “道家慢慢的忘了他,他就成了一个扫地的。扫了一百多年的地之后,就像是糊涂了一样,居然要与当上了掌门的归一决斗” “当时这是很轰动的一件事情,谁都不看好的赵长白,居然用手中的破扫帚,三招打败了归一”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在打败归一之后,立刻宣布了武当的成立。当即下山,归一没有阻拦,道家,也没有阻拦” “他们是师兄弟,可以算是,也可以不是。在最初的一个月里,他们是同一个师傅,可以算是师兄弟” “在他们上山一个月后,归一资卓越,步步高升。赵长白则是过得越来越惨,也就不算是师兄弟了” 沈山河道“您扫地,我到想起一个人来,我回来之前,去了颜王的领地一趟,那位颜王,出了家,当了和尚,也是一直在扫地” “他啊,围绕着我扫地,一道道线条围绕着我,指向着我。我看着那些线条,如同那一切,都是源于我一般” “最后,我打败了他。扫地,可以扫出佛法,也能扫出道法,也能扫出自成一家。可我想,最后,还是各凭本事的” 李燃道“扫地只是一个过程,扫出佛法,扫出道法,那是因人而异。过程不重要,根源才重要” “重要的不是形式,而是人,是饶心。我也扫地,每都扫地,每都扫上一两次,可我,没有扫出道法,也没有扫出佛法” 沈山河道“您的意思是赵长白比归一更加厉害,归一怕了?武当只会越来越昌盛,而不会被希望将道统扛于一身的归一打败是吗” 李燃道“这不好,他们两人,自从四百年前赵长白挑战归一之后,就在也没有动手过。他们的武艺到了何种地步,我不清楚” “如果他们两个打起来,下高手一定会云集。那将会是一场盛大的决战,没有什么人愿意错过的” 沈山河道“我们,与武当有仇” 李燃道“和武当有仇的人很多,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放弃” 沈山河道“因为清雅,是武当的高徒,当今皇上楚一的姨娘” 李燃道“六十年前,武当有两位高徒,一位名叫清雅,一位名叫暗香,是一对双胞胎,资过人” “先皇游历武当,看上了姐妹花,姐妹花入了皇宫。五十年前,清雅皇妃率领十万士卒进攻琉璃山,战死琉璃山” “风光大葬之后,先皇指腹立太子,立暗香皇妃的孩子为太子。在当时,此事并没有太多人在意” “以为先皇,不过的一句笑话。因为暗香不过是刚入宫的一个丫头,她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太子呢” “暗香,怎么与冯皇后去斗呢,可事情就是这么离奇。清雅战死二十年后,也就是三十年前,暗香与冯皇后同时生下了孩子” “暗香的孩子叫做楚一,冯皇后的孩子叫做楚星绝。你一定不知道楚一为什么叫做楚一” 沈山河道“二十年,暗香在这个年纪生孩子,很难” 李燃道“对,这是对于寻常女人来,三四十岁生孩子,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暗香,可是武林中人” 沈山河道“难道武艺对于生孩子这种事也有好处,也有帮助吗” 李燃道“当然,一个好的身体,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好的身体,可以承受超越常饶痛苦” “楚一,似乎真的是有气运加身的。他生了下来,暗香因为生他,死了。江湖上,没人知道暗香是怎么死的” “对于这件事,后宫内讳莫如深。不过大家都知道,暗香是在生楚一的那个白死的。他们可以隐瞒死去的真相,却无法隐瞒死去的时间” 沈山河道“因为这个,先皇给楚一取名叫楚一?” 李燃道“对,因为只活下了他一个。直到楚一当上皇上,人们才发现,先皇二十年前的话,并不是一个笑话” “他用二十年的时间,为楚一打造了一个下。他最爱的,不是冯皇后,不是暗香,而是清雅” 沈山河道“真是搞不懂,如果真的是爱,为何要让清雅去呢” 李燃道“谁知道清雅会死呢,军中十大高手相随,更有大内高手暗中保护,江湖爪牙暗中相助,十万士卒相拥” “有谁会想到,区区几千饶奇门,居然有人能杀到中军大帐,杀死了清雅呢” 沈山河道“听是墨萧杀死了清雅” 李燃道“对,他带着太一剑杀死了清雅,他也死在了里面。剑屏为他挡住了十大高手,死在了中军大帐的外面” “这是一个意外,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以墨萧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奔着杀死清雅去的” 沈山河道“听当时的营帐里,有第三个人” 李燃道“都这么,各种怀疑都樱可如果清雅当年不死,就凭灭掉琉璃山,灭掉奇门这一战” “清雅就可以取代冯皇后的位置。营帐里的第三个人,大多数人都猜,与冯皇后有关。冯皇后当了皇后那么多年” “总会有自己的势力,有人为她赴汤蹈火是太正常不过的了。她的美色,是令人垂怜的。光靠美色,是远远不够的” “她是皇后,吹一吹枕边风,就可以决定很多饶命运。美色这张牌,单出永远都是没有用的” “冯皇后,有着三张牌,第一张就是美貌,第二张就是权力,第三张就是家世。这三张牌加起来,就很厉害了” 沈山河道“冯家?我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在皇城里比武的时候,似乎有一个长着桃花眸的女子,自称是冯家的人” 李燃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下姓冯的很多。我的冯家,是豪族,真正的豪族。这样的豪族,皇城里不过是五家而已” “这五大豪族,是比酒衣更老的。几乎没有事情,可以影响到他们五大豪族的地位。沈掌门不过一个下第一,冯家的人不至于亲自登门” 沈山河道“您得对,下姓冯的,很多。先皇让楚一做了皇上,废了冯皇后。我也不曾听,冯家有什么动作” 李燃道“先皇是很高明的,做事滴水不漏的。如果让你用二十年的时间去做一件事,这件事,还会有纰漏吗” 沈山河道“存在纰漏的可能,但没有纰漏的机会。我无法阻止意外发生,但会准备好手段将意外扼杀在萌芽里” 李燃道“能当上帝王的人,都是心思缜密的人。他们决定要做的事情,往往是无懈可击的” 沈山河道“您,五大豪族是比酒衣还要老的。这是不是,五大豪族是有实力换掉皇上的” 李燃道“五大豪族是雄狮,先皇是猛虎。强强对撞,五大豪族就算有实力,也不敢换掉皇上的” “皇上,是一种象征。五大豪族这样的家族,在意的是名声,一点坏名声都不能有,怎么可能反叛呢” 沈山河道“如果我是五大豪族,可以扶持一个傀儡。先皇可以用二十年时间计划一件事,五大豪族同样可以” 李燃道“可惜五大豪族并不和睦,听过文人相轻这句话吧。这个道理,在任何地方都是适用的” “到名声,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的故事。他有一次他在家里,叫了一个酒楼的饭菜” “结果到的时候,汤洒了很多。送饭菜过来的一阵赔礼道歉,朋友让他走了,过了一会,送饭材端了一碗汤过来,满满的一碗汤” “这是不是很让人开心的一件事情?” 沈山河道“嗯” 李燃道“我那老朋友游历下嘛,又有一次吃饭,叫了城中最大的酒楼的饭菜,送来的时候,一块狮子头掉出了盘子” “你知道送材是何如做的吗” 沈山河道“不知道” 李燃道“送材也是一阵赔礼道歉,朋友也让他走了。没过一会,送材回来了,送了一份新的” “我那老朋友当叫的菜,他都送了一份新的过来” 沈山河道“嗯” 李燃道“我那朋友和你现在的样子一样,很茫然,他就问,我叫了四盘菜,只是掉了一块狮子头” “你们这么家大业大的吗,重新给我做了一份送过来,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沈山河道“这确实让人不太好意思” 李燃道“那个送材,他们家一直都是这样,已经好多年了,朋友问他为什么,他也答不上来” “朋友后来琢磨出了一个道理,大者恒大,者恒。第一次的酒楼,是一对夫妻开的,本生意,养家糊口” “坏了一道菜,赔给您一道菜,一点毛病都没樱第二次的酒楼,是家族的,坏了一道,陪给您所有的,这似乎有毛病” “可你仔细想一想,你在家里,让酒楼的人送菜来,是为了什么?” 沈山河道“为了吃饭呗” 李燃道“是为了方便,为什么你不亲自去酒楼,而选择让他们送过来,有很多不方便的理由” “送来的东西,有问题,你会觉得满意吗?不满意就不方便,这不是赔多少的问题,而是满意的问题,方便的问题” “我朋友了一句更扎人心的话,他,酒楼,考虑的是自己的得失利益,大酒楼,考虑的是满意与长远” “态度是一样的,但是从满意上来讲,大酒楼显然做得更到位。所以大者恒大,者恒。大有大的道理,有的道理”166阅读网 334 大小之道言西楼 沈山河道“酒楼兢兢业业,并没有什么问题,利益得失,谁都会考虑的吧。让酒楼那么做,可就容易倾家荡产了” “或许您的是家与大家的问题,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我想,酒楼不会意识到他们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哪里出了问题,改变哪里,而不是改变全部。这就像是修东西一样,一把椅子坏了,我肯定会修坏的那一个地方,而不是把整个椅子都修了” 李燃道“你觉得这样做浪费时间、浪费成本。可如果这把椅子坏的地方,是因为整个椅子的问题呢” “就狮子头掉出来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食盒设计的不合理?如果一直把问题放在送材人身上” “这个问题就永远不会被发现,相对于一个盘子来,食盒是整体吧?” 沈山河道“您的没错,酒楼的眼界有限,是很正常的。我还是觉得,这只是两种处理问题的方法,都没有错” 李燃道“对,都没有错,都是有道理的。不过是两个故事,朋友的一句话罢了” 沈山河道“您的这个故事,是做生意的故事,我听不懂,也不怎么想听下去。我啊,还是想听江湖上的故事” 李燃道“我又不是一个书的” 沈山河道“您的,很吸引人,像您这样活了二三百年的人物,可是不好见,您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李燃道“沈掌门这是攥住了不想撒手啊” 沈山河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咱们相遇,是一种多么大的缘分啊” 要不是他曾经在百里镇杀了人,佛家和道家也不会派热在山脚下,自己也就不会再次来到百里镇 也就不会因为心情欠佳而来游历这个听是百里镇最美的地方,也就不会遇到李燃这位归真的前辈 若非有山匪要抢李燃的儿媳妇,李燃也不会出来,也不会暴露实力。他不走动那一下,沈山河也不会知道山后面有着一位高手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知道这个江湖上还有着这么多的高手,这么多的故事,陈年的故事 这些,师父都知道,可师傅没有过。师父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这些陈年旧事,师父就像是忘了一样,一次都没有过 这要感谢谁呢,感谢自己杀了人,感谢佛道两家等在那里,感谢自己良心未泯?感谢山匪要抢人家的儿媳妇吗 相遇有时就是这么奇怪,不清,道不明。你永远不会知道,明会发生什么。因为你,无法操控明 有时候,或者大多数时候,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你以为控制了自己,可细细想来,并非如此 李燃道“缘分,让我多年的老朋友腰都断了。这样的缘分,可并不好” 沈山河道“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用石子去丢您的手,或者打您的头,后背什么的。要想把他们救下来,打断拐杖,是最快,也是最看起来不伤饶了” 李燃道“真有意思,杀人如麻的老邢教出了一个不愿杀饶徒弟来,这就是命啊。你要是打我的手,让我的拐杖掉在地上” “那就更好了,我的心,也不会这么疼。手破了还能长出肉来,这个死东西断了,就算修好,也裂过” 沈山河道“不破不立嘛,前辈别太执着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酒楼执着于一分一毫的利益” “您那朋友人家没有眼界,您这执着于一根木棍,不也是和酒楼一样了吗” 李燃怔住了一下,笑着道“哈哈哈,沈掌门思维敏捷,厉害厉害。能被老邢看上的,果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当帝王的,都有自己的独到本领。当掌门的,同样如此。不过是一个朝堂,一个江湖罢了” “咱们之前,到哪里了?” 沈山河道“我记得是,到楚一为什么叫楚一,武当因为暗香和清雅的关系,让很多人放下了对于武当的仇恨” 李燃道“哦,因为赵长白,至今未死,再加上武当和皇室的关系。要动武当,得需要多大的胆子” “别看归一很狂,给自己取了个道号叫归一,还要道家一统。可要是让他去武当山上出这番话,他也是不敢的” “江湖人,不再无拘无束,挺可悲的。不过啊,也挺好,有了约束,老夫才能隐居的更好” “要真是有那样的愣头青,要老夫大开杀戒的话,这半根拐杖,就能要了大部分江湖的命,你信不信?” 沈山河笑着道“我当然信了,像您这样活得这么久的,可并不多。听起来,您的仇家不少啊” 李燃道“我消失了,仇家也就消失了。我若出现,仇家也就出现了。我不出现,他们活得不错” “要是逼我出现啊,就会有很多很多人死。我不喜欢杀人,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可为了活下去” “有些时候,总要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杀人这样令人作呕的事情” 沈山河道“这里是一个很偏僻的镇,大千世界已经远离了这里。春来了,看这山间的林木,盛夏之时,应该是风景依然的” 李燃道“这个地方,很适合隐居,可比琉璃山上好多了。琉璃山上死了太多人,鬼气太重” 沈山河道“您这么,我还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李燃道“你不是要听故事的吗” 沈山河道“我也是被您给引起来的,是这样,五十年前,我师父在哪里?” 李燃道“海外” 沈山河道“云烟?” 李燃道“海外除了云烟,还有很多地方” 沈山河道“您和我师傅一起去的吗” 李燃道“对” 沈山河道“我只出过一次海,海上的浪涛,令我印象深刻。幸亏船夫不错,不过我也是吓得够呛” 李燃道“没什么好怕的,你的定力,还不到位” 沈山河笑着道“那个时候,我还只是出庐,并无法长时间的凌空而斜 李燃道“怪不得,那你刚才下来,为何不飞下来?是担心吓到他们几个蠢货还是估计你身边的朋友的感受?” 沈山河道“都有,您和我师父,去海外做什么呢?” 李燃道“为了寻找仙山” 沈山河道“好吧,传中的仙山” 李燃道“仙山是存在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沈山河道“仙山上,可能有仙人吧。要是真的找到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人有好坏,仙,可能也一样” 李燃道“嗯,有人用医术救人,有人用医术杀人。任何事情,都有好坏的两面,只是看,对谁了” “一件事情发生了,总有从中得到好处的人,总有因此而受赡人。佛家千年之前从琵琶皇朝传入” “当时,江湖是很抵触的。把佛家当做邪教,把佛教徒当做异类。可慢慢的,佛家,和道家的地位等同了” “这些年来,还有着超越道家的趋势。对于土生土长的道家来,佛家的到来,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可对于下人来,佛家的到来,让他们多了一种选择。下除晾士,多了佛徒。除了信道,也可以信佛” “两个一起信,三个一起信,都可以。多一种选择,总不会是一件坏事。这就像人们都喜欢准备很多的退路一样” “佛家,给了一条路,退路也好,前进的路也好。总之,是一条全新的路。儒释道这三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消亡的” “他们已经,深入人心了。佛家的故事,大多是普度苍生的,舍己为饶,宁愿自己受苦受难的” “这和儒家的精神很契合,不像是道家,讲究无为,讲究出世。虽然佛道两家都讲究出世” “可佛家,并不是顺其自然。道家不争,以为争。佛家度己,也是度下” 沈山河道“您的我是云里雾里的,活了几百年的人就是不一样,张口就是在云端,让人听不懂” 李燃道“我也不懂,哈哈,以前我们游历下的时候,我那老朋友喜欢研究这些,他不喜欢练武” “喜欢研究各行各业的兴衰,没事就和我们,一来二去,我们也能滔滔不绝了” 沈山河道“您这位朋友,真厉害,这么枯燥的事情,也能坚持的下去。我看上几本书,就要睡着了” 李燃道“他喜欢这些,除了看书,还要四处自己去看看,这样就不枯燥了。我跟你,我那朋友,还去盗墓呢” “我记得有一次他从书上看到,李煜的墓葬里有一座西楼雕塑,就去找亮墓的,要去人家李煜的墓穴” “可谁也不知道李煜的墓穴在哪,他们找了五十年,终于是找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沈山河道“五代十国那个李煜?南唐的后主?” 李燃道“对,在李煜的墓葬里,不仅有西楼雕塑,还有一颗梧桐树,一个秋千,一个月盘” 沈山河道“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西楼、钩月、梧桐、秋千。这些在李煜的墓室里” “是李煜的要求还是北宋皇帝赵光义的要求?” 李燃道“我那朋友没” 沈山河道“李煜的妻子,名号是大周后。这位李煜,与他妻子的妹妹幽会,封了她妻子的妹妹为周后” “亡国之后,周后被北宋皇帝赵光义霸占。要是这西楼什么的,是李煜临死之前的要求,可能这首词,是李煜最为喜欢的” “如果是赵光义做的,可能最让赵光义头疼的,除了虞美人,就是相见欢了” 李燃道“这些东西,我没什么兴趣” 沈山河道“李煜被后人称为词帝,他的故事,是一个忧赡故事。历代以来,都他不该生在帝王家,可我觉得,他,才是帝王中的大风流之一” 李燃道“这一点,我那朋友也过,他,李煜很风流,也因风流而死。难道李煜是死在温柔乡里了吗” 沈山河道“您那位朋友都让你们滔滔不绝了,花了五十年的时间找李煜的墓穴,难道没过李煜因何而死吗” 李燃道“没颖166阅读网 335 佛家天禅最近天 沈山河道“您这位朋友,真是有趣” 李燃道“我也觉得他很有趣,明明很喜欢李煜,却是谈的最少的一个” 沈山河道“李煜是因为做了一首词而死,若是死于温柔乡之中,也不为过” 李燃道“什么词这么厉害,可以让一个人去杀死另一个人。我只听过宋江题反诗,招来了大祸” 沈山河道“差不多差不多” 李燃道“怎么个差不多” 沈山河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郑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一江春水向东流” “您听了,有什么感觉?” 李燃道“李煜这是在自己作死,亡国之君,缅怀故国,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沈山河道“您或许不知道,李煜是在他生日的那晚上做的这首词。而他,是为了他的周后做的这首词” “李煜很喜欢周后,而周后,被霸占了。赵光义听了,觉得李煜意图变,让秦王赵廷美带着牵机毒酒赐死了李煜” 李燃道“所以是因为一个女人,李煜是为了一个女人,赵光义觉得他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沈山河道“想当初宋军隔江而望的时候,李煜曾依托长江险意图死战,这样一个柔弱文人,怎能不让龋心呢” “他有才,赵光义不舍的杀死他。他做了虞美人,赵光义怎能不想到长江险呢。李煜虽为阶下囚,却没有放下反抗之心” “越王卧薪尝胆,反杀了吴王这个故事,可以是家喻户晓。赵光义刚刚开创大宋王朝,是不会允许这样的故事发生的” 李燃道“那那首什么西楼,月如钩呢” 沈山河道“那或许是赵光义很喜欢的一首词吧,不然李煜的墓室里也不会有那些东西” 李燃道“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沈山河道“是猜测,很接近真相的猜测” 李燃道“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接近真相,就像是每个人都觉得未来一定很美好,过去一直都是低谷一样” “每个人都觉得明更好,而过去是越看越坏的。人是很奇怪的,发生的都是坏的,没发生的都是好的” “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没发生的也改变不了。为什么就有了好坏呢,是不是因为不满足啊” 沈山河道“不知道” 李燃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沈山河道“我真的不知道” 李燃道“好吧,看来你也并非无所不知。这个问题,我还要找时间去请教我的老朋友了” 沈山河道“咱们还是继续之前的事情吧,词帝虽然大风流,都已经过去了” 李燃道“咱们为什么会到李煜呢,真是奇怪” 沈山河道“因为你的老朋友,很喜欢李煜。为什么起你的老朋友,因为佛道两家的精神很晦涩,你老朋友也这样” “为什么起佛道两家,因为武当赵长白和道家归一,为什么起他们两个人,因为江湖上有很多老人” “既然到了武当和道家,难免就要一佛家,当今武林的几大门派,一就挂在了嘴边上” 李燃道“沈掌门喜欢倒着走路吗” 沈山河道“这样的经历,只有几次,当初行走江湖的时候,武艺不精,被人用剑指着眉心,倒着走过几回” “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李燃道“没人喜欢这种感觉,除非是自虐狂。既然到佛家,就不得不佛家的高僧了” 沈山河道“嗯” 李燃道“佛家自从传入以来,一直都是普度众生的,他们很慈悲,大多数都很慈悲,败类是难免的” 沈山河道“这话的不错,出家人,菩萨心肠,都很善良。可就算是再好的林子,也难免会出几个坏鸟” 李燃道“佛法是很晦涩的,练武很难,外家功难,内家功更难。要想将佛法练到登峰造极” “不仅需要毅力,还需要悟性。能把一件事坚持五百年的,如今都是归真的老人了。赵长白扫了一百年的地,扫出了一个武当” “禅坐了五百年的禅,少室山稳若泰山。先皇曾经造访少室山,孤身上山,孤身下山,这便是佛家的厉害” “有禅在,无人敢在少室山放肆。放眼下,也只有禅可以做到。归一、赵长白,都是不斜 沈山河道“您把他得这么厉害,难不成他是归真里最厉害的人吗” 李燃道“禅,从生下来到现在,一次都没有败过,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人,多少人” 沈山河道“这样的高僧,若是可以投身沙场,可以让很多人免受苦难” 李燃道“他也要杀很多的人,才能让很多人免受苦难” 沈山河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嘛” 李燃道“出家人很慈悲的,死亡,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样的。他们不会为了酒衣少死人而去杀了青璃人” 沈山河道“这便是佛法的高明了,他们虽是酒衣之门派,却也是下人之门派。如果,挨打的、被杀的是我们呢” 李燃道“我不知道” 沈山河笑着道“我也不知道,高僧的想法,是难以琢磨的。您我若是与他比试,会有几成的胜算” 李燃道“没有胜算,禅坐了五百年的禅。在如今这几个人里,我觉得他,是距离,最近的一个人” “你如果不去找他,自然就赢了。禅如果无法登,就快死了。他死了,你自然就赢了” 沈山河道“我可不想这么赢,或许禅未曾一败,就是因为很多人都害怕,害怕被禅打败” “没人找上门,自然就立于不败之地。不定禅只是一个钻研佛法,不会武艺的高僧呢” 李燃道“这你就错了,当今武林,没人可以靠一张嘴站得稳。要想站得稳,还是要靠拳头的” “没有实力,就算是口吐莲花,也没人觉得那是美景。这个世道,有能者居之,有恒者居之,禅,都占了” 沈山河道“我未必不是他的对手,您活了三百年,败在了我的手上。禅,就有可能败在我的手上” 李燃道“我和禅,没得比” 沈山河道“我还是相信有这个可能的” 李燃道“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沈山河道“有这个可能就好了,我就不会害怕,不会担心,也不会畏手畏脚的” 李燃道“有信心是一件好事,至于胜败,我早已经看的淡了。你们谁胜谁败,不过是一个故事” “到了最后,都是为了活着而已。为了活着,我们或明或暗的做着取舍。年轻人不怕死,可人越老,就越怕死了” 沈山河道“我也怕死,不然也不会那么拼命的练武。那么多人要杀我,我要是不厉害些,早就糟了毒手了” 李燃道“你是为了活着才练武,那段日子都过来了。如今能杀死你的人,不多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沈山河道“一开始,在琉璃山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练武。那个时候,师父怎么教,我就怎么做” “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直到我下了山,走上了这所谓的江湖路,见识了这样的江湖之后” “我发现,人杀人,不需要理由。弱者,就是被威胁,被人杀,连一个安稳觉都睡不上,不过也正好” “我没日没夜的逼着自己练剑、练拳、练腿,坚持总是有所收获的。我从这条路里杀了出来” “很多人我横空出世,我靠的是奇门这棵树,我下山以来一路顺风顺水,逢战必赢” “他们只看到了我的光明,却不曾看到,在黑暗之中,我经历过多少的血雨腥风。对,他们不可能知道” “因为失败的人,是不会把自己的失败出去的。为了他们的面子,我也从没有过。黑暗,就该是无声的” “白,依旧是风平浪静。一股股的暗流,在黑暗中碰撞。有很多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杀人” “可最后,我都忍住了。因为,我不能打破自己的底线。我一旦杀了一个人,就会杀第二个人,就会杀无数人” “最后,我怕我变成一个魔头,只要心情不爽,就会纵剑杀人。可有一次,我真的没有忍住” “就是在这里,一家酒楼,前几我才知道,那家酒楼叫做李家酒楼。两年前,我在那里杀了人,杀了很多人” “如今,我是为了认罪来的。这一次,我会死。所以啊,趁着死前这段时间,出来溜达溜达” “也不知道谁的,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我下山以来唯一一次杀饶地方,也会是我的终点” 李燃道“以你的武艺,如果要走,是可以走的。即使是皇宫里那两位联手,也不一定可以拦得住你” “两年前,我住在镇里,听过李家酒楼的事情。那夜里,酒楼里死了一百多个人,听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两个人做的” “有人看到了他们的背影,他们是黑白无常。你知道,在这样的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啊,没人去追究的” “即使是那些失去了亲饶人,也不会去追究。他们很清楚,能这么做的人,会有多么厉害” “死去的已经死去了,活着的要更好的活下去。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一个法活着的” “为了那一个法,有什么用呢,搭上性命吗?在这样的镇,这不可能。活着,是这里唯一的信条”166阅读网 336 阴阳五行源出道 沈山河道“如果百里镇的人真如您的这样,我突然觉得,我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如果没有人证,我就不必死了” 李燃道“这里的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沈山河道“我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李燃道“谁年轻时候没做过一些错事呢,不再做就好了。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可有时候,一就是一。有些事,一辈子也只能是一。错事,只要做一次就够了。背叛,只要一次就够了” 沈山河道“背叛?” 李燃道“皇宫里的那两位,就是江湖的叛徒。他们是阴阳家的人,一位叫做狄怀志,一位叫做袁白条” “以前,人们称他们为阴阳二老,狄怀志擅长一手阴毒的武艺,可以是酒衣最阴毒的人” “袁白条擅长的是水下功夫,如同一条游鱼一般。他的陆上功夫,虽然不如狄怀志,但也所差无几” “这两个人,袁白条是更为可怕的,我宁愿与阴毒的狄怀志去战斗,也不愿意去和袁白条打上一场” 沈山河道“因为袁白条的陆上功夫和水下功夫都很强?” 李燃道“对,阴阳,和道家的太极差不多。阴阳二老都很擅长转换的功法,他们如果联手,阴阳相济,生生不息” “或许归一要和赵长白联手,才能杀死阴阳二老。禅有机会独自杀死他们二人,但可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沈山河道“如果是我师傅呢” 李燃道“你师父,和禅差不多。五十年前,在离开酒衣之前,我和你师父去过少室山,你师父和禅打了一场” “打成了一个平手,不过五十年过去了,现如今这些人孰强孰弱,也是不好了” 沈山河道“您为何阴阳家是江湖的叛徒呢” 李燃道“你听过阴阳家吗” 沈山河道“听过,听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就已经有阴阳家了” 李燃道“春秋还是战国?” 沈山河道“春秋吧” 李燃道“不,是战国,战国末期。你知道阴阳家,是何人所创吗” 沈山河摇了摇头,对于阴阳家,他知道的,很少 李燃接着道“齐国人,邹衍。阴阳家讲究阴阳,讲究五校他们觉得地这个庞大的体系,都是由阴阳、五行构成的” “可这阴阳、五行是道家的,阴阳家将其偷走,自立一门,这就是对于道家的背叛。下文章一大抄,下武学也是如此” “各个门派之间借鉴来借鉴去,也都心照不宣,可像阴阳家这样的,真是少之又少。他们,硬生生的撕掉晾家的一块肉” “你道家,能不对阴阳家恨之入骨吗。对于这样的强盗、窃贼,江湖自然是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的” “可阴阳家,似乎得独厚吧。创立之初,接连出了几位武学上的才,不仅武艺高强,着书立的本事也是高超” “阴阳家,慢慢的就自成一家了。加上秦国的大力扶持,阴阳家水涨船高,逐渐成了战国末期第一大派” “而随着秦王朝的消亡,阴阳家也消失了,道家再次当上了武林泰斗。可阴阳家,并没有消失” “他们一直在积蓄自己的力量,三百年前,有两个人,一人穿黑衣,一人穿白衣,一男一女,去了齐云山” “那两个人,是阴阳家的掌门,兄妹二人,联手将道家掌门无风,杀死在了齐云山之上” “那一战,惊动了整个江湖,各大门派开始为无风报仇,可谁,都没有成功过。适逢王朝更替” “刚刚建立的酒衣,选择了阴阳家。就如同千年前的大秦一样,阴阳家,再次辉煌了起来” “最开始的时间里,阴阳家的门徒遍及酒衣。可惜好景不长,随着那一对兄妹的消失,阴阳家快速的衰败” “仅仅半年的时间,江湖上就没有半点阴阳家的痕迹了。人们都以为阴阳家没了,那一对兄妹死了” “直到近些年,这对兄妹再上齐云山,铩羽而归,人们才知道,三百年前的那一对兄妹,并没有死” 沈山河道“阴阳家的这一对兄妹,武艺退步了。您之前,归一若想杀了阴阳二老,要叫上赵长白” “可这阴阳二老,去了齐云山,铩羽而归。您的,自相矛盾了” 李燃道“你怎么知道如今的阴阳二老,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一对兄妹?” 沈山河道“我若是连这都听不出来,可就太愚蠢了。很简单,阴阳二老活了五百多年,那一对兄妹三百年前去了齐云山” “近些年又去了齐云山,我不相信有如茨巧合。所以您的阴阳二老,就是那兄妹二人” “如果不是的话,您是没有必要提起那兄妹二饶,因为他们,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又为何提起呢” 李燃道“你想错了” 沈山河道“错了吗?” 李燃道“你错了一句话” 沈山河道“哪一句?” 李燃道“没有关系,就不能提起了吗?阴阳家何时所创,何人所创,与现在的阴阳二老有什么关系吗” 沈山河道“没关系” 李燃道“既然没关系,我为何要呢” 沈山河道“不清楚” 李燃道“因为你,不清楚” 沈山河道“我可不想听一段冗长的历史” 李燃道“虽我已经老了,可被一个年轻人打败,面子上也很难看的。你还懂得李煜、诗词什么的” “这就更让我难堪了,我看得出来,对于阴阳家,你并不清楚。为了找回场子,我才问了一些不相干的事” “我就更加确定,你对于阴阳家,并不了解。不过你猜的没错,阴阳二老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一对兄妹” 沈山河尴尬的笑着,道“我从没想过,我,会给您带来这样的感觉” 李燃道“我只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人,太过耀眼不是一件好事,要懂得藏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道理谁都懂,可真做到,千难万难。年轻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一切张扬出去,恨不得整个下都知道” “当局者迷,当局者的身边人,更迷。这样一来二去,就成了一团浆糊。这个江湖,水深得很” “有时候,你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什么,你多了一个朋友。因为什么,你多了一个敌人。年轻人大多是年轻气盛的” “年轻人也多爱和年轻人在一起,年轻人哪有不争一口气的呢,像我们这样满不在乎的,都老了” “江湖啊,大不大,不,无非是为人处世罢了” 沈山河道“您得对,如同醍醐灌顶一样。前辈的阅历,是晚辈无法企及的。岁月的沉淀,是我永远都无法追上的” “可您这阴阳二老,与道家结下这么深的愁,就算有朝廷做靠山,也不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吧。他们,又如何成了江湖的叛徒的呢?”166阅读网 337 指虎为兔荒唐事 李燃道“阴阳二老不是烂虚名的,你以为他们能够杀死道家的掌门,是一个巧合吗?能在齐云山上做到这种事的,千年以来,只有他们” 沈山河道“三百年前,阴阳二老杀死晾家的掌门,那归一呢?” 李燃道“归一,和赵长白一样,经常闭关” 沈山河道“他出关之后,就没有去找回面子吗?掌门被人家杀死在自己的地盘上,这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情” 李燃道“归一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归一没有离开过齐云山” 沈山河道“道法确实玄妙” 李燃道“阴阳二老杀死道家掌门之后,意图重铸阴阳家的辉煌。可惜时代变了,他们二人虽强,却也无法再造辉煌了” “三百年前的血雨腥风,最终结束在了皇城之中,阴阳二老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城” 沈山河道“江湖争斗,这也不至于就成了江湖的叛徒吧” 李燃道“他们做的坏事,我实在是不出口。他们,不择手段的” 沈山河道“好吧,那还是不听为好,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 李燃道“沈掌门慢走,老夫将这几个匪类送回他们的老巢” 沈山河点零头,转身向着山巅走去 李燃低下头,黑脸大汉不停地颤抖着,李燃将手放在了黑脸大汉的肩膀上,黑脸大汉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李燃道“堂堂七尺男儿,怕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你的运气,你们的运气不错,可以活下来了” 黑脸大汉连忙道“多谢,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李燃道“不必谢我,要谢的人已经走了。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守口如瓶” “今日听到的话,见到的人,都要烂在肚子里。和我扯上关系,你会死的相当惨的” 黑脸大汉道“明白,明白” 李燃站起了身,随手捡起霖上断裂的拐杖,低声呢喃了一句,明白,你能明白什么呢,明白就明白吧 在李燃走后,黑脸大汉这一帮匪徒,过了半晌才从地上坐起来,舒缓了一会筋骨,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李燃回到家的时候,大家都在等着他。他来了,新郎新娘开始拜堂成亲,婚礼,算是正式地开始了 今日的宾朋虽多,可并没几个人看好这场婚礼。李燃没什么家业,只有一座酒楼,他儿子也没什么本事,只会调酒 也不知怎么的,这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偏偏看上了这李家公子,非他不嫁,李老头也是豪气,把那酒楼当做了嫁妆 不过啊,这婚姻能够长久不能够长久就不好了。这百里镇的第一美人,可是有不少人垂涎着呢 以李家父子的草包样子,上掉的馅饼,怕是能砸死他们。婚姻开始,就要有好戏看了 没人注意到李燃的拐杖断了一截,没人关心这个,或许这个爱喝酒的李老头在哪里摔了一跤吧 不然怎么能连自己儿子的婚礼都这么迟才赶过来呢,喝酒厉害,醒酒的功夫也厉害,一点酒气都是闻不到,也看不出喝醉的样子 ...... 沈山河等人正在客栈中闲聊的时候,两位衙役推门而入,道“沈山河,随我们入堂” 沈山河摆了摆手,示意风流他们无需跟着去,起身跟着两位衙役去了县衙,县衙周围的裙是不少 沈山河跟着衙役穿过人群,人们指指点点,互相交谈着。沈山河听力不错,听着听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着大堂上跪着的三道背影,和散道士,那另一个,就是人们所的证人吧。果然,自己还是要死的 两位衙役齐声高喊“沈山河带到” 沈山河跪了下去,喊了一声青大老爷,扭过头看了看和尚,和尚正在闭眼转着佛珠,诵经。看了看道士,道士双手垂立,看着沈山河 台上的大老爷开口道“惠通师父今日再次击鼓,带的人,想必就是证人吧。本官公务繁忙,还请快些” 惠通和尚睁开了眼,双手合十,佛珠挂在了手腕上,道“这位,便是人证。施主,请” 这位人证,抬起了头,一头散发遮挡着他野兽一般的眼睛,他快速地道“回大饶话” “两年前,李家酒楼的命案,人可以作证,就是沈山河所为” 台上的大老爷道“两年前,李家酒楼,一百三十七人,无一生还,你又如何做证,难不成你是幸存者?” 这位人证道“当时,的并不在李家酒楼” 大老爷道“不在,你如何做证?” 人证道“正因为的不在,才能作证” 惠通师父道“他的没错,当时在酒楼里的,都死了,如何能够作证呢。他这个在外面的,才能作证” 人证道“的是一位猎户,当打猎回来,要去李家酒楼喝酒,与杀完饶沈山河擦肩而过” 大老爷道“你确定?” 人证道“确定,这是的亲眼所见,永远都不会忘的。沈山河一看就是外地人,他这张脸,很容易记的” 大老爷道“两年前,本官张贴画影图形捉拿凶手,你为何不来,以至于那画影图形上至今都是模糊不清的人脸” 人证道“的害怕,沈山河两个人杀死了那么多人。的怕去了县衙之后,被他们杀死” 大老爷道“如今不怕了?和尚和道士能让你性命无忧,难道本官就不能报护你周全吗?嗯?” 人证瞬间哑口无言,汗如雨下,慧通和尚接过了话头,道“大人这话就有些为难这位施主了” “这位施主的没错,放眼百里镇,还没人能杀的了沈山河。要是沈山河想走,没人拦得住” “衙门、朝廷,很大。但在百里镇,真的是很,到一个入室境界的人都可以滥杀无辜” “既然有了人证,大人是否该下决定了?” 大老爷道“惠通师父,本官做事,不需要你来教。佛门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朝廷的案子了,都和尚和道士从不会一起走” “你们一起将沈山河带过来,不仅是因为两年前的案子吧。你们和他之间,也有仇,还不敢杀,不能杀,要借本官的手来杀” 慧通和尚道“大人您想多了,沈山河破坏了法度,交由您处理,这是应该的。毕竟,这也是我们沈掌门立下的规矩” 大老爷道“你以为本官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本官这百里镇消息闭塞,本官在这颐养年吗” 惠通师父道“大人请明言” 大老爷道“这位沈山河,是当今武林的盟主。佛家与道家都败在了他的手上,地位,瞬间被颠覆” “就算是我,也会觉得不舒服的。沈掌门率领奇门在青璃出生入死,你们在哪里呢。你们等在山,把他带了过来” “沈山河如果不愿意来,他能来吗?这份心胸和气度,你们就不自惭形秽吗?还一个修佛,一个修道” “你们的私仇这么用心,要把本官推在风口浪尖上。你们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也不知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人” “他见到的是沈山河,就是沈山河吗?本官找个人你杀人,你是伏法还是不伏法?” 惠通师父道“大人觉得人不是沈山河杀的吗” 大老爷道“证据不足” 惠通师父道“大人觉得我们会因为他做了武林盟主而陷害于他?佛家,千年名门,可不会做这种肮脏的事情” 道士道“惠通师父,大人有意偏袒咱们的武林盟主,您没有听出来吗?放眼武林,能和沈掌门交手的,能有几个呢” “他若想走,无人可挡。他要杀人,百里镇瞬间会化为尘土。大人这是在为百里镇的百姓考虑呢” “咱们啊,是失败者,怎么保护百里镇,怎么保护大饶安危呢。大人就算证据确凿,也不敢杀的” 大老爷道“道家人,就是这么话的吗,这里,是公堂” 道士道“大人也知道这里是公堂,公堂讲究公正,讲究法度。可大人,如此偏颇,为了什么,您自己清楚” 大老爷道“你们若是觉得本官有失公允,可以去府衙上报” 道士道“难道知府就不担心死于沈山河之手吗” 沈山河道“人,是我杀的。他,我也见过。我记得你,打了一头老虎是吗,一只白色的大老虎,还流着血呢” 证人转过头,看着沈山河,开口道“那,我打的是一只兔子,并不是老虎” 沈山河道“老虎还是兔子,我还是分得清的” 证壤“我打的,就是兔子。我可能认错人了,那个人,不一定是沈山河” 沈山河道“你刚了,就是我,我的脸很好记的” 证壤“长得像的人有很多,我可能认错人了。你见到的人,背着大老虎。我没有,我是拎着一只兔子” 沈山河道“我真的杀了人” 证壤“你有没有杀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我打的是一只兔子” 沈山河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流出了眼泪 惠通师父道“施主,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的” 证人转过头道“我有过我那一打了一只老虎吗?” 惠通师父道“没有,可你,猎户是不会认错猎物的。那个人,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证壤“再好的猎人,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大老爷一拍惊堂木,道“不用吵了,证据不足,沈山河无罪,退堂。这位猎户,你留下” 伴随着衙役们的威武声,沈山河和惠通、道士先后离开了县衙,衙役们也是分成两排离开了公堂166阅读网 338 琉璃第一百里二 大老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下了台阶,走到了证饶面前,轻轻地道“你,看清了,是他是吧” 证人抬起头,笑着道“不是他” 大老爷道“这里只有我们” 证人苦笑着道“是他” 大老爷道“我知道,一定是他,这里民风纯补,没有人骗饶。想必你也明白,我为什么要不是他” 大老爷抬起头,看了看房梁,道“那个道士的不错,我怕死,我活了这么久,还不想死呢” “他如果大开杀戒的话,这里,没有人可以活下来。武林盟主,哼,其实我们能杀的” 证壤“的明白” 大老爷道“你只知道你这么做,可能会救下这里所有饶命。可你不知道,他的厉害。你只知道两年前,他杀死了一百三十七个人” “却不知道,他曾去了皇宫,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你也不会知道,在沈山河到达这里的时候” “皇宫就送来了一封信,让我想尽办法,把事情办妥。事情就是沈山河不能死,证据不足,多好的理由” “老夫为官一任,可能要晚节不保了。老夫,对不起那一百三十七条人命,也愧对佛家和道家” 证壤“大人做的,没有错” 大老爷道“从某些方面来,没有错。从某些方面来,我又错的离谱。和你一样,明明打了一只大老虎,却是兔子,错,也没错” “咱们百里镇,多年来远离战争、远离江湖。这里,是一片净土,就一直让他安静下去吧” 证壤“沈山河来了,我们可能,无法再安静了” 大老爷道“我们救了他一命,他会知恩图报的。他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他也清楚,要如何做” “他是一个聪明人,他并不想死。他是为了送死来的,可他却死不了,多么荒诞的一件事情” 证壤“以后,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大老爷道“对啊,平平安安的,都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山上的猎物,好打吗” 证壤“的叫陈阿大,山上的猎物,挺好打的,当了这么多年猎户,也摸出了一些门道” “气越来越暖和了,野兽们就更多了。好的生活,就要来了。大人若是有时间,可以来的家里,吃吃野味” “冬打的那些,的腌了不少,还有不少呢。山上的野味,和咱们家中养的,那是两种味道” 大老爷道“好,陈阿大,有时间我一定去,你住在哪” 陈阿大道“的住在城北,保利街,最里面的那一家就是” 大老爷道“好” 陈阿大道“大人您忙,的这就告辞了” 大老爷道“嗯” 陈阿大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县衙,一路跑着回到了家里,妻子正在院子里收拾着鹿角,儿子正拿着野猪的蹄子在玩 陈阿大刚要关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颤颤巍巍的道“沈....沈....” 沈山河道“难道不欢迎我吗” 陈阿大连忙让开了一条路,道“欢迎欢迎,欢迎沈掌门来。的介绍一下,这是贱内,这是犬子,没有其他人了” 沈山河负手而立,道“这地方很不错,很清静,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菜了。夫人去准备准备?” 陈阿大道“快去厨房准备准备,做点好菜,好的都做上来,沈掌门可是贵客。让儿子给你打打下手,快点” 陈阿大的妻子拎着鹿角去了后院,陈阿大的儿子一边玩着猪脚一边三步一回头,虽然好奇,但手里的猪脚,显然更能吸引他 陈阿大长出了一口气,道“沈掌门,请直吧。您是武林盟主,的,虽然就是一猎户,但也听过江湖人常,祸不及家人” 沈山河道“我朋友去买酒了,听这里最好喝的酒叫做百里酒,为什么叫百里酒,因为这里是百里镇吗” 陈阿大道“不是” 沈山河道“哦?” 陈阿大道“百里酒,在很早之前就有了,比百里镇还要早” 沈山河道“那至少得有三百年了,这几,我听了好多次三百年。我喜欢听故事,听故事会令我很开心” 陈阿大道“的不太会故事,但的,很愿意故事,每晚上我就是这么哄...” 沈山河道“哄你儿子睡觉的” 陈阿大的心砰砰的跳,恨自己什么都,嘴上没有一个把门的 陈阿大道“百里酒,听是唐朝时候的百里大人研制出来的酒,听李白喝了百里酒,都是赞不绝口呢” 沈山河道“居然有这么厉害?” 陈阿大道“都是听了,不过有可能吧,的也没有喝过。听百里大人做这个酒,是为了与当时的第一美酒,琉璃酒,争第一的位置” “结果却失败了,不过虽然失败了,百里酒却是一直稳居下第二。一直传到了今,虽然几经波折,但还活着” “不像是有些名胜一时的第一美酒,美了一个朝代,就消失无踪了。对于爱好喝酒的人来,这是一件憾事” 沈山河道“你,真的只是一个猎户?” 陈阿大道“这还能有假不成?” 沈山河道“道家和佛家,与我争过下第一的位置,没有争过。我要是不死的话,他们,稳居下第二” “你能把老虎成兔子,这一张嘴也是厉害的很。慧通和尚是怎么找到的你,他怎么知道,你见过我呢” 陈阿大道“这个的就不知道了,和尚和道士等在我的家门口,一开口就我知道两年前的事” 沈山河道“他们怎么的?” 陈阿大道“那个和尚,施主,两年前,你是不是看到过从李家酒楼杀了人之后走出来的那两个人” “我怎么了,他,那两个人如今来了这里。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并不能让他们认罪,如果你能作证的话,就可以给当年的人一个交代了”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沈山河道“佛法、道法,有点意思。你在公堂上,否认了” 陈阿大道“是的,在知道你的身份后,我谎了” 沈山河道“谎的感觉怎么样” 陈阿大道“很难受” 沈山河道“我也很难受,我可以骗自己没有杀过人,也可以骗自己是你的杀饶不是我,可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陈阿大道“沈掌门如果是来杀人灭口的话,就请杀我一个吧,我的妻子,什么都不知道” 沈山河道“你我来这里,和尚和道士有没有算出来?一定算不出来吧,他们都没算出你会谎,他们肯定觉得,我死定了” 陈阿大道“这里的人都很好,他们不记仇的,沈掌门杀我一个就可以了” 沈山河道“你这么,让我更加的愧疚了。自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杀过人。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我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如果和尚当时就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你还会不会去作证?”166阅读网 339 奸雄枭雄皆是雄 陈阿大道“如果和尚当时先的是您的身份,我是绝对不会去的。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却被出家人套路了” 沈山河道“你是因为我杀了人,当时才要去作证的吧。和尚和道士看起来很厉害,似乎可以保护你,是吗” 陈阿大道“对” 沈山河道“我杀了人,你们却都我没有杀人。我还是这么逍遥自在的活着,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院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风流提着酒走了过来 风流坐在地上道“这城里的酒,真是不好买” 沈山河道“怎么不好买” 风流道“买的人太多了,排了半的队。虽然这酒不贵,却买走了我这么长的时间” 沈山河笑着道“这四坛酒,更加的价值不菲了。一切都有它存在的道理,路上的时间,可以是耽搁,也可以是成长” “你在排队,原本这个时候做的时候没有做,不也是做了这个时候不曾做过的事情吗,看到了不同的世界,听到了不同的世界” “咱们江湖之中有一句话叫做他山之玉可以攻石,一直沉醉于一件事,有时未必是一件好事” 风流道“掌门的心里,一直没有过悔恨吗?掌门觉得一切发生的都是应该的吗?一切都要顺其自然吗” 沈山河道“我有过悔恨,但不会执着于悔恨,也就那么一瞬间吧。发生的一切我们无法改变,都是应该的” “自然是大势,是我们无法逆转的。就像这场战争,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逆转的” 风流道“百里镇的事,一定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让各大门派攻伐我们的理由” 沈山河道“他们若有胆子,那就来好了” 风流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防着他们,太累了” 沈山河道“风流门主有什么想法” 风流道“我想,我们可以出海,远离这一切,不是,海外的仙山,确实是存在的吗” 沈山河道“我们走了,这个江湖怎么办?不遵法度,互相征伐不断,这是自取灭亡。楚一,就会灭了这个江湖” 风流道“俗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掌门杀人,这是一辈子的污点,如何让江湖人遵从法度呢” “就算是我,也会觉得这是一次机会。盟主杀人还活着,我杀人为何要死呢。杀人,就有了赎罪的机会” 沈山河道“你觉得,我应该偿命吗” 风流道“是的” 沈山河道“我也这么觉得,下人都这么觉得。可我,不想死。从山来的时候,我确实是求死的” “看到陈阿大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必死的了。可这件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有着颠倒黑白的能力” “我的道理,就是下的道理。曹操有一句名言,宁教我负下人,休教下人负我。曹操是一个奸雄” “也是一个枭雄,奸雄也好,枭雄也好。这下,能称得上雄之一字的,并不多。你知道曹操为何宁教下人负我吗” 风流道“听是曹操落难的时候,朋友要杀鸡宰羊款待他,他以为要杀他” 沈山河道“这是其一,在更早的时候,在曹操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在大汉王朝还在的时候” “曹操救了一个人,一个奴隶,曹操把这个奴隶放走了,奴隶被抓住了。私放有罪的奴隶,是犯法的事情” “奴隶,是曹操放了他。你那么的孩子会想什么,我救人,反而因此受了责罚,我为何还要救人呢” “曹操慢慢的长成了一个奸雄,他不再救人,却救了整个下。很多人因他而死,为他而死。他,结束了战争” 风流道“他并没有结束战争,曹操,并不受人喜欢。即使他统一了北方,三足鼎立。他做到的,是让战乱减少,而不是结束” 沈山河道“对,你的没错。他只是结束了北方的战争,孙权和刘备,还都活着。可他,基本奠定了大势” “不得不承认,三国鼎立,魏国是最强的,疆域最大,兵马也最强。若没有曹操,下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风流道“掌门是要做曹操那样的枭雄吗” 沈山河道“奸雄,更为恰当。江湖,不会因为我死而变得好起来,也不会因为我活着而乱成一团” “是非对错,我们都是当局者迷。我知道我要做什么就可以了,现在开始特别明确了” 风流道“现在的掌门才更像是一个掌门” 沈山河道“以前呢” 风流道“以前啊,不像是一个人,像是毫无瑕疵的神。神仙与人之间,是有距离感的,很明显” 沈山河道“我从没有感觉到,可能因为我很少去考虑距离这件事情吧。当掌门的,似乎是要拉开一点距离的” 风流道“别的掌门如何做,与掌门您如何做,是两回事” 沈山河道“是两回事,我是第一次做掌门嘛,什么都得跟人家学一点。现在才明白,那就不是自己了” “生死之间确实可以让人明白很多道理,这些道理,或许会被骂一辈子” 风流道“掌门您太善良了,江湖是险恶的,战争是险恶的。你不杀人,人要杀你。善良,在这个世道,是一文不值的” “这个世道,要狠,要强,才会得到尊重。我从没听过一个人仅仅靠善良,可以赢得尊重” “人们都会模仿强者、胜利者,因为他们觉得,那是成功的姿态,那是成功的路,没人会模仿弱者的,至少在弱者是弱者的时候” “弱者做错事,就是错事。强者做错事,就不是错事。世道就是这样,大势不可违。掌门要逆流而上,不可能的” 沈山河道“细细想来,这两年,似乎是作了不少的错事” 风流道“咱们都一样,太年轻了” 沈山河道“我都闻到肉的香味了,来,先喝几杯,尝一尝这里最美的酒,究竟是什么味道” 风流打开了一坛酒,给沈山河倒了一碗,给陈阿大倒了一碗,给自己倒了一碗。三人喝了几碗之后,妇人带着孩子将菜肴一道道端了上来 酒足饭饱之后,沈山河道“夫饶手艺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样美味的食物了” 风流搭了一句,“我也是” 陈阿大道“贱内也只是会做这么几道菜,两位大人吃的不错,吃得开心,就很好了”166阅读网 340 因果轮回下山去 沈山河道“我吃的挺好,一家三口,多么美好的日子啊,我们就不打扰了” 直到沈山河两人离开街角,陈阿大才转身回到了院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遍地的食物,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沈山河刚走,慧通和尚就是到了这里,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聊了什么” 陈阿大道将他们聊的一五一十的了出来,最后道“沈掌门这位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慧通和尚道“那一百多个人,算是白死了,因为你的出尔反尔” 陈阿大道“大师,我要是不谎,我一家人都会死,他今来就不是吃饭喝酒交朋友了,我们这里的人,也可能都会死” “你们这些外地人,当然不会管我们的死活了。你们都有道理,那一百三十七个人都死了,死了就死了嘛” “为什么非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呢,就算是给一个交代,也不用用我们的命去给一个交代吧” “我们要是死了,谁给我们一个交代呢。你们都打不过他,我们岂不是白死了?白白送死,我可不做这样的事情” “就算你们有一为我报了仇,我也死了,看不到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活着呢,活着才是最好的” 慧通和尚道“唉,就是因为你们这样想,这样做,坏人更加的坏,更加的无法无了” 陈阿大道“是,我骗了你。可你,不也骗了我吗?你知道杀饶人是他,你却不告诉我,让我去送死” 慧通和尚道“我没有让你去送死,你是去作证的,只要你作证,就是铁证如山,我们就可以杀了他” 陈阿大道“可你们,打不过他” 慧通和尚道“我们打不过,有人打得过。没有证据,我们是无法动手的” 陈阿大道“这倒是我的错了,你们这样的江湖大事,可别压在我的身上,我受不起。你们不怕死,我怕” “就算像你的,你们有人能杀死他。可你们能保证,在杀死他之前,我们所有人都是平平安安的吗” 慧通和尚道“不能” 陈阿大道“这不就得了嘛” 慧通和尚道“施主这是在放纵罪恶” 陈阿大道“我只知道,我要活命,我们一家三口要活着。我这个人记性不好,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慧通和尚道“希望施主不会后悔” 陈阿大道“做就做了,我不会后悔” 慧通和尚道“这世上,人可以逃避很多事情。但因果轮回,是谁都逃避不聊。施主的因果,已经注定了” 陈阿大道“哈哈哈,你这套辞,可是骗不了我了。要是因果注定,沈山河早死了,你们这骗饶把戏,看穿了,真是可笑” 慧通和尚道“施主觉得是把戏,那就是把戏” 陈阿大道“大师知道什么是注定的吗” 慧通和尚道“施主请” 陈阿大道“一个人死,是注定的” 慧通和尚道“是人,都会死。世人,都会死” 陈阿大道“大师不用两遍,我听得见” 慧通和尚道“听得见,却听不清。色已晚,贫僧,告辞了” 陈阿大道“大师慢走” 和尚走后,夫人带着孩子从后院走了出来,孩子的手里摆弄着鹿角,开心的笑着 夫壤“夫君,以后咱们平平淡淡的生活吧。别的事,不打听,也不掺和了” 陈阿大道“嗯,以后啊,什么事都不管了,除了我们自己家的事情。娃儿要上私塾了,春来了,猎物也多了,能多打一些银子了” 夫壤“娃儿这么大了,咱们,都不能出事。在他能自己活着之前,咱们都要平平安安的” 陈阿大道“唉,就怕麻烦自己找上门啊。像这和尚似的,要我去作证” 夫壤“不答应就好了” 陈阿大道“夫人的对,我先去睡了,你带着娃儿吃点吧” 夫壤“嗯” ...... 回到客栈之后,风流道“和尚和道士,就在陈阿大他们家附近” 沈山河道“嗯,他们不敢教训陈阿大的,最多就是上几句” 风流道“掌门这么做,保住了陈阿大一家的命。和尚和道士,为了掩盖过错,是会杀饶” “不过陈阿大成了掌门的朋友,他们就不敢动手了” 沈山河道“他们一心想要让我死,骗陈阿大去作证。如今没有做到,就算是泥人,也有这三分火气” “被人骗的滋味并不好受,和尚与道士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扼杀这种可能性” “除非他们疯了,杀死陈阿大” 风流道“不会的,他们杀了人,就留下了把柄。就算没有痕迹,我们也有了理由,教训一下道家和佛家” 沈山河道“他们不会这么蠢的,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动身回他们各自的门派了。杀我不成,他们会做什么打算呢” 风流道“他们在山等着,一定是他们门派的意思。掌门的意思是,咱们去拜访一下他们吗” 沈山河道“先去武当,见识一下那个自立一家的赵长白。再去道家,见识见识要把道统扛于一身的归一” “最后再去看看坐了五百年禅的禅和尚,其他的门派,我们也要一一拜访。我要告诉他们,我这个武林盟主,闲得很” 风流道“听武当剑法独树一帜,不知比起我们来,会是怎样” 李无缺道“这还用想吗,当然是我们更加高明了” 沈山河道“走,去武当,吃一吃武当的饭菜” ...... 一行人骑着骏马离开了百里镇,他们的离开,让很多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而他们的到来,让镇变得不再平静 最直接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沈山河他们离开一之后,百里镇的镇长,接到一道圣旨,升做了知府 听闻也是在这一,皇城之内的和尚和道士,在夜里被人打了,无一幸免 远在江南的一座高山之上,一名红衣女子听了这件事之后,飞身下了山,来到了一座茅草屋前 这红衣女子开口道“师父,弟子要走了” 茅草屋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妇人声音,“你要记住,上山时的话” 红衣女子道“徒儿记得” 茅草屋内再次响起妇饶声音“和你的师姐,师妹们,道一个别吧” 红衣女子道“好,徒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妇人大笑了起来,道“我失望一辈子了,重要的是,你不能让自己失望”166阅读网 341 武当七景见一景 沈山河等人一路疾驰,到了武当山脚 来往的武当弟子很多,沈山河他们的到来,令很多武当弟子或正眼或余光的看着 沈山河刚刚下马,一位武当弟子便是飘然而来,看他一身白色的道袍,束带高盘,腰间长剑甚是明亮 他,同样吸引了很多饶目光,很多饶窃窃私语之中多了他的名字。走起路来仙气飘飘,在武当,似乎是有些地位 “武当赵齐仙,拜见盟主”,这位武当弟子走到沈山河面前,弯腰行了一礼 沈山河道“客气了,我来拜访一个人,武当的赵长白前辈,不知是否有空啊” 赵齐仙抬起了头,道“盟主亲自前来,武当人人皆有空,请随我来” 赵齐仙在前面领路,沈山河等人在后面跟着,沈山河上着台阶,不由得道“这个时候的武当,万物复苏啊” “看你们这里层峦叠嶂的,这武当山上,都不知道有多少房屋,多少弟子” 赵齐仙道“武当,一座山,分为五个山,东西南北中,共有房屋三千七百四十二间,共有七千四百三十二人” “这个时候的武当,并不是最美的。盛夏时节或者隆冬时节,可以看花,可以赏雪,那才是最美的时候” 沈山河道“我看武当弟子皆是剑客,来的路上听武当剑法冠绝下,可以自成一家。所以来此,与赵前辈讨教一番” 赵齐仙道“沈掌门是武林盟主,下第一,下,无人能敌的” 沈山河道“赵前辈能从道家脱离而出,建立武当,这便是我比不上的。咱们此时,是在什么山上,赵前辈,又在什么山上?” 赵齐仙道“也不是我吹,武当剑法,是下绝无仅有的。在下诸多的剑法中,武当剑法,没有其他剑法的一点影子” “按照我们掌门的话来,那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武当剑法,无论胜败,皆是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的我们,是在东山之上,这里,是武当弟子最多的地方,演武场,也在这里。可以,这里是武当的脸面” “要想上武当,只有走东山这一条路。多少年来,门派征伐不断,可从没有任何一门,杀出过东山” 沈山河道“我是来比武,不是来打架的。如果奇门真的要打武当的话,你觉得武当有多少胜算呢” 赵齐仙想了想,道“听奇门有百万师,武当不过数千之众,定然失败,这是毫无悬念的” “这世上的失败分为两种,一种是一败涂地,一种是可以东山再起。盟主就算灭了武当,可武当的精神,不会死” 沈山河道“你听过焚书坑儒吗” 赵齐仙道“听过” 沈山河道“秦始皇不尊儒家,尊法家,坑杀了很多书生。如果我真的要灭武当,我不会亲自过来” “他们,我的各位门主,以及奇门的弟子,就会踏平武当。你武当的精神,我懂,有人信,那才叫精神” “我不管你们的精神有多好,但我可以让人们不能信、不敢信,我会断了他们信仰武当的这条路” “时间是可以磨平一切的,三年、五年,武当也就消失在长河之中了。你们的人,死了。精神,也会死掉” 赵齐仙道“信仰,在心里,是不会磨灭的。最真挚的信仰,是可以与死亡、无望抗衡的” 沈山河道“你知道我信什么吗” 赵齐仙道“不知道” 沈山河道“我相信上有神,人,可以上,打败神。奇门很大,可为什么,我是掌门,因为我是最强的那一个” “就算奇门有一被人灭了,可只要我不死,奇门就没有灭亡,奇门的精神,就还在” 赵齐仙道“沈盟主真是霸道,王道平和,霸道凶戾,沈盟主虽为奇门掌门,可若代表奇门的精神,还不足” “精神,有时,并不在最强者的身上。谁能代表精神,咱们是了不算的。这里,就是演武场了” 赵齐仙停下了脚步,沈山河也是停下了脚步 看着演武场上一进一湍道道人影,沈山河的心里有些发酸,这才是大派啊,演武场上都是这么热热闹闹的 想当初自己,只能和师父那个老头子还有满山的野兽们练武。这一对比,真是让人羡慕,气死个人啊 沈山河道“这里的声势如此浩大,我想到了盛夏,林中应该没有鸟儿驻足吧” 赵齐仙道“到了午夜,鸟儿们就会栖息在树枝之上。那个时候,武当是禁武的。安静,是子时的味道” 沈山河道“那么午时的味道呢” 赵齐仙道“澎湃” 沈山河道“如果有人在武当,子时澎湃呢” 赵齐仙道“没人可以破坏规矩,从上到下,没人可以逾越规矩” 沈山河道“如果逾越了呢” 赵齐仙道“北山上有两座墓园,一座是功者墓,一座是罪者墓。逾越规矩的人,都在罪者墓里躺着呢” 沈山河道“如果这个罪者,你们整个武当,无人能敌呢” 赵齐仙道“那么武当,迟早会把他埋入罪者墓的” 沈山河道“如果,那个罪者,杀了武当的所有人呢,武当何谈将其带入罪者墓呢” 赵齐仙道“这...” 沈山河道“这不可能,因为武当有赵前辈,是吗?可你看如今的江湖,人才辈出,年轻俊杰如同过江之鲫” “放眼这演武场,不知哪里藏着龙,卧着虎呢。一个年轻饶力量,是无法预料的” 赵齐仙道“武者的四重境界,每一重之间,都是地鸿沟。这演武场,多为登堂入室,出庐者都是甚少” “他们年轻,都有机会,可也只是有机会而已。要他们,能突然怎么样,我可是不信的” 沈山河道“原来我也是不信的,可在两年时间里,我从入室到了归真,仅仅是两次战斗,一步就到了” 赵齐仙道“世上像沈盟主这样的人,是极少的,那可是凤毛菱角。沈盟主的故事,我也是听过一些” “听从入室跨入出庐,是在临海的望海潮,与那位七星皇朝云霓公主的随从木先生战斗” “从出庐到归真,是在皇城之中,与散饶战斗,就连冯家的大姐,都是亲自登门拜访呢” 沈山河道“没想到你对于这些,也有兴趣?” 赵齐仙摇了摇头,道“沈盟主的事,想不感兴趣都不行啊,它一直往耳朵里面钻。我听,云霓公主很漂亮” 沈山河道“是很漂亮,她很威严、高贵,就像是上的云,波涛汹涌的。不是我们这般俗人,可以...” 赵齐仙道“沈盟主刚还要上呢,上的一朵云,那不是信手捏来” 沈山河摇了摇头,道“有些人啊,你看上一眼,就会知道,不可能,不合适,这就是一种感觉,很准的感觉” 赵齐仙道“沈掌门感觉,演武场的弟子里,谁最厉害?” 沈山河道“这不是感觉,这是可以看出来的。感觉,是没有任何依据的,就是看了一眼产生的念头” “这些弟子,看了这么多眼,早就不是感觉了” 赵齐仙道“那冯家姐呢,沈盟主将下独一的桃花眸赶出了客栈,当时让多少人都是唏嘘不已啊” 沈山河道“她给我的感觉,也不合适。她很大胆,很主动。可我,常年与野兽相伴,是一个冷血、守旧的人” 赵齐仙道“也很孤独吧” 沈山河道“嗯” 赵齐仙道“我曾听山下人,孤独的人,最难抵挡美色的诱惑。因为他们,一无所知。也是因为孤独,他们更难抵挡...” 沈山河道“这话的不对,一个人连孤独都能抵挡,怎么会抵挡不住美色呢” 赵齐仙道“我也不知道,山下人的很多事情,都很匪夷所思” 沈山河道“你一个武当道士,不琢磨如何修炼剑法,竟想一些男欢女爱的事情了吧,要不怎么对云霓公主、冯家姐这么感兴趣” 赵齐仙道“下的美人就那么几位,是个男人都会去想的,这和修道不挨着,不犯冲。白云桃花眸,有机会相识就好了” 沈山河道“那你可得去皇城了,要不就在武当上上搞点大事情。比如,你打败了我,她们不定就来了” “云霓不来,我猜,冯家姐也会来的” 赵齐仙道“沈盟主可别开玩笑了,我哪能是您的对手呢。这演武场就这么大,这么点人,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走吧” 沈山河道“嗯,武当要是有女弟子,就好看了。看一群少年郎大汗淋漓的,确实没什么意思” 赵齐仙道“只要感觉对了,咱们武当,和奇门,就是亲家了。可惜啊,武当不招女弟子” 沈山河道“确实可惜了,没有女人,就少了一点味道” 赵齐仙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止住笑意道“那要这么,佛家可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不管怎么,咱们武当,还是有头发的。和尚,连根头发都没有,哈哈哈” 沈山河也是笑了起来,睹物思人,那物,也得能思人才行啊。这个赵齐仙,也是有点意思 沈山河道“这话要是对着和尚,指定挨揍” 赵齐仙道“我可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去,一个个慈眉善目、怒目金刚的。怎么来着,慈眉善目是佛,怒目金刚也是佛” “度人、杀饶道理,都被他们占尽了。与他们争论还是与他们打,都没有道理可言了” 沈山河道“要不呢,与和尚论佛,与道士论道,是最愚蠢的行为。我就很聪明,上山这么久,都没有和你道,哈哈哈”166阅读网 342 路漫漫其修远兮 赵齐仙道“沈盟主就算是要与我道,也是不明白,我也不懂道啊。我太笨了,只知道练剑的” 沈山河道“武当山上上千人,只有你一人上前,还能带着我去找赵前辈。你的身份,不低啊” 赵齐仙道“身份,不过是虚名罢了。道,不过是这武当弟子的大师兄罢了” 沈山河道“哦” 墨染从后方开口道“原来是赵长白前辈的爱子,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才想起来,别见怪别见怪” 赵齐仙道“墨老前辈太客气了,您腰间的太一剑,五十年前可是名盛一时,当年,这把剑消失了” “很多人,这把剑被带去了皇宫,被压在了万鬼楼之郑今日得见,传言皆虚啊” 墨染接着道“这世上的谣言太多了,不足信” 沈山河道“原来你是赵前辈的儿子,失敬了。咱们还要走多长的路,才能见到你父亲呢” 赵齐仙道“就快了,此时虽然不是武当风景最美的时候,也不是最差的时候。一步一步,看看风景也是不错的” 沈山河道“也是” 沿着石阶,沈山河跟着赵齐仙一步一步的走着,越往上走,来往的弟子就越少,年岁也是越来越大 有认出了沈山河的,和沈山河打了声招呼。有的匆匆而过,有的驻足打量,有的匆匆一瞥 沈山河到来的消息,慢慢的传遍了整个武当,在短暂的安静之后,武当更加热闹了起来。他们开始猜测沈山河的来意 开始讨论沈山河的故事,而更多的,则是讨论着沈山河遇到的那些女人,本来没什么故事的故事,到了他们口中,竟是一波三折 沈山河看着山上的苍松、柏树,闭上了眼睛,回想着上山以来的每一步,武当,竟只有松树和柏树 至少他目前看到的只有松树和柏树,不知道其余几座山上,都有着什么树木。或者松柏深处,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树木 武当山上没有花,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花,对于修道的人来更是。花是柔弱的,松柏是挺拔的 男人们更喜欢挺拔的松柏,而不是娇弱的花儿 都武当有七大奇景,自己只是见到了一处,东山的牌楼,上面写着武当万代,赵长白亲手写的 听写成之时,地为之失色,不只是一个好兆头还是一个坏兆头。不过武当屹立五百余年,想必是个好兆头吧 要想见到其余六景,盛夏、深秋、隆冬,都要再来一次武当。可那时再来,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那个时候的武当会如何,谁也不准。江湖上的暗流涌动,在佛道两家等在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吧 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事。一路上的道听途,让沈山河对于如今的江湖,有些失望 楚一信守帘初的诺言,没有对江湖大开杀戒,没有派兵清缴江湖。这还是要谢谢他的,遵守承诺的人,是令人尊重的 这不是因为地位,而是因为态度。到就要做到,得出就要做得到,不然和放屁有什么区别呢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经常出尔反尔,也是没有信任、没人尊重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嘛 赵齐仙开口道“到了,掌门就在院子里,沈盟主请” 赵齐仙完之后转身向着山下走去,墨染他们也是离开了山顶,在石阶之上静静地等着 沈山河迟迟没有敲门,他在打量着这座院,如果一座房子经历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不清楚的话,可以来这里看看 五百年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可以让一座建筑变得古老起来,同样,也会变得脆弱起来。五百年,也同样会让它变得异常坚韧 五百年,有微风,也有狂风,有暖阳,也有酷暑,有微霜,也有寒冬。它,一直处理在这里,风雨不动 这是否是一座五百年的建筑,沈山河不知道。但在他的感觉里,是的 沈山河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门,门,自己开了 沈山河慢慢的走了进去,一名老人正坐在青石上看着他,老饶手边,放了一把木剑,脚下,是一些凌乱的图形 沈山河走了过去,坐到了赵长白的身边。他和普通的老头没什么两样,非要不同的话,就是他的眼睛,很清澈,像是孩子一样 沈山河不话,赵长白也不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沈山河看着地上的图形出了神,赵长白目视前方,一眨不眨 最终还是沈山河率先开了口,“我来这里,是为了像赵前辈请教的” 赵长白张开了嘴,声音很沉闷,如同闷雷一般,“沈盟主已经是下第一了,何必要与我比试呢,如果输了,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沈山河道“输给一个活了五百多年的人,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赵长白道“那这下的年轻人,输给下的年长者,就都不是丢脸的事了。那么,反过来,年长者输给年轻人就是丢脸的事了” 沈山河道“是这个道理” 赵长白道“这有道理吗?武学,不是年纪。又不是比谁吃的饭多呢。就算是比吃饭,一个三十岁的人不一定比一个二十岁的人吃得多” “二十岁的人可能食量很大,一顿都要十碗米饭。三十岁的人,可能食量很,一顿只能只能吃下一碗” “你,从吃饭上,年长的输给年幼的,丢脸吗” 沈山河道“不丢脸” 赵长白道“那为什么武学上就丢脸了呢” 沈山河道“因为年长的,接触武学的时间更长” 赵长白道“如果时间长,武艺就高的话,那岂不是活得越长,就越厉害?沈盟主今年多大呢” 沈山河答不上话来,他二十多岁,按照他自己的,他败给长者不丢脸,长者败给他才丢脸 可长者为什么会败给他呢,如果接触武学时间越长就越厉害的话,这下,就是长者的下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 赵长白道“你来,是为了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真正的下第一,你要打败所有人,是吗” 沈山河道“是的” 赵长白道“打败了所有人,又能如何呢?你真的能打败所有人吗,你知道这下有多少练武的人吗” “你一个一个去打,永远都打不完,所以你,永远都不是真正的下第一,所以,和不和我打,并没有意义” “因为无论输赢,知道你死,你都不可能是真正的下第一。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下第一” 沈山河道“赵前辈并不想与我打” 赵长白道“我不想动手,我知道,后来者,都想居上。可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沈山河道“怎么荒唐呢” 赵长白道“后来者居上,那是因为上者不争不抢,后来者却觉得当仁不让,上者只能笑而不语了” “这下,是年轻的下,理应是年轻的下。上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们有什么好争的呢” “和年幼者好勇斗狠吗,到了我,不,过个几十年,等你五六十岁了,你就会懂。活着,是很重要的” 沈山河道“活,也要分怎么活吧” 赵长白道“你想怎么活呢” 沈山河道“轰轰烈烈的” 赵长白道“一辈子都轰轰烈烈的活着吗” 沈山河道“是的” 赵长白道“那你会累死的” 沈山河道“我只想轰轰烈烈的活着,我要让这下,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要让这千秋万世,都知道我” 赵长白道“练武这一家,只有少数人做到了,比如关公、赵子龙,再往远了,韩信、白起” “这都是兵家练武的人,可你真真正正的江湖人,能千载留名的,有几个呢,这是一条太遥远的路” 沈山河道“记得屈原过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条路,我会走到死” “当然,走到死是一句废话,和活到死一样。我只是想,我是不会放弃的,会一直坚持下去” “我来这,就是为了与你比试一场。赵前辈可否赏个脸?”166阅读网 343 阴阳入城或蹊跷 赵长白道“沈掌门既然执意要一较高下,那就请出招吧” 沈山河下了青石,道“请” 赵长白手扶着青石,缓缓地、轻轻地踏在了地面之上,随着沈山河一剑刺出,赵长白手中的木剑缓缓抬起 沈山河错身而过,将山河剑插回了剑鞘之中。赵长白缓缓地转身,两人皆是轻笑了起来 沈山河道“太极剑法,果然高明,我败了” 赵长白道“阴阳相生,阴阳换。沈盟主少年意气,多为炽烈之阳气,而少阴柔之阴气。若能调和得当,可更上一层楼” 沈山河道“我不懂” 赵长白道“很多习武之人都觉得,习武啊,是勇猛精进,刚猛如虎。可是过刚则易折,这个道理,沈盟主清楚吧” 沈山河道“练武难道不该追求极致的力量吗,咱们男儿,就是该有阳气,该有血性。阴柔,那是女孩子的本事” 赵长白道“道家有句话,叫孤阴不长,孤阳不生。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阴与阳的一个结合体” “咱们练武,练的是什么呢。练的不是至阳、至阴。而是阴阳的调和,就拿一缸水来说,你想” “如果这一缸水下面,一直烧着火,这个缸就炸了,水就炸了。如果将这个缸放在最冷的地方呢” “缸也会冻碎了,水也结成了冰,是吧。人的身体也是一样的,极致没有错,但不能是单一的极致” “若是调和不好阴阳,身体就会遭罪。可能这一点,因为练武,察觉不出来。但武艺,是很难提升的了”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练了一辈子的拳,却只是一个拳师,而不是一个宗师的原因。因为他不清楚,人的身体” “练武练到最后,都是回到自己的身体的。男儿为阳,女儿为阴,这只是男儿女儿更显著的地方” “男儿身上也是有阴柔之气的,只是很少,女儿身上的阳刚之气,也是很少。你要善于发现身体的秘密,从而提升自己” 沈山河道“那我要如何做到阴阳调和呢” 赵长白道“每个人的方法都不一样,这因人而异。我嘛,每天就在院子里画一些东西,用最弱的力量” “越来越弱的力量,甚至不用力量,随着他摇摆。要想柔,身体首先要柔起来。心,要柔起来” 沈山河道“我听说您是扫了一百多年的地” 赵长白道“差不多吧” 沈山河道“我还听说,您三招打败了归一” 赵长白道“这些陈年旧事,知道的人很多,但很少有人提起了。看来沈盟主,遇到了一位老人” “沈盟主的身上带着黄沙的味道,还有雪花的味道,从东北来的,阴阳二老说的吗?” 沈山河道“我从青璃回来,没有去过皇宫。我从天山到这里,也有小半个月了,身上还有雪花的味道吗” 赵长白道“人的身上有很多味道,而这两种,可以让我猜出沈盟主的来路。一路风尘,一路的味道啊” 沈山河道“我看您啊,如果做厨子,一定是位名满天下的厨子” 赵长白道“鼻子灵的不一定是厨子,还有狗” 沈山河道“瞧您这话说的,晚辈都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赵长白道“你遇到的这位老人,是谁?” 沈山河道“前辈没有看出他的味道吗,我们聊了很久” 赵长白道“我不太想承认,他还活着,对于很多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李燃,是吗” 沈山河道“是的” 赵长白道“你们是如何相遇的呢” 沈山河道“我去百里镇,心情不怎么好,溜溜达达就遇到了他” 赵长白道“百里镇,没听过,他最好还是销声匿迹的好” 沈山河道“听起来他不像是一个好人” 赵长白道“他曾经做过的事,不是一个好人能做出来的。当年,阴阳二老为了振兴阴阳家” “兄妹二人行走于江湖之上,与各大门派交战,手段极其残忍。在他们手上,没有失败者可以活下来”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打输了,那是自己的事,与门派无关,与家人无关。门派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去与阴阳家开战” “阴阳家逐渐的壮大,阴阳二老确实很厉害,不过好景不长。随着阴阳家的扩大,随着他们的手段越来越凶残” “江湖各派开始联合起来,将阴阳家灭了,阴阳二老逃入了皇城,得以保全性命。可在皇城里,他们杀了不该杀的人” “也就是李燃的大儿子,一场冲突,小小的碰撞。听说是阴阳二老逃入皇城的时候,很狼狈” “很多人都在笑,阴阳二老挥手之间死了很多人,李燃的大儿子就在其中。城门口的事情立刻引来了清尘卫” “双方打到了城外,最后,清尘卫回来了。人们觉得,那阴阳二老,死在了清尘卫手中,毕竟清尘卫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在城门口闹事,阴阳二老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呢。回到皇城的李燃却不这么想,他清楚阴阳二老的厉害” “当时追出去的清尘卫,不可能将他们置于死地。清尘卫出去十三人,回来三人。李燃将他们每个人都查的干干净净” “最后他断定,阴阳二老并没有死。他开始去找,找着找着,他就开始做了错事。他用阴阳二老的名字,开始杀人” “可惜啊,阴阳二老没有出来,却有人把李燃猜了出来,一段很长时间的追杀之后,李燃也消失了” “好像是七八十年前吧,先皇游历江南的时候,遇到了刺客,阴阳双老现了身。直到如今,都没有李燃的消息” “我才觉得,他已经死了。能够放下仇恨,是一件好事。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啊,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 沈山河道“没想到他有着这样的故事,他和我说,他只相信死人。李燃,当年是什么样的人呢” 赵长白道“我不太会对一个人做出评价,当年的话,李燃是皇城里的剑道名家,不说前五,也有前三” “要说为人嘛,都说是刚正不阿的,和他当年的剑法一样,直来直去” 沈山河道“您觉得,阴阳二老会因为嘲笑而去对普通人出手吗,他们走投无路,逃到皇城,为什么要多生事端呢” “他们去皇城,是要寻求朝廷的庇护吧” 赵长白道“江湖人嘛,率性而为,很少考虑后果的” 沈山河道“生死面前,不考虑后果,是很反常的,除非他们去皇城,是要做一个了断。阴阳家,就算是死,也要轰轰烈烈的” “可这也说不通,要想死的轰动天下的话,他们可以杀到皇宫里面去,没必要在城门口对普通百姓下手啊” 赵长白道“你的意思是,阴阳二老当年不是逃到皇城,而是要去皇城杀了李燃的大儿子。可谁,能让阴阳二老这么做呢” 沈山河道“能够保下他们性命的人” 赵长白道“皇室的人,还是与李燃的大儿子有过节的人” 沈山河道“也不一定是李燃的大儿子,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那时候死的人,都有可能。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多个” 赵长白道“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就让他尘埃落定吧” 沈山河道“李燃不会重出江湖,阴阳二老久居皇宫,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对了,来的路上,我看武当没有女弟子” 赵长白道“嗯” 沈山河道“可在六七十年前,武当有两位很出色的女弟子,一位叫清雅,一位叫暗香,皆是入了皇宫” “在她们之后,武当就没有女弟子了吗” 赵长白道“她们,是武当立派以来仅有的两位女弟子” 沈山河道“为什么” 赵长白道“女人习武,不是为了进入皇宫当皇妃的” 沈山河道“您应该很看重清雅吧,武当名剑都是传给了她” 赵长白道“清雅的剑术天分很高,很有希望成为一代宗师。可她,死在了琉璃山上,死在了墨萧的手里” 沈山河道“您知道清雅是死在墨前辈的手里,我也知道,可我听说,当时,还有第三个人。究竟谁杀死了清雅,是一个未知” 赵长白道“这只是谣言” 沈山河道“是谣言,对于奇门很有利的谣言。可清雅怎么死的,并没有人看见” 赵长白道“你谈起清雅,是为了五十年前的事。你想要带着奇门,为当年死去的奇门之人报仇吗” “一茬接着一茬的死,一茬接着一茬的报仇,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沈山河道“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但如今,我的资格还不够。我还无法和楚一谈条件,报仇的方式有很多,开战,我不愿意” “我们在青璃死了不少人,我不会与任何门派开战的” 赵长白道“这个江湖,征伐不断,早就已经变了样子。像我们这样的人,身处浪潮之中,能看透几分呢” 沈山河道“前辈觉得我没有诚意吗” 赵长白道“我不相信誓言,在这个江湖,誓言,都是随口说的。说与做,是两回事” 沈山河道“您说的没错,有的人说话呢,不足信。有的人呢,一字千金。我觉得吧,让人信任,好一些”。 赵长白道“这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沈山河道“听说像武当这样的名门正派,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当年,阴阳家为祸江湖的时候,武当在哪里呢?” 344 桥主现身城主府 赵长白道“阴阳家为祸江湖,武当为何一定要出面呢” 沈山河道“这不是名门正派该做的事情吗” 赵长白道“谁说这是名门正派该做的事情呢” 沈山河想了想,道“没人这么说过,那阴阳家当年,杀过武当的人吗” 赵长白道“杀过” 沈山河道“生死是个人的事情,但他们是武当弟子,前辈不出面,武当不出面。杀人,就没有一个说法了吗” 赵长白道“世上的很多事,很多人都想要一个说法。有些时候,说法是要不得,要不了的” “就以阴阳家来说,我如何去要一个说法呢,要我杀了阴阳二老吗,还是说我也去杀阴阳家的弟子?” 沈山河道“杀人,总要一个说法的” 赵长白道“咱们,是不一样的。沈盟主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下山了” 沈山河笑着道“赵前辈这是下了逐客令啊,今日与赵前辈相谈甚欢,那就有缘再见了,告辞” 赵长白道“慢走” 沈山河离开了山顶,离开了武当山。赵长白,对于朝廷,是有怨气的。武当最出色的两位女弟子,做了皇妃,赵长白很不满意 看来这江湖上的谣言,真的是很多啊。真相,往往都被掩盖住了。太极剑法,果然厉害,估计自己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再来武当山 再来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打败赵长白 李无缺开口说道“掌门和武当掌门,谁赢了?” 沈山河笑着道“当然是...” 李无缺道“掌门赢了” 沈山河道“赵长白赢了” 李无缺道“好吧,我看武当山上那些人看我们的眼神,可没有什么善意” 风流道“武林盟主,天下第一,谁不想做呢。咱们这么多人来武当,他们的弟子,难免会多想的” 魏涛道“这和当官是一个道理,新官上任三把火。自从掌门当上了武林盟主,武当,是掌门拜访的第一家” “咱们知道的是,掌门是来比武的。可他们,未必就不会想掌门是来放火的,火如果没放好,就要大打出手了” 马怀道“武当弟子,看着都很不错,不知道打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重山道“听你们说,那位带我们上山的赵齐仙,是武当掌门的儿子,这武当掌门不是活了五百多岁吗,他这儿子,多大年纪?” 墨染道“赵齐仙,今年也就一百二三十岁吧” 重山道“那可真不显老,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那这赵长白,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魏涛道“那是人家有本事啊,掌门下一家,准备去哪里” 沈山河道“道家,可以看看如今的赵长白和归一,到底哪一个更强” 马怀道“掌门真的要去吗” 沈山河道“当然是要去了” 马怀道“道家和佛家在天山等着掌门,就是要杀死掌门,可惜没有成功。这个时候,那道士肯定已经回了齐云山了” “他把事情一说,咱们这个时候去,可能就要开战了” 沈山河道“我若是不去,岂不是怕了道家和佛家?这武林盟主还有什么意思,找个地方躲起来算了” 马怀道“掌门败给了赵长白,赵长白没有下杀手,可归一就不一定了。我想咱们应该做一些准备” 魏涛道“咱们能做什么准备呢,如果掌门都是不敌的话,咱们又能如何呢” 马怀道“七剑合一,像是在青璃一样” 沈山河道“不,与归一打,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风流道“我相信掌门,一定可以打赢的” 沈山河道“我也相信” ...... 而在此时的皇城之中,丞相府之内,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一身黑衣的人影道“桥主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吩咐” 这位被叫做桥主的人说道“沈山河下一步要去齐云山,让青灯教做好准备。让奇门和道家打起来” “打的越热闹也好,要把齐云山周围所有的门派都卷进去” 黑衣人影道“我不明白桥主为何如此做” 桥主道“江湖,该变天了,酒衣,也该变天了。就从这个江湖开始,得到酒衣” 黑衣人影道“我还是没有明白,就算是这个江湖乱成一团,可这与让酒衣变天有什么关系呢” 桥主道“如今,慕容军和琅琊军已经再次出征青璃,带走了酒衣半数的地方军。天水军和寒山军也在准备” “不出三日,他们就会对赤焰发动战争。这个时候,酒衣还有什么军队。只有雷鸣的禁军” “禁军是守护皇城的,一但这个江湖乱起来,楚一只能任由着他乱下去。清尘卫要负责皇室的安全,浊路衙也是” “他们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城的,借着这个机会,我们离恨桥可以暗中一统江湖,在战争结束之前,统治酒衣” 黑衣人影道“沈山河的命,要留给我们。我会吩咐青灯教,让他们注意一点。杀了我们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桥主道“这你看着办,各个州府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影道“进展很不错,如今已有三分之二的城池,实际上是在我们手里的,他们会铁了心的拥护您” “剩余的三分之一左右,我们正在想办法” 桥主道“他们可以不听我的话,但他们,要在适当的时候学会保持沉默。沈山河杀了我们的人,不能白杀” “这样的机会,不多了,你要掌握好尺寸,若是控制得太紧,这三分之二的城池,可能就反手给我们打了” 黑衣人影道“您放心,我们做事,是不会留下纰漏的” 桥主道“对付阴阳二老和肖河,你们可有把握?” 黑衣人影道“对付肖河,我们有必胜的把握。不过阴阳二老,那两个老怪物的话,如果我们围攻的话,我想,会有机会的” 桥主道“那是楚一的最后一道防线,你们总不会让我亲自出手吧” 黑衣人影道“桥主您放心,这天下,您就放心的交给我们来打” 桥主道“嗯,五大家族的钉子也该动了,让他们动起来,让五大家族互相残杀。越乱,我们的机会就越大,我们得到的,也就越多” 黑衣人影道“好”。 桥主道“还有祭坛的事情,抓紧时间准备。天狗食日,就在这几天了” 黑衣人道“祭坛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人选,我们正在确定之中” 345 离恨桥主苏南乔 桥主道“这次机会,我们筹划了很久,都变老了。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环节,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差错” “谁若是出错了,你清楚该怎么做” 黑衣人影道“杀了他,填上他的位置” 桥主道“反了,要先填上位置,再杀人” 黑衣人影道“明白” 桥主道“如果我们成功了,你希望得到什么” 黑衣人影道“小的一直跟随大人,就心满意足了” 桥主道“不切实际,男儿,大多志气冲天的。你跟了我这么久,不会一直想要做一个跟班吧” 黑衣人影道“小的听从您的安排” 桥主道“我们成功之后,江南,会在你手里。江南巡抚使,就是你的位置” 黑衣人影道“小的从未听过这样的位置” 桥主道“新的一切,要有新的变化,这是新加的一个位置” 黑衣人影道“小的没做过官,担心做不好” 桥主道“离恨桥在你手上这么多年,不也是很不错的嘛。管理,大同小异的。你能打理好离恨桥,就能打理好江南” “只要不像那个姓楼的一样中饱私囊,让堤坝损毁,祸及百姓,就是很不错的了” 黑衣人影道“大人您放心,这种事,小的是做不出来的” 桥主道“这些话,现在说还为时尚早。你也无需做什么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有时间是可以证明一切的” 黑衣人影道“嗯” 桥主道“明镜先生有开口吗” 黑衣人影道“没有,按照您的吩咐,我们一直对他以礼相待。可那宝藏的位置,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桥主道“对他,必须要以礼相待。咱们名声不好,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去做坏事。这么久了,他一点都不为所动的话” “咱们就要坏一点了,没办法,时机到了。他不是有个徒弟吗,徒弟有个哥哥,你派人去赤焰” “把他哥哥带回来,做一个让他哥哥感恩戴德的局。让她哥哥去套她妹妹的话。明镜只有她这么一个徒弟” “说不定她会知道什么,不然皇上也不会从江南把她带出来了。不过我也一直没有想通,楚一刚把他徒弟带走,他就离开了家” “看他的路线,是要出海的,那么多门派都在跟着他,他不应该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黑衣人影道“他是怎么想的,小的不知道。小的只知道,大人要做的事情,是一定会成功的” 桥主道“你就别学着拍马屁了,我不爱听这个,去准备吧” 黑衣人影道“是” 黑衣人影走后,桥主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轻柔的月光洒在脸上,桥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银白的头发在微风中起起伏伏 离恨桥的桥主,正是酒衣的丞相,苏南乔。而青灯教,又是离恨桥的下属,这种惊天的秘密,谁会想得到呢 苏南乔借着青灯教的手暗中控制各地官员和军队,离恨桥在江南稳居江南第一派,暗中控制江南 这么来看,苏南乔要借着四大军队出征的时机,改朝换代。一旦不成功,江南,就是他的退路 长江天险,拥兵自立,这是苏南乔为自己准备的退路。三朝丞相,经历了太多风雨,或许他,不想再屈居人下吧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虽然很高,但他的头上,还是有着一个人。谁喜欢被压着呢,苏南乔就不喜欢 ...... 墨染看着不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开口说道“齐云山,到了” 沈山河道“都说道家的齐云山是一个有仙气的地方,人间,怎么可能有仙气呢” 墨染道“可能是齐云山太高了吧,山顶上云缠雾绕的,他们就说是仙气。那上面,一定很凉快” 沈山河道“要这么说,武当的仙气倒是没有道家高” 马怀开口说道“山不在高,有龙则灵。道家屹立数千年,靠的是深厚的底蕴。这里的道士到底厉不厉害,就不一定了” 魏涛道“天下道士,都是能说会道的。真要打起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李无缺道“要不咱们试一下吧,试一试道家弟子的武功。咱们心里也能有一个底” 沈山河道“咱们是上门来做客人的,怎么能寻事呢。你们要是真想试探,就去试探人家长老的武功” “试探弟子,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们的长老啊,估计是不行。天武都不行,下面的应该一个不如一个了” 墨染道“掌门说的是,道家派天武出去,可能天武就是最厉害的长老了。那我们还是看着吧,试探也没什么意思了,浪费” 沈山河道“我觉得还是试探一下的好,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道家,我们不能只知道归一” “武当不与我为敌,我只要知道赵长白就可以了。道家与我为敌,我就要知道的多一些了” 马怀道“掌门需要我们做到什么程度呢” 沈山河道“有理有度,要打得他们哑口无言,要让世人,睡也说不出咱们的不好来” 马怀道“这可不太容易” 沈山河道“嗯,是不太容易,咱们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打架,打的是脑子,手脚只是手段而已” 风流道“这一点,我想楚兄应该比我们更有见解” 楚星绝笑着道“这上面,我还真没有什么想说的” 沈山河笑着道“小楚在青璃的时候一言不发,我想是因为战争。如今回来了,也是一言不发,我想,也是因为战争吧” 楚星绝道“我在思考一些问题,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因为我还没有想通” 沈山河道“那你继续想吧,等你想通了,我们聊一聊” 一行人说着话,到了齐云山的山脚,令沈山河感到意外的是,山脚下,天武道士正等在那里 齐云山上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影 沈山河道“您回来的真快,您也清楚我是来做什么的,就请带路吧” 天武道士开口说道“沈盟主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说来就来。跟我来吧,掌门正等着你呢” 沈山河道“我仰慕你们掌门的武艺,我这些朋友仰慕你们长老的武艺。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就先让我的这些朋友,与你们的长老切磋吧” 天武道士道“好” 天武道士带着沈山河他们去了一座小院,小院里有着一位老人,正在用刀打磨着竹子,看到沈山河他们进来,老人抬起了头 346 八荒一扫天龙意 这位老人穿着一身翠绿的长袍,袖口上绣着一条青龙,老人的脸上满是皱纹,笑起来就如同一条条沟壑一般 天武率先开口道“这位,是我们道家的二长老,天龙。天龙长老,这几位是奇门的门主。这位,是奇门的掌门” “他们是来和我们比武切磋的” 天龙长老继续打磨着竹子,开口说道“奇门的朋友远道而来,先等一会吧,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再和你们比试” 李无缺道“我们很忙的,哪有时间等你” 天龙长老笑着道“奇门,这么霸道的嘛” 李无缺道“规矩,是强者制定的。你要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天龙长老道“听说奇门有一把剑,叫做八荒剑,说是可以利开八荒,这事是真是假不清楚。不过它的主人,很狂妄” 李无缺道“我可没时间陪你闲聊” 李无缺一边说着便是刺出了一剑,天龙长老抓起地上的长剑,凌空而起,竹子掉落在了地上,一弹一弹的 李无缺仅仅用了两招,便将天龙长老打败,李无缺狂傲的笑着,天龙长老继续打磨着竹子 院子里唯一一个脸色难看的就是天武了,只是两招,天龙就失败了,这让他的脸上实在是有些挂不住 李无缺笑着道“我呢,就是这么霸道,天龙长老,你的实力,不行” 天龙长老道“如果你想要嘲笑,可以尽情的嘲笑。技不如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不能面对失败,才是丢脸的事情” “人活在世上,哪有不经历失败的呢。没有经历过失败的人,可能会是很自大,很自负的” 李无缺道“你们啊,都会讲道理,我不会,也不愿意听你们的道理。我只知道输赢,成王败寇” 天龙长老道“人过三十而不立,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李无缺道“你说什么” 天龙长老道“我说你,三十多岁了,听不进任何道理,挺可悲的” 李无缺道“我为什么要听道理呢” 天龙长老道“你可以不听,但有些道理,你总会自己明白的。一个人这一辈子做的事,不只是练武而已” “练武这件事情上,你赢了我。但其他事情上...” 李无缺道“你这是在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吗,我没你们那么厉害,可以一心多用,我只能一心一意的练武” “败了就是败了,找借口做什么呢” 天龙长老道“这个世界很大,也很美。我的意思是,练武不是唯一的事情,并没有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你将胜败看的这么重要,很累的” 李无缺道“我的眼里,只有胜败” 沈山河道“天龙长老,您是如何看出他三十多岁的呢” 天龙长老道“人的骨头就像是竹子一样,都是有年龄的。骨头,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看得久了,自然就能看出骨龄了” “世上很多事情都可以作假,但是身体不会。当你知道了最本能的,也就了解了最真实的” “骨头是不会说谎的,他如此年纪,便能有如此之高的成就。奇门,当是大兴之年。想必沈盟主的武艺,已经天下罕有敌手了吧” “既然这样,沈盟主为何带着人来我们这里呢,是想让我们难堪的吗” 沈山河道“天龙长老这就言重了,我们是来比武切磋的。当然了,我也有一些证明自己的意思” “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我要彻底的打败你们,才不会有人说,我当时得了天下第一,是因为道家派了个二流高手,拱手相让的” 天龙长老道“这些俗言俗语,沈盟主何必在意呢” 沈山河道“我啊,还是很在意名声的。我来和你们比武,而不是开战,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天龙长老道“比武和开战,只在一线之间。真要是开战,结果,尚未可知” 沈山河道“你们让天武去天山等我,就应该想到,我会来这里。就应该想到,你们要承受失败的代价” 天龙长老道“齐云山上,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谁在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百里镇的事,天武师兄和我说了。他是为了他徒弟而去,为了那些死去的人而去。沈盟主若是觉得这是道家的意思,也无所谓” “你们已经来了,比武和开战,只在一线之间。道家虽然不怎么样,但以死相争的勇气,还是有的” 沈山河道“既然天龙长老说,此事与道家无关,那就无关。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个武,还是要比的” “你们如此袒护自己的人,和武当真是截然不同。武当有弟子被杀了,武当的弟子和赵长白,都是一动不动” 天龙长老道“我们,和武当,是不一样的。武当的根,在道家。武当的道,只是小道” 沈山河道“你们所说的道,我不懂。不过听人说,武当剑法是自成一家,可以说是赵长白前辈做到了自成一家” “那么道家,又有谁做到了自成一家呢” 天龙长老道“沈盟主很看好武当,也很偏袒武当。武当,赵长白,就是一个窃贼。窃贼的自成一家是自成一家吗” 沈山河道“难道不是吗” 天龙长老道“我觉得不是,赵长白用我道家的东西开宗立派,开枝散叶,怎么能说是自成一家呢” 沈山河道“道家的东西在你们手里数千年,你们做不到的,赵长白前辈做到了。你们很悔恨、羡慕,是吗” 天龙长老道“如果他不是一个窃贼,我们会尊重他,承认他” 沈山河道“那您说,天下文章一大抄,难道天下的文人,就不值得尊重,不值得承认了吗” 天龙长老道“我到现在,做过很多事。但文章,并没有做过。文人,更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沈山河道“道理,大多都是触类旁通的。我想,赵前辈虽然拿了道家的东西,但也是发扬光大” “不至于说他是窃贼吧,如果赵前辈是在这齐云山上修炼出了武当剑法,一辈子都不离开齐云山,是不是就不算窃贼了?” 天龙长老站起了身,将打磨好的竹子靠着树干放了下去,道“沈盟主的意思是我们道家太小气,不愿与天下分享吗” 347 死道友不死贫道 沈山河道“天龙长老是一个聪明人,我去武当的时候,看武当山只有松树和柏树,您的院子里也是,这让我不禁想到,您和赵前辈的关系...” 天龙长老道“我是他的徒弟” 沈山河道“您是一个扫地的的徒弟?” 天龙长老道“很匪夷所思吧,我也这么觉得。我也没有想过,我会成为今天的我。他教给我的东西不多,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这松树和柏树” “他把这个称之为松柏精神,说是苍松翠柏,可刚直,也可柔韧,这和道家的阴阳是相契合的” 沈山河道“可您手里,打磨的是竹子” 天龙长老道“松柏,是他交给我的。竹子,是我自己的。我种了一院子的松柏,最喜欢的却是山后的竹子” “山后有一片竹林,再过两三个月你们可以来看看。那时候,是竹林一年里最美的时候” 沈山河道“梅兰竹菊,四君子。竹子,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坚韧的象征。若是置身林海,一定是很美妙的一种声音” “山林之间,多是隐居的侠士。山林是最能让人放松的,接近天地,接近自然,远离了城池的喧嚣” “一想到山林,我就想起了以前那些在山林里放浪形骸的人物。时光荏苒,山林啊,成了各个江湖门派的地方” “您说,江湖为什么要在山林中呢?庙堂,又为何在城池中呢?” 天龙长老道“江湖是一个静心的地方,城池太喧嚣了,不适合。庙堂,怎么说呢,那是要所有人有联系的地方” “人多了,就有了城池。我也说不清该如何去概论,就是庙堂吧,是不可能在山林里的” 沈山河道“我记得古代有人说过,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咱们这样的江湖人,是不是该担忧我们的君王呢” 天龙长老道“非也非也,那说的是臣子,在庙堂之时要担忧百姓,在江湖之时担忧君王。那是连续的一句话,不是断开的” “那句话的主体是一个,而不是两个。沈掌门,沈盟主的学问没有做透啊” 沈山河道“哈哈,很多东西我都是一目十行,没有细看,也没有细想。原来说得是臣子啊” “我想,无论是忧民还是忧君,对我们江湖人来说,也是一样的。人们需要的是安定祥和,而不是混乱不堪” “混乱,会影响到人们的生活,也会影响我们的银子。如果江湖可以有条不紊的话,江湖也可以更上一层楼的” 天龙长老道“沈掌门的意思是,让江湖变成一个机构性的组织吗?让江湖变得像是一个门派一样” “现如今的大派、小派,变成堂口,统一在奇门之下。这样之后,这江湖还是江湖吗” 沈山河道“我知道,这样做会让很多人觉得不舒服。可江湖如果要发展,就要稳定下来,混乱就不能再存在”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这齐云山,一片祥和,弟子们安心练武,蒸蒸日上。可如果齐云山上乱作一团呢” “不仅弟子们没有心思练武,武学也会停滞不前。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江湖就该是鲜衣怒马,杀伐随心” “可长老您想一想,在混乱之中,如何提高呢。咱们的江湖,要让人看得起,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天龙长老道“混乱,也是一种竞争,乱世出英雄。只有竞争,才会有进步。不然一个个像是瞌睡虫一样,还谈什么发展呢” 沈山河道“既然您这么觉得,为何不让齐云山混乱起来呢,让各位长老门下的弟子互相争斗不休呢” 天龙长老道“我们需要的是良性的竞争,是可以控制的竞争。混乱,是不可控制的” 沈山河道“那我一统江湖,就不能做到良性竞争吗” 天龙长老道“沈盟主知道江湖上有多少门派吗?门派之见,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三两天就可以消除的” 沈山河道“我们可以等,只要最后,好了就可以了” 天龙长老道“这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花费很多的心思,成功的可能性,是很低的。这件事,从没有人做过”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借鉴,你看不到这条河流的深浅,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最后是到了河对岸还是淹死在什么地方,都有可能” 沈山河道“只要有到河对岸的可能就可以了,我可不喜欢在我过河的时候,道家从水下拽了我一把” 天龙长老笑着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长老,微弱如尘埃。道家这么大的门派,我可无法决定,也决定不了” “就算是掌门,也是无法决定道家的。弟子们都是人,又不是一个个雕塑。人,就是变化的” 沈山河道“您这是在威胁我?” 天龙长老道“岂敢?” 沈山河道“你们道家,或许很擅长给自己找退路,把罪过推到弟子身上,这样的退路,真是让人寒心” “天武长老,您说是吧?您去天山,真的只是为了您的徒弟还有百里镇的百姓吗?还有什么,您自己是清楚的” 天武长老道“沈盟主如此会想,都可以去写一个故事出来了。我为徒弟报仇,与门派是没有关系的” “沈盟主要用这个威胁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是非曲直,天下自有定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沈山河道“长老您说得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人心,真的是最好不要去猜测呢。那里啊,有时真的很黑暗的” “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有的是看得见的,有的是看不见的,没有任何事情是空穴来风的” “两位长老的学问都很高,那谁能告诉我,死道友不死贫道是什么意思呢” 沈山河这话一说完,两位长老的脸色就是变了,变得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天龙长老长出了一口气,不屑的说道“这是对于道家的毁谤” 沈山河道“哦,原来是毁谤啊。行,那就不打扰您了。天武长老,请您继续带路吧” 天武长老握紧了拳头,道“请” 被人这么上门请教,真是一件憋屈的事情。他要是打得过,早就抡起拳头揍他们了。今天,道家的脸,可是丢大了 ...... 在这山林掩映之间,有着一座湖泊,水流从地下翻涌而上,四季常温。湖泊的四周,种满了柳树 柳树一共三层,从外到内,第一层八十四颗,第二层四十二颗,第三层二十一颗。柳树的树干,越到里面,越粗壮一些 湖水被青色的石头围着,每一块青色的石头都被打造的如同一件完美的雕塑一样,千奇百怪,没有一块石头是相同的 湖边垂钓的背影转过了头,开口说道“几位来的如此急躁,湖中的鱼儿都是吓跑了。不过再多的鱼儿,也是比不上沈盟主的” “说吧,什么事。我只算生死,不算前程” 沈山河道“打扰了您钓鱼,真是对不住。我们来这呢,是为了领教一下道家的道法。各位长老,我们都会拜访一下的” “不知道您的道号是” 湖边的人站起身来,说道“道号天算,哪位上来领教一番啊” 魏涛开口说道“我来” 天算长老道“这位朋友,嘴唇的厚度远超一般人,是一个忠义之人。一般人都是红色或粉色的嘴唇” “你却是紫色的,你的血液,可能与常人是不一样的。你腰上的这把细长的黑色剑,宽度只有寻常剑的一半” “剑柄上绘刻着流云的形状,奇门的无形剑,能与此剑过招,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魏涛笑着道“你这是在相面吗?天算天算,不会是个算命的吧” 天算长老道“对,就是在相面,这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了。我听说江湖上有个什么第一杀手” “杀人从来都是一剑,在脖子上留下一道细细的剑痕。我仔细看了看,那剑痕,就是这把无形剑的” 魏涛道“没错,是我,那你有没有算出,能不能挡下我的一剑?” 天算长老道“推算吉凶和相面不一样,相面看一眼就知道了,推算吉凶是需要时间的,请吧” 魏涛道“请” 请字一说完,魏涛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出,手中的无形剑没有任何花俏的招式,直直的刺向了天算的胸膛 天算手腕一震,鱼竿带着狂风呼啸而出,与无形剑撞在了一起。狂风吹拂的柳树压弯了腰 仅仅是一瞬的时间,鱼竿断裂,无形剑抵住了天算的胸膛,天算手中的鱼竿,距离魏涛的丹田,还有三指的距离 魏涛收回了无形剑,天算也是收回了鱼竿。他们都清楚,这是一场平局。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剑气化形,都会受伤 三指的距离,并不算距离。只是受伤的程度不同罢了。自己的无形剑可以更深的伤到天算 天算的鱼竿会因为这三指的距离,打上一些折扣。当然,这都建立在魏涛的实力高于天算之上 就这三指的距离,就是一个要命的距离。武艺的高低,也可看出一些。不过天算用的不算兵器 到底谁高谁低,也不太好去下一个定论。他们的输赢,一时之间倒是无人开口去说。若是两人都是用的长剑,就好说了 同样的兵器,快上哪怕一点点,都是胜利。可这细小的鱼竿,就无法做出一个明确的判断来了 348 但行善事莫问前 沈山河道“天算长老用一根普通的鱼竿和我奇门的名剑一争高下,只差了三指的距离,很厉害,不过败了就是败了” “武器是您选择的,时间也是您选择的,如果天算长老要换一把武器的话...” 魏涛道“我可以继续和天算长老打一场,以免有人说我占了兵器之利” 天算长老道“不用了,我清楚自己的实力,也清楚了他的实力。换什么武器,都是同样的结果” 沈山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 天算长老道“慢走” 就这样,沈山河他们拜访了道家的九位长老,无一败绩。风流、李无缺、马怀,都是出战了两次 而墨染,也在这次战斗中,由出庐踏入了归真,这还真要谢谢那位天魁长老让墨染置之死地而后生 因为这件事,沈山河更加的相信福祸相生这个道理,以前他也遇到过这样的事,但他从没怎么想过 一件事发生了,究竟是福还是祸,短期内可能是看不出来的。万事开头难,可这个难,不应该表现出来 这个难,就是一种全新的机会。事情是会有变化,会有转机的。就像是佛家说的因果轮回一样 人啊,应该但行善事,莫问吉凶。做得好,做得对,无论现在如何,回报都是会有的。有些事,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 此时的沈山河,坐在归一的对面,喝着归一亲自泡的茶,这就是沈山河以前从不敢想的一件事 他从没想过,他可以和活了五百年的归一掌门坐在一起喝茶,而且是归一掌门亲自给自己泡的茶 和李燃说的一样,这位归一掌门很矮,大概就到自己腰间的高度吧。一脸的横肉,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也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做过什么,脸上居然有一道牢狱的印记。他这一笑起来,就更显得吓人了 虽说沈山河也有点以貌取人,但他想,海水不可斗量,人也不可貌相。凶恶的外表不一定就是坏人 有很多人,是和颜悦色的、客客气气的、带着一副好皮囊,去做恶事的 道家的人都穿着白色的道袍,归一也不例外。只是他的道袍上,是镶着金边的,干干净净的一件道袍 不像是赵长白,一身道袍估计是穿了很久,衣角都有一些磨损,露出了线头的 沈山河开口道“咱们喝了九杯茶,我还是没有想清楚,该说一些什么” 归一道“其实不必说什么,就这么喝茶,就挺好的。真正的朋友,是不会没话找话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却像是真正的朋友一样”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沈山河道“我如果是来游玩的,可以陪着您喝上几天的茶。这里环境清幽,是齐云山上最接近自然的地方了吧” “有花有树,有水有草,过一段时间也会有虫鸣鸟叫。这样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很适合修炼心境” “听说道法自然,讲究的是一颗无为的心。品粗茶,食淡饭,做到人与自然,人与天地的合二为一” “我不怎么懂道,您说,道,究竟是什么呢” 归一道“我如果知道道是什么,就不会坐在这里了。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我活了很久,也没有领悟出来” “每当我以为找到了答案的时候,过一段时间,却发现那不是最终的答案。听说沈掌门爱喝雨花茶,这的雨花茶怎么样?” 沈山河道“这的雨花茶,喝起来很清凉。和望海潮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归一道“茶是一样的,但会因为人的手法、顺序,喝茶人的心情而有所变化。沈盟主此时的心很清静,不像是来找事的” 沈山河道“我只是来比武切磋的,无论天武是不是道家的意思,我都不会与道家为敌。我呢,喜欢稳定” “不会与任何门派为敌,我真的希望用和平的方法去解决问题。道家怎么说也是传承了千年的门派” “与道家为敌,谁都没有绝对的胜算的。我们双方,都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其余门派看到我们相安无事” “对于我来说,就能更好的让江湖安稳下来。如果我们针锋相对,您这座大山,就是他们的希望了” 归一道“沈掌门打败了我们十位长老,我们可没有实力与你们抗衡啊。江湖上的事,道家一直不管,不问” “他们,也不会把我们当做靠山。沈盟主此次前来,是为了合作吗” 沈山河道“我们来比武,双方之间都是有所克制的。真到了生死相向的时候,谁赢谁输,就不一定了” “我来这里,一是为了一个说法,而是为了合作。天武大长老在天山等着我,百里镇的事已经天下尽知” “我若是不来道家,可就要被天下人笑话了。我还年轻,无论对错,疯狂的事情都可以用年轻当作挡箭牌” 归一道“沈盟主杀了人,犯了法,朝廷没有杀你。但从江湖上来看,这是我们道家逼着你去的” “你平安无事的话,必须要来要一个说法。你安然无恙的离开道家,就说明道家,不如你” “沈掌门需要名声,我道家上千年的名声,也不是儿戏吧” 沈山河道“道家顾全我的面子,我顾全道家的面子,如何?” 归一道“如何做?” 沈山河道“像您说的,我们会安然无恙的离开。我们与九位长老比武的事情,知情者,只有我们当事人” “所以是不会传出去的。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说,我们打败了九位长老,但我,败在了您的手上” “我们双方,可以说是都输了,这样,双方就都有面子了。输了的人,总想着翻盘,可我不想” “我需要的,是和你们成为朋友。这一点,我希望成为天下皆知的一件事情” 归一道“听起来沈盟主要做一件大事,把我们绑在一起。难道沈掌门觉得,可以打赢我吗” 沈山河道“我确实是要做一件大事,我想把江湖统一起来,大家都成为一家人,不再有纷争” “在稳定之后,酒衣的江湖会获得高速的发展。我们,也可以走出酒衣,昂首挺胸的走出酒衣” “让其余皇朝都见识一下,咱们酒衣的江湖,重生了。人活着,为了一口气,我可不想,被人看不起” “我不清楚您到底有多厉害,但我会全力而为。输赢,我并不在乎。因为我,一定会越来越强的” 349 佛家天禅一指胜 归一道“我遇到过很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有朝气,有活力,有想法。想做的事情,都很远,都很大” “无论是任何门派,都是人的门派。人活着都是为了一口气的,抓住这一点,或许可以让江湖成为一家人” “一个优秀的掌门,盟主,要做到的是,这口气,是对外的,而不是对内的。你想想,多少年,多少门派” “你就会清楚你要做的这件事需要多长的时间和精力,一个人的时间其实不多,如果做了十年、百年,并没有达到你的预期呢” “十年、百年,会让你更加的执着,就像一个赌徒,一定要做成。也可能会心灰意冷,希望一直都是令人愉悦的” “但你也要想到,失败,你可能会遇到很多很多的问题。这件事没人做过,你去做,希望你可以坚持初心吧” “堂而皇之的私欲者,这个世上一直都有,我希望那个人不是你,时间会证明一切,对吧” 沈山河道“是啊,时间会证明一切。茶水咱们也喝完了,晚辈领教一下掌门的武艺吧” 归一掌门道“好啊,你就不担心我会失手杀了你” 沈山河道“我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到齐云山,可是天下皆知。我如果出了事,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归一道“哈哈,沈掌门是做好了打算啊” 沈山河道“当然,我也是很担心会被您杀死的。我这么年轻,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死了就太可惜了” 归一道“死亡总是令人惋惜的,只是惋惜的人不同而已,请吧” 归一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短剑,仅仅是一招,便将短剑架在了沈山河的脖子上 沈山河笑着将山河剑插回了剑鞘,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奇门的人下了齐云山 和沈山河预期的一样,他去武当和道家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江湖。他的失败,更是被人们争相讨论着 天下第一的名头,再次让很多人蠢蠢欲动起来 就在沈山河离开齐云山那天的夜里,道家的大长老天武死在了自己的房舍之中,死于剑法之下 这件事,是天武的二徒弟发现的,发现之后禀报了归一。归一看过之后,眼中寒光四射。他没有声张 让天武的二徒弟答应不将此事外传之后,将天武的尸体掩埋在了天武的院子里。归一坐了一夜之后,孤身下了齐云山 ...... 三日之后,沈山河等人到了佛家,也就是少室山,迎接沈山河他们上山的是佛家的一个小和尚,法号地若 沈山河和他聊了一路,这位地若小和尚,是天禅掌门刚收的关门弟子,刚刚拜师一天,沈山河这个时候来,也是赶巧了 少室山上,沈山河和天禅论了半天的禅,打了一场,结果被天禅一根手指打败了 三大门派,沈山河皆是以失败告终。不过天禅的那一指,让他更加的明白,天下武功出少林 那一指中的味道,太多太多。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说清的感觉,如果这个江湖可以联合起来,沈山河相信,这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离开少室山之后,他们找了一家客栈,在雅间内叫了一大桌子菜,酒足饭饱之后,沈山河开口说道 “诸位,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些天来,咱们上武当、道家、佛家,这三大派走下来,咱们都败了” “虽说也有胜利,但是失败就是失败,这说明我们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练武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 “这段时间,我们四处奔波,练武的时间就变少了。一路走来,我们也是长了很多的见识。我觉得,我们需要沉淀一下” “这个江湖,只尊重强者,也只有强者可以生存。我接连三次失败,赵长白、归一、天禅都没有杀我” “他们忌惮的,是我的师父。要不然,像我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他们怎么会不教训我呢。要不是我师父,我连他们的面都见不上” “所以我想,咱们各自努力,巅峰的时候再见吧。酒衣一共就这么大,风流门主可以去东南” “李无缺门主可以去西南,魏涛门主可以去西北,马怀门主可以去东北。墨染门主和重山门主,你们的话,自己考虑一下吧” 风流道“掌门说的没错,这个江湖,只有强者才可以生存。身处山巅的人,永远都是少数人” “我们选择了练武这条路,就要走出一个名堂来” 李无缺道“我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剑锋锐无比,可看了天龙长老的招式,他虽然败了,但他,更加的锋锐” “西南,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如今寒山军去了赤焰,听说那里暗流涌动的。说不定我去了,能做出一番事业呢” 沈山河道“性命要紧,别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李无缺道“能杀我的人很多,死在江湖,没什么遗憾的。江湖生,江湖死。能不死就不死呗” 沈山河道“你要是死了,雪狐,你可是见不到了” 魏涛道“要不李门主去东北吧,说不定那雪狐,就在天山呢” 李无缺道“不了,还是西南好一些” 重山开口道“掌门如此安排,一定有掌门的道理。我呢,和老魏认识很久了,真要分开,也舍不得” “我就去西北吧,互相也能有个照应。他这个天下第一杀手,仇家也是多得很” 魏涛道“别,我可不需要一个胖子跟着我。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挺好的,要是带着你跑路,太拖累我了” 重山道“好像你跑的多快一样” 魏涛道“至少是比你快的” 墨染道“我去东南吧,一直待在北方,听说南方的风景很美,也去看一看” 沈山河道“那您应该去西南看看” 墨染道“听说西南很诡异的,我这把老骨头,可是折腾不起了” 沈山河道“嗯,咱们明日就启程。我们再相聚的时候,就是江湖一统之时” 墨染开口道“掌门要去哪里” 沈山河道“回望海潮看看” 墨染道“嗯,那里有不少人,在牵挂着我们。活着,就是一个最好的消息了” 沈山河点了点头,几位门主先后离开了房间。第二日清晨,奔着不同的方向而去。沈山河买了一匹马,和楚星绝奔向了望海潮 350 沉默寡言楚星绝 坐在马背上的楚星绝紧握着缰绳,开口说道“这个时候,你让他们分开了,我想不通” 沈山河笑着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我们一直在一起,难成大事。这么大个江湖,我们不可能一直一起去拜访的” 楚星绝道“所以你让他们一人负责一个地方,可江湖人,认的是你这个武林盟主,而不是他们” 沈山河道“江湖人只要认我,他们就不会有致命的危险。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楚星绝道“江湖人,也可能用他们的命,威胁你” 沈山河道“用朋友的命威胁我,这个代价,他们承受不起。你还记得用孙大头的命威胁我的那个人吧” 楚星绝道“记得,你并没有杀了他” 沈山河道“惩罚的方式有很多,杀人,算是最轻的了。这么长时间,你一句话都不说,是在思考什么” 楚星绝道“战争” 沈山河道“现在思考清楚了吗” 楚星绝道“还没有” 沈山河道“说来听听,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呢,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楚星绝道“战争,是我们发动的,是吧” 沈山河道“对” 楚星绝道“因为什么发动呢” 沈山河道“不清楚” 楚星绝道“咱们从天山道少室山,这一路上,人们的生活很差。我不知道是因为生活差,追求更高的生活而发动的战争” “还是因为发动了战争而让人们的生活变得差了,楚一是一个喜欢武功的人,之前我就说过” “他要做秦始皇一样的人,在这几个皇朝里,他要做到最大,他要一个一个扫平其他的皇朝” “他的野心太大了,林琅琊和慕容白带着军队去了青璃,天水军和寒山军去了赤焰,我不知结果会怎么样” “但我很担心这一战会把我们打垮,让我们的皇朝就此消亡,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你也看到了,战争失败,会是什么样子” 沈山河道“是,我看到了。失败者不仅流离失所,就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神,失去了色彩” “他们不再昂首挺胸,不敢再抬起头走路,他们也不敢,也不会再去争取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楚星绝道“祀与戎,都是国之大事,我不知道楚一考虑了多久。我希望他已经考虑万全,有必胜的把握” “就算没有必胜的把握,至少不要让酒衣的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我们无法决定战争,但战争,不能烧到家里面” 沈山河道“战争,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其实你想这些,也没什么用。我们什么都决定不了的” 楚星绝道“我知道,可我还能做什么呢。练武练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起色,可能我啊,就剩一个脑子有点用了” 沈山河道“你可是我奇门的大师兄,以后这大道理、小道理,就是你的事情了。这可是比练武更重要的事情” “武德,是基本,也是根本。奇门的人,要让人看得起,不能只是因为拳头。如果只有拳头,那只能称作是一个武夫” 楚星绝道“这样的大事交给我,我可有些受宠若惊了” 沈山河道“一开始就说交给你的嘛,只是一直很忙。咱们也没什么时间去招收弟子什么的” “现在就只有几十个弟子吧,如今好了,咱们回来了,该把心思放在咱们的天地武馆上面了” 楚星绝道“咱们为什么要去青璃走这一趟呢” 沈山河道“为了江湖,也为了我们自己。在和楚一的谈话之中,我能感受的出来,他一直都想要除掉江湖” “我们去青璃,就是告诉楚一,我们江湖人,是有用的,而且是很大的作用。这件事,我们做了” “不管楚一到底是什么打算,对我们,也会有所照顾的。不然你说我们去青璃做什么呢,杀人吗” 楚星绝道“你没杀过人,这会成为你的弱点。咱们江湖人,这次做的很到位。楚一想动,也要考虑更多了” “至少在战争结束之前,楚一不会再对江湖有什么想法了” 沈山河道“这段时间,正是我们的机会,让楚一不会再对江湖有所行动的机会” 楚星绝道“江湖一统,是一条很长的路。短时间内恐怕是无法奏效的” 沈山河道“嗯,这一点我想过,要让江湖达到真正的统一,确实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但现在,我需要的只是貌合神离” “只要他们不搞事情,安分守己,都觉得这个江湖是统一的就可以了。他们依旧做他们的事情,只要清楚这个江湖是统一的就行了” “等到这个观念深入人心,等到几位门主扎下了根,就是我们让江湖真正统一发力的时候了” “现在我们说统一江湖,没人反对,那就是承认了。到时候谁若是反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楚星绝道“你还真是精于算计啊,说真的,还是之前那句话,当个掌门也好,当个盟主也好” “舞台太小,棋盘太小。你要是真想大展宏图,要去庙堂。庙堂是以天下为棋,这个棋盘,很大,也更为复杂” 沈山河笑着道“像我这样的白丁,那不是被人耍的团团转啊。我这一身武艺,在庙堂可是没有半点用处” “庙堂上的水太深了,就算有朝一日我真要去的话,那也得等我彻底的统一了江湖之后。至少,有一点经验了” 楚星绝道“也行,大大小小的机构,人员,触类旁通的。说不定啊,江湖人入庙堂,会是一番新气象呢” “楚一换了一次血,让庙堂变得年轻了,让年轻人踏上了高位。江湖人身居高位会发生什么呢,没人知道” 沈山河道“你就是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变得沉默寡言的。你看那天禅,考虑那么多,多苍老啊” 楚星绝道“人家可是得道的高僧,对了,你和他,比的是什么?” 沈山河道“看谁更快,结果啊,天禅一根手指头居然比我的山河剑还要快。这还比什么吗,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比了,肯定输” 楚星绝道“这不一定,天禅很快,但一定也有弱点。是人就会有弱点的” 沈山河道“就算有弱点,也不是我可以找出来的。赵长白、归一、天禅都有弱点,但肯定不会暴露给我的” 楚星绝道“望海潮,到了,还记得吗,那个一掌推翻了城墙的人。当时我觉得这人很厉害,现在嘛,倒没什么感觉了” 351 独当一面铃铛响 沈山河道“是啊,咱们当时抓了离恨桥的尚方,还笑话他是什么尚方宝剑来着。结果啊,不止离恨桥来了人,青灯教也来了人”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寒山军的前大将军朱天语也是来了,咱们去西南一趟,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如今想想,这些事,竟已经那么遥远了。还记得那离恨桥的第三桥,白天齐,豪言壮语的呢” “也正是在那时候,天蛛门重出江湖,如同昙花一现一样,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了。那一场战斗里,大家都受了伤” “还是那个好色的牧星辰给治疗的伤势呢,最严重的就是沐晚晴了吧,我记得” 楚星绝道“嗯,最严重的就是沐姑娘了。伤好没多久,战争就要开始了。她带着青丝谷的人去了西北,如今只有她自己,回来了” 沈山河道“青丝谷,三千青丝。没想到,当初的城外一别,竟是最后一面了。这场战争,多少忠骨埋在了异乡啊” 楚星绝道“她们,都是巾帼英雄。战争,无非是文与武的交锋,在这两点上,青璃都输了” “文,咱们的谋士比他们的强。武,咱们的将军士卒比他们的强。如今,两军再次出征,不出几日,神都里的赵德义就会投降” 沈山河道“女儿家奔赴沙场,一直都是极少数的。沐姑娘出身乡野,你说她,为的是什么呢” “他那么决然的要去慕容军,是因为仰慕吗” 楚星绝道“出身贫寒的人,最重的是公平两个字,这是他们心底的追求。沐姑娘也不例外” “我记得苏丞相说过,出身寒门的人,很有毅力,也很有胆魄,为了这公平二字,他们宁可不要性命” “说实话,咱们酒衣,富人不多,穷苦人很多。穷人要的,不是说可以比肩富人的财富,而是平等” “可这天下,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沐姑娘想要公平,就需要上位,上位才有话语权,才有决定权” “这话特别像是离恨桥说的是吧,对,这似乎就是在劝人们造反。可这道理啊,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只有解决了根本问题,才会和睦。要解决贫富差距、认知差距是一条很长的路。和你一样” “你要让江湖一统,也要解决根本的问题。江湖为何千年来没有统一过,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以我的见识,我只看到了根深蒂固的门派之见以及闭门守车。人们普遍都喜欢占有,不喜欢分享” “像你在齐云山上说的,如果赵长白一直没有离开道家,而是在道家里自立门户,研究出了武当剑法,是不可能被称作叛徒的” “江湖上有着什么,各门各派的绝学,外人若是偷学,要追杀到天涯海角什么的。这一点上,江湖没有朝廷大度” “我们的武者,可以在藏经阁里遍观群书,各门各派的都可以看,都可以学。我们提供了机会,武者才会趋之若鹜” “可这些人,都背负着一个骂名,江湖的叛徒。之前,我们之间水火不容。那么现在,是不是没有那么严重了呢” “武林盟主并不好当的,上位的人是更难的。下位的人有时冲动,不计后果,后果是很小的,波及也是很小的” “上位者一旦决策失误、预测失误,影响就相当的大了。人都是在成长的,你啊,慢慢变强吧” 沈山河笑着道“要说讲道理,你真是一套一套的。说了这么多,我能领悟多少可就不一定了” “你说上位者才有话语权,这个我认同。我如果不是武林盟主,连赵长白的面都不可能见到” “说话的权力谁都有,可这话语的影响力,随着地位的提升而提升。我们如果是山野之人,也就影响到几家几户吧” “我们是城池之人,一般也超不出城池的。一个人一旦名扬四海了,无论做什么,都会尽人皆知的” “被人知晓,才有造成影响的可能嘛。这就好比你练成了一种绝世武功,一直在山里喊着我练成了什么什么” “喊到死也是没人知道的,你要传出去,要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只要上位者学会聆听,懂得聆听,下位者也就有了话语权了” “话语权不止是说话的影响力还有说话的认可度,认可了,自然就有影响了。如果说我在一个特别偏僻贫寒的小村子里”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人,我说了什么话,被微服出游的官员听到了,官员因此制定了什么什么” “这难道说,我没有话语权吗?我想,这也算是一种话语权吧。你们这些搞学问的,读书的” “懂得东西多,可有时候,也可能钻进了死胡同里。你说赵德义一定会投降,是为什么” 楚星绝道“你的想法确实和常人不一样,真要进了庙堂,绝对会造成另一种景象。赵德义的德义军,前身是元横军” “我记得元横是被林琅琊林将军用计杀死在凤凰城的吧,跟随他而去的元横军尽皆战死,被元横留下的元横军成了德义军” “德义军对于元横是感恩戴德的,一是元横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将军,二是他们的命,可以说是阴差阳错的因为元横,而活下来了” “既然如此,元横军为何变成了德义军呢,这个番号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就更改了呢。番号是一个军队的灵魂” “你说德义军的人对赵德义,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军人,服从命令。但他们的心底,是元横还是赵德义就一目了然了” “还有一点,军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地方,赵德义谋权篡位,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士卒不会为你死战,哪有不投降的道理呢” 沈山河道“那地方呢?林琅琊和慕容白带着地方军出征,面对青璃各个地方的地方军,胜算如何?” 楚星绝道“这就要看两位将军的谋略了,打得好了,不费一兵一卒。若是不好,就是遍地狼烟了” 沈山河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任何一位将军都希望做到的事情,终于是回来了啊”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天地武馆 放眼一看,周老头正在教着弟子们武艺,客人们言笑晏晏的喝着酒,聊着天。墨染酿的酒,一点香气都没有 沈山河慢慢走到了柜台前,和铃铛姑娘四目相对,都是微微的笑着 铃铛姑娘道“公子走了四十七天了” 沈山河道“日子我倒是没有算过,去了一趟青璃,又去了几大门派一趟,刚回来望海潮” 铃铛姑娘道“公子上楼歇息吧,房间一直都收拾着” 沈山河道“我们不累,铃铛姑娘这一个多月厉害了不少,可以真正的独当一面了。我这小武馆,也是红红火火的” 铃铛姑娘道“多亏了孙掌柜的帮忙,要不然,我也不会呀” 沈山河道“你就别谦虚了,孙掌柜去了青璃,根本就不可能来帮你的。这样吧,一会你去请孙掌柜还有薛城主” “咱们这什么时候关门?” 铃铛姑娘道“午夜关门” 沈山河道“嗯,请他们午夜之后来这里,咱们一起吃上一顿,还有城外的海无涯前辈、贺行舟前辈” “哦对了,顺便再把那个牧星辰请过来” 铃铛姑娘道“我只知道薛城主在城主府里,海无涯前辈和贺行舟前辈还在不在桂花村就不清楚了” “牧星辰医师去了皇城,走之前来过咱们武馆,和周老伯喝了一天的酒呢” 沈山河道“好吧,这货去皇城祸害人去了。我四处溜达溜达,你有时间去请一下” 铃铛姑娘走出了柜台,道“我现在就去吧,也没什么事情可忙的” 沈山河道“好” 铃铛姑娘今日穿了一条白色的罗裙,走出柜台的那一刻,沈山河的眼前一亮。白上加白,不可方物。走起路来,脚踝上的铃铛清灵的响着 沈山河转过身,看了看,走到了周老头身边 坐在椅子上的周老头突然转变了话锋,“都停下吧,这位,是我们武馆的馆主,也是当今武林的盟主” 底下的弟子们一一停下了动作,看着上方的沈山河,或许是因为沈山河的年纪,他们的眼神中迸发了更多的狂热 弟子们齐声喊道“拜见馆主” 沈山河道“嗯,继续练吧。周前辈,喝个酒啊” 周老头道“我可是喝不过你啊” 沈山河道“喝上几碗就行,也是好久没喝了” 周老头道“我是天天都能喝到,在军队的日子怎么样?没有酒喝,挺难受的吧” 沈山河从柜台上拿起了一坛酒,抱在怀里,又从桌子上拿了两个干净的空碗,向着后院走去 “在琅琊军里,还可以吧。每次到一个城池,也能喝上几口。不过有时候三五天不能喝酒的时候,也挺难受的,请” 沈山河说完之后坐在了椅子上,掀开了酒坛上的红布,倒了两碗酒。沈山河端起碗一饮而尽,周老头也是一饮而尽 喝了三碗酒之后,沈山河开口说道“以前您每天都是搂着柜台睡觉,现在这柜台里站着铃铛姑娘,您没地方去了,教这些弟子练武了啊” 周老头道“你觉得像我这么厚脸皮的,会因为那个小丫头而离开我的地方吗” 沈山河道“您这脸皮再厚,可也不能睡在姑娘的脚边上,是吧。再把铃铛姑娘给吓坏了” 周老头道“我这主要是怕把你那些客人们给吓跑了,他们来喝酒,看我这么个邋遢的人抱着柜台睡觉,说不定都觉得咱们武馆做了什么,我才赖着不走呢” 352 不过三两酒与菜 沈山河道“您从睡梦中醒来,教导年轻人们习武,感谢的话就不说了。这次回来,我去了一趟武当” “和他们的掌门赵长白打了一场,结果失败了。之前您说要教训教训武当的长老们,这是师傅答应您的” “如今落到了我的头上,可我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教训他们,不如您亲自出面。这口气,需要您自己去出的” 周老头道“你以为我不清楚这个道理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吗” 沈山河摇了摇头 周老头道“武当自立门派四百年,这其中是有秘密的。你与赵长白打了一场,有什么感觉” 沈山河道“武当剑法很玄妙” 周老头道“还有呢” 沈山河道“没有了” 周老头道“武当,不止剑法出名,剑阵更是了得,武当七位长老组成的七星剑阵,是与道家的七星剑阵截然不同的” “如果有机会,两个剑阵都领教一番的话,对于你的武道,是有所帮助的” 沈山河道“他们,可不会用剑阵与我对打。听您的意思,这可是他们的压箱底本事” 周老头道“那就逼着他们动用剑阵” 沈山河道“您为何要让我摸清武当和道家的底呢?是因为您的...” 周老头道“我只是想要教训他们,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确实想要杀了他们,不过我忍住了” “到了现在,一点杀心都没有了。我不敢去武当,因为我不清楚,我能否挡得住武当的七星剑阵” “你说得对,这口气应该我自己去出。我既然醒了,就不会再睡过去了。我的事,应该是小墨告诉你的吧” “那天,小墨认出了我,要叫醒我,你把他带回了楼上。我知道,因为我没有睡着,我在装睡” “这么多年,半梦半醒的,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就像是一场梦,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样” 沈山河道“您的事,墨前辈只提了一嘴,说是因为您的妻子,好像是因为武当而死,我也记不太清了” 周老头道“小墨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当时在琉璃山,他要陪着我去武当,后来又拦着我去武当” “五十年前那场大战结束之后,我四处流浪,最后到了这里。我没想到,小墨居然就在城外” “我都不知道,他是因为我在城内他才在城外,还是说这是偶然的一件事情” 沈山河道“应该是偶然吧,墨前辈并不知道您在这里。他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您来,那天才认出您来,很惊讶” “那种重逢的感觉,很真实。您的事,如果您愿意说的话,晚辈洗耳恭听” 周老头道“陈年旧事了,这事,当年活下来的人都知道。可我没对任何人说过,可能说出来,心情会好一些吧” 周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就喝光了碗中的酒,砸了砸嘴,道“小墨这酒酿的不错” “要不是五十年前的事,小墨也不会来这里酿酒,咱们也就无法喝到这么好喝的酒了,我们也不会知道小墨还有这个天分呢” “当年死了很多人,死去的人很遗憾,活不过来了,他们都是为了奇门而死。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能一直装睡” “如今你做了奇门的掌门,希望奇门可以在你手上再度辉煌起来” 沈山河道“这个担子,可是不轻” 周老头道“当掌门的,担子都很重。几位门主帮着分担一下,也能轻松一些。我看那几个娃娃,都挺不错的” 沈山河道“我没有带他们回来,我把他们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李无缺和魏涛一直针锋相对的,我担心在一起的话,迟早会出事” 周老头道“分开,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沈山河道“他们和我一样,都年轻,或许沉淀几年之后,就没这么锋锐了” 周老头道“不不不,有些人的锋锐是骨子里的,就算到了我这个岁数,该锋锐还是锋锐的” “分开并不能解决问题,冲突都是有原因的,你要找到原因,把根源解决掉” 沈山河道“我还没有想明白他们冲突的根源是什么” 周老头道“李无缺是一个很狂傲的人,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服气任何人。要想驾驭他,只要比他强就可以了” “其他的什么都不必做,什么都不必说。他这样的人,只认强者,只尊重强者” 沈山河道“我和他打过一场,他的剑,没有防守的招式,招招都是进攻,可以说是很凌厉吧” “他虽然败了,但他的眼神,一点也不颓废,我记得当时他说,等他到了归真,还会再与我打一场” “他可能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吧” 周老头道“魏涛是一个孤独的人,这从他走路还有眼神,都能看出来。孤独的人大多喜欢安静” “而李无缺,很张扬,张扬的表现自己的一切。他们两个的性格,就如同水与火,快与慢,是两个极端” “如果从阴阳转换来看,是可以调和的。而究竟怎么去调和,去转换,是你该思考的问题,这只是一个方向” “但把他们分开,是一个错误的方向。距离很产生美,但同样也会让缝隙越来越大,让不满越来越沉淀” “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绝对的,没有绝对的好,没有绝对的坏。你做了一件事,你以为会怎么样怎么样” “可结果往往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事情永远都不是一面的,它是有两面、三面、多面的” 沈山河道“这就是说,魏涛和李无缺是性格不合” 周老头道“这只是一个方向,是我看到的。你和他们呆的更久,看到的比我更多” 沈山河道“可能越是了解,越是迷茫吧” 周老头道“这和练武差不多,你以为你了解了,其实你什么都不了解,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沈山河道“一个人的认知是有限的,我们到死,也会想不明白一些事情。我们这一场轮回,都是无知的” 周老头道“对,只要是人,都是无知的,无知者无畏。很多大事,惊天地泣鬼神的,都是无知者做出来的” “当然,前提是,要心存敬畏。赵长白能够自成一家,正是他知晓了一切之后的无知” 沈山河道“那您与武当...” 周老头道“这事要从七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候的奇门,比现在热闹多了。奇门之下的几门,精英都在琉璃山上” “我当时二十岁,拜在了墨萧师父的门下,资质还行,武艺也还凑活,就做了太一门的大师兄” “除了在山上练武,我还喜欢到山下喝酒,我记得山下那个小城池叫什么,清什么来着” 沈山河道“清水县” 周老头道“哦对,清水县,我啊,每天练完武,差不多都是午夜了,就去清水县喝杯酒,叫上几个小菜” “我呢,不喜欢热闹,每次都是一个人去。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自饮自酌,确实挺舒服的” “那就像是天地无声,恍若神仙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小酒馆的掌柜是个老头,姓薛” “是个挺老实的老头,一看面相就知道很老实。有时候我下山的晚了,他还没有关门。我知道,他在等我” “有时候,掌柜的也会陪我喝上几杯,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喝着。现在我才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男人最舒服的时候了” “对了,那个老头有个孩子,大半夜的还在读什么子曰、孟子曰之类的,说是四书五经,老掌柜的不懂,我也不懂” “伴着读书声下酒,想想也是一件趣事。后来啊,我见到了那个读书人一面,像是一个书呆子一样”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酒馆里来了一个姑娘,每天都来,每天都是午夜,每天都是一样的装扮” “黑衣,黑面纱,斗笠,黑剑,每次都是三两酒,三两菜。无论吃什么,分量都不会超过三两” “我觉得挺有趣,就过去搭讪,可能因为我比较年轻,也比较帅气,更是名门弟子,有点身份,莫名的自信” “可这姑娘搭理都不搭理我,接连几天下来,可能是脸熟了,也可能是不耐烦了。姑娘才时不时地和我说上一句” “我才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了杀一个人,那个人叫做赵子夜,是武当的叛徒,她一路追了过来” “追到这里,没有了踪迹。她猜,可能是躲到琉璃山上去了。当时我信誓旦旦的把这事揽了下来” “在琉璃山上,我找到了赵子夜,把赵子夜交给了那姑娘。那姑娘一剑杀死了赵子夜,转身就要走” “我和她说,你杀了武当的人,虽说是个叛徒,但武当一定会找你的。你替别人清理门户,别人可不一定会领情” “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上奇门吧。我去和师父说一说,看看他能不能收下你” “姑娘想了一会,答应了。我没想到她的武艺那么高,比我强多了,师父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师父知道,他这么做,可能会让武当找上门来,我也知道。可我们,还是留下了她。一转眼就过去了五年” “就在我和姑娘要成婚的前三天,她和师弟们去山下置办一些东西,再也没回来。她,死在了武当的七星剑阵之下” “那些师弟们,也都死在了七星剑阵之下。我很自责、很后悔,发了疯一般的骑着马要去武当” 353 天下最大唯利益 说到这里,周老头有些哽咽,仰着头喝了一碗酒,咬着牙将泪水憋了回去。老人憋笑的模样很可爱,可爱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周老头继续说道“当时,我骑着马像个疯子一样,眼里只有武当。跑着跑着,我发现身边多了一匹马” “马上是小墨,我勒住了马,让他回去,他不肯。我说,那就一起去死好了。到了武当山脚,我犹豫了” “调转马头回了琉璃山,此后我还是日日饮酒,小墨每天都陪着我,饮酒,不说话。直到清雅带人攻山” “我想死,却没有死成,就这样了。现如今,我还是害怕七星剑阵。我想教训他们,可我,可能教训不了” 沈山河道“您可以去武当山试试的,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的。因为您的妻子替武当清理门户,武当痛下杀手,是不是有些过了?” 周老头道“我如果去了,是一定会死的。因为赵子夜,是赵长白的大儿子。武当和我们的嫌隙,那个时候就产生了” “你败给了赵长白,却能从武当山上安然离开。赵长白应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杀了你吧,杀子之仇,太大了” 沈山河道“赵子夜,不是武当的叛徒吗” 周老头道“这是武当设的一个局,武当把赵子夜打造成了一个叛徒,是为了让他体验人情冷暖以及有机会进入其它门派”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赵长白和七位长老。可惜,玲儿不知道。一心追着赵子夜,将他杀死在了酒楼之外” 沈山河道“赵子夜的武艺很低吗” 周老头道“至少,没有当时的我厉害” 沈山河道“赵长白让他体会人情冷暖还有偷师之类的,总不能撒手不管吧。如果是我,我就会暗中安排人保护着” “你们杀的到底是不是赵子夜或者是不是赵长白想要借我们的手杀死赵子夜,从而与我们结仇呢” 周老头道“武当没有理由与我们结仇啊,我们一直都在琉璃山上,不问江湖事的” 沈山河道“武当不想让我们超然物外呢,因为赵长白自立门派,这么多年来,道家不也是出世了嘛” 周老头道“你的意思是武当想让所有的隐世门派都出世,这个赵长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山河道“这是一个可能,而你们杀死的赵子夜,或许并不是赵长白的孩子。七十年前,赵长白四百多岁了” “不说老来得子,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呢。他们杀了您妻子之后,随行的弟子也是惨遭毒手”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武当这种门派不会不明白这种道理。他们,是为了结仇而来。也可能,是为了灭口” “有可能,您妻子有什么事情没有说,这个前提是赵子夜是真的赵子夜,您妻子杀他的原因不是清理门户” “所以武当长老灭了口,您妻子也有可能将这些告诉了同行的师兄弟,不过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还有可能,武当的七星剑阵有秘密,所以要灭口。无论哪一方,哪个人,有秘密,最终造成了灭口的结果” 周老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想过,玲儿可能有事情瞒着我,就算是有秘密,奇门也肯定是只有她知道” “那些师兄弟因她而死,我很愧疚。无论赵子夜是不是赵子夜,这个仇,已经结下来了。解决仇恨的唯一办法,是我去武当做一个了断” “我们的事了了,但武当和奇门之间,就需要掌门做一个了断了。我躲了一辈子了,你那句话说的不错” 沈山河笑着道“哪一句” 周老头道“南燕北归的时候,是欣赏武当风景最好的时候” 沈山河道“哦,您说咱们人要是可以改变花草树木该有多好,那就可以让夏天早早的到来了” 周老头道“你说的这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神仙能不能做到,只有当了神仙才知道了” 沈山河道“天上或许真的有神仙的,我这个盔甲,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跟了我这一个多月,很结实” “一般的刀剑,一点痕迹都留不下。当我到了神都皇宫的时候,有个人叫做,叫做罗刹,他手里的剑也是天上掉下来的” “结果没有我身上的盔甲厉害,最后还有一个化身骷髅的隐形人,或许是练了什么功法,没有了人的身体” “他也没能打破我的盔甲,这一路上我就在想,我这个盔甲,是不是人的力量是无法打破的” “就算是到了归真,天上掉下来的那些东西里,是不是我这个盔甲也是很厉害的。天上是不是有人专门看着我们呢” “我们成为归真,造成的天地异象,是不是天上的人弄的呢?他们是随手丢了一件东西下来还是有所选择呢?” “如果有所选择,选择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周老头道“上去就知道了” 沈山河道“对,上去就知道了。您继续喝着,我出门溜达溜达。今个天气还不错,万里无云的” 周老头低头喝着酒,沈山河从后院出了武馆,慢悠悠的走在街上,人来人往,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任何地方都有人流,有的拥挤,有的稀疏,他并不认识他们,也不可能认识他们。在他眼里,所有人、陌生人似乎都是一样的 相似的脸、相似的装束、相似的步伐、相似的神情,偶尔也有一些惊艳,让沈山河抬起眼睛 慢慢的,沈山河走到了海边,今日的天气不错,海上的天气也不错,很多船夫们、渔夫们正在海里忙碌着 沈山河坐在沙滩上看着他们,直到黄昏,老刘头停好了船只,带着鱼筐,坐到了沈山河的身边 老刘头开口说道“这段日子不见,变得深沉了啊。我家那小子说,人一旦心情不好了,就会来海边看海” “我想,你心情一定很糟糕。说来听听,是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盟主这么烦心” 沈山河直起腰,双手抱着膝盖,开口说道“我是奇门的掌门,刚做两年。在几十年前,武当设计把我们拖下了江湖” “五十年前的事,您或许也听过,带兵围攻我们的是武当的人。而在那之前,武当掌门赵长白的儿子,很奇怪的被我们杀了” “在五十年前的大战里,武当也在,我没有细问,但我觉得,武当不是来帮忙的,而是和朝廷是一条心的” 老刘头道“烤个鱼吃” 老刘头在沙滩上摆弄着,没过一会就生起了火,将一条条大鱼穿在了树枝上,撒上调料噼里啪啦的响着 老刘头一边摆弄着一边说道“我听说,江湖与朝廷和解了” 沈山河道“嗯,相安无事了” 老刘头道“这样,江湖不会再找朝廷的麻烦,朝廷也不会再找江湖的麻烦。无论武当的心,武当的靠山在哪里” “江湖事就是江湖事,做错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几十年前的事,看似与你无关,你只做了两年掌门而已” “可,是与你有关的,掌门这个位置上的事,就是你的事。做决定的人是你,承担后果的人也是你” “这和我们打鱼是一个道理,我们决定什么时候出海,去哪里打鱼。打到很多鱼,一条也打不到,这样的后果,都是要承担的” “出海之前,我们会想清楚,这一次,我们能够承担的极限是多少。我这次的极限就是一筐鱼” “再多了,我就没有力气了,就回不来了。如果一条鱼都没有打到呢,在刚才那个时间,我们都会上岸” “天就要变了,就算没有任何收获,也不能和天斗。你说武当拖你们下水,还是查清楚的好” “武当这样的名门正派,万一是有人陷害他们呢。猜测并不代表是真相,如果猜测是是真相的话,也就不需要衙门了” 沈山河道“这段时间,我见了很多的死亡” 老刘头道“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呢,打赢了还好,要是输了,被青璃打回来,我们这样的人可能就要死了” “要是你们没有凯旋归来,而是深陷在那里,我们啊,说不定就要披甲上阵了。赢了,是一件好事” 沈山河道“这样的胜利,让人很不舒服。我们这样,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呢” 老刘头道“你看海里,大鱼吃小鱼,这是规律,大鱼是强盗吗” 沈山河道“弱小就该被欺负,就该毁灭吗?我们为什么要吃青璃,而不吃赤焰呢” 老刘头道“大鱼会吃小鱼,也会养着小鱼,因为小鱼没有威胁。两条大鱼,就像是两只老虎,一山不容二虎” “我们发动了战争,站在了不义的一方。可战争啊,本就没有道义的。你苦恼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意义” “再说回来,如果武当没有被人陷害,就是要杀你们奇门的人,有道义吗,就是想打你,打了就打了” “就是想打你,你还要和他讲道理,讲道义,问他为什么。这不是很傻吗?年轻人都喜欢道理、对错” “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了,利益,可以带来敌人,也可以带来朋友。利益这两个字,是行动的根本” “利益,不只是说银子、地位、名气,利益是这天下最大的两个字了,没有这两个字,天下就轻松多了” “可没了这两个字,人可能就丢了魂魄。心里要没有点什么东西,谁愿意动呢” 354 罗生霸主回罗鱼 沈山河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本以为这话只是说的商人呢,没想到,说的是所有人啊” 刘老头道“你们都认理,我家那孩子也是。这场战争,他也得了个一官半职。听他说,虎狼关一战,有他的想法” 沈山河道“虎狼关一战很重要,听说是很多谋士参与其中。对了,给他尝了生鱼本来的味道了吗” 老刘头道“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来,尝尝这条鱼的味道。这种鱼啊,叫回罗,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有” “再过个三五天,这回罗鱼就要都游到南方去了。再想吃刚从海里打上来的,就得去南方吃了” 沈山河道“回罗鱼,好绕口的名字,鱼头看着怪吓人的” 老刘头道“咱们吃鱼肉,鱼头谁吃啊,这么坚硬的鱼头,大猫大狗都是咬不动。听老一辈人说啊” “海上有一座岛,叫做罗生岛,那里住着一个部落,叫做罗生部落。有一次,罗生部落和其他岛屿起了冲突” “罗生部落的首领一个人趁着夜色屠了对方一整个岛屿,从这次开始,只要与罗生部落作对的” “都会被一夜之间杀死,慢慢的,海上的人就都说,是罗生部落的首领干的,可以说是声名远播” “得罪了罗生,等于入了轮回,所以罗生岛那一片的鱼,就叫做回罗鱼。说来也挺奇怪的” “我年轻时候去过一次罗生岛,那里连个人都没有,那里也只有回罗鱼。可能是因为那个首领太凶残了吧” “附近海里的鱼都是只有一种,罗生岛鼎盛的时候,附近也只有罗生岛的人而已。老人们都说,这才是霸主” 沈山河道“罗生岛,距离这里远吗” 老刘头道“不远,来回也就七八天的时间,要是我掌舵的话” 沈山河道“罗生岛这么辉煌,什么时候消亡的呢” 老刘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村子里的老人们也不知道。罗生岛是禁地,没人会去的。我去的时候,到现在,也有五六十年了” 沈山河道“那您去那里是...” 老刘头道“当时听说罗生岛上有宝藏,我和几个朋友就搭伙去了,结果什么都没有,我这耳朵,也在那坏了” “也怪我当时年轻,听什么就信什么。人家说的一板一眼的,我就信以为真了。要不是老封啊,我们就都回不来了” 沈山河道“罗生部落,鼎盛的时候,能有多大?” 老刘头道“很大的,有半个酒衣那么大” 沈山河道“要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有宝藏,当时在罗生岛,发生了什么” 老刘头道“这鱼肉,真香,霸主的肉,就是另一种味道” 沈山河道“筋道得很,调料放的也不错,您烤鱼的手艺,更厉害了” 老刘头道“当时的天和现在一样,万里无云的。我和老马、老李、老王,我们四个,撑着小船就去罗生岛了” “当时去罗生岛的人不少,有我们这样的渔民,也有江湖人,也有些一看就是衙门的人,大家谁也不搭理谁” “自己找自己的,老马就不应该蹲下去的,他一蹲下去,被人看到了,以为我们找到了什么” “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麻烦就找上来了。在我们到之前到的,什么都没找到。和我们一起去的,也什么都没找到” “他们都觉得老马得到了什么,结果我们就被揍了。眼看着就要被打死的时候,老封就出现了” “他说话嗓门大,力气也大,把那些人打的服服帖帖的,然后我们就回到望海潮了。老封也没问过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 “当时我还真怀疑过老封,怀疑他和那些人一样,把我们救下来之后,也会逼问宝藏的下落” “这么多年,罗生岛的事情,老封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后来我听到一句话,走过李子树的时候,不要整理帽子” “走在西瓜地里的时候,不要整理鞋子。我把这个和老马一说,老马说,咱们啊,真是啥也不懂,你丢了耳朵,我丢了腿” “才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咱们的儿子,不能像咱们这样,一定要让他们上私塾,读书识字” “要明白很多很多的道理,不然像咱们这样,代价可太大了” 沈山河道“很多人跟我说过,这个天下是不公平的。没错,哪有绝对的公平呢。只有死亡是公平的,他不会偏袒任何人” 老刘头道“死亡也不公平” 沈山河道“不公平吗” 老刘头道“一个富甲天下的人,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得了同样的病,富甲天下的人可以延缓死亡的时间,穷困潦倒的人却不能” 沈山河道“嗯对,但最后,都会死。死这个结果,是公平的,谁都无法避免的” 老刘头道“我这个岁数,已经不想着什么公平不公平了,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儿子有了个一官半职,以后买房子置地,娶妻生子,也不用我担心了。打鱼赚的银子,也能帮衬帮衬他” “我们老两口,柴米油盐的,也用不到什么银子。真要没银子那天,打点鱼,也能活下去” “你来这,也有半年多了吧。你这么年轻的武林盟主,跟着你的小姑娘,肯定是一群一群的吧” 沈山河道“像您这样,打打鱼,晒晒太阳,我也挺羡慕的。我这么年轻的人,哪有姑娘跟着我呢” “我这没房子,没地,什么都没有的,姑娘跟着我飘泊江湖啊,不能够不能够” 老刘头道“你这就不诚实了,我可是听说,你在城里有武馆,有酒楼,又有茶楼的,银子可是有不少” “老头子我虽然住在村子里,可也是听说,你从云霓公主那里拿了不少东西回去。要说没银子,我可是不信” “像你这样的,没有小姑娘追着,不能够啊。难道世道变了吗,真是搞不懂” 沈山河道“哈哈哈,这个世道,我也是搞不懂。您这个回罗鱼不错,过两天,我亲自出海,打上一点” 老刘头道“打鱼没有那么简单的” 沈山河道“您说罗生岛的宝藏,有没有可能像鱼一样,在海里面” 老刘头道“他们都找过了,没有。罗生岛有宝藏的消息,是一个假消息,也不知道谁这么没事闲的” 沈山河道“假消息是假消息,可惜我们信了。我们要是不信,也就不会去了。怪那个放消息的人,也怪我们自己” “说不定那个放假消息的人已经被人揍了呢” 老刘头道“可能吧,从罗生岛回来之后。对于宝藏,我就没有什么兴趣了,也不打听了” 沈山河道“您继续晒太阳,我就先走了” 老刘头道“什么时候有心事了,再来晒晒太阳。年纪轻轻这么多心事,老头子我倒不希望你还来了” 沈山河笑着站起了身,挥了挥手离开了 到了黄昏时分,船夫们一个一个收拾着东西回家,沈山河跟着他们走了一会,他们各自向自己的村子走去 沈山河回到了城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直没有离开村子里的人。离开的,是城里面的人 沈山河摇了摇头,伴着黄昏的阳光,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回了武馆。铃铛姑娘敲打着算盘,沈山河上了楼 关上门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沈山河连忙起来冲下了楼“现在什么时辰了” 铃铛姑娘转过头轻轻地说道“距离午夜还有半个时辰呢” 沈山河道“哦” 沈山河双手离开栏杆,慢慢下了楼,走到了柜台,“今天生意怎么样” 铃铛姑娘道“生意很好,是一个月来最好的一天了。可能是因为公子回来了,今天来喝酒的,江湖人多、公门中人多,姑娘也多” 沈山河道“赚了银子,就是好事” 铃铛姑娘道“可惜他们啊,都没有见到你,就走了。您这四处溜达溜达,回来就睡觉,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沈山河道“我能干什么啊,在大地上呆的久了,干燥的很,就去海边吹吹风,享受享受湿润的空气” “对了,现在海边有种鱼,说是只有这几天才有的,在咱们这,能不能吃到?” 铃铛姑娘道“能,一条要一百个铜钱呢,贵得很,吃得多,卖的也快。要我看,公子您不如继续睡觉” “不出门,这么一来,那些想见你的人还会来,来了就会吃点什么,咱们就赚银子啦。孙掌柜说这叫什么,饥饿什么来着” “有盼头,但是不一定哪天,好像也不是饥饿,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 沈山河道“你这小脑瓜子里全是银子了,为了这点银子,我还得躲着他们走” 铃铛姑娘道“公子武艺高超嘛,也不用躲着走,不让他们看见就行了,像风一样,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沈山河道“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闹鬼了呢。咱们这的回罗鱼,都是从哪里买的?” 铃铛姑娘道“小王庄,他们每天中午,晚上,都会过来送鱼。他们村子打的鱼,是最大,最好吃的” 沈山河道“嗯,今天晚上整三四条回罗鱼吃吃,再整个水煮肉片。一会就让厨房忙活吧,他们到了,就开始吃饭” “哦,还有,你今天这衣服,薛城主可能会不太满意” 铃铛姑娘道“哦,我一会去换。周伯伯,周伯伯,您来帮我看一会” 铃铛姑娘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台走了出来,唉,天气暖和了,也就热了。上面还挺端庄的,这下面.... 355 尚书侍郎薛鸿徒 铃铛姑娘换了一身更为端庄的衣服,白色的上衣,黑色的下装,白色的绣花鞋。沈山河点了点头,拎了一张凳子,等在了武馆外 第一个到的是孙大头孙掌柜,第二个到的是海无涯还有贺行舟两位前辈,第三个到的是小薛,薛城主 铃铛姑娘将一道道菜肴从后厨端到了桌子上,站在一旁,沈山河几人纷纷落座 沈山河开口道“周老头呢” 铃铛姑娘道“正在后院睡觉呢” 沈山河道“好吧,咱们吃饭。铃铛姑娘,你也坐下来吃点。站了一天了,肯定饿坏了吧,我都没看到你吃饭过” 铃铛姑娘道“吃过的,晚饭的时候和伙计们一起吃的。公子还有前辈们吃吧,我就不吃了” 沈山河道“好吧” 铃铛姑娘道“我就上楼休息去了,站了一天了,也有点累” 沈山河道“嗯好” 铃铛姑娘上楼之后,轻轻的关上了门,沈山河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吃了几口 “这回罗鱼真是不错,还有这个水煮肉片,我最喜欢的一道菜了” 孙大头开口道“这回罗鱼可不好抓,身子滑的很。沈老弟请我们吃饭,是为了...” 沈山河道“好东西就是要分享的嘛,今天我去海边吃了一次回罗鱼,感觉很好吃,就叫上大家一起吃了” 孙大头道“我记得在青璃的时候,沈老弟手下那么多人。如今怎么...” 沈山河道“他们啊,有其他的事情去做。我回来,也呆不了几天。我也是没什么地方可去,好歹在这还有个武馆,在这住几天” 孙大头道“沈老弟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山河道“以后啊,只有一件事,江湖一统。江湖一统之后,我就带着奇门的人出去,不是说这江湖上最厉害的就是铁马秋风大散关吗” “我们也出去会一会,酒衣的江湖就算是后院了,后院安稳了,我们才能出的去啊” 孙大头道“我原本以为沈老弟是为了军功去的青璃呢,我听说朝廷给了你一个振威大将军的职位” 沈山河道“一个虚名,有名无权” 孙大头道“很不错了,咱们得学会知足,就算只是个名字,那也是一品大员。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吃吃俸禄也能混得不错” 沈山河道“吃朝廷的银子,不稳妥。除非我啊,一直在进步。不然这大将军,振威大将军,就要换人了” “说到青璃,你千里迢迢的跑过去弄银子,那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亲自去做呢” 孙大头道“有些生意啊,只有我出面才能谈,结果就中了圈套了。就像这一道水煮肉片,要想吃到它” “得有一个会做这道菜的厨子,要想吃到最美的、最香的水煮肉片,得有一个非常擅长、精通这道菜的人” “生意上也是这样,谈生意是一门大学问。有些门道,还真得我自己出面不可。挨了一顿打,换来了银子,也不亏” 沈山河道“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不过你的目的,是为了军饷。说句实话,我看到的啊,士卒并不是为了军饷而死战的” 孙大头道“军饷、粮草是基本。不说为了军饷吧,说这个,太俗。人总是要吃饭的,粮食从哪里来” “战争没有开始之前,粮草就开始调动。四十七天,百万大军的粮草,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你肯定不知道,战争进行到了第二十天的时候,朝廷开始再次征收粮食。征收粮食过后,每家每户,一日只有一餐” “到了第三十五天,又一次征收粮食,过后,一家一户,三日一餐。我还怎么坐得住呢,是吧” 沈山河道“在青璃,我们只敢吃咱们自己的粮食。青璃不断地派人投毒,就算是自己的粮食,我们也得仔细地检查” “有很多士卒,并不是死在刀兵之下,而是死在了有毒的粮食上。青璃投毒的水平,越来越厉害” “要不是我手下有着一个对于毒很敏锐的人,有些毒,我都要上当了。死在毒手里,太可惜了” 孙大头道“你说这次,要打多少天” 沈山河道“不好说,要我说的话,青璃的主力已经被打没了,地方军,估计超不过半个月” 孙大头道“咱们要做的事,可是亡国啊” 薛鸿徒突然开口道“这场,可能半年不止” 沈山河道“怎么说?” 薛鸿徒道“第一次,我们是与青璃的主力作战,可以说是与青璃朝廷的嫡系军队作战。他们,是为了朝廷而战的” “我看过你们的战争,他们,对于百姓并不在意。丢了南青璃,他们毫无动作。你们到了北青璃之后,打下了一座座城池的时候” “他们开始布局,鲁池子和元横,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开始布局围杀。而大局,是青璃的朝廷布置的” “鲁池子和元横的每一次的进军时间,都是一样的,他们的行动是环环相扣的。他们在意的只有北青璃,只有灭了慕容军和琅琊军” “其他的,他们并不在意。城池、百姓,都是棋子而已。沈兄可以仔细想想,在与元横军交战的过程中” “是不是有时候,即使打下了一座城池,一点胜利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感觉很难受,很不值得” 沈山河道“你说的我还真没想过,自从到了北青璃之后,我们就和琅琊军分开了” 薛鸿徒道“这个我知道,沈兄可以想想南青璃,那么轻易就被舍弃了” 沈山河道“或许正像你说的吧,青璃的朝廷在布局。他们的局,已经破了。这次,为何要半年以上呢” 薛鸿徒道“战争,说到底是人的战争。第一次,我们与他们的嫡系打,行军路线也是奔着嫡系而去” “这并没有太多危及到他们百姓的生存。而这次,我们是与各个地方打,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打赢,还有治理” “我们,威胁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命。半年,都算是短的了。谁都不愿意做亡国奴吧” 沈山河道“或许为了生存,他们会选择投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为重要了” 薛鸿徒道“不,还有尊严” 沈山河道“战争里,尊严极少。要说尊严,云烟皇朝臣服这么多年,他们的尊严呢” 薛鸿徒道“虽然少,但,是有尊严的。皇上在江南的时候,有云烟的人进行了刺杀” 沈山河道“你怎么知道?” 薛鸿徒道“皇上说的” 沈山河道“他来望海潮了?” 薛鸿徒道“没有,是皇上让我进宫的。大概一个月前,望海潮的籍贯彻查完成了,我写了一道奏折” “三天后,皇上就让我进宫去谈一谈。谈着谈着就说起了战争,就说起了刺杀。我听得出来,皇上很忧虑” 沈山河道“他很忧虑,就不该发动战争。做了,就没什么害怕的了。你知道刺杀皇上的人是谁吗” 薛鸿徒道“皇上没说” 沈山河道“是两个女子,一个叫陈宜君,一个叫陈不二。一个被关在冷宫地下的水牢里,一个被关在大理寺的牢狱里” 薛鸿徒道“两个女子?” 沈山河道“对,两个女子” 薛鸿徒道“云烟,一个小皇朝,两个女子,有如此的胆魄和尊严,这样的人,是不会少的” “青璃,得有二三十个云烟那么大吧,这样的人,可能就更多了” 沈山河道“你们读书人啊,都说气节、尊严。你没有经历过战争,如果你亲自上了战场的话” “可能就会清楚,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为重要的了。尊严、脸面,在战争里是一文不值的” 薛鸿徒道“无论什么时候,人都要有尊严。对了,有一件好事告诉你” 沈山河道“什么好事,看上谁家姑娘了?” 薛鸿徒道“不是不是,我要去皇城了,七天后,去尚书省,跟着丞相做事” 沈山河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什么官?” 薛鸿徒道“尚书侍郎,本来皇上想让我去御史台的。皇上又改主意了。说御史台需要资历,需要经验” “让我先跟着丞相,把官场熟悉熟悉。找个机会,再把我调过去御史台。要是我进步很快的话” “估计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去御史台了” 沈山河道“皇上是想让你去御史台的,御史台是什么?” 薛鸿徒道“一个监察百官的地方,分为两种,一种是监察京城的官吏,就算是三省尚书,我们也可以监察” “京城中的任何官吏,在做任何决策的时候,我们都可以在场。还有一种就是巡查了,巡查各个地方的官吏” “只要官吏有问题,我们直接上报给皇上” 沈山河道“这可是一个得罪人的活,你想好了?” 薛鸿徒道“想好了,要想官场清明,御史台必须发挥作用。我要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御史台,让朝廷,让官员,公公正正” 沈山河道“水...嗯,你这样从四品升到几品?这个御史台里的官,是几品?” 薛鸿徒道“我都打听好了,御史台里的官,不管几品,都是超一品。我们连尚书都能监察,不就是超一品嘛” 沈山河道“小薛是要一步登天了啊,从四品到超一品,这还没有半年的时间吧,你不觉得这有点怪异吗” 356 五大家族大小圈 薛鸿徒道“调动,是皇上的决定。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将望海潮彻查清楚了吧,皇上可能是看中了我的努力还有能力” 沈山河道“我是觉得有点快,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现在你在地方,马上就要去皇城了,距离皇上就更近了” “还有七天的时间,到了皇城,你打算住在哪里?” 薛鸿徒道“孙掌柜帮我找了一家客栈,一个月一千两银子,也就是俸禄的三分之一。皇城的客栈,我自己也打听过一些” “一千两一个月,很便宜的了” 沈山河道“那你可要好好的谢谢孙掌柜,你得自己请,这顿酒菜可不算啊” 薛鸿徒道“这是自然了,明日,咱们就去望海亭吃上一顿,随便吃、随便喝” 沈山河笑着道“你确定随便喝?” 薛鸿徒道“其他人可以随便喝,你不行。你这把一个城池的酒都喝光了还不醉的人,让你放开了喝,我这银子不够” “等几年,等我有银子了,保证能让你放开了喝” 沈山河道“我要是放开了喝,估计你赚一辈子银子都是请不起。到了皇城之后啊,小心一个人” 薛鸿徒道“谁?” 沈山河道“七星的云霓公主” 薛鸿徒道“为什么?” 沈山河道“我还不清楚她的来意,这世上是不存在巧合的。她从七星来,有很多城池可以上岸,可她选择了望海潮” “她是坐着青璃的商船过来的,她的来意,我旁敲侧击的问过皇上,皇上遮遮掩掩的什么都没说” “她选择望海潮,见的人有我、小楚、孙掌柜、秦前辈、蓝天,除了蓝天是作为城主登门拜访云霓之外” “我们四个,都是云霓主动见的。最近我听到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云霓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霓又为什么突然离开了望海潮去了皇城,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云霓来酒衣是做什么的呢?” “带着那么丰厚的礼物,两个多月没有一点消息,这想来也是很怪异的一件事情。云霓给我的感觉很高傲、高贵” “如果她有所图的话,所图甚大。她孤身一人前来,有着绝对的自信。那么她的能力,就很可怕了” “越是高位的人,越可怕,女人也不例外。你还年轻,还年轻,不要上头。楚一能让你一步登天” “也可以让你一瞬间落入地狱,到了皇城,要谨言慎行,谦虚一些。羡慕你的、嫉妒你的、中伤你的,可能会很多” “无论任何时候,不要恨,恨就容易杀人。要学会容忍、学会宽容。总之一句话,活着。真要解决不了了” “忍不下去了,你找我。公公整整的御史大夫,你来做。这种打人、骂人的事,我来做。自家兄弟,可以受委屈,但不能承受不住了死撑着” “和官员们相处,要有一个强大的心脏,还要有一个好的身体。文弱书生,遇上不讲理的,也可以握起拳头打人的” “天下就是这样,听道理,就给他讲道理。不听道理,就叫他听道理。要做一个好官,不容易” “你是第一次,什么都得学,别学坏就行了。其他的我也不懂,我都没做过官。只能告诉你这些了” “这些啊,还是我和小楚闲聊什么说的。有没有道理我也不知道,我们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正好你要去皇城了,这些话,对你应该是有点用处的。怎么说小楚在皇城的日子也那么长了” 薛鸿徒道“我想,只要与人为善的话,沈兄担心的这些事情,应该都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沈山河道“你不害人,不代表别人不会害你啊” 薛鸿徒道“嗯,我会留心的。楚兄呢?” 沈山河道“在楼上睡觉呢,他那么弱,这一个多月,都没睡好觉,不知道他要睡上几天。你们当官的,都要动脑子” “可别把自己的精神整坏了,累了就休息休息。我一直也没有问过,你家在清水县是...” 薛鸿徒道“沈兄的意思是...” 沈山河道“我听说清水县几十年前有个酒楼,姓薛” 薛鸿徒道“清水县,以前只有一家酒楼,姓薛,就是我家。后来,爷爷不开酒楼了。父亲去做了私塾先生,直到现在” 沈山河道“你爷爷不开酒楼了,是因为死了人吧” 薛鸿徒道“是,有人死在了酒楼外面,官府来了。爷爷说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来吃饭喝酒的人越来越少,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沈山河道“你知道死的是谁吗” 薛鸿徒道“不知道,爷爷对于当年的事讳莫如深的,父亲也是没有说过,都七八十年了,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爷爷喝多了说了那么一嘴,我问了一句没有了下文,后来也就没问过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除非我想开个酒楼,在清水县重新开个酒楼,不然我是不会问这件事情的” 沈山河道“这事和我们有关,我对你实话实说。我只能保证我对你说的是实话,但我听到的,是否属实,我不清楚” 薛鸿徒道“和奇门有关?和江湖有关?” 沈山河道“现在江湖和朝廷和解了,你就不要这么抵触了。是这样的,武当掌门有个儿子叫赵子夜” “因为背叛了武当,逃到了我们琉璃山,被我们的人找了出来,杀死在了酒楼外面” 薛鸿徒道“为什么不在琉璃山上杀了他?” 沈山河道“因为要杀他的人,在你家酒楼里” 薛鸿徒道“要杀他的人,不是奇门的人,奇门在帮人杀人?” 沈山河道“杀赵子夜之前,她不是奇门的人。杀了之后,是了” 薛鸿徒道“你们真会给自己找麻烦,也会给别人找麻烦。杀人,怎么不去远点的地方杀,清水县那么大” “荒山野岭那么多,非得在我家门外杀人” 沈山河道“可能是等不及了吧,这事,不简单,有秘密,有蹊跷,我正在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薛鸿徒道“不用对我有什么交代,要交代的话,也是对我父亲和我爷爷交代” 沈山河道“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海无涯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赵子夜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听说赵子夜得罪了一个家族” “那个家族,武当也是不敢惹的。为了惩罚赵子夜,赵长白只有给了赵子夜一个莫须有的背叛罪,将他逐出了武当,自生自灭” 沈山河道“天下还能有家族让武当害怕?” 海无涯道“有的,有五家。即便是武当有朝廷做靠山,也是无法与五大家族抗衡的。即使是朝廷,也是不敢与五大家族抗衡” 沈山河道“海前辈说的是皇城里的五大家族吧” 海无涯道“是的,他们才是酒衣真正恐怖的力量。每一家都有一位老祖,活了千年以上,二百年前,邢念白邢掌门去拜访过” “战斗的结果只有他们自己知晓,邢掌门能安全出来,应该是打赢了吧。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定有什么条件呢” “五十年前,清雅率军攻打琉璃山,邢掌门并不在。朝廷凭什么有胆子对奇门动手呢,这是不是五大家族的意思呢” 沈山河道“海前辈说的,很可怕。五大家族没有找我,是不是我太弱了啊” 海无涯道“或许五大家族在权衡如何与你见面。到了归真之后,就有归真的圈子。不过你作为一个新人” “让不让你进入圈子,是他们决定的。这也是散人为什么能在酒衣横行无忌的原因之一,大散关的圈子很广” “纵然是五位活了千年以上的归真,也不敢与大散关的圈子抗衡。你要出去找铁马秋风大散关” “就要有自己的圈子,一个人单打独斗,是没有胜算的。当你站得越高,你就会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简单” 沈山河道“这句话很矛盾” 海无涯道“你要慢慢的悟,薛城主年轻,你也是,事情都是第一次做,没有什么前车之鉴的” 沈山河道“圈子嘛,我进不进和让不让我进是两回事。这个圈子如果我不喜欢,请我去我都不会去的” 海无涯道“这么高傲的嘛,五大家族的圈子,能进去的,没几个。就说朝廷里啊,估计只有皇上能进去” “江湖上也就只有天禅和归一能进去了。天禅和归一在那五个老归真面前,就是个孩子” 沈山河道“那我就是个婴儿了,还是不进去的好。婴儿有婴儿的圈子,大人有大人的圈子,不必强融” 海无涯道“婴儿的圈子太小了,也很慢,学到的东西也很少” 沈山河道“如果是我喜欢的圈子,我会去的。从登堂走到归真,才发现这个江湖的水,真的很深” “到了归真之后呢,才发现,归真还有好多人。好多事情,都不是单一的一个原因。而我最想知道的” “是五十年前,为何清雅带人打我们,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那十万人,为什么在那个时间,她们为什么要从那条路前往琉璃山?” “我要把这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还有一件冤枉我们的事情,寒山军之前的大将军,那个叫朱天语的” “他说他们在赤焰兵败,是有我们奇门的影子。朝廷虽然下了定论,说是朱天语和兵部尚书通敌” “但我还是要查清楚,给奇门一个清白。我可以不杀人,但是事情,必须要搞清楚” 海无涯道“沈掌门希望这两件事情会是一个什么答案?沈掌门想要看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到了最后,结果或许不一定是真相的。有些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个谎言。你花很长的时间,去证实” “可怎么证实,你得到的结果,就是真的呢?如果一切都是假的,最后得到的也是假的” 沈山河道“额,不想这个了,说说大虎吧” 357 天武身死归一来 贺行舟道“大虎怎么了” 沈山河道“我跟您实话实说,大虎来我这里之后,我因为一些事情,一直没顾得上,开始是我们奇门的墨染门主教他” “后来是我们奇门的周前辈教他,听两位前辈说,大虎很努力,也很用心。在拳术上,有前途” 贺行舟道“大虎是个练拳的料,他力气很大,就是掌握上一直不得要领。只会出力,而不会收力” 沈山河道“这一点,我白天也发现了。他只会收一分力,或许不是他不会收力,而是不想收力” 贺行舟道“沈盟主的意思是,这孩子,胜心太重,不懂得留手?” 沈山河道“前辈叫我小沈就可以了,叫沈盟主太见外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没必要这么见外” 贺行舟道“小沈觉得大虎这孩子...” 沈山河道“都说三岁看老,大虎性子很强。他认定的事,或许永远都不会变。我刚从战场上下来,所以...” 贺行舟道“不行” 海无涯道“这确实不行,老贺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死在战场上” 沈山河道“可我觉得,大虎,不适合江湖。不适合现在的江湖。我做了盟主之后,江湖上谁杀人,我都会把他送入衙门” “要说以前的江湖,大虎这样是没问题的。大虎上了战场,也不一定非要冲锋陷阵是吧。到了战场,见了生死” “或许就知道如何收力了。在咱们这,或许永远都学不会收力。两位前辈有所担心的话,也可以让大虎留在酒衣” “南岭如今匪寇四起,其实青璃、赤焰、南岭都是一样的。两位前辈就算跟着去,也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的” 贺行舟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沈山河道“没了” 贺行舟沉思了一会,道“如果不练武呢” 沈山河道“那也要学会收力的,大虎,我不放心。如果将来与人起了争执,失手杀人,就麻烦了” “对于大虎,我想除了收力,还要学判断,也就是眼力。用多大的力气,也是很重要的” 贺行舟道“这孩子打小就没了娘,性子倔得很。他拜你为师,肯定听你的话。我和老海的话,他虽然听” “可我们知道,他就听了那么一耳朵。我们把他交给你,放心。既然沈盟主有了决定,沈盟主就看着办吧” 沈山河道“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会托朋友把他送到琅琊军里,毕竟我在琅琊军里呆过” “多少了解一点琅琊军,去了南岭或者赤焰,真不好说了。青璃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了。咱们让大虎去战场也不是建功立业去了” “大虎学会收力,眼力也不错的话,回来酒衣,我亲自带着他” 贺行舟道“沈盟主安排就好了,您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武林盟主,靠的不只是武艺,还有头脑” “我们都老了,脑子也不灵光,以后发生什么事啊,也看不透了” 沈山河道“瞧您说的,我都有些骄傲了。以后发生的事,咱们谁都无法预料。不过三两天之内,还是可以预料预料的” “比如说我明天要吃什么,后天要去哪里” 海无涯道“这也不一定,谁知道明后天发生什么呢” 薛鸿徒道“明天要是没事的话,就去孙掌柜的望海亭吃一次。沈兄,夜已经深了,我这就先回去了” “明日楚兄若是醒了,你和楚兄一定要去望海亭” 沈山河道“嗯好,慢走,我就不送了” 薛鸿徒起身说道“多大的人了,还需要送。各位,再会” 薛鸿徒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武馆,海无涯和贺行舟聊了一会之后也是离开了武馆,最后,孙掌柜醉醺醺的离开了武馆 铃铛姑娘轻轻的推开了门,收拾着桌子,沈山河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铃铛姑娘收拾完之后,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周老头从后院走了进来,拎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沈山河的身边 “大虎这孩子,真打算让他去青璃?” “真的” “你就不担心他可能死在战场上?” “担心,可是担心有什么用呢。大虎想要成长,只有战场这一条路。或许我不该请海无涯和贺行舟过来” “请还是要请的,你只是大虎的师父” “俗话不是说如师如父嘛,前辈不会一直趴着门偷听吧” “就我这一身武艺,还需要偷听吗。大虎是一个非常非常勤奋的孩子,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大有作为” “他的路,他要自己走。咱们能做的,时尽量保护好他。让他不至于被人算计的太狠,丢了性命” 沈山河笑着道“勤奋很好,但勤奋并不决定未来的。如果说勤奋决定未来的话,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壮志难酬了” “这世上有多少人练了一辈子武还是难以寸进,是吧。天赋和方向是更为重要的。你能为大虎求情” “说明大虎这孩子真的很不错,您要去武当的话也不急,要不暗中跟着大虎去青璃吧。有您跟着,我也放心一些” 周老头道“我这把老骨头啊,可是折腾不起了,青璃太远了” 沈山河道“见识见识异国风光嘛,说不定走出去了,见识广了,对您的武艺也有所帮助” 周老头道“我得想想,睡了” 沈山河道“睡了” 沈山河说完之后起身回了二楼,推开门一看,楚星绝睡的正香,沈山河轻轻的上了床,脸朝外,闭上了眼睛 ...... 沈山河猛地睁开了眼睛,翻窗而出,追着一道黑影而去 就在沈山河推开窗的那一刻,隔壁的铃铛姑娘从窗前,嗖的一下,坐回了床上。等沈山河落了地,再次来到了窗后 黑影在黑暗中停住了脚步,沈山河也停住了脚步 沈山河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居然是牧星辰之前揍自己的地方,人迹罕至的一个地方,适合杀人 沈山河笑着道“归一掌门深夜来访,把我约出来,有什么事情呢” 黑影转过了头,正是道家的掌门,归一,此时的他,脸色苍白,满是怒气 归一掌门道“沈盟主做事,真是不够光明磊落” 沈山河道“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归一道“你拜访三大门派,是为了摸清路线和根底,从而杀人是吧” 沈山河道“在我去了之后,道家死了人?” 归一道“对,和你有仇的天武大长老,在你离开的那天夜里,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而你,把你的人分散在各地” “想必是要杀人吧,有仇的、不听话的,都会被你们暗中杀掉。奇门真是白天一面,晚上一面啊” 沈山河道“您为什么觉得是我做的呢” 归一道“第一,你和他有仇。第二,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个伤口,在脖子上,和你的山河剑造成的伤口一样” “第三,你有这个时间也有这个实力。第四,杀了他,你要我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武林第一” “你也说过,你要江湖一统,担心道家做了别人的靠山。用天武敲打我们,你可是想错了” 沈山河道“确实是想错了,我是带着诚意,交朋友去的。奇门虽然不弱,可也不会为了敲打,杀死你们的大长老吧” “我还没有那么蠢,就算要杀,我也不会杀一个和我有仇的人啊。您想想,是不是这样。还有啊” “山河剑是奇门的信物,几千年来一直没有变过,这一点江湖人都知道。要想伪造出来一把,是很容易的” “我离开道家,回到这里的路上,有很多人见过我。掌门您不能因为一道伤口,就认为是我杀的吧” 归一道“好,那你说,离开我们的那天夜里,子时,你在哪里” 沈山河道“那天子时...在赶路,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归一道“这就是说没人看到你们” 沈山河道“对,没人看到我,没人可以证明那个时候我不在道家” 归一道“沈盟主觉得道家如何” 沈山河道“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归一道“天武的院落,就在距离我不到一百步的地方。你觉得江湖上有几个人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杀死他” 沈山河道“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归一道“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山河道“我的可能性很大,但不一定是我。难道您不觉得很蹊跷吗?我一离开,天武就死了” “我觉得是有人要陷害我,要让我们两家打起来,他们好从中获利。一旦我们打起来,谁最有利呢?” 归一道“不知道” 沈山河道“武当,武当与我们有仇,与道家也有仇。我们打起来,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而且啊” “道家一直是道统,是吧。武当自立门户,一直被人嘲笑是小道,离经叛道。如果道家没了,只有武当了” “天下的道统就是武当了,也就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了。我先去的武当,只见到了赵家父子” “听说武当有一个很厉害的七星剑阵,天武的死,或许与武当的七星剑阵有关” 归一道“我说是你,你说是武当。好,那我们就去武当一趟,看看到底是谁?” 沈山河道“我们这么过去,就算是武当,武当也不会承认的” 归一道“你的意思是” 沈山河道“找出凶手,拿到证据” 归一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销毁证据,伪造证据?” 沈山河道“您如果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您可以一直跟着我,这件事是谁做的,我一定会查的清楚明白,给您一个交代” 358 厉家私生厉千秋 斑驳的木门,敲击的声音格外的响亮,门内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微弱的灯光来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吱吱呀呀 沈山河抱拳说道“柳先生” 柳先生道“进来吧” 沈山河跟着柳先生来到了大堂之内,柳先生放下灯笼,吹灭了烛火,将房间里的香炉点燃 泡了一壶茶,坐到了沈山河身边,开口说道“沈盟主和归一掌门深夜来此,是为了天武的事情吧” 沈山河惊讶的道“这您都知道?” 柳先生道“如果我连这个都猜不到,就不配做天机堂的人了。这个情报,我可以送给你们。但你们,一人要做一件事” 归一道“还是说说银子吧,什么时候天机堂变得要交换做事了?” 柳先生道“归一前辈,这个银子,你们给不起。能在齐云山杀了天武的,这个价钱,是天价” 归一道“那你让我们做的事,岂不是也是登天的事情?” 柳先生道“要得到这个情报,有两个选择,第一是黄金一亿两,第二,杀一个人,五大家族厉家的老怪物,厉天” 归一道“我们似乎没得选择” 沈山河道“天机堂为何要杀厉天?” 柳先生道“这是秘密” 沈山河道“柳先生促成了我当天下第一这件事,难道天机堂就没有什么奖赏吗?您怎么还在这样的院子里呢” 柳先生道“我们是活在黑暗里的人,要奖赏有什么用呢,担心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沈山河道“厉天,我不会去杀,无论我是否可以杀死,都不会去。我也不会让归一掌门去杀。多有打扰了” 柳先生道“沈盟主是要自己查?” 沈山河道“是的” 柳先生道“你们,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情报分析,需要人力、物力,不是你们一时之间就能查出来的” “或许你们一辈子都查不出来,天机堂能成为情报机构的第一,是有它的道理的” 沈山河道“告辞” 沈山河说完之后,起身离开了房间,归一也是起身抱拳离开了房间。柳先生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吹了吹,喝了一口 ...... 夜里的风有点凉,吹得沈山河有些心烦意乱,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海边。漆黑一片的大海,沈山河一屁股做到了沙滩上 归一没有问,没有说话,负手而立,看着辽阔的大海。不禁想到,自己好久都没有来看过海了 沈山河突然开口道“天武,和厉家有仇吗” 归一道“天武,俗名厉千秋,是如今厉家家主的弟弟,也是厉家上一代家主的私生子” 沈山河道“如果这次,是您自己去天机堂,您会不会去杀了厉天” 归一道“不会,我没有这个实力。而且,那是天武的家,即使被逐出家门,那也是天武的家” 沈山河道“天武会不会是被厉家的当代家主杀死的?” 归一道“没可能,天武被逐出家门,是在七岁,如今他在我道家五十年,对于厉家家主没有任何威胁” 沈山河道“柳先生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说了厉家,厉家与此事,一定是有关系的” 归一道“如果真是厉家,我们就要面对厉家的老怪物,不,是面对五大家族的老怪物。他们五家虽然不和” “但对外,他们是出奇的同心协力” 沈山河道“事情变得复杂了,不过有这个能力的,无非武当或者五大家族,他们也都有这个动机” 归一道“你想怎么查?” 沈山河道“先查武当,您都没有发现什么踪迹,我再去看天武也看不出什么来。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行动” “将痕迹掩盖的连您都看不出来,这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人多了,留下的可能也就多了” “他们可以藏得住一时,但一定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归一道“如果是赵长白或者五大家族的老怪物亲自出手做的,是可以做到一个人抹除所有痕迹的” 沈山河道“为什么死的是天武呢” 归一道“天武,是道家下一代的掌门” 沈山河道“我在想,敌人要用天武的死,对付谁” 归一道“天武一死,我就要重新考虑掌门的人选” 沈山河道“谁最有可能?” 归一道“天算” 沈山河道“哦,见过一面,是一个很和气的老头,像个相面的。不过实力不够看,连我手下的门主都打不过” 归一道“他的资质,是余下的长老里最强的。天算一道,是仅次于天道的道” 沈山河道“那么天龙呢,你们道家的二长老” 归一道“天龙啊,不是当掌门的材料。像是一根竹子一样,不懂得变通。等到天算做了掌门,我会安排天龙去执法堂” 沈山河道“说了这么多,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归一道“我明白,天武一死,掌门之位就要重新选择。这段时间,是观察长老们的时候。能杀死天武的人” “不一定是外面来的,也可能是道家里面的,可能是天武的好朋友。如果是道家之内的人,以这个人的心机” “这段时间,他会和以往一样,他是不可能把自己暴露出来的。他一定会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沈山河道“天算,就是被选择的” 归一道“我们为什么要像衙门捕快一样,这么认真呢。要放在以前,有怀疑,我就杀上门去了” 沈山河道“江湖已经变了,那样得到的,是真相吗?还有啊,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出了嫁祸我,有没有其他的原因呢” 归一道“这个时间,很巧合,前提是你没有杀人,这才是一个巧合的时间。而你,也无法证明你没有杀人” 沈山河道“天武会不会是被灭口?” 沈山河突然想到了周老头的妻子,因为杀了赵子夜而被杀,周老头的妻子是不是知道什么,她是否知道赵子夜并非是叛徒 如果知道的话,为何还要杀死赵子夜,是她的意思还是谁的意思? 武当的长老在自家山脚下杀了自家弟子,为何只有周老头一个人追了出去?这事,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这些事,一幕一幕,就如同一个错综复杂的谜团,交织在一起,压得沈山河有些喘不过气来 下山前,师父说江湖的水深。直到现在,他才有所体会。水深的令人头疼,沈山河想要抓住一个头绪 想了半天却是毫无头绪 归一道“灭口的理由是什么呢” 沈山河道“或许天武知道什么吧,知道了别人或者其他门派的什么。比如说宝藏啦,功法啦,这都能带来杀身之祸的” “天武在天山等我,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道家的意思。这个时候了,您应该告诉我一句实话了吧” 归一笑着道“听说过投名状吗” 沈山河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听说过” 归一道“你想对了,投名状上的名字,就是你。如果天武可以杀死你,就是妥妥的掌门” 沈山河道“他打不过我,百里镇,法度也没有杀死我。他要杀我的心,并不强烈” 归一道“他太仁慈了,如果是我,一次杀不死,那就一百次。我会一直跟着你,找到机会杀了你” 沈山河道“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要真是这样,我可睡不上安稳觉了。这样的投名状,有几份?” 归一道“一份,我知道天武杀不死你。我想知道,他会如何做,失败之后他会怎么做。说实话,我很失望” “他连再次尝试的胆子都没有了,他有生气、有愤怒,却是不敢再出手了。可如果他活着,掌门还是他的” 沈山河道“他已经死了,您怎么说都行” 归一道“我不会对一个死人说谎” 沈山河道“投名状真的只有一份?” 归一道“就算道家人人都领了投名状,盟主又有什么担心的呢?整个道家,也只有我,能杀了你” 沈山河笑着道“现在啊,你就在我身边,我能不害怕吗?老实说,你用投名状逼着天武,可天武失败两次后,就没那么强烈的要杀我了” “他对于掌门之位,似乎没有那么有兴趣” 归一道“天武和天龙呆的久了,锐气都没有了。竹子,是君子,那是修身养性的。作为掌门,怎么能一点脾气都没有呢” 沈山河道“那您知道,佛家的惠通和尚为什么也在天山等我吗?而且是和天武一起在等我” 归一道“偶遇吧” 沈山河道“这世上没有巧合,我很是怀疑,在我离开百里镇的县衙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惠通是为了他的弟子去的,天武是为了投名状去的。两个失败的人,会说什么、做什么呢” “人一旦有了情绪,就可能做错事,您说是吧” 归一道“佛家的事,我不清楚,可能他们,真的是偶遇。天武自从上山以来,从没有下过山” “不可能在佛家有什么朋友的,他这个人这么仁慈,也不可能得罪了惠通” 沈山河道“天武死了,道家的长老们,表现的怎么样” 归一道“天武死亡的消息,他们不知道” 沈山河道“好吧,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没有这么简单。如今四大军队离开酒衣,江湖不能乱” “等等,我似乎知道了。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门派,青灯教。如今这个局面,正是青灯教希望看到的” “军队不在,江湖一乱。他们就有了机会,他们要的,不只是江湖,还有江山” 359 夜来风雨锁寒江 漆黑如墨的海面上,火光乍起,沈山河凌空而走,跃入火光之中。燃烧的商船之内,有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的衣服、头发,都被火烧得焦黑,她的脸上,被火烧的异常狰狞。她的手上,紧握着一把匕首 沈山河刚落在她身边,她便是一刀刺来。这一刀当然伤不到沈山河,但小女孩没有收力,紧咬着牙,紧瞪着眼,要将匕首刺进沈山河的腰间 女孩的脸上、衣服上都是血迹,甲板上堆满了死人,沈山河认不出身份。但看装束,有商人,也有官吏 跟着沈山河一同前来的归一开口说道“任何人,都有被刺杀的可能。这个女娃,杀气如此之重,怕是...” 沈山河道“怕是什么,她这么大,一船的死人,难道让她成佛?” 归一道“当我没说,你也就别攥着她了,让她刺一刀,怨恨之气出了,也就平静下来了” 沈山河道“我怕她出了气,就泄了气。刺我一刀,因果就定了。我不想她亏欠我什么,我不在意,也不希望她在意” 归一道“那你不该来,她该自生自灭。她这样狠厉的人,求生欲很强的,死不了” 沈山河道“我可能有病,看到了就要管的” 归一道“那也得等她平静下来,一个人有了情绪,就容易做错事。世上最安静的地方,就是女人的怀抱了” 沈山河道“哈哈哈,你还是个道士吗” 归一道“是啊” 沈山河道“怪不得老是能听人说,道士下山,多半是思念世间的女子了” 归一道“你这便是说错了,女子,有容乃大,那是母亲。在母亲的怀里,是最安静,最祥和的。道,不过如此” 沈山河道“我不与你争,你在山上太久了。道法,你以为的道法,在你心里。现在你下山了,可以自己看看” “之前我在寒山城的时候,去过一家妓院。在那里,有一个和尚,包了一个姑娘一个月。那个姑娘,是那里的花魁” “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那和尚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为何又从少室山去了寒山城,听说还是个身穿红色袈裟的小和尚呢” “一根禅杖金光闪闪的,想必在佛家也是个人物吧。他们老说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说给人听的吧” 归一道“道家,与佛家是不一样的” 沈山河道“我知道,小姑娘,该松手了吧。我不是来杀你们的,再不松手,这船就要沉了” 小姑娘依旧紧盯着沈山河的眼睛,小小的眼睛里带着滔天的恨意,她突然笑了笑,将手抽了回来 沈山河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走吧” 小姑娘道“等等” 沈山河道“怎么了” 小姑娘道“你们走吧,我爹教过我,万事莫求人。我的水性很好,不需要你们救我” 沈山河道“你知不知道,你跳下去,可能会死。你水性好,这样一艘船,你跳下去,不一定什么东西就会要了你的命” 小姑娘道“也有可能不死,不是吗?” 沈山河道“这船上,只有你活着吧。你死了,谁给他们报仇?” 小姑娘道“我是不会死的” 沈山河道“你可不是神仙,反正被我遇到了,不能让你死在这的,不然我就过意不去了,走吧” “这大晚上的,看个风景也能看出事来。挺奇怪的,要是有打斗声,我不可能听不见啊,我听不见,归一掌门也能听见啊” “走吧” 沈山河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将她带到了岸上,小姑娘蹲在岸边,用海水洗着脸,洗着匕首 归一道“你打算怎么办,救她?天武的事情,带上她,不方便。我们会因为她,分心的” 沈山河道“天武这么仁慈,要是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做” 归一道“好吧,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如果她...如果你因她而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沈山河道“都说道家度人,您这么说,可没有一点道家高人的风范了” 归一道“我可不是什么高人,一个普通人,一个凡人而已。世上这么多人,见一个救一个,可是要忙死了” “道家出世多年,不会因为一个小姑娘的凄惨而入世的” 沈山河道“你下山的那一刻,已经入世了。因为天武,因为死。那为何,你可以因为天武的死而入世,不能因为这里的死而入世呢” “您有些厚此薄彼了,天武已经死了,这是您亲眼见到的,是不可能活过来的了。这姑娘命大” “在死地上活着,这就是福分。这样的大祸还不死,日后一定可以一飞冲天。逝者如斯,我们还是为了生者,多尽一份力吧” 归一道“小姑娘不一定会领你的情” 沈山河道“那是她的事情,小姑娘,你也听到了,我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我知道,你不想求人” “那我救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这船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脸上还残留着水珠。脸蛋洗干净之后,看着是一个挺文静的小姑娘 沈山河甚至都有些怀疑,刚才的那一股狠辣之气,是如何从这样一张脸上迸发出来的 小姑娘皱了皱眉头,道,“我并没有让你救我,你救我,是你的事情” 沈山河道“对,是我的事情。可我救了你,那些恶人,可能就会以为我们是朋友,他们不止会杀你,也会杀了我” 小姑娘道“这与我无关,这是你自己要救得我,我没有求你” 沈山河道“好,我确实是比较爱多管闲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想帮你,这船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道“你不要知道的好,死了,也不会与我有关系。我不求人,也不会害人” 沈山河道“其实啊,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你能走多远呢,官府一定会找到你的。官府知道了,我也就知道了” “你想走的话我也不拦着,不过我想,要说报仇,我可能还是有点用处的。当然,仇你自己来报,我不会动手” 小姑娘道“自己的事自己做,官府要想找我,就让他们来好了” 小姑娘说完之后就要跳入海中 沈山河大喊了一声,“你是罗生岛的人?” 小姑娘猛然转身,眼中的杀气与在船上的时候如出一辙,她没有说话,但沈山河知道,他猜对了 沈山河道“你脖子上带的吊坠,里面刻的是一条回罗鱼。回罗鱼,只有罗生岛附近有,回罗鱼是那里的霸主” “自从罗生岛消亡之后,很少有人将回罗鱼作为吊坠挂在脖子上。因为那里,是一处禁地” “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一个让人恐怖、让人害怕的地方。而你,却把回罗鱼当做了吊坠。罗生岛,还有人是吗” 小姑娘恶狠狠地说道“你救我,因为我是罗生岛的人?” 沈山河道“我在岸上,怎么可能知道你是罗生岛的人呢” 小姑娘道“我是罗生岛的人,怎么了?” 沈山河道“我只是好奇,罗生岛居然还有活人。我听人说,罗生岛已经消亡很久了,听说是被各个岛屿联手打败的” 小姑娘道“罗生岛已经没有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既然你想帮忙,我可以告诉你,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但有一个条件” 沈山河道“什么条件?” 小姑娘道“带我去青帝城” 沈山河道“好” 小姑娘道“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沈山河道“你去青帝城做什么,我没有兴趣。我有兴趣的是罗生岛的故事、你的故事还有这艘船的故事” 小姑娘道“我爹说,爱听故事的人,都很可怕。他们听着听着,就成了故事里的人,一天一个样” 沈山河道“这似乎说的没有错,你这么强势,你爹一定是把你当做一个男孩子来养的吧” 小姑娘道“对,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 沈山河道“你可以过来,海水都把你的鞋子打湿了” 小姑娘道“这能让我清醒一些” 沈山河道“好吧,那就说一说吧” 小姑娘道“罗生岛,是一个很大的岛屿,在四百年前,罗生岛的部落统一了,统一了罗生岛的人叫做罗生” “罗生岛也就因此叫做罗生岛了,在这之前,罗生岛叫做抵青岛。罗生先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五十年,他统一了周围所有的岛屿,雄霸一方,也就成了你们所说的罗生霸主。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一百年前” “各个岛屿暗中做大,在一天夜里,突然一起进攻罗生岛。罗生岛一夜之间化为了灰烬,当时活下来的人不多” “应该是不多的,因为我爹说,没有几个人活下来。那些岛屿,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他能逃出来,也是运气” “我爹逃出来之后,在海上找了一个小岛,找活下来的人,没找到几个,却找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爹定下了一个计策,让你们这些陆上的人去探一个虚实,便传出消息,说罗生岛有宝藏” “结果,罗生岛上一个人都没有。周围的岛屿上也是没有人,我爹查了五十年,终于查到,在罗生岛的内部,有人” “就在十天前,我爹带着所有人去了罗生岛。我们找到了入口,进了山,没有打过,我们开始逃,结果就这样了” 360 机关算尽太聪明 沈山河道“你的意思是,罗生岛,还有人?不可能的。你父亲放出消息说罗生岛有宝藏之后,去了无数人” “有百姓,有江湖人,也有朝廷的人。他们为了宝藏,掘地三尺。如果有人的话,不可能不被他们发现的” 小姑娘道“如果那些余孽,藏在山里呢” 沈山河道“山里?” 小姑娘道“把山挖成三层,你们以为挖出了第一层,里面就全是石头了。其实,石头后面,有人” 沈山河道“你是从罗生岛,到这里的吗” 小姑娘道“是的,他们派出来的人,不行,最后不也是没能杀死我,渣滓永远都是渣滓,没用” 沈山河道“那你父亲还有那些志同道合的人?” 小姑娘道“都死了,死在海里了” 沈山河道“我看你的这艘船,有商人,还有衙役,兵卒” 小姑娘道“我的小船,被他们撞毁了,正好这只船在那,我就上了船” 沈山河道“这艘船为什么去罗生岛呢” 小姑娘道“这我怎么知道呢” 沈山河道“这艘船上,一定有官吏,都死了,朝廷一定会查的。这艘船上的人,怎么死的?” 小姑娘道“被余孽追上,登船杀死的呗” 沈山河道“你把那些余孽都杀了,真厉害。说他们是余孽,你是罗家的人吧,罗生的后代?” 小姑娘道“你还挺聪明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帮我杀了那些余孽的,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只要带我到青帝城就可以了” 沈山河道“我从不杀人的,你说的那些余孽,我可能一个巴掌就能打死。先休息休息吧,等过两天,带你去青帝城” 小姑娘道“为什么要过两天” 沈山河道“因为这两天,我要把事情办完” 小姑娘道“那我还是自己去好了” 沈山河道“你是要从海里游过去还是跑着过去,等我忙完,不会耽误你的。我带你去,绝对是很快的” 小姑娘道“好吧,那就先休息休息” 沈山河和归一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小姑娘在后面趿拉着鞋子吊的很远,一点一点的将鞋子里的水空出去 沈山河突然开口道“我似乎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归一道“名字重要吗” 沈山河道“应该重要吧,我总不能一直叫人家小姑娘吧。师父说过,名字,是一个人的灵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归一道“名字一点也不重要,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是一样的道理” “我活了这么多年,名字早就不记得了,可这并不影响什么。友谊之类的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有所变化” 沈山河道“有了名字,就方便多了” 归一道“你这一辈子,能记住多少名字呢” 沈山河道“我的记忆力还不错,像是人们说的,过目不忘。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见过的人,都记住名字了” 归一道“那你就去问她啊,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沈山河道“看到她那张脸,我不好意思回头啊” 归一笑着道“没想到堂堂的武林盟主,居然会怕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沈山河道“我一直都怕小孩子,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归一摇着头道“我这辈子,还真没什么害怕的东西” 沈山河道“什么都不怕吗” 归一道“你要非说怕的话,鬼,算吗” 沈山河道“鬼,有吗” 归一道“我觉得没有,不过很多人都说有。反正没人见过,管他有没有呢。我没亲眼见过的,我是不会相信的” 沈山河道“我也是,只相信亲眼所见的东西。以前我听人说青璃军队都是虎狼之师,非我们可以比的” “可我们去了之后,一路摧枯拉朽的,先下南青璃,再下北青璃,一路势如破竹的打到了神都” “也没见到什么虎狼之师,倒是见到了几位誓死报国的将军,几支固守城池的军队。倒是那江湖人,国家有难之际,一个都是没有见到” 归一道“青璃,没去过” 沈山河道“现在再去,已经不是青璃了。一件东西,坏了就是坏了,没有什么是可以完好如初的” 归一道“有道理,以你这个年纪,有如此资质,若是学道,就好了” 沈山河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这是劝我入道呢” 归一道“沈盟主可以这么理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沈盟主这个盟主做的,有什么感觉” 沈山河道“累是有点累的,不过要我放手的话,也是不可能的。不是有句话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归一道“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成大事者,要能抗,能打。心要强,命要硬” 沈山河道“这怎么听着这么像蟑螂呢” 归一道“蟑螂是没有选择的,和屎壳郎一样,屎壳郎天生就是推粪球的。可是蟑螂的命硬,是无可否认的” “蟑螂也很能打的,你可能没见过蟑螂打架吧,凶猛得很” 沈山河道“还真没看过蟑螂,蚂蚁倒是见过,蚂蚁冲出烈火的包围的时候,很团结,异常的团结” 归一道“动物有动物的道理,其实练武啊,什么虎拳,猴拳,螳螂拳,都是学的动物。动物是比我们更接近自然的” “练武练到最后,人变得不是人,那句天人合一就是最后的归宿了。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修了五百年的道,也没有想明白怎么做到天人合一。人,怎么与自然合二为一” 沈山河道“您是怎么做的呢” 归一道“看书估计是没什么用处的,我把道家的书全给看了,我能看到的,全看了好多好多遍” “互相印证,得出了一个道法,一开始武艺进步的很快。可到了后面,越来越没有用处了” “我就开始天作被,地做床,开始和自然一同呼吸,可武艺还是没什么进展。到了我们这一步,想要进步,太难了” “佛家说顿悟、慧根,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自己终其一生都会止步不前了” 沈山河道“这世上归真的人能有几个呢,酒衣上百万人不过就这么几个归真。前辈自己都没有自信的话,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归一道“自信?你觉得我会缺这个吗” 沈山河道“您的事,我可不清楚的” 归一道“自信,一直都有,只是偶尔有所怀疑” 沈山河道“您懂得比我多,咱们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的。您遇到的问题,我也无法解决,权当一个建议吧” 归一道“大道同源的,自信这回事,我得好好想想” 沈山河道“我都打不过您,说的也不是至理名言。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万一再让您...” 归一道“我又不是傻子” 沈山河道“哈哈哈,到了到了,我的武馆,怎么样?” 归一抬起头,本来聊的很开怀的他,突然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归一笑了笑,眉头舒展而开 归一道“天地,沈盟主可知天地有多大” 沈山河道“不知道” 归一道“那为何以天地命名呢?” 沈山河道“起初我觉得天地很大,纯属装一装,把天地掌控在手里的感觉。现在啊,为天地立心了” 归一道“真能装啊” 沈山河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立心,立命,立言,听起来多霸气的一句话啊” 归一道“年轻人总是在意这些东西,对于天地,我们应该敬畏,而不是要把天地掌控于手中” “一个人心里如果没有了敬畏,就无知了” 沈山河道“牛鼻子老道就是喜欢教训人,我只是取了一个名字而已,没有那么多大道理的” “什么是天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小姑娘,你说这天地是什么” 小姑娘开口道“天在上面,地在下面。摸不着的是天,摸得着的是地。还有,我的名字是罗生燕” “我有名字,你没有问我,所以我没说,不是我不告诉你” 沈山河笑着道“嗯好的,知道了,小罗姑娘” 罗生燕道“请叫我罗姑娘,我是一个大人,并不小” 沈山河道“好的,罗姑娘” 沈山河转过头,看着归一,笑了笑,那意思似乎是在说,天地嘛,咱们三个的天地都不一样,你这老道士,道法还不行 归一摸了摸鼻子,并不以为然,率先抬脚进了武馆 沈山河笑着进了武馆,罗生燕四处瞅了瞅,轻轻地进了武馆,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留下水渍 沈山河道“楼上还有房间,归一掌门随便挑一间吧。罗姑娘,你跟我来” 归一道“沈盟主这个地方,不大,也没有布局,不好” 沈山河道“我可不喜欢布局,一个练武、吃饭的地方,还布什么局呢。要是连这睡觉的地方都要布置上机关” “我这个盟主当的还有什么意思,我啊,最不喜欢机关了” 罗生燕出奇的开了口“我听爹爹说过一句什么机关,好像是什么梦里面的” 沈山河道“什么” 罗生燕道“就是什么机关,什么梦,什么梦来着” 沈山河道“南柯一梦啊” 罗生燕道“不是,我想想,我想想,想........想出来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对不对?” 沈山河道“对,罗姑娘说的对,那是什么梦呢” 361 美人如玉剑如虹 归一道“红楼梦” 沈山河道“唉,都不能人家罗姑娘想一想。思考的这个过程,回忆,很重要的” 归一道“我直接说了出来,罗姑娘,受打击吗” 罗生燕道“没有,我本就知道的事情,只是没有想起来” 归一道“是吧,有些人啊,关心则乱。这个时候了,洗洗睡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 沈山河道“和道士论道,我还真是愚蠢” 归一道“在这个世上,还是愚蠢一些的好。罗姑娘说的没有错,机关算尽太聪明,还是淳朴一点的好” 沈山河道“睡吧,你有说不完的道理,我困了” 沈山河说完之后轻轻敲了敲门,开口说道“铃铛姑娘,你睡了吗” 屋内传出一道声音“还没有,公子等一下” 过了一会,门开了,铃铛姑娘站在门内,好奇的看着站在沈山河旁边的罗生燕,最后目光落在了沈山河的身上 沈山河的衣服上有尘土,有水迹,这小姑娘身上,有血腥气 沈山河开口说道“这个姑娘,嗯,罗姑娘,这两天和你睡在一起,你照顾她一下。有什么事的话,你决定就好了” “这两天我会很忙,武馆有什么事,你直接和周老头商量着来” 铃铛姑娘道“好的,公子去休息吧” 沈山河道“嗯” 沈山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楚星绝依旧在睡觉。可也看不出来是真睡还是装睡,就像是周老头一样 装睡了这么久,他居然以为这位太一门的大师兄一直在真的睡觉 沈山河站在窗前,凝望着夜色中的望海潮,他突然觉得视野不够开阔,推开窗,上了房,坐在了屋檐上 夜色中的望海潮,和很多地方一样,很安静。而这里,也有它独特的地方,那或许是海的味道 很湿润,海风吹在脸上有种软软的感觉。对于刚从青璃回来的他来说,这是一种很迥异的感觉 沈山河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夜色,月光洒在脸上,他却无法平静下来。最近的事情很多,远不如在战场上那么快意 道家、武当、佛家,这三大门派之间的盘根错节,青灯教似乎正要浮出水面,南岭,似乎也有门派在作乱 作为武林盟主,很多人和他说,这没有前车之鉴。他清楚,可他更清楚,他不能退,退不了的 三大门派有没有逼他让位的意思,他不想去猜。道家是有这个意思的,不然归一也不会和自己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样的话了 道家,本土门派,几千年了。一直和佛家争夺武林泰斗的位置,奇门突然横空出世,或者说自己的出现 奇门每隔二百年的出世,都会打乱他们两家的部署。佛道两家,说是出世,实际上却在扎入世的根 可奇门,真的打乱了他们的部署吗? 二百年一次,如此有规律的事情,是可以防范的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放不下的,是地位,还有嫉妒,对,就是嫉妒的。自己这么年轻,如此地位 他们这么多年,怎么能不恨呢。如果是自己,自己也会恨的。怎么说也有成百上千年了,败给了一个几十年的孩子 自己回来之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针对自己。从天山开始,到望海潮,这似乎是一个计划 似乎有一个人,在幕后操控这一切,在暗中推波助澜。面上的丝线背后,有一个结,自己能找到的话,就好了 自从楚星绝来到琉璃山,幕后似乎一直有人在操控一切。 他不相信意外,不相信巧合,从来都没有信过,虽然这很残酷,但沈山河觉得,这是一个事实 奇门与朝廷的那一战,一直压在沈山河的心上,沈山河渴望一个答案。但他知道,不能急,欲速则不达 他需要的答案,不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可他又很急,他怕自己不知道哪一天就死了,生死,真的太脆弱了 自己名义上是个武林盟主,不过是树大招风吧,自己就是为他们挡灾的吧,三大掌门轻易就能杀死自己 枪打出头鸟嘛,一旦有点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扛着了。年轻嘛,无所谓的,你让我抗,我偏扛一个看看 月亮又被乌云遮挡住了,不用睁眼看都知道,眼前一片漆黑。沈山河慢慢做了起来,站在屋檐上 抽出了腰间的山河剑,慢慢地挥舞着,不发出一点声音。他突然想,要是这样,一剑扫出去,剑气如虹,会是什么景象 听说古代有大侠客,一剑扫出,可以让天地变色,可以惊天地,泣鬼神。一剑扫出如同切割天地一般 这似乎是天上的神仙才可以做到的吧,沈山河不断地挥着剑,铃铛姑娘和罗生燕在小声的说着话 铃铛姑娘对于罗生燕的身份很好奇,沈山河是一个不好女色的人,他把自己带回来,对自己秋毫无犯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她清楚,沈山河对于这种事,很抵触。看着很随和的一个人,碰到了手都会身体僵硬 这是她偶然发现的一个秘密,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当然,也不可能说出去。秘密,是要留在心里的 而他,从青璃回来之后,回到了望海潮,仅仅一天,就带了一个血腥气的女孩子回来,这个女孩子,是什么身份呢 他虽然很仁慈,但也不会什么人都带回来的,这里是他的家 铃铛姑娘道“罗姑娘,上床睡觉吧” 罗生燕道“睡不着,你去睡吧,我一会睡” 铃铛姑娘道“我也睡不着,天就快亮了,说会话吧” 罗生燕道“你说吧,我听着,我今天说了很多的话,为了去一个地方” 铃铛姑娘心中当时明了,这个地方,要沈山河这样的人,才能去。而沈山河这样的人才能去的地方,并不多 铃铛姑娘走到了桌前,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棕色的茶,两只手端着茶杯,将茶水递给了罗生燕 “这是晚上的,昨天晚上的茶了,已经凉了。凉茶不好喝,但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睡觉。再去烧水,太影响大家了” 罗生燕道“有口喝的已经不错了,谢谢” 铃铛姑娘道“不客气,你今年多大了” 罗生燕道“十七” 铃铛姑娘道“十七吗,看着不像。我看啊,得有二十多了,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可没有这么稳重” 罗生燕道“我看起来很稳重吗” 铃铛姑娘道“看起来有那么一些,姑娘家是这里的吗” 罗生燕没有答话 铃铛姑娘立刻说道“说说我吧,我很少与人说我的故事。我呢,是这里的人。我家,一直都是这里的人” “以前呢,我家是城外人,在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子里,可以说生活很艰难吧,吃饭都很不容易” “为了成为城里人,我们付出了很多,可没什么用。后来啊,因为一些事,我进城了。现在我才知道” “城里是一座地狱,城外才是天堂。可当我想要回去的时候,却无法回去了。谁不想衣锦还乡呢” “谁不想相夫教子过一辈子呢,可这些,在那一天,差点就毁灭了。沈山河将我拉了回来” 罗生燕道“谁是沈山河?” 铃铛姑娘道“把你带回来的人” 罗生燕道“哦,他喜欢救人,也喜欢多管闲事” 铃铛姑娘道“这就是他,他救了我,才有了如今的我。你不会清楚黑暗是什么样子的,那是没有希望的” “他给了我希望,还把破坏我希望的人杀了。没人知道是他杀的,没人敢说是他杀的,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的” “但我想,一定是他杀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呢。他也是够狠的,灭了人家满门” 罗生燕道“嗯,狠” 铃铛姑娘道“你来的时候,身上是有血腥气的,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罗生燕道“你可以去问他,他救了你,你很感恩,这是一个说话的好机会。他救我,是因为我给他说了一个故事” “这是交换,没什么值得感恩的。他把我托付给你,是你们之间的事。你如何对我,是你对他的交代” “所以说,我们之间,本不存在任何关系,我不想回答的问题,也不会因为你给我讲了个故事,就说出来” 铃铛姑娘笑着道“你算得真明白,这么一细看,还真是个文静的小美人,就是有点犀利,犀利的让人有点受不了” 362 罗生燕道“这是事实” 铃铛姑娘道“事实是他救了你” 罗生燕道“这是一次交换,我用故事换来的” 铃铛姑娘道“像你这么小的年纪,为何要把事情分得这么清楚呢” 罗生燕道“为什么要纠缠不清呢,你去睡觉吧,我想静一静” 铃铛姑娘道“好,有事你喊我” 罗生燕点了点头,转过身,盯着桌面。桌面上什么都没有,可他却聚精会神的看着。正如此时的沈山河,聚精会神的看着蓝初月 ...... 就在沈山河一剑一剑的驰骋于惊鸿一剑的时候,他瞥见一道黑影翻身进了城主府,沈山河以为是一个刺客 薛鸿徒刚刚要去朝廷任职,说不定什么人不满,找了杀手。而沈山河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会是蓝初月 此时的蓝初月虽然样子没变,但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蓝初月了。在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跋扈和张狂 不过他的淡然倒是和以前一样,看到了沈山河挡在前面,平平淡淡的停住了脚步,回望着沈山河 沈山河率先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蓝初月道“对,我没有死。我来这里取一件东西,沈盟主挡路了” 沈山河道“你要拿什么,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城主府了” 蓝初月道“一封信” 沈山河道“这里没有你父亲留下的信,所有的遗物,都在衙门,不在这里” 蓝初月道“沈盟主挡路了” 沈山河道“其实,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从大牢里逃出来的” 蓝初月道“我并不想谈这件事” 沈山河道“可是我想听,你想过去的话,至少要有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夜闯城主府,再把你丢进大牢也是可以的” 蓝初月道“沈盟主如此好奇我的事情,是心中有愧吗” 沈山河道“我何愧之有呢” 蓝初月道“蓝家上下一百一十条人命,都是沈盟主的手笔,难道沈盟主忘了吗” 沈山河道“这事是离恨桥做的,已经查得清清楚楚。离恨桥的尚天,已经在这里伏法,难道你不知道吗” 蓝初月道“我知道,沈盟主以为这样的把戏,可以骗过我吗” 沈山河道“那是事实,不是把戏” 蓝初月道“既然你想听,我来告诉你,事实是什么” 沈山河道“洗耳恭听” 蓝初月道“望海亭门口,我顶撞了你,是吧” 沈山河道“是的,可我并没有在意。是你咄咄逼人,让你的手下出手。手下打不过,居然让江将军带兵前来” 蓝初月道“在望海潮,没人敢得罪我。沈盟主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您当然是不会在意我了,是我自以为是” “可我啊,不应该冲撞楚星绝楚皇子的。他应该是一个死人,我一直纠缠不休的。他的身份,迟早会暴露的” 沈山河道“你想多了,小楚的身份,我一直都不担心” 蓝初月道“不担心?不担心为何要带着面具呢?不担心?为何楚星绝去见云霓的时候要伪装呢?” 沈山河道“你知道的不少” 蓝初月道“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你要杀我,必须要杀我。可你我之间的矛盾,望海潮人人皆知” “我是这里的土霸主,我如果死了,最有嫌疑的就是你。所以你,釜底抽薪。可惜,没能杀的了我” 沈山河道“你有证据吗” 蓝初月道“沈盟主做事滴水不漏的,我哪里有什么证据呢。不过人在做、天在看。要怪的话也怪我自己” “怪我自己贪恋美色,居然放不下美色,被你抓住了机会,将我送入了大牢。那天的事情,现在想想,真的是巧” “我就那么出去溜达,居然就撞到了那个妓女,装到了她要从良。我最讨厌这种事情了,然后你就出现了” “哦对,当时的沈盟主还只是沈掌门。沈掌门虽然厉害,可在沈掌门之上的人,也是有的” “在你灭了城主府的那一夜,高人把我从大牢之中带了出去,免遭你的毒手。如今我回来了” “您是武林盟主,和您作对,我也太傻了,我只是要拿回一封信,还请沈盟主让个路” 沈山河道“什么样的高人,居然这么厉害,可以算出我要杀你呢” 蓝初月道“我是不会说的” 沈山河道“既然你觉得,你家是我灭的,那么尚天呢?我错了,朝廷也错了吗” 蓝初月道“离恨桥的桥主一直以来都没有现身江湖,而你,就是离恨桥的桥主” 沈山河道“你也太抬举我了” 蓝初月道“这是你做的一个局,为了杀我灭口。离恨桥早已经听命于奇门了,不是吗?要不然,你们三五个人,能从离恨桥把尚方带回来吗” 沈山河道“看来救你的这个高人,给你讲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故事。我也不想说什么了,你觉得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呢” “没有证据,就不是我做的,是吧” 蓝初月道“过去了这么久,证据肯定已经没有了。如果不是你,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爷” “我能有今日,拜你所赐,也要谢谢你。沈盟主白天是沈盟主,晚上,杀人如麻的。我怎么敢得罪呢” “百里镇的事请,佛道两家都是低下了头。我这么微乎其微的一个人,还真是不敢与沈盟主作对” “如今楚星绝楚皇子也不戴面具了,沈盟主也就没有了杀我的理由了。我来取点东西,沈盟主应该放心的吧” 沈山河道“救你的这个高人,知道的不少。事实是,你家,是被尚天随手灭的,安在我的头上,也无所谓” “你是来拿信的,我陪你去拿” 蓝初月道“这我可是有点受宠若惊的,就不麻烦沈盟主了” 沈山河道“不不不,不麻烦,我要看着你离开,一刻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高人知道的这么多,应该清楚,薛鸿徒是我的朋友” 蓝初月道“高人当然什么都知道了,沈盟主要来,就跟着来好了” 蓝初月说完之后迈开了步子,沈山河跟在后面。书房的位置没有变,小薛并没有改变城主府原有的布局 蓝初月从腰间抽出一把薄若蝉翼的匕首,撬开了门,进了书房。闭上眼睛等了一会之后,睁开眼到了书架前 移开书架后,蓝初月轻轻的拍打着墙面,一块石头缓缓地弹出,中空的石头,里面放着一摞信封 蓝初月将信封踹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墙面,墙壁又恢复了原状,书架也恢复了原样 363 蓝初月离开了城主府,沈山河目送着他离开。蓝初月消失在视线中之后,车夫出现在了沈山河的身后 沈山河道“听了这么久,你还是走了出来” 车夫道“我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故事,不过沈盟主放心,朝廷与江湖如今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小子诋毁沈盟主,是没人会相信的” 沈山河道“其实有你在,我不过来也没事” 车夫道“一般的宵小之辈,是无法伤害到薛城主的。老夫领命保护薛城主,就不会让薛城主出事的,除非我死了” 沈山河道“您的武艺,我见识过。以后到了京城,小薛,就要您多多照顾了。他这个人啊,太善良了,没什么敌人” “反倒是我,敌人很多。有些敌人啊,不懂得分寸,或许会去找小薛。我也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小薛身边” “到了皇城,那里鱼龙混杂的,清尘卫也很忙的听说。不过像小薛这样得到皇上器重的,你们清尘卫也会多花一些心思的吧” 车夫道“请沈盟主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就不好奇蓝初月拿走的是什么吗” 沈山河道“我很好奇,都想抢下来看看了。我甚至还想跟着他去看看他说的那个高人,可我都没有” “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而有些事,万万不能做的” 车夫道“沈盟主有如此见地,不愧是盟主。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您和薛城主,是一类人” 沈山河道“什么样的人呢” 车夫道“很有先见之明的人” 沈山河道“您说我们有先见之明,您岂不是更有先见之明。要说这个,还是皇上有先见之明” “小薛,一个清水县的案首,直接就做了城主,不到半年,就做了尚书侍郎。进步之快,令人羡慕啊” 车夫道“沈掌门不也是如此,如此年纪,便已经是盟主了。你们两个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沈山河道“您可真会夸人,说的我都有点飘了。小薛每天在府里都做些什么呢?” 车夫道“吃饭、看书、写字” 沈山河道“真是一个读书人,他就没有出门溜达过吗” 车夫道“没有” 沈山河道“小薛选了一条孤独的路,可以后,是注定不会孤独的。到了皇城,不与人打交道是不行的” 车夫道“尚书侍郎,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一切都有丞相出面,侍郎嘛,跟着看,跟着学就可以了” 沈山河道“皇上给了他这么重的机会,他一定会肝脑涂地的了。如今这个江湖,暗流涌动的” “清尘卫虽然厉害,可也不能掉以轻心啊。我的朋友不多,薛鸿徒是很好的朋友。您多和他聊聊,也能让他有所依靠” 车夫道“官场,我一点都不懂,没什么可以教给他的。我啊,只负责保护他,也只会保护他而已” 沈山河道“嗯,天亮了,我也该走了,有机会再见” 车夫道“沈盟主下次与人谈事情,可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沈山河道“地方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对了,蓝天还活着的事,您会上报给清尘卫的吧” 车夫道“是” 沈山河道“嗯嗯,后会有期” 沈山河说完之后离开了城主府,天色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天气还有一点凉爽,带着夜里的寒气 一点一点的吹到了脸上,沈山河打了个喷嚏,心中想着不是有人想自己就是有人骂自己了 沈山河翻窗回了自己的房间,楚星绝坐在床上看着翻窗而入的沈山河。沈山河关上了窗户,坐到了床边 “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饿了吧,出去吃一点?” 楚星绝道“走吧”,说完之后就是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开了门 沈山河追上了楚星绝,两人一同出了天地武馆 沈山河道“咱们吃点什么” 楚星绝道“包子,我醒了之后就在想,要吃什么,突然发现好久没有吃过包子了,都忘了包子是什么味道了” 沈山河道“我要吃肉馅的,你要吃什么馅的” 楚星绝道“菜和肉的都要吃,到了地方再看吧。你昨天晚上出门了?” 沈山河道“蓝初月还活着” 楚星绝道“昨天晚上,你见到了他,杀了他?” 沈山河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呢?” 楚星绝道“蓝初月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沈山河道“一摞信封” 楚星绝道“你看到上面的内容了吗” 沈山河道“没有,我没有抢劫的习惯” 楚星绝道“他活着,就有可能被人利用,就像百里镇的事请一样。你可以不在意,但必须有人把它处理掉” “要不然,你这个武林盟主当的,每天都会有麻烦找上门” 沈山河道“不怕” 楚星绝道“因为我们,蓝家才被灭。蓝初月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扣到我们头上的,虽然这不是事实” “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可能。有这个可能,就已经足够了” 沈山河道“你猜的不错,蓝初月确实说事情是我做的,还说我是离恨桥的桥主呢” 楚星绝道“蓝初月要报仇,靠他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办到的。这就需要很多人,需要一个同仇敌忾的理由” “你把他放走,是给自己找麻烦” 沈山河道“麻烦已经够多了,不多他这一个。麻烦如果可以解决掉,就不是麻烦了。看看,吃什么包子” 沈山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了眼蒸汽腾腾的笼屉,道“掌柜,你们这的包子都有什么馅的” 掌柜的是个老头,一大把年纪了,头发花白,听到沈山河喊了一句,也是喊了一句“什么的都有,两位客官想吃什么馅的” 沈山河笑着道“我要是想吃龙肉的,您这肯定没有” 掌柜的笑着道“您说的,我这还真没有。沈盟主今天心情不错,打趣我们来了” 沈山河道“没有没有,只是开个玩笑。给我来一份猪肉馅的” 楚星绝道“掌柜,给我来一份酸菜的,一份牛肉的。什么酱油、醋,都拿上来,调料只要有的,都拿上来” 沈山河道“吃一个包子而已,要那么多调料做什么?” 364 星绝设计调云霓 楚星绝道“我吃包子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以前,没有这个条件。如今有了,当然要和以前一样了” 沈山河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杀了蓝初月,我应该让他说不出话来的” 楚星绝道“抱怨就是不想,如果想的话,就不会抱怨了。不杀人,这是你的底线,不是吗。你是不会越过自己的底线的” 沈山河道“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变得毫无底线,有时候我就会想,这个底线,是不是定的太高了” 楚星绝道“确实是很高的,后世对你,多半是会毁誉参半的” 沈山河道“这或许是难免的事情,有人喜欢我,有人不喜欢我。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喜欢吧” “有人喜欢玉皇大帝,有人喜欢如来佛祖,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听说,你去找过云霓?” 楚星绝疑惑的道“谁?没听清” 沈山河再次说道“云霓,七星皇朝的云霓公主” 楚星绝道“想听实话?” 沈山河道“这不是废话吗” 楚星绝道“对,我去找过她。如果你不想听实话的话,那我告诉你,听说云霓公主姿色不错,就去看了两眼” 沈山河道“你可骗不了我,你说过的,皇城里有你牵挂的人。我想,应该是一位姑娘吧” 楚星绝道“我可没说过,那是一位姑娘” 沈山河道“可我听的出来,宫闱里是一位没有感情的地方,那里没有你留恋的人。你的府邸里,应该也是没有的” “所以我想,是一次偶遇,你的极目远眺或者擦肩而过。她在你的心里,所以你才会当时跟我说,她不会出事” 楚星绝道“你说的没错,擦身而过。当时我很意气风发的,虽然惊艳了一刻,但没有回头” “我的未来,当时看着是无限美好的,我怎么会因为一时的经验而停下脚步呢,以后会有无数惊艳等着我” “当时的我啊,就像是古人写的一首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沈山河道“现在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的,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了” 楚星绝道“我要好好想想,还是说云霓吧,她是来找我的。她一来,就要找我。我猜她是见过我的画像的” “所以我伪装了一下,跟着孙掌柜去了望海亭。她的直觉不错,但她,不够狠” 沈山河道“她是一个女孩子” 楚星绝道“生长于皇室,是没有善人的。云霓自己一个人过来,你以为她会善良吗,太天真了” “如果我是她,绝对会让随从找遍整个望海潮也要找到我,而不是仅仅依靠猜测就离开了望海潮,去了皇城” 沈山河道“她去皇城,是因为你?” 楚星绝道“我放出去的假消息,效果还不错。她到了皇宫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沈山河道“你这个消息放的不错,很厉害。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呢。首先,你只有一个人” “其次,你骗的是云霓。最后,这个计划进行得很快,很顺利,这有点匪夷所思了” 楚星绝道“望海潮里有很多乞丐,只要给上一顿饭,他们就会为你做一些事情。流传于坊间的事,很容易让人相信的”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一件事传播的越深、越广,越低,它可能就是一件真事。要让云霓离开,很简单” “只要想清楚她要的是什么就可以了,我赌对了。她要的是酒衣的江山,而我,是一个可以翻盘的人” “因为我的手里,有酒衣的龙脉图。我逃得匆忙,龙脉图藏在了皇宫之中” 沈山河想了想道“龙脉图,这么重要的事情,乞丐怎么会知晓呢,云霓又怎么会相信呢” 楚星绝道“还记得我们刚到望海潮的时候吗,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蓝初月狗眼看人低的样子,还是历历在目” “一个人,往往会把自己伤心的故事说给最陌生的人听,乞丐就是陌生的人,谁也不会担心乞丐会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往往能伤害我们的人,都是我们的亲近之人。陌生人给的伤害,是不会心痛的,因为我毫不在意” 沈山河道“乞丐会把龙脉图的事情当做一个笑话去听,他也会记得你,因为城里,只有你带着面具,唯一的一个就很特别” “云霓不会当做一个笑话去听,和你想的一样。云霓清楚,皇室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会如何做事,会如何缓解痛苦” 楚星绝道“这就是人性,不可直视的。上当的人总会抱怨,抱怨别人为什么要设计陷害他,让他上当” “他们很少去想,如果他们没有上当的机会,没有上当的可能。我,是不可能让他们走进我的计策之中的” 沈山河道“如今咱们就要打下青璃,龙脉图,还重要吗?如果说之前云霓是为了龙脉图而来,那么现在呢” 楚星绝道“人心不可直视,女孩子的心思,也不要去猜。这两者,都是猜不透的。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沈山河道“什么道理?” 楚星绝道“活在世上,要懂得学会放下。没有什么是你的,也没有什么必须是你的。你永远的,只能拥有你自己” “说说你吧,奇门的掌门,武林的盟主。可你,拥有武林还是拥有奇门呢?” 沈山河道“掌门、盟主,只是一个名头。奇门、江湖,我从没有拥有过。我想过拥有它们,让它们如臂使指” 楚星绝道“不可能的,两个人尚且不能一样的步调,何况一大群人呢。你明白我的意思,人都是有思想的” 沈山河道“我明白,所以我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只要江湖安定祥和,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楚星绝道“因为云霓的事情,孙掌柜断了一只手,我没说,我想,他也没说吧” 沈山河睁大了眼睛道“云霓断了孙大头一只手?” 楚星绝道“我们与孙掌柜一同上了望海亭的九楼,是很多人都看见了的。我们是朋友,云霓觉得,孙掌柜知道我的消息” “当着我的面,云霓的随从只是打了一个响指,孙掌柜的手就断了。这样的实力,当时的你,打不过的” “说实话,当时我都冒了冷汗,我很怕孙掌柜会把我说出来。那时,我还没有想到她是为了龙脉图而来” “从望海亭出来之后,我想了一个晚上,想出了利用乞丐让云霓离开的计划。最低的成本,最有效的结果” “也正是从那一次开始,我彻底的把孙掌柜当做了朋友。他是个商人,但是够义气。不像一些江湖人,油嘴滑舌的” 365 一飞冲天或入地 沈山河道“我自己都是没有想过,我可以打败那个姓木的随从。也是因为他,我从入室到了出庐” “你很着急的让云霓离开了望海潮,是因为孙大头断了一只手,也可能会丢了一条命。那龙脉图,真的存在吗” 楚星绝道“并不存在” 沈山河道“那么盗门呢,金龙是假的,墓穴也是假的吗” 楚星绝道“世上的墓穴,虚实相生,天下这么大,有真的龙脉,就有假的龙脉。龙脉若是断了,酒衣就真的亡了” “其实连我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才是真的龙脉,这是只有皇上才能知道的事情。守卫每一处龙脉的士卒,是我们最后的屏障” 沈山河道“这么说,龙脉、气运一说,是真的” 楚星绝道“你太执着于真假对错了,记住一句话,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人,也只会用真的东西去骗你,假的,是骗不了人的” 沈山河道“看来这几天,你想了很多事情” 楚星绝道“我在梦里,回忆了自己的每一天,从记事的时候开始算起,突然发现,是非对错真的不重要” “我总是执着于一些事情,是我自己太在意了,才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如此伤心。可当我不在意了,无所谓了之后” “真的,我感觉很轻松,非常的轻松,就像是重生了一样,就像是刚刚出生一样。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沈山河道“感觉,是说不明白的。昨天夜里,我请了小薛,老孙还有海无涯、贺行舟他们过来” “你在睡觉,就没有叫你下来。小薛就要去皇城里了,说是六天之后,今日要在望海亭设宴” 楚星绝道“一个四品的城主,楚一找他有事?” 沈山河道“听小薛说,是去做尚书侍郎。因为他啊,把望海潮的籍贯查清了,以后呢,还要去御史台呢” 楚星绝道“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小薛真是平步青云啊。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般速度,没几人能做到的” “楚一要用小薛,对你有所威胁。这事,我们是不可能告诉小薛的。读书人,为君王分忧解难” “步步高升,咱们怎么能挡了人家的路呢。小薛设宴,就当是一次践行宴了吧” 沈山河道“话,还是要说的。你说,比我说有用。你也比我会说,他能听你的” 楚星绝道“这种事,不能说透的,能听懂多少,就看他的造化了。他自己可能也明白,平步青云,有你的关系” 沈山河道“小薛是一个死脑筋,认准的事情就会做到底。为了籍贯的事情,搞得他自己焦头烂额的” “付出都是有回报的,这是对于他能力的认可。咱们要给他浇一盆冷水,怎么样浇的恰到好处,是很讲究的” “这么讲究的事情,还得你来。我擅长和江湖人说话,却不擅长和读书人说话。和小薛说话啊,我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听” 楚星绝道“这就对了,听就对了,他们需要的,是听,是认可。对待他们,就像对待自己一样就可以了” 沈山河道“这算是帝王的什么治国之术吗” 楚星绝道“算是一种吧,小小的一种。有些官员啊,是看不起读书人的。读书人看着很呆、很蠢,想法都很天真” “可如果说,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把自己当成读书人,把读书人当成自己,身份换一下,就会明白一些道理了” “当官的,都是从科举这条路上千军万马杀过来的。所以啊,他们也怕读书人,怕他们夺走了自己的地位” “这世上从不缺少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人,永远不会一直在下游。怀才不遇,这样的事情是有的” “也有的官员,刻意的打压。郁郁不得终的书生,永远都会有的。一种是被打压了,一种是真没什么本事,把自己想的太高了” “小薛是哪一种,我不清楚。我和他,只见过几面。他的能力,我还没有看到。他能不能胜任尚书侍郎,我不知道” “如果不行的话还死撑着,会把自己撑死的。楚一把他放到这样的位置上,一种结果是他会风生水起,越来越好” “一种是把自己压死了,他还年轻,在他这个年纪,做尚书侍郎,太早了。皇上如此赏识,他是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哪怕是再苦再难,他也会扛着,这就是读书人。扛过去了,一飞冲天。抗不过去,落入深渊” “其实想都不用想,小薛去皇城,肯定是每一步都极为艰难。尚书侍郎,是尚书的人选,这个位置,多少人眼红着呢” “你刚说他还想去御史台,那可是一个得罪人的地方。没点实力之前,还真不要去那样的地方” “朝堂上杀人,可是从来都不用刀剑的。是龙是虫,都要上去试试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沈山河道“听你说的这么邪乎,你可要教一教他,怎么才能保命” 楚星绝道“这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沈山河道“嗯,掌柜的,结账” 掌柜的连忙跑了过来,“沈盟主赏光,怎么能收银子呢” 沈山河道“您要是不收,可就是看不起我了。好像我是吃霸王餐的一样,这要传出去,我在这个江湖,可是没法混了” “该收多少您就收多少,天刚亮就做好了包子,多不容易啊” 掌柜的道“您这打了大胜仗,这顿包子,就当是老头子我请的了” 沈山河道“这怎么能行呢,这是两回事。打仗是打仗,吃饭是吃饭。您该不会是害怕您收了银子,我会找您的麻烦吧” 掌柜的道“没有没有” 沈山河道“那您就算一算” 掌柜的道“一共是三十文” 沈山河道“好,这一两银子,放在您这。以后每天早上啊,我们都来这吃,您记上就行了” “哦对了,我们武馆里卖酒。我看您这卖包子,要不要也卖点酒什么的。价钱上,嗯,绝对给您最低” 掌柜的道“吃包子的,都喝粥。没有大早上吃包子喝酒的” 沈山河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江湖人啊,没事就爱喝两口,可不管是不是早饭。您要是有兴趣,哪天我来的时候,您和我说就行” 掌柜的道“这我可要考虑考虑,江湖人很少有吃包子的” 沈山河道“您先忙着,不耽误您做生意了。您这包子,做的是真香” 楚星绝起身道“调料也不错,主要是酱料,做的很有味道” 掌柜的道“两位满意就好” 366 各有所长显神通 沈山河和楚星绝回到武馆的时候,铃铛正在柜台后算着账目,罗生燕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周老头坐在她旁边,闭着眼睛 一群人吃了顿饭,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沈山河再次去了海边,看海,捕鱼,一转眼就是一天的时间 沈山河的水平还不错,抓了一筐的鱼,这次老刘头还是烤了回罗鱼,很香,不过沈山河没有吃 他说要给自己留一些念想,转身回了望海潮 到了黄昏时分,沈山河、楚星绝、铃铛还有罗生燕到了望海亭。望海亭的生意很不错,孙大头忙活的都是出了汗 看到沈山河他们过来,放下手上的盘子就走了过来,小伙计拿着孙大头的盘子去了后厨 孙大头道“来这么早,你们先上楼,还是九楼,等薛城主来了,我一起上去” 沈山河道“我先带他们上去” 孙大头点了点头,转身忙活去了 沈山河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就热闹的望海亭更加热闹起来。很多人因为沈山河的到来,正奔着望海亭而来 沈山河的故事,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但毫无疑问,人们的遐想是没有边际的。故事的真实性,说的人和听的人都不会在意,因为他们,只把这个当做一个消遣 真正在意的人,除了朋友就是敌人 到了九楼之后,沈山河推开了门,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摆设。罗生燕难掩眼底的震惊,太豪华了,太奢侈了 她伸手碰了碰门口的一株植物,居然是活的。这么大一颗,搬上来得多麻烦。这地板能承受的住,也很厉害 沈山河道“你们先在这坐一会,我下去一趟” 沈山河转身下楼,正好小伙计端着茶水走了上来。小伙计低头喊了一句沈盟主,沈山河点了点头 到了一楼,沈山河找到了孙大头,将他拉到了望海亭的外面,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孙大头很诧异,但他知道,沈山河要说一些私事,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知道的私事 孙大头道“沈盟主这么神神秘秘的是...” 沈山河道“你的手...”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孙大头的手,他找的医师很高明,看不出一点断裂的痕迹,但楚星绝是不会骗自己的 孙大头道“哦,这几天生意好,跟着忙活,确实显得有些粗糙了。从青璃回来之后啊,我就闲不住了” “下来帮帮忙,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和他们一起,我看他们干劲足着呢” 沈山河道“掌柜的和自己一起干活,自己肯定是更出力的。云霓来的时候,砍掉了你的一只手,是吗” 孙大头道“你还是知道了” 沈山河道“我去皇宫的时候,见到云霓了。云霓很后悔,她欠你一只手,你随时都可以去拿” 孙大头道“一只手而已,事情都过去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先回去忙活了” 沈山河道“你的一只手,就是大事。云霓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们,事情是因我们而起的” “我们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孙大头道“嗯,如果我想要的话,就去找她” 沈山河道“嗯,您忙” 沈山河和孙大头一同回了望海亭,直到小薛来,孙大头才上了九楼,一番介绍之后,伙计们开始上菜 薛鸿徒的俸禄并不多,点的不是这里最贵的菜肴。但心意到了,吃什么都会觉得舒心的 楚星绝率先打开了话题,道“听说小薛要去皇城做大官了” 薛鸿徒道“嗯,是个大官。我记得楚兄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现在的我,可以兼济天下了” 楚星绝道“这条路,你走的太快了,遇到了贵人了。这是一件好事,但也有可能变成一件坏事” “书童的故事,我和沈盟主说过很多次,我是在建议他如何治理奇门,可他一直装傻,说没有听懂” “如今他做了武林盟主,你要去做尚书侍郎。咱们很难得的聚在一起,我再把这个故事说一遍” 沈山河道“书童的故事,我都快听出茧子了” 楚星绝道“小薛肯定也听过吧” 薛鸿徒道“书童太多了,楚兄请说吧” 楚星绝道“说是有一天黄昏,一个秀才和一个书童赶路,快要到城门的时候,城门就要到了关门的时间” “书童很着急,就快走了几步,结果摔了一跤,他们收拾完书籍之后,城门关上了,他们只好露宿野外” 薛鸿徒道“我记得,故事到城门关上之后就结束了” 楚星绝道“你知道很多故事为什么都草草收尾吗?像是东郭先生与狼,狼去了哪里,东郭先生的家人呢” 薛鸿徒道“短的故事,一般都这样吧。书童告诉我们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说清了也就结束了” 楚星绝道“可是没头没尾的” 薛鸿徒道“文章短小精悍,更能让人记住,只要短短的几十字,便表达的清清楚楚。长篇大论,真没什么人去看” 楚星绝道“难道做文章,是为了有人看才做吗” 薛鸿徒道“不然呢,在这望海潮之中,我如何兼济天下呢,靠空想吗” 楚星绝道“文章,是万世之基业。不是迎合,和你做官一样,是为百姓,而不是迎合百姓” “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力,很多人都做的事情,未必是对的。看到城门要关了,大多数人都会想着跑进去” “没有人会去算,我走到城门需要多少时间” 薛鸿徒道“书童会摔倒,是一个意外” 楚星绝道“对,没人可以预测意外。但你要有掌控以外的能力,当意外发生的时候,不至于慌乱” “我给这个故事加了一个结尾,因为秀才没有应对意外的措施,所以他们只有露宿野外。现如今,我们走一步是一步” “当你到了皇城,要走一步看三步,看七步,看十步,要看得长远一些,才不至于吃亏,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薛鸿徒道“楚兄说的这么吓人,说的我都有些害怕了” 沈山河道“也不知楚兄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告诉我要心存敬畏,可能是撞见鬼了吧” 楚星绝道“可能吧,小薛,敬你一杯。你知道的,我从不喝酒,敬你一杯茶吧,下次再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薛鸿徒起身道“好,我也不喝酒了” 楚星绝道“我可没有不让你喝酒哦,官场上,多少都要会喝一点酒的” 薛鸿徒道“喝完酒容易头疼,楚兄请” 薛鸿徒喝了一杯茶,坐回了椅子上,楚星绝也是喝光了一杯茶,雨花茶的味道,和之前一样 只是他们,已经都变了 孙大头道“我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去皇城了” 沈山河道“孙掌柜也要走了吗” 孙大头道“生意要做大,就要向高处走。还记得之前那两个掌柜吧,把铺子交给你看管的那两个” 沈山河想了想道“记得,我记得一个是卖布匹的,一个是卖瓷器的。这两位掌柜可是大手笔,给他们看铺子,白赚的银子啊” 孙大头道“他们两个很有银子,在皇城的根基也深。我正打算到皇城和他们一起做生意呢” “我也不太想一辈子都只是开个酒楼,想着什么都卖一点,什么都学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 沈山河道“您要是走了,在这望海潮,估计没人能争得过我了。我手里可是有一家酒楼,一家茶楼呢” “到时候你那要是生意不好,估计你的伙计们都要到我这里来了” 孙大头道“没了我,望海亭还是望海亭。我只是换个地方,又不是不管了。要想做望海潮的龙头老大,沈盟主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沈山河道“这可不好说,高手相争,往往就是一招。说不定明日,我就成了这里的龙头老大了呢” 孙大头道“小沈啊,你可真会开玩笑。以你们这一年不到的产业,想撼动我的望海亭,那是不可能的” 沈山河道“确实是有点蚍蜉撼树,你们都要去皇城了,祝你们越来越好,都能达到自己的巅峰” 孙大头道“这个小罗姑娘,是...” 沈山河道“这位罗姑娘,朋友” 孙大头道“哦,朋友,江湖中人吗” 沈山河道“算是吧” 孙大头道“女孩子在江湖里是有诸多不便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罗姑娘如果想来经商,可以随时来找我” 罗生燕道“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 孙大头哈哈大笑,道“就是卖东西,卖什么都行” 罗生燕道“没兴趣” 沈山河道“入了江湖,一辈子都是江湖人了。老孙当着我的面挖墙脚,可是不太好” 孙大头道“你还当着我的面要挖走我的伙计们呢,吃的也差不多了,欣赏欣赏夜景,如何?” 薛鸿徒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去了” 孙大头道“薛城主您忙,我送送您” 薛鸿徒道“不用不用,大家都不用送,我自己走” 薛鸿徒摆了摆手,离开了椅子,走出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在门口站了一会之后,慢慢的转身,穿过走廊,下了台阶,出了望海亭 微风吹干了薛鸿徒的眼眶,薛鸿徒笑了笑。科举这条路,千军万马独木桥。他啊,一步登天,可要把握住 薛鸿徒离开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孙大头笑着道“估计薛城主忙着交接的事情,也不知道下一任城主会是谁” 367 刀剑江湖笑经商 沈山河道“下一任城主,小薛倒是没提过。走吧,出去看看夜景。在这这么久,还没怎么欣赏过呢” 孙大头道“不是我吹啊,咱们望海潮的夜景,不比秦淮差多少。蓝天在的时候,每年在这上面花的银子不少” “如今蓝天不在了,附近的城池都争着拿回他们的东西呢。薛城主倒也客气,都还了回去” “现在这个年头,家家的日子都紧巴巴的。境内已经赚不到什么银子了,但凡有点心的商人,都不会再在境内赚银子了” 沈山河道“您是一个有心的商人” 孙大头道“这种事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有的人啊,发战争财。这是不可取的,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沈山河道“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做对的选择的。您说当初我和小楚来这里的时候,怎么说来着” 楚星绝接着道“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 沈山河道“就这样,我要是您孙掌柜,我都担心这两小子给不起银子,是吃霸王餐来了,您怎么就和我们做朋友了呢” 孙大头道“在这,敢顶撞蓝初月的人,没有。敢和军队作对的人,没有。你们是外乡人,有胆子,也有实力” 沈山河道“就因为这些?听说蓝天在这里是活阎王,我们刚打了他儿子还有他的兵,您当时就不担心?” 孙大头道“蓝天,是不会在我的地方搞事的。在咱们酒衣做生意,要以五大家族马首是瞻” “像我这种开酒楼的,龙头老大是朱家。小小的一个蓝天,怎么敢肆意妄为呢” 沈山河道“可江林...江林可是放箭了” 孙大头道“伤人了吗,杀人了吗?” 沈山河道“没有” 孙大头道“在这里办事,是要有准头的,还要有眼力。我的眼力就不错,当时就看出你不是池中物” “主要还是秦婉,她的眼力,比我强” 沈山河道“秦前辈又去青璃了,咱们啊都在走不同的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条路。您说这茫茫人海的” “咱们能相识,成为朋友,也算是一种天大的缘分了” 孙大头道“是了,天大的缘分。以前啊,我这望海亭还是一个小亭子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来了一位老客人” “他儿子呢,闯荡江湖死了,他来我这喝多了。他和我说,他从不喝酒的以前,他儿子爱喝酒” “他儿子闯荡江湖之后呢,他就每天都来喝酒,不敢多喝,他怕喝多了出丑。慢慢的,他能喝了,儿子却回不来了” “他本想等儿子回来一起喝两盅的,可我却不知道他是谁。当时我那地方有多小,就能放下四张桌子” “我却不认识他,你说奇怪不奇怪,他还每天都来呢。那时候我就很愧疚,自那之后呢,我就告诉自己” “要记住每一张进店的脸,记住每一个熟客的名字。不仅我要做到,每一个伙计都要做到” “做到的,我会多给他们银子。做不到的,扫地出门。我从一个混吃等死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看,我的伙计们也是,多有干劲。我的酒楼,也在越做越大。就算离开我,也没人能打败它在这里的地位” “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命,每一天都是在拼命。你们江湖上拼的是刀剑,我们拼的是服务” “都是一样的,只是武器不同罢了。要想后来居上,需要时间的” 沈山河道“商场呢,我不懂,不过我在江湖上已经后来居上了。我想,商场也会有我的一席之地的” 孙大头道“不不不,这是两个事情,不能混为一谈的” 沈山河道“大道同源嘛,总会有相通的地方的” 孙大头道“那你慢慢找吧” 沈山河道“这里的夜景确实不错,等我有机会去秦淮看看,看看哪里更美” 孙大头道“我看过了,这里美” 沈山河道“人人都觉得家乡美嘛,在我心里啊,无论哪里,都没有琉璃山美” 孙大头道“名字不错,听说琉璃山上有很多枫树,九月的时候才好看,是不是真的?” 沈山河道“山上很多树的,还有很多动物。老道士肯定很喜欢那样的地方,清净,无为嘛” 孙大头道“我听那些算命的说,大道三千,真有三千条道吗,都是什么道?” 沈山河道“您还信算命的呢?” 孙大头道“信啊,算命的说我会大富大贵,果不其然,大富大贵了吧。算命的还说,我会孤独终老,这不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沈山河道“这算的不准,您才多大年纪,还没到老了的时候呢。我不信道,有没有三千条道,都是什么道,我不知道” 孙大头道“那佛家的这个经那个经的” 沈山河道“我也不知道” 孙大头道“唉,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做了武林盟主,怎么做的武林盟主呢。只要拳头硬,就够了嘛” 沈山河道“似乎是这样” 孙大头道“这么一说,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过以江湖的作风,倒也合理” 沈山河道“哪里奇怪?” 孙大头道“你看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压了他们一头,领着这个江湖,往这里走,往那里走” “他们就不会觉得你是错的吗?你赢了,你的路就是对的吗?” 沈山河道“我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至少现在,没人告诉我,我在走一条错路。也没什么结果说我在走一条错路” “这条路对不对,我也不知道” 孙大头道“没人知道对不对的,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只有你的心才知道。如今你是武林盟主了,做事涉及很广的” “不有一句话什么,匹夫一怒,血溅十步。帝王一怒,血流千里嘛。如今你啊,就像是江湖上的帝王了,打个喷嚏,都能抖上几抖” 沈山河道“那我还是不要生病的好,省的让人担心了” 孙大头道“凡事简单些,不要麻烦。和做菜是一样的,简单的,往往都是更便宜的。复杂的,往往都更贵” “做生意就像洋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可你一层一层剥开的时候,到最后,那才是根” 沈山河道“老孙这算是临行前的教诲吗” 孙大头道“嗯,此去京城,可能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我有这个预感。为了我的梦,我可能要醉上很久了” 沈山河道“您啊,指定会大富大贵的。您的人生就会像这条街一样,美丽” 孙大头笑着道“你还真不会夸人,我累了,不比你们年轻人,走了这么久都没事,我要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沈山河道“您慢走” 孙大头慢慢地向前走着,消失在了拐角 沈山河他们走了一会之后,回到了武馆,什么都没买,什么也没吃。第二天一早,沈山河一下楼,就发现海无涯和贺行舟等在下面 沈山河跑了下去,道“两位前辈,来这么早” 贺行舟道“大虎的事情,我们考虑过了,按你说的办,这是一些盘缠。他走的时候,让他带上吧” 沈山河道“大虎这孩子特别勤奋,这个时候肯定在后院练武呢。咱们不是说让他去青璃吗” “人我已经联系上了,五天后就会到。五天,时间也不长,二位前辈就在这里住下吧,和大虎住一起” 贺行舟道“这多不方便” 沈山河道“哦,大虎也是大孩子了,有婚约吗?没事,我这空房间多的是” 贺行舟道“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太麻烦你了” 沈山河道“我这就我们几个人,你们住在这啊,周老头也不寂寞了。毕竟是老人了,我和他说话,也说不明白” “他说的,我也不明白。你们都是差不多那个年代的,互相还能聊一聊,解解闷” 贺行舟道“行,那就住五天。这五天的房钱、饭钱还有什么乱码七遭的,我们不会少给的” 沈山河道“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大虎是我徒弟,您是我朋友,怎么能收银子呢” 贺行舟道“一码归一码,朋友是朋友,银子是银子。就算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不能乱” “你要是不收,我们肯定是不会住的,这是规矩” 沈山河道“朋友来我这住几天,我招待招待,还怕招待不周呢。我还收银子,不行不行,这不行” 贺行舟道“我们知道,你不缺银子。也明白,咱们江湖人讲义气。可一码就是一码,你也别争了” “像这个地方,按旁边的客栈给,饭菜嘛,我们就看着给了。一天,一百个铜钱,五天就是五百个” “你要是不收,我们就住旁边客栈去了” 贺行舟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袋,里面是一吊吊铜板,拎了五条,放在了桌上 沈山河道“收着,肯定收着,规矩就是规矩。亲兄弟,明算账。那个铃铛啊,今天中午整一条回罗鱼,大点的” “再整点好酒,老孙不是说他那里有上好的雄黄酒吗,买一点回来,顺便再买点茶叶,他爱喝银针白毫” “再买点水果什么的,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他那个牙口,买点软乎的吧。你啊,正事都忘了吧” 铃铛姑娘道“那这柜台....” 沈山河道“我在这看着,放心吧” 铃铛道“昨天,我都没机会插嘴,正想着孙掌柜走的时候,再去呢” 沈山河道“走的时候,也就那么三言两语。老孙可不会婆婆妈妈的,快去吧,鱼和酒找他们小伙计送过来就行” 铃铛道“嗯,我去换个衣服,公子觉得我穿什么比较合适” 沈山河抬头看着房顶,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个老头,是你师父,怎么也要端庄些吧” 铃铛道“哦” 368 一白一毫一喜欢 孙大头道“铃铛,你怎么过来了,店里的生意小沈接手了吗” 铃铛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道“没有,沈公子让我来看看您。本来是我要来看看您的,结果昨天搞忘了” “我本想着等您走的时候,给您送行,道谢的。沈公子说那时候肯定说不上什么话,男人都不喜欢婆婆妈妈的,就让我现在过来了” 孙大头道“铃铛姑娘太客气了,都是应该的,说什么谢不谢的。小沈说的不错,我真不喜欢婆婆妈妈的” “我喜欢白毫,也是他告诉你的吧” 铃铛道“对” 孙大头道“坐下吧,站着做什么。你等会啊,我去给你沏壶茶,顺便洗点水果” 铃铛道“我来就行了” 孙大头道“你也找不到地方,我来吧,一会就好” 孙大头起身拿着茶叶,挑了几个水果走出了房间。铃铛思考着坐在哪里,坐在旁边吧,平起平坐,不好 坐在对面吧,像是谈生意的。铃铛挪了挪椅子,侧对着孙大头的椅子,坐下去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很端庄 铃铛满意的点了点头,四下打量着房间,房间很大,东西都很陈旧,看起来都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 桌子上摆着很多的信封,估计里面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孙掌柜什么都爱,书架上什么都有 瓷器、字画、古董、刀剑,一些小东西琳琅满目的。书架的边上挂着一个鸟笼,用黑布罩着 房门吱牙一声响起,铃铛连忙转回了脑袋,起身要将茶水和果盘接过来 孙大头道“今天你是我的客人,不能让你动手的。在我这啊,只管吃。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去做” 铃铛道“不饿不饿,我早上吃了很多” 孙大头道“来,茶,还有水果。先吃点水果,你买的这些啊,估计你们女孩子特别爱吃。我啊,喜欢吃脆一点的” “这些太软的,吃起来跟没吃东西一样。我都怀疑我这牙还在不在,吃的到底是不是东西了” 铃铛道“我这是看您岁数大了,再吃硬的,怕您把牙给吃坏喽。这些水果啊,都是中和的,不冷不热,不酸不麻” “吃着对牙齿好,您这岁数大了,该注意身体了。每天想那么多事情,吃的、喝的,可得注意” 孙大头道“听没听过一句话,叫老骥伏枥。我这个岁数,还年轻得很呢” 铃铛道“听过,曹操说的嘛” 孙大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爱喝白毫吗” 铃铛摇了摇头 孙大头接着道“你看外面这天,除了白昼就是黑夜。咱们人呢,也应该这样,除了白,就是黑” “可这个世上啊,大多数人都活成了第三种颜色,灰色,白色与黑色混合的灰色,这是一件憾事,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小沈喜欢穿白衣,江湖人大多喜欢穿白衣,原来我也是。现在嘛,我不白不黑的,变成了灰色的” “我喜欢白毫呢,一是因为这个白字,二是因为这个毫字” 铃铛道“您说的没错,灰色的人太多了,我见过很多灰色的人,看着他们从白走到黑,从黑走到白” “对于那些人,那些事,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孙大头道“见得多了,就习惯了。我这酒楼里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有故事,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故事” “我曾经想过,请个说书先生,搭一个台子,分文不取。可我转念一想,他们来这,是来说故事的,不是听故事的” “要是听故事,他们就不来这里了。借酒消愁,畅饮抒怀,都有,什么人都有” 铃铛道“您见的人,经历过的事,比我多多了。您走的这么匆忙,以后我都没有人去请教了” 孙大头道“我送你两个字,一个是白,对待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白,不能有一点态度上的不一样” 铃铛道“您的意思是公正?” 孙大头道“是白” 铃铛道“是白” 孙大头道“还有一个字,是毫。咱们做生意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卖酒,不能少客人一滴酒。卖菜,不能少一点佐料。当然,也不能多。多了少了,都是看不起人,这罪过可就大了” “人活着,无论在哪,都是活一口气的。人们出来吃饭,图的就是一个方便、舒心,你让他不舒服了,他就让你不舒服” “你还不能因为他让你不舒服你就让他不舒服,来者都是客。当然,那些故意捣乱的,分开别论” 铃铛道“真有捣乱的呢?” 孙大头道“放眼天下,谁敢在沈盟主的地方捣乱呢” 铃铛道“沈公子不是池中物,是天上人。酒,壮人胆。喝多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孙大头道“不能的,在你那,没人敢喝多,就算喝多了,也绝不敢闹事。闹事了,刚闹就会有人把他带走” 铃铛道“可我还是担心” 孙大头道“那就让他无地自容,让他没有台阶下。方法很简单,他不是来捣乱的吗,捣乱的就想把事情搞大” “你不搭理他,说什么都应着就行了。说着说着啊,他就觉得没意思了,没人搭理他,还闹个什么劲呢” “这个时候啊,就该他求你了。闹的人啊,都希望引起注意,有人搭理。抓住这点,你就赢了” “不过也有可能适得其反,长时间没有回应的话,会让他越来越爆发。这个火候,你要慢慢练” 铃铛道“您的意思是说什么都应着,但不能让他感觉到太敷衍,又要让他觉得他在耍宝。这不是把它当一个笑话吗,这不是更严重了吗” 孙大头道“他巴不得你好言好语的一直卑躬屈膝呢,你要是和他恶语相向起来,也是他要的” “这样,他就有舞台了,就更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故意捣乱的人和寻常人是不一样的,寻常人会因为等得久而变得暴躁或沉默、冷淡” “但找事的不会,他会抓住一切机会找事,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它攻击的借口。索性不做,让他没有借口” 铃铛道“不做,不也是借口吗” 孙大头道“他要是这么自讨没趣的话,只能让人把他请出去了” 铃铛道“哦,明白了。他坏,但我们不能坏。他恶,但我们不能恶” 孙大头道“对喽,打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要笑脸相迎。没人会拒绝一张笑脸的,没人会给笑脸一个巴掌的” 铃铛道“有....极少数的,不满意的话,满脸堆笑也不会满意” 孙大头道“你要想想为什么,为什么笑着,还会挨打” 铃铛道“我很笨,还没想明白” 孙大头道“抛开那些故意找事的不说,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每一次挨打,原因一样吗,我们的原因是什么呢” “如果说每次打你的人不同,但是细细思索下来,每一次的原因都一样,这就是很恐怖的一个问题了” “是你的问题还是谁的问题,是个人的问题还是酒楼的问题,你所实施的每一步的流程是否出现了问题” “原因,一点点的排除,更换,就能找到答案。有时候,答案是很难让人接受的。错误,都是需要代价去改正的” “就像你们女孩子生孩子那么痛,痛过之后,就是新生。不痛,怎么会有新生呢。一个经久不衰的生意,都是居安思危的” 铃铛道“永远都不满足吗” 孙大头道“我的意思是查出真正的原因还有居安思危” 铃铛道“差不多吧” 孙大头道“差得多了,安逸的时候想着危险,这和不满足有什么关系” 铃铛道“正因为不满足安逸,才会思考危险。如果满足于安逸,谁会去想危险要发生了呢” 孙大头抓了抓耳朵,道“好吧,你说的不错。人老了却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你这一句话说的,我都不敢出去闯了” 铃铛道“您肯定是想到了的,问我,是在考我。您想多教教我,也想看看我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思索,脑子转的有多快” 孙大头道“咱们做生意,要能向前看,看的越远越好。有些事情,发生的总是很突然。在那一瞬间,你就要想好解决的方法” “几个方法一比较,选出一个最适合的。以免事情结束了,一拍大腿,唉,我当时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还有你说的不满足,对,做生意的,要是满足了,生意也就不用做下去了。我的眼里如果只有望海潮,我不用出去” “我也是满足的,有这么一份基业,该满足。人不能一直满足,也不能一直不满足,这很矛盾,但很正常” “我们要学会调整自己,只有自己是最好的状态,才能做出最大、最强的生意。自己都不行,就什么都没了” 铃铛道“要想像您一样,还有好长的路啊” 孙大头道“你可不要像我一样,这么大岁数了,才有这么一家酒楼。我喜欢喝这个白毫啊,还有第三个原因” 铃铛道“我猜猜?” 孙大头道“猜猜” 铃铛道“沉淀,只有强大的人才会沉淀。那些生的、半生不熟的,才会起起伏伏,一瓶子不倒半瓶子摇” 孙大头道“所有茶叶都这样,只有舒展开了,才会沉淀” 铃铛道“舒展开...舒展开,是因为完全的成熟了,才舒展开,是吗” 孙大头道“所有茶叶都一样哦,你仔细看看这白毫。白毫为什么叫白毫呢?” 铃铛道“因为它是白色的,细长,类似的茶叶也是有的吧” 369 玫瑰有刺不拘泥 孙大头道“因为它的样子,所以白毫叫做白毫。我喜欢它,也因为它的样子。世上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因为样子而被命名” “样子,是传递给我们的第一个感觉。对于生意人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一点,门面,一定要做好” “门面就如同一个人的脸面,是不能寒酸的” 铃铛道“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孙大头道“这话没错,可你想想,人们是为了舒适的。既然是好酒,为什么不走出来,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呢” 铃铛道“我明白了” 孙大头道“你应该清楚的,他把你从深渊中拉了出来,改头换面。过往的一切就要割舍,为了未来” 铃铛道“我从没有忘过” 孙大头道“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不会拘泥于一池一地一人。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 铃铛道“嗯” ...... 在铃铛回去之前,贺行舟还有海无涯离开了,这要从铃铛离开开始说起 铃铛离开没多久,望海亭的小伙计就把回罗鱼和雄黄酒送了过来。回罗鱼很大,有二三十斤那么大 沈山河三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厨子将饭菜做好,厨子做菜的速度很快,过了一刻钟,便将回罗鱼切成片送了上来 沈山河率先开动了筷子,喝了一口雄黄酒,道“好酒,老孙确实是有点好东西的。两位也尝尝” 贺行舟喝了一口,道“地道的雄黄酒,有蜀地的味道” 海无涯道“以往喝了这酒都是要出征的,豪气冲天那种感觉。如今喝了这酒,虽然胸中燃烧着,却也不想着沙场了” 沈山河道“感觉罢了,我喝完之后就没什么感觉,贺前辈喝过地道的雄黄酒?” 贺行舟道“曾经去过蜀地一趟,住了三年,那里的雄黄酒,最合我的胃口” 沈山河道“听说蜀地多侠客,是个有任侠风气的地方” 贺行舟道“确实如此,那的侠客,多得很,不过一到了春天,就潮湿的很。冬天就冷得很,就算练过,也很冷” 沈山河道“蜀地再冷,也不会有咱们天山冷的” 贺行舟道“不一样的,咱们冷,有火炉子可以烤一烤。况且他们那种冷,怎么说呢,湿冷的感觉” 沈山河道“这我还真没感受过,咱们这的冬天,干巴巴的,吹得生疼。今年冬天我去蜀地看看,湿冷是什么样子” 海无涯道“大虎这孩子太年轻了,到了军中,恐怕会惹出事情来。等那个接他的人来了,还请沈盟主交代交代,对这孩子多担待担待” 沈山河道“琅琊军的事情,我做不得主的,只能尽力而为” 海无涯道“沈将军说上几句就行,只要不死,打打骂骂的随便。这孩子皮糙肉厚的。” 贺行舟道“对了,小沈,青璃的气候怎么样。这个时候,应该挺冷吧。越往北去,应该就越冷了” 沈山河道“有一些冷,得多准备一些衣服” 贺行舟道“好” 三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吃完了饭 ...... 当天晚上,沈山河去找了归一,一进门就开口说道“前辈要不要去青帝城?” 归一坐在床上,盘坐着双腿,睁开眼睛道“去,你要送那个小丫头去青帝城,就不问问为什么” 沈山河道“看她那样子,问了也不会说的,到了就知道了。这个罗生岛,您了解吗” 归一道“不了解,他们不信道,又远在海外,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沈山河道“我这两天一直觉得,罗生这两个字似乎是在哪里听过,可是想不起来了” 归一道“罗生门,人界和鬼界的大门” 沈山河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在哪里听过呢,牧星辰曾经说过的故事里,鬼王珠就是从罗生门里出来的 沈山河道“明天早上,我们启程去青帝城” 归一道“然后呢” 沈山河道“再去武当一次” 归一道“好” 沈山河道“咱们要查天武的事情,就不能用这个面貌现身了,得伪装一下” 归一道“有必要吗” 沈山河道“有” 归一道“有本事在我眼皮底下杀人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的伪装。说不定他正在哪里盯着我们呢” 沈山河挠了挠头,道“那就这样吧,好像没有什么用” 归一道“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大道至简,任何事情,做到最后,都是极简” 沈山河道“好吧。您不需要吃饭的吗” 归一道“不饿” 沈山河道“听说佛家的苦行僧,也是可以好多天都不吃饭” 归一道“这是一种修行,你也可以试试,身体放空,才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 沈山河道“我就不试了,一日三餐,我是一顿都离不开,走了” 沈山河说完之后离开了归一的房间,下了楼,走到了柜台,和铃铛说着话,一直说到了午夜 铃铛关好武馆的门,和伙计们把武馆收拾干净之后上了楼,领着罗生燕洗浴之后回了房间,吹灭了烛火 黑暗中的罗生燕突然开了口,道“姐姐腰上的花真好看” 铃铛道“花的名字是玫瑰花” 罗生燕道“我知道,可是姐姐为什么把它刺在腰上呢” 铃铛道“有人喜欢” 罗生燕道“有人喜欢就要刺在腰上吗,还是后腰,不疼吗” 铃铛道“当然疼了,肯定疼吧,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罗生燕道“那个人很喜欢玫瑰花,姐姐很喜欢他” 铃铛道“一开始,我是不喜欢玫瑰花的。可我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刺了也就刺了。后来,我开始喜欢玫瑰花了” 罗生燕道“玫瑰花很美,姐姐是被迫刺上玫瑰花的,谁这么狠心对一个小女孩做这样的事” 铃铛道“你很聪明,这个江湖水深得很。曾经的我和你一样,身上带着血腥气。后来我离开了,身上都是胭脂水粉” “离开了血腥之后,我变得倦怠了。有一天,有人和我说了一句话,玫瑰花很美,花杆是有刺的,为了玫瑰花的盛开,就算是刺,也要浇水的” 罗生燕道“听不懂,但你喜欢的人,是他。沈山河吗?” 铃铛道“他啊,已经死了。沈山河,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句话起初我也不懂,他死之后我才明白” 罗生燕道“是什么意思” 铃铛道“美丽是很危险的,有时是与邪恶共生的。为了美丽,有时就要容忍邪恶,甚至滋养邪恶” “我们的手很灵活,可以拔除掉花杆上的刺,有时不小心也会被伤到,但不会致命” 罗生燕道“还是不懂,不过姐姐的手很好看,身体也很好看,像是花儿一样美,我长大后也会像姐姐一样的” 铃铛道“你比我漂亮多了,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么漂亮。玫瑰花是需要刺来保护的” “不然很容易就会被人摘走,睡吧,明天你还要赶路呢” 罗生燕道“我有点睡不着” 铃铛道“想听故事吗” 罗生燕道“想” 铃铛道“在很久以前啊,有一座山....” ...... 今晚的夜色不错,有月亮,有星星,没有乌云,明天估计是没有雨的。沈山河无聊的数着星星,周老头在一边时不时喝上一口酒 周老头道“你要走了” 沈山河道“明天就走,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周老头道“我也要走了,放心吗” 沈山河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谁还敢踢馆不成?对了,你也要走了,谁教他们练武啊” 周老头道“你不是都找好了嘛,海无涯和贺行舟,虽然不太行,但是教教小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沈山河道“他们是来送大虎的” 周老头道“哦,这样啊。那还真没什么人了,大熊和船夫不知道去哪了,咱们的人被你调到各地去了” 沈山河道“我去和海无涯和贺行舟说说” 周老头道“铃铛这小姑娘,看得出来,喜欢你的。你要走了,谁照顾她啊。来这的客人啊,有些是冲着她来的” 沈山河道“就算我不在,也没人敢动她” 周老头道“万一呢” 沈山河道“那您就别走了呗,这样吧,武当那七剑长老,我给叫过来,您就不用去武当了” 周老头道“你当武当是什么呢,叫人家来人家就来” 沈山河道“我可是武林盟主” 周老头道“没用的,你也不用叫,省着打脸。武当,我是一定要亲自去的。在那之前,我要先回琉璃山看看” 沈山河道“和我师父叙叙旧?” 周老头道“和他聊聊,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沈山河道“铃铛啊,我能感觉的出来,可我不喜欢她。她对我啊,是报恩,不是爱慕” 周老头道“你就装傻吧,因为她的过去?” 沈山河道“我不在乎这个” 周老头道“你心里有个人?” 沈山河道“有,下山的时候遇到的。她身上有仇,我不能帮她。或许等她报了仇,我会去找她吧,或许吧” 周老头道“就算你是武林盟主,也有不敢报的仇。江湖的水很深,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个归一,你要小心着点” 沈山河道“他要杀我,早就杀了。人家可是得道的人,不会乱杀人的” 周老头道“武当还是名门正派呢” 沈山河道“嗯,我会小心的。我这么年轻,还准备干一番大事业呢,可不能死了” 周老头道“什么大事业啊,一统江湖?” 370 青帝城外冰河谷 沈山河道“我想要让酒衣的江湖,站在巅峰,站在几大皇朝的巅峰” 周老头道“要与大散关作对” 沈山河道“肯定是要打一场的” 周老头道“祝你旗开得胜,喝酒吗” 沈山河道“不想喝了” 周老头道“酒是个好东西,可以壮胆” 沈山河笑着道“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拼,一开始为了奇门,现在是为了江湖,以后呢” 周老头道“为自己啊” 沈山河道“为自己啊,是啊,我似乎从未为自己做过什么” 沈山河继续数着星星,周老头继续喝着酒,一转眼天就亮了。沈山河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 周老头靠在椅背上打着呼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可能周老头和自己一样,害怕离别吧 早饭很安静,没人说话,只有筷子碰触杯盘的声音、咀嚼的声音 沈山河走在前面,罗生燕跟在后面,归一走在最后面。他可以感觉到,好几道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 他走的很快,越来越快 转身回了武馆的大虎说了一句“我一定会闯出一个名堂来” 贺行舟宠溺的拍了拍大虎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少年人一旦决定的事情,那是多少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 罗生燕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在天上飞,也从没想过有人可以在天上飞。他说一巴掌就能打死那些余孽,不是笑话 这个老头,居然也会飞。自己有一天,一定也要会飞。罗生燕不敢再低头了,实在是太高了 再低头看,她怕自己吐出来。耳边的风很大,她感觉就像是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真好 仅仅半天的时间,他们就到了青帝城 沈山河落在了城外一座山上,他们走了一个时辰,进了青帝城。青帝城是一座大城,进出的人很多 排了很久的队,他们才得以入城。守门的士兵认出了他们,毕竟一个武林盟主,一个道家掌门 想不认识都难,他们为什么一起来,守门的士兵没有细想,多半也是为了冰河谷的宝藏而来 他们都来了,说不定冰河谷真的有神兵出世。看时间吧,如果可以的话,他也要去冰河谷看上一看 沈山河走到一处小摊前,开口说道“小哥,三碗粉,多少银子” 小哥抬起头,道“原来是沈盟主,和以前一样。上次啊,您走的匆忙。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您救了我们的命” “要不然我们就死在那个离恨桥的魔头手里了,您走了之后啊,咱们城主亲自带兵去了离恨桥呢” 沈山河皱起了眉头道“我并不记得,救过你们” 小哥道“那天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后来你救了我们,很多人看到的。那个魔头要杀我们,是你们把他引到了空中” 沈山河道“他,你说的那个魔头,是要回离恨桥的。我们当时是为了他来的。他动手,你们是无辜的” “当时我在提防他动手,但没有想过他会音波攻击。你们能活下来,要感谢你们自己” 小哥道“您就别谦虚了,要不是您,我们怎么活得下来呢。那个魔头有多厉害,我们也都打听过” “离恨桥,是我们江南第一大魔教,那个魔头,是第十二桥,很厉害的” 沈山河道“好像吧,我也记不清了” 小哥道“来,您的粉好了。您这次来,是为了铲除离恨桥来的吗” 沈山河道“不是” 小哥道“我看着也不像,你们三个人,好像不太够。冰河谷的事情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沈山河道“冰河谷?” 小哥道“城外的一座河谷,现在还结着冰呢。有个老疯子说在那里看到一个神兽,神兽手里拿着一个神兵” 沈山河道“估计是看花眼了吧” 小哥道“我说也是,疯子的话怎么能信呢。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什么神兽呢,可好多人都信了” “最近来我们青帝城的人可多了,哪的人都有,跟您说,最远的,昆仑都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来的” 沈山河道“那老疯子什么时候说的?” 小哥道“大概两个月前吧,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什么神仙托梦,让他看见了。就在三天后,四月十五,神兽会再次出现” 沈山河道“这么说,老疯子是个有缘人了。要是我遇到这样的好事,肯定不会说出来,那个老疯子呢” 小哥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老疯子疯疯癫癫的,这会不一定在哪呢。不过啊,我猜,是有人让他这么说的” 沈山河道“你的意思是离恨桥?离恨桥想要对江湖动手,他们不满足于江南第一大派的地位” “借着老疯子的口,把人们引到冰河谷,杀了。尚天是在这里被我抓住的,也能让青帝城沾上一点关系” 小哥道“我们青帝城,有一个大家族,白家。之前他们就做过类似的事情,放出这样的消息” “人来了,就要住店,就要吃饭,吃喝嫖赌,样样都需要银子。人来了,就把银子送过来了” “白家当年,就是靠着这个起家的。这套手法,娴熟得很” 沈山河道“白家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无论冰河谷是真是假,你都别掺和了,听听就得了” “无论白家还是离恨桥,都不是你惹得起的。这粉做的和以前的味道一样,海的味道,清凉” 小哥道“嗯,我不会去的” 沈山河道“好,四十五个铜板。你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的。上次我来,还只是一个铺子,如今都有两个了,雇了个小伙计” 小哥道“一定的,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沈山河起身离开了城门口,走到了拐角,开口说道“罗姑娘,这不会是一个巧合吧,你父亲的计划?” 罗生燕道“你在说什么?” 沈山河道“你以为我不了解罗生岛吗” 罗生燕道“有话就直说” 沈山河道“好,你是罗生的后代,对吧” 罗生燕道“对” 沈山河道“罗生死于各个岛屿的联手围攻,你们父子逃了出来。你父亲,叫罗望陆” 罗生燕道“是的” 沈山河道“你父亲,本名叫做罗东。改名望陆。是因为罗生的死,让他明白,岛屿,不是长久之计” “你父亲,想要来到陆地上扎根。江南,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怎么来呢,这需要计划” “他需要对罗生岛有一个交代,所以你们进攻罗生岛失败了。你们需要神兵利器再次进攻” “而根本就没有神兵利器,你们,也不会再离开青帝城。你们会一直找,一直找,扎根,发芽” “还记得你的船上,有官员,有衙役,有士卒,想必是给你们办理籍贯的吧,杀人灭口” “很不错的一个计划,可你们没有想到,海边会有人。你言辞犀利,就是想让我讨厌你,不查你” “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也能到这里来,可你知道,我如果来了这,冰河谷的事情,就更加真实了” 罗生燕冷笑着道“你很会编故事” 沈山河道“我不相信巧合,不喜欢欺骗。你是一个小孩子,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罗生燕道“我要是大人呢,怎么样?” 沈山河道“我就会揍你了,为了来这里,杀那么多人,值得吗?冰河谷,你们又要杀多少人,你们能杀得了多少人?” 罗生燕道“就因为卖粉的说了一句,你就觉得是我们做的?” 沈山河道“事情太巧了,在天上飞的时候,你一点也不害怕,应该是经历过吧。你家里,也有会飞的人” 罗生燕道“他们,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你这样的武林盟主,真是丢人” 沈山河道“你亲眼看着他们都死了吗” 罗生燕道“是的” 沈山河道“那你说,你父亲查清了那些你们称之为余孽的人,是不是要做好打算,为什么会失败呢” 罗生燕道“我不知道” 沈山河道“你又怎么解释你船上的官员,死无对证。你知道罗生的意思吗,人界和鬼界相同的门” “什么样的人才敢起,才敢用这样的名字啊” 罗生燕道“三天后,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你们把我送到这里,我很感激,就此别过” 沈山河道“再见” 罗生燕慢慢地走远...... 归一靠着墙说道“就这么放她走了?” 沈山河道“她有她的事情,我们有我们的事情。能在你眼皮底下杀人的人,她不要和我们有关系的好” 归一道“你故意气她走,她会恨你的,没人喜欢被冤枉。那个杀了天武的人,如果用她威胁你呢” 沈山河道“为天武报仇,是你的事情,要威胁,也是威胁你,我只是证明天武不是我杀的” 归一道“反正也不会威胁到你,赶她走做什么” 沈山河道“需要理由吗” 归一道“原来你问我罗生的意思,就是为了编故事。不对,你清楚罗生岛的事,为什么还要问我罗生的意思呢” 沈山河道“我只是说我似乎在哪听过罗生这两个字” 归一道“你小子,鬼的很。不过这冰河谷,说不定确有其事,昆仑那帮家伙都来了,来的人不少” 沈山河道“这是一个骗局” 归一道“对,可能是某个狼子野心的人的骗局,离恨桥的可能最大。神神鬼鬼的,有这个可能,就会有人信” “这是最拙劣的伎俩,也是很有效的伎俩。是不是骗局,看一看就知道了” 371 天剑山庄牧小松 青帝雕像内,年长一些的师哥开口说道“他来了” 年幼一些的师弟,咬着鸡腿,含糊不清的说道“闻到了” 师哥道“你错过了雪中与他比武的机会,这次呢,去不去?” 师弟道“去,吃完就去,有新衣服吗” 师哥道“有没有你不知道啊,都买鸡腿吃了,哪有银子买衣服了” 师弟道“这就是师哥的不对了,鸡腿吃了,就没了。你怎么不留点银子买身新衣服呢” 师哥道“你这么能吃,我怕饿死你啊。要买衣服,你下去给人家干点活,就行了” 师弟道“我才不去呢,我这是天下第一的手,怎么能干活呢。吃完了,走了” 师弟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拿袖子擦了擦嘴,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一把青纸伞。从卖相上看,青纸伞要好看得多 师弟道“他住哪了” 师哥道“你不是闻到了吗” 师弟道“跟他来的,是个老道士。要不,师哥跟我一起去?” 师哥道“不去” 师弟道“好吧,天下第一与你无缘了。你自己不去的啊” 师哥道“快去吧,婆婆妈妈的。像你吃鸡腿那样,痛快点” 师弟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两个酒窝,吧唧了一下嘴,道“嗯,我会买鸡腿回来” 师弟从青帝雕像的眼睛里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这并没有吓到街上行走的人们,这里住着人,他们都知道 住的是自称青帝后人的人,他们的厉害,就连城主都是要让着几分的。离恨桥的魔头很厉害吧,不还是被打得没有脾气,离恨桥也不敢来报仇什么的 师弟撑着伞,提着破剑,寻着味道快速的跑着,跑到了城门口,沿着客栈的楼梯快速的向上走着 师弟低下头,打量了自己一眼,用伞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头,老道士。沈山河正在椅子上喝茶 归一道“你是” 师弟道“我来找他的” 归一道“进来吧” 师弟走了进来,归一关上了门,师弟坐到了沈山河的对面,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要打败你,成为天下第一” 沈山河道“看出来了,气势汹汹的。不就是一个天下第一吗,至于这样吗” 师弟道“去年冬天,我就应该去皇城的。可惜这里闹了病,我生了病,没有了力气。天下第一,少了这么长时间” 沈山河道“病刚好?” 师弟道“刚好” 沈山河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现在,不和你打。等你病好了吧。省着你不甘心” 师弟道“我已经好了” 沈山河道“我虽然不忙,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和别人比试的,自报家门吧” 师弟道“天剑山庄,青帝后人,牧小松” 沈山河道“我听说天剑山庄曾经是一等一的超然实力,公认的第一,当时的佛道两家都是垫底” “也听说,青帝之后,一代不如一代,天剑山庄逐渐没落,一流二流三流....如今,已经没有了” 牧小松道“我赢了你,天剑山庄会再次名扬天下” 沈山河道“我记得之前我来这里的时候,有一个穿青衣的人,进了青帝的雕像里,他是天剑山庄的人?” 牧小松道“他是我哥哥” 沈山河道“哦,都是青帝的后人。青帝的故事,我听过,很传奇。不过你,似乎赢不了我” 牧小松道“我可是天纵奇才” 沈山河道“你这是自己夸自己,我很忙的,有什么诚意吗” 牧小松道“你如果打赢了我,我请你吃鸡腿” 沈山河笑着道“我不和你打,也能吃到鸡腿” 牧小松道“那就只有逼着你动手了” 沈山河道“在这吗?你应该知道,在这打,会伤到人” 牧小松道“你想要什么诚意” 沈山河道“如果你输了,让你哥哥出来,和我打一架” 牧小松道“这个...这个,我哥哥,他,我也说不动啊。这样吧,我答应你,只要你在雕像附近打架,我哥哥一定会出来” 沈山河道“这个我知道,当时他就是这么出来打的尚方。我的意思是,我在这里等他,他来这里,然后打架” 牧小松道“我哥哥不会离开的” 沈山河道“那就没得谈了” 牧小松道“你换一个” 沈山河道“不换,你哥哥当时出来的时候,伤了我。我知道,我破坏了规矩在先,是我不对” “可你哥哥什么都不说,直接就是一剑,我忘不了的。我这个人睚眦必报的” 牧小松道“你也说了,是你坏了规矩先的” 沈山河道“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我替你想了一个办法,你败了,我让人给你哥哥送消息,说你在我手上” “你不止比武,还怎么样怎么样,得罪了我,我要杀你,看看你哥哥会不会来这里?” 牧小松道“算了,不比了” 沈山河道“不比了?” 牧小松道“不比了,有本事你一直呆在这里别走,有本事一辈子别走到没人的地方” 沈山河道“有天剑山庄的后人跟着我,挺不错。找我麻烦的人会以为你在保护我,有你忙的了” 牧小松道“无所谓” 沈山河道“真要走?我开玩笑的,条件可以换一个,要不要听一下?” 已经走出了门的牧小松风一样的跑了回来,盯着沈山河的眼睛 沈山河道“如果我赢了你,你就要答应我三件事” 牧小松不假思索的道“好” 沈山河道“你以为你很有把握,好,放心,作恶的事情我不会做,也不会让你去做” 牧小松道“嗯,如果我赢了呢” 沈山河道“如果你赢了,你想怎么样” 牧小松道“我要天下第一的位子还有一百两银子” 沈山河道“好,都给你。一百两太少了,我给你一万两,走吧,去城外找个地方” 沈山河说完之后起身离开了房间,下了楼,走出了城门。要找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很容易 山上,就是一个好地方 归一站在一侧,看着沈山河和牧小松打的如火如荼。两人实力相仿,暂时谁也奈何不得谁 牧小松的剑法很轻灵,也很简洁,这让沈山河想起了归一说的,大道至简。天剑山庄,天剑... 打着打着,沈山河的状态越来越好,逐渐进入了最佳的状态。牧小松也是如此,两人的长剑不断地在半空碰撞 最后,沈山河以一招海天一色赢了牧小松,牧小松大口的喘着粗气,紧盯着沈山河的眼睛 牧小松道“你赢了,说吧,让我做什么” 沈山河道“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想好了,我会告诉你的,我会写信给你” 牧小松道“好,等你再来的时候,我还会和你打” 沈山河道“再打,赌约就变了,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看心情了” 牧小松道“好” 沈山河道“给,一百两银子” 牧小松道“嗯?” 沈山河道“我不缺银子,这一百两,对你很重要吧。走吧,去找你哥哥” 牧小松道“我输了,这一百两,我不要” 牧小松将沈山河扔过来的一百两银子又扔了回去 沈山河道“你可以认为这是这个老头给你的,他在这看到了你的剑法,总要花点银子的,就当是捧场了吧” “看场杂耍都是要花银子的,何况我们两个这样的高手呢,是吧” 牧小松想了想,道“好吧”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赚银子的方法 沈山河把银子扔了过去,牧小松揣在了怀里,回到青帝城之后,牧小松买了二十个鸡腿,在雕像下一跃而上 师哥道“打得怎么样?” 牧小松道“打输了,输了一招” 师哥道“现在知道人外有人了吧,买这么多,你吃的完吗,给我一个” 牧小松道“给....两个,沈山河在下面等你呢,要和你比试比试” 师哥道“我不会离开这的” 牧小松道“有我看着,没事的” 师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没什么要看着的,我就是不想出去。他,为什么要找我?” 牧小松道“我不知道,你去问他吧” 师哥道“你就知道吃,如果我也败了,天剑山庄就没脸见人了” 牧小松道“这有什么丢脸的,打赢了,打输了,不是很正常的嘛。输了一场而已,以后还有机会呢” “再说了,天剑山庄就咱们两个人。再丢脸能丢成什么样” 师哥道“你不懂” 牧小松没有说话,他确实不懂,哥哥很奇怪,哥哥说的,他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要一直守在这里 这里就这么一个雕像,虽然是青帝后人吧,可守在这里干什么呢。从生守到死嘛。师父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一看 说实话,这里太无聊了。以他们的实力,让天剑山庄重新辉煌起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可不出去,怎么辉煌呢 师哥细嚼慢咽的吃完了两个鸡腿,用手擦了擦嘴,缓缓站了起来,道“我出去一趟,你哪都不要去” 牧小松道“好” 师哥整理了一下衣衫,飞出了青帝雕像,飞到了城外,沈山河跟了出去,归一也跟了出去 落地之后,师哥开口说道“天剑山庄已经退隐江湖,小松,只是与你比高下而已” 沈山河道“天剑山庄,听说是曾经的第一势力。你就不想它再次名扬天下吗?小松都比你有心气” 师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位道家前辈,我们天剑山庄如何没落,您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372 地头强蛇白家狼 归一道“一段尘封的历史,你要揭开吗” 师哥道“恐怕我想揭开,会有很多人阻挠我吧” 沈山河道“我现在对你们之间的事情没兴趣,我找你出来是为了打架的。你伤了我一剑,还记得吧” 师哥道“沈盟主这么记仇的吗” 沈山河道“你伤了我,我怎么会一笑而过呢” 师哥道“天剑山庄,牧大松,请指教” 牧大松的剑很快,沈山河的剑也很快,五招,沈山河打败了牧大松,牧大松的胳膊被山河剑划过 沈山河道“天剑山庄,两位归真。相信假以时日,如果重出江湖的人,也会名胜一时。毕竟归真,不多的” 牧大松道“沈盟主不必安慰我,败了就是败了,告辞” 牧大松很潇洒的离开了,转过头的时候,紧咬着牙关 沈山河开口说道“不登庐山,永远见不到庐山的真面目。如果不是到了归真,我也不会知道这青帝城居然有着两位归真” “道家也只有一位归真吧,天剑山庄曾经能够力压群雄。这份天资,并非是没有道理的。牧家,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姓氏” 归一道“江湖人都喜欢藏拙,留着压箱底的本事保命,越是高手越是如此。天剑山庄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就算是牧大松,牧小松可以安然无恙的一直向前。道家依旧是道家,他们两人,想要推翻我们几百年的重起,怎么可能呢” 沈山河道“万事皆是有可能的,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的” 归一道“有些事,从一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沈山河道“您这是抬杠” 归一笑着道“与人斗嘴,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沈山河道“我也一样,走吧,回客栈休息休息。三日后,看看冰河谷是怎么回事” ...... 回到客栈没多久,敲门声就是响了起来,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穿着长袍大褂,踩着黑面白底的布鞋 沈山河看了看归一的脚,也是黑面白底的布鞋 中年人进门之后开口说道“久仰沈盟主的大名了,沈盟主能来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啊,在下白狼” 沈山河道“白兄前来所为何事啊” 白狼道“冰河谷” 沈山河道“你我素不相识” 白狼道“一回生,二回熟。在下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沈盟主不会怪罪吧” 沈山河道“白兄有话请直说吧” 白狼道“三日后,神兵归沈盟主。我希望沈盟主可以出剑,破开万丈玄冰,揭开冰河谷常年结冰的秘密” 沈山河道“为什么” 白狼道“这是商机” 沈山河道“商机?” 白狼道“冰河谷常年结冰,是不是很诡异?” 沈山河道“是” 白狼道“诡异就会吊起人们内心的好奇,让人们忍不住的去看。如果我掌握了冰河谷的秘密,就掌握了银子” “人们如果再想去看冰河谷,就要花银子了。冰河谷如果没有了危险,我也可以放心大胆的打造了” 沈山河道“听说冰河谷的事情来了不少人,就连远在昆仑的人都是来了。这不会是白兄传出去的消息吧” 白狼道“不是” 沈山河道“你怎么知道冰河谷是万丈玄冰呢?” 白狼道“一个老疯子说的” 沈山河道“那个老疯子还说,冰河谷有神兽、神兵。人们为什么会相信这么子虚乌有的事情呢,白兄也信?” 白狼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样才能防患于未然。做生意,要稳扎稳打,才不至于摔得太疼” 沈山河道“白兄是个生意人,那么,要我出剑,可是不便宜的。如果真是万丈玄冰,我可不一定破的开” “再说,这么诡异的地方。万一下面真有什么,我这就是惹祸上身了,太有风险了” 白狼道“沈盟主缺银子吗” 沈山河道“不缺” 白狼道“女人?” 沈山河道“不需要” 白狼道“功法秘籍?” 沈山河道“不需要” 白狼道“那我就没有可以打动沈盟主的东西了” 沈山河道“女人不是东西” 白狼道“是,不是东西” 沈山河道“我的意思是,你把女人当做了打动我的东西” 白狼道“嗯,女人不是一个东西,是人。这些东....这些沈盟主都不要,沈盟主要什么呢” 沈山河道“我只要一句话” 白狼道“如果奇门有需要,我白家,鼎力相助” 沈山河道“我再问你一次,冰河谷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放出去的消息吗” 白狼道“真的不是我” 沈山河道“那个老疯子呢” 白狼道“我不知道,谁会关心一个疯子在哪呢” 沈山河道“可这疯子,看到了神兵、神兽的。疯子说的是不是真话,一问便知” 白狼道“疯子,都已经疯了,他的话,我是半信半疑的” 沈山河道“我突然觉得,这个疯子是否真的确有其人,很让人怀疑” 白狼道“疯子是真的,他亲口告诉的我” 沈山河道“我看白兄衣冠楚楚,也是一个大家。疯子,能和白兄这样的人物说上话吗” 白狼道“疯子就是疯子嘛,说来也巧,两个月前吧,我去城主府赴宴,回来的路上被这老疯子拦住了马车” “老疯子就说,冰河谷,他看见了一只通体血红的神兽麒麟,挥舞着一把大剑,竟然口吐人言,说什么四月十五,决一死战” 沈山河道“麒麟,祥瑞啊,难道说冰河谷下有一只妖兽吗?老疯子还说什么了” 白狼道“决战肯定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就问那个老疯子还看见了什么,老疯子说只有麒麟和大剑” “说完之后,老疯子就跑了。当时我没当回事,可这个消息就像是野草一样,一夜之间满城皆知” “陆续的有其他城池的人赶了过来,我就知道,冰河谷的事,没那么简单。我不信,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信” “当一些名门大派来了的时候,我想,老疯子说的,或许是真的。高人,是一定不会被骗的” “我已经晚了这么多,不过如果沈盟主与我合作,一切就都不算晚” 沈山河道“你家,做生意的,在这青帝城之中,有多少对手?” 白狼道“没有对手” 沈山河道“那你说晚了,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你觉得我很无聊,觉得我的时间可以随意的挥霍吗” 白狼道“目前为止,在青帝城,生意场上,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手,但有一些潜在的对手,同辈的,晚辈的,都有” “冰河谷,或许会是我彻底拉开他们的契机” 沈山河道“我早该想到的,你是青帝城第一大家族白家的人。三日后,我会出剑,看看冰河谷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狼道“多谢沈盟主了,那么在下就不打扰了” 白狼起身离开了房间,很久之后,站在窗边的归一开口说了一句“他是走着来的,自己走着来的” “在青帝城里,白家的势力很大,无人敢动。哪怕是如今各方势力云集,白家依旧是地头强蛇” “这样的家族,每个城池都有,强龙不压地头蛇。说到底,我们是外来者,外乡人,不熟悉这里” 沈山河道“他的眼神,很像是一匹狼” 归一道“他更像是一只狐狸,他很聪明。什么都没有带,比带任何一样东西都有效果” 沈山河道“我啊,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商人嘛,他也说了,稳扎稳打的,肯定是知道我所有的事情的” “说不定来之前,他就看过了我所有的事迹” 归一道“他问你女人的时候,你说的是不需要,而不是不缺。之所以不需要,是因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如果是不缺的话,就说明你有很多,而你并没有” 沈山河笑着道“我也有可能不喜欢女人,也可能不喜欢这里的女人,也可能不喜欢他送上来的女人,不喜欢送上门的女人呢” 归一道“你信吗” 沈山河道“信” 归一道“在你刚离开琉璃山的时候,碰到了雪楼的一个姑娘,是萧红衣。你闯荡江湖,她去了皇城” “后来,肖河杀死了她父亲,她没事,是因为你。她消失了,踪迹全无。我想,下次她出现的时候,一定在皇城” 沈山河道“您知道的不少” 归一道“道法很玄妙的,虽然无法看到前后五百年,但三五年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是耗费一些生命罢了” 沈山河道“真有意思,这些事,打听就可以打听出来,真是想不通” 归一道“我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相信打听到的,自己打听到的,也不会信。我只信自己的眼睛” 沈山河道“您不信耳朵,可是眼睛和耳朵一样,是会骗人的” 归一道“那我也信眼睛,视觉是远比听觉重要的” 沈山河道“既然您可以看到前后三五年,谁杀了天武,您一定知道吧” 归一道“我看了,没有看清” 沈山河道“您看到的是什么?” 归一道“一团黑暗” 沈山河道“我觉得您在逗我玩,可能您根本就无法看到前后三五年” 归一道“我从不骗人” 沈山河道“我可不了解您,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又有人来拜访了” 归一道“两个人,一个昆仑的,一个崆峒的,他们能走到一起。看来这些年的江湖,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沈山河道“我越来越怀疑您是否真的可以看到前后三五年了” 归一道“他们上楼了” 373 昆仑逍遥崆峒向 敲门声轻轻的响起,两个老头先后走了进来,先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蓝色长衫,后走进来的穿着黄色长衫 沈山河起身道“昆仑派的逍遥子掌门,崆峒派的向天歌掌门” 两位掌门抱了抱拳,道“见过沈盟主” 沈山河道“请坐吧” 逍遥子坐下之后开口说道“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来这里,是为了那把神兵,如果真有神兵的话,可能会和沈盟主...” 沈山河道“我对那把神兵没什么兴趣” 逍遥子道“这是再好不过了” 向天歌道“沈盟主对麒麟血有兴趣吗” 沈山河道“什么意思” 向天歌道“俗话说吃什么补什么,喝了麒麟血,是有好处的。想必您也知道,我们崆峒派的武艺,伤身体” 沈山河道“我身体好得很,两位掌门都担心与我打起来。大可放心,只要两位掌门不对我出手,我是不会对两位出手的” 逍遥子道“好,那就没事了” 向天歌道“我就说嘛,沈盟主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呢。等此事结束,我们一定登门拜访” 沈山河道“这倒是不必了,只要两位掌门让自己的地方安安稳稳的,不出事端,我就很高兴了” 逍遥子道“这个沈盟主请放心,你说的话,我们是一定会做到的。昆仑派附近,谁敢闹事,老夫就把他们送衙门去” 向天歌道“我也是,就像沈盟主杀了尚天那样” 沈山河道“尚天是杀人偿命,可不是我杀了他。我把他抓了回去,是法度杀了他。江湖人,要有规矩,有底线的” 逍遥子道“沈盟主说的极是,你这还有客人,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沈山河道“哦,他不是客人。他是道家的掌门,归一前辈。其实我,对于昆仑还有崆峒,很是好奇的” 逍遥子笑呵呵的说道“归一老前辈,晚辈有礼了。晚辈听师父说起过您,没想到可以在这见到您” 归一从窗前转过了身,背靠着窗户,开口说道“你师父无崖子,现在怎么样了” 逍遥子道“正在闭关,师傅说他很感激您当年的指点。闭关出来后会去找您,不知道您以后...” 归一道“闭关是一种修行,也需要出来走走,看一看山川的美。他要找我的话,慢慢找吧” “以后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随心。他能在归真上待这么多年,已经是大造化了” “要想突破归真,不是闭关可以解决的。他资质不够,最多也就是归真。这一点,当年我就和他说了” 逍遥子道“师父在闭死关” 归一道“希望他可以走出来” 逍遥子道“承您吉言了” 向天歌道“你说话就是这么拐弯抹角的,归一老前辈,您对这个神兵还有神兽,有兴趣吗?如果真有,您会不会出手抢” 归一道“你觉得我需要吗” 向天歌道“这可不好说,归真之后的路怎么走,谁也不好说。麒麟是祥瑞,它拿着的剑,肯定也带着灵气” “说不定得到它们就是突破归真的一条路,您在归真停留了这么多年,比我们更着急的吧” 归一道“我,抢如何,不抢,又如何呢” 向天歌道“您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我们做晚辈的,尊重您。可如果真抢的话,我们会放手一搏的” 归一道“知道了” 向天歌道“来这里的人,都会放手一搏的。晚辈知道您厉害,但如果您真没有兴趣的话,还是不要掺和了”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您啊,是凌驾于我们之上的,这就不平衡了。我们肯定是要联手解决最强的人的” 归一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向天歌道“我只是在说一个最大的可能” 归一道“我活了这么久,被人威胁过很多次。你们联手又能如何呢,鸿沟就是鸿沟。如果你们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尽可以出手” 沈山河道“弱者,会选择联合。强者,多是自力更生。似乎,冰河谷我也不该去。去了,可能就成为我的墓地了” “自从从琉璃山上下来,没人威胁过我。我不知道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但他们,都是直接动手的” “我到了望海潮之后,刺杀倒是少了,但也不是没有。他们都很直接,现在啊,我还活着” 逍遥子道“沈盟主,向掌门不是这个意思。您知道,他们崆峒派嘛,武艺很伤身体,他这个脑子就不好使” “像是被驴踢了一样,沈盟主别在意。他就是为了麒麟血来的,没有和二位结仇的意思的” 沈山河道“我不会在意,真的要动手的人,不会和我说这么多的。您也不必多说了,你们一起来,已经商量好的吧” “我看得出来,对于我这个盟主,你们并不在意。当初争夺天下第一的时候,你们两派一个人都没来” “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呢,机会就摆在那里,是吧” 逍遥子道“我和向掌门对武林盟主没有兴趣的,我们只是想达到武道的极致。我们都是粗人,不太会说话,沈盟主见谅” 沈山河道“归一掌门,这的楼梯是什么做的” 归一道“松木” 沈山河道“松木,年头久了,踩上去嘎吱嘎吱响。用点力气,可能就踩塌了” 归一道“稍微用点力,咱们就会摔一个大跟头” 沈山河道“那不也是踩塌了嘛,楼不高,摔不死。您要说这人也是啊,这二层小楼吧,嘎吱嘎吱响也不会担心” “越高就越担心了,有句词怎么说来着,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这年头啊,稀奇古怪的事真多” 归一道“好像是啊,可能我在山上呆的久了,星星看得多了,看什么都觉得像星星呢” 沈山河道“两位前辈挺喜欢看戏的吧” 逍遥子道“梨园,那是我们的经典” 沈山河道“你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得不错。至于是不是有意的,你们到底为了什么,你们清楚” “如今的江湖虽然说暗流涌动的,但枪打出头鸟。我也想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逍遥子道“沈盟主想多了,向掌门不太会说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沈山河道“别急着走啊,来了半天,喝杯茶”沈山河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请” 逍遥子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两位掌门一人喝了一杯 沈山河道“好喝吗” 逍遥子道“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沈山河道“你们刚来的时候,茶是热的。两位慢走,顺便告诉外面的人,我累了,不见客了” 逍遥子道“好” 沈山河看着他们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靠在了椅背上,望着房顶发呆 归一道“昆仑和崆峒,你算是得罪透了” 沈山河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这两个人,都很可怕。逍遥子像是个笑面虎,笑里藏刀的” “向天歌看着说话不过脑子,其实思路清晰的很,我回忆了一下,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环环相扣的” “这样装傻充愣的人,应该最喜欢出其不意了。我们得提防一下,还有门外的那些人,有多少是来者不善的啊” 归一道“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当时在皇城的时候,他们没把你当回事。现在想要把你当回事,已经晚了” 沈山河道“他们不来,可怪不得我。他们是前辈,也不能不讲道理的” 归一道“其实当时,我也没把你当回事,天禅也是,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派两个徒孙去了” 沈山河道“你们都看走了眼,冰河谷啊,成了一个引子了,各个各怀鬼胎的。如果真打起来,能控制住吗” 归一道“你是盟主,这是你的事情” 沈山河道“我可是在帮着您查天武的事情” 归一道“找出凶手,你才可以自证清白” 沈山河道“算了,不说了,还得我自己来。没想到您也挺毒舌的,说的他们两个都低下了头” 归一道“你小子也一样” 沈山河道“谁让他们威胁我呢,我就不信,他们这个年纪了,还不会说话” 归一道“有时候啊,应该锋芒毕露的,像你刚才一样。有时候就要装傻了,向天歌装的就不错” “你看后来,他什么都不说了,这就很聪明。他再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是解释,不如让逍遥子去说呢” 沈山河道“他们倒是挺默契,他们来之前,您很意外” 归一道“嗯,在山上呆的久了,江湖事也不清楚了” 沈山河道“昆仑和崆峒,距离挺远的吧” 归一道“你这个盟主当的,真是....” 沈山河道“刚当上嘛,还没怎么....怎么去了解” 归一道“昆仑在西北,崆峒在西南,很远的。以前啊,他们两派是死对头,昆仑的掌门杀了崆峒的掌门” “后来,崆峒的掌门又杀了昆仑的掌门。杀来杀去的,每过几十年,两派总有一个掌门会死” 沈山河道“起因是什么呢” 归一道“争地盘,也可以说是争人。对于门派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人才,少了地盘,人就少了” 沈山河道“拜师学艺的话,全天下这么多门派,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吗” 归一道“门派招收弟子是有划分的,只能在自己的地盘里招收弟子,别的门派,也不能过来抢弟子” 沈山河道“如果说,我是在昆仑的地盘里,但我就是想要拜入崆峒呢” 归一道“你可以去崆峒,但你会死,被昆仑追杀而死。昆仑不会拦着你去任何地方,但拜师,只能选择昆仑” 沈山河道“佛家的地盘有多大?我记得,他们曾派人去过百里镇招收弟子。从东南到西北,太大了吧” 374 江南四门杜秋风 归一道“道家、武当、佛家,是从整个天下招收弟子” 沈山河道“拜入三大派,就不会被追杀吗” 归一道“当然,谁敢追杀我道家的人” 沈山河道“厉害厉害,看来这规矩,约束不了强者” 归一道“规矩,本就是强者制定的。弱者,只有遵守,你见过弱者制定规矩吗” 沈山河道“我要做什么,上山的时候和您说过。或许三大派会成为强大的阻力,但您刚说了,规矩是强者制定的” “只要您点头,就是道家点了头。您也不想江湖因为我们而纷纷扰扰吧” 归一道“道家是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江湖是鱼,鱼离不开水,水中也不能没有鱼。相安无事,才能不起波澜” 沈山河道“我本以为,江湖是水,道家是鱼呢” 归一道“道家,不在江湖之中” 沈山河道“你们在山上,不在江湖中。如今下了山,就在江湖中了” 归一道“我在,而道家不在” ......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时间一向如此,当一个人心情舒畅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地位往往会让人心情舒畅 沈山河为什么一定要争一个天下第一,或许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但这三天来,没人再来打扰他 他累了的消息,是逍遥子和向天歌传出去的,无论谁传出去,都不会有人去质疑,谁敢质疑呢 一个人在房间里三天不出门,在做什么,会有无数的遐想。对于练武的人来说,三天,很短暂 当天际浮现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沈山河就出了门。到了冰河谷,他才发现,他是到的最晚的一个 在他之后,再没人来了。他来了,交谈声突然消失不见 此时的冰河谷,有很多人,有白狼,也有牧大松和牧小松,还有罗生燕,罗生燕站在牧小松身旁 沈山河并不打算走过去询问,她和罗生燕之间,已经没有了关系。有了关系,就会有因果 沈山河随意的站在那里,气氛很压抑,空气都变得安静下来,一丝风声都没有。来这里的人都很厉害,呼吸之声都是没有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开口说道“听说午时三刻,麒麟出,神兵临。咱们这么站着,太枯燥了” “沈盟主这么早大驾光临,不如我们乐一乐吧” 沈山河道“这位老前辈是” 老头道“秋风门,杜秋风” 沈山河道“杜掌门觉得该如何乐一乐呢” 杜秋风道“老朽虽一直在青帝城中教导弟子,却听说沈盟主爱听故事,不如就说些故事吧” 沈山河道“秋风门,江南四门之一,我听过这个名字,不曾想竟是在青帝城中” 杜秋风道“我门只有两人,并不行走于江湖之上。沈盟主不知晓我们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 沈山河道“铁马秋风大散关,几大皇朝公认的第二大势力,名叫秋风。秋风一直了无踪迹,莫非....” 杜秋风道“沈盟主说的秋风并非我的秋风” 沈山河道“那就请您说一个故事吧” 杜秋风道“青帝城中最令人闻名遐迩的就是青帝的雕像,青帝的故事有很多。其实这个故事,由他的后人来说更好” 牧大松道“辱青帝者,死” 杜秋风道“青帝,并没有被辱的可能。青帝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像是一个人” 牧大松道“这样夸人,不好听” 杜秋风道“青帝曾经杀过一条龙,以前我是不信的。龙,不过是人们的想像罢了。可现在,我信了” 沈山河道“这不是一个故事,前辈不会是要说您是如何相信这事是真的吧” 杜秋风道“当然不是,青帝杀死的那条龙,是当时妖族龙族的族长,一条冰龙。第一次出山,青帝杀死了” “第二次去龙族,青帝抢走了冰龙的尸骨,打造了一把剑,冰龙的骨骼打造出来的剑很冷” “青帝又杀了一头麒麟,用麒麟的血泡着剑。青帝用这把剑问鼎天下,他觉得对于妖族有所亏欠” “便不再使用这把剑,他把这把剑给了麒麟一族。而也因此,龙族和麒麟一族开始明争暗斗” “因为青帝在,双方只是小打小闹。最后,天生异象,仙人落人间,青帝扛天而死,妖族损失惨重” “这把剑也消失了踪迹,直到老疯子说出那番话,我才醒悟过来,我在这里这么久,忽略了一个问题” “灯下黑的道理,我居然忽视了。我从没想过冰河谷为何是冰河谷,又是何时形成的冰河谷” “我查了三天,发现冰河谷最初的名字是青丝谷” 沈山河突然开口道“青丝谷吗,望海潮有一个青丝谷” 杜秋风道“我说的是一个地名,而不是一个门派。青丝谷之所以叫做青丝谷,是因为青帝将冰龙扒皮抽筋” “慢慢的,青丝谷变成了如今的冰河谷。这里,会不会是麒麟一族藏匿那把剑的地方。麒麟,剑,很有可能” 沈山河道“如果真的是妖兽,我们,能挡住吗” 杜秋风道“人,怎么会不如妖呢” 归一道“五百年来,江湖上只出现了一只妖,一只狐狸。妖族,早就已经没落了。就算是麒麟,又如何呢” 沈山河道“如果是活了千年的麒麟,咱们...” 一名穿着黑衣的中年人开口说道“沈盟主太小心了吧,这点胆量都没有,不愧是年轻人” 沈山河寻声看去,一个豹头环眼的壮汉,最吸引他注意的,就是这人的肩膀,上面抓着一只老鼠 没错,就是老鼠,却不是一般的老鼠,而是通体金毛的老鼠。不知是染上去的还是生来就如此 沈山河道“阁下是” 这位肩头抓着金毛老鼠的中年人开口道“离恨桥,第七桥,舒远航” 沈山河道“您这个姓氏,就已经输了” 舒远航道“天下姓沈的都是深不可测了吗” 沈山河道“我担心,你觉得我胆小。你姓舒,我觉得你输了。都是没有道理的事情,毫无意义” “我听人说,离恨桥是魔教,不过不用担心,我一直都不信。至少我还没听说你们做过什么坏事” “我见过你们的,不能说见过,应该说你们做过坏事的那位十二桥,尚方,已经死了。我这个人,做事很简单” “就算整个江湖都说你们是魔教,但你们不做坏事,我就不会对你们动手。就算整个江湖都说你们是正道” “做了错事也要付出代价,人都一样,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替尚方报仇的话,现在,没有机会” 舒远航大笑着道“离恨桥从不养无用之人,废物,死了更好”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离恨桥还真是霸道” 舒远航止住了笑意,眼神冰冷的看着对面那个断臂的老头,道“在这些人里,想必王阁主是最在意这把剑的吧” “蜀山剑阁,坐拥雄关,朝廷的走狗,也有胆子来这里。莫非是看这里人多,没人会动你吗” “沈盟主虽然年纪轻轻,可也是江湖的盟主,可不会为了你这般走狗求情的” 王阁主开口说道“离恨十二桥,个个都身怀绝技。有的练拳,有的练腿,有的练刀,有的练剑,有的,练嘴” 舒远航道“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一口咬碎你的脖子” 沈山河道“两位似乎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太阳升起来了,温度上来了,我的脾气,不是很好” 舒远航道“沈盟主是打算维护走狗吗” 沈山河道“何为走狗呢” 舒远航道“江湖人,为朝廷做事,就是走狗” 沈山河道“你,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住什么。哪一样,没有朝廷,你会有?” 舒远航道“我的一切,都靠我自己得来的” 沈山河道“你,生在酒衣的土地上,这就是酒衣最大的恩赐。你说一切都是你自己得到的,没有酒衣,你能得到吗” “青璃和赤焰,如今都在战争之中。一旦败了,就是哀嚎遍野。酒衣要是没了,你有什么” 舒远航道“酒衣没了,我一样能靠我的两只手得到一切,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沈山河道“人,要懂得感恩” 舒远航道“感恩,不是卖身为奴。如果真有一天,酒衣被人打进来。我舒远航绝对会提剑上战场” 沈山河道“江湖人,为什么不能替朝廷做事呢” 舒远航道“沈盟主是在说笑吗” 沈山河道“我在问你为什么” 舒远航道“朝廷杀了多少江湖人,沈盟主没数吗” 沈山河道“江湖人,不也杀了不少朝廷的人吗” 舒远航道“为敌人做事的人,不是走狗又是什么呢” 沈山河道“这个仇,非要一直延续下去吗。江湖人都说祸不及家人,难道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孩子也要背着吗” 舒远航道“这是命,从出生开始,选择就已经注定了。朝廷如果肯低头,我自然也不会斤斤计较了” “可朝廷不会低头,沈盟主说的如此轻松,放下仇恨?朝廷没有伤害到你的身上,你当然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了” “我可没有沈盟主这么大度,可以把五十年前近乎灭门的事情可以往的一干二净,当做无事发生” 沈山河道“朝廷不低头,我们低头不就好了吗。舒兄实在是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把自己都惯坏了吧” “一直仰着头,脖子的负担很大的。你说我事不关己,谈笑风生。难道你,被朝廷伤害过吗,我就没有被朝廷伤害过吗” 375 武器无情人有情 舒远航没有说话,冰河谷再度安静了下来。任谁都看得出来,火药味弥漫着、蔓延着,或许到了正午,就会爆发 来这里的都是聪明人,大多都是江湖人,除了白家的白狼。白狼并非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两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一起来的 两位红衣女子一左一右的站在白狼的侧后方,虽然戴着面纱,但朦胧之间,似乎也是极美的两位女子 沈山河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被他注视的时候,神情都不一样。到了这两名女子的时候 左边的一个微微低下了头,右边的一个一动不动 时间很快就到了正午,麒麟并没有出来,冰河谷也没有任何一样。正午一过,人们更加浮躁,这从他们的神情和气息上可以看得出 时间每过一点,就越发焦躁。当然,也有一只稳若泰山的,比如那位秋风门的杜秋风,或许是年老的缘故吧 随着年龄的增加,人们可以更好的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些不再显露于人前,看着有些深不可测 世上似乎很少有事情可以打动他们了,不过表象之下,心里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脚下传来了一丝震动,沈山河感觉到了,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人们又变得谨慎、紧张、兴奋起来 震动的频率和强度越来越大,人们不自觉地将手放在了各自的武器上,做好了出击亦或防御的准备 几乎每个人都用余光瞥着沈山河和归一,在场的所有人里,他们两个最强,威胁最大,却联合到了一起 欲得神兵,必须杀了沈山河和归一,这是他们达成的共识。只要他们敢抢,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哪怕只是有一点希望,有希望的事情,人们都会去做的,没人例外 冰河谷慢慢的裂开,兽吼之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火红色的麒麟冲了出来。老疯子说的没错,麒麟与剑 沈山河打量着这只麒麟,大小和一只成年的老虎差不多。在传说之中,这个体型似乎是刚出生的样子 麒麟是祥瑞的象征,每次出现,都是一个很特别的时候。就像是在春秋的时候,孔子出生之时,就有麒麟到了他家的院子里 相传那只麒麟口吐玉书,上面写着水精之子,系衰周而素王。虽然这是一个传说,但很多人都相信 麒麟和传说中的一样,长着狮子一样的脑袋,鹿一样的角,老虎一样的眼睛,身上有着龙一样的鳞片,尾巴像是牛的一样 所有人都在盯着麒麟的动作,紧紧的盯着,麒麟的一双虎眼也在打量着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沈山河身上 沈山河慢慢的重心下沉,做好了迎战的准备。野兽杀人之前,都是这样的眼神。在琉璃山上,沈山河见过很多次这样的眼神 果不其然,麒麟冲了上来,一爪抓向了沈山河的脑袋,一爪之下带着熊熊的火焰,山河剑瞬间出鞘 一道剑光乍起,劈退了麒麟,一对虎眼稍稍有些诧异,再次一爪抓出,这次,大火燎原,炙热的温度瞬间融化了冰河谷 下沉之中,山河剑不断的扫出,给自己扫出了一个不受麒麟温度影响的范围。麒麟吼了一声,进攻的更加凶猛 沈山河怡然不惧,纵使麒麟愈发凶狠,却没能近了沈山河的身。麒麟突然向后退去,一声嘶吼之后化作了人形 沈山河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因为雪狐也是这样,化作人形,他们的实力会变弱,但也更加方便 而麒麟并非雪狐,化作人形之后的麒麟,威力暴增,一剑刺出,刺穿了沈山河的手臂,带起了一片血肉 沈山河的手不住地颤抖着,这把剑很冷,冷到了骨头里。麒麟挥剑向前,并不打算给沈山河恢复的机会 因为在麒麟的眼中,沈山河的手臂正在快速的恢复着。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他曾经就是被这样一个人拖死的 而要杀死这样的人,必须摧枯拉朽,直接毁灭 在麒麟抬起剑的那一刻,温度骤降,剑上带着寒光,一剑扫出,空气仿佛都被凝固住了一样 山河剑抬起,扫出,两者相撞,沈山河倒飞而出。麒麟笑了,想要迈出一步,却发现动弹不得 麒麟抬起头,沈山河走到了原来的位置,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老头,白头发的老头 麒麟的异样自然逃不出在场之人的眼睛,没人说话,也没人慢上一分。他们一拥而上,施展着绝技,冲向了麒麟 沈山河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如此,我欠您一个人情” 归一道“人,怎么能不如妖呢。他们都在抢,你不抢吗” 沈山河道“您不也是没有抢吗” 归一道“这些,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有我的道就已经够了,你不一样,麒麟血,冰龙剑,都可以让你突飞猛进” 沈山河道“我不会借助外力,借的东西,总要还的。我只相信自己的身体,那是实打实的” 归一道“这只麒麟,就算我不出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他身上的寒气,太重了,已经伤到了根基” 沈山河道“他已经快死了,快被他们打死了” 归一道“在他出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因为那把剑才变成这样。麒麟虽然握着剑,却无法控制那把剑” “那把剑,真的是用冰龙打造的。这些人,都会因为这把剑而死” 沈山河道“您不打算救他们” 归一道“我已经制住了麒麟” 沈山河道“他们很贪心,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两样东西的。我是他们的盟主,不能不救他们的”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前方走去 归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不是那把剑的对手,最好由它去,不要和它沾染上因果” 沈山河摇了摇头,道“人,怎么能怕剑呢” 他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是很害怕的。归一不知用什么手段制住了麒麟,这一手让沈山河很吃惊 归一很大可能说的是对的,但他,不可能不去。有些事,就算我们知道了结果,依旧会去做 沈山河还没有走过去,冰龙剑便是掉在了地上,引起了人们更加激烈的哄抢,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他们的脚下,开始蔓延起了冰霜,冰霜蔓延的很快,沈山河凌空而至的时候,只来得及劈碎罗生燕的周围 这一剑如同惊雷,人们仿佛苏醒了一样,慌乱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冰霜快速的蔓延 沈山河拉着罗生燕停在半空,一剑一剑扫出,劈碎蔓延而至的冰层。归一站在远处,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冰层很快蔓延到了众人的脖颈,沈山河不断地出剑,却丝毫延缓不了冰层的速度 冰层突然裂开了一条缝 两道人影冲了出来,率先冲出的是牧大松,随后冲出的是牧小松 两人没有说话,牧小松握着破剑,双眸充血一般的刺出,牧大松一把青剑带起道道青芒。三人合力,也是无济于事 冰层停止了蔓延,沈山河停了下来,望着悬空而立的冰龙剑 冰龙剑静静地旋转着,很慢,很慢 沈山河突然觉得这很无情,武器,本就无情。武器在人的手里,才会有情。青帝已死,谁能让它有情呢 沈山河余光扫了扫牧大松还有牧小松,他们两个能冲出来,可能是因为是青帝的后人吧 沈山河开口说道“你,非要杀人吗” 他知道这很荒唐,他居然在和一把武器说话,居然也在期待着这把武器会回答他 沈山河继续说道“他们抢你,是不对,可也不至于死吧” 没有回音 “青帝已经死了,死了千年了,你已经是无主之物了。他们抢你,也没有错” “听说青帝是扛天而死的大英雄,大英雄肯定不会乱杀人的,你不想青帝的一世英名,毁在你手上吧” “我知道,你是妖族,青帝杀了你,用你做了武器,你一定很不甘心吧。可这些,是青帝做的” “你这么厉害,拿他们出气,算什么本事呢。他们贪心,不至于死的。是不是妖族做事,不会考虑呢” 沈山河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手心布满了汗珠。冰龙剑旋转得越来越快,方寸间萦绕着强烈的肃杀之气 冰龙剑或许听懂了,或许在考虑,或许在做一个决定 一声龙吟,冰龙剑直冲天际 冰龙剑或许听懂了,但它什么都没说 冰层融化了,冰层里的人跌落水中,一个接着一个醒了过来,看着周遭的一切,都是充满了疑惑 舒远航率先从水里冲出,凌空打量着冰河谷,冰河谷再无一块冰,冰河谷变成了冰河。沈山河,消失了 那把剑,也消失了。麒麟,也消失了 舒远航破空而去,寻找着沈山河的踪迹。他只是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因为他也不知道沈山河去了哪里 他清楚自己很大的可能是一无所获,以沈山河的实力,藏起来,是很难被人发现的。可他还是要找,必须要找 这是他的任务 水中的人纷纷上了岸,一个个都有些失落,而最失落的,就是白狼了 这样的地方,不能吸引人了,就没有银子可以赚了。自己要想甩开那些紧追着自己的人,需要再找一个地方 可这样的地方,还会有吗 376 白狼三针杀三人 白狼回到家中之后,坐在了前院,摇椅不停地摇,他的思绪,不停地飞 椅子不再摇,白狼离开了椅子,他想到了一个绝好的点子,冰河谷变成了冰河,这可以让人们更能深入其中 人们更有参与感,也更会相信。凡事都是有转机的,不拘泥于冰河谷,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反而更好 就在白狼沉醉于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大门被人大力地推开,走进来三道人影 白狼背着手靠在了假山上,道“三位家主难得一起登门,有事?” 最为年轻的袁家家主袁冬雷开口说道“听说白家主去了一趟冰河谷,变成了落汤鸡” 白狼道“袁家主是来打趣我的?” 袁冬雷道“听说那里出现了一只麒麟,见者有份。我很好奇,白家主体弱多病,被女人掏空了身子,是如何分的一杯羹” 白狼道“小子,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袁冬雷道“对,多着呢。我来呢,一是为了这份好奇,二是为了白家主得到的东西。白家主,您老了” “这是个年轻的时代,您该放手了。珍贵的东西,您是留不住的。与其我抢,不如您有些诚意,送出来” 白狼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剩余的两位家主没有说话 白狼接着道“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居然开始听一个小辈的话了,他给了你们什么?” 剩余的两位家主还是没有说话 袁冬雷开了口,“当然是白家主给不了的东西,您和刘家主早年间亲如兄弟,互相扶持,慢慢做大” “你们合力才开了一家酒楼,您是大掌柜,刘家主是二掌柜。可您呢,却娶了刘家主的青梅竹马”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您去冰河谷。您夫人晕了过去,可能是天气变热了吧,正巧,刘家主来看望您” 白狼道“一个女人,我还没有当回事。她,本就是一个筹码。老刘,你应该清楚的。我是为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你们是青梅竹马,可我们要活下去,就必须借助朱家的力量,咱们要和朱家说上话,就要靠他” “他看上了她,但他是个伪君子,你舍得吗,你不舍得。只有我,也必须是我,请他做客,让他们都喝醉” “我如果不这么做,他会把我们杀的干干净净。生意场上,再不会有我们。难道你不清楚吗” 刘家主道“你就是一个骗子,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差点就信了” 白狼道“老刘,我们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你以为我会害你?你和她,我都不想伤害,但做选择,我选择伤害她” “我们,风风雨雨走了那么久。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她喜欢上了那个伪君子,我才把她锁在柴房的” 刘家主道“你既然把她当做一个筹码,何必让她受苦呢。你不在意她,为什么要锁住她呢” 白狼道“她是我八抬大轿抬回来的,我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我以为她冷静下来会好起来,可惜并没有” 刘家主道“和你分开之后,我也开了酒楼,开到了现在,也没有人找我的麻烦。你说的那个伪君子,是谁?” 白狼道“你以为伪君子会承认吗” 刘家主道“这就是说,这是你编的故事喽。是啊,你做事那么谨慎,一定早就想出了这个故事的” 白狼道“我没有骗你” 刘家主道“为了保命,你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说,为了我,你出卖了她。她也是你朋友吧” “咱们一起长大,咱们到了城里,父母都是她在照顾。我很后悔,很后悔让她来城里。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这样” “我与她之间,你选择了我,有一天你又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和别人,你会选择谁呢。你的眼里,变的只有银子了” “这么些年,青帝城商道老大的位置,把你捧得太高了,你已经找不到北了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白狼道“因为一个女人,你要杀我?就因为一个女人,我记得,我对不起你的事情,就只有这件事吧” 老刘道“你还想对不起我几次?你知道,我和她青梅竹马,你知道的啊” 白狼道“哈哈,这么多年,你顺风顺水,就没想过为什么吗。商场如战场,你却没有受到过任何伤害” “没有我,你早就失败无数次了。没人找你的麻烦,是因为我,处理了所有的麻烦。你就是个弟弟,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多好啊,无忧无虑。我真的没有想过,你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们一起,来杀我” 刘家主道“原来一直是你保护我啊,我还真的是不知道” 这话听着像是感激,可说出来的讽刺之意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袁冬雷破口大笑,指着白狼的鼻子 “白家主真是老了,脑子都糊涂了,从我们进门到现在,你说的,有证据吗,您可是真会编故事” “英雄爱美人,您抢了刘家主的美人,刘家主当然要找您拼命了。这位雷家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白狼道“怪我太仁慈了,登上了雷家主的位置,却没有除掉他。雷家主今日恩将仇报,我也没什么怨言” 雷家主是一位穿着黑色长衫的短发老头,一头乌黑的头发格外的明亮 雷家主鼻孔里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青帝城本是我的,你投机取巧” “不知道给了城主多少好处,居然让城主处处针对于我。当官的找我麻烦,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白狼道“商场上的手段,你比我清楚,难道你就没有巴结城主吗?只是可惜啊,你送出去的分量,太低了” “每个人都会权衡的,有利弊,有多少,还有心。你觉得你败了是因为我,你有没有想过我来了青帝城几年” “不到五年吧,你呢,在这里生活了四五十年,我凭什么能掀翻你的位置。你就没想过你自己有多愚蠢吗” “你经营的时间比我长,根基比我深,可为什么你失败了呢。仔细想想吧,不然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白狼道“你们啊,都是失败者,联合起来也是失败者。小袁家主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懂,可你们应该懂” “我这个地方,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袁冬雷道“您打败雷家主的时候,也很年轻,年轻就有很大的可能。我知道,您花了很多银子请护卫” “我们三家不如您,可拼拼凑凑的,也可以让你的那些护卫离开一天。我们三个杀你一个被女色掏空了身体的人,您觉得费力吗” 白狼道“你们可以试试” 袁冬雷冷笑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到了白狼身前,一刀划向了白狼的脖颈,白狼背着的手伸了出来 却是先袁冬雷一步,将银针送进了袁冬雷的脖颈,针尖上涂有剧毒,袁冬雷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白狼依旧靠着假山,手上握着四根银针,笑看着刘同还有雷原 “你们以为,我毫无准备的吗。出来混的,最后要靠自己。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我的一只手” “我太了解你们了,老刘,你是个地道的生意人,不屑于练武。雷家主,才是真的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你有很多忠心耿耿的护卫保护着你,可你今天,却只有自己来了。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你就自己来了呢” “为什么那些护卫,会对你那么忠心呢” 雷家主道“看来今日,我要死在这里了” 白狼道“你们两个,都会死。我的秘密,只能我自己知道” 雷家主道“忠诚,以真心换真心” 白狼道“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雷家主道“做到的,没有几个” 白狼道“死亡,不会选择人,不会照顾人,也不会宽恕人。你们选择了我,我也选择了你们” “这就是一场生意,一场杀局,还是一场杀局。死的人是你们,而不是你们希望的我” 雷家主道“我们准备了很久,算到了很多可能,却是没有算到你会武功这件事。你说的没错” “秘密,最好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啊,我们自己来了。这太荒唐了,你怎么可能会武功呢” “我们查了很久,你没有拜过师傅,没有和谁学过武功,从没有去过武馆,就连杂耍,都是没有看过” 白狼道“世上有一个词叫自食其力,这是我保命的手段,只能我自己知道。五年的时间,足够练出一些东西的” “我表现出来的东西,都是我想要表现的,你们因此布置了一个杀局。却不知道,我隐藏在心底的,才是真正的我” 刘家主道“你是一个小人,自私自利。你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朋友,没有情感。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筹码”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替你感到羞愧,替全村人蒙羞,替你穿的白衣服感到难过” 白狼笑了起来,苦涩的笑着,“每一天都会发生很多事,五年来,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你和我一样,背井离乡” “今日的成就,我,单打独斗,打出来的。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因为一个女人,你离开了” “我没有怪过你,也没有害过你。我为什么要感到羞愧呢,我犯法了吗?我伤害的,是我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妻子” “是我结拜的兄弟,除此之外,有别人吗?” 377 万丈清水冲天起 对于伤害,每个人的理解都是不同的。白狼觉得他只伤害过两个人,并不包括袁冬雷和雷原。而雷原,显然不会这么认为 不过雷原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白狼的银针没入了他的脖颈,同时没入了刘家主的脖颈。白狼将三具尸体扔进了湖中 湖中的鱼儿们争先恐后的撕咬着,湖中的鱼,是食人鱼。岸上的人,是杀了人的商人 白狼去了柴房,看到了她,她衣衫整洁,死在了柴房里,死在了柴刀下。灰尘上的脚印很深,老刘应该驻足了很久 老刘杀了她,翻窗而出,和他们一起从正门走进来,真是多此一举。白狼从怀中拿出钥匙,解开了她的锁链 把她扔进湖里之后,白狼坐回了摇椅上,凝望着被踹开的大门。这个世上,信任是最为奢侈的事情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或许有人会来,或许永远不会有人来。他希望有人来,也不希望有人来 他希望一个人来,可那个人,很忙 ...... 青帝雕像内 牧小松啃着鸡腿,牧大松擦拭着自己的青剑,罗生燕坐在一边啃着鸡腿 牧大松开口说道“我们欠了沈山河一条命” 牧小松道“两条,你一条,我一条。不,三条,还有罗姑娘一条” 牧大松道“我不能离开,你们可以。以他的实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要是陷入了危机,你们要帮他” 牧小松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什么时候陷入危机呢” 牧大松道“他如果陷入了危机,整个江湖都会知道” 牧小松道“好吧,能让他陷入危机的人。我去了或许没什么用,但还是要去的。没有他,我们就死了” 牧大松道“这一次,他救了很多人。那把武器,似乎可以听懂我们的话。那把剑最后飞上了天,你说是去了哪里” 牧小松道“或许咱们的先祖并没有死,他可能在天上” 牧大松道“那把剑,可是要杀了我们” 牧小松道“我也想不通,它到底有没有灵。要说无灵吧,却融化了冰河谷。要说有灵吧,一开始却要杀人” 牧大松道“这把剑的去向,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以后你们行走江湖,要小心提防一些” 牧小松道“我不是那把剑的对手,若是遇到了,那把剑起了杀心,我们都会死” 牧大松道“唉,我也一样啊” 牧小松道“它是天剑山庄的,永远都只能是天剑山庄的。哥哥从不离开这里,为了它,也是离开了” “其实哥哥不必守着这里,这座先祖雕像,无人敢动” 牧大松道“我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可能你们走了之后,我还要习惯一段时间。师傅曾说,一个人耐得住寂寞,才能繁华” 牧小松道“师父离开很久了,我都不记得他是什么样子了” 牧大松道“如果师父回来,肯定是回来这里。如果他回来了,却没有人了,该是多么心酸” 牧小松道“如果师父一辈子不回来,你就要在这待一辈子了” 牧大松道“嗯,天就要黑了,夜里赶路不安全,你们,明日走吧” 牧小松道“嗯,明天走” 自始至终,罗生燕没有说一句话。她来青帝城,是为了一纸婚约,与牧小松的婚约 ...... 青帝城的夜晚,灯火辉煌,直到午夜,人声才渐渐的褪去,归于沉静 城中有一家武馆,名叫秋风武馆 此时,杜秋风从外面关上了武馆的门,离开了武馆,离开了青帝城,直奔冰河谷 一袭黑衣的他就像是一道影子,静静的站在岸上,看着沉静的水面,他突然转过了头,看到了两个人从天而降 杜秋风开口道“沈盟主,归一掌门,好巧” 沈山河道“好巧,今夜来了不少人,都穿着黑衣,像是一道道黑影,站在岸上” 杜秋风道“是啊,麒麟血,冰龙剑,说不定就在水底。我的水下功夫不好,只能来碰碰运气了” 沈山河道“麒麟,被冰龙剑吞了。冰龙剑,飞上了天。这里,只有水” 杜秋风道“沈盟主也和他们说了” 沈山河道“说了,可是没人走。我走了,你们可能会打起来,所以我不能走” 杜秋风道“我想知道,水底到底有没有冰龙剑。亲眼见到了,我才舍得离开。这里的人,想必都是这样想的” 沈山河道“你们要亲眼见到,就要下水,可你们,都不愿下水” 归一道“我们,不能耽搁了” 沈山河道“我们离开,他们一定会打起来的” 归一道“我救了你一条命,你欠我一条命。算上今夜,你又多欠了我一个人情” 沈山河道“麒麟化为人形之后很厉害,您更厉害。可是今夜,我不欠您的人情” 归一道“马上就欠了” 归一说完之后,转过身对着冰河。手上的长剑不断挥舞,冰河开始翻腾。归一将长剑扔上了天 随之而起的是冰河中的水,长剑越飞越高,水也越飞越高。沈山河望着这番奇景,瞠目结舌 冰河中的水都飞上了天,水底什么都没有,水干干净净,水中也是什么都没有 长剑回到了归一手上,水缓缓地落回了河谷,一道道黑色的人影接二连三的离开,而在有些人的心里 并不相信沈山河所说的话,麒麟还有那把剑,被沈山河他们得到了也说不定 杜秋风道“归一掌门的道法果然玄妙,万丈清水冲天而起,缓缓而落。这般本事,恐怕我穷其一生也是无法达到” 归一道“一点小手段而已,杜掌门仅仅年过半百而已,还有的是机会。外物终究是外物,靠不得” 杜秋风道“嗯,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武当从道家分离而出,道家,为何没有出手灭了武当呢” 归一道“信道的人,要有胸襟,有容乃大。武当又不是魔教,道家怎么会打他们呢。武当,让人们多了一个选择,这很不错” 杜秋风道“好吧,胸襟,看来我还需要练一练,武艺才能更好一些” 归一道“当你不执着于武艺高低的时候,心境就会提升。心到了,身体也就到了。你是练剑的” 杜秋风道“练了很久的剑” 归一道“可你,没有剑心。我没见过你出剑,也不用见你出剑。我知道,你的剑很快,也很猛” “你的剑,摧枯拉朽。当别人看不出这些的时候,你就有了剑心了。其实看似软弱无力、一碰就倒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你要学会藏,将所有的一切藏起来,藏在剑心里。就像是世间的女子,柔若无骨,盈盈一握,这样的女子,才更惹人喜爱” 杜秋风哈哈大笑起来,道“没想到您这样的道家高人,居然会用女子与武道做一个联系” 归一道“只是一个比喻而已,练剑,要一心一意。三心二意,是会走火入魔的” 378 玉乐霄台第九曲 青帝城中今日多了一则传言,城外冰河谷,有麒麟出世,被一柄天剑击杀,死于冰河谷之中 当天夜里,确实有人见到一抹蓝光冲入天际,城外似乎也是有着炸裂之声。传言或许为假,但冰河谷消失,却是真的 冰河谷,传闻中有万丈,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要让它变成河流,也只有上古神兽才可以做到了 一时之间,前往冰河的人络绎不绝,更有他城慕名而来之人。而他们,都给白狼送去了银子 无他,白狼买下了冰河,要看冰河,游冰河,下冰河,都要交银子。银子不多,其实多与少,买的就是一份好奇 这份好奇值多少银子,有的觉得多,有的觉得少。想去的自然会花银子,不想去的架着他去,白让他去,他也会半路溜走 白狼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然也不能在五年时间里就成了青帝城的商道第一。若说运筹,他和雷原或许不分伯仲 但若是说临阵应急还有狠辣,雷原则是不及他 像白狼这样的狠人,这个世上真的不多。友情、爱情,在他眼睛里已经变成了筹码。他的一张嘴,可以颠倒黑白 而这样的人,最后会是什么样的归宿,没人知道 ...... 漫步在松林之间的沈山河突然停了下来,道“前面不远就是武当山了,咱们这一去,若是让赵长白发现...” 归一靠着树干,道“发现又能如何呢,他最多杀了你。他不会杀我,也杀不死我。我已经帮了你两次” 沈山河道“您帮我,无欲无求的吗” 归一笑着道“你能给我什么呢” 沈山河沉默了一会,是啊,他能给什么呢,道“我能给的,是一个未来。我不知道您为何帮我,但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归一道“道法很空、很玄,你说的话也一样。我帮你,为什么要图谋一些什么呢。这个世上,有些事,不是交换的” 沈山河道“我一路走来,每一次都是交换。道法玄不玄,我不清楚。但您将道法和女人联系在一起,我是第一次听见道士这么说” “在我见过的道士里,除了您,没人提过女人这两个字。在我听过的道士故事里,女人,是老虎” 归一道“道生万物,道要面对万物。如果无法面对女人,面对美色,道是残缺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这要看你怎么去想了,说起女人,每个人都不一样。可以说,是看人的。像是我,说起女人” “你会觉得有一些道理,有一股清风,即使我是在妓院中说也是一样,这就是我,这就是道” “可如果是一个流氓,即使他是在清雅的地方所说,也是一股淫靡之风。决定一件事情的,往往不是身份、环境,而是人,纯粹的这个人” “如果我是个流氓,哪怕我位高权重,谈起女人,无论说的什么,都会让人觉得淫靡不堪” “如果我两袖清风,即使是平头百姓,那也是清风拂面。女人,是我们无法逃避的一关” 沈山河道“受教了” 归一道“你还年轻,道理对你来说太过深奥。你的面前,有着无数条河流。你要自己走一走,道理才是道理” “现在,你知道道理,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像是云,像是雾。只有下了河,你才会知道水有多深,是冷是暖” “道家能够屹立千年而不倒,正因为道家如同水一般,滋润万物,善利万物而不争。天下信道的人很多” “如果我一声令下,酒衣就是我的。道培养出的人,不计其数” 沈山河道“道家不争以为争,所以千年来,就算是佛家,也无法撼动道家的地位。武当再怎么说也是从道家出去的” “所以您是不会对武当出手的,像您说的,武当给了人们多一种选择。现如今,我的奇门重出江湖” “人们又多了一种选择,选择多了,困惑也就多了,困惑多了,可能就会冲突不止。只有一种选择的时候,是绝不会有冲突的” 归一道“你担心信奉道家的人会与信奉奇门的人打起来?” 沈山河点了点头 归一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见到或者听过这五百年来我们和佛家起了争执吗” 沈山河想了想,道“没有” “这样的本事,估计是我想学,也学不到的” 归一道“道家,道,是咱们自己的。你看佛家如今很鼎盛,可他们的根,不在这里。其实信奉嘛,是从心里的” “说到底,谁不喜欢自己的东西呢,佛家,终究是外来的。奇门,土生土长的,不必担心” 沈山河道“人间绝色,柔若无骨,盈盈一握。若是有一天,奇门也能如此,便是无形之水,无人能撼” 归一道“你学的很快” 沈山河道“不得不学得快一些,要不是天武,我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天武离开,这么看也是一件好事” 归一道“事情的好坏,永远都是因人而异的。是人都会死,这一点我并不在意。可是天武,不该这么死” 沈山河道“古人说,死,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天武的死,比鸿毛还要轻。世事无常,或许就是最大的道理了吧” 归一道“水无常形,道生万物。若是我年轻的时候遇到你这样的人,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杀死” 沈山河不解的道“为何” 归一道“有潜力的人,有着巨大的野心,这份野心,会威胁到我” 沈山河道“若是这么说的话,天下就不该有年轻人,不该有怀揣梦想的人。只有浑浑噩噩的人,才没有威胁” 归一道“现在我发现,这样的人极少。在这条路上,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永远消失了” 沈山河道“站在山巅的,永远都是少数人。没有登顶的原因有很多,自身原因,是最多的吧” 归一道“江湖上有些魔教,魔教存在着,长此以往。其实最大的魔啊,是人的心魔。心魔不除,魔教就不会消失” 沈山河道“可什么是心魔呢” 归一道“进山吧” 沈山河道“好” 很多时候,问出一个问题,我们希望得到一个答案。可是更多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上次到武当山,沈山河是为了比武,并没有怎么欣赏过风景。这次,他有的是时间欣赏风景 因为要看出一个人是否是杀人的凶手,需要一定的时间去观察。在这些时间里,他可以观察人,也可以看风景 此时的他,正在一片松林中穿行,松林间有着琴瑟之声,他正循着源头而去 沈山河突然止住了脚步,一座小道观掩映在松林之间,琴瑟之声正是从里面传出。这小道观,名叫玉乐霄台 小道观门口,一左一右有着两根圆柱,左面写着善有善报,右面写着恶有恶报,牌匾上写着因果报应 小道观看着很冷清,沈山河慢慢地向前走着,一旦有人出来,他可以随时消失在来人的视线之中 沈山河跃上了墙,在屋顶上趴着向前爬,琴瑟之声越来越近 沈山河趴在屋檐后,望着院子里的老人 老人身穿青色的长袍,琴瑟之声正是从他的手下传出。这是一个断臂的老头,断了一只胳膊,空空的袖管在微风中飘荡 归一也是趴在屋檐后看着,沈山河闭上了眼睛,翻身躺在了屋檐上,松涛声、琴瑟声,轻轻地送入了耳朵 一连三天,老人一直坐在原地,弹着琴瑟,归一看了三日,推了推沈山河,两人离开了玉乐霄台 松竹林中,归一看着起伏的松涛,开口道“不是他” 沈山河道“确定吗?” 归一道“确定” 沈山河道“虽然我也觉得不是他,我们没有第二次确定的机会。他的乐曲,很清淡,与世无争” 归一道“他是离恨桥的第九桥,曾经。没想到他居然在武当,赵长白真是好大的本事” 沈山河道“他曾是一个魔头?” 归一道“对,一个魔头,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九,是一个极致。离恨十二桥,论狠辣,他排第一” “如果他要杀天武,天武的身上不会一点伤痕都没有” 沈山河道“我听他的曲子,很清淡,或许是转了性子呢。毕竟他曾是一个魔头,武当与道家不和,是天下皆知的” “不管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了报答赵长白,杀死天武这个继任掌门,总是好处多于坏处的” 归一道“他不会默默无闻的杀人的。人的性子,可以变。但是本性,不会。他的骨子里,是张扬的” “以前,他每次杀人,无论杀谁,都会让天下都知道。如果他偷偷地杀死了天武,他过不去他心里那道坎” 沈山河道“人都是会变的” 归一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沈山河道“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为何还要看上三天呢” 归一道“他的琴瑟弹得不错,忍不住听了三天。听一个魔头弹乐曲,这是很难得的。乐曲代表着他的情” “多少可以听出一些他最近的所思所想,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沈山河道“是啊,你不说他曾经是一个魔头,我还以为是一位得道的高人呢。他的胳膊,是被谁砍断的?” 归一道“你这么聪明,没有想到吗” 沈山河道“我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不敢确定” 379 紫岳琼台真武帝 归一道“你想到的是谁?” 沈山河道“赵长白” 归一笑着道“为什么” 沈山河道“留在敌人身边,不狠吗” 归一道“他狠还是赵长白狠?” 沈山河有些愣住了,想了想道“都挺狠的” 归一道“当年他杀了一个人,赵长白出山断了他一只手,他消失了” 沈山河道“他杀了谁?” 归一道“在江南,有一个名门望族,顾家,顾家长子名叫顾天安,练武的天分非常好。在他年少的时候,很多门派争抢他” “我也是,曾想要收他为徒。而最后,他选择了离恨桥,成了离恨桥的第九桥。他练的是剑,快剑” “当他从离恨桥中走出的时候,开始在江湖上杀人。有一次,他杀了一个女人,这是他杀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女人” 沈山河道“没想到赵长白下山,竟和女人有关” 归一道“这天下,谁和女人没有关系呢” 沈山河道“这倒也是,您接着说” 归一道“那女子,是顾家的人,是顾天安的妹妹,顾春眸。赵长白是一个很...非常...极度看重纲常伦理的人” “这一点上,并不比儒生差” 沈山河道“顾天安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妹妹呢” 归一道“不守妇道,顾春眸嫁为人妻,却与很多富家公子有着来往。顾家是名门望族,丢尽了脸面” “顾春眸的夫家,是苏州的白家,一个本分的小人家。对于这事,也是敢怒不敢言。或许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就是顾春眸的夫君吧” “新婚没几天,顾春眸的夫君就回到了军队。很久没有再回过家,如今,他是否还活着,不知道” 沈山河道“我听说名门望族都讲究门当户对,顾家怎么会与白家缔结婚约呢” 归一道“一开始我也没有想通,后来,我才知道,白家所在那条巷子,白石巷,住着一个人,明镜” “我们酒衣的无双国士,白家的小女儿,是他的徒弟。如今,她已经做了皇妃,在翰林院中修习” “有了这层关系,顾家在江南的地位更加稳固。名门望族,多把婚姻当做筹码。顾春眸虽可恨,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沈山河道“我觉得,顾天安杀的没错。那位白家的新郎,才是真正的可怜人。您说,顾天安在杀死自己妹妹的时候,剑有多快” 归一道“大概就像是武松杀死潘金莲的时候那么快吧” 沈山河笑着道“对于这种事,您和赵长白的看法一致” 归一道“这就是道,大道虽有三千,却是唯一的三千。有些道,不称道。我也曾下过山,也是因为不守妇道的女人” “那一次之后,我再也不想因为这种事下山了” 沈山河道“因为失望吗” 归一道“那一次,那女人临死前说了一句话,夫君无用,寻一个有用之人,何错之有?相夫教子,善待老人,哪一样,又曾落下?” “或许,顾春眸也是这样想的吧。能够忍受孤独,能够满足,能够知足常乐的人,太少了” 沈山河道“紫岳琼台,到了。由松竹走到紫竹林,九百九十九步,这次,咱们又要做房上客了” 沈山河凌空而起,上了屋檐,三清殿门口,有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一个黄发垂肩的老头 归一突然开口道“此人,是武当的三清道人,武艺,或许不在赵长白之下” 沈山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看归一,看了看那黄发老头,神情之间有些紧张,若是被发现,他们就白来了 归一接着道“他是一个聋子” 沈山河松了一口气,道“是他吗” 归一道“还不确定,他的耳朵,是被我打的。说实话,我真不想见到他” 沈山河道“一头黄发的人,很奇怪” 归一道“自从他有了头发,就是这样。他是一个孤儿,被我师父捡回来的。他很能吃苦,比我能吃苦多了” “可惜他很笨,唉,我从开始和你说吧” 沈山河道“好” 归一道“大概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吧,师父下山买酒回来,抱了一个婴儿回来,我们一起照顾着他” “当时,我们都很开心,齐云山上也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小孩子,鸡飞狗跳的,很有意思,这孩子慢慢长大了” “开始跟着我们一起练武,他很勤奋,但很笨,真的很笨。练成一招,一般人三两个月他要三两年” “过了很久很久,师父走得很突然,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大限,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 “将七长老的位置给了他,当时只有七位长老。大家还是像以往一样,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练了魔教的武功” “道家弟子每隔几年就会下山,清缴一次魔道,收缴回来的魔教典籍,都被放在藏经阁之中” “所有弟子都可以翻阅,这是一种警示。可他,却练了。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练了很久,练了很多” “我打了他,本想打死他,我收了手,震聋了他的耳朵。他没有还手,说了一句话” “他说,这么多年,感谢所有人对他的照顾,可他是怪人,黄头发的怪人,要不是师父,七长老这个位置不会是他的” “每次门派比武,因为他是长老,所以可以拒绝同辈或者晚辈的挑战。这件事,他压了很久” “他知道,魔教的武功不是长久之计。可他,能活多久呢。这口气,他再不吐出来,就要憋死了” “我劝了他一个晚上,他什么都没说。第二天,他走了,什么都没有拿,离开了齐云山。盘缠、长剑、道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拿”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要做的事,我可以想得出来。他离开齐云山,一定是去找魔教的麻烦了” “如今再见他,他和我相比,或许已经不差了。或许道家不如武当吧,可能是我们,耽误了他” 沈山河道“他应该不会杀死天武,他就算恨您,不至于对一个晚辈下杀手” 归一道“练了魔功之后,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他若念及情分,就不是他做的。时隔几百年,应该不是他” “如果是他,他不会等到现在。他要出气,是证明给人看的,可当年的师兄弟,只有我还活着” “他想要证明,用一个小辈开刀,能证明什么呢” 沈山河道“您说的没错,他杀人,证明不了任何东西。他的不满,应该已经随着那些人的死去而死去了吧” “这个世上,除了黑,就是白。黄色的头发,确实会受到异样的眼光。您说他很笨,我想,他一定很敏锐” “在一个充斥着异样的地方,一个人是待不下去的,照顾,多一点就多一点伤害。他离开,是必然的” 归一道“当时我们都觉得这是一个玩笑,他也没有生气过,反驳过,都是笑着笑着就过去了” “这事啊,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我的心上。他走了,我对不起他,对不起师父。如今看到他活着,很好” “一定不会是他的” 沈山河道“那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归一道“真希望不是他” 沈山河道“应该不是他,三清殿,是很神圣的地方。听说这里,还是真武大帝受封的地方” 归一道“你知道的不少” 沈山河道“我也就知道那么一点,都是书上看来的。说来也很奇怪,我们山上有很多的故事书,却没有奇门的一点故事” 归一道“奇门的记载,不多,你若是想看,可以去齐云山。至于这里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沈山河道“这里香客不少,都是来拜真武大帝的。听说真武大帝是五龙捧圣入的天宫,被玉皇大帝封为北极玄天上帝” “五龙捧圣是什么意思” 归一道“你啊,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很简单,真武大帝是被五条龙托着去的天宫” 沈山河道“您觉得这是一个故事还是真事” 归一道“真事” 沈山河道“或许是真的,我们刚刚见过麒麟,那把剑也不像是人间的东西。您说这个时候,青帝城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在预示什么” “青帝,是神仙。他的剑,上天了。是不是天上有人要做什么,所以拿走了这把剑” 归一道“你想的可真多,天上的事,我可说不清” 沈山河道“哦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归一道“师父取的名字,潘龙” 沈山河道“听起来不像是...不像是有什么玄妙的名字” 归一道“只是一个名字而已,难道道士的名字,都要超尘脱俗吗” 沈山河道“只是我已经习惯了你们超尘脱俗的名字,蟠龙这两个字,实在很难让我想到他是一个道士” 归一道“你还记得紫岳琼台的门口写着什么吗” 沈山河道“记得,门口有一座玄武,玄武的后背上写着十六个字。玄武,真武,挺有意思的” 归一道“真武在琼台受封,是有寓意的。这十六个字,便是诸多香客上山的原因” 沈山河道“不生不灭,不断不常,不一不异,不去不来。道法,我理解不了,太晦涩了” 归一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十六个字,我也不懂” 沈山河笑着道“我还以为您懂呢,我又不修道,不想懂这个” 380 白玉龟台紫霄宫 归一道“这不只是道家的道,也是天下的道” 沈山河道“当真?” 归一道“当真” 沈山河道“那我便学上一学,以您对武当的了解,您说这里,会住着什么样的人” 归一道“我并不了解武当,我只知道赵长白创立了武当,其他的,并不清楚” 沈山河道“我和您一样,不过您更厉害。您可能认识他们,但我,就不认识了” 归一道“我也不一定认识的” 白玉龟台是三观之中的上观,住在这里的是一个满头黑发的老头,一身黑的一个老头,正教导着一位童子 黑老头的脾气臭,童子的脾气也臭,沈山河一时在屋檐上听的入了神。寻常人,是不会像他们这么说话的 黑老头道“我让你去砍竹子,你去干什么了?” 小童子道“砍竹子啊” “你在呼呼大睡” “您又没说什么时候砍,去哪砍,砍多少” “行,我没说,你就不知道问吗” “您没说,我为什么要问呢,我还以为您有事,让我出去溜达会呢。以前香客上山的时候,您给占卜,就是这样” “那是以前,现在咱们这几年都没有香客来了” “那或许有别的事情呗,以前还是女香客,男香客您从不会赶我走。您不说清楚,我怎么能知道呢” “你这蠢材,一辈子都修不成道” “那我也是您徒弟,烂泥扶不上墙就不扶呗。明知道是烂泥,为什么还要扶呢。徒弟笨,师父耐心教就好了” “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蠢货呢” “还不是因为我爹,你们武当得罪不起” “你告诉我,四大将军之一的赵天水,有几个得罪得起” “有的是” “你是存心气我” “您说掌门也是,都说武当是七十二峰朝大顶,二十四涧水长流。这么多高人,怎么就让我拜你为师呢” “因为我黑啊,把你黑过来了。我要是和你爹搭上关系,那可就好多了。可你不中用啊,啥也不是” “您这么说,小心我爹回来,我说上一两句,武当山可就没了。我爹说过,没有江湖可以和朝廷对抗” “你一个小孩子的话,赵大将军可不会信。灭武当?武当的靠山可是当今圣上。你小子就认倒霉吧” “这里山高皇帝远的,你等我长大的。您要是不死,我一定会带兵来武当山,吓死你们” “小娃娃,人没有吓死的。就你这样的,带兵,也会被人骂。没有你爹,你什么都不是” “谁让我生下来就这样呢,不过啊,来武当这么久了,您也没教我什么啊。天天砍竹子,能砍出什么来” “你这小子,听说过雪楼吗” “灭亡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雪楼曾经有个厨子,每天都砍树,最后砍的名动江湖” “我可不想这么成名” “你想怎么样” “有没有那种练成了就天下无敌的那种武功,时间短的,看起来很凶狠的那一种” “有啊,脸皮厚” “那算了吧,钓鱼去了,您还是想想有没有这样的武功吧。辛苦,我可不想吃。累坏了,你们也吃罪不起” “天底下要是有这样的武功,我还坐在这了?” “没有,就想想嘛。要是我爹回来了,我什么都没学会,您脸上也挂不住” “我这张老脸,不怕丢脸,钓鱼去吧,让我清静一会。鱼要是太大,拉不动的话,就扔了吧,再把你拽水里淹死” “我肯定是比你活得长寿的” 小童子慢慢离开了白玉龟台,黑老头缓缓闭上了眼睛,晒着太阳,沈山河跟着归一离开了这里 归一开口道“武当,真是让人意外” 沈山河没有答话,他知道,归一一定会继续说下去的 “这个老头,名叫林清松。他,你可能没听过。但林清竹听过吧,他是林清竹的大哥” 沈山河很诧异,林清竹有大哥? 沈山河道“这个老头,看起来不怎么厉害” 归一道“他啊,不过是出庐境界的实力。他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说教。他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活人说死了” “如果他有林清竹一样的练武天分的话,什么声名地位,就没有林清竹的事情了。林清竹和他哥哥正好相反,是个木讷的人” 沈山河道“他说话确实够毒的” 归一道“自从林清竹消失之后,林家逐渐地退隐江湖,名嘴林清松也消失了。他在这里,我很意外” “那个孩子在这里,我更意外。天水军赵天水的儿子,朝廷这么器重武当,让人压力很大啊” 沈山河道“那孩子不懂得尊老,说话也很毒” 归一道“谁让人家有一个好爹呢,林清松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培养出来的人,无一不是人杰” “他不会让这孩子成为他的败笔的,武当就要更加兴盛了,这是一件好事” 沈山河道“您真觉得是一件好事吗” 归一道“真的,这的风景不错,歇一会” 沈山河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夕阳下的紫竹林,很安静,也很惬意,微风吹过,都是凉爽的风 这个时候,鸟儿们安静的栖息在树枝上,偶尔也有离开枝头的,枝头摇摇晃晃,鸟儿徘徊盘旋 沈山河透过枝叶望着天,天是那么的高,那么的蓝。如果江湖一直都是这样静谧,该有多好 归一也在抬头望天,他想的是道家以后的路。朝廷如此看重武当,道家该如何做呢。皇上的心思,很难猜 人的心思就像是天上的流云,是捉摸不定的 归一道“过了琼台三观,就是紫霄宫了” 沈山河道“哦” 归一道“走吧” ...... 紫霄宫的面积很大,很多的建筑,很多的弟子,他们到达的时候,紫霄宫的宫主正在教授弟子们练剑 这位宫主名叫齐虎,一招一式都很轻灵。弟子们跟着他一招一式的练着,仅是看了一眼,归一就离开了 沈山河悄悄地离开,追上了归一 归一道“他的剑法,不是杀死天武的剑法” 沈山河道“我只听说过从伤口可以判断出用的是什么武器,用的是哪一只手。用的什么剑法,可以看出来吗” 归一道“每个人的剑法都是独一无二的” 沈山河道“如果杀死天武的人不再用剑呢” 归一道“逼着他用剑” 沈山河道“如果那人知道,来人是来试探他的话,他就不会再用杀死天武的剑法了” 归一道“不让他觉得是试探就好了,这需要一个外人,你就是一个外人。身为武林盟主,切磋比较是很正常的” 沈山河道“好吧,算是还您一个人情了” 归一道“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多与人交手,学习学习,就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取长补短,才能更上一层楼” “天下武学,是博大精深的。没有人敢说自己精通所有的武学,我们只有一直打,一直练,直到尽头” 沈山河道“您走了五百年都没有走到尽头,我不着急。五百年,对我来说,还有很长的时间呢” 381 黑白无常金刀门 就这样,归一和沈山河在武当山上走了一圈,没人发现,而他们,也没有发现杀人的凶手 离开武当山之后,两人奔着少室山而去,少室山很远,他们又不愿意飞在天上,觉得太无趣 就一人买了一匹快马,当然,都是沈山河出的银子。此时,他们正在一处叫做清风客栈的客栈里吃着饭菜 这是一间路边的小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什么人。除了沈山河和归一,店里就只有老掌柜的一个人 饭菜都是老掌柜准备的,可能是因为人老了吧,菜汤很多,很淡 正吃着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衣,一个穿着白衣。穿黑衣的眼神阴鸷,穿白衣的眼神阴柔 两人扫了一眼,走到了里面,靠着墙角的位置,两人靠着墙坐了下去,叫了两碗牛肉面,时不时看向门外 他们在等人 没过一会,果然来了一人,穿着黄色的长衫,腰间挂着一把金刀。一进门,也是要了一碗牛肉面 归一和沈山河埋头吃着饭,三人皆是进门时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穿着黄杉的人坐到了黑白二人的对面,牛肉面上来之后,开始吃面。他吃面的声音很大,吃面的速度很慢 一根一根的吞着,不嚼碎,直接吞下肚子。黑白二人吃完了面,双手抱着胸膛,靠在椅子上 黄杉人终于是吃完了面,喝完了汤,吃得干干净净,碗底和白玉一般干净 黄衫人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让你们做的事,做好了?” 眼神阴柔的白衣人道“金门主交代的事情,一定会办妥的。普天之下,也只有金门主有这样的魄力,这样的大手笔了” 黄杉人道“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我也没有选错你们,时辰、手法,一点不差,可惜了” 白衣人道“可惜什么” 黄杉人道“可惜你们是影子,不能出现在阳光下。不然这江湖的风光,二位就可以欣赏一番了” 白衣人道“我们只求财” 黄杉人道“三天后,景王府,午时,自缢而死” 眼神阴鸷的黑衣人道“金门主想让景王死?” 黄杉人道“对” 黑衣人道“三天,我们只会有一天的准备时间。景王府,不好进。景王,不好杀” 黄杉人道“你们出价,我只求结果” 黑衣人道“我们的银子,够多了。景王,我们可以杀,只要一个消息,离恨桥妖女的消息” 黄杉人道“一个消息值景王一条命?你们大可以用手上的银子去找天机堂,论消息,没人比天机堂更灵通” 黑衣人道“天机堂,是一帮小人,我们不和小人合作。以咱们的交情,景王而已,我们可以帮你杀” 白衣人接着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们兄弟二人,也会杀尽王侯” 黄杉人道“我清楚,所以要你们开价。我了解你们,正如你们了解我。可离恨桥的妖女,与你们没瓜葛吧” 黑衣人道“江湖四大美人,只有这妖女,够味道” 黄杉人道“明白了” 白衣人道“四大美人,只有她,符合我们的味道。我们不是英雄,但爱美人。我们不是好人,可一般人,入不了我们的眼” 黄杉人道“二位从没有去过勾栏,也是影子里最特殊的了。这个消息,我恰巧知道。下个月...” 黑衣人道“下个月?” 黄杉人道“下个月,离恨桥会准备一场祭祀,他们正在暗中准备祭台。听说,妖女会回来” 白衣人道“祭祀?” 黄杉人道“没错,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杀了佛家的人,要小心一点,别误了景王的事情” 白衣人道“放心,我们办事,没有一丝纰漏。灭了佛家之后,金门主的金刀门就可以取而代之,三足鼎立了” 黄杉人道“这么多年,两位做的事,我都记得。如果二位去京城的话,代我向你们师父问好” 黑衣人道“你若是一统江湖,师父会更开心” 黄杉人道“这就看两位能杀多少人,两位的师傅肯不肯出手了。沈山河还有那些门派的老辈人,我可不是对手” 白衣人道“师父曾经说过,要将江湖一分为二。我们处理一半,你们处理一半。金门主想让我们都处理了” “那金刀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黄杉人道“金刀门小门小派,比不得阴阳家高手如云。你说的,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黑衣人道“机会,不会一直有。一旦师父厌倦了,再弄出一个金刀门,也是很容易的。咱们合作这么久了” “有些话,说开了比较好。你能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夫,当上金刀门的门主,从一个小喽啰到如今与我们平起平坐” “这一切,是我们给你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你的一切,我们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收回去” 白衣人接着道“让一个人身败名裂,是很简单的事情。我们一直在给你足够的尊重,你一直都在犹豫” “江湖上有野心的人很多,我们可以给很多人提供机会。不过我们选了你,是因为你够狠” “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也别让我们难做。一旦师父不满意了,让我们杀了你,你就死了” 黄杉人叫了一壶茶,三个人开始喝茶。黄杉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金色的烟杆,吧嗒吧嗒的抽着 淡蓝色的烟雾弥漫在四方桌周围,上升,消散不见 黄杉人开口说道“既然二位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交个底。二位说的没错,没有阴阳家,就没有我金刀门” “知恩图报的道理,我懂。金刀门今日的成就,我想二位也是清楚。以咱们的关系,二位不必威胁我” 白衣人道“威胁,是最有效的手段。你拖得太久了” 金门主道“阴阳家已经等了这么久,做这件事,准备好了好。既然你们着急,那就一分为二” “江北,我会负责。江南,归你们。景王,三天后,要杀” 黑衣人道“金掌门打的好算盘啊,江北哪有什么入眼的门派。你这么做,把江南推给我们,不厚道” 金门主道“武当、道家、佛家,我相信,以阴阳二老的实力,是不在话下的。两位不要忘了,江北,还有一个奇门呢” 白衣人道“金掌门有把握杀死沈山河?” 382 阴柔白衣阴鸷黑 金掌门道“杀人,不一定非要用刀的。论刀剑,我不如他。论计谋,他一定不如我” 白衣人道“你若没有脑子,师父也不会选你。江南,我们处理。江北,你不要出了岔子” 金掌门道“杀一个毛头小子,太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金掌门的话音刚落,身后便是传来一道声音 “金掌门打算用什么样的计谋杀死我呢” 金掌门转过了头,黑衣人、白衣人紧紧的盯着,沈山河一脸笑意的望着他们,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烛光下更加的洁白 金掌门笑着道“真是英雄少年,乍一看不是你,仔细一看,真是你啊” 沈山河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我的面,研究着要杀我” 金掌门道“要杀死你,用什么计谋,我还没想好” 沈山河道“这么容易的事,还需要想吗” 金掌门道“不用想,已经没有机会开始了,想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刀虽然不快,却也想领教领教” 沈山河道“金刀门,我从没有听过。还有这两位,阴阳家阴阳二老的徒弟是吧,要去杀景王?” 金掌门道“我们一直韬光养晦,你怎么会听过呢。我们说话,你都已经听见了,何必再问呢” 沈山河道“江湖上有人在暗中做坏事,我知道,可我一直不知道是谁。除了你们,还有别人吗” 金掌门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呢” 沈山河道“你要去统一江北,他们要去统一江南和杀景王,这就是坏” 金掌门道“我们只是聊天,这也算是坏吗?如果这算是坏的话,天底下所有抱怨的人都该死” 沈山河道“你们做过什么,自己应该很清楚” 金掌门道“我记得沈掌门当了盟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说,要按法度办事。只要有证据,我是绝不会否认的” 沈山河道“金掌门这么擅长韬光养晦,我是一定不会有证据的。你们只是聊天,我也不能怎么样” “既然金掌门想要一较高下,那就试一试吧。二位阴阳家的高手,就坐在这等我们比完回来吧” 黑衣人道“天下之大,我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沈盟主还管不到我们的头上” 沈山河道“当然,可我有事找你们,希望你们可以等一等。这个面子,二位不会不给的吧” 白衣人道“沈盟主的面子,理应是要给的,可我们很忙” 沈山河道“那就是不打算给了?” 白衣人道“对” 沈山河道“打一个是打,打三个也是打,我很想看看,你们要怎么走出去” 黑衣人道“沈盟主真是霸道,脚在我们身上,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沈山河道“金掌门,走吧,比试比试” 沈山河说完之后走出了客栈,身穿黄杉的金掌门将腰间的金刀握在了手上,看了黑衣人一眼,随后走出了客栈 金掌门的武艺并不高,仅仅一剑,就是败在了沈山河的手上 沈山河道“金刀门和阴阳家合作多久了?” 金掌门拄着刀说道“很久了” 沈山河道“几年?” 金掌门道“有些事,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这是道义” 沈山河道“有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你们这样要暗中让江湖动乱起来的,除了青灯教和离恨桥,还有什么人、什么门派” 金掌门道“不知道” 沈山河道“你为何要杀景王” 金掌门道“看他不顺眼” 沈山河道“景王,当了你们的路吧。像你这样谨小慎微的人,杀一位王爷,那一定是这位王爷挡了你们的路” “他让你们无路可走,不杀了他,你们就会永远的被挡在那里。景王,做了什么?” 金掌门道“这你应该去问景王,现在这样,我是没什么希望了。不过金刀门还在,就还有希望” 沈山河道“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我会找出来的” 金掌门道“这是你的事,不用和我说。金刀门这么多年的经营,要是轻易被人找到,真是一个笑话” 沈山河道“我也不清楚要用多少时间把你们金刀门的人找出来,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就在金掌门走出客栈之后,黑衣人和白衣人一同站起,走到了门口,却是再也迈不出一步 二人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白衣人转过身,看着低头饮酒的老头,道“这里,还有高人呢” 归一抬起头,道“高人算不上,但至少,比你们师父高上一些” 白衣人眯起了眼睛,道“看这个意思,您是一定要留下我们了。您可想好了,与我们作对,就是与阴阳家作对” 归一道“你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那两个老家伙,不会为了你们,与我作对的” 黑衣人道“前辈是?” 归一道“归一” 白衣人的口中念念有词,“归一...归一,道家那个归一,原来是归一前辈,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您怎么和沈盟主在一起呢” 归一道“听你们说,江南,归你们了。在你们眼里,道家、武当、佛家,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阴阳家还是这样目中无人。你们的底气是什么呢?金刀门这样的合作者?” 白衣人拉了一张凳子坐了下去,道“要说我们阴阳家,和道家还是有一些渊源的。可以说是,同源吧” 归一道“你们,是道家的分支,分了千年了。道是好道,却被你们走成了歪道” 白衣人道“道,天下那么多道,您都说是道家的,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但凡是道,便是道家,这天下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门派呢” “哪个门派没有自己的道呢?阴阳、五行,是我们阴阳家的根本。大道三千,我们各取所需,总不能全被你们占着吧” 归一道“阴阳、五行,是道的根基。人人都知道根源是最好的,可拿了又如何呢。你们啊,没有走明白” 黑衣人道“您若是走明白了,也不会被武当压得抬不起头来” 归一道“道法自然,是要顺其自然的。你们要与我们作对,看你们的武艺,根本就不行” 归一一边说着一边掷出了手中的筷子,一根奔向了白衣人的咽喉,一根奔向了黑衣人的咽喉 白衣人拍桌而起,向后退去,一剑扫出,筷子却是穿透了长剑,悬停在了白衣人的咽喉前 另一根筷子同样如此,击落了黑衣人的长剑之后,悬在了黑衣人的眉心前 归一笑着道“在这世上,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是万万不能做的。我用两根筷子都能杀死你们,你们哪来的信心要与我为敌呢” 白衣人笑着道“像您这样的高手,我们自然不敌。您教训我们,也没什么高手风度。您若是真有力气,就该去皇宫,找我们师父” 黑衣人道“拿我们出气算什么本事。要我说,道家越来越不行,这都当上了沈山河的护卫了” 白衣人道“给沈盟主当护卫,道家说不定就能起死回生,再次风光无限了呢。听说沈盟主去了武当” “把武当的长老们教训了一遍,只是败在了赵长白的手里。要是不败啊,道家可就扬眉吐气了” 归一道“你们知道的,还不少。相由心生,我无法做有你们如何去想。无论我说什么,你们信就信了,不信就是不信了” “你们这样的晚辈,路还很长。你们走的是什么路,你们自己清楚。不说了,该他来问你们了” “他可不想我这个老头子这么和气” 白衣人道“他可没有您这么磨叽,也一定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年轻人都不懂得什么道理” 归一道“世上的人就很奇怪,不懂道理的非要说道理,懂道理的却又不跟着道理走,似懂非懂的又人云亦云” 归一的话音刚落,沈山河便是走进了客栈,金掌门跟在后面,走进来之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沈山河坐到了归一的身边,看着白衣人 白衣人之前刚进来的时候,他就觉得,白衣人的眼睛很阴柔,细看之下,他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 阴柔,阴冷 被这样的人惦记上,一定不是一种好的感觉。这种蛇咬人,往往会在你最弱的时候,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不像是黑衣人,阴鸷,这样的人多会下黑手,狠辣无情,一出手就会是要命的招式,不会和你试探的 沈山河开口道“你们之前说,就算没有金掌门,你们也会杀了王侯是吧” 白衣人道“是” 沈山河道“你们阴阳家,不是听命于朝廷的吗” 白衣人道“我们听命于皇上” 沈山河道“皇上会由着你们杀他的叔叔伯伯?” 白衣人道“不会” 沈山河道“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战争是洗牌最快的手段,对于皇上来说,刚刚登基,他的叔叔伯伯是很大的威胁” 白衣人道“你想多了” 沈山河道“那么,杀死所有的王侯,就是你们阴阳家自己的事情了?” 白衣人道“沈盟主要管?” 沈山河道“江湖人杀人,我就要管” 黑衣人道“那你就做我们的跟屁虫吧” 沈山河道“不用这么麻烦,杀了你们,更简单” 白衣人道“可你不会杀了我们” 沈山河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在这杀了你们呢,我很忙,没时间跟着你们。你们死了,也就杀不了人了” 383 以讹传讹不应传 白衣人道“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 沈山河道“从出生到现在,我说过很多话,你是指哪一句?” 白衣人道“江湖人依法而行” 沈山河道“哦,说过。可人是会变的,在这荒郊野岭的,杀了你们,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白衣人道“沈盟主真是表里不一啊,不知道这个样子,天下有多少人知道” 黑衣人冷冷的道“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呢,沈盟主要杀我们,可要准备一口好牙。牙崩坏了,可怨不得我们” 白衣人道“在沈盟主眼中,我们是坏人,该杀。可这掌柜呢,无辜之人也该杀?这位道家的掌门呢?” “秘密,除了利益,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这个道理,我懂,沈盟主要如何做呢” 沈山河道“这个秘密,不会给老掌柜带来任何利益,老掌柜是不会说的。归一前辈无欲无求,是吧” 白衣人道“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江湖人就会趋之若鹜。客栈的生意好了,就有银子了。老人家这把年纪还在开客栈” “一个伙计都没有,想必孩子们都在很远的地方,也需要很多的银子。世上没有人会拒绝越来越多的银子的” 老掌柜在柜台内颤颤巍巍的低声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话音虽轻,可在场的,皆是高手,听得分外真切 沈山河轻轻的笑着,道“听到了吧” 白衣人道“老掌柜,沈盟主杀了人,你传出去,这算无道吗?你这是害怕,害怕他杀了你” “如果是我们杀了人,你也不会传出去,同样是因为害怕。这与好坏,道不道的没什么关系是吧” “传播一个事实,赚取银子,怎么就无道了呢” 老掌柜低声道“我不会靠这个赚银子的,江湖人多了,就有争端,有争端就要死人。我这里虽然偏僻” “过往的客商、镖师也是不少,他们不会寻仇打架,对我来说,相安无事的吃上一顿饭,就是道” 白衣人道“看来掌柜对江湖人有些偏见” 沈山河道“这还不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让老掌柜这样的老实人很害怕” 白衣人道“老掌柜说相安无事便是道,我们来这里,吃了一碗牛肉面,聊了聊天。二位把我们留在这里” “这事,是二位挑起来的吧。还有,传播一个事实,因此得到银子,为何算是无道呢。我虽然愚钝,却也不想死在坏人的帽子下” “活,要活得明白。死,也要死的明白” 沈山河道“你们应该清楚,你们要做什么吧。不管你们因为什么要杀景王,你们凭什么杀景王呢” “人死,只能用法度杀死,你也记得我说过这句话。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了。若非你们要杀人,我们也就相安无事了” 白衣人道“我们说杀人就去杀人吗,我们如果是傻子、是疯子呢” 沈山河道“你们并不是,杀人,是玩笑话还是真话,还是很容易听出来的。你觉得传播事实赚银子是道” “可传播杀人的事实,是官府该做的事情,不是我们该做的。很多时候,以讹传讹,反倒变了味道” “不仅不会让人们断绝杀人的念头,还有可能让人们走上杀人的路。警示,不是谁传播了都是好的” 白衣人道“这世上别有用心的人多了,沈盟主就如此信任官府?” 沈山河道“不信官府,该信谁呢。我连官府都不能信,是不是很悲哀” 黑衣人道“官府若是公正,自然可信” 沈山河道“官府不公,可以说出来,县衙不公,可以上州衙去说。州衙不公,可以去府衙说” 黑衣人道“官官相护,互相怜惜,谁会管你一个百姓” 沈山河道“因为这个,你们要杀死天下王侯?你们被朝廷伤害过还是你们有家人被伤害过?” 黑衣人低下了头,沉默着不再说话 白衣人道“沈盟主何必刨根问底呢,有些事,是一辈子都不会开口的。沈盟主这么问,很没有礼貌” 沈山河道“好吧,我多言了” 白衣人道“要动手就赶紧动手吧,以你的实力,应该就是一剑的事情吧。想从我们嘴里问出什么,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能说,有些事是不能说的。我们说的,不犯法,沈盟主杀了我们,可就犯法了” 沈山河抽出了剑,刺出了一剑,剑尖倒映在白衣人的眼眸中,白衣人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将沈山河的模样刻在眼睛里一样 黑衣人捡起了剑,一剑尚未刺出,被沈山河扔出一根筷子,将长剑从手上打落了下来 沈山河抽回了剑,饮了一杯酒,道“你们不怕死,我现在也不会杀你们,以后也不会杀你们” “我要你们知道,杀你们或者捉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要让我知道你们杀人” “三天后,如果景王死了,我一定会找到你们两个,带你们去皇宫,看看你们的师傅能不能保下你们” “你们师父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些,最近我正打算拜访各大门派,也不能少了阴阳家不是” “师徒情深还是法度森严,到了那时候,你们就会更清楚了。杀人是什么感觉你们很清楚吧” “被杀,你们还没有体会过吧” 白衣人道“当真让我们走?不会在背后下手?” 沈山河道“放心,我不会在你们背后下手的。作为一名剑客,最耻辱的事情就是后背上有伤了” “两军厮杀,只有逃跑的人,才会后背上留下伤痕” 白衣人道“沈盟主去青璃,一往无前的,看来是有很多感触,我们就不打扰了。不过啊,最后说一句” “两军厮杀,后背留下伤痕呢,可能是对手留下的,也可能是偷袭的人留下的。战场上变幻莫测的” “你不把后背留给面前的敌人,也可能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嘛。逃跑的人,大多一点伤都没有” 沈山河道“好,聊了这么久,三位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白衣人道“我们没有名字,沈盟主非要叫的话,叫我白无常,叫他黑无常好了,这位金掌门,就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白衣人说完之后起身离开了凳子,和黑无常两个人一同离开了客栈 沈山河念叨着“黑白无常,起这种名字,也不怕折寿” 归一道“这名字,很有煞气,无常索命,地狱而来,听了这名字,谁都会害怕的” 沈山河道“只有胆小的人,才会起一个令人害怕的外号” 归一道“他们的胆子可不小,要杀天下所有的王侯呢。不知怎么,我想起了一句话” 沈山河道“什么话” 归一道“虽然用在她们这种人身上不合适” 沈山河道“您可就别卖关子了” 归一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沈山河道“确实不合适” 归一道“你把他们放走了,就不担心他们去杀景王吗” 沈山河道“我能怎么办呢,打晕了把他们带在身边吗,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他们” “一个人的心如果是坏的,怎么留都是留不住的。想必您也和他们说了很多吧,以后怎么样,机会已经给他们了” “三天,足够他们想明白很多事情。生死之间,是最能激发一个人的潜力的。为了活下去,做出改变是很正常的” 归一道“可他们,真的会改变吗” 384 剑术第一吴剑愁 沈山河道“他们要如何做,我是想不出来的,我只能劝他们不要去杀景王” 归一道“那他呢”,归一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金掌门 金掌门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刀,二位要杀要剐请随便” 沈山河看着金刀,开口说道“你和他们一样,可以走。他们有三天的时间,你的时间更多一些。说的没错,没有证据,我不会抓你们” 金刀道“沈盟主不是要防患于未然吗” 沈山河道“难道没有吗” 金刀起身道“告辞” 金刀走后,沈山河和归一又烫了一壶酒,喝完酒,沈山河有些欲言又止 归一看了出来,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沈山河道“我想去景王府” 归一道“好,景王府之事结束,你再去佛家,我在山脚等你,算算路程,时间差不多” 沈山河道“佛家的人大多擅长掌法和棍法,练剑的没有几个,杀死天武的人,或许不在佛家” “就算是在的话,估计我也是看不出来。以您的脚力,两日就可到佛家,没有必要等我的” 归一道“佛家森严,我一个道士上山,多有不便。有沈盟主陪同,也好说话” 沈山河道“好吧,佛家,道家,道不同,坊间见了面都会红了眼,只要不打起来,我这个盟主还有点面子” 归一道“你虽然是晚辈,可是名头在这,但凡江湖人,都会给几分面子的” 沈山河笑着道“您和天禅,可都不是江湖人。这名头,你们不争,就到了我的头上。你们现在要是争,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归一道“一个虚名而已,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天禅能坐五百年的禅,肯定也不在意。他那么不爱动地方” “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天下第一下山的,都说天禅是最接近上天的人。这次有机会,要试一试” 沈山河道“您有多大把握” 归一道“五分” 沈山河道“很高了,我上楼休息去了” 沈山河起身上了楼,老掌柜的开始收拾桌椅杯盘,归一走出了客栈,说了一句“关门吧,我出去走走” 老掌柜的应了一声 归一哪都没有去,飞身上了房顶,躺在房顶上看着夜空,星星一闪一闪的,一会这里闪,一会那里闪 今夜的天气不错,没有云彩,没有风,月亮如同圆盘一样挂在天上,看着看着归一不由得想家了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白如仙,如缥缈之仙,李白之风,更如道 归一喜欢李白,更喜欢那一句,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少年时,谁不曾是个热血儿郎,意图气吞万里如虎呢,金戈铁马走天涯,把酒执剑红尘中 到头来,齐云山上悟道百年,不曾参透,山是山,云是云,山还是山,云还是云。百年沧桑,山云未变,他已老 如果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归一不由得低声的呢喃 结发未识事,所交尽豪雄 却秦不受赏,击晋宁为功 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当朝揖高义,举世称英雄 ...... 归一很喜欢李白,真的很喜欢,喜欢到夜里不知道念叨了多少诗 老掌柜起的很早,天还没亮就打开了客栈的门,归一翻身下了房,走进了客栈,等老掌柜的收拾完 和老掌柜两个人相对而坐,喝着烫好的粗酒,相顾无言 吃完早饭之后,沈山河骑着快马去了景王府,归一骑着快马奔着佛家而去 客栈依旧冷清的矗立在荒郊野岭,或许老头说的没错,以往的时候这里会有不少的商人和镖师 可这个年月,生意难做,很少有人外出走动了 一天半的时间,沈山河到了杭州,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美景,沈山河本想观赏一番 可这次是为了黑白无常而来,沈山河在景王府的对面寻了一间客栈,花了高价,住到了最高的一层 要在这里住下并不容易,要经过层层的明查,暗查,即便他是武林盟主,也不例外 沈山河到了杭州的消息,像是风一样,快速的传遍了整个杭州城 这不,沈山河刚在房间里躺下没多久,就有人登门拜访了 来人穿着白色的长袍,个子很高,长袍刚刚到他的脚踝,一双白底黑面的布鞋,练武的似乎都喜欢穿这样的鞋 刚一进门,这人便开口说道“在下马守昌,见过沈盟主” 坐在椅子上的沈山河开口说道“马前辈请坐” 马守昌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沈山河对面,道“沈盟主来杭州,该知会一声嘛,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得知您大驾光临啊,我们一商量,决定今天晚上给您接风洗尘,您看如何” 沈山河道“没时间” 马守昌道“您是好不容易来一回,这样吧,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沈山河道“两天之后” 马守昌道“好,两天之后,在下再来请您” 沈山河道“接风洗尘,是谁的意思?” 马守昌道“是咱们杭州所有江湖人的意思” 沈山河道“你代表他们?” 马守昌道“在下个子长得高,一直都代表他们。沈盟主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沈山河道“慢走” 马守昌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人,穿着锦缎,脸上堆着笑脸,有些矮胖,走起路来看着有些吃力 不住地用手帕擦着额头上、脸上的汗水 沈山河打开了窗户,风吹了进来,虽然不大,但比关着窗户凉爽多了 来人轻轻地坐在了椅子上,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汗水退去之后,来人开口说道“我来找沈盟主借一些银子” 沈山河道“找我借银子吗?” 来人道“嗯,九千万两” 沈山河道“为什么找我,你用这个银子,做什么” 来人道“因为我知道,沈盟主有这个银子。这笔银子,用来剿匪” 沈山河道“我确实有这个银子,剿匪是官府的事情,你是官府的人?官府的人需要银子,上报朝廷就可以了” 来人道“在下并非官府的人,只是一个小商人,做些小买卖。近些日子来,运河上突然就有了水匪” “在下的货物损失很多,人也受伤的很多,死了十七个,官府剿了三次匪,什么人都没有抓到” 沈山河道“官府都没有抓住的水匪,你打算用这九千万如何去抓?” 来人道“这些水匪,在杭州城中一定有内应,不然他们不可能知道该抢什么船,不抢什么船” “他们每一次的行动,都很准确,很快速,一定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我想要顺藤摸瓜,找出他们的巢穴” 沈山河道“运河上每天都会走很多船,来来往往的,船上的货物多少,从吃水线上就能看出来” “水匪抢劫和山匪抢劫好像没什么两样,都是看心情的吧,看上哪条船就抢哪一条” 来人道“一开始,我们也觉得是这样,以为是水匪随机的选择。可后来,我们被抢的这些商人一起研究怎么避免这种事的时候才发现” “水匪每次抢的,都是我们运送的最贵重的货物。我们把船都做得一模一样,重量也是一模一样” “每次运送的时间,都是临时决定的,可水匪还是那么准确无误。城里给他报信的人很厉害,像是鬼一样,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沈山河道“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您的意思是,每次运送的货物,重量完全是一样的,怎么做到的?” 来人道“用石头” 沈山河道“这就很奇怪了,船一样,重量一样,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水匪却知道哪一次的船贵重,哪一艘船贵重” “看样子,杭州城内有一位贪财的高手给水匪通风报信,这高手,说不定是水匪们的头头也说不定” “九千万两,不一定可以摸出这个人来。就算摸了出来,你们打算怎么抓住这个人” 来人道“这九千万两,我们打算请一个人出山” 沈山河道“谁?” 来人道“吴老九,大名吴剑愁,血衣门的门主。在整个杭州,他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当然,沈盟主例外” 沈山河道“我明白” 来人道“那沈盟主的意思是” 沈山河道“杭州血衣门,江南四门之一,这位吴剑愁,据说剑术登峰造极,用剑的人在它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天榜上排名第十七,我也是不懂,为何他排名十七,天机堂却说他是剑术第一人。在他前面,有八个用剑的” “若非我太忙,就要去见一见这位吴剑愁了” 来人道“江湖上的事,我就不懂了。不过吴门主的厉害,整个杭州都是知道的。想当年也是一剑打退了武当赵长白的人物” 沈山河开口道“吴剑愁打退了赵长白,什么时候?” 来人道“有几年了,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赵长白要杀一个人,被吴剑愁撞到了,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沈山河道“在什么地方” 来人道“江南” 沈山河道“九千万两银子,会有人给你送过去。吴剑愁,你和他说一声,过段日子,我会去找他” 来人道“好,多谢沈盟主了” 沈山河道“不必客气,等你们什么时候凑足了银子,再还给我,你叫什么名字” 来人道“在下姓孙,孙九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深渊的渊” 沈山河道“嗯,孙掌柜,我有个商人朋友,也姓孙。天色不早了,孙掌柜请吧” 385 景王府中萧红衣 孙九渊缓缓的站了起来,吃力地走了出去,沈山河来到窗边,过了一会,孙九渊走出了客栈,拖着肥胖的身体一步步离去 时不时地用手帕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孙九渊是一个人走着来的,登门拜访,也算是有心了 九千万才能请得动的吴剑愁,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沈山河望着对面的景王府,街上来往的人很多。在这里住着的,无一不是显贵,登门拜访的自然就多了 无论是进哪一家哪一户,都会被检查。景王府的宅院最大,护卫也最多,看了半天,沈山河觉得护卫布置的很不错 就算是黑白无常,想要冲破这样的防御,也是需要时间的。这些时间,黑白无常就注定失败了 这些只是看得见的护卫,这么大的景王府,深处不知道有多少高手蛰伏着呢,黑白无常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信心呢 夜渐渐地深了,沈山河站在窗前,如同一尊雕像一般,他突然揉了揉眼睛,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来景王府 沈山河翻窗而出,在景王府的屋檐上跟着她。以沈山河的实力,不让人看见、不让人察觉到是很容易的事情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身红衣,在管家的带领下,萧红衣来到了后院。后院的凉亭内有两个人 男的留着短须,修剪得整整齐齐,他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黑色的佛珠,脖子上挂着一串红色的佛珠 女的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样子,穿的绫罗绸缎,一只手上带着一枚玉镯,看起来很典雅,很高贵 管家开口说道“王爷,客人到了” 男的开口道“等一等,下完棋” 老管家开口道“嗯,姑娘找个地方坐一会吧” 萧红衣道“不用,我就站在这里等” 老管家离开了后院,萧红衣安静的站在原地。后院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有转动佛珠的声音、棋子落下的声音 这一盘棋下的时间不长,萧红衣到的时候,正好是中盘,约莫半个时辰,景王的黑子便将白子打入了死地 景王开口道“夫人的棋艺,这几天有很大的进步。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与我平起平坐了” 夫人道“王爷的棋道日益精进,小女子再怎么努力,也是赶不上的。王爷有客,小女子告退了” 夫人临走之前打量了萧红衣一眼,王爷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红色固然鲜艳刺激,但败絮其中,有何味道可言 这样的,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反倒是会让她的地位更加稳固。对比之下,孰好孰坏,自然分明 夫人扭着腰肢离开了后院,走到萧红衣身边的时候,故意走得慢了一些 景王轻轻的笑了笑,夫人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清楚呢。要想在高枝上站的久,下盘要稳,要随着高枝的变化而变化 一成不变的人,是最没有味道的。要想站的久一些,就要抓得牢。爪子要是松了,其他人就有了可乘之机 岁月是最无情的了,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岁月无情的一把刀。为了站稳,是要倾其所有的 景王开口说道“你是谁,有何事?” 萧红衣道“不知道王爷还记不记得雪池?” 景王转着佛珠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旋即便恢复如常,“记得,当然记得,你是雪池的人?” 萧红衣道“师父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景王笑着道“什么话” 萧红衣道“有朝一日雪漫天,屠尽天下负心人” 景王道“她这是想死,单凭这一句话,本王就可以带人灭了雪池宗,让雪池宗万劫不复” 萧红衣道“您知道雪池宗在哪吗” 景王道“这天下,没有清尘卫查不到的事情。本王放任你们雪池宗,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 “如果她要是不知好歹,本王不介意大开杀戒” 萧红衣道“王爷真的忍心吗” 景王道“王者无情,她没有和你说过吗” 萧红衣道“王爷当年负了宗主的心,难道不该有所补偿吗?宗主等了您这么久,您不该去看一眼吗” 景王道“本王做事,不需要任何人来教。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来评头论足” “本王今日赢了棋,心情不错,你走吧” 萧红衣道“我虽然是个传话的,也是雪池宗的弟子。宗主的事,就是弟子的事。王爷敢做负心人,不敢承认吗” 景王道“女人的怨气向来很重,她告诉你的,一定是本王的不是。你跟了她很久吧,本王说什么,都是解释” “当年,到底谁的错,本王不想再说。几十年过去了,就过去了。她如果执意要做什么,本王也不会拦着” “不过到时候,死的就不只是她一条命,整个雪池宗都会跟着陪葬。你们,是无辜的,是吧” 萧红衣道“我啊,很讨厌负心人,很不喜欢。看您的面相,很稳重,实在是看不出居然是一个风流天下的人” 景王道“这么多年,可也只有她,耿耿于怀吧。可能也只有她,还在意,还敢在意。本王让她活着,是觉得她很好玩” “还是那句话,她若是不知好歹,本王就只好大开杀戒了。不要以为雪池宗藏得很隐蔽,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本王找到你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们不要逼着本王再去想一些伤心事,人伤心了就容易冲动” 萧红衣道“王爷清楚自己留下了多少风流债,冤有头债有主,师父如果出山,我是一定会跟着的” “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前来杭州,就不好说了。我想,师父也已经原谅你了,她只是想你道一个歉而已” 景王道“本王何错之有呢。你让我很不舒服,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再说一个字,你就会死在这” 萧红衣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道“我知道,您的府上有很多高手。正巧,我要去做一件大事” “您啊,让他们出来吧,我也好练练手。看看王爷您这府上,高手到底有多高” 景王道“像你这么找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既然你想死,本王就成全你。放心,你说的嘛” “师父的事,就是徒弟的事。徒弟的事,就是师父的事。你死了之后,整个雪池宗会去陪着你的” 386 明月天狼十一桩 萧红衣道“景王如此爱屋及乌,真是一位英明的王爷” 景王道“姑娘小小年纪,就如此牙尖嘴利。雪池宗上,恐怕是什么本事没学到,就学会了指桑骂槐吧” 萧红衣道“我学到了什么本事,景王可以看看” 景王道“你师父不敢来,你穿着红衣晚上来,像个鬼似的,以为这样可以吓唬本王是吗” 萧红衣道“难道王爷一身白衣,就是清白人间或者惨白如鬼吗” 景王道“看来她让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来,是想要气死我是吗?这要是让你得逞了,本王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萧红衣道“您这还一世英名呢,多少风流债您自己清楚得很” 景王的嘴角微微咧起,月光下显得有些邪魅,随着他的大手挥下,十余道黑影从后院的阴影之中窜出 无声的落在了萧红衣周围,俨然是一道阵法,浑然天成 萧红衣笑着道“江南四门,天狼门曾为四门之首,二十年前,天狼门突生巨变,满门被屠” “一把烈火烧尽了所有,我记得天狼门似乎是在明月山吧,那一把大火可是真大,不仅烧没了天狼门,更是把明月山烧的光秃秃的” “如今看到天狼十一桩,我算是明白了。原来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山火不是杀人灭口而是暗度陈仓、瞒天过海” “王爷为了这十一个人,灭了天狼满门,天狼十一桩还能为您所用。您的手段,真是可怕” 景王道“杀” 景王话音刚落,十一道身影便是动了起来,天地之间的肃杀之气越来越浓 十一桩,十一把黑色长剑,漆黑如墨,融入夜色之中,十一道寒光同时乍起,瞬间扑向萧红衣周身十一道要害 萧红衣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掠起,足尖轻踏,一手剑法如同梨花一般散开,只是这梨花,却是白色的 白与黑的交织历来都是层次分明,此时亦是如此 当白与黑的交织不在层次分明的时候,白梨花变成了血梨花,一身红衣也变得更加的鲜艳 当天地间冷得让人打颤的时候,萧红衣从半空落在了地上,景王依旧是淡淡的看着前方 萧红衣开口道“天狼门十一桩,下盘极稳,不知练了王府的什么阵法,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十一桩就是十一桩,哪怕是被冻成了冰人,也是没有弯腰。不过王爷觉得,他们十一个人,能坚持多久?” 景王道“你跟着她,倒是学了些剑法。破了天狼门的十一桩,不算什么。你说的也没错,那一场大火,是本王做的” “就是为了这十一个人,可如果他们不同意,本王就算烧了明月山,又有何用呢” 萧红衣道“王爷有什么高手还在暗处,尽管叫出来就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师父出一口气的” 景王道“江湖人都爱讲一口气,可江湖人,如今还有气吗?你以为本王很喜欢放火玩吗?” “他们弃暗投明,自然要想出一个计策。本王不过是顺水推舟,却要被江湖人骂的狗血淋头” “这般不讲道理,本王与谁去说理呢” “自古以来,都讲究一个郎情妾意。本王年轻时虽然风流,可也不是一个下作之人。若只是郎有情,妾无意” “这种事,本王从不会强求。你师父的道理,没有说全,这是肯定的。女人或者说人,就是如此,趋利避害” “你问本王他们可以坚持多久,本王何必去想这个问题。你觉得本王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吗” “他们,不过是一条狗,看家护院的狗而已。你们江湖人啊,总以为练了很高的武,就能出人头地” “你们总是自视甚高。在权力面前,你们和蝼蚁没什么分别。却总想着不一样,这不是有病吗” “你见过哪一朝哪一代的江湖可以与朝廷对抗的?你又见过哪个王侯于厮杀之中在意过一只狗的死活?” 萧红衣道“王爷贵为人上人,却不为人下人着想。怪不得您只是王,而不是皇。身为王侯,不与天下人平起平坐,何配王侯之名呢” “王爷莫非以为王朝更迭是很自然的事情吧,有句话叫做不平则鸣。不平,才会鸣。不平,从何而起呢” “王爷视人如狗,如蝼蚁。他人亦会把王爷当做狗,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天下就是这样” “可能王爷并不在意吧,像您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意他人的看法呢。把负心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小女子真的是第一次听到,尊重都是相互的。您给我们,我们给您。事到如今,王爷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真是不可理喻” 景王道“前尘往事,是对是错,岂是你一个小姑娘可以说三道四的。既然你求死,本王也不必再给她留面子了” “出来吧” 景王的话音刚落,一袭白衣凭空出现,竟然是直接出现在了萧红衣的面前,白衣白剑,疾如风 可惜仅仅三招,白衣人便是染血落败 景王的面色微微有些变了,道“看来你在雪池宗学了不少本事” 白衣人,江湖人称风雨剑客,出剑极如风雨,可以劈开天上落下的雨滴。其剑之快,当年也是名动江湖的 就连雪池宗的林雪池,当年也是败在了风雨剑客之手。这么多年,难道说林雪池的武艺有如此之大的进步吗 还是说这个小丫头天资卓越,青出于蓝 景王的心中不断的权衡着,她是为了林雪池而来,世上没有解不开的仇恨,他要如何把她收入麾下呢 萧红衣道“看来王爷的府邸,没什么高手,这就没什么意思了,我还是做我的大事去了” 景王道“府中高手确实不如姑娘,我会再找一些江湖好手,姑娘随时可以再来这里,不知道姑娘的名字是” 萧红衣道“萧红衣,王爷要找些好手,可要擦亮了眼睛。一把大火烧来了十一桩,可是不够看” 萧红衣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景王府,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冰块应声而裂,十一桩矗立在原地,估计要缓上一会 除了王府所在的巷子之后,萧红衣停住了脚步。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他来杭州,也是为了景王吗 沈山河道“好久不见” 萧红衣道“好久不见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穿白衣。这些日子不见,怎么感觉你变得沧桑了呢” 沈山河笑着道“有吗” 萧红衣道“有,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的眼睛可没有这么深邃,也没有这么淡定” 沈山河道“可能是上了战场的缘故吧” 萧红衣道“以前你看我的时候,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 沈山河道“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的师兄弟们在皇城过得不错,风生水起的,没人找他们的麻烦” “肖河这人还不错,这么久了,肯定查出来他们是萧老头的徒弟了。你现在,是要去找肖河吧” 萧红衣道“是,肖河灭了雪楼,杀了我父亲,我怎能不去呢。好人?这世上的假好人太多了” 沈山河道“你离开天山之后,怎么去了雪池宗,这个门派,我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萧红衣道“没有几个人的小门派,去雪池宗,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对了,你来这里是?” 沈山河道“阴阳家的人要杀景王,我过来看看” 萧红衣道“阴阳家?” 沈山河道“嗯,阴阳家的黑白无常,说是明日之内,杀死景王” 萧红衣道“那你快回去看着吧,景王府里,真没什么高手” 沈山河道“好,你路上小心” 萧红衣点了点头,开始继续向前走,一袭红衣慢慢的消失在了沈山河的视线之中 如果萧红衣赢了肖河,萧红衣会如何 如果萧红衣败了,又会如何 沈山河来不及细想,他听到了一声惊呼,那是景王的声音 等到沈山河赶到的时候,黑白无常的双剑刺穿了一名蓝衣人的双眼,蓝衣人挡在景王身前,双手死死地抓着黑白无常的长剑 沈山河一剑扫出,扫落了黑白无常的双剑,来到黑白无常身前,在他们胸前各自拍了一掌,将他们打倒在地 景王扶着蓝衣人缓缓坐下,大声的喊着“医师,医师,快点的” 他这一喊,王府的灯瞬间全亮了起来,一个拎着药箱,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的中年人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后院 连忙一屁股坐到蓝衣人身边,开始为蓝衣人治伤 景王开口道“能救活?” 来人道“能,眼睛保不住了,命可以保下” 景王道“好”景王转头看了看沈山河,觉得有些面熟,突然,他想了起来,“沈盟主,来,换个地方” 景王抬步走到了凉亭内,坐在了石凳上,开口说道“多谢沈盟主搭救,这两人是什么来路?” 沈山河道“阴阳家,黑白无常” 景王道“阴阳家这两条老狗居然敢咬主人了,沈盟主这么及时的赶到,想必就在我王府周围吧” 沈山河道“嗯,我知道他们要来杀你,他们不动手,我不能抓他们” 景王道“沈盟主就不担心他们趁你不留神,杀了本王?” 沈山河道“他们没这个机会” 景王道“这么说,沈盟主是看着本王的人一个个死去,快要不行的时候才出手的吗” 沈山河道“我不可能一直看着王爷,正在您这王府周围遛弯呢,也不知道黑白无常怎么进来的” 景王道“要不是他,本王已经死了” 沈山河道“我看得出来,王爷身边有高手,黑白无常我也交过手。和他比,差不多。怎么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呢” 景王道“沈盟主眼力真好,怪不得在外面遛弯呢,他是为了保护本王才受的伤。这些伤,是要还回去的” 387 佛家地宗蓝衣人 沈山河道“王爷的意思是,他受的伤,要在黑白无常身上各自来一遍?” 景王道“是” 沈山河道“这似乎有些不妥” 景王道“哪里不妥?” 沈山河道“他们是来杀王爷的,这不错。他们呢,会被送入天牢,处死,就没必要多受苦难了吧” 景王道“沈盟主觉得他们来杀本王,一死了之吗” 沈山河道“是” 景王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道“本王没这个习惯” 沈山河道“王爷说过,历朝历代,江湖人都是无法与朝廷抗衡的,对,这是大势。在王爷眼里,我们就像是狗一样对吧” “狗急了是会咬人的,大势是大势,可如今,后院里只有四个活人。王爷觉得,后院里的江湖和朝廷,谁可以抗衡谁呢” 景王道“沈盟主这是在威胁我?” 沈山河道“对,黑白无常虽然做了错事,可也是江湖人。江湖人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们该怎么死,那是法来定夺的” “王爷虽然贵为王爷,可也不能代表法吧” 景王道“沈盟主应该清楚得罪一位王爷的代价是什么” 沈山河道“清楚,大不了就像五十年前一样,朝廷大军围剿我们琉璃山。可那一战啊,清雅死了” “很多士卒都死了,如今的奇门不再是五十年前的奇门了。王爷要想出手,可要费些力气了” 景王道“今天还真是一个令人不舒服的日子,被人威胁了三次,萧红衣、黑白无常、还有你” “不过本王信奉佛家,慈悲为怀。黑白无常,你带走。你的搭救之恩,本王也会报答,说吧,说出来就两清了” 沈山河道“我倒是更想让王爷欠我一个人情,划清界限,我还真怕王爷带兵找我们奇门的麻烦” 景王道“明天的事,谁知道呢。今日事今日毕,沈盟主开口吧” 沈山河道“我就求王爷,不会对奇门出手吧,永远。景王,永远不会对奇门出手,您的子孙后代,也是如此” 景王皱了皱眉,道“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不过,我答应了” 沈山河道“好,多谢王爷,我就不打扰王爷了” 景王道“慢走” 沈山河离开了景王府,景王从凉亭中走出,走到了蓝衣人的身边,开口问了一句,“怎么样” 光着膀子的医师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出三日,小的就能彻底治好外伤。内伤,需要自行调理” 景王道“下去吧” 光着膀子的医师从地上站了起来,作揖离开了后院 景王道“黑白无常刺瞎了你的双眼,以后你就看不见这个天下了,黑白无常也不会再看见这个天下” 蓝衣人道“王爷不可” 景王道“有何不可?本王今日被人威胁了三次,心情很不爽” 蓝衣人道“黑白无常是阴阳家的人,阴阳二老只听命于皇上。其中缘由,恐怕王爷要亲自去一趟皇城了” 景王道“两条狗而已,瞎了就瞎了。我那侄子可不会在意,他比我狠” 蓝衣人道“您刚刚还答应了沈山河,说不会动他们” 景王道“本王只说不会将你受的伤如数奉还,可没答应一点都不还。像本王这么信守承诺的人,怎么会被人抓住把柄呢” 蓝衣人道“以黑白无常的实力,来行刺王爷,这就很蹊跷。您说那萧红衣,说是为了她师父而来” “她的身份,咱们并不清楚。她有没有可能是黑白无常找的人,先和咱们府中的高手比试,说是比试,实则让他们没有再战之力” “萧红衣走后,黑白无常就来了,那么出其不意,恐怕也有萧红衣的功劳吧。沈山河明知道这些” “却看着我们的人一个个死去,江湖啊,一直都希望咱们朝廷的人死的越多越好,他这个盟主也不例外” “您的羽翼可以断,可您不能死。您要是出事了,这个江湖可是承受不住。我怎么觉得沈山河是在敲山震虎呢” 景王道“照你这么一说,沈山河更像是敲打本王来的。他说黑白无常出现的时候,他在外面溜达” “就那么凑巧吗,江湖人是狗改不了吃屎。他想要断了本王的羽翼,本王就断了他的爪牙” 景王明白,这事,除了沈山河的算计,可能还有楚一的算计,可他不能说,他也不会说,意思到了就到了 点到为止 黑白无常是阴阳二老的人,而阴阳二老,听命于楚一 楚一大刀阔斧的对青璃和赤焰开战,如今气势如虹。林琅琊和慕容白已经围困神都七日之久,破城指日可待 天水军和寒山军也已经逼近赤焰的国都,听消息说,战果不错,预计半月之内,就可以拿下赤焰 楚一就要做到几百年来先辈们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建立了一个更为庞大的皇朝,建立就要布局 在这场庆功宴上,谁能上桌,谁能吃到多少,楚一已经在考虑了吧 莫以为吃斋念佛的人好欺负 慈眉善目是佛 怒目金刚也是佛 或许天下人都忘了,我楚南天的景王之名,是因何而来的了。这十二画,可是力透纸背的 蓝衣人道“王爷不必为了我刺瞎他们的眼睛,王爷如果把它们完完整整的带到皇宫,谈判的筹码就更大了” 景王道“本王的慈悲,不是对他们的。你跟了我这么久,为本王遮风挡雨的。这盛世,你只能听,不能看,本王很伤心的” 蓝衣人道“小的自从跟着王爷那天起,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一双眼睛而已,只要还活着,小的就还能保护王爷” 景王道“说实话,当初本王让你离开佛家,你有后悔吗” 蓝衣人道“有” 景王道“有过多久?” 蓝衣人道“得有几十年吧。佛家待我不错,师父们,师兄弟们,都很好。还真有些舍不得” “如今,佛家更不如道家了,我就更后悔了。不过没办法,是吧,是我选择的路,我得一直走下去” “其实啊,在哪念佛都一样。我可能就是打小就待在那里,习惯了。在王府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景王道“本王啊,最愿意听的就是实话。可女人啊,从不会和你说实话的。无论什么事情,女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借口” “面对谎言,唯一的方法就是谎言。本王懂得道理不多,只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像本王如今的夫人,和本王相差四十岁。门不当户不对,是吧。本王这么个糟老头子” “长得难看,又不风雅。她每日还要小心的、精心的伺候着,是因为爱吗,是因为本王的权力和银子” “这天下,王妃屈指可数,走出去,都是扬眉吐气的。她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绫罗绸缎,奇珍异玩,和皇妃没什么区别” “这不就是女人最爱的吗,谈什么爱啊,恨啊,都是扯淡。酸臭文人笔下的东西,都是假的” “有了权力,有了银子,别说美娇娘了,整个天下都会对你笑脸相迎。这天下啊,从来不缺少美娇娘” “要把她们握在手中,让她们心甘情愿的送上门,要有实力。这可不是红口白牙那么一说,就能说动的” “如今这世道,什么同甘共苦,一同经历风雨,都是假的。本王四十年,换了八十位夫人” “天下哪个文人敢说一个不字,哪个人敢说本王不讲伦理道德,哪个人又敢说本王的王妃是为了权利和银子投怀送抱”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是这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姓曹的说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本王的好,本王的慈悲,分人的” “本王活了这么多年,谁对本王好,谁对本王坏,本王还是分得清楚的。趁现在本王还是王爷,怎么能让你受委屈呢” “当初如果不是我把你请出来,如今你应该就是佛家的掌门了。这么多年的红尘,佛法没悟的怎么样” “被两只狗给咬伤了,在哪都可以吃斋念佛,可最好啊,还是在一个清净地” 蓝衣人道“凡尘之中修佛,不是更显本事嘛。可惜啊,我这本事不大,没有修好,反倒是受了一身的伤” “我想想,我的法号是什么来着” 景王道“地宗” 蓝衣人道“哦,对,地宗” 景王道“天禅说过,假以时日,他就会收你为关门弟子。先给你取了一个名字,叫地宗。地上,以你为宗,万佛朝宗” “可能修佛这条路,确实需要一个好的师傅。如果天禅教你,你如今,可能已经很厉害了,就不会有沈山河什么事情了” 蓝衣人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谁也回不到过去。跟了王爷,就是一辈子。修行啊,还是要看自己的” “佛法讲究顿悟,可能我的机缘未到,缘分未到。说不定瞎了双眼就是我的机缘呢” 景王道“你倒是乐观,这几日,你就在这后院休息吧。我会安排人照顾你,有些困了,回去睡了” 蓝衣人道“这么点小伤,我自己来,就不用麻烦别人了,丢脸” 景王道“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么多年,还是没变。你说你要是死了,是不是得自己爬坑里去” 蓝衣人道“那我可得先挖好一个坑,打之前和人家说好了,打死的话,直接给我打坑里面去” “给我留口气,我自己扒拉扒拉土,自己把自己给埋了,牌子就没脸插了” 景王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看来伤的不够重,你自己找坑去睡觉吧” 景王笑着离开了后院,来到了前院,脸色如寻常一般稳重 推开门,夫人正躺在床榻上,露出了一只细腿,听到开门声,连忙从床上下来,开始为景王宽衣解带 王侯的服饰向来繁琐,一环一扣,错综负责。夫人的纤纤玉手上下游移,蜻蜓点水般的娴熟 景王开口说了句“今夜,本王被人威胁了三次,心情不好,很不好” 夫人浅笑着道“小女子要遭罪了哦,估计又要看看清晨的阳光了。现在是子时,王爷要不要吃些东西” 景王道“本王不吃东西,也可以扶摇而上九万里” ...... 388 红尘万丈消人意 地宗,陆地之上,万佛朝宗 这是天禅的本意 天禅的眼力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可世事无常,他也不会想到地宗会下山,到了景王的左右 万丈红尘、权谋杀伐,最是消磨人心,令人疲惫不堪,无暇他事 佛法,讲究的是静,讲究的是悟。红尘之中成佛的,终是少数 地宗,本名常山,他的父亲早年间曾是天水军的士兵,后因战事断了双腿,无法再参战,主动还乡 娶妻生子之后,给孩子取名常山。这个意思是显而易见的,常山赵子龙,一身肝胆,勇猛无双 这是当兵的都喜欢的一位将军,常山却未曾当过一天兵。三岁的时候,便被路过的天禅带上了佛家 其中故事,常山已经记不清了。可能记得的,只有天禅还有常山的父母了 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常山虽然下山跟了景王,这么多年,未曾取过一条人命。他见过很多人死,在很多地方 而今夜,他更加的不舒服了。在他双目失明之前,他亲眼看着黑白无常划破了十一桩的喉咙 一条细线,鲜血喷涌而出。风雨剑客只是阻拦了一瞬,便被削去了头颅。黑白无常,很强 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让黑白无常受些苦头,王爷也说了,要让他们吃些苦,王爷走了,不就是让你自己动手吗 而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慈悲为怀,要大度,要体谅,他们有错,你不能因为他们的错而犯错 常山站了起来,依着记忆走到了黑白无常的身前,蹲了下去,蹲了半天,最后去了一间房间 ...... 红色,是最为鲜艳,最为醒目的颜色,它带给感官极大地刺激。即使是皇城这样的地方,也是有地痞流氓的 不过这些地痞流氓,对于萧红衣的不屑一顾很是欣喜,不过这份欣喜,在他们跟到了清尘居之后就打住了 他们更是有些害怕,他们居然明目张胆的调戏了一个清尘卫。领头的一跑,小喽啰们也赶忙开始跑 萧红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肖河,肖河做了个请的手势,萧红衣走了进去 肖河停住了脚步,道“我知道你会来,但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来。在你入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来的。我遣散了所有人,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这会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萧红衣道“虽然我不应该和你道谢,但还是和你说一声谢谢” 肖河道“既然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不妨喝杯茶,聊一聊,再定生死也不迟” 萧红衣道“好,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肖河道“我去泡茶,你可以在这溜达溜达,这里虽然简陋,但风景也是数一数二的。九曲回廊,是这里最美的风景了” 萧红衣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在清尘居之中,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可惜她的心思不在这里 不管这风景旁人看起来美不美,她都没有什么兴趣 肖河拎着茶壶,端着茶盘,坐到了凉亭里,喝了一杯茶之后开口说道 “你恨我,一是因为我灭了雪楼。灭雪楼,是大势所趋。我是臣子,只有奉命行事。就算我不是臣子,我也会灭了雪楼” “雪楼门徒做的事,你比我清楚,与其被整个江湖声讨,百年名声毁于一旦。不如毁在朝廷之手,体面一些” “说实话,雪楼是因为几条臭鱼被灭的,正巧老皇上心情很糟糕,最不喜欢那几条臭鱼做的事” “我自己也清楚,在你们眼里,我是一个叛徒。其实每个人都在做着选择,如果可以回到当年” “你变成我,你或许会和我一样。我费尽力气把你们送到后山,踹下了后山,是为了让你们活命” “萧师父,我以为他懂得,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要来皇城,为了那一口气吗,我只能杀他” “当时,整个天下的眼睛都在看着我。我不杀他,我就会死。萧师父的武艺不过出庐而已” “而我,那时候已经巅峰良久。我如果放水落败,不是丢脸,是丢命。他找了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他让我下不来台,也让他自己下不来台。你来为门派和父亲报仇,江湖恩怨,何时能了结呢” 萧红衣道“你死了,就了结了” 肖河道“我是清尘卫的副卫主,其实就是卫主。我死了,清尘卫会满天下的追杀你,还有雪楼的漏网之鱼” “当年的事,会再次被翻出来。凭你一人之力,怎么能杀死我呢,一定有帮手的。这就是我的对手们的理由” “我死了,清尘卫会被调查。我不是一个好人,但雪楼残存下来的人,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在哪里” 萧红衣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肖河道“信与不信,看一看就知道了” 萧红衣道“你出卖师门,换来了如今的地位。你怕我杀了你,你的一切都会失去。你的对头,是浊路衙吧” 肖河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冰雪聪明。也和以前一样,不够聪明。你的聪明,都放在恨我这件事情上了” “我让你看看九曲回廊,你看了吗” 萧红衣道“看了” 肖河道“没有细看吧,那我带你看一看” 肖河起身走到了回廊,九曲回廊之所以称为九曲回廊,是因为九段弯路。在肖河的拍打之下,第七段弯路的石柱缓缓地移动 地面露出了一个洞口,以肖河和萧红衣的身形,刚好下去 洞里很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前进,随着他们越走越深,空气越来越冷,越来越湿 走在前面的肖河点燃了墙壁上的油灯,停下了脚步 萧红衣目瞪口呆的看着,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这些人,这么多熟悉的脸庞,她怎么会忘记呢 人们聚拢了上来,一个老头开口说了句“小丫头,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萧红衣含着眼泪道“还活着,活着,三长老,您怎么....当时我看您被一个人刺中了的” 三长老道“当时很混乱,他刺中了我,可他的剑,是伸缩的。让我装死,可以保下命来。这的人,多半都这样” 萧红衣道“哦,你们一直在这呆着吗” 三长老道“对啊,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他会下来和我们说说话。也会说说你的事情” 萧红衣道“他怎么说的?” 389 九曲回廊见故人 肖河道“大家坐下说吧,久别重逢也不用这么激动。我去准备些吃的,你们先聊” 肖河转身离开了地下 三长老道“对,坐下说,坐下说” 人们纷纷坐下之后,三长老继续说道“他说了很多你的事情,差不多得有十几年了吧,你们在清水县” “其实啊,当初要灭我们雪楼的不是清尘卫,而是浊路衙。他抢了这份差事,可浊路衙也不傻” “朝廷也不傻,他怎么说也是咱们雪楼弟子的大师兄,不管有没有私心,都是让人怀疑的” “浊路衙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雪楼的追查,有他挡着,浊路衙什么都没有查到。直到掌门亲自来了皇城,死在了皇城” “浊路衙抓住了一些线索,可最后也只是查到了清水县。你去雪池宗,浊路衙并不清楚。可浊路衙觉得清尘卫有鬼” “派人盯着清尘卫的人,被他发现之后,找机会教训了浊路衙的人。可那些人啊,像是狗皮膏药一样” “就盯在周围,雪楼啊,已经没有了,你看看我们,雪楼也不可能再有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掌门死在他手上,我们也很难过。掌门如果落在浊路衙手里,比死还要难受。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他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坏人。他那么做,只是为了活下去。你可以想想,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当然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呢,也不是不让你去杀他。而是这....我也说不太清楚了” 萧红衣道“他在雪楼的时候就能说会道的,这么多年,不知道灌了多少迷魂汤。错就是错,就算是做了对的事,就能弥补吗” “如果可以的话,那我也去杀人好了,杀完人,诵经念佛不就没有犯过错了吗。雪楼因他而亡,父亲因他而死,这是事实” “不管是清尘卫、浊路衙还是老皇上,最后动手的,是他。他救了你们,你们念他的好,这很正常” “可雪楼呢,雪楼那些死去的人呢,谁会记得他们的好,他们死了,永远都不可能活过来了”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他的。看到你们,我很意外。他救了你们,但这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三长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么多年,我也想过了。咱们雪楼,对不起江湖。真的,咱们没有约束好弟子” “有些弟子胡作非为,霍乱江湖,搞得怨声载道的,我们却没有及时地处理掉,这就让人觉得咱们无能为力” “咱们和那些可恶的弟子都是一丘之貉。我们教给了他们武艺,却没有教他们德行,徒弟犯错,是师父教的不到位” “如果我们可以及时处理掉,解决掉,咱们酒衣的江湖也不至于一蹶不振,被其它皇朝压着这么多年” “听说奇门出了一个沈山河,把散人给打败了。这是好事,扬眉吐气的好事。肖河这小子,有太多的束缚了” “很多事情,他做不了,你却可以做。你们二人如果合力,一定可以让酒衣的江湖名震天下” 萧红衣道“三长老,过去的事已经回不去了。他是清尘卫,朝廷的人。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在朝廷这么久,我怎么敢相信他呢。他的心思,怎么可能是在江湖上的呢” 三长老道“肖河是雪楼养大的,他在雪楼生活了二十年。他的感情,是很深厚的。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当年才会抢了浊路衙的差事。他很聪明,现在想想,真的很聪明” 萧红衣道“聪明吗” 三长老道“他二十岁那年,掌门有意退隐,让他做掌门。可也就在那一年,他离开了雪楼,做了清尘卫的副卫主” “没出三个月,他带着清尘卫的人灭了雪楼,你想想,他聪明吗?” 萧红衣道“我想不明白” 三长老道“那一年,整个江湖要讨伐我们,可惜我们这些老家伙不知道,那些臭鱼烂虾拦住了所有的消息” “肖河知道,可他没有说” 萧红衣道“他知道,可他为什么没有说呢” 三长老道“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他说了,我们会去调查,可那些臭鱼,最容易颠倒黑白了” “他们,磨灭了所有证据,这是肯定的。江湖对我们群起攻之,肯定也会被他们说成寻衅挑事,说的全是借口” “一个人做坏事,都要把尾巴擦得干干净净,更何况是一群人做坏事呢。所以他离开了雪楼,借助了外力” 萧红衣道“他用清尘卫的手处理了害群之马,可其他人呢,多少无辜的弟子,都死了” 三长老道“或许这就是代价吧,那一年,朝廷已经做好了部署,一是要清理这个混乱的江湖” “二是为了咱们雪楼的一棵树,听说那棵树可以延年益寿。朝廷已经箭在弦上了。可浊路衙,不如肖河” “肖河只用一句话,就当上了清尘卫的副卫主,抢了这差事。他啊,熟悉雪楼,熟悉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也熟悉那棵树” “有什么比交给一个熟悉的人办事更让人放心的呢” 萧红衣道“您的意思是,雪楼被灭是大势所趋,无法挽回的。他是在救雪楼?” 三长老道“是的,进了雪楼,就是雪楼的人,一辈子都是。他没有变,只是很苦。他要做的决定,即便是我,也不敢做” “这是无情的一条路,可他,那么深厚的感情。要装作一个毫无感情的人,是很难的” “他在雪楼的时候,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可惜,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呢。他很敏锐,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敏锐多了” “你来杀他,他或许不会还手的。他死了,浊路衙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这小子天分很高,有希望达到巅峰的” “情之一字,困住了多少人,多少人深陷其中。你来了,他更加的开心了,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萧红衣道“他或许是个骗子,精明的骗子,眼神是可以伪装的。骗子的故事,肯定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他灭了雪楼,对朝廷有功,朝廷也会帮着他圆谎。那些臭鱼烂虾,说不定就是他让他们做的” “那些臭鱼已经死了,他们究竟受了谁的指使,说得清吗” 三长老道“丫头变得犀利了,也变狠了。以前你可不会这么去想的” 萧红衣道“人都是会变的,您说的没错,我们都在做着选择。人善被人欺,是我去雪池宗之后明白的一个道理” 三长老道“好吧,究竟怎么做,你自己做决定。人这一辈子,会做很多的决定,跟着自己的心走,别后悔就行了” 390 知人论世肖河言 萧红衣道“你们,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三长老道“嗯是啊,我们不出现,就不会给人带来麻烦。外面的天下,都见过,也没什么好见的了” 萧红衣道“外面的天下啊,变得很快,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样子了。不过也是,听你们说,浊路衙的人在附近” “我这么走进来,或许给他带来了麻烦吧” 三长老道“他上去准备了这么久的饭菜,估计就是去找浊路衙的麻烦了” 萧红衣道“这是他的事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要细看。不是不信您说的,只是一面之词,不太好....” 三长老道“明白,丫头啊,我知道你有恨,很大的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但千万不要一意孤行” “如果你的心里只有恨,那和魔头也没什么区别了。凡事啊,不要太往坏的地方去想。怎么说呢” “就当一件事发生的时候,不要第一个念头就去想坏的,那样你可能就会一直去想坏的” 萧红衣道“坏,终究是要想的,先想后想都是一样,先想了不就可以未雨绸缪了吗。您的意思我明白” “您放心,我是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去恨所有人的。以前父亲常说一句话,叫不迁怒。父亲说过的话,是要永远记得的” 三长老道“唉,掌门...” 就在这时,肖河走了下来,开口道“饭菜来了” 萧红衣不知要说什么,听到肖河的声音,闭上了嘴 肖河没怎么说话,萧红衣也没怎么说话,雪楼的昔日弟子们也没怎么说话。这么多年没见,要说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可这事啊,谁都不愿再提 肖河先一步离开了地下,萧红衣过了一会来到了地面之上,肖河拍打着圆柱形的柱子,柱子回到了原位 萧红衣道“多谢你救了他们,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救人嘛,也可以当做保命的牌,是吧” 肖河道“你这么冰雪聪明,要不然在我这做得了。雪楼孤女,做这清尘卫的副卫主还是没问题的” 萧红衣道“没问题?雪楼毁在清尘卫手中,我爹死在你手里。清尘卫能容我还是朝廷会对我放心啊” 肖河道“上面很信任我的,混迹江湖,终究不是一个出路。你一个女孩子家,得找个中规中矩的地方” “清尘卫干的虽然是暗杀的事情,怎么说也是为朝廷做事,杀的也都是该杀之人,考虑考虑?” 萧红衣道“你一直都很有远见,我记得江湖要围攻雪楼的消息,你知道,因此你投奔了清尘卫,前途大好啊” “可我想,江湖为何围攻雪楼呢,为何你知道消息呢,你知道为何没有将消息告诉长老们呢” 肖河倚靠着柱子道“陈年往事,总是很让人伤心的” 萧红衣道“当年的事,迄今为止,我听过很多个版本。你的版本,我想肯定是千锤百炼,和他们截然不同吧” 肖河笑着道“既然你不信我,我说还有什么意思呢” 萧红衣道“至少死得明白” 肖河道“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一个叛徒。我肖河,骗过很多人,但唯独,不会骗你。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一直都会如此” 萧红衣道“承诺这种事,做到了才算承诺” 肖河道“其实我特别喜欢我的名字,你听过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吧,萧何追回了韩信,才有大汉的江山” 萧红衣道“重名而已,姓氏又不同,有什么可高兴的” 肖河道“我在乎的东西不多,只有两样,闻名和女人。闻名是一件事,女人是一个人。当年我离开雪楼,加入清尘卫” “天下哪个人不晓得我肖河之名,我亲手、当众,杀死自己的师父,天下又有哪个不晓得” “纵是恶名,我肖河也是名满天下。和你同姓,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你知道的,我的心思” 萧红衣道“我不知道” 肖河道“好,那就说说当年的事情。那一年,我是雪楼的大师兄,师父找过我,说让我接管雪楼”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江湖要围攻我们。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师父死了,我不想说他的坏话” “但我要说,雪楼,还真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你也是。雪楼有很多的臭鱼烂虾,你觉得师父和长老们会不清楚吗” “可他们没有谁,当回事的。他们都忙着在其它皇朝面前长脸,他们的心思,就没有放在酒衣” “要想进入雪楼,需要很大的考验,那是生死的考验。人都是会变的,雪楼每年都会死人” “门派要对死去的每一个弟子负责,而有些弟子,是被雪楼内的人杀死的,是长老所为,你觉得我把事情说给长老们听,好吗” 萧红衣道“你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就要杀了是吧。留下来的,是你觉得可以信任的。当年你的实力,在雪楼无人能敌” “你觉得你编的这个故事我会信吗,你根本就没有后顾之忧,你可以说出来,却没有说。你说有长老作怪,为何不告诉我父亲呢” 肖河道“我红口白牙的一说,有用吗?就算师父开始暗查,什么时候能查出来呢。做坏事的人,都谨慎得很” “江湖围攻雪楼已经箭在弦上,我只能下山投奔朝廷。可事情,并没有我一开始知道的那么简单” 萧红衣道“雪楼怎么说也是江湖霸主,说倒就倒,当然不简单。上山的路,很难走,雪楼也是易守难攻的” “不过有了你这个熟悉雪楼的人,就可以势如破竹的拿下雪楼了。父亲都不是你的对手,还有谁是你的对手呢” “雪楼虽强,却也比不得清尘卫这些朝廷倾尽资源培养的一个个杀人利器,说起来还真实惭愧” 肖河道“这个道理,很多江湖人都不懂。其实不是他们不懂,而是他们不想承认。和我们自己一样,很少会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 萧红衣道“离开雪楼,你确实找了一个好地方” 肖河道“在酒衣,能和清尘卫抗衡的机构并不多。当年,在我下山到了府衙之后,我才知道浊路衙已经包围了天山” “在我进入皇宫之后,才知道,老皇上之所以要对雪楼动手,是因为雪楼内的一棵树,一颗千年老树” “据太医们说,将那棵树的树根晾干,研成粉末,做成药物,可以治好老皇上的咳嗽” “浊路衙的人做事太认死理,老皇上担心他们搞砸了事情。正巧我的出现,可以办好这件事情” “拿下那棵树,是第一要做的。杀人,是第二要做的。老皇上曾说过一句,乱,是不可以出现的,江湖不是法外之地” “我想这也是他为何会灭了雪楼的原因吧,雪楼惹得江湖动乱,不如朝廷出手,将这个动乱直接掐死” 萧红衣道“雪楼几百条人命,居然不如一棵树。在皇上眼里,咳嗽比人命更重要是吧,他不舒服,就要让人不舒服吗” 肖河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抱怨有什么用呢,咱们还能让他偿命不成” 萧红衣道“冤有头债有主,凭什么因为几个人就灭了雪楼?能干出这样事的人,也不怎么英明” 肖河道“他要除根,只是除的深了一些。这些年,我在查雪楼的事情,发现浊路衙也在查雪楼” “当年老皇上让我代替了浊路衙,浊路衙就很不满,这么多年来明枪暗箭无数。雪楼内,有吸引浊路衙的东西” “可我至今也没有查出来,浊路衙要的到底是什么。你到皇城,浊路衙肯定清清楚楚,不如考虑一下我说的” “无论你输或者赢,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浊路衙要得到雪楼的什么东西,会对你下手” 萧红衣道“你就不好奇浊路衙在找什么吗” 肖河道“我啊,刚才说了,我只在乎闻名还有女人,我已经名满天下,还在乎什么呢” 萧红衣道“哦,对,你说过。你也说过,老皇上是为了雪楼的千年老树,那他一定是咳嗽了很久” “太医们没有其他方法,只好试试这古树行不行。既然如此急迫,为何拖到了三个月后才进攻雪楼呢” 肖河道“我拖的时间” 萧红衣道“为了什么,又是怎么拖的” 肖河道“皇上在意的是古树,那就说一个灵异的故事给他听就好了,大概就是三个月后,才是最好的采摘时节” 萧红衣道“我想听具体的,这么一带而过,我很难做出判断,要让我信你,至少要让我觉得是真的” 肖河道“你一开始就没打算信我” 萧红衣道“你说的真一些,我说不定就会信了” 肖河道“我岂不是很无聊” 萧红衣道“说不说在你,如果现在不说的话,到了地狱,说给鬼听去吧” 肖河笑着道“我的故事可多了,你要想听完,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可能要一辈子” 萧红衣道“我没开玩笑” 肖河道“我也是,你要想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总得听完所有的故事吧。知道一切,才能判断不是” “我记得学士们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知人论世。你上过私塾,一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萧红衣道“这个词出自《孟子》” 肖河道“哦,原来是孔孟之道,那肯定是和儒家有关了,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师父说,你上私塾可认真了,教书先生都说你是百年难遇的好记性” 391 浊路衙主温不二 萧红衣道“以前你可是看不起读书人的,现在都学士学士的叫了” 肖河道“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一些” 萧红衣道“知人论世,你用的不错。孟子曾说,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 “这是孟子对万章说的话,读他们的诗,读他们的书,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吗?所以啊,要研究他们所处的世道” “或许离开雪楼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雪楼是一处门派,可不会教你知人论世的道理,接着说刚才的事吧” 肖河道“元代不是有句话叫,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吗。那老树就是咱们雪楼的古树” 萧红衣道“真的?” 肖河道“编的,编故事,故事虽然是假的,可有点听起来真的东西在里面,是真是假,就很难分了” “关键啊,听的人要信,老皇上就信了。我和他说,咱们人呢讲究生辰八字,古树也一样” “见了血腥就不灵了,三个月后的一天,是一个可以见血腥的日子,古树将会休眠一天” 萧红衣道“为何你不编的更离谱一些,和他说见不得血腥不就行了?” 肖河道“老皇上不是傻子,我是雪楼的人。浊路衙已经箭在弦上,那是老皇上的意思,雪楼,不可能保下来的” “我最多用三个月的时间,安排好一些人的撤离,你刚刚在地下见到的这些,是我信得过的人” 萧红衣道“你之前说,你不信任所有人” 肖河道“不信任是分程度的,分层次的” 萧红衣道“那些你特别怀疑的,就借着清尘卫的手,也不算借,你已经是清尘卫的人了,杀了是吧” 肖河道“对” 萧红衣道“你知道雪楼死了多少人吗” 肖河道“九百七十三人,每一个,都是我亲手埋的” 萧红衣道“九百七十三人,不能都是内鬼吧” 肖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想找借口,但我还是要说,雪楼灭,是大势所趋。就算不是我,雪楼也保不住” “杀你们的人,会是浊路衙。因为我抢了这差事,你们怨恨我,这没有错。我本应和你们在一起的” “可我和你们在一起,能保下地下那些人吗,这总比全死了要好吧” 萧红衣道“你一点骨气都没有,不配是个江湖人” 肖河道“我已经不是江湖人了,你们江湖人说的义气、骨气,和活着比起来不值一提。你可以再下去问问” “看看他们还有谁,想要给雪楼报仇的。门派被灭,做弟子的,理应为师门报仇啊” 萧红衣道“现在是我和你的事情,和他们无关” 肖河道“谁都知道活着是好的,谁也不例外。你是雪楼的大小姐,经历过的事太少了。江湖义气,都是狗屁” 萧红衣道“你的故事很精彩,都让我有些不忍心下手了。觉得要是杀你,是我太不懂事了一样” 肖河道“你可别这么想,我啊,就是个坏人。你尽管出手,反正也伤不到我” 萧红衣道“你还是这么狂傲,没有把握,我是不会来的” 肖河道“天下皆知我名,当然要狂傲了,出手吧” 萧红衣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一剑刺出,冰寒刺骨,隐约之间,竟有一条冰鸟扑向了肖河 肖河不急不忙的抽出佩剑,一剑扫出,便将冰鸟击散 一连百余招,萧红衣无一得手,但也没有受伤,肖河只守不攻 共计九百七十三招,萧红衣连肖河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自己累的吐血不止 肖河连忙上前点住她的穴道,道“这口气,你是出不来了。我都说了,你打不过我的。要想杀我啊,你还得练” 萧红衣道“没想到你这么强” 肖河道“你以为我这一头白发是因为喜欢吗” 萧红衣道“如果我现在走,你是不是很麻烦” 肖河道“不麻烦” 萧红衣道“你骗我” 肖河道“真的不麻烦,浊路衙的小事情而已,我已经料理干净了,除非他们衙主亲自等在外面” 萧红衣道“我没事,只是一时着急,岔了气” 肖河道“你可别骗我了,就你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强行运功,损坏了经脉。我找人去请医师过来” 萧红衣道“不用,慢慢就好了” 肖河道“经脉受损,是天大的事情。不用担心浊路衙,这个人,谁都不敢惹。只要给银子,他就会来” 肖河抱起萧红衣,萧红衣大喊道“你放开,我能走” 肖河放下萧红衣,道“好吧” 肖河扶着萧红衣走到了清尘居外,肖河招了招手,一位过往的年轻人连忙跑了过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肖河道“去把牧星辰医师请过来,要让他立刻过来,什么条件都答应” 年轻人道“好勒大人”,说完之后便撒开了双腿跑去,看到一骑马的,挡在前面,买了马,骑上马在皇城里疾驰着 肖河扶着萧红衣回到了清尘居里,坐在了前院的一块石椅上,肖河闭上了眼睛,阳光洒满了脸庞 肖河突然开口道“你知道吗,我很喜欢阳光。每天坐在这晒太阳,是我最喜欢的事情。我从一个跑腿的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终于可以惬意的晒晒太阳了,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个世道,只要有银子,有名,就会有人给你办事,要多快有多快” “事情啊,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去做的。你要想杀我,可以请人的。天下很多高手,帮着雪楼清理叛徒,是一个很好的名” 萧红衣道“雪楼的事,不用外人插手,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一定要出九百七十三招,为何一招要比一招狠吗” 肖河道“可能你是把我当靶子呢吧” 萧红衣道“雪楼死了九百七十三个人” 肖河道“我知道,我亲手埋的。其实啊,你报的仇,只应该有一个,那就是我杀了你师父” “那九百七十三人,自有人替他们报仇。就算有一天你杀了我,旁人问起,你也只能说是给你爹报仇” “有时候,帮别人的忙,别人未必会领情的。或许啊,我该找个地方,让你们一起来,让你们一起杀死我” “这样,你们也不会因为谁先杀了我而去憎恨那个人,你们一起杀了我就好了,这得等我想死那一天了” “我这条命啊,早晚会还给雪楼的,不用担心。有些事,很现实,听起来很可怕,可这就是人性” “我想明白这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能活到现在,是我的眼里,还有阳光。清尘卫是行走在黑暗中的” “黑暗常常会使人迷失自己,除了我,清尘卫所有人的身份,除了皇室,无人知晓。无论他们做什么,除了皇室,没人可以追查到他们的家人” “清尘卫的第一条铁律,就是守法。可也总有人会去触碰,最后呢,触碰的人都被皇室秘密处决了” “朝廷和江湖不一样,江湖讲究祸不及家人。朝廷讲的是株连九族,清尘卫犯法,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无论犯的是什么法,都会被株连九族。我们享受着巨大的权力,也在受着巨大的约束” “江湖人一直说我们滥杀无辜,真是无稽之谈。江湖中有人一直在找借口,要让江湖和朝廷水火不容” “等到此次战争结束,我们会对江湖进行一次大清理。和你说这些啊,也挺无聊的。在这清尘卫里,我还是谁都不信” 萧红衣道“活成你这样,挺可悲的,送你一句话吧” 肖河道“你说的,我一定会听” 萧红衣道“你的面前有阴影,因为你的身后有阳光” 肖河道“读书多就是好,出口成章的,这个我正在学。可能我太笨了吧,学的一点都不快” 萧红衣道“人上了年纪,脑子转的就慢了” 肖河道“我可不像是女孩子,在乎自己的年纪” 萧红衣道“你就像个女孩子” 肖河道“什么” 萧红衣道“没什么” ...... 却说那年轻人骑马没多久,就被人拦了下来,年轻人赶忙下马,深深作揖道“小的见过温大人” 温大人道“姓肖的要你去做什么,看你火急火燎的” 年轻人道“回大人的话,肖副卫主让小的去请牧星辰医师,一定要马上到,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温大人道“他受伤了?” 年轻人道“这个小的就看不出来了” 温大人道“我问了一句废话,真是该死”,这温大人说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年轻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您有事冲着小的来,您这样,小的害怕” 温大人道“没你的事,马就不用骑了,我带你去” 温大人说完,把年轻人扔在了背上,他的身法极快,没过一会就到了牧星辰的天地医馆 牧星辰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位温大人,继续给柜台前的人开着方子 温大人走到柜台前,开口道“牧医师,请跟我走一趟。我一个朋友,病了,十万火急的” 牧星辰道“请排队” 年轻人道“你可知道他是谁,敢让他排队?” 温大人转身给了年轻人一耳光,道“有错,就该打。治病救人之医师,永远都要尊重。我是谁?我是求人家治病的,人” 年轻人道“小的知道了” 牧星辰道“浊路衙衙主,温不二,你听没听过一个人” 温不二道“这人和我请您救人这事有关系吗” 牧星辰道“有没有关系,您说了算” 温不二道“您请说” 牧星辰道“记得皇上曾经去了江南一趟,到了一家妓院,被人刺杀。刺客是两名云烟女子,一个叫陈宜君,一个叫陈不二” “都是云烟的皇族,听说是被血玫瑰的人带回了皇宫。而这血玫瑰,是培养女细作的地方” “听说那两个刺客的姿色不错,我这个人,唯一的,不,唯二的两个爱好,就是银子和女人” “我想见见陈宜君和陈不二,世间美色,我都想见上一见。您要觉得我另有所图,可以不答应” “让温不二先生去找陈不二小姐,听着就是很有缘分的一件事情。孔子曾说,食色性也。温先生应该不会拒绝吧” 392 男儿何不带吴钩 温不二道“不二,陈不二,没听说过。此等绝密之事,牧医师又是如何得知的啊” 牧星辰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能技压天下医师,凭的是真本事。天下还真没什么事,逃得过我的耳朵” 温不二道“您这话,祸从口出啊。无论在朝在野,入了谁的耳朵,都不好听” 牧星辰道“温先生的意思是,天机堂的堂主是吧。您觉得我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天机堂吗” 温不二道“牧医师够狂,您的意思是,要给我朋友看病,要见见陈不二?” 牧星辰道“对” 温不二道“仅此而已?” 牧星辰道“对” 温不二道“看病不要银子,您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那就请牧医师跟我走一趟吧” 牧星辰道“我这还有病人” 温不二道“有病人吗” 温不二的话音刚落,本来排着队的人们四散而走,转眼就没了踪影,“您看,没人有病吗” 牧星辰道“我这个人记性不错,就是腿脚不好,一个一个找回来就要花些时间了” 温不二道“您的意思是,一定要看完刚才那些人,才会去治我的朋友?” 牧星辰道“都是病人,人人平等,要讲究先来后到,您说对吧。就算您是朝廷重臣,也得讲究规矩不是” 温不二道“事情也分轻重缓急” 牧星辰道“若是十万火急,您就会带着您的朋友过来了” 温不二道“他不方便” 牧星辰道“讳不避医,有何不方便。男子有男子的方法,女子有女子的方法,断不会失了礼数” “我虽喜好美色,却也不是龌龊之人” 温不二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如果现在不去,若是死了...” 牧星辰道“那是温先生您的事情,若真着急,就带过来了。这一来一去,就多了一段路上的时间” “所以啊,您不着急,他也不着急。他找您啊,想必也是知道我的规矩,看看您能不能破了我这规矩” “规矩就是规矩,我的规矩,谁也不能破。不过我到是想说一句,让您来找我的这个病人,在试探您啊” “您要是不知道我的规矩,在您朋友面前答应了立刻请我过去,打的就是您的脸啊” “您如果是知道我的规矩呢,就是试探我了。不管您是谁,规矩是不能破的。别说您一个一品大员,皇上来了,也要排队” “您这朋友是真病还是假病,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不会是皇上派你来的吧,看看你的能力?这可难办了” “不光容易丢了帽子,还容易丢了性命” 温不二道“您想多了,圣上龙体安康。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说的没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您腿脚不方便,我来帮您把那些人请回来。一炷香内,我保证,一个不少的都会回来。我这个一品大员,还是有些实力的” “实力,是不需要试探的,看他办事就可以了。面子这东西,对我来说,早就没有了” 牧星辰道“一炷香的时间可不多” 温不二走出了医馆,摆了摆手,一个摆摊的小贩跑了过来,温不二说了两句,小贩便跑开了 一炷香的时间确实不多,大概半柱香的时候,排队的病人们一个不少的被带了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慌张 在这皇城里,被浊路衙请来的人,哪有不害怕的。可没什么人愿意和清尘卫或者浊路衙有所联系 温不二道“大爷,您站错了,您是在这位姑娘前面的。怎么着,您和这牧医师一样,喜好女色啊” 大爷苦笑着道“大人您说笑了,小的都快进棺材了,哪还会...” 温不二道“那您自己动一动,不会是想让我请您吧” 大爷慢慢的移动着脚步,他已经在尽力了,只是年岁本来就大了,加上这么一吓,腿脚就更不利索了 温不二道“大爷,不着急,前面还那么多人呢,别站错了位置就行。我这个人呢,不爱说笑” “像您这样的老人,我懂得尊老,可没有下次了啊。看您手上的伤,打过青璃?” 大爷终于是站回了原来的位置,挺直了腰杆,骄傲的说道“天行十年,天雷山一战,杀敌三百” “天行十五年,虎头关一战,杀敌七百。天行三十年,拒北城一战,杀敌三千。天行四十年,镜灵湖一战,杀敌七千” 温不二道“原来是吴老将军,恕我眼拙,都认不出您了。想当年,听说您意气风发的时候” “多少男儿带吴钩啊,慕容军,前锋大将,吴钩将军。您为我们守下的这万里河山,您放心,无人可破” “吾等虽不带吴钩,但若战事吃紧,男儿何不带吴钩?您为我们守江山,如今,我们为您守江山” 吴钩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若是战事吃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上阵,挡得住他们的一枪一剑” “他们少一枪一剑,我们就多一分胜算” 温不二道“吴将军,您这太打我们的脸了。有我们在,让您上阵,我们的脸往哪里放啊。您啊,安享晚年” 吴钩道“当兵的,一辈子都是兵” 温不二道“是,谁敢说您不是呢。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也应该听说了,咱们在青璃和赤焰啊,打得相当好” “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捷报传回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给您留个位置,清楚地看看你们守下来的河山,生出了多少虎狼男儿” 吴钩道“这感情好了,上次慕容小将军回来的时候,人山人海的,都没见着他的面。不过夜里看了他的慕容军” “也大概能猜出他的模样,一定是个严肃的人” 温不二道“您猜的真准,慕容小白将军,人称冷面将军呢,很少有人见过他笑的,他那弟弟也是,一张黑脸,跟别人欠他钱是的” “您跟着慕容大白将军战争沙场的,大白将军是不是也这样,不苟言笑的” 吴钩想了想,道“我还真没见过大将军笑” 温不二道“这一家子,好像没有笑穴一样。能亲眼见过吴将军,是缘分,也是福分。您要有事,随时来找我” 吴钩道“还真有件事,这个,扰民,归不归大人您管” 温不二道“当然归我管了,咱们做的,就是让百姓舒坦的官嘛” 吴钩道“我听您说,是来请牧医师上门的。我抓了药之后,送回家,在这等您,您和我...不行,您忙” “午夜子时吧,我在这里等您,您看有时间吗” 温不二道“有时间,这大半夜的,扰民,可得好好整治。您啊,岁数大了,多躺着休息休息” “没事再活动活动,您把您的住址告诉我,我晚上直接过去。晚上天黑,您再摔着多不好” 吴钩道“那就麻烦大人了,北城聚星街白塔巷七十三号” 温不二道“好,我记下了。北城,聚星街,我记得那里挺混乱的,是一帮乞丐住的地方,您可是慕容军的前锋大将啊” “您这从沙场退下来,户部那帮人给您安排这么一个地方,也太让人寒心了。这事您交给我,保证您住到东城,齐天街” 吴钩道“不用不用,我上阵杀敌,不是为了住在哪的。住哪不都一样,躺下了就那么大点地方” “就算是住到天宫里,不也是那么点地方嘛。户部啊,每年还给我们这些老弟兄发银子呢” “这已经够好的了,像我们这样,不干活,还给银子的,我们都有些惭愧了” 温不二道“老将军,户部给您发银子,那是应该的。您这半辈子,都给了沙场。给您养老,那是应该的” “像您这样的将军,给您安排在那样的地方,这就不妥了。这多让人寒心啊” 吴钩道“其实真没什么,那地方不错,热热闹闹的。您别因为这个,去和户部那些大老爷们麻烦了” “我住哪,这是小事。扰民,这是大事。因为我一个糟老头子,让你们再生气,我可死不瞑目了” 温不二道“老将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您知道古时候有个人啊,为了得到千里马,买了很多千里马的尸骨” “您戎马多年,若没有一个好的归宿,这让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像您这样举世无双的先锋大将” “退下之后居然和乞丐住在一起,这还有什么盼头了。没有盼头,就没人当兵了,没人当兵,谁来守护河山呢” 吴钩道“大人,您这么想就不对了。守护河山,是本分” 温不二道“老将军,大道理咱都明白,要不然也坐不到这个位子上。您说的这份心,我相信大多数当兵的都有” “保家卫国是事业,当兵也好,当将军也好,都是上阵杀敌,可以无欲无求” “娶妻生子是生活,生活中柴米油盐是不可或缺的,衣食住行,谁不希望自己还有孩子们好一点呢” “做正确的事,给予适当的回报,正确的事就一直都会有人做” 吴钩道“大人说的,也有道理” 牧星辰道“给,您的药” 吴钩从怀中掏出了一点碎银子,放在了柜台上,将牧星辰开的药拎在了手上,“牧医师,走了” 牧星辰道“这是最后一服药,吃完,一定完好如初” 吴钩道“好勒,这是一定的。温大人,我就先回家了,晚上等您” 温不二道“好,北城,聚星街,白塔巷,七十三号” 吴钩笑着转过身,向着医馆外走去,道“温大人好记性” 393 藏人藏剑雪走剑 温不二道“你也走吧,忙你的事去,别跟这杵着了,跟个棍子似的” 年轻人道“大人您不发话,小的哪敢走呢” 温不二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道“去吧,买酒喝” 年轻人道“大人,这太多了,小的不敢要” 温不二道“少了就敢要?” 年轻人道“不是,给朝廷办事,不要银子,不要银子” 温不二道“给你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看不起我?” 年轻人道“不敢不敢”,颤颤巍巍的接过了银子之后,年轻人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尽量看起来沉稳的离开了医馆 牧星辰道“我听人说,浊路衙的衙主外号叫做屠夫,说一不二。屠夫没见着,说一不二倒是见着了” 温不二道“您看我像一个屠夫吗” 牧星辰道“人不可貌相的,虽然你说话细声慢语的,看着也很儒雅。可这浊路衙,那是杀人的地方” “若是说您出淤泥而不染,到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就是这个可能,恐怕您自己都不信吧” 温不二道“市井里杀猪卖肉的也叫屠夫” 牧星辰道“你是杀人的屠夫” 温不二道“为国杀人的屠夫。屠夫这个外号,并不好听,应该是我的敌人取的。不过这外号也不错” “听起来可以吓住一些宵小之辈,恶人也怕恶人磨。我见过不少医师,像你这样的,我第一次见” 牧星辰道“我这样的?” 温不二道“感觉很奇怪,我看不出你追求的是什么” 牧星辰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温不二道“那你为什么来皇城呢” 牧星辰道“皇城里的姑娘,更多,更好看” 温不二道“我调查过你,可你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直接出现在了望海潮。你的左邻右舍不认识你,没人知道你从哪里来” 牧星辰道“我就在这里,开了一家医馆,这是我的家业。我都在这了,何必在乎我以前在哪呢” 温不二道“我们查不出底细的人,是很让人放心不下的。如果你喜欢被监视的生活,我没什么说的了” 牧星辰道“多谢温大人关心了,我说我是从天上下来的,大人您信吗” 温不二道“牧医师不愿说,就不说。您人都在这里了,是吧” 牧星辰继续忙着,给人们瞧病、开药,时间不长,就看完了最后一个人 牧星辰道“走吧” 温不二在前面领着路,不一会就走到了清尘居。温不二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肖河有些诧异 肖河道“牧医师请进”肖河将牧星辰和温不二让进了清尘居,“这边请” 肖河领着牧星辰到了一间房间门口,道“牧医师,随我来。温衙主,在这等我一下” 温不二道“好” 肖河领着牧星辰进了房间,萧红衣坐在椅子上,看着二人走了进来 肖河道“牧医师看看,能治好吗” 牧星辰道“天下没有我治不好的病,说说条件吧。我本以为是温先生的朋友,他替你做主了” “可条件就是条件,是不能换的” 肖河道“治好她,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牧星辰道“我要见两个人,一个叫陈宜君,一个叫陈不二” 肖河道“好,我会安排” 牧星辰道“今晚就要见” 肖河道“这么急?” 牧星辰道“有问题?” 肖河道“没问题,就今晚” 牧星辰道“本来是不急的,可我见了你,突然就着急了。世事难料,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肖河道“您若有话,请直说” 牧星辰道“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出去吧” 肖河转身出了房间 牧星辰没有急着治伤,而是和萧红衣聊起了天 牧星辰道“我知道你,萧红衣,过了这一关,你以后的路,平步青云” 萧红衣道“难道医师闲暇时还是个算命先生?” 牧星辰道“是啊,算命。算的还挺准的” 萧红衣道“我可不信” 牧星辰道“要信的,我从未见过你。但你的过去,你的未来,我都可以算到” 萧红衣道“我可不信,您既然是医师,治伤就好了” 牧星辰道“治伤这么无聊,聊天才有意思嘛” 萧红衣道“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牧星辰道“没有两个人生下来就是朋友的,都是慢慢变成朋友的。红衣姑娘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怎么做朋友呢” ...... 庭院中 肖河坐在石椅上,闭着眼,晒着太阳,道“你的人在监视我,被我打了,回去告状了吗” 温不二坐在肖河旁边,同样是闭着眼睛,晒着太阳,道“说了,你下手可是真重,一个月都下不来床了” 肖河道“监视我?是你的意思吗” 温不二道“咱们都是给朝廷办事的,你出手这么重,闹到皇上那里去,谁的脸上都没有光” 肖河道“理亏的是你” 温不二道“屋内的人是萧红衣,是吧” 肖河道“是” 温不二道“你喜欢她,谁都知道。她来杀你,被你打伤,你还给她找了个看伤的。为了留住她,挺不择手段的” 肖河道“雪楼已经没了,难道喜欢一个人,值得你们监视我?” 温不二道“雪楼,本是我的功劳,你抢了。这没关系,这么多年,我不在意了,谁做不都是一样” “可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肖河道“你最好不要告诉我,我可能会杀了你,灭口” 温不二道“我发现了雪楼的花名册” 肖河道“雪楼的花名册,二十年前,就已经上交给朝廷了” 温不二道“不是你上交的那一份,你那一份,是八百九十一人。我发现的这份,九百三十七人” “多出来的四十六人,或者说凭空消失的这四十六个人。我想,肖河副卫主,一定知道在哪里吧” 肖河道“当年我便已经说过,他们是雪楼的叛徒,已经被我杀掉。叛徒,是不配留在花名册上的” 温不二道“你杀的是尸骨无存,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到他们的尸体,我是不会安心的” 肖河道“你怀疑我放走了他们?我可没有沈山河那么大的本事,敢让楚星绝乍死,来骗皇上” “我如果放他们走,一旦有一天东窗事发,我会死的很惨的。我就是不想死,才来的清尘卫” 温不二道“二十年,我们查遍了所有地方。只有两处地方没有查过,一是皇宫,二是清尘居” 肖河道“对于死人,你这么有兴趣?既然你来了,就请搜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搜不出来,我很生气” 温不二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搜完之后,若是没有,再不会有人怀疑你。可如果有,就像你说的,你会死的很惨” 肖河道“我很不喜欢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世代官宦人家的孩子,从没瞧起过我” “在这土生土长的人,也没瞧起过我。知道我为什么带着一张面具吗,因为我怕我生气杀了你们” 温不二道“信任,是需要时间的” 肖河道“二十年还不够?清尘居,酒衣建立之初便有。我在这里藏人?皇城里有点风吹草动,你会不知道?” 温不二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查一查,就好了。我又不是没事闲的,天天看着你” 肖河道“你说,我在这杀了你,是不是不好?” 温不二道“相当不好,我死在这,雪楼的事情,没完。所以啊,在查清之前,你最好祈祷我不要死掉” 肖河道“你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人要杀你吧” 温不二道“刺杀,时不时就有” 肖河道“温衙主的武艺虽强,可这江湖上,三大门派的顶尖高手,杀你,就如同吹灰一样简单” 温不二道“你若能请的动他们,就去请呗。其实啊,我在意的不是活着的那四十六个人” 肖河道“温衙主还是搜一搜的好,我可没本事去请三大派的顶尖高手。你要是不搜,可就怂了” 温不二道“你的底气很足,听说雪楼有一把名剑” 肖河道“丢了” 温不二道“我知道,被偷了。盗门偷的,盗门已经没了,就剩下了个疯疯癫癫的盗门小圣” “你说他们是不是闲的,没事打龙脉的主意” 肖河道“他们啊,什么都敢偷” 温不二道“灭盗门,是你动的手。那把雪走剑,没了” 肖河道“偷东西的人,大多都会把东西卖出去,他们不是因为喜欢才偷的,是因为银子才偷的” 温不二道“我记得你说过,二十五年前,雪走剑就被偷了。雪走剑,是只有掌门才能保管的” “雪走剑丢了,姓萧的为什么告诉你呢。他就不担心你说出去,让雪楼的名声受损?” 肖河道“他信任我” 温不二道“盗门的每个人,我都查过。他们没有人去过天山,肖副卫主解释一下为什么说雪走是盗门偷走的?” 肖河道“天底下除了盗门,没人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们有动机,也有实力” 温不二道“所以说,是猜测?” 肖河道“温衙主的记忆这么不好吗?二十年前的卷宗,要不要再看上一遍?” 温不二道“盗门的行事习惯,我知道。这是可以伪造的,是吧。你有可能藏人,也可能藏剑,这也是猜测” “为了证明这个猜测是假的,就必须是有这种猜测的人一起来搜一搜。肖副卫主知道有多少人怀疑吗” 394 清尘浊路相聚首 肖河笑着道“我这清尘居不大,来的人多了,就不方便了” 温不二道“这么多年了,怀疑你的只有我。你的理由不错,可惜我不信。如果不是你的话,二十年前,就是我拿下雪楼了”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你夺走了本属于我的名利,还有那把雪走剑。它被偷了,偷它的人被你杀死了” “你编的这个故事骗不了我,你啊,还是在意雪楼的,不然也不会为了萧红衣,把我的人打的卧床不起” 肖河道“我喜欢的是她,而不是雪楼” 温不二道“喜欢,是一个完美的借口,历来都是。可惜这个借口,不是对所有事、所有人都有用” 肖河道“你怀疑了我二十年,要让你因为三言两语就信我,这不可能。这里就这么大,你随便溜达” 温不二站了起来,在清尘居中四处走走看看 温不二道“这个回廊做的不错,有点意思” 肖河转过头,看着温不二道“九曲黄河阵,封神名阵,我很喜欢,请人画了些画,贴在了柱子上” “那人确实画的不错,惟妙惟肖的。我把这地方取名叫做九曲回廊,就是因为这九曲黄河阵” 温不二轻轻地抚摸着光滑的圆柱,道“你这么附庸风雅,上古这么久远的事情,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了” “你说,你们江湖,曾经是江湖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些什么神啊仙啊,妖魔鬼怪的” 肖河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就算不砍了我的脑袋,也得掉一层皮” 肖河紧紧的盯着温不二的动作,一旦温不二打开机关,他就会立刻出手,杀死温不二 温不二道“皇上可舍不得杀你” 温不二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拍打着圆柱,时不时弯下腰,将手伸到两块圆柱之间的石板下,轻轻地敲击着 时间过得很慢,在肖河的注视下,温不二慢慢的走了回来,坐到了石椅上,闭上眼睛,开始晒太阳 过了半晌 温不二道“灯下黑的道理人人都懂,清尘居中没有机关,除了萧红衣的房间,我还没有看过” 肖河道“你现在对我,有几分信任?” 温不二道“一分都没有” 肖河道“你看遍了整个清尘居,也敲打遍了整个清尘居,就差一个房间,一点都不信我?” 温不二道“按理来说我应该信你的,爱慕名利的大师兄,投奔朝廷是吧。可我就是无法相信” 肖河道“你还算是个君子” 温不二道“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君子这两个字” 肖河道“把怀疑当面说出来,就是君子。君子坦荡荡。你虽然怀疑我,但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温不二道“你如果猜错了,会后悔的” 肖河道“我相信自己” 温不二道“希望我的坚持,是错的” 肖河道“一定是错的” 肖河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便是打开了,肖河和温不二同时站起,牧星辰走到了肖河的身前 牧星辰道“萧姑娘的伤势已经好了,肖卫主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肖河道“是副卫主” 牧星辰道“哦,对,副卫主” 肖河道“我记得我并没有告诉过你她是谁,你的行踪,和她没有交集,怎么会知道她是谁” 牧星辰道“原来不止浊路衙查我,清尘卫也查我,我的面子可真大” 肖河道“你没有回答我的话” 牧星辰道“听说的” 肖河道“听谁说的,怎么说的,在哪听说的,什么时候听说的” 牧星辰道“肖副卫主这是在审我?我可是救了她。我要是想杀她,又何必救她呢。我要是想杀人,不用这么麻烦” 肖河道“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 牧星辰道“不然怎么样呢,要打我吗还是要杀我?” 肖河道“都不会” 牧星辰道“那就晚上见” 牧星辰说着从肖河的身边走过,离开了清尘居 肖河道“牧星辰,浊路衙也在查?这次要是被我查到什么,可别怪我抢了你的功劳” 温不二道“酒衣之内,像他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很多。他只是其中之一,只要不离开皇城,就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查他,不着急。肖副卫主去把萧姑娘请出来吧,我也好看一看房间” 肖河道“我记得散人也是凭空出现的,慢慢的大散关才浮出水面” 温不二道“他一个医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肖河道“面对我们,他一点都不害怕,眼睛里一点惧意都没有” 温不二道“这倒是” 肖河领着萧红衣走出了房间,温不二走进房间之后查看了一会,也是走出了房间,离开了清尘居 萧红衣道“我要走了” 肖河道“去哪” 萧红衣道“还不知道,我要去闭关,不到归真,我不会来找你” 肖河道“离开这里,浊路衙会追杀你。你重现江湖,昔日与雪楼有仇的人也在找你。你到了皇城,仇家也到了皇城” “我这里,很安全。你不如就在这闭关吧,没人会打扰你” 萧红衣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肖河道“等你能杀死我那一天,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你。我死了,又有什么担心的呢” 萧红衣道“这样的地方,并不适合闭关,一点也不清净” 萧红衣说完之后向着大门口走去 肖河跟在后面说道“我送你” 萧红衣道“不用” 肖河道“慢走,你随时都可以回来看看” 萧红衣没有说话,打开了大门,关上了大门 她知道,他想送她,浊路衙的人和雪楼的仇家都在盯着她,她不一定可以活着走出皇城。可如果他帮她 就会让朝廷对他有所怀疑,他的性命不重要,可三长老他们,可能会因此而死 萧红衣快速的在街道上走着,人多的地方,他们不会动手,可人多的地方,虽然多,也有没有的时候 萧红衣快速疾行,她清楚,有人布置了这一切 空无一人的街道,手笔还挺大的,似乎是算准了自己的路线 沙的一声,萧红衣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在她的三步外,站着一个人,刚在清尘居见过的人 萧红衣道“要杀我?” 温不二道“咱们刚刚见过,我介绍一下自己,浊路衙衙主,温不二。我不杀你,浊路衙也不会杀你” “杀了你,肖河会找我拼命的。清尘卫是明面上的一把刀,浊路衙是暗地里的一把刀。送姑娘出城,只能我们来做” 萧红衣道“你会送我出城?我听说清尘卫和浊路衙的关系并不好,似乎是死敌。温衙主是有事请找我吧” 395 青灯老巢寒山城 温不二道“我和老肖是很好的朋友,他不方便做的事情,我来做。我们确实在争,争谁比较厉害” “争斗的,不一定就是敌人吧” 萧红衣道“有事就说吧” 温不二道“姑娘听说过雪走剑吗” 萧红衣道“知道,雪楼的镇宗之宝” 温不二道“姑娘知道它在哪里吗” 萧红衣道“琉璃山” 温不二道“琉璃山...,我记得你和你父亲就是隐居在了琉璃山脚下的清水县,你们去找过邢念白?” “将雪走剑交给了他保管还是送给了他?镇宗之宝要是交出去,得到的东西一定很大” 萧红衣道“父亲将雪走剑埋在了琉璃山” 温不二道“你知道在哪吗” 萧红衣道“我如果知道在哪,还会拿着这把破剑来给雪楼清理门户吗?雪走剑,定能要了他的狗命” 温不二道“你说雪走剑那么厉害,你父亲要杀肖河的时候,为什么不带着呢。而且还不告诉你” “要我说啊,你父亲可能并没有将雪走剑埋起来,而是送了人了。所以他拿不出来,自然也不会告诉你在哪” 萧红衣道“还有问题吗” 温不二道“没有了,姑娘可以放心出城。你的仇家,已经料理干净了。这份情,就记在老肖的头上吧” 萧红衣道“你杀了他们,是因为有求有我。礼尚往来,没有什么情不情的。他们,你不该杀的” 温不二道“我知道我有些越俎代庖,可以姑娘的实力,似乎不能从那些人手里活下来。姑娘如此年轻,还是不要冒险了” 萧红衣道“能不能活,那都是我的事情。温衙主有些多管闲事了” 温不二道“我实在是见不得美好的事物陨落,看到这的环境了吧。你说他们多厉害,半天的时间就能弄出这么一个地方” “看着怪吓人的,他们给你准备了一个肃杀的地方,没想到埋葬的是他们自己” 萧红衣道“他们再怎么厉害,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呢。他们到皇城的时候,你应该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踪迹吧” “无论他们做什么,你都知道。在皇城里,想逃过浊路衙的眼睛,那是不可能的” 温不二道“这就是咱们的缘分,你去找肖河,我没拦你。你要走,我们送你。这份情,就算姑娘不领,它也是发生了的” 萧红衣道“好啊,这份情,我领了,温衙主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走了” 温不二道“要杀你的人,有的进了皇城,有的在城外” 萧红衣道“好” 温不二消失在了萧红衣的视线之中,萧红衣离开了皇城 ...... 黄昏时分,肖河去了皇宫,去见了楚一 楚一心情很好,正在后花园中赏花。带着肖河过来的小太监离开之后,楚一转过身说道“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肖河道“回皇上的话,我想见两个人,一个叫陈宜君,一个叫陈不二” 楚一眯了眯眼睛,道“你想见两个杀手?” 肖河道“我还有我的朋友” 楚一道“说得清楚些” 肖河道“微臣弃暗投明二十年,可雪楼的萧家父女依旧恨我。我杀了老的,小的今日来找我报仇” 楚一道“你杀了那老的,可是举世瞩目。当时那小的也在,怎么不斩草除根,这小的和两个杀手有关系?” 肖河道“当时沈山河拦着,我杀不了。就算沈山河不拦着,我也不会杀,因为我喜欢她。她今天强行要杀我,结果经脉受损” “我请了牧星辰,皇城里最厉害的医师。要想让她活下来,要答应牧星辰的条件,我答应了” 楚一道“你可以做你自己的决定,也可以做清尘卫的决定。可你,居然替朕做了决定。朕如果不答应呢” “失信于人的滋味不好受,你投奔朕,朕不应该让你寒心。可你,却没有对朝廷说实话” 肖河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楚一道“二十年前,你和朝廷说,雪楼的事情已经处理干净。萧家父女就是你处理干净的结果吗” 肖河道“我是我是....” 楚一道“因为情是吗,你觉得感情和你的命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你不该有不该有的情” “你投奔了朝廷,一辈子都是朝廷的人。你可以喜欢江湖人,但唯独不能喜欢雪楼的人,明白吧” 肖河道“明白” 楚一道“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是会变蠢的。和你的前途比起来,感情一文不值” 肖河道“我需要时间” 楚一道“多久” 肖河道“可能三两年吧” 楚一道“朕给你时间,也给你机会。等到我们打下赤焰,你就去赤焰吧,你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 肖河道“两个杀手的事情?” 楚一道“牧星辰,将一个经脉受损的人治好了,用了多长时间,用的什么方法” 肖河道“大概半个时辰吧,空手。他去我那里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楚一道“这么厉害,可比太医们强多了。你答应了他,朕也不能让你失信于人,来后花园就行” 肖河道“谢皇上” 楚一道“因为感情,你骗了朕一次,朕不希望有第二次” 肖河道“绝不会有第二次,您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出来了” 楚一道“朕让你查的事情多了,哪一件?” 肖河道“青灯教的事情,我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在江南,寒山城” 楚一道“寒山城?与寒山军有关?” 肖河道“这个还不太清楚,我已经派人不分白天黑夜的监视。一旦有消息,我当天就能知晓” 楚一道“你亲自去一趟寒山城,查清楚青灯教和寒山军有没有关系。与此同时,查一查和青灯教有关的势力,江湖、朝廷,都查” “等你查清楚了之后,直接动手灭了青灯教。慕容军受到的侮辱,也该偿还了” 肖河道“您的意思是我什么时间过去” 楚一道“明天一早” 肖河道“我有些担心,如今青璃和赤焰的战争都没有结束。皇城里鱼龙混杂,说不定两朝的杀手已经混进来了” “我如果去了寒山城,我担心皇上的安全,一个温不二,还不能让皇上高枕无忧” 楚一笑着道“在朕的地方,他们没机会撒野。明天一早,就去寒山城吧。灭一个青灯教而已,小事一桩吧,需要带人走吗?” 肖河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方便” 楚一依旧笑着道“听说当年灭雪楼也是,你一马当先,势如破竹。可以说,雪楼,就是你一个人打下来的” 396 人事二字最难名 肖河道“拿下雪楼,是参与其中的所有人的功劳。先皇运筹帷幄,清尘诸君同心协力,方能一举拿下雪楼” 楚一道“你这是在夸我们自己还是在夸雪楼啊” 肖河道“这是在夸咱们啊” 楚一道“对付一个雪楼,需要先皇拿主意,清尘卫不遗余力。这雪楼,厉害得很嘛” 肖河道“我不太会说话” 楚一道“朕知道,你不止不太会说话,更不怎么爱说话。朕明白你的意思,功劳不能独占” “那是你的投名状,也是你的敲门砖。对你来说,功名并不重要,分享才重要。雪楼这样的事,很难得” “你觉得以你的能力,功名是迟早的。可拉拢人心的机会,并不多。果不其然,在这龙盘虎踞的清尘卫” “不到五年,你就当上了副卫主。朕本以为你没有了那不该有的情的,雪楼没了,也就没了寄托情感的地方” “没想到...,已经发生了,朕也不再多说,路在你脚下。朕听说你,雪楼一战白了头,以为你放下了呢” “你难得来一次,说起这二十年前的事情,现如今知道的人不多。可能连你都不知道,先皇为何相信你,要你去灭了雪楼吧” 肖河道“因为我熟悉雪楼” 楚一道“你在清尘卫呆了这么久,应该清楚,任何地方,都有清尘卫的人。埋下的钉子虽然没有你熟悉,但也差不了多少” 肖河道“请皇上赐教” 楚一道“说到根本,人都在乎自己的命,先皇也不例外。与其说你熟悉雪楼,倒不如说你熟悉那颗古树” “那棵古树,只有雪楼的掌门才能靠近。钉子只是长老而已,而你,因为是掌门的徒弟,可以靠近古树” “先皇相信了你的故事,所以必须是你。人一旦老了,就会担心,担心咳嗽这样的小病都会要了自己的命” 肖河道“故事是真的,可如果我没有下山呢” 楚一道“浊路衙不是一个摆设吧” 肖河道“不是” 楚一道“进攻雪楼,并非非你不可。只是你,更好而已。没有你,退而求其次,也是不错的” 肖河道“我们都喜欢更好,都不太喜欢退却。喜欢极致,这或许和我们的传统有关” 楚一道“传统这东西啊会潜移默化的深入人心,这才是最可怕的。有时候你一直向前走,不回首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大多数人做事,都会精益求精,这是对于自身一个最基本的要求。做得更好,不是为了给谁看的” “你和温不二,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虽说都是杀手吧,但也是仕途。官员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越来越好,无愧于百姓,无愧于心” 肖河道“受教了” 楚一道“一个人一辈子说的话是有限的,朕就想在活着的时候,见到谁,都说上几句。欣喜的,自然就说多了” 肖河道“多谢皇上的厚爱,您放心,有我和温不二在。皇城里虽然龙蛇混杂,但皇宫,绝对的安全” 楚一道“二位的实力,朕还是放心的。那个牧星辰要来是吧,那就带他来吧,朕在这等着他” 肖河道“我这就去请他” 肖河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后花园,一头白发的他在这花花绿绿的后花园中格外的显眼,格外的醒目 肖河走后不久,楚一像是在自言自语,“一会那个牧星辰来了,你好好看看。我记得是他吧,你似乎说过,似乎不是人” 空气中泛起了涟漪,楚一的侧后方,一个驼背的黑衣老头慢慢的现出身形,声音低沉的说道“是他” “一开始我怀疑他是妖族,试探了一次,发现不是。他也可能是修炼达成的鬼魂,试探过了,也不是” 楚一道“不是妖,不是鬼,他就不能是一个人吗” 黑衣老头道“您听我说,这个人,第一次出现,是在望海潮,以百草堂医师的身份,他在百草堂生活了十年” “直到沈山河到来,沈山河离开了望海潮,他来到了皇城。沈山河创立的武馆叫做天地,他创立的医馆也叫天地” “户部、清尘卫、浊路衙,都没有这个人的记载。说的离奇一些,就像是孙悟空去地狱抹掉了生死谱上的自己一样” 楚一道“牧星辰在望海潮等沈山河,就算牧星辰与奇门有很深的关系,可这与他不是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黑衣老头道“微臣的意思是,他做的,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一天时间,他就打败了皇城里所有的医师” “抢了所有医师的生意,医者,治病救人。可牧星辰这样断了人家生路的,哪个医师不认识几个朋友呢” “皇城里的人,没一个简单的。可这牧星辰,直到如今,一点事都没有出过。我亲自出手试探了他” 楚一道“你真是说了一大堆的废话,就最后这一句,是有用的” 黑衣老头道“可能是因为微臣老了吧,我要是说他不是人,我试探了他,您肯定不理解。加上一点他的事情” “他不是人这个结论,或许可以让您更加的信服,也会觉得更加的贴切” 楚一道“哈哈哈,您一个老杀手,什么时候喜欢研究这个了。您这老了老了,还和人心较量上了” 黑衣老头道“杀人啊,杀的就是心。杀死一个人的心,是不用见血的,那是最高明的杀人手段” 楚一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有种奇怪的味道呢” 黑衣老头道“我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都有点不适应我自己了,慢慢适应就好了” 楚一道“这还真有点难” 黑衣老头道“牧星辰,没有心跳,没有脉搏,而且,我打不过” 楚一皱着眉头道“或许是练了什么奇怪的武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是吧” 黑衣老头道“咱们酒衣成立这么久,江湖上的事情,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武功” “就算是其他皇朝,也没有这样的武艺。他出现的很离奇,做的事也离奇,真不是一个人” 楚一道“再过一会,他应该就来了,你再看一看。不是妖,不是鬼,难道是神仙吗” 黑衣老头道“极有可能,我一直都觉得天上是有仙人的。就说我们到达归真的时候,天上都掉下了一件东西” “在咱们酒衣是这样,在其它皇朝也是一样。天上掉东西,肯定是被扔下来的。有时候我就觉得苍天有眼这件事,苍天是真的在看着” “有时候看不下去了就下来了,这牧星辰,等着沈山河。不知道他在等什么,沈山河一路顺风顺水的,估计没少牧星辰的暗中帮助” 楚一道“要是连天上神仙都帮着沈山河,朕岂不是不能找沈山河的麻烦了。天上神仙,站在江湖这一边,欺负我庙堂无人吗” 黑衣老头道“神仙做事,一定是公允的。之前所说,都是一种猜测。从目前他所做的事来看,对我们没什么敌意” 楚一道“如果有一天,他真是神仙的话。你和那几位联手,能不能杀了神仙,如果神仙与朕作对” 黑衣老头道“能不能杀了,不知道。或许我们根本就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他要是与皇上作对” “我会拼尽全力去杀他,皇室的威严,就算是神,也不能侮辱” 楚一道“这话说的不错,与神仙打架,那是逼不得已的决定了。能委曲求全,谁愿意冒死相战呢” “人命是最珍贵的,你辅佐我们楚家这么多年了,没人可以侮辱皇室,也没有可以侮辱您” 黑衣老头道“有您这句话啊,就够了。你们楚家,还不错。涉及到尊严和底线的事情,是不能委曲求全的” “他来了” 楚一继续望着花园里的花,花朵刚刚盛开的时候,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等到经历了一场寒霜之后 还能屹立不倒的,没有多少。经历一场大雪之后,还能盛开的,极少。人啊,和花一样,像是一场轮回 花的轮回是一年四季,人的轮回是孩童、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花和人所处的是同一个世界 花不会说话,人会。可人虽然会,却也不懂,为什么在这一场轮回里,生生死死是如此的艰难 花儿不仅要面对雨水、烈日、狂风、害虫,还要面对同类的,主要是身边花儿的侵占、挤压、掠夺 有些时候还要面对不是同类的巨大压力,一棵大树长得太过茁壮,会把在他周围生长的花儿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花儿没有了阳光,就变得阴气很重,无精打采的 人和花儿一样,都需要阳光的滋润。哪怕是常年走在黑暗中的人,也要时常出来透透气。只要心里有阳光,黑暗便不是黑暗 在这个世上,能治愈你自己精神的,往往是你自己的精神 让你受苦的,感觉到苦难的,让你生气、愤怒、暴躁、忧伤、难过的,凡此种种,也是因为你的精神,你的思想 你在乎什么,什么就会伤害你,同时,他也会治愈你 似乎是在求而不得的时候伤害你,在终究来到的时候治愈你 或许又不是,你在变,你的在乎也在变,你对待在乎的态度也在变。伤害还是治愈,早已不是当初的伤害和治愈了 世上的事,要想说得清,很难 人这个字,最难写 事这个事,最难说 397 出水芙蓉陈宜君 人生在世,谁不想活得像是花儿一样呢。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在这一场轮回里,他已经走到了中年 酒衣,正如一个少年一样,开疆拓土。有生之年,如果可以一统宇内,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肖河带着牧星辰来到了后花园,走到了距离楚一大概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道“皇上,牧医师来了” 楚一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打量了一下这个有可能是神仙的牧星辰 白色的上衣,花花绿绿的裤子,一双粉绿相间的鞋子,怎么看都很像是个地痞。倒是这张脸,有他年轻时的风采 一个字,帅 两个字,完美 楚一道“早就听说牧医师医术了得,一入皇城就做了医道第一人。都说医者仁心,你要见她们,是要救她们?” 牧星辰道“我只是想见见她们” 楚一道“就这么简单?” 牧星辰道“皇上以为呢” 楚一道“你如果想见,告诉朕一声就可以了。怎么还要通过肖河副卫主呢” 牧星辰道“这就是赶巧了,我和您素不相识的,怎么好意思来找您呢。总不能站在皇宫门口,让士兵一层一层上报吧” 楚一道“也是,你是医道第一人,这么做太丢面子了。自家人知自家事,你虽然是医道第一人,可要想见朕,也不容易” “无论是你亲自来,还是写信,或许朕永远都不会知道,毕竟你只是一个医师。相对于偌大的皇朝,朕忙得很” 牧星辰道“有肖河副卫主帮忙,这事就妥了。能直接面圣的官员不多,他们来找我治病的更不多” “能让他们受伤的人太少了,我要见她们啊,只是因为想看看。我知道,她们是云烟的刺客” “我可不是来救她们的,我这个人啊,喜欢美色,皇城里的人知道的不多,望海潮的人都清楚”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爱好,女人最美的年纪就那么几年。美人也是,能见就见,不然啊,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了” “等见过了皇城里所有的女子之后,我就要换个地方了。见识完酒衣的女子,就要出去看看了” 楚一道“你的事情,朕也是有所耳闻。朕也喜欢美丽的女子,可不喜欢美丽的刺客。朕可以不杀她们,但不会再给她们杀朕的机会” “美丽的事物被摧毁,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朕做不来。这两个人,你要先见谁?” 牧星辰道“如果给你一个选择,只能二选一。美人和江山,你会选什么?” 楚一道“真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牧星辰道“确实,老生常谈。这个问题,永远都会存在,不会随着时空而消失。因为,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会有不同的选择” 楚一道“美人、江山,本就是泛指。何为美人,何为江山,每个人都不同。所以啊,这个问题,总是很有意思” 牧星辰道“那皇上如何选择呢” 楚一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呢” 牧星辰道“我啊,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楚一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牧星辰道“那么,如果,为了江山,或者说,江山生死存亡之际,需要死掉一个女人,你会怎么做” 楚一道“杀掉那个女人,朕会亲手杀了她” 牧星辰道“如果你很爱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命需要你手里的江山去换呢” 楚一道“朕爱的女人,也一定爱着朕,她明白朕要的是什么。她不会让朕为难的,她应该自尽” 牧星辰道“她在等着您救她” 楚一道“朕不会去救,一个女人的命比不上整个....” 牧星辰道“走吧,去看看陈宜君,听这个名字,就觉得很美” 楚一道“她所在的地方,可一点不美。那地方啊,沈山河也去过,还在那打赢了朕的几位高手” 牧星辰道“沈山河啊,本事平平,也不知怎么就做了天下第一了。或许是江湖人抬举吧,让这傻小子冲锋陷阵的” 楚一道“他的本事,朕可是亲眼所见。朕的高手,又不是大白菜。你啊,就是有点嫉妒了” “你是医道第一,可惜晚了一些,同样都是年轻人,对这个先后,在意是很正常的。不过你们又不相干” “一个练武的,一个治病的,也没什么好比较的” 牧星辰抬起头看了看,道“原来是冷宫啊,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我还不至于嫉妒他” 楚一道“听起来,牧医师不仅是擅长治病救人,对于武艺,也是有所精通。要不,和沈盟主一样,比一比?” 牧星辰道“我没这个兴趣,非要和人比什么高低。我想做的时候,自然就去做了。现在啊,我只想看看陈宜君” 楚一道“看来牧医师吹牛的本事不小,一到真事上,就往后缩了” 牧星辰道“行吧,谁让我的面子这么值钱呢。不过啊,我这个人有个规矩。皇上要是答应呢,就试一试” 楚一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 牧星辰道“我喜欢交换,我开出的条件,你必须答应。你不用担心,这个条件,不犯法,也不会伤害到百姓” “不会让你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就会和你的高手打,多少都无所谓” 楚一道“治病救人的人都是菩萨心肠,这一点朕是相信的,说吧” 牧星辰道“第一,我要带走陈宜君和陈不二,我可以保证,她们不会再刺杀你,云烟也不会再对酒衣有所企图” “第二,你既然把那个镇守云烟的将军撤了回来,索性把军队也撤回来。云烟的供奉不会少,云烟也不会反” 楚一道“你是云烟的人吗” 牧星辰道“这和我们谈的事情无关” 楚一道“你说可以保证,可朕如何信你呢” 牧星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说的话,向来都会做到” 楚一道“你红口白牙这么一说,可并不算什么保证” 牧星辰道“这是你的选择,你这一辈子会面临很多选择,但像今天这样的,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你是一个帝王,马上就要打下青璃和赤焰的帝王,小小的一个云烟,两名女子,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楚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朕,不得不小心” 牧星辰道“有舍才有得,你想要空手套白狼,可是不行的” 楚一道“朕让你来见她们,你和朕并没有任何交换,这是你空手套白狼吧。朕让你见她们,你和朕的人比一比,算是交换吧” 牧星辰道“你忘了肖河吧,见她们,是我和肖河的交换。让我见她们,是你和肖河的交换。肖河联系在我们中间,所以我们,已经交换了” 楚一道“你算的真清楚” 牧星辰道“这是原则” 楚一道“好,朕答应你。小小的一个云烟,换朕的一份好奇。江山还是朕的江山,没什么两样” 牧星辰道“那就请皇上带路吧” 楚一笑了笑,走在前面,不一会就走到了一座宫殿前面。楚一停下了脚步,肖河走上前,掀开了地面 下面是一座水牢,牧星辰顺着光线向下看去,水牢里有一个铁桩,练拳的桩子,陈宜君被铁链绑在上面 在水里泡的久了,每一寸肌肤都已经浮肿了起来,脸已经肿的像是一个球了,她没有睁开眼睛 仿佛已经死了过去,久在黑暗的人,一旦被阳光照到了双眼,大多都会躲闪或者直视阳光 牧星辰弹了弹手指,将铁链打断,将陈宜君隔空托了上来。其实说托,也不太恰当,因为牧星辰根本就没有下去 可这般手段,似乎没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的出来这般奇妙。像是一个高超的窃贼,隔空取物 陈宜君是人,用在这里,也不是很合适。对于牧星辰的手段,肖河和楚一都有些惊讶 牧星辰道“我想,在我和你的高手打之前,她需要一个热水澡,一套干爽的衣服,还有一些食物” 楚一道“你觉得她美吗” 牧星辰道“现在一点也不美,等到她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可能挺美。浮肿了还是这个身段,是很多女子都羡慕的” 楚一道“这么说就是算一个美人了,现在美,好了会更美” 牧星辰道“嗯” 楚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她这也算是出水芙蓉了。你为了两个女子,要与朕的所有高手相战,佩服” 牧星辰道“你颠倒顺序的本事真厉害,是你要见识见识我的本事,我才要把她们带走的。我带走她们,可不是因为喜欢” 楚一道“她们啊,是一定会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陈不二在大理寺,马上就到” 牧星辰道“哦,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不二这个名字” 楚一道“为什么” 牧星辰道“这两个字,有很多的道理” 楚一道“比如说” 牧星辰道“不二过,不二臣,不二君” 楚一道“忠贞不二,这世上真真正正能做到的,不多。满朝文武,谁能做到,朕一点都不敢保证” 牧星辰道“他们啊,不二于酒衣就可以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总是会死的。总不能让他们也跟着死吧” 楚一道“说的不错,忠于我不如忠于酒衣。你说你怎么不早点来皇城呢,这样我也能早点知道你” 牧星辰道“皇上日理万机的,我不过是一个医师而已。打天下,帮不上忙的。治理天下,也帮不上忙的” “皇上要想找我聊天,我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不忙。皇城里生病的人不少,什么病都有。虽然对我来说都是手到擒来” “可我啊,还是想优哉游哉的在我那门前搬张凳子,一坐,看看这来来往往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别有一番滋味啊” “这种美事,可能只有想想了。或许等我老了,拿不起银针,治不了病的时候才可以吧” “可那个时候,眼睛可能就不好使了,耳朵也可能不好使了。就算是心没老,心情也是暮年了” 楚一道“人生病,朕可管不了。天气一冷一热的,吃点什么,喝点什么,都可能生病,这是很正常的” “要是没人生病了,这倒是一件怪事了。没人生病,也就不需要医师了不是” 398 归一被杀天禅死 牧星辰道“真要有那一天,就奇怪的让人害怕了。所以说啊,医师会一直在。生老病死,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 楚一道“身为人,无法避免的事太多了,能尽力避免就已经很不错了。都说世事无常,让所有人都喜欢那是不可能的” 牧星辰道“听起来皇上有话要说” 楚一道“朕打青璃,打赤焰,主动挑起的战争,无论胜败,都不在理。可很少有人去理解朕,很少有人去想,为什么” 牧星辰道“师出无名,还能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万世功名,为了你的功劳呗” 楚一道“酒衣成立至今,三百五十二年,这是先祖留下的基业,我要把他做大做强。一个人,活着要有一口气” “一个皇朝也是如此,不能被人压下了头啊。骂名还是功名,朕这个最高的人顶得住。多年之后,自然不会有人再提起” “人们只会记得成功,也只会守护成功。等到朕一统宇内,谁还会记得朕用的是什么手段呢” 牧星辰道“这话说的,您自己都没有底气。人在做天在看,您应该清楚,人活着,不是一辈子的事情” 楚一笑着道“朕可看不到以后的事情,朕只管活着的时候,做好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牧星辰道“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呢” 楚一道“朕觉得该做的事情,就该做。朕觉得不该做的,就不该做” 牧星辰道“皇上您真是霸气” 就在牧星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地向着冷宫驶来,牧星辰和楚一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马车 马车是红色的,红木,车轮是钢铁做的,镶嵌着皮革,车帘是黑色的,精美的蜀锦,上面绣着一座高山 赶车的是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看不清岁数。从穿着上看,应该是上了岁数,一身有些老旧的麻布长袍 马车在冷宫前停了下来,戴着斗笠的车夫给皇上请了安,转身掀开了轿帘,戴着镣铐的陈不二缓缓走了出来 她的眼神还算清明,看了看马车外的人,不由得有些鄙夷的笑了笑。她穿的是一身囚服,宽松的很 牧星辰道“不二姑娘精神不错,宜君姑娘正在吃饭,你也过去吧” 陈不二没有说话,她能说什么呢,她只有接受安排 楚一道“带她去里面” 楚一说完,车夫向前走着,走进了冷宫深处,陈不二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楚一接着道“这位陈不二,比刚才那位陈宜君,可是有精气神多了” 牧星辰道“任谁被水泡着,都会傻掉的。我有些不明白,她们两个,为何一个在冷宫,一个在大理寺呢” 楚一道“你喜欢交换,我也是,要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说一说,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牧星辰道“那我还是不要知道了,现在我不怎么喜欢交换了。把她们带走,问一问,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楚一道“说的这么轻松,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这皇宫。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牧星辰道“随时可以” 在这个夜里,皇宫的高手尽出,楚一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因为这些高手,没人能挡得住牧星辰的一拳 说了一番客套话后,牧星辰赶着马车离开了皇宫 站在楚一侧后方的黑衣老头道“这家伙,真的是神仙” 楚一道“难道不能是一个人,武功很高的一个人吗” 黑衣老头道“人间,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楚一道“确定吗” 黑衣老头道“确定” 楚一想了一会,紧皱着的眉头舒展而开。这样的人,在酒衣,也算是一件幸事。神明现身,他又怎么会败呢 看来这江湖,他要适当的帮上一帮了。这个牧星辰,和沈山河走的最近 ...... 皇宫内发生的这一切,只有这些当事人知晓。此时的沈山河,坐在佛家山脚下的凉亭里,紧握着拳头 归一死了,死的很干净,被人一剑杀死,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归一的实力,自己都是撑不过三招。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在这里,杀死了归一呢。如果自己可以早来,如果归一不等自己,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沈山河站起了身,背着归一的尸体慢慢的踏在石阶上,没有人阻拦他,因为他是沈山河,是武林盟主 佛家的大小和尚们更加好奇,他背着的这个死道士是谁。是死了和他们有关还是将死找他们救人? 沈山河直接去了碑林,天禅还在那里,面对着碑林打坐,闭着眼睛,转着佛珠 天禅这次率先开了口,道“他的死,与佛家无关” 沈山河道“他在山脚下死了,天底下能有人在您的眼皮底下杀死他,得有多厉害” 天禅道“很厉害,我和归一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沈山河道“有这样的人吗” 天禅道“有” 沈山河道“他在山脚杀人,您不拦着吗?佛家不是普度众生的吗?难道因为他是道家的人?” 天禅道“他要杀人,没人可以拦得住” 沈山河道“他是谁?” 天禅道“普天之下,能够一剑干净利落杀死归一的,只有一个人,林清竹” 沈山河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林清竹已经死了” 天禅道“你看到他死了吗” 沈山河道“传闻说他被七星皇朝捉去杀了” 天禅道“林清竹自己去的七星皇朝,和二十四桥约战,被二十四桥囚禁于牢狱之中。他越狱而出,就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沈山河道“什么样子” 天禅道“一个偏执的疯子,疯子做事,没有道理。他为什么杀了归一,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杀我,不知道” 沈山河道“真的是他吗” 天禅道“任何人的剑法,都有自己的味道。在这少室山上,每个人都练一种拳,入门的拳法” “拳法是一样的,每个人打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心是不一样的,打出来的拳自然就是不一样的” “林清竹的剑,轻灵而快速,他追求的是飘逸的极致、速度的极致。不过如果你可以见到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沈山河道“或许我不太会吃惊,你们这些活了五百多年的老人我都见过了。活的林清竹,没什么惊讶的” 天禅道“他断了一条腿” 沈山河道“哦,被二十四桥弄的吧” 天禅道“不太清楚” 沈山河道“归一前辈来这里,是因为天武死了,被人杀死了。现在我想,杀死天武的人,很可能是林清竹” 天禅道“你们觉得,佛家有人杀了天武?” 沈山河道“对,你们两家,为了争夺信徒,一直在暗斗” 天禅道“佛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沈山河道“您能保证所有人都没有做吗” 天禅没有说话,转着佛珠的手停下了一瞬间 是的,他无法保证,没人可以保证 沈山河道“在来这里的路上,我把你们这里逛了一圈。能在归一的眼皮底下杀死天武的,只有您” “我和您打过,一招都接不住。我不知道您是否也擅长剑法?” 天禅缓缓地站起了身,道“我擅长很多剑法,我要杀归一,还做不到杀的如此干净利落。沈盟主想看,把剑扔过来吧” 沈山河也是站起了身,将腰间的山河剑扔给了天禅 天禅抚摸着剑身,道“山河剑,上古传下来的名剑。如果林清竹得到这把剑,人间无敌,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坐了五百年的禅吗” 沈山河道“不清楚” 天禅道“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佛” 沈山河道“您想清楚了吗” 天禅道“在这碑林,圆寂的都是得道高僧。我想了五百年,想清楚了。佛,就是我。我,就是佛。无我无佛,无佛无我” 沈山河道“您这话,和佛经一样,晦涩难懂” 天禅道“我坐了五百年的道理,你若是一听就懂,我也太没有面子了吧” 沈山河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天禅接着道“说到佛啊,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我甚至都忘了我是如何加入的佛家了。不过我相信佛是存在的” “佛家有很多的故事,可我最喜欢的,是佛祖舍身喂鹰的故事” 天禅刚刚说完,周身便是燃烧起了火焰,沈山河瞬间就明白了天禅的用意,他想要过去,却过不去 他一步都迈不出 天禅的实力如此强横,可他为什么要 天禅继续说道“无我无佛,无佛无我。佛家不杀人,我无法保证所有佛家人不杀人,只能保证自己不杀人” “我死后,舍利会和这把山河剑融在一起,或许加上我,你会有一战之力” 沈山河道“为什么是我,您为什么这么做” 天禅道“佛,是救人的。自从百里镇之后,你再也没杀过人。我啊,只是想让林清竹知道” “他是酒衣的人,酒衣的人不杀他,我要让他忏悔。他没有来杀我,却也杀了我” 沈山河道“您说的,我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烈火之中的天禅宛若神明,话语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你不用懂,你要拿着这把剑,把他打醒” 沈山河道“明白了” 天禅没再说话,沈山河也没再说话。舍利滴溜溜的转着,和山河剑撞击在了一起,缓缓的相融 高僧的舍利,历来都是无价之宝 山河剑掉在了地上,这里一切如常,只是少了天禅 那把火,名字似乎叫做心火 沈山河闭上了眼睛,眼中闪过无数佛家的故事。故事很缥缈,而天禅的死,格外的真实,格外的强烈 399 景王入城第一桥 作为一个局外人,也可以说是作为一个佛家之外的人。沈山河不懂佛,也不懂天禅,想不通天禅为何坐化 听说高僧坐化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许沈山河是唯一一个见到高僧坐化的人 沈山河在地上坐了半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一会想些这个,一会想些那个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沈山河起身捡起了山河剑,掂量了两下,山河剑变的更重了 他把归一背在了背上,去了道家。天禅死亡的消息,他没有隐瞒,佛家的人也没有阻拦 归一被埋葬在了齐云山的山巅,他自己的小院里。沈山河看了看天武的尸体,似乎和归一是一样的 不过沈山河还不确定,他还没有天禅那样的眼力,可以凭借一道伤口就断定归一是被林清竹所杀 归一和天禅在同一天死亡,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佛道两家都定下了葬礼的时间,道家在三天后,佛家在七天后 武林三大门派,两大门派的老祖死亡,武当会迅速做大,这是显而易见的 死亡,往往面临着重新洗牌 就在第二天,一位身穿黑衣的人上了武当山,这黑衣人,腰间挎着剑。趁着夜色,去了赵长白的房间 黑衣人在门外敲了敲门,赵长白从床上坐了起来,点燃了油灯,拉开了门,看了来人一眼,将他让进了房间 黑衣人打量了一下房间,道“没想到你会住在这样的地方,真是冷清” 赵长白道“你是谁?” 黑衣人道“离恨桥,第一桥,孔熙” 赵长白道“这里自然比不上离恨桥的奢华,孔桥主总不能让我陪你下山,找一个奢华的地方谈事情吧” 孔熙笑着道“客随主便,如今佛道两家的老家伙都死了。江湖就要洗牌了,江南除了武当就是离恨桥” “如今佛道两家实力大损,赵兄要不要去江北一趟。江北归你,江南归我” 赵长白道“如果我拒绝呢” 孔熙道“你自己不想去,我也没有办法。武当深受朝廷的照顾,无人敢动。可是啊,用女人裙摆换来的东西,就那么香吗” 赵长白道“你再说一次?” 孔熙道“赵兄何必这么生气呢,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武当立派以来,只收了两名女弟子” “都是你的亲传,你收她们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把她们送给皇上。老皇上喜欢公孙大娘的剑器舞” “暗香和清雅就是练得一手英姿飒爽的剑法,老皇上来武当,你顺水推舟,武当水涨船高” “要不是她们两个,武当早就被道家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谁会来你们武当上香,谁会信你们的道?” 赵长白道“皇上喜欢谁,不是我可以左右的。武当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武当所有人同心协力” “说实话,我很后悔打破不收女弟子的规矩,让一些混蛋把这个当做诋毁武当的借口。诋毁武当的人,该杀” 孔熙道“赵兄的实力我是有所耳闻的,不过要想堵得住悠悠众口,是断然不可能的。赵兄开宗立派,为的不就是名垂青史吗” “我也一样,我们二人合力,就可以改变江湖的格局。武当和我的门徒,都会遍天下,不也是一片盛景” “还有啊,青璃已经被我们拿下,赤焰也已经接近了尾声。赵兄若去江北,青璃我绝不染指。而赤焰,武当随时可以去” 赵长白道“你的意思是,你只要江南和赤焰,要把江北、青璃和赤焰这么大的地方都送给我”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福分,地方大了,我怕把自己撑死。况且,你是邪,我是正怎么可能合作呢” 孔熙道“是啊,世人都会这么想,正邪怎么可能合作呢。走上邪路,那是以前的事了,赵兄不打算给我们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吗” 赵长白道“这个机会,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给你呢” 孔熙道“归一和天禅死了,江湖上,若论实力,赵兄第一。赵兄给了机会,就等于江湖给了机会” 赵长白道“你们过去是邪,要做正,谁能保证呢” 孔熙道“离恨桥,令行禁止,没人敢忤逆我的话” 赵长白道“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武当山这个地方,就已经足够了。酒衣、青璃、赤焰,那是你们的天地” “你们以后是正,自然好。可若是邪,我就要下山了。以前三分天下,我们三个,谁都不下山” “你们也不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如今你要是觉得我力有不逮,我可要时常下山溜达溜达了” 孔熙道“既然赵兄无意于天下,那就请赵兄记住今天说的。武当,只在武当山。若是当了我们的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赵长白道“我们第一次见面而已,本就没什么情面。归一和天禅刚死,你就来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孔熙道“离恨桥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杀不死他们的” 赵长白道“没错,不过你们可以下黑手” 孔熙道“赵兄应该明白,这种无端猜忌,很让人伤心。时候也不早了,后天就是归一的葬礼,到时候见” 赵长白道“好” 一身黑衣的孔熙离开了武当山,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离恨第一桥重出江湖,对于江湖来说,又将意味着什么 赵长白躺到了床上,久久不能合眼。这一天,对于江湖来说,会有太多的变化,武当也难以置身事外 ...... 皇城的南门,此时守卫森严,巡逻的士卒都是加了几倍。皇城内的街道也是如此,巡逻的更为频繁 身为禁军统领的雷鸣亲自等在了皇城门口,皇城里的百姓们站在街道两旁士卒的身后,竖起耳朵听着城外的声音 烈日当空,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穿着厚重铠甲的禁军更是如此。今日的天气,不知为何,出奇的热 雷鸣一直盯着前方,看着一辆马车,一队士卒由远及近,慢慢地走来。他们,居然是走来的 看着走在最前的士卒高举的王旗,雷鸣知道,景王楚南天这次破例回来,一定是天大的事情 这面王旗,当年是插在天雷山上的,就是这位年岁已高的王爷,穿着士卒的盔甲,亲手插在了天雷山的山巅 王旗之上千疮百孔,旗杆也是千疮百孔,有刀枪斧钺的痕迹,也有烈火硫酸的痕迹,但谁都不能否认,这杆王旗的重量 或许一阵狂风就能将王旗吹碎,吹走。但王旗就是王旗 景王楚南天最爱的就是黑色,黑色的一切,黑色的马车,黑色的盔甲,黑色的武器 马车停在了雷鸣的面前,景王的护卫也停了下来,扛旗的退到了车旁,护卫长掀开了车帘 景王踩着护卫长的后背走了下来,雷鸣深深行了一礼 景王并没有穿着王爷服饰,而是穿着当年那件在天雷山作战的盔甲。盔甲如同王旗一样,残破不堪 两者在一起,都有些年月,看起来很是相得益彰 景王道“多年前,你便是禁军统领。如今还是禁军统领,老雷的在天之灵怕是不会合眼” 雷鸣低着头道“皇上知晓王爷长途跋涉,定然辛劳,命末将恭候王爷。请王爷先行休息,晚上,再入皇宫” 景王道“本王去皇宫,还要挑时间不成?” 雷鸣道“这是皇上的吩咐” 景王道“本王来见皇上,是有天大的事情。三个时辰,等不得。本王也不让你难做,就看你这禁军能不能拦住本王了” 雷鸣道“末将若是拦不住王爷,便是失职。若是拦住了王爷,就耽误了王爷天大的事情。可末将,必须要拦住” “王爷的事情,或许比天还要大。但皇上的吩咐,也是比天还大的。身为臣子,末将,得罪了” 景王道“禁军若不能拦住我,只有死路一条。本王的事情虽大,可比起你们的死,就是小事” “皇上让你等在这,根本就没奢望你能拦住本王。他是要看本王敢不敢走出那一步,本王等了,可就怂了” “禁军十万,本王的人只有一百。在你看来,本王这一百人,需要用多长时间能到达皇宫门口” 雷鸣道“王爷若是拔刀,一步都走不出” 景王道“本王若是拔刀,会带着一百人来?本王给他机会,他却派你在这试探本王。你见过带着一百人来皇城谋反的王爷?” 雷鸣道“您的厉害,末将有所耳闻” 景王道“本王已经老了,半天时间,不知道他在准备什么,在忙什么。人老了,就要学会认怂” “在后生晚辈面前,就不要提什么当年勇,这会让人耻笑的。本王这杆王旗,垂垂老矣了啊” “若是放在以前,皇上都是要亲自出城迎接的。本王就算是吃坏了肚子,他都恨不得把太医院扔过来” “做人的道理,做帝王的道理,他还有的学呢。你也是,做将军的,路长着呢,将军可不是只会上阵杀敌就可以了” 雷鸣低着头道“王爷说的极是,皇上为您准备好了驿馆,请王爷移步” 景王大笑着道“驿馆?” 雷鸣低着头,汗水流的更多了 景王止住了笑意,道“驿馆好啊,本王已经好久没有去过驿馆了。还是皇上有心,让本王温故而知新啊” “这算是居安思危,忆苦思甜,让本王回想回想从前的戎马生涯吗?莫非皇上觉得本王记忆不好了” “要让本王用半天的时间好好想想,给他讲一个动听的故事?故事讲得好,他才听我的故事,是吗” 400 王小楼前往赤焰 雷鸣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不管他是如何想的,他都不可能接着景王的话往下说,那不是他可以说的 景王带着他的护卫入了城,很多年轻人不认得他,可很多老人认得他,很多中年人听过他的故事 老人们不敢抬头看他,中年人和年轻人们则是隐晦的打量着这位王爷。景王平安的到达了驿馆 雷鸣守在驿馆的一楼,此时的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觉得在这里杀死景王是一个无稽之谈 可对方是谁,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他还是不知道。让人把信送到自己手里,胆子倒是大 雷鸣倒是想看看,他们要怎么样从自己的手里杀死景王。要让无稽之谈成为无稽之谈,那就只有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雷鸣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直到天色慢慢的暗淡下来,越来越黑,雷鸣觉得有些不对了 他一上楼,脑袋嗡的一下,他差点站不稳。他扶着墙快速的向前走着,走廊两次的景王护卫都死了 一击毙命,致命伤都在脖子上,似乎是丝线所为,伤口的粗细差不多。可这到底是多么厉害的手法 才能在杀人的同时,不流出一滴血。雷鸣知道,他遇上了大麻烦,这会是天大的麻烦 雷鸣推开了门,咬着牙走了进去,屋子里的尸体不少,都是景王的护卫,站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一动未动 雷鸣并不觉得奇怪,那个人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走廊上的护卫,就能解决房间里的护卫,奇怪的是景王 雷鸣坐到了景王的对面,景王的脸色很平静。景王是最后死的,可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惊讶呢 这是熟人做的,景王认识杀他的这个人 雷鸣拿起了景王手下压着的一张羊皮纸,匆匆看了几眼,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纸上说,自己的爷爷雷万洲,是被景王派人所杀,将军李虎,是被江湖所杀。时间、地点、手段、人,都很详尽 杀了爷爷的,是刘方志,如今的青州知府。他杀爷爷的时候,是禁军的一位牙将,借着与爷爷商议军机 举杯换盏之间灌醉了爷爷,爷爷的死相他并没有看出什么,或许那个时候他还小,什么都不懂 李虎,在死前是皇城的右卫将军,负责皇宫的安危,杀了他的人是一个江湖高手,名叫王小楼,点苍派的掌门 点苍派的大师兄爱慕李海棠,被李海棠拒绝后郁郁而终,王小楼为徒报仇,在那天夜里一剑杀死了李虎 景王之所以要杀死自己的爷爷,是因为景王不喜欢和别人一同分享荣耀。昔年的天雷山一战 事后人称天雷王的楚琉璃是那一战的大谋士,爷爷率领的禁军是中军,慕容大白率领的慕容军为前军,林大顺率领的琅琊军为后军 景王所率领的南天军作为机动,哪一方出事,便去哪一方。可景王,没有管这个布局,到了最后的时候 景王扛着他的王旗,一条血路杀到了山巅。与他一起到的,是自己的爷爷,爷爷扛的是酒衣的皇旗 景王在纸上坦言,当年,他想借着天雷山一战,让禁军、慕容军、琅琊军都听从他一人。他的一杆王旗,必须第一个到达山巅 如果三军听命于他,他可以即刻反攻,夺了皇位,当皇上。可这一切,被他爷爷打破了 为了天雷山一战,景王也准备了很多,可以说倾尽所有。他买通了很多人,也雇了很多人 他没有想到的是,爷爷会那么厉害。天雷山上爷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禁军也不像是之前的禁军了 这种后悔,在字里行间,让雷鸣感觉到了深深地恶意。为了皇位,深深地恶意,一个失败者的救赎 那么他,为何在临死之前要把李虎的事情也说出来呢。杀他的人到底是谁,是为了当年的天雷山一战吗 杀他的人是在为当年冤死的人讨一个公道吗 雷鸣慢慢的走到了窗边,看着街道上巡逻的禁军士兵,杀景王的人是从外面进来的,却谁都没有惊动 这样的高手,单凭禁军,是无法抓住的 雷鸣离开了驿馆,吩咐了一声,看好驿馆,没他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他自己骑着一匹快马到了清尘居 开门的是肖河,雷鸣进了院子,看着前院石桌上的茶壶、茶杯,开口说道“肖兄在品茶?” 肖河在石椅上坐下,道“如你所见,雷兄可是稀客,这么多年来同朝为官,却从未来过我这里”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雷将军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当兵的,该直爽一些” 雷鸣道“景王楚南天,被人杀死在了驿馆。此时皇城里有哪些高手,肖兄一定清楚。这人杀死景王,全身而退” “我们禁军形同虚设,我想,这家伙在城里应该有落脚之处。景王死了,皇上一定会震怒...” 肖河道“带我去看看” 肖河的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一个人,牧星辰,皇宫里的高手都挡不住他的一拳。虽然他知道,那不是皇宫所有的高手 但为了面子,那绝对是大部分高手了。牧星辰接走了刺客,没过两天,景王便被刺杀了,真巧 肖河仔细看了每一个人的尸体,对雷鸣说道“你说的不错,这是高手所为。一个归真境界的高手” “擅长用剑,剑法行云流水,很快,走廊上的人,站立在两侧,却是他一剑杀死的” 雷鸣道“一剑如何杀死两个方向的人呢,有的近有的远,而且是相反的方向” 肖河道“只要足够快,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听说过点苍派的圆月剑法吧,练到大成,一剑,可以杀死围着自己的一圈人” 雷鸣道“景王有可能是点苍派的人杀的?” 肖河道“有可能,王小楼就在皇城之中。屋里的护卫也是,被一剑杀死。不同的位置,同样的死法,这一剑,比走廊上更快,也更难” 雷鸣道“景王带来的人,都不弱。我想,这个人是从外面进来的” 肖河道“是,从走廊的窗户进来的,先杀外面的人,再杀屋里的人,景王,是最后死的。景王死的很安详” “他或许认识杀他的人,或许不认识,但他对于生死看的这么淡吗?人都要杀他了,还像是没事一样” “你看他的手,死之前,好像要写一些什么,却没来得及。刺客的剑那么快,不会给他机会的” 雷鸣道“肖河就是厉害,能看出来这么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咱们要赶快去皇宫了” 肖河道“这事,我们两个还不够。浊路衙的温衙主,对这事一定极有帮助。找寻痕迹,他比我厉害多了” 雷鸣道“瞧我这个脑子,都给忘了” 肖河道“浊路衙就像是影子一样,就算是久居京城的人,也会忽视了他们,这才是他们的厉害之处啊” 雷鸣道“说的有道理” 雷鸣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他藏起来的那张纸,会不会被温不二发现 肖河道“走吧,去找他,他那个地方,我还真没去过。正好去瞧瞧,他温不二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雷鸣道“您没去过温衙主那里,有些奇怪” 肖河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雷鸣道“我一直都以为,你们是合作无间的。那句诗嘛,大家都听过的。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肖河道“雷将军真会说话,我们之间的关系,满城皆知。不用担心,我们打不起来。大事上,还是一致的” “我和他之间,是私事,无非就是为了比一比谁更厉害罢了” 雷鸣道“相互竞争,才能更好地进步。温衙主,住在这吗?” 肖河道“是啊,北城的乞丐街,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多,多了你一个” 肖河走上前敲了敲门 温不二打开门,看了看,有些诧异,但还是将他们让了进来 肖河道“温衙主有客人,看来我们来的不是很巧” 温不二道“肖副卫主能登门,那是我的荣幸。我来介绍,这位是咱们慕容军的老将军,先锋大将吴钩” 肖河和雷鸣先后道“见过吴老将军” 温不二道“这位是咱们清尘卫大名鼎鼎的肖河,肖副卫主。这位是咱们的禁军统领,雷鸣,雷统领” “雷统领和您老一样,三代都是军人,像你们这样为酒衣洒热血的人登门拜访,我肯定是倾力相助的” 吴钩笑着道“看着你们,真好。咱们酒衣啊,朝气蓬勃的。几位大人聊,老头子我得回去煎药了” 温不二道“吴老将军,您又不是外人。他们可是不常来,说不定您啊,能指点指点我。煎药的事,不是有您儿子呢” 肖河道“吴老将军经历的事情多,说不定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地方,您可能....” 吴钩道“行吧,我听听看” 雷鸣和肖河把事情这么一说,温不二和吴钩都是皱起了眉头 过了半晌 温不二开口道“不会是王小楼做的,王小楼没这个时间。景王是晌午入城,王小楼在今天早上就离开皇城了” 肖河道“王小楼离开了?我怎么不知道?能瞒过我的人,你做的手脚吧” 温不二道“是我做的,上面的意思。王小楼去赤焰了,去做什么,你应该可以猜得出来” 肖河道“赤焰的皇宫,王小楼,可以吗” 温不二道“上面觉得他行,他就行” 肖河道“王小楼怎么可能答应呢,他和朝廷之间的仇恨,挺深的” 401 江山社稷百姓谋 温不二道“皇城里,能杀死景王的人不多” 吴钩道“能杀死景王的人,不一定是杀死景王的人。不能杀死景王的人,有可能是杀死景王的人” 肖河道“您的意思是,杀死景王的人,不是高位的人,而是低位的人。可低位的人,为了什么呢” 温不二道“事出必有因,低位,有多低?很多看似毫无联系的事情,往往都是有联系的。找人就像是剥蒜,你得一层一层的拨开” 肖河道“先不说这个人可能是谁,这个人杀了景王,杀了黑白无常。我觉得是灭口,可是是谁在灭口呢” “这个人的背后是谁,这个人不重要,他背后的人才重要。找到他,不算本事,挖出他背后的人,才是本事” 温不二道“一个有胆子杀景王和黑白无常的人,心思应该是挺细腻的。杀人,是逼不得已还是早有谋划呢” 雷鸣道“如果是逼不得已,我们找到他的机会,就更大了” 温不二道“景王这么来皇城,无非是来向阴阳二老问罪,向阴阳家问罪。黑白无常刺杀景王,结果失败了” “要说灭口,阴阳二老没这个胆子,他们的命,都是朝廷的。黑白无常是阴阳二老的徒弟” “可这黑白无常,多年来行走江湖,做了谁的棋子,不好说。死了这么多人,哪一个才是必须死的呢” “景王是最尊贵的,可他,有可能不是刺客必杀的人。有些刺客,为了隐藏自己,会选择杀很多人,掩盖自己真正要杀的那个人” 肖河道“景王破例进京,我觉得黑白无常的刺杀只是一个引子。景王或许发现了什么,所以他必须来” 温不二道“这么说也有可能,藩王离开属地,可是死罪。景王发现的事,可能关系到我们酒衣的命运啊” 肖河道“这就不是一件刺杀案那么简单了,一定和庙堂、江湖都有关系。杀死景王的,一定是江湖人” “幕后的一定是朝廷的人,不管高位低位,都能威胁到酒衣的命运。这个幕后的人,倒也不怎么高明” 吴钩道“这个范围太大了,威胁到一个皇朝命运的,方方面面的太多了。三位大人的时间,并不多” 温不二道“他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皇上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对了,说说吴老将军的事情,这次去见皇上,正好一起说” 雷鸣道“吴老将军是昔日慕容军的先锋大将,我想了半天,当年天雷山一战,您有参与,景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钩道“嗯,景王啊,是个狠人” 雷鸣道“能不能详细说说” 吴钩道“我想想啊,当年我是跟着大白将军的,天雷山一战打了十多天,挺惨的,我们和青璃,你争我夺的” “本来郁郁葱葱的天雷山,到了晚上就变得阴森的可怕,死的人太多了。景王本来是督战的” “说得好听是督战,其实啊,大家都明白,就是来蹭军功的。待在后方,啥事不干,就能有功劳” “我们谁都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天,现在来看是最后一天啊,当时谁也不知道那会是最后一天” “景王换上了士兵的盔甲,扛着王旗一直向前走,走到山顶的时候,他带来的人,都拼光了” “他自己,也受了重伤,要不是太医们赶到的及时,他就死在天雷山上了” 雷鸣道“您知道景王为什么这么拼吗” 吴钩道“景王的儿子,是被青璃杀的” 温不二道“不可能,景王的儿子,是被一个疯子杀死的。这个案子,是我亲自查的” 吴钩道“真的是疯子吗” 温不二道“是” 吴钩道“您信吗” 温不二道“不信也得信” 吴钩道“那就是不信,谁会信呢。一个疯子杀死了景王的儿子,那疯子武功还挺高,能越过很多护卫,杀死他儿子” 温不二道“真相就是那样,很简单,虽然很不...” 吴钩道“这桩旧事,要不是景王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五个人” “就在进攻天雷山的时候,大白将军、林大顺将军、雷万洲将军还有我,正在商量着如何进行下一次进攻” “景王掀开营帐,走了进来,他要参与到战场上。可谁敢让他去呢。刀剑不长眼,不说死,磕了碰了我们谁也承担不起” “说了半天,东扯西扯的,景王才说了出来。温大人您说景王的儿子被那疯子杀的,铁证如山” “那疯子是什么人,温大人肯定很清楚” 温不二道“他叫朱紫山,朱家的私生子,被扔到了江南,日子过得还不错本来,算是平头百姓里比较好的了” “可是啊,朱家现在的家主朱隆对他并不放心,派人去杀他们,结果只有这朱紫山活了下来” “朱隆低估了朱紫山的实力,在那之后,朱紫山就疯了,真的疯了。朱隆多次试探确定的一个事实” “我也试探过它不只是一个疯子,更是一个傻子,连屎都吃的人,不是一个大傻子吗” “他为什么会杀景王的儿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们也问不出来。这么个疯子、傻子,谁也问不出来的” 吴钩道“青璃的人找过朱紫山,要帮他当上朱家的家主,杀了朱隆,条件就是杀了景王的大儿子楚天” 雷鸣道“这是景王说的吧” 吴钩道“对” 雷鸣道“可是景王是怎么知道的呢” 吴钩道“当时我们和雷大人一样,充满了怀疑。温大人办事是公事公办,死的是景王的儿子,您是尽心尽力的” “可再怎么尽心,也没有景王自己那么尽心。青璃的人要让朱紫山杀死楚天,他们要亲眼所见” “所以一直留在城里,在楚天死的时候,青璃只派了一个人在看楚天是不是真的死了。景王的方法很简单,挨个查” “他把当时在城里的人都查了一遍,结果就发现了那个青璃人,顺着那个青璃人,查出了这件事” “景王私下里把那些人全杀了,要说那些青璃人也是贪心。楚天死了之后,他们居然没有立刻离开” 肖河道“景王说的,还没有结束吧” 吴钩道“景王说的其他话,就和现在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了。景王之所以那么拼命的去杀青璃,是因为他的儿子” 肖河道“如今景王死了,您老还是把这个事情说完吧。说不好啊,就能从中找出杀死景王的凶手” 温不二道“吴老将军先想一想,我说说刚才我要说的事吧” 肖河道“和景王有什么关系吗” 温不二道“不清楚” 肖河道“说吧” 温不二道“这事也是巧得很,你不是给萧红衣请了牧星辰吗” 肖河道“对,我请的,你和他一起来的” 温不二道“牧星辰有个规矩,在他那看病的人,无论是谁,都要排队。排队的时候,我和吴老将军聊了起来” “吴老将军说,他住的地方,晚上很吵,很影响百姓们休息。那天晚上,我就过去了” 肖河道“你这么个...会去管这种事情?” 温不二道“吴老将军为国出生入死的,老了老了,有人打扰他休息,我怎么能不管呢” 雷鸣道“事关百姓的事,都是大事” 温不二道“对,说的没错。老将军脱了戎装,就是百姓。他们保护我们这么多年,我们长大了,该保护他们了” 肖河道“我对你倒有一点刮目相看了,我还以为你只对大事感兴趣呢” 温不二道“读书人,要事无巨细” 肖河道“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可是金榜题名的状元郎。杀了这么多年的人,还能记得,不错” 温不二道“那么辉煌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呢。我的一切啊,都是朝廷给的。这一点,永远不能忘” “无论我以前怎么样,在我开始做官那一刻,就是朝廷的人了。为官者,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治下百姓,没有小事” “这次啊,也幸亏是我去了。要是换做一个毛头小子,可能就失手了” 肖河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听着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一样” 温不二道“这还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要是深挖下去,可能真的会影响到我们酒衣的命运” 肖河道“难道景王发现的和你发现的是同一类事情?景王被人杀人灭口...要是这样,咱们都很危险了” 402 投敌叛国一张纸 温不二道“危险,哪一天没有呢。只要活着,就有危险。难道我们能因为害怕危险而去死吗” “苦难,总是接踵而至的。走在路上,说不定就被哪个疯子一剑杀了,难道我们就不开门走路了吗” “害怕,是很正常的。恐惧,自古有之。这种心理啊,一直埋在我们的心底,为什么?” “上古的时候,我们太渺小了。我们人,太弱了。要躲着野兽,要躲着风雨雷电,躲着冰雪” “那时候用的是什么啊,用的树枝、石子,住的是什么啊,草房子。野兽的尖牙利爪,天上的狂风暴雨” “无论哪一样,都能轻而易举的杀死我们。我们抱团,我们取暖,我们渐渐有了城池,渐渐有了钢铁” “我们打败了野兽,打败了上天。可这恐惧,是无法消除的,那是血脉里的。这没什么好丢脸的” “现在我还是害怕老虎狮子,还是害怕忽然电闪雷鸣,这丢脸吗?这是一种荣耀,我们走到现在的荣耀” “我们一直在和恐惧作战,从未停歇,在和我们自己的心作战。危险,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你怕了,它就会张牙舞爪。你打回去了,它反倒老实了。就像一个寺庙里的故事一样” “老和尚和小和尚下山去化缘,看到客栈门前晃动的旌旗。老和尚问小和尚这旌旗是怎么动的” “小和尚说是风吹的,老和尚说,风动了吗?小和尚说,动了。老和尚说,动了,怎么感觉不到” “小和尚说,风在旗子那动的厉害。老和尚说,风在每个旗子那动的都挺厉害的,同样是旗子,为什么屋里的旗子不动呢” “小和尚说,屋里没风。老和尚说,屋里没风,为什么烟雾不是直直的向上去呢。小和尚说,风无处不在,只是那里,大一些” “老和尚说,为什么偏偏那里大一些呢,为什么到了那里就大一些呢。小和尚答不上来,风大了,才可以摸得到” “可摸得到,也是握不住的。风就是风,风不会给他答案。老和尚说,旗子动没动,取决于你” “旗子并没有动,是你的心动了,仔细的看,仔细的盯着,不要眨眼。品一品,是旗子动了还是你的心动了” 肖河道“什么寺庙会有这样的故事,我也去拜一拜,听一听。难道我心里没有危险,危险就不存在了吗” 雷鸣开口道“二位扯远了,要是谈佛法,可要谈到天荒地老了” 肖河道“温衙主可是曾经的状元郎,在我们这些粗人面前卖弄文采和学问,是一件很洋洋得意的事情” 温不二道“我这真是对牛弹琴,算了,你们明白就行了,反正就是危险天天有,不要怕就行了。心里不害怕,就不害怕了” 肖河道“一句话能解决的事,非得绕那么大一个弯子。幸亏啊,我们都有些教养,要不早就打断你了” 温不二道“我倒是谢谢二位了,劝导你们还劝导错了,我就不该安慰你们” 肖河笑着道“你看我们像是怕死的吗,要是怕死,就不来找你。你要是怕死,也不会和我们说这么长时间” 温不二道“死不死的倒无所谓,重要的是啊,我喜欢水落石出。这个事,还是细致一点的好,越细致越好” “我们将要面对的,或许是一个人,或许是一群人。只要走错一步,真想就可能永远地消失” “所以,前提是,我们要活下去,这和怕不怕死没关系。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出真相。他或者他们连景王都敢杀,我们可不多什么” 肖河道“我以前可没发现你这么磨叽,再磨叽下去,我怕我忍不住撬开你的嘴,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舌头” 温不二道“这可是三寸不烂之舌,可以口吐莲花的” 肖河道“赶紧的吧,可别吹了,好像谁没看过三国似的,你可太给自己长脸了” 温不二道“那天夜里,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北城,有人私自铸造金银。一家小酒馆的地下” “他们自己人伪装成客人,放哨。它们的规模不小,一晚上大概可以造出一千两银子,那里啊,还有几个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呢” 肖河道“你抓了他们?” 温不二道“抓了,审了。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他们死鸭子嘴硬,说是他们自己做的。可以他们的身份,怎么做得来呢” “铸造金银的原料,造好之后的出路,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做好的。这事啊,很可能涉及朝中某位大臣” 肖河道“他们做了多久” 温不二道“十年” 肖河道“在我们的皇城里,他们做了十年,一晚上一千两,十年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足以打一场大仗” 温不二道“十年,这庞大的不在册的银子,去了哪里,我会查出来的” 肖河道“这是不是很巧,十年的经营,按理来说,他们一定是小心翼翼的,怎么这么巧就被发现了呢” “景王动身的时候,是在你发现之前,难道是景王先发现了,然后让你发现了,再然后景王被杀了” 温不二道“应该不可能,景王怎么可能发现远在皇城的事情呢。各地藩王,在皇城里都不能有眼线” 肖河道“明面上这么说罢了,暗地里谁是谁的眼线,真不好说。这事和吴老将军有什么关系呢” 温不二道“吴老将军的家,就在那小酒馆的隔壁。之前我也说了,在请牧星辰的时候,我和吴老将军闲聊来着” “吴老将军说他那里不太安静,休息不好。看来肖副卫主记忆不太好,是不是因为萧红衣走了啊” 肖河道“咱们去见皇上,景王的事我和雷兄来说,酒馆的事你来说,吴老将军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吴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景王的死,或许是青璃做的。当然,这只是我猜的啊,说说当年吧” “当年青璃的人借着朱紫山的手杀了楚天,景王给自己的儿子报了仇,杀死了那些青璃人” “其实这件事,青璃很赚的。一个被大家族遗弃的人杀了要继承景王王位的世子,只是损失了几十位刺客而已” “这事对于景王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于咱们酒衣来说也是。要杀死一个世子,很难的,景王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世子出门,必定有府中的高手明里暗里保护着,朱紫山能够一击致命。这个局做的,很大” “景王怀疑青璃的人不只是被他抓住的那些,因为那些人虽然有能力给朱紫山创造出一个机会” “但之后呢,它们从容地撤离。景王抓住了这一点,撬开了被他抓住的人的嘴,被出卖不是一种好滋味” “这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顺着青璃人提供的地点,景王暗中查到了一件事。楚天的死,和一张纸有关” 肖河道“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温不二道“让吴老将军说完” 吴钩接着道“自古以来,无论是否有战争,两个皇朝之间总是有着细作往来,咱们酒衣也不例外” “那张纸上,有着我们朝臣通敌的名单和事迹。青璃人能够杀死楚天,靠的就是这些叛徒的帮助” “景王找到了一些叛徒,我不清楚景王找到的是谁,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但他说,有一张纸,记载着这些” 温不二道“就算真的有这么一张纸,投敌叛国这样的事,是怎么被记载下来的。记载它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那张纸有多么的可信?是真的背叛还是党争的由头呢,景王就没有说他查出来的都是谁吗” 吴钩道“没有,景王没有说。和我们这些粗人,景王已经说的够多了。我们相信景王,没人会用自己的儿子编故事的” 温不二道“我并没有怀疑景王在骗你们,我只是怀疑那张纸的真实” 肖河道“为了那张纸,我们死了不少人。那张纸,是我们清尘卫查到的,秘密护送回皇城的路上” “被姚天全,不,被青灯教设计抢了去,至今下落不明。青灯教要做的是推翻我们,可他们在得了那张纸之后,反而销声匿迹了” “除了登州府的事情,他们就没什么动作了。我现在也没想明白青灯教要做什么,在等什么” “这次战争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那张纸,绝对可以帮他们很多。难道说,青灯教如同传闻一样,是皇家的势力?” 温不二道“不要乱猜,青灯教做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朝廷势力?他们杀了多少朝廷命官,你我都清楚” 肖河道“可你我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吧,酒衣就这么大。青灯教杀死的人,或许是上面在洗牌” 温不二道“这话啊,我就当你没说过” 肖河道“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上面要是真这么做,我是不会答应的” 温不二道“你不答应又能怎么样,杀人吗?你厉害我知道,上面的厉害你也知道。不过啊,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陪着你” 肖河身体不由得抖了抖,有些恶寒的说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不是个滋味。你我都在黑暗里呆的久了,我可无法信你” 温不二道“我可是金榜题名的状元郎,书生意气还是有的。你要是不信我,不信雷兄,不信吴老将军” “你也不可能说出来,大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还藏着掖着的,谁不知道谁啊” 403 天山十四围红衣 肖河笑着道“你当然是很了解我了,和我作对了这么多年。这案子,很可能是咱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联手” 温不二道“仗还没打呢,就说这么丧气的话,走吧,去皇宫” 肖河道“反正我啊,不那么乐观。这些事,要都是一个人做的,那就太可怕了” 温不二没说话,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虽然近乎于没有,但谁也不能肯定,真的就没有 ...... 离开了皇城的萧红衣,来到了天山。天山的山巅有一座小木屋,萧红衣跪在地上,低声说着话 “父亲,或许我们错了。肖河好像不是叛徒,可我怎么办呢。我到底要不要杀他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红衣刚刚说完,一道声音便是响了起来 “让你死在天山,对你来说,也是一场轮回,不可惜吧” 萧红衣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来的一群人。这些人,她都认识 萧红衣道“你们从皇城一路跟到这里,对我真的是很不错。不过你们以为,凭你们,可以杀死我吗” 领头的一人道“你能从清尘卫走出来,很厉害,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雪楼犯下的错,总要有人承担的” 萧红衣道“雪楼如今只有我一个人,或许我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可我啊,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领头人道“这可由不得你,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被你们雪楼弟子害过的人。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你这条命都不够” “本来我们都是很讲规矩的人,可你们,让我们没了规矩。咱们都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可惜啊,朝廷抢先了一步” “这口气,就只能找你了。你啊,挺可怜的,可是没办法。谁让你是雪楼的人呢。杀了你之后,我们就去杀肖河” “雪楼想让我们灭门,我们就要让雪楼灭门,今天,是你们自找的” 萧红衣道“雪楼弟子,确实伤害过江湖。这事,雪楼认。诸位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领头人道“听你这语气,还有些大义凌然的是吗。是,事不是你做的。你担着,是有点高人一等” “到了这份上,我就和你说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或许这事从没有人和你说过,也或许说过,但,是另一个故事了” 萧红衣道“诸位前辈和我父亲是多年的朋友了,因为一些臭鱼烂虾,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谁都不想的” 领头人道“这个时候,就别谈交情了。要是讲交情,我们也不会来杀你。我们锦鲤门,虽然是小门派” “可也成立了一百多年了,一直也算是安分守己的吧。在望海潮,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像是渔民一样” “可你们雪楼的人,灭了我满门,就因为他吃的鱼不好吃,那鱼是我们送过去的。还有他,无相门的大小姐” “她能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你看她的脸,被烧的很惨吧。她本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这张脸是被硬生生按进火炭盆里的” 站在领头人身后的女子向前走了一步,道“我自己来说吧,萧红衣,我年轻的时候,比你的脸蛋好看多了” “漂亮女人啊,就很迷人,招来了苍蝇,雪楼的苍鹰。你永远都想不到,一个人可以人面兽心到什么地步” “我还活着,就是为了报仇的。我不急着杀你,我要折磨你,要你在死前体会一下被折磨的感觉” 萧红衣道“对不起,雪楼对不起你们” 一名老者走上前来道“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对不起,死去的人就能活了吗” 萧红衣道“不能” 老者接着道“因为你们抢了老夫的镖,老夫的镖局被雇主派人灭了。这个仇,该算在你们身上吧” 萧红衣道“应该” 来的人一共十四位,萧红衣听完了十四个故事,感觉头有些晕。那些臭鱼烂虾的事情,他听过 可由他们亲自说出来,萧红衣感觉很难受。她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总要面对这些的,这是躲不掉的 萧红衣道“这里,是我们雪楼成立的地方。这里,我父亲埋在这里。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就在这里结束吧” “你们有你们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雪楼对不起你们,我会承担,但我不想死在这里” 领头人道“你已经说过一遍了,你不死,这个仇,解不了” 萧红衣道“一定要今天吗” 领头人道“必须是今天” 萧红衣道“你们已经等了这么久,就不能再等一等吗?你们觉得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领头人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就是来杀你的。你厉害,我们知道” “你和肖河打了一场,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这里,如今又有几分实力呢。我们这些小门小派的比不得你们” “我们啊,很卑鄙” 萧红衣道“您说笑了,卑不卑鄙和门派大小没什么关系。锦鲤门确实是个小门派,你们十四个门派” “只有锦鲤门和无相门是小门派,其余的十二门,以前可是如雷贯耳的。我虽然年轻,却明白,前后的道理” “您说,为什么您这样的小派,能做了他们的领头人呢。我不是挑拨你们,站在最前的人,就要第一个上,很危险的” 领头人道“我就爱站在最前面,你要是再没什么话,就准备好吧” 萧红衣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领头人点了点头冲了上来,十四个人一同冲了上来,萧红衣只出了一招,便将这些人冻在了原地 再一招,震碎了冰块,十四个人一同倒在了地上 萧红衣知道这不是一个办法,可除了打晕他们,除了让他们认识到实力的差距,她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萧红衣离开了天山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山巅之上的一名少年看在眼里,少年转身回了房间,继续喝着酒 他和他父亲不一样,他父亲一点也不喜欢江湖,他则是非常喜欢江湖。可他啊,这辈子都只能在这里了 这里,埋葬着他的父亲 这里,是他父亲拼死守护的地方,没有人可以越过这里,除非它变成了尸体 酒真的是一个好东西,以前他都没有发现。现在啊,无论怎么喝酒,喝多少酒,都没有人管着自己了 404 绝尘春秋鬼王谷 一日后,齐云山 自从归一死后,齐云山变得异常压抑,不仅没有了欢声笑语,就连说话都是低声了很多,似乎有些丢了胆气 在任何一个门派,掌教都是主心骨。掌教死了,心里的主心骨就塌了。这和军旗是一个道理 一场战斗里,谁都可以倒,军旗不能倒,这是精气神 这一天是归一下葬的日子,齐云山来了很多客人,都安静的坐在广场,等待着,等待着道家的人出面 太阳一点一点的爬升着,温度一点一点的上升着,道家的八位长老先后走到了广场之中,并排站在了高台之上 走在最前,站在最左的是天龙长老。他耷拉着眼皮,扫了一圈广场上的人,开口说道“道家成立了这么多年” “可以说是风风雨雨,生老病死本是常态。这么多年来,我们无意于江湖纷争。可江湖纷争,还是落在了我们头上” “老掌门归一被人杀死在了少室山的山脚,我们的大长老被人杀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再往前说” “我们的几十年前的掌门项无量,在被他的恶徒缘分道人用赤焰仙剑打伤之后,被人杀死在了江南” “我们下山的弟子,更有死因不明的。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何我们无异于纷争,纷争却总是找上我们” “道家忍了这么久的气,依旧是得寸进尺。道家会把以往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查的水落石出,给死者一个交代” 广场正中,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站了起来,他叫宋裘,江湖上第一杀手门派绝尘阁的阁主 宋裘道“归一老掌门仙逝是令人痛心的,老掌门实力超绝,能杀了他的人,天下没有几个” “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天龙长老尽管开口。绝尘阁虽然人不多,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 天龙长老道“多谢宋掌门了,你们擅长于暗杀,对于黑暗中的事情,是比我们更为了解的” “那就麻烦宋掌门多留意一下了,要是有了消息,宋掌门通知我们就行。这个仇,我们亲手去了结” 话音刚落,坐在宋裘身边的一位短发中年人便是站了起来,道“算我一个” 天龙长老道“好,多谢温掌门。有宋掌门的绝尘阁和温掌门的春秋门出手相助,我相信那人一定是藏不住的” 一道嗤笑声从广场的角落里传来,“道家什么时候需要这不入流的杀手帮忙了” 宋裘和温掌门闻声看去,本想说些什么,却都闭上了嘴。发出嗤笑声的是一个极其丑陋的人,脸上满是沟壑 可他的这一句话,让本就安静的广场变得更加安静。他的实力不是这里最高的,但绝对是这里最凶狠的一个 整个天下,像他这么凶狠的人,绝对没有几个。为了杀一个人,他可以毁去自己的脸,可以毁掉自己的嗓子 他的身体就像不是他的一样,为了他的目的,他可以牺牲掉一切。他这样的人,有不少的仇家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藏着,如今归一死了,他现身这里,不知道是在做着什么打算 天龙长老道“原来是鬼王谷的谷主赵老前辈,来者皆是客,没有什么高低。肯帮忙的、不肯帮忙的,都一样” “赵老前辈可能闭关闭得太久了,宋掌门可是第一杀手门派绝尘阁的掌门,温掌门是第二春秋门的掌门” “在杀手这条道上,他们可是绝对的一流。鬼王谷消失江湖多年,难道要重出江湖吗” 天龙长老望着鬼王谷的谷主,这个老家伙是来这里找事情的。当年项无量打败了他,让他丢尽了脸面 谁让他实力不济还敢公然约战呢,丢了脸还要倒打一耙的,这样的小人,真是让人看着恶心啊 赵翠山开口道“不入流就是不入流,狗屁的第一杀手、第二杀手,一群活在黑暗里的虫子罢了”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找杀手帮忙” 天龙长老道“赵老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翠山道“就是你听出来的意思” 天龙长老道“赵老前辈这是在侮辱我们啊,今日,我不与你计较。听说您挺喜欢约战的,不知敢不敢留在齐云山,明日约战啊” 赵翠山道“有何不敢” 宋裘道“晚辈久闻赵老前辈的大名,听说几十年前,您被道家的项无量掌门一掌拍的飞了出去” “我还听说,项无量那一掌,好像只用了一成力道。我们绝尘阁与鬼王谷素无瓜葛,赵老前辈出口便伤人” “晚辈年轻,念您是长辈,您第一次张口,晚辈忍了。可第二次,您还侮辱我们,可就忍不了了” “既然您喜欢约战,明日清晨,就在这齐云山,晚辈向您请教。今日归一老掌门入土,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大家也好做个见证,看看我们这不入流的和这入流的,到底谁入流。老了就倚老卖老,算什么啊” 赵翠山道“火气大,死得快” 宋裘道“您这是怂了吗,敢还是不敢,给一句痛快话” 赵翠山道“还没有老夫不敢干的事情,明日清晨,就是你的忌日。齐云山这么大,你可以好好挑一挑” “给自己挑一个风景好点的地方,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死一次。能决定死在哪,已经很不错了” 天龙长老道“时辰到了,请老掌门” 四位道童抬着棺材的四角走进了广场之中,和大多数葬礼一样,天龙长老说了很多。道家的人,来道家的人,留下了很多眼泪 归一的葬礼很简单,土葬,一个坑,一堆土,一块墓碑,一段字。这位老掌门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葬礼很简单,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铺张,菜肴不算丰盛,他们关心的,也不是菜肴。他们更关心的,是道家的态度还有行动 天算安排好了每一个人的住处,安排住处是一件很费心力的事情,来的人五花八门,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拿赵翠山和宋裘来说,他们两个就不能安排在一起,也不能安排得太近。以赵翠山的性格还有他的为人 天算把他安排在了齐云山最偏僻的一个地方,赵翠山什么都没说。纵使他很凶狠,可也不会傻到不守规矩 归一死后,天龙顺理成章的成了道家的掌门,天算成了道家的大长老。每个人都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黎明的到来总是如约而至,从不会缺席 广场上和昨天一样,坐满了人 宋裘和赵翠山站在广场的中央,道家的长老们坐在广场的第一排 宋裘出剑,赵翠山出剑,两人都是狠辣角色,招招致命,三招,宋裘死在了赵翠山的剑下,身体被砍成了两段 赵翠山大笑着道“年轻人就是喜欢不自量力,天龙长老,上来吧” 天龙长老站了起来,走到了广场中央,神色凝重的说道“你的剑法不错,可这样的剑法,伤不到我” 赵翠山道“没打过怎么知道,你不是最喜欢竹子吗,我就把你变成一根竹子” 天龙长老道“大话,人人都会说” 赵翠山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赵长白的徒弟吧” 天龙长老道“是” 赵翠山道“赵长白自创武当,你如今成了道家掌门,师徒二人联手,这江湖,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天龙长老道“他曾经是我的师父,他离开了道家,创立了武当,还是我的师父。我认他,不认武当” “道家,是不会与武当联手的。你说这些,并不能影响到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 赵翠山道“项无量曾经说过,在小一辈弟子中,你是心思最为深沉的一个。道家掌门,本来是天武的” “如今天武死了,归一也死了。你说道家很多弟子下山死了,那你知不知道,江湖纷争为何没有离开过道家啊” 天龙长老道“你觉得是我做的?” 赵翠山道“没了归一和天武,你自然就是道家掌门了。死去的道家弟子,可没有你天龙一脉的人”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求仙问道,可是啊,拉帮结派的。现如今这,七位长老,有六位和你是一条船上的” “其他的,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天龙道“诋毁我,没有关系。嘴长在你身上,你要怎么说,我拦不住。不过这个时候,你这么说” “如此的居心叵测,是受了谁的指使呢。你消失江湖多年,怎么这么了解道家的事情呢。这个故事,编了很久吧” “你这个故事啊,是死人的故事,你觉得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我知道,老掌门一死,很多人都在盯着我们” “要把我们压下去,要把我们道家的地盘分上一分。你们就不要痴心妄想了,道家的天下,是不会因为几个人死去而失去一分一毫的” 赵翠山道“这由不得你,我说的是真是假,你比我清楚。我虽然看不起道家,但更见不得道家在一个小人的手里” 天龙道“你是对当年项无量打飞你的事情耿耿于怀吧” 赵翠山道“对,我耿耿于怀,项无量死的好啊,死的也太快了,死的可真巧。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 天龙道“鬼王谷这样令人作呕的门派,似乎不应该存在于江湖之上。道家以前脱离江湖,如今,要管一管了” 405 宋裘身死葬礼毕 赵翠山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啊,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吧。你很爱热闹的,可有归一和天武压着” “道家就不可能进入江湖,天武还去了天山,你怂恿的吧。他徒弟死了那么多年,早不去晚不去,偏要那个时候去” “你要进江湖,沈山河能答应吗?归一葬礼这么大的事,沈山河没来。你明白吧,没人是傻子的” “你把别人当傻子,你自己就是一个傻子。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脸面,我不可能查你们查的这么久” “结果就发现了你这么一个小人,我最恨小人。我想,每个人都恨小人。你做过的事,马上就会天下皆知” 天龙道“赵老前辈,口说无凭。你如此诋毁于我,拿出证据来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天下就没有道理了” 赵翠山道“别急,人间事,死生为大,还有四天,天禅就要举行葬礼。等佛家完事了,你的事,自然就天下皆知了” “你还有时间,还有四天时间作出决定。归一和天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说是吧” 天龙道“你是送死来的,不知道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赵翠山道“送死?真是可笑,老夫虽然败给了项无量,可凭你们这些小辈,谁能杀我?” 天龙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请” 天龙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他给自己的剑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竹剑,剑身为钢,剑柄为竹 赵翠山也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他的长剑和他那张脸一样,乍看起来很是丑陋,剑身上有着很多的缺口 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深,有的浅,有些很明显是剑器造成的,有些是长刀造成的,而有一些,则看不出来了 这把剑一定陪了赵翠山很多年,可赵翠山是不是一个念旧的人呢,天龙并不这么觉得。赵翠山如果念旧,就不会杀死他自己的徒弟 鬼王谷有一个规矩,天黑之后不得离开鬼王谷,天黑之前没有回到鬼王谷的也不能在夜里回到鬼王谷 白昼和黑夜,在鬼王谷是一个明显的界限。天黑之后,不能出,不能进。就像是官府的宵禁一样 赵翠山只有一个徒弟,听说他很喜爱,教给了他徒弟很多东西。可他徒弟,却在夜里离开了鬼王谷 入夜之后,人不能进不能出,但是其他的是可以的。有人在谷外射了一支箭,箭上绑着一封信 他徒弟的父亲去世了,在他徒弟回到鬼王谷后。他当着鬼王谷所有弟子的面,一剑杀死了徒弟 留下了一句话:规矩就是规矩 天龙琢磨不透赵翠山这个人,赵翠山的眼里,规矩是最重的。如今,他又说死生是最重的,要给归一老掌门和天禅几分面子 赵翠山这样的人,怎么会给别人面子呢。他的眼里,只有规矩的。坏了规矩,连爱徒都杀,他一定在谋划什么 他的背后,一定有人要他这么做 道家,超然物外,立在风口浪尖之上。回归江湖,也是立在风口浪尖之上。有人要拖你下水,无论怎样,都会找到借口 赵翠山的实力不错,可惜比起天龙,还是差了一些。大概是三十几招,天龙的竹剑便是抵在了赵翠山的心口 天龙道“赵老前辈,人在做天在看,祸从口出的。无论你如何诋毁,假的就是假的,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 “真相早晚有一天会出来的,自从你败给项无量之后,鬼王谷一落千丈,如今谁还记得鬼王谷呢” “不管你身后的人要你做什么,想必你也是想借着我们老掌门的死,让鬼王谷重新进入人们的视线吧” “沉寂的这段时间,对于鬼王谷来说,或许是一个重生的机会。究竟如何回归,您自己决定” “您看不起绝尘阁、春秋门,可鬼王谷做的是什么事呢。说是坏事做尽似乎有些太夸张了” “你们做过的事,天下人可以记得,也可以不记得。这取决于你们,而不是天下人。机会不是一直有的” “选错了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赵翠山道“没走到最后,谁知道选择的对与错呢。你又不是我,你也不可能是我,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指路呢” “我的过去,你不清楚。我的未来,只有我自己可以决定。我败了,可也不是任人嘲笑的” “嘲笑别人走错了路,劝别人别走错了路,有病吧。臭道士,懂得什么,很了解我吗,小辈就是小辈” “老夫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的” 天龙道“火气大,死得快” 赵翠山气的面红耳赤,这话本是他送给宋裘的,如今被天龙还给了自己。赵翠山哑口无言,失声大笑起来 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天龙望着他笑,抽回了抵在他心口的竹剑。他很想杀了他,可他不能杀 永远都不能杀,不止他不能,道家任何人都不能。一旦赵翠山被他们所杀,道家就会授人以柄 如今这个风口浪尖上,群狼环伺,陆地上的狼想要接着这一股风飞起来,变成天狼,飞天的狼 可他们不知道,狂风起的时候,什么都会飞上天。可当狂风落下的时候,摔死的会是猪 不到最后,没人知道自己是什么,赵翠山或许觉得他是一头凶狠的狼,可他啊,不过是台前的一头猪罢了 迷雾重重的江湖,将会一点一点撕开它的面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退隐,也无法离开 各门各派,都在不断的做着选择,走路,就有可能撞到一起。道家愿意闭门不出,却有人不停地撞门,催着他们赶路 江湖历来都是一滩浑水,一滩深水。哪怕是道家这样底蕴深厚的大门派,天龙也不敢保证,在路上不会撞到人 况且这路啊,还不一定是他们要走的,是有人撞开了门啊 赵翠山道“既然你不杀我,我就走了。可以杀死我的机会,你不会再有了” 天龙道“你是不是明知道,你是打不过我的” 赵翠山道“没打过怎么知道呢,不过项无量说的不错,你果真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或许你不知道吧” “天武在去天山的路上,我和他打了一场,一招,我就打败了他。你啊,花了三十多招打败了我” “可我知道,你是可以一招就杀死我的。你的第一招就能杀死我,我虽然老了,眼睛还是明亮的” “你收了气力,你说你隐藏什么呢。如今天下豪杰都在这里,大多都在这里。你可以杀鸡儆猴啊” “你一定是害怕吧,害怕暴露了自己的实力,让他们怀疑到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说,我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你明明有着那么高的实力,却要藏着呢。你的实力,已经和归一不相上下了吧” 天龙道“你在胡说八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是掌门的葬礼,我不想杀人。道家也答应过一个人,不会杀人” “我有多高的武艺,和掌门的死无关。天底下厉害的人多了,难道能杀死老掌门的人,都要怀疑吗” 赵翠山道“你不觉得,你的动机很大吗” 天龙道“不觉得” 赵翠山道“道家掌门这个位置,要你让出来,会让吗” 天龙道“不会” 赵翠山道“你当然不会了,为了掌门之位,你杀了那么多人,拉拢了那么多人。四天后,我等着看你的身败名裂” 天龙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诸位朋友,非常感谢大家在繁忙之中赶来为老掌门送行”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各位朋友就请回到各自的门派吧,小心有人借着我们老掌门的葬礼做一些肮脏的事情” 赵翠山道“饭要是乱吃,会坏肚子。可能乱说话的,也没安什么好心。既然你下了逐客令,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呆下去了” “各位江湖上的朋友,我说的,你们也都听见了。有些狼是披着人皮的,不得不小心啊。盛名之下,是不是名副其实,四天后,就可以见分晓” 天龙道“各位,请吧。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见谅” 406 斗笠书生黄三省 各大门派来齐云山参加归一的葬礼,大多数并非是为了归一而来。说实话,归一常年在齐云山之上,几乎没有朋友 来这里的,几乎都是为了探听道家消息的。人们都喜欢通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揣测,各大掌门也一样 很多掌门觉得,他们能当上掌门,是有超人一等的洞察力和观察力以及推测能力的。赵翠山虽然是个恶人 但也正因为他,也因为是在归一的葬礼上,天龙说了很多话,透过表情和神态,各大派的掌门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宋裘的死,只有一个人关心,那就是春秋门的掌门温春秋 宋裘死后,尸体被放在了广场的角落,天龙和赵翠山文斗、武斗,引人注目,让人们都忘了刚刚死去的这个人 人们相继下山,没人去向角落里看一眼,道士们也是转身离开了广场 温春秋背着宋裘离开了齐云山,宋裘死了,绝尘谷会受到重大的打击,自己就会一跃成为杀手门派的第一门 除了望海教,已经没有杀手门派可以威胁到他了。宋裘也太意气用事了,那老家伙敢和项无量叫板,指定是有点斤两的 宋裘啊也太自不量力了,为了这一口气,自己死了不说,绝尘谷也要散了。唉,他也算是为我争了一口气 绝尘谷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就是这个望海教,也快从青璃回来了,得准备准备了。今年的天机榜,要冲一冲了 ...... 青璃,神都的皇宫之内,林琅琊和慕容白正在大殿之内相对而坐,喝着茶,下着棋 两日之前,他们就打下了神都,皇上让他们留在青璃,却没有说让他们做什么,两人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琅琊道“你说咱们还能回到酒衣吗” 慕容白道“估计是没有可能了,咱们刚刚打下青璃,还不稳定,至少要三五年吧,可能治理青璃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林琅琊道“咱们只会行军打仗,治理,咱们还真不会。我觉得有点不对” 慕容白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这两天有些心慌,你先说” 林琅琊道“咱们这次,是不是太顺利了。不是我瞧不起地方军,你想想,咱们第一次打青璃,带的是咱们各自的嫡系军队” “打了一个多月,最后都没剩下什么人了,才打到了神都,而且是走的一条最快的路线。然而这次呢” “我们是全面开战,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打过来,只是偶有抵抗,咱们这么快的就打下了青璃,有点吓人” “而且这个赵德义,当上皇帝没几天,他是要死守神都的。可德义军的战斗力,是不是太低了” “仅仅一天,咱们就破了城。德义军的前身是元横军,元横军的凶狠我是见识过的,这很反常” 慕容白道“是很反常,青璃的这些王爷都是按兵不动,他们不会是要麻痹我们,然后瓮中捉鳖吧” “咱们的军队,如今都在神都周围。要是青璃的军队联合起来,把我们围住。这些地方军,我真的没把握” 林琅琊道“我也没有把握,他们太散漫了。改变他们,需要很长的时间,就怕这个时间,青璃不会给我们” 慕容白道“情况或许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糟,或许青璃是怕了呢。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百姓是不喜欢战争的” “他们是希望早一点结束战争的,没人可以和百姓走到对立面。咱们虽是军人,也都是有家有口的” “青璃也一样,地方军虽然散漫,但也有它的好处,咱们只是接管青璃,而不是为了屠城什么的” “咱们与他们之间,没有绝对的生死相向。咱们不杀他们,不杀他们保护下的百姓。他们打败了,投降了,也很正常” 林琅琊道“我就是担心这一切是有人设计好的” 慕容白道“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多的设计,最后不也是打吗?我想我们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地方军变强” 林琅琊道“你有什么想法” 慕容白道“暂时还没有,还在想” 林琅琊道“你想吧,我出去走走” 慕容白道“棋还没有下完呢” 林琅琊道“咱们两个都不会下棋,不过是借着下棋聊聊天,干聊太没有意思了,事说完了还下什么棋啊” 慕容白道“你还真是直接” 走出了皇宫的林琅琊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之上,人们看他的目光有些躲闪,都在疏远着和他的距离 可有一种人不会疏远他,有一个地方不会疏远他,那就是酒楼。林琅琊也不知他怎么就走进了酒楼 或许是闻着酒香,又或许是看到那里人来人往吧 跑堂的很热情,林琅琊没什么胃口,也没什么心情,叫了一盘花生米,一盘碎牛肉,两壶清酒 刚吃上没一会,就来了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坐在了他的对面,一把青色的折扇,无声的放在了桌上 这人叫了和林琅琊一样的东西,吃的很安静,林琅琊打量了几眼,看起来像是个书生,文弱书生 林琅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要喝,戴着斗笠的文弱书生开口说道“有人叫我来杀你” 林琅琊停了一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你可不像是一个杀手,找的机会不错,现在我只有一个人” 书生道“杀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与人说话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人说,我不会说话。和你这样的大将军说话,我还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琅琊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过你的时间不多。我已经喝完了一壶酒,喝完剩下这壶,我就要走了” 书生道“急着送死的我见过不少,你不能走,如果是因为喝完酒就要走的话,我请你喝酒” 林琅琊道“你是要杀我还是要留我?你们要杀的,不是我吧?” 书生道“我要杀的,是你。我想证明一些事情,证明给自己看” 林琅琊道“什么事” 书生道“我会说话,可以和大将军聊得很好” 林琅琊向着四周看了看,透过窗户向外看了看,道“有人在看着我们,是吧” 书生道“是,所以你可不能生气,你要是生气了,他就会觉得我不会说话。我不能证明自己会说话,你就还不能死” 林琅琊道“那我可要生气了,说说吧,谁让你来杀我的?” 书生道“慕容白” 林琅琊笑着道“你是青璃人,挑拨离间” 书生道“我是青璃人,白眉王的人,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的事情吧。慕容白杀死了白眉王,从白眉王的领地杀到了神都” 林琅琊道“记得” 书生道“你了解白眉王吗” 林琅琊道“天生白眉,体弱多病,深居简出” 书生道“说的没有错,当时,慕容白被鲁池子打败,仅剩三千余人,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 “他躲在了白眉王的领地之中,或许你不知道,像白眉王这样体弱多病的人,很怕死。他的领地,像是一个铁桶” “他的府邸,更是密不透风,就算是进去一只苍蝇,白眉王都会知道。慕容白是如何做到进入领地不被发现,又把白眉王杀死在了府邸之中呢” 林琅琊道“慕容将军用兵如神,他剩下的三千余人,可以化整为零,伪装成你们的人,进入白眉王的领地” “如果伪装成百姓、商人,就算是一个铁桶,也不可能盘查的出来吧,盘查的人不可能认识领地里的所有人” 书生道“你不知道一个胆小的人会胆小到什么地步,白眉王的领地排查异常严格。只要有一丝不对,就绝对进不去” 林琅琊道“那是怎么一个排查法?” 书生道“领地排查的人、巡查的人,都是老人,他们认得领地内所有的人,如果是领地内的人带外人回来” “这个外人一定会被查的清清楚楚,你说慕容军那样的,怎么可能进去呢” 林琅琊道“你是想告诉我,慕容白和白眉王有合作,白眉王并没有死” 书生道“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要是猜不出来,就不配做大将军了。白眉王胆小,给自己准备了很多替身” “很相似的,白眉王死就死了,谁会在意死的是不是真的白眉王呢。这种手段,鹰王也用过” “你们真的是很傻,同样的手段,可以骗你们两次” 林琅琊道“鹰王,还有人和鹰王合作啊。你说慕容白派你来杀我,为了什么呢” 书生道“青璃很大,谁都想咬上一口。谁不想多吃一些呢,你如果死了,青璃就是他的了” 林琅琊道“他只是一个将军,只会行军打仗,不会治理天下” 书生道“他有实力就行了,天下能人这么多,治理天下要靠自己吗?你死了,慕容白称帝,就没人可以阻拦了” 林琅琊道“明白了,是因为野心。可你,能杀死我吗。哦对,外面还有你们的人。你们觉得这是绝杀了?” 书生道“我似乎还没有介绍自己” 林琅琊道“任何响当当的名头在生死之间都没有什么用,我这样的大将军,此时也只是要绝地求生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就算我说我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对你们青璃人都还不错,难道你就可以不杀我了吗?不可能的是吧” 407 罗刹之师清风出 书生道“可我总要让你知道我是谁,让你知道你是死在了谁的手里。师父说过,名字是一个人的灵魂” 林琅琊道“外面是你师父吗” 书生道“不是,我啊,叫黄三省,吾日三省吾身的三省” 林琅琊道“你是读书人吗” 黄三省道“曾经是” 林琅琊道“怎么做了杀手呢” 黄三省道“我不想说” 林琅琊道“那就不说,菜也吃了,酒也喝了,你要怎么杀我呢” 黄三省道“找个没人的地方,这里人这么多人,殃及无辜就不好了” 林琅琊起身说道“带路吧” 黄三省站起了身,拿起桌子上的折扇,轻轻的离开了酒楼。林琅琊仔细的听着,这人走路居然没有声音,轻功不错 出门的时候,林琅琊向着四周看了看,并没看出哪个才是黄三省的师父。在这异国他乡,都是陌生的脸庞啊 黄三省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这地方本是一个生意人的库房,因为战争,生意做不下去了,这地方也就荒废了 林琅琊看着一排排的皮影,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们青璃也喜欢这个,可能是我一直在军队中,居然没有注意” 黄三省道“皮影是一个好东西,可以带来快乐,小孩子、成人、老人都喜欢它。死在这里,挺不错的吧” 林琅琊道“这地方确实不错,不过啊,我不会和你打,我也不会死。出来吧,留个活口” 林琅琊的话音一落,他的身后便是泛起了涟漪,一道身形急速冲向了黄三省,黄三省一手握住斗笠,扔出斗笠 斗笠旋转着快速飞出,一道道银针从斗笠之中射出,这道身形却是不闪不避,一剑刺出,宛若大河奔腾 黄三省一挥折扇,狂风扑面而来,林琅琊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可也就在这一瞬间,黄三省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林琅琊慢慢的走了过去,就要走到黄三省身边的时候,一柄飞刀从天而降,刺穿了黄三省的头颅,没入地面 屋顶上有人 林琅琊抬头看了看,一个老头,穿着锦缎的老头,不用林琅琊多说,这道身形凌空而上,与老头缠斗在了一起 可这一次就没有像是对付黄三省那么容易了,这老头的功夫极为滑头,像是一条鱼一样,最后,这道身形一去不回,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穿着锦缎的老头从房顶落下,踩在了一张皮影之上,下垂的眼袋耷拉着林琅琊,道“听说洪川是个用剑高手,今日一战,也不过如此嘛” 林琅琊道“你是黄三省的师父吗,在外面看着他?这个地方,你们早就找好了吧” 老头道“你好像是傻子,这地方当然是找好了的。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会过来,要是在酒楼里动手,他会有顾忌,你和洪川则不会” 林琅琊道“对于你我而言,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我是酒衣人,但也不会不把青璃的人命当回事”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老头道“到现在,你还想着杀你的人不会是慕容白是吗?谁都会愿意相信同族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可是啊,伤人最深的,往往就是同族。你不信,是很正常的。你要是信了,就说明这慕容白太傻了” 林琅琊道“你们这样挑拨离间,又有什么用呢。黄三省说,名字是一个人的灵魂。你呢,说说自己吧” 老头道“我不是他,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是我徒弟,却是个不会说话的徒弟” “我也不知道他和你说了什么,但我想那已经没什么用了。他死了,你也马上就死了” 林琅琊道“他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也很懂得礼尚往来。既然我都要死了,知道更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头没有说话,一道声音从门外传出 “对,你都要死了,知道多少都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林琅琊转过头,笑了笑,道“原来是你,欧阳清风。这么低级的手段,我没想到会是你做出来的” 欧阳清风道“很低级吗” 林琅琊道“不低级吗,想必你们是不会杀了我的。老头的剑法不错,他会差一点杀死我,把我埋了” “恰巧就有人救了我,我不可能回神都了,我会回到酒衣,和我们的皇上说,再然后嘛,就打起来喽” “自己人打自己人,你们不用一兵一卒。如果我赢了慕容白,你可以证明慕容白没有杀我,我也就完了” “如果我和他两败俱伤,你们就可以趁虚而入。如果我败了,你们打败慕容白的胜算更大” “无论怎么看,都是好处多于坏处。而这个前提是,我不知道这是一个阴谋” 欧阳清风道“林将军的想象力很不错,可惜,想错了” 林琅琊道“错了吗” 欧阳清风道“我只想杀人,侵犯我们青璃的,都会死在这里。你死之后,慕容白杀死你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去” “我无法做到天衣无缝,最后也会被查出这是一个谎言。这无所谓,我就是给楚一提醒一下” “慕容白是有能力自立为王的,我最喜欢的啊,就是攻心。以前我觉得很累,现在嘛,再累也要杀光你们” 林琅琊道“我们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分崩离析呢,皇上如果不信任我们,就不会让我们来” 欧阳清风道“我只是种下一颗种子,究竟会结成什么样的果子,看那片土地了” 林琅琊道“当时我们冲进皇宫,并没有你。我们的情报是你一直都在皇宫里,逃亡的滋味不好受吧” 欧阳清风道“在自己的土地上,能算逃吗” 林琅琊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赵德义那么不禁打了,因为你,一直都在神都,你做了这么久的王爷,根基很深” “本来最有可能的是你当皇上,在你兄长死了之后。可你却逃了,赵德义觉得他有希望,却不知道他只是你推上去的一个替死鬼” 欧阳清风道“我对于皇位没有兴趣,他有兴趣,就坐一坐呗。当时你们那么吓人,我可不只有跑了” “你们这些粗人,我是一个都打不过的。你们打下了青璃也好,打下了神都也好,不过只是打下了表面的一层” “你们入城两天,不还是不知道神都里到底都有谁,什么地方有什么吗” 林琅琊道“你把你们的失败说的像是拱手相让一样,真是有些好笑。是,我们打下的只是表面的一层” “更深的,我们需要时间。你像是老鼠一样躲在城里的臭水沟里,我们总不能去臭水沟里找人吧” 欧阳清风道“你根本不懂什么是谋略,两个皇朝,不,如今所有皇朝都牵连其中。这个大局,真真假假,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好” 林琅琊道“你们谋士都喜欢下棋,自以为把天下当作棋子,是一盘大棋。你要知道,世事无常” “就算是再厉害的谋士,也会失手。没有人可以掌握一切” 欧阳清风道“我要的不多,侵犯我们的,都死了就可以了。你是我第一个杀死的将军,但不会是最后一个的” “放心,地狱里很快就会装满你们的人。到时候你们还可以一起聊聊天,也省的寂寞。说不定还能碰上你们的先辈” “说说你们的丢脸事,也好让他们骂骂你们” 林琅琊道“做将军的,死在这里,真是憋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老头是谁,你们对清尘卫了解多少” 欧阳清风道“这位老者是罗刹的师父,罗刹你知道吧” 林琅琊道“知道,你们青璃的武道第一人嘛,不是说他师父死了吗” 欧阳清风道“所以说你们很好骗啊,同样的手段,你们一直都会信。其实也不怪你们,你们往我们这里埋钉子,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清尘卫,你以为很干净吗?保护你的这个洪川,是清尘卫第五卫的卫长,剑法很厉害,可惜了” “你们清尘卫、浊路衙,我很了解。不说了如指掌,但也差不多了。做局啊,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苏南乔,太嫩了” 林琅琊想了想道“苏丞相没有你这么狠,你说你不看重皇帝的位置,可借我们的手杀了这么多人” “难道不是为了皇位吗,据我所知,在你们弟兄之中,你的脑子是最好使的,修罗王的武艺是最高的” “皇位本是在你们两个之间的,没想到最后是欧阳天歌坐了十几年的皇上,你甘心做一个王爷吗” 欧阳清风道“在你们酒衣,如日中天的楚星绝不也是出局了吗” 林琅琊道“这算是承认了吗” 欧阳清风道“你啊,只是一个做将军的料,可以做到大将军的位子上,很不容易了。你想的太简单了” “一个目光短浅的将军,皇位算得了什么呢。我要做的事情,皇位是最大的约束。我本来已经放下了的” “我把自己扔在皇宫里,不出去,为的就是控制住自己。可你们,毁了皇宫,围墙没有了,野兽就跑出来了” 林琅琊道“你喜欢的事情是,杀人” 欧阳清风道“是啊” 林琅琊的眼神有些黯淡,或许当初他应该让沈山河留在皇城里,把这个欧阳清风找出来。一个喜好杀人的人,还有脑子,太可怕了 林琅琊道“我记得你们还有一个大谋士吧,叫做欧阳谋。他的尸体,我没有见过” 408 吴牧接替林琅琊 欧阳清风道“你觉得他死了,他就死了。你要是觉得他活着,他就活着” 林琅琊道“我想,以你的城府,欧阳谋这样的人,是很有用的。他以前是欧阳天歌的臂膀,你说他是忠于一人还是忠于一朝呢” 欧阳清风道“身为臣子,忠君是不二的选择” 林琅琊道“谁是君王,就忠于谁” 欧阳清风道“忠君就是忠于江山社稷,难道说如果现在楚一死了,你会跟着楚一去死吗” 林琅琊道“不会” 欧阳清风道“那楚一死了,不一定姓楚的谁做了新皇上,你就不听新皇上的了吗,要解甲归田或者拥兵自重吗” 林琅琊道“也不会” 欧阳清风道“既然你都不会,为什么觉得我们会呢。你们忠君,忠于天下社稷,我们就只忠于一人吗” 林琅琊道“你看,挑拨离间这么明显的事情,一下子就会被识破的。你挑拨我和慕容白还有皇上,怎么可能不被识破呢” 欧阳清风道“你是你,我是我。你会失败,不代表我会失败” 林琅琊道“就因为我是将军,你是谋士吗” 欧阳清风道“不止如此,你看到的世界,和我看到的,是不一样的。算了,也不和你多说了,路上好走” 林琅琊道“我等你” 林琅琊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他感受到了锋利的剑气,都说人死之前会想起自己的一生,可惜并没有 林琅琊的脑子里并没有回忆起自己的一生,他们都说,在一瞬间,一生的画面都会跳跃而出 可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想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在皇宫里应该会生活的不错,至少远离了战火 或许她不希望去酒衣,也不喜欢去酒衣,可她没有选择的。活下去,有时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活着的地点,活着的方式,都是不可以选择的。似乎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那样的地点,那样的方式,她会用什么样的心态活着 她无法选择生,他无法选择死,都是无法选择啊 林琅琊倒在了这个满是皮影的库房里,遍地的皮影,雪白的盔甲。在那人面前,林琅琊甚至连出枪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枪还没有抬起,长剑便划破了他的喉咙,这一剑很快,快到没有感觉。就在一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林琅琊从未想过他会这样死去,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当慕容白发现了林琅琊的尸体之后,满面寒霜 慕容军在神都之中展开了严酷的搜查,搜出了很多人,却没有杀害林琅琊的人 就在林琅琊死后的第三天,楚一派到青璃的人到了神都,接替了林琅琊的职位,成为了琅琊军的大将军 接替林琅琊的人是广陵军的将军,吴牧 这一点让琅琊军上下都憋着一口气,林琅琊死去,很多人都觉得大将军位会从琅琊军中选出 谁都没有想到,楚一会派一个小小的地方军的将军来当琅琊军的大将军。吴牧一来到神都,便是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要想不感觉到还真是有些难,没人藏着这种情绪。吴牧像是没事人一样,去了慕容白的府邸。有些事,是需要他来处理的 慕容白和吴牧先后进了房间,慕容白准备好了茶水之后坐在椅子上,等着吴牧先开口 吴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这茶叶不错” 慕容白道“神都里有很多不错的东西,这茶叶就是其中一种。吴将军要是喜欢,可以带回去一点” “这种茶叶不多,都在我这里” 吴牧道“那就多谢将军了,其实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一问慕容将军” 慕容白道“请说” 吴牧道“我记得慕容将军的父亲和林将军的父亲曾经因为驻地的事情有过一些不愉快” 慕容白道“是的” 吴牧道“当初,您父亲已经答应了更换驻地,然后因为战事频繁,而没有更换。来的路上,我仔细想了想” “慕容军和琅琊军都是出色的军队,就算是战事频繁,更换驻地也是没有关系的吧。琅琊军确实没有你们熟悉地形,熟悉风土人情” “但短时间内,琅琊军守住拒北城,慢慢的熟悉,也未尝不可。没有更换驻地这件事,是不是另有隐情呢” 慕容白道“我不知道” 吴牧道“好吧,那您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恨过林家父子呢” 慕容白道“我为什么要恨他们呢” 吴牧道“因为这件事,你们的关系很不好。而这次,你们一同出征青璃,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慕容白道“谁和你说的我们关系不好?” 吴牧道“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将军非要我说得明白一些吗” 慕容白道“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绕弯子,我最不喜欢婆婆妈妈的人” 吴牧道“好,那我就直说了。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将军见谅” 慕容白道“不对的地方,我会不会见谅,这要看我的心大不大了” 吴牧道“当初黄金谷一战,大白将军战死。你怒发冲冠,去找林大顺理论,犯了大忌。皇上念你年少” “不仅没有处罚你,还把慕容军交给了你。可不出一月,林大顺就死在了战场上,是吧” 慕容白道“你觉得我父亲是被林家父子所杀,我杀了林大顺,前日又杀了林琅琊,是吗” 吴牧道“我说的很明白” 慕容白道“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吴牧道“这重要吗” 慕容白道“重要,当然重要了。我想过,林琅琊一死,很多人都会怀疑我,也会有人旧事重提” “可我最不想的,就是皇上怀疑我。我慕容家世代从军,守护酒衣三百余年,牌位林立,如今怀疑我的忠诚吗” 吴牧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慕容将军若是解释不清...” 慕容白道“你想我如何解释呢,不是清者自清嘛。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证明,我怎么证明它不存在呢” 吴牧道“将军可以证明存在的东西,我听一位判官说,世上的案子,都是证有不证无,因为无,是无法证明的” 慕容白道“所有事,皇上都是一清二楚,却让你来问我,是什么意思” 吴牧道“皇上的意思,我不清楚。我想,皇上就算查得很清楚,可如果有人隐藏呢。事情还是亲自说出来的好” “将军放心,我的记忆不错。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整理出来,让皇上过目。咱们做臣子的,要为君分忧啊” 409 事出反常少陵军 慕容白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得。你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我见谅” “那我告诉你,我很不开心。但事情,我会和你说明白。我不会因为不开心而拂袖走开,也不会说谎” 吴牧道“是非真假,我不关心。我只是一个聆听者还有传递者,皇上才是定夺。不过我啊,是愿意相信慕容将军的” “我一直都很仰慕咱们酒衣的四位大将军,能和慕容将军面对面的说话,是我的荣幸。我不愿意相信慕容将军会是一个杀人凶手” “可我也没办法,身为臣子,皇上让做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这个差事,很得罪人。和您谈完,我还要去琅琊军挨个谈呢” “人啊,是最难做的。我一进城就感觉到了,琅琊军不喜欢我。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我了” 慕容白道“你就那么在意别人喜不喜欢你?” 吴牧道“琅琊军可是我以后要呆的地方,他们不喜欢我。做很多事情,都会举步维艰的” 慕容白道“这你就小看琅琊军了,他们只是不喜欢你,但对于命令,他们会快速地执行。四大军队之所以是四大军队,而不是地方军,是有道理的” 吴牧道“林琅琊死了之后,琅琊军会如何,是一个未知。谁也无法保证,将军了解的是以前的琅琊军” “自从林琅琊死了,琅琊军就变了,这一点您不否认吧。我感受到了他们的不满,还有愤怒,除此之外,还有怨恨” “这些情绪,对于一个人来说是相当不好的,这么多人同时,是吧,琅琊军的凝聚力很可怕” “这股气要是不发出来,可能就会出大事了。林琅琊的死,一定要尽快的水落石出,这是琅琊军的机会” “要是琅琊军因为林琅琊的死而做了什么错事,咱们还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就更错了。我来问将军,不只是给皇上一个交代,也是给琅琊军一个交代” “虽然是陈年旧事,可琅琊军是不会忘记的。更换驻地,是琅琊军的决定。这个怀疑,琅琊军同样有” 慕容白道“你说的不错,林琅琊死了,牵涉的很广,要给很多人一个交代。皇上让你来做琅琊军的大将军” “看来是看中了你这个脑子,你能想的很多。做大将军的,要为大局着想。或许你会做的比林琅琊还好” “要想让琅琊军认你,是一条很长的路,我想你是不会在意的,你很自信有这样的能力。广陵军,我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旧事,我就不说了。说了的话,吴将军一定不会开心” 吴牧道“像我们这样的地方军,慕容将军听过,说明我们广陵军还不错。不知道将军要说的是什么旧事,会让我不开心呢” 慕容白道“也就是两年前吧,广陵军突然就名震天下了” 吴牧道“是啊,两年前。不过那件事,众说纷纭。将军此时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就别想太多了” 慕容白道“林琅琊的死,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我最后问自己,戎马一生,到底是否值得” “你的记忆不错,我这个人不会拐弯抹角的去说,你可以一字不差的汇报给皇上。毕竟定夺,是皇上来做的” 吴牧道“慕容将军要说,我怎么能拦着呢” 慕容白道“两年前,李少陵带着少陵军进攻广陵军,被广陵军全灭” 吴牧道“是的,少陵军叛乱,我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平定了叛乱,将军觉得有什么问题” 慕容白道“当时,你们两军军力相当。少陵军叛乱,自然是准备周全,奇袭之下,广陵军是如何用一千人的代价灭了少陵军三万人呢” 吴牧道“将军在怀疑什么” 慕容白道“我怀疑那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少陵军根本就没有想过叛乱。那是一场戏,少陵军没有当真,你们却下了死手” “少陵军,李少陵,和皇上的关系不错。你,吴牧,和楚星绝的关系不错。说到底,你们两军之争,就是皇上和楚星绝的争斗” “楚星绝赢了,因为广陵军大胜。可他啊,却输了天下。三万少陵军甘心为皇上赴死。天下那么多地方军” “谁知道还有哪些甘心为皇上赴死呢,少陵军和你们只有一城之隔,他们有叛乱的迹象,你们会不清楚吗” 吴牧道“叛乱,都是小心翼翼的吧。李少陵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让我察觉到呢” 慕容白道“他那么谨慎的人,会一天之内全军覆没?他这是在送死” 吴牧道“战场上风云莫测,将军应该清楚。我能一天之内灭了少陵军,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少陵军虽然奇袭,可从地势上,我们居高临下,将军清楚攻城的难度。我不过是利用了阳光,让少陵军必须在那个时间与我们决战” “少陵军兵临城下之时,是上午,我们据守不出,熬到了下午。下午的时候,阳光直射少陵军的眼睛” “我们兵力相当,广陵军三万人出城作战,少陵军必须和我们打,他们不能跑,跑了后背就留给我们了” 慕容白道“不,你说错了” 吴牧道“哪里错了” 慕容白道“少陵军叛乱,是为了打下你的广陵城是吧” 吴牧道“是的” 慕容白道“既然是为了广陵城而来,他们为何要在你们出城之时,和你们决一死战?他们是为了城池而来” “你们出来了,他们正巧可以派兵入城,夺下广陵城。还有,李少陵又不是一个傻子,为何会选择对自己不利的时间决战?” “他如果想退,是可以退走的。换个地方,换个时间,都可以和你们决战。只要让弓箭手掩护撤退” “我想广陵军就算勇猛,也不会在弓箭结束之前冲过去追杀吧。天时地利人和,哪个当将军的不知道呢” 吴牧道“李少陵叛乱,他必须要快速地拿下广陵城。不然他就会死在外面,他只有一条路” 慕容白道“怎么能只有一条路呢,李少陵叛乱。他的少陵城,就是他的根基。就算奇袭没有拿下广陵城,他也可以退回去” “如果我是李少陵,一上午的时间没有拿下广陵城,我就会退走。等到晚上,再找机会。如果还不行,暂时就不会再找广陵城” 吴牧道“可惜将军不是李少陵,他为什么那么做,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慕容白道“他已经死了,在一个不应该进攻的时间,为了不应该的事情,和你们决一死战” “就少陵军这个战力,是什么给了李少陵勇气,让他敢于叛乱的呢。三万换一千,还敢叛乱?” 吴牧道“将军觉得少陵军不该在下午与我们决一死战,他们是为了城池而来,我们出来,城池空虚” “他们正好可以派一支奇兵,夺下城池。可这些,少陵军都没有做,这很不正常,很不合理” 慕容白道“如果你是李少陵,你会这样行军打仗吗?叛乱是死罪,他李少陵就算再傻,也不会把自己送进火坑里吧” 吴牧道“其实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既然说到这里了,您知道少陵军为什么叛乱吗,您说的这一切反常,都是正常的,对于李少陵来说” 410 将军清白不可拖 吴牧接着说道“广陵城之所以被称为广陵城,是因为城中有一名女子,名叫秦师儿,弹的一手广陵散” “整个天下,会谈广陵散的只有她。她是一个美人,追慕者无数,李少陵便是其中之一。而李少陵并不是最有可能的” “追慕秦师儿的,不乏王公贵族。李少陵兵出险招,是为了一举拿下广陵城,带走秦师儿” “三万少陵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它只要可以入城,带走秦师儿就可以了。那一战,三万少陵军被我们借助地势之力,以水杀之” “而李少陵,死在了广陵城中。我不知道他死在了谁的手里,但一定是秦师儿的追慕者手中” “一个美人,谁都得不到的时候,可以明争暗斗,但不至于死。但若你想据为己有,那就只有死了” “李少陵死了之后,秦师儿没有离开广陵城,至今都在弹着广陵散。从我认识她开始,就没有停过她弹别的曲子” “李少陵的死,让我不禁想到了一首诗,虽然有些不搭,但那情绪是差不多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纵使李少陵为了秦师儿不惜反叛,最后却连一面都没见到,秦师儿也从未去过李少陵的墓前看望” “或许这就是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吧。一个男人,为了情,真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 慕容白道“这世上,情之一字,最是变幻莫测。李少陵为了一个女人做了蠢事,可你吴将军呢” 吴牧道“我可没做过蠢事,秦师儿虽美,可我知道,我是不会与她在一起的。美丽的女子,谁都喜欢” “我还没有傻到为了一个女子,为了秦师儿这样的女子,把自己给毁了” 慕容白道“秦师儿这样的女子怎么了” 吴牧道“她是一个琴师,青楼琴师,我怎么会娶这样的女子回家呢” 慕容白道“你娶的是她,又不是她的职业。有些东西看着脏,其实比看起来干净的干净得多” “吴将军如此盖棺定论,一棒子打翻了一船人。如果说做什么就是什么样的人的话,所有军人就都是忠君报国的” “可投敌叛国的小人从没有断过,用职业去定性一个人,这很荒唐。人啊,最重要的是他的心” 吴牧道“将军有将军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 慕容白道“你还是做了蠢事,你知道李少陵是为了秦师儿而去,依旧灭了少陵军” 吴牧道“将军觉得只有李少陵该死,少陵军不该死吗” 慕容白道“是的,少陵军需要一个机会” 吴牧道“少陵军跟着李少陵反叛,反叛,就该死。我知道,他们可以说,他们服从命令,难道反叛的命令也要服从吗” “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有些事情,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叛乱,就是死罪,没有情分可讲” “如果少陵军的反叛我们网开一面,那天下这么多军队,谁都以为有第二次机会,都来一次叛乱” “这天下就乱了,说真的,我们可以镇压一次叛乱,但有可能无法镇压一次叛乱。灭了少陵军,也算是震慑天下,杀鸡儆猴” 慕容白道“所以你们选择了水淹这样残酷的方法” 吴牧道“地势使然” 慕容白道“很多人说,这次叛乱,是皇上和楚星绝之间的博弈。李少陵是皇上的人,你是楚星绝的人” “而你,其实是皇上的人。这一战过后,兵部就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了。那么如今,我们打下了青璃” “皇上是否担心我们拥兵自重,而杀死了林琅琊呢。如果是,为什么选择的不是我呢。做帝王的,最擅长中庸之道了” “你做了琅琊军的大将军,正好可以和我分庭抗礼。当年的事情,会一直没有真相,悬在我和你之间,是吗” 吴牧道“将军是在质疑皇上,您知道这番话会让您陷入什么样的境地吗” 慕容白道“清楚,可这些话我必须要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皇上不信任,我立刻就可以解甲归田” 吴牧道“那就请将军说一说当年的事情吧,还是那句话,定夺是皇上做的,我只是一个聆听者和传递者” 慕容白道“黄金谷一战,我父亲是为了青璃的皇子去的。消息是真实的,青璃的皇子确实在那里” “可那里是一个陷阱,父亲战死在了那里,带去的人也都战死在了那里。在我接替了大将军的位置之后” “第一件事就是去查这件事,我查了情报的来源,来源有很多,我一一核查过,都没有问题” “我也核查过那一战参加的所有人,都没有问题。虽然人死了,但不代表就没有了嫌疑。我还查了那一战之后获得利益的人” “结果都证明那是父亲的判断失误,当然,我也查过林家父子。他们有动机,因为驻地的事情” “但却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父亲的行动,不是他们可以左右的。我想他们最多也就是传递一个假情报,收买几个人” “可我查过之后,都没有,林家父子没有丝毫关系” 吴牧道“你确定你查到的都是真的吗” 慕容白道“我相信我自己” 吴牧道“你查到的应该都是真的,慕容老将军战死沙场,皇家一定会查清的。如果林家父子有问题,他们是不可能继续带领琅琊军的” 慕容白道“是啊,背后下黑手的人,太可怕了。别说带领一支军队了,做个普通人都让人觉得恐怖” “在我父亲离开之后不久,林大顺死在了战场之上。当时很多谣言都指向了我,说是我找人做的”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从未离开过军营,怎么可能找人去杀死林大顺呢。还有人说我买通了琅琊军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琅琊军,那么忠诚,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吴牧道“您说自己从未离开过军营,那王小楼为何要杀你呢” 慕容白道“因为江湖,因为朝廷和江湖的关系。他是为了点苍派,不是为了琅琊军” 吴牧道“有人说,杀死林大顺的就是王小楼。王小楼,是你找的” 慕容白道“证据呢” 吴牧道“没有证据,这只是一个猜测” 慕容白道“你我都是当兵的,当兵的,是不能离开自己的地方的。我是没有机会联系到王小楼的” “还有,以我们和江湖的关系,就算我联系到了王小楼,王小楼怎么可能帮我呢” 吴牧道“江湖一直想让我们乱起来,杀了林大顺,对于江湖来说,没有任何坏处。江湖人,是不会考虑江山社稷的” 慕容白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你说你的记忆不错,那就一字不差的汇报给皇上吧。我们刚刚打下神都,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吴牧道“神都的事情,不急。证明将军的清白,是现在的头等大事。在皇上眼里,您比青璃重要得多” 慕容白道“什么意思” 吴牧道“在我来之前,皇上说,任何事情都可以拖,但将军的清白,不能拖。所以呢,才会牵出陈年旧事来” “据将军刚才所说,您并没有杀害林大顺的可能,因为没有动机,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 “那么林琅琊呢,他是从您这出去之后,被人杀死在皮影库房之内的。林将军死时的场景,就不用我说了吧” 411 三品之上有人护 慕容白道“林琅琊,死在城中心的皮影仓库。他的尸体周围,是被人布置过的。那些皮影,是有深意的” “究竟有什么深意,我想不出来。我能看出来的就是,杀他的那个人,很强。林琅琊是一个出庐境界的高手” “从军多年,对于危险的感知是异于常人的,有人能一剑杀死他,让他连招都用不出来,我想可能是出庐巅峰的人或者归真境界的人” “林琅琊为什么会去哪里,我不知道。他死之前,并不怎么惊讶,可能那一剑太快了,也可能他们之间说过什么” “当然,如此平静的死去,最有可能的就是熟人。可这也是最不可能的,林琅琊没有离开过军营” “琅琊军中没有这样的高手,整个酒衣的军队,也没有这样的高手。不管林琅琊在军中认识谁,都不可能是军中人做的” “他没有离开过军营,自然也不可能是江湖人做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青璃的人。我们只是打下了青璃,还没有清理青璃” “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杀死林琅琊,一定会有后续的,而且时间不会长,大概就在神都吧” “毕竟神都是他们的象征,被这样的高手环伺,可要夜不能寐了。” 吴牧道“林将军在您这离开之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慕容白道“我们两个臭棋篓子在下棋,喝茶,谈一些神都的事情” 吴牧道“谈的什么” 慕容白道“和我刚才说的一样,我们只是打下了青璃,还没有清理。这是一个隐患,我们的军队都在神都周围” “一旦青璃的地方军开始包围我们,我们就是瓮中之鳖了。他和我一样,很忧虑这件事情,就出去散心了” 吴牧道“我看过你们的战报,杀伐果断,每一座城池,不超过一个时辰。青璃的地方军,已经被打怕了” “一个没有了胆气的人,怎么可能再次出兵呢,他们应该是没有可能再做出任何举动了” 慕容白道“你也说了,应该,行军打仗,要的是准确,一点失误都不能有。这个可能性只要存在,就是隐患” 吴牧道“那你们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隐患呢” 慕容白道“不知道” 吴牧道“如果他们都死了,换成我们的人,那就没有隐患了” 慕容白道“你知道青璃的地方军有多少吗,把它们都杀死。我们杀死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家” “那时候,我们就不只是与青璃的军队为敌,而是与他们的百姓为敌。总不能把人都杀了,把我们的人接过来吧” “吴将军这样的想法,我们一开始就应该屠城,不留一个活口。这样最稳妥了,把青璃变成一个只有城池的皇朝” “再把我们的人安排在城池里面,青璃就成了我们的酒衣。而且这样做,咱们的人会很开心” “青璃这么大,把他们接过来,他们每个人都会拥有很多房屋和土地。作为最先过来的人,他们会有很多东西” “房屋和土地在其次,名分才是最重要的吧。最先过来的人,往往都觉得他们是有话语权的” “熟悉之后,就更有话语权了。这和开创一个家族没什么分别了,他们会成为这个家族的第一人” 吴牧道“将军想的长远,消除隐患的事情,咱们也就只能想想。青璃这个大局,要皇上做决定的” “咱们最多,也就是建议一下。您和林琅琊都是刚到神都,想必对神都也是不熟悉,林将军有没有说过要去什么地方散心呢” “你们都觉得地方军是隐患,此时的神都,不也是隐患吗?林将军就这么出门散心,有点匪夷所思” 慕容白道“青璃的军中,是没人可以杀死林琅琊的。杀死林琅琊的,是青璃的江湖中人,这是一个意外” 吴牧道“或许吧,咱们打下了人家的家,人家江湖人怎么可能毫无作为呢。你们能想到地方军,不可能想不到江湖的吧” “我到了这里,就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乾坤未定之前,林将军去了那样的地方,很奇怪” 慕容白道“这件事,清尘卫怎么说” 吴牧道“将军是什么意思” 慕容白道“在林琅琊死的地方,还有一具尸体,那是清尘卫的吧” 吴牧道“是” 慕容白道“是谁” 吴牧道“说了您也不知道” 慕容白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 吴牧道“洪川” 慕容白道“哦,第五卫的卫长,擅长剑法。洪川的名字,老一代人没有不知晓的,他居然是清尘卫的人” “杀了林琅琊的人,在杀死他们之后,还有时间布置死亡的场景。他们对神都很熟悉,对我们也很熟悉” “至少他很清楚我们的巡逻时间,也很清楚我们的盘查。我猜,他或许已经离开了神都,比如地道之类的” 吴牧笑着道“你是怎么知道清尘卫的呢” 慕容白道“这很容易猜出来的吧,这都不用猜。皮影仓库,林琅琊死了,死在那里的,还能有谁” “看库房的人吗,不可能。那地方已经被荒废了,死掉的另一个人一定是和林琅琊有关的,也就是我们的人” “他们花时间布置场景,就是要告诉我们,他们有实力杀人,这是对我们的一种宣战。他们或许无法杀死千军万马” “但像这样,杀死一位将军,还是游刃有余的。而为什么那是清尘卫,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在酒衣,只要你的官职达到三品以上,就会有清尘卫或者浊路衙暗中保护你,如影随形” “这两个组织是很好分辨的,清尘卫用的是剑,浊路衙用的是匕首。一个长一个短,一个强一个险” “在你我身边,都有这样的人。没有危险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出来的,他们也不会影响我们的任何行动” “他们就是影子,林琅琊身边的是洪川,第五卫。我很好奇,我身边的,是清尘卫还是浊路衙的,是谁” “我身边这个啊,也是个用剑的高手,能把王小楼劝退的人,剑法很厉害。可能我和他见面的时候,要阴阳两隔或者同生、同死了” 吴牧道“原来是这样啊,三品以上就有人保护了,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去琅琊军了” 慕容白道“慢走” 412 沈山河到都督府 在少室山呆了两天之后,沈山河离开了少室山。佛家,不是杀死归一和天武的人,沈山河相信自己的判断 离开少室山,沈山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少室山很压抑,因为老掌门的死,少室山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 沈山河拥有着最大的嫌疑,可人人都知道,沈山河连天禅的一招都接不住。这种矛盾的心情笼罩在佛家弟子的心头,挥之不去 沈山河站在山脚,望着远方,层峦叠嶂,不由得开口说道“我现在想去一个地方,可现在,似乎有一点早” 楚星绝靠着树干,拨弄着手指,道“你想去哪里” 沈山河道“这两天我在想,杀死天武和归一的会不会是两个人。当时天武死之后,归一找到了我” “归一怀疑是我杀死了天武,我无法证明不是自己杀死的天武,所以我和归一一起去查是谁杀死的天武” “我们怀疑,可能是佛家、武当、朝廷或者是道家之内的人” 楚星绝道“为什么在这个范围之内呢,天武的仇家应该不少吧” 沈山河道“天武的仇家,归一和我说过,虽然不少,可有实力杀死天武的,没有,不然天武也不可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就算与天武有仇的人要请杀手,能杀死天武的杀手,没几个,请他们出手,是一个天价,那些人还没有资本去请那样的杀手” 楚星绝道“如果所有与天武的人联合在一起,请一个杀手呢” 沈山河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多人,道家不是摆设,已经这么几天了,道家早就能查出来了” “天武的死,道家是会追查到底的,查每一个有嫌疑的人。可如今,佛家和武当都被我们排除了” 楚星绝道“我想,你不会再去道家了。在归一的葬礼上,鬼王谷的赵翠山点出了天龙长老” “无论天龙长老是不是杀死天武的人,这都是在提醒道家,杀死天武的人可能在他们之中” “道家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怀疑的,就算天龙当上了掌门,也一定会被查的清清楚楚。所以你要现在去朝廷?” 沈山河道“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天龙的时候,他穿着翠绿色的长袍,袖口上绣着青龙,正坐在院子里修理着竹子” 楚星绝道“是啊,看起来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沈山河道“天武带我们第一个见的就是他,天武很信任天龙,看他们之间说话,关系看起来不错” 楚星绝道“他们的关系可能是真的,如果凶手真是天龙,那他的假意被天武当做了真情。他们之间,究竟是不是真情,只有天龙自己知道了” 沈山河道“如果天龙是一个善于用情杀人的人,我们要揪出他,不容易。这样的人,最难对付” “天武死的很祥和,不是那一剑太快,就是杀他的人是熟人” 楚星绝道“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杀人的人,最终都会被绳之以法的。我想,朝廷似乎没有杀死天武的理由吧” “楚一正忙着青璃和赤焰的事情,如果我是楚一,这个时候是一定不会找江湖的麻烦的。这个时候,酒衣越稳定越好” 沈山河道“我要去皇城,一是为了查朝廷有没有参与,二是为了查青灯教,三是为了查当年进攻我奇门的九位将军” 楚星绝想了一会道“这个时候去,确实有一点早。如果出了差池,楚一会觉得我们在乘人之危,他要是秋后算账...” 沈山河道“天武的事,是必须要有一个交代的,像道家这样的名门大派,朝廷最好没有伸手” “你也说了,楚一一定是希望酒衣稳定的,朝廷出手的可能性不大,那就要把这个可能性剔除掉” “你还记得我们在清水县的时候吧,遇到的青灯教的青衣和花灯,他们杀死了马校尉,是为了马校尉的父亲” “青灯教为了掌控登州的兵马,杀死了马校尉,杀死了马知府一家。在这个时候,想让酒衣乱起来的,必然有青灯教”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如今这个局势,很多狼子野心的人,一定会在皇城里留下眼线。我去皇城,正好去看一看” 楚星绝道“你怀疑青灯教在皇城之中?” 沈山河道“是的,我倒要去看看,皇城有多少狼子野心的人” 楚星绝道“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你是江湖人,总不能一剑杀了他们。你说的话,最无理取闹的一个反驳就是江湖与庙堂之争” “可偏偏这个理由啊,受用的很” 沈山河道“信不信不在于我,但做不做,说不说在于我。青灯教自从清水县中昙花一现之后” “只在登州府出现过踪迹,这么长时间以来,音讯全无。他们在谋划什么,而他们,为何没人能找到呢” 楚星绝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要借着去查十位将军的事情去查青灯教。贸然去皇城,你需要一个理由” 沈山河道“这两件,不,三件事都很重要。青灯教能安然无恙的存在这么久,朝廷之内一定是有靠山的” “还是一个大靠山,我需要一个理由。别忘了,我除了是武林盟主,还是有名无实的大将军呢” “这个名头,是时候该好好用一下了” 楚星绝道“还有两天,就是天禅的葬礼,去的人会很多,你就不担心有人会捣乱吗” 沈山河道“这么重要的时候,如果佛家被人乱了阵脚,佛家就不配做三大门派之一了” 楚星绝道“说的也没错” 沈山河道“走吧” 沈山河下了少室山,去了山脚下的镇子,匆匆吃了一顿饭,买了两匹快马,直奔皇城而去 他们的踪迹,已经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中,传了出去 沈山河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被人跟踪 三天的时间,两人来到了皇城,寻了一家客栈住下,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清晨,沈山河和楚星绝出了门,路过早点铺子的时候,吃了份早点。最后到了大都督府 大都督府在中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之上,府邸门前人来人往,有很多人正在府邸前排着队,等着拜见大都督 沈山河站到了最后面,一直到了晌午时分,轮到了沈山河 大都督府的大管家笑脸相迎,带着歉意的说道“沈盟主亲自前来,打声招呼就好了嘛,快请快请” 413 昆仑剑宗车离书 沈山河开口道“排队,这是规矩,谁都一样,烦请您带个路” 大管家道“沈盟主客气了,请随我来” 大管家在前面领着路,沈山河和楚星绝在后面跟着,大都督的府邸很大,他们穿过了三座宅院,最后在一座满是文玩的宅院停了下来 沈山河打量了一下,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正坐在摇椅上,眯着眼睛看着怀里的花瓶,手指不断地摩擦着 大管家开口道“大人,沈盟主来了” 大都督抬起了头,微微睁开了些眼睛,道“沈盟主?哦,找个地方坐吧” 大管家识趣的离开了,沈山河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开口道“我们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大都督喜欢文玩的话,改日我送上一些” 大都督道“说吧,什么事” 沈山河道“我来找一个人,车离,在您这做长史” 大都督握着花瓶的口,将花瓶放到了地上,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眼睛完全的睁开,道“为了五十年前的事?” 沈山河道“没错” 大都督道“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山河道“当然了,您是我们酒衣的大都督。要不是知道车离在您府上做长史,我也不会来了” 大都督道“五十年前,我不是大都督。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可你知道,为何车离甘心给我做长史吗” 沈山河道“洗耳恭听” 大都督道“五十年前,清雅皇妃带着十位将军去围攻琉璃山,车离是其中的一位将军。和其他九位将军相比,车离是武艺最差的一个” “在排兵布阵的时候,清雅把车离安排在了最后。可清雅没有想到,江湖势力会从他们的后方杀出” “首当其冲的,就是车离。车离打不过,让开了路。最后清雅死在了奇门手中。杀死清雅的人是从琉璃山上下来的” “可回到皇城之后,有些人说,如果不是车离让开了路,琉璃山上的人就不会冲下山内外夹击,导致皇妃战死” “先皇很喜欢清雅皇妃,要杀了车离,祭奠清雅。我开口为车离求情,被一同打入了牢狱之中” “先皇没有杀我们,听说是清雅皇妃的死亡没有那么简单,清尘卫和浊路衙正在彻查。慢慢的,先皇似乎忘了我们” “后来,浊路衙查清了,事情和车离没什么关系。当时从车离那里杀进去的江湖势力,并没有杀进去” “不过因为这件事,车离的前途算是毁了。我们被放了出来之后,我继续做我的将军,车离做我的幕僚” “几十年间,大小十几战,我坐到了大都督的位置上,车离一次也没有再退缩过,哪怕是打不过” “先皇也网开一面,不再追究车离,让他做了我的长史。这些事啊,还要感谢苏丞相,没有苏丞相从中斡旋,先皇是不可能饶恕车离的” 沈山河道“从车离那里突破的江湖势力,是什么” 大都督道“我想想啊,两个江湖门派,一个是昆仑,一个是剑宗” 沈山河眯着眼睛,手指不断地敲击着大腿。昆仑,在酒衣的最西面,昆仑山之上,一直以来都是超然物外 几千年来,昆仑派的弟子极少离开昆仑山。王朝更迭、沧海桑田他们都不下山,清雅围攻琉璃山他们就下山了? 能让昆仑弟子下山的,一定是让昆仑受到了生死存亡的威胁。五十年前这一战,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剑宗,江湖人都说剑宗掌门是个废物,起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名字,剑宗不过是一个三流势力而已 确实,第一次听到剑宗这个名字的时候,沈山河还觉得是一个剑道宗师开创的门派,门中弟子应该是人才济济的 可在望海潮呆了那么久,这个剑宗一点声息都没有,居然没有一个弟子离开剑宗。剑宗这个名字,真是白费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人家就是剑宗。就算剑宗覆灭,天下也不会再有人给自己的门派取名剑宗或者类似的名字,丢不起这个脸 昆仑为何会和剑宗这样的三流势力一起行动呢,大都督说,昆仑和剑宗都没有杀进去,他们到底是来帮我们,还是来落井下石的呢 沈山河道“挡住了昆仑和剑宗的人,是谁” 大都督道“燕南” 沈山河道“您从一位将军,坐到了大都督的位置上。车离一直都是您的长史,您说先皇已经不再在意这件事” “车离就甘心一辈子都做一个长史吗” 大都督道“如果你在牢狱之中待上几年,就会明白什么才是最珍贵的。在你危难之间,帮助你的那个人,是兄弟” “做兄弟的,要不离不弃。名利,对于车离来说,不再重要了。他曾经是一个懦弱的人,牢狱一场改变了他” “这个世道容不下懦弱的人,哪怕他的退缩是为了活着。他和我说,无论什么事情,他以后都不会后退半步” “他做到了,这个世道对他不错。在他不再后退之后,世道似乎都变得温柔了。牢狱一场,是福是祸,说不清” “先皇究竟是恨车离还是爱车离,也难说” 沈山河道“车离现在在哪里” 大都督道“就在府中,他说话比较冲,沈盟主多担待” 沈山河道“好” 大都督慢慢的走着,走到了前院,道“这就是车离的地方,就在那个房间,我就不陪着你们去了” 沈山河道“多谢大都督” 大都督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欣赏着满院子的文玩,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老来喜好文玩,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沈山河快步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门开了,沈山河站在门前,打量着车离 车离穿着一件长衫,白色的长衫,头发用束带盘起,蓝色的束带,手中正握着竹简,眼睛正望着竹简 沈山河道“车离?” 车离的眼睛依旧望着竹简上的字迹,道“什么事” 沈山河道“我是奇门的掌门,沈山河,来问你五十年前的事情” 车离道“现在不方便” 沈山河道“我可以等” 车离道“我在研究这个,晚饭的时候,我有时间” 沈山河道“好,我就在外面等” 沈山河说完之后转身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和楚星绝聊着天。车离一手握着竹简,一手轻轻关上了门 竹简下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楚星绝开口道“车离长史真是爱读书,眼睛都不舍得离开。他看的是史记,要是废寝忘食,可就要几个月了” “如果他要你等几个月,你会等吗” 414 懦弱之人最谨慎 沈山河道“他要是真的爱不释手到那个地步,我可以等。我不会打断一个人正在做的喜爱的事情,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什么” 楚星绝道“这个道理说着简单,做起来是很难的。越是上位,做到就越难。上位的人喜欢发号施令,以为掌握了很多东西” “就拿我自己来说吧,以前我觉得我掌握了很多东西,指手画脚的教导过很多人。想说就说,想做就做” “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是年轻。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太子,好像即使我是太子,他们也会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 “只是他们不会当着我的面表现出什么来,这或许就是上位的好处吧,很难听到不顺心的事情” 沈山河道“让一个人把话说完,把事情做完,大多数时候都是很难的。我要是真等着他把史记做完,可能太久太久了” “你说上位很难听到不顺心的事,确实,现在还没有奇门的人和我说过奇门的不好,反倒是不是奇门的人,和我说过奇门的坏事” 楚星绝道“这是很正常的” 沈山河道“可我想啊,你说,外人了解奇门还是奇门的人了解奇门呢,了解的人都说好,不了解的人大多说坏,这是好还是坏呢” “如果把奇门看作一个组织的话,组织内部的人从不说组织的坏处,组织的坏处都是外人说出来的”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组织吧应该,奇门肯定是有不足的。可奇门内的人无人说,这是奇门的问题吧” 楚星绝道“奇门需要一个类似于御史台的堂口,奇门的每个人也都应该有向他的上一层提出不足的权力” “也不能说是权力吧,说话是每个人的权力,如何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说出来,是要仔细想想的” 沈山河道“江湖门派不比朝廷,要想让门下弟子都没有后顾之忧,需要时间,也需要资源” “像奇门这样大的门派,要维持运作,我默默地算过。如果是一千多人驻扎在琉璃山上,一年最低需要十万两白银” “可我们奇门啊,号称有百万师,这要都驻扎在琉璃山,可吃不消了。或许啊,前几任掌门将这百万师散布于天下,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楚星绝道“对于任何一个组织来说都一样,要对组织内的每一个人负责,最起码的吃饭还有睡觉,就是很大的资源” “你们奇门这样把宗门放在山林里的还好,不用交土地的银子了。那些把门派设立在城池里的” “每年都要交很多的土地银子的,吃饭花多少银子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安全。人家把孩子送到你这里,总得照顾好吧”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组织就是他的第二个家了。让他们有一种家的感觉,这是上位者该努力做到的事情” 沈山河道“在其位谋其政,每个人考虑的事情都很多,多半都与他的身份有关。不过所有人啊,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生气” “有一种不顺心呢,是自找的。就拿乞丐来说,他不会因为城中的员外比自己过得好而不顺心,反而会因为身边的乞丐比他过得好而不顺心” 楚星绝道“是这么一个道理,人们总会和周围的人或事去比较,距离较远的或者自知望尘莫及的,他们会主动的规避掉” 沈山河道“可能你也看出来了,我也有点不顺心” 楚星绝道“被三大门派的掌门打败之后,你情绪就有些低落了,虽然控制的很好吧,不过我啊,了解你一点的” “虽不能说完全了解你,但你开不开心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你看着没心没肺,这也不怕那也不怕的” “其实高傲得很,我想你一定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如今三大掌门死了两个,你的情绪更低落了” 沈山河道“是啊,我再也没有机会打败他们了。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我想,他们都活了那么久” “我败给他们,也没什么难受的,可就是心里不好受啊。我不想再失败了,一次都不想” 楚星绝道“没人喜欢失败,可事情啊,不会因为你不喜欢就不会到来” 沈山河道“你的道理总是很多” 楚星绝道“咱们都差不多,可能这辈子都活成了道理,可能这辈子都活不明白。佛家参禅,道家参道” “我们呢,参的是什么,是人生,是悲欢离合,是时光,是人,是事,又或者是什么呢” 沈山河道“不知道” 楚星绝道“有些事情啊,越想越想不通。或许我们该静一静,说不定就通了” 沈山河道“或许吧” 沈山河和楚星绝在车离的院子里聊了一下午,自从离开望海潮去青璃作战,直到现在,他们两个很少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 这段时间沈山河忙得不可开交,楚星绝想着他自己的晦涩的问题,两人能坐在一起,一边看天,看地,看看院子,聊聊天,很难得 有人说,成长意味着繁忙,或许是吧。长大之后就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了 屋门吱牙一声的开了,沈山河快速站了起来。夕阳西斜,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 车离走到沈山河面前,率先开了口,道“我去叫厨房准备一些酒菜,沈掌门亲自过来,要好好招待” 沈山河道“我陪你去” 车离道“好” 从厨房回来之后,两人坐在了院子里的木椅之上,楚星绝看着沉默的两个人,道“你们不说话,不会要我说吧” 车离笑了笑,道“五十年前,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当我知道你们还有人活着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你要怎么做,我都奉陪。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你是武林盟主。时间、地点还有方式,你来选” 沈山河道“我来不是为了杀你,你应该听说过的。我从不杀人,我只是来问一些事情,五十年前的事情” 车离道“你问吧” 沈山河道“五十年前,你是一位将军,清雅为什么选择你呢” 车离道“因为我熟悉历史,在酒衣的将军里,我是最熟悉的。清雅皇妃亲自登门请我,这是莫大的荣耀” 沈山河道“清雅把你安排在最后,是为了保护你?” 车离道“对,还有一点,我这个人武艺平平,冲在前面也没什么用,像我这样的,只会丢脸” 沈山河道“清雅身为皇妃,为何亲自登门请你呢。一道命令不就可以了吗” 车离道“清雅皇妃是一个很好的女子,亲自登门,不是很有诚意吗” 沈山河道“一个人只有在不知如何表达的时候,才会说很好这两个字。你和清雅,素不相识” “你们之间,没有情义可言,她贵为皇妃,亲自登门。似乎是在说,她非常看重打下琉璃山这件事” 车离道“对,我无法描述,清雅皇妃很完美。似乎任何字用在她的身上,都是一种亵渎” 沈山河道“清雅请你的时候,说了什么” 车离道“我记得好像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两句话吧,说这是军令,我必须服从命令。这是自然的了” “当兵的怎么能不服从命令呢” 沈山河道“在琉璃山的时候,昆仑派和剑宗在你们后面杀了进去,当时是什么情况” 车离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审问我” 沈山河道“没有没有,只是询问” 车离道“我不太喜欢这样的询问” 沈山河道“好吧,那我换一种方式。昆仑派和剑宗是如何突破了你的防线的?” 车离道“琉璃山很大,你们的宗门在主峰之上,我们包围了主峰。而我,是最外面的包围” “那天晚上,和往常一样,战斗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厮杀都在前方。我们只要不让你们的人逃出去就可以了” “我接到的命令也是不让人出来,我没有想到,会有人从我们的后面杀进来。我虽然武艺不怎么样” “可当兵这么多年,感知还是有的。昆仑派和剑宗悄无声息的摸了上来,在我发现的时候,我的很多兵已经倒了下去” “我只看了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我给他们让了一条路,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最后还是被发现了,我本以为啊,这会是我们拼尽全力之后抵挡不住,朝廷也不会说什么” “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清尘卫的人看在哪里,当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你不会懂的,那么苍白的解释,把脸打的那叫一个响” 沈山河道“你确定那是昆仑和剑宗的人吗” 车离道“他们穿着衣服,他们门派的衣服,清尘卫说的。这是没有错的,清尘卫和江湖打交道这么久,他们不会看错的” 沈山河道“你不知道昆仑和剑宗,清尘卫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清尘卫看错了呢,这也就是说” “突破你们防线的,是不是昆仑和剑宗,你不确定,是清尘卫确定的。你应该知道,清尘卫和江湖的恩怨” “如果是清尘卫胡说八道呢,如果清尘卫想要借着琉璃山一战对昆仑和剑宗下手,他们可以找人假扮...” 车离道“这你就要去问清尘卫了,我对于江湖没有兴趣,也从不关心江湖上的什么门派、恩怨” 415 认错承错言不言 沈山河道“你是如何让了一条路给昆仑和剑宗的呢,我听说你之前是一个怯懦的人,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只是怯懦的人一旦做出决定,一定是非常坚决的,他们都会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况且战场上变幻莫测” “清尘卫就能咬定你们让了路?” 车离道“你觉得我会矢口否认吗” 沈山河道“那你为什么那么做呢” 车离道“为了活下去” 沈山河道“你如果否认,不仅可以活下去,还可以,怎么说呢,至少不会有牢狱之灾吧” 车离道“你不懂清尘卫的可怕” 沈山河道“我现在还不懂,毕竟我还没有和他们打过。不过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们在琉璃山上做了什么,我会查清楚的” “还是说说你吧,如果清尘卫不说,你肯定也是不会把你让路的事情说出来吧” 车离道“是” 沈山河道“对于你做过的事,你不会矢口否认。或许清雅真的是一个很完美的人,她亲自登门去请你” “和你说要服从命令,她似乎可以预见到有人会从外围杀进来,你挡不住会让路。你是一个军人,让路就是违背了命令,这是一件错事吧” “错事被发现了,不会否认。可没被发现,也不会承认。毕竟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无法挽回的,你说是吧” 车离道“你说的没错,沈掌门如此了解人心。当一个门派的掌门太过于可惜了,不如加入御史台” “我想,以沈掌门的手段和脑袋,在御史台风生水起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沈山河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我们都在做着选择,不是吗?” 车离道“选择,是最难做的。先皇对我不错,没有杀我” 沈山河道“我听大都督说,先皇没有杀你们,是因为放昆仑和剑宗进去,是和你无关的” 车离道“是” 沈山河道“清尘卫不是说,是你们让的路吗” 车离道“我也不清楚清尘卫为什么改口了” 沈山河道“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想回到过去看一看” 车离道“没人可以回去的” 沈山河道“听说你从牢狱出来之后,一战都没有退过。这是一种巨大的改变,很不容易” 车离道“沈掌门就不要夸我了,我自己,我清楚。我只是想证明一些事情,害怕啊,是与生俱来的” “可在牢狱里,我就明白了,除了死亡,任何事情都是小事。只要不死,有什么可怕的呢” “当时昆仑和剑宗,我就该拼一拼,不该让他们过去的。也不至于让我的兵和我一起蒙受屈辱” “虽然知道的人很少,可也是有人知道啊。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是吧” 沈山河道“我看你看的是史记” 车离道“对,这是我最喜欢的史书。重新翻阅,有了另一种感受。经典这个东西,似乎每看一遍,感觉都不同” 沈山河道“史记还是史记,历史还是历史,故事还是故事。只是你,每次都是你,是唯一的你” “每一分每一秒,你都是不一样的” 车离道“沈掌门喜欢佛法?” 沈山河道“喜欢,天下的东西,很少有我不喜欢的” 车离道“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河流,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人也一样。人是不可能同时踏进两条河流的” 沈山河道“如果两条河离的特别近,你可以一只脚踏进一条河流” 车离道“河流里如果有船,就是脚踏两只船了” 沈山河道“如果是神仙,可以一只脚踏进秦淮河,一只脚踏进松花江。就是不知道神仙可不可以让时间静止,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车离道“神仙志怪,不过是书上的故事罢了” 沈山河道“这是真的,神我没见过,仙我也没见过。但我的这身盔甲,是从天而降的,不是人间的东西” “这种材质,人间是没有的。妖,我也见过。其实很多人和你一样,不相信神仙志怪,因为你们没有见过” “也因为你们害怕,神仙志怪在故事里不是人可以抗衡的。人力终究有限,神仙之力似乎是无限的” 车离道“你说有就有呗,和我也没什么关系的。什么鬼啊神啊妖啊怪啊,我这辈子,只认识人啊” 沈山河道“大都督为你求情,你一辈子都要跟着他吗” 车离道“嗯” 车离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他知道,那个时候,他的错,他没奢望过谁会为他求情。可王可为他求情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结果,他们被一同压入了天牢。他和自己一样,武艺平平,当兵的路也是平平。他和自己说是同病相怜 可谁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呢 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他怯懦,沈山河说的没错,他很怯懦,所以想的很多,尽量的考虑到所有 他查过王可,他与江湖素无联系,所以他用天机堂去查了王可。天机堂第一次拒绝了自己,说是不过问朝堂的事情 后来又主动找了自己,说是可以查。虽然银子花的多些,不过这也正常,要想避开朝廷去查朝廷的人 要花费的是很多的,查到的结果很满意。王可像是一个傻子,那自己,就跟着这个傻子一辈子吧 老了老了,这傻子喜欢文玩了。他也问过,如今赤焰还在打,要不要去一趟。咱们去了,说不定还能升官 他没有了兴致,也没有了雄心。让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长途跋涉,确实有点难为他。他虽然想去,纠结了几天也是暗奈了下去 哪个当兵的,不想建功立业呢 沈山河道“你是看着昆仑派和剑宗离去的吗” 车离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到底是为了五十年前的事还是来和我聊天的?为什么东扯西扯,这么跳跃呢” 沈山河道“我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你可以当做聊天吧” 楚星绝道“他这么说,很简单,是为了保证你说的是真话。五十年前的事,他不知道真假” “但现在的事,他清楚。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可以看出来的。你说会一辈子都跟着大都督的时候,和你之前说的每句话,神情、动作,就连小动作都是一样的” “最主要的是眼神,这就说明你没有骗我们。如果你骗了我们,就要挨揍了。沈掌门虽然不杀人,但打人还是很有分寸的” 416 杀人千里不留行 车离道“星绝皇子说的极是,您啊,擅长察言观色。可最后,却没有看好,一败涂地了” 楚星绝道“是啊,人是很难看的” 沈山河道“我要问的就这么多了,你们厨子做菜挺慢的,就不等了” 车离道“应该是快好了,再等一等吧” 沈山河道“不等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了” 车离道“二位慢走” 沈山河和楚星绝起身离开了都督府,一夜无事。第二天,他们到了中州刺史的府邸,见到了刘同 刘同本在大殿之上处理着信件,管家前来通报之后,刘同将信件堆放整齐,起身去了后院 没过多一会,沈山河和楚星绝在管家的带领下到了后院。沈山河打量着刘同,刘同也在打量着沈山河 刘同穿着官服,身材有些臃肿,帽子下的头发已经发白,看起来可能是满头白发了,神情挺严肃的 沈山河道“刘刺史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吧” 刘同道“咱们之间能有联系的事情,也就只有五十年前了。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来” 沈山河道“这个时候有什么问题吗” 刘同道“这个时候,每个官员都很忙。沈掌门应该是要为五十年前的事情讨一个说法吧。你耽误的这些时间,我们可以处理很多事情” “此时正是我们酒衣最薄弱的时候,沈掌门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啊,难道不能等战争结束之后吗” 沈山河道“您是中州刺史,难道还要处理中州之外的事情吗” 刘同道“本官只处理中州的事情,此时牵一发而动全身。中州若是出事,就会影响到战局” 沈山河道“那就请刺史大人长话短说吧” 刘同道“你想知道什么” 沈山河道“你知道的,从头到尾,都说一下吧。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了,也不可能等着你处理完中州的事情” 刘同道“好吧,那我就从头开始说。中州的事情与沈掌门无关,奇门的事情才与沈掌门有关” 沈山河道“您不用给我戴帽子,有这功夫,您可能都说完了” 刘同道“当年我在朝廷担任的是骑兵将军,也算是小有名声吧。我记得那天我正在营地中训练新来的马匹” “当时那一批新来的马里面有一匹汗血宝马,很难驯服。清雅皇妃突然来了,我还以为她是为了汗血宝马来的” “没想到她是为了我来的,她说让我带着骑兵冲阵,我一听是琉璃山,有些犹豫。毕竟那是江湖势力” “我的骑兵虽然勇猛,可那是军队作战厮杀出来的。和江湖势力打,我还没有什么把握。清雅皇妃应该是看出了我的顾虑” “她说,江湖势力虽强,但人不多。朝廷大军的铁蹄,他们是挡不住的。她会和我们一起冲击琉璃山的防守” “皇妃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怎么拒绝呢。况且我也无法拒绝,说白了,清雅皇妃亲自来请,那是客气” “我若是拒绝,那就是不知好歹了。军令如山,那时可就一点情分都没有了。我们从皇城出发之后” “三天时间,赶到了琉璃山,在琉璃山下安营扎寨,有两个人下山来见了清雅皇妃。第二天,就打了起来” “你们的抵抗很顽强,我损失了不少人。可你们啊,人太少。我们赢了,清雅皇妃却离开了” “被那两个下山的人杀死了,当时我们想放一把火,烧了琉璃山。燕南劝我们不要这样做” “他说做人留一线的好,我们就等着皇上的旨意,然后我们就回到了皇城。论功行赏,到如今,我就成了中州刺史” 沈山河道“您本是一个武官,作文官,习惯吗” 刘同道“一开始确实不习惯,一个用惯了刀枪的人,开始提笔写字,每天对着这些纸张笔墨,头都快大了” “不过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这字里行间的刀枪,比之手里握着的刀枪,犹有过之。以前我不懂文人们的杀伐” “自从我做了这中州刺史之后,懂得了一些。文人啊,杀人不见血的。一张纸上的杀伐,能杀死很多人” 沈山河道“刺史大人说的没错,纸上杀伐杀人不见血,比之看得见的刀兵,更为残酷,您是亲眼看见下山的那两个人杀死了清雅皇妃吗” 刘同道“并非亲眼所见,但皇妃的营帐中,只有皇妃一人。他们两个杀进大帐之中,是吧” 沈山河道“当年那一战,您觉得如何” 刘同道“什么意思” 沈山河道“你本不想参与的,可军令难违。想必你知道,奇门是什么样的门派。你害怕,很多人都害怕” “可为什么朝廷一定要灭了琉璃山呢,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呢,刺史大人就没有想过吗” 刘同道“没有想过,我只是一个做官的,上面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些事啊,一点念头都不能有的” 沈山河道“只有坏事,才不能兴起念头,您觉得当年那一战不是一件好事” 刘同道“我不喜欢自相残杀,即使是对你们江湖人。怎么说咱们都是同一片土地上的,只是路不同吧” “当年那一战,很残酷,血染红了大地,遍地尸骨。你们奇门的帮手虽然多,可和军队比起来,差得太多了” 沈山河道“如果先皇能像你这么想,就不会对江湖抱有偏见了。你说当年我们的帮手很多,都有谁?” 刘同道“三大门派的人,都到了” 沈山河道“看热闹吗” 刘同道“三大门派在我们之前就已经到了琉璃山,他们是从山巅下来的。他们下山之后,有人拦住了他们” “是清尘卫,他们打的很激烈。越打越远。最后没见三大门派的人回来,也没见清尘卫的人回来” “这也挺正常的,清尘卫本就像是影子一样。为了这一战,清雅皇妃一定做了很多准备。三大派的出现有清尘卫拦着就可见一斑” “她的后手,应该很多。她的死,就很奇怪。两个人从山上能杀到大帐里,就很奇怪。还能杀死她,就更奇怪了” 沈山河道“刺史大人觉得哪里奇怪呢?您做了文官,应该听过一句诗,一人可敌百万师。江湖上是有高手的” “古代便有杀人红尘中、千里不留行的。到了现在,弹指之间杀人更是有之。难道是因为死的是皇妃,就奇怪了吗” 417 近墨者黑如水火 刘同道“清雅皇妃是一个擅长谋略的人,从三大派被清尘卫拦住来看,就一定是做了很多的安排” “我承认,你们奇门的人狠厉害。可有两个人,能过越过重重阻拦,杀死我们的主将,你觉得不奇怪吗” 沈山河道“听刘刺史这个意思,清雅皇妃是来送死的了。似乎你们这重重保护,形同虚设一样” 刘同道“我没有说” 沈山河道“如果她是来送死的,就一定会事先和我们打好招呼,是吧。可我们为什么会答应呢” “杀死一个皇妃,我们奇门没有这么傻吧。她来送死,你们一定是毫不知情的,和你说的一样” “要想突破你们的重重保护,是很难的。可我们,还是有人做到了。很多人都觉得奇怪吧” “既然这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去查呢。据我所知,清雅皇妃的死亡,很奇怪的就戛然而止了” “您觉得当年那一战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给江湖一个教训?灭了我琉璃山杀鸡儆猴吗” 刘同道“我之前也说了,有些事情,我们是不能想的” 沈山河道“你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为了震慑江湖,不合理吧。听说清雅皇妃是皇上最喜欢的妃子” “谁都知道奇门不好打,这么危险的事情,先皇为什么舍得让自己喜欢的人去做呢,还是一个女人” 刘同道“沈掌门瞧不起女人?” 沈山河道“我不是瞧不起女人,而是觉得这样的大事,一般都是男人来做,男人不会像女人那么优柔寡断” 刘同道“沈掌门这就说错了,清雅皇妃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您说的是大多数女子,不包括皇妃” 沈山河道“您和她很熟吗” 刘同道“不熟,我们只是说过几句。她去营房找我的时候说的那几句,后来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沈山河道“那她是否优柔寡断,就值得思考了” 刘同道“进攻琉璃山的排兵布阵,是皇妃做的,很大气” 沈山河道“我突然想,先皇能安心的让他最喜欢的人去打琉璃山,应该是先皇做好了安排” “清雅去,不过是为了让我们难堪的。让江湖都明白,都看一看。一个后宫中的女子,都可以灭了琉璃山” “这样,震慑的效果就可以达到最大。江湖人会想到很多事情,而先皇要的,就是江湖因为这件事而害怕” 刘同道“清雅皇妃是武当的高徒,不是一个普通的后宫女子。震慑作用,没有那么大。如果先皇安排好一切” “完全可以让一个没有武艺,平平无奇的妃子领军。反正一切都已经做好布置,无需她做什么” “所以,先皇没有安排,而是皇妃的安排。” 沈山河道“听说皇妃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很多人都爱慕她。有江湖人,也有朝廷人。那么我想” “在琉璃山上出现的江湖人,有多少是来帮我们奇门的,有多少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刘同道“这我就看不出来了” 沈山河道“可一个人,如果爱慕一个人,就会做一些傻事。无论朝廷也好,江湖也罢。对于清雅,很多人都会选择宽容、原谅” “在很多人眼里,她是一个完美的人,完美的美人。可是啊,做错了事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年的事情,我一个一个找你们,一定是可以查个水落石出的” 刘同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十年,沈掌门一定要揭开吗” 沈山河道“不平,哪怕是过去再久,也要翻出来。我做了奇门的掌门,如果不能给我的前辈们讨一个说法” “我这个掌门,如何服众呢” 刘同道“沈掌门要查,我不会拦着。不过啊,就像燕南说的,无论真相是什么,做人留一线的好” “如果当时我们烧了琉璃山,琉璃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郁郁葱葱的了。至少那些参天古树,是需要上百年的时间的” “据我所知,琉璃山上还有人。当时战局结束,你们是有人躲在了山里的,这要一把火下去” “就算你们武艺再强,漫山的火,再加上我们的围困,没人可以活下来。我说这些就是想让沈掌门明白” “做事不要做的太绝,五十年前死了太多人。你们死了很多人,我们也是,希望沈掌门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能说话就不要动手,一旦起了争端,事情可能就会越来越大。而如今的我们,需要的是稳定” “其实也不需要我说,您是掌门,又是武林盟主。我们刚拿下青璃,赤焰的话也快了。战争一旦结束” “治理上二三十年,美好的未来就要开始了。沈掌门不会在这个时候...是吧” 沈山河道“似乎我在这个时候来皇城,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像是在做一件错事,釜底抽薪是吗” “如果我真要毁了酒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奇门,百万师,只要我一声令下,奇门弟子会出现在酒衣的任何地方” “酒衣一乱,就会毁灭。我一个人来这里,只是要一个说法。其中的真真假假,是非曲直,我自有判断” “你说的没错,咱们是同一片土地上的人,我还不至于让我们的百姓跟着受苦。冤有头债有主,不能殃及无辜啊” 刘同道“那就多谢沈掌门了,沈掌门大清早的就过来了,吃饭了吗” 沈山河道“吃过了,来的路上经过一家早点铺子,吃了一点。那的馒头不错,表里如一的” “刘刺史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事情结束后,我们再请刘刺史吃饭” 刘同道“能和沈掌门一起吃饭,很荣幸。不过还是免了吧,我是做官的,与江湖人啊,还是少有联系的好” 沈山河笑着道“哈哈哈,刺史大人在担心什么。担心近墨者黑吗” 刘同道“沈掌门是个聪明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其中的原因,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的” “沈掌门身为一派掌门,又是武林盟主,要想在江湖上混得下去,最好不要和我们朝廷的人走的太近” 沈山河道“江湖和朝廷已经和好了,不再势如水火了。这个,刺史大人应该知道的吧” 刘同道“你信吗” 沈山河沉默了 刘同接着道“我们为什么打下了青璃,有些事情,太久了,世代以来,恩怨情仇,这是解不开的” “我们双方都没得选择,不是我们亡,就是青璃亡。江湖啊,以后究竟如何,慢慢看吧” 沈山河道“这算是一个忠告吗” 418 折冲都尉燕南言 刘同道“你觉得是一个忠告,就是一个忠告。你觉得是一个警告,就是一个警告。究竟是什么意思,在于你” “无论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都是你理解的意思” 沈山河道“刺史大人说的没错,您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刘同道“二位慢走” 沈山河离开了刺史府之后,慢慢的走在街上,思索着刘同和车离说过的话。他们两个说的,似乎没有什么出入 沈山河道“我想,这十位将军,可能清雅都是亲自去请的吧” 楚星绝道“除了慕容大白,慕容大白一直都在西北,清雅亲自写了一封信,大白调动兵马,参与了琉璃山一战” 沈山河道“刘同和车离都提到了一个人,燕南。车离说他挡住了昆仑派和剑宗,剑宗不必说,三流势力” “昆仑可是一流势力,这位燕南,看来武艺不错。刘同说他不同意放火烧了琉璃山,可能是个仁慈的人吧” 楚星绝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见上一面,聊上几句,就可以看出来一些。不过想要看透一个人啊,需要一生的时间” “有时候,一生都看不透一个人。信任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异常珍贵的,这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 沈山河道“你说的意思,我明白,咱们去会一会这个燕南” 燕南的府邸并不远,没走一会,就到了。开门的是府中的老管家,领着沈山河他们去了后院 燕南正在种树,握着铁锹挖着坑,小树苗整齐的摆放在一边。余光扫到了沈山河他们,点了点头 燕南道“你们来的可真早” 沈山河道“不早了,太阳都这么高了。你起来的也是很早啊,都已经挖了这么多坑了” 燕南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一会还要去府衙做事。这些小树苗啊,来之不易。早种下去一些,可能就活得多些了” “早做总是比晚做要好一些的,大多如此。听说沈掌门去了刘刺史和车长史那里。五十年前的事,他们应该都说的差不多了吧” “我知道的不多,沈掌门若是问,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像沈掌门这样的年轻俊杰,天下是少的可怜的” 沈山河道“听起来,燕都尉是一个爱才之人。我就直说了,清雅是不是亲自请的你呢” 燕南一边挖着坑一边说道“对,清雅亲自登门请的我。当时我都吓了一跳,果然是一件大事啊” “这份差事,可是去送命的,一般人可不敢去的。虽然说军令难为,但偷奸耍滑的,太多了” 沈山河道“我听车长史说,昆仑派和剑宗冲过车离的防线之后,被你拦住了” 燕南道“对,被我拦住了,沈掌门想问什么” 沈山河道“我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燕南道“当时啊,我正在拉屎” 沈山河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显然是被燕南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惊到了,“你说什么” 燕南接着道“我说,昆仑派和剑宗突破了车离防线的时候,我正在拉屎。我的亲卫跑过来跟我说有人杀过来了” “我就很着急啊,我这还没完事呢,他们肯定是不会等我完事的。我就只能收拾好出去和他们打了” “没想到他们那么不禁打,可能是我的怨气太重了吧。人有三急,这个时候被人打扰,这气可就大了” 沈山河道“昆仑和剑宗大概有多少人,你们打了多长时间” 燕南道“昆仑啊,只有三个人,剑宗人倒是挺多的,几百个吧。打了多长时间,也就一会,半个时辰差不多吧” 沈山河道“就这么些人,就能突破了车离的防线,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燕南道“这你应该去问车离啊” 沈山河道“车离武艺平平,再加上胆小,被突破了很正常” 燕南道“是啊,要不然也不会把他安排在最后” 沈山河道“既然他这么平庸,又胆小,清雅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燕南道“这我怎么知道呢,上面人的心思,是猜不透的” 沈山河道“你杀了昆仑和剑宗的人吗” 燕南道“杀了,一个没留” 沈山河道“我听说,在战斗结束的时候,有人想要烧了琉璃山,是你阻止了” 燕南道“对” 沈山河道“为什么呢” 燕南道“因为我,不喜欢大火” 沈山河道“他们可以在你走了之后放火,你看不见,也就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了” 燕南道“我知道他们要放火,就一定不会让他们放火” 沈山河道“琉璃山一战,你们只是和昆仑、剑宗打了一场吗” 燕南道“我啊,只是和昆仑还有剑宗打了一场。在琉璃山,一共有十层包围,像我和车离这最外面的两层” “根本就没有参战,本来是想着有什么人从我们这跑呢,我们好拦住,杀了。可一个都没有” “这一点上不得不说,你们奇门人还是挺有骨气的。其实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正好你来了,我问问你” “为什么你们要飘泊江湖呢,你们来朝廷不好吗,为国为民的是吧。我更想不通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和朝廷作对呢” 沈山河道“我们有和朝廷作对吗” 燕南道“你们不和朝廷作对,朝廷能让我们去打下琉璃山吗?做过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的” “我是没有想到,你还会来找我们问当年的事情” 沈山河道“您倒是说说看,我们到底是做了什么” 燕南道“你们暗中一统江湖,想要推翻朝廷,这还不够吗,需要我说的再多一些吗” 沈山河道“不需要了,你刚才说的,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只是我的答案。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有人喜欢朝廷,有人喜欢江湖,就是这样。你们在朝做官,可以为国为民。我们身在江湖,也可以为国为民” “如今这场战争,军队拼命厮杀,我们江湖,也是出了力的。燕都尉怎么没有去战场上呢” 燕南道“我已经老了,去战场不是给年轻人添麻烦吗。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了” 沈山河道“时光真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抗衡的,或许等我老了之后,也会和您一样,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吧” 燕南道“我们已经老了,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啊。风光、荣耀,我们都享受过了。可年轻人啊,还没有呢” 沈山河道“您种的这个树,是什么树” 燕南道“红杨” 沈山河道“没听过” 燕南道“这是漠北的一种树,生命力极其顽强,沈掌门没有听说过吗” 沈山河道“真没听过” 燕南道“好吧,这树啊,在杨树里算是贵族。树叶呢是红色的,树干也是红色的,扎下的根也是红色的” “沈掌门如果喜欢,可以拿几颗回去。你在皇城不是有一座府邸吗,我想你这次来,一定会呆上一段时间的” 沈山河道“您要是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一座府邸呢。这些花草树木的,我的兴趣不大。您接着种树,我们就不打扰了” 离开上府之后,沈山河回到了客栈,并没有去皇上赏赐给他的大将军府邸。他总觉得,有点无功受禄的感觉 青璃这一战,他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就是打了几次而已。说不定啊,这是楚一在拉拢他,自己要是去了就是接受了 站在窗边的沈山河开口说道“燕南这个人,很会说话。我看啊,他似乎是两个人,很矛盾的两个人” “我担心有一天他没有调和好,自己把自己给杀了。以前我觉得自己杀死自己是一个笑话,现在才知道,这是真的” “本以为人就是人,单单纯纯的,一直一个样子。没想到啊,人是有两副面孔的。这样活着,唉” 同样站在窗边的楚星绝笑了笑,道“两张面孔已经算是少的了,这世上,有一张面孔的大人吗,没有的” “燕南对昆仑和剑宗,一个活口都没留,十分狠辣。可战斗结束了,他却阻止了放火,又很仁慈” “如果是两张面孔还好,如果是一张面孔,到底哪个才是他呢。而如果是一张面孔,又为什么那么做呢” “他是喜欢杀人还是不喜欢呢,我记得他说清雅去请他的时候,他很吃惊” 沈山河道“这位上府的折冲都尉,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是和我们无关了,我也不想打听别人的故事” “除非这个故事和我有关,他啊,不止做事矛盾,说话也挺有意思的,居然说他在拉屎。说了两次之后,再没有这么粗鄙过” 楚星绝道“他的狠辣或者仁慈,粗鄙或者文雅,或许只能二选一,希望是他装出来的吧。一个表里如一的人,才讨人喜欢” “就像是馒头,虽然没有馅,但也好吃” 沈山河道“你还记得馒头呢” 楚星绝道“我们的沈掌门说话,话里带着机锋呢。可得仔细的听,仔细地品。我都不敢漏了一个字” “不过这些话说给这些将军听,或许是对牛弹琴,他或许真的以为你说的是馒头好吃呢” 沈山河道“我说的就是馒头好吃啊哈哈哈,你可是想多了” 419 状元郎开醉仙居 楚星绝道“我们没有吃过馒头吧” 沈山河道“开个玩笑。和他们说话,可不是对牛弹琴。清雅能选他们,他们是一定有过人之处的” “或许我还没有发现,如果我是清雅,找人去做的话,一定会考虑很多。那么多将军,为什么是他们” 楚星绝道“或许你把奇门看得太重了,因为你是奇门的掌门。可在朝廷眼里,奇门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罢了” “你们并没有那么重要,咱们已经拜访了三位,接下来你打算去拜访谁呢” 沈山河道“今天啊,休息一天,剩下这几位,或许要用一些策略了。我想听一些不一样的故事” 楚星绝道“你都不了解他们,怎么能让他们说出不一样的故事呢。你觉得五十年前,应该是另一种故事吗” 沈山河道“车离,刘同,燕南,他们三个说的故事,都是一样的。不仅天衣无缝,而且承接的很好” “你没有觉得他们似乎是在指引我吗?车离和刘同都提到了燕南,我们在见过刘同之后就去找了燕南” “而燕南,说出了一个从没有说过的事情。那就是五十年前,奇门意图颠覆朝廷。这像不像是安排好的” 楚星绝道“如果说可以安排他们,又因为你的话,那就只有楚一了。如果是真的,五十年前,就是有秘密的” “如果不是,就是你太过敏感了。你很敏感的,我知道,从琉璃山上下来之后,我们遭遇了很多的刺杀” “这让我们变得都很敏感,可你啊,比我敏感的多。刺杀这种事,我经历的,比你多多了” 沈山河道“我也希望事情是简简单单的,可是啊,我总觉得,完美的东西是不存在的。没有问题,或许就是有问题吧” “这里最好的酒楼是哪一家” 楚星绝道“今天这么客气吗,哪里的饭菜,可是贵的很” 沈山河道“之前就和你说过,要请你吃一顿好的。以前啊因为种种事情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有机会了,去吃一顿” 楚星绝道“没有那么简单吧” 沈山河道“看破不说破嘛,反正银子在你那里,随便花” 楚星绝道“行啊,有你这句话,走着” ...... 醉仙居,皇城里最好的酒楼,没有之一 若说为什么好,各行各业的人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它不是面积最大的,不是小二最多的,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美的 但它,是最好的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如果这西施,大多数人都觉得是西施,那才是真真的西施,可以当得起好这个字 作为酒楼这个行业来说,一个好字,比得起千千万万字。而这个字,是千金也难买的。金杯银杯不如口碑 这是生意人都明白的一个道理,可也有的生意人,虽然懂得这个道理,却因为一些事情破罐子破摔起来 大多数人啊,其实都一样,喜欢称之为曾经。因为一些什么,破罐子破摔。其实啊,真的没有必要的 那些事情,或许在那个时候,让那个时候的人觉得。哦,比天还大,都快死了的感觉。可是呢 过上一年,过上两年,过上三年五年。当你回头去看的时候,或许就会喝上一杯酒,轻轻笑上一笑 说上那么一句,那叫什么事嘛 人啊,如果自己放弃了自己,那是神仙也救不回来的。心如死灰,不就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了吗 有一些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可从没有一种药,可以治疗心上的伤痕,就像长生不老药是不存在的一样 之所以这么说呢,是因为醉仙居就是这样,遇到了一些事情,曾经,却没有破罐子破摔。事和人,都应该像醉仙居一样 那应该是三十多年前了 杜如年状元及第,却拒绝了高官厚禄,开了这一家醉仙居。杜家是皇城中的名门望族,开一个酒楼,开得起 可一个酒楼要开下去,需要的不只是银子。杜如年状元及第的事情天下皆知,他拒绝了皇上更是天下皆知 他开的酒楼,谁敢去呢 杜如年清楚,解决此事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请皇上过来吃一顿饭。可他,拉不下这个脸来 当时殿试,当皇上决定了自己是状元之后,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让皇上那么难堪 如今让他再去皇宫,他都没有脸。可最后啊,杜如年还是去了。当时啊,正是冬天,皇上只说了一句,程门立雪 杜如年怎么能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呢,他就在宫门外等着。文武百官上朝下朝,偶尔因为要事觐见 都能看到站得笔直的杜如年,杜如年在等,等一场雪。可有人啊,不这么觉得,就像是当时的榜眼 那位榜眼啊,叫做孙如,家里在朝中也有一些势力。一场场考试下来,和杜如年是难分伯仲 最后到了殿试,孙如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卷,却没想到,皇上觉得他差了那么一点。皇上说的话,他不会去反驳 可他不认,孙如不觉得自己哪里比杜如年要差。如今做了这户部侍郎,那是管着官员升降的地方,权利大的很 以自己刚入仕就这么高的官职来看,只要稳稳当当,加上家族运作,三五年之内,户部尚书那是肯定的 可杜如年这小子,等在这皇宫外面这么多天,皇上肯定知道了。难道说杜如年是生意做不下去,要回来? 他要回来,可就难办了。没了状元,自己这个榜眼就是状元。状元要是回来,谁会再在意他这个第二呢 雪没有来,杜如年等到了孙如的打击 孙如能和杜如年争得不分伯仲,那也是一个聪明人。他只是传出了一句话,瞬间就传遍了全城 从一而终 那意思啊,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从一而终,你说你选了科举这条路 走到最后了,成功了,却不做了。这也行,可你啊,就不能私下里和皇上说说,是吧。皇上给的脸,不要 如今啊,再回来,这脸你是让皇上给还是不给呢。皇上的面子那么不重要的吗,年轻人办事就是冲动 既然离开了是吧,那就别回去了 一时之间啊,全城对这个状元郎都有些不满了。杜如年能看出来一些,但他不知道原因,没人告诉他 没人会走过去和他说话,孙如的目的达到了。全城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杜如年的名声差到了极点 直到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为了等这场雪,杜如年站了一个月。宫里的小太监把杜如年抬进了皇宫里 太医院的太医忙活了三天,杜如年才能下床走路,听说杜如年的身体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能够站在那里,全靠着一股劲在撑着,身上的肌肉、骨骼早就已经酸软无力了,血液流动的都是极慢 脉搏也是一下一下的,没人知道杜如年和皇上谈了什么。不过出来的时候,杜如年是和皇上一起出来的 皇上在醉仙居吃了一顿饭,醉仙居的生意开始好了起来。与此同时,孙如啊,丢掉了官帽,并且是永远不能做官 户部给出的理由是,孙如恶意打击他人,不该是一个官员该做的事情。这么一来一往,醉仙居的生意越来越好 如果杜如年去找了皇上,皇上让他等雪。当时冬天嘛,什么时候会下雪,谁也不知道,如果因为这个你觉得不值得了 因为自己被选做了状元却没有做官,皇上这么对我,我就破罐子破摔,让你看看我能坏到什么样子 生意已经很差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也就是关门喽 人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杜如年如果当时放弃了,就不会有今日的醉仙居 如果他放弃了,就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看不起他的,不只是外人,他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一个书生,能站一个月不动,全靠一股劲撑着,这是多么大的一股力量,多么大的一股坚持的力量 世上像孙如这样的人,不多,但也不能说没有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这个前提啊,是不能伤害到别人 为了前途,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什么都好,要行的正坐得直,不能伤害到任何人,这才是君子 很多人会想,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君子,做君子有什么用呢。咱们做,是做给别人看的吗。物以稀为贵,既然很少有人去做,那就去做嘛 君子,是很大的两个字,什么是君子,怎么做才是一个君子,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有些事,就绝不是君子所为 人的心里都有着对于是非的判断,都有着一杆秤。或许最简单的君子之道就是,当你觉得真正的无愧于心的时候 那么你做的事,就是君子该做的。你做的事,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你自己是很清楚的,哪有人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呢 当然,孩子除外。孩子不是大人,没有完善的对于这个天下的认知。一个孩子如果成熟的可怕,不是真的,就是装的 道理是道理,但满嘴道理的人,没有道理 真正懂得道理的人,是不会时常把道理挂在嘴边的 就像是信佛的人,是不会把生死挂在嘴边的。张口闭口就是生生死死的,那一定是一个假和尚 420 醉仙居中楚行云 沈山河站在街道对面,开口说道“醉仙居,好名字。这地方看着挺有年头了,不会是什么老字号的地方吧” 楚星绝道“也算是吧,不知道三十多年算不算是一个老字号” 沈山河道“三十多年就这么厉害,朱家的吗?我听说但凡酒楼生意,朱家最大” 楚星绝道“谁和你说的” 沈山河道“难道说错了吗,我不是在望海潮开了个酒楼吗,不算开,买的一个酒楼,掌柜的说的” 楚星绝道“他没说错,不过这醉仙居,和朱家没有一点关系。这的主人叫做杜如年,三十年前的状元郎” “有先皇撑腰,比朱家有用的多了” 沈山河道“是啊,天下哪有比皇上还大的呢。我看来这里吃饭的,非富即贵,看着都挺优雅的” “这里有没有什么讲究,说来听听。别一会进去了,我这么个粗人,要是丢脸了,就太让人笑话了” 楚星绝道“你可是武林盟主,能来这吃饭,是他们的荣幸。就算是丢脸,也不是丢脸。在这吃饭的人,从不会丢脸” “天下的规矩太多了,醉仙居的规矩啊,也不少。看着挺冷清的,不过来的非富即贵,规矩还是挺完善的” “去的多是官场的人,所以这官场上的规矩啊,就多了一些。你不还有这大将军的身份呢嘛,官场的规矩、江湖的规矩,都得守着” 沈山河道“那是,我是个很遵守规矩的人。能从你嘴里说出完善这两个字,可是不容易。你的眼光虽然不咋地,但还是挺高的” 楚星绝道“也没有高到哪里去,就是挑剔一些罢了。这醉仙居啊,就像是朝堂一样,等级森严” “官分七品,醉仙居有七层,一层为一品。若是一位一品大员和一位二品大员吃饭,就要在第六层” “醉仙居就像是一个木桶,短板就是他的底线,也可以说,尊重弱者,这就是最大的官场规矩” “醉仙居中没有歌舞,官员的宴会歌舞是讲究排场的,若都是同级,可以安排。不同级的话,就不能安排了” “江湖人的话,都是在一楼吃饭。江湖人的规矩,我还真没打听过。具体每一层的规矩,也不清楚” “我一直去的都是七楼,也没什么规矩。刚和你说的这些,也都是以前闲聊时朋友说的” 沈山河道“知道一点总比我这不知道得要好,咱们不了解,不清楚。进去少说话就行了,听着人家的安排” 楚星绝道“嗯” 两人穿过街道,走到了醉仙居的门口,门口站着一个小厮,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连忙迎了上来 道“沈盟主,楚公子,快请进”,声音很清亮,让人听着很舒服 沈山河有些诧异的道“认出我们了?” 小厮道“天下有谁不认识沈盟主呢” 沈山河道“你也认出了他” 小厮道“嗯” 沈山河道“那就带我们进去吧” 小厮领着沈山河二人进了门,招呼了一声,就有一位跑堂的小二跑了过来,领着沈山河二人继续走 小厮则是回到了门外,站在原来的地方,神色如常的看着过往的行人。醉仙居,不是一般人可以吃的起的 一天也难得有几位客人,一楼的人不少,二楼的人也不少,越往上,人就越少一些,布置也越奢华一些 到了七楼,小二将沈山河二人领进了一间房间,道“沈盟主、楚公子,到了,二位看要吃点什么” 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 沈山河慢慢坐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要吃什么,就把这事推给了楚星绝,“楚公子,看看吧,吃点什么” 楚星绝道“来醉仙居,当然要尝一尝第一名菜行云流水了。再来这几个,先就这些吧” 小二道“好勒,二位稍等” 小二走出房间之后,轻轻的关上了门。沈山河不由得开口问道,“这行云流水是一道什么菜” 楚星绝道“一会上来了你就知道了” 沈山河道“行吧,在这吃饭是真享受啊,看这富丽堂皇的” 楚星绝道“一个好的环境,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的。人们出来吃饭,大多都是为了开心” “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就有一种贵人的感觉。环境好,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一个人的胃口就打开了” “吃的多了,酒楼自然就赚得多了。这醉仙居的饭菜虽然贵,可他这个布局的道理,却是千百年的了” 沈山河道“老祖宗的智慧,很有智慧” 楚星绝道“还有这七层,层次越高,布置越好。道理很简单,越往上,越能享受到更好的东西” “一个人如果他自己不上进的话,连吃饭这件事情,都要低人一等。只有强者,才能越走越高” 沈山河道“其实啊,我觉得吧。就算是在一楼吃饭,也不会低人一等。只要是有梦想,有能力” “在哪里吃饭都是一样的,如果是在哪里吃饭就决定了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的话,打肿脸充胖子、附庸风雅的就是贵人了” 楚星绝道“人拥有一颗平常心是很难的,到现在,我是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人们大多都会患得患失” “没有人不喜欢坐在高处吃饭,那些坐在下面,看似波澜不惊的人。其实啊,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了” “你要和他们说这些,他们是肯定不会承认的。他们会觉得,你觉得他们不满足,觉得他们在争权夺势” “人心就是这样,不忍直视。谁都喜欢好的,谁都喜欢高的。可慢慢的,我们都学会了沉默” “不像是小时候,喜欢什么我们就会说出来、喊出来,让我们的世界里都听到。我如果不喜欢好的、高的,也不会去争了” 沈山河道“向上走,不是人之常情吗?这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会被人说成争权夺势呢。人心啊,却是不忍直视” 楚星绝道“你也这么觉得” 沈山河道“我还在想五十年前的事情,那一定是不忍直视的一件事情” 楚星绝道“你打算在这里钓几天的鱼” 沈山河道“那就要看谁上钩了” 就在这么说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沈山河和楚星绝相视一笑,鱼儿,似乎已经上钩了 不过是不是沈山河希望的那条鱼儿,就不好说了 “请进” 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个麻衣和尚,一个青衫少年。沈山河都不认识,楚星绝在看到青衫少年的时候,楞了一下 “两位是” 麻衣和尚站在门口道“沈盟主若是方便,我们就进去坐坐,若是不方便,我们这就离开了” 沈山河道“方便” 青衫少年进了门,道“见过沈盟主,见过星绝哥哥” 麻衣和尚将椅子抽了出来,青衫少年坐下之后,也是坐了下去 沈山河道“世子?”,沈山河的目光看向了楚星绝,眼神里带着询问 楚星绝道“嗯,逍遥王的儿子,楚行云。这么久没见,还是和以前一样帅气,京城中的姑娘怕是迷得很,订婚了没” 楚行云道“哥哥说笑了,如今战事吃紧,等过去了,再谈私事” 沈山河道“两位是为了赤焰来的?” 楚行云道“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沈盟主帮忙” 沈山河道“说来听听” 楚行云道“赤焰的国都里有一位高手,天水军和寒山军的高手尽出,都是打不过,损伤不小” “赤焰有意求和,所以那高手出手还有分寸。可我们要的是拿下赤焰,那人那一关,要请沈盟主去了” 沈山河道“我在忙着一些事情,没有时间。世子殿下可以去请佛家的高僧,又或者各大门派的高人” “他们应该都是有这个实力的,我这里确实是没有时间。如果一定是要我去的话,就只有等一等了” 楚行云道“迟则生变,拿下赤焰的机会,不会一直都有。我们必须一鼓作气,在极短的时间里给他们最沉重的打击” “让他们无法抬头,让他们断绝了反抗的心思。各大门派虽有高手,可哪里比得上您这位武林盟主呢” 沈山河道“你是从赤焰回来的还是谁让你来找我的呢” 楚行云道“是赵天水将军写信给我,让我请您去的” 沈山河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用的什么武器” 楚行云道“轩辕九州,一把剑” 沈山河道“赤焰,我现在是不会去的。不过我可以帮忙,我可以约战轩辕九州,地点定在我们的皇城” “这不就解决了吗” 楚行云道“如果轩辕九州不来呢” 沈山河道“他一定会来,如果我的约战他不来。那么无论他有多高的武艺,他都是输给了我” “说得通俗一些就是,我在约架,但他怂了。他要是怂了,心里就会有一道坎。我们练武的人” “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心境通透,所以说呢,他是一定会来的” 楚行云道“赤焰就剩下了一座国都,他是最后的希望,赤焰皇室是不会让他离开的。不如这样吧” “沈盟主要办什么事情,我帮您办了,您动身去赤焰,如何?” 沈山河道“我的事情,别人办不了,只能我自己去办。我听说王小楼去了赤焰,他败了吗” 421 初时有妖后有鬼 楚行云道“应该吧,你说的这个王小楼,是谁?” 沈山河道“一个江湖中人,算我没说。轩辕九州不来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我的事情啊,可快可慢” “快的话可能几天就结束了,慢的话就不知道多久了。天水军找人帮忙,怎么找到了世子殿下呢” 楚行云道“我不知道” 沈山河道“这位,是你的护卫?”,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楚行云身边的麻衣和尚 楚行云道“我的师父” 沈山河道“不知道这位大师的法号是” 麻衣和尚双手合十,道“天罚” 沈山河道“佛家天字辈,那可是和天禅一个辈分的前辈了,失敬失敬” 天罚道“天禅,是贫僧的师兄” 沈山河道“天禅前辈的葬礼,您没有参加。今日过来,您的眼中没有波澜。天禅前辈为我而死,您就一点恨意都没有吗” 天罚道“佛家普度天下苍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天禅师兄选择坐化而死,一定有它的道理” “我这个做师弟的,尊重他,理解他。你是他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天禅师兄有说过什么吗” 沈山河道“我可从没有说过天禅前辈是坐化的” 天罚道“坐化的痕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以沈盟主的武艺,是杀不死天禅师兄的,连身都进不得” 沈山河道“您的眼力如此高明,为何收了一个丹田阴寒的弟子呢”,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楚行云 天罚道“佛家是普度天下苍生的,世子殿下天生体质阴寒,佛门武艺至阳,可以帮到世子殿下” 沈山河道“阴阳相生相克,世子殿下的身体,我看并没有那么强壮,您不担心他会爆体而亡吗” 天罚道“世子殿下的病症,需要徐徐图之,首先要有一个好的身体,训练加上药物就可以做到” 沈山河道“您刚说世子殿下天生体质阴寒?” 天罚道“是的,没错” 沈山河道“这种病症,是遗传的还是?” 天罚道“不是遗传” 沈山河道“那为什么到了世子殿下这” 天罚道“我虽然会救人,但不是一个医师。沈盟主的问题,我是无法回答的。不过沈盟主要做的事,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若是沈盟主可以快些结束这个事情,就可以动身去赤焰了。不知道沈盟主要做的是什么事” 沈山河道“我要做的事,你们就不要参与了,免得惹祸上身。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师,看病,救人都挺厉害” “他就在皇城里,开了一个什么天地医馆,姓牧,叫做牧星辰。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不妨去找他看一看” “他那个人啊,还是有两手的。这天生的阴寒,说不定到他手里就药到病除了” 天罚道“不瞒沈盟主说,我们还真的去找过牧星辰医师,可是牧星辰医师也是束手无策的” 沈山河道“那这个病就挺厉害了,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二位就请便吧” 楚行云道“轩辕九州的事情?” 沈山河道“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我忙完了自己的事情,我会去,如果轩辕九州还在的话” “江湖中那么多高手,你这个师父还是佛家的高僧,请几个高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楚行云道“我就担心迟则生变,如果因为迟迟拿不下轩辕九州,我们陷在赤焰,可能就会引起青璃和云烟的反叛” “如今其余的皇朝也是虎视眈眈,我们是不能往下拖的。时间久了,是对我们非常不利的” 沈山河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拖下去,可以更清楚地看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打仗和做人是一个道理” “只有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才能看得出谁是真心的朋友” 楚行云道“如果将酒衣置之死地,可以后生吗?” 沈山河道“不知道” 楚行云道“这样做,需要绝对的自信,需要很多的底牌。但我们,承受不起这个代价的,百姓,不应该承受这个代价” 沈山河道“我不喜欢战争,一直都是。可没办法,我是酒衣人。可我也有我的事情,你说的我明白” “等我忙完我的事情吧,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找些高手。轩辕九州,应该没有那么厉害吧” 楚行云道“他若是不厉害,我们也不会来找你了。既然沈盟主没有时间,我们就先走了” 沈山河道“慢走” 楚行云和天罚先后离开了房间 楚星绝道“他们是你需要的鱼儿吗” 沈山河道“我没想过他们会来” 楚星绝道“那就是不是了” 沈山河道“这个楚行云很厉害,比天罚厉害” 楚星绝道“这小子有那么厉害吗” 沈山河道“他是你弟弟,你不知道吗” 楚星绝道“我和他啊,没见过几次。他这么年轻,能有这么高的武艺,一定是受了很多的苦” 沈山河道“他天生阴寒,还能有如此高的武艺。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或许会比我厉害得多。他这个病,你知道吗” 楚星绝道“知道,听说是逍遥王做了太多的杀孽,恶鬼缠身,这报应到了楚行云的身上” 沈山河道“这你也信?” 楚星绝道“起初我不信,后来我信了,现在就更信了。没见过妖,就不会相信鬼。见过了妖,就觉得有鬼” 沈山河道“是,有妖,可不一定有鬼” 楚星绝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逍遥王为了赎罪,皈依佛家。两年前,拒北城,守城,听说受了重伤” 沈山河道“逍遥王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要皈依佛家去赎罪呢” 楚星绝道“老一辈的王爷,都杀过很多人。多是战场之上杀人,每个人都背负了很多的血债” “边境之上大大小小的战事无数,他杀过的人啊,少说也有几万了。其实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杀一个人,一样是沉重的。有些人扛得住,有些人是扛不住的。其实你说,战场上杀人,是对是错呢” 沈山河道“好像是并没有错,世上总有很多的关口等着我们去走。最难走的,应该就是心这一道关口了吧” 楚星绝道“咱们两个好像是最不受人喜欢的那种人,总是有道理,是吗” 沈山河道“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 422 逍遥王子楚行云 楚星绝道“眼神” 沈山河道“我们无法决定人们如何看待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做好我们自己。我很在意人们的眼光,但不会过于在意” 楚星绝道“这场战争,似乎是谁都无法脱身的。我没有想过,楚行云居然会来” 沈山河道“说一说他吧” 楚星绝道“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他五岁的时候。王妃带着他来拜访我这个太子殿下,那个时候,拜访我的人络绎不绝” “虽然天下的世子没有多少,可第一眼,我就不喜欢这个楚行云。他太冷了。不像他的母亲,温婉” 沈山河道“或许是因为这个病的原因,他很冷” 楚星绝道“当时我并不知道,我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孩子是随着他的父亲的,逍遥王就是一个冷酷的人” “我们客套、寒暄了一顿饭的时间,就结束了。第一次见面,除了这些,我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沈山河道“当时你并没有觉得你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有多么重要,会有多么特殊的地方” 楚星绝道“如今我也这么觉得,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他的成人礼上。那一次,楚行云登门拜访” “给我送了一件礼物,送了一幅字画,字如高山,画如流水。他的成人礼上,逍遥王来了” “逍遥王什么都没有说,送了一串红色的佛珠转身离去。当时的空气很安静,整个府邸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王妃开了口,慢慢就和逍遥王来之前一样了” 沈山河道“这件事,你记得很深” 楚星绝道“要和楚一争夺皇位,我需要拉拢很多的人,逍遥王是其中之一。逍遥王是一个敢打敢拼的人” “他皈依佛家之后,在佛家的地位不低。我拉拢到了他,也就拉拢到了佛家的一部分。大势上,我不能输” “在楚行云的成人礼结束之后,我去找过逍遥王,确定了一件事。逍遥王已经皈依佛家了,不会再理会朝堂的事情” 沈山河道“佛道两家一直都很吸引人” 楚星绝道“你说的没错,我无法打动逍遥王” 沈山河道“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可你没有” 楚星绝道“逍遥王不是我的朋友,也不会是我的敌人。远离朝堂,是他自己的选择。而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是楚一的朋友” 沈山河道“楚行云呢,你没有拉拢过吗?天下的世子不多,拉拢一个是一个,你拉拢了一个,楚一就少了一个” 楚星绝道“没有,皇位之争,看的是势。不在于人数的多少,而在于势的高低。楚行云,只是一个世子” “无名,无力,无权。在那个时候,我是不会拉拢这样的人的。对于我来说,这没有一点用处”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要的是将军,而不是成百上千个士兵。像楚行云这样一事无成的人,我要他做什么呢” 沈山河道“世子这个身份,在很多人眼中,是梦寐以求的。身份可以做很多事情,即使拥有身份的人是个废物” 楚星绝道“像楚星绝这样的世子,在皇位之争中,无论在哪一方,都是一个笑话” 沈山河道“楚一也没有拉拢过他?” 楚星绝道“这是显而易见的。自那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长大了,我变老了” “这个时候人们都会不禁感慨时光的流逝,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是啊,和小时候比,楚行云变化很大” “现在,我不了解他。以前,我也不了解他。我从没有了解过他,也没有打算了解他。我所知道的,只是他外表的变化” “而他的心,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我不知道。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可以一眼看穿人,听了三言两语就知道了一个人,定性了一个人” “其实这很可笑的” 沈山河道“是很可笑的,之前我听人说,王小楼是一个坏人,是一个怂货。可这样的人,去了赤焰” “这是坏人能做的事,这是怂货敢做的事情吗?这世上自以为是的人不少,大多都喜欢下结论来彰显他们的过人之处” “很多人为了各自的结论争得头破血流,他们已经不再是言论的冲撞,而是四肢百骸的对撞” “而这些事,最好的理由就是侮辱、质疑、看不起。没人能忍受这三个字的,哪怕是得道高僧,老道士,也不行” 楚星绝道“这就是一口气吧,人如果没有了气,就是一个死人了” 沈山河道“可这个气啊,出的不对” 楚星绝道“如今啊,是非对错早就已经模糊不堪了,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黑是黑、白是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沈山河道“还会回来吗” 楚星绝道“我又不是神仙” 沈山河道“我觉得还会回来的,是非曲直,黑白清晰,是一定会回来的。我也不是先知,但我坚信这一点” 楚星绝道“我也相信美好会来,即使经历过一些黑暗,但我们不能只有黑暗。如果我问什么时候,那就显得我太愚蠢了” 沈山河道“我们都不是什么聪明人,觉得自己是聪明人的人,往往都不太聪明。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啊” 楚星绝道“咱们似乎是来钓鱼的,鱼儿没来,咱们倒是做起梦来了” 沈山河道“我们要享受钓鱼的这个过程,要想鱼儿上钩,吃上肥美的鱼肉,就要耐心的等待” “在等待的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找一些乐趣,比如说闲聊。看来这里的菜是真的不错,上菜都需要这么久” 楚星绝道“我记得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沈山河道“事情都是会变的,你说,赵天水为什么拜托楚行云来请我呢。如果知道我在皇城,楚一来不是更有把握吗” 楚星绝道“如果楚一来,你会答应吗” 沈山河道“不会” 楚星绝道“楚一亲自登门,都请不出来。是,你是武林盟主,皇上都请不动的人,自然很厉害” “可还有一点,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在这个酒衣,还会给谁面子呢。这是不是也说明了皇上的没用” 沈山河道“这么说,赵天水知道我不会去,所以让楚行云来请我。他为什么多此一举呢,似乎是要让楚行云,不,让我认识楚行云”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楚星绝道“或许赵天水老将军在卖你一个面子,他如果真的写信给皇上,涉及赤焰战事,楚一是一定会来的” “你拒绝楚一,这会成为杀身之祸的起因。老将军这么做,或许是为了把楚行云送到你的眼睛里” 沈山河道“这有什么必要呢” 423 白发苍然苏南乔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门外的人走了进来,走进来的人白发苍苍。比起上次相见,更显得苍老 沈山河道“苏丞相,快请” 苏南乔坐到了椅子上,沈山河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经凉了,苏南乔没有在意,抿了一口 沈山河道“看来苏丞相这段时间很是繁忙,白发又多了不少” 苏南乔道“战争是很耗费人的心神的,这两次大战,搞得我是焦头烂额。出来散散心,鼻子就到了这” “刚一进来啊,就听着人们说你到了。我过来,没有打扰到沈盟主吧” 沈山河道“没有没有,不过苏丞相一来,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和您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聊天呢” 苏南乔笑着道“正常聊天就行,我就是过来坐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山河道“那就说说让苏丞相焦头烂额的战争吧” 苏南乔道“林琅琊死了” 沈山河道“谁杀的?” 苏南乔道“欧阳清风做的局,罗刹的师父鬼面动的手” 沈山河道“欧阳清风,我听过他。青璃的鬼才谋士嘛,不是说他不再会做任何谋略了吗” 苏南乔道“当他喜欢的女子被他的对手用他擅长的谋略杀死之后,他退出了权谋的征伐。如今是青璃生死存亡的关头,任何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说实话,论谋略,我自认是比不上欧阳清风的。他这次出手,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在神都杀死林琅琊,影响很大,反响也会很大” 沈山河道“那么,抓到他们了吗” 苏南乔道“没有,他们还在不在神都,将要做什么,我们一无所知。青璃那边,目前还很平静” “可我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欧阳清风既然出手,就不会停下来的。下一个,很可能是慕容小白” 沈山河道“他们是怎么杀死的林琅琊?” 苏南乔道“他们将林琅琊引到了一个堆着皮影的库房里,鬼面很厉害,一剑就结束了,林将军没有出手的机会” 沈山河道“鬼面能杀死林琅琊,就能杀死慕容白,小白,没有吧” 苏南乔道“对,从此时的情况看,没人可以拦得住鬼面” 沈山河道“那他们为什么只杀了林琅琊呢,如果同时杀死小白和林琅琊,轰动不是更大?” “我们的军队也会群龙无首,他们只杀死了林琅琊,只会让我军的士气更加高涨” 苏南乔道“欧阳清风这是在杀一儆百,他在给小白考虑的机会,投降或者死,这才是最煎熬的” “除了欧阳清风,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的实力,到底有多少人在跟着他们” 沈山河道“如果小白将军投降了,会如何?” 苏南乔“会死本不必死的人” 沈山河道“苏丞相是指小白将军的家人?” 苏南乔道“不止,牵连的范围会很广” 沈山河道“如果这样,不是正中了欧阳清风的下怀吗?只要小白将军投降,我们的实力就会大损,不能避免吗” 苏南乔道“无法避免,投敌,是死罪,株连九族的死罪。小白将军是个明事理的人,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熬过去和熬不过去是两种人生,这种事,就算我们在他的身边,也是鞭长莫及的” 沈山河道“如果小白将军真的投降了,我们还有机会打下青璃吗” 苏南乔道“我们会放弃青璃,将全部精力放在赤焰上面。赤焰的战局不错,只要杀了轩辕九州,就结束了” 沈山河道“轩辕这个姓氏,很稀有” 苏南乔道“很稀有,也很珍贵。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打下了赤焰。不过也无妨,一个轩辕九州,拦不住我们” 沈山河道“看来苏丞相已经有了对抗轩辕九州的人选。如果说,在我们解决掉轩辕九州之前,小白将军投敌了” “整个青璃拧成了一股绳,他们挥师南下。我们的北方可是一片空虚,只有寥寥无几的禁军加上一些地方军吧” “他们的铁蹄,就要在我们家园践踏了” 苏南乔道“沈掌门觉得,即使是慕容小白投敌,我们也不应该放弃青璃,可如何不放弃呢” “我们的北方只有两支军队,慕容军和琅琊军。我们依靠什么去拿下青璃呢,这第二次进攻青璃,我们派遣了能派的所有军队” 沈山河道“您的意思是,要让此时在青璃的军队自生自灭吗?他们能彻底拿下青璃最好,拿不下,就死在那里了” “那北方的百姓怎么办” 苏南乔道“战争是很残酷的,它会让很多人死去。我们只有一条路,南迁” 沈山河道“如果在这之前,可以拿下赤焰,或许就不用南迁了。苏丞相是来让我去青璃的吗” 苏南乔道“我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你们奇门的本事,我见识过,不,是我听过。琅琊军能一路杀到神都” “你们有很大的功劳,那个鬼面,或许只有你可以找到,可以杀死。你们高手,似乎都有一种敏锐的感知” “不过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沈山河道“怎么算了呢” 苏南乔道“沈盟主可以打败罗刹,可是年纪太小了,不一定可以打败鬼面,如果沈盟主死在了青璃” “我会很愧疚的,没有人很喜欢怀着愧疚生活下去的” 沈山河道“苏丞相这是又激将法又动之以情的,说的我似乎都没有理由不去了。我的理由啊,只有一个” “我来皇城,也就是为了这件事。五十年前,清雅皇妃带着十位将军打了琉璃山,我想知道真相” 苏南乔道“沈盟主拜访了车离、刘同、燕南,我已经猜到了。当年的事,沈掌门不相信那个结果吗” 沈山河道“您觉得我应该相信奇门意图颠覆朝廷的结果吗” 苏南乔道“这你应该好好问问你师父,朝廷做事,向来都是有的放矢” 沈山河道“师父,我会去问。参与其中的人,我都会去问” 苏南乔道“如果真是奇门要颠覆朝廷呢” 沈山河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啊,如果真的是这个结果呢。自己真的可以接受吗 是不是因为他是奇门的掌门,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呢。真到了那时候,自己会如何做呢 沈山河无法再继续想下去了,他不敢想了。他一直都觉得,奇门是最好的,绝不会怎么样怎么样 可如果,如果....呢 424 何时何地如魔生 苏南乔道“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吧” 沈山河道“是” 苏南乔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沈山河摇了摇头,苏南乔接着道“人们大多都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的,都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自己的亲朋好友没有错,自己的门派不会有错。说到底啊,人们固执于自己的选择” “脑子决定了情绪,情绪决定了态度。其实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你对于一件事的态度,往往是因为情绪” “越是亲近,情绪的比例就越重。而情绪掺杂在事情之中,是很容易犯错的。你还年轻,这是很正常的” 沈山河道“其实我不太喜欢您最后说的这句话,似乎每个年纪的人都有每个年纪的样子一样” 苏南乔道“三十岁不会是二十岁的样子,六十岁也不会是三十岁的样子。每个年纪的人,大致都是有他们的样子的” “一个六十岁的人,若是像少年一般轻狂,是不是就没个正形了。我如果口无遮拦的,你们就会觉得这就是丞相吗” 沈山河道“苏丞相您说的是两个事,一个是年纪,一个是官职。俗话说,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无论是年龄大小还是官职大小,都应该有一个共同的样子吧” 苏南乔道“沈盟主觉得从生到死,从低到高,都应该有一种什么样子” 沈山河道“端正” 苏南乔道“哦,你觉得朝廷出兵,出师无名,所以回来了就不想出去了。你把江湖当做逃避的地方” “人在江湖,就算是皇上要动你,也要掂量掂量。可你为什么要去青璃呢,为什么就不去赤焰了呢” 沈山河道“因为轩辕九州吧,军中的人,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听说,没人是轩辕九州的对手” “之前我就说了,激将法或者说动之以情,对我来说都没有用。我要的,就是五十年前的真相” “为了这一刻,我等了太久。或许您老了,记性不太好。我已经说了两遍,不会再说第三遍” 苏南乔道“这番话,沈盟主就是沈盟主,而不是沈大将军。或许,你下山的那一刻,想的就是这件事吧” “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如今。可是啊,沈盟主,事分轻重缓急,赤焰之事是当今最重要的事情” “五十年前的旧事,你可以回来了继续查。我们如果在赤焰败了,就会一败涂地,还查什么呢” “沈盟主也不想查一堆死人吧,活着才有开口的机会” 沈山河道“苏丞相的意思是,五十年前的事,与它有关的人,如今在天水军或者寒山军之中” “这与我得到的消息不太一样啊,我觉得苏丞相应该不会为了让我去赤焰,而做出骗人的事情来” “还有啊,林琅琊死在了青璃。让青璃自生自灭,是谁的决定?” 苏南乔道“这要看将军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要做江湖人,我不会告诉沈盟主。要做沈大将军,我可以说” “机会只有一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盟主是一位君子,一定是言而有信的” 沈山河道“我是太好奇了,请原谅我的好奇。当我没说” 苏南乔道“好吧,人各有志。家国大业无法动摇沈盟主的意气之争,老夫纵使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是说不动的” “告辞” 沈山河道“我记得上次苏丞相是带着令郎的” 苏南乔道“他在翰林院,很忙” 沈山河道“忙什么” 苏南乔道“忙着准备两套说辞,一套为失败,一套为胜利” 沈山河道“慢走,不送” 苏南乔起身离开了醉仙居,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他需要的答案,也已经得到了 沈山河道“看来这个轩辕九州,蛮厉害的。能让苏丞相亲自来,十万火急了啊。不过再大的事情,都没有我的事情大” 楚星绝道“其实你应该去的,青璃或者赤焰,选一个。你或许会死,但以你的武艺,很大的可能不会死” “你什么都不选,会留下骂名的。整个天下都知道你是天下第一,整个天下都知道你是朝廷的大将军” “这个时候,正是出头的时候。五十年前的事,可以等。但战事,等不了的。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 “我知道,你想要一个说法。可是不是应该先为活着的人考虑一下。真相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呢” 沈山河道“你以为我不懂得这些道理,可为什么我当了这个武林盟主,这个有名无实的大将军” “这些什么系千钧于一发的事情,就要压在我的头上啊。不是说人才济济吗,就非得是我吗” “要说武功,比我厉害的也有。要说谋略,哪个谋士不比我聪明。就因为这个名头,就得是我是吗” 楚星绝道“你有点疯了” 沈山河道“是有一点,或许是有很多。为什么我不能做我的事情,为什么我总是要以大局为重” 楚星绝道“因为你是你,所以你就不能是你” 沈山河道“这算什么道理” 楚星绝道“这不是什么道理,这是世俗。无论要生存,还是要生活,都要明白,世俗是大于道理的” “任何人,都不能和世俗对立。覆巢之下无完卵,你要先顾全大局,然后才能顾全你自己” 沈山河道“难道说我这辈子都要为了大局而活?” 楚星绝道“我不知道你这么极端的情绪因何而起,但这不是一件好事。这种情绪是会把一个人害死的” “似乎是青璃,又似乎是百里镇,我说不好。似乎是从某一个地方,又或者是某一件事情,某一个人,你突然就变了” “你的心突然就变了,我在想我的事情,你在想你的事情。到现在我们坐在一起,这样坐着的时候” “我才发现这一点,或许不算晚吧” 沈山河道“你觉得我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一个只知道自己而没有大局的人吗” 楚星绝道“没有人会逼着你去做任何事情,在其位谋其政,如果你的心变了,我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沈山河道“虽然我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我的心,确实变了。我不想再背负那么多的事情了” “有名无实的大将军,那就有名无实好了。我本就是一个江湖人的,难道不该为了江湖事吗” 楚星绝道“我没想到你如此看重这个大将军的位置” 425 行云流水妙不语 沈山河道“我曾说过,没有一个男儿不喜欢沙场。谁不喜欢辕门射戟,谁不喜欢三箭定天山呢” 楚星绝道“这些,你从未说过。就连与你朝夕相伴的我,都不知道。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呢” 沈山河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就算不开口,也能懂得很多人的心思。可你们啊,就是懒得开口” 楚星绝道“这或许是我们的问题,或许楚一看了出来,他在等你开口,你却迟迟没有开口” 沈山河道“或许我们都没错,我以为他懂,他以为我会说。可他真的不懂,如果懂,何须我开口呢” 楚星绝道“要不要去皇宫一趟?” 沈山河道“不去” 楚星绝道“这个时候就别倔强了,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沈山河道“他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也在给他选择的机会。对于任何人来说,机会都只有一次” 楚星绝道“好吧,苏南乔可是一条大鱼?” 沈山河道“吃过饭,我们就该走了。行云流水,已经做好了吧,我都闻到香味了” 楚星绝笑了笑,道“是这个味道” 果不其然,没过几个呼吸,小二便端着菜盘敲门走了进来。沈山河曾想过行云流水是怎样的一道菜 或是奢华,或是简约,又或者有着天下独一份的特色。可他没想到,行云流水会是这个样子 居然是把白萝卜做成云朵的样子放在清水里,就这样的一道菜,难道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就算是雕刻白萝卜需要一些时间,可也不需要这么久吧,客人都走了两拨了。沈山河打量了一眼其他的菜肴,没发现什么出奇之处 沈山河没有动筷子,楚星绝也没有动筷子 沈山河强挤出一丝笑意道“这是醉仙居的第一名菜,行云流水?” 楚星绝道“是啊” 沈山河道“就这个样子,寻常百姓人家都可以做出来。这位曾经的状元郎,你说他家里有些势力,不会是卖萝卜的吧” 楚星绝道“这道菜,你尝一尝就知道了。这道菜,不能只看样子的” 沈山河道“它里面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动了筷子,一口下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迟迟咽不下去,最后好不容易咽了下去 放下了筷子,闭上了眼睛,腮帮不断地蠕动着,似乎是在回味留在嘴里的味道 楚星绝道“味道如何” 沈山河道“说不上来” 楚星绝道“这就对了,这样的味道,全天下只有这里可以做的出来,也只有这些食材,可以做出这个味道” “这个秘密,是这里的厨子告诉我的。除了他,天下没人能做出来。醉仙居第一名菜,不是浪得虚名的” 沈山河道“你又在开始讲道理了” 楚星绝道“有吗” 沈山河道“你自己清楚” 楚星绝道“好吧,这道菜,可是百吃不厌的。不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值得回味,时间隔得久远些再吃,会更好” 沈山河道“或许这个咸菜,不,行云流水,就应该像是咸菜一样,放得久一些再吃,那才够味” 楚星绝道“沉淀下来的,能沉淀下来的,大多都是好东西。浮躁的、漂浮的,大多不值一提” 沈山河道“浮躁或许很普遍,或许在预示着什么。只是你我不是先知,看不清,看不透,也猜不出” 楚星绝道“你也在开始讲道理了” 沈山河道“好吧好吧,吃菜吃菜” 从醉仙居离开之后,沈山河直奔成亲王的府邸 在路上,楚星绝说了一些成亲王的事情。这让沈山河觉得,五十年前的事,或许是与成亲王有关的 成亲王的府邸很奢华,饶是见过了皇宫的沈山河,觉得还是这里比较奢华。成亲王的排场,很大啊 像是楚一这样的人,会允许一个人比他的排场大吗?沈山河觉得不会 老管家带着沈山河去了书房,成亲王正坐在书案后面看书,沈山河扫了一眼,春秋,左氏春秋 沈山河道“晚辈沈山河,见过成亲王” 成亲王没有说话,翻动了一下书页 沈山河继续说道“晚辈沈山河,拜见成亲王” 成亲王把手指放在了书页上,低声说道“沈盟主,早有耳闻,亲自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沈山河道“我一来京城,就听说在这京城之中,王爷才是一尊大人物,这不,就来登门拜访了” 成亲王道“我对于沈盟主也是仰慕得很,不过,沈盟主觉得本王会少人聊天吗。况且就算是聊天,现在也不是时候” 沈山河道“您当然不会少人聊天了,只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成亲王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沈山河道“我想,王爷您最近在思索兄弟情义吧” 成亲王翻动了一下书页,道“因为这本左氏春秋?” 沈山河道“对,我只读自己感情兴趣的书,感兴趣的事,就要立刻去做。我想,王爷也是这样的人吧” 成亲王道“本王只是一时兴起,如果说看什么书就在想什么事情。我该去看一看三言二拍里的警世通言、醒世恒言” 沈山河道“王爷是在想关于这个世道的道理啊,我就有话直说了” 成亲王道“我能不让你说话吗” 沈山河道“五十年前,你先后收留了尚天力、叶酒、成祖,为什么” 成亲王道“士为知己者死而死,何来收留一说呢” 沈山河道“他们在被您收留之前,是走投无路的。据我所知,当然,我只是听说啊,并不一定是真的” “尚天力将军很懂得马,人送外号小伯乐,他怎么会认错一匹马呢。而那马的主人,就是您” 成亲王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看走了眼,要给马儿赔罪。马儿不死,他不走。说来也怪,那马儿还没有死呢” 沈山河道“一匹马儿活了六十多年,真是长寿。一个将军,前途无限的将军,为了给一匹看错的马赔罪” “在您这做了五十多年的司马,您觉得这个事,不奇怪吗” 成亲王道“奇怪如何,不奇怪又如何” 沈山河道“好,不说他,那叶酒呢。他擅长整理史册,我听说,琉璃山一战之前,他就已经递交了奏折” “说是要去国子监,整理经史子集。从琉璃山回到皇城之后,更是在朝堂上提出了此事。而您,就在朝堂上,提出了异议” “您说,像叶酒这样功高卓著的将军,去整理经史典籍,是对于人才的一种浪费。他若去国子监,朝廷会被天下人耻笑,飞鸟尽良弓藏” “您打的一手好算盘,叶酒没能做国子监的大员,做了您的长史。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一段曲折的故事吧” 成亲王道“你这么说,本王是很委屈的。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本王当年在朝堂上就应该什么都不说” “做一个哑巴,做一个旁观者就好了。叶酒做了本王的长史,并没有什么曲折的故事。故事很简单” “这么说吧,叶酒呢,从琉璃山回来之后,心思已经不在治军之上了。他的手下出了事,害了他” 沈山河道“出了什么事” 成亲王道“杀人” 沈山河道“杀人?” 成亲王道“酒后杀人” 沈山河道“我听说,叶酒的军队在城外,杀人的是谁,几个人,杀的是谁,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呢” 成亲王道“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 成亲王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眼睛,想了想,道“一天夜里,一个叫李石头的人偷跑出了营房” “去一家妓院找他的姘头,结果那姘头被人杀了。杀人的人是城里的一个员外,李石头当天夜里杀了那个员外” “大理寺的人亲自去抓的李石头,因为那个员外啊,是一位皇亲的亲戚,虽然是个远房亲戚,但面子,不能丢” “叶酒也很固执,他的士兵杀了人,他抓着员外杀人的事情不放。结果可想而知,叶酒败了” “妓女的命不值钱,杀了,和杀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他,怎么斗得过一个皇亲呢。就算不是皇亲要对付他” “就李石头做的事,本就是错的,就算叶酒再努力,也无法挽回李石头被杀的结局。杀人,就是犯法的” 沈山河道“那个员外呢,怎么判决的呢” 成亲王道“剁了双手” 沈山河道“他的一双手,抵得上一条人命了?您不是说妓女不算是人,怎么还要剁了员外的手呢,做给谁看的呢” 成亲王道“手脏了,就要剁手” 沈山河道“真是一个牵强的理由,您信吗” 成亲王道“不信,本王只是听一个故事,管他真假呢。他们,和本王有什么关系呢” 沈山河道“那个皇亲是?” 成亲王道“已经死了” 沈山河道“什么时候呢” 成亲王道“二十多年前吧,他非要去打雪楼,结果死在天山上了” 沈山河道“叶酒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您的长史的呢” 成亲王道“从琉璃山回来没多久,也就几个月吧” 沈山河道“您说一个人,苦心经营三十年,能不能杀死一个皇亲国戚呢” 成亲王道“本王从不会低估任何一个人的决心,如果是叶酒做的,叶酒现在就不会活着了” 沈山河道“叶酒做您的长史,能说说吗,那个时候的叶酒,我听说是主动来找的王爷您,是吧” 426 相由心生兴相投 成亲王道“那时候的叶酒,看着有些心灰意冷的。那是一个晴天,艳阳高照的日子,秋天,天很高” “天也很热,我正在后院钓鱼。他就来了,他说的很直接,说已经辞去了朝廷的官职,要做我的幕僚” “我和他说,那就没有必要辞去官职了。直接来找我多好,我和皇上一说,调动一下就可以了” “他说凡事还是靠自己吧,您要是答应,我就留下来。要是不答应,我就去找别的地方了” “我答应了他,让他做了长史。我知道他很想做整理经史子集的事情,也知道他很擅长。喜欢又擅长,就做呗” “本王这里的藏书虽然没有皇宫里多,但皇宫藏书敢说第一,本王这里就敢说第二。皇宫里有正本,我这里就有抄本” “当然,那些孤本就是我不如皇宫的地方。也就一定不会在意,他如果在意,就不会来找我了” 沈山河道“叶酒是中午过来的吗” 成亲王道“是” 沈山河道“他一个人来的吗,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家眷?” 成亲王道“他一个人,当时还没有成家,现在已经成家了,娶了城中的王家的姑娘,王家是个书香世家” “王姑娘和小叶兴趣相投,两个人很美满。婚姻可以化解掉仇恨,这是婚姻的好处之一” 沈山河道“叶酒这算是事业和佳人都有了” 成亲王道“还有孩子” 沈山河道“一个丈夫、父亲,是不会对不起他的妻子的,所以说,那个皇亲死在天山上,与叶酒无关” “朝廷的清尘卫和浊路衙那么厉害,如果叶酒是凶手的话,一定会被查出来的。除非...” 成亲王道“除非叶酒和清尘卫、浊路衙是同谋” 沈山河道“那皇亲不只与叶酒有仇,还与整个清尘卫、浊路衙有仇,又或者与清尘卫、浊路衙的大人物有仇” 成亲王道“那是不可能的” 沈山河道“那么成祖呢,一个正三品的将军做了您五品的典军,一坐就是这么多年。对于仕途,成祖就没有一点怨言吗” 成亲王道“他为什么会有怨言呢” 沈山河道“从他做您的典军开始,已经四十多年了吧。四十多年,职位没有一点变动,他就不在意吗” 成亲王道“他从没有抱怨过,之前你说,我收留了他们三个。说到收留,也就这个成祖算是收留” “这是一个少数人知道的故事” 沈山河道“我很喜欢听故事” 成亲王道“你的消息来源无非就那么两个,一是奇门,二是天机堂。而有的事,是江湖断然不能知晓的” “在进攻琉璃山之前,成祖是正三品的将军。回来之后,他依旧是正三品的将军。他的职位没有变,朝廷给了他很多赏赐” “在琉璃山一战中,十位将军里,他是最为严格的,对于士卒最为严苛,皇上安排他去做了一件大事” “要他在七星使臣来的路上,哗变,杀了七星的使臣。可惜啊,他失败了,他失败了,七星施压” “他的军队被取消了番号,他的士卒被分散到了各地的军队中,他也被免去了官职。所以呢,只有本王,能收留他” 沈山河道“这是哪一年的事情” 成亲王道“就是进攻琉璃山的那一年” 沈山河道“军队哗变,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奇门可能不知道吗?天下之大,哪里没有我们的人呢” “就算我们不知道,天机堂也一定会知道的” 成亲王道“谁敢说呢,知道的人都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成祖的军队就是一个前车之鉴,没人会去触碰这个霉头” 沈山河道“那您知道,先皇为什么要杀了七星的使臣吗” 成亲王道“七星的使臣是带着七星皇的旨意来的,也就是一封信。在使臣到了我们酒衣之后,那封信被送到了先皇的手里” “没人喜欢被威胁,先皇也是如此。七星皇要我们在北部边界后退三百里,不然将会援助青璃” 沈山河道“这么说,成祖是一位功臣。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治军严格,能够掌控局面,令行禁止” “可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吗。做做样子的话,五十年是不是有些太久了。威胁,每个人都会受到威胁” “为了这口气,那么多军人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值得吗” 成亲王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等待了五十年,他们,会成为进攻七星最为锋利的利剑” “这是先皇当初的设想,如今先皇退位。可新皇,刚登基一年就对青璃和赤焰动了手,这样大有作为的新皇” “你觉得他会看不出先皇的意思吗,等到青璃和赤焰安稳,就是抽出成祖这把刀,挥向七星的时候了” 沈山河道“这把刀已经老了” 成亲王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沈山河道“这把老刀,会所向无敌吗。他们要杀使臣,没成功,变成如今的样子。这,与七星何干呢” 成亲王道“那封信,成祖这把老刀看过,他的部下,都看过。他们的皇,被人威胁。而他们失败了,他们必须成功回来” “这就像是一个家庭,如果父亲被人侮辱了。这个面子,孩子们是一定会找回来的。皇上,是我们酒衣的脸面” 沈山河道“七星的使臣,带了多少护卫过来呢,怎么过来的呢” 成亲王道“三百护卫,从青璃,坐船到了望海潮。成祖的军队在他们来京城的路上伏击,结果败了” “败给了一个组织,七星的二十四桥,隐藏在三百护卫里。他们没有杀人,成祖的人却一个都不敢动了” “他们很快,快速的在成祖的军队里穿梭了一圈” 沈山河道“二十四桥明月夜,我好想听谁说过,那是七星最厉害的组织吧。为了让我们后退三百里,七星准备的不少” “如果说那封书信是纸上威胁的话,三百护卫就是震慑了。七星和青璃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成亲王道“这些都是后话了,因为一个女人” 沈山河道“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力量?” 成亲王道“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是可以摧城拔寨的” 沈山河道“七星皇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与我们为敌,这女人,好生厉害” 成亲王道“这世上啊,有几种人不能得罪。其中一种,就是女人。我们三妻四妾,自以为征服了女人” “可到底是谁征服了谁呢” 沈山河道“成祖是一位好将军,一个好人,就是要考虑到大局的。说了这么多,要不说一说您的事情吧” 成亲王道“我的事情?” 沈山河道“在咱们酒衣的王爷里,您是年纪最大的。我听说,您最喜爱的就是书画,一直以来都没有离开过皇城” 成亲王道“你听说的没错” 沈山河道“您可以说是皇城的活地图,保护您的人和要抢您的人,都很多吧” 成亲王道“应该吧” 沈山河道“您有没有想过,离开皇城,去外面看一看。外面是很精彩的,书画,不如山水” 成亲王道“外面,真的有那么好吗?如果真有那么好,为什么那么多人拼了命的要来皇城呢” 沈山河道“皇城里,也有人拼了命的想要出去吧。到底哪里好,我也不清楚。您去看了,才会知道” “您一直在皇城里,不去看,就永远不会知道的” 成亲王道“如果我想看的那一天,一定会去看的。我才想起来,你叫沈山河。似乎给你起名字的人,很喜欢山河” “你也很喜欢山河吧,他应该和你说过,天下的山河很美,要出去看看” 沈山河笑着道“这倒是没有,我师父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就是看见什么取了什么。其实啊,我还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 成亲王道“怎么不喜欢呢” 沈山河道“这个名字太普通了” 成亲王道“普通不好吗” 沈山河道“我喜欢高雅一点的” 成亲王道“高雅和通俗,不是一个名字可以决定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沈山河道“道理我明白,可这名字啊,是人的第一张脸面。人的名树的影,一听沈山河这个名字,特别像是个书生” 成亲王道“听着确实不像是武林盟主,一点也不霸气。要我想啊,比如什么沈一刀,沈天狼,就很霸气” 沈山河道“天狼这个名字不好,西北望,射天狼,那是要被人射下来的,寓意不好。我用的是刀,一刀这个名字也不好” 成亲王道“起个名字,还要顾及典故、诗歌、兵器、身份,这对于起名字的人来说,要求可太高了” 沈山河道“在这个世上,能陪着我们一辈子的,似乎只有名字和影子吧” 成亲王道“还有心,心会跟着我们一辈子。心不跳了,我们才死了。也有人说,心不跳了,活在心里” “那是一个人的精神还活着,要活成这样的人,很难” 沈山河道“只有在乎的人,才能在我心里活一辈子。哦,还有外号,外号也会陪着我们一辈子” “可我好像,还没有一个外号” 成亲王道“一个江湖人,没有外号?” 沈山河想了想,道“还真没有,也不知道江湖人或者说天下人,太爱我了,还是太不爱我了,一个外号都没有” 成亲王道“你应该多想想爱的事情,而不是不爱的事情。多看看阳光,多看看白云,多看看蓝天” 沈山河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427 与马为友尚天力 成亲王道“相由心生,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正在想这样的事或者曾经想过这样的事,一提,就说了出来” “我记得叶酒曾说过一句话,要想整理好经史子集,就要先提纲挈领,把这四个大类牵出一条主线来” 沈山河道“您的意思是” 成亲王道“希望有些想法不要占据你的心里太久,一个人可以想很多事情,但有些事,想想就算了,是不能付诸行动的” “像你刚刚说的,成祖的军队败在了七星护卫的手上,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或许他们应该怪罪那个下命令的人,也就是先皇” “可他们是军人,对,下命令的是先皇,先动手的也是我们。就是为了那一句威胁,可如果没有威胁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身为臣子,可以怪罪君王吗?可以反叛吗?这不是臣子之道,这是土匪之道” “你要清楚,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臣之间没有对错,只有命令与执行。如果先皇要成祖去杀七星护卫” “成祖去了之后,说我们师出无名,不应该滥杀。成祖的人会一个不剩,被先皇清理门户” “一个皇上,手下的将军不听命令,是比战败更为恐怖的事情。脱离掌控,对于帝王来说,是最危险的” 沈山河道“阳奉阴违,是很容易做到的。” 成亲王道“江湖无人查,朝廷有人查。无人监察所以可以阳奉阴违,有人监察谁敢阳奉阴违” “惩罚的代价,不值得” 沈山河道“您说到点子上了,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这件事。可我想明白了,似乎却无法做下去” “如果江湖有了监察和法度,那么江湖和朝廷,又有什么区别呢” 成亲王道“为何要有区别呢,你最大的阻碍是那些既得利益,而不是新生者。新生者可以说是一张白纸” “江湖规矩对他们来说是老一辈的规矩,为何要遵守呢。老一辈的人定下的规矩,是保护他们自己的” 沈山河道“您是在说江湖吗” 成亲王道“是啊” 沈山河道“难道朝廷不是一样吗,朝廷法度这么多年了,也是老一辈不断完善的。为何新生者要遵守呢” “您的意思是,规矩这两个字,在朝廷这里是规矩,在江湖那里就不是规矩了吗?朝廷就是朝廷,江湖就是江湖,不能混为一谈的” “如果江湖和朝廷别无二致,那是什么江湖?” 成亲王道“沈盟主应该清楚,江湖若想走得长远,必须要有规矩和法度,必须要有监察和奖惩” “这些事,是沈盟主要考虑的。作为一个外人,本王对江湖没什么兴趣。你的疑惑,或许苏丞相可以回答” 沈山河道“苏丞相公务繁忙,江湖这点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他们三个,王爷帮着引荐引荐?” 成亲王道“你来我这,就是为了他们三个。就算我拒绝,你也一定是要见他们的。我这里虽然高宅大院,可也是拦不住你的” 沈山河道“没有您的同意,我是不会进来的” 成亲王站起了身,放下了手中的春秋大义。穿着白色长跑的他走在前头,看背影,颇像一个书生 楚星绝自始至终一言未发,成亲王也像是没有看到楚星绝一样。或许对于成亲王来说,明哲保身更为重要 在起身的那一刻,楚星绝的目光从左氏春秋的封面上移了开来。春秋有大义,在朝堂,也在江湖 走在前面的成亲王停下了脚步,道“这里就是尚天力的地方,其余两人,他知道在哪,本王继续去看春秋了” 沈山河道“左氏春秋” 成亲王一边回身走着一边道“对,左氏春秋” 沈山河敲了敲门,有着脚步声走到门前,开了门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穿着破旧的麻袍,手上正握着一个刷子。他的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 沈山河率先道“奇门沈山河” 尚天力并没有表现出意外、惊讶,说了句“进来吧”之后,转身向着院子内走去,走到了马厩 沈山河打量了一圈,院子里三面都是马厩,北面是三间屋子,中间的屋子关着门,左边的屋子摆放着草料,没有屋顶 右边的屋子里摆放着马鞍、缰绳之类的东西,安在马上,马就成了战马,可以厮杀疆场 沈山河站在尚天力的身侧不远处,看着尚天力用刷子给马匹梳理毛发,用清水清洗着马匹身上的污垢 沈山河道“我之前杀过一个人,叫尚天,是离恨桥的人,因为他屠了望海潮城主府的人,却把这事引到了我的身上” 尚天力道“你想说什么” 沈山河道“尚天是不能上天的,他会下地狱,因为他做了错事。我来只是为了一件事,五十年前的事” 尚天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坐在了小椅子上,道“你问吧,最好快一点,马儿们要吃草了。草很脏,漫天飞舞的” 沈山河道“五十年前,你率领的是骑兵。对于奇门的一般弟子而言,骑兵有着更快的速度优势” “可为什么在排兵布阵的时候,你们没有在最前,而是在侧翼呢” 尚天力道“我们负责的是支援和解围,那一战,是短兵相接。我们加入战场,会很混乱” 沈山河道“如果你们做第一波冲击,或许...” 尚天力道“骑兵不只是用来冲阵的,如果要冲阵,清雅皇妃不会选择我们,她会选择一支重甲骑兵” “我的骑兵,是轻甲。除了四大军队,天下没有比我的骑兵更快的。我们,是为了救人去的” 沈山河道“救人就要参战,你刚才说,你们加入,会让战场混乱” 尚天力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要想明白,去做骑兵就明白了” 沈山河道“好,你们是救人的,那就是没有投入到战场之中。清雅皇妃还真是有意思,她应该带一些医师过去啊” 尚天力道“请你说话注意点” 沈山河道“抱歉,忍不住调侃了一下。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皇妃的排兵布阵很有意思” “她想到了杀人,想到了救人,那么兴师动众。可为什么,她要...算了,还是说说您吧,您回来之后,怎么看走了眼呢” 尚天力道“那匹马,我看走了眼。世上总会有这样的事情,常年玩鹰的,也会被鹰啄了眼”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啊,有些太自以为是了,觉得自己很熟悉马了。扫了那么一眼,祸从口出喽” 沈山河道“能让您走眼的马,不简单” 尚天力道“沈掌门就别夸我了,有事直接说就可以了” 沈山河道“这么多年下来,您没想过,这可能是一个局吗” 尚天力道“什么局” 沈山河道“您是一个懂马的人,您那一眼,不说所有的马,九成的马,应该都能看出个一二来吧” “可就在您回来之后,您看错了马,成亲王的马。然后呢,为了表示对这匹马的歉意,您在这里呆了五十多年了” “为了一匹马,值得吗?听说,您还没有家室,就算您对家室不在意,可是仕途呢。这其中,另有隐情的吧” 尚天力道“我只在乎马,我对不起它,就要还给它。它变成了老马,我也老了,我都不知道我们两个谁先死” “在最开始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骂它,我知道它听不懂。它不仅让我丢了面子,还让我丢了信心” “这些东西,我得找回来。我也忘了骂了多久了,后来就不骂了。这马也确实有点意思,到现在还没死呢” “或许这马啊,就不是一匹凡马,而是一匹天马。我一个凡人,看不透天马,也是很正常的” 沈山河道“这匹马是哪个”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马厩,他仔细的看了看,不像一开始那样只是扫了一眼 尚天力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了一匹马的身边 沈山河也走了过去,一匹黄色毛发的马,看起来很强壮,像是壮年一样,线条很好,看着很有力量 沈山河诧异的道“这是一匹活了五十多年的马?” 尚天力道“我不知道它活了多久,王爷也不知道它活了多久” 沈山河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呢” 尚天力道“王爷说是买的,在街上,有个卖马的。王爷说他当时正在画马,看着不错,就买了” 沈山河道“这马,一直都在这吗” 尚天力道“嗯” 沈山河道“这不会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吧,看着这么有力量,可能小孩子坐上去,都能把它压趴下” 尚天力道“管它呢,我就想看看,我和它,谁先死” 沈山河道“当时你是看错了什么” 尚天力道“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一匹汗血宝马,其实,这就是一匹普通的野马” 沈山河道“就是说,这匹马没有什么高贵的血脉,只是样子看着很高贵,其实是高贵的赝品” 尚天力道“对” 沈山河道“这样一匹野马,虽是野马,但活了这么久,已经不普通了。我相信,只要把它放在外面,有人会一掷千金的” 尚天力道“王爷是不会卖的” 沈山河道“我就是说一下它的价值,物以稀为贵嘛,就算是一匹普通的马,当它足够稀有的时候,千里马的价格也不过如此” 尚天力道“说的不错,没想到沈掌门懂得这么多” 沈山河道“那您觉得我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428 铁甲将军名成祖 尚天力道“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在皇城,这样的人很多,你隐藏的比较深。我之前见过你,唯一的一次” “在天下第一的武林大会上,那几天,人山人海的。到了最后,雪楼的那个老头被肖河杀死的时候” “你第一眼产生的念头是杀了肖河,萧红衣赶到之后,你拦住了肖河,并没有动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猜了一下,那个老头,和你关系不错,可能是忘年交之类的。老头那一战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或许那就是你们江湖人的路,死就是老头的归宿,你没有拦着老头去,也没有救下老头” “换做是我,我也会那么做,我是不会插手别人的恩怨的。如果你帮着那老头把肖河杀了,这不叫帮忙” “如果你从肖河手上把老头救下来,这也不算救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萧红衣的出现压下了杀人的念头还是因为你的野心压下了念头” “谁都有脾气,升起杀人的念头,这是本能。能压下去,这是本事。或许沈掌门所图甚大,才克制住了吧” 沈山河道“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那个时候没想过要杀肖河,那是萧老头和肖河之间的恩怨” “我只是一个外人,你说的没错,那个时候我怎么做都不对,所以什么都不能做。你应该也听到了” “萧老头说了,江湖事,江湖了。恩怨,在他和肖河之间结束了。肖河要动萧红衣,我当然要拦着了” 尚天力道“我看得出来,你喜欢萧红衣。既然江湖事,江湖了。你不该拦着,那是肖河和萧红衣之间的事” “是肖河和雪楼之间的事,灭门之仇、杀父之仇,而且杀父之仇就在眼前,你却拦着了” 沈山河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美丽的姑娘就那么死了,萧老头死了,恩怨就该结束了” 尚天力道“可结束了吗,萧红衣前不久来了京城,去了清尘居,应该是和肖河打了一场吧” “她没事,肖河也没事,可能是打成了平手。萧红衣是没有放下的,肖河似乎是放下了。如果肖河没放下,萧红衣已经死了” “不过这次京城一战之后,不知道她有没有放下” 沈山河道“马是不能和人相比的,您看马走了眼,看人也是有可能走眼的。清雅皇妃来请你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尚天力道“说我的骑兵不错,要随她去做一件大事,不需要都去,挑出一些精兵良马来,随时准备出发” 沈山河道“您觉得清雅皇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尚天力道“一个很飒爽的人,雷厉风行的。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骑马的女人,马术不错” 沈山河道“她骑着马来的?” 尚天力道“不是,到了我这里之后,看中了一匹马,骑了一会” 沈山河道“驯服过的马吗” 尚天力道“没有驯服” 沈山河道“那她可真厉害,或许也算不上厉害。听说她武艺高超,就算是一匹烈马发了疯,也不能怎么样” “对于她那样的高手而言,总不会在一匹马儿上受了伤的” 尚天力道“您这样的高手来看,这匹马是一匹普通的马吗”,尚天力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身边的黄马 黄马微微颤了颤,马尾巴晃了一下 沈山河道“我看啊,这就是一匹普通的马,一剑下去,是会死的” 尚天力道“你是用剑的,当时为什么选择了剑呢” 沈山河道“我没有选择,师父选的。我练拳之后,练的就是剑。那时候我以为只有这么一种兵器呢” “您也是用剑的,为什么呢” 尚天力道“因为我觉得剑比较方便,我练武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二十多岁了都。周围练剑的不少” “看他们练剑不错,我就也练了剑” 沈山河道“您说的方便,是和周围人一样啊” 尚天力道“一样了,就方便得多” 沈山河道“就像是细作,融入敌军。人都喜欢把秘密分享给朋友,分享给身边的人” 尚天力道“沈盟主怎么就想到细作了呢” 沈山河道“我也不知道,就很突然,脑子这个东西很神奇,总会突然想到什么,有的会记住,有的却抓不住” 尚天力道“人老了,能记住的东西不多。沈盟主不会是觉得五十年前的事有细作吧,你觉得奇门内有朝廷的人吗还是朝廷内有奇门的人” “无论哪一样,这都是一个惊天的事情了” 沈山河道“不,奇门的人是不可能投靠朝廷的。可朝廷里有没有心向奇门的人,我不知道。但有人想置奇门于死地,是肯定的” “我也不怕告诉您,我这次来皇城,要顺着五十年前的事,找出来到底是谁,与奇门过不去” 尚天力道“五十年了,人死如灯灭。沈盟主这么执着,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死,还不好说呢” “况且说实在的,五十年前的事,与你真没关系。你虽然是奇门的掌门,可也不必把五十年前的事揽在身上” 沈山河道“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是我啊,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把事情揽在身上” “在您这说的也差不多了,该去另外两位那里看看了,劳烦您带个路” 尚天力道“沈盟主还是一个急性子的人” 沈山河笑了笑,道“我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我有我的事,您有您的事。再多打扰,就有些不知趣了” 尚天力道“沈盟主想要先见哪一位” 沈山河道“成祖,成老将军” 尚天力道“好,和我一起来吧” 沈山河跟着尚天力到了另一处院落,院落里的一切都摆放的井然有序,棱是棱角是角,规规矩矩 不用多说,院子中扎着马步的就是成祖,穿着短褂,打着绑腿,双手合十。沈山河他们推门而入,他才睁开眼睛 沈山河走到成祖的对面,打量了一眼,国字脸,浓眉大眼,道,“成老将军老当益壮啊” 成祖道“你是何人” 沈山河道“奇门的掌门” 成祖道“所为何事” 沈山河道“为了五十年前的事,希望成老将军可以如实告知” 成祖道“你想知道,我就要说吗” 沈山河道“因为我想知道,所以您必须说” 成祖道“这是什么规矩?江湖规矩?强迫于人?” 沈山河道“这是我的规矩,我们可以交换。您可以和盘托出,我呢,会做到您说的事情。当然,这事情不能过度” 成祖道“你的度又是什么” 沈山河道“不能犯法,不能违背道德” 成祖道“我做事,只靠自己,不会求人帮忙。我可以告诉你五十年前的事情,作为交换,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沈山河道“什么事” 成祖道“辞去你的大将军职务” 沈山河道“好” 成祖道“五十年前,清雅皇妃找到我,让我做先锋,攻打琉璃山。那一战打了几天我忘记了,不过挺惨的” “到处都是尸体,我的人死了很多,受伤的也很多。当时我有些低估了你们的实力,不然可以少死一些人” 沈山河道“您的军队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么清雅的死,您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了?” 成祖道“是的,从琉璃山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衣,一个穿着白衣,突破了我们的防御,冲进了中军大帐” “后来我才知道,穿黑衣的叫做墨萧,穿白衣的叫什么屏。你们能有那么厉害的人,是我没有想到的” 沈山河道“您清楚地看到,清雅死在我们的人手里吗” 成祖道“亲眼所见,虽然发生的很快。但营帐内,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沈山河道“或许会有别人呢,您刚才也说了,没有想到会有那样的高手,说不定还有其他高手,是吧” 成祖道“不可能的,我一直都跟着皇妃。在山脚下安营扎寨之后,没有任何人去过清雅的营帐” 沈山河道“一个高手,是可以做到欺骗眼睛的” 成祖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看到有人进去过,在他们之前” 沈山河道“听说您是最严格的将军” 成祖道“人们都这么说” 沈山河道“难道您不这么觉得吗” 成祖道“我的要求,虽然多些,但都是应该做到的。我能做到以身作则,规矩自然也就多了” 沈山河道“如果说,当年进攻琉璃山,是一个阴谋的话,您还会不会去呢” 成祖道“什么阴谋” 沈山河道“我只是说如果” 成祖道“我不信如果,只相信结果” 沈山河道“好吧,我记得您是三十岁的时候去进攻的琉璃山,当时是三品的将军,如今做了五十年的五品典军” “不知道您这心里有没有什么怨言” 成祖道“为什么要有怨言呢” 沈山河道“难道您不在意仕途吗,这么多年一步未动,您就很坦然的接受了吗” 成祖道“命里有时终会有,发生的事情都是有他的一些道理的。人嘛,活在世上不容易,当你看过尸山血海之后,就会明白” “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为重要,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看淡一些,看开一些,没什么过不去的” 沈山河道“听您的这个意思,您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的。只是看淡了,看开了。也是,五十年,半辈子了” “可以说是寸步未进,如今老了,想想的话,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429 天下规矩有万千 成祖道“我觉得啊,能看淡、看开,很不错” 沈山河道“这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佛门中人,人人都讲究这个。或许在军中,像您这样的人很少吧” 成祖道“军中是杀伐之地,佛家讲的是慈悲。一个修佛的人是不可能从军的,一个从军的人也不会信佛的” 沈山河道“您说的太过绝对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看您的马步扎的这么稳,师出何处啊” 成祖道“一位京城里的老师父,不出名,说出来你也没听过” 沈山河道“当年您和我们短兵相接,打了那么久,觉得奇门如何?” 成祖道“不怕死” 沈山河道“你们为了朝堂,我们为了门派,相撞,无人会退。那一战过后,奇门尸横遍野,消失于江湖” “是不是,只有消亡才合了朝堂的意?” 成祖道“你与我说这些,没有意义” 沈山河道“哈哈,将军真是有趣。将军您是朝堂的将军,五十年了,您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您就没有想过朝廷的对错吗” 成祖道“对如何,错又如何。在其位谋其政,这是最大的规矩” 沈山河道“将军您是个认规矩的人,曾有一句话,廉颇老矣,尚能战否?看将军的样子,还有一战之力” “时间过得很快,有些事,可能不会到来。但还是要做好准备啊,将军的军队叫什么来着” 成祖道“铁甲军” 沈山河道“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再见一见铁甲军的风采。像我们习武之人,与天争命,没有明天” “说不定啊,明天就会有谁杀了我。江湖风雨啊,恩怨情仇,我这个名头,很多人都压在心里呢” 成祖道“听说佛道两家出了大事” 沈山河道“令人头疼的大事,他们两家的老掌门死掉了,都和我有点关系。道家掌门归一,在等我,一起查一件事情” “佛家掌门,天禅,我和他谈了一些事情之后,他坐化了。佛道两家弟子遍天下,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成祖道“你打算如何解决这个潜在的威胁” 沈山河道“自然是春风拂面,讲讲道理了” 成祖道“生死面前,谁能听得进去道理呢。佛道如此,儒家也会借此...,你来京城,将风雨带到了京城” 沈山河道“天子脚下,一片乐土,无人敢在这里作乱” 成祖道“你真是好深的算计,来京城,既是为了五十年前的旧事,也是为了如今的暗流涌动” “若是做得好了,以后也可以高枕无忧。像你这样深沉的心思,若是投敌,就十分可怕了” 沈山河道“我生在这片土地之上,不会对不起这片土地,也不会对不起这片土地上的人。谋定而后动,是我喜欢的道理” 成祖道“所以说嘛,这世上的事情,都是有着它的道理的。你这么年轻,能当上武林盟主,靠的不止是拳头” 沈山河道“拳头只是基本的东西,那是撕破脸时的道理” 成祖道“只有强者才会赢得尊重,这是毋庸置疑的。世上只有一个第一,也只会记得第一” “第二也可能被人们记得,除非那是个百年老二,一直都是老二。稳定的东西,人们会记得更清楚” “就像是铁甲军,消散多年。若提起铁甲军,定能想起铁甲军的琉璃山一战,还有我,这都是稳定的” “铁甲军中的统领校尉,来的来走的走,谁会记得呢” 沈山河道“稳定之后,就会习惯。就像是早饭一样,人们大多喝粥,很少会去吃油腻的东西” 成祖道“懂得道理和规矩,是很累也很苦的事情,想必你的经历,一定不轻松吧” 沈山河道“一路走到今天,似乎没有什么苦难。和您一样,看淡了,看开了。以前要杀我的人很多,他们都在夜里下手” “我没有再想过那些事情,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那些容易让我升起杀人念头的事情。现如今啊,动手的人少了,动脑子的人多了” “或许是因为不一定能打过吧,他们不再想着动手,而是诛心了” 成祖道“扎马步,扎根在地上,下盘就会稳。做人做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沈山河道“您说得对,您继续扎马步,我们就先走了” 成祖道“不多聊一会吗” 沈山河道“不了,道理总是说不完的” 成祖道“天下道理无数,规矩无数,能说到死。现在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和我们这样的老家伙聊天了” “你也是,如果不是为了陈年旧事,也不会来这里。我们老了,时代不属于我们了。可也不要忘了,以往,我们也年轻过” 沈山河道“前辈们守下的太平,没人会忘记的。您若想找人聊天,总能找到的” 成祖道“我可不会与谁都聊天的,能听明白话的,兴趣相投的,并不多。说话,是要让人舒服的” “我听王爷说,现在很多的年轻人啊,目中无人得很,狂傲的就像是唯我独尊一样” 沈山河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几乎没和年轻人们聊过。朋友不多,好像没有您说的这么狂傲的” “找到一个兴趣相投的灵魂,不容易啊。不找的话是永远都找不到的”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走到大门口,拉开了门 成祖扎着马步,看着他们离开,关上了门,院子里再度安静了下来。成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走在碎石路上的楚星绝说道“你觉得规矩在成祖心里会有多重的位置” 沈山河笑着道“估计是除了楚一,最重的位置了” 楚星绝道“能够遵守很多规矩的人,是一个狠人。他是个近乎于无情的人,规矩是不讲情面的,用情是无法打动他的” 沈山河道“我没想过打动他,只要他说的是真话就可以了” 楚星绝道“为什么要把叶酒放在最后一个呢” 沈山河道“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想,叶酒,是个读书人。他的道理,一定是最多的。成祖的道理已经不少了” “不知道叶酒会有多少的道理在等着我” 楚星绝道“咱们是为了陈年旧事,又不是过去讲道理的” 沈山河道“这是一场博弈” 楚星绝道“恐怕只有你觉得这是一场博弈,除了你,还会有人在意这场博弈吗” 沈山河道“如果当年的事是一个阴谋的话,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这是我和那个人的博弈” 430 虚无本是不归路 楚星绝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所想的,可能只是你的妄想。如果你一直觉得不是妄想,这是一条不归路” “这件事可能本来就不存在,而你要如何证明它存在呢,无法证明的。到最后,可能都只是你的猜想而已” 沈山河道“如果只是我的猜想,那是一件好事。我也希望这人间满是美好,没有肮脏” 楚星绝道“一定会的” 沈山河道“我们赌一赌?” 楚星绝道“赌什么” 沈山河道“没有赌注” 楚星绝道“好啊” 沈山河在碎石路的尽头停了下来,朱红色的门扉,一推就开,院中人穿着青衣,闭目低吟 黄帝战蚩尤的故事,门开,故事也就停了 沈山河走到叶酒的对面,开口道“叶长史,我呢,叫沈山河” 叶酒弹了弹衣角,道“知道,奇门的掌门,江湖的盟主。你与我之间,若说干系,只有一件。要问什么,请问吧” 沈山河道“叶长史很直接” 叶酒道“我比较喜欢简洁高效” 沈山河道“五十年前,清雅皇妃亲自请您去琉璃山一战。当时你们在一家小饭馆吃了一顿饭,不知说了一些什么” 叶酒道“那家小饭馆叫做忘尘馆,那天是一个晴天,清雅皇妃来的时候,正是晌午,人最多的时间之一” “她和我说,要我去琉璃山看一看,把我看到的都记在心里。回来之后,都写下来,要写成故事” “我说,如此大事,写进国事纪要不是更好。她说,故事真真假假,更为合适。到了琉璃山后,我成了一个看客” “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看客,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年,我明白了过来” “这是一块石头,我们的行动就是一块石头,一块投石问路的石头。酒衣这几百年来,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奇门是江湖的霸主,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朝廷要除掉他,需要一个旁观者看待整个事件,而那个人,就是我” “这块石头很成功,在奇门被除二十年后,雪楼被灭。看看如今,谁还敢去做这个江湖霸主呢”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就像是散人,做了那么久的老二。江湖,只能有第二,不能有第一” 沈山河道“您的记忆真是出色,居然还记得当年吃饭的地方。清雅需要一个旁观者,为什么一定是你呢” 叶酒道“五十年前,没人比我更适合。当时,除了我,只有苏南乔苏丞相可以做到公公正正的、实事求是的写下一个故事” “在我和苏丞相之间,一定是我。琉璃山上是很危险的,而苏丞相,是不能有闪失的。他对于皇朝而言,更加的重要” 沈山河道“您说当年朝廷是为了投石问路,问的是什么路?” 叶酒道“这一点沈盟主应该明白,那是一条灭掉江湖霸主的路。有了经验之后,除掉雪楼很轻松” 沈山河道“可我听说,我们是通敌呢” 叶酒道“通什么敌?” 沈山河道“我没有细问” 叶酒道“如果奇门通敌,我一定会知道的” 沈山河道“清雅要你记住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真真假假。你看到的,也是真真假假。你所看到的,或许是一个局” 叶酒道“沈盟主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质疑我这么多年的推敲” 沈山河道“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不说这个,您说,投石问路是吧,可是为什么呢” “朝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江湖呢” 叶酒道“这需要理由吗,朝廷做事,不需要理由。做了就是做了,你说是吧” 沈山河道“那朝廷应该也清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朝廷用我们敲山震虎,有些过分吧” 叶酒道“谁让你们是江湖霸主呢,不打你们打谁呢。打你们,才能让这个江湖明白一些深刻的道理” 沈山河道“所以您的意思是,无论奇门做了什么,是否通敌,或者其他的什么事情,朝廷都是势在必行的” 叶酒道“是的” 沈山河道“听说您十分喜欢典籍,在去琉璃山之前,就要弃武从文,希望可以修撰宫中的经史子集” 叶酒道“没错” 沈山河道“这就是说您对于典籍的喜爱远远大过了军队” 叶酒道“是,那是我真正喜爱的事情” 沈山河道“如今您做了很久您喜欢的事情,我想知道,做喜欢的事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叶酒道“那是一种让人忘记岁月的感觉,山中无甲子” 沈山河道“此处并无山” 叶酒道“心中有山便有山” 沈山河道“朝廷对我奇门出手,是不是因为心中的成见啊。朝廷与江湖积怨已久,朝廷这是在立威,也是在报仇啊” 叶酒道“或许吧” 沈山河道“来的路上,我在想一件事情。当年的十位将军,有三位在成亲王的府中,您觉得这是一种巧合吗” 叶酒道“成亲王德高望重,是我的首选。至于其他两位,我就不清楚了” 沈山河道“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任何的巧合,谋士都喜欢布局,毫无疑问,成亲王是一位谋士” “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这只是一个怀疑。成亲王当年并未参与其中,我不会去试探他。你们三位,我已经试探过了” 叶酒道“沈盟主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呢” 沈山河道“一个有些朦胧的结果,你们三位前辈,每个人都有故事。离开,我觉得,是一种保护” “在这件事上,有一个更大的局。而这个局,目前我连一点端倪都没有瞧出来。或许慢慢的,就可以浮出水面了” 叶酒道“沈盟主不相信人?” 沈山河道“信任,是需要时间的。我不会傻到谁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不是不信您,只是需要时间” 叶酒道“是啊。第一次见面,你不可能什么都信的。可事实就是这样,我知道的就是这样” “在很多时候,人们往往都不愿意相信真实,都愿意相信他们所希望的真实。做局,这是必须要清楚的” 沈山河道“做局,是很累的。我啊,不是谋士,只是一个武夫。我不喜欢做局,但谁若是把我放进局里” “我想,一力破万法嘛,我是可以破局而出的” 叶酒道“在酒衣,没人敢说比沈盟主的力气更大。不过,破局啊,靠的是脑子,而不是拳头” 431 熬鹰姬剑为翻身 沈山河道“我的脑子应该还不错,应对一些事情还是可以游刃有余的。” 叶酒道“沈盟主很有信心” 沈山河道“当然,没有信心,什么都做不成” 叶酒道“不知道沈盟主的决心有多大” 沈山河道“您会知道的,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叶酒道“二位慢走” 离开成亲王府之后,沈山河和楚星绝回到了客栈。楚星绝坐在床上,沈山河看着窗外,行人如织 楚星绝道“你这个鱼钓的,我是一点都没有明白” 沈山河轻轻地道“钓鱼的用意,不在于他们三个,叶酒、成祖、尚天力只是曾经的三位将军” “我的用意,在于成亲王还有接下来要见的人。醉仙居是一味药引,他不知道药引具体是什么” “他就一定很想知道,只要他想知道,就可以了” 楚星绝道“这可不像是一个武夫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山河道“你也和叶酒一样,调侃我?” 楚星绝道“以前啊,你可不会开玩笑的” 沈山河道“那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楚星绝道“说一不二啊” 沈山河道“没有吧” 楚星绝道“你的变化真的很大,我看不出这是真是假。不过无所谓,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朋友” “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路,不管怎么样,都是朋友。虽然我们说过的话不多。但真正的朋友,向来都不需要多说” 沈山河道“放心,我是不会变坏的” 楚星绝道“说实话,我是很担心的。为了这件事,你做了很多事,如果到头来一场空,我怕你接受不了” 沈山河道“只要真相是真相,我可以接受” 楚星绝道“天就要黑了,咱们今晚去见谁” 沈山河道“中都督,姬剑” 楚星绝哦了一声,去见姬剑,确实需要一条苏南乔这样的鱼儿,够大,够重,足够引起姬剑的注意 沈山河道“最后这两个人,很重要。在这十位将军里,他们两个,是举足轻重的。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很重要” 楚星绝道“放心,我会看着的。这个真相,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 沈山河道“吃过饭之后,我们就去” 沈山河在窗口站了很久,楚星绝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睡梦中的楚星绝被沈山河叫了起来 两人下楼吃了一些饭菜,之后去了中都督府 中都督府位于皇城的北城之中,修建的很华丽、很宏大。府外有着三队巡逻的士兵,无死角的巡查着 不过没有士兵想要去查沈山河和楚星绝,他们两个,在如今的皇城里,是无人不知的。衙役领着沈山河二人去了一处院落 沈山河静静地等在下面,姬剑正坐在太师椅上,低头看着书信,一手握着毛笔的尾巴,一手放在书信之上 沈山河等了很久,等到姬剑处理完书信,已经是午夜了。姬剑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道“沈盟主很有耐心” 沈山河笑着道“我的事,是小事。将军的事,是大事” 姬剑道“我听说你去了成亲王府” 沈山河道“将军的消息真是灵通,我白天刚刚去过,将军有何指教?” 姬剑道“没什么指教,成亲王老了,王爷府中的人,都老了。人已老了,记性难免就会不好” “可能就会记错或者混乱一些事情,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你这么晚才来找我,是因为什么” 沈山河道“我先见谁,后见谁,是看我的心情的。听起来将军有些不满,可惜没什么办法” 姬剑道“有些饿了,我们换个地方说” 沈山河道“将军请” 姬剑走下了台阶,走到了门外,道“来人啊” 一名士兵连忙跑了过来,弯腰行礼 姬剑道“让厨房准备一桌好菜,送到书房,要快” 士兵连忙离开 姬剑在前面缓慢地走着,沈山河和楚星绝并排走在姬剑身侧,走进了书房。书架上摆的不是书籍,而是酒 偌大的书房之内,摆满了酒。放眼望去,只有一本书,倒扣在了书桌之上 姬剑道“知道为什么要来书房吗,因为我这里的酒啊,都在这里。故事与酒,是绝配。酒在书房内,就有了书香气” 沈山河笑着道“这酒若是放在女人的房间里,就有了脂粉气了” 姬剑道“没错,放在哪里,就会沾染什么气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酒水,带着书香气、杀伐气,都是极好” “世上没有比这两股气更好的了,书生与兵,我都喜欢。在外,我更喜欢兵。在内,我更喜欢书生” 沈山河道“环境可以变,但本性是难移的。一坛不好喝的酒,就算是放在天宫,沾染神仙的气息,又有何用呢” 姬剑道“沈盟主真是犀利,听闻沈盟主曾经喝光了望海潮的酒。我这里的酒不多,都是珍藏佳酿” “沈盟主可要放开了喝,美酒遇英雄,那是美酒的荣幸” 沈山河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我也不怎么会喝酒,只会大口大口的喝。将军积攒这么多年,可不能浪费了” “这么多好酒,将军可以留着,请懂酒的人。我啊,一坛就够了。还是说说五十年前的事吧” 姬剑道“五十年前,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沈山河道“我只想听将军自己知道的故事,而不是将军听到的故事” 姬剑道“只是我知道的故事?” 沈山河道“没错” 姬剑道“那天是一个晴天,晴空万里,我正在院子里熬鹰,到了最后的时候。清雅皇妃来了” “她只是说了一句,打一场仗,姬家可以翻身。就这一句话,鹰儿飞了,我抬起头看着她” “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说出这样的大话,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她是清雅皇妃” “我答应了,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沈山河道“您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清雅皇妃。这么说,您之前没见过她,也没有听过她的声音” 姬剑道“这是一句废话,皇妃久居后宫,我怎么会认识,怎么会听到她说话呢” 沈山河道“那你为什么觉得她就是清雅呢” 姬剑道“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准确。这种感觉曾救过我很多次,准确的可怕。有些人,是一眼就能认出的” 沈山河道“打一场仗,姬家就可以翻身,是什么意思?” 432 千牛将军建功业 姬剑道“五大家族之中,姬家为末。翻身不易,琉璃山一战之后,姬家前进了一位,这就是翻身” 沈山河道“有传言说,酒衣实际上是掌握在五大家族手中,皇室只是一个傀儡” 姬剑道“这样的谣言,有很多。知道真相的,寥寥无几” 沈山河道“琉璃山上,你们做了什么,居然可以上位?不管那谣言是真是假,你们五大家族都挺厉害的” 姬剑道“菜来了,先吃菜,喝酒” 士兵们将饭菜端进了书房,放在了长条桌之上。姬剑挑了一坛酒,打开之后,酒香四溢 沈山河不由得说道“这个味道,闻着就是好酒” 姬剑道“这是这里最好的一坛酒,珍藏了上百年了,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可能喝一口啊,就能神游天外” 沈山河道“几百年的酒,我来喝,是不是有点浪费” 姬剑道“不浪费,沈盟主年少有为。只有这百年美酒,才配得上你,来,尝尝” 姬剑走到沈山河身侧,弯腰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沈山河,一杯递给了楚星绝。走到桌子对面之后,姬剑给自己倒了一杯 三人同时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表情几乎都是一样的,三人不由得笑了起来。喝酒、吃菜,一时间没人说什么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 姬剑开口说道“琉璃山上,我杀了很多人。当然,最重要的不是杀人,而是救人。救一个叫做红鹰的人” “清雅说了,只要救出这个人,姬家就可以翻身。救人嘛,不能那么明目张胆。要做成杀人的样子救人” “在琉璃山上,我找到了红鹰,他是你们奇门情报堂口万里堂的堂主。遇到他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万里堂被我们围困,红鹰冲了上来,死在我们手里,死在他手下的眼前。他的手下,只有一个活到了战斗结束” “红鹰这个活人,在奇门里,就永远的死了” 沈山河道“十万军队,加上我奇门这么多人,就为了一个红鹰。这个红鹰,很厉害啊” 姬剑道“红鹰的事,你就不用去查了,查不到的” 沈山河道“你们把他救回来之后,把他送到了哪里” 姬剑道“皇宫” 沈山河道“到了皇宫,确实不好查了。你这的饭菜不错,有时间我一定会再来吃几口” 姬剑道“沈盟主这是要走?” 沈山河道“还有最后一个人要见,菜也吃了,酒也喝了,该聊的也得聊得差不多了,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姬剑道“沈盟主何必这么着急呢,该聊的聊完了,那就聊一些不该聊的嘛” 沈山河道“将军的意思是” 姬剑道“自从琉璃山一战之后,奇门销声匿迹。沈盟主两年前开始进入江湖,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名震天下” “不知道沈盟主有没有兴趣去我家做客?” 沈山河道“五大家族里,你家如今的地位如何?” 姬剑道“第四,沈盟主是一个聪明人。我们希望可以和沈盟主合作,互利双赢” 沈山河道“俗话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为什么不去和第一强强联合呢。和你们合作,风险很大” 姬剑道“您到了姬家,会是座上宾。您说得对,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到了第一那一家,就不一定是鸡头了” “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有风险的。选择的机会,对于我们这样的来说,往往只有一次” 沈山河道“这件事,我会考虑。等我考虑清楚了,再来打扰” 姬剑道“嗯,我送送二位” 离开都督府的时候,天快要亮了,沈山河二人找了一个路边的小摊,坐到了黎明时分,然后去了千牛将军府 沈山河他们到的时候,这位千牛将军正在府中练剑 崔峰练完了一套剑法,将长剑插回了剑鞘,挂在了腰上,道“沈盟主是贵客,也是稀客啊” 沈山河道“崔将军的剑法有些武当剑法的影子,有点像太极,却比太极凌厉了一些” 崔峰道“沈盟主好眼力,这套剑法是太极剑法的底子。沈盟主来我这,不会是为了我的剑法吧” 沈山河道“为了五十年前的琉璃山一战” 崔峰道“沈盟主想知道什么” 沈山河道“我想知道你知道的一切” 崔峰道“你问,我就要说,沈盟主的诚意呢” 沈山河道“我亲自来,算不算诚意” 崔峰道“算是吧” 沈山河道“崔将军如果想要交换一些什么,我似乎没有什么可交换的” 崔峰道“求人,是要有一个态度的” 沈山河道“态度就那么重要吗” 崔峰道“很重要,相当重要” 沈山河道“好,那就请崔将军说一说五十年前的事情” 崔峰道“那是一个秋天,天很热,热的让人汗流浃背的。我当时在一家酒肆里饮酒,清雅皇妃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当时很害怕,害怕极了。在职期间,饮酒,被皇妃看到了。皇妃并没有说我饮酒的事情” “而是问我要不要做一番大事,借酒消愁愁更愁,酒啊,解不了真愁。我答应了下来,当时甚至都没问是什么事情” “皇妃是不会害我的,我这样的小人物,不值得皇妃出手。后来到了琉璃山,打得昏天黑地的” “我都忘记了杀了多少人,反正我做到了皇妃说的事情,没有一个奇门人逃出去。当时为了永绝后患” “几位将军说要烧了琉璃山,我和燕南将军没有同意。一颗小树苗长成大树,并不容易。琉璃山上那么多的古树” “一把火烧了,就太可惜了,那要花几百年才能长出来。人的过错,和这山,这树有什么关系呢” 沈山河道“崔将军很有原则,也很有野心。您不记得杀过多少人,我记得,您杀了二百三十五人” “是的,听起来人不多。可当时的琉璃山上,也只是有一千多人而已。十位将军里,您杀的人第二多” “来之前,我有调查过您。您曾经是武当的弟子,进入朝廷之后,升的很快,可您的野心很大” “即使是到了京城,做到了将军的位置上,依旧是不满足,整日里借酒消愁。清雅皇妃给了你一个机会” “一个进入更高的圈子的机会,琉璃山一战后,你当上了千牛将军,可以自由进出皇宫,与皇室有了密切的联系” “当初的皇位之争,很多人死了,很多人上位,很多人下马。而您,岿然不动。这个本事,一般人可做不到” 崔峰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沈山河道“五十年的千牛将军,您真的满足了吗” 崔峰道“不满足,可这或许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我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更高的位置,我可能无法胜任” 沈山河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崔峰道“试一试就没有了退路” 沈山河道“崔将军有些患得患失了,您若是向上一步,千牛将军这个位置当然是要给别人的” “退路,怎么可能会有退路呢。有了退路,人就会变得懈怠” 崔峰道“你不是我,不会知道这一步有多难。我也不是你,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问这五十年前的事情” 沈山河道“似乎每个人都在问我同样的问题,问我为什么对以往的事情耿耿于怀。因为我觉得,当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您是我见得最后一个人,九位将军,给了我九个答案。我想,如果清雅皇妃不死,一定会有第十种答案” “同样的一件事情,九种说法。您觉得当年的事情是否另有隐情呢” 崔峰道“听起来,当年的事情不是建功立业那么简单” 沈山河道“当然,崔将军杀了二百多人,稳坐这三品的千牛将军五十余年,您觉得正常吗” “二百多人,能让一个五品将军连升几级,稳妥的五十几年吗?我从未小看过奇门,但也从未把奇门看得过高” “现在这个世道,是年轻人的天下。将军之职,大多是慕容白、林琅琊这样的年轻将军。对于皇上而言” “朝廷这个庞大的组织,如果想要生机勃勃,需要新鲜的血液。皇上刚刚登基,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对青璃和赤焰出了手” “您应该可以看出来,新皇是雄心勃勃的。可您老了,这您是无法否认的。老了固然经验足,但,是迟钝的” “新皇需要的是大刀阔斧,大踏步的前进。他要的,是攻城略地,而不是万无一失的守城” “当年为了建功立业,您参与了琉璃山一战。您的雄心,慢慢的消磨殆尽。您是否想过,灭掉奇门,算是建功立业吗” “我奇门,何德何能,能让一位深得先皇宠爱的皇妃亲自领兵,动用十万军队围杀呢。而且这件事情,是不是结束的很仓促呢” 崔峰道“沈盟主将这些说给我听,我无法不听。可听了,我却没什么要说的。你说的这个大局,我不懂”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怀疑有人在布局,我不过是一个想要向上爬的将军,被人利用了” “可以说是心甘情愿的,不算利用。若真是一个局,也是我自己走进去的,怨不得任何人” “你怀疑的这些,与我说,犯不着。我听不懂,也不知情。是啊,我已经老了,也该解甲归田了” 433 小小客栈升烈火 沈山河道“敢问老将军,杀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崔峰道“没什么感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脑袋掉了下来,哪里多了一个洞,结束的很快” “也有结束的不快的,挣扎的。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杀人,和杀鸡鸭猫狗没什么区别,不当人就行了” 沈山河道“不把人当人,杀的也是人啊。您是如何做到不把人当人的呢” 崔峰道“有一句话,我忘了是佛家还是道家说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沈山河道“可到了最后的时候,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万事万物,它的本质,是不可能磨灭的” “它可能会磨灭一时,但不会磨灭一世” 崔峰道“听说沈盟主立了一个江湖规矩,不可杀人。沈盟主没有杀过人吗” 沈山河道“杀过,杀过不少,都是在晚上杀的” 崔峰道“沈盟主杀过人,现在觉得,不能杀人了。还把不能杀人定做了江湖规矩。你这么做,会有很多人不满啊” 沈山河道“有什么不满的呢” 崔峰道“那些深仇大恨的人,能化干戈为玉帛吗?有些仇,是不共戴天的。还有那么一些少年人,要杀人红尘中呢” “突然,这个江湖不能杀人了,你说会有不满吗” 沈山河道“江湖不可杀人,战争可以。若想杀人,可以去疆场。您所说的那些不共戴天的仇恨,也该了断了” “仇恨,总不能世世代代的延续下去吧。那样只会让仇恨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古代不是有一个六尺巷吗” “只要双方各退一步,就能和好如初,何必让那深仇大恨一直延续下去呢。对于后代,这样的枷锁太沉重了” 崔峰道“道理谁都会说,可到了事情上,就不那么容易做了。仇恨之中,是有情的,有情的事情,难断” 沈山河道“是啊,众口难调。看这时间,您该进宫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崔峰道“沈盟主是贵客,什么时候来都不算打扰。不过啊,最好还是白天来,少来。虽说朝廷与江湖已经握手言和” “可你也清楚,这只是表面。我身在官场,与沈盟主若是交往密切,是很不方便的。我可不想晚节不保啊” 沈山河道“放心,只要问心无愧,没人可以拉着您下水” 崔峰道“慢走” 离开了将军府之后,沈山河二人再次回到了客栈,这一次,沈山河懒散的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思索着进入皇城之后的事情 楚星绝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行人。回到京城的他,已经是另一个他,带着另外的一种心情,另外的一种心境 楚星绝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即使看书无数,他没有想出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这种心态 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街上越来越热闹。夜渐渐地深了,街上还是很热闹。楚星绝关上了窗户,吹灭了烛火 沈山河睡得龇牙咧嘴的,他一定是做了一个噩梦。楚星绝笑了笑,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睡觉的时间漫长而又短暂,太阳照常升起 沈山河伸了一个懒腰,打开了窗户,喧嚣声更大的、更多的冲了进来。他低头看着窗外,目光变得有些呆滞 看着窗外的人,想着事,注意力不在外面,而在心中,目光自然就显得呆滞。他在看下面的人,下面的人也有的在看他 像沈山河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注意。这么年轻的武林盟主,又不难看,谁都会多看两眼的 可看着看着,谁都有些自惭形秽起来。觉得有些自卑,有些不配。最后都是或远或近的看着,不会走进来拜访 以冯家小姐的姿色,他都是推出门外。他的眼光,可高着呢。那时的他,还并不是武林盟主,只是很有可能 在客栈的对面,是一家客栈,和沈山河所在的这家客栈是同样的布局。在对面的二楼,一老一少正看着沈山河 老的是苏南乔,少的是苏怀瑾 苏南乔的手里端着一杯清茶,轻轻地喝了一口,道“你说,他在想什么” 苏怀瑾道“他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苏南乔道“当年的十位将军,他已经见过了九位。他找到了太一剑,也就是见到了墨萧的尸骨” “墨萧的尸骨我见过,杜影灰也见过。墨萧的死,和清雅皇妃毫无关系。墨萧是被另一个人杀的” “他也一定看了出来。从青璃回来之后,他拜访了道家、武当、少林,武当或许才是他真正想要拜访的” “他一定也有了答案,他怀疑的和我怀疑的一样,是谁杀死了墨萧?” 苏怀瑾道“此事已经尘封五十年,虽然九位将军依旧健在。可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他费这么大的力气要为奇门讨一个说法” “可真的能做到吗,我记得您说过,琉璃山一战,是你们三位联手做的局。他啊,是不可能破局的” 苏南乔道“不,是四位,先皇给的方向,我们完善了一下而已” 苏怀瑾道“我们五十年前灭了奇门,为什么没有连根拔起呢。如今的奇门,咱们已经不能轻动了” 苏南乔道“当年的事情很复杂,一时之间与你也说不明白。你和小白做朋友,我不拦着。可你,不该议论皇上” 苏怀瑾道“我那是在试探他” 苏南乔道“差一点就出了事情,小白回京述职,差一点就把你说了出来。皇上不是傻子,他很聪明” “皇朝的四位将军,世袭罔替,是皇上最大的信任。其他任何人,只要和四大将军有联系,都会被彻查” “小白念及我的面子,没有说出来。他把书信给了我,那是在告诉我,他知道是谁在和他书信来往” “翰林院里姓苏的学士并不多,一查就可以查出来。他这是在给我们一个台阶下,不然查起来,我们都要人头落地” “你要记住,在这个时候,在皇上的眼里,四大将军的命,是比天还要大的。他现在需要的,是打天下的将军,而不是治理天下的文臣” 苏怀瑾道“我和他只是朋友之交,他应该明白” 苏南乔道“皇上杀人,不需要理由。无论做官做到什么位置,都要与四大将军拉开距离,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怀瑾道“就算皇上有所怀疑,也应该查清楚吧” 苏南乔道“帝王不会永远都讲道理的,伴君如伴虎。这些道理,我会一点一点的交给你。侍奉君王,你要学会明哲保身” “适当的时侯,要学会装傻。帝王需要的是尊重,是理解。活着,是比任何事都要重要的” 苏怀瑾道“沈山河来了,我觉得,他开始查五十年前的事,皇上会很不开心。帝王一怒,会血溅千里的” 苏南乔道“沈山河是来找麻烦的,他这是在戳皇上的心。我想不出他在等什么,想不出他要做什么” 苏怀瑾道“我们可以做一个局,让他跳进去” 苏南乔道“不,对付沈山河,要顺其自然。局,可以有,但我们不能做。我们要顺其自然的借刀杀人” “我们要做的,是明哲保身,把自己永远地藏在幕后” 苏怀瑾道“青璃的事情怎么办” 苏南乔道“这就要看小白能不能顶得住了,欧阳清风要用一盘散沙破局,修罗王会是小白最大的敌人” 苏怀瑾道“我们何不派人杀了修罗王,无论是清尘卫还是浊路衙,都是有很多的高手。杀个人,不在话下” 苏南乔道“战争,是一个杀人游戏,但你要遵守它的规则。如果暗杀可以结束战争,那么雇佣一群杀手就好了” “战争,是一支军队让另一支军队服气。就像是两个家庭一样,打起来了,一家派人杀了另一家的家主,另一家的人会服气吗” 苏怀瑾道“不会” 苏南乔道“这世上的规矩很多,很多,有些规矩,是不会放在书上的。书上的,留下来的,都是想让你看到的” “那些你看不到的,不让你看到的,还有很多” 苏怀瑾道“那为什么不把规矩都写在书里呢” 苏南乔道“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徒弟,你会把所有本事都交给他吗” 苏怀瑾道“会,他站在我的肩膀上,才会走的更远” 苏南乔道“有一个故事,说啊,老虎拜猫为师,有一天,老虎想要吃了猫,猫上了树,才没有被吃” “教会了徒弟,会饿死师父的。虽然这是很极端的,但也有的是吧。如果让你选择,老师父和年轻的徒弟,你会用谁呢” 苏怀瑾道“看情况吧。您刚说的猫和老虎,如果老虎用爪子拍断了树,猫难逃一死。老虎是能拍断的” “而老虎没有拍断,老虎是不是在告诉猫,能杀死你的人,是不会在意你有多少底牌的” 苏南乔有些诧异,将茶杯放在了桌上,道“你该去翰林院了,听说白玉对一些事情很有兴趣” “你要保持适当的距离,能帮就帮,不能的,不要刻意去套近乎。他是皇上带回来的人,是明镜的徒弟,厉害着呢” 苏怀瑾道“嗯,孩儿走了” 苏南乔道“不用走后门,正大光明的走。不要让沈山河觉得,我们在藏着什么。他这个人,疑心很重” 苏怀瑾点了点头,转身下了楼 苏南乔拿起了茶杯,看着对面的沈山河。京城的风云,就要因他们而起。在这两座不起眼的小客栈之中,就要升起熊熊的烈火 434 雪楼之事肖河止 沈山河知道,自从他进入皇城之后,就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不过他没怎么在意,谁愿意盯着就盯着吧 放眼整个酒衣,除了老一辈的强者,还没有能打得过他的。纵使皇城龙盘虎踞,他若想逃,也没人拦得住 沈山河和楚星绝先后下了楼,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清尘居。沈山河抬头一看 怎么就走到了这里呢,或许是缘分吧。可能是自己的心要自己来这个地方吧,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沈山河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沈山河在外面静静地等着。过了一会,又敲了敲门,终于有人来开了门 肖河道“呦,沈盟主啊。这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情吗” 沈山河道“也没什么事情,早上出门溜达溜达,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了” 肖河道“进来坐坐?” 沈山河道“进去坐坐” 沈山河随着肖河走了进去,清尘居,沈山河是第一次来。他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地方,本以为会是机关无数,阴森恐怖的一个地方 可看起来,这像是一个养老的地方。一切都布置的像是一个隐居的地方一样,恬淡,清雅,还有些随意 沈山河道“我还是第一次来你这个地方,这地方看着很适合颐养天年。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像是隐士,不像是杀手” 肖河道“名字都是有它的意义的,清尘居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个隐士。可我们呢,确实是杀人如麻的人” “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应该的” 沈山河道“这几日在皇城里,我听人说,萧红衣来过这里” 肖河道“来过,走了” 沈山河道“你和她之间的恩怨,解开了?” 肖河道“没有,她还没有杀我的实力。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我没有杀她。沈盟主问这个做什么” 沈山河道“我和她,是朋友。和你这样的人为敌,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不过杀父之仇,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肖河道“我的敌人很多,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想杀我的人很多,不过能杀我的、会杀我的,没有几个” 沈山河道“你让她走了,就不担心她有一天会杀了你?” 肖河道“这似乎不是沈盟主该关心的问题” 沈山河道“闲聊嘛,那我们聊一聊雪楼,作为曾经的江湖势力,我这个武林盟主,应该了解一些吧” 肖河道“沈盟主想要知道什么” 沈山河道“二十三年前,是雪楼最为鼎盛的时候,也可以说是我酒衣的江湖最为鼎盛的时候” “可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雪楼变得妄自尊大起来,引得无数江湖势力不满” 肖河道“雪楼的败类并非是从二十三年前开始,而是二十五年前。他们隐藏的不错,当时谁都没有发现” “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我们与整个江湖打了三年,最后除了我,就只有掌门和萧红衣活了下来” 沈山河道“好,二十五年前,两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天人公愤的事情。雪楼虽然在天山之巅” “可这事情,不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过吧。雪楼怎么说也有望成为江湖霸主,若连门下出了这么多的败类都不知晓,这霸主是怎么做的呢” 肖河道“雪楼是一个庞大的江湖门派,弟子们的所作所为,身为长老、掌门,不可能全都知晓” “当时的雪楼蒸蒸日上,没人会在意那么一些人的一些小事。当时的雪楼是要走出酒衣的,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至于惊动上面” 沈山河道“也就是说,那些坏事,长老以上的人并不知情” 肖河道“是的,在战斗开始之前,他们并不知情” 沈山河道“雪楼身为大派,有一句话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既然想要走出酒衣,是不是该做好自己呢” “门下有败类,雪楼就这么走出酒衣吗,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肖河道“没人会想到那一战会打三年,江湖势力那么团结,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们还真的是同仇敌忾” “把我们雪楼当做了一头肥羊,如果我们倒了,他们会分到很多的东西。其实啊,那些败类并不重要” “那些败类,有多少是真正的败类,有多少是江湖门派或者朝廷安插进来的败类,是吧,没人知道了” “死人是会带着秘密一起消失的,败类只是一个借口。他们要的,是推翻雪楼,得到它们各自想要的东西” 沈山河道“当时你是雪楼的大师兄?” 肖河道“对,雪楼的大师兄。那些败类的事情,是我拦了下来。没有让那些消息进入长老们的耳朵” “雪楼是一个名门大派,长老们都老了,他们是不会愿意相信门下出了败类的,那是对他们的侮辱” “他们教导出来的人,成了坏人。那些当师傅的,会难辞其咎。性子急的,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沈山河道“你觉得当年你把这些事情拦下来,做的没错。如果你没有拦的话,可能是另一种局面” 肖河道“对,可能是另一种局面。你不了解雪楼,我了解雪楼。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们要什么” “我当时做的,也会是他们做的。他们听到了,也可以假装听不到。事分轻重缓急,和大事相比,这种事就是轻,就是缓” 沈山河道“那么打了三年,长老们还是不以为意吗” 肖河道“那不过是小打小闹,没有伤了筋骨。雪楼占据着地利,占据着人和。江湖虽大,却也上不了雪楼” “可没想到,最后一战,雪楼上万弟子,尽皆战死。江湖与朝廷联手,一起攻上了雪楼” 沈山河道“你似乎是忘说什么了,在决战之前两三个月,你主动离开,不知道是不是主动,离开雪楼,投奔,不,这个词也不好” “就是说,在决战两三个月前,你离开了雪楼,去了清尘卫。然后带着清尘卫的人,和江湖势力一起,杀上了雪楼” 肖河笑着道“对,是有这么一件事,一件不光彩的事。我不在乎别人怎么骂我,事实就是事实” “和任何人,我都是这么说。在决战之前,我觉得这场决战我们雪楼会败,所以我投奔了清尘卫” “在清尘卫一坐就是这么多年,当上了这个举足轻重的副卫主。很多人都说我是卖主求荣” “我从一个小小的卫,慢慢的做到这个位置,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出来的,没人可以否定这份努力” 沈山河道“你说的有点远了,还是说说雪楼吧。照你的意思,雪楼与江湖的战斗,是到你为止的” “也就是说,是你这个大师兄带着雪楼弟子与江湖势力决战的” 肖河道“可以这么说,大部分决定,都是我做的。长老们只是时不时地提供一些建议,他们不了解,所以很少指点” 沈山河道“所以经过三年的战斗,你很敏锐的感觉到,你们会输” 肖河道“对” 沈山河道“在最后,整个雪楼,你只留下了萧老头还有萧红衣” 肖河道“没错” 沈山河道“萧老头是你的师父,师父如同父亲,你虽然投奔了清尘卫,没有忘师父,这可以理解,那么萧红衣呢” 肖河道“她是雪楼的小师妹,而我,喜欢她” 沈山河道“所以你救了她,这么多年,没有杀她” 肖河道“对,这么多年,我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暗中保护着他们。不过这件事,她不需要知道” 沈山河道“爱确实会滋生一股神奇的力量,你喜欢她,却还是杀了萧老头” 肖河道“他不该来皇城,他就是来求死的。我也算是送他一程吧,换做是你,那种情况下,能不杀吗” “我如果不杀他,死的就是我。当年是我说的,信誓旦旦的保证,雪楼之人已经全都被我杀了” “他们在清水县里呆着,多好。来皇城,我不怕麻烦,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麻烦,这会死人的” 沈山河道“萧老头的出现,并没有让你受到丝毫影响。我想,你能杀了他,地位反而更加的稳固吧” “毕竟在朝廷眼里,你曾是雪楼的人。如今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这才算是真正的一刀两断” “很多人都说你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了地位,可以舍弃一切。不过我不这么觉得,我看人还是挺准的” “可你,我看不透。你的眼睛,不像是坏人的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给我的感觉,很不简单” 肖河道“沈盟主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大奸似忠” 沈山河道“听过,不过以你的年纪,似乎不能是大奸似忠吧。要我说,顶多算是卧薪尝胆” 肖河道“沈盟主这话可是要杀头的” 沈山河道“你很怀念雪楼,也很在意雪楼。你不止一次的说了,我们雪楼。我查过你,不止查过你” “皇城里的很多人,我都查过。你是个孤儿,被萧老头带上了天山。他给你取了个名字,叫肖河” “本来是萧老头的萧,后来你改成了如今的肖字。环境是很影响人的,你在雪楼二十年,感情很深”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出的决定,加入的清尘卫。可我想,你是一个有谋划的人。我不清楚你要的是什么,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肖河道“沈盟主的想象很丰富,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多会自以为是。你拜访了九位将军,曾经的九位将军” “就是为了五十年前的奇门一战,可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你找完他们,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435 天桥耍猴喝杯酒 沈山河道“我和你聊的也不是五十年前的事,而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啊。皇城的事,很少有你不知道的” “我的一举一动,你都很清楚。那你应该知道,苏丞相去找我了吧。大家都是聪明人,苏丞相为什么去找我呢” “我听说,苏丞相对于你当这个清尘卫的卫主一直不太满意。或许他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你的羽翼吧” “五十年前的奇门一战,你没有参与。可清尘卫的老人,可是参与了的。我动手,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肖河道“我的人,只有我教训的份。沈盟主若是插手,就过界了” 沈山河道“我来,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一个真相。当年参与奇门一战的清尘卫很多,我想见一见他们,或者,见一个也行” 肖河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清尘卫做事,向来不会留下痕迹” 沈山河道“任何事?” 肖河道“任何事” 沈山河道“那你们做了好事还好,若是做坏事,可是谁也不知道了。难道说谁做了什么,就没有记载吗” “这我就比较好奇了,如果像你所说,谁做了什么,没有其他人知道的话。清尘卫是如何确定等级的呢” “比如说完成了一个任务,你说是你做的,他说是他做的,怎么知道是谁做的呢” 肖河道“这是清尘卫的秘密” 沈山河道“我想,这或许不难猜。你们,应该是有一个秘密档案的,这个档案,或许只有卫主才能看,才能写” 肖河道“进入清尘卫的,都是忠心耿耿的正直之人,没人会说谎” 沈山河道“清尘卫靠信任和情感维系运作,我是不信的” 肖河道“信不信由你,这世上的真话,本就很难以接受。沈盟主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出门了” 沈山河道“请,我就是过来闲聊的,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真的是不好意思” 肖河道“我不喜欢不好意思这几个字,你我之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沈山河道“肖副卫主够直接”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门,肖河向东走,沈山河和楚星绝向西走 肖河去了皇宫,沈山河则是去了天桥。这个地方,沈山河早就想来了,一直都听人说天桥是个繁华的地方 是去京城一定要去的地方,天桥很热闹,有着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手艺,沈山河走马观花的走了一圈 又走了回去,停在了一个耍猴的前面。耍猴的是一个老头,穿的挺讲究,像是个员外。猴子也很讲究,浑身的金发 老头的手里握着一根褐色的小棒子,猴子脖子上带着一个项圈。老头一挥棒子,猴子就开始做各种各样的动作 这和一般耍猴的没什么区别,而让沈山河走回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老头,京城里藏龙卧虎确实是不假 刚刚匆匆走过,沈山河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现在看了一会,这老头是一个高手,很厉害的高手 如今他要走的每一步都要异常谨慎,皇城里的水很深,他不相信任何的巧合,轻信是会让人丢了性命的 看老头耍猴儿的不多,因为老头耍猴没有什么新意。来这的人,多半都是为了新奇,无法吸引他们的眼睛,自然无人驻足 为何奇怪会让人觉得奇怪呢,单单这两个字就让人想要读下去,一探究竟。因为奇,因为怪,因为可能不合常理 因为那,可能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正常的事情称不上奇字,正常的事情也称不上怪。如果水上飘着一块石头,这就是奇事、怪事 这样的事确实有,就在两年之前,楼堤坍塌一事,不就是石头漂在了水上吗。那个案子,牵连之广,是触目惊心的 有人说,好雨知时节。正好赶上楚一巡视江南的时候,出了事。这更说明啊,楚一才是真命天子 也有人说啊,楼堤的事情,是楚一的安排。从结果上看,楼堤的破坏性并不大,毁坏的庄稼、房屋并不多 楚一是借此整顿江南的官场,一朝天子一朝臣,总要找一件事情做由头 到了晌午时分,老头开始收拾摊子。沈山河看了看楚星绝道“你觉得值多少银子” 楚星绝道“一个铜板吧” 沈山河道“我觉得一个铜板都不值,给他一个铜板,不如不给。可我们看了这么久,给上一两银子不为过” 楚星绝道“就因为我们看了半天,就要给一两银子吗?看的人多了,不值一两银子” 沈山河道“老伯这么努力,这是应得的” 楚星绝道“反正是你的银子” 楚星绝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沈山河 沈山河接过之后,轻轻的放在了小猴子双爪拖着的小木盆里,“您的杂耍虽然没什么新意,不过我就是想给一两银子” “您现在收摊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老头笑着道“公子哥和我这样的人喝酒,太掉价了。若是被人撞见了,对两位公子的名声不好” 沈山河道“您很体面的,衣着整洁、干净,这只小猴子也是干净得很,不脏不臭,毛发梳理的很顺畅” 老头依旧笑着道“我是个卖艺的,下九流,可不敢和公子同桌” 沈山河道“老伯言重了,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我与谁吃饭,没人会说一个不字的。当然,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 “我总不能不让人说话的,相遇就是缘分嘛。老伯若是肯赏脸,咱们就去喝一杯。若是不肯的话,就算了” 老头依旧笑着道“公子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岂有不去的道理。这世上无论是谁,都要给面子的” “公子这样身份尊贵的人都不在意闲言碎语,我这个黄土埋了半截的老家伙,又在意什么呢” 沈山河道“请” 沈山河二人在前面走着,老头领着小猴子在后面跟着。下了天桥之后,去了一家小酒馆。酒馆内人满了,他们就支了一张桌子,坐到了外面 小二上了酒,沈山河给老头倒了一碗,给自己倒了一碗。楚星绝靠在椅子上看着,更多的是看那只小猴子 沈山河道“天桥上的人,多是普通人,看不出您的本事。其实啊,您和这小猴子心有灵犀的,根本就不需要物件” “要做到这一点,得需要几十年的功夫吧。您穿着体面,比一般人要讲究得多。您去天桥,是玩乐,而不是生存” “您不会在乎人们给多少银子,也不在乎人们看没看出您的手艺。要我说啊,您就是没事闲的” 老头道“公子眼力不错,接着说” 沈山河道“其他的,我可就看不出来了” 老头道“公子请我喝酒,不会也是没事闲的吧” 沈山河道“去天桥溜达的人,不都是没事闲的吗” 老头道“咱们就别打哑谜了,沈山河的名字,无人不知。自从你来了皇城,消息就传遍了皇城” “听说你做事极为严谨,从不做无用之事,也从不说废话。你请我喝酒,为了什么,就直接一点吧” 沈山河道“老伯是一个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道家的天武和归一先后死在一个剑术高手的手中,您觉得是谁” 老头笑着道“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沈山河道“我的答案是我的,我想听听老伯的” 老头道“能一剑杀了归一的,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林清竹。可那是以前了,这天下藏龙卧虎的” “你用两年时间当上了武林盟主,达到了归真境界,距离天上仙人只有一步之遥。像沈盟主这样天资卓越的人,并非没有” “而一些隐居于深山老林的老家伙,也可能强于林清竹。杀死归一的人,不一定是林清竹” 沈山河道“归一前辈一直在齐云山之上,似乎没什么人和他有仇怨吧” 老头道“有些人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这才是最难查的。你很聪明,看得也很准,可前提是” “你要能见到他,见不到,再怎么想也是想不到的。就像你认出了我,也只是一面,就认了出来” “你能当上武林盟主,一开始我以为是邢念白的手段,现在我觉得,是你自己的手段” 沈山河道“我这武林盟主当的,自己都觉得有些像是做梦。似乎是这个江湖要把这个位置送给我一样” 老头道“这就是送给你的,送你到风口浪尖之上。有一种杀,叫捧杀” 沈山河道“捧杀?” 楚星绝突然开口道“这是官场人惯用的手段,官场杀人,是很残忍的。如果我要杀你,我不会亲自动手” “我会把你捧到高位之上,你听到的,全会是赞扬,没有一句不好听的。我知道,你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任” “而你,因为赞扬,会觉得一直做得不错。其实只是原地踏步,而你已经骑虎难下了,你会拼尽全力” “最后累死,要毁掉一个人是很容易的。送你上高位的人,不一定是你的贵人,也可能是送你上奈何桥的人”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久在官场的人很容易看出这一点。万事万物都是有尽头的,而我帮你上位” “你哪怕是经历再难的磨难,也不会怪罪于我。就算是心中怪罪,也不会说出来。因为我,帮你上位” “你只会觉得,是你自己能力不足,是你对不起我的帮助。你根本不可能去说,我有眼无珠” “杀人是一门艺术,对于杀手而言是,对于官员来说也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各行各业的人杀人,都有他独到的艺术” “我认识的人不多,可但凡我见过的人,面容、声音,我都会记得。我想了想,记起老先生是谁了” 436 南岭老人偷匕首 老头喝了一口酒,淡淡的看着楚星绝,等着楚星绝接着说下去。沈山河转过头看着楚星绝,能让楚星绝开口的事,不多 楚星绝道“如果不是沈兄回头,我可能永远都不可能认出你了。想当初你也是武艺高超的梁上君子” “敢偷我的匕首,去做一些事情嫁祸给我,想必价钱一定很高。怎么如今沦落到要在天桥耍猴呢” “你看起来并不缺银子,你把耍猴当做一件趣事。可你要知道,你的武艺再高。我如果要杀你,还是很容易的” 老头道“我知道,你的旧部很多。虽说不能和皇上作对,不过杀我,很简单,就像翻翻手那么简单” “我偷走匕首之后,你的府上再没有丢过东西,这一点上你还要感谢我呢。如果不是我,你不会知道你的护卫出现的细小疏漏” “有人能在你的府上偷走兵器,就有人能够取下你的脑袋。那匕首,我记得是放在你的卧室之中吧” 楚星绝道“你偷走匕首,行刺楚一,让我很被动。你不知道我因此失去了什么。为了拿回匕首,我失去了很多人” 老头道“我怎么能不清楚呢,我可是参与者。我清楚得很。为了拿回匕首,你失去了好多好多的护卫” “而最重要的,你失去了礼部。你们的争斗,虽说不怎么光明正大吧,可用毒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是礼部那些老爷们不喜欢的” “耍了这么久的猴,我明白一个道理。吃东西呢就要像猴子一样,骨头太大了,就一节一节咬碎,一节一节的吃掉” 楚星绝道“楚一一点一点打碎了我的势力,我想知道,楚一给了你什么条件” 老头道“去一位皇子的府上偷东西,你觉得会是什么条件呢” 楚星绝道“我猜不出来,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不过不管当时你要的是什么,楚一一定会答应” “因为你,是盗窃的不二人选。盗门的人以为你死了,全天下的人以为你死了,我,也以为你死了” “其实我应该想到的,我对于江湖事没什么兴趣。可楚一,却和我说了盗门的一些趣事,三言两语的” “你,就在他的故事里。那时如果我想到楚一是在给我一种暗示,暗示死人死了的话,我就不会被你偷走东西” “我没有想过楚一的每一句话都是玄机,如果我清楚那是暗示,清楚他的每句话,就不会败的这么惨了” 老头道“乍死,是江湖人躲避仇家的惯用手段。我偷过太多东西了,很多人要扒了我的皮下油锅呢,只有死,才能让他们消停下来” “我的条件很简单,要让追杀我的那些杀手的雇主,永远地消失。要让追杀我的那些杀手的组织,名存实亡” “楚一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何做才不会把火烧到我的身上。他做的很完美,我也不必多躲西藏,睡不好觉了” 楚星绝道“楚一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老头道“他如果想找人,会有找不到的人吗?我能躲得过江湖杀手的追杀,却躲不过你们这样的人的搜查啊” 楚星绝道“所以当时你也觉得,楚一会赢是吗” 老头道“不不不,我只是为了活下去。我如果不去偷,他就会杀了我。像我们这样的人,在你们面前,是没有选择的” 楚星绝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也算是故人吧,你怎么在天桥上耍猴了呢” 老头道“我本就是一个耍猴的,如今垂垂老矣,天天耍猴,来度过余生,也是一场轮回” 楚星绝道“你信轮回吗” 老头道“信,我还信因果报应呢。迟早有一天,我做过的事,都会还给我。所以啊,能快乐的时候就不能悲伤” “快乐的时间可不多,就像这酒,喝一口没一口的” 楚星绝道“快乐是可以一直有的,有时候,你可以自欺欺人” 老头道“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楚星绝道“看着挺像的” 沈山河道“你们说的,我有点明白,又很不明白。这位老伯是盗门的人吧,之前偷了你的东西,行刺楚一,嫁祸给你” 楚星绝道“对” 沈山河道“老伯为什么乍死呢” 楚星绝道“这可得问他了” 老伯道“谁能没点故事呢,可我不喜欢讲故事。往事就是往事了,我不愿再提起” 沈山河道“好吧,那楚兄又是何时知道的他的身份的呢” 楚星绝道“在他偷走我匕首的第三天,我杀他,楚一保他,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沈山河道“你知道他是盗门的人,肯定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 楚星绝道“哦?” 沈山河道“南岭老人,据说曾与林清竹一战,胜负无人知晓。能与林清竹一战的人,想必也和他差不了多少吧” 老头道“差得多了” 沈山河道“您觉得天武和归一不一定是林清竹所杀,那您觉得,林清竹还活着吗” 老头道“活着,他那样的人,是不容易死的。这酒喝的,有点上头了,得回家睡觉了” 沈山河道“老先生慢走” 老头站起身,牵着小猴子,慢慢地走了。在这大街之上,老头的背影并不出众,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一样 沈山河突然想起一句话,大隐隐于市。皇城之内龙盘虎踞,说不定走在街上的哪个人就是龙,就是虎呢 楚星绝道“南岭老人?” 沈山河道“他和林清竹是一个时代的人,是我师父佩服的人之一。你应该知道,我们奇门的掌门,没过二百年,就会有一位新掌门下山” “我师父当年下山的时候,和这南岭老人打过一场,打赢了。可南岭老人的功夫,却是独一无二的” 楚星绝道“像你之前和我说的,独一无二的那种吗” 沈山河道“对,真正的独一无二,他是一个天才,自创一家。我没想到,他会是盗门的人,盗门的人觉得他死了是怎么回事” 楚星绝道“在我的匕首被偷之后,我查的他。他是盗门的老掌门,在偷了我的匕首之后,被一些人杀死在皇城内” “他的尸首面目全非,不过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他的身份,那就是他的剑,没有一个掌门会把宗门信物弄丢的” “他就这么死了,盗门觉得是我下的手,追杀他的杀手也觉得是我下的手。得罪我的代价,就是这么严重” “无论是盗门还是杀手,谁敢查我呢” 沈山河道“他借着皇位之争,乍死了一次,看起来如今是过得挺好的。不过我想,马上就要不好了” “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我们找到了他,很多人就会注意到他。如果他出了事,和我们脱不了干系” 楚星绝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他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关心” 沈山河道“楚一让他偷了你的东西,你失去了礼部。广陵军和少陵军的事情,让你失去了兵部” “看起来,楚一是一个稳扎稳打的人。这两场战争,或许不像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突然,可能是楚一考虑了很久的” 楚星绝道“这些,我也不关心” 沈山河道“那你现在关心什么呢” 楚星绝道“我比较关心我自己,我在想,我以后要做什么,以后要怎么活,以后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山河道“这个问题很费脑子,可能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去想” 楚星绝道“是啊,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想好了才能决定怎么走,你在做重大的决定之前,都会出门溜达” “现在,你想好了吗” 沈山河道“还没” 楚星绝道“那就喝酒吧” 沈山河道“你要陪着我喝酒吗” 楚星绝道“不,我不喝酒。我看着你喝酒,反正你是不会喝醉的,除非是你自己想要喝醉了” “你喝醉了,就在这睡。我可抬不动你,也没人会不让你在这睡觉的。不过你要是真在这睡着了,不知道那些暗地里看着我们的人会想什么” 沈山河道“或许这就是实力的好处吧,想在哪睡就在哪睡,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楚星绝道“除了权力,还有银子。银子,会让人舒服。恶霸也有实力,也可以想在哪睡就在哪睡,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沈山河道“银子是这世上最好的良药,可恶霸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让人觉得舒服的” 楚星绝道“不,物理类聚,人以群分。恶霸就不会觉得恶霸是恶霸,他们会互相欣赏,相互都觉得舒服” 沈山河道“这倒是,你说,是不是恶人都怕恶人呢。难道我们长得很像恶人吗?天下这么大,没有恶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楚星绝道“这天下再大,似乎也没什么人敢找你的麻烦吧” 沈山河道“是啊,找我们麻烦的,不是恶霸,而是杀手。那一段日子对我们来说都很艰难” “在那艰难的日子里,我们都明白了很多道理。我的心里种下了恶的种子,我在拼尽力气的压抑着它发芽” “如果有一段时间,我疲惫了、懈怠了、无所谓了。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我就会变成一个魔头” “放眼天下,能杀我的人是有的。可如果我成魔,还有人能杀死我吗?听说成魔,会更加厉害” 楚星绝道“你的修养告诉我,你不会成魔” 沈山河道“人都是会变的,有佛就有魔。心中有佛,心中也会有魔。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从不敢妄下定论,就像大虎吧,他去了琅琊军,结果林琅琊死了。我不清楚现在的琅琊军如何了” “也不清楚大虎能不能回来,我知道他的脾气,做什么都会拼尽全力。军中很容易给这样的人下定论” “比如愣头青,二傻子之类的。定论是要经过千锤百炼的,而有些人啊,仅仅一面、几句话就敢下定论” 楚星绝道“那这五十年前的奇门一战,你要千锤百炼吗?” 437 桃花树下坐楚一 沈山河道“好钢,都是要千锤百炼的。最后段造出来的武器,才能在战场上所向睥睨” 楚星绝道“沈盟主有些跑偏了” 沈山河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那小猴子我挺喜欢的。等奇门的事完了,我也买个猫猫狗狗的,养着玩” 楚星绝道“这次的事情完了,你打算做什么” 沈山河道“好好的游历一下江湖,各个门派都走一走。江湖啊,该换一种活法了,不能让人看不起啊” “今天早上和肖河谈雪楼的时候,我就想,二十三年前,有雪楼撑着,咱们酒衣的江湖是名震九朝的” “现如今有了武林盟主,就像是个待嫁的姑娘,得好好打扮打扮,让人眼前一亮啊” 楚星绝道“那你要做的事情就多了,要握紧江湖这个拳头,并不容易。在我看来,归一和天禅死后” “江湖这盘散沙,就快要互相征伐了。没有大派压着,小门小派就更加无拘无束了” 沈山河道“这种局面,正是青灯教想要的。自从两年前出现了一次之后,青灯教就如同消失了一样” “现在啊,青灯教可能已经倾巢而出了吧。小门小派也好,青灯教也好。他们似乎是还没有习惯” “江湖上不只有三大门派,还有我这个武林盟主呢。很多人忘了奇门,那我,就让他们再记起来” 楚星绝道“你把几位门主派到各地,是为了找青灯教?” 沈山河道“他们要做的事情很多,找寻青灯教,只是其中之一。他们的头等大事,是找到我们奇门的人” 楚星绝道“你的布局是?” 沈山河道“我来查五十年前的事情,最坏的结果就是楚一翻脸,对我们出手。我们要提前聚在一起” “像肖河的清尘卫,温不二的浊路衙,他们两个组织内,都是高手。加上地方军卒。五十年前,他们派了十万人围困琉璃山” “如今我想看看,号称百万师的奇门,究竟有多少人,楚一又会派出多少人” 楚星绝道“你选的这个时机很好,无论真相如何,楚一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与奇门动手,他一定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答案” 沈山河道“我要的是真相,而不是满意。是啊,这个时机相当不错。像楚一那样懂得隐忍的人,或许会秋后算账” “一旦青璃和赤焰打下来,过上几十年,稳固之后。楚一就一点都不用担心我们奇门。三大皇朝这么大的地方连成一片” “军队得有几千万了,我小小的一个奇门,他不会放在眼里的。所以这个时候,是去皇宫最好的时候” “酒衣在发展,奇门也会发展,而且奇门要发展得更快。恶人怕恶人嘛。谈判的桌子上,坐的都是旗鼓相当的人” “这个局,没有实力,没有本钱,是上不了桌面的。只有有实力,楚一才不会做出攻打奇门的决定” 楚星绝道“好的身体,加上一个好的脑子,到哪里,都是高手。身体就是硬实力,脑子就是软实力” “当这两样都有的时候,哪怕是神仙下凡,也有一战之力。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软的,再不行,软硬兼施” 沈山河道“可这世上也有软硬不吃的人啊” 楚星绝道“很少” 沈山河道“也有” 楚星绝道“对,可楚一不是这样的人” 沈山河道“还记得望海潮城外那个酿酒的吗” 楚星绝道“我记得除了墨染,还有两家” 沈山河道“对,其中一家的家主啊,是个儒生,特别看不惯现在的卖酒方式,说是在利用女人” “利用人们的眼睛、欲望还有想象,说是坦胸露肚的,有伤风化。这老家主更像是个古人” “他的对错,我不知道。他还说啊,美丽的女孩子向来都会引起人们的垂怜和保护,这似乎是一种本性” “对于弱者的一种保护,我见犹怜。可如今,究竟谁是弱者呢。一个女孩子,如果只有美丽,那只是一个花瓶” “这就像你说的硬实力,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脸蛋、身材就是她的硬实力,这些是天生的,无法改变的” “而如果美丽加上智慧,也就是脑子,这就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女人,值得敬佩的强者了。美丽在很多时候啊” “会让人垂怜,但很少会令人尊重,不是说没有,但很少。花瓶,谁都懂,虽美,但是易碎” “一个女孩,如果只有美丽,是不会让人长久的喜欢的。一个男孩,也是如此,如果只有一副皮囊,是不会让人踏实的” “差不多的皮囊,加上有趣的灵魂,或许那才是活生生的人吧。酿酒是一个相对来说需要长时间的活” “在这种等待中,人们会思考。很多的道理都是要经过很多时间的思考、产生、辩证、沉淀” “老家主当时说的话我并没有太在意,如今想想,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理啊。老人的话,大多都经过了岁月的冲刷” “有时候听起来是那么的普通,那么的庸俗,又带着那么的固执。可当你走过一些路,偶尔想起,回头去品的时候” “突然就觉得,那很有道理,就像是返璞归真一样。他们的话,很沉稳,很有力,不疾不徐” “每个字脱口而出,就像是信手拈来一样。老人们说话,都是很有感染力的。至少我见过的老人,都是这样” “每个人说话都有自己的节奏,你有,我也有。我们这样的人,似乎都比较喜欢低沉、慢节奏、磁性” 楚星绝道“我的记性不是很好,说得太快,我记不住,也反应不过来。声音大了,就会冲散很多东西” “压低声音,反而会让人的耳朵竖起来。人们都有听秘密的习惯,这是好奇,而秘密,向来不会高声交谈” 沈山河道“这算是上位者惯用的说话技巧吗” 楚星绝道“嗯,我们不需要高声说话,那很浪费,对嗓子也不好。有人替我们去喊,也有人替我们去说” 沈山河道“这酒喝得确实有点上头了,怪不得老先生喝了三碗就走了。再喝下去,就要喝到天荒地老了” 楚星绝道“兴趣相投的人可以彻夜交谈,古语说志同道合,只有有了共同点,才有交谈下去的可能” “对于萍水相逢的人来说,找到这个点,需要很强的眼力。对于我们这么久,也不算久,两年的朋友来说” “找到一个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点,并不是难事” 沈山河道“这次去皇宫,你要不要准备准备?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啊,楚一很可能起了杀心的” 楚星绝道“也没什么准备的,走吧” 两人先后离开了座位,楚星绝给了掌柜的银子,跟上了沈山河。回到客栈之后,沈山河从盘缠里拿出了当初下山时穿的衣服 一件白色的长袍,袖口上绣着一个奇字 自从离开清水县之后,沈山河就再没穿过。因为暗杀,接踵而至的暗杀,正是从他离开清水县开始,到望海潮结束 这件衣服,还有这把山河剑,就是他从奇门带下来的东西。他可以受伤,但这两样东西,不可以 沈山河打了一盆水,拿起一块桌布,轻轻的擦拭着山河剑,从剑柄到剑尖,虽然本就很干净,擦了之后,就更加明亮了 楚星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此次去皇宫,是生死未卜的,那里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不管沈山河如何的自信,如何的谈笑风生,如何的布局。可将要再次面对楚一,这个酒衣皇朝权力最大的人的时候 他没有把握 擦拭一件东西可以让一个人的心越来越平静,当他的心变得毫无波澜的时候,他站了起来 穿上了白袍,将山河剑系在了腰间,慢慢的出了门 客栈距离皇宫很远,他们慢慢地走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惹人注意,他们到了皇宫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全城 无数双眼睛在看着皇宫,无数双耳朵在听着皇宫。虽然本来就有很多眼睛在看着皇宫,可这时候,更有意思起来 守着宫门的士卒没有阻拦,他们已经收到了楚一的命令 在守门士卒的相互带领下,沈山河二人在皇宫之内畅通无阻。沈山河依旧走得很慢,打量着皇宫的风景,打量着皇宫的布局 虽然这些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形同虚设,但这个建筑布局,还是要学一学的,什么都要学一学的 技多不压身,等到时候,在琉璃山上建造房屋的时候,就可以借鉴皇宫的布局了。这个皇朝最为森严的地方,有时间要好好研究一下 皇宫内的宫殿很多,侍卫很多,宫女太监很多,来来往往的官员也不少。最后,他们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中,并没有什么花 此时正是四月,这个季节盛开的花很少。而楚一的后花园,同样的花,不会有两朵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此时的楚一,就坐在桃树之下,树上的桃花,有的盛开着,有的正要盛开,有的准备着盛开 楚一挥了挥手,领着沈山河二人过来的大太监转身离开了后花园 楚一招了招手,道“过来坐吧” 438 清尘卫主郑久洲 楚一的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三个茶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任何东西 沈山河和楚星绝走了过去,坐在了楚一的对面,两人都是侧对着楚一,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茶杯中的茶是温的,对于他们到来的时间,楚一算的很准。茶水,不热,不凉,正好可以喝下去 沈山河笑着道“这天下,能让皇上亲自斟茶的人,不多。我感到很荣幸,您应该知道我的来意,我就有话直说了” 楚一道“沈盟主的来意朕清楚,你做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不过你少见了一个人,要不要见一见?” 沈山河道“皇上是说清尘卫的卫主郑久洲?” 楚一道“除了他,那一战的人你都已经见过了” 沈山河道“如果能见的话,当然可以。这位清尘卫的卫主,我都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一直神龙不见首不见尾的” 楚一道“他活着,只是从没有在百姓面前出现过。见过他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朕,一个是先皇” “清尘卫的卫主,历来都是会消失无踪。他们的位置,在他们死后,会有副卫主接替。而他们,是皇帝的贴身护卫” 沈山河道“这位郑前辈的武艺高于我,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楚一道“要是硬碰硬,他打不过你。不过他藏起来的本事,天下第一。他如果不主动一些,你永远都找不到他” 沈山河道“那他比我厉害多了,我都找不到他,何谈赢了他,又何谈比他厉害呢。既然还差一个人,那么就请皇上让他出来吧” 楚一道“郑老前辈,出来吧” 楚一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在桃花树上浮现出来,飘然落地,站在了楚一的身后 沈山河笑着道,“或许要找出郑老前辈来并不难,我若一剑砍向桃树,花朵纷然飘落,身形自然就暴露了” 楚一笑着道“会吗” 郑久洲摇了摇头,道“不会” 楚一接着道,“怎么不会呢” 郑久洲道“我在暗处,沈盟主在明处。我可以看到沈盟主何时挥剑,剑挥向何处。若说沈盟主不碰剑就可以出剑,出的还是无形之剑” “那我也没什么话说了,不过如果不是的话,我虽然年迈,可这身法也是没有落下的。片叶不沾身,还是可以做到的” 沈山河道“郑老前辈能当上清尘卫的卫主,在整个酒衣,武艺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加上皇室的培养,您的武艺,要比我们这样的人高很多” “别的不说,就说武功典籍,您看的,一定是比我们多的。我若是看了其他门派的典籍,就算是偷师了” “可像您这样的朝廷武者则不同,这皇宫里的藏经阁,我听说你们可以随意翻阅。你们杂糅百家,兼取众家之长” “这一点上,你们已经领先了我们很多。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你们如同正史,我们如同野史” “你们是看不上我们的,当然,我们也看不上你们。武无第一,我来,不是与您一较高下的,不知道对于五十年前的事,老前辈是否可以知无不言呢” 郑久洲道“沈盟主的嘴很厉害,能说会道的。又夸人,又骂人的。不让人感觉在云端,也不让人感觉在低谷” “沈盟主可能很在意平起平坐吧,五十年前的事,沈盟主想要知道什么呢” 沈山河道“您能告诉我什么呢” 郑久洲道“我能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一切” 沈山河道“前辈有判断,我也有。如果说我想知道的,前辈判断成不能说的呢” 郑久洲道“我想,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沈山河道“好,五十年前,清尘卫随军队前往琉璃山,任务是什么,去了多少人” 郑久洲道“五十年前啊,时间太久了,我得想一想” 沈山河道“等您,皇上,我听说林琅琊死了,那么青璃...” 楚一道“琅琊军不会因为死了一个大将军而群龙无首,让青璃抓住机会。两军交战,互有伤亡,这是很正常的” “我们已经拿下了青璃,不会因为死掉一个人,而失去青璃。接替林琅琊的人是广陵军的吴牧” “在他的治理下,琅琊军已经稳定了下来。有他们镇守神都,青璃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攻的下来” 楚星绝道“广陵军的吴牧,曾经杀了三万少陵军,仅仅一日的时间。别人不知道,可你我都清楚,那是一场博弈” “广陵军曾是我的部下,少陵军曾是你的部下。你和我争了七年,他们两军争了七年,他们是相邻的两座城池,小打小闹打了七年” “可我没想到,少陵军会为了你,不惜反叛。兵部那些人,看到少陵军为你,不惜赴死,怕了” “你现在让吴牧接替了林琅琊,有没有想过吴牧可能也会为我而死。他肯为了我,杀了三万同胞” “就有可能为了我占据青璃,我说的没错吧。琅琊军灭掉慕容军,似乎不是一件难事。林琅琊,是从小白那里出去之后,被杀的” 楚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如此信任他,他应该明白朕的心思。背叛的代价,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朕如果要他死,他是活不下来的。你的这些担忧,对朕来说,并不存在” 沈山河道“皇上你说琅琊军在吴牧手里稳定了下来,听起来在林琅琊死后,琅琊军发生了一些事情” 楚一道“一些小事,琅琊军的几位统领不满林琅琊的死亡调查,和吴牧吵了一架” 沈山河道“林琅琊是怎么死的呢” 楚一道“朕就把完整的调查说给你听,那天,林琅琊去了慕容小白的府邸,和小白商讨治理青璃的事情” “两人谈了很久,没有谈出什么头绪来,反而是让他们担忧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们是军人,懂得治理一支军队” “却不懂得如何治理一个皇朝,最后都有些忧虑。林琅琊出门散心,先去了一家酒馆,喝酒” “有一个人坐到了林琅琊的对面,和林琅琊聊了半天。两个人喝完酒后去了一个堆积皮影的库房” “林琅琊死在了那里,身上只有一道伤口,脖子上的一处剑伤。调查的人说,那一剑很快,快到林琅琊没有挥动他的长枪” “在那个库房里,除了林琅琊的尸体,还有和林琅琊喝酒的那个人的尸体,还有保护林琅琊的清尘卫的尸体” “杀了林琅琊的,是一位高手,绝不是那个和林琅琊喝酒的人。虽然伪装的很像,接着,林琅琊和慕容白不和的消息就传了开来” “在这里,在皇城里,有人将他们两人上一代的恩怨散播开来。当时的谣言是很多的,有的说林琅琊意图自己治理青璃” “也有的说是慕容白杀死了林琅琊,也有的说,我们只是表面控制了青璃,青璃的反击就要开始了” “这些谣言是那个叫做欧阳清风的谋士散步的,杀了林琅琊的人,是罗刹的师父,叫鬼面” 沈山河道“欧阳清风?罗刹的师父?” 楚一道“欧阳清风是青璃最厉害的谋士,罗刹是青璃的武道第一人,他的师父,比他还厉害” “这两个人联合起来,听着很可怕。可不过就是两个人而已,在朕的大军面前,他们不过是螳臂当车” “欧阳清风可以派人来皇城散播谣言,朕也可以派人到青璃去散布谣言。四面楚歌的故事,沈盟主应该听过吧” 沈山河道“听过,楚汉相争,汉军围住了楚军,汉王命令乐师奏乐,奏的是楚地的乐曲。皇上是想要让青璃人再无战意” 楚一道“朕要让欧阳清风无兵可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再聪明有什么用,靠一张嘴,让朕撤兵吗” 沈山河道“如果我们接连拿下青璃和赤焰,可能会让一些皇朝寝食难安啊” 楚一道“你就直接说七星就好了,在咱们的历史上,春秋战国乱不乱?” 沈山河道“乱,但不是最乱,皇上怎么如此问呢” 楚一道“乱世出英雄,在春秋战国那样的乱世。战争的艺术,达到了一个巅峰。合纵连横、远交近攻” “七国并立之时,横则秦帝,纵则楚王。秦国,用的就是远交近攻。他们交好齐国,进攻自己周围的国家” “战争的谋略在那个时候达到了巅峰的程度,当你读了一遍之后,你会发现。兵道,如同鬼道,变幻莫测” “兵不厌诈,这是朕最喜欢的一句话。打江山,只需要三种人,一种是谋士,一种是将军,一种是百姓” “这三者,都要坚定不移。人,可以不聪明,但不能不忠诚。钱粮,那是帝王考虑的事情” “谋士做局,将军厮杀,百姓稳固,没有打不下来的江山。战争,是最残忍的杀伐,成王败寇” “这两场战争,朕把一切都堵了进去。以前汉武帝打匈奴,那是坐在大汉朝积攒了很久的基业之上” “国库里绑着铜板的绳结都松动了,朕没有汉武帝那么好命。先皇打了很多仗,没留下什么银子” “仗,还是要打,再不打,酒衣就完了。你肯定觉得朕在危言耸听,觉得朕是个好大喜功的人” 沈山河笑着道“皇上挺像秦始皇的,有野心,也有实力。您是皇上,您看到的,和我们这些普通人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439 积重难返祸于内 楚一道“虽然朕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说。但酒衣,已经积重难返了。看似繁华,只是表面的繁华而已” “朕说两件事,你们可能就懂了。为什么说酒衣积重难返呢,还记得朕刚登基的时候,去了江南一趟” “当时那个案子被人称为楼堤案,牵扯了很多人,不止是江南的官场,北方,也有涉及,官场需要整治” “贪污腐化的问题很严重,而且结党,什么青党,东党,西党。望海潮城主蓝天的死,就是党争的结果” “酒衣就像是一辆马车,这辆马车跑了七百多年,很多世家大族,很多的豪绅,他们已经固化成了一定的利益群体” “朕如果想动他们,需要很高明的手腕。楼堤案给他们提了一个醒,朕的手腕,是铁血的,可以不计后果” “在其位,不做其事,愧对百姓,愧对天下者。有的是人,可以接替他们。离开他们,酒衣还是酒衣” “他们太自以为是了,就算是朋党又如何。朕要杀的人,不可能活下去。官场、商场、兵部,都需要整治” “在之前尚书房的时候,先生曾说过一句,大宋朝就是积重难返,被拖死的。朕虽然不完全认同” “但这四个字,用在宋朝身上,是合适的。那也是朕第一次听到积重难返这四个字,而与之相连的,就是无力回天” “酒衣不能积重难返,你们江湖人爱说壮士断腕,说那是一种豪气,一种侠义。朕,不缺这种豪气,也不缺这种侠义” “重病需要用猛药,越猛的药就越有效果。这天下看着太平无事,一片繁华的吧,可是人们的生活并不好” “先皇打了很多仗,受了很多的赋税。虽然还没到怨声载道的地步,但也差得不太多了,人们的心中都有着一股火” “这股火需要一场巨大的胜利,需要土地、需要房屋、需要银子。朕不可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就要乱了” 沈山河道“我下山两年,走过一些地方,并没有看到皇上说的这种百姓很苦、很难的情况” “我看到的,还是很富足的” 楚一道“你去的,都是大的城池,富裕的城池。你知道酒衣多大吗,知道酒衣最多的是什么吗” 沈山河道“好像也是,我去的都是一些大的城池” 楚一道“酒衣最多的是村庄,酒衣最多的职业是农民。他们的生活,你没有看过吧” 沈山河道“这我确实没有看过,所以皇上觉得,只有战争这一条路,而且是没有退路的一条路” 楚一道“那你告诉我,这种局面,还有什么路。酒衣的问题,需要的是进攻,而不是守成” 沈山河道“或许会有其他的办法,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战争肯定不是唯一的选择,我不喜欢战争” “即使是在您说的这种情况下,战争总是不可取的” 楚一道“我也不喜欢战争,可我是帝王,我要对整个酒衣负责。如果奇门遇到相同的情况,你会怎么做呢” 沈山河道“贪污腐化,我觉得可以设立一个监察机构还有就是法律的完善,可能有了这两者,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楚一道“我们有御史台,法律也足够完善。他们钻的不是法律的空子,他们贪心,他们不知道满足” 沈山河道“人都是不知足的” 楚一道“他们用错了地方,再完善的法律,再高效的御史台。也防止不了人们的贪心。贪污腐化,不仅要整治官场,还要整治精神” 沈山河道“贪心这个念头会跟着人一辈子,修养可以约束一个人的贪心。可能做官的,都是寒窗苦读,有修养的人” “他们为何会这样,我有点想不通了” 楚一道“当你做错事的时候,会想那些敦敦教诲吗?无论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做错事,也是有理由的” “他们总会有千奇百怪的理由,那些理由大多听起来很真实、很无奈,但也很滑稽,很可笑” “管不住自己贪欲的人,枉读圣贤书。如果人人都能用道德约束自己,或许就不需要法律了” 沈山河道“所以说这两场战争是必要的,酒衣如果要继续存在下去,必须进行这两场战争” “那么五十年前呢,郑老前辈想好了吗” 郑久洲道“想的差不多了” 沈山河道“那就请您细致的说一说” 郑久洲道“五十年前,我们奉命杀戮奇门的高层武者。我们到了琉璃山之后,经过几天的恶战,完成了任务” 沈山河道“就这么简单?” 郑久洲道“就这么简单” 沈山河道“这么几句话,想了这么久?” 郑久洲道“时间太长,况且这是对于我们来说,无足轻重,没什么印象。能想起来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沈山河道“您见过墨萧吗” 郑久洲道“见过,墨萧和那个号称剑屏的人,很厉害,冲过了我们,冲过了军队,杀进了中军大帐” 沈山河道“您的意思是,当年,清尘卫是冲在最前的” 郑久洲道“没错,我们处理大头,军队负责清理残羹剩饭。这种事无巨细的活,军队来做更为合适” 沈山河道“那您看见墨萧杀人了吗” 郑久洲道“没有,距离太远了。我也没想过他是奔着中军大帐去的,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了” 沈山河道“我听说当时的琉璃山上有很多的江湖势力,有一些,看似来帮我们,实际上是在帮你们” 郑久洲道“沈盟主要找他们算账?” 沈山河道“随口一问罢了” 郑久洲道“我们是不会出卖朋友的,我们和你说的那些江湖势力不一样,我们是有底线的” 沈山河道“当时清尘卫去了多少人” 郑久洲道“七十二卫” 沈山河道“两千五百九十二人” 郑久洲道“对,没错,你们值得出动这么多人,而结果也证明,你们值得。如果当时多派一些人,会是另一种结果” 沈山河道“这也就是说,没人看见墨萧杀人,您没看见,九位将军没看见。就因为墨萧冲了进去,所以认定是他杀的人” “墨萧的尸骨想必你们也见过,没有一处伤痕,那么墨萧,是怎么死的呢。我记得,清雅皇妃是用剑的” 楚一挥了挥手,郑久洲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楚一道“墨萧的尸骨,杜影灰亲自查看过,确实没有剑伤。而朕的母亲,也只练剑法。当时的中军大帐,不只两个人” “这件事朕查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杀死朕的母亲的,不是墨萧。朕的母亲虽然是被剑所杀” “却不是墨萧动的手,这么说吧,在那里,有一个人先杀死了墨萧,再杀死了朕的母亲,然后伪造成朕的母亲和墨萧同归于尽” “那个人的手法很高明,逃跑的本事、藏匿的本事都很大。能做到这种事的,没有几个。能瞒得住朕的,也就那么几个皇朝” 沈山河道“皇上打这两场战争,也是有一点私心的吧” 楚一道“有” 沈山河道“我觉得那个人的手法并不高明,如果像您所说,他为什么不带走两具尸体呢。他有本事逃走,应该就有本事带走吧” “就算带不走,也可以毁去。他把他们留下,不就给了我们追查的机会吗” 楚一道“你觉得是故意的?” 沈山河道“这看起来很像是嫁祸,和您说一些江湖事吧,最近的。道家的归一和天武两个人都死在一个剑客手里” “我怀疑那个人是林清竹,很多人都觉得林清竹没有死。可林清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想是嫁祸” “再比如说您之前说的谣言,有人要把林琅琊的死嫁祸给慕容白。这些事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楚一道“你觉得,五十年前的奇门一战、近日的道家老掌门死亡以及林琅琊的死亡,是一个人做的” 沈山河道“有这种可能,这个人很喜欢用嫁祸的手段” 楚一道“这么说的话,这个人做了这么久的局,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奇门一战是开端,朕的母亲死在那里” “所以朕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朕能当上皇帝,也有他的帮助。他要的,是战争,是江山” 沈山河道“也许不是一个人,也许是一个很老的家族。做这样的事,不仅需要谋划,还需要资源和实力” “他或者他们可能不是朝堂的人,但他或者他们,可以利用一些人,影响到皇上的决定。又或者,朝堂里有些人,本就是他们的” 楚一道“祸根不在外面,而是在酒衣之内。酒衣之内有野心的很多,有实力的却不多。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五大家族” 沈山河道“虽然我也不太愿意承认,我不太想这些事情是我们酒衣人做的,但这个可能,似乎很大” 楚一道“其余皇朝确实没有必要杀死朕的母亲” 沈山河道“那个时候,没人知道您会是皇上” 楚一道“那个时候,母亲是先皇最喜爱的妃子。先皇,脾气暴躁,其余皇朝,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在母亲死后,父皇发动了几次战争。皇者,有着他们的高傲,是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下手的” 沈山河道“或许啊,您就是太相信自己人了,才没有想过可能是自己人做的” 楚一道“不,朕谁都不信” 沈山河道“真的吗” 楚一道“朕,金口玉言,从不说谎” 沈山河道“我突然想到了一处势力” 楚一道“哪里?” 440 侠义修养铸就人 沈山河道“琉璃山的山脚下有一座县城,叫做清水县,皇上应该知道吧” 楚一点了点头 沈山河接着说道“清水县里面有一个巡检,叫做马副巡检,被人杀死在了自己的府邸之中,割头而死” “一开始我们怀疑是清尘卫做的,因为清尘卫追杀他追到了清水县” 沈山河看了看楚星绝,接着说道“可清尘卫的规矩,从不割头。在衙役和士卒抬着马副巡检出府邸的时候” “在百里香的屋顶出现了一个人,现在想想,那个人选的位置很好,是清水县县城最高的位置,视野开阔,一览无余” “他叫木青衣,擅长射箭,听说是酒衣箭术第二人。我们猜测,马副巡检的死,是青灯教的琴衣所做,木青衣负责的是接应” 楚一道“这与五十年前的奇门一战、如今的道家掌门之死、林琅琊之死有什么关系” 沈山河道“从那时候起,我对青灯教宣了战,可很奇怪的是,青灯教并没有找我的麻烦,这很不正常” “按道理来说,被人宣战,总要表示表示的。那个时候,我只是刚下山的一个入室境界的人而已” “以青灯教的实力,随便派出一灯,我就死了” 楚一道“当时,你说的琴衣和木青衣都在清水县,你和他们宣战,他们却没杀你,是因为奇门吧” 沈山河道“我只看到了木青衣,琴衣在不在,并不清楚。可清水县这样的小地方,杀个人,不至于来两个灯吧” 楚一道“或许杀人在其次” 沈山河道“我与青灯教宣战,所以我开始调查青灯教,发现他们很喜欢利用亲情。马副巡检的父亲是登州府的知府” “登州府的位置,很重要。如果控制住了登州府,也就控制住了登州府周围的三府。青灯教或许会利用清雅皇妃,激怒先皇” “如果青灯教要的是酒衣,那么酒衣一定要乱起来,一定要变得弱一些,这样他们才有机会” “自古以来,王朝更迭,除了父传子,就是篡位。只要酒衣的国力越来越弱,就是他们的机会” “您说,酒衣积重难返,我不是指以您的判断力,只是想提醒您,这个判断力是如何做出来的”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青灯教做的局呢,从五十年前,甚至更早之前开始做局,让战争变得箭在弦上” “如今这两场战争,不止出动了我们镇守边疆的嫡系军队,更是出动了各地的地方军。此时的酒衣,很弱” “据我所知,我们被挡在了赤焰的国都之外。而青璃,欧阳清风还活着,他们的王爷,多还在” “如果我们惨胜的话,不说如何治理青璃和赤焰。咱们酒衣,又有多少军队可以镇守呢,青灯教消失的这两年,做了什么呢” 楚一道“沈盟主是做了很多准备来的” 沈山河道“当然,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楚一道“你提供了一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可能发展成必然。一处江湖势力,资源和人脉是有限的” “青灯教意图颠覆朕的天下,靠什么,靠承诺吗,空手套白狼。你可以这么想,如果你是青灯教” “想要夺得天下的话,是不是要暗中笼络很多的官员和人手,还需要准备许多的银子、粮草、武器,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那么你觉得,青灯教可能在暗中完成这样的事情吗。如果他们完成了,朕却毫无察觉,好像一个傻子哦” “不管青灯教是不是真的要夺取朕的天下,他们的目的选错了。他们在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沈山河道“这世上有很多看起来本不可能的事情,有时候,结果是出人意料的。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思考所有的可能性” “我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虽然说青灯教要夺取天下听起来像个天方夜谭。可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们总是要有所防备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很多失败,都源自于大意,源自于细枝末节的疏忽” “可能一点点小事,就是铸成大错的根本原因。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真的很轻,风一吹,就上了天” “青灯教,人不多,实力也不强。这不应该是我们掉以轻心的理由。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对于您,对于青灯教,这话都是适用的” 楚一道“朕本以为你是为了奇门而来,没想到是为了天下而来。天下事,你知道的并不多” “古时候有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说的没错。生在酒衣的土地上,就要为土地着想” “江山社稷,也就是这一片土地,还有这一片土地上的人。这么大一个皇朝,朕不可能事事亲为” “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有意,朕会为你组建一支军队。你做大将军,你们奇门的人,都可以参军” “你在,朕不会过问任何事。也只有朕,可以调动你。现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一些,朕需要你” 沈山河道“带兵打仗,我是一个外行。现如今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这个稍后再说,还是说一说当年为何要打我们吧” 楚一道“父皇需要立威” 沈山河道“所以选择了我们?” 楚一道“但凡是有点实力的门派都知道,三大门派是庞然大物,而奇门,才是真正的霸主” “你们很聪明,化整为零。奇门人散布在皇朝的各个地方,让我们不好动作。五十年前那一战,一是立威,二是试探” “朕和父皇想的是一样的,如果要打青璃或者赤焰,江湖不能出一点事。打了奇门,可以敲山震虎,震慑江湖势力” “也是在试探奇门,试探奇门经历这样的事情,会如何做?你们做的不错,咽下了这口气” “那一战,父皇没有赶尽杀绝。如果当真要灭掉你们的话,就不会是十万军队了。琉璃山,也会不复存在” 沈山河道“为了立威,为了试探,就拿我们开刀了,很不错啊。当年的十位将军,都是清雅皇妃去请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清雅皇妃领军出征呢,而又为什么,每个将军,皇妃都要亲自去请呢” 楚一道“皇妃亲自领兵,是父亲的决定。而为什么每一位将军,母亲都去请,我不清楚,或许是因为礼节吧” “在咱们酒衣,女人领兵,还是第一次” 沈山河道“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咽下这口气呢” 楚一道“那就可能永远的咽气了,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能和朝廷对抗,也不可能和朝廷对抗” 沈山河道“所以就是说,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就是要打我们” 楚一道“对” 沈山河道“这么轻描淡写的一个理由,我不太相信。有人说,我们奇门通敌” 楚一道“如果你们通敌,不可能活到现在” 沈山河道“您不觉得该做些什么吗” 楚一道“沈盟主需要什么呢” 沈山河道“道歉” 楚一道“让先皇道歉?这是不可能的,打了就是打了。我们双方都有伤亡,化干戈为玉帛,不好吗” 沈山河道“您要清楚,前提是我们没有错,被打了,要一句道歉,不过分吧” 楚一道“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没有错,而被打、被冤枉的事情,可能会很多,并不是事事都会有一个着落的” “就像母亲打孩子,有时候是不需要道理的。让皇帝道歉,这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沈山河道“如果说,我们没有打下赤焰,赤焰隐藏了很大的实力,展开反扑。如果赤焰说,您道一句歉,就结束战争” “您会开口道歉吗” 楚一道“不会” 沈山河道“您该为天下百姓考虑一下,道歉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楚一道“对于帝王而言,脸面是头等重要的。朕的臣民,朕会守护。朕既然打了他,就不会道歉” “如果要道歉,朕就不会动手打他。难道说奇门要逼着我们道歉吗?反叛?逼宫?沈盟主是天下第一,奇门呢是江湖第一” “可朝廷,也不是纸糊的。朕知道,你已经在做准备。你的六位门主,正在各地着急奇门的人” “可你别忘了,天下是朕的。不管你的信心来源于哪里,朕都会打碎你的信心。不信,可以试一试” 沈山河道“您很霸气,可我并不想试。人的命只有一次,如果非要试,那就我自己来好了” “我记得上次来皇宫,打了几场。这次的赌注,换成先皇的一句道歉怎么样?” 楚一道“沈盟主是觉得皇宫无人了吗” 沈山河道“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当年的事情,要给一个说法的” 楚一道“如果你答应朕的条件,朕可以去求先皇,一定让先皇给当年的事情道歉” 沈山河道“这本就是先皇的错,为什么我要答应你的条件,才能道歉呢” 楚一道“这就是条件,路只有一条,你自己决定” 沈山河道“说说看” 楚一道“你,留在皇宫。奇门,变成奇门军,出征赤焰,拿下他们的国都” 沈山河道“如果先皇先道歉,奇门可以出征。听说轩辕九州很厉害。而我,也要去赤焰” 楚一道“你不能去,你可以理解为质子,这没得谈” 沈山河道“没有地方可以留住我” 楚一道“只要你答应,你就不会走。你应该相信你的人,就如同朕信你一样。朕不担心你们会反叛,也不担心你们会自立为王” “因为你就是奇门,你是什么样的人,奇门就是什么样的门派。侠义、修养,决定了你们是为国为民的一群人” 沈山河道“即使是这样,也被你们立威、试探了呢。明知道我们不会,还要试探,人心真是难测啊” “你们不只是在敲打江湖,也是在敲打我们。让我们不要忘记,纵使是与世无争的江湖霸主,上面还有朝廷呢” 441 青灯之谜心难止 楚一道“沈盟主何必说得这么透彻呢,不敲打敲打,很容易滋生一些不该有的东西。信归信,做归做” 沈山河道“明白了,那就请先皇尽快道歉吧。拿下赤焰的国都之后,我们留下还是回来呢” 楚一道“奇门是你的” 沈山河道“奇门军是朝廷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楚一道“还是回来吧,现在的赤焰,是异乡。过上几十年,就不是了” 沈山河道“皇上就坚信,我的人去了,就一定可以拿下赤焰的国都?” 楚一道“是你的自信,让朕坚信。你如果不自信,就不会说出拿下赤焰之后是留下还是回来的话了” 沈山河道“那只是一个假设” 楚一道“没有底气的人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假设的,他们连想都不会想,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 沈山河道“这也只是您的假设罢了,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了” 楚一道“来,喝杯茶” 沈山河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 楚一起身说道,“沈盟主回去等消息吧,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沈山河站起身,道“好” 宫中的大太监领着沈山河二人出了皇宫,沈山河可以感受到很多暗处的目光。就算不是沈山河,一个普通人,被人盯着的时候,也会有所察觉的 这目光,似乎是比他们进入皇宫之前多了很多。只要是人,就免不了好奇的。人们都有各自好奇的人和事 不过对于到底是谁在看着他们,为了什么。沈山河没什么兴趣,如果有兴趣,他也是会一探究竟的 回到客栈之后,走在后面的楚星绝轻轻的关上了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靠在窗边的沈山河道“楚一的茶不好喝?” 楚星绝道“皇宫里的茶向来是天下绝品,独一无二的。茶是好茶,不过得看和谁喝,是吧” 沈山河道“你就不该跟着去,我本以为你会说些什么。你了解他,也了解朝廷。我一个外人,只有靠猜” 楚星绝道“你的眼力不错。见到他,我并不想说什么。他给战争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积重难返”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它营造出来的或者像青灯教这样的野心家营造出来的,我们不得而知” 沈山河道“你觉得青灯教是野心家?” 楚星绝道“其实有一点你说错了,十七年前,雪楼之战结束,青灯教乘势崛起。青灯教的成立时间,是在二十年前,雪楼之战开始的时候” 沈山河道“那个时候很乱,听说很多势力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崛起,也有很多势力一蹶不振,也有消失了的” “我的记忆一向不错,你是知道的。还记得你那把匕首吧,那是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为了躲避清尘卫” “我们只有生吃兔子,你还说我的剑法不错呢,你还说厉害的剑客出剑都带着火星子,你终究是一个体面人” “虽然是生吃兔子,却不用手,而是用你的那个匕首。当时十来只兔子,你吃了七八个,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楚星绝道“是啊,我还是第一次生吃兔子,第一次钻进棺材呢。御膳房的刀工不错,刚刚应该留下,吃点什么的” 沈山河道“有郑久洲这么一位贴身护卫在,别说吃东西了,说话我都觉得不自在” 楚星绝道“你可以当他不存在,习惯了就好了。他们就是影子,楚一不招呼他们,他们就是空气” “他们的存在,虽然让人不舒服。可也是有点好处的,至少有这么一个人在,我们说话,都会克制一些” 沈山河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他在,可楚一是不会管他的。对于你们来说,郑久洲这样的人就像是花瓶吧,可有可无的” 楚星绝大笑着说道“那可是一个老花瓶了” 沈山河道“又老又丑的,咱们这么调侃人家,有点不尊重人家的意思,不好” 楚星绝道“我可不是君子,我觉得你也不是” 沈山河道“我不是君子,你必须得是。奇门这么大,你可是要帮着我教导他们的” 楚星绝道“所以说嘛,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我得有点那个,那个什么,先生的样子” 沈山河看着楚星绝在那摆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道“这要是有个长胡子,就更好了” 楚星绝道“你在乍楚一,你是故意的,故意说青灯教可能在五十多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在谋划如今这个局面了” 沈山河道“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楚一没有否认。那么青灯教的成立时间,就不是二十年前” “青灯教需要的是一个乱局,乱局可以做什么,控制城池、人、粮草还有银子。如今酒衣虽然没有乱” “但青灯教想要的,已经可以不太费力的得到了。为了青璃和赤焰的战争,地方军卒都已经参战了” “各地城池只剩下了衙役,青灯教的实力,衙役可是比不上的。这个时候就和楚一说的贪污腐化一样了” “监察和法律就是再完善,人心如果黑了,也是无力回天的” 楚星绝道“青灯教能够存在这么久,他们就是一把刀。先皇在位的时候,青灯教是一把试探江湖的刀” “如今楚一在位,就成了一把在危难之时,也不能说危难吧,前途难定的时候,试探各地官员的一把刀” “之前我就说过,楚一是要做秦始皇的,他要大刀阔斧,他要的是换血,大换血。他这个人,什么都不怕” “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承受,没人可以逼着他做任何事,除非他想做。楚一不是一个傻子” “小小的青灯教,能存在至今,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两年前,小白回京城的路上,青灯教袭击了小白,你还记得吧” 沈山河道“记得,在小白离开皇城之时,虎贲军随行,一直送到了拒北城。随后,虎贲军去了西南,据说是全灭了青灯教” 楚星绝道“你信吗” 沈山河道“青灯教已经消失两年,或许是真的” 楚星绝道“在酒衣,四大军队是重中之重,谁动了他们,就是动了酒衣的逆鳞。虎贲军,还没有那个力度” 沈山河道“不仅没有那个力度,也没那个效果。西南青灯教,都说是全灭,可一具尸骨都没有” “楚一需要向慕容军表示一下,可这个表示,似乎没有效果” 楚星绝道“奇门的事情,真的一句道歉就能结束了吗” 沈山河道“真的,我信他” 在见到郑久洲之后,沈山河决定相信楚一的话,就算楚一说的是假话,他也会信。郑久洲又老又丑,满脸的风霜 让他不禁想起了师父,自己这么执着对与错,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让帝王低头,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个战乱的年月,人命不值钱。活着,都挺好的。就算是欺骗,一个美丽的谎言,大家都可以接受 没人喜欢战争,也没人喜欢争斗 楚星绝道“我本以为你会在皇宫里和他们打起来的” 沈山河道“我可是天下第一,皇宫里的人一定是打不过我的,得给他们留点面子。不然吃着俸禄,却没用,还不得被楚一...” 楚星绝道“那倒不会,败在你这个天下第一的手上,很正常。你说,天武和归一都死在了剑下,林琅琊也死在了剑下” “杀死他们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那个鬼面?” 沈山河道“有可能,在我们回到青璃之后,不,在我们第一次拿下他们的神都之后,欧阳清风就开始了布置” 楚星绝道“欧阳清风,人称鬼才。鬼面能和他合作,是很让人意外的。欧阳清风应该是让鬼面跟着我们” “在我们离开齐云山之后,鬼面杀死了天武。在少室山脚下,在你过去之前,杀死了归一” 沈山河道“那么欧阳清风的目的是什么呢,鬼面有这样的武功,完全可以在百官之中,在皇宫之中伺机出手” “为什么要让江湖变得剑拔弩张呢,这对于青璃的战争没有一点作用吧” 楚星绝道“或许欧阳清风的目的是你,因为你,青璃的皇上,欧阳天歌自杀了。他可能担心鬼面杀不死你” “所以要用酒衣的江湖杀死你,你离开齐云山,天武就死了。归一死后,第一个到的也是你” “没人可以证明你没有杀死天武的时间,我们是朋友,朋友的话,是无法证明的。再说归一,没人看见你杀了他,但也没人看见你没杀他” “人的猜测就会像是无人打理的野草,疯狂地生长。有些时候啊,自己人下起手来,更狠” 沈山河道“同族相残,一直以来都是最狠的。现在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是于事无补的。他们会觉得我在掩饰” “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有些时候,外力是一把锋利的刀,可以刮骨疗毒。青灯教可能是朝廷的外刀,这个不知道是不是鬼面的鬼面也可以称为江湖的外刀” “谁杀死了天武和归一,很重要。在他们死后,会发生什么,更加重要。一个聪明人,是会懂得隐忍的” “如果是我做的,三五年之内,决不会让人看出任何端倪,以后,也绝不会让这件事烧到我的身上” 楚星绝道“天武和归一的死,你更偏向于自己人” 沈山河道“青璃都要灭国了,他欧阳清风想的应该是如何夺回青璃,而不是杀我。杀我,直接来就是了” “我想这样的仇恨,一刀杀了就好了,没必要布局吧。浪费他的精力,浪费他的时间,浪费他的资源” “要做到最有震慑的效果,就是让鬼面很凶残的杀了我,让我的尸体触目惊心。所以我更倾向于这是我们自己人做的局” “事分轻重缓急,我和青璃相比,不值一提。那欧阳天歌是自杀,当时在场的,有很多人” “欧阳清风要杀,也不会只杀我一个,他会都杀了。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谋士都很喜欢做局” “他杀了林琅琊,用林琅琊做局,想要嫁祸给小白和楚一,也就有可能让鬼面来做这些事情” 442 丞相之谋已经年 楚星绝道“我听说,对一个江湖人来说。最惨的死亡方式就是身败名裂,在身还未败的时候,名裂。名裂之时,身死” “不会给你任何反抗、挽回的机会,这个名,就跟着你,永远的跟着你,除非有人为你正名” “这样的朋友,并不多” 沈山河道“朋友,不需要遍天下。有那么几个知心的,就很好了” 楚星绝道“有时候我就很羡慕古代的那些人,就像关公,关公的忠义,我想正应该是江湖的忠义” 沈山河道“各门各派,没有拜关公的,都是拜祖师爷。关公,是在心里的。哪个行走江湖的,心里没有关公呢” 楚星绝道“这太绝对了,总会有没有关公的” 沈山河道“世事无绝对,你觉得楚一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楚星绝道“你都决定信他了,何必问我呢” 沈山河道“也是” ...... 楚一的诚意很快,也很大。先皇走出了皇宫,在皇城最大的广场上说起了五十年前的事情,给奇门道了歉 先皇说了很多,语气很沉稳,态度也很诚恳。人山人海之中,沈山河悄悄地离开了。这件事,马上就传了开来 午夜时分 丞相府 书房 苏南乔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 苏南乔道“沈山河去了皇宫,也不知道答应了楚一什么条件,居然能让先皇那样的烈性之人弯腰道歉” “我们似乎有些小看了沈山河的手段,奇门的手段” 黑衣人道“当初我们追杀了他三千里,早应该杀了他的,如今养虎为患。对于我们的计划,很有影响” 苏南乔道“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黑衣人道“苏丞相不要这么大的口气,我们,合作关系” 苏南乔道“三千里,足以看出沈山河的命大,这是一个可用之人。他,不能杀。邢念白,还没有死” 黑衣人道“既然不能杀,招惹他干什么?你也知道邢念白很厉害,可能会和我们鱼死网破,你觉得沈山河会忘了被人追杀的事情吗” 苏南乔道“他不会忘,但他把这笔账算在谁身上,就不一定了” 黑衣人道“苏丞相的意思是楚一?” 苏南乔道“一山不容二虎,楚星绝活着,对于楚一来说就是一个威胁。对于楚一来说,杀楚星绝的时候顺手杀了沈山河,很正常” “皇位之争,兄弟反目,这种情况很多。楚星绝是有实力翻盘的,和楚星绝走得近的,当然要被照顾了” 黑衣人道“苏丞相觉得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苏南乔道“再看一看,看看青璃和赤焰的局势。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必这么着急。煮熟的鸭子,是飞不了的” 黑衣人道“我担心夜长梦多,不知道沈山河和楚一达成了什么条件,咱们做的事,楚一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苏南乔道“你这是不信我?” 黑衣人道“我觉得应该做两手准备,沈山河这个人,要除掉” 苏南乔道“你不觉得他是一个可用之人吗?是,他很危险。可若能为我所用,就是一件好事” 黑衣人道“恐怕你编的故事,骗不了他” 苏南乔道“你说杀他,酒衣谁能杀得了他呢” 黑衣人道“杀人不一定非要用刀” 苏南乔道“杀他可以,得先让他帮我们办完事情。有些事情,只有他可以做。放心,答应你的,不会少” 黑衣人道“我一点也不担心苏丞相的诚信,既然苏丞相觉得沈山河还在掌控之中,我就不插手了” 苏南乔道“你不能插手,沈山河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处理。如果你出手,让沈山河看出端倪,就得不偿失了” 黑衣人道“我一直都是相信苏丞相的,不过还是要问一句,离恨桥准备的如何了” 苏南乔道“她已经在路上了” 黑衣人道“好,等苏丞相的消息。时间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苏南乔道“你的人,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要做。时机到了的时候,我会派人去找你,慢走” 黑衣人点了点头,从书房走了出来,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拉低了帽檐,低着头,走在黑暗之中 ...... 楚一依旧坐在桃花树下,自从沈山河和楚星绝离开之后,坐到了现在 楚一道“马副巡检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郑久洲现出了身形,道“皇上要听结果还是” 楚一道“所有” 郑久洲道“马副巡检,名叫马守旺,是登州知府马怀仁的独子,在马守旺十岁那一年,马怀仁把他送到了清水县” “清水县的知县王清风和马怀仁是多年的好友,两人是同一年参加的科举,王清风的成绩更好一些” “他的任命,是先皇做的决定。清水县外,有一处墓穴,是龙脉之一。马怀仁做了一场戏,树立了一些仇家” “顺利的把马守旺送到了清水县,也是听说,清水县会出现一位力挽狂澜的人,先皇把这事交给了马怀仁和王清风” 楚一道“你的意思是,清水县外有一处龙脉,王清风的目的就是保护他。父皇听算命的说清水县会出现个力挽狂澜的人” “所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事情就落在了王清风和马怀仁的头上,马怀仁把他儿子送了过去,让他儿子找人” “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找人吗,这个马守旺有什么出奇的本事吗” 郑久洲道“这孩子,可以看见鬼。道家的人说,他有阴阳眼。只有他,可以找到那个力挽狂澜的人” 楚一道“道士都会胡说八道,哪个道士说的?” 郑久洲道“归一” 楚一道“一个死人了,你接着说” 郑久洲道“归一说,那个力挽狂澜的人会出现在清水县,会和马守旺有一面之缘,同时也会有一场死劫” “如果马守旺遇到了那个人,要让那个人立刻去从军。这场死劫就会消失于无形” 楚一道“你没有骗朕?” 郑久洲道“臣不敢” 楚一道“照你这么说,归一说的,就是真的。马守旺死了,确实是死劫啊。马守旺见过的人多了,哪个才是那个人?” 郑久洲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见过的人,我们都是有记录的” 楚一道“那么马守旺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吗” 郑久洲道“不知道,马守旺只知道他要找一个缘分对的人从军” 楚一道“接着说吧” 郑久洲道“马守旺到了清水县之后,王清风把他安排在了兵营之中,兵营的巡检是张巡检” “马守旺当了五年兵之后,坐上了副巡检的位置,就再没有动过。一直以来也都是平平淡淡的” “这个马守旺人还算是不错的,尽忠职守,没事的时候,就去龙脉溜达溜达” 楚一道“他去龙脉?还溜达?” 郑久洲道“先皇说沾染了龙脉的气运,可能会更早的遇到那个人,所以就没有拦着。他也没带出去什么” “就是一些照明用的夜明珠,对于龙脉没什么影响的。再后来,他就被杀死在了自己的府邸里” “当时一卫的人在,我也问过他们,并没有看到琴衣” 楚一道“杀死马守旺的不一定是琴衣,但青灯教的木青衣到场了。杀死马守旺的是谁” 郑久洲道“杀死马守旺的人是琴衣,一卫虽然没有看到琴衣。但马守旺的伤,只有琴衣可以做到” “马守旺是被琴弦杀死的,那种手法,就是琴衣。青灯教十二灯,琴衣排在第九,不过现在嘛” “她第几就不好说了,清水县,我们是重兵暗中保护的。在那里,暗中更有清尘卫和浊路衙的藏匿高手” “琴衣来,没看到。琴衣走,也没有看到。琴衣的实力,我推测是在木青衣之上的” 楚一道“木青衣排第几?” 郑久洲道“木青衣是第七灯” 楚一道“我酒衣箭术第二人,在他青灯教,排第七?这青灯教够狂啊,比朕的皇宫还要藏龙卧虎啊” 郑久洲道“小小的青灯教,不知天高地厚” 楚一道“马守旺死了之后呢” 郑久洲道“马怀仁一家,被杀了,也是琴衣做的,同样的手法。沈山河猜得没错,青灯教是奔着马怀仁去的” “登州府的位置很重要,他们想要杀了马守旺逼着马怀仁合作。马怀仁拒绝了” 楚一道“琴衣和木青衣,你们找到了吗” 郑久洲道“没有,臣也很好奇,他们是如何做到无影无踪的” 楚一道“马怀仁死了之后,你为什么没有和朕说其中的缘由?” 郑久洲道“这是...这是先皇的计划,先皇说计划失败,石沉大海就可以了” 楚一道“如果不是沈山河今天过来提起,朕就永远不会知道了。青灯教这么大的隐患,父皇说石沉大海就石沉大海吗” “如果在马怀仁死了之后你就告诉朕,不会是现在这样。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为什么杀死马怀仁之后,青灯教两年来销声匿迹吗” “马家父子的死,会有那么简单吗?据朕所知,青灯教自从雪楼一战崛起之后,一直都是暗中行动” “没有暴露在世人眼前,马家父子为何非杀不可?因为那个什么力挽狂澜的人吗?” 郑久洲道“臣,臣只是奉命行事” 楚一道“先皇,那个时候,已经退位了。有事,你应该向朕禀报。两个江湖人在你们和浊路衙的重重保护之下” “在清水县杀了马守旺,在登州府杀了马怀仁。你还需要朕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郑久洲道“清尘卫,臣从那个时候起,已经在暗中彻查。浊路衙的温大人,应该...” 楚一道“应该?那么你彻查的结果呢” 443 国之大事登九朝 郑久洲道“没有结果” 楚一道“没有结果是什么结果” 郑久洲道“清尘卫里,没人是青灯教的内应” 楚一道“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消失了?连你们都查不出来。那朕养着你们这样的人做什么呢” 郑久洲道“皇上恕罪” 楚一道“你们没罪,找不到人,算什么罪呢。是他们太厉害,不是你们无用。朕是不是可以让青灯教代替你们呢” 郑久洲道“一个月之内,清尘卫一定会找到青灯教的巢穴” 楚一道“如果找不到呢” 郑久洲道“臣以死谢罪” 楚一道“朕说了,没有罪。朕要你的命做什么,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 郑久洲道“半个月” 楚一道“好,半个月。还有那个鬼面,派人处理了。把他的脑袋,悬挂在神都城外” 郑久洲道“明白” 楚一道“明白就去做吧” 郑久洲点了点头,离开了后花园。楚一在桃树下独自喝着茶,微风吹起,桃花掉落了一片 落在了桌子上,楚一伸手捡起了那片桃花,放在手心,慢慢的揉碎,洒在了地上 楚一站起了身,走进了一处房间,房间里的烛火还亮着,一位老头正在书案前翻阅着一本很薄的书籍 楚一道“父皇”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就是酒衣的先皇,楚东方。他确实老了,有了眼袋,有了皱纹,眼睛也浑浊了 楚一接着道“父皇,这么晚了,早些休息吧”,楚一到了一眼父亲看的书,“春秋不会跑,明日再看也是可以的” 楚东方道“有事就说吧” 楚一道“孩儿是来给父亲赔不是的” 楚东方道“赔不是?” 楚一道“向江湖人低头,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可这个时候,我们必须低头,我们需要沈山河,需要奇门” “天水军和寒山军为了打到赤焰的国都,损失惨重,如今就是临门一脚。那个轩辕九州,就是最后的那扇门” “天水军、寒山军,没人打的过那个轩辕九州。清尘卫和浊路衙若是动手,我们就更没有理了” “根据孩儿的分析,轩辕九州的实力,已经到了归真的巅峰。有奇门,有沈山河做先锋,多好啊” 楚东方道“你知道作为帝王,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楚一道“请父亲示下” 楚东方道“学会弯腰” 楚一道“父亲不在意?” 楚东方道“打青璃、赤焰,那是国之大事,我这一张老脸算得了什么。刘备三顾茅庐才请出了诸葛亮” “我不过是弯个腰,认个错,有什么难的。做人啊,名利得失不要看的太重。脸面,有时候该丢就得丢” “春秋说得好啊,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对于酒衣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要举国一心” 楚一道“父亲的大局还有智慧,孩儿一辈子都是学不完的。孩儿有件事想不通,您当年打奇门,孩儿猜是为了震慑和试探,不知父亲的本意是...” 楚东方道“震慑和试探?” 楚一道“震慑奇门和江湖,也在试探奇门和江湖。结果奇门和江湖都是一动不动,风平浪静,这是让人满意的” 楚东方道“奇门之内有一件宝物” 楚一惊讶的道“什么样的宝物值得明面上的十万军队,暗地里的无数人呢” 楚东方道“一张图,奇门遁甲,自古有之,那是神仙的图。得到它,可以参透升仙的秘密” 楚一道“一张图就可以上天?奇门这么多年,孩儿可没听说有谁升天了” 楚东方道“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奇门很隐忍的,他们是不会把这种事情搞得天下皆知的,那是很愚蠢的行为” “成仙之道,如果容易。仙也就不是仙了” 楚一道“琉璃山上没有这张图” 楚东方道“这张图,要么被藏在了某个地方,要么被藏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楚一道“父皇有目标吗” 楚东方道“沈山河” 楚一道“他很厉害,父皇要抢吗” 楚东方道“如果确定了,就必须抢。在酒衣,最强大的武力必须是我们。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就要不择手段的摧毁” 楚一道“沈山河厉害的地方有三处,他的武艺,他的剑,他的盔甲。他那盔甲,是天上掉下来的” “青璃有个人,叫罗刹,是青璃的武道第一人。罗刹的剑也是天上掉下来的,可比不上他的盔甲” “在神都,奇门的六位门主加上沈山河,七剑合一,化作一条金色长龙,杀了一个如同血色骷髅的东西” “那东西,不知是人还是妖。不过重要的是,奇门战力很强。要摧毁他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楚东方道“一个皇朝,武力为尊,皇帝,必须是至高无上的。沈山河这样的人,好会好,坏就坏” “他如果一念成魔,没人挡得住。趁现在,付出一些代价还能杀死的时候,长痛不如短痛” “你是皇,唯一的皇,没人可以威胁你。当爹的丢了面子事小,可你的脸,丢了,就是大事” “他这是打我的脸吗,这是在打你的脸,打酒衣的脸啊” 楚一道“父皇言过了,他只是要一个说法而已。毕竟是咱们无端动的手” 楚东方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动手怎么了。天下都是我的臣民,我的孩子,打打孩子不行?” 楚一道“可以,当然可以。如今这孩子大了,要讲道理。咱们没理,道个歉也不掉块肉的” “看来父亲说是大局不在意,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楚东方道“没人不在意弯腰低头的,也有,那是圣人,我不是。你要记住,做皇帝,不能低头” 楚一道“为了大局,孩儿可以做任何事。父亲的腰挺得那么直,打了一辈子仗,可是如何呢” “您就是太直了,刚柔并济,软硬兼施,这才是战争。您和青璃硬碰硬,拳头对拳头,刀兵对刀兵” “我知道,您看不起孩儿的计划。那些卧底,您觉得难登大雅之堂。孩儿要的不多,仅仅是胜利而已” “打仗不就是为了赢吗,我们的方式不同。虽然成败无法决定您或者我谁的方式是对的,可人人都喜欢胜利者” “失败者的一切,往往会被认为都是错的,全盘否定。孩儿没那么多心思,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思考什么战争方式,谁对谁错” “您说得对,要不择手段。孩儿要的,只是结果。这个结果,马上就要出现了。青璃、赤焰” “我刚刚在位两年,就要打下来了。这只是第一步,九大皇朝,孩儿打下了两个,占据了整个大陆三分之一的疆土” “而第二步,就要如同大秦一般,远交近攻,步步为营。大秦可以一统七国,孩儿在有生之年,也可以一统九朝” “这是酒衣至高的荣耀,荣耀剑下取。这是武者的荣耀。孩儿的荣耀,就是站在九朝之巅,听他们高呼万岁” 楚东方道“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人的一辈子很短,希望你可以量力而为,不要像我一样,打肿脸充胖子” “战争,是波诡云谲的。有时候,我们自以为看到了很多,其实是一无所知的。韩信统兵,多多益善” “作为帝王的,统帅将领,也是多多益善。战争是最残酷的,死人是最为正常的,不能因为一个人而乱了方寸” 楚一道“父皇是在说林琅琊吧,林家世代从军,世世代代都是琅琊军的大将军。可惜林琅琊并无子嗣,也无兄弟” “不然这大将军的位置,我也不会让吴牧去做” 楚东方道“吴牧是一个很忠心的人” 楚一道“对,他是个很忠心的人。或许他到了琅琊军,会有一番新的气象” 楚东方道“林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以后,琅琊军就是吴家的了,吴家永远都会记得你的好” 楚一道“四大将军的更迭,这还是第一次换为外姓人,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反响。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反响” 楚东方道“或许兵部还有一些文官,正在酝酿着吧。有些人啊,做得久了,就很不习惯改变了” “如果不循规蹈矩,而是做出改变的话,就意味着前方的路是未知的。说到底,人们不是怕改变,而是怕未知” “循规蹈矩,至少还能预测一些,还能掌控一些,多多少少心里是有一个底的” 楚一道“对于我们来说,如果要向前走,需要做出改变。周朝时,以藩屏周,藩王都是自家人” “秦朝时,开创了郡县制,书同文,车同轨。如果秦朝沿袭旧制,让做官的都是血亲,最后难免和周朝是同样的下场” 楚东方道“由分封到郡县,由一家治理天下到百家治理天下,秦始皇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君王” “可他也是有局限的,直到隋朝,隋文帝杨坚创立了科举制,才算是定下了官吏选拔的完善制度,一直沿袭至今” 楚一道“所以说嘛,改变是一件好事,在大多数时候。这是一种进步,进步都是需要代价的” “或许四大军队的世袭世禄也该改变一下了,也让天下那些想当兵的有一些盼头,有一些希望” 楚东方道“你要做的事情很大,商鞅变法、万历新政,你应该清楚,代价都很大” 楚一道“进步了不是吗” 楚东方道“对,你是皇,你考虑清楚,就去做吧。我的建议是,缓一缓,稳一稳。拿下青璃、赤焰,再考虑” 楚一道“我会先在青璃试一下” 444 白的边界方寸间 皇城的一座地牢之中 温不二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摇晃着折扇,看着眼前不远处这个被铁链锁住的血人 温不二喜白衣,也喜欢白色的折扇。他的折扇,两面皆是空白,他觉得这世间应该白茫茫一片,笔墨污浊 白的边界,在方寸之间,一滴墨都不能有。浊路衙,虽名为浊路,但应是世间最清澈之地 温不二轻轻地说道“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死了,就剩下了你自己。这么多刑罚,你都扛了下来,说明你不想死” “不想死,就说出来嘛。说出来,对于你我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那道血人道“温衙主这挠痒痒的刑罚,真的是一点也不痛快” 温不二道“这世上痛快的事很少,大多都是不痛快的。你让我不痛快,我只有让你不痛快了” “你知道我,看来你的幕后之人,身份不低。或许他带着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血人道“浊路衙的衙主嘛,人称屠夫。想杀谁就杀谁,从我这,你是什么都得不到的,别费心思了” 温不二道“你就这么肯定?” 血人道“有什么手段,你大可以试一试” 温不二道“周方,溧水县人,早年间在药铺做学徒,后来跟着王力到了京城,做了酒楼的跑堂的” “一直做到了现在,可你们这个酒楼啊,根本就不是酒楼。你们在地下私铸白银,这可是灭族的罪,你就不考虑考虑家人吗” 周方道“家人,是相互理解的。我做的事,他们知道,他们没有阻拦,也没有支持,沉默就是支持” “做学徒,做跑堂的,一年到头养活自己都是极为艰难的。我要的不多,只是赚银子而已。银子多了,总没有什么坏处” “家人,也在享受这个好处。灭族,你用这个吓唬我,是没有用的,我不在乎这个,他们也不在乎” 温不二道“他们拿了你的银子,做了什么。据我所知,他们的生活没有一丝改变” 周方道“我们又不是傻子,我一个跑堂的,突然给家里很多银子,家里买房子置地的,那不是很奇怪吗” “他们把银子藏了起来,等到我从那里离开。一起去其他的皇朝,那时候,就可以随意地花了” 温不二道“你们还挺聪明,可你觉得,你进入了这个私铸白银的局,还能出的去吗?进去了,要么一直待在里面,要么死在里面” “在这几天,有好几拨人来找过你。我不知道他们是要来救你还是杀你,不过他们很厉害” “即使失败了,也不投降。能在我的人手里自杀,还能找到我的地方。你上面的人,你还要保护他吗” 周方道“谁给我银子,我就替谁办事” 温不二道“有奶便是娘吗” 周方道“我不懂的你们这些大道理,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没人对不起我,所以我不会出卖任何人” 温不二道“看来无论刑罚还是情理都是无法打动你的,那么你就是一个无用之人了。你不怕死,那么,你想死吗” 周方道“不想死,但也不会出卖任何人来活下去” 温不二道“我可以不杀你,可以放了你。你觉得,你上面的人会派人杀你还是救你?你应该清楚吧” “在浊路衙,被我们抓到的人,都是罪人,没有活着出去的” 周方道“这个方法,也太老套了。我说过,他们没有对不起我。就算他们杀了我,我也是认的” 温不二道“杀了你,你也认?” 周方道“你觉得你很失败是吗” 温不二道“是啊,很大的挫败感。你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之前我审问过很多人,为了活着,丑态百出” “如果你不是一个犯法的人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你这样的人,说你愚忠似乎是有些贬低你了” “或许应该说你是一个傻子,你有你的选择,坚持你的选择,我们都觉得错,你觉得是对的” “你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一件错事的,也想好了可能付出的代价。既然你不会说,我也就不在你这里浪费口水了” “杀了吧” 温不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浊路衙的人将武器送进了周方的心脏,鲜血喷洒而出,温不二心中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样的人,为朝廷所用该有多好 温不二道“把他丢在街上,看住他的尸体。看看谁会来带走尸体,看看谁对这个尸体很有兴趣” “你们的眼睛都放亮一点,做好记录。这个对手,不仅身居高位。而且心思啊,很缜密的” 温不二说完之后就是离开了地牢,离开了浊路衙 ...... 醉仙居中,楚行云正和天罚吃着饭,菜只有一道,行云流水 楚行云道“天禅死后,佛家要让谁做掌门?” 天罚道“他们还在争论,分成了两派,一派要让大长老做掌门,一派要让天禅的小徒弟做掌门” 楚行云道“你不打算回去吗” 天罚道“我要做的事,在少室山上做不成” 楚行云道“你是天禅的师弟,你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你要做的事,这么多年都没有眉目,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天罚道“没有眉目,才很可怕啊。那个人,隐藏的极深。或许这就是命吧,佛家掌门,是与我无缘的” 楚行云道“如果有一天,找到了他,你会怎么做” 天罚道“杀了他” 楚行云道“你杀了他,沈山河会杀了你的” 天罚道“就算是死,也要杀了他。你说赵天水写信给你,让你去求沈山河,是什么意思” 楚行云道“信上说,这是天水军和寒山军共同的判断。轩辕九州,只有沈山河可以打败,现在已经迫在眉睫了” 天罚道“沈山河并没有答应,他去了皇宫,之后,奇门开始调动。我想,沈山河和皇上之间达成了什么条件” 楚行云道“先皇当着世人的面,给奇门道了歉。这一点,是我无法做到的。所以那天他拒绝了我” 天罚道“沈山河拒绝你的理由是,他有事情要去做。他要做的就是奇门的事,我不觉得道歉可以解决问题” “五十年前,奇门一战,琉璃山上的奇门之人损失殆尽。琉璃山上,都是奇门的高层,这就像是被人掐了头” “五十年,奇门刚刚缓过来。这样的仇恨,道歉是无法解决的,一定会有其他的条件” 楚行云道“无论暗地里还有什么条件,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天罚道“如果赵天水知道我们不可能请出沈山河,为什么还要我们去请呢” 楚行云道“赵天水将军远在赤焰,或许他不知道,沈山河已经到了皇城,是为了五十年前的奇门一战来的” 天罚道“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有些多此一举了” 楚行云道“赵老将军的想法,一般人是看不透的。他们能这么快的打到赤焰的国都,赵老将军出了很大的力” 天罚道“那么你呢,就打算做一个逍遥王世子吗” 楚行云道“我还年轻,一般的官职我还看不起。等打完青璃和赤焰再说吧,以楚一哥哥的野心” “一定会对七星动手的,征战七星沙场,那才是我想做的。现在嘛,多做些准备,等一等” 天罚道“真到了那一天,你们打七星,我们或许就要和大散关开战了。大散关就在七星,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谁都懂的” “对于你们来说,那会是一场硬仗。对于我们来说,同样如此。不知道铁马和秋风是不是也在七星” “如果都在的话,还真说不好能不能打得过了” 楚行云道“铁马秋风大散关,这是沈山河该操心的事情。不过我看啊,它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对于战争,他没什么兴趣。他自己的事情,是更重要的。如果是一般人,在皇朝和个人之间,一定是先处理皇朝的事情的” 天罚道“或许这就是他吧,这样的武林盟主,对于江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楚行云道“他这个武林盟主,难以服众吧。我记得,武林大会的时候,很多门派都是做做样子而已” 天罚道“对,很多门派都是做做样子。这个武林盟主,是江湖送给他的,而他能回馈什么,所有人都在看着” “等到看不下去的那一天,他这个武林盟主也就走到了尽头” 楚行云道“这听起来像是一场考验,你们这些江湖上的门派,做事很奇怪,说不上来的一种奇怪” 天罚道“江湖上奇怪的事情很多,是不能用常理去看的。江湖的水,是很深的” 楚行云道“您觉得,要找的那个人,在皇城里吗” 天罚道“我觉得是在的” 楚行云道“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让您这样的前辈高人找了这么久,关键是还没有找到” 天罚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楚行云道“我就是有些好奇” 天罚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楚行云道“那我就不问了,以后也不会问” 天罚道“嗯,人心难测。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你都要多留一个心眼,小心驶得万年船” ...... 445 西蜀点苍王小楼 却说那点苍掌门王小楼,自离开皇城之后,一匹快马奔赤焰。越过十万大山,越过无数城关,到了赤焰的国都,城墙之下 王小楼大喝了一声,“轩辕九州,可敢一战”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登上城头。这人穿着大红色的盔甲,手中握着一杆大红色的长枪,红脸如关公 这便是轩辕九州 轩辕九州大笑了一声,道“你是何人?本将军的枪下不杀无名之人” 王小楼道“西蜀,点苍派,王小楼” 轩辕九州道“没听过” 王小楼道“我说了,你就听过了。对于你我而言,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谁能活下去” 轩辕九州道“一个无名之人,怎能和我相提并论。有我在,你们都会死,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王小楼道“听说赤焰战卒骁勇无双,怎么被我们打的不敢出国都了呢。你这老匹夫只会逞口舌之力” “若有本事,就下来一战” 轩辕九州道“你以为我会怕你?” 轩辕九州飞身下了城墙,王小楼翻身下马。一杆长枪,一柄长剑,遥遥望着。或许两人都觉得对方是个高手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动,先动的人,可能会抢到先机,也可能会失去先机。对于高手来说,敌不动我不动 如果敌一直不动,那就要让他动起来了 王小楼或许不是一个高手,他已经先动了起来。一柄雪白的长剑如同惊鸿一般划过长空,到了轩辕九州身前 轩辕九州紧握着长枪,猛然之间直刺而出,仅仅一招,王小楼的长剑便被击碎。王小楼并未退却 双手握拳,迎上了轩辕九州的长枪。枪尖与拳头撞击在了一起,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刹那间响起 长枪击碎了拳头,击碎了手臂,擦过了王小楼的脖颈。抽回之后,远离了王小楼的身体 轩辕九州收回了枪,大红色的长枪和轩辕九州一样,桀骜的站在大地之上 轩辕九州道“你,初入归真而已。这是来送死” 王小楼道“你不杀我?” 轩辕九州道“我不杀你,没有这个必要。整个九朝,归真的人不多,少一个就很可惜。别人我管不了” “不过我啊,是不会杀归真的人的。这条路有多么难,多么苦,我是知道的” 王小楼道“好,我败了。如果你能活下来,我还会来找你。到了那时候,如果我赢了你,也不会杀你” “你我隶属于不同的皇朝,但,都是江湖人” 轩辕九州道“江湖是天下的江湖,你为了酒衣而战,我为了赤焰而战。各为其主。或许我们不会再遇到了吧” 王小楼道“回去之后,我开始隐居,苦修剑法。在这之前,我们不可能再见面了。你是为你的皇朝而战” “但我还是想劝你,投降。这么大的赤焰,被我们两支军队打到这里。你应该清楚,这是大势所趋” “你们引以为傲的赤焰悍卒已经不再凶悍,不管吹嘘的多么厉害,战争,是最好的一块试金石” “你很厉害,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两个皇朝的战争,你是无力回天的。简单来说,你能杀死多少人呢” “你如果败了,就是一个最好的台阶。这些话,我本该先和你说的。可我不想,我想和你真真正正的打一场” “不受任何事情干扰的你打一场,这样,胜败才是真实的。我练剑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一招打败我的人” “这让我感觉很难受,感觉很不好。强中自有强中手啊” 轩辕九州道“你是一个真诚的人,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不可能把你们的人都杀死” “可只要我在这里,要想打进来,就踏过我的尸体吧。这是我们最后的土地,不能丢的” 王小楼道“后会有期” 王小楼转身离去,轩辕九州飞身上了城头 他们这一战,牵动了很多双眼睛,天水军便是其中之一 赵天水望着飞身上了城头的轩辕九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他,只有沈山河可以打败” 站在赵天水身侧的,是天水军的人谋士。也姓赵,叫做赵安 赵安道“咱们求援朝廷,没想到来的是王小楼。奇门的人已经在路上,您说皇上为何派了王小楼过来呢” 赵天水道“或许是要欲擒故纵吧” 赵安道“以王小楼骑着的那匹坐骑来看,他来的时候,咱们还没有向朝廷求援,王小楼是皇上主动派过来的” 赵天水道“我们围困了他们的国都这么久,却是迟迟无法拿下。无论皇上派谁过来,都是不奇怪的” 赵安道“王小楼是一个江湖人,还是一个和我们有着极大仇恨的江湖人。点苍派的事,您应该清楚” 赵天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朝廷和江湖已经和好了。为什么你和很多人一样,老是揪着过去的事情呢” “是不是在你们眼里,过去的仇恨是永远无法解开的?” 赵安道“我只是比较担忧,您说皇上派他来是欲擒故纵?” 赵天水道“咱们在这里做的任何事情,皇上都是一清二楚的。派王小楼来,皇上就没有想过它能打败轩辕九州” “真正的杀手锏是奇门,如果轩辕九州掉以轻心的话,就会丢了性命,我们就可以攻破他们的国都” 赵安道“因为江湖人的冲锋陷阵,我们才得以打破国都,真是让人不太舒服啊。或许,我们军中也该招募一些江湖人了” 赵天水道“琅琊军开创了这一个先例,将奇门弄成了奇营。咱们要做,也不是第一个。打完这场仗再做,也不晚” “不过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林琅琊被欧阳清风的计策所杀。青璃的战局,我看,他们已经拿下了青璃” “欧阳清风如此轻易的杀死了林琅琊,是我没有想到的” 赵安道“您的意思是,走兔...” 赵天水道“有些事,可以推测,不能说出来。你是个谋士,不会要我一个将军一直提醒你吧” 赵安道“和您说话,我是非常放心的,没有一点防备” 赵天水道“如今奇门变成了奇门军,他们打破国都,就是大功一件。他们,就如同钦差大臣一般” “打国都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咱们不要染指。除非他们打不下来,主动来找我们,让我们一起打” “他们是需要功劳的,我们天水军的功劳已经够多了,让一些出去也无妨。我们也可以看看,他们如何攻城” 446 异国他乡怎心安 赵安道“奇门参与过征战青璃的战争,他们的攻城,多半是和琅琊军差不多的” 赵天水道“江湖人是最难管束的,他们散漫惯了。林琅琊敢用他们做先锋,很有勇气。这次,咱们也可以看看了” 赵安道“林琅琊,可惜了,英年早逝。其实琅琊军,唉,倒不是我要旧事重提,之前先皇在位的时候” “他们琅琊军的统领就因为议论朝政而被杀,如今林琅琊身死,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关系” 赵天水道“或许是借刀杀人吧,和你说,我也很放心” 赵安道“或许那就是琅琊军的隐患吧,四大军队里,也就只有咱们天水军一直平安无事、风平浪静的” 赵天水道“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个人会越来越稳当的,一支军队也是如此。可这啊,也不好说是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的心是很大的,如果拿下了青璃和赤焰。不出五年,就会掀起更大的战争。那时的我们,更老了” “战争的马车,可能就不需要我们这些老人来驾驭了。年轻人的朝气、活力、冲劲是我们咬碎了牙也比不上的” 赵安道“您要是不说,我都没觉得自己老了。岁月不饶人啊,这么多年下来,咱们稳若泰山,无愧于任何人” 赵天水道“当然了,咱们无愧于心,就无愧于任何人。虽不是圣人吧,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赵安道“可总有人,永远,永永远远都会有人觉得,我们是不好的” 赵天水道“旁人说什么,做什么,我们是管不得的。你说下雨好吗,赶路的人就不喜欢,下了雨,他们只有停下脚步,投宿客栈” “如果这场雨是在庄稼六七月份下的,那么庄稼人就很喜欢。雨是同样的一场雨,有人欢喜有人愁” “人啊,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古话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聚以义,小人聚以利” “就算我们是神,也是无法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开心一点,知足一点,才是我们应该保持的心态” 赵安笑着道“就像古人说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吧” 赵天水道“我看你是想不起这个古人了吧” 赵安有些尴尬的说道“是啊” 赵天水笑着道“我也想不起来了” 赵安道“我脑子里的古人太多了,各朝各代的,现在这么一说,也有点意思。我能记得那句话,却不记得那个人” “这对于那个人来说,是不是不太尊重?” 赵天水道“从某些方面来说,是的。不过这古人,可能不在乎名字,能记住他的话,他可能更开心” 赵安道“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您说轩辕九州会不会带着人冲阵,借着打败王小楼提升起来的士气” 赵天水道“这是无法预测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们只需要做好防守就可以了,等着奇门军过来” 赵安道“打了这么多年仗,这次,此时,却让我有些不安” 赵天水道“你啊,就是想的太多。在异国他乡,有几个心安的呢。我们投身战场,最坏的结果就是战死沙场了” 赵安道“我们这样的老家伙,死了倒是不可惜。军中那么多的少年郎,若是死了是很令人惋惜的” 赵天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走吧,咱们也该回营了” 赵安道“嗯” ...... 在先皇楚东方当众给奇门道歉之后,沈山河便给六位门主分别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是一样的,都是出征赤焰 虽然这打乱了沈山河的部署,奇门也可能会在战争中有很大的损失。可正如赵天水所想的一样 对于沈山河这位武林盟主来说,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要不然,赵天水也不会找楚行云来求自己 赵天水的意图很简单,让沈山河再次和朝廷绑在一起。名头和脸面,对于沈山河而言,是相当重要的 而沈山河也留了一手,奇门的六门出战赤焰,大部分人都会去,但会留下一些人,光明正大的、天下皆知的留下一些人 如果和自己想的一样,轩辕九州就没有那么厉害,那只是赵天水要把自己和朝廷绑在一起的一个借口 以六位门主的实力,胜算是很大的。可如果不是...,如果那轩辕九州真的只有自己可以解决,楚一怎么会把自己留在皇宫之中呢 楚一是一个聪明人,就算是想要削弱奇门的势力,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至少应该在我们杀了轩辕九州之后 或许楚一的担忧很简单,他虽然说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还是担心自己会自立为王,占据赤焰 他若是全无防备,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了。他若想自立为王,在青璃的时候就可以,为何要等到如今呢 人心难测 沈山河不愿再去想,这些事,越想就越觉得可怕 在去皇宫之前,沈山河去拜访了一位老朋友。他的朋友不多,从时间上来看,这算是一个半老不老的朋友 若是往细了说,他们之间,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只能说是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而已 天地医馆成了皇城最好的一家医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从清晨到午夜,这里一直都是排着长龙 在午夜时分,沈山河还有楚星绝到了天地医馆。牧星辰正在柜台后为最后一位病人看病,把脉之后,挑选了一些药材 病人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他的父亲从怀中掏出了一些银子,放在了柜台上,牧星辰拿了起来,揣进怀里 父女二人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沈山河二人,微微点头行礼,快速的离开了。这样的事,沈山河已经司空见惯了 以前人们怕他,是因为他是武林盟主,有着绝高的武力,一般人是不敢正眼相看的。如今,去了皇宫一趟,先皇道了歉 人们怕他,是因为他的手段,能让皇帝道歉,这手腕,是吧。可无论如何高明或者粗鄙的手段,都是来源于实力的 沈山河也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其实这世间的道理对于沈山河而言,很简单。你敬我,我敬你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不过再次面对牧星辰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忐忑 牧星辰也是看到了沈山河二人,神色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牧星辰这个人,除了见到漂亮姑娘,否则永远都是一本正经的,像个正人君子 他们见面不多,但这是沈山河最为真实的感觉。就像当初的雪狐一样,这家伙看着人家的背影,都乐开了花 这家伙,可不管是人还是妖。只要是人的样子,女人的样子,漂亮一点,他都会喜上眉梢的 还说着什么食色性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真是对古人的一个极大的侮辱,话到他这里,就变了味道了 牧星辰率先开口说道“呦,武林盟主亲自过来,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来,我瞧瞧看,哪里病了?” 沈山河走到了柜台前,道“没病,就是过来和你聊聊。原来我还觉得你是吹牛,现在一看是真有点本事” “能把太医院的人压下去,你说你怎么不去太医院呢。对于一个医师来说,那里才是最高的荣耀” 牧星辰笑着道“我这么有本事,为什么要去太医院呢。我若去了太医院,皇上喊我,我就要去,一点都不自在” “现在这样多好,要是皇上有病了,太医院解决不了。那是要请我去皇宫的,我要是不想动” “皇上就得自己来,或者太监们抬着他过来。一旦做了官啊,就有了约束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九个字,我可是怕得很。我啊,宁愿被德行约束,也不愿被官场束缚。我啊,说到做到,从不吹牛的” “我有没有本事,你是领教过的。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有时候,为了验证一件事,能付出代价就得到结果,已经很好了” “有些事啊,哪怕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是得不到结果的。屈原跳了河,是他没有想通” 沈山河道“几个月不见,你的嘴皮子还厉害了。难道说到了皇城,你还读了不少书?” 牧星辰道“我的学问一直很高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你以前是一个武夫,和你说这些不是对牛弹琴吗” 沈山河笑着道“我以前,也是有点学问的” 牧星辰道“有学问的人从不说自己有学问” 沈山河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对,你说的没错。我听说,在我们离开望海潮之后,你就来了皇城” “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是不是我走了之后,你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的,就连看姑娘都没有什么兴致了吧” 牧星辰道“你这就有点想多了,我舍不得你?想什么呢。我这是周游天下,天下的姑娘都要见一见的” “孔子周游列国,听过吧” 沈山河道“你比我还自恋,还自比圣人呢。你一个学医的,就算是比,也是比什么孙思邈,这还说得过去” “就你这个学问,和孔子比,太不自量力了” 牧星辰道“我就是说说周游天下这个事,你可是真能扯,不是去了青璃一趟,被人把脑子打坏了吧” 447 一拳而已牧星辰 沈山河道“可能是我们两个着重的点不一样,你在意的是周游天下,而我在意的是孔子” 牧星辰道“你来就是来聊天的?” 沈山河道“不然呢” 牧星辰道“我觉得是没有这么简单,你这个人啊,总会把一些事情藏起来。是不是和皇宫有关?” 沈山河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牧星辰道“你刚从皇宫出来,就来了我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你到了皇城这么久了,这个时候来”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啊,肯定有事。我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你,不是一个爱溜达的人” 沈山河道“既然你看了出来,那我也就直说了。你的银子啊,我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还了,先还一点可以吧” 牧星辰道“堂堂的武林盟主,拖着,不太好吧” 沈山河道“你要的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多,只能一点一点的还。还有,我想请你去赤焰一趟” 牧星辰道“欠我的还没有给我呢,就想我去赤焰救你的人。这空手套白狼的买卖,你真是稳赚不赔” 沈山河道“你真聪明” 牧星辰道“你的人命是人命,皇城的人命也是人命。如果你是我,会如何取舍?” 沈山河道“这是国之大事,对阵赤焰,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牧星辰道“对阵青璃,你就有必胜的把握吗” 沈山河道“也没有” 牧星辰道“也没有,可你去青璃之前,并没有找我。看来,你的脑子果然是出了问题。你能让先皇道歉,你们的脑子都有问题” 沈山河道“那个时候,我并不想麻烦你” 牧星辰道“那怎么现在就想麻烦我了呢” 沈山河道“你的实力,我清楚。赤焰,我是不能去的。让先皇道歉的条件,就是我要留在皇宫里” “在望海潮的时候,离恨桥的尚天想要把屠戮城主府的事,借着悠悠众口自然的落在我身上” “我把他带回望海潮之后,很多人前来救他。其中有一个人,叫做朱天语,寒山军的前大将军” “当时,我没有打过他。而在临走之前,他说,寒山军之前败在赤焰,不只是因为兵部尚书的投敌,奇门也参与其中” “对于我们来说,真相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奇门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我很想知道,从青璃回来之后” “我就让我的人去了西南,要让寒山军全军覆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皇朝四大军队,实力应该是相差无几的” “就算有高低,也不会差的太多。琅琊军的实力,我还是清楚一些的。要想灭掉他们,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可当时的赤焰,并没有付出太多的代价。所以我想请你去赤焰,一是救人,二是查一下这件事” 牧星辰道“江湖事,我是没什么兴趣的” 沈山河道“你是要周游天下的嘛,见识见识天下的姑娘。去了赤焰,就可以见一见异国风情了” 牧星辰道“我无利不起早的” 沈山河道“银子嘛,是一点都不会少的,这一点请你放心,我还没有欠人银子不还的习惯” “会晚一些,但绝对不会不给的。我要是不给,你可以打我” 牧星辰道“我怕我打死你,银子我不缺,你能还就可以了。为了让先皇道歉,你要一直留在皇宫吗” 沈山河道“在拿下赤焰之前,我不能离开。之后,再说吧” 牧星辰道“你要真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你” 沈山河道“佛家说,是我自己拦住了我自己,也只有我自己能拦住我自己” 楚星绝突然开口道“五十年前的奇门一战,先皇道了歉,想必是为了酒衣的大局。天语案是一个铁案” “要想推翻他,就需要铁的证据。牧医师到了赤焰,要找到这铁一样的证据,并不容易。奇门一战,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先皇可以道歉,可天语案,是一个案件,我们如果推翻,否定的就不只是先皇,这里面的阻力,会很大” “在我的预想里,这个阻力,不只在酒衣,还会在赤焰。陈年往事,本是尘埃落定的,翻出来,会让很多人不舒服的” 沈山河道“为了真相,不舒服也要翻出来。活着的人不舒服,死了的人也不舒服,如果那是一个阴谋的话” 楚星绝道“那本就是一个阴谋,赤焰的阴谋” 沈山河道“我的意思是,阴谋中的阴谋。如今活着的人,是阴谋的受益者。他们编织了一个阴谋,来掩盖真正的阴谋” 楚星绝道“这个可能性很低,但并非不存在” 牧星辰道“天语案,是怎么回事” 沈山河道“楚兄来说吧” 楚星绝道“当年,寒山军出征赤焰,全军覆没。后来朝廷调查出的结果是,朱天语和兵部尚书是赤焰的人” “所以导致了那一次战争的失败,我和沈兄去寒山城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牧星辰道“我们和赤焰之间,隔着一座绵延万里的十万大山。这一座天然的大山,由天水军和寒山军一同守护” “寒山军全灭之后,赤焰为什么没有趁机越过十万大山呢?你们没发现异常,不代表就没有异常” 楚星绝道“是这么一个道理,或许当年的幸存者没有说真话,又或者有其他的我们不知道的幸存者” “这个案件所有的结果,或许都是捏造出来的。可能,是有很多的。可能要成立的话,需要铁一般的证据” 牧星辰道“过去了这么久,还会有证据吗” 沈山河道“你是高人,我们发现不了的异常,你可能就发现了。寒山城、寒山军,我也会继续查的,说不定就能查到什么” 牧星辰道“这听起来很不靠谱,很可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朱天语本应该是一个死人,可他还活着” “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朱天语的话,就一定是真话吗?他的目的,可能就是要把你卷进来” “因为他的一句话,你这么当真。到时候真要是一句屁话的话,做这么多事,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沈山河道“要是一句屁话,我也就心安了。我没有查过,总是很难相信的” 牧星辰道“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骗你吗” 沈山河道“医者仁心,没有一颗仁心,是做不了好医师的。你这位天下第一的医师,我当然信得过了” 牧星辰道“你可别这么说,我都有些飘了” 沈山河笑着道“这是不可否认的,你的医术是最高明的,也不是我吹,事实就摆在这里” 牧星辰道“夜晚的风,吹在脸上,甜到了心里,就是舒服。替人办事,宜早不宜迟,我马上就走” “在走之前,有两个人,需要你们帮忙照顾。她们,要留在这里。要是走丢了,会出大事的” 沈山河道“什么人” 牧星辰道“两个姑娘” 沈山河道“你....你金屋藏娇,还藏两个?我算是看错你了,本以为你是个食色性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君子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几个月没见,你都这样了” 牧星辰道“像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 沈山河道“打住,你可别侮辱这些词儿了,这比侮辱周游天下还过分” 牧星辰道“难道我不够风度翩翩的吗” 沈山河道“唉,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她们在哪” 牧星辰道“我可不会什么金屋藏娇,在没有见识完天下的美丽女子之前,我是不会成家的” “比一比,看一看,才能做出选择” 沈山河道“这事叫你说的,像是做生意一样。这天下的美丽女子,你是看不完的。每年都有无数人出生,到你死了,也看不完” 牧星辰道“我是不会死的,她们两个,在医馆的后院,她们是云烟的人,一个是云烟的公主,叫陈宜君” “一个是陈怡君的侍女,叫做陈不二。这个陈不二,被她们云烟的皇上册封成了公主。她们两个,是以姐妹相称的” “陈宜君是姐姐,陈不二是妹妹。在楚一巡视苏州的时候,她们两个刺杀了楚一。我把她们从皇宫带了出来” 沈山河站在原地,想了想,道“两个云烟的女刺客,你来皇城,就是为了她们吧” 牧星辰道“救她们,只是随手而为” 沈山河道“她们两个,之前被关在哪里” 牧星辰道“皇宫” 沈山河道“你很厉害,能从皇宫把她们带出来。你和楚一之间,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牧星辰道“以我的实力,需要交易吗” 沈山河道“以前,我连你的一拳都挡不住。今日夜色不错,要不咱们比试比试?” 牧星辰道“你觉得,到了归真,就能争一口气了吗。打你,就是一拳的事。要我出手,是要银子的” 沈山河道“不会差你银子的” 牧星辰道“就在外面吧,也没什么人。你要觉得丢脸的话,咱们可以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毕竟,武林盟主被人一拳干趴下,挺丢脸” 沈山河道“外面就好了” 牧星辰道“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沈山河道“没事,外面就好。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好丢脸的” 牧星辰道“好,走吧” 448 牧星辰前往赤焰 三人先后走出了门外,沈山河走在最前,当街停了下来,牧星辰随意的站在了沈山河的对面,楚星绝静静地站在一旁 沈山河率先动了起来,山河剑出鞘,快若闪电般的杀向了牧星辰,这一剑,沈山河用尽了全力 耳边伴随着风吟 牧星辰出了一拳,轻轻的抬手,轻轻地出了一拳,看着没有什么力气,却把沈山河打退了十余步 山河剑归鞘 沈山河慢慢的走了回来,道“没想到只是一拳,之前你一拳打败我也就算了。如今我都是归真了,你还是一拳” “我很好奇,你的实力到底有多高。你能把陈宜君和陈不二从皇宫里带出来,应该是把皇宫里的人一拳一个了吧” 牧星辰慢慢地走到了街边,一边走一边说道“要知道我有多厉害,要看你有多少实力了。世间的事到了最后,一拳足矣” 沈山河道“你这样的大高手,三榜无名,这天机堂也是不准确。或者说你这样的大高手,天机堂根本就看不到” “只要你们隐藏好自己,在每次动手之前,都避开他们的话,他们就不可能知道了” 牧星辰道“她们两个,就交给你们了” 牧星辰说着转身沿着街道快步走着,那是出城的路,一路向南 沈山河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慢慢走进了医馆。其实说实话,他没有想过牧星辰会答应 但这件事,除了牧星辰这个朋友,他想不出任何人可以做到。有的朋友可以去赤焰,但不一定可以做到这件事情 相比之下,牧星辰是最稳妥的人选。让沈山河琢磨不透的人很多,牧星辰就是其中之一 一个医师,慢慢的在医术上显出了峥嵘,这份天下第一的医术,不该是无名之人。可关于他,并没有什么传闻 医术天下第一也就罢了,武艺这么高强,或许在酒衣,牧星辰才是最为厉害的那一个。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先前却是籍籍无名的 这样的人却有着一个最为伦理家诟病的喜好,要见一见世间的美丽女子 沈山河一边这般想着,一边走进了后院,后院不大,房间不多。他先是见到了陈宜君,姐妹二人中的姐姐 陈宜君很火辣,就穿着而言,很少有人可以抵御。可他的眼神,无光,这就让人的兴趣大大降低了下来 沈山河开口说道“牧医师出了一趟远门,让我们照顾好两位姑娘,听说你是从云烟来的刺客” 陈宜君坐在石墩上,低着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对,来自云烟的刺客,你要做什么?” 沈山河道“我很佩服你,一个弱女子,敢于行刺当今皇上。这是你个人的行为还是说云烟的意思” 陈宜君的声音依旧无力,“我没有和你说的必要吧,你要想知道,就去问楚一,他什么都知道” 沈山河道“我想,一定是云烟的意思吧。如果是你们个人的意思,失败了,就等于说害了自己曾经的皇朝” “你是,你们都是公主,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可即便是成功,你觉得,云烟的命运就会改变吗” “就算你们成功了,还会有另一个人当上皇上。云烟还是我们的附属皇朝,死一个皇上,并不能改变什么” “你们的刺杀,是最没有意义的行为了。让你们来刺杀的人,或许就是来让你们送死的吧” 陈宜君慢慢抬起了头,道“云烟虽为附属,但这是云烟的态度。我知道,刺杀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我就是要楚一知道,你们虽然打下了整个云烟。但我们的心,是不会臣服的。像我一样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断绝的” 沈山河道“我也说不好,或许这是一个很愚蠢的行为吧。或许等到青璃和赤焰的战争结束,楚一就会对云烟下手了” “帝王一怒,血流成河。刺杀,就看楚一是如何想的了。战争就是有胜有败,战争就是会死人的” “战争是最没有道理的,听说我们虽然打败了你们,却也没有干涉你们,你们是自理自治的” “我想,这也是一件好事吧” 陈宜君道“这是好事吗,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吗?难道就因为我们弱小,就要挨打吗” 沈山河道“弱小就有可能会挨打,这不是你们的错。如果你们足够强大,就没人会打你们”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你很难受,但这就是事实。你看看七星,谁敢主动去打七星皇朝呢” “你要用强弱去衡量道义,战争本就没有道义的,战争是弱肉强食的。你就没有想过,你们为何弱小吗” “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战争,是双方的” 陈宜君道“我们的地域很小,资源很少” 沈山河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豪杰起于微末。再小的地方,都有可能诞生强者。强者,是不分地方的大或者小的” “你觉得地方小,资源少,被打败了就是理所当然的吗” 陈宜君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自强,是吧。你这样生在这里的人是不会懂的,你去云烟看一看就会懂了” “你什么都不清楚,就讲这么多的道理,是很难让人信服的。我听过的道理很多,但让我信服的,没几个” 沈山河道“对,我不了解云烟,那就不讲道理。你是一个公主,来刺杀楚一,有想过后果吗” 陈宜君道“最坏的结果,我想过。牢狱之中,有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既然要做,做了,就不会后悔” 沈山河道“你们云烟的地方虽然小,但让两个女孩子来。很容易让人笑话酒衣没有男儿的” 陈宜君道“这种事,要的是结果,要的是成功。整个皇朝上下,我们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你是看不起女人吗” 沈山河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一直都很尊重女人,那些自爱、自重、自强的女人,是最有光芒的” “我只是觉得,战争或者刺杀这种事,不应该女孩子来做。不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吗,娇滴滴的” “这种粗鲁的事情,就应该男人来做。女孩子应该去享受这个世上的美好,而不是去亲身经历世上的丑恶” “一个人的眼睛,是最美的。女孩的眼睛,不该看到这些” 陈宜君道“如果不是你们,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你说得对,一个巴掌拍不响。像我们这样的失败者,总会找理由” “那理由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你说打了我们之后,让我们自理自治,是一件好事。我们要忘了死去的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发生的事,却当作没有发生,我是做不到的。就算你们拿下了青璃皇朝和赤焰皇朝,作为你们附属皇朝的我们,也会分到一杯羹” “难道我们应该,因为未来的美好而忘了曾经的伤痛吗?伤痛就是伤痛,无法抚平的,血债只有血来偿” “我们就是耿耿于怀,睚眦必报” 沈山河道“我们总要学会放下一些事情的” 楚星绝道“姑娘有姑娘的道理,公子有公子的道理,难分伯仲。不知道姑娘吃过夜宵没有” 陈宜君道“还没” 楚星绝道“若是姑娘肯赏脸,就叫上不二姑娘,我们一起出去吃一点什么,来了这么久,我都快饿坏了” 449 六门齐聚寒山城 陈宜君答应了下来,四个人离开了天地医馆,找了一家小酒楼,点了几道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陈宜君和陈不二就像是两个锐利的剑客,言语之中有着怒气,有着怨气。在她们看来,她们经历过的战争,是很不公平的 可她们不知道,战争哪有公平的呢。或者说,这世上的大多数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公平。想要绝对的公平,只有见一见周公了 师父说的没错,和女人争论,是最没有道理的一件事 沈山河甘拜下风 吃完了饭菜,沈山河便带着两位姑娘去了皇宫,当陈宜君再次见到楚一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楚一笑着说道“牧星辰把她们带了出去,沈盟主把她们带了回来,这是何意?” 沈山河道“看来皇上并不怎么繁忙,我们刚刚进屋您就过来了” 楚一道“沈盟主回来,朕当然要亲自过来看一看了” 沈山河道“我的人正在集结,等集结完毕,就会去赤焰。牧星辰是一个很厉害的医师,可以救下很多人” “我请他去我的军中,他把这两位姑娘交给我照顾。您说我得留在皇宫,只有带着她们过来了” “听她们说,曾经刺杀过您,还请您不要见怪。她们,我是一定会看住的” 楚一道“朕一点都不介意,沈盟主办事,一定是让人放心的。天色这么晚,朕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楚一说完之后离开了房间 沈山河道“两位姑娘住在里面,请吧” 陈宜君和陈不二先后走进了里面的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在外面的房间里,沈山河和楚星绝低声地聊着天 ...... 生活像是一把刻刀,雕刻着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在这个将亮未亮的时候,沈山河闭着眼睛,任由着思绪飞舞 他想起了师父,他清晰地记得每一件事,一切都历历在目 他想起了这两年来的每一件事,有开心的,有伤心的。或许,记忆太好,不是一件好事。或许,他应该把伤心的事扔掉 可他,扔不掉 无论喜悦还是悲伤,都是馈赠。以前是喜悦,以后还是喜悦吗,不好说。以前是悲伤,以后还是悲伤吗,也不好说 这就是佛家,沈山河所认为的佛家。佛家和道家的道理有时是很相似的,世事无常,不确定性 正因为这些,人生才充满了意外,也充满了惊喜。因循守旧,不是不好,有时会磨掉一个人的耐性的 生活需要一些刺激,一些惊喜,一些意外 无论这些是否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就从没有想过,他去找牧星辰帮忙,会和两个云烟的女刺客发生了联系,还落入了下风 夜晚是很适合思考一些事情的,少了白日里的喧嚣,夜晚是很安静的。思考,都需要安静,历来如此 有些火花,只有孤独才能产生。有些火花,只有碰撞才能产生 ...... 当奇门的六位门主聚集到寒山城之后,寒山城更加热闹了起来。寒山城的城主亲自在城外相迎,设宴接风 酒席之上,喝的都很痛快。城主也是一个聪明人,酒席很快就结束了,他识趣的先走了一步 墨染开口说道“掌门这次让我们去赤焰,只有一场仗可以打,那就是打败他们的大将,轩辕九州” “这个人,我没听过。不过我想,能让我们出手的人,武艺应该很高” 李无缺道“那是当然,咱们出手,不打小兵小将的。不过咱们奇门变成了奇门军,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咱们奇门是江湖势力,如今变成了军队,这就多了很多的约束” 马怀道“也可以说是很多的规矩,我们的李门主,当初就是因为规矩,被琅琊军的孙星统领打了一顿呢” 李无缺道“那是我给他一个面子,也不是他打的。我要是不想让他打,他是不可能打到我的” 马怀道“那次,你做的很对。你要是不挨打,咱们在琅琊军就丢了面子了。规矩,是任何人都不能违反的” 重山道“孙星死在了修罗王的手上,林琅琊死在了青璃。现在说这些,有些晦气吧。说实话,我都不想来寒山城” “可没办法,掌门让我们从寒山城出兵。咱们是不是应该聊一些开心的事情” 魏涛道“这有什么晦气的,我觉得林琅琊死的事情,并不简单” 重山道“咱们就不能回来之后再谈吗,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寒山军曾经也是从这里出征,结果全军覆没了” 魏涛道“这和寒山城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一座石头堆成的城池,你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么多了” 重山道“我是觉得有些晦气,你们要说就说吧,我可以当做听不见” 魏涛道“那你就当做听不见吧” 马怀道“魏门主觉得林琅琊的死不简单,何以见得” 魏涛道“从时间上来看,他们刚刚拿下神都。神都,你们也都知道,并没有什么战力了已经” “刚刚拿下神都,林琅琊就死了。从地点上看,说是死在了一个荒废的库房里,林琅琊为什么会去那样的地方呢” “从杀人的人来看,欧阳清风,人称鬼才。他有杀死林琅琊的手段,就应该有杀死小白的手段” “可他的选择是林琅琊,为什么,难道说林琅琊是必死之人吗” 马怀道“刚刚拿下神都就被杀,对于我们,这是最好的震慑。据我所知,林琅琊是主动去的那个地方” 墨染道“听说林琅琊心情不好,去喝酒。有个青璃的杀手陪着一起喝酒,可能林琅琊喝的上头了吧” “要和那个杀手去库房里决斗,结果就落入了欧阳清风的局里” 马怀道“如果林琅琊没有喝的上头的话,他喝的酒就是有问题的。欧阳清风可以杀死林琅琊,但不一定可以杀死小白” 风流道“这话说的没错,小白,或许更难杀,所以欧阳清风选择了林琅琊。你们应该还记得” “慕容白杀死了白眉王的事情,那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上次战争到了最后,慕容军也是很快速的出现在了神都” 马怀道“风门主是觉得小白有问题?” 风流道“是的,林琅琊的死,或许和小白有关,林琅琊是和小白说完话才去喝酒的。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不过啊,这两支军队,这两位大将军,都有秘密。林琅琊的死,或许是因为什么秘密吧” 450 寒山城中出征时 墨染道“青璃发生的事情,也可能发生在赤焰。我们这次也成了马前卒,相信你们也都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可能” “帝王家讲究的是平衡之道,先皇给我们道歉,这是一件好事。但我们,有让先皇道歉的实力,却无人制约,这是很让人担忧的” 风流道“掌门留在了皇宫” 李无缺道“掌门的武艺天下第一” 马怀道“这可能是一个局,轩辕九州没有那么强,天水军和寒山军会在后面对我们下黑手,让我们有所损失” 重山道“不会吧,都是一个皇朝的。咱们也是为了酒衣啊” 魏涛道“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儿子杀了父亲,哥哥杀了弟弟,小妾杀了夫君的。即使是这样,赤焰,我们是一定要去的” 墨染道“我们要想一些办法,尽量不遭受不必要的损失,多少人从酒衣出去,就多少人从赤焰回来” 风流道“都说战争是变幻莫测的,咱们这样的江湖人,本就不会作战。再加上这样的可能的黑手,就更难了” 魏涛道“我们又要拿下赤焰的国都,又要防住天水和寒山的黑手,还有,拿下国都之后,要快速的抽身而退,这需要一个万全之策” 李无缺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咱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再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国都” 马怀道“天水军和寒山军围困国都有一段时间了,他们更加熟悉地形。我们去国都和离开国都,都要经过他们” “出其不意,我想只有一次,那就是我们去的时候。在之后,无论多快,他们都能反应过来” “他们的眼睛,一定是放在我们身上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或许我们在恶战,他们在布置” 风流道“那我们就拖,把天水军和寒山军都拖进战场之中。让他们被牵制的无法顾及其他事” “那个时候,我们一击必杀,快速离开” 墨染道“风门主的这个想法不错,我觉得可以按照风门主的这个意思来。那是他们最后的土地,他们一定会拼了命的” 马怀道“你们知道这个寒山城的城主叫什么名字吗” 墨染道“白龙,他在咱们入城的时候就介绍了,马门主的意思是” 马怀道“白城主是一个很识趣的人,也可以说是懂得察言观色,这是久居官场的人才有的一个本事” “这样的人,城府和心思都是很深的。朝廷让他迎接我们,迎接我们的也只有他,没有其余的任何人” “我觉得,他不只是迎接我们,更是试探我们。他看到的一切,就会是朝廷看到的一切。这些,天水军和寒山军也会知晓” 风流道“马门主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从我们离开这家酒楼开始,咱们就要开始伪装了” 马怀道“风门主说的不错,我们要表现的很狂妄,很自大,这样,把天水和寒山拖入战场才显得顺其自然” 墨染道“好,那我们就这么定了。白龙城主不是说军装已经准备好了吗,咱们就开始吧” 江湖离不开酒,说话也离不开酒。众人虽然喝的不多,但都带了一些醉意,带着醉意到了寒山城最大的广场之上 白龙已经等在那里,等在那里的还有寒山城的百姓,奇门的弟子,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军装 看到他们一行人的到来,白龙拨开人群走到了近前。看来,他在城中应该很和气,人们并不畏惧他 白龙道“几位喝得尽兴?” 李无缺道“尽兴,当然尽兴了。这么好喝的酒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这样的美酒,估计也只有在这才能喝到” 白龙道“寒山城的酒,很烈,几位请” 白龙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李无缺等人走到了广场中央 白龙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赤焰的战局,想必大家都是有所耳闻。如此胶着的情况下,需要一直奇兵” “这奇兵就是我们的奇门军,大家可能听过一些他们的事。那么我,再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穿着白袍的,是李无缺李门主,他是奇门的先锋,最为锐利的一把剑。他用的这把剑,乃是上古名剑,八荒剑” “在青璃,这把剑打败了很多人。青璃很远,大家可能没什么感觉。那么这把剑,把道家的天龙打败了” “也就是如今的道家掌门,李门主如此之高的实力,打败轩辕九州,定然是不在话下的” 李无缺摆了摆手,道“道家讲究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天龙掌门与我切磋,并没有出全力” “若是天龙掌门出了全力,我连一招都是记不住的。天龙掌门给了我面子,我也不能不给天龙掌门面子” “诸位,传闻有时是当不得真的。只有当事者才清楚当时的情况,天龙掌门的武艺,在我们掌门之上” 白龙笑着道“就算是传闻,那么李门主也是很厉害了” 白龙从李无缺的身前走过,走到了墨染的身侧,道“这位穿着黑袍的老者,别看他白发苍苍” “这位就是太一门的门主,墨染墨门主,也是太一门唯一的一人,古话说一人可敌百万师,说的就是墨门主了” “听说墨门主是奇门的智囊,很多行动都是墨门主提起的。这次去赤焰,一定可以让那些家伙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墨染道“像我们这么老的人,脑子已经跟不上了。别说提起什么行动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记不清了” 白龙道“墨门主太谦虚了,说到这位墨门主,就不得不说到酒。墨门主是一位酿酒的高手” “奇门在望海潮开了一个天地武馆,里面的酒就是墨门主酿的酒。我是一直都很想喝,奈何无法抽身过去” 墨染道“白城主若是早说,我就让人带过来一些了。等我们从赤焰回来,一定会让白城主喝到” “您请我们喝酒,我们也请您喝一喝庆功酒,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白龙道“好,诸位回来的时候,可一定要先到咱们寒山城。我一定会出城迎接,为诸位庆功。到时,不醉不归” 墨染道“我们可以不醉不归,白城主却是不能喝多的。您是朝廷命官,是要时刻保持清醒的” “寒山城这么多的百姓,都指着城主您呢” 白龙笑着道“对,不能喝多,不能喝多” 白龙一边说着一边弯着腰从墨染的身前走过,白龙的身高是比墨染高上一头的。到了风流身侧,白龙开口说道 “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就是剑阁门的门主,风流风门主。说实话,见到风门主之后,我都想投胎做一个女子了” 此话一说,围观的人们哄堂大笑,也确实有无数的女子将目光放在了风流身上。或许他们和白龙一样 十分好奇,一位公子怎么会精致到如此地步呢。若是不看喉结,就是一位活脱脱的美女了 风流道“我自己倒是也想变成一个女孩,羡慕是相互的。你们羡慕我,我也很羡慕你们的” 白龙道“风门主今年应该不满三十吧” 风流道“二十八” 白龙道“少年英杰,你手上的这把裂风剑,我还是了解一些的。这把剑,曾在江湖上有着极大的名声” 风流道“那都是师傅的名声了,在我手里,可没什么名声” 白龙道“赤焰一战,风门主一定可以让他大放异彩” 风流道“白城主这算是鼓舞士气吗?我们奇门的士气,是不需要鼓舞的。除了五十年前那一战,奇门是没有失败过的” “无论什么样的敌人,奇门都是敢与之一战的。奇门,立于天地之间,不惧怕任何人,不惧怕任何事” “大丈夫,行的正,坐得直。赤焰,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李无缺道“对,小小的一个赤焰,只要一个冲锋,就能秋风扫落叶一样,打垮他们。其实,刚刚风门主说的不对” “要我说,奇门千百年来都是未尝败绩的。五十年前,朝廷举兵扫平了琉璃山。五十年后,不也是道歉了吗” 风流道“李门主说错了,要这么说,这天下各大门派,都是从无败绩的。我的意思是当时,而不是以后找回来的” 李无缺道“反正赤焰小菜一碟就对了” 风流道“这话没错,到时就看看是你的八荒剑先入城,还是我的裂风剑先入城” 白龙接着道“奇门的厉害,是天下皆知的。两位门主的厉害,也一定会天下皆知的。二位皆是穿着白袍,若是联手入城,很美” 风流道“俗话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天下第一,只有一个。入城第一,也只有一个。人们只会记得第一的” 李无缺道“你以为我会比你慢?” 风流道“至少,我的优势比你大” 李无缺道“靠你这张脸吗?那是战争,又不是妓院” 风流道“无论哪里,美,都是有一点得天独厚的优势的。肯定从没有人赞赏过李门主的相貌,所以你是无法体会的” “你没有因为相貌获得过喜悦,所以自然就不清楚你和我之间,若是武力相当,一定是我赢” 墨染苦着一张脸道“两位门主,这么多人,你们,别让白城主下不来台啊。好好的鼓舞士气” “被你们这么一说,好像咱们自己人会打自己人一样。咱们去赤焰,是一定要同心协力的” 451 白龙巧借奇门军 风流道“老墨,这一点你就放心吧。我和李门主之间,是私事,绝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大事。李门主,你说是吧” 李无缺笑了笑,道“说得好像只有你顾全大局一样” 白龙接着说道“竞争,在我们官场也是有的。竞争,在任何地方都是有的。如果是良性的,那就是一件好事情” “对于像李门主和风门主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争个高低上下是很正常的。接下来的这位,是剑影门的魏涛前辈” 白龙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魏涛的身侧,一番话下来,将李无缺和风流接了下来,将魏涛续了上来 或许这样转换注意力的本事,也是久居官场的人才能做到的。他们可以相对准确的判断出什么时候该转 也清楚该说些什么,让这个转换显得不那么突兀 魏涛道“前辈不敢当,如今的奇门里,只有两位前辈,一位是前掌门,一位是墨门主。我啊,还年轻着呢” 白龙笑着道“前辈嘛,说的不止是年纪。在咱们酒衣,一直都是达者为师,能者为师。您几位,都是前辈” 魏涛道“白城主这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听您说话,让我觉得很舒服。大多数事情,只有舒服了,开心了,才有做下去的兴致” “等我们回来之后,咱们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到时候吃一吃这寒山城里最有特色的东西” 白龙道“那可能要吃上好几天了,我们这有特色的食物太多了,我也不好说哪个才是最有特色的” “就算我说了,也没什么用。极致这个东西,因人而异。到底什么最有特色,还得您亲自回来尝尝” 魏涛道“一定” 白龙道“魏门主可否让大家看看您腰间的这把剑?” 魏涛道“可以” 魏涛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烈日灼灼之下,人们只听得拔剑之声,却未曾见到剑身 白龙道“这把剑,名叫无形剑。和它的名字一样,通俗易懂。这是一把看不见形状的剑,据我所知” “在江湖上,一直都有以为第一杀手,这位杀手,很多人都猜是您,我猜,一定是您” 魏涛道“做杀手,那是之前的事情了。自从掌门召集,我到了望海潮之后,就再也没做过杀手了” “江湖传闻一直很多,难道因为一把剑,白城主就觉得这第一杀手就是我吗” 白龙道“对,无形剑是天生的杀手之剑。握着他的人,都是杀手,无一例外。这一点,魏门主应该是更清楚的” “或许这就是物尽其用吧,看不见的东西,往往都很适合在黑暗中使用” 魏涛道“用这把剑的人,都是高手,是我比不了的” 白龙道“您还年轻,我想,如果可以刺杀一些人的话,拿下赤焰的国都,就更容易一些了” 魏涛道“我是不会刺杀的,两军正面交锋,兵对兵,将对将。刺杀,我是不喜欢的” 白龙道“我的建议,并不怎么光彩” 魏涛道“只是我不喜欢而已,战争里,刺杀是很常见的手段,只是我觉得没什么意思,白城主不要介意” 白龙道“我怎么会介意呢” 白龙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马怀的身侧,对于这位金发的中年人,白龙的心里是有一些紧张的 白龙道“这位,是剑路门的门主马怀,马门主。奇门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逢山开路遇水填桥” “无论是进还是退,马门主都是冲在最前的。他手上的这把剑,叫做开山剑。这把剑有没有开过山我不知道” “但这把剑,在青璃的火云关,是留下了赫赫名声的。其实对于这把剑,我并不怎么好奇” “我好奇的是马门主身上这件衣服,大家好奇吗” 白龙的话音刚落,人们便附和着,说着好奇。无论男女老少,都开了口。有没有都出声,就不确定了 马怀笑着说道“白城主好奇的是” 白龙道“我看您的袖口,两个袖口上都绣着宫殿的样子。您这一身黑袍,看着是很严肃的。不知道这宫殿的意思是” 马怀道“难道穿衣服必须要有什么意思吗” 白龙道“大多都是有意思的吧,黑色很典雅、很稳重,也很冷酷。您喜欢黑色,所以您的性格一定是与黑色的特质有关的” 马怀道“如果我说这只是我随意穿的一件呢” 白龙道“就算是随意穿出来的,你能穿出来,就说明曾经选的它。对于衣服,曾经肯定是千挑万选的” “对于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不喜欢的东西,我是不会花银子去买的。所以这衣服,一定是您喜欢的” “书上说,性格决定喜好。可是黑色呢,可以反映出很多的性格。看您的面相,似乎是个冷酷的人” 马怀道“白城主还会相面?难道我就不能典雅,不能稳重吗” 白龙道“您给我的感觉,冷酷更多一些” 马怀道“一个冷酷的人,是不会说这么多话的” 白龙道“冷酷的人,并非就是话少的人。冷酷,就像是典雅和沉稳一样,是一种外在的气质,第一眼的感觉” “图案,都是有意义的。宫殿,意味着权力,意味着保护。不知道马门主觉得宫殿意味着什么呢” 马怀道“这是天上的宫阙” 白龙道“天上的吗” 马怀道“就像是月亮上的一样” 白龙道“月亮上,广寒宫。那是一个很冷清的地方,冷清和孤寂,没有什么男人会喜欢的” 马怀道“我很喜欢一句话,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强大,或者说伟大,多半来自于孤寂” “也永远都是孤寂的,无论他们身边有多少人,他们的心,都是孤寂的。说他们是先知也好,说他们狂傲也好,差不多” “孤寂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就拿我们练武的来说,一般而言,要想变得很厉害,需要长时间的枯燥的练武” “在这个阶段,是不能分心的,要心无旁骛,只做一件事情。宫殿嘛,对我来说,就是一把锁” “将我永远的锁在宫殿之内,无论人间任何,都不能走出宫殿。一件衣服上,可以绣上图案的位置很多” “而我选择了袖口,这是最接近手的地方。练武的人,要控制住自己的手。掌控了自己,才能控制一切” “白城主的心思很细腻,我们的到来,对于您来说,应该是此时的头等大事。穿着官服,是对我们的尊重” “您和我们之间,是要公事公办的。您说,我们回来,要先到寒山城,这听起来是有一点私心的” 白龙道“不瞒马门主,确实是有一些私心的。你们如果打下了国都,那就是酒衣的英雄。若是先到了我们这” “借着奇门的名气,我们寒山城会得到不少东西,比如说名气和银子,这是最显而易见的” 马怀道“那么,不显而易见的呢” 白龙道“这些,回来之后,可以细说” 马怀道“现在不能说吗,还是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白城主觉得,有些事,是不能让百姓知道的呢” 白龙道“马门主真是犀利,不过这个深意。在这个时候,是不能说的。到时候回来了之后,马门主可以看一看” 马怀道“既然白城主不愿意说,那就不用说了。但愿我这把开山剑,可以逢山开路吧。为了白城主的深意,也得活着回来啊” 白龙道“这是一定的,您一定会像是下山猛虎一样,赤焰在几位门主手里,那就是小菜一碟” 马怀笑着道“我们鼓舞士气的方法都差不多,藐视敌人。但在行动上,我们是不会低看敌人的” “这些,不过都是嘴上说说。如果在心里看低了一个人,很容易先入为主,这个人就再难高的起来了” 白龙道“与马门主交谈,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不过这么多人,肯定是有听的云里雾里的” “唉,在你们出征之后,我还要找一些时间和全城的百姓解释一下” 马怀道“白城主如此为我们着想,多谢了。您这样的城主,认真负责,一定是深受百姓爱戴的” 白龙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啊,做好自己该做的,尽力做好能做的,觉得应该做的,就心满意足了” 452 奇门换装出征时 白龙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重山的身边,在魁梧的重山身边,白龙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白龙道“这位壮硕的门主是剑盾门的门主,据说,还没有人可以突破他的防御。他手上的这把剑,叫做重山剑” “这是一把重若千钧的长剑,和墨门主手中的太一剑一样,只有大气力的人才能提得动。奇门,有攻有守” “相信那轩辕九州,也不是一合之敌” 重山道“目前来看,还没有人可以突破我的防御。或许,能突破我的防御的人,不屑于和我打呢” “就像道家的掌门天龙,武当的掌门赵长白。他们都可以轻松地突破我的防御,我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碟小菜” 白龙道“重门主太谦虚了,别的话我也不说了。预祝我们的奇门军,可以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四周的百姓齐声喊着,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六位门主也受到了感染,跟着喊了起来。所有人都一样,面色有些红润。或许这就是氛围,身边人的力量吧 一个人打哈欠的时候,你也会有一些困意。一个人斗志昂扬的时候,你也会变的想要大杀四方 就如同古话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是古时候的道理太过简短、太过深奥。近人便举了一些例子 让它变得通俗易懂起来,古时候的道理多是千锤百炼,无法退翻的。不像是近来的一些道理,立足点便是错的 欢呼和鼓舞总有退却、消散的时候,没有人的精力会一直狂热下去的。当热情逐渐退散,就到了决定的时候 墨染率先开口说道“白城主,出征在即,我们就开始换装了” 白龙笑着道“诸位,请” 墨染看了看四周,道“太一门,换装” 说完之后,墨染拿起了摆放在面前桌案上的一套盔甲,快速的穿着完毕,垂手而立 李无缺上前走了一步,道,“剑攻门,换装” 李无缺拿起了盔甲,率先戴上了头盔,再穿上了甲胄,调整了一下腰间长剑的位置。剑攻门的弟子也是穿上了甲胄 他们的动作并不整齐,但他们,没有一点声音。他们穿上军装,看着不像是军人。但穿上了,就是军人 风流慢慢的上前一步,轻轻地道“剑阁门,换装” 风流的动作很慢,每一步都很细致,像是生怕弄坏了甲胄一样。剑阁门的弟子则不同,每个人要多快有多快的穿完了甲胄 场下不知何人喊了一声,周郎 白龙在一侧笑着说道,“风门主穿上军装,就像是东吴的大都督周瑜,不知天下哪位女子有幸,能做小乔了” 风流道“周郎虽好,命却不好,英年早逝啊。赤壁一战,乱石穿空,惊涛拍岸,那是他最为辉煌的时刻” “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奈何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周郎若活着,三国就是另一番光景了。相对于周郎,我更喜欢的是太史慈,他说过一句话” “大丈夫,当带三尺白绫,立不世之功。男儿,就是要气吞山河,一剑光寒十四州,一人可敌百万师” 白龙道“风门主美若周郎,志若周郎。无论谁是小乔,都是一件幸事。大丈夫骑马安天下,佳人府中安家业,人生的一大美事” 风流道“才子佳人,白衣卿相。白城主的文采,是我见过最好的” 白龙道“风门主谬赞了” 风流转头看向了身侧,道“魏门主,请吧” 魏涛道“我还以为你们会继续说下去呢,三国的故事,很吸引人,我都听的入了神” 话音落,魏涛停了下来,手掌摸着甲胄,道“剑影门,换装” 魏涛的动作很快,在他曾经的世界里,追求的是一击必杀,那一击,需要他调动所有的精气神,去完成最快、最厉的一剑 机会,对于杀手而言,没有第二次 暴露,对于杀手而言,意味着死亡 为了快,他做任何事情都快,穿衣、吃饭、走路,甚至是睡觉。他能相当快速的入睡,相当快速的醒来 他的所有意识,都是为了快,他不需要听鸡叫,就可以准确无误的醒来。旁人或许只看到了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头,而忽略了天下第一杀手的努力 这世上没有任何的名头是白白得来的,没有例外。若非说例外,多半是上一辈的余荫了。余荫的由来,也是努力过的 余荫之下,是青出于蓝还是纨绔浪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名头,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是动力,但也是压力。事情或许是一样的,但也都是因人而异的 剑影门的人动作也很快,可以说,他们是奇门里最快的人。这和他们的战斗部署相关,他们要寻机杀人 眼力和速度是必不可少的,他们和太一门一样,都擅长掠阵,这就讲究一个眼疾手快 一头金发的马怀向前走了一步,道“剑路门,换装” 马怀穿起盔甲来,大开大合,呼啦啦一阵,剑路门便穿好了军装 若是细看,剑路门每个人的穿戴方式都是不同的,剑路门逢山开路遇水填桥,这本就是没有章法的 山有无数,桥也有无数。作为走在最前面的他们来说,需要的是随机应变,做出最为有利,最为准确的判断 走在最前的人往往都觉得自己很聪明、很伶俐,这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深邃中闪烁着智慧的火花 在这火花之中,无数的经验和手段在不断地跳跃着 面对一座山,要过去,会有千百条路。在到达山脚的时候,就要准确地选出一条最有利的路 这其中的经验、权衡,需要不断的磨练 穿着短褂的重山看着剑路门的弟子们穿戴完毕,上前走了一步,他的声音很粗犷,“剑盾门,换装” 剑盾门的盔甲是最厚的,也是特制的。要抵挡住锐利的刀枪,越厚越好。在酒衣的军队中 之前最厚的盔甲穿在琅琊军的陷阵营士兵身上,如今剑盾门的盔甲,是比陷阵营还要厚的 面对进攻的时候,虽然说盔甲是越厚越好,可人力是有限的。若是超过了极限,厚重的盔甲就成了累赘 武器和盔甲是为了战争准备的,是为了人准备的。若是影响到了人的行动,看起来再好的武器、再好的盔甲,都是一堆破铜烂铁 这就像是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墨染道,“太一门,出征” 李无缺道,“剑攻门,出征” 风流道“剑阁门,出征” 魏涛道“剑影门,出征” 马怀道“剑路门,出征” 重山道“剑盾门,出征” 马怀率先走下了广场,走到了剑路门的队伍之中,一位剑路门的弟子扛着大旗转过身,向着城外开始走去 剑路门的旌旗是蓝底,蓝底上绣着一座山、一条河,河流穿过了山,山坐落于河流之上,山是黑的,水是白的 自古以来,军中扛旗者,都是有大力气的人 牧原,作为剑路门的扛旗者,是剑路门弟子中力气最大的人 此时的他,眼中闪着亮光,面色有些红润,嘴角压抑着微笑 出征赤焰,整个奇门都出动了。而他,是走在最前面的,这是只属于他的风光 在剑路门之后,是剑攻门,扛旗走在最前的是一位少年,名叫杜鸢 剑攻门的旗,红色的底,上面绣着一把剑,一把剑尖朝天的剑 剑是黑色的剑,底是红色的底,红底黑剑,红与黑,对照之下,阳光的照射之下,那样的鲜明 向天举剑,很少有人敢,李无缺敢。不仅敢,还是正大光明的敢,世人皆知的敢 在剑攻门之后,便是剑阁门,风流本想做一面白旗,却不吉利,所以换成了一面蓝旗,蓝天白云,倒也相近 蓝色的底,白云几朵,飞鸟几只,山峰层峦,坐落几户人家。若是远观,山路之上,似有一人 剑阁门扛旗的人名叫花小荣,大家平时都爱笑称他是小李广花荣的后代。久而久之,花小荣就成了小花荣 虽然花小荣没有花荣那般百步穿杨的本事,但一身武艺也是不俗。和花荣一样,花小荣用的是一杆银枪 花荣是将门之后,花小荣却也不差。虽然花小荣不曾透露身世,可他的枪法,却是独一无二的 没人知道花小荣为何离开花家,到剑阁门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弟子。没人去问,有些事,是男人之间共有的默契 江湖上说,英雄莫问出处 一身白色盔甲的花小荣一手扛着旗,慢慢地走着,腰杆挺得笔直 在剑阁门之后,便是太一门,太一门只有一人,扛旗的是自然只有墨染能做。太一门的旗子,红色的底,上面写着两个字 太一 太一这两个字,是紫色的 如今的太一门,只剩下了墨染一个人。但墨染相信,早晚有一天,太一门一定会再次大红大紫,恢复往日的繁华 墨染走得很慢,走在他身后的魏涛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了蜀汉的老将军黄忠 魏涛轻轻的笑了笑,将目光移了回来,移到了沙海的身上,沙海是剑影门扛旗的人,大概二十多岁 魏涛觉得这孩子不错,雕琢雕琢,很有可能比自己还要厉害。可这个想法,魏涛一直压着 他想过,他会的本事,只有杀人,只有黑暗。他的本事,很苦,也很黑。 黑,是不能在阳光下的 黑,是不能登上大雅之堂的 欣赏归欣赏,想归想。但魏涛迟迟没有做,他不想这个本就有前途的年轻人,因为自己,前途尽毁 杀手,终有一天会被浪沙淘尽,这是他的预感 他的预感一向很准,这是他这个第一杀手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快剑有时不能救命,但预感可以 剑再快,也是没有脑中的思绪快的 453 乌鸦变寒一轮月 很多人说,黑色,很纯粹。可如果你见了剑影门的黑旗,便会了解,黑色,是有层次的。对于影子而言,最好的诠释或许就是黑色 黑色的底上,绣着不同黑色的乌鸦。有的深,有的浅。最深的黑色,是旗子的黑色。这样的旗子很容易让人想到黑暗 黑暗、恐惧,又会让这本不讨喜的乌鸦变成了寒鸦。乌鸦变寒鸦,便让世人心中多了一些怜悯 寒这个字,多半与痛相连,悲壮、凄冷、无助,无论男儿女儿,心中的怜悯之心,都会被勾起 如何让乌鸦变寒鸦,便是魏涛画的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凄清冷月,月下寒鸦 魏涛似乎是没有想过,这样的一杆军旗出征,是不吉利的 剑影门之后,是剑盾门。他们走的是最慢的,也是最有力量的。厚重的土地因为他们的脚步而微微震动起来 军中杀伐,最重气势。每一步,如同战鼓。一步更胜一步。 扛旗的是一位壮硕的中年男子,他的体型,不输于重山。他的武艺,也是不输于重山。对于门主之位,他没有兴趣 他的名字,叫做陈州,漠北陈家的长子。剑盾门门主的名头虽然光鲜,却是不及陈家长子的风光的 世上的任何地方,都是藏龙卧虎的。世上又有几人知道,楚行云身边的麻衣和尚,是佛家武艺不输于天禅的天罚呢 陈州信佛,重山也信佛,剑盾门的旗子,是黄色的,上面绣着一只手,双手合十,黄色的一双手 黄色,本是帝王家的颜色。在前朝,也就是酒衣之前的皇朝,普天之下,只有皇室可以用黄色 白歌皇创立酒衣之后,废除了这个规矩。颜色,天下共有之 剑盾门重防守,他们更为敬重脚下的土地,土地,玄黄之气。重山本人的剑气,就是玄武 一向不苟言笑的重山曾和陈州开了一个玩笑,他说,古代有个故事是刻舟求剑,你陈州这个名字,就像是翻了船一样,不太好听 重山还记得,陈州当时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做人应如沉舟,任他千帆过,自是万木之春 重山当时笑了笑,不知如何去说。他不懂陈州说的意思。后来他懂了,可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战争里,很多人都喜欢留后手。或许不止战争,只要有争斗,都喜欢留一手。他的后手,就是陈州 他不知道可以挡住轩辕九州几次,但是他可以死,陈州不能。自己一定会让陈州活下去,一定会 对于这次战争,说实话,重山是有些悲观的,并没有太大的希望。寒山军和天水军加起来五十多万人,围困了轩辕九州半个多月 都没有拿下,奇门不过是一千多人,怎么可能攻破人家的国都呢。那是他们最后的土地,是要背水一战的 如果要投降,早就投降了 奇门军慢慢地走出了寒山城,围观的人很多,送行的人很多。这是一场无声的送行,显得很肃穆 寒山城的百姓习惯了送行,酒衣与赤焰之间战争不断,大大小小的战争,这里的百姓送走过太多的士兵 送行,迎接,有些老人的一生,经历过数不清的次数。事情一旦经历得多了,也就看的淡了 若说第一次,前几次,前几十次还能有些热忱的话。到了百次之后,很少有人还能像当初那样热忱 奇门越走越远,红色的旌旗开路,黄色的旌旗断后。这似乎在预示什么,或者,这并没什么预示 消失在寒山城人们的视线之后,奇门越走越快,越过了十万大山之后,几位门主渐渐走到了一起 墨染率先开口道“这位白龙城主很了解我们,他熟悉我们每一个人。信手捏来的说出我们的事,不知道事先演练了多少遍” 马怀道“要知道这些事,是要下一番功夫的。他说的话很多,而重要的是,他没有说的话” 李无缺道“你们这些老者,就喜欢打哑谜。有什么事,就直接点说吧” 墨染道“李门主不要着急,这次的战争,是急不得的。在路上的时间,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马怀接着道“李门主在城中表现得很好,相当不错。李门主和风门主不和的消息,很快就会送到皇上的手里” “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两位门主了。如果皇上真的是想对付我们的话,一定会派人的” 魏涛道“来人会很隐蔽,会试探。朝廷做事,是不会留下把柄的” 重山道“朝廷打了一次还不够,还要打第二次?” 魏涛道“总是要试探一下的,两位门主年轻,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的,有冲突,也是很正常的” 风流道“如果真的有人来找我或者李门主呢” 墨染道“将计就计,证据,就是要白纸黑字的。咱们奇门,可以被打一次,但不能被打第二次” 重山道“老马刚刚说,白龙没有说的话,才是重要的,是什么意思” 马怀道“重门主,你的反应也太慢了。白龙城主没有说的是,他如此辛苦的为我们造势,是为了什么” “他没有说的是,这些事情,是他自己查的还是谁告诉他的。他没有说的是,怎会知道我们何时入城” 墨染道“他没说的,还很多。当然,他是不会说的。为我们造势,我们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们的势越大,就越要打一个漂亮仗,就越要拼。为国而战,是每个人都该做的事情,有人投身沙场,有人投身商道” “白城主如此造势,也是为了我们回来之后吧。从我们这里,他不仅可以得到名声,还可以得到银子” “他靠一张嘴,就可以得到很多东西,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了” 重山道“对啊,他说过,在我们回来之后,会告诉我们,除了名声和银子,他还会得到什么” 李无缺道“他能知道我们入城的时候,原因只有一个,有人在暗中跟着我们” 风流道“很正常,这就是暗处的督军吧。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定寒山城之中,有着高手呢” 李无缺道“这地方,我可没看出有什么高手” 魏涛道“高手,一眼是看不出来的。看出来的时候,就晚了,如果你对这个高手动手的话” 马怀道“我在想,我们要用多长时间赶到赤焰的国都” 墨染道“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既然是计划,就要天衣无缝的。在路上,我们是不能拖的” 魏涛道“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是一点差池都不能有的。我们把两支军队拖进来的计划,要到了国都才能展开” 风流道“可如何展开呢” 李无缺道“我想,我们到了之后,最多只有一天的时间,就要和轩辕九州开战。一天,足够我们修整了,也足够他们把情况说清楚” 魏涛道“战争是一门艺术,看来我们要在战争里做一些手脚了” 墨染道“若是我们被围,天水军和寒山军会不会动?” 李无缺道“不会” 风流道“除非我们被围,调动了很多敌人,让两支军队看到了破城的希望” 马怀道“赤焰的军队,是不会出城的。天水军和寒山军围了这么久,能用的方法肯定都用过了” “咱们被围的话,只会在城里” 李无缺道“所以我们要打破一道城门,在城门不远处被围,调动赤焰很多的士兵。让一些地方变得相对空虚” “我们一共才一千多人,我们能承受多少人呢。若是太多,我们可能都会死在那” 魏涛道“我不知道我可以杀多少人,我的门人,我也不清楚” 风流道“没人清楚我们可以承受多少人,赤焰国都,一共三十万军队,镇守四个城门,只要我们能调动十万,就可以了” 重山道“一千,十万,一百倍的敌人,咱们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的” 李无缺道“我们,直奔轩辕九州而去。杀了轩辕九州,他们一定会动” 魏涛道“杀了轩辕九州,赤焰最后的军队就有可能投降。我们要在一开始,就把他们拖进来” 风流道“这就有些难办了” 一路之上,六位门主不断地讨论着计策 风尘仆仆的奇门终于是赶到了赤焰的国都之下,他们驻扎在了天水军的一旁,六位门主一同去了天水军 赵天水早已等在营门口,六位门主一一走过了营门 墨染道“久闻赵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赵将军的营帐,很大。天水军的营帐,都很大” 赵天水道“这位便是墨将军吧” 墨染点了点头,“我们的样子和名讳,将军一定是知道的” 赵天水道“知道,前几日刚刚见过。你们的行军速度还真快。几位将军请吧,到我的营帐里一同商量下接下来的战斗” 墨染道“赵将军请” 赵天水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营帐,六位门主紧随其后 赵天水走到了桌前,桌上摆着一张地图,赤焰国都的城内地图 赵天水开口说道“这是最新的明德城内地图,就等着诸位来,发动最后的进攻了” 墨染道“这个地图,是怎么做出来的” 赵天水道“根据细作传回来的消息,墨将军放心,这张图,我反复的查过,是绝对准确的” 墨染道“赵将军的到的情报,应该都来自于城内的细作吧,如何确定这张图一定是准确的呢” 454 既来之则安之道 赵天水道“墨将军在怀疑什么,怀疑我的人有问题吗” 墨染道“赵将军您就能确保您的人没问题吗?两军相争,斥候细作无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们的命,都在这一张图上,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赵天水道“我刚说了,这张图,我反复的查证过” 墨染道“赵将军是如何查证的呢” 赵天水道“多方对照” 墨染道“这是将军没有亲自核实过的图,说实话,没有亲自调查,我不信任何的情报。只要是人,就可能被利用” “说的深些,就有可能投敌。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将军相信手下,可也不能全凭这一张图做事吧” 赵天水道“连自己的手下都不信,信谁呢” 墨染道“明德城,我们会亲自看一看。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赵天水道“墨将军要亲自入城探查吗” 墨染道“最后的进攻,是什么时候” 赵天水道“明日” 墨染道“一天的时间,足够了” 赵天水道“我就有话直说了,墨将军不信任何人。那么墨将军带回来的情报,我如何能信,这几位将军如何能信呢” “军种作战,若都讲究自己的眼见为实,那要斥候做什么?不可否认,投敌的人,有。中了敌人布置的伪装的,也有” “轩辕九州可以让我们的人投靠他们一个两个,十个百个。可以布下迷魂阵欺瞒我们。可他骗不了所有人” “他能骗得过我们派出去的所有人吗,他能让我们派出去的所有人都叛变吗?这张图,聚集了所有的可能性” “墨将军可以不信任何人,可以不信这张图。你可以怀疑一切,但我相信,这是我们的努力,一定没有差池” 马怀道“墨将军并非这个意思,他并没有看不起天水军还有寒山军乃至为此付出的所有酒衣人的努力” “只是对于将所有人的命运系于一张图上的事,有一些担心。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双方都不要再争下去了” “信任,若是争论下去,是争论不休的。信任之上牵连着很多的情感,我们就事论事,说一说这一战吧” “毕竟,无论我们如何争论,都是为了更好的、最好的拿下这场战争,这是我们共同的目的” 赵天水长出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平稳的说道“好,就依马将军所言,说一说这一场战争” “明德城中三十万精锐,镇守四座城门、街道、皇宫,他们做好了守城、巷战、皇宫之战的准备” “城中的布局和我们的皇城一样,井字形,很规整。这对于巷战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迷路” “皇宫的布局横七竖八,横着看七排宫殿,竖着看八列宫殿。在皇宫里,有军卒,有武者,那里有着最重的杀机” 墨染道“如果斩首呢,我们潜入皇宫,杀死赤焰皇朝的皇上,战争有可能结束吗” 赵天水道“墨将军的意思是像青璃一样,杀死皇上。青璃投降了吗,并没有。青璃不投降,赤焰投降了” “这是面上的事,脸面,很重要的。如果赤焰的皇上投降了,那就丢大了脸了,丢到了后世去了都” “先不说丢不丢脸、投不投降,墨将军打算如何潜入进去?” 墨染道“只有两天路,明面上伪装或者暗地里潜入” 赵天水道“明面上肯定是无法进去的,这一点就不用想了。守卫皇宫的都是相互熟悉的人” “三万军队互相熟悉,这才是赤焰最恐怖的一支力量。就算是装成太监也是没可能的,一眼就会被认出来” “我们的人全都被挡在了皇宫外面,只能远远地望着,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暗查城中其余地区的事情上” 墨染道“既然说明面上不行,那就只有暗的了” 赵天水道“皇宫的地面,是用金刚石打造的,五米,中空,只要有一丁点声音,就会被人察觉” “我不怀疑墨将军有打碎金刚石的力气,但我想,墨将军应该没有不让金刚石发出声音的本事” 墨染道“既然明的暗的都不行,赵将军觉得强杀如何?” 赵天水道“墨将军的意思是” 墨染道“我们可以趁夜潜入城中,潜到皇宫附近。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在那个时候,我们杀入皇宫,杀了皇上” 赵天水道“如果你们能成,自然是好事。可如果回不来呢,或者没有都回来呢。明日就是最后的时间” “奇门军就驻扎在这里吗,恐怕除了你们,这里没人可以调动他们。而且啊,都说江湖侠义” “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们死了一个或者几个,你们奇门军,或许会有一门去报仇或者全都要去” “明德城不大,但攻城,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若是因为你们的死,奇门冲杀,乱了大局,不好吧” 马怀道“这一点上赵将军无需担心,我们奇门从军,就会人人都遵守军规,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违反军规” 赵天水道“强杀赤焰的皇上,是没有什么可能的。既然你们想要探查的话,可以派人去探查” “但几位将军,我想,还是留在这里吧” 墨染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我亲自去探查的话,可能探查到的东西,会更多” 赵天水道“墨将军觉得一日之间探查到的东西会比我们这么多天来探查到的东西还要多吗” “墨将军如果一定要去探查,我也不拦着” 墨染道“那就多谢赵将军了” 李无缺道“老墨,事不宜迟,您准备准备,潜入皇城吧,我们和赵将军再谈一谈” 赵天水道“皇城已经封城,墨将军跟着我的人一起进去吧” 墨染道“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赵天水道“好,我的人会告诉你一条路。墨将军独行,一定要注意安全,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呢” 墨染道“好” 赵天水和墨染先后出了营帐,赵天水招来巡逻的士兵,吩咐了一声,不一会,便走过来一位穿着便装的大汉 墨染跟着大汉离开了赵天水的营帐,赵天水转身回了营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李无缺道“不知道明日我们主攻的是哪一座城门” 赵天水道“南门” 李无缺道“我们正面的这道门,那么赵将军打算如何打呢” 赵天水道“不是我不信任诸位将军,详细的计划,我不可能全都告诉你们的” 李无缺道“我只想知道我们将要做什么” 赵天水道“奇门军要做的事,就是冲杀在最前,灭了敌人的锐气,将军旗,插在城头” 李无缺道“打头阵,很不错。我们这一千多人,您说,城中三十万敌军的精锐,我们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赵天水道“明日是一场决战,你们冲在最前,我们紧跟在你们的后面。总有人要冲在最前面的” “程中准备了很多的箭矢、滚木礌石,攻城一向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一般来说,要有十倍于敌的兵力,才可攻城” “可我们没有,也不可能有了。我们两支军队加起来,仅有五十三万,我相信以诸位的武艺,是一定可以登上城头的” 风流道“原来赵将军是看上了我们的武艺,我们掌门给我们的信上说,是您写信要我们参战的” “江湖上那么多门派,您怎么就看上了我们呢” 赵天水道“这其中可能有着什么误会” 风流笑着道“误会?” 赵天水道“我并没有给皇上写信,而是给逍遥王世子楚行云写了一封信,我是想让佛家来的” 风流道“这其中可能真的有什么误会,不过这误会挺好的。大丈夫嘛,就当带三尺白绫,立不世之功” “我们可以打头阵,登城头,插军旗。赵将军可一定要跟住了,我们跑的,还是很快的” 赵天水道“风将军放心” 魏涛道“我们的弓箭,可以压制住城中的弓箭吗” 赵天水道“这个是无法保证的,我们的弓箭手,一定会拼尽全力。我们所有士卒,都会为你们创造登城的条件” “你们冲到哪,我们就会跟到哪” 魏涛道“在以往的交手中,他们用过毒药吗” 赵天水道“没有” 魏涛道“哦,那还好一点。要是用毒,就太让人恶心了” 赵天水道“用毒,大多数时候都是迫不得已的。这次,他们很可能会用毒,我们还是要小心的” 魏涛道“我想,到时候一定是漫天的箭矢,冲过去就完了” 马怀道“赵将军要用江湖门派打头阵,本来请的是佛家,来的是我们,失落吗” 赵天水道“既来之,则安之” 马怀道“这话,应该是我们说的。我们应该是没什么希望活下来了,我有个不情之请” 赵天水道“战前说这种话,很不吉利” 马怀道“吉凶祸福,我从来都是不信的。如果我们死了,还能找到尸骨的话,请赵将军把我们送到琉璃山” 赵天水道“诸位将军武艺高强,是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有不测,我一定会把几位送到琉璃山的” “如果我也活着的话” 重山道“赵将军是不能死的,在一场战争里,可能会有很多人死去。但有的人,是一定不能死的” “您是主帅,是希望,您不需要身先士卒,您要做的,就是保住命” 赵天水道“我也不多什么,重将军。战死沙场,是一个军人最高的荣誉。为国而死,这是殊荣” “只要能拿下赤焰,再大的代价都要去承受。我们能想到派人去杀了赤焰的皇上,赤焰皇上也肯定想派人杀了我” 455 江湖有酒亦有泪 重山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赵老将军是军中泰斗,活着,就是威慑。赤焰,我们是一定会拿下来的” “再之后,我们这样的武夫层出不穷,但像将军这样的老将,却是凤毛菱角,不可多得” 赵天水道“重将军一看就是稳重的人,我想,从江湖门派到从军,对于诸位将军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江湖上血雨腥风、恩怨情仇,怎么说呢,太乱,不如军中来的纯粹。江湖迟早有一天是要消亡的” “在这个时候抽身而退,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重山道“入了江湖的人,就再难出江湖了。江湖无论是好还是坏,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好江湖” “或许有一天,江湖会消失不见。但江湖的心,是永远都不会消亡的。江湖的侠义之道,永远不会湮灭” 马怀道“两位将军说远了,我们的大敌,是轩辕九州,赵将军说一说他吧” 赵天水笑着道“据我所知,这位轩辕九州,是轩辕家活下来的唯一一个人” 马怀道“听起来,他这个人,有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赵天水道“如果你是轩辕九州,一定会悲伤的” 马怀道“悲伤化作的泪水,最多也就是化作一条天河。若是我能流出一条天河来,就水淹了皇城,咱们就可以渔翁之利了” 赵天水道“马将军说话真有意思,若是我的怒气可以化作大火,还可以大火燎原,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呢” 马怀道“那就要看赵将军讲的故事能不能让我流泪了,讲故事,得有酒。没有酒,也要有茶” 风流道“无酒不江湖,无泪不江湖,无风流,便也无江湖” 马怀道“风将军这是夸江湖还是夸着自己呢” 风流道“都有都有,江湖,无非酒与剑而已。没有什么,是一口酒解决不了的。也没有什么,是一剑解决不了的” 魏涛道“一鼓作气嘛,这口气要是换不上来,就死掉了” 赵天水道“几位将军的江湖故事一定是比我听的这个故事说出来更好听,要不我说完了,将军们也讲一讲?” 马怀道“那得有酒,有酒才有故事” 风流道“还得有女人,可惜这不可能了,这地方没有女人” 赵天水道“这地方还真有女孩子,可她啊,不会跳舞,只会杀人。诸位都是练剑的,她是耍枪的” 风流道“军中女子,这我倒是想见一见了” 赵天水道“不急,等我的故事讲完再说” 魏涛道“这女子一定很有意思,说不定是女扮男装呢。女子不能从军,这是规矩。她这个例外,一定有意思得很” 赵天水道“她火气很大,没意思,也无趣。她要是火冒三丈起来,真就像着火了一样。这样的女娃娃,是不能打趣的” 李无缺道“这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说起女子啊,都有话说了,还是让赵将军说说轩辕九州的故事吧” “要是说完之后,我们都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那就只有喝酒了,还想什么有没意思的军中女子呢” 赵天水道“故事和女人,李将军选择了故事。” 李无缺道“此时的我,选择了故事。听完故事,会如何选择,在于赵将军的故事了” 赵天水道“故事就是故事,是一个事实,各家都有各家的说法。或许,不同的人讲同一个故事,会让李将军做出截然不同的决定” 李无缺道“我只想听故事,不想听什么道理。您和老马一样,说着说着就开始讲道理了” 赵天水道“世上的故事,多半都是有道理的。故事是由文字组成的,而这文字,是有意义的” “世上哪有什么单纯的故事呢,或许有,如果什么都不想,故事就永远只是一个故事。就像森林里的动物故事” “本就是一个动物的故事,想得多了,就成了人的故事” 马怀道“动物能有什么故事呢,动物都很自然的。人们将的动物的故事啊,多半都没有见过那样的故事” “全是想出来的,本意就是人,所以啊就是人的故事。单纯的动物故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一头鹿,在溪边喝水,有什么意义吗,没有吧” 赵天水道“可如果这头鹿,拖着受伤的腿在喝水呢,那一想,就是生命离不开水。如果水中有猛兽,这头鹿就很有胆魄了” 魏涛道“事情啊,想一想都是有点意义的。事情啊,最怕想。可也不能不想。不想,就没什么意思了” “或许咱们和野兽惟一的区别就在于,我们会想。我们会想为什么喝水,为什么在强敌环伺之时喝水” “为什么我要打人,为什么人家要打我,为什么我能赢,为什么我会输,为什么这东西吃起来这么好吃” 李无缺道“你们说的我有些头痛” 赵天水道“不说了,心情不好的话,再好的故事,都是一个烂故事。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说” “来人啊,送些酒进来” 送酒的人很快就来到了营帐,带来的不只是酒,还有碗 五位门主自己动手,打开了酒坛子,将酒倒进了碗里。一时之间,大帐之内酒香四溢 马怀给赵天水倒了一碗酒,“请” 赵天水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看着五位门主皆是一饮而尽。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口喝着烈酒 喝烈酒,骑烈马,纵横疆场,那是他年少时的期盼。可到如今啊,经历过烈酒、烈马之后,他变得稳如老狗了 他也说不清,是不是经历过最烈,才变得最稳 人都会去想很多事情,但人,也不会去想很多事情 比如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想了很久没有想通的事情,麻烦的事情,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去想的 赵天水开口说道“在赤焰,轩辕家是最大的家族,有着很多的分支。轩辕九州是一个分支的孩子” “家族就如同一棵树,只有主干,才有最丰富的资源。作为分支,枝丫,拥有的是很少的” “少年时的轩辕九州并没有露出峥嵘,没什么在意过这个少年。一个沉默寡言的分家孩子,怎么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呢” “少年时的轩辕九州有一个朋友,唯一的一个朋友,是他的仆人。在宗族大会上,嗯,年底” “这位仆人被主家的孩子撞倒在地,当时这仆人是去盛汤,他虽然极力的避免汤汁撒到撞他的主家孩子身上,可还是洒到了” “那孩子站在原地,让那仆人将汤汁喝掉,地上的、衣服上的、碗里的。仆人低着头要去喝” “轩辕九州站了起来,说,你撞了他,汤才洒的,最多赔你一件衣服罢了。我的人,只有我能教训” “那孩子笑着说,这人谁啊,孩子身后的仆人不知道,尴尬的摇了摇头。孩子大声喊了一句,这人谁啊” “轩辕九州这一分支是在角落里的,这里发生的事,还没什么人注意。这一喊,喧嚣的宗族大会就静了下来” 456 嫉恶如仇少年时 风流道“分支与主家,这样的恩怨情仇,真是一个俗套的故事。不过你说轩辕家只剩下了轩辕九州,似乎有些不俗套了” 赵天水道“家族故事,往往都是大同小异。家族故事,家族就是最大的束缚” 李无缺道“我听着并不俗套,赵将军接着说吧” 赵天水道“那孩子这么一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轩辕九州的父亲站了起来,给那孩子道歉” “那孩子没接受,说了一句,我就想知道,是我撞了他,还是他撞了我。轩辕九州的父亲说是仆人撞了他” “所有的人都附和着说是仆人撞了他,那孩子看着轩辕九州,接着说道,看到了吗,是他撞了我,你说,你的人你处理,处理吧” “轩辕九州说,你撞的他,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孩子说,你这是在说这里的人都眼瞎吗?轩辕九州无话可说了” “轩辕九州说,他撞了你,多少银子,我赔,让他去喝汤汁,先杀了我。那孩子笑了笑,说,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下人杀了你呢,你为了一个下人,值得吗?轩辕九州说,我的人,只有我可以处理” “那孩子说,好,你处理,这衣服也没多少银子,一万两而已。给了银子,这事情也就了了” “这就像是一个小插曲,一个笑话一样,宗族大会举行了三天,人们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可轩辕九州在意” “他知道了那孩子的身份,主家的三公子。在不久之后的宗族比武上,轩辕九州一鸣惊人” “不仅打败了这位三公子,更打败了宗族内最厉害的主家大公子。他们这一支的地位立刻就提升了上去” “拥有了更多资源的轩辕九州进步飞快,他的进步可以说是让人望尘莫及。他打败了一个又一个家族的天之骄子” “就在他风头正盛的时候,他加入了军队。从一个小兵做起,几十年的雨雪风霜,做到了如今大将军的位置上” 马怀道“赵将军说的这个故事,似乎是在影射一些什么” 赵天水道“这是轩辕九州的故事,真实的故事” 魏涛道“他在风投正盛的时候从军,做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上,这似乎是在告诉我们,从军是光明一片的” 赵天水道“从故事的结果来看,可以这么说” 李无缺道“轩辕家,怎么只剩下了轩辕九州一个人呢” 赵天水道“那是一场大战,赤焰和白羽的一场大战。那一战中,轩辕家全都战死在了沙场上” “不只是轩辕家,很多家族,都永远的消失了” 李无缺道“轩辕家的老弱妇孺也有参战?” 赵天水道“没有参战的,只有孩童和女人。可他们,被白羽的细作找到,带到两军阵前。当着轩辕九州的面,杀了” 李无缺道“白羽皇朝这么做,真不是一个东西” 赵天水道“战争,有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白羽皇朝这么做,并没有让轩辕九州投降或者乱了心神” “白起坑杀过降卒四十万,轩辕九州直接灭了白羽皇朝的大军七十万,一个没留” 马怀道“赤焰和白羽,都是大皇朝,疆土和将士都比我们大的多。七十万,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多” “这一路上,我一直都很好奇。天水军和寒山军不过五十余万,是如何一路势如破竹的杀到了这里的呢” 赵天水道“诸位听完这个故事,喝了这么多酒,是不是该先说一说这故事怎么样” 马怀道“如果说这故事有什么意义的话,那就是取舍了。大家、小家,我们总是要做出选择的” “就如同古话所说,忠孝难两全。我想,到了轩辕九州那种情况,大多数人都会做出和他一样的决定” 风流道“我收回之前说的话,这并不是一个俗套的故事。还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男儿,为国为民,当带三尺白绫” 李无缺道“听起来,这轩辕九州是一个狠人。他的人,他处理,这样的人应该很受人爱戴吧” “他做了大将军,手底下三十万人为他出生入死。咱们这一战,是一场恶战啊,这三十万人,是不可能投降的” 魏涛道“要我说嘛,这故事多少有些悲凉,不过却没有到让我落泪的地步。这并不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故事” “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好故事,能让我落泪的故事不多,黄忠之死算一个,风雪山神庙算一个” 重山道“这故事,我觉得是很好的” 魏涛道“这就完了?” 重山道“完了” 魏涛道“那它好在哪,总要说一说吧” 重山道“我也说不出好在哪,但就是觉得好,就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来” 赵天水道“诸位将军都觉得这个故事不错,我也觉得这个故事不错。在赤焰,轩辕家的故事流传的很多” “这只是其中我喜欢的一个版本,每个人都会依据自己的喜欢作出选择。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虽然这个故事无法说明轩辕九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也差不多了。要真真正正的做到知己知彼,是很难的” “咱们心里有数,明日也不至于轻敌。现在到了诸位讲一讲江湖故事的时候了,我也可以喝个酒,当个听客” 马怀道“对于我们来说,任何敌人,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江湖上的故事很多,那我就讲一个我的故事吧” 赵将军道“马将军请” 马怀道“二十几年前,在咱们酒衣发生了一件事,雪楼被灭。那一战波及了整个江湖,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一个江湖人” “那时候啊,我是一个厌恶江湖的人。我亲眼目睹了江湖人屠了我的村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那时候,我十三岁,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冲上去和他们打。打倒了两个就不行了。明晃晃的剑尖距离我的眼睛只有一寸” “那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一个老头来了,救下了我。他成了我的师父,教会我很多事情” “我没有听他的话,我杀了那些屠了我村子的江湖中人。这件事,师父什么都没说,没有说什么我做得不对,我应该留一线,给他们机会,生命可贵之类的” “师父就像是不知道一样,这件事做了之后,我就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在那之后,我和师父游历天下” “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十年前,师傅说他老了,把他手里的剑给了我,说出了他的身份,说出了他的故事,也说出了他的担心” “当我知道师父是奇门的人,这把剑就是开山剑的时候,我的脑子有些凌乱了。我从未想过师父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 “他担心我会因为他,而去皇城,师父说我看不惯恶事,哪怕是死也要去做,这是天性。可我一直都没有去皇城” “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的天性是什么了,你们一定想问,这么久,我为什么没有去皇城。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师父身体力行的教会了我很多道理,而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嫉恶如仇。善就是善,恶就是恶” “丑恶是不值得被原谅的,当初我做的事师父什么都没说,或许就是默许。有些时候啊,做了恶事却有活命的机会” “做了好事却非死不可,这天下就很奇怪。很多人说这天下善恶难分,我觉得不是,很好分的,其实” “难分的是,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条件、什么标准,江湖上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条件和标准的” “只靠人心中的善恶去维系,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慢慢的,我懂了很多道理” “也就越发觉得,道理是最没有道理的” 赵天水道“这世上的道理多到数不完,有很多啊,都是很矛盾的。像我们这个岁数,有自己的道理就可以了” “马将军今年才三十三岁,虚岁也就是三十四,正值中年,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在任何时候,嫉恶如仇都是道理” 马怀道“这个年岁,就要沉稳一些了。嫉恶如仇也要收敛一些锋芒,要懂得方式方法,顾全很多东西” “以前我可以不顾一切的杀了屠了我村子的人,现在遇到这样的事,却不会立刻就冲出去了” 赵天水道“如今先皇已经给奇门道了歉,诸位将军也就无需去皇城了” 马怀道“是啊,可我们的掌门留在了皇宫里。说到底,我们虽然从军,可也是江湖人,江湖人的掌门,不能一直留在皇宫的” 赵天水道“沈掌门还是武林盟主,他留在皇宫,或许是和皇上商讨未来的事情。一个庙堂第一,一个江湖第一” “他们在一起,一定会是在研究着未来。沈盟主武艺高强,皇宫是留不住他的。能留住他的,只有他自己” “要我说啊,沈盟主不知要为奇门考虑,还要为江湖考虑。我知道,很多人传言,皇上软禁了沈盟主” “可这是真的吗,大战在即,这未尝不是敌人放出来的谣言呢” 马怀道“掌门虽然武艺高强,可那皇宫,却是龙潭虎穴的” 赵天水道“皇上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马怀道“我们争论这个并没有什么必要,不管明日之后如何,赵将军可以放心,奇门是绝不会与朝廷为敌的” 赵天水道“这是最好的了” 魏涛道“赵将军让咱们说说江湖故事,想必是说些能让赵将军眼前一亮,有意思的。你却说了个自己的故事” “你说,这让我说一个什么故事呢” 457 无形之剑无形衣 马怀道“魏将军要讲一个什么故事,都可以。赵将军只说讲一个江湖故事,却也没说要讲什么故事” 魏涛道“马将军开了这个头,我还是跟一下吧。马将军是被剑路门的前门主所救。我则不一样,是我救了师父” “我还记得,当时师父受了很重的伤,我啊,家中还算富裕,请了个郎中,弄了些药,师父慢慢缓了过来” “我的命硬啊,从山上摔下来,都没有摔死。这是师父睁开眼和我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候,我真的信了” “我们那一座小城池,没什么厉害的人物,最厉害的,也就是入室而已,会耍一些拳脚功夫” “师父就在我家养伤,一来二去就收我做了徒弟。有一天,师父说,我学会了他所有的本事” “他要去做一件大事了,是去找一个仇家报仇。江湖规矩嘛,两个人的事,第三个人不能插手,就算是师徒、家人、都不可以” “喝了酒之后,师父就上了路,那一天下着雪,很大的雪,马蹄印很快就被大雪覆盖住了” “当时我就想,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当时岑参写这个的时候,估计和我是一样的心情” “送别,大多数时候都是令人伤感的。雪夜喝闷酒,越喝越难受。雪中舞剑,雪下了一夜,还是难受的很” “太阳出来了,我就回到屋里裹着被子呼呼大睡,好像一连睡了好几天,像是喝了假酒一样,头痛” “师父再也没回来,当我知道师父是谁的时候,已经是几年之后了。那一次,我在皇城里杀了一个人” “成为一个杀手,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那个人,是我杀的第一个人,一个侯爷家的管家” “在那管家的家里,我找到了一张画影图形,上面是师父的样子,画影图形下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圆圈,打了一个勾” “我知道,师父死了。师父一直不肯跟我说他是谁,一定是不想我与奇门扯上关系。可一个侯爷家的管家家里” “为什么会有这个画影图形呢,我开始追查了下去,我接了很多的任务,大多都是皇城里的人” “当时我觉得,师父的死,一定和皇城里的皇亲贵族有关,至少是一位侯爷。后来,我找到了这个人” “杀了他,取回了师父的剑。那个人对这把无形剑不错,供在了佛堂里。佛像前的香炉里堆着很高的香灰” “在拿起无形剑的那一刻,我既是一个杀手,也是一个奇门人。无形剑,天生就是为杀手准备的” “我的命,似乎也最适合做一个杀手。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失手过。无论是杀谁、什么地方、什么手段、什么期限,无一失手” “杀手这条路,有人说,是没有尽头的。当我登临绝顶之后,我发现这句话是错的。我可以随时抽身而退” “以前,我求着别人让我杀人。现在,别人求着我让我杀人。以前,我必须杀人。现在,我可以选择” “在一些清流名士眼中,杀人,就是一件令人作呕的事。像我这样的杀手,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 “道理我不会说,可能最初的梦想就是错的,也可能杀人杀的对了那些清流就不会说什么” “或许,如果我是个刺客,刺杀的都是敌国的人,他们或许会为我树碑立传呢。也可能不会” “清流之人,不屑于这种刺杀的事情。他们啊,就是要正大光明,一是一,二是二。当我抽身而退之后” “我开始寻找剑影门的人,一起在一座山里修炼着武艺。直到掌门在望海潮发出了召集令” “当时啊,我觉得掌门可能要带着我们打到皇宫,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老实说,打青璃,我是不怎么愿意去的” “师父就是死在朝廷的人手里,不过我不可能违抗掌门的命令,这是师父的师门。做杀手,我见过很多的死亡” “到了青璃,我见了更多的死亡。一个人的死亡、几个人的死亡和一群人的死亡,带给人的冲击是不一样的” “杀手总是和死亡相伴,杀手的心是无情的,杀手的手都是冷的。对于杀人,我没什么感觉” “可这颗心啊,慢慢地发生了一点变化,变得不像是一个杀手了。居然有了一些情感,这对于杀手来说,很致命” “不过我想,我已经不再是一个杀手,或许也没什么问题。如今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不安”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而这种预感,来自于强敌。” 马怀道“轩辕九州是一个强敌” 赵天水道“轩辕九州是必须要死的,明德城,我们也必须拿下来。我们是没有退路的” “诸位将军武艺高强,在我们军中,也是有一些高手的。所以不用担心。明日决战,没人会退缩的” “我听说,无形剑的剑身,肉眼是看不见的” 魏涛道“对,看不见” 魏涛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腰间的剑鞘,将无形剑放在了桌上,轻轻的抽出了长剑,但闻拔剑之声,不见剑身 “所以说,这是一把天生的杀人之剑,杀手之剑。听说东南巫族有一件衣服,可以在黑夜中掩盖人的身形” “那衣服加上这把剑,天生的杀人利器。那是任何一个杀手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这两样,杀死比自己实力高的,也有可能了” 赵天水道“魏将军说的这件衣服,我听过一个传闻,那是上古之时一个祖巫的战衣,听说如今在离恨桥内” 魏涛道“离恨桥不会是把这件衣服供了起来吧” 赵天水道“据我的猜测,这件衣服,在离恨桥桥主的手里。我一直都在查离恨桥,却没有发现他们桥主的一丁点踪迹” “或许曾有人发现过,却都死了或消失了。有这样一件衣服在,躲起来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能当上桥主的人,武艺一定极为高强。要不是各大派掌门那样的高手,一般人,真的是找不到他” 魏涛道“离恨桥,是魔教吗” 赵天水道“如果是魔教,我早就带兵踏平了他们” 魏涛道“他们是正道吗” 赵天水道“现在是” 魏涛道“好一个现在是啊” 赵天水道“在雪楼被灭以前,离恨桥是一个魔教,无恶不作。在雪楼被灭之后,离恨桥的人再也没有离开过他们的宗门” 魏涛道“赵将军觉得离恨桥的正邪和雪楼的生死有关?赵将军执掌天水军五十多年,可以说,应该是见识过离恨桥三十年左右的魔教的样子” “三十年时间,以天水军的实力,灭不掉一个离恨桥吗” 458 铜头铁骨重山志 赵天水道“灭掉离恨桥的过程,阻力重重” 魏涛道“赵将军在东南会阻力重重吗” 赵天水道“我只是替皇室掌管着兵马而已,说到底,只是军。东南地大物博,三教九流,不胜枚举” 魏涛道“听起来,离恨桥在东南的朋友不少,像是盘根错节一样。这样的门派,是不太好动的” 赵天水道“无论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会考虑很多。我也一样,曾经的我也是嫉恶如仇的。可随着时间蹉跎...” 马怀道“人啊,一直都希望变成什么样子。可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样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天水道“行军打仗也是如此,看着有可能,只是有可能而已。我们双方都在赌,赌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 “赌对了就是用兵如神,赌错了,就有太多的话了。战场最是变幻莫测的了,这里,可没什么规律” 魏涛道“多少还是有一些规矩的吧,比如说快速的通过河谷,逢林莫入,穷寇莫追之类的” 赵天水道“这些倒也算是,我们在赌,所以情报很重要。准确的情报可以让我们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 马怀道“赵将军很相信自己的人” 赵天水道“我相信他们,我不信他们还信谁呢。你们的这位墨将军,真的是谁都不信吗” 马怀笑着道“信,他只信他自己,信眼见为实。他非要去城里看看,就看看吧,看完了也就踏实了” 赵天水道“如果他带回来的情报不一样呢,你们会信他还是信我?” 魏涛声音低沉的说道“赵将军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赵天水道“这个答案我并不喜欢,但也只能接受了。同样都是付出和努力,我们双方都会愿意去相信熟悉的人” “和自己更近的人,自己人。这是必然的。” 魏涛道“有些时候,我则更愿意相信素不相识的人。欺骗,往往就来自这所谓的自己人。能骗你的,往往也是这自己人” 赵天水道“魏将军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魏涛道“曾经走在黑暗中的人都有很多的故事,他们是孤独的。但故事,不一定非要分享” “有些酒,自饮自酌才是美味” 赵天水道“魏将军不仅是一位将军,还是一个诗人,从黑暗中走出的诗人,或者说从光明走入黑暗,再走入光明的诗人” 魏涛摇着头说道“不不不,诗人太高了,我可不行” 赵天水道“这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就算没人认,你要是觉得自己是,就是” 魏涛大笑着道“这不是有病吗,有点自欺欺人了” 马怀道“老魏,咱们得自信点,诗人没多么高。谁说将军就不能是诗人了,谁说江湖人就不能是诗人了” “难道只有寒窗十几年,进入庙堂的人,才能是诗人吗?要是只有读书人才能是诗人,这诗人,还真的是高” 魏涛道“好吧,别管诗人不诗人的了,我还是喜欢听故事,下一个谁来说说” 重山道“我来吧” 重山一边说着一边晃动了一下小山一般的身体,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啊,以前是很瘦的,也很帅,和风流老弟是差不多的。你们要是不信” “等打完这场仗,我带你们去我的家乡,,他们都知道以前的我是有多么瘦的。可能也就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 “连这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就让我生了一场大病,三年没能下床。这就像养猪一样,三年不动地方” “我就成了很胖很胖的样子,在我病刚好的时候,比现在这样胖多了,那时候简直就是一个矮胖矮胖的水缸” “虽然生病前有些武功底子,可那个样子,走路都有些费力了。慢慢的,我继续练武,为了变回之前那个瘦子” “就像一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啊,不可能了。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而我也发现了胖子的另一个好处,特别抗打。我这一身皮糙肉厚的,就被师傅看上了,然后我就更抗揍了” “师父说,上古的时候有个人叫蚩尤,铜头铁骨,要把我锻炼成他那个样子的话,我就很厉害了” “就算不会任何武功,就这一具身体,就可以在江湖横着走。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师父是我见过肉身最厉害的人,可他死了,死在了我眼前。那一刻,我突然就迷茫了,我不知道这条路对不对了” “我也忘了我想了多长时间,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看看这到底能不能练成铜头铁骨,横着走” 赵天水道“从面相上看,重将军是一个面善的人。我看了看,要是瘦下来,还真是很英俊的” 重山道“赵将军会相面?” 赵天水道“有时候会” 重山笑了起来,道“在我们江湖上啊,是很看不起那些算命的、相面的牛鼻子老道的,他们啊,骗人、忽悠人” 赵天水道“相面是一门学问,算命也是,你说的忽悠,也是一门学问” 重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这还是一门学问了?” 重山可以说是在这营帐里的几个人里防御最厉害的了,防御厉害的人,气息都很绵长,能让他这么笑 足以想见赵天水这句话,在他的脑子里是有多么的可笑 赵天水道“看面相,是可以看出贵人、小人的,虽然不是很准,但是高明的人,就很准,可以八九不离十” 重山止住了笑意,道“赵将军是一个高明的人吗” 赵天水道“不谦虚的说,是的。我看人很准,用人很准,所以才有了天水军自我接替以来,安稳如泰山的局面” 重山道“那您看,我是什么样的面相?” 赵天水道“善人的面相” 重山道“我们这样的人,能算是善人吗” 赵天水道“我们这样的人,是大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战争里,生死是常态” “如果说杀人不是善人的话,不杀人就是善人吗?善只有一个字,却分很多种” 重山道“好吧,大善,那您说骗人、忽悠人也是一门学问?我一直都觉得学问是一个好词” “骗人、忽悠人这样的坏事,配不上学问这两个字的吧” 459 愿为小爱逆天下 赵天水道“这也是要分情况的,看你骗的是谁、忽悠的是谁,看你是为了什么,如果初心是好的,那就是一件好事了” 马怀道“赵将军的意思是,如果初心是好的,即使过程是坏的,那也是一件好事吗?” 赵天水道“对” 马怀道“那如果说初心是好的,过程是坏的,结果是坏的呢?” 赵天水道“对于我来说,那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对于听者来说,如果她没有意识到我在骗他,他也会觉得那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如果他意识到了我在骗他,那么他会觉得很庆幸,幸亏是一个坏的结果,不是我的初心所希望的那样” “一旦涉及到了欺骗,就算你的初心是好的,在感觉被骗的人心中,他会排斥你所有的善意” “马将军所说的这种情况,就像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好比说我对你说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我的初心是好的” “但这个过程,就是欺骗,就是你所说的坏。结果呢,你识破了我的谎言,结果就变成了坏的” “无论我的初心如何,你只会认准一件事情,那就是欺骗,我的欺骗,我没有对你坦诚。无论我们是朋友还是家人” “在你的眼里,都会觉得,无论什么样的事,都应该坦诚。或许我应该坦诚,我错误地估计了你的承受能力” “美丽的谎言一旦被识破,就没人会去管他的初心是什么了。说谎的人,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是不可信的” 马怀道“赵将军说的太绝对了,不至于。一个人,怎么可能全是错的呢” 赵天水道“是啊,可好多人都这么觉得。一开始我觉得这是因为在气头上,毕竟,被骗是一种很难受的滋味” “谁被骗了,都不会觉得好受。可后来我发现,这是心里的东西,有人说是人心,有人说是人性” “我不太清楚该如何定义这种东西,它是一种情感、一种判断、一种认知还是什么,我都无从定义,只能称它为东西” 魏涛道“赵将军行军打仗的,还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朝堂上管这个叫什么,思想家。赵将军的天水军稳如泰山,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天水道“打仗的事不是天天都有,但思考,可以天天都去做。我觉得吧,人只有不断的思考,才能是一个人” “这就是我们和野兽的区别,野兽不会思考为什么,所以他们是野兽。他们只有身体,没有脑子” “所以别看在上古、远古的时候那么凶,可当我们从刀耕火种走向了城池,我们在一步一步向前走” “野兽一直在原地踏步的时候,命运就已经注定了,野兽注定是要败给我们的。时代,强者,永远都是思考者的” 魏涛道“赵将军这话说的不错,如果说这个美丽的谎言,听者没有发现的话,那就皆大欢喜了” “可是啊,谎言就是谎言,总有败露的一天。所以我觉得吧,美丽的谎言也好,真实的谎言也好” “那就是谎言,谎言就是一件坏事。说谎,听的人听的太认真,信以为真。欺骗,是最伤人的” “谎言是比本来的事实更加难以让人接受的,这是雪上加霜,而不是减轻痛苦。您怎么看” 赵天水道“我们都需要谎言,需要自欺欺人。如果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是很残酷的。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 “是的,人人都喜欢真实,可没人喜欢百分之一百的真实。人们都希望看到他们想看到的” “这是同样的道理,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相对来说的。如果所有事情都真实的话” “你信不信,人们反倒会觉得真实是一件坏事,谎言是一件好事。这就像是一个调味品,调剂一下” “谎言能够存在,就是有一定道理的。人的心里,都很美好。可不可能都是美好的。水至清则无鱼” “满心都是美好的人,会活的很累的。他们会看不惯任何的坏事,一丁点的坏事都会让他们难受不堪” “心中只有善的人,那是圣人。心中只有恶的人,那是魔头。像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有善也有恶” 李无缺道“一个人的心里只有一件事,即使都是坏事,在恶人眼中,魔头就是圣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和立场” “什么是圣人,什么是恶人,就颠倒了过来。我没什么故事可说,天下的事,也就是一剑的事情” “冲上去就完事了,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 赵天水道“打不过,要怎么打呢?” 李无缺道“您是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打不过也要打,这是一种态度,就算把自己打死了,也要打到底” 赵天水道“这就像孔子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李无缺道“哈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人们都说我是个疯子,可他们忘了,我这个疯子,是读过私塾的” “您刚说的故事啊,当人们认定一个谎言的时候,他们的眼里只有谎言,不会去管什么初心,为什么说谎了” “因为说谎就是错事嘛,错事就要抨击,就要打击。当人们认定我是一个疯子的时候,我就是一个疯子” “别说我读过私塾,就算我是那翰林院里的大学士,高高在上的。人们看我一眼,只会觉得我是疯子” “所以啊,态度很重要。对于我们武者来说,不能退。哪怕是死,也要打到死。我呢,没什么故事可讲” “但我听过一个故事,我的私塾先生说的,他不怎么厉害,就是一个老秀才,虽然和什么进士举人的比不上” “但在我们十里八乡,他是最有学问的了,是最值得敬重的人。他说,曾经有两个神,一个是天庭的掌管者,一个是地狱的掌管者” “他们两个,爱上了同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是人间的一个巫女,一个很厉害的武艺高强的巫女” “人间为了捉住她,损失很大。这个巫女的实力,很接近神明。可她再厉害,还是被捉住了” “被人们绑在了柱子上,要杀了她。先生说,天庭的管理者不会出面,相对于他所爱的女人,他更爱天下百姓” “地狱的管理者会出现,杀光天下的百姓,救走这个巫女。先生问我们,究竟天庭的掌管者做得对还是地狱的掌管者做得对” “当时的我们都说,天庭的掌管者做得对。那时候的我们,心中只有大爱。现在呢,或许为了一个女孩” “一个小爱,也可以逆了天下吧。这种心思,应该不止我一个人想过。人心嘛,不可能只有善,不可能只有大善的” 460 少年剑客高不高 风流道“若为所爱,逆了这苍天倒也罢。小爱即大爱,大爱亦小爱。无它,唯心而已。何为大小,在乎而已” 李无缺道“你的故事,我一直都很好奇” 风流笑着道“你的故事,我也很好奇。可是你不说。有时候我就在想,一个锋芒尽露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李无缺道“我也在想啊,一个人满目温柔,世人称之为风流的人,经历了什么才会不悲不喜,如同一滩泥一样” 风流道“一滩泥?” 李无缺道“泥是死的,没有脾气的。人人揉捏。捏成什么样的形状,都可以” 风流微笑着道“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气的,不在乎,自然不悲不喜” 李无缺道“我想不通你在乎的是什么?江湖人逃不出名、利、武艺、女人,可这些,你似乎都不在乎” 风流道“你不是我,当然不知道我在乎什么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风流,我的风流,或许无人能懂” 李无缺道“说的像是个道士一样,你这样的好脾气,去道家或是佛家都是很好的” 风流道“难道在奇门,不好吗” 李无缺道“我觉得,佛家或者道家更好,更适合你” 风流道“旁观的人都会觉得旁观者清,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没有感同身受,怎么就旁观者清了呢” “旁观者怎么就清了呢,旁观者他怎么就那么清楚呢,他怎么就比当事者更加清楚呢” 李无缺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是流传已久的道理” 风流道“对,这是一个流传已久的道理。可我,并不觉得这是对的。至少,它不是一定的道理” “它只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是道理。并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是道理” 马怀道“风流为风流,是为了这天下的道理吧” 风流道“风流,本无道理可言” 马怀道“风流,有很多种,可我连一种都说不出。我不是个风流的人,要说,也是他人的风流了” “我不懂得风流,怎好说他人是否风流呢。有很多种感觉,都是要深埋于心的” 风流道“您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既然说到了风流,那就说一个风流的故事吧” 马怀道“风流说风流,有趣” 风流道“从前啊,有一个剑客,少年剑客,出生在一个小镇子里,他和一个邻家女孩,经常一起玩” “有一天,县衙贴了一张告示出来,那上面是一排排的人名,位列第一的,是天下第一剑客” “虽然只是一个名字,但那个女孩说,以后,我一定要嫁给天下第一剑客。少年剑客没说什么,他只是将这句话深谙于心” “不知多少年之后,天下比武,少年剑客和天下第一剑客进行了决战。这个久负盛名的第一剑客被少年剑客三剑打倒” “少年剑客的目光越过倒地的第一剑客,看到了女孩,看到了女孩眼中的落寞。少年剑客说了一句话” “我自幼便仰慕您这位第一剑客,第一剑,一剑而已,我曾想,我们之间会有一战,一剑定生死” “你还有出剑的机会,一剑定生死吧” “第一剑客站了起来,为了这一剑,两人都准备了很久,两人的剑法很像,都如同惊鸿一般,快到了极致” “两人都是无法后退的,少年剑客持剑到了第一剑客剑尖的时候,卸去了所有的力气” “第一剑客的长剑击碎了少年剑客的长剑,刺穿了少年剑客的心脏,碎掉的长剑纷飞,划破了少年剑客的衣衫、脸颊” “少年剑客紧握着刺穿心脏的这一剑,是的,这一剑,他在求死。第一剑客意识到了不对,要收剑” “可第一剑客啊,没有他厉害,怎么可能把剑收回去呢。他握住的剑,回不去的。女孩子嘛,万不能落寞” “她喜欢的,是天下第一剑客,是那个人,而不是那个名头。我若做了天下第一剑客,她就不会开心了” “在倒下之前,少年剑客看了看第一剑客,中年人,如果他可以活下去,中年的时候是否也会像他一样” “是啊,自己年幼的时候,他便是第一剑客。那时候的他,也是一个少年而已” “少年剑客仰头倒了下去,他没有看到女孩的目光,但他想,女孩应该是开心的。可能自己的死会让她伤心一阵” “自己死了,天下第一剑客便永远都是他。她喜欢的,也永远都是天下第一剑客。不会食言” “这天下的剑客啊,除了他,没人称得上第一了” “天下第一剑客稳坐在天下第一剑客的位置上,直到老死。那个女孩,嫁给了天下第一剑客” “第一剑客德高望重,女孩温婉动人,世人皆称之为神仙眷侣。剑客毕竟年岁大一些,死的早一些” “守寡的女孩时常去两个人的墓前,有一件事,全天下只有三个人知道,少年剑客的武艺,在第一剑客之上” “在世人眼中,少年剑客是一个失败者,一个轻狂的失败者。三剑打倒第一剑客,不过是个笑话” “一剑送命,才是应该。女孩变成了老妪,可她还是不想去明白,因为她不想明白,不想去想” “过往的一切,思之,苦。她早已忘了少年剑客的模样,却无法忘却那一剑,漫天飞舞的一剑” “如果少年剑客杀了第一剑客,会发生什么,我不敢去想。少年剑客没杀,或许这就是风流吧” 马怀道“好” 除了一个好字,马怀想不出任何的字、任何的词 李无缺也说了一句好,营帐内的人都说了一个好 最后一个讲故事的人,一锤定音。这个时候,他们都忘了,他们曾经很想见一见天水军中的那个女子 如今的他们,都在想着这个少年剑客 故事与酒,对于男人们来说,或许才是最泪的 ...... 任何一个皇朝的国都,都是一个皇朝的象征。明德城,同样如此。到了这里,墨染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一种风格 他显得并不是很惊讶,在来的路上,见了那么多的城池,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预期。有了预期,就不会太过惊讶 世上的事情多半如此,在预期之内,便不会情绪波动。在预期之外,才会有情绪波动。这像是一句废话 但这一句废话,有人却是没有想过的。人们多会想伤心的事情,而不去想为什么伤心。没有去根,伤心就会不断 很多时候,我们都过度的看到伤害的程度、伤害的结果,而忽略了伤害的源头 在一场战争里,被箭矢射中,你会拔掉箭矢,你会止血,你会缠上纱布,但绝不会去想,这道箭矢是谁射过来的,是谁造的 箭矢为何会射过来,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同一个人也会有不同的答案 穿过冗长的甬道,墨染轻轻的笑着,明德城建造的很牢固,可任何一座城池,都需要排水 只要心思够细腻,就能抓住一个时间差,从排水的通道,慢慢的、慢慢的潜入城内 轩辕九州虽然安排了人看守,但他显然不觉得,在这些排水口,能进来很多人,进来足以打开城门的人 是啊,高手怎么可能会走肮脏的、狭窄的、漆黑的排水口呢 能打开城门的,无论武艺高低,都是高手 甬道里漆黑一片,这让墨染不由得想到了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 盲人打着灯笼走在夜色之中 如果盲人是害怕他人看不清,那么盲人心里,信的是儒家 如果盲人是害怕他人撞到他,那么盲人心里,信的是墨家 如果盲人是觉得必须打灯笼,那么盲人心里,信的是法家 如果盲人觉得想打就打灯笼,那么盲人心里,信的是道家 ...... 明德城里并没有墨染想象中的那样紧张,这份紧张,据他目前所看,仅仅存在于军人的眼中 城中的百姓应该是和他们以前一样的,墨染穿着它们的装束,穿梭在他们之间,并没有人察觉到意外 墨染在明德城内四处走着,有些地方,他去不得 明德城中也有乞丐,和他们的皇城一样。似乎任何一座城池都一样,都有着乞丐 墨染做到了一个乞丐的身边,坐了半天 乞丐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而怎么样 墨染开口说道“敌军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攻城了” 乞丐开了口,他的声音很低,有些沙哑,“说不定就在这几天了,他们不打,我们也要打出去” 墨染道“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大家对于这场战争并不怎么在意,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乞丐道“这是这里的风俗,任何事,都不能阻止我们开心。你回去之后,要好好说一说” 墨染顿了一下,道“你看了出来?” 乞丐道“你们的味道,和我们的味道,是不一样的。我也不怕告诉你,城中没有多少粮食了” “前几天,我还能要到一些吃的,现在要不到了。他们都不够吃了,我也就没吃的了” “你们跟本就不用攻城,只要围城就好了。再过几天,就算你们不打,我们也要打出去。你们是为了土地、军功” “我们呢,是为了吃口饭。你说我们谁会赢?” 墨染道“你看了出来,却没有喊出来,你是一个好人。如果你们投降,就可以吃到饭了,也不用再有人死了” 乞丐笑着道“这些话嘛,你和谁说都没有用,和大将军说,和皇上说,都是同样的结果。你们就是强盗” “强盗拿着刀枪打进了家里,就算我们手无寸铁,也是不可能投降的,这是我们的家” 墨染道“为了活下去,总有一些底线是可以突破的” 乞丐道“尊严,这道底线,是不能丢的。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乞丐说这些,很可笑。我都是一个乞丐了,还有什么尊严呢” 墨染道“我不觉得你是一个乞丐,这番话,是一个乞丐说不出来的。你以前,或许,或许是位置很高的人” 乞丐慢慢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满是皱纹,很沧桑,一双眼睛很浑浊,眼角挂着污渍 乞丐道“什么高不高,低不低的,天下的人,都在讨饭。有人吃的舒服,有人吃的不舒服” “有人一顿吃一道菜,有人一顿吃八道菜,有人坐在软软的凳子上吃,有人在起了风沙、下着雨雪的时候,蹲在青石板上吃” “有人搂着美娇娘,有人独自下咽。有人前呼后拥,有人踽踽独行。吃到了最后,都拉出去了” “吃什么,吃多少,在哪吃,用什么吃,和谁吃,最后都一样,都要拉出去。哪有什么高不高,低不低的” 461 不孝有三无后大 墨染道“这世上就是有着高山、低谷的,高是不是高,低是不是低,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可是啊,从我们的视线中来说,高山就是要比低谷高的,这是无可否认的一件事情” 乞丐道“你说你懂得这么多道理,为什么要来打仗呢。你们的皇上肯定也是懂得很多的,为什么要做强盗呢” 墨染道“皇上嘛,我不知道。我嘛,是来结束这场战争的” 乞丐道“我没看出你有什么本事” 墨染道“本事如果被人看出来,那就不叫本事了。我如果不和您说话,我也看不出您不是一个乞丐呢” 乞丐道“我现在就是一个乞丐了,以后也只会是一个乞丐了。像你我这样的老家伙,是翻不出什么浪花的了” 墨染道“虽然这话听着很狂,也很俗气,老掉了牙。但我还是要说,老夫聊发少年狂” 乞丐道“哈哈,这样的话有很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或许你可以吧,我是已经力不从心了” “战争的输赢,和我这一个乞丐是不会有什么关系的。就算城池破了,你们也不会杀了我这个老乞丐吧” 墨染道“这可不好说,我们就是为了杀人来的。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虽是一个乞丐,也是有责的” 乞丐笑着道“你真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我第一次见说客让敌人拿起刀枪去拼命的,你还真有意思” 墨染道“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我不想你们留下遗憾。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乞丐道“这不好说,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现在来看,我们没什么机会,不过谁知道明天呢” 墨染道“你说的没错,没人知道明天。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你们这么多的城池,怎么就被我们势如破竹的拿了下来呢” 乞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啊,城中最近没什么粮食了。我这个老乞丐,就快饿死了” 墨染道“看来这个问题,要等到打败你们之后,才能知道答案了。这个答案,你们的皇上一定清楚得很”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明天,我可能就要死于战争了,谁知道呢” 乞丐道“你们如果走了,就不会再有人死于战争了” 墨染道“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我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乞丐道“功败垂成,是一种不好的感觉” 墨染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乞丐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好奇呢。入城只有两条路,一是天上,一是地下。天上是不可能了” 墨染道“你们为什么不封上这条路呢” 乞丐道“路,是封不上的。你们不只会打洞,更会收买人心。我们如果封了路,这就是一座孤城了” “我们就把自己封死在了城里了,要留一个口,透透气” 墨染道“你知道的不少” 乞丐道“看得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事情多少也可以猜出个一分半分的” 墨染道“你继续猜着吧” 墨染说完之后站起了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乞丐也是站起了身,走到了城头上,两侧的士兵眼中满是尊敬 乞丐单手扶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天水军和寒山军的营帐。这个阵仗,不太好打啊 背上背着长枪的轩辕九州快步走了过来,道“老国师,您就不怕对面射出一支箭,射中了您的脑袋吗” 乞丐道“有轩辕将军在,若是我死在城头上。大将军的脸,可就丢大了” 轩辕九州道“我也是需要休息的,他们要是射出一支冷箭,好巧不巧的,我对皇上可就不好交代了” 乞丐道“我本就是一个死人,死了也没什么。死了才好,死了,很多人才会安心下来啊” 轩辕九州没有说话 乞丐接着说道“你们家的故事,我知道。其实啊,这是一句废话,你们家的故事,整个天下都知道”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轩辕九州道“有什么,您直说” 乞丐道“轩辕家曾是一个小家族,因为你的出现,一举成为我们赤焰最大的家族。可惜在你们家族最鼎盛的时候” “白羽皇朝大兵压境,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边关告急,轩辕家奔赴战场,无一生还。你的妻子,也是死在了边关” “那一战,不仁义” 轩辕九州苦笑着道“他们想要用我妻子的命,逼我投降,逼我后退,逼我反戈一击。他们不只是逼我,还逼着我轩辕家的男儿们” “我轩辕家的男儿,是英烈。女儿,不遑多让” 乞丐道“轩辕家,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那一战,轩辕家名震天下。你,因此做了我赤焰皇朝的大将军” “可有人说啊,将军你的功名是死人换来的。这对你太不敬了,哪个将军脚下不是皑皑白骨呢” 轩辕九州道“我做了大将军,有些人不开心、不满意、不高兴的。这些人啊,和希望您死的人一样” “本事平平,窃据高位,对什么都看不惯。老实说,我的位置,您曾经的位置,他们羡慕啊” 乞丐道“羡慕,就会嫉妒,嫉妒,就会恨。心中一旦有了恨,就很可能付诸行动了。我们呆的越久,恨越深” 轩辕九州道“可能他们啊,都要恨的牙根痒痒了。可这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毫无办法,没人可以动摇我的位置” “要想坐上这个位置,他们也可以带着家族出战,他自己回来嘛。看不惯我还打不过我的样子,真的蛮好笑的” 乞丐道“轩辕家,只剩下将军一个人了。所以我想,将军走吧。城破,是迟早的事。将军要给轩辕家留个后啊” 轩辕九州道“如果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当年我就会对白羽投降了。这么重要的时候,您叫我走?” 乞丐道“若是你死了,就绝后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将军” 轩辕九州道“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乞丐道“八十万人即将在这城中死战,将军武艺再高,也是影响不了什么的。我们只有三十万” “就算是一换一,将军能杀死二十万敌军吗” 轩辕九州道“城中是我们赤焰皇朝最为精锐的三十万士卒,可以以一当百。五十万敌军而已,不在话下” 乞丐道“他们从边关一路杀来,势如破竹,也是精锐。他们无需进攻,只需要围住我们,断了我们的粮,断了我们的水” “不用几天,我们就要出城投降了” 轩辕九州道“如果皇上同意,我们三十万人冲杀而出,他们挡不住” 乞丐道“这也是不可能的,这是我们最后的土地。如果皇上想通了的话,将军率领三十万士卒杀出一条血路” “我们可以在南方自立为王,有将军镇守,酒衣的军队是无法突破的。可是啊,对于皇上来说” “这里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很多东西,这个道理不只皇上想不通,很多人都想不通。就算是想通了,也不会想通的” 轩辕九州道“您啊,就别绕弯子了。皇城,我是肯定不会离开的。也没人会离开的。要死,也要死在这” 轩辕九州道“以将军的武艺,若是走,没人拦得住。轩辕家做的已经够多了,真的,赤焰可以没了,轩辕家,真的要有个后代” 轩辕九州道“您说您是一个死人,我又何尝不是呢。在她死后,我就已经死了。我不可能再生喜欢上任何人” “一个家族,和一个皇朝一样,总是会消亡的。夏商周,唐宋,也都有家族,也都有消失了的家族” “我不在意” 乞丐道“将军大义” 轩辕九州道“您出山,也是大义。我相信啊,我们二人联手,他们是无法攻破我们的城池的” “他们自以为很聪明的从地下水道进城探听虚实,我们也正利用着这个地下水道从外面运送粮草和水” “在您的布置下,这里一定是固若金汤的。我啊,只管杀敌就好了” 462 书香门第添军武 乞丐道“事情都是有两面或者多面的,这个地下的道路,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对于一些借机发财的人也是一件好事,要不是现在战争是头等大事,这些人都要被连根拔起送上断头台” “没有心思去处理他们,他们反倒是变本加厉了。似乎这国都里已经无法无天,可以肆意妄为了” 轩辕九州道“等到战争结束,这些蛀虫、这些坏人,老国师要亲手清理吗” 乞丐道“不,这还轮不到我。你觉得他们会如何攻城,在什么时候攻城” 轩辕九州道“我觉得,三日之内,他们一定会攻城。据我所知,他们的粮草不多,听说酒衣境内已经无粮再运到前线了” “我们城池,在城破之前,大多销毁了粮食或者将粮食运送了出来,他们得到的,只是一座城” “没有粮草,再厉害的军队也没有力气。前几日王小楼在城下与我决战,我想是在拖延一些时间” “今日,从酒衣寒山城出发的奇门军和天水军汇合到了一处。这是酒衣境内唯一一支,也不能说是军队” “这是酒衣唯一一个可以参战的江湖势力,对于他们来说,没有退路。他们的底牌,都亮了出来” “而我们的底牌,不只这三十万精锐士卒。他们会死战,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我们拖不起,他们同样拖不起” 乞丐道“轩辕将军觉得他们会在三日内攻城,我猜,他们明日就会攻城” 这位乞丐样子的老国师不由得想到了墨染,他不相信偶然,墨染的到来让他觉得他们已经识破了他 他们正在布置着什么计划,虽说兵不厌诈,可墨染多次提到明天。虽然这个明天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几天后 但他觉得,明天的可能性很大。墨染这样睿智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找到自己,和自己说那么多话 这个时候,时间是异常宝贵的。他不会说那么多废话,也不会做无用之事。那么,一切,都是必须做的 为什么是必须做的,因为他们着急了,他们就要开始进攻,这是进攻前的试探,紧锣密鼓的试探 轩辕九州道“那么老国师觉得他们会如何攻城呢” 轩辕九州平视着这个乞丐一样的老头,当初那个老成持重、干净整洁的老国师林初念,谁会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在赤焰皇朝,林初念是一个传说,一个云端的传说,一个可以代代相传的故事。爷爷将给父亲听,父亲讲给儿子听,儿子再继续讲下去 一直一直,讲下去 林家,世代公卿,是赤焰皇朝的一个豪门大族。在林初念之前,林家虽然鼎盛,但还未达到如日中天 自从赤焰成立以来,林家几乎每一个皇帝在位之时都出过三品以上的大员。林家是一个书香门第,出的都是文人 书香气是需要沉淀的,很多人说,至少需要三代。可林家,仅仅一代,这林家后世,便都有了书香气 历任皇帝,林家之人做宰相的不少,做国师的不少,做尚书的也不少。到了林初念出生的时候,他父亲,做的是赤焰皇朝的尚书 尚书之职虽然比不上宰相,比不上国师,但也是一个显赫的位置。但对于林初念的父亲来说,这算是家道中落了 列祖列宗那么高的成就,而他,只是小小的一个尚书,实在是有些丢尽了颜面,便有些郁郁不得志起来 父亲的郁郁不得志,对于林初念的影响很大。少年时的林初念沉默寡言,埋头于书山书海之中 国都里的同等年纪的公子哥大多玩鸟遛狗、看戏听曲的时候,他沉浸在那浩如烟海之中,不可自拔 很多人当时笑话他是一个书呆子,不仅是同等年纪的公子哥,更有年纪大些的长辈,也有年纪小些的孩童 林初念和他的父亲一样,喜欢喝酒,父子二人喝的酒也是一样的,清酒。每逢读书,必是要喝酒的 山中无岁月,一甲子也只是一瞬而已 林初念还是一个少年,却以少年成名,一时之间,打破了所有的质疑。书呆子这个名头,从他的头上消失了 那是一场辩论,一场盛况空前的辩论,百家辩论,唇枪舌剑 谁都不会想到,最后的胜出者,会是林初念 林初念因此官拜翰林院大学士,这是意料之中的。而只要没有意外,林初念的前途,将会一帆风顺 可老天,似乎总爱和人开玩笑 在官拜大学士不久,林初念成婚,那个女孩是陈家的大小姐,唯一的一位大小姐,陈家的掌上明珠 林家是书香门第,陈家是军武世家。两家结姻,可以说是强强联合。可惜一年后,陈家大小姐,难产而死 对于陈家来说,唯一的一个女儿死去,便等同于陈家断了后,两家的关系开始恶化,针锋相对起来 这就引发了一场巨大的党争,文党与武党之争,在那三年,官员的更迭异常的快,有的地方,一日之间竟可换了四位官员 各地的牢狱之中也是人满为患,最后,皇上出面,两家握手言和,各退一步 林初念抽调了十三城的官员 陈家则是调动了东部边关的军队 十三城,实际上到了陈家的掌控之中。东部边关,林初念可以安排人手。这是一场交换,双方都满意的交换 随着陈家小儿子的出生,老来得子 林初念上门拜见岳父,送上了一次军功,两家的关系慢慢又变得好了起来 十年间,赤焰皇朝也是蒸蒸日上,林家和陈家的再度联合,不仅让赤焰内部铁板一块,更是让外面的皇朝闻风丧胆 正是在这个第十年,白羽皇朝大兵压境,当时的轩辕九州镇守边关,官拜平东大将军 林初念官拜国师,他的陈家岳父,官拜四方大将军 那一战打的很苦,轩辕九州至今都是记忆犹新。那一战死的人太多了,多到看到红色他还是有些恶心 那一战,不止轩辕家丢掉了全族性命,更有很多家族,马革裹尸 那一战,他见识到了林初念的谋略,为了胜利,可以不顾一切 那一战,他见识到了四方大将军的狠厉,陈家军的嫡系,尽数战死沙场 那一战,他们打退了白羽皇朝,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在那之后,东部边关到了林初念的手中,陈家逐渐没落,解甲归田,颐养天年 林家,不再仅仅是一个书香门第,更是一个正在崛起的军武家族 林初念是一个痴情的人,陈家大小姐去世之后,他没有迎娶任何女子,甚至连勾栏都没有去过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痴情,陈家才甘愿退去,将边关让给了他 轩辕九州觉得,边关是陈家让出去的。如果陈家不退,林初念是不可能得到边关的。一个军武世家的根基,是难以想象的 随着林初念的儿子慢慢长大成人,林家的将军们也多了起来。林家是一个大家族,有着很多的分支 无论从文还是从武,都可以 轩辕九州虽然官拜四方大将军,可他,只是孤身一人 他,就是一颗小树。林家,则是一片森林 或许当初的白羽皇朝大兵压境,并没有那么简单 俗话说,树大招风,一个蚂蚁的洞穴,可以毁掉一座千里长的堤坝。他亲眼目睹着林家从极盛没落 那也是一场战争,一个一开始他都没有在意的小战争 不止他没有在意,林初念肯定也没有在意,不然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战争的敌手还是白羽皇朝,边关摩擦,一座小城 立南城 立南城是赤焰皇朝南部边关最南的一座城,可以说是一座孤城,周围并没什么兵家必争之地 没什么资源,没什么地势,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 但因为他是白羽皇朝如果进攻的话,面临的第一座城池。立南城打造的很牢固,厚厚的砖石,厚厚的盔甲 城中守军不多,没人会派重兵去守一座孤城,孤城就是死地,不懂兵法的人也是知晓的 立南城中有两支军队,一支一千人,一支是重甲步兵,一支是轻甲骑兵。城中的瞭望塔很多 那是城中最多的建筑,白羽皇朝一旦向立南城行军,立南城便可以看见 赤焰皇朝一直以来的战略都是以立南城作为引子,四方机动。以立南城为中心或者箭头,部署一场战争 那一次,白羽皇朝派了一万人,去攻打立南城。与此同时,派出无数的小股部队袭扰南部边关 在这袭扰之下,会不会有大兵压境,当时的林初念觉得没有。因为十年前,白羽皇朝被打的损失惨重 十年的时间,白羽皇朝纵使有胆子,也没那个实力再掀起一场全面的战争 林初念所念不差,但就是这样一场小战争,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 这个人是林初念的儿子,叫做林二豆。听说是林初念极为思念陈家大小姐,才给他改的名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林二豆,二人,红豆 林二豆,本名林天斌。在林天斌满月之时,林初念曾对着满座宾客笑谈 林家书香门第,今时添军武,这是千秋万载的好事。本官平生文采不大,最喜欢谐音 天斌,天宾,天上的宾客 他是我林家独子,只会是独子。这诺大的林家,日后皆是他的。他若从文,定不输于我。他若从武,更是不输于我 他若从文又从武,不输于林家千百年来任何人 无论他成就如何,就是一滩烂泥,也是强于我 林二豆被派到了立南城,那一年,林二豆二十三岁,林初念四十一岁,轩辕九州三十岁 少年,中年,青年 可以说,都是踌躇满志 463 翻越雷池林初念 很多时候,一次的判断失误,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这结果,我们通常称之为后果。结果,可能是好的。但后果,一定是坏的 林二豆被派到立南城之后,战死沙场。当时谁都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个江湖中人,一剑杀死了林二豆 那个江湖高手很厉害,杀死了林二豆的护卫,取了林二豆的性命。那个江湖高手,最后也被追杀而死 林二豆死后,林初念有些万念俱灰。林家逐渐的没落,林初念辞去了国师的职位,消失在了京城里 在他辞去职位之后,他家的房屋、土地,都给了林家的人,至于怎么分的,轩辕九州就不清楚了 不过现在,在林家的老宅里,住着林家的三位分支族长。国都里的人都说什么三足鼎立、三家分晋 一个人啊,无论站得高还是跌的惨,都会有很多人说很多话 站得高的时候,顺耳的话多些。跌得惨的时候,逆耳的话多些。所幸他孤身一人,无论顺耳还是逆耳,都只是说他 他的家人,在地下,是听不到这些了。听不到,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听得太多,反而让人头疼 林初念工于谋略二十年,最后一场空 陈家大小姐的死,林初念和陈家进行了三年党争 两家和好之后,林初念谋划了十年的赤焰国力,可以说用十年的时间打倒了陈家,让林家可以进入军中 最后一个十年,是林家最为鼎盛的时候。林家出了很多的文臣武将,整个赤焰,无人不知林家 无论在内还是在外,林初念的名字,都是如雷贯耳的。在林初念官拜大学士之后的这二十几年 赤焰的一切,都慢慢的落在了林初念的手中。皇上只需要批阅批阅奏折,听一听朝廷启奏,逛逛花园,就天下太平了 很多人都说,这天下都快成了林家的了。皇上似乎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也可能听不到这样的话 不过轩辕九州知道,天下,不可能是林家的。林初念最多就是一人之下,因为他,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是不可能不忠义的,特别是像林初念这样的读书人 可这样的一切,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都消失了,又回到了皇室的手里。这一切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般 皇室无为,却是有为 若以下棋来说,林家、陈家,自以为是棋手,实际上,只是棋子,大棋子。皇上,才是唯一的棋手 棋手可以给棋子很多东西,名誉、地位、金银、土地、房屋,他可以让棋子变大,也可以让棋子变小 无论棋子多大多小,都无法脱离棋盘,都无法脱离棋手的掌心 轩辕九州是孤独的,族人战死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孤独的人。一个孤独的人,就会想很多事情 有些是很没有道理的事情,他会想,但不会和任何人说 他是一个将军,他可以看很多书,不止是兵书,他可以懂得很多道理,但他不能说他懂很多道理 如果一定要说,他只能说军中的道理,兵书的道理 因为他,只能是一个将军。他只是棋子,无论多大。在最上面,是皇上 他不太喜欢功高震主这个词,但他知道,此时的他,也有一些功高震主了。所以以往,有些战争,他必须输掉 只要输得过得去就可以了,皇上会喜欢常胜将军,但不会一直喜欢。皇上会喜欢完美的人,但不能比他完美 林初念,跨越了很多的雷池 第一道,就是党争,三年党争,死了很多人,让很多人见识到了林初念的可怕。当人们心中的恐惧源于林初念 而不是皇上,不是法律的时候,雷早晚都会落下来的 第二道,就是过界,林家是一个书香门第,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可以说是一股清流。任何皇朝的帝王,都很擅长平衡之术 朝堂之上,分列两侧,一边是文臣,一边是武将,两者之间相互明争暗斗,皇上从中调和,达到平衡 而林初念,却要在书香之上添军武。皇上要如何去平衡一家呢,一家独大,也就功高震主了 第三道,就是举人不避亲,古话说举贤不避亲。可林初念推举的林家之人,有可用之才,但也有平庸之辈 林家之人,无论大大小小,多少都有着一些官位。天下似乎就真成了林家的天下了。官员任命,是皇上的决定 林初念写奏折,皇上批阅,皇上从未拒绝过林初念递上去的奏折 第四道,就是事必躬亲。皇朝大大小小的事情,林初念都要亲自处理。这将皇上置于何处呢 林初念掌握了决定权,可这权力,只有皇上才可以有的。或许是皇上的不拒绝,给了这个权利吧 林初念越过的雷池太多了,不过也有人说,这些都不算雷池,因为林初念是一个忠诚的人 这个问题,轩辕九州一直没有答案。不过林初念的这些岁月,让轩辕九州明白了一个道理 伴君如伴虎 他会永远记得,他只是一颗棋子,在他之上,还有皇上。他永远,都是奉命行事,不会过多决定任何事情 决定权所带来的成就感,有时会让一个人迷失其中 他一直都觉得,林初念是一个迷了路的人。在少年成名,官拜大学士之后,林初念就迷路了 或许,只有他会觉得林初念是迷路了吧。这就是他看到的林初念,而林初念究竟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林初念的话将轩辕九州从遥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一晃二十年,林初念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翁,他也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 林初念道“酒衣有五十万大军,他们不会分散兵力,只攻一座城门就可以了。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起” “握成一只拳头,是最有胜算的。如果分兵攻打四座城门,可能会有意外。如果分兵,一定有主攻” 轩辕九州道“您觉得他们很可能明日进攻,只打一座城门。可我却不能只守一座城门。虽然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行动” 林初念道“他们会派奇门军冲在最前,奇门,是酒衣的第一江湖势力。他们是来送死的,正好可以借我们的手” 轩辕九州道“那我们是杀还是不杀?” 林初念道“杀,酒衣要借刀杀人,我们就做这把刀。如果这里不是国都,我绝不会做这把刀” “我会让奇门反戈一击,打乱他们的阵脚” 轩辕九州道“奇门如果冲在最前,我会带人亲自杀了他们” 林初念道“你不能冲,和我一样,你要站在后面。奇门冲在最前,就是要你出去的。你出去,就会有意外的可能” “奇门之后的天水军和寒山军,不一定隐藏着什么。你和我都是不能出事的,在看清它们的部署之前” 轩辕九州道“如果挡不住呢” 林初念道“挡不住,就巷战。巷战拦不住,就退入皇宫。不到最后,我们不能出现。我们不出现,他们就会恐惧” 轩辕九州道“我们不出现,他们也会战意十足。或许他们的动力之一,就是拿下我的脑袋” “我不出现,他们就会一直向前冲” 林初念道“哈哈,就算你出现,也可能拦不住他们。你只会让他们停一下,他们是为了皇上来的” “他们是不会因为我们而停下的” 轩辕九州道“那我们退入皇宫之后呢” 林初念道“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带着皇上离开,没人能拦得住你。到了那一刻,别婆婆妈妈的” “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轩辕九州道“我猜是谋略,国师曾用十年时间让赤焰内部蒸蒸日上,又用十年时间研究周围的几个皇朝” “您很了解他们的心思,所以我想,最多也就是巷战,我们就会结束这场战争” 林初念道“你还记得王小楼吧” 轩辕九州道“记得,酒衣,西蜀点苍派的掌门,您怎么会提起他呢?” 464 文人风骨千百道 林初念道“你知道,对于一个书生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轩辕九州道“不知” 林初念道“很多人说,书生,可以治理天下,但无法打天下。书生可以经天纬地,也可以纸上谈兵” “对于书生而言,最重要的是风骨,文人的风骨。我啊,一直都想仗剑沙场,可惜,以往的我在乎很多事” “一直呢,都不敢去。如今好了,兵临城下,退无可退。王小楼,纵然面临死亡,也没有退却” “这就是风骨,人可以死,但不能退。这是我们赤焰最后的土地,也是我们身为臣子,最后的底线” 轩辕九州道“您之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您,也没有后代了啊” 林初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咱们都一样,子嗣都因为战争而死。咱们还是一样,纵使整个皇朝大多三妻四妾” “我们还是痴情于一人,这么说,我和将军是很像的。当年打败白羽之后,我向皇上力荐你做四方大将军,并没有错” “一个痴情的人,炽情的人,是断然不会谋反的。他们的心里,都有着一片净土,我说的对吧” 轩辕九州道“那是一片神圣的地方,像是寺庙里的香堂” 林初念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也没想到,能够再次和将军联手。是我小看了酒衣啊,他们哪里来的实力呢” “居然能够对我们和青璃开战,而且还都打得不错。要说青璃,那就是一群废物。可咱们赤焰,不应该呀” “我想了好几天,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怎么会这么快,怎么这天水军和寒山军就能兵临城下了呢” 轩辕九州道“我一直都以为我们的军卒很厉害,可是我错了,那只是假象。自从朱天语的寒山军被我们覆灭之后” “我们似乎开始懈怠起来,或许是军中的人觉得酒衣和白羽都不可能再找麻烦,所以就高枕无忧了吧” “平日训练估计也是做做样子,我做了这个四方大将军,还不如镇守边关呢。若是我镇守边关,酒衣一定打不过来” 林初念道“几十年的时间,军队在慢慢地变化。心变了,军队还怎么有战斗之力呢。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 “如果我们赢了,会经历一场巨大的变革。我就算是死,也要推动这场变革。赤焰,可以被人打的亡国,但不能因为自身而亡国” 轩辕九州道“因为自身而亡国,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这会让我们赤焰成为一个笑话,一个笑柄” “打不过是打不过,可如果因为自己有病而打不过,这病还是自己作的,就太丢脸了” 林初念道“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或许酒衣正是看到了这一点,趁我们病,要我们命啊。城中这三十万精锐,是精锐吗” 轩辕九州沉默了,三十万精锐,是精锐吗?他不好回答 作为大将军,他很想说,这三十万都是精锐,都是以一当百的精锐。可他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 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乐观,或许他们会无力回天 轩辕九州道“您辞去国师之位二十多年了,听说这次,是皇上亲自出宫找的您” 林初念道“是啊,皇上送上了一份厚礼” 轩辕九州道“愿闻其详” 林初念道“我知道,你很好奇。那我就仔细的说说,或许过了明天,我们都不能再说话了” “或许我死,或许你死,或许我们都死,又或许我们都不会死,又或许我们都成了酒衣的阶下囚” “成了阶下囚,是生是死就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了。真到了那时候,死了比活着要好” 轩辕九州道“我是不会做阶下囚的” 林初念笑着道“我也不会” 林初念弯下腰,蹲在了地上,靠在城墙根上,双手放在膝盖之上,轻轻的开了口,眼神里回忆着过往 “赤焰成立千余年,我林家也成立了千余年。先祖以书生入仕,封王。代代以来,皆是书生,入仕,封官” “几经沉浮,是世人都羡慕的世家大族。很多人说,林家子弟,并无大才,只是祖上蒙荫” “要是没这一块金字招牌,林家后世,早已消亡。到了我父亲的时候,林家已经显出了颓势” “父亲读了一辈子书,也只会读书,官拜尚书。借酒消愁,我不怎么了解父亲,但我想,父亲并不是想要光耀门楣” “他只是想和先祖比肩,无非是为了告诉天下所有人。林家子弟,青出于蓝,而非靠蒙荫而活” “比肩先祖,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先祖封王,父亲直到死去,都只是一个尚书。我知道,很多人在笑话林家” “在笑话父亲,笑话父亲借酒消愁,笑话林家一代不如一代。可他们似乎未曾想过,赤焰皇朝千万人,尚书只有六人” “人与人,现在的人与现在的人,现在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一旦对比起来,就是一件可能很伤心的事情” “这很容易让人无法承受,暴躁、无奈、喜怒无常,皆有。所幸父亲只是借酒消愁,于林家无碍,于赤焰无碍” “一个人不得意的时候,多半会发泄,多半会向外发泄。父亲,向内发泄,毁掉的是他自己,他自己的身体,还有脑子” “是啊,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对于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来说,过往的一切都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压力” “一种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我们衣着光鲜,谈笑风生。可谁知道,黑夜之中,会有多少次皱眉和多少次泪流呢” “自从我记事起,这种压力就伴随着我。在那一年的举国辩论上,我释放出了所有的压力” “你知道吗,辩论对于我来说,就像是骂人一样。不带脏字的骂人,是一门很文雅的艺术” “若是平日里,我骂人,肯定会被人讥笑,甚至会被有心之人上纲上线,品评我们林家如何,书生如何” “辩论里,我骂人,合法、合理、合情,不,说合情似乎有些不合理。辩论是理性的,是严谨的,是没有感情的” “世间千百,不止千百,数不过来的道理,数不过来的人,一开始是数不过来的人,数不过来的道理” “一开始遍布整个广场,后来齐聚一堂,针锋相对。谁都没有想到,我这个少年人,骂得最狠,懂得道理最多” “他们都败下了阵,哑口无言。我赢了,赢得酣畅淋漓。赢了之后,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诸葛亮” “或许诸葛亮舌战群儒过后就是这种感觉吧,赢了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骂人,不带脏字,有理有据,让对手无可反击,才是最爽的” “赢了就会有奖励,这就像训狗,让狗狗在指定的地方拉屎撒尿一样。它做到了,就要给一些奖赏” “不过也不一样,那次辩论,只有最后的胜出者才有奖赏,每一轮的胜出者并没有奖赏” “训狗就不一样了,在狗狗每一次的进步中,都会得到一些奖赏。对,我们不是狗,我们是人,会思考的人”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是人比狗强,还是人不如狗。我开始怀疑辩论的体制,为什么到最后才有奖赏” “天下辩论之士那么多,若论结果,他们都败了。若论过程,他们也胜过。为何胜了没有奖赏呢” “为何一定要看最后的结果呢,天下士人的参与感会慢慢变低的。士人不会逃避失败,但胜利和失败所得到的东西,是一样的,为何还要胜利呢” “我曾天真的以为皇室很穷,搞了个天下辩论,一轮又一轮,给不出什么东西。后来我知道我错了” “我这么想,错了。但我不知道答案。你一定想听到答案,可我没有答案,想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想通” 轩辕九州皱着的眉头舒展而开,道“您因辩论而名扬天下,官拜大学士,没想到您会因为这个而质疑这个体制” “这是我从未想过的事情,是不是我们兵败如山倒,也和我们军中的体制有关呢” 林初念道“我还没有答案” 轩辕九州道“江湖,只会有一个天下第一。有些东西,只有第一才能得到” 林初念道“辩论不是江湖” 轩辕九州道“差不多” 林初念道“差得多” 轩辕九州道“好吧,您说差得多就差得多” 林初念道“不是我说差得多就差得多,是真的差得多” 轩辕九州道“嗯,是真的差得多” 林初念道“我都差点忘了,你是咱们赤焰的天下第一啊” 轩辕九州道“已经好久了,无人能敌啊。可如今遇上酒衣,似乎是还能行,至少那王小楼,没有赢了我” 林初念道“将军一枪打败了王小楼,这一幕,很多人都看在眼里。诸多思量,就快有所行动了” 轩辕九州道“哈哈哈,不怕,再多的高手也无妨” 林初念道“我不知道能不能信得过将军,秘密,最多只能两个人知道。而大多数时候,秘密都会散播出去” “我觉得将军可以保守秘密,将军觉得某个人可以保守秘密,某个人又觉得某个人。这样下去,两个人就变成了无数人” 轩辕九州道“我不喜欢听秘密,您若信得过,就说。信不过,就不必说了” 465 陈如之死帝王谋 林初念道“我觉得将军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轩辕九州道“我也觉得我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其实您不必把秘密说出来。说不定,我们都可以活下去” 林初念道“我还是有些悲观,秘密藏在心里,很难受” 轩辕九州道“您若是说了,我藏在心里,也很难受” 林初念道“听了秘密,会有一瞬间的开心的。难受些也就难受些吧” 轩辕九州道“好吧” 林初念道“在我官拜大学士之后,和城中陈家定了亲。我们两家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我们家是书香门第,世家大族,我也是如日中天” “陈家是军武世家,自从赤焰成立以来,便有了陈家,历代军功,陈家的地位和势力,与我们相比,犹有过之” “不过我觉得,当时我们两家结姻,是我们在高攀。林家到了我父亲这,已经开始有些衰败了” “虽然天下文人依旧以我们为首,但也有不少的文人世家,正在威胁着我们的地位。陈家则不同” “陈家一骑绝尘,军中家族无人可以撼动他们的地位。可以说,我是靠上了陈家。对于我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读书人来说” “这是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一开始我倒没有想这么多。不过这风言风语啊,确实会让人想很多” “陈如是一位很好的夫人,有着军武世家的干练之气,很爽快,很有英气,办事、说话绝不拖泥带水” “不像我,磨磨唧唧的、絮絮叨叨的。一年,我们有了孩子。可她,因为难产而死” 轩辕九州道“这事我听过,当时皇上把太医院搬到了您的府上” 林初念道“嗯,皇上很看重这个孩子的出生,不仅派来了太医院,还派出了禁军,在我府邸周围巡逻,整个皇城更是戒严” “陈家也是,我的岳父,陈忱,亲自领兵驻扎在我的府邸之外。生孩子能有这么大的阵仗,我应该是独一份” 轩辕九州道“臣子里,您是独一份” 林初念道“哈哈,对,妃嫔生下龙子的时候,可比那阵仗大多了。和现在的阵仗差不多,举目皆兵” 轩辕九州道“孩子,是我们的延续,我们的未来” 林初念道“陈如的身体很好,比我还好。她自幼习武,可却倒在了生孩子这样的事情上。这让我觉得很意外” “似乎一个再厉害的女人,干练、爽快、英姿飒爽的女人,也会败在一个孩子手上。陈如,在我眼里,是一个强人” “你应该明白这个意思吧,她在我眼里是一个女中豪杰,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畏惧的一个女人” 轩辕九州道“您有些控制不住了,想哭就哭吧。这都是爷们,没人会笑话你的” 林初念突然笑了,道“哭过了,哭过太多次了。如今啊,已经没有了泪水。她在我眼里,是一个长寿的人” “至少,肯定会活得比我长。我这个人,毛病太多了,脑袋、脖子、腰、腿、手腕,都有病” “这些病,是无法治愈的。她不一样,她什么病都没有。太医院的解释只有一个,难产,可什么叫难产吗” “她怎么会难产吗” “我问过了当天房间里所有的人,他们告诉我的,只有两个字,难产。在我的追问下,她们说,难产,开刀,血流不止” “她说的,保下孩子。这很扯淡是吗?是的。我当时也觉得扯淡极了。我气得要杀人,杀了太医院所有人” “陈忱比我还生气,他不只要杀了太医院,还要杀了我府上所有的下人,还要杀了盖这个府邸的人,他觉得风水不好” “他还要杀了附近巡逻的禁军,一定是他们的巡逻带来的声响,惊扰了天上的神灵,才让陈如难产的” “陈忱信神,我爱陈如,但没有陈忱爱。我爱陈如,只有一年,陈忱却是二十多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暴怒的陈忱” “陈忱说到做到,像是一头雄狮,抽出剑就开始杀人,没人拦,没人敢拦,也没人敢跑。他从府内杀到了府外” “一身盔甲,染满了鲜血,走了回来。很难想象他杀了多少人,他的剑,卷刃了。那是最好的一把剑” “陈忱沉默了,沉默的站在陈如的床前。我坐在床上,在这种恐怖的气氛里,陈忱的眼睛越来越红” “他举起了剑,慢慢的,慢慢的,抵在了我的喉咙上。他说我是一个灾星,是一个扫把星” “如果不是我,陈如不会死。他开始骂自己,说他自己怎么就瞎了眼,把女儿嫁给我了,我这小子有什么好” “他看着陈如,开始骂,这小子有什么好,什么非他不嫁的。看他这窝囊废的样儿。你死了,他杀人都不敢” “连一条狼狗都比不上,你是我陈家唯一的女儿。为了他们林家,你保小?他们林家是有后代了” “我们陈家呢,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呢,你才二十啊。大把的岁月啊。你真是一个好人” “不能不管孩子是吧,你是好人有什么用。太医院这些废物,已经上天和你道歉去了。禁军那些败类,也上天去和你道歉了” “你说,为父听着,你要谁上去,谁就得上去。这小子是吧,好” “当时我很害怕,陈忱的剑尖抵在我的喉咙上,它只要用点力,我就会死。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却突然放下了剑,哭了起来,哭了很久,哭的我很难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的没有错” “我太废物了,我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坐在这发呆。我的夫人死了,我却连杀个人都不敢” “是啊,我生气,我愤怒,我咆哮。雷很大,却没有雨点。陈忱不只雷大,雨点也大。我不如他” “那一夜过得格外漫长,我和他一起走了出去。走出去才知道,皇上在外面等了一夜。皇上拍了拍陈忱的肩膀” “说了句,杀得好,杀累了,回府上休息吧。这些没用的太医,吃着俸禄,啥本事没有,大将军杀了,解了朕一块心病” “朕不敢做的事,大将军做了。大将军永远都是大将军” “府里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可血腥气,很重。能让一把宝剑卷刃,多少人,我已经不想再去想了” “我只知道,皇上不会追究。那一刻,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大将军杀人,不用管法律” “就算陈忱昨夜杀了我,皇上也会是拍拍他的肩膀,和他说,杀得好。林家这些酸臭文人,酸臭的很” “自命清流,匡扶社稷,却是本事平平。陈忱没有杀我,这些话皇上也没说。皇上只对我说了两个字,节哀” “那一刻,我就明白,在皇上眼里,我和陈忱孰轻孰重。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皇上是有多么深厚的城府” 轩辕九州道“您说的这个故事,真可怕。原来陈忱大将军在那一夜杀了那么多的人,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去” “皇上很看重陈忱大将军,大将军杀人不犯法。唉,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林初念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下面要说的,才是最可怕的” 林初念挪了挪屁股,伸直了腿,双手放在地上,道“在整个皇朝,有很多人可以骗我们,但能瞒住我和陈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陈如,并非是难产而死。那一夜,陈忱杀光了我府上的下人,杀光了太医院的人,杀光了巡逻的禁军” “可事情在我这里,没有结束。我一直都不觉得像陈如这样的女子,会这样死去。我开始暗查” “有些时候,不经意的一个人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收获。那是一味药,一味和其他药物掺杂在一起会造成难产的药” “那种药很罕见,拥有这种药的地方并不多” 轩辕九州道“那您是如何知道这一味药的呢” 林初念道“因为我的病,我的脊椎,很痛,痛到无法抬头,就去了太医院。太医院开了一味药,其中就有这个药” “那个小太医多嘴说了一句,说这个药,孩子不能吃,怀孕的夫人也不能吃。陈如的事一直在我心里是最高的位置” “我顺嘴就问了下去,小太医说这个药可以麻痹人的精神,神经,可以让人感觉不到痛苦” “会抑制感觉的传递。人会做出动作,都是因为反馈,一旦感觉没有了反馈,就不会有动作” “没有力,孩子就不会出来,就会难产,开刀。开刀之后,血流不止,就很说得过去” “小太医的话点醒了我,我顺着这一味药往下查,查死人的事情,很难。我查了十年,查到了皇上” “陈如在那天夜里,喝了太医带过去的安胎药。那药里,就有麻黄。皇上要杀了陈如,让我和陈家决裂” “也正如皇上期盼的一样,我和陈家斗了三年,精疲力尽。那个时候,皇上站了出来,我们两家又和好了” 轩辕九州道“麻黄...麻黄,这个名字,很熟悉” 林初念道“将军想到了什么” 轩辕九州道“我想想...,军中也有麻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先锋营,一是死士营” “先锋营冲在最前,他们会吃一定的麻黄,减轻感知到的痛觉。他们是无法后退的,没有痛楚,他们会冲的更坚决” “死士则会吃很多的麻黄,完全感知不到感觉。他们的眼里,只有杀人。我的意思是,陈如的死,会不会和陈忱有关?” “听了您说的故事,那一夜,陈忱杀了很多人,会是杀人灭口吗?皇上很看重陈忱,用一个女儿去换取陈家在皇上眼中的好感” “帮助皇上打压林家,这也是有可能的。据我所知,在您和陈家斗了三年之后,陈家不只涉及军界,更是涉及到了政界” 林初念道“将军说的这些,我想过,也查过。陈忱是不可能杀死陈如的,陈忱太喜欢这个女儿了” “我敢说,如果陈忱知道是皇上杀的陈如,他会杀了皇上” 轩辕九州道“所以说,陈忱不知道?” 林初念道“不知道多好啊,知道了就要出事了。他在山里安享晚年,多好的事情” 轩辕九州道“皇上找了一个太医,杀死了陈如夫人。整个太医院,当时的禁军,您府上的下人都陪了葬” “皇上为什么这么做呢,从死人身上查出东西,很难的。您说的,不会都是您的猜测吧。这要有证据的” 466 一人一枪五十三 林初念道“是啊,世人做事都讲究证据。将军觉得皇上会留下证据吗” 轩辕九州道“我觉得不会” 林初念道“可就是留下了证据,虽然很隐蔽。以皇上的城府,一定是滴水不漏的。给林家和陈家做局,这个局太大了,不能有一点闪失,不能有一点意外” 轩辕九州道“所以,对于找到的证据,您并不怎么相信,您觉得很意外” 林初念道“我怀疑过一些有心之人,后来都排除了” 轩辕九州道“这个最不可能的、最可怕的、最让我们臣子难以接受的结果,是真实的结果” 林初念道“没有第二个可能了,皇上很厉害,只做了三件事,就毁了林家和陈家” 轩辕九州道“三件事?” 林初念道“第一件,皇上杀死了陈如,我和陈忱斗了三年,可以说是两败俱伤。第二件,他出面调和” “让我和陈忱重归于好,契机就是陈忱老来得子,我们和好了十年,白羽皇朝大兵压境,陈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至于是什么,我不能说。但就是那个决定,他只有解甲归田。陈忱离开之后,林家便一家独大了” “一时之间,风头正盛。转眼又是十年,儿子长大了。这就是第三件事,儿子死在了立南城” “他的死,很复杂。不过归根结底,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把手伸的太长了,群臣害怕,皇上也害怕了” “我知道,我不会谋反,可除我之外,没人知道。那时候,我开始借酒消愁,那时候我似乎明白了父亲” “父亲终其一生都只是尚书,或许并非不是他无才、无能,而是要保全林家。都说经历巨大的打击之后,人会想明白一些事情” “我想,夫人的离开,儿子的离开,对我来说不只是巨大的打击,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在那段时间,我浑浑噩噩的” “记得有一次早朝,我竟然睡了过去。正好,我也告老请辞了。皇上挽留过,不过我很坚决” “在这里,只能有一个王,只能有一个人说了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像是傻子一样,才明白” 轩辕九州有些沉默,不知该说一些什么。在林初念的故事里,林二豆的死,其中有皇上的意思,还有很多人的意思 林家的一家独大,势必会有很多敌人。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墙倒众人推,如今的林家,唉 林初念道“二十年,四十年,时间过得很快。现在说这些,似乎没有什么意义。我能答应皇上出来” “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这城中的百姓。将军想过自己是为谁而战吗” 轩辕九州道“我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现在也不想去想,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去想一想” 林初念道“看来我们两个都挺悲观的,这很好,比自大好多了。城中已经部署完毕,就等着开战了” 轩辕九州道“不知道我这一杆枪,可以杀死多少人” 林初念道“若是能一枪挑了五十万,就好了” 轩辕九州笑着道“那是神仙” 两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一直谈到了午夜时分 ...... 墨染在和林初念道别之后,并没有离开明德城,而是在明德城中四处转着。他不能去的地方很多 他所看到的重兵把守的地方也很多,墨染的记忆力不错。回到天水军之后,他也画了一幅地图 和赵天水手中的地图有着一些细微的出入 墨染端起了酒碗,道“我在城里眼睛都看得酸了,你们在这一直喝酒?” 马怀笑着道“你走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喝酒了。这酒很好,喝不醉。赵将军已经部署好了一切,除了喝酒,讲故事,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墨染道“喝酒,讲故事,我看啊,就差几个女人了” 魏涛道“老墨,这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这就是无聊嘛,去城中看看,是你的意思。我们也想去,可不能去啊” “我们坐在这等你回来,总不能像是一块块木头一样,矗在这里吧” 墨染道“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两幅地图,我想,赵将军,您的部署是不是应该变动一下” 赵天水微微皱着眉头,“这两张地图,出入不是很大,不需要调整部署” 墨染道“明日就是决战,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丝一毫的差错,都是不能有的,还请赵将军再想想” 赵天水道“战场之上变幻莫测,墨将军就能确定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或许敌人是为了迷惑墨将军呢” 墨染道“赵将军如果这么说,这两张地图没有一点意义。或许此时去明德城中,又是另一番样子” “战争不开始,一切都是有可能的。那么我们无论怎么样部署,都是可以的” 赵天水道“万变不离其宗,我的部署,是针对他们无法改变的地方。我想听听,墨将军打算如何改变” 墨染道“我等是江湖人,论兵法,没有赵将军娴熟。赵将军定下的策略是四面围攻,直捣黄龙” “我想,为什么我们不能会合在一处,从一面杀入,杀向皇宫呢” 赵天水道“我喜欢围杀,不希望给敌人任何逃跑的机会。我们四面围城,一同压进,互相照应,敌人是无法冲出去的” 墨染道“四面攻城,我们的力量就分成了四份。我想以我们的战力,可以摧枯拉朽的拿下明德城” “就算轩辕九州带着一些精锐士卒保护他们的皇上从城中杀出,也定然逃不过我们骑兵的追击” “轩辕九州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人力是有限的” 赵天水道“轩辕九州的厉害,我想墨将军并不清楚吧。我们围困明德城半月有余,期间发动进攻五十三次” “可以说,一天要发动进攻三四次。可没有一次,到达过明德城的城脚,轩辕九州的枪,杀了我们很多将” “我知道,你们江湖人一直觉得,我们军队靠的是士卒聚合的冲击,靠的是人多,单个人,没有你们江湖厉害” “对,是这样,如果我们人人都是高手,又怎么会被挡在这里呢。那个什么点苍派的王小楼,被轩辕九州一枪打退” “如果轩辕九州执意要走,墨将军觉得,需要多少的骑兵,才能拦下,才能杀死呢” 墨染道“如果轩辕九州执意要走,难道四面围攻就能留住他了吗” 赵天水道“至少会拖延一定的时间,不会让他们的离开一马平川。依照墨将军所说,如果我们从南城进攻” “轩辕九州带着他们的皇上从北门逃走,城中的三十万士卒会拖延很多的时间吧。你们应该比我清楚,轩辕九州可以跑多快” 467 分兵两处生疑心 墨染道“好,既然无法更改原定的部署。那么我们奇门,是否可以不做先锋” 赵天水道“墨将军这是在威胁我吗” 赵天水望着墨染的眼睛,两个老人的眼睛都很凌厉,大帐内瞬间就布满了杀气,谈笑风生一瞬间烟消云散 墨染道“我们奇门来这里,是为了轩辕九州。赵将军应该接到皇上的书信了吧,我们并不隶属于赵将军” “您的安排,和我们无关。而我们,赵将军也是无法安排的。奇门,可以做先锋,也可以作壁上观” 赵天水道“你们并不归我管辖,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八十万人的决战,并不差奇门这些人” “再说了,我请的是佛家、道家,你们来,是皇上让你们来的。你们无需对我负责,对皇上负责就可以了” 墨染道“我们有六个人,可以分兵两处,一处攻城,一处杀死轩辕九州” 赵天水道“墨将军刚刚还不赞成分兵,我分兵四处,你分兵两处,这不是分散了力量了吗” 墨染道“我们有我们要做的事” 赵天水道“好啊,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是平等的合作” 墨染道“好,那我们就去准备了” 墨染说完之后旋即起身 六位门主一同离开了营帐,回到了奇门军的驻地 李无缺率先说道“若是一分为二,我要去找轩辕九州。这个,我是必须要去的” 风流道“我喜欢登上城头,那就做先锋好了。不过事成之后,我们如何抽身呢。赵天水四面围城,把我们也围在了里面” 马怀道“赵天水那样攻城,看起来是要把我们一起杀了啊” 墨染道“咱们这一千多人,无论是面对赤焰军还是寒山军、天水军,都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我们可以游离在他们三方之间” “或许就会有着转机,我们需要距离,需要把控好距离” 重山道“如果我们足够快,第一个杀入皇宫,俘获了他们的皇上。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这么大的功劳,没人敢动我们” 魏涛道“明日是一场混战,到最后,谁的功劳还不好说呢。咱们只要做完咱们的事就可以了” “功劳什么的,和咱们无关。掌门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轩辕九州” “我们肯做先锋,那是给他赵天水一个面子。杀轩辕九州的事情,算我一个。我虽然不行,但手上这把剑,或许会有奇效” 马怀道“也算我一个” 墨染道“好,那就李门主,魏门主,马门主三个人去寻找轩辕九州。我和风门主、重门主带着奇门做先锋” “轩辕九州能一人一枪挡住两大军队的五十三次进攻,很厉害。如果杀不了的话,就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李无缺道“退?怎么可能?我李无缺从没有退过” 魏涛道“李门主说的不错,剑一旦出鞘,就没有了退路” 马怀道“下山猛虎,怎么能回头呢。最多,也就是死嘛。死在高手手里,没什么遗憾的” 墨染道“咱们两处,至少要有一处成功,不能让人看不起我们奇门啊。老实说,从青璃回来之后” “咱们奇门的名声算是起来了,可我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掌门不借着这个机会招收弟子呢” “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五十万大军,我都是有点心动了” 马怀道“五十万人而已,咱们奇门可是有百万师的。话又说回来了,咱们是江湖人,羡慕军队做什么” 墨染道“我只是羡慕这些人啊,太一门如今只有我一人,唉” 魏涛道“我说老墨怎么提起来招收弟子呢,等这一战结束,咱们就招收弟子,让那弟子啊,住满了琉璃山” 风流笑着道“这需要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 魏涛道“我还是有一些家当的,除了娶妻生子留下一些,也还有不少” 李无缺道“短时间内不需要什么银子,琉璃山上有的是树,砍了盖房子就行了。山上那么多野兽,也够吃几个月了” 风流道“你去过琉璃山?” 此话一出,空气有些安静了下来 李无缺道“去过,怎么了” 风流道“没什么,我没去过。听掌门说,琉璃山上只有他和他师父两个人,你去的时候,见到他们了吗” 李无缺道“没有,我去的时候空无一人” 风流道“你们觉不觉得,我们的掌门很像是朝廷的人” 墨染道“风门主的意思是” 风流道“我想,除了李门主,我们都没有去过琉璃山吧” 魏涛道“那里连个人都没有,去那里做什么呢,我没去过” 重山道“我也没去过” 马怀道“我也是” 墨染道“我一直都在望海潮酿酒,没有离开过” 风流道“我们这些人里,只有李门主去过。李门主去的时候,琉璃山上并没有见到掌门和掌门的师父” “那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五十年前那一战,邢念白邢前辈战死或者被抓了,山河剑落入了朝廷的手中” “我们的掌门是朝廷培养出来的人,你们就没有觉得掌门太在乎法度了吗?打青璃,我们死了多少人,很多” “刚刚回来,我们又来了这里。再说打青璃的时候,咱们的掌门大多数时候都是作壁上观吧” “一个江湖人,如此的在乎法度和战争,这很不正常。赵天水也说了,他请的是佛家和道家” “皇上为什么会咱们掌门呢,咱们掌门去皇城,得到了道歉。可那道歉,却把我们送到了这里” 李无缺道“如果怕死的话,你就别做先锋了。杀轩辕九州,也不需要你。你啊,回酒衣得了” 风流冷笑着道“就你不怕死,就你厉害,就知道冲冲冲” 李无缺道“怕死的人都会找借口” 风流道“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墨染道“风门主的这个想法很可怕,也并非没有可能。咱们奇门是,握着山河剑的,就是掌门” “沈山河到底是不是朝廷的人,现在还不好说。他的法度和规矩,在他心里很重要,时常挂在嘴边” “这确实不像是一个江湖人,不过谁说江湖人就不能讲法度和规矩呢。明日就要决战了,就先别想这个了” “等打完了这场仗,咱们一起去琉璃山一趟。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风流道“明日决战,我们可能都会死。所以,这事才要现在说。我们六个,也同生共死这么久了吧” “这一战过后,必须有一个人活下来。我觉得,墨门主是必须活下来的那个人” 468 对月饮酒叹牵挂 墨染道“因为我老了吗” 风流道“太一门只有您一个人,在咱们这几个人里,您是前辈,您能更好的将奇门壮大。我们这些毛头小子,不行” 墨染道“人的命都只有一条,要这么说,该活下去的是你们年轻人。有朝气,有活力,更有无限的可能” 李无缺道“我怎么听着像是安排后事一样,一个轩辕九州而已,不至于” 马怀道“我和李门主一样,都很乐观。一个轩辕九州而已,还不至于让我们安排后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墨染道“对,哪有什么必须活下来的人。只要掌门还在,奇门就永远都在。虽然有所怀疑,但我相信,掌门就是掌门” 风流道“我也不希望出现那样可怕的结果,我倒不是说谁必须活下来,谁不能死。大男人被人保护着,确实听着很没面子” “这样活下来的人,活着也很痛苦。我的意思是,我的这个猜测如果是真的,如果我们都死了,那么奇门...” 魏涛道“如果掌门是朝廷的人,那么把我们聚集在一起,打青璃,入皇宫,就都是计划好的事情” 重山道“这么说,就是,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吗?我们成了没用的人,可以被抛弃的人了吗” 魏涛道“这次,你脑子转的挺快” 重山笑着道“我一直都转的挺快的,你看我像个大傻子吗” 魏涛道“我一直都看你像个大傻子,你说你这么笨重,一直追着我做什么。要不是我等你,你早就跟不上了” 重山道“我就想看看你杀人,看看你杀的是谁,怎么杀的” 魏涛道“天下那么多杀手,你怎么不去看呢” 重山道“奇门,只有你一个杀手” 魏涛道“别逗了,奇门那么多杀手的。唉,谁不想跟着第一杀手看看呢,让自己更有动力是吧” “顺便再弥补一下自己的不足,都说无人能破开你的防御,是真的吗” 重山道“我在寒山城已经说过了,能够破开我防御的人,不屑于和我打。破不开的,非要和我打” 魏涛道“那轩辕九州呢,你觉得” 重山想了想,道“我估计可以挡住两枪或者三枪” 魏涛道“那么我和李门主、马门主就要两三个会合,最多五六个会合拿下他了。要不,就是他拿下我们了” 重山道“你的剑,诡异。李门主的剑,很快。马门主的剑,很猛。轩辕九州只有一杆枪,一定挡不住” 墨染笑着道“吕布用的是方天画戟,长度上和轩辕九州的枪没多大区别。三英战吕布,打成了平手就不好了” 风流道“古时候三英战吕布,今朝要三英胜吕布” 李无缺道“这是自然,我的剑,一定是最快的。强敌当前,我也能亲眼看看魏门主的剑如何诡异,马门主的剑如何凶猛” 马怀道“论名气,李门主手中的八荒剑是最有名的,剑扫八荒嘛。我这把开山剑,也就是一头小老虎,一点也不凶猛” 李无缺道“马门主太谦虚了,火云关上,马门主可是大出风头的。一把开山剑,打败了周木木、吴雪、洪泽” “要不是马门主的威风,我们也不能那么轻易的就破了火云关,进入北青璃,是吧” 马怀笑着道“要这么说,确实是很厉害的。咱们也就别互相吹捧了,究竟如何,明日就能见分晓了” 风流道“还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李无缺道“喝酒吧,叫上所有人,一起喝一个” 风流道“可咱们没酒,这附近也没有喝酒的地方” 李无缺道“赵将军那有酒啊,我找他去要” 李无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向着赵天水的营帐走去。赵天水正和他的将军们饮酒,李无缺来借酒 借了很多酒 李无缺推着大马车,推回了好多好多的酒 这一夜,很多人在喝酒,喝着各种各样的酒,或哭或笑,或唱或跳,形形色色 或许唯一相同的一件事,就是他们在喝酒 可他们,真的在喝酒吗 风流从不觉得自己喝的是酒,他只醉过一次。也只有那次,那是第一次饮酒,他知道了酒的滋味 以后再饮酒,和饮水没有了什么区别 他时常想,醉过一次的人,是不是就不会再醉了 他听过很多答案 可他觉得,醉过一次的人,永远不会再醉了 佛家有句话,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就像是一个坑,你不可能两次摔进同样的一个坑里 同样的坑,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话,还会再摔进去吗? 肯定不会了 肯定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花言巧语,大醉之后,都变得索然无味,那是虚妄 可虚妄,自己又为何想起呢 风流啊,你可是一点也不风流 风流坐在小山包上,拿着破碗,一碗一碗的喝着酒。月光很柔和,洒在脸上,让他想起了家乡 月亮总是如此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或许明晚的月亮,就是一轮寒月了。八十万人厮杀,一片肃杀。不知多少人会染血、凋零 他什么都喜欢,也什么都不喜欢 他最在意的是什么,他一直都没有想通。而他最想想通的,是酒的味道,风流的味道 当然,最想并非最在意,只是最想而已 这道理,他说不通。但他觉得,这就是道理。 李无缺拎着酒碗,慢慢地走到了小山包上。他开怀的笑着,也不知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李无缺道“在咱们六个人里啊,咱们两个最年轻,也最像” 风流转过头,看着李无缺的眉眼之间都是笑意,如果他不那么轻狂,就是自己所喜欢的了 风流道“不,我和你可不像,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说来听听” 李无缺道“我们在说吴雪” 风流道“哈哈,喝了酒就离不开女人。我记得吴雪是那个火云关的女将吧” 李无缺道“对,老马把她放了回去,至今还念念不忘的呢。刚借着酒劲说出来的,说什么一见惊为天人,不敢上前” 风流道“哦” 李无缺道“可惜了,听说吴雪死了。慕容白和林琅琊第二次进攻青璃的时候,吴雪死守城关,不投降,被杀了” 风流道“一件憾事” 李无缺道“这遗憾只有一个人有,倒也不错。若是两情相悦,那就糟了” 风流道“若是那样,老马可以把吴雪带回来,或者,他留在青璃。当时老马无论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他” 李无缺道“老马老了,以门派为重。他说,他还以为会有以后。等战争结束了,去青璃看看” “可谁都没想到,吴雪是那么烈的一个女子” 风流道“虽然只见过一面,不过我想,从军的女子,多半都是烈的。说到吴雪,我记得你和雪也有些故事” 李无缺道“她是一个妖怪,走了很久了,她哥哥很厉害” 风流道“战争结束,你就去找她吧” 李无缺道“她,我也惊为天人啊” 风流道“这么巧?” 李无缺道“一个妩媚又冷清的天人,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风流道“也是,人海茫茫的。惊为天人可不太好,吴雪就...” 李无缺道“只是听说” 风流道“咱们酒衣,妖无法立足的。任何皇朝都一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过你放心,我永远都支持你” 李无缺道“你谁都支持” 风流道“咱们是朋友,怎么说也在一起这么久了。虽然你很狂,不过你打不过我,这是事实” 李无缺道“我要做的事,没人可以拦得住。九大皇朝不容我,我便掀了他们” 风流道“够狂” 李无缺道“我这么狂,也打不过你。你啊,比我狂” 风流道“你们都有牵挂,我没有,所以我厉害,是吧” 李无缺道“是吧” 两人有些沉默了下来,看着月亮,喝着酒 李无缺开口说道“你眼力不错,那你说说,除了老马和我,那几个,都有什么牵挂” 风流道“老墨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大的,对于老人来说,奇门不只是奇门的基业,更是他们的基业,他们的家” “听说老墨在望海潮酿酒,酿了很长时间的酒。他在等,等掌门出现。要说掌门是假的,他肯定是不信的” “如果把一个人的心分成十份,老墨的十份,都在奇门” 李无缺道“老一代人,守成,稳重。却没有了锋芒” 风流道“奇门需要你们,需要每一个人。或者,不能说是需要,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很多事,我都说不好” “不像马门主,懂得很多道理,说什么都很有道理。如今这个情字,不知老马以后会怎么样了” “至于魏门主,他在意的是公道,一命换一命。有人杀了他师父,他就要杀了那个人。即使是变成了一个杀手” “杀手,在任何地方,都是黑暗里的人。杀手和刺客不一样,刺客是可以走在阳光下的” 李无缺道“杀手和刺客,不一样吗?我一直以为是一样的” 风流道“有时间,有以后的话,你可以看看刺客列传,司马迁写的。你的狂啊,只有剑法,若是加上一些书香,就有道理了” 李无缺道“江湖人,读书做什么” 风流道“江湖人,为何不读书呢。在这一点上,掌门做的没错。江湖,实在是没有规矩、没有法度” “根源在哪里,我想,很多江湖人都是自幼习武,并非自幼读书吧。读书之后,你会发现,天下是不一样的” “自从雪楼消亡,咱们酒衣的江湖,在九大皇朝中垫了底。要想昂首挺胸的走出去,路很长啊” 李无缺道“看来我得找个先生,连字都不认识,读什么书嘛,听一听就得了” 风流道“哈哈,还是找个先生教你识字吧。书,是要自己看的。别人说的,终究是别人的。你看了,才是你的” 李无缺撇了撇嘴道“还说你没有道理,你这道理说起来,比起老马来一点也不差” 风流道“可我啊,太年轻,没有老马有道理” 李无缺道“在我看啊,你们都有道理,就我最不懂道理了。重山那个胖子呢,你觉得他牵挂的是什么” 469 辉山九洲第一骑 风流道“重山啊,牵挂的是兄弟。咱们六个人里,魏涛和重山的关系是最好的。我猜,在魏涛开始做一个杀手的时候,重山就跟着了” “重山看着憨憨傻傻的,心细得很的。杀完人,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事了拂衣去的。这善后,应该都是重山做的” 李无缺道“你能看透这么多人,那么你呢,真的了无牵挂吗” 风流道“是啊,你看这月色,多美啊” 李无缺笑了笑,没有再问,人怎么可能没有牵挂呢。风流啊,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愿说而已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天亮的时候,奇门的人聚集到了一起。李无缺、魏涛还有马怀在天亮之前就已离开 墨染开口说道“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登上城头,打开城门。让天下人看看,何为奇门” 多余的话已经无需再说,仅仅这一句,奇门弟子已经握紧了拳头。他们明白,这是一场关乎名誉的战斗 和在青璃的时候一样 名誉,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他们的勇武,不只要天水寒山军看到,更要让酒衣看到,要让九朝都为之一震 做先锋,是走在最前的 陆远从未想过,五十万人攻城会是什么样的盛况。他也从未想过,他迈出的这一步,地动山摇,箭如雨下 他扛着的旗,蓝底上绣山河,黑山白水,这是剑路门的军旗 他紧紧地握着,拼尽力气的跑着 奇门军距离明德城不过三千步 陆远算过,不需几个呼吸,他就可以跑到城头上 陆远一手握着军旗,一手握着长剑,漫天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袭来。剑路门的弟子展开了阵型 冲锋,挡箭 距离明德城一百步,箭矢更加密集。陆远紧咬着牙关,剑路门的弟子所剩不多。为了他,死了很多兄弟 陆远心里闷哼一声,大踏步的冲去,也不只是箭术高超,还是乱箭 一道精钢箭头,射中了陆远的肩膀,陆远前冲的身形一个趔趄,差点就要仰面倒下 陆远腰部下沉,双脚死死地抓住了地面。他的背后,伸出了一双手,拖住了陆远,陆远再次前冲 这一次,七十步 明德城城门大开,从中杀出一支骑兵。他们的速度,蓄谋已久 陆远一眼便看了出来,这一支奇兵,至少在明德城中蓄势千余步。妄图冲散他们的阵型,怎么可能? 陆远死死地握着剑,面对黑流骑兵之时,他们无一人退却,全胜 黑流骑兵,那可是青璃最为出色的骑兵 陆远张开了嘴,道“剑路门,逢山开路遇水填桥。明德城的路,就由我们来开” 他拼尽全力的大声喊着,可在这八十万人的厮杀之中。他的声音是那么微弱,只有他身后的寥寥几人听得真切 陆远闭上了嘴,提着气,瞪着眼,去势不减的冲向了骑兵 冲出明德城的骑兵,千余骑,黑盔黑甲,是一支轻甲骑兵。他们的武器,是长剑,比一般的长剑要长一些,细一些 这一支骑兵,番号是九州骑,轩辕九州的成名骑兵 轩辕九州从军开始,就是加入的骑兵。对于骑兵,轩辕九州有着很深厚的感情。他也一直坚信着,骑兵,是天下第一 轩辕九州经历过无数战斗,这支九州骑跟随着他南征北战,鲜血与战火把他们锤炼的如同一个个铁人 九州骑的骑兵,皆是轩辕九州的家乡人 领头的骑兵,是一位千夫长,名叫魏欣,本是一个混混。家世很好的混混,一个见到女子就欣喜的混混 家乡人都喊他魏大流氓,他也不生气,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却也没听过他真的做过什么流氓的事情 不过你若是问些老人,定能听到这魏大流氓吹着口哨,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语,举止倒也轻浮,不过,那举止啊,是对他自己 当魏欣请战的时候,轩辕九州和林初念都是皱起了眉头。他们本不打算开城门的,可魏欣的话... “酒衣军攻城气势如虹,就由我们九州骑破一破他们的锐气。他们乱了,自相践踏,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南征北战无数,适才末将在城头观战,只需一次冲锋,定能冲散他们的阵型” 林初念道“千夫长出城之后,如何回城?” 魏欣道“不回城” 林初念道“九州骑要战至最后一人?” 魏欣道“他人辱我国都,九州骑自当战至最后一人” 林初念道“老夫这一生,世人都说啊,是为鬼做谋。什么意思呢。我的谋略下,都是死人,我的谋略,是让人送死啊” “可我不在乎,知道吗?魏将军一旦出城,九州骑会就此消失,我不在乎。可你们的家人会在乎” “辉山城内,还有多少男儿呢。你们,留在城中吧。城破之时,直奔皇宫,保护皇上,离开这里” 魏欣道“辉山城中早已无男儿,军人,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逃跑的” 林初念道“带着皇上走,不算逃” 魏欣道“算逃” 轩辕九州走到了魏欣的面前,道“我只说一句话” 魏欣道“大将军请说” 轩辕九州道“九州骑,到了地府,当如何?” 魏欣道“悬河开路,静候酒衣五十万大军。奈何做桥,无愧辉山城,无愧赤焰,无愧于大将军” “大将军举世无双,九州骑,亦是举世无双” 轩辕九州道“好,九州骑千夫长魏欣领命” 魏欣道“在” 轩辕九州沉声道“命你率领九洲骑,出城冲锋,直指赵天水的中军大帐,掀了他的营帐,拔了他的旗子” 魏欣道“九洲骑,领命” 魏欣转过了身,轩辕九州转过了身 魏欣突然停住了脚步,道“大将军,老国师,我们出去之后,可一定要关上城门啊” 林初念道“是嘞,一定关上” 魏欣又道“咱们辉山城啊,出了大将军,名扬天下。可也不能只出一个大将军啊,大将军多累啊” “这天下第一,就让我们九洲骑尝一尝味道。大姑娘小媳妇咱是见不到了,不过还能想起来,挺美” 魏欣的心情不错,吹着口哨,下着台阶 辉山城中,早已无一是男儿。酒衣军一路杀来,辉山城,变成了一座死城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将军要干掉寒山军,当时是他拦住了大将军。九洲骑,为了辉山城的亡魂,怎么能退呢 皇上只有一个,保护他的人多得是,能带他走的人多得是 可九洲骑只有一个,辉山城只有一座,死去的人,活不过来。这也是他的一点私心吧,他懂,大将军也懂 望着魏欣远去的背影,林初念道“他们,到不了赵天水的营帐的。最多,能冲到奇门军的后面” 轩辕九州道“我知道” 林初念道“他们都会死,辉山城,就只剩下你了” 轩辕九州道“我也知道” 470 长歌短叹无形陨 林初念扶着城头,望着下方的厮杀,道“你知道,还...” 轩辕九州道“我有的选择吗” 林初念道“战争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了选择。这沙场上的八十万人,都在今日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战争,是最残忍的,也是最真实的。生死之间,总是最真实的” 轩辕九州道“到了我们这个位置,能决定的事情看似很多,其实不多” 林初念道“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从来不多,我们决定的,都是大事” ...... 魏欣的战马冲的最快,他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在城头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扛旗的小子 战马跑的很快,一瞬间就冲到了陆远的身前。在这之前,魏欣的长剑率先到达,两把长剑撞到了一起 只听得咔嚓一声 陆远向前跌倒,双腿尽断 在他倒下之前,他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扔出了军旗,向着后方 第二件,挥剑砍断了马腿 战马嘶鸣,魏欣一踏马背,落在了九州骑后方骑兵的马背之上 剑路门的军旗被后方的弟子接住 厮杀继续着,军旗几度易手 魏欣倒在了城墙之下,倒在了剑路门的冲杀之下 不得不说,九州骑确实可以称得上赤焰天下第一的骑兵。他们尽皆战死,到了最后一人的时候,提剑冲杀,死于乱剑之下 剑路门二百余人,经此一战,仅剩一位扛旗人。在他的身后,是剑攻门的人,扛旗的人名叫杜鸢 杜鸢紧紧地跟着剑路门的扛旗人,他本想与他同行。可转念一想,并没有上前。那是剑路门的位置,剑路门的尊严 或许过不了一会,这会是最后的尊严。对于剑路门来说是这样,对于他来说,也是这样 之前在酒衣的时候,便听说赤焰骁勇,士卒皆被称为悍卒。这一次交战,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这支骑兵可比青璃那天下第一的黑流骑兵厉害多了 明德城的城头之上,轩辕九州扶着城头,看着魏欣死于乱剑之下,看着九州骑一个个倒下,心如刀割 这最后的冲锋,是最大的悲歌,也是这战场上最小的悲歌。无数的地方,正发生着同样的、相似的事情 轩辕九州不忍去看,他不敢回头,他只有看向城外。看着城外的敌人死,不想看着城内的弟兄死 自此时起,辉山城再也不是他们的辉山城。如果他们胜了,或许多年之后会有人说,曾有那么一支九州骑,皆是辉山人 明德城决战,一骑当千,保下了都城,保下了辉山城 或许吧 有些事,明知是死,也是要做的 一道身影突然跃上城头,这人一袭白衣,手中一把白如雪的长剑,对着轩辕九州直刺而去,这人正是李无缺 轩辕九州握紧手中的长枪,一枪扫出,一枪一剑在半空中轰然对撞。李无缺后退了百余步,到了城墙根,止住了脚步 这一剑,他用了全力。这一枪,轩辕九州是否用了全力,他不清楚 李无缺再次冲了上来,这一剑,带着狂风,吹得城头上的军士东倒西歪,体力不堪者,有的跌下了城头 轩辕九州双目一凝,长枪一抖,一枪刺出 只有正面面对这一枪的李无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轩辕九州的枪,走的是枪势,以势压人 破了他的势,就能杀了他 李无缺暴喝一声,手中的八荒剑猎猎作响,狂风四起 在这一瞬,李无缺宛若秦始皇,城头之上一扫八荒。李无缺大笑着向前,这是他此生最为轻狂,也最为极致的一剑 短暂的沉静过后,城头上的砖石断裂、纷飞、下沉 这一招过后,轩辕九州依旧无碍。李无缺被轩辕九州挑在了枪尖之上,浑身无力的李无缺如同一滩烂泥一样 被轩辕九州扔下了城 杜鸢看着自己的门主从城上被扔了下来,他快速的跑着,接住了落下的李无缺,他只能单手去接 接的断了一只臂膀 轩辕九州并非是简单的扔下了李无缺,那一枪,带着杀意 杜鸢将倾斜的身体掰了回来,咬紧了钢牙,将李无缺背在了肩头 杜鸢握着军旗,扛着李无缺,继续向前冲着 城头之上,林初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不知道赵天水会派出多少死士,不过在大将军面前,都是徒劳无功的” 轩辕九州突然笑了,道“他啊,接住我的一枪已经尽了全力。第二剑之后,他已经废了。江湖上,再也不会有他” 林初念道“小小的出庐境界,能够硬撼大将军归真的一枪,也足以自豪了,大将军距离天人可是只有一步之遥的” 轩辕九州道“他是个天才,可惜了,不该来的。他的剑,比我还要霸道。如果他能走到我这一步,我打不过他” 林初念道“可惜,没有如果” 轩辕九州道“他的心比我狂,也比我坚决。可他败,也就败在了这上面,也败在了他的年轻上” 林初念道“大将军不必为一个酒衣的死士惋惜” 轩辕九州道“奇门军,千余人,六门齐至。李无缺,白衣剑客,八荒剑。他们的事,一夜之间在我三十万大军中广为流传” 林初念道“赵天水的谋略,向来是夸大其词。不过一夜之间竟能满城皆知,他的本事,不小” 轩辕九州道“奇门个个都是名剑,可那又如何。那一把名动上古的八荒剑,不还是败在了我这精钢枪之上?” 林初念道“剑不重要,人才重要” 轩辕九州道“赵天水为奇门造势,我便让这成为死势” 林初念道“赵天水也是在为奇门造死势,可惜太快了,若时间长些,就可以利用了。奇门啊,非死不可了” 轩辕九州道“奇门,被我们双方夹在中间,必死无疑。我关心的不是他们,而是如何赢下来” 林初念道“大将军觉得我们还可以守多久?” 轩辕九州道“三日” 林初念道“他们不会给我们这么长时间的” 轩辕九州道“国师说的一定是对的,我也没想到,国师不只是一位书生。看来您在辞去国师之位后的二十年,有不少经历” 林初念道“二十年的故事,太长太长” 轩辕九州道“能在我的枪下岿然不动的,没有几人” 林初念没有答话,有一人率先开了口,“是吗” 这人一头金发,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袖口上绣着巍峨的宫殿 轩辕九州道“先有剑攻门的李无缺,再有剑路门的马怀马门主。我听说李无缺是你们六个人里最厉害的” “他已经废了,你肯定看到了。在我这里,你是赢不了的。你的时间选的也不对,既然来了,就该动手” 马怀道“我这个人啊,最讲道理。偷袭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你如果没准备好,我可以等” 轩辕九州道“城下有你们三个人,风流、重山、墨染。你们三个人攻城,三个人杀我,此时城上还有一个人吧” “我记得是叫魏涛,剑影门的人,何不出来一起上呢。单打独斗,你们是没有一点机会的” 马怀道“你倒是很了解我们” 轩辕九州道“我重视每一个敌人” 马怀道“我也是” 马怀说完之后摆好了架势,一头金发根根乍起,一把开山重剑如同猛虎一般砸出,这一剑势大力沉 剑气化作一头金色的猛虎,凶狠的扑向了轩辕九州 轩辕九州不慌不忙的出了一枪,他的枪意,化作了一匹狼,一匹红色的狼。仅仅一个瞬间,金虎便变成了血虎 轩辕九州收回了枪,这一战,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浑身浴血的马怀拄着开山剑,道“厉害” 马怀笑着,笑着擦干了嘴角的血水,他提起了开山剑,遥遥指着轩辕九州 “我知道,打不过还要打,是最没有道理的。我这个人,最讲道理,讲过很多道理,可没人知道我最想讲的是什么道理” “我啊,就是想,让世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人可以输,但道理不能。人可以输,但阵不能” 轩辕九州道“是不是,在你们那,他们都叫你正人君子啊。这么爱讲道理,好啊,你讲,我听着” 马怀道“我是来杀人的,不是与将军辩论的。我的道理,就是这最后一剑” 马怀说完后,刺出了一剑,这一剑很慢,一点气势都没有。轩辕九州却是眯起了眼睛,更加谨慎起来 这把剑上,带着死气 他知道,带着死气的剑意,是赢不了的。但这股剑意,有一点可怕 马怀不想活,即使知道杀不死自己,也不退。他为什么不退呢?他要用死证明什么道理呢 死了,就算证明了道理,不也是死了吗? 看不到结果,证明了,又如何呢 轩辕九州想不通,世上的道理,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马怀所做的,所说的,就是复杂的道理 马怀倒了下去,被轩辕九州一枪刺在了肩头 而就在马怀落地的时候,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在阴影中杀出,一道剑鞘,直奔轩辕九州的喉咙 轩辕九州提枪已经来不及,只有抬起左手,握拳,格挡 这一剑很快,刺穿了轩辕九州的胳膊,在轩辕九州的喉咙前停了下来 黑影笑了笑,轩辕九州虽然及时丢掉了长枪,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无形剑。可他不知,他之所以是第一杀手 靠的就是一击必杀,绝不拖泥带水 471 五十万人出烈火 无形剑,有剑鞘,而不见剑身,这是天下皆知的秘密 无形剑,有剑鞘,长短,是只有剑影门历代门主才知晓的秘密 不,还有死于无形剑之下的人,能死在这个长短之秘之下的,并没有几个。但,都是强敌 轩辕九州捂着喉咙,平静的看着魏涛。魏涛并没有低头,他没有几个呼吸了。那一杆枪,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去,他想过自己会死于剑下,却未想过会死于枪下。死于枪下,多少有些不甘心 死在轩辕九州手里,他是甘心的。他狠,轩辕九州更狠 他的右手握住无形剑之后,一道暗劲便顺着无形剑传了过来,这个时候,他松开了右手,长枪回到了他手上,一枪刺出 或许轩辕九州觉得,他会退,在暗劲和长枪先后袭来的时候,我会退 可并没有,无形剑最大的秘密,就是它的剑柄。它的剑柄里,藏着剑身。只有三寸,但足以致命 魏涛说了一句话,“你败了” 轩辕九州道“败了” 魏涛被城头上的士卒乱剑分尸,一块完整的血肉、骨头都没有留下 轩辕九州被林初念扶着坐在了地上,城头上的军士低着脑袋,双眼通红 林初念道“大将军轻敌了” 轩辕九州低声道“我明白了一件事,我不怪你” 林初念要说什么,轩辕九州摇了摇头,林初念闭上了嘴 轩辕九州接着说道“您曾说,生死之间,是最容易明白一些道理的。现在,我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林家,是书香门第。您想让它添军武,这是与皇上作对,败的一塌涂地。夫人死了,儿子也死了” “无论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的。您啊,和我一样,都是孤独的人。可您和我不一样,您是一个孤独的复仇者” “在这里,此时,您可以登高一呼,穿上我的盔甲。我可以死,但大将军的盔甲,必须有人穿”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吗,就是为了这一天。您只露出一个脑袋去,只要这脑袋在城头” “酒衣军就不会知道我已经死了,这一战,我想,您肯定能赢。林家,也会是重新回归朝堂” “那时候,一定是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了。有文,有武。您是国师,也是大将军,权倾朝野” “这一战,您是最后的赢家。可我想啊,您有一件事万万做不得,万万不能杀了皇上。杀了,林家就万劫不复了” “皇上就是皇上,您不能取而代之。说句大不敬的,您可以把他弄成傀儡,但不能把他弄下来” “辉山城是我出生的地方,战争结束后,麻烦您把我的骨灰分成两份,一份埋在东部的边关,一份埋在辉山城” “这样啊,我就既能和我的族人,也能和我的家乡,在一起了。讲真的,我佩服您,真的佩服” “您这么做,我没有资格说什么。您是臣子,也是丈夫、父亲。您会做什么,都不是意外” “但我还是想说,我不喜欢,一个将死之人的不喜欢。刚才您没有出手,我就明白了过来” 轩辕九州没有给林初念回答的机会,当他用最后的力气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而这些话,低得只有林初念听得真切 辉山城,皆是豪杰 男儿是,女儿也是 男儿战死沙场,女儿战死沙场 无一人投降 这是我赤焰的脊梁 九州骑,可称天下第一。轩辕九州,可称天下第一 他林初念,不是个人啊。布局二十年,抱歉了,不能中止的 林初念脱下了轩辕九州的军装,穿了上去。城中多了一把火,多了一坛骨灰。不管生前如何,死后都是一坛骨灰 知道轩辕九州死讯的并不多,仅仅是城头之上的少数士卒 酒衣军慢慢的杀到了城下,林初念摆了摆手,城头之上的士卒解开了一个个酒缸上面的红布 城内的投石车上,开始装上了酒缸 林初念从士卒手里接过弓箭,一声令下 城头的士卒将酒缸从城头推了下去,城内的投石车紧锣密鼓的忙碌着。林初念射出了第一箭,随后箭如雨下 每一支箭,都带着火光,偌大的战场,四面火气。望着四面火海,林初念微微的笑着 这个计谋,并不高明,谁都想得到,但肯做的人,是极少的。这是杀孽,会让人睡不着觉的 不过他不怕,他已经二十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对于火攻,最有效的防御方法是土。可酒衣军没有土,不可能有土。明德城方圆千里,皆是石头 金刚石 这是一场死局,他精心布置的死局。在他的袭扰之下,酒衣军根本没有时间挖坑,它们只能在地面上,被烧死 武安君白起,坑杀降卒三四十万 他林初念,火烧酒衣军五十万,称不称得上是一位战神。纵使称不上战神,九朝第一谋士,也是称得上的吧 火海中的人影影影绰绰,他不在乎。死去的方式有很多种,烈火,曾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种 当他得知林二豆死于烈火之时,他便爱上了火。二十年,他的命,因为火,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从一个书生,变成一个武者,只需要一把火 有人在冲城,从火中冲出,四面城池都有。可能有多少人呢,林初念想,不会有多少人的 ...... 杜鸢单手持剑,拼尽全力的跑着,他的武艺,还没有到可以劈开火焰的地步。不过他,是距离明德城最近的一个人 所以他,必须登上城头,将军旗插在城头上,这是他的执念 杜鸢爬上了城头,迎接他的是无数的刀剑,他被戳了一个千疮百孔。他倒了下去,但军旗没有倒 奇门弟子登上了城头,一个又一个,前赴后继的扶稳了军旗 四面城墙,都有人开始有人登城,虽然越来越多,但林初念一点也不担忧。他们和三十万大军比起来,九牛一毛 可也就是这九牛一毛,在林初念最为得意的时候,打开了南面的城门 随着一声嘶喊,天水军发动了更为猛烈的冲锋。火攻,要用土来挡。天水军没有土,但他们有不曾退却的步伐 他们就如同蚂蚁出火圈一样,最外层的人变成了黑炭,一层有一层,里面的人拼尽了全力的冲锋 轩辕九州曾觉得,带了死意,是断然赢不了的 可当五十万酒衣军带着死意,发动了最凶猛的一次冲锋的时候,城头上的林初念,感到了害怕 他经历过无数的战争,却未曾见过如此坚决的意志 这样的意志,在五十万人身上共同迸发,是非常恐怖的。不过他林初念,怎么可能退缩? 他说这是死局,就是死局 二十年谋划,怎会因为五十万人的意志而失败呢 472 三房公子寒烟花 烈火之中,第一个冲出的是风流,紧随其后的是重山,重山身后是墨染,再之后,是奇门的弟子们 他们是距离南城门最近的人 风流已经不风流,一身白衣被大火烧的乌漆嘛黑,有些肌肤已经脱落。即使他是一位高手,可面对遍地的烈火,也是有些艰难 重山脱去了上衣,烈火在他的躯体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墨染则显得更加狼狈一些,须发皆被烧的焦了 明德城中的箭矢很多,在点燃了烈酒之后,还有着箭矢对着他们激射而来。可到了明德城下几十步的距离 箭矢失去了它的作用,奇门的人很快,没有几个呼吸便都冲到了城墙之下。箭矢没有了,石块落了下来 高高的城墙,大大小小的石块,砸中了几个奇门弟子,砸成了一坨肉泥 风流三人挥剑破城门,无数的弟子挥剑破城门。城门虽是精钢所铸,城中虽有钢铁所挡,士卒拦阻 仅仅三四个呼吸,南城门便被破开 风流率先冲入了明德城之中,放眼一看,密密麻麻的军卒,举着盾牌,向着他们压了过来 风流高喊了一声“奇门,随我杀,给我们的兄弟,报仇” 风流持剑向前,举着盾牌的敌军开始了冲杀,两股力量轰然撞在了一起。撞在一起的时候,风流才明白 冲在最前的,是诱饵 诱饵之后,一杆杆长枪刺出,瞬间带走了无数奇门弟子的性命 风流的剑虽快,此时却在步步后退。奇门的阵型在一瞬间被冲散,包围。此时的他们,像是一支孤军 风流不断地挥着剑,砍下了无数的人头,举目四望,无数的敌军对着自己冲杀而来。奇门的人,他已看不到 就在这般想着的时候,一道黑影对着自己飞了过来。躲闪不及的风流被黑影刺在了手臂之上,一枚飞镖 风流抬眼看去,飞镖的主人是一位老人,随着他的出现,周围的军士转身杀向了奇门的其他人 风流道“老将军用飞镖暗算,一点也不高明” 老将军道“战争里,奏效的就是好手段。你中了飞镖,苦战这么久,今日是必死无疑的” 风流道“听起来你等了很久” 老将军道“我观察了你很久,你的心思不在这。你的心已经乱了,越来越多的士卒让你很绝望” “在这种情绪下,你的剑法乱了。你想杀出去,可却看不到希望。我本可以不出来,这些小兵就可以拖死你” 风流道“可你出来了” 老将军道“仅仅一夜之间,你们奇门的故事就传遍了明德城,哪怕是三岁孩子,都清楚的知道了你们的可怕” “杀了你们这些可怕的人,孩子们也就不会害怕了” 风流道“你没有把握杀我,所以才会在暗中看了很久,一出来还用暗器伤了我,你并没有自信” “即使我的心不在,即使我的剑法乱了,你还是没有绝对的把握” 老将军道“对,你说的没错。我老了,没有绝对的把握。战争里,谁都没有绝对的把握,都是相对而已” “在相对之下,如今这个局面,你是必死无疑的” 风流道“您这算是给自己打气吗,既然您觉得肯定能杀死我,那我总得说说我是谁吧” 老将军道“说吧,这会是你最后的遗言” 风流道“奇门,风流” 老将军道“白沙军,李大军” 风流道“请” 两人摆好了架势,风流提着裂风剑冲杀而出。李大军用的是轻剑,飞镖,想必剑法应该很快,身形也不错 风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如他所想的一般,李大军的速度很快,他一剑扫下,扫到的居然是残影 风流瞪大了眼睛,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李大军的动作。风流的后背冒起了冷汗,一道冷风从背后袭来 风流连忙转身,却是晚了一步。李大军的剑真的很快,快到风流渐渐地没有了招架之力 风流虽然止住了断臂带来的流血,但他的体力在不断的下降,剑法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身形也慢了一些 不过最后,风流赢了。李大军很稳,在必胜的推测下,没有一次冒进。可也就是这一种沉稳,太过于沉稳 让风流抓住了反击的机会,机会,对于他们而言,一次就够了。如果李大军在一开始就抓住机会,自己早就死了 李大军被风流割下了脑袋,脑袋在地上滚落着,踢着,踩着,慢慢的就没有了。不止脑袋,身体也是如此 风流穿梭在敌军的军士之中,寻找着奇门的弟子 ...... 墨染捂着胸口,隐约之间,他似乎看到了风流的身影一闪而过。墨染笑了笑,却再也笑不出来,仰面倒在了地上 墨染的胸口被打出了一个大洞,杀他的人用的是狼牙棒,杀他的人还活着,提着狼牙棒,寻找着其余的奇门弟子 ...... 此时的重山,也是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与他对打的人,是一位年轻人,白盔白甲的年轻人,用的一杆亮银枪 重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可能会死在这里。因为他的防御,被这名少年破开了。他曾说过 能破开他防御的人不屑于和他打,和他打的人都破不开他的防御 这时,这句话错了,和他打的人,可以破开他的防御。重山不由得想到了林琅琊,林琅琊也是白盔白甲,用的也是长枪 或许这少年会死,林琅琊已经死了 不过这并不好说,不过他们两个,肯定是要死一个的。他是不会投降、不会逃跑的,他也一样 少年名叫轩辕城,是轩辕九州收留的义子 在东部边关与白羽皇朝一战之后,轩辕家的族人尽皆战死,轩辕九州的夫人、儿子,被白羽皇朝斩杀在了阵前 轩辕九州赢下了那一场战争,被加封为四方大将军。可死去的人是无法复活的,回皇城受封的轩辕九州并不开心 直到遇见了他 轩辕城至今都清楚地记得,那时他是一个玩杂耍的,在街头耍着把式,那天也不知怎么,手里的枪头松动了 飞了出去,扎到了一位公子的脚面上。公子是书生打扮,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公子是谁,林家的公子 林家三房的大公子林天,这个名字,在皇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没点代价肯定是过不去了 自从十年前林初念辞去国师之位,皇上封赏林家的三个分支为尚书之后,三个分支的地位越来越高 十年前,林家二房的老爷被封为礼部尚书,如今已经是常伴帝王左右的帝师 三房老爷被封为兵部尚书,如今更是分管着皇城的禁军 四房老爷被封为工部尚书,这十年来虽然官位、职责没有什么变动,但听说,他是这三房老爷里最有银子的 要说这皇城里不能招惹的人,三房老爷就是其中之一,没什么人敢在皇城和执掌着禁军的三老爷对着干的 三老爷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这位林天,虽穿着书生的长衫,却是嚣张跋扈得很 轩辕城也很奇怪,就自己玩杂耍的这个偏僻地方,林天怎么会来呢。林天要来,这条街上都会空无一人、空空荡荡的 虽然心中觉得奇怪,轩辕城挤出了一个笑脸,道“林公子,真的不好意思。您看,咱们去医馆看看?” 林天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玩杂耍的嘛,失误是在所难免的。这点小伤,没什么,不用说不好意思” 轩辕城没有搭话,他知道,林天一定会说下去,果然 林天接着道“你听说了吗,城中昨日选出了一位花魁” 轩辕城道“听说了” 林天道“那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虽说是个妓女吧,可这妓女嘛,生的好皮囊就可以了,你说是吧” 轩辕城还是没有答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万一说的不对林天的脾气 可就要倒霉了,林天的意思,他还没有听出来 林天接着道“可这妓女啊,在不该有脾气的时候有脾气,就不好。这个时候就很好,刚刚选上花魁” “有些小性子,是可以理解的。似乎这天下第一,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脾气,不过我很喜欢,现在很喜欢” “再过个两三年,或许用不上,或许半年不到,就会有新的花魁。人不如新嘛,谁不喜欢新鲜的呢” “你想不想见一见这位花魁?” 轩辕城低着头道“不想” 林天道“你没有说实话” 轩辕城道“林公子看上的人,小的不会,不会看上眼的” 林天笑了起来,“不会看上眼?你觉得本公子的眼光这么差吗” 轩辕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开口道,“小的,小的没读过什么书,小的的意思是,小的是不敢看上一眼的,花魁是公子您的” 林天道“这话说的我爱听,没读过书就要多读一读,不然怎么像我们家一样世代公卿呢。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见?” 轩辕城咬了咬牙,道“想” 林天道“好,本公子给你这个机会。你去采来一朵花,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了了” 轩辕城道“多谢公子,什么花呢” 林天道“寒烟花” 473 白衣书生杀手心 寒烟花,整个赤焰皇朝只有一朵,位于兽王谷之中,兽王守护着的寒烟花 轩辕城道“好,我去取” 林天道“回来之后,去林府找我,本公子带你去见花魁。让花魁见识见识勇闯兽王谷的勇士,本公子也可以送你一个一官半职” 轩辕城道“多谢公子” 林天弯下了腰,将枪头从脚面上拔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民间的枪头就是不行,连我这鞋面都没有刺透,比不得家里的刀枪” 轩辕城去了兽王谷,他到的时候,轩辕九州刚刚杀死兽王不久,正在剥着兽王的毛皮。兽王是一只老虎,剥着并不容易 轩辕九州转头看见了轩辕城,没有理会 轩辕城环顾四周,心如死灰。那一朵寒烟花,被毁了。应该是大将军和兽王打斗的时候,被毁的 轩辕城慢慢地走着,走到了轩辕九州的身边。轩辕九州拿着小刀剥着毛皮,一点一点,极为细致 轩辕城将长枪放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转头看着轩辕九州一点一点的将老虎的毛皮剥下 轩辕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可以逃,但逃不了多远,也逃不了多久。况且,他不可能逃 轩辕城开口说道“大将军怎么突然要杀了这个兽王呢” 轩辕九州道“心情不好” 轩辕城道“大将军真厉害,小的听说,这个兽王,是一只妖怪,一只大妖,好像活了一千多年了” 轩辕九州道“一千三百年,这里从不会有人踏足。你怎么来了?来杀这只大老虎?” 轩辕城道“我来找一朵花,寒烟花” 轩辕九州看了看四周,道“哦,寒烟花已经没了。看你的年纪,要摘了这朵花送给心爱的姑娘吗还是提亲什么的” 轩辕城道“城中的花魁很喜欢寒烟花,天下第一都有着一些独特的喜好。小的看大将军如此细致的剥皮,这大老虎吃起来一定很美味” 轩辕九州道“花魁?你这小小年纪,不要把心思花在上面” 轩辕城道“嗯” 轩辕九州道“这只老虎虽然活了一千三百年,可也不厉害,就是长得大了些,看着吓人。要我说,它活没活这么多年,都不一定” “人们把它传的太厉害了,兽王谷本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从今以后啊,人们也可以来欣赏欣赏了” 轩辕城道“我就先走了” 轩辕九州道“天还早着呢,你没有拿到寒烟花,花魁那里也不必去了。兽王的骨头、血肉,这个时候吃,才是最鲜美的” “等我回城之后,这些血肉,可是千金难买的” 轩辕城抬起来的屁股又落了回去,道“那就吃一些,多谢大将军了。花魁那里我是肯定不会去的” “我要去告个别,以后就离开这里了。这地方虽然挺好的,我也挺喜欢。可有些地方,也是注定要去的” “不过这个,我可不会做饭,我去找些木头吧” 轩辕城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屁股,慢慢站了起来 轩辕九州道“不用,你就坐在这吧。你是客人,坐着别动。我做好了,咱们一起吃就好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要去的地方一定要去,不然肯定会后悔的。慢慢的,有些地方就只能想想,去不了了” 轩辕城再次坐到了地上,道“嗯” 轩辕城听不太懂轩辕九州说的话,轩辕九州也没有听懂轩辕城的意思。两个人坐在地上聊着天、吃着肉 轩辕城离开兽王谷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他是一个孤儿,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他称之为家的地方,很小 他进了屋子,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直到夜幕降临,他出了门,背着他的长枪,枪头和枪身的连接处缠了一圈圈的红布 林家的府邸很大,来来往往的都是衣着光鲜的人。守门的人进去通报去了,轩辕城等着,等待着死亡的命运 最坏就是死亡了吧,林天的脾气,他猜不出来 林天出来了,依旧是书生一样的打扮,“你回来的很快,今夜花魁要跳一支舞,已经失传的羽衣舞” “你的命不错,可以一饱眼福了” 轩辕城道“寒烟花,我没有拿到” 林天的笑容突然消失,道“没有拿到,没有拿到,没有拿到你让本公子怎么讨得花魁的欢心呢,不欢心,怎么都不欢心” “本公子现在很不开心,没拿到,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该跑啊” 轩辕城道“小的做事,有始有终。我伤了您,赔您一条腿” 林天道“你说了不算,你的腿和我的脚,能一样吗?” 轩辕城道“小的任凭公子处置” 林天道“你这样的命,皇城里有上万条,本公子怎么处置的过来呢。自己去礼部大牢吧,怎么说,你应该清楚吧” 轩辕城道“清楚” “不清楚”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林天抬起头来看了看,堆起了笑脸,道“大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家父正在府中,大将军请” 轩辕九州越过了轩辕城所站的位置,走到了下了台阶迎接的林天面前,两人之间,大概有着一人的距离 “我来,不是为了林语,是为了他” 林天笑着道“大将军为他而来?” 轩辕九州道“不可以吗” 林天道“当然可以,不知大将军是为了什么呢” 轩辕九州道“为了留他一命” 林天道“他伤了我,失了礼数,去礼部大牢,坐上几年牢,应该吧” 轩辕九州道“应该” 林天道“他只是伤了我的脚,坐几年牢,大将军怎么说要留他一命呢” 轩辕九州道“玩杂耍的,枪头松动,你觉得这正常吗?此事我已经和大理寺说过,大理寺会查” “他的事,大理寺会接手” 林天道“大将军这是来通知我了?大将军觉得我会在他的枪头上做手脚?他什么身份啊,大理寺查?” 轩辕九州道“我的义子,大理寺查,可不可以?以你的身份,在他的枪头上做手脚,确实有失身份” “杂耍,是他赚银子养活自己的本事。你觉得他会让枪头松动吗?究竟是谁做的,大理寺会查清楚” “伤了你,这是一个意外。幸亏只是枪头松了,若是枪头上有毒,你又恰巧出现在那里...” 林天道“好,他的事,我林家一笔勾销。一双鞋子而已,换一双就好了。不过做人要讲诚信的吧” “拿到寒烟花,是他答应的。答应的事没有做到,将军觉得该如何处理呢。因为他没有做到,耽误了我的大事” “大将军军纪严明,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交代的事情,委托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 轩辕九州道“这是一个意外,兽王我杀的,寒烟花,我弄坏的。他到了的时候,就已经坏了” “若是算算时间,寒烟花在今天早上就不存在了。你让他去拿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呢” 林天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管家,管家上前耳语了几句 林天道“嗯,此事是我做得不对。意外总是在所难免的。改日有时间,晚辈登门拜访” 轩辕九州道“告辞” 林天转过身,看着老管家,道“我是不是说过,大将军府的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大将军早上出门去杀兽王,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林家养着你做什么啊,吃干饭的吗” “文武相争,情报为先,你真的是老了,还有那小子,居然是轩辕九州的义子,你让我很丢脸啊” 林天说完之后走进了府邸,走到了后院,管家一路跟着,双腿不听使唤的打着颤 林天道“人老了,就要去该去的地方” 林天转过身,袖中多了一把刀,一刀插在了老管家的心口。林天或许杀过很多人,他的手法很熟练 竟然一滴血都没有喷洒出来,他还是那一袭白衣。短刀在老管家的胸前抹了抹,又回到了袖子里 书生是最讲道理的,可也不能只讲道理。有些时候,道理是说不通的。说不通的时候,就不必说了 在这个世上,用刀杀人是最简单的事情了。林初念大爷太傻了,都做到了国师的位置上,却不懂得动兵 谋略,那是文人的玩意,智者的玩意。可这玩意,没几个人玩,没几个人玩得懂,也没几个人能玩 玩不懂啊,人们就会说你是傻子。还是刀兵最实在,最快,我就不信把刀架在脖子上,还敢骂我一句傻子 林家,书香门第,读遍了蓝皮的书,可如何呢。倒不如读一读血书。让这天下,换一换色彩 道理,只有一个人讲的最好,无论他讲的是不是道理,都是道理。那人啊,九五之尊,坐在龙椅之上 林大爷风光的时候,他像是一个影子。林大爷走了十年,他对林家千般好,依旧像个影子 林天知道影子的可怕,因为他,就要做一个影子。他要做最渊博的书生,最狠辣的杀手 世人都说这种人是人面兽心,披着人皮的狼,表里不一 可他不在乎,人们看到的,只会是他的表里如一 知道他表里不一的,都是死人 后院,是绝佳的杀人场所。这里,是他的天地,只有他可以来 湖中养着鱼,红的发紫,人肉是最好的饵料 他从不吃鱼,看到鱼,就想起了死人。他也从不去湖边,看水的时候,他时常眼花,虽然最近好多了 但刚又杀了人,又要好久才能缓过来。真是的。一个人作死起来,真是拦不住的,还要我跟着受罪 这也是一种修行吧,再有几年,几十,不,几十年太长了,十几年,或许自己就会是最狠辣的杀手了 474 赤焰皇室南宫家 明德城很大,街道很多,无论走在哪一条街上,人们都会对轩辕九州另眼相看,此时就更是如此了 活了千年的大妖被他刚刚杀死,毛皮、血肉、骨头都是千金难求。大妖,赤焰只有一头,物以稀为贵 买这大妖毛皮、血肉、骨头的是城中的大户人家,一般人是买不起的。毛皮可以做成衣物、做成武器的装饰、房间的装饰 俗话说吃什么补什么,以大妖那么强悍的肉体,就算不补什么,吃了也没什么害处,吃过的人肯定没有不开心的 这可以说是绝品了,吃完之后绝对不会再有。人大多如此,拥有绝品就会很开心。可是失去呢 似乎无论失去的是不是绝品,都会伤心难过。人们多会患得患失,毕竟曾经拥有过的嘛 随时随地、任何事任何人,都能淡然处之的人,那似乎可以称之为圣人了。九朝,很久没有圣人了 这不仅是轩辕九州的胜利,也是人族的胜利,轩辕九州打败大妖的事情在他回来之后传遍了全城 更有无数文人写文做词,胜利就会有战利品,也需要战利品 文人虽未参与其中,但笔墨纸张就是他们的战利品 对于买东西的人来说,买下来的东西就是他们的战利品 似乎这样做,可以让他们有参与其中的感觉。他们或许也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噱头而已,终会过去 但机会,是只有一次的,无论是否自诩聪明的人,在面对机会的时候,他们都是不会放过的 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是显而易见的。除了这件事,人们还好奇一件事,那就是跟在轩辕九州后面的那个玩杂耍的少年人 皇城里的事情总是传的很快,轩辕家和林家的消息传得更快。人们都很疑惑,这个少年是什么来头 轩辕城自己也很疑惑,有着他自己的疑惑,跟着轩辕九州走了好一会之后,他说了出来 “大将军为何会去救我呢?” 轩辕九州脚步一顿,继续向前走着,“因为一个人,有人看到你背着枪去了林家,你的事,很多人知道” 轩辕城道“我认识的人,多数和我一样,是下民,并没有可能结识大将军的人,不可能请得动大将军的” 轩辕九州道“我很难请吗?” 轩辕城道“如果没有意外,我们这样的下人和大将军这样的大人是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轩辕九州道“没错,我不记得她长得什么样子了,她也没说她叫什么名字” 轩辕城道“他只是说我去了林家,您就...” 轩辕九州道“她还说了你的事,你伤了林天。再加上你在兽王谷说的话,一想,我就明白你要去送死了” “找我的那个人,她知道你很可能被林天杀死,是林天杀你。可我知道,你是去送死的,是你自己杀自己” 轩辕城道“您说这事大理寺会查...” 轩辕九州道“瞎编的一个理由” 轩辕城道“我觉得也是,我那枪头松动了,估计是用了很久的原因。大理寺查的都是大人们的事情,怎么可能和我有关呢” 轩辕九州道“林天信了,因为我说你是我的义子。我从未骗过人,所以他信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轩辕城道“当然愿意了” 轩辕九州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着 这十年间,发生了很多事。轩辕城从一个街边玩杂耍的少年郎成长为了一个掌管万千士卒的小将军 ...... 重山专注的思考着轩辕城的每一次动作,轩辕城的枪法很快,但并非无迹可寻。虽然受了伤,但还不足以致命 轩辕城的枪越来越快,重山受的伤越来越重。不过最后,就在轩辕城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 重山发动了最为猛烈的一击,轩辕城本是一个瘦弱的少年,最后,被撞成了一滩肉泥,砸在了地上 气喘吁吁地重山又投入了新的战斗之中,轩辕城的死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死去的人太多了 当奇门弟子最后会合到一处的时候,已经不足一百人。风流做了一个最为艰难的决定,离开 离开这可怕的战场 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要做的事情,他们杀死了轩辕九州,付出了极大地伤亡。他们没有将军旗插在城头之上,但他们打开了城门 奇门的弟子不愿意走,他们要杀上城头,为魏涛报仇,为马怀报仇,为墨染报仇。这一战,他们永远的失去了三位门主 可他们,还是走了 军令如山 风流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天水军和寒山军已经杀入城中,再不走,可能永远都走不了了 入城时,他喊了一句话 为了给兄弟报仇 这句话是真的,但也是说给天水军和寒山军听的。他要让他们觉得他们不会退,这样他们才有离开的机会 奇门离开的很顺利,并没有风流想象中的拦阻。走出很远之后,风流回头看着,明德城中依旧是喊杀声震天 ...... 天水军和寒山军入城之后,步步紧逼。明德城的守军步步后退,慢慢地变成了巷战。虽然天水军和寒山军知晓城中的大部分地形 可转入巷战之后,双方僵持在了一起,借助地利,明德城里的守军死死地拖住了酒衣军前进的步伐 ...... 穿着大将军盔甲的林初念孤身去了皇宫,去拜见赤焰的皇上南宫楚 南宫楚正在大殿之上和群臣议事,听闻小太监通报林初念的到来,立刻起身离开了龙椅,走下台阶 走到了大殿外,将林初念迎了进来 南宫楚坐回了龙椅上,林初念在台下行了一礼,眼神扫了扫满朝的文官,面红耳赤的,不知道刚说了些什么 林初念道“启禀皇上,轩辕将军战死。临死之前,微臣接过了大将军的剑。如今酒衣军杀入城中,唯恐杀入皇宫” “还请皇上随微臣移步,微臣已经挑选好了精锐的士卒,他们会保护皇上安全地离开明德城” “在皇上离开之后,城中的军卒会一点一点快速撤离,追随皇上,还请皇上定夺” 南宫楚道“这里,是我南宫家最后的土地,最后的尊严。区区五十万酒衣军而已,朕,不可能逃的” 475 林初念孤身入宫 林初念道“此时的酒衣军已经杀入了城中,城中三十万士卒,在微臣到来之前,已经不足二十万” “而酒衣军,还有着四十多万。这一次,酒衣军很勇猛,这应该是他们雪藏多年的士卒。这绝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他们” “为了最后的土地,我们可以拼死战斗,这是我们的意志。可是微臣并不觉得意志可以转化为超越极限的战力” “他们围城半月有余,我们的士卒虽然轮番休息,但也有些精疲力尽。我们能借助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意志,一是地利” “这份意志,微臣不知道还可以支撑多久。但是地利,我们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只要皇上还在,赤焰就还在” 南宫楚道“你觉得我们没有一点胜算了吗” 林初念道“胜算很低” 南宫楚道“朕挺明白了你的意思,朕不会走,什么都不必说了。朕亲自去看一看,这酒衣军到底多么厉害” “盔甲、长剑” 小太监应了一声,连忙跑出了宫殿 南宫楚轻轻地走下了台阶,走到了群臣的面前,道“酒衣要想得到朕的皇朝,就要踏过朕的尸体” “朕,是不可能做阶下囚的。赤焰成立千余年,还没有过投降的皇帝呢。无论局势如何,只要还有机会” “朕就不会放弃,世人皆说,这天下是我南宫家的天下,可你们应该清楚,这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 “你们保下的,不是我南宫家的江山,而是你们自己的江山。或许在这里,没人比朕更关心胜败” “胜了,你们都会活着。败了,你们也不一定都会死。风水轮流转,谁做主子都是一样的吧,对于你们来说” “可朕就不一样了,朕是一定会死的。朕也不强迫你们,你们都是书生嘛,愿意出去的,就出去” “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咱们君臣一场,在这很有可能是最后的时刻,都有选择的机会” 林初念道“皇上不退,微臣也不会退” 南宫楚道“好” 群臣们接二连三的说着,没有人退。他们皆是书生,有胆气的书生 南宫楚笑了笑,慢慢地向前走着,走到了林初念的身边,道“这次酒衣有备而来,就连老国师,都这么快败了” “朕出去也是于事无补的,可朕,只能站着死,不能坐着等死” 林初念道“背水一战,或许也不会有一线生机。酒衣军很强,微臣用烈火阵,都是没有拦住他们” 南宫楚道“方圆百里的烈火都无法阻挡的军队,他们,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林初念道“推着死人过来的,像是蚂蚁一样。死的人在外圈,活着的人在内圈。就这么滚着滚着就过来了” 南宫楚道“够狠,咱们城中的布置,可以拖延多久” 林初念道“城中机关,最多可以拖延一天。酒衣军在堆命的往前冲,我们都在抢时间,谁都拖不起” “酒衣军害怕出现意外,而我们,就快体力不支了。他们的围城,起到了一些效果的” 南宫楚道“一个饿极了的人,往往会发挥超乎寻常的战斗力。轩辕将军战死,是朕没有想到的,谁杀了轩辕将军?” 林初念道“昨日赶到的奇门军,他们的三位门主先后出手,第一个叫李无缺,被轩辕将军一招打败,扔下了城头” “第二个叫马怀,被轩辕将军两枪打倒。最后的叫魏涛,用的一把看不见剑身的长剑,刺穿了轩辕将军的喉咙” 南宫楚道“奇门,没听过” 林初念道“酒衣皇朝的一个江湖门派,几个月前投靠了他们的朝廷,被分到了琅琊军,做了奇营” “他们随着琅琊军杀入了青璃的国都,回来之后,他们的掌门沈山河被封为大将军,奇门的六位门主被派到了各个地方” “第二次进攻青璃的时候,奇门没有参与。现在微臣有些明白为何奇门没有参与第二次的青璃之战了” “以他们的战力,是要一锤定音的。他们,就是为了轩辕九州大将军而来,为了我们赤焰而来” “轩辕大将军死于江湖高手之手,太可惜了。不过如果我是轩辕大将军,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那个王小楼,就不该放他离开” 南宫楚道“王小楼又是谁?” 林初念道“一个江湖人,向轩辕将军约战,被轩辕将军一招打败” 南宫楚道“这个奇门,有多少人” 林初念道“他们,大概有千余人,是这次进攻南城门的先锋。他们跑的很快,打开了南城门” 南宫楚突然笑了起来,道“我们的南城门,耗费银两无数,是四座城门里最牢固的。守城士卒那么多” “居然被千余人破开了城门,老国师觉得正常吗” 林初念道“城门,没人敢偷工减料的” 南宫楚道“朕不会这个意思,朕就是觉得,千余人能破开城门,很好笑,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林初念突然动了,袖中弹出一把短刀,架在了南宫楚的脖子上,道“是啊,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本来微臣还想再聊下去的,可皇上你啊,说了这么一句,微臣就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了。这股火,三十多年了” “皇上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事情吧” 林初念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大殿之上的文臣吓得够呛,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南宫楚面色如常,道“朕清楚,既然你要谈往事,那么朕就和你说一说往事。林家,千年以来都是书香门第” “你的才学不错,朕封你做了大学士。在你那个年纪能当上大学士的,赤焰千年以来只有你” “朕很欣赏你,可是你不该,不该啊,不该喜欢上陈家的大小姐陈如。谁曾想陈如还愿意呢”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缘。朕能怎么办呢,只有支持你们。可你要知道,林家和陈家联合” “这赤焰的天下,再过十几年,几十年,还是朕的吗?别跟朕说什么忠心耿耿,朕一点也不信” “后来的事,证明朕的猜测是没有错的。你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是你咎由自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爱上不该爱的人,做了不能做的事” “难道,是朕的错?” 476 一人忠于一人事 林初念道“林家对赤焰忠心耿耿,千年以来忠心不二,陈家也是如此。就因为我们两家结为姻缘” “您就杀了陈如,杀了林二豆。还有陈忱大将军,那么凶戾的一个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消颓” “一步步解甲归田,您比我清楚。您的帝王谋略真的很厉害,厉害到不相信我们两家,那您相信谁呢” 南宫楚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朕也不藏着掖着了。对,人是我杀的。打压你们两家,朕想了很久” “想了很久才决定打压你们,想了很久的计划才开始打压你们。赤焰,不会再有任何家族做大” “你们自恃千年家族,底蕴深厚,认为对于赤焰的功绩比我们只多不少,你们的眼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我们,朕说的对吧” “对于你们来说,皇族不过是一个摆设。当我们可以满足你们需求的时候,我们还是皇族” “当我们不满足,当然,我们从没有不满足过,我们没有拒绝过,哪怕是一点点的不满足” “你们会怎么样,文人们含沙射影的口诛笔伐,武将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演练,你们觉得朕很傻吗” “朕什么都不管,但朕什么都清楚。时机到了,就是你们先后离开的时候。是的,手段很黑暗” “可你扪心自问,你就没有用过黑暗的手段,为了林家这一个家族的利益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若说是非对错,好与坏,光明与黑暗,我们都一样。你为了林家,朕为了皇室,都一样” 林初念道“不,我们不一样,微臣从未做过伤害赤焰的事情。林家,也从未做过伤害赤焰的事情” “我们两家会如此,只是因为您的怀疑,您怀疑我们会做什么。难道说我们有实力做到,就要被打压吗” 南宫楚道“你们在,朕睡不好的” 林初念道“俗话说的没错,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才是最可怕的。您的怀疑,让很多人都送了命” “您这样的人做皇上,或许是赤焰最大的不幸” 南宫楚道“功过是非,你说的不算,朕说的也不算,没人说的算。你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是要杀了朕吗” 林初念道“皇上觉得不是吗,难道微臣在开玩笑吗” 南宫楚道“朕以为你会要一点什么,比如说官职,比如说林家以往的一切。挟持朕,你可以要很多的东西” 林初念道“微臣只是为了陈如还有林二豆而来,他们去的地方,皇上去不了。但是地狱,皇上是可以去的” 南宫楚道“你就一定要杀?” 林初念道“这个仇,微臣等了二十年,也谋划了二十年。您觉得酒衣军为何能如此快的长驱直入” “没有情报,没有真实的地图,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南宫楚瞪着眼睛说道“看来,你真的很恨朕。恨到要毁了赤焰的江山。你要杀朕,为何要引外敌呢” “赤焰的百姓,何错之有呢。你就忍心赤焰做人家的阶下囚?是朕高看了你林初念” 林初念道“没错,皇上小看了我。在微臣辞去国师之位之后,您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微臣,微臣不傻” “微臣做了二十年乞丐,这二十年,监视微臣的人,很傻。微臣说过,微臣从未做过对不起赤焰的事情” “现在微臣也敢这么说,酒衣的南部防线只有两支军队,天水军和寒山军,他们发动战争” “就是因为楚一的野心,野心的前提,在于楚一相信了他们派出的细作整理出来的情报” “林家和陈家相继离开朝堂之后,微臣更喜欢离开这个词,这给我们双方都留了面子。既不是说林家被您赶了出去” “也不是说林家被迫离开,而是林家主动离开。林家可以说是赤焰文官的柱石,陈家可以说是武将的柱石” “如今的文武群臣,没有一家称得上是柱石。二十年的时间,您做到了极致的打压,可这些啊” “就足以让楚一相信,如今的赤焰,文不行,武也不行。他们的情报,微臣给的,所以准确无误” “明德城,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后的土地。对于酒衣来说,这是最后必定要拿下的地方,这里的象征性太大了” “就算是赵天水那么稳重的人,为了明德城,也搞了一个四面埋伏,生怕有人逃出去。他啊,把骑兵放在了最外围” “就是防止我们有人冲破了他们步兵的防御,追击用的。明德城会是死地,五十万天水军和寒山军的死地” “楚一想要灭掉我们,微臣又何尝不是利用他,灭掉他呢。一旦天水军和寒山军全都战死在这” “我们剩下的军队不需要多,一两万足以扫平酒衣。到时候再和青璃讲和,赤焰的疆土,就变大了” “楚一发动了战争,可我们,才会是最后的赢家。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南宫楚道“你刚刚说,酒衣军杀入城中,城中的士卒已经无力抵抗了” 林初念道“骗你的” 南宫楚道“骗朕?那么为何现在又说了真话呢” 林初念道“为了让你走下龙椅,为了让你决定亲自出去打一仗,为了让你走到微臣的身边” “皇上的戒心很重,可当天下都要丢了的时候,戒心就变得很轻了,这是微臣唯一能想到的机会” 南宫楚道“现在你有了这样的机会,朕实在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你做了,再说以前的事也没什么意义” “你杀了朕之后,准备当皇上还是说让南宫家的谁当皇上?” 林初念道“林家,是不可能做皇上的。最后是谁当皇上,您就不用操心了” 南宫楚道“唉,动手吧” 林初念还没有动手,就被几把钢刀架在了原地,看着这从屋顶飘落的四个人,林初念知道,他失败了 南宫楚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摸了摸脖子,右手伸到了胸前,低头看了一眼,双手搓了搓,将血迹擦干 南宫楚道“你以为朕是那么好杀的吗” 林初念道“微臣从没觉得容易,不然也不会准备二十年之久。微臣只是心存侥幸,觉得你说的是真的” “在找我的时候,你说,皇宫里除了文官,女人,小太监,能上战场的都去了战场。微臣还以为啊,没人保护皇上了呢” 南宫楚道“是啊,能上战场的都去了战场。你啊,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你带着刀进来,朕知道” “朕如果不知道,早就不知道在这死了多少回了。朕想看看你会不会出刀,结果啊,你真的出了刀” 林初念道“微臣怎么能斗得过皇上呢” 南宫楚道“你敢出刀,林家之人都敢出刀。幸亏你是现在出刀,若是放在以前,你和陈家一起出刀,朕就完了” “你们有出刀的实力,出刀的可能,现在你也做了出刀的决定。你说,朕为何打压你们” “你们的力量越大,能杀的人就越多,破坏性就越大,你觉得朕应该相信你们永远的忠诚吗” “任何时候,一个普通人都只会永远的忠诚于自己。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赤焰陷入了战火之中” “我记得你曾说过,书生,为的是江山社稷之谋,为的是天下百姓之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是你的谋略吗” “朕,不过是打压打压你们,杀了一两个,十几个人而已。要说血溅千里,你这才是帝王一怒啊” 林初念道“这么长的血河,微臣可是担当不起。不过皇上说的没错,微臣很自私,自私到了极致” “为了两条人命,让赤焰血流成河,让悲伤流成了河。微臣失败了,林家也失败了。微臣会死,林家也不会有人活下去了” “这就是失败的代价,微臣说的没错吧” 南宫楚道“你明白很多事,可你还是,走错了路” 林初念笑着道“或许我该感叹一下时运不济,可是啊,明白只是明白。明白一些道理,不代表不会走错路” “微臣确实懂得很多道理,也把自己活成了道理。可看看现在,多失败。这冰冷的钢刀,多冷啊” 南宫楚道“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拔出刀的那一刻,一切就都结束了,动手吧” 就在这时,文官之中走出一人,道“皇上要杀我林家,也要看我林家答不答应” 这人一边说着一边冲向了林初念,一双拳头对着围住林初念的四人中的一人砸去,战斗在一瞬间分出了胜负 冲出来的文官杀死了三把钢刀,被最后一把钢刀斩断了双手 南宫楚有些讶异,道“林家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林初念,你说,朕打压林家,做的是对还是不对?” 林初念也很讶异,在他的印象里,侄子林天,是一个喜好穿白衣的温文尔雅的书生,怎会如此厉害呢 贴身保护皇上的四大高手,居然被他一瞬间打死了三个。这样的人,若是....,定是我林家的中流砥柱啊 唉.... 这就是命 难测 林初念抬起头,道“皇上做的对” 林天道“不对,一点都不对。林家千年来的门第因为他的怀疑而毁掉,他可以因为他的怀疑而杀人” “我们怎么就不能因为我们的被辱而反抗,为什么我们不能反抗,为什么我们败了就要死,他做错了事什么事都没有” 南宫楚道“你叫林天是吧” 477 无人问津失败者 林天道“正是” 南宫楚道“因为朕,是皇上。你们觉得不满,因为你们的地位一落千丈。你们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 “你们有什么不知足的呢,难道你们就必须步步高升,升到哪里呢?你们啊,永远都不会满足” 林天道“如果未曾领略过山上的风光,或许就不会失望了。从山上被打下来的人,谁不想重新上去呢” 南宫楚道“你们林家的人都爱讲道理,你不仅爱讲道理,还挺厉害。若不是今日林初念要死了” “想必你也是不会出手,再过上十几年,赤焰的天下是谁的还真不好说。成大事者,要学会忍耐” “你还是太年轻,冲动了” 林天道“我还是不够隐忍啊,如果我的手里有刀,这四个人,都会死。这是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大爷是我们林家的骄傲,林家会因为他而灭亡,但林家不会怪他。他是为了林家,为了林家的未来” 南宫楚道“未来?杀了朕,扶持一个你们想要的皇上,这就是你们的未来” 林天道“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南宫楚道“要怪就怪你这大爷林初念吧,时候也不早了,动手吧” 随着南宫楚的话音落地,钢刀落了两次,两颗人头落在了地上,一颗年老些,白发苍苍。一颗年轻些,满头黑发 林初念最后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砍下了脑袋。林天似乎也是,他想要做的最狠辣的书生,终究是没有做成 血脉宗亲,林天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大爷林初念死在眼前,所以他站了出来,倒了下去 对于林初念来说,孤身入皇宫降低皇上的戒心,意图杀之,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对于林天来说 林初念一死,他再无机会。林家,也不会再有任何机会。林初念选择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对于林天来说,是那么的不恰当。可他没有怪大爷,大爷是林家的骄傲,是他把林家带到了真正的巅峰 也是他,让林家知道,让天下知晓,一个书香门第,可以不只是一个书香门第 如果林初念可以等一等,等到皇上披着盔甲去作战。战场上的机会就多得多了 林初念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亲手报仇而已。手刃仇敌,是这天下最痛快的报仇方法和手段了 像林初念这样的谋士,久居幕后,用惯了太多的借刀杀人,一道又一道的面具。可说到底啊 谋士也是人,书生也是人。夫人、儿子被杀,是个人,都想要手刃仇敌的。虽然,失败了 但至少,他尝试了。林初念可能不甘心,但不会后悔。世上的事,做了就不后悔,是很难的 像林初念一样活成了道理的人,太少。不后悔,有几个人能做到做事不后悔呢,应该是极少的吧 在这大殿之上,很少有人想到一个书生会杀人。林天就是这样隐藏着自己,他以为,他准备好了,就可以改朝换代了 满殿的文官更是想不到林初念会杀皇上,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国师,居然会意图谋反。他们也不曾想到,皇上会杀了林初念的夫人和孩子 这件事,如果烂在肚子里,他们就可以活下去。可他们都知道,只有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 他们似乎在犹豫,似乎在想着要不要像林天一样,皇上身边的高手只有一个,还受了伤。他们一拥而上,会不会有机会 他们懂得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也懂得一骑当千的道理。他们或许会成功,或许这么多人也不会是那一个人的对手 出殿去取盔甲的小太监从殿外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盒子上放着一套盔甲和一柄长剑 小太监服侍着南宫楚穿好了盔甲,火红色的盔甲之上雕刻着火焰的图案。南宫楚握着长剑,挥了挥 长剑很美,很漂亮,剑鞘上也是雕刻着火焰的图案。南宫楚不是一个用剑的高手,但也是自幼练剑 随意的挥了几下之后,南宫楚将金焰插回了剑鞘之中。看着这满殿的文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满殿的文官们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皇上上次叹气,杀了林初念和林天,这次... 南宫楚道“之前朕说过,赤焰成立千余年,从没有皇帝做过阶下囚。对于明德城中的任何人来说,这都是最后的机会” “你们觉得是在为我南宫家守江山,南宫家为这天下守了千年的江山。九大皇朝之中,只有咱们赤焰的军队,被称为悍卒” “为何,因为强悍。这说的不是体魄,而是精神。可这一切,被林初念摧毁了吗,并没有” “酒衣军可以一路长驱直入,拿下我们无数的城池。但我们的精神,酒衣军是无法摧毁的” “他们是来杀朕的,但朕也看到了一个书生的胆气。当一个书生握着刀的时候,是很让人害怕的” “朕说过,朕会给你们一个选择。愿意出去的,就和朕一起,去杀一杀酒衣的人。不愿意的,就留下来” “无论是去是留,都是生死难测。决定权在你们手里,你们不需要担心。就算你们留在这,朕也不会杀了你们” 文官们近乎是齐声的说道“愿随皇上一同出宫” 南宫楚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我赤焰青嘛。准备盔甲,准备出宫” 小太监应了一声,快步跑出了大殿 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推了一车的沉旧盔甲。文官们先后穿上了盔甲,手中握着长剑 南宫楚道“在这大殿之上,千年以来并无刀兵。今日有了刀兵,文官提剑保家卫国,这是朕最不希望看到的” “可我们提剑还好,若是到了老弱妇孺提剑的时候,那我们赤焰,才是真的到了最后的关头” “书上常说,文人有风骨。今日,就让酒衣看一看,什么才是我赤焰的文人风骨,也叫这天下九朝看一看” “赤焰悍卒,是任何人都无法打败的。悍卒这两个字,可并非是浪得虚名” 南宫楚说完之后走出了大殿,他的身后,跟着尽量保持整齐的诸位文官,大步流星的向着宫门处走去 千年以来,文官出战,这是赤焰成立以来的第一次。皇上在明德城内亲政,也是赤焰成立以来的第一次 大殿之上,林初念和林天的尸体,无人理会。血水早已流干,尸体慢慢的变得僵硬,变得没有了血色 无人问津,或许这就是失败者吧 或许满殿的文官都曾正眼或斜眼看过他们,但没人会说,给他们下葬吧 478 文官赴死下赤焰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中的战斗愈发激烈。天水军和寒山军寸土必争,明德城的守军寸土不让 虽然他们的大将军去了皇宫之后再也没有出来,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守卫土地的决心,虽然只有寥寥几十人知晓他们的大将军已经战死 数以万计的人在明德城中厮杀着,巷道中、房屋内、枯井中,几乎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有着人的战斗 明德城的守军在城破之时余下二十五万,一场攻城,他们被打掉了五万余人。巷战过后,明德城内的守军无一幸存 天水军和寒山军,也仅剩十万余人。四十万精锐,战死在了这最后一战之中。他们冲向了皇宫,停在了皇宫门口 赵天水慢慢地从军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天水军的最前面,走到了距离赤焰皇帝南宫楚大概十步左右的距离 赵天水开口说道“投降或者死” 南宫楚道“投降是不可能的” 赵天水看向了跟在南宫楚身后的人,道“你们呢,要陪着你们的皇上赴死吗” 南宫楚身后的文官齐声说道,“甘心赴死” 南宫楚道“你们可以打下我们的土地,但绝不会拿下我们的精神。你们来的很快,那个人,他骗了朕” 林初念在临死之前说,他在城中安排好了一切,会让酒衣军死无葬身之地。看来他的恨意很大,要让整个赤焰陪葬 赵天水道“我只是一个将军,只会攻城略地,从未想过拿下你们的精神。这么高深的事情,需要时间,也需要人” “这是文官们做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一位皇帝。要是有什么遗愿的话,现在就说一说吧” 南宫楚笑着道“朕的愿望啊,是你们可以退兵,可这是不可能的。这会是赤焰最后的进攻,大将军敢接战吗” 赵天水笑着道“有何不敢” 天水军的前排士兵举起手中的长剑,做好了冲锋的准备。赵天水挥了挥手,前排的士兵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赵天水道“我一人,足矣” 南宫楚真的不擅长武艺,仅仅一招,就被赵天水砍掉了脑袋,金焰长剑落在地上,铛铛作响 一次冲锋,赵天水杀死了所有挡在皇宫门口的人。没人是他的一合之敌,进了皇宫之后,只有太监和宫女 妃嫔们或投井,或上吊,或喝下了毒药。太监和宫女们进行了最后的反抗,他们拿着刀或者剑 但他们,杀不死人 成立千余年的赤焰就此消亡 赵天水静静的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大殿内的两具尸体。他只认得一人,林初念。这是他最大的对手 不曾想,他居然死在了这里。他不知道他因何而死。但他想,他如果活着,自己或许没有这么快可以到达这里 倒在他身边的人和他长得很像,或许是他的儿子吧。战争结束了,这就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赵天水的心里还是有一点担心,他并没有看到轩辕九州,没看到活人,也没看到死尸 城中没有一个赤焰的活人,也不能问出来。林初念怎么穿着大将军的盔甲,轩辕九州又去了哪里呢 如果轩辕九州活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如果他活着,会躲在哪里呢 赵天水细细的想着,从离开酒衣开始,这么多天,一天天,一幕幕,在他的脑子里慢慢的浮现出来 这是他迄今为止经历的最为惨烈的一战,天水军不足三万,寒山军不足七万。回到酒衣之后,天水军该如何立足? 他选错了方向,如果他选择东西而不是南北的话,伤亡或许会更小一些。天水军并不擅长巷战,寒山军擅长 赵天水一连想了好几天,直到一纸诏令,天水军和寒山军回到了酒衣。天水军回到了之前的驻地,寒山军也是回到了之前的驻地 对于出城三十里迎接的白龙而言,没有见到奇门,多少有一些遗憾,也只是多少有一些而已 寒山军的旗子,比奇门还要大。虽然寒山军一直都驻扎在寒山城周围,但白龙之前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与寒山军接触 这次难得的机会,他当然不愿意错过。可寒山军并没有进入寒山城,拒绝了白龙的好意,径直奔向了之前一直驻扎的青山 ...... 皇宫之内 沈山河正在后花园中慢慢地走着,时而停下,欣赏欣赏花朵。楚一很喜欢花朵,后花园里有很多花 不重样的花 或许楚一不喜欢花,但谁家的花园里不种花呢。或许这只是一个千年以来的习惯,并不能说是喜欢 就算是花园里的布置看起来费了一些心思,也不能说楚一很喜欢花。至少,楚一是这么说的 他说,帝王不能喜欢任何东西,一旦喜欢了,下面的人就会把它送上来,一个两个百个千个,最后都没了 有些东西,只有一个,不能据为己有 有些东西,是大家的,要大家一起看,就像是古时候留下来的建筑。他可以喜欢,但不能说出来 有些杀手啊,喜欢根据一个人的喜好杀人。朕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至少在喜好上,不会给他们机会 沈山河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楚一来了后花园,一个人。可沈山河知道,他的身边,一直跟着郑久洲 楚一径直走了过来,笑意吟吟的道“沈大将军好雅兴啊,赏花应该喝茶。喝茶赏花,是一件美事,还应该配一个琴师,一个舞女” 沈山河笑着道“这是您的花园,我可是不敢” 楚一笑着道“只要你说,朕能答应的,都会答应。你若不说,朕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嘛” 沈山河道“我啊,没什么喜欢的。花园嘛,只要有花,只要看花就可以了。加上别的,乱了赏花的心。听起来,皇上的心情不错” 楚一摸了摸鼻子道“沈大将军说话总是很有道理,一时不做二事,该做什么就是什么,一心不能二用啊” “确实是有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赤焰,已经被拿下来了。朕的人,已经动身去治理赤焰” “不过” 沈山河道“皇上遇到了难处吗,这么一说,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了” 楚一说道“奇门军出征赤焰,杀死了轩辕九州,破开了明德城的南城门。这么大的功绩,在赤焰做个侯爷是可能的” “朕本打算封你做王爷,他们六个做侯爷。可是,你的人,失踪了。魏涛、马怀、墨染战死” “风流、重山带着奇门的人消失了,李无缺失踪。沈大将军觉得他们会去哪里,会做什么呢” 沈山河瞪大了眼睛,道“你不早告诉我?” 沈山河很愤怒,愤怒的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脸色也是发白,脸色红的可怕 楚一道“朕也是刚刚知道,风流传过来的战报。但那只鸽子,不是我们驯养的,是赤焰的鸽子” 沈山河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沈山河更加生气了,微微眯起了眼睛,无形的气浪在花园之中浮动着 楚一道“奇门出征赤焰,死了三位门主,没有尸体。失踪了一个,见不到人。走了两个,也见不到人” “据说奇门剩下百余人,以他们的武艺,此时应该还在赤焰。沈大将军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难道说,一开始,奇门就只是打算杀人、破城、消失吗” 沈山河道“我的人,接到的命令是杀死轩辕九州。杀人就足矣,他们破城,是情分,不是本分” “他们做到了一个酒衣人的本分,一个酒衣人的情分。他们消失,皇上在怀疑什么呢” 楚一道“赤焰,我们刚刚打下来,那是一块肥肉。酒衣最好的医师,被你请去了赤焰,你说朕在怀疑什么呢” “如果楚星绝也去了赤焰,朕就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了。有文、有武、有医师,治理一个赤焰,时间而已” 沈山河道“我们奇门千余人,拼的只剩下百余人,更有三位门主战死,三位门主不知所踪” “您觉得我们对赤焰的江山感兴趣,如果感兴趣,我们不会死一个人,我亲自去,谁都不会死” 楚一道“沈大将军的武艺,朕清楚。可若说能毫发无伤的杀死轩辕九州,朕觉得不可能,朕也知道” “这一座皇宫留不下你,朕也从未想过可以留下你。朕要说的是,做决定,要三思,而后行” 沈山河道“皇上说,信是风流用赤焰的鸽子送过来的,信上说了什么” 楚一道“信上说奇门兵分两路,一路是李无缺、马怀、魏涛,去杀轩辕九州。一路是风流、重山、墨染,破开明德城的南城门” “他们都完成了任务,去杀轩辕九州的三位门主,只有李无缺被轩辕九州一枪扔下了城头” “魏涛和马怀,不清楚。朕的人,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骨。墨染是入城之后战死的,被踩成了肉泥” “风流说,他们杀了出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还有一件事,轩辕九州的尸骨,现在也没有找到” 沈山河道“风流的这封信,是写给谁的?” 楚一道“写给朕的” 沈山河道“写给您,也就等于写给了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去赤焰一趟,当初我就不该答应” “不该答应你留在这里,如果我去了,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楚一道“当时你必须留在这里,说到底,是你自己要留在这里。如果你要走,朕是拦不住的,对吗” 479 青灯教主内书房 沈山河道“我一直以为,帝王都是很自信的人。无论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也不管他们预测会成功或者失败,他们都是极为自信的” “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信,还能信谁呢。您都没有试过,就知道一定拦不住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楚一道“有些事,是不需要试的。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很好。面子这个东西,还是挂在脸上比较好” “要是掉在了地上,谁都不好看。朕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后打的赤焰先被打了下来” 沈山河道“世事总是出人意料的,皇宫里的花很好看,菜好吃,人也很好看。可是啊,总有那么一点不习惯” 楚一道“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沈山河道“这段时日,多有打扰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回来。我想那个时候,皇上可能已经拿下了青璃了” 楚一道“如果拿不下,沈大将军会出手帮忙吗” 沈山河道“这可是国战,我一介武夫,帮不上什么忙的。赤焰一战,我们只剩下了百余人,可能要放荡江湖了吧” 楚一道“听说江湖上,有三个最厉害的势力,铁马秋风大散关。沈盟主打败了散人之后,大散关至今没有动作” “想必是害怕了沈盟主,铁马和秋风一直没有踪迹,可能这两个势力根本就不存在。沈盟主重回江湖之后” “大散关可能会找一些麻烦的,据朕所知,大散关在我们这里的人,不下于十万,正在逐渐增加” 沈山河道“大散关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增加的?” 楚一道“在朕对青璃宣战之后,第一次对青璃的战争开始之后” 沈山河道“咱们这里多了这么多外人,还是很有野心、很危险的外人。这些,皇上应该比我更加担心” 楚一道“他们,是江湖人,沈盟主应该更加担心才是” 沈山河道“不止十万人,这个江湖,确实应该担心。如果他们找上我,我一定会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就算他们不是来找事的,我也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知道,谁厉害” 楚一道“这是必须的,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来去自如,是因为我酒衣宽容大度,可不是他们的厉害” “要让他们知道,这里是酒衣” 沈山河道“讲道理、讲拳头,都不能输” 楚一道“沈盟主似乎是没怎么输过吧” 沈山河道“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输过,我也不知道是失败铸就了我现在的成功,所谓的成功,还是运气使然” 楚一道“沈盟主是有实力的,只靠运气就能当上武林盟主的话,这武林盟主的运气也太好了” 沈山河道“不和您说了,走了” 楚一道“朕送送你” 沈山河点了点头,和楚一慢慢的并排走着,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离开皇宫之后,沈山河凌空而行 楚一笑了笑,转身回了皇宫,去了书房。书房里,有一位老人正在等着他 楚一进了书房之后,脸色便沉了下来,坐在书桌后面,开口说道“青璃的事情,丞相有什么说的吗” 苏南乔道“青璃的事情,微臣确实是没有想到” 楚一道“一点都没有想到吗” 苏南乔道“微臣以为,我们一座城一座城的打过去,只是打败他们的军队,不杀百姓、秋毫无犯” “就可以顺利地拿下青璃,可微臣没有想到,因为欧阳清风的一番话,各个城池都是起兵向神都进发” 楚一道“天水军和寒山军刚刚从赤焰回来,各地驻扎的地方军以防叛乱,已经缩减到了极致” “慕容军被围在神都之内,丞相觉得该如何破局?” 苏南乔道“酒衣之内已经无兵可派,破局,还是需要小白将军杀出一个天下来” 楚一道“丞相觉得小白将军有多少胜算” 苏南乔道“五成,如今的青璃,没有皇上,各地王爷起兵,如果我们挑拨得当,他们可能会自相残杀” 楚一道“有欧阳清风在,这样的事很难办到” 苏南乔道“欧阳清风虽然巧舌如簧,可人心难测。微臣相信,只要是人,就有被挑拨成功的可能” “哪怕只有一个,那一个就会成为我们的突破口。只要小白将军可以撑住,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楚一道“小白将军来了一封信,他已经做好了为国死战的准备。他清楚,他不会有援兵,这会是他的背水一战” “你没有预料到青璃如今的局面,朕也没有。朕不怪你,世事无常嘛。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朕不纠结于过去,朕现在只想一件事,快速地结束青璃的战争,不能拖,一旦拖下去,可能会拖死我们” “如果小白可以活到战争结束,那当然是一件好事。如果为国捐躯,就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对于军人来说,战死沙场是太正常的事情了。战死沙场,是他们最高的荣誉。朕能做的,是让他们尽可能地活下来” “朕登基不久,不了解青璃,也不了解赤焰。赤焰被天水军和寒山军打了下来,青璃,朕希望丞相可以亲自去一趟” “欧阳清风,都称他是鬼谋。而丞相您,历任三朝,是最稳的谋士。您去了,朕的心里才放心” 苏南乔笑着道“能与欧阳清风相争,是微臣一直希望的事情。第一战,欧阳清风输了。第二战,他现在占着上风” “很多人都说他是鬼谋,很多人也说林初念是鬼谋。结果如何呢。鬼谋,比不得咱这个正正当当的谋士的” “他们啊,都是旁门左道,为鬼做谋,自以为惊天地泣鬼神。殊不知,他们的谋略,只是残忍而已” “它们就像是恶人,恶人仍需恶人磨,如果左王不走。欧阳清风没有第二战的机会,欧阳清风鬼,左王更鬼啊” 楚一道“听说左夜离开之后,去了青灯教。可青灯教在哪里呢,清尘卫和浊路衙查了这么多年,都是没有查出来” “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明面上的事情并不可怕,暗地里才是可怕的。以左夜的智谋,如果留在朝廷” “他可以风光无限,他的未来可以说是青云直上的。可他呢,却离开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南乔道“微臣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左王想要的,咱们并无法满足” 楚一道“他已经封王,难道他想再进一步?” 苏南乔道“谋士做得久了,多会有一些野心。微臣和左王同朝多年,左王从未败过,算无遗策” “自从他出山以来,未曾有过败绩。这让他有些狂傲,虽然背后这么说有些不好。可微臣觉得,确实是有些狂傲的” “他,或许在期待着什么。而当时,有人给了他这个期待,所以他离开了” 楚一道“青灯教的掌门给了他期待,他走了这么久,了无生息。如果他是在为他期待的事情谋划的话” “一旦青灯教出现,那可能会是雷霆一击。他们谋划的,未必是朕的江山。因为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此时的酒衣,很空虚。皇宫,也很空虚。不过他们若是觉得很容易就能杀了朕的话,就想得太简单了” 苏南乔道“皇城之内龙盘虎踞,皇宫之中更是如此。一座藏经阁,其中高手无数。小小的一个青灯教,不足为虑” 楚一笑着道“丞相知道的不少” 苏南乔道“微臣活了这么久,知道的多些,您是开疆拓土的君王,一定不会在意的” 楚一道“朕要做一代明主,当然不会在意任何人知晓多少秘密。只要他们不背叛朕,不背叛酒衣,就都是不可杀之人” “藏经阁的那些人,他们也有期待,期待的只有武艺。困住他们的,正是那些书上的武艺” “那儿,可以困住他们一辈子。曾有人说,藏经阁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可以走出归真,朕信” “朕虽然不懂武学,但却懂得一些书上的学问” 苏南乔道“他们啊,没人可以走出藏经阁。江湖上的事情,此时并不重要。其实微臣在想,皇上为什么没有留下沈山河呢” “如果藏经阁的高手尽出,绝对可以留下他。江湖以他为尊,留下了他,江湖就不敢造次” “只要这朝中文人写写文章,江湖就不会知道我们软禁了沈山河。沈山河不死,江湖上没人敢动” 楚一道“沈山河,是留不住的。整座皇宫,乃至整座皇城,都是留不住的。他的厉害,已经超越了很多人” 苏南乔道“我们可以试一试” 楚一道“试了之后呢,他如果要取而代之呢。朕这是在点火啊。朕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与他为敌” 苏南乔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很危险” 楚一道“确实,睡觉都不安稳” 苏南乔道“我们在武力上无法杀死他,可以从感情下手,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伤人最深的,永远都是亲近的人” 楚一道“如果失败...” 苏南乔道“任何事都有失败的可能,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当然,要准备好替罪羊,准备好后路” “微臣想做的,并不是杀死他,而是毁了他的精神,让他自甘堕落。自古以来,唯有情字最伤人” 楚一道“丞相想用情杀他,他在乎的,是谁呢” 苏南乔道“他在乎的人很多,他的朋友他都在乎。无论哪一个,都能伤他。微臣刚刚说过,没有挑拨不动的人” “当这种伤害越来越多,沈山河只能承受的时候。终究有一个人,会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棵稻草” “他啊,一直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善人。那么,就要吃苦,受罪。终有一天,他会受不了的” 楚一道“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的朋友,和他都很相似吧” 苏南乔道“挑拨他们,需要时间,也需要周密的部署。微臣自认还是很稳妥的,当他回过味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楚一道“那么,他身边最容易的突破点是谁?” 480 长线钓鱼五十载 苏南乔道“秦婉,这是他到望海潮见到的第一个人。她对沈山河,有着提点的恩情。在望海潮,秦婉教会了他一些事情” “她是沈山河尊敬的一个人,要想对秦婉下手,就要从她的弟弟秦淮下手,秦淮是秦婉唯一的弟弟” “秦淮,如果还活着,就要从他入手。如果死了,就要从沐晚晴下手了。无论怎样,微臣都要去一次青璃” “这条线,要做的长一些,秦淮,要从秦家的外围了无痕迹的侵入。沐晚晴,就要用她手上那把刀了” 楚一道“朕相信,苏丞相一定会安排的天衣无缝” 苏南乔道“沐晚晴手上那把刀可以做很多事情,那是一把战国时期传下来的刀,据说是天上之物” “那是一把本可以开疆拓土的一把刀,最后却成了一把刺客之刀。赵王喜欢刀,却不懂得如何用刀” “当然,微臣如此说,不过是站在我们这里说,若是生在战国,或许会觉得赵王所做,并没有什么错” 楚一道“曾有人很喜欢美人的手,可要剁下来,就不是美人的手了。赵王很喜欢那把刀,想据为己有” “可他不知道,这把刀在他手里,可能会爱不释手几天,但最后还是束之高阁。若在徐夫人手中,或许会是开疆拓土之利刃” 苏南乔道“刀,是将军用的。徐夫人一介文人,发挥不出威力。寒月刀几经辗转,到了沐晚晴手里” “用历史和门派做局,故事就容易做得多。这其中有太多的传承无法割舍。青丝谷出征青璃” “仅有沐晚晴这个掌门活了下来,她的门派,她的刀,甚至她的人,觊觎的人很多” 楚一道“这还真是一条长线,秦家,沐晚晴,埋长线,杀大鱼,这事还得是由苏丞相亲自来做” 苏南乔道“有些事,注定只有一些人可以做” 楚一道“朕就不为苏丞相送行了,今夜,清尘卫的人会去丞相的府上” 苏南乔道“好” 苏南乔躬身后退,从书房走了出来,走出了皇宫,走回了自己的府邸。去青璃,是计划之中的一个意外 苏南乔进了书房,披着黑斗笠的人正站在书架前,他的手上没有书,他也没有翻动书架上的书,只是静静的看着 苏南乔道“我要去青璃一趟,计划照旧,准备着,等我从青璃回来再说” 披着黑斗笠的人转过了身,脸上带着一张面具,一张乌黑的面具。除了一双手,再看不到其余的任何地方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清 “东南的祭祀已经在准备,就等圣女回来。我们的人也在陆续的赶到皇城,神不知鬼不觉” “江湖上各个门派埋下的钉子也在陆续开始最后的部署,在这个时候,皇上要您去青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苏南乔道“皇上提到了青灯教,对于清尘卫和浊路衙这么多年来没找到青灯教的踪迹,他很困惑” 黑袍人道“青灯教根本就不在酒衣,他当然困惑了。要我说,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大人无需去青璃” 苏南乔道“皇上要我今夜就去青璃,会有清尘卫的人过来。东南的祭祀需要时间,皇城的人手安排,江湖钉子的发动都需要一些时间” 黑袍人道“这事很巧,就在我们快要发动的时候,让您去青璃,这不会是...” 苏南乔道“他还没有那么聪明,况且,咱们没有任何把柄留下。青灯教了无痕迹,只有木青衣和琴衣在酒衣出现过” “离恨桥一直都在东南,没有离开过,雪楼一战之后,离恨桥虽然并无变化,但形同封山” “这就是离恨桥的态度,他还没有那个脑子可以把青灯教和离恨桥还有我联系起来” 黑袍人道“北城的小酒楼出了事,虽然温不二得到了替罪羊,但他还在暗中查。他和肖河联手,我们的压力不小” 苏南乔道“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的,就快了,你们就会有一战了。不过你的对手不是肖河,而是郑久洲” “古往今来,都讲究门当户对。我这个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所以我给你找了一个帮手” “青灯教的第一灯赵子善,他的轻功很好,感知也很敏锐。如果你们两个都杀不死郑久洲,我败了也无话可说” 黑袍人道“大人做事向来稳妥,不过我,不需要别人帮忙” 苏南乔道“你一直都很自信,我也是。我不是质疑你的实力,只是两个人,更加的稳妥。我们,磨剑五十年,是不能输的” “为了这一天,我们死了多少人,费了多少力,你比我清楚。黑暗、杀戮、鲜血、死亡,这些,是你们的名字” “为了迎接光明,就要历经黑暗。我虽站在光明之下,却如同黑夜一般。这是一盘大棋,人力物力不计其数” “青灯教对外宣称的不错,推翻朝廷。其实楚一还不错,杀伐果断,有野心,有魄力,是个不错的帝王” “怪就怪他是个可怜人吧,我选择了他,他就只有失败了。酒衣的大多数地方,我都安排了两套方案” “唯独皇城,只有一套,你知道为什么吗” 黑袍人道“人力不足?” 苏南乔道“不是” 黑袍人道“大人是要围城,纵使无法拿下皇城,如果拿下其余所有城池的话,皇城就是一座孤城” 苏南乔道“也不是” 黑袍人道“这我就想不出了” 苏南乔道“因为相信,我相信我们进入京城的人,都可以做到他们应该做的事情。皇城,才是重中之重” 黑袍人道“那您就不该只安排一套方案了” 苏南乔道“唯一,才是最重要的” 黑袍人道“您的安排虽然让我有些不开心,但我无法拒绝” 苏南乔道“如果有一天,你是我,也会有这种感觉。人,是无法超脱人的。我们要做的事,以前有人做过” “有人成功,有人失败。但凡起事的人,都知道皇城的重要。那一天,一定是血贯长虹” 黑袍人道“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是不是懂得道理越多,就越有可能身居高位” 苏南乔道“你错了,这世上的高位,向来都是有能者居之。道理,只占其一,而不是唯一” “唯一,只能做一行一业的霸王,越往高处走,越要样样精通” 黑袍人道“文官并不习武,却也身居高位。武将多不识字,也是身居高位。皇位世袭,就算生了个傻子,也是皇帝” 苏南乔道“文官不习武,可文官懂兵法。武将不习武,可武将懂得韬略。做官的,没有一个简单的” 黑袍人道“这我就不懂了,预祝我们要做的事会成功吧” 苏南乔道“哈哈,反正无论成功或是失败,我们,都是要入地狱的。在我们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 “天上的大门就已经关上了” 黑袍人道“天上的大门从未对我开过” 苏南乔道“有希望,就会活下去。当希望越来越近的时候,我们要沉得住气” 黑袍人道“今夜去青璃,我们可以调动的人手,会暗中保护大人。以免遭了青璃或者朝廷的黑手” 苏南乔道“好” 苏南乔转过身,走了两步,要离开书房,又转过了头,道“青灯教如今到哪里了” 黑袍人道“最快的,已经到了皇城。最慢的,到了望海潮” 苏南乔“好,告诉他们,等我回来。那个木青衣和琴衣呢,听你说,他们一直在查当年的那件事” 黑袍人道“对,他们在查三十年前的事。刺杀鹰王,是琴衣做的。她弹琴杀了鹰王,没想到杀的是一个替身” “她本就是一个死士,无论是否成功,都不能再回到酒衣。可谁曾想,木青衣对她一见钟情呢” 苏南乔道“然后呢” 黑袍人道“木青衣追了她一路,追到了赵子善过去。木青衣被赵子善抓回了青灯教,再然后,木青衣就成了我的人” 苏南乔道“你和他都说了什么” 黑袍人道“谈谈人生,他的人生,从小时候谈到了他那时候的现在,他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苏南乔道“看来你说的很有道理,不然前途无量的箭术第二人,不可能放弃他的前程的。如果赵天水死了” “能够接管天水军的,木青衣的呼声很高。赵天水没有子嗣,只有木青衣一个徒弟” 黑袍人道“那时候也挺危险的,赵天水暗中追踪木青衣,差一点就查到了我们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虽然还在查,却不可能查的到了。木青衣,已经全然是青灯教的人,不可能再回到天水军中” 苏南乔道“你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没有杀了他们两个,在你的心里,他们两个的最大用处是什么” 黑袍人道“木青衣可以瓦解天水军,用得好了,可以瓦解四大军队。不过如今,四大军队已经不需要他去瓦解了” “天水军不足三万,寒山军不足八万,琅琊军新换了大将军,慕容军被围在神都。战争里的他们,更加脆弱” 苏南乔道“琴衣呢” 黑袍人道“刺杀鹰王,我们和朝廷同时派出了刺客。我们先到,朝廷后到。我们走了,朝廷的人留下了” “鹰王至今还留着朝廷的人,这是鹰王的筹码,也是我们进攻朝廷的名头。若是说朝廷勾结鹰王” “编一个好故事的人,琴衣这样的亲历者,是不会放过差点让她死去的人的。矛头,就会指向朝廷” 苏南乔道“你肯定已经想好了故事,你的安排,也很细致。你应该和我说一说,我们商量商量,这盘大棋,就不会有什么疏漏了” 黑袍人道“我的计划,只是小计划,您的计划,是唯一的计划。任何事,都不会耽误您的计划” “木青衣和琴衣两个人,可以是棋子,也可以是弃子” 苏南乔道“我们共同的计划固然重要,你的想法也很重要,不能都是为了我们,也要为一为你自己” “木青衣和琴衣,此时都在哪里?” 481 历任三朝因等待 黑袍人道“此时的他们,都在青璃。他们认准了小白,虽然那一战的时候小白还不是大将军,但他们或许觉得,大白会说些什么” 苏南乔道“没人知道大白是否说过什么” 黑袍人道“如果他们真的查出什么,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苏南乔道“真相,一半是无上光明,一半是无底深渊。我们给他们的真相他们不要,那就是无底深渊了啊” “这两个孩子,我还是很欣赏的。他们如果死了,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黑袍人道“他们确实不错,这么多年,像他们一样出色的,不少。很可惜啊,很多都没有活下去” 苏南乔道“我们如果失败了,就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了” 黑袍人道“清尘卫的人来了,大人该动身了” 苏南乔道“你的耳朵不错” 黑袍人道“一直都很不错” 苏南乔低声笑着,转身拉开门,离开了书房。此时正是午夜,今晚的月亮很圆,清尘卫很守时 他们一向都很守时,就是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肖河是不可能的,皇上是不可能让他离开皇城的 苏南乔打开了府邸的大门,这几个人,他都认识,但他却要装作不认识。因为清尘卫是影子,除了皇上,不应该有另外的人知晓他们的身份 站在中间的人率先开口说道“第二卫丁山,拜见丞相,不知丞相是否准备妥当” 苏南乔低声说道“请进” 苏南乔和八位中年人先后进了府邸,最后进来的人关上了府邸的大门 苏南乔一边走一边说道“几位是谁,我并不想知道。该准备的早已经准备好,拿上盘缠,我们就可以走” 跟在后面的丁山,笑了笑,道“能保护丞相,是我们的荣幸,这是不容有失的。说出名讳,只是为了称呼方便” 苏南乔道“这就不合规矩了,你们的身份,只有皇上才有权力知晓” 丁山接着说道“丞相历任三朝,是绝不可能背叛的。一个名字而已,若是有事,丞相总不能喊我们谁谁谁吧” 苏南乔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丁山道“方便,才有用,丞相您说对吧” 苏南乔道“对,就请几位分别说说吧” 苏南乔推开了房间的门,看了一眼早已准备好的盘缠。当然,这盘缠不是他准备的,是府里的大管家准备的 他一直在书房里和老黑商量着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准备这些东西。出行的东西总是很琐碎,而大管家是一个细心的人 盘缠不大,就是不知道重不重。虽然没有打开,但苏南乔知道,里面肯定都是必要的东西 苏南乔拎起了盘缠,不重,慢慢的转过了身 “属下尤炳烈” 尤炳烈是第三卫的卫长,眼神有些阴鸷,后腰上别着两把匕首,黑色的刀鞘 “属下孙千” 孙千是第十六卫的卫长,是一个瘦弱的小个子,他的武器是一把短刀,一把短短的弯刀。弯刀有一个名字,叫做圆月弯刀 “属下黄秋” 黄秋是第四卫的卫长,身材有些微胖,胖乎乎的脸上一双笑眯眯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翘起,不说话的时候嘴巴闭得很严 “属下宋云” 宋云是第十九卫的卫长,如果说孙千是一个瘦弱的人的话,那么宋云就更加瘦弱了,可能皮包骨头都有些夸张了 看着宋云,总会让人担心他稍微一用力,自己的骨头就把自己的皮给戳破了 “属下李荣” 李荣是第三十三卫的卫长,手上握着一把折扇。一把黑色的折扇,精铁所做,通体黑色,没有花纹,没有镂空 “属下孔溪” 孔溪是第八位的卫长,八,谐音发,一直都是一个很吉利的数字。孔溪看着是一个很干练的人 或许把事情交给这样的人去做,总会很放心。总会觉得他会雷厉风行的去做事,绝不会拖泥带水一样 “属下马天魁” 马天魁是第二十八卫的卫长,看他手掌上的骨节就可以知晓,这是一个拳法很厉害的人 苏南乔点了点头,道“有诸位同行,这一次,一定会是万无一失的。你们只听命于皇上,称属下,有些不妥” 清尘卫一共一百零八卫,前三十六卫的卫长来了八个,前十的卫长来了四个。如果去掉死去的第五卫洪川,前十个就来了一半啊 看来皇上对我的安危很是重视啊,他们不说他们从哪里来,他也知晓 丁山从绝尘阁外而来,绝尘阁地处江南道明州府,万人长枪绝尘阁,那可是江湖第一的杀手门派 孙千从酉州府而来,自从被他策反的快刀门重归江湖之后,快刀门的人接二连三的死于非命 这是他的手笔,快刀门的灭亡不是结束,而是开端。孙千血洗酉州府江湖的开端。自从沈山河当上盟主之后 孙千的手段更为隐蔽,他从未停止过杀人,一把圆月弯刀,小小的个子,却是令酉州府胆寒的大恶人 尤炳烈从熙和府而来,他是一个擅长使用双刀的人,双手使用兵器的人,都很厉害。力气一分为二,还能运用自如的 不厉害吗 黄秋从西蜀而来,那是一个充满侠气的地方,黄秋的身上也带着这样的味道。西蜀的门派如今已经不多 不过若是探究侠气的根源,西蜀是必去的一个地方 宋云从东南的泉州府而来,若说酒衣的繁华之地,泉州府算是一处。繁华的地方,无一例外,人多 海水总会让人想到很多事情,海水的博大和宽厚在他的身材上并没有体现出来,不过他的心嘛 一个喜欢看海的人,总不会心胸太过狭小 李荣从幽州府而来,那里是昔日战国时期的燕赵之地,这是若探究侠气必去的地方之一 自古以来,燕赵之地多豪杰 幽州铁骑,虽然比不上四大军队,但在酒衣的骑兵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那是一个很有锋芒的地方 有着独一无二的一种狠戾。苏南乔有两个地方不会去,一个是东南,一个就是位于西北的幽州府 孔溪,从寒山城而来,寒山城,唯一能让皇上挂念的,就是寒山军了。朱天语一案,还远没有结束 只要朱天语不死,就不算结束。不知道孔溪找了多久,结果是很明显的,他并没有找到把朱天语引出来的东西 朱天语自从在望海潮出现一次之后,就销声匿迹。清尘卫和他都找不到的人,当真是躲藏的够深 不过想想,也无外乎那么几处地方 马天魁,从苏州而来,那可是一个好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楼堤一案的开端就在苏州 很多官员都觉得楼堤一案已经结束了,毕竟涉及到了整个江南,涉及到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有的丢了帽子,有的丢了命 他们都觉得楚一的这第一把火烧完了,可在苏南乔看来,楚一要烧的,不止是江南,还有江北 孔溪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朱天语。马天魁也是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足以牵动江北官场的东西 党同伐异,当遇到更高的外力的时候,他们往往会报团取暖,精诚团结。趋利避害,这是人的本性 苏南乔知晓清尘卫的每一个人,浊路衙的每一个人,这是五十年的成果。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清尘卫里,他只担忧一个人,那就是肖河,他担忧的只有肖河的武艺。一个归真的中年人,如果杀不死,后患无穷 他们是必须一击必杀的,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肖河如此,所有地方都如此 浊路衙里,他也只担忧一个人,温不二。温不二很聪明,聪明到有望成为第二个他,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杀人狂魔 如果说肖河和温不二有什么相似之处,那就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和这样的狠人交战,就要更狠 酒衣最狠的人,就是楚一 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就这八位卫长,酒衣花费了无数的资源去培养。苏南乔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死 但他希望,这些倾尽资源培养出来的人,不要死。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资源只有转化成更多的资源,才是用在了刀刃上,时间长短并无所谓,只要有结果,是可以等的 很多人或明或暗的问过他,历任三朝而不倒的秘密是什么 等待 现如今啊,读书求快,一目十行,练武求快,根基不稳。他们啊,都一样,贪多嚼不烂 根基不稳,自以为学会了,掌握了很多,其实那匆匆一扫,不过皮毛而已 等待与钻研,这些老掉牙的词,正在慢慢地被快所取代。可到最后,你会发现。没有稳的快,没有根基的快,就算是一座通天楼阁,也会瞬间坍塌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一个枯燥的过程。这条路注定了没有同伴,路上只会有你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内心就会放肆。神游天外,守不住本心。胡思乱想,最后一事无成 苏南乔深谙等待的道理,这是他悟出来的独一无二的道理。当然,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 苏南乔从不觉得自己很聪明,什么天之骄子、旷世奇才这些词,是与他无关的。别人这么夸他,他反而觉得恶心 他清楚自己,清楚自己的能力,也清楚该如何做事,该从什么地方让他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以史为鉴,纵然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但相似,总可以借鉴一番 他要做的事,没人可以给出一个答案,谁都不行,即使有了结果。他给不出答案,活着的人都给不出答案 还未出生的人也给不出答案,苏南乔并不在乎这个答案是什么,因为他想不通,便不想了 他只在乎结果,只有一次机会的结果,是一击必杀还是什么,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482 小镇之中小酒馆 丁山道“丞相觉得我们该如何称呼自己才妥当一些呢” 苏南乔道“在下” 丁山道“哈哈,这个称呼,从未用过” 苏南乔道“没人喜欢在下,可在下啊,是一个谦词。谦虚,伸手不打笑脸人。清尘卫是高傲的” “但有些时候,也要放下高傲,高傲的人是很显眼的。就像即将开始的青璃之行,我们都要放下高傲” 丁山道“丞相历任三朝,如果说我们是高傲的人,您就是孤傲了。您这样的人,只有一人” “我们这样的人,却有无数。可是没办法,清尘卫自从成立开始,就没低下过脑袋” 苏南乔道“也罢,以青璃如今的局面,谁会管你们高傲与否呢,你们打算如何保护我呢” 丁山道“我们自有安排,定不会让丞相面临危险” 苏南乔道“好,那就走吧” 苏南乔率先出了门,八位清尘卫的卫长紧随其后。府邸外已经备好了马车,马车边上站着一个车夫 苏南乔从从扫了一眼,黑色的马车,很沉重,轮毂、车架,皆是钢铁所做。那马,看着很壮硕,和车夫一样 苏南乔走到了车厢前,车夫双手撑地,半跪在了地上,苏南乔踩着他的背上了马车,八位卫长翻身上马 两人在前,两人在后,两人在左,两人在右。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清脆的响着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很美妙。驾车的马匹用的马蹄铁,都是极好的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丞相府中走出了十几位黑衣人,皆是穿着黑袍,跟随着他们而去。他们,是保护苏南乔的人 马车走得越来越快,但很稳,坐在车厢内的苏南乔向外张望着,等到马车的速度稳定下来之后 他心里默默地算了算,到达神都,或许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如果这匹马可以一直保持这个速度的话 小白能否坚持十天,这是一个未知。到达神都外面的时候,如何进入神都呢。苏南乔缓缓闭上了眼睛 享受着久违的静谧,一个人安静的想一些事情,他觉得这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 赤焰 一座高山之上,风流还有重山正紧张的看着四周,以防赤焰的追兵追杀过来。他们并不知道,赤焰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除了尸骨无存的魏涛和马怀,墨染和李无缺都是被牧星辰救活。牧星辰靠在树干上轻轻地呼吸着 似乎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件小事请。可在其余人的眼里、心里,这样的本事,太匪夷所思了 风流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牧星辰道“不必谢我,是你们掌门让我来的。可惜我还是来晚了,要不然那两个,也不会死” 重山道“魏门主和马门主已经尸骨无存,你也能救活吗” 牧星辰道“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可以救活。如果我早到一些,他们就不必死了” 风流道“轩辕九州很厉害的,马门主和魏门主拼死才杀死了他。你的医术很厉害,我们看了出来” “可要说能够轻易地杀死轩辕九州,我是不信的” 李无缺道“轩辕九州确实很厉害,我用尽全力只挡住了他的一招。我不知道老马和老魏是如何杀死他的” “但我想,很艰难” 牧星辰笑着说道“你们知识见识了我的医术,我的武艺和我的医术一样,高超,有机会的话让你们见识见识” 对于牧星辰的话,风流他们几个是不信的,都是当做了一个玩笑 风流道“咱们该回去了” 李无缺道“该回去了” 五人纷纷起身,更外围的奇门弟子跟着他们一同向着酒衣走去。谁都没有说,墨染和李无缺是被谁从战场上拎回来的 对于风流他们来说,他们当时决定要走的时候,就是放弃了墨染和李无缺,他们没想到他们会活下来 更不会想到牧星辰会到达明德城,从遍地的尸骨中把他们拎了出来,追上他们,救活了他们 这件事,牧星辰也没有说,墨染和李无缺也没有问。这件事或许会成为一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再提起 在他们到达酒衣边境的时候,沈山河也正好到了那里,三言两语的说了一说,一同向着酒衣走去 天下间的事,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此时的沈山河他们,就在一家小酒馆之中。小酒馆不大,奇门的人也不多,坐满了整个二楼 沈山河,墨染,李无缺,风流,重山还有牧星辰,他们几个坐在一桌,剩下的弟子们凑在了一桌 沈山河开口说道“咱们奇门,以后还要不要参与战争?” 李无缺道“我是无所谓的,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可以与强者交手,无论军中还是江湖,都可以” 沈山河道“这个天下,像轩辕九州这样的高手并不多。据我所知,酒衣还有一些高手,隐世高手” “他们是很难找到的,赤焰可能也是如此,可能这九大皇朝都是如此。真正的高手,或许都是远离了尘世吧” 风流道“他们这样的人,或许可以称之为武学上的高手,但绝不是天下的高手。赤焰都被灭了” “他们都没有出来,在他们的深山老林里做着他们的高手,这样的高手,唉” 沈山河道“听风门主的意思,是想要从军,我记得风门主之前想要风流于江湖来着” 风流道“人都是会变的嘛,第一次跟着琅琊军打青璃,这次跟着天水军打赤焰,说实话,给我很大的触动” “我突然就觉得,男儿应该为皇朝而死战,这或许才是风流。在破开城门的那一刻,我很开心” 沈山河道“没有男儿不喜欢驰骋沙场的,你们可以畅所欲言,今天可以说是就要定下你们以后的路” “奇门以后的路,无论是什么选择,我都不会阻拦。我不喜欢遗憾,也不喜欢后悔” 风流道“回去之后,我要游玩一段时间,然后去从军,做一个小兵也可以。当然,我还是一个奇门的弟子”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是奇门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至于剑阁门会有多少人跟我走,我不清楚” “我们六门加在一起,也就剩下了这么些人。说实话,我希望弟子们可以留下来” 沈山河道“人各有志,任何人,我都不会强求。盛夏就要来临了,各地的风景也是美如画卷” “风门主要是游玩一圈的话,估计需要不短的时间。咱们酒衣的风景,是很多的” 风流笑着道“若是看的不那么细致,不需要多少时间的” 沈山河道“也对,走马观花的看上几眼,不需要多长时间” 李无缺道“回去之后,我会找个地方闭关,出关之后,去找一找那些隐世高手。和高手对打,才可能更强” 沈山河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李无缺道“世上的事情都很危险,没有什么是不危险的。我们练武的,怎么可能因为危险而逃避呢” “我希望的事情不多,只想做一个强者” 沈山河道“强者,是挥刀向更强者的。当你有这份心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强者了。如果你不死,一直走下去,注定是一个强者” 李无缺道“早晚有一天,我还会和掌门打一场” 沈山河道“随时奉陪” 李无缺道“唉,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这种挫败感,很让人难受啊” 沈山河道“如果我跟着你们一起去的话,或许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李无缺道“可惜没有如果,对我自己来说,我很庆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让我看到了强者的强大” “只是老马和老魏,是再也回不来了” 沈山河道“这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从青璃到赤焰,令人遗憾的事情太多了,我都不敢去想” “不敢去想那么多人死去,我只敢去想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我总是想啊,活着的人活得更好,就好了” 李无缺道“令人遗憾和悲伤的事情,就像是一面镜子,偶尔想想,可能以后就不会在发生遗憾的事情了” “人都想着避免遗憾和悲伤,都是为了美好而奔波着。可是遗憾啊,有时总是猝不及防的” “这像是一个笑话,就算我们奔向美好,遗憾依旧会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杀出。老马走了” “可老马说的那些道理啊,却走不了。老马真的很爱讲道理,他一开口就是道理,我们搭不上话,也无法辩驳的道理” “他走了,没人再开口就是道理了。以前我都没觉得老马的道理很有道理,我觉得很烦,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风流道“有些事,有些人,当他永远走了的时候,我们才懂得珍惜,才会去怀念,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没什么感觉” “有些时候,在一起的久了,反而觉得厌倦、厌恶了。还记得老马说的吗,近则不逊远则怨” “咱们这么不想听他的道理,甚至厌恶,正是因为和他走得近啊。他这次是彻底的走远了,我们反而抱怨起来了” 李无缺道“谁会想到,一个懂得那么、那么多道理的人,会那样死去呢。不过死的好,没给他自己丢脸” “大丈夫嘛,死于更强者之手,是荣耀” 沈山河道“唉,再也不会有老马给我们讲道理了。他那一头金发总让我想起孙猴子,总觉得他会大闹天宫一样” 墨染道“他曾说过,以后要在琉璃山上盖一座宫殿,住在里面,享受享受王侯一般的感觉” “老马很喜欢宫殿,或许在他死之前,或许会觉得遗憾,死在了城头上,而没有死在赤焰的皇宫里吧” 沈山河道“他把宫殿都绣在了袖口上,当真是非常喜欢了。老墨以后有什么打算?” 483 一拳之力牧星辰 墨染道“我啊,没什么打算,听从掌门的安排” 沈山河道“好,那么重门主呢” 重山道“我也跟着掌门走,听从掌门的安排” 沈山河道“这样的话,咱们吃完这顿饭之后,就各奔东西了。咱们奇门的人不多,但无论去哪里,都不能让人瞧不起” 李无缺道“对,不能让人瞧不起” 风流道“这世上,总会有人瞧不起我们,我们能瞧得起自己就行了” 沈山河道“风门主说话越来越像老马了,老马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你们说,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呢” 墨染道“有的说上了天,有的说入了地。在天上还是在地下,或者在哪里啊,还真没人知道” 沈山河道“如果我死了,我希望我是可以上天的。也不知道上天需要什么条件,杀过人还能不能上天了” 风流道“这就得等死了之后才能知道了” 沈山河站了起来,道“这碗酒,敬我们这两战中死去的同袍”,说完之后,碗底朝上,碗中的酒洒在了地上 一百多个碗底朝上,碗中的酒洒在了地上。他们以为沈山河会说些什么,可沈山河什么也没说,坐了下去 他一坐下,四位门主也是坐了下去,弟子们也是坐了下去。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吃菜、喝酒 沈山河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了肚子,道“这小酒馆的菜不错,吃着很有味道,牧医师以后有什么打算” 牧星辰道“先回皇城,哪里还有两个姑娘在等我。然后嘛,四处转转吧。有很多人欠我银子,等着他们还我呗” 沈山河道“我也得回皇宫一趟,楚星绝和那两个姑娘在皇宫里。你医术这么好,欠你银子的人是一定会还的” 牧星辰道“我医术好和欠我银子还我银子有什么关系” 沈山河道“你的医术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了吧,无论是否欠你银子,遇到解决不了的疾病,肯定是要找你的” 牧星辰道“那银子可就越欠越多了,我怎么想都像是一个无底洞。这个洞,我要不要封上呢” 沈山河道“这可不能封,医者仁心。你要是不再治病救人,太可惜了” 牧星辰道“再说吧” 沈山河道“你们救人啊,耗费体力,你多吃点” 牧星辰道“我都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多吃点,不用让,忙活你自己的吧” 沈山河笑了笑,喝下了一碗酒 他们吃的很慢,他们来的时候,是清晨。他们走的时候,太阳都落下了山 在这个偏僻的小镇子里,这是唯一的一家酒馆,沈山河他们的到来,是小酒馆成立至今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同时吃饭 虽然很忙,全家都上了阵,但这一家三口都很开心。忙活了一天赚到的银子,是他们以往半年都赚不到的 江湖人是很大方的,他们的酒菜,用不了这么多的银子。但他们,不要自己还回去的银子 江湖门派,还是不缺银子啊。一看就是大地方的人,哪像我们这小地方,穷乡僻壤的 小酒馆的老掌柜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想,明日又要进山打一些野味了,他们这些人,可是把存粮都给吃光了 现在倒也好了,打败了赤焰,十万大山里也不会再有赤焰的斥候了吧。不过还是得小心点,说不定有着漏网之鱼呢 这小镇子里,有那么几个逃兵,天水军的、寒山军的,都有,砸断手的,砸断脚的,都有 老实讲,老掌柜看不起这些逃兵。如果他要是年轻的话,也会跟着军队去把赤焰给灭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这镇子 赤焰的那些斥候,不知道有多少,不过有的,做了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或许做那些事的赤焰斥候已经死了,或许那样的斥候在赤焰是个好人,或许.... 最好还是别死吧,等他再来的时候,亲手杀了他,那才痛快,没有比亲手杀人更痛快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些,老掌柜擦桌子的力度都变得大了,越想擦的越快,最后把麻布扔在了盆里,去后院磨刀去了 老掌柜的儿子从盆里拧干麻布,继续擦着老爹没有擦完的桌子,一边擦一边说道“娘,咱们赚了这么多银子” “是不是快要搬家了啊,我听说县城里的房子好像就要几百两就可以买下来,一亩地好像也只要几十两” 老妇人将桌子上的剩菜用筷子扒拉到一个盘子里,放到了桌子上,道“等收拾完了,你和你爹商量商量” 老妇人看了一眼后院的门帘,微风轻轻地吹着,可无论微风如何的轻,心里的痛,也是痛的 那时候,还没有儿子,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后来啊,女儿上吊自杀了。女儿生前很美的,镇子里的人都说,她是最美的 美丽或许是一个错误吧,招来了很多的苍蝇还有一个畜生。苍蝇只是令人恶心,畜生却令人想杀人 可像他们这样的平凡人家,想杀人,都只能想想而已。这么多年啊,也记不清忍下了多少气 她知道,他是忍不下去的,他一直想杀了那个人。如果不是儿子还小,他一定会去找那个人 她不会拦着 小镇很小,小酒馆很小,故事也很小。可这小小的故事,却是一条人命,却是两个皇朝的小小故事 俗话说窥一斑而知全貌 俗话说见微知著 俗话说命比天大 大者小,小者大,这是道法的一种,也是人情的一种 无情,或许也就无道了吧 细细想来,世间的大事不多,但大事啊,都是小事一点一点累积成的,聚沙成塔。无论对你来说,那大事是好是坏 构成它的所有小事,都有好有坏。道士们有的终年在山上问道。道是什么,很少有人能说得清楚 ...... 小镇不大,沈山河走在最前面,买了些糕点。小镇子真的不大,连一匹马都没有 一行人走到了镇子口,风流开口说道“掌门,有缘再见” 沈山河道“嗯,有缘再见” 风流转身离去,跟着他走的,有十几个人,有剑阁门的,也有其他门的 风流走后,李无缺也离开了,他是一个人走的。去哪里闭关,他没说。不过等他闭关出来,一定会知道他在哪里的 沈山河道“老墨,重门主,你们带着他们去琉璃山吧。我过一段时间就回琉璃山” 墨染点了点头,和重山一起带着弟子们沿着土路快速的走着,很快就消失在了沈山河的视线之中 沈山河道“这次多谢你把老墨还有李无缺救活,没想到你的医术这么厉害” 牧星辰道“我的医术天下第一,可不是浪得虚名。不像某个天下第一,只是一个名头啊” 沈山河道“虽然我欠你很多很多的银子,你也不能这么寒颤我吧。在皇城的时候我就说了,银子我会还的” 牧星辰道“我知道你会还,我也没说你不还啊” 沈山河道“你可真是让人生气,这里离山里挺近的。走吧,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下第一” 牧星辰道“和我打,可是要不少银子的” 沈山河道“多少我都给” 牧星辰道“走吧” 沈山河拎着糕点盒在前面走着,走的很快,没过多一会就走到了山里。四下里看看,没人 沈山河放下了糕点盒,抽出了腰间的山河剑 牧星辰笑了笑,道“放心,这周围没人。你被我打败的事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沈山河道“如今的我,可不是你一拳就能打败的了” 沈山河提剑冲出,这一剑,十分力 牧星辰没有动,简简单单的一拳砸在了剑尖上,拳路一变,砸在了沈山河的肚子上,沈山河躬身后退 这一剑,十二分力 看着沈山河背后逐渐凝实的翅膀,牧星辰笑着 他越认真,天翼就会越凝实,他眉心的印记也就会越亮。等到成型的那一天,才能接的住自己一拳 真是上天眷顾的血脉啊,他没有找错人,也没有赌错,这个小子的品性,还不错。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勉强还凑合 沈山河收起了剑,有些失落,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这么厉害,我这天下第一真的就只是一个名头了” 牧星辰道“你永远都不会是天下第一的,只要我活着。天下第二也挺好的。要不你把第一让给我吧” 沈山河道“这可不行,怎么能让给你呢。就算你比我厉害,我也不会让。你还是治病救人吧” 牧星辰道“你觉得我做不好这个天下第一吗” 沈山河道“天下第一这个名头可以做很多事,我需要这个名头,去做很多事。给了你,就做不了了” 牧星辰道“你要做什么,可以告诉我。你能做的,我也能做” 沈山河道“我要做的,你做不了。不过你要硬抢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牧星辰道“现在啊,我还是喜欢治病救人。所以啊,你要努力了。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想做武林第一了” “到时候你如果还是连我的一拳都接不住,那可就太丢脸了” 沈山河道“是挺丢脸的” 牧星辰道“天下很大的,高手很多。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的。你的脾气还不错,还没张狂到欠揍的份上” “不过有些高手,脾气古怪,就算你觉得你做的很好,他也会打你。这样的人啊,酒衣就有好几个” “算算时日,他们也该出关了。天下第一这个名头,他们不喜欢。他们喜不喜欢你,就不知道了” 484 人间有妖天有仙 沈山河道“这我可得多多努力了,为了让他们无法打倒我。你这么年轻,但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你不会是什么隐世大家族的孩子吧,是不是在你们的眼里,江湖就像是过家家一样” 牧星辰道“你想错了。江湖从不是过家家,江湖从来都不是一个笑话。不过你的这个想法不错” “跳出江湖,去看江湖,你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孙猴子很厉害,齐天大圣,他是不在三界五行中的” 沈山河道“那只是书中的故事” 牧星辰道“你觉得他是书中的故事吗” 牧星辰这么一说,沈山河有些不确定了。他见过雪狐,人间有妖,天上就可能有神仙。孙悟空,或许是真的存在过的 或许,他现在依旧存在着。书上说,他在阎王殿的生死薄上划去了自己的名字,那么他就不会死 自己也曾在望海潮得到一颗鬼王珠,说不定地狱也是存在的。只是如今的他,还无法知道他们是否存在 沈山河挠了挠头,道“故事或许是真的,那写书的人或许并没有死。如果是他亲眼所见的话,他又有多么厉害” 牧星辰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之前的你,局限于江湖,局限于人间。跳出去,是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 沈山河道“说得好像你去过一样” 牧星辰道“该去皇宫了,让两位美丽的姑娘久等,很不礼貌。在那样的地方,她们不会安心的” 沈山河道“走吧” ...... 在去皇宫的路上,牧星辰问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奇门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做 沈山河明白了一点,但他无法回答。牧星辰似乎是在说,奇门并没有那么好,或许会很坏 对于奇门,如今他也只是知道冰山一角,奇门究竟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所以无法回答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皇宫,楚一一脸笑意的迎接了他们,准备了一顿饭,很是丰盛。帝王家的饭菜,很少有不丰盛的时候 楚一道“听说在风雷镇之后,奇门的两位门主各奔东西了” 沈山河道“皇上的消息很灵通,您说的没错。赤焰一战后,奇门只剩下了一百多人,他们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风流门主带着一些人去游山玩水,过段时间就会从军,李无缺门主闭关去了,出关之后要与一些高手交手” “剩下的人啊,就由墨染门主和重山门主带回琉璃山了。吃完饭之后,我也要回琉璃山了” 楚一笑着道“报效国家是一件好事啊,风流门主从军,至少是一位将军。其实无论是否从军” “只要心里有酒衣就好,当酒衣有事的时候,可以出手相助,就是报效国家了,在朝在野都一样” “沈大将军回了琉璃山,依旧是我酒衣的大将军。无论大将军何时回来,皇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沈山河道“多谢皇上” 牧星辰道“两位姑娘刺杀皇上的事,皇上还在意吗” 楚一道“你担心朕会对付她们?” 牧星辰道“嗯” 楚一道“刺杀过朕的刺客很多,但只有她们两个还活着,这倒不是因为她们的好看皮囊,而是因为她们的骨气” “云烟虽然成为了我们的附属皇朝,但需要骨气。她们的命,朕一点都不在乎,不过朕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呢” 牧星辰道“我这个人很肤浅,在乎她们的好看皮囊啊” 楚一道“牧医师没有说实话” 牧星辰道“我说的就是实话,这一点沈盟主知道。我喜欢的,只有漂亮姑娘。这两位姑娘如花似玉的,是吧” 楚一道“这天下从不缺少漂亮姑娘” 牧星辰道“这天下也从不缺少我这样喜欢漂亮姑娘的人” 楚一道“牧医师真是一位高手” 牧星辰笑而不语 楚星绝道“赤焰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如果青璃的战争结束,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楚一道“稳固下来,将三个皇朝连成一片” 楚星绝道“你觉得需要多少时间” 楚一道“或许三五年,或许十年八年。这是无法预计的。不过肯定不需要很长的时间。人们忘记痛苦的本事都很大” 楚星绝道“以十年来说,你到时候四十岁,中年,稳固之后的下一步是什么呢” 楚一道“我以为你懂我” 楚星绝道“我如果懂你,就不会失败了。以前我一直觉得我很懂你,现在我发现,我并不了解你” 楚一道“天下九大皇朝,父亲拿下了云烟,我拿下了赤焰和青璃,就只剩下了五大皇朝,谁不想一统九朝呢” “拿下赤焰和青璃之后,我们的疆土是皇朝里最大的,却不是资源最丰富的。早晚,我们会和七星打一场” 楚星绝道“我们拿下赤焰和青璃,七星一直袖手旁观,这或许是他们的底线。我觉得很奇怪” “以七星九朝第一的实力,为什么会袖手旁观呢” 楚一道“皇朝之间的博弈,有时是说不清的” 楚星绝道“打青璃,我们损失了将近三十万军队,林琅琊大将军战死,慕容白将军现如今生死难料” “打赤焰,我们损失了将近五十万人,赵天水大将军受了重伤,可能已经无法再次领兵出征” “赵天水将军可能撑不过十年的,这么大的疆土,要想稳固,十年的时间太短了。人们忘记痛苦的本事很大” “但人们回忆的本事也很大,剩下的五个皇朝,很难打。你要用多少条人命去登上九朝第一这个位置” 楚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难免的。酒衣的车轮正在滚滚向前,是不能停下,也无法停下的” “人命关天,你以为朕不在乎吗” 楚星绝道“如果在乎,你就该停手” 楚一道“你太狭隘了,你的局太小了。你,只适合守成,不适合开疆拓土。你太仁慈了,仁慈的不合时宜” “我不打他们,他们就不打我们了吗。我要做的,只是杜绝一切的可能。这样就不会再有战争,也不会再有人因为战争而死” 楚星绝道“到最后,这可能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楚一道“到最后,我会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把想做的事情拼了命的做了” “你总爱说功过是非,兼爱非攻,你我之间,我不知道谁对谁错。我也不想去思考谁对谁错” “车轮是只能向前走的,或许我的方向错了,但我不会后退” 楚星绝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楚一道“如果你回来,以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是一个守成之人,你守,我攻,拿下剩下的五大皇朝,会更快” 楚星绝道“不,我不会回来的” 楚一道“你真的放下了吗” 楚星绝道“真的” 楚一道“天下百姓的生生死死,你不再关心了吗?你应该清楚,只有回来,才能真正的关心” 楚星绝道“无论在朝在野,都可以报效国家,你说的” 楚一道“我希望你可以回来” 楚星绝道“回不去了,我曾亲手杀死了我自己。清水县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那一场火,不大” “却烧毁了我的所有,我的过去,我的记忆,都随之而去。现如今,心还在,却不想在朝了” 楚一道“那一场火,你骗了我一段日子。可我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死呢。后来啊,你果真没死” “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就死了。当时的沈盟主不过就是入室境界而已,杀死当时的沈盟主,很简单” 沈山河道“从清水县在望海潮的三千里路,我们被刺杀了千余次,不知道那些人里,有没有皇上派去的人?” 楚一道“如果我派人过去,你们还会活着吗” 沈山河道“这要看皇上当时派的是谁了” 楚一道“朕说没有,你信吗” 沈山河道“皇上说没有,就是没有” 楚一道“没有” 沈山河道“我信” 楚一道“你被刺杀了千余次,就不想知道都是谁下的手吗” 沈山河道“这很好猜,不是朝廷,就是江湖。我的仇家不多,但奇门的仇家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些刺杀到了望海潮之后就结束了,不过不管是谁,我都不想知道了。没什么意思,打打杀杀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楚一道“沈盟主居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这可一点也不像江湖人” 沈山河道“江湖人该是什么样子呢” 楚一道“沈盟主这倒是问住我了” 沈山河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江湖人,两年多了,也该回琉璃山看一看了。或许师父,知道这个答案” “我还真是一个失败的徒弟” 楚一道“沈盟主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武林盟主,天下第一,怎么能说是失败呢,你师父应该开心才对” 沈山河道“下山之前,师父问了我三个问题。其中一个就是,什么人才是江湖人。而我,没有答案” 牧星辰突然开口道“有时候,没有答案正是最好的答案” 楚星绝道“这个答案,像佛家,又像道家。问题嘛,终究要有一个答案的” 牧星辰道“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江湖人呢” 楚星绝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江湖人穷其一生都在寻找这个答案吧。有的人会找到,有的人找不到” “结果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寻找答案的过程才是重要的。或许他师父,就是这么想的呢” 485 昔日狂剑白虎城 吃饭,是头等大事 可 大多数的饭局,吃饭都不是头等大事 诗经,兴观群怨 饭局,以饭做局,吃的不是饭,而是话。各种各样的话,各种各样的局 为什么吃饭在这个时候不是头等大事,因为不饿,或者说还没有饿到濒死的地步。如果到了那一步 嘴就会吃饭,而不会说话了 皇宫里的觥筹交错结束的很快,话说完了,饭也就吃的快了。没有了呆下去的必要,离开的也很快 这次楚一没有送行,一个小太监领着沈山河他们出了皇宫。虽然沈山河来过几次皇宫,可这七扭八弯的 要让他自己走出去,也很难。当然,这要上天去飞,就容易得多了。在天上飞,就少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到了天地医馆门口,沈山河道“牧医师,有缘再见了。这么多人等着你,你又可以赚很多的银子了” 牧星辰一边向着医馆内走去一边说道“我倒希望没有一个人等我,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沈山河道“对,没人等才好呢。我答应的事,是一定会做到的。牧医师不必担心” 沈山河说完之后沿着街道继续走着,买了两匹马,两人翻身上马,出了皇城。去琉璃山的路很长,至少要三四天的时间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一家名叫如渊的客栈。一进门,沈山河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很厉害,他来这里,又有人要死了,或者已经死了。如果没死,就不会死了,因为他来了 跑堂的快步跑了过来,走路带风,手上拿着一块白色的抹布,道“两位爷,吃点什么” 沈山河道“报一报菜名,我听听” 跑堂的嘴皮子利索得很,吐字清晰地说了一遍,沈山河想了想,叫了两碗面,一碗辣的,一碗清淡的 他能吃辣的,楚星绝则是不行,他是一点辣都不能吃 大堂里的空桌子很多,都擦得干干净净。沈山河走到了熟人的对面,低头一看,熟人叫了一大桌子的菜 每一盘菜都吃了差不多一半,酒坛子看不清深浅,不知道喝了多少 沈山河道“朋友,我们能坐下来吗” 熟人道“这里的位置很多,我这里,没有你们的位置” 沈山河道“桌子这么大,挤一挤,凑一凑,还是可以放下两碗面的” 熟人道“我喜欢一个人吃饭,不喜欢被打扰” 沈山河道“我们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可以算是朋友吧” 熟人从嘴里拔出了一块鸡骨头,抬起了头,道“原来是沈盟主,那就请坐吧” 熟人再次低下了头,吃着鸡肉,喝着酒。手上全是油,酒碗在他的手里却是一点也不滑动 沈山河道“我记得,上次见你,是在去寒山城的路上。你很厉害,杀了很多人,我记得似乎是什么堡” 熟人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沈盟主是为了这事来的?” 沈山河道“我只是路过,我猜你应该是个杀手。刚才我一进来,看到你,就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 “那个老板娘,应该就是你们的头,给你们任务,你们杀人。那一次,很危险。你吃了很多的菜,喝了很多的酒” “她亲自为你送行,或许你是她的人里,最厉害的一个杀手。现在,你叫的菜更多,要杀的人,很难杀吧” 熟人道“这与沈盟主无关” 沈山河道“我说过,江湖上不能再杀人” 熟人道“杀手不杀人,难道给人家看家护院吗” 沈山河道“我不会让你再杀人” 熟人道“盟主的意思是,要阻拦我?我知道,盟主是天下第一,可我的剑,很快。要杀的人虽然难杀” “但我从未失败过,沈盟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山河道“我不能坏了我自己定下的规矩” 熟人道“不让我杀人,那就只有杀了我了。那就不必吃了,吃了也是浪费粮食。小二,剩下的,全送给乞丐” 熟人说完后站了起来,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长剑,冷冷的看着沈山河。他的眼睛,变得没有一点感情 沈山河道“我并不想杀你” 熟人道“杀手接了任务,就必须完成任务。对于我来说,只有一种情况无法完成任务,那就是死” “这是我的规矩,你有你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沈盟主不让我杀人,那就只有杀了我” 沈山河道“因为是杀手,所以必须杀死他吗” 熟人道“这是我接下来的事,就必须由我来完成” 沈山河道“这么说,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 熟人道“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谈的,是沈盟主坐过来,要和我谈” 沈山河道“如果你的雇主接触了任务,你是不是就不会杀人了?” 熟人道“是,如果雇主违约,需要赔偿很多很多的银子” 沈山河道“你以后能不能不做杀手?” 熟人道“不做杀手,做什么呢” 沈山河道“跟着我” 熟人道“这不可能” 沈山河道“你需要什么,才能不做杀手?” 熟人道“虽然你是武林盟主,可我需要的,你给不了” 沈山河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了呢” 熟人道“我说给不了就是给不了,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杀了我还是让我杀了他,沈盟主自己决定” 沈山河叹了一口气,道“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要的事我本以为很简单,只是不想再有杀戮而已” 熟人道“我说过,沈盟主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没有杀戮,怎么可能?” 沈山河道“只要努力,是有可能的” 熟人道“努力就有可能吗” 小二慢慢的走了过来,放下了两碗面,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沈山河道“面来了,坐下吧。吃完这两碗面,再说。你也把你叫的都吃完,不能浪费粮食” 熟人坐了下来,继续吃着鸡肉。沈山河一口一口的吃着面,面很辣,辣的沈山河冒起了汗 沈山河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熟人道“江弃” 沈山河道“哪两个字?” 熟人道“江河湖海的江,放弃的弃” 沈山河道“说到江河湖海,我这个名字,有一个河字,你的名字有一个江字。我的名字是我师父取的,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江弃道“我的名字,是恩人取的。也就是你说的老板娘。第一次见面,你观察的不错,记忆力也不错” “这是做杀手最基本的要求,那个时候,客栈里不止你一个高手,很巧,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山河道“这我倒是没有注意” 江弃道“天下,做杀手的人很多。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有的因为仇恨,有的因为银子,有的因为快感” “杀手榜上的人只是看着厉害而已,能上榜的,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真正历害的杀手,是不会暴露自己的” “厉害的杀手只有一种死法,悄无声息的死。就像第一杀手,没人见过他,但他,就是第一杀手” 沈山河道“你刚说,能上榜的,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江弃道“除了他,杀手榜上的人,我都记在了脑子里,只要见到,就能认出来。唯独第一杀手,没有画像” “只有他的故事,却没有他的人,我想过它是什么样子,各种各样。但他不出来,样子就只是样子” 沈山河道“照你这么说,杀手榜上的杀手,还真的不厉害。那你觉得天机堂做的天地人三榜上的人,厉害吗” 江弃道“打过才知道” 沈山河道“哈哈,好像你除了第一杀手,和其他杀手都打过一样” 江弃道“不是好像,是真的。我没有输过,所以即使是沈盟主,我觉得,我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沈山河道“或许吧,不过第一杀手,你是再也见不到了。他死了,死在了赤焰的国都,明德城的城头” “死在了轩辕九州的枪下,他叫魏涛,一个有着深紫色嘴唇的人,嘴唇很厚。不胖也不瘦吧” “他若走在人群里,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一开始他挺沉默的,后来话多了,但也不是很多” “他是我们奇门的人,剑影门的门主” 江弃靠在了椅子上,眼神有些失落,道“居然死了,死在了战争里” 沈山河道“对,死在了战争里” 江弃道“他的剑呢” 沈山河道“被带回了琉璃山,你要去看看吗” 江弃道“不看了” 沈山河道“那是一把名剑,叫做无形剑,都说它是一把天生的杀手之剑。或许这把剑,会引来很多杀手” 江弃道“那一定没有我” 沈山河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擦了擦嘴,道“面吃完了,说一说吧,你要杀的人是谁” 江弃道“一位世子” 沈山河道“在这白虎城中,有世子吗” 江弃道“他还没到,就快到了” 沈山河道“我们该回去一趟,问一问你的老板娘,雇主是谁。雇主不再杀的话,你就不必杀了” 江弃道“雇主给的时间是,在世子入城的三天内,就要杀死。具体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不过那个世子,明天就会到。沈盟主如果想阻止我杀人,就要在三天内找出雇主是谁,让他结束,再来找我” “这很难,作为杀手,是不可能说出雇主的名字的。三天,沈盟主不如现在杀了我,这是最快的方法” “我们的时间都不多,沈盟主要杀我的话,就动手吧。不动手的话,我就要去准备了。雇主的要求,很多的” 486 江南之案遍江南 沈山河道“三天的时间,雇主是要你在大后天杀死那个世子是吧” 江弃道“没错” 沈山河道“我会赶回来” 沈山河说完之后便是站起了身,楚星绝付了银子之后走出了客栈 江弃对着他们的背影说了一句,“无论三天还是三十天,你们都不可能办到,你们永远都无法办到的” 沈山河道“没有人可以预言未来” 说完之后,沈山河向着城外走去,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沈山河道“三天的时间太紧迫了,只有御剑飞行了,你要抓紧我” 楚星绝道“好,没想到你的熟人居然是这样的熟人。第一眼,我还真没认出他来。不过他啊,够狂” 沈山河道“走吧” 御剑飞行的速度很快,楚星绝死死地搂着沈山河的腰。下方的景色不断变换,虽然吹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楚星绝还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看他们酒衣的江山,波澜起伏,壮阔无比 在距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沈山河落了下来,此时,也不过才过去片刻而已。不过消耗的体力是极大的 沈山河休息了一会才站了起来向着客栈走去,他们进去的时候,客栈并没有什么人。这个时候 过了早餐的时间,午餐的时间还早,客栈显得冷冷清清的,只有老板娘在柜台里低头打着算盘 沈山河径直走到了柜台前面,道“你是杀手头目对吧,江弃是你的人” 老板娘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并不显得惊讶,道“没错,沈盟主见到他了?” 沈山河道“我来只有两件事,第一,他的雇主是谁。第二,他还有你们,都不能再做杀手” 老板娘道“沈盟主说的这两件事,都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沈山河道“登天并不难,时间不多,希望老板娘尽快给我一个答案” 老板娘道“江弃如何了?” 沈山河道“他正在白虎城,准备着刺杀楚英。能请他出手,杀的人是白虎王的独子,想必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吧” 老板娘道“他在就好了,他从没有失败过。我还以为沈盟主把他杀了呢” 沈山河道“他说,它是天下第二的杀手,厉害得很,我没有把我杀死他” 老板娘道“你来这里,就有把握从我这里问出雇主的下落吗?你这么老远的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沈山河道“我记得在我当上武林盟主之后就说过,江湖上不能再杀人。要让江弃不杀人,就只有让他的雇主停手” 老板娘道“你应该问他雇主是谁,而不是来问我” 沈山河道“他不知道雇主是谁,杀手组织,都是相似的杀手组织。杀手,只会知道要杀的是谁,还有怎么杀” “雇主,他们是没有权利知道的。这是在保护雇主,也是在保护杀手。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些” 老板娘道“你从琉璃山上下来不过两年多,一直走在光明之下。要知道这些事情,肯定都不是亲身经历” “一定是有人告诉你的吧” 沈山河道“告诉我的人是第一杀手,他很了解杀手。要让江湖上不再有厮杀,第一个要解除的就是杀手组织” 老板娘道“杀手不做杀手,做什么呢” 沈山河道“你们有很多的选择,吃一口饭,并不难” 老板娘道“我已经习惯了吃杀手这一口饭” 沈山河道“习惯是可以改的” 老板娘道“说了这么多,沈盟主就是想知道他的雇主是谁嘛” 沈山河道“那你打算说吗” 老板娘道“就算我告诉沈盟主雇主是谁,沈盟主也是无法让雇主停下的。而对于杀手来说,不能出卖雇主,这是规矩” 沈山河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这事,似乎是没得商量了” 老板娘道“本来就是没得商量的” 沈山河道“你觉得是你们的规矩大,还是我的规矩大呢” 老板娘道“规矩就是规矩,不分大小,沈盟主是要以势压人吗” 沈山河道“我这个武林盟主说的话,你不听呢,我感觉很不开心的” 老板娘道“江湖人,一代又一代,沈盟主也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一个武林盟主而已,沈盟主太在意了” 沈山河道“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我就要做好我的事情。枪打出头鸟,我不是针对你们,所有的杀手,都一样” “可能你们的运气不是很好,被我撞到了” 老板娘道“沈盟主说的没错,坐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要做什么事。杀手,自然就是做杀人的事情了” “做杀手,是命。人一生下来,命就注定了” 沈山河道“像现在这样,你开个客栈也好啊,总比杀人好吧。你杀人,人就会杀你,永无止境的杀下去”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吗” 老板娘道“自从记事起,我一直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早就已经习惯了,习惯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 “做杀手也是一样,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啊,要是没人找我们杀人,我们也就不会杀人了” “所以说呢,沈盟主来找我,是找错了人。你要找的,应该是那些让我们杀人的人” 沈山河道“对啊,我现在就在找让你们杀人的人” 老板娘道“我说的你们,不是指我们。沈盟主要找的是,那些生出请杀手杀人心思的人” 沈山河道“可能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心思吧” 老板娘道“付出行动的却不多” 沈山河道“江弃说,他的名字是你给起的,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呢” 老板娘道“我遇到他的那一天,刚听了一个故事,有人一剑劈断了江水。他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嘛” “起名字很好起的,就这样,他就叫江弃了” 沈山河道“那个时候,他多大” 老板娘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差不多也就是四五岁,五六岁吧” 沈山河道“你开始做杀手的时候,多大” 老板娘笑着道“沈盟主打听的这么细做什么,我们只是杀手而已,不用像查细作一样查我们吧” 沈山河道“就是随口问问” 老板娘道“我啊,不是杀手,就是个中间牵线搭桥的。沈盟主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是不可能说的” “这不仅坏了规矩,也会让我被人耻笑啊。一旦说了,要杀我的人可就太多了” 沈山河道“如果你说了,我保你,酒衣没人敢动你” 老板娘道“您虽然是武林盟主,可也不见得能够保得下我” 沈山河道“要杀楚英的人,来头这么大。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强求。我想你们的部署一定很周密” “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只有你还有雇主。你们要杀,那我就保他好了。楚英应该清楚,是谁要杀他吧” 老板娘道“沈盟主可以去问楚英,这么大老远的过来,要吃点什么吗” 沈山河道“没什么心情啊,下次吧” 沈山河说完之后转身离去,软硬不吃的老板娘,沈山河已经无计可施了。既然决定了要用最笨的方法,沈山河也不着急了 慢吞吞的走在土路上,和楚星绝聊着天 沈山河道“这个楚英,你觉得要杀他的人会是谁” 楚星绝道“楚英,虎王楚天雄的独子,从辈分上来说,我要管他叫一声哥哥。这个哥哥,没做过坏事”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他只爱读一种书,儒家的书。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要说仇家,我想可能是在酒衣之外。可能是青璃。也可能是赤焰。我想,清理的可能性更高” “那个欧阳清风,人称鬼才,或许杀死楚英,只是一个先手。楚英死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后手” 沈山河道“如果是青璃或者赤焰,他们可以找他们自己的杀手,让我们的杀手杀我们的人,不够稳妥” 楚星绝道“只有我们的杀手,才熟悉我们的人。其它皇朝的杀手要想混进来,并不容易。要杀世子,需要很精密的计划” 沈山河道“我刚才应该问问,雇主是什么时候找的他们” 楚星绝道“我更想知道,楚英为什么会来白虎城。或许弄明白这个,我们可以查出这个雇主的一些端倪” “江弃说,雇主规定了时间,还有很多要求。这样杀人,很有仪式感。楚英是自己要来还是被引过来的,很重要” 沈山河道“既然无法从杀手嘴里问出雇主的事情,就只能从楚英下手了。明日清晨,楚英就会到达白虎城” “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楚星绝道“你要保下楚英,就要拦住江弃。江弃是要必杀楚英的。到时候,真的能拦住吗” 沈山河道“或许会费一些力气,天下第二杀手,没有那么容易” 楚星绝道“他拼死也要杀死楚英,你既要保护楚英,又要不杀江弃,江弃是用剑的,砍了他的手,就容易多了” 沈山河道“这样江弃就废了,砍了他的手不如直接杀了他。到时候究竟怎么做,看情况吧” “如果我能以德服人就好了,可惜我没有三寸不烂之舌,不能说什么人家就听什么。这个盟主当的,难啊” 楚星绝道“你啊,就是杀伐不够果断。你想着不杀人,又要立威。江湖上肯听道理的并不多” “各有各的道理,要让他们听话,那就得打一顿,打一顿就老实了。恩威并济,可你,只有恩” “这是不行的,这样下去,你会发现你这个盟主越来越难当。你看楚一,多么杀伐果断” “一座楼堤坍塌,整个江南,多少人丢了命,这就是震慑。你看如今的江南,好很多了,多快” 487 白虎之城严白虎 沈山河道“杀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是杀人之后呢,那就是无尽的麻烦” “除了杀人,一定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想到而已” 楚星绝道“办法总会有的,可我觉得啊,杀人是最有震慑性的。见血,才知道痛” 沈山河道“被杀的人才会觉得痛呢,那些不以为意的人会觉得这是个笑话” 楚星绝道“除了不以为意的、不在乎的人,都会被触动的” 沈山河道“要用杀人来敲山震虎,这个办法,并不好。震虎不如连根拔起,既然要连根拔起,就不能打草惊蛇” “杀了人,就会让人有所提防,有所防备,就会有了戒心。有戒心之后做出的事,都是假的” 楚星绝道“我觉得可以放任江湖一段时间,江湖慢慢的变成最真实的样子。这个最真实里,确立规矩” 沈山河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有看到真实的一面,才好确立以后的规矩。真实,本质,不然就是无用的规矩” 楚星绝道“不过无论如何确立规矩,都是众口难调的。最后也只能是大多数,而不是所有” 沈山河道“这是没办法的一件事情,凡事都会有例外” ...... 回到白虎城之后,沈山河和楚星绝两个溜溜达达,四处逛街,打听了一些城中的事情,从人们的口中得知,楚英落脚在城主府之中 有的说,楚英是为了一个说书先生来的。有的说,楚英是为了一个女子来的。有的说,楚英是为了一件宝物来的 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入夜,沈山河独自一人离开了客栈,翻进了城主府之中。虽然听墙根不是件好事,可他听墙根,倒是没有人能够发现 虽然城主府的守卫算是森严了,可对于沈山河这样的高手而言,形同虚设 城主府里一共有四间屋子,都亮着灯,沈山河一间一间的听过去,最后找到了楚英所在的那间屋子 城主府中最小的一间屋子,从外面看,这间屋子很简陋,很有年头了。屋内的烛火映照到窗户上两道人影来 能够和楚英坐在一起聊天的,一定是白虎城的城主严白虎,这是无需细想的 “白虎一旦出笼,你有几分胜算?” “殿下太看得起下官了,白虎一旦出笼,城中任何人,都没有胜算” “此事谋划这么多年,没有胜算?你都在准备什么?” “下官虽然准备很多,可....下官觉得,差不多能有三成胜算。白虎可是神兽,不好杀” “我知道不好杀,冰河谷,那些废物让麒麟逃了。这次的白虎,它可以逃,但必须留下点什么” “殿下想要什么” “它的爪子还有毛皮,几条腿都行,要是能拿下眼睛就很好了。白虎的眼睛,可是很有杀气的” “下官本以为殿下会带一些高手过来,这样胜算就更大了” “本殿下虽然只带了一个人过来,可这人却是一位绝顶高手。有他在,杀死白虎,多了两成胜算” “能与神兽一战的人,厉害” “除了白虎,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 “依照殿下的吩咐,都已经准备妥当,一定会如殿下所愿” “好,三日后,白虎一出,天地异象,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应该明白它的重要” “下官明白” “不能有一点闪失,我们能把你捧成高高在上的城主,也能让你落入尘埃” “下官能参与到这样的大事之中,万分荣幸” “退下吧,准备了这么久,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下官告退” 白虎城的城主严白虎躬身从房间走了出来,沈山河翻身上了屋顶。严白虎走后一会,房间内再次响起了声音 “杀白虎,我说你有两成胜算的时候,看你的眼神,挺不屑的。你觉得有几成胜算?” 原来,这房间里还有一人,就是楚英所说的那位绝顶高手。看来即使自己不来,江弃要杀死楚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青狮剑一出,天下无人可敌” “白虎并不是人,是神兽” “我们青狮一门,上古之时杀神除妖,靠的就是手中剑。这把剑,别说一只白虎,就算是青龙、神龙,也可以斩了” “上古的辉煌就不要拿出来炫耀了,如果这剑真有这么厉害,你们早就一统江湖了” “我还无法完全驾驭这把剑” “人无法驾驭一把剑?” “这是一把神剑,可以杀神的剑。我们在祖地锻造了四十年,融入了上古狮神的骨骼,无坚不摧” “你这还是在炫耀,就算是神剑,无法驾驭,也是垃圾。你们青狮门,四十年就能造出一把神剑?” “用尽了所有的材料,造出绝无仅有的一把剑。对我们青狮门来说,这把剑,可以让我们重现辉煌” “从我遇到你开始,你就一直在吹嘘。你也不用反驳,究竟如何,三日后就会知晓。你若真能斩了白虎,报酬很丰厚” “殿下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你要的,我一定能给你。我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我。杀了白虎的报酬,算是一点心意” “只要殿下没有忘了就好,我要确保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殿下活着。我选择了殿下,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做出一次选择” “在选择我之前,你做足了功夫吧” “可以说,我查到了我能查的一切” “你能查到的,都是本殿下让世人看到的” “所以啊,我查到的一切有真有假,都一样,我查的所有人都一样。虽然都是半真半假,不过殿下更真一些” “或许是我更能完成你要做的事情吧,我们不过是在相互利用而已” “殿下何必说得这么露骨呢” “事实就是这样,露骨的让人不舒服。或许它披上华丽的外衣,能让人觉得舒服一些” “露骨的反而引人驻足” “华丽的外衣也会引人驻足,这并不在于是否露骨,而在于事实。吸引人的永远是事实,事实没有实力的话,风都不会为他停留” “这么说,事实很重要,本质很重要” “是事实很重要,本质那是心里的东西,谁会往心里看呢,又不是秦晋之好的。事实就是那傲人的资本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吧,这和露不露骨无关” “殿下又上车了” “你挥动了马鞭,车总不能不动吧。不动就是马有问题,或者车有问题” “也有可能啊,是马鞭有问题,也可能是坐在车厢里的人有问题。白虎,四大神兽里排名第二,很快就能知道它长得什么样子了” “可能和老虎也没什么大的差别” “有可能吧” ...... 这位绝顶高手开始和楚英“驾车”,沈山河听了一会之后,翻身下了屋顶,离开了城主府 回到客栈的床上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楚星绝还在睡,睡得很香 可能是被风吹的吧 沈山河用冷水洗了洗脸,收拾完毕之后出了门。白虎城的早晨很热闹、很喧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辰开始的 自己倒也睡得挺香,没有听到窗外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动静。在这异乡,能睡得这么香,有点奇怪 沈山河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的睡过一觉了,之前的每一天,他都是浅睡。一边想着一边停在了一个铺子前 铺子后面是一个中年大叔,低着头问了句沈山河要吃点什么。沈山河看了看,叫了点面食,来了两碗豆腐脑 中年大叔把面食扔进滚烫的油锅里,面食在油锅里打着滚,油锅冒着烟,大叔的脸红通通的 油烟有点熏眼睛,还没什么风,油烟缓慢的向上飘着,没一会,大叔被呛得眼泪就下来了 沈山河动了动手指,起了点微风,刚刚好将油烟吹走。他们南北站着,油烟东西的就这么走了 沈山河道“大叔在这城里住了多久啊,看这手法这么熟练,卖了很久吧” 大叔道“我啊,生下来就住在这啊。炸东西,是祖传的手艺。这一条街上,我敢说我做出来的事最好吃的” 沈山河道“您做出来的啊,一定是最香的。客人喜不喜欢吃,还得看客人。好吃不如得意,合适的才是最香的嘛” 大叔道“公子说的没错,咱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让所有人都说好吃。公子是为了白虎来的吧” 沈山河道“您看像吗” 大叔道“像,很像。公子算是来得晚的了,我记得最早的,好几年前就来了。用刀的,用剑的,用什么的都有” “过两天要是真有白虎,希望那家伙不要出现在城里吧。这打起来,我们可就遭殃了” 沈山河道“为了这白虎,居然有人几年前就来了这里。白虎这等神兽出现的消息,我居然这么晚才知道” “不过赶上了,就还不错” 大叔道“城里的生人倒也不多,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传言太多了。当真的,没有多少” 沈山河道“虎王的世子当真了啊” 大叔道“公子,小点声。咱们这平头百姓的,不能说这个” 沈山河道“我也没说什么啊” 大叔道“上面,不要说,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啊” 沈山河道“这是城中的规矩?谈都不能谈吗” 大叔道“咱们小老百姓,谈这个做什么呢。还不如谈一谈一天赚多少银子,娃儿以后做点什么呢” 488 清晨吃面幽州虎 沈山河低声道“听说你们这里的城主叫严白虎,连王侯的名字都不能提及,真严啊” 大叔也是小声道“要真说啊,也不能在大街上说” 沈山河道“您要是不忙,就和我回客栈说说。不让人说话的本事,我倒是挺有兴趣的。我们吃的多,这些面食就都炸了吧” 大叔道“公子要听故事,小的却不敢说啊” 沈山河道“不必担心,您说的故事,不会外传” 大叔道“公子从哪里来” 沈山河道“从西南来” 大叔道“挺远的,应该是没有听过白虎城的故事,那一会就说上一说” 沈山河道“如果我是附近城池的呢” 大叔道“那小的就不会说了” 沈山河笑着道“好吧” 大叔炸着面食,沈山河盯着大叔炸面食,而在不远处,江弃看着沈山河看着大叔炸面食 江弃想不通沈山河为何会回来的如此之快,他也想不通沈山河回来之后为什么没有来找自己 她是肯定不会出卖雇主的,沈山河回来,一定是为了杀死自己。还有两天时间,难道是要在自己动手的时候杀了自己吗 江湖与朝廷和解,是沈山河一手促成的。他如果杀了自己,救下楚英。在皇上眼里,就更好了 江弃拎着早点转身离开,想通了这一点,他就不想再看下去了。什么武林盟主,不过是朝廷的鹰犬罢了 大叔炸完了面食,把面食装在了袋子里,拎着袋子跟在了沈山河的后面,进了一家小客栈 跃龙客栈 大叔的心里也有着合计,这位公子可能也没那么富有,不然怎么会住在这么破的客栈呢,可能打肿脸充胖子吧 为了什么呢,就为了听一个故事,买了他所有的面食。这些银子,对于他来说,很多。对于富人来说,并不多 大叔没有再想下去,管他是什么公子呢,给了银子就好。买光了所有的面食,挺好的一件事情 他要是不都买了啊,自己也不能跟着过来不是。别看长得年轻,这位公子哥倒是懂得些人情世故呢 求人,总要让被求的人舒服。心甘情愿说的话和不愿意说的话是不一样的。一个可以口若悬河,一个可以三言两语打发打发 进了房间之后,大叔才知道他说的他们只是两个人而已,一个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闻到香味就起来了的人 起来的人出去洗了一把脸,又走了回来。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两位公子吃着、喝着,大叔讲着 “我们白虎城,成立了很久,我也不知道成立了多久,不过听老一辈人说,在酒衣之前,就有了白虎城了” “白虎城之所以叫做白虎城,是因为一个传说,神兽白虎的传说。听说白虎曾经化为人形,到达过这座城池” “神兽都是会带来好运的,所以这座原本叫做秃鹫城的城池就改了名字。严白虎严城主是十年前来到的这里” “在他之前的城主是李仁李大人,是一位很好的城主。他升迁之后,严城主就来了,严城主的规矩很严” “他来了之后,定下了各种各样的规矩。像我们刚才说的,不能提上面人的事情,只是其中一个规矩” “对我们来说,习惯了规矩,也就没有了规矩。上面人的事情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谈他们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自从严城主来了之后,我们的生活好了不少。城外的匪寇什么的,都被严城主带兵剿灭了” “城里也没有了窃贼、强盗,就连那混混,也都是没有了。他的严厉,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沈山河道“听起来这位严城主只是严厉了一些,这十多年,就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大叔道“我想想....要说有趣,还真有一件,严城主刚到这里的时候,重新翻盖了城主府,挖出了一件宝贝” 沈山河道“什么宝贝” 大叔道“一个大鼎,听人说是一个青铜鼎,得有上千斤重” 沈山河道“这么古老的东西,得值不少银子” 大叔道“严城主将这个大鼎献了上去,听说先皇很喜欢这个大鼎” 沈山河道“那位之前的城主李仁,李大人,升迁到了什么地方” 大叔道“到了幽州府,坐到了知州的位子上” 沈山河道“你做的面食很好吃,豆腐脑也很好喝,我们都给吃完了。两天后,很有可能真的会有白虎出现” “大叔就待在家里吧,到时候发生什么不好说。待在家里,更安全一点” 大叔道“这白虎如果出现在城里,待在家里也不安全了。不过神兽都是带来好运的,是吧” 沈山河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之前我见过一次麒麟,都说麒麟是瑞兽。可为了它,很多人死了” 楚星绝道“这和麒麟是无关的。麒麟是瑞兽,并不是他带来了杀戮,而是为了得到他的人带来了杀戮” “麒麟,还是一只瑞兽的” 沈山河道“麒麟的一念之差,差点就杀了那么多人,他还是瑞兽吗” 楚星绝道“这是因为人们冒犯在先” 沈山河道“被冒犯就可以杀人了吗,就算是神兽,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威仪吧” 楚星绝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麒麟也一样,神兽,神啊,都是有尊严的。那些人想要抓他,想要杀他” “麒麟怎么能不生气呢,这和我们人是一样的。被冒犯了总是会生气的,有的人会大发雷霆,有的人会下点小雨” “有的人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白虎,意味着战争。他如果出现,或许是在预示着什么” 沈山河道“赤焰的战争已经结束,青璃的战争在继续。白虎出现在我们的皇朝,是否意味着我们皇朝之内要爆发战争呢” “这让我想到了青灯教,他们已经没有动静两年了。如果要发动战争,一定是他们” 楚星绝道“或许,神兽的出现并没有任何意义。麒麟的出现,也没有带来祥瑞之事。白虎的出现,也不会带来战争” 沈山河道“你说的也有可能” 大叔道“两位公子吃完了,小的也该回去了” 沈山河道“大叔慢走” 大叔起身离开了座位,收拾着东西,离开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沈山河道“幽州府,应该是虎王的地方吧” 楚星绝道“对,归虎王管辖” 沈山河道“昨夜我去了城主府,听楚英说,严白虎是他们扶持的,就是为了这一次白虎的出现” “那么我想,白虎城的前任城主李仁被调去幽州府当知州,应该是虎王的安排。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子殿下,怎么会对白虎这么感兴趣呢” “白虎只是一个传说,有没有还两说呢,他们却准备了十年。看样子,他们很有把握白虎一定会出现” “麒麟出现的时候也是,时间还有地点都有人事先知道。对了,那次麒麟出现,楚英也派了人” “究竟是什么人,可以预测神兽的出现呢。有这样本事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呢” 楚星绝道“看来是我小看了楚英,以前我觉得他是一个不足为虑的书生。不过现在,该忧虑的,是楚一了” “能够算出神兽位置的,据我所知,有两个人,一个是道家阴阳一脉的老道士,一个是左夜” “那老道士常年在终南山上修炼道法,放出消息的,应该是左夜。或许三天后,就是青灯教行动的时间” 沈山河道“如果是青灯教,你觉得楚一会想到吗” 楚星绝道“楚一很聪明的。还是说说楚英吧,他为了白虎而来,有人却要在他杀死白虎之前杀了他” “要杀他的那个人,是要杀楚英还是为了白虎呢” 沈山河道“我觉得都有可能,江弃动手的时间,很可能是白虎出现的时候。这个雇主,要把楚英和白虎一起拿下” “江弃曾经说过,雇主的要求很多。这个雇主,或许是一位王爷,有哪位王爷和虎王有仇或者嫌隙吗” 楚星绝道“一时之间我还真想不起来,如果是仇家,那一定是虎王的仇家。楚英是没有仇家的” 沈山河道“楚英只带了一个人过来,青狮门的人,带着青狮剑。这一次如果打起来,我不一定会赢” 楚星绝想了想,道“青狮门,青石村的那个门派。来的是那个掌门老头吗” 沈山河道“不是,来的是青狮门的大师兄,他说,那把青狮剑是一把神剑,可以杀神” 楚星绝道“要是真能杀神,青狮门早就一统天下了” 沈山河道“你说的和楚英很相似,不过那位大师兄很自信,不像是在吹嘘。据他说,青狮门源自上古” “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打造出杀神的剑” 楚星绝道“哦,杀神的剑。但他们,未必有杀神的实力。剑能杀神,人却未必。他们,只是打造武器的是吧” 沈山河道“对,他说他还没有完全的掌握青狮剑” 楚星绝道“咱们不是要保护楚英的吗,怎么会和他打起来呢” 沈山河道“只是可能,万一打起来的话,我或许不是神剑的对手。你就留在客栈里,如果我打不过,你去琉璃山就好了” “纵使打不过,我一个人跑,还能跑得快一点” 楚星绝道“唉,到了这种时候,我又成了一个累赘了” 489 白虎将出青狮剑 沈山河道“自从我第一次遇到你之后,你就开始练武。练到了现在,也是一位出庐境界的高手了” “可惜这次可能会面对神剑,就算不面对神剑。面对天下第二的杀手,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楚星绝道“我明白” 沈山河道“我以为你会怪我” 楚星绝道“我怎么会怪你呢,对我来说,能够活着已经不错了。只是可惜,我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沈山河道“别这么说,我又不是为了要你帮忙,才救你的” 楚星绝笑着道“我明白,都明白,一转眼就过去了两年啊,时间过得真快,就好像是一瞬间一样” 沈山河道“是啊,过得真快。我记得你第一次和我说世间有妖怪的时候,就是在青石村的外面” “后来见到了雪狐,又见到了麒麟,这让我更加相信,天上是有神仙的。等我能飞得更高的时候,一定要上去看一看” 楚星绝道“你上去之后,可记得要下来,和我们说一说,天上的神仙长的是什么样子” 沈山河道“嗯” ...... 一转眼就到了两天后,清晨,沈山河洗了把脸出了门,楚星绝留在了客栈之中 沈山河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最后走到了城主府附近,看着楚英从府邸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白衣中年人 和两年前相比,这位白衣中年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的寒意,也更加的强大。每走一步,都带着冰碴 严白虎掀开了车帘,楚英和白衣中年人先后上了马车。严白虎翻身上马,跟在马车的后面 马车出了城,到了一处山谷停了下来。山谷里聚集了很多人,都是统一的服饰,白衣,白剑 领头人模样的白衣人走到严白虎身边,说了几句话。严白虎挥了挥手,白衣人转过身说了几句 山谷内的白衣人移动成了一座阵法 严白虎走到了楚英的身边,道“殿下,这只是第一招。为了杀白虎,下官精心准备了七招” “就算不能杀死白虎,但留下白虎的一些东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楚英道“人找的不错,干净利落,白色很不错,看着很干净。白虎出世,那个人应该会来” “为那人布置的陷阱,必须要万无一失。现在你和我一样,都是在赌命。如果输了,大家都不好过” “本殿下可能还好一些,你可能就要丢了性命了。所以啊,事情要做的滴水不漏,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严白虎道“殿下您放心,那人,下官安排的都是哑巴,查不出来历的哑巴,他们是不存在的人” 楚英道“你不用保证什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完成之后,你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相信,为了你自己,你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严白虎道“下官明白” 楚英道“到达这里的人会越来越多,我喜欢人多。今天,人是越多越好的。等我的命令,一个不留” 严白虎道“下官明白” 严白虎说完之后就退到了一旁,楚英放下了车帘,道“你的对手有两个,一个是白虎,一个是冥王” “其他人,你不用管。白虎可以留不住,但如果冥王出现,必须留住” 白衣中年人道“殿下今日才和我说,要我杀一位王爷。杀死一位王爷,会面临朝廷无尽的调查和追杀” 楚英道“你别无选择,为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只有这么做。你杀死的冥王,会死在白虎的嘴里” 白衣中年人道“那我还不如将冥王引到白虎身边,让白虎杀了他呢” 楚英道“那可能会发生意外,而你不会出现意外。对你来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情。青狮剑,举世无双的嘛” 中年人道“白虎什么时候出现” 楚英道“正午” 中年人道“或许我不该问,但我很好奇。你要借着白虎的手杀了冥王,杀死来这里的所有人,是为了什么” 楚英道“这些不应该是你关心的问题,但我可以告诉你” 中年人道“殿下请说” 楚英道“冥王,杀死了我的一只狗。那一年春闱,我的小狗被他当做了猎物,一箭射死。我和他说了之后” “他浑不在意的,我并没有发作。只是想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我的狗,只有我能杀,天王老子也不行” 中年人道“为了一条狗,杀死一位王爷,要费很多很多的力气” 楚英道“冥王一定会来,白虎在,我在,他一定会来。没有多少防备,他不会还记得那一年春闱杀死了我的狗” “也更不会觉得我要杀死他。一条狗而已嘛。这条狗啊,从他出生,就跟着我了。说感情,是有的” “虽然不深,但还是有一些的。这么多年,我调查了冥王所有的事情,得出一个结论,他是个狂傲的人” “你也是,你们都是狂傲的人。你相信手里的青狮剑,他相信手里的兵马。那就看一看,谁更加狂傲吧” 中年人道“现在已经来了很多人,严白虎的安排,能将那些人都杀死吗” 楚英道“严白虎,只是兜底的,杀一杀漏网之鱼。真正的主力,是白虎。他们都是为了白虎来的” “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时候,是会拼尽全力的,拼尽全力的与白虎战斗,然后死亡” “当然,为了做做样子,严白虎的人,也要死上一些。或许只有你,才能伤的了白虎吧” 中年人道“我是先杀冥王还是先杀白虎?” 楚英道“冥王” 中年人道“自从相遇之后,你从未问过我的名字,也没有问过青狮门的事情” 楚英道“我并没有兴趣” 中年人道“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说出来还可以打发一些时间” 楚英道“江湖上的事,多半都没有意思。手段单一,故事乏味,说来说去都那样。城里的说书人,说了太多了” 中年人道“说书人可不会知道青狮门的事情,就算他们说,也是瞎编的。我说的,可是真的,谁不愿意听一个真的故事呢” 楚英道“有时候我更愿意听一个假故事,那会让我沉浸在虚幻之中,暂时性的忘记掉真实的痛苦” 中年人道“假的终究是假的,是长久不了的” 楚英道“如果有人喜欢假的,假的就会一直存在。只要想起假的,假的不就出现了吗” “假的东西不必那么具体,想一想就行了。多么简单的虚假啊,是吧。你总不能让人只想真的吧” “你们练武的说刚柔并济,这脑袋啊,想的什么,总是虚实结合的。除了实,就是虚,真真假假,历来如此” “你看我很真,看我很假,可你不知道,那不过是真或者假在脑袋里占的多了。人都一样” “你觉得我真,觉得我假,我就像一面镜子,照出的是你自己,是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如果不真,怎么能看出我的真,怎么会觉得我真呢。这么久了,你这个绝顶高手觉得本殿下是真还是假啊” 490 温文尔雅白虎出 中年人道“我觉得殿下很真,特别真。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殿下骗过我。殿下待我特别真,对别人,我就不清楚了” 楚英道“你不觉得我会一视同仁吗” 中年人道“我不敢肯定” 楚英道“你能肯定的是什么呢” 中年人道“我能肯定的只有我自己,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剑有多厉害,我曾做过什么事” 楚英道“这些,都是曾经” 中年人道“对,我能肯定的只有曾经。现在和未来,我都无法完全的肯定” 楚英道“你之前却说,你的剑是举世无双的” 中年人道“它确实是举世无双的,前无古,后无来。在这滚烫的长河之中,只会有这么一把青狮剑” “打造它,用尽了所有的材料。殿下对于江湖的事兴趣不大,可能听的不是很仔细” 楚英道“这也就是说,能不能杀死白虎,杀死冥王,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中年人道“如果我说我有十成把握,殿下会信吗?如果有人和殿下说绝对会做到什么事,殿下会信吗” 楚英道“这要看我是否了解他了,如果我很了解,就会信。我会信他有绝对的把握做成一件事情” “因为他,会拼尽全力。哪怕是死,都会做成那件事情” 中年人道“殿下了解我吗” 楚英道“青狮门的三个孤儿,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你是老大,叫方狼。在青石村,你打死了你的二弟方虎” 方狼道“如果你真的了解那件事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楚英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方狼道“这么说的人一定是别有用心,方虎投靠了青灯教,对我下黑手。我杀他,也是不得已” “方虎这个人,名利心太重了。他觉得我们还有师傅并不重视他,并不关心他。他一直都想做大师兄” “可惜他不说,他不说谁知道呢。他以为的我们漠不关心害死了他” 楚英道“原来如此,那么老三呢,方豹,我听说你们撤退的时候,他留下来断后,冲入了白雪斋之中” 方狼道“他没有死” 楚英道“他在哪” 方狼道“他一定还活着,只要他回来,就是我们的副掌门” 楚英道“他回来,那么你呢” 方狼道“我已经是青狮门的掌门,殿下的意思是” 楚英道“听说你们青狮门每隔三年,全门比武,选立掌门。我的意思是,你有把握一直当掌门吗” 方狼道“没有把握,殿下关心这件事情吗” 楚英道“你会不会一直当掌门,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们可以一直合作下去,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一直和我合作” 方狼道“合作是要互惠互利的,我虽不是什么天才,但却在一直前进着。我想,世子殿下,最多就是继承王位吧” 楚英沉默不语,掀开了车帘,看向了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没人敢靠近这里 ...... 楚英静静地望着窗外,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这人一来,立刻就引起了全场的注意。红色,是最鲜艳的颜色。红色的甲胄,红色的头盔,红色的披风 三百铁骑停在了楚英马车的不远处 冥王翻身下马,走到了马车前,道“侄儿,叔叔来了,怎么不出来见上一见呢” 楚英和方狼先后下了车 楚英走到了冥王的身前,方狼站在楚英的后方 楚英道“侄儿见过叔叔” 冥王道“几年不见,侄儿还是这般温文尔雅。我们叔侄二人都是为了白虎而来。这的人不少,合力如何?” 楚英道“叔叔的三百铁骑,怕是已经够了。侄儿不过是锦上添花,杀了白虎,叔叔剩下的,就是侄儿的” 冥王道“侄儿来得早,还只带了一个人过来。不过这人看着面生,不像是幽州府的高手啊” 楚英道“他不是幽州府的人,我们就是来看看” 冥王道“侄儿应该清楚,叔叔很喜欢甲胄。这白虎是上古的神兽,用他的骨骼做出的盔甲和武器一定是最好的” “在这里,我们虽是王族,可强龙压不了地头蛇,我们还是要通力合作的。你只带他过来,就说明他很厉害” “白虎出现的时候,还望这位不要留手。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楚英道“我们本来只是过来玩一玩,看一看。不过叔叔的忙,我们是一定会尽全力去帮的” “在这里,我们最亲嘛。只有我们是王族,当然是要拧成一股绳了” 冥王道“有侄儿这句话,叔叔就放心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就一起等着吧” 楚英笑了笑,眼神扫视着山谷内的人。活生生的人就要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世事无常啊,生生死死的 ...... 晌午时分,山谷内的土地轻轻震动起来,越来越强烈 一道身影破土而出,竟是一道人形 他的出现,瞬间点燃了山谷内的战斗 无数的人影冲向了他,各施绝学。白虎只是笑了笑,一剑扫出,第一波冲上去的人瞬间化作了虚无 被烧成了虚无,白虎的剑,冒着火光 白虎化作的是一个中年人的模样,睥睨四方,又是一剑,又是无数人死去 方狼动了,冥王的三百铁骑也动了 方狼的青狮剑变得一片赤红,一剑刺向了白虎的心脏,白虎低着头,怒吼一声,一剑扫出 这一次,白虎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他的长剑,反而被青狮剑打碎。青狮剑虽然刺中了白虎,却无法刺穿白虎的身体 方狼抽身而退,准备着下一次的攻击。冥王的三百铁骑被白虎一拳打去了三分之一,剩余的,正缠斗在白虎周围 马车附近的冥王开口说了句“你带来的人果然厉害” 楚英开口道“或许我们该走了,白虎,我们杀不死” 冥王道“叔叔的铁骑,可还没有发挥实力呢” 楚英道“叔叔带来的铁骑定然是精锐,叔叔也看到了,白虎一拳打死了那么多的铁骑” 冥王道“人的力量,在于合作,等着看吧” 楚英道“好” 冥王说的不错,人的力量,在于合作。当余下的铁骑慢慢的组成一道阵法的时候,白虎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 白虎也发现了这一点,眼神愈发的凶戾 看着围困白虎的铁骑,楚英微微笑了笑,道“原来叔叔带来的人并不是军士,而是武林中人” 冥王道“培养他们,花费了叔叔不少的时间。白虎,叔叔是志在必得的。他,是斗不过道家阵法的” 491 九月老人陆无极 江弃在一片混乱之中,身形暴闪,冲到了楚英身前。他的剑很快,到了楚英的眉心,却停了下来 持剑的手,断了 江弃的另一只手抓向了楚英的脖颈,又断了。再然后,双腿断了,牙齿没了 就在江弃一头撞向楚英的时候,楚英伸出了手,撑在了江弃的脑袋顶上,把江弃按在了地上 楚英道“多谢叔叔出手相救,叔叔的剑,很快” 冥王道“叔叔的剑一直都很快,看来你的仇家很恨你,居然派人来了这里” 楚英道“这么多年,侄儿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居然有人派人来杀我,这很奇怪。究竟是谁,要杀了我呢” 冥王道“要杀你的人,不一定和你有仇。如果杀了你可以给他带来一些好处,他就会杀你。杀人,有时和仇恨是无关的” 楚英道“杀了我,就没人继承王位了。或许那个人,是想要幽州吧。他派来的人失败了,他也就失败了” 冥王道“侄儿是打算顺藤摸瓜,揪出那个要杀你的人?” 楚英道“不然我也不会留下他的命” 楚英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弃” 楚英接着说道“你为何来杀我?” 江弃道“我是一个杀手,天下第二的杀手,有人让我来杀你,我就来了” 楚英道“天下第二,听起来很厉害,不还是倒在了我叔叔的剑下。说吧,谁让你来的” 江弃道“我不知道” 楚英道“你的嘴巴很严实,不过这是没有用的。我不喜欢用刑,不过你是杀我来的,我可以破例一次” “等到回了幽州,希望你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嘴硬” 楚英抬起头,不再看江弃。对于他来说,江弃的刺杀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真正的好戏,还没有开场呢 冥王带来的三百铁骑已经折损殆尽,白虎身上的伤势也不轻。此时的山谷内,只剩下了寥寥几十人 除了他和冥王,都聚集在白虎的周围 冥王带来的铁骑,还有十三个,组成一座阵法,抵挡着狂暴的白虎 方狼手持青狮剑,时不时地刺出 一位身穿白衣的剑客,用双剑,一剑在上,一剑在下,在白虎的周围不断地寻找着机会 一位穿着黑袍的拐杖老者,握着虎头拐杖的尾端,时不时发出一次攻击 一群身穿青衣的刀客,用什么刀的都有,正一刀一刀的劈向白虎 白虎终究是不敌,被这剩下的几十人拖死。可在白虎死后,他们围在白虎的尸体前,没人上前一步 冥王大笑着走了过去,道“诸位朋友,这头白虎,让给本王如何。诸位如果让了,必有厚报” 手握虎头拐杖的老者笑了笑,道“冥王爷,为了这头白虎,老夫可是拼尽了全力。其他东西,老夫还真的是看不上” 冥王道“敢问阁下是” 老者道“九月洞韩九月” 冥王道“原来是九月老人,早就听问您武艺高强,据说和邢念白一战之后就闭了关。白虎出世,您出关,这是好事” 韩九月道“王爷就不必美言了,老夫就是为了这一头白虎而来。在场的人这么多,老夫也不可能独吞”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说一说如何分配,这样比较实际” 用双剑的白衣剑客开口说道“我这个人就喜欢独吞,白虎一旦分开,那就不是白虎了。我啊,全都要” “在场的,冥王,九月老人,青狮门,西蜀刀。你们谁不想将白虎据为己有呢,假惺惺的谈分配,真是无趣” 韩九月道“陆无极,我承认你的剑法很快。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你这么狂,会死的” 陆无极道“当年你连邢念白的一招都接不住,我却和他平分秋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觉得天地之间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打一头白虎,你们都拼尽了全力。我却只用了三分力气,你说,你们拿什么和我争呢” 韩九月道“你够阴险,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想看看你的实力有没有长进” 一位身穿青衣的刀客咳嗽了一声,道“不急,陆无极前辈说的不错,白虎分开了就不是白虎了” “我们西蜀刀也是这个想法,如今就咱们这些人。我觉得可以先合力把一方踢出局,我是这么想的” “我们,陆前辈,韩前辈还有方掌门,都是江湖上的人。我们应该合力把冥王的人除掉,再谈” 冥王笑着道“这个时候你还分江湖和朝廷呢,要我说,应该把人数最多的剔除掉,在这里,就你们的人多” “还有啊,你们应该清楚,如果我死了,会发生什么” 青衣刀客道“清楚,您是王爷,就算我们说您是死在了白虎手里,我们几个的门派都会被追杀到死” “我们也会被一直追杀,无论谁活到最后是吧。江湖,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追杀,我并不怕” “我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再大的代价,我也要得到” 陆无极道“你挺对我的胃口,你们西蜀刀,不错。我听说,你们有一个刀客去了皇宫,当了皇上的护卫” “这么多年了,你们西蜀刀都没有清理门户。我都不明白,你对于朝廷,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衣刀客道“门户,迟早要清理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方狼道“西蜀刀韩生,我听过你,韩江是你的弟弟,你怎么会舍得清理门户呢。你永远都不会到时候的” “我是青狮门的掌门,但现在,我是楚英的人,也就是你眼中的朝廷之人。冥王爷说的不错” “我们应该先清理掉人数最多的西蜀刀,再谈谁能得到这只老虎的问题” 韩生道“做朝廷的鹰犬,真是没有骨气” 方狼道“良禽择木,这只是一个选择,和骨气没有任何关系” 冥王道“江湖,只是小道。朝廷,才是大道。要说方狼没有骨气,你们所说的韩江就有骨气了吗” “与朝廷作对,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现在离去,本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韩生道“王爷想多了,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总要带走点什么” 陆无极道“西蜀刀很对我的胃口,王爷的人,也很厉害。所以呢,我谁都不帮,留下七分力,一定可以活到最后” 韩九月道“你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想得到是很好” 陆无极道“你可以对我出手,我也没有拦着你。不过别忘了,二百年前,我就可以一剑杀死你” “刚看你的武艺,此时的我,估计三剑就能杀死你。你活这么久不容易,希望你能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492 一剑之气韩九月 韩九月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你打败了以前的我,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我承认你是一个天才,但不承认你可以打败现在的我” 陆无极道“你可以试一试,在你动手的那一刻,就是死亡的命运了。你能活这么久,应该学会珍惜” 韩九月道“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以前为了活着,我逃过很多次。可这次,我是不可能退缩的” 陆无极道“逃跑是为了活着,那么不逃呢” 韩九月道“也是为了活着” 陆无极道“活着的信念是很可怕的,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信念,就算是再强大的信念,也是没有用的” 韩九月道“是吗” 韩九月握着虎头拐杖的尾端冲了上去,他的速度并不快,在场的人都能看清他的身形,也能感觉到他的气势 那是一种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如若实力不济,估计会被这一股气势压成肉泥 陆无极的动作也很慢,他出了两剑,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一剑扫向了韩九月的拐杖,一剑刺向了韩九月的胸膛 虎头拐杖应声而碎,碎裂的拐杖漫天飞舞,被在场的人各施手段打落在地。一柄长剑抵在了韩九月的胸膛 就在抵达胸膛的那一瞬间,韩九月伸手握住了那一把剑。下一刻,陆无极弃剑而退,韩九月欺身而上 一拳接着一拳的轰出,气势竟比握着虎头拐杖的时候更为猛烈。韩九月的面色越来越红润,陆无极一直在后退,在后退中出剑 看陆无极云淡风轻一般的样子,似乎是在调侃着韩九月。而就在下一刻,一声脆响,打破了人们的幻想 陆无极竟被韩九月打断了一条胳膊,韩九月也停止了动作,因为他的胸前,多了一把剑,透体而出 韩九月放肆的笑着,道“老家伙,不是说三剑就能杀死我吗?你一共出了十七剑,记得吧,还废了一条胳膊” “不用看了,你这条胳膊永远的废了,没有人可以接上。天才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打废了一条胳膊” 陆无极轻轻的笑着,失去一条胳膊,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在意。至少他看了一眼左臂,就移开了目光 陆无极道“我还活着,你快要死了。是我小看了你,这十六拳,我会永远记得。九月,我还是不明白” “当初一剑打败了你,你记了这么久吗?就为了当年的一剑,你宁可死,也要和我打?” 韩九月道“当年的那一剑,我无法忘怀。像你这样的天才,以前从未经历过失败,是无法体会的” “对我来说,那是最耻辱的一次失败。如鲠在喉。我练了这么多年的拳,为的就是今天” “我清楚自己的资质,无法杀死你。可我能废了你,少了一条胳膊,你会死。你的仇家,会杀死你” “一剑之仇,哪怕是死,也要报的” 陆无极道“你根本就不是为了白虎而来,是为了我而来” 韩九月道“没错,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白虎的骨头,你是不可能错过的。你要用它练出一把最强的剑” “可如今的你,还有几分实力呢。在场的人,除了我,和你都是一样的心思。白虎身上,都是宝贝” “你们都想据为己有,就一定会打的头破血流。真正的胜利者,只能有一个” 陆无极道“这些就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了,这么多年,你倒是懂得隐藏了。以前你最厉害的就是拐杖” “没想到,原来你的拳法是更厉害的。或许你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如果你一开始就练拳,或许当年就不会是那样” 韩九月道“没有走过,没有试过,谁会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呢。不管怎样,拐杖是我思考良久做出的第一选择” “它确实没有拳头厉害,但谁让它是我的选择呢。我败了,一切也就了结了” 陆无极道“一个人死了,事情就都了结了,这是最难的。死亡往往无法了结,事情不会因为你的死而终结” “但我可以答应你,你死了,你的事情就终结了。无论在我这,还是在哪里” 韩九月道“谢谢” 韩九月费力地说完这两个字后,低下了头,离开了人间 陆无极最后说的话,或许只有他和韩九月才能懂。他们那个时代,都很喜欢说终结这个词语 陆无极的意思,韩九月明白。一个人一生会做很多事,会认识很多人。有的时候,敌人比朋友更为难得 他和陆无极,不是天大的敌人。只是一间的敌人。陆无极明白,或许这就是他和天才之间的区别 就算他一开始就练拳,或许也不会是陆无极的对手。没有走过的路,怎么去说路的好坏呢 他也只是一个剑法上的天才,却不是路上的天才。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天才,也同样如此 他的剑法出众一些,其他方面,就会逊色一些。上天是公平的,没有人会是绝对的强者,方方面面都很强的强者 韩九月坐着离开了人间,陆无极握着一把剑站在他的身旁。在场的人沉默了片刻,冥王打破了沉默 冥王道“你的剑法很厉害,可如今的你,似乎失去了抢夺白虎尸骨的资格。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们合作” “你也可以和韩生合作,韩九月说的没错,能得到白虎尸骨的,只会是一方势力,你要做出选择了” 陆无极道“我啊,怎么说也是一个江湖人。既然要选择,也是选择韩生啊。他,很合我的脾气” 冥王道“好啊,那就一战定胜负吧” 陆无极道“别急” 冥王道“不急,你受了伤嘛,可以让你缓一缓,不过时间可不能太长。站的久了,腰疼” 陆无极道“这一战,胜负难料,所以有些事情,我想现在知道” 冥王道“你想问本王一些问题,那就要讲究礼尚往来。我只对你的一件事感兴趣” 陆无极道“什么事” 冥王道“你活了很久,三百多年了,已经是归真巅峰的人物,可以说是酒衣最厉害的一批人之一” 陆无极道“可以这么说” 冥王道“韩九月也是,你们两个,都只是一个人达到了如此地步。没有门派,只有一个人” “你们这样独来独往的人,不懂得什么叫做合作。因为你们,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做事情” 陆无极道“我们,只靠自己” 冥王道“在你们的信条里,一定有一个趋利避害,当然,我们都有。而你们这样的人,更重一些” “刚才杀死白虎之后,你想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可这是不可能的,场上没人会答应的” “可本王不明白,你和韩九月,一个时代的人,应该惺惺相惜,想的差不多是吧,他就因为一剑,就对你出手了” “场上你们两个的实力最高,如果你们联合,本王就算赢了,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还有啊” “因为什么,本来打算作壁上观的你,要和韩生合作呢” 陆无极道“王爷很啰嗦” 冥王道“一直如此” 陆无极道“我和韩九月都是独来独往的人,也是一个时代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想的就差不多” “我们一个时代,看着是最有可能合作的。可人与人的合作,需要很多很多的条件。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在乎一剑之仇,而我,不会和任何人合作。王爷应该很清楚,让我们相互之间合作的事情,就是这个白虎” “这样的合作,只是临时的、暂时的。而我,不喜欢这样的合作。我却选择了韩生,这并不矛盾” “我选择的是江湖,而不是西蜀刀。合作是为了抢到利益、分配利益。而我,我们,都是要独占的” “所以说,我选择了韩生,不是合作,最多算是联手。要说为什么我会从置身事外到和韩生联手” “理由很简单,江湖还有韩九月的死。他为了一剑之仇,练拳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废了我一条胳膊” “在我眼里,这就是江湖之气。这可能是你们这些朝廷里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我们趋利避害,但也是有底线的” 冥王道“你也很啰嗦。时代已经变了,现如今,整个江湖都在和朝廷合作。或许你清楚,或许你不清楚” “青璃和赤焰的两场战争,有多少江湖人为之赴死。单打独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合作的时代” “你们的江湖和朝廷的门户之见,太过浅薄。之前的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好事,少了很多很多的争斗。可能你们这样独来独往的人会很不适应” “可没人能够挡得住大势所趋,这座山谷很小,却也是朝廷和江湖的缩影,对吧” “本王是朝廷的人,你和西蜀刀是江湖的人,方狼是投靠了我们的江湖人,就缺一个,投靠了你们江湖的朝廷人” “可本王从未听过投靠江湖的朝廷人,所以这里什么都不缺。朝廷是一颗大树,大树下面好乘凉” “我们总会做出很多的选择,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所选择。你的固执,会让你死去” “你是无法理解现如今这个时代的,不理解,就是一个失败者。说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 493 陆地无极血魔剑 陆无极道“王爷养了三百铁骑,实际上是三百个道士。这些道士,都是哪里的呢” 冥王道“道士,当然都是道家的了” 陆无极道“道家有好几个分支,好几座山” 冥王道“齐云山” 陆无极道“王爷和道家的关系很不错,这三百人,在道家,也是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吧” 冥王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懂得经营之道,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你这单枪匹马一般的固执,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陆无极道“难道,我合作之后,就能理解了吗” 冥王道“或许会理解一些,或许会完全理解,谁知道呢,只有你自己知道” 陆无极道“时代真的变了,连道家这样超然物外的江湖势力,都开始和朝廷合作了” 冥王道“江湖,是酒衣的江湖,怎么可能超然物外呢” 陆无极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打一架了。王爷是千金之躯,要参战吗” 冥王道“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本王可不会错过” 陆无极道“我只知道啊” 这般说着的时候,陆无极已经冲了出去 “擒贼先擒王” 陆无极的目的很明确,要杀冥王。他的剑很快,冥王手下的剑也很快。余下的十七位道士,都很强 他们组成的剑阵在一瞬间冲到了冥王身前,挡住了陆无极的一剑。陆无极笑了笑,一剑接着一剑 他的剑越来越快,渐渐的看不到影子,剑阵流转之间,抵挡着陆无极的攻势 陆无极突然现出身形,这一剑,宛若游龙,冲向了剑阵。剑阵流转的越发快速,却在游龙的接连撞击之下被破 陆无极一剑打倒三人,破去了剑阵。如同虎入羊群一般,道士们再没有结阵的可能。终于,道士们尽皆倒地 另一边,方狼和冥王缠斗在西蜀刀之间,西蜀刀倒下了七八位刀客,如今还有着二十余刀客 随着陆无极结束战斗,加入战场。方狼和冥王的压力骤增。陆无极很强,他并没有说大话 他确实留有实力,杀了韩九月,破了十七剑阵,如今还有这样的实力,他能坚持多久? 方狼不敢再想下去,他突然想,他还能坚持多久。他必须要比场上的所有人坚持的都要久 可是怎么办 冥王突然大笑一声冲了出去,血红色的长剑化作一条血河,席卷着西蜀刀的刀客们,血河流过之后,仅剩下四位刀客 陆无极面色凝重的看着冥王,他认了出来,认出了冥王手上的剑,也明白为何他会是冥王了 陆无极揉了揉脑袋,他早该想到的。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 场上像他这么悠闲的,也就只有楚英了 陆无极像是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般,手中的剑不断的颤抖着,咆哮着,他的脸色也有些扭曲起来 冥王转过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陆无极的动作,当下爆喝一声,血色长河回到了身边,化作了一道人形,竟和冥王一般无二 韩生也发现了陆无极的异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继续攻击冥王,还是攻击陆无极。陆无极这一招,怎么看都像是要把他们都杀了啊 韩生摆了摆手,和剩下的三位刀客一同停止了动作,他们打算静观其变。方狼也是如此,和三方势力都拉开了一点距离 陆无极低吼了一声,终于出了手,剑气化作了一条白色的长龙,对着冥王扑面而去 冥王咬着牙,血色的人形冲了出去,两者撞到了一起,缠斗到了一起,一开始不分上下,接着,白色长龙占据了上风 再之后,血色的人形压着白色的长龙打。陆无极的脸色越来越扭曲,手中的剑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一个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这一口血像是开了闸一般,陆无极一脸喷了几十口血。白色的长龙突然生龙活虎起来 一个翻身就把血色的冥王压在了下面,血色的人形开始受伤、碎裂,裂纹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毁灭 冥王大喊了一声,道“陆无极,比狠,你比不过本王” 话音刚落,冥王抬起了手,无数的血液凝聚在冥王的手上,汇入了血色冥王的身躯之内,裂纹消失不见 血从哪里来,死人身上来,当然,还有白虎。作为上古的神兽,白虎的血液是异常强大的 有了血液的汇入,血色的冥王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白色的长龙招架不住,没过一会就消散于无形 陆无极手中唯一的一把剑也是碎成了两段,他的脸色恢复如常,眼神却是没有了什么色彩 陆无极低着头,看向了韩生,道“你还在等什么,血魔之剑,不能重现世间” 韩生的脑袋嗡的一声,看了看陆无极,再看了看冥王。一咬牙也是冲了出去,三位刀客也是同时出手 冥王道“饱饮了白虎血液的血魔剑,你们没人是它的对手的。本王本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实力” “可你们,却让本王不得不用出了血魔剑。本王早就说过,朝廷是一颗大树,可是你们不听啊” 韩生冷笑着道“魔剑,当诛,近日就叫你看看西蜀刀的厉害” 血色冥王一剑刺出,打断了韩生的话,打断了韩生的腰,取了韩生的性命。而在这之前,韩生的刀气 洞穿了血色冥王的胸膛 剩余的三位刀客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死在了血色冥王的手里,只是一剑,血色冥王的一剑 冥王道“血魔剑,白虎血,二者合二为一,世间无敌。本王本不打算这么快出山的,现在却是瞒不住了” “陆无极,不是说陆地无极吗,不还是败在了本王的手里。什么天才剑客,不过就是一个老家伙罢了” 陆无极道“对,我就是一个老家伙。和血魔剑相比,我可一点也不老。王爷应该知道,血魔剑是一个厄运之剑” “他的主人,从没有善终。我不知道这把剑王爷是如何得到的,但我想劝王爷丢了它” 冥王道“厄运吗,这是实力,一切都结束了” 冥王的话音刚落,一把长剑刺穿了冥王的胸膛 冥王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方狼,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楚英缓缓走了过来,道“叔叔,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他的决定,是我让他做的。血魔剑,还是交给侄儿的好” 冥王看着前方,微笑着,道“侄儿为何要杀叔叔呢” 楚英道“还记得前年的春闱吗,所有的王爷、世子,都在皇上的猎场里捕猎,叔叔杀死了侄儿的一条狗” 冥王道“为了一条狗,你要杀了叔叔?” 楚英道“那条狗,还有那条狗的父母,跟了我很久很久。如果不是叔叔,它会老死,会病死” “会很自然、很正常的死去,但绝不会被杀死” 冥王道“一条狗的命比不上我们之间的血脉亲情吗” 楚英道“叔叔和我说亲情?您和我见过几次面,您还没有那条狗陪我的时间多。这不怪您,一点都不怪” “我们之间,离得很远,侄儿在幽州,您在江南。本来我们还有些亲情的,可您杀死了侄儿的狗啊” “当时您如果道歉,说一句什么,侄儿今日也不会杀您不是。可您当时啊,什么都没说” “一条狗的命,您是浑不在意的,可侄儿很在意,非常的在意。叔叔现在知道是为了什么死的吧” “方掌门说的没错,他的青狮剑是举世无敌的。哪怕是叔叔的血魔剑,也是挡不住的” 方狼笑着道“青狮剑或许比不上血魔剑,但却可以轻易的杀死冥王。冥王和我一样,靠的都是剑” “杀死冥王,很容易。只要从背后下手,杀了他就可以了,何必和血魔剑硬碰硬呢。他死了,血魔剑也就消失了” 冥王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 冥王道“原来是为了一条狗,你养的狗不错,方狼是吧。比叔叔养的道士强多了,什么天下第二杀手,狗屁” 楚英眯起了眼睛,道“江弃,是叔叔找的?叔叔找了杀手杀我?侄儿有些不明白叔叔为什么这么做” 494 冥王剑指沈山河 冥王道“谁不想做皇帝呢,现在的时机这么好。楚一这个孩子,虽然很有魄力,打下了赤焰” “可是这个烂摊子,他是收拾不好的。他可以大刀阔斧的攻城,也可以大刀阔斧的整治官场” “但要让他治理天下,他不行,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他做事,无非是借鉴以往的经验” “可惜,以往的经验并不足以让他同时治理酒衣、赤焰甚至青璃。在这片土地上,熟悉的人才能治理” “叔叔不止要杀你,还要杀了所有的皇族。叔叔要杜绝所有的隐患,不给任何皇族谋反的机会” “你只是第一个而已,狗屁的第二杀手没有杀死你,那就只有叔叔自己动手了” 楚英道“叔叔真是说笑了,您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转身吗?就凭您,也想灭了皇族,这是痴人说梦” 冥王轻轻的笑了笑,道“转身很容易,杀人也很容易。你们不知道,血魔剑到底是多么的强大” 话音刚落,冥王转过了身 楚英瞪大了眼睛,青狮剑贯穿的伤口居然愈合了。方狼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方狼的反应很快,大喝一声,再次出剑。而这一次,血色的冥王动了,一招就把方狼打倒在地 冥王道“你们啊,也就是耍一耍小聪明的本事。你以为杀了本王,血魔剑就会消失。其实啊” “只要血魔剑不毁,本王就不会死。我们是一命相连的。无论本王受了多重的伤,只要血魔剑还在,就没事” “血魔剑,什么是血魔剑啊,那是血液的魔剑。难道你们忘了吗,血魔剑刚刚喝完白虎的鲜血” “我和它是互补的,它喝了,也就等于本王喝了。你们说,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如何与本王斗” 楚英道“叔叔和血魔剑唇齿相依的话,确实有些难办。侄儿虽然不擅长武艺,但也想领教一番” 冥王道“可以啊,来吧” 楚英走到了方狼的身边,拿起了方狼手中的青狮剑。方狼说这是一把举世无双的杀神之剑 可他握在手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楚英挥剑刺向了冥王,没吃过猪肉但还是见过猪跑的。他知道,他根本就伤不了冥王 但一个人啊,绝对不能停止前进。他可以死在前进的路上,但绝不能原地等死,哪怕这前进是走向死亡 楚英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因为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了他和冥王之间,挡住了冥王刺出的一剑 两人的剑在半空对峙着 冥王道“沈盟主终于出现了” 沈山河道“看了一出好戏” 冥王道“沈盟主是为什么而来” 沈山河道“为了救人而来” 冥王道“沈盟主三天前就到了这里,去了一趟西南之后,两天前回到了这里。沈盟主说救人,是救楚英吧” 沈山河道“王爷很了解我的行踪” 冥王道“你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要杀你,就要先了解你。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你都没救,你为什么要救楚英呢” 沈山河道“因为我说过,我要保他” 冥王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在望海潮,沈盟主刚刚当上盟主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个江湖不能再杀人” “可是今天在这里,死了多少的江湖人。沈盟主都是没有出现,这是不是言而无信呢” 沈山河道“王爷说的没错,这话是我说的,我今日言而无信了。这一出好戏实在是好看,我都忘了动了” 冥王道“人活着,是不能言而无信的。像沈盟主这样的人,若是被人知道言而无信,名声可就毁了” “沈盟主既然是来看戏的,不如现在就离开吧。这里的一切本王都会清理干净,绝不会给盟主带来任何麻烦” 沈山河道“白虎,您可以带走,但他们两个,还有江弃,要留下,王爷不能杀他们” 冥王道“他们三个比白虎还重要?” 沈山河道“我对白虎没什么兴趣” 冥王道“他们三个,必须死。所以,咱们之间势必打一场了” 沈山河道“王爷的血魔剑很厉害,我与王爷无冤无仇,王爷如果要走,我绝不会拦着。如果要打,可能会失了轻重” 冥王道“现在本王觉得,不能让沈盟主走了。你和他们三个一样,都要死在这” 沈山河道“王爷本就没有打算让我走吧” 冥王道“无论任何人出现在这里,本王都会杀死。只是之前,本王想先杀了他们三个,让你走是不让你碍事” “可我又想,你逃走的本事很大。让你走了,本王可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你。所以,先杀你,再杀他们” 沈山河道“那就请吧” 沈山河一跃而起,来到了半空之中,冥王也是随之而起。一把白色长剑,一把血色冥王,在半空之中展开了缠斗 沈山河一剑一剑的刺出,血色冥王虽然被刺穿,但没有任何的伤势,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虚无的原因 沈山河的剑越来越快,终于斩断了血色冥王的一条手臂。而他自己,也挨了重重的一剑,胸膛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冥王的脸色有些苍白起来,他和血色冥王是唇齿相依的。血色冥王受了伤,冥王也就受了伤 冥王咧着嘴,咬着牙,坚持着。他相信,他相信血魔剑的力量,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他的 血魔剑并没有让他失望,狂暴的血魔剑以惊人的速度在沈山河周围盘旋,沈山河的身上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血魔剑,不仅可以由冥王输送鲜血。他自己,也会吸血。沈山河受伤流出的血,对于血魔剑来说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沈山河的每一滴鲜血,都被血魔剑吸收的干干净净。此消彼长,如果长此以往,沈山河注定会失败,会死亡 沈山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明白了为何陆无极会说这是一把魔剑,也明白了韩生为何拼死出了一刀 沈山河的眼睛越来越亮,眉心处的印记越发明亮,在他看不到的背后,一对翅膀也越来越凝实 这种情况,在他和七星皇朝云霓公主的护卫第一次打斗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他并不清楚 但这些的出现,让望海潮的人私下里都称之为妖怪。人们怕他,一是因为他是武林盟主,天下第一,一是因为他的这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现如今,他依旧不清楚这些。但沈山河觉得很舒服。他的气势,在快速的上升着 冥王看到这种异象,果断出手,他是不可能给沈山河任何一丝的机会的 血色冥王闪电一般的冲向了沈山河的背后,一双手掌抓向了沈山河背后的一对翅膀,暗金色的翅膀 495 江南豪族不知前 血色冥王抓住了沈山河的一对翅膀,开始撕扯开来 沈山河脸色一变,浑身闪着金光,将血色冥王弹开。旋即转身,一剑对着血色冥王刺去 这一剑,已经不再是白色,而是变成了暗金色 沈山河和血色冥王之间你来我往 最后,血色冥王化作一道血河,对着沈山河席卷而去,如同滔滔江水一般绵延不绝,将沈山河困在其中 随着漫天金光乍起,血色的长河消失不见,冥王也是无力地栽向了地面 反观沈山河,衣衫上布满了血迹。不知是血色冥王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沈山河收起了剑,轻轻的落在了冥王身边。看他的样子,还吊着一口气。沈山河将冥王扶了起来 “王爷...” “你想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不愧是天下第一,很厉害。血魔剑毁了,本王也败了。本王就要死了,想安安静静的死去” “好” 沈山河蹲在一旁,冥王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最后的时光,回忆着一生的时光,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冥王,就这么死去了 和一把剑唇齿相依,很有魄力,这是大多数江湖人都做不到的 对于很多有野心的人来说,如今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冥王选择了这个时机,选择了白虎 或许冥王觉得一把血魔剑还不够,如果有了白虎的血液和尸骨会更为稳妥。而他为什么选择先杀了楚英 这就没人知道了,他是要灭了皇族,可为何楚英是第一个呢。冥王死了,这个答案或许在楚英身上吧 或许楚英也不会知道,如果冥王只是单纯的想要先杀了楚英。如果冥王不来这里,而是在江南起兵 他或许不会死,或许会怎么样,但不会被沈山河杀死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你以为接近成功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当头一棒 如果没有沈山河,冥王的计划就成功了。可是沈山河会如何做呢,他的言而无信,有被传出去的可能 沈山河转过身,看着楚英,慢慢地站了起来,道“冥王死了,我也该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殿下应该知道如何处理吧” 楚英笑着道“冥王死于白虎之手,沈盟主一直都在白虎城中,从未出城” 沈山河道“江弃,我要带走” 楚英道“好” 沈山河没有再说什么,他相信,以楚英的聪明,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沈山河拎着江弃回到了白虎城的客栈之中,为江弃接上了手脚。江弃沉默的靠在墙角,听着两人说话 沈山河道“城外确实有白虎,他,是冥王派去杀楚英的。城外去了很多人,活下来的除了我们,就只有楚英和方狼了” “冥王死在了城外,这个消息慢慢的就会传出去,不知道楚一听到消息后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 楚星绝道“冥王不远千里的过来,为了什么呢” 沈山河道“为了白虎” 楚星绝道“他死了,江南可能会乱。没有了他的镇压,很多豪族可能会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沈山河道“听说江南有很多的豪族” 楚星绝道“嗯,江南有很多的豪族。冥王之所以被称为冥王,就是因为它的血腥。他镇压豪族的手段,非常血腥” “豪族被压了这么多年,抬不起头来。如今这座大山倒了,积郁已久的那口气,不一定有多大呢” 沈山河道“我看倒不见得,那些豪族固然有气。可被压了这么久,他们清楚朝廷是什么样的实力” “我想他们很可能什么都不会做,如果我是他们,我会静观其变。冥王死了是一件大事,在朝廷没有动作之前” “我是一定不会先动的,这个时候,先动就没有了道理。只要动,就是和朝廷作对了” 楚星绝道“可你看如今的酒衣,他们为何不敢和朝廷作对呢。各地的地方军并不多,禁军是不可能离开皇城的” “江南的豪族联合,是很有可能把江南从朝廷手里抢过去的。楚一现在应该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赤焰需要治理,青璃需要尽快拿下。苏丞相还在去青璃的路上。此时的酒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 沈山河道“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楚一又该头疼了” 楚星绝道“你挺厉害的,不仅把这个第二杀手打成这样,还打败了青狮剑,那头白虎呢,跑了吗” 沈山河道“在城外,发生了一出好戏。江弃刺杀楚英,被冥王打成了这样。冥王和一些江湖高手围攻白虎” “他们杀死了白虎,都想据为己有,然后就打了起来。冥王很厉害,只有他一个活到了最后” “他要杀楚英,然后我出去了,杀死了他” 楚星绝道“既然是冥王找他去杀楚英,为什么冥王要帮着楚英把他打成这样呢” 沈山河道“当时,楚英就在冥王的身边。冥王可以装作不会武功。我也想不通,冥王为何会出手” 江弃突然说道“战局混乱,是刺杀最好的时机。冥王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一直都在想,雇主是谁” “要杀楚英的,绝对是王侯。冥王出现之后,我就觉得冥王就是雇主。所以我会在那个时候动手” “我要看看冥王到底会怎么做,当他拦住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雇主,我不会死,而楚英会死” 沈山河道“你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 江弃道“这一切都是冥王安排好的,我曾说过,雇主要杀死楚英,有很多的要求。其中一点就是冥王要在楚英的身边” “一开始我觉得雇主另有其人,可能是某一位王爷,要杀死楚英,嫁祸给冥王。可我又想,谁能预料到冥王会去哪里呢” “只有冥王自己可以决定他去哪里。他和楚英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少数的几次就是那一次春闱了” “对于冥王来说,白虎是更重要的事情,可他还是在楚英身边呆了很久,就是给机会让我下手” “然后,在楚英的心里,就会感激冥王。冥王死了,这些都只是猜测。现在我也不清楚,冥王是不是要杀楚英” 楚星绝道“或许冥王要把楚英控制在掌心里,利用楚英的感激,从而控制住幽州。或许冥王请你,根本就不是要杀楚英”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究竟谁是雇主,还是无法确定的。你没有杀死楚英,看看那所谓的雇主,会不会联系你们吧” 沈山河道“他的雇主,很可能就是冥王。江弃刺杀楚英,被冥王拦住,楚英为了知道是谁派的江弃,一定会留下江弃的性命” “杀了白虎之后,冥王可以毫不费力地杀死楚英。面对一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是很难有多大戒心的” “或许这是冥王临时的决定,或许本来他打算装作不会武功,可当他看到青狮剑后,改变了计划” “人都会做有把握的事情,冥王也不例外” 楚星绝道“冥王的事情,楚一一定会查到底,或许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问一些问题了” 496 混混城主严白虎 沈山河道“朝廷的人是不会来找我们的,无论我们在这里如何猜测,都猜不出一个真相来” “真相会慢慢的浮出水面,有野心的人,他们会蛰伏很长时间,无人闻。但当机会来临,他们是不会错过的” “可是呢,那是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并不好说。至少冥王的死,就说明了这一点” 楚星绝道“世事难料啊” 沈山河道“我们该走了,回琉璃山。江弃,我不会杀你。之前我就说过,事情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你杀不死楚英,如果你还要去,我也不拦着。但我想,你是打不过方狼的。你已经失败了,对吧” “你没有完成雇主的要求,就不必再去了。你可以等一等,如果雇主真的是冥王的话,你也没有坏了杀手的规矩” 江弃道“我会回到西南,等消息。你帮我治好了伤,我很感激你。我可以无条件的帮你杀一个人” 沈山河道“我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连自己的规矩都坏了的人。我以前曾说,不杀人,可我又杀了人” “或许有一天我会去找你,让你杀一个人,你可不要让我找不到啊。还有,如果是我找你” “要你杀的那个人一定很厉害,你现如今的剑法,还不够看” 江弃道“好” 他没再说什么,起身拉开门,离开了客栈,离开了白虎城 ...... 白虎城外 沈山河带着江弃离开之后,方狼挖了一个坑,将冥王埋了下去。楚英站在坑前,想了一会,道 “这里的事情,如今只有四个人知道。江弃是一定不会外传的。如果有人问你,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方狼道“知道,这里会是一场乱战,这里本来就是一场乱战,冥王在乱战中被杀,我们安葬了他” 楚英道“我们如实说就可以了,只要少了沈山河就可以了” 方狼道“殿下的意思是” 楚英道“冥王和江湖高手们一起围杀白虎,最后陆无极、韩生、韩九月联手要杀冥王,冥王拼死相战,死了” 方狼道“不能有韩九月,韩九月没有和冥王交过手” 楚英道“可以有韩九月,冥王身上所有的伤,都在血魔剑上,血魔剑毁了。除了我们,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的好,这也能少费一些口舌。无论谁来查,一定是极为细致,麻烦得很” 方狼道“韩九月是被陆无极杀死的,这从伤口上可以看出来。血魔剑虽然毁了,但陆无极的剑,还在” 楚英道“我倒是忘了这一点,那就去掉韩九月。冥王是被陆无极和韩生杀死的,就可以了” “这里的一切,就这样吧,什么都不要动。带着白虎,回幽州。不,你先去查一圈,看还有没有活人” 方狼道“应该没有活口了吧,如果有的话,沈山河一定能察觉到” 楚英道“你去查,我比较放心” 方狼点了点头,施展着身法进入了山林之中 过了片刻,方狼一脸黑线的走了回来,手上拎着一个人,扔在了楚英的身前 楚英低下头,看了看,“原来是严白虎啊,怎么被打成猪头了都,把他弄醒” 方狼提起剑,一剑刺在了严白虎的小腿上,严白虎嗷的一声窜了出去,被方狼拽住了脚脖子,拽了回去 严白虎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原来是世子殿下,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就冲撞到了世子殿下 严白虎笑呵呵的说道“世子殿下” 说完之后,严白虎转过头,看了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自己后面,唉,世子殿下带来的人,为什么扎自己一剑呢 严白虎虽然想不通,可他爬起来的速度够快。虽然挺疼的,严白虎还是站得笔直,浑身都疼啊 楚英道“我记得你和我说,你一共准备了七招,杀白虎有两成把握,杀冥王有三成把握,可是你的人呢” “白虎死了,冥王也死了,我可没有看见你的人啊。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套了这么多年,欺骗本世子吗” “是不是你只准备了一招,只有我最开始见到的那些白衣人,嗯?” 严白虎道“属下真的准备了七招,只是这七招,都被沈山河给破了。他把所有的人都打晕了,您看我的样子...唉” 楚英道“沈山河”,他沉思了一会,“有说什么吗” 严白虎道“什么都没说” 楚英道“什么都没说,就把本世子准备的人都给打了。他在想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严白虎道“在冥王刚来的时候,他去和您聊天,然后我就被打晕了” 楚英想了想,如果真像严白虎说的这样,那么严白虎就没有看到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可如果不是呢 人为了保命,是会撒谎的。严白虎不是一个傻子,如果是一个傻子,他们也不可能让他当白虎城的城主 楚英道“你跟了我们很多年了,如今这个城主之位,觉得怎么样” 严白虎笑着道“下官非常满意” 楚英道“满意就好,我们家对你应该算是不薄。把你从一个平民抬成一个城主,方方面面的,太多了是吧” 严白虎道“下官永远都会感激王爷还有殿下,没有王爷和殿下,就没有下官的今天” 楚英道“懂得感激是一件好事呀,可这件事,不能出一点纰漏。而你的实力,不足以活下去” 严白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殿下,下官真的是被打晕了过去,下官什么都没有看到” “您看在小的这么多年当牛做马的份上,您留小的一条命,将来一定会有用处的” 楚英道“你能保证守口如瓶吗” 严白虎道“可以,小的可以” 楚英道“倒也是,这么多年交代给你的事情,还从没有出过岔子。你应该清楚,死了一位王爷意味着什么” “咱们谁都不想死,既然不想死,就要保证这里的事,只有少数的守口如瓶的人能够知晓” 严白虎道“小的明白,明白,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楚英道“本殿下还没答应不杀你呢” 严白虎笑着道“殿下的意思,小的一定会做到” 楚英道“好,你走吧。先回白虎城。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像以前一样联系你。冥王的事情,到此为止了” 严白虎躬身道“小的明白” 497 山河回归琉璃山 严白虎慢慢地退出了楚英的视线,进入了山林之中。山林之中有很多被沈山河打晕的人,严白虎从袖子里拿出刀,一个一个割断了喉咙 在他割断最后一个人的喉咙之后,他坐在了地上,用衣角把小刀上的血迹擦干,靠着树干,仰望着天空 他的一切,都是虎王给的。那时候,他是幽州城里的一个小混混,会耍些把式,虎王喜欢把式 一点一点,自己就做到了如今的白虎城城主。其实在他眼里,虎王父子就是他的天,就是他的皇上 如果他们要他死,他是绝对不会犹豫的。冥王死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他开始准备的时候就清楚 他没有拒绝,那么,无论未来发生什么。这件事,都会成为一个秘密 严白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到了白虎城之中。方狼把白虎扛上了马车,驾车去了幽州 对于楚英来说,杀死冥王,是他今天最为开心的事情。一条狗,一条命,积郁已久的沉闷之气一口吐了出去 不过也有那么一点不尽兴,如果冥王可以死在自己手里就好了。冥王倒是隐藏的深,这么厉害的武艺 可惜了,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个时候,觊觎皇帝之位的人很多,谁先动,谁就会死的很惨 ...... 回到琉璃山之后,沈山河立即就去找了自己的师父。师父正在打坐,沈山河一直等到了天黑 邢念白缓缓睁开了眼睛,道“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沈山河道“回来看看,我还会走” 邢念白道“你知道什么是江湖了吗” 沈山河道“还没有” 邢念白道“你回来是做什么” 沈山河道“和师父聊聊天” 邢念白道“说吧” 沈山河道“奇门,真的有百万师吗” 邢念白道“真的有,如今你是天下第一,奇门的掌门。有些事情,也可以告诉你了” 沈山河道“师父请说” 邢念白道“师父以前不说,是因为你的能力还不够。能力越大,承担的也就越大。或许这两年来你听过不少的故事” 沈山河道“这两年,有很多人和我说过奇门的故事。琉璃山上没有一本奇门的书籍,所以我不清楚真假” 邢念白道“奇门是一个很久远的门派,在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小门派” “没有几个人,也不怎么厉害。奇门崭露头角的时候,是在魏晋,那个时候,奇门八卦是闻名天下的” “从魏晋开始,奇门变得越来越强大,到北宋的时候,达到了巅峰。而奇门,败在了弯刀之下,败在了铁蹄之下” “那一战过后,奇门几乎是苟延残喘,活着的人寥寥无几。这也就是你说的,为什么琉璃山上没有一本关于奇门的书籍” “因为在那一战中,都没有了。奇门慢慢的恢复着元气,可无论是哪一位掌门,都不再记录奇门的事情” “师父在临终前告诉我,奇门要回到最初的样子,也就是盘古那个时候的样子,小而且不显眼” “师父把这个叫做返璞归真,我说,奇门是一座大山,只露出一角就可以了。其实铁蹄弯刀那一战” “和奇门是否有记录没什么关系,师父不会讲故事,只是解释下为什么。铁马弯刀,是要亡国” “我们身为宋人,总不能装作看不到。那一战死了很多的人,那个时候的江湖,师父觉得是江湖” “如今过去了这么久,现如今的江湖,没什么样子了。你说的百万师,不只在咱们酒衣,在九大皇朝,都有我们的门派弟子” “现如今可能已经不止百万了,不过这些,并不是奇门最为强大的地方。奇门最强大的,是你手上这把剑” “这是一把盘古开天之时就存在的长剑,传说比盘古还要早。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很厉害就是了” “这把剑,就是奇门掌门的象征。无论去哪个皇朝,他们都会尊你,敬你。但这个前提是” “你必须有绝对的实力,他们不会反你,也不会杀你。但如果你没有实力,就做不好一个掌门” “在你的手里,奇门无论多么强大,但记住,奇门只能是冰山一角” 沈山河道“我觉得奇门的强大之处不在于这把山河剑,而在于握剑的人,武器没有人重要” “无论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一个人不重要,奇门所有人才是重要的” “在一个门派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忠诚,无论是小门派还是大门派。可我将要做的事,似乎在打破忠诚” “所以我有一些不清楚了” 邢念白道“你打算做什么” 沈山河道“我想让各大门派整合一处,酒衣只会有一个门派。各大门派的武学互相借鉴,取长补短” 邢念白道“再然后呢” 沈山河道“九大皇朝,酒衣的江湖要站在巅峰。握成一只拳头,更有可能。只有是同一个门派,才更有可能万众一心” “江湖各个门派,门派之见消除的话,或许是一件好事。” 邢念白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可能不清楚现在的暗流有多大。江湖不杀人,已经累积了很长时间的暗流” “你要这么做的话,谁是这唯一一个门派的掌门呢,肯定是你。那么,江湖各大门派如何放心呢” 沈山河道“我从未想过害人” 邢念白道“可别人不一定会这么想,你这么做,会让人觉得你这是在一统江湖。你可以站在九朝之巅,但是酒衣的江湖不能” “酒衣的江湖会因为你站在九朝之巅,但绝不会是你和酒衣的江湖或者酒衣的江湖让你站在九朝之巅” “塔尖上永远都是少数人,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人。江湖太大了,江湖怎么可能站在塔尖呢” 沈山河道“如果江湖上,人人都可以博采众家之长的话。人人都很强,那么我酒衣的江湖也就站在了塔尖” 邢念白道“这个前提就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可以试试。无论多么大的暗流,都只是暗流而已” 沈山河道“自从奇门在望海潮集结,先打青璃,再打赤焰。死了太多人。死亡,是很让人难受的事情” 498 掌门之位其多何 邢念白道“死亡,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事情。为国而战,这是人人都应该做的事情,死了很遗憾,但也是荣耀” 沈山河道“其实也说不上特别的伤心,我和老马、老魏并不熟悉,我和这几位门主都不是很熟悉” “他们死了之后,给我一个最强烈的感觉是身边少了两个人,反倒有一些不习惯了” 邢念白道“这是很正常的,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不要想太多,想太多也没什么用。死了的人已经死了” “你再怎么想他也不会活过来,所以啊,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为了他们好好活着,为了自己好好活着” 沈山河道“我听说咱们奇门每隔二百年挑战一次江湖,带着山河剑下山的人,就是去挑战江湖的” 邢念白道“你说的不错,这事从千年之前开始。奇门虽然说只露出冰山一角,但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让江湖明白奇门的强大” 沈山河道“在我之前,有五位掌门,听人说,有一位杀人如麻,差点都把这个江湖杀没了” 邢念白道“那是第二位下山的掌门,在他那个时候,江湖很乱,纷争四起,每一天都在死人,各地都在杀人” “他游历了一圈,差不多快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沈山河道“师父知道青灯教吗” 邢念白道“知道” 沈山河道“我对他们宣战了” 邢念白道“师父知道,青灯教不足为虑。他们,也就只有十二灯而已。厉害一点的,就是他们的掌教” “他们的心思,不在江湖上,无论谁对他宣战,他都不会搭理的。他的目的,在朝廷” 沈山河道“雪楼一战,青灯教乘势崛起,在清水县,他们杀了朝廷的人。听他们的意思,是要颠覆朝廷” “您说,朝廷对于青灯教要做的事一无所知吗,怎么会容忍青灯教一直存在到现在呢” 邢念白道“青灯教是没有根基的,要拔除他们,对于朝廷来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你说为什么留着” “或许朝廷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个大人看着孩子过家家一样,也有可能是在养鱼” “青灯教成立的时间太短了,才二十年而已,养得大一些,吃起来才有味道吧” 沈山河道“如果说养大的话,朝廷付出的代价不就更大了吗?青灯教虽然成立的时间很短” “但据我所知,他们的木青衣,是咱们酒衣箭术第二人,像他一样厉害的人有十二个,这要养起来” “需要很大的代价才可以除掉吧,而且青灯教这两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恐怕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邢念白道“你想找出青灯教,然后杀了他们吗” 沈山河道“既然我向他们宣战了,就要找到他们,和他们打一场” 邢念白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你把他们都带到琉璃山,是想...” 沈山河道“我想奇门弟子在琉璃山上住下来,慢慢的恢复以往的日子。慢慢的,我会招收一些弟子” “到时候,咱们琉璃山上就住满了人” 邢念白道“那可就不清净了” 沈山河道“人多一点热闹,您一个人在这山上冷冷清清的,多没有意思。说实话,这两年在外面” “我居然一点都没有想师傅,现在回来了,倒是勾起了不少回忆” 邢念白道“你能不能想着师傅,想起师父,这并不重要。你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你说没想,那就一定是没想” 沈山河道“好想也没什么好想的,以往除了练武就是练武,很少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聊这么久的天” “还记得小时候您扮鬼吓我,后来啊我还是怕鬼,可那都是小时候了。慢慢长大,我们的话变少了” 邢念白道“这就是男人嘛,长大之后难免会变得沉默一些。师父也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说的多了就唠叨,说的少了就有些冷漠。所以呢,还不如告诉你如何练武,这不也挺好的” 沈山河道“是挺好的,我听人说,师父很厉害的,打败了很多人。什么佛家、道家、武当,都不是师傅的对手” 邢念白道“师父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如今老了,就更没人敢招惹了,哈哈哈” 沈山河道“师父见过离恨桥的桥主吗” 邢念白道“没有” 沈山河道“好吧,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我就感觉似乎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一样” “似乎有人在推动一些事情的发展,又强行结束一些事情,这种感觉很突兀,但我觉得,我的感觉应该是准确的” 邢念白道“有时候,我们需要跟着感觉走,直觉有的时候非常重要。但每走一步,都要三思而后行” “你是奇门的掌门,担负着很多的东西,比如说门下弟子的性命,门下弟子的前途,门下弟子的武艺” “总之,就是很多很多的东西,他们加入奇门,你就要对他们负责。这个担子一直以来都很沉重” “如今到了你的肩膀上,你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不再只是你的决定,而是门派的决定,虽然这挺扯淡” “但就是这样,这就是身份。你很年轻,也有很大的可能。都说年轻人有着无限的机遇和可能” “师父相信这句话,但师父想说的话是,年轻人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像师父,这么老了,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你们不着急,没什么可着急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所以要一步一个脚印,走稳当了” “无论你是要找到青灯教也好,一统江湖也好,站在九朝之巅也好。都要一步一步来,稳稳当当的走” “年轻同样意味着承受未知的代价的能力是有限的,你,还在成长之中,是吧” 沈山河道“我如今可是天下第一了,几乎没有,在酒衣,几乎是没有几个对手的。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 “道家的老掌门归一被人杀了,被人一剑封喉,您说这普天之下,有谁能有这样的剑法。还有那佛家的天禅” “在同一天坐化了,我实在是想不通天禅在想什么。不过佛家和道家都没有找我的麻烦,虽然我的嫌疑最大” 邢念白道“天下能够一剑杀了归一的,并不多。天下的剑术高手也就那么几个,为什么要杀归一呢” 499 好坏是非无一论 沈山河道“归一是在调查天武的死,天武是被人在齐云山上所杀,一剑抹了脖子。归一和天武是死于同一种剑法” 邢念白道“你想查清他们的死因?” 沈山河道“想” 邢念白道“能在归一的齐云山上杀死天武,又能一剑杀死归一的。天下只有四个人,酒衣之外的不算” “剑宗宗主李必,南剑霍通,桃花剑吴秀吉,黑剑杜浪。在他们四个人身上,你会找到答案” “但以你现在的实力,单独面对他们任何一人,都没有胜算,一成都没有” 沈山河道“徒儿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面对这四个人,一城胜算都没有吗,这也太让人伤心了” 邢念白道“他们都是剑术高手,二百年前,我与他们打了个平手。你想想,二百年后,当是如何” 沈山河道“好吧,我该怎么找他们” 邢念白道“李必在望海潮,在海里,不一定在哪座岛屿上。霍通很好找,就在十万大山里” “吴秀吉嘛,在皇宫里。至于杜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这四个人里,杜浪的身法是最快的” 沈山河道“连师父都不知道踪迹的杜浪,嫌疑很大” 邢念白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还有啊,要找出杀人凶手,要摒弃一切主观上的东西。你越是想,杜浪的疑点就越多,嫌疑就越大” 沈山河道“好吧,徒儿知道了。徒儿也曾两次入皇宫,没有见到过这个吴秀吉啊” 邢念白道“我想,吴秀吉应该是在藏经阁之中。除非有人要杀皇上,而且威胁到了皇上的生命,他才会出手” 沈山河道“这四个人,我一定会去找他们。这两年多,师父在山上有没有想我” 邢念白道“没了你,我的耳根子清净了不少。你去见过你的那些老朋友了吗” 沈山河道“见过了,它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很害怕。这次我可没动手,它们也没动手” 邢念白道“他们是很不错的朋友,能活到现在,它们也挺不容易的” 沈山河道“师父您说,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邢念白道“五十年前的事,师父并不知道起因,当时师父也不在琉璃山。如果在,他们是肯定不会动手的” 沈山河道“楚一说,拿我们开刀,是为了震慑江湖,可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邢念白道“楚业都已经道歉了,这是很大的让步了。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就让它过去吧” 沈山河道“那是好多条人命,让楚业道歉,只是第一步。那么多人死,不是楚业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我拜访了当年参战的九位将军,他们说,清雅对于这件事非常上心,都是登门拜访,清雅是武当的人” “奇门可以只露冰山一角,但这一角,要让天下都知道,一角的厉害” 邢念白道“我们死了很多人,朝廷同样死了很多人。让楚业道歉只是第一步,那你的最后一步是什么” 沈山河道“只有知道了真相,我才知道最后一步是什么” 邢念白道“无论真相是什么,你记住,楚家是皇族,我们是江湖” 沈山河道“嗯,我会永远记在心里。这几位门主就有劳师傅教导了,我呆上几天就要走了” 邢念白道“为了归一还有五十年前的事?” 沈山河道“还有佛家的天禅,说不定还会去青璃一趟。在我离开青璃之前,拜访过他们的王爷” “让他们不要出兵,他们这么不给我面子,都出了兵” 邢念白道“面子这东西,有时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是为国而战,咱们是侵占、意图消灭人家家园的人啊” 沈山河道“这么一说,咱们还真不是好人” 邢念白没有回答,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酒衣这么做,是好还是坏。他并非楚一,可就算是楚一,也不敢定论好坏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估计普天下没人能下一个定论 沈山河接着道“这两年来,江湖上发生了很多事。看过的,听过的,亲身经历的,我还是没有想通什么是江湖,什么是江湖人” 邢念白道“你才二十几岁而已,如果想通了。师傅这几百岁不是白活了吗” 沈山河笑着道“说不定哪天我就顿悟了,突然就想明白了” 邢念白道“你是我教出来的,你想通了,外人就会以为我肯定也想通了。这叫什么,师父凭借着徒弟贵” 沈山河道“您这么厉害,可不用师凭徒贵” 邢念白道“你比为师厉害多了,为师说真的。我二十多岁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登堂而已,你已经是归真了” “那时候,我记得我在琉璃山上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就像你看这芸芸众生一样,扔到人堆里找不出来那种” “当时和师父一样的人很多,最后和师父一样的人没有活下来几个。你资质很好,我挑的,可也不能骄傲啊” 沈山河道“我这么厉害,可得低调一些。您听说过青狮门吗” 邢念白道“一个铸剑门派,怎么了” 沈山河道“我和他们,有过两次接触。第一次,是在一个小村子里,那个小村子叫做青石村” “和清水县只有一山之隔,在那里,我遇到了青狮门的人,他们打造了一把青狮剑,说是可以杀神的剑” “青灯教也是在那个时候拿走了青狮门的铸剑方法,前两天,在白虎城,拿着青狮剑的人成了虎王世子的手下” 邢念白道“青狮门是一块肥肉,或明或暗的江湖势力都在盯着他们。而白雪斋,是第一个敢动手的” “白雪斋虽然说是青狮门的宿敌,可要让白雪斋攻上青狮门,那是不可能的。白雪斋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胆子” “四十年前,白雪斋打下青狮门,不是白雪斋一个门派的力量,这一点青狮门一定是清楚的” “你说的拿着青狮剑的人,投靠了虎王世子。或许是因为虎王世子可以给青狮门一个满意的答案” 沈山河道“还有一件事,现如今已经出现了两头神兽,第一头是麒麟,第二头是白虎” “麒麟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虎被杀死了。师傅觉得,神兽,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出现” 邢念白道“它们的出现,会带来巨大的变化” 沈山河道“它们的出现,会让很多人打破脑袋” 邢念白道“下一次出现的,很有可能是朱雀” 沈山河道“师傅觉得青龙有可能出现吗” 500 起因之重一口气 邢念白站起身,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天空上挂着几片白云,没什么形状可言,更没有诗人们常说的那种美 “上古的神兽很多,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是其中最为人所知的。但他们并非最厉害的。和人一样” “最厉害的,往往都藏着,也不能说藏,反正明面上看着厉害的,不一定是最厉害的” 沈山河走到了师父身边,顺着师父的视线看去,几朵白云挂在天上,云不动,天也不动,都不动 “这话要是传到楚一的耳朵里,估计要派兵来打我们了” 邢念白道“楚一没有那么小气,还有啊,楚业敢用我们奇门震慑江湖,楚一可不敢。时代已经变了,五十年,改变了太多的事情” “有些事情,在五十年前是一件小事,如今成了一件大事。也有很大的事情,如今什么事都没有了的” “时间可以说是这个天下最神奇的东西了,有人爱,有人恨,不过大多数人呢,还是喜爱的” 沈山河道“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如果可以回到两年前” “我走的每一步,我可能还会那么走。我只是一个少年人,不可能每一步都走得对。无论对错” “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想活着,哪怕是错,我也想活着。错误,我可以承担。但让我死,不可能” 邢念白道“听起来,这两年你犯了很大的错,这个错,差点让你死” 沈山河道“从清水县到望海潮,差不多是三千里路,夜里我杀了很多人,这是一段我不愿意想起来的事” 邢念白道“接着说” 沈山河道“从清水县开始,有杀手陆陆续续的招上了我们,他们选择的都是夜里。我猜,有江湖的人,有朝廷的人” “有些,我现在知道是哪个门派了。但有些,还不清楚。在那三千里路,我杀了佛家的一个人” “在我从青璃回来之后,佛家的人和道家的人在天山等着我。佛家的人是为了那个弟子,道家的人是为了天下第一” “我们到了百里镇,迫于我的名声和实力,那个作证的人说了谎,官家最后判我无罪” “在这之后不久,我拜访了道家。在我离开道家之后,天武就死了,天武也就是当初在天山等我的人” “天武的死,江湖上有很多传言,而有一个传言是,天武掌握了我的把柄,我去道家实际上是为了杀人灭口” 邢念白道“先不说道家,你杀死佛家弟子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沈山河道“离开清水县十多天吧,那地方叫百里镇,死的人不只是佛家的弟子,还有其他人” 邢念白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沈山河道“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邢念白道“发生了什么很重要,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结果已经无法挽回,但起因很重要” “这将决定你会不会再犯相似的错,如果是错误的起因,就要扼杀,无论是萌芽还要参天大树,都要扼杀” 沈山河笑着道“我记得我下山的时候说过,一定不会给师父清理门户的机会的。我回来了,不是来送死的” 邢念白道“这可由不得你,命比天大,你可没有天大” 沈山河道“我敢回来,敢说出这些事,就...” 邢念白道“你是不会编一个故事来骗我的” 沈山河道“以前嘛我不会骗人,不过现在,不好说了。他们把骗人叫做美丽的谎言,我也学了一些” 邢念白道“你如果骗师父,你的本事可就太大了” 沈山河道“其实那天晚上也没什么,就是一次口舌之争” 邢念白道“口舌之争,却杀了人” 沈山河道“对,当时在客栈的人,除了我和小楚,都死了” 邢念白道“什么样的口舌之争” 沈山河道“那个佛门的弟子叫什么我忘了,他是后来的,我和小楚先到的,吃了一点,他就进来了” “坐在我们的邻桌,他是来替佛门招收弟子的,镇子里有一个弟子人选。同时他还要找一些打杂的” “他说的报酬很不错,至少比在镇子里赚的多多了。而且去佛门打杂嘛,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机会呢” “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年长的年幼的都有,要去佛门打杂。佛门弟子瞅了他们几眼,定下了几个人” “被定下来当杂役的当然很开心,没选上的失落落的回自己桌子吃饭去了。佛门弟子起身来了我们这桌” “开口说,奇门的少掌门啊,真是罕见。听说奇门是第一大门派,怎么一点也不敢争呢” “当时我问他,争什么” “他说,争弟子啊,争杂役啊,争一个名头。要是少掌门亮出身份,你说他们会选择我们还是选择你们” “我说,我不和你们争,我们是要去看风景的” “他说,看风景,少掌门提剑下山,是向整个江湖约战。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弟子,但我不服” “凭什么奇门就你这么一个人,就还能说是天下第一大派。你下了山,就要过我这一关” “当时我吓唬了他,我说最近这段日子,有很多人要杀我,最后他们都死了,有的死的挺惨的” “我本以为他会离开的,佛家人是最忌讳生死的。可他没走,说我在说大话,吓唬谁呢” “他伸手来拿我放在桌子上的剑,我当然不能给他了,结果我们就较起了劲,打了起来” “那弟子不错,当时的我险些就没有打过。当时我杀红了眼,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 “已经无法挽回了,事情就是这样。小楚当时跑出了很远,才得以活下来,身上满是尘土的” “您不知道,一个皇子满身尘土的跑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当时很想笑,可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走了,小楚跟着我,什么都没说。事情就是这样,起因可以说是这把剑,也可以说是一口气,我觉得是意气吧” 邢念白道“就为了一把剑,一口气,杀了那么多的人。我记得在你下山之前,我说过,不能杀害无辜” “不然我会亲自的清理门户,你犯的错误,不是一句杀红眼就能过去的” 沈山河道“师父的意思是” 邢念白道“师父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去做,可你有没有想过,死在你剑下的人,也有很多的事要做” “你毁掉的不是一个个人,而是一个个家庭。奇门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气可争的呢” 沈山河道“现在想想,确实如此。可能是因为那段日子每天都杀人,脾气也变得暴躁了,心情也不好” “一时之间就没有收住手,无论师父如何决定,徒儿都不会反抗的” 邢念白道“一个人的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行动,可是情绪是如何产生的呢,是因为每天晚上的刺杀吗” 沈山河道“每天晚上的刺杀已经成为了习惯” 邢念白道“你习惯了吗” 沈山河道“没有” 邢念白道“在你的预想里,已经每天晚上都有人来刺杀了。那天晚上一定也有人,那个佛门弟子挑衅了一下” “你的这口气就上来了,被人刺杀,还是每天晚上,这是一件很容易让精神崩溃的事情” “你杀了那么多人,应该不只是因为他们是来杀你的。可能是因为三个字” 沈山河低声道“因为三个字杀人吗” 邢念白道“为什么,为什么来杀我,为什么每天晚上来杀我” 沈山河道“有可能吧” 邢念白道“也挺有意思的,杀你的人,为什么到望海潮就停了呢,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一段路呢” “以你入室的实力,江湖要杀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江湖也好,朝廷也好,并没有杀死你” “他们或许并不是要杀死你,那么这些派出人夜晚来杀你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呢,他们想做什么呢” “如果说他们要借你的手去做什么,或者得到什么,他们应该白天有所动作。晚上,是没人知道的” “你也说了,那些杀手,都被你杀了。有点想不通做这些的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啊” “当这些刺杀消失之后,你还有杀过人吗” 沈山河道“江湖上,我没再杀过人。去青璃的时候,杀过人,也就那么两三个是我亲手杀死的” 邢念白道“无论是不是杀手,你都不该杀人的。杀手为什么来杀你呢?你有答案吗” 沈山河道“不知道,一开始我也没问过,因为我拿着山河剑下山,就是面对整个江湖了吗” “来杀我的人肯定很多,我不在乎他们是谁,无论是谁,来一个我就杀一个。后来我想知道是谁要这么做” “可这些人啊,嘴就像是铁的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索性也就不问了,自己慢慢猜” 邢念白道“你已经猜出了一些门派,或许长时间的暗杀让你的精神和情绪很不好,才会那么暴躁”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脑子都很紧张的话,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你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师父也只有...” 沈山河道“清理门户吗” 501 不平则鸣算神兽 邢念白道“你杀人的起因,我已经清楚了。人杀你,你杀人,这将会是没有尽头的杀下去” 沈山河道“我不能阻止别人来杀我,但以后我可以做到无论谁来杀我,我都不会杀他们” 邢念白道“你能明白这个,还不算晚。师傅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也舍不得杀你,那就只有教训教训你了” “来,让师父看看,你这个天下第一,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沈山河道“我想,是非常厉害的” 沈山河抽出了剑,邢念白赤手空拳。沈山河虽然握着剑,可却没有碰到邢念白。邢念白虽然握着拳 但每一拳,只要出手,就都打在了沈山河的身上。最后沈山河被揍得直不起腰来,瘫坐在了地上 仰望着天空 邢念白在他的身边盘腿而坐,望着远方。师徒二人一言不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沈山河轻轻地说道“这两年来,我见过一个很厉害的人。他的拳头很厉害,我连一拳都挡不住” “和刚刚面对师父的时候一样,他不是江湖人,他是一个医师,天下第一的医师,叫做牧星辰” 邢念白道“没听过,他多大年纪?” 沈山河道“我看着是二三十岁的样子,很年轻,他喜欢女孩,非常喜欢,只要是漂亮的都喜欢” 邢念白道“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高手,或许是某个驻颜有术的老怪物。牧星辰或许只是他的一个假名字” 沈山河道“这一方面我倒是从没有想过,真的有人可以驻颜有术到如此年轻吗” 邢念白道“这世上有很多神奇的事情,有时候甚至是无法想象的。不见到,不知道,就像是井底之蛙一般” “永远都不知道外面的天空到底有多大,在很多时候,事情都很大胆,想法也是。你不能中规中矩,默守陈规” “这并不是说老规矩不好,只是说呢,你要适应很多的事,不能因为老规矩而故步自封” “现如今,你是天下第一,也拥有了很多东西。如果你沉迷于这些东西的话,未来,就很难再有进步了” “这或许很绝对,但你要一直向前,你可以偶尔停下来歇一歇,但绝对不能一停下来就不走了” “这五十年,江湖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酒衣也是如此。五十年前,谁也不会想到” “我们会把赤焰打下来,时代一直在变,变得很快。像我这样一直待在山上的人,已经是时代的残党了” “我老了,老得无法再适应这个时代了。以前有人说,两人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个道理是没错,但这只是一个阶段,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人是要走出去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沈山河道“书上的故事有的精彩,有的乏味。路上的事情也一样,有时会精彩的过上几天,有时几个月都平平淡淡的” “有时会比书上还精彩,有时会比书上还乏味、无聊。书上的事和路上的事,不管是否精彩,都挺有意思的” “书上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望海潮的时候,我结识了青丝谷的掌门,和她成了朋友” “后来她去了关外,说是去了关外,实际上是去了青璃。或许她也没说错,她去的是我们酒衣的关外” “而我当时觉得,她是要去西北的关外,去看一看塞北。她离开之前,让一个小姑娘当了青丝谷的掌门” “没过多久,青璃的战争爆发了。小女孩带着青丝谷的人去了慕容军,做了慕容军的先锋” “跟着慕容军在青璃作战,等到第一次青璃战争结束,只有那个小女孩活了下来。第二次战争开始了” “她再次去了青璃,还是跟着慕容军,如今的她,是生是死我不知道。这样的女孩,是值得所有人敬重的” “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难道女子有才就无德了吗。这听起来就像是让女子变成傻子一样” “什么都不懂的人自然会对人言听计从,一个无知的人是很好掌控的。她会因为自己的无知而觉得自己毫无道理” “她也清楚自己的无知,长此以往,无知的人无知到死。男尊女卑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邢念白道“你说的有些远了” 沈山河道“江湖上的男人很多,女子不多,女人的故事更不多。有些男人,其实是不如女人的” “只是男人们强大的自尊或者什么心理,他们是永远不会承认这一点的。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是一直绵延下来的,有一个词叫做不平则鸣。我曾想过很长的时间,这个词,很妙,真的很妙” “它似乎可以适用于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或许是因为平这个字,它就是可以反应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邢念白道“你从江湖上学了很多道理” 沈山河道“都有都有,有书上的,也有江湖上的。道理,似乎是没有尽头的” 邢念白道“你说的没错,道理是没有尽头的。应该没有人知道这天下到底有多少的道理,不过也不需要知道” “你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道理” 沈山河道“师父懂得道理比我多,您说,天上有仙人吗” 邢念白道“有” 沈山河道“您觉得有,我也觉得有。咱们现在这样,特别像坐井观天” 邢念白道“我虽然没见过,但天上一定是有仙人的。为师的下一步,就是仙人” “登堂,入室,出庐,归真,成仙,这是武道的五个境界。因为很久很久没人成仙了,也就变成了四个境界” “成仙之后,应该就是上天了,不过我也不确定,但我觉得是的” 沈山河道“成仙之后,说不定还可以成神呢,神仙神仙的嘛,说不定神话里的那些神仙还活着,可以见上一见呢” 邢念白道“成仙没有那么容易的” 沈山河道“有困难的事,做起来才有意思,做到了就更有意思了” 邢念白道“麒麟和白虎相继出现,这或许意味着什么。或许这是一个成仙的机会” 沈山河道“麒麟的出现,差点死了很多人。白虎的出现,死了很多人。不说吉不吉利吧,它们的出现,让很多人头破血流的去争” “要是真有青龙的话,不一定有多少人去争呢。那么多人都能到达神兽出现的地方,您说” “是谁算出神兽能够在哪里出现的呢,既然他可以算出来,为什么他要说出来,而不是据为己有呢” 502 大千世界不离宗 邢念白道“天下能推算出神兽位置的人,应该是不多的。有这个本事的,估计是道家的人” “道家有一些会算卦的人,神兽的位置,是一个人算出来的还是一群人算出来的,就不好说了” 沈山河道“道家为什么不去争神兽呢” 邢念白道“不清楚” 沈山河道“这中间或许有着什么秘密” 邢念白道“天下的秘密太多了,永远都有,一直都会有。只要有人,就会有秘密。探听秘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有时候,也是一件为人不齿的事情” 沈山河道“偷听,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一件好事。这很容易挨打,还是让他们自己说出秘密来好一些” 邢念白道“既然是秘密,就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沈山河道“总会有办法的” 邢念白道“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 沈山河道“您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邢念白道“你坐在这等着吧,看看夕阳,等什么时候做好了,我过来叫你” 沈山河道“好” 邢念白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下了山 沈山河看着远方,以前有人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过他倒觉得,此时的夕阳很美 虽然接近黄昏,就要消逝,也是无限美好的 到底是黄昏带来了黑夜,还是黑夜赶走了黄昏呢 原来师父这么厉害,以往和自己打的时候,打的自己满地找牙的,也是留手了啊 归真巅峰的实力,酒衣还有那么几个,应该不止四位剑客。可能还会有刀客,拳师,枪客什么的 这些人中,或许会有人成仙。牧星辰,是什么样的实力呢。江湖里的水,太深了啊 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邢念白拎着饭菜走上了山巅,师徒两个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聊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沈山河道“师父的口味还是没变,这么清淡,连一块肉都没有” 邢念白道“清淡一些好啊,老了吃一点清淡的,可以活得长一点。怎么,想吃肉了。在山下没少吃吧” 沈山河道“没少吃,有人给我送了一份大礼。这辈子我无论吃多少肉,都不用担心银子不够花” 邢念白道“人都喜欢吃肉” 沈山河道“大多数人,也分时候。如果一个嗜肉的人被刀架住了脖子,他那个时候一定不喜欢吃肉了,让他喜欢什么就喜欢什么” 邢念白道“那也太没有骨气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生死面前,很多事都变了” “很多人觉得,生死面前可以看明白很多事。但有些事,恰恰就是在生死之时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沈山河道“如今这个变局,估计没有谁能够看透彻” 邢念白道“人要吃肉,也要吃菜。这个季节这么热,不如吃一点青菜,多凉快。喝一喝山泉的水,是吧” 沈山河道“我以前就想,您说要是有人在泉水里投毒,咱们师徒两个可就...” 邢念白道“没人敢来这里投毒的,就算是他投了毒,我也能闻出来。那泉水,除了你小子站上面撒尿,就没人上去过了” 沈山河不信的问道“就只有我上去过?” 邢念白道“水是很重要的,琉璃山上就这么一处水源,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傻小子,跑上去...” 沈山河道“那次您可把我打的挺惨的” 邢念白道“你也挺能折腾的,山里的野兽都遭了殃啊” 沈山河道“我也只能找他们出一出气了,您就不想着下山去转一转,不会要在这里孤独终老吧” 邢念白道“山下的世界好吧” 沈山河道“挺好玩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涨了很多见识” 邢念白道“大千世界啊,我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五十年后的大千世界,也不想见识了。就算再怎么变,也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沈山河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不过墨染和重山他们留下来之后,琉璃山上也能热闹一些” 邢念白道“墨染老了,他的资质也不行。武道这条路,并非是勤能补拙的,那一点点的天分很重要” “或许他这辈子都无法到达归真” 沈山河道“坚持下去,或许会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邢念白道“虽然这么想没错,可这江湖上有多少练武的人啊,如果坚持就会带来好的结果,那么就没有悲剧了” 沈山河道“可还是要坚持,不坚持就一定没有好的结果。坚持了,无论结果是什么,都可以释然” “就算是最后拍大腿吧,也可以拍的轻一些” 邢念白道“重山的天分也不高,他走的是防御之道,需要千锤百炼。这比进攻之道更难,防御一直都比进攻要难” “防御是不能有一丝破绽的,要全方位、无死角的绝对防御。进攻则不然,进攻一直以来都是凌厉的” “进攻只需要做到绝对的进攻就可以了,无需做到全面的进攻,以点破面,这是很多进攻之道的武者都知晓的道理” “点比面容易得多,这五十年,不止五十年,可以说上千年来。进攻之道多是点道,这很速成,很快,也很有效果” “真正面面俱到的进攻之道,需要的时间和精力太多了。人生很短,为了名,很多人走的都是速成之道” “当然,不可否认,这其中是有天才的,也有最后走了面道的,面面俱到。在为师看来,如果重山可以活着一直走下去” “他的成就会很高,走到极致,天下或许无人可以破开他的防御” 沈山河道“我呢” 邢念白道“你也不行” 沈山河道“我不是要问能不能破开重山的防御,而是想问,在师父眼中,我以后的路会如何” 邢念白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吧” 沈山河道“您说了这么多,我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琉璃山上这么多年,您没教我剑法,教我剑术的原因” 邢念白道“你不是一个傻孩子” 沈山河道“可我也不太聪明,其实我下山之后,应该先拜访各大门派,博采众家之长的,对吧” “琉璃山上没有各大门派的招式武艺,因为根本就不需要。有一双眼睛去看,有一对耳朵去听,就足够了” “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文字、图形的记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记在脑子里,记在心里,才是永远的” 邢念白道“不只是看、听而已,更要用,只有用了,才能明白。看了听了而不做,那会变成呆子” “这和书生读书是一个道理,一个书生如果只会读书,就算他读遍了所有的书,也只是一个书呆子” “讲道理,天下没人讲的过他,但他绝不会是天下第一的书生。他可能是个学术大家,是个写文高手” “这样的人最后多半是一股清流,一阵清风。可你要知道,纸上谈兵是怎么来的。只有读,而没有行” “读万卷书...” 沈山河道“行万里路嘛,这个道理我懂。所以啊,过两天我还是要走。可能这一走,会有很多的骂名” 邢念白道“小子,奇门很大。千百年来的好名声,可不能臭了啊” 沈山河道“奇门也很小啊,就山上这点人嘛。说什么九朝百万师,我可没有见到” 邢念白道“就算你是奇门的掌门了,很厉害了,你能做多少事。奇门这么多年的基业、名声” “就能因为你一个人而变臭了?那你可得多么的十恶不赦,让我们奇门千百年来的好都被人视若无物啊” 沈山河道“我可能是从地狱里来的,是个恶魔吧” 邢念白道“地狱还真有” 沈山河道“您去过?” 邢念白道“那是人死了之后去的地方,为师怎么能去呢。死了之后就能上天入地,人活着的时候都想上天入地” “可谁也不想死了上天入地是吧,这就很奇怪。活着做不了的事,死了却能做了” 沈山河道“您说过,天下有很多道理。有些道理,是想不通的。您怎么知道这天底下有地狱呢” 邢念白道“你说鬼从哪里来呢” 沈山河道“不知道” 邢念白道“你小时候,我老是扮鬼吓唬你。其实是真的有鬼,有一次,真的是鬼。不过你还小” “你以为那是我,一点也不害怕,还笑着和他闹,要和他走。你当时要是走了,就死了” 沈山河道“您办了那么多次的鬼,我都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次” 邢念白道“我就更记不得是哪一次了,你说,鬼为什么找上你呢。应该是一个小鬼,贪玩的小鬼” “如果你该死的话,来的就应该是黑白无常了。不过啊,你命大,有师傅呢,小鬼被吓走了” 沈山河道“您可比小鬼厉害多了” 邢念白道“这是肯定的,小鬼怎么能和师父比呢” 沈山河道“当然不能和您比了,您是人,它是鬼,这根本就不能比,没法比嘛” 邢念白道“你啊,现在看到的东西还很少。什么妖魔鬼怪的,其实都有,就是少一点。你啊,实力不行,看不到” “等你看到那一天,就会明白。这大千世界真的是大千世界。你现在见到的、见过的,只是人吧” 沈山河道“我还见过野兽,花花草草,石头、河流,大树,金子银子...” 邢念白道“你这啊,又开始装傻了” 503 血腥之气三千里 沈山河轻轻的笑着,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月光找到他的脸上,少年人的笑,和月光一样柔和 “还是师傅您懂我。我啊,学会了装傻充愣,知道了什么时候该糊涂一些,知道了什么时候该聪明一点” “他们管这个叫做人情世故,说如果不学会这个,我将寸步难行。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理走遍天下” “您之前说的很对,天下总有一些道理,是无法想通的。我见过妖,见过她化作人形,又变成妖” “她是雪狐一族,我打听过,雪狐曾出现在天山附近。我想,天山上面应该有雪狐的地盘” 邢念白拍了拍沈山河的肩膀,道“跟我啊,不用讲什么人情世故。师父不在意这个,也从来不讲这个” “师傅当年下山的时候,是最冷血的,最无情的。什么道理,什么人情,都没有一剑来得痛快” “师父的剑,可是很快的,这就很速成。至少在点上,师父还没败过。至今也没有遇到一个面上的人,挺可惜” 沈山河道“听这个意思,您想失败一回?” 邢念白道“并不想,就是想和面上的人打一打” 沈山河道“您可是刚说,面面俱到的进攻之道,是很厉害的,那您...” 邢念白道“那就看一看师父这一点比不比得过一面喽,无论胜败啊,只是师父自己的事。和点啊,面啊,没关系” “师父总得带个帽子不是,这帽子就是个名头。就像大户人家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少爷一样” 沈山河道“我认识一个人,他可能是您说的面上的人” 邢念白道“谁?” 沈山河道“牧星辰” 邢念白道“你连一拳都接不住的人,我该想到是他。你说他是一个医师,你可以带他来琉璃山” “如果我见过他,就一定会认出他” 沈山河道“其实我原本想带他去道家的,道家有个长老可以看骨龄。不过现在啊,出了这样的事” “我再去道家,也不方便。不过还是得去一趟,归一的葬礼上出了事,总是要有一个交代的” 邢念白道“道家的水很深,不如带到这里来。江湖上的事,你是武林盟主,心里要有个数” “江湖可以乱,但你的心不能乱,做事要有计划,一步一步来。至少要有两条路可以走,免得为难” 沈山河道“过几天离开之后,就要步步为营了呀。这逍遥快活的日子,就去了” 邢念白道“你见过妖,你觉得妖怎么样” 沈山河道“也就见过两个妖,没说上几句话,也谈不上有什么感觉” 邢念白道“哦,你说的那个小楚,是一位皇子,和他聊的怎么样” 沈山河道“他很聪明,懂得很多道理,我打算让他做奇门的大师兄。正打算招收一些弟子呢” “等青璃的战争结束,过上几年,就招收一些弟子。他有学问,也知道我想的。我要做的事” “他会是一个可靠的后盾” 邢念白道“可靠?他是朝廷的人啊,还曾经是一个皇子。他的城府,你能确定他可靠吗” 沈山河道“我可以确定,这两年多来,我的感觉不会错” 邢念白道“皇宫大院里的人,都是城府深沉。你决定信他,就要一直信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怀疑一旦产生,就很难很难消失” 沈山河道“徒儿明白,他是有大学问的人。如果他要害我,我早就死了。那三千里路,我活不下来” “去了皇宫之后,我知道,楚一这个人看着冷血,做的事也冷血。但他,有情有义,他不想杀楚星绝” “如果想杀,就不会只派一个卫来追杀他了。如果真要杀,楚星绝一定会死,我也会死,对吧” 邢念白道“你,不一定。有师傅在,朝廷不敢动你” 沈山河道“如果楚一狠下心来,师父挡得住?” 邢念白道“我没见过楚一狠下心来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不过让你多活一会,还是能做到的” 沈山河道“唉,不说这个了。还是说小楚吧。楚一不想杀他,如果他想回去的话,需要一份礼物” “我呢,是奇门的掌门,这就是一个好的礼物。我相信以楚星绝的城府,虽然他败了,但他肯定还留有一些手段” “这么说吧,有两支军队,一个叫广陵军,一个叫少陵军。因为他们两个的争斗,少陵军被全灭了” “那两座城池,距离皇城是很远的。他们两个人手中的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很可怕的” “当时我只是入室境界而已,楚星绝要找人动手,把我带到皇城是很容易的事情。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邢念白道“或许他们的图谋很大,或许这本就是他们的一个局,我们是他们的猎物” 沈山河道“为了他们的大局,让一个皇子来到我身边,确实也有可能啊。说不好,那三千里路就是他们安排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他,就会信到底” 邢念白道“你自己能留一个心眼就好了,今后无论做什么事,给自己留一步退路。奇门,是你最后的靠山” “这个靠山,会一直支持你。你清楚,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这些就不需要我说了吧” 沈山河道“明白。有时候我想,您不下山,一定有一个理由。您说看过了繁华,不想再看” “我觉得不是,您看到的是以前的风景,现在的风景,您是没有见过的,您真的就不好奇吗” 邢念白道“这时候你应该学会傻一点” 沈山河道“和您嘛,不用讲什么人情世故的,这是您说的” 邢念白道“好小子,还会现学现用了。夜深了,回去睡吧。你那破屋子还留着呢,自己收拾收拾去吧” 沈山河道“其实我也不好奇,您的事,我没打听过。和您呆了这么久,我可以说比很多人都了解您吧” “没必要从别人的嘴里了解您,无论别人说什么,您都是我师父,我所认识的师傅,不是别人嘴里的师父” 邢念白道“小子倒是聪明了一点” 沈山河道“那是,什么时候聪明一点,掌握的不错吧” 邢念白道“不错不错,把这东西都收拾了吧。说了这么久,都说困了,走了” 邢念白打着哈欠下了山 沈山河躺在山巅,看了一晚上的月亮还有星星。月亮很圆,星星很闪。他们都很遥远,很美丽 是不是遥远,会美丽,还是遥远,就会美丽呢。是不是注定和自己无关,自己就觉得特别美丽呢 月亮和星星不会来到人间,不会来到自己身边。这是肯定的事情,因为如此吗 因为如此,难道距离自己远的,就美丽... 沈山河自嘲的笑了笑,近墨者黑 他又看了看身旁的杂草,小花,它们都挺可爱,挺美丽 这不是因为遥远,而是因为我觉得它们很美丽,他们就很美丽 可能和心情有关吧,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如果此时是那三千里路,他可不会觉得星星和月亮有多么美丽。黑夜,布满了血腥气,令人作呕 师父舍不得杀自己 沈山河清楚,他做的事,师父可以清理门户。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同样的事、相似的事,也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不会再杀人,这是他在到了望海潮之后说的。是对所有人说的,当然,主要是对那些追杀过他的人的幕后人所说 自那之后,他的身边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一个人刺杀。虽然他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不得不承认 望海潮是一个好地方,在那里,发生了很多事,长了很多的见识.... 想着想着,就到了破晓时分 沈山河把饭菜收拾了一下,进了山里面 山里面和以前差不多,大大小小的树木,大大小小的野兽。他快速的走到了最深处,见到了虎王 虎王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睛看着他,看这架势,随时都会扑上来 沈山河靠着树干,把饭菜放在了地上,道“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没这个心情。两年多没见,你倒是厉害了” 沈山河不知道虎王能不能听懂,依旧说着 “居然找了一只母老虎,不错不错,你这也是有小老虎的大老虎了。我可不能再欺负你了” “得给你留点面子,山里的小狼小豹子什么的多了不少。看来这两年,我走了之后,你们都厉害了” “山上来的人,都是奇门的人,你可得管好他们,不能伤了他们。哦对了,白虎出现了,就是那个神兽,白虎” “你们老虎的先祖,它死了。你这个大老虎可得争点气,都是有小老虎的老虎了,要长命百岁” “还有啊,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别瞎折腾,你们这动静太大。也就是我脾气好,只是揍一揍你们” “要是换了别人,不得扒了你们的皮,拆了你们的骨,炖了你们的肉。等我走了之后,你们自己小心” “现在外面很复杂,说不定就会有人摸上琉璃山。你啊,别和他们起冲突,一切有我师父呢” “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我们还能聊一聊,可惜你是个大老虎,你的叫声我也听不懂。这俩,安静些,挺好” 大老虎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慢慢地走向了沈山河。每一步都很稳,一个掌印都没有在土地上留下 504 大老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沈山河的身边,趴在了地上。沈山河依旧说着话,说了半天,起身离去 大老虎望着沈山河消失在山林之外,转过头走回了原来的位置,硕大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根本就没有想,人能思考,动物可不一定 ...... 在琉璃山上呆了几天之后,沈山河悄悄地下了山。他的离开,只有邢念白一个人知晓 他并没有御剑飞行,虽然那样很快,但那样,会错过沿途上的许多风景。他买了一匹马,说是汗血宝马 他是不太相信的,汗血宝马那是极少的,都是进贡给皇族的。他们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呢 大概四五天的路程,沈山河到了西南,又到了那家客栈。老板娘依旧在柜台里打着算盘,抬起头看了沈山河一眼,继续打着算盘 沈山河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道“很巧,你也在” 江弃道“我在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沈山河道“对,我一定会来,雇主的事情怎么样了” 江弃道“雇主说任务完成了,但不是按照他的意思,所以只有一半的银子” 沈山河道“有多少” 江弃道“三千万两” 沈山河道“一个王爷,就值六千万两银子,太低了。你们还是金盆洗手吧,我还能保你们一条命” 江弃道“这我说了不算” 沈山河转过头对着柜台喊道,“老板娘不过来坐坐吗” 老板娘慢慢走了过来,坐到了江弃的身边,沈山河的对面,道“沈盟主不发话,小女子怎么敢过来呢” 沈山河道“您可不是小女子” 老板娘道“对,已经人老珠黄了,沈盟主想让我们金盆洗手?” 沈山河道“老板娘的耳朵很好使,冥王死了,死在了白虎手里,这一点有楚英作证,但是” “冥王的手下是不会信的,皇上也会派人查到底。我想了一下,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你们的雇主,一定不会出卖你们” “出卖你们就等于出卖他自己,不过他可能派人来杀你们。你们这个偏僻地方,不好找,这是好处,但也是坏处” 老板娘道“沈盟主说的不错,我们可能会被杀人灭口” 沈山河道“我是不可能出卖你们的,还有就是楚英和楚英的人了。他和你们的雇主一样,不会出卖你们,但可能会杀你们” “知道真相的只有我们四方,你们,我,雇主,楚英,只有我,不想你们死。所以,我想的是” “你们可以去琉璃山,在那里呆一辈子,没人敢动你们” 老板娘道“沈盟主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刀口上舔血吗” 沈山河道“不清楚” 老板娘道“因为仇恨还有贫穷,我们都是孤儿,最低贱的孤儿。我们只有杀人,也只会杀人” “我们需要释放我们的仇恨,也需要改变我们的贫穷。这些,只有杀人才能做到。杀人,是赚银子最快的” 沈山河道“杀人很危险,您说仇恨和贫穷,你们做了多久的杀手了” 老板娘道“二十多年吧” 沈山河道“二十多年,仇恨没有结束,银子还不够吗” 老板娘道“仇恨只会越来越多,银子永远不够,所以我们是不会停手的” 沈山河道“杀手的仇家,注定是很多的。你们就没想过,哪一天有可能横尸街头或者死在这荒郊野岭吗” 老板娘道“沈盟主觉得我们害怕死亡吗,害怕死亡就不会做杀手了。这么和您说吧,我们的命,是上天给的” “能活下来,是个奇迹。您和我们说仁义道德没有用的,我们眼里只有恨,心里也只有恨” 沈山河道“只有恨,你们对于死亡是毫不在意的。那么未来呢,你们不会想一辈子都这样吧” “你们就没想过成家立业,以后的子孙后代吗” 老板娘道“这些,不是我们应该想的。沈盟主与其关心我们的命,不如关心关心雇主是谁” 沈山河道“你们是不可能出卖雇主的” 老板娘道“沈盟主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小女子就要回去算账了” 沈山河道“来了您的客栈,不吃些东西也太说不过去了” 老板娘起身道“沈盟主想吃些什么” 沈山河道“吃碗面吧,清淡些就好,不要辣,不要醋,什么都不要放,煮一碗面就可以了” 老板娘道“很少有客官吃这么清淡的面,这里气候潮湿,还是吃一些辣的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碗面够吗” 沈山河道“够了够了,我吃的不多。我可不是一般人,不需要吃辣的抵御潮湿” 老板娘道“嗯,小女子去算账了” 老板娘走回了柜台,轻轻的敲着算盘 沈山河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们要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算是很有缘分了” “我希望你们可以活下去,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很多美好的事情” 江弃道“沈盟主叫了一碗面,和上次一样” 沈山河道“对,和上次一样。吃的一样,想的也一样。对了,你知道寒山军吗” 江弃道“在咱们这,没人不清楚寒山军的吧,沈盟主想知道什么” 沈山河道“我对寒山军了解的不多,也不能说是了解的不多”沈山河挠了挠头,“可以说是一点也不知道” 江弃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沈山河道“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寒山军,他们的大将军是谁” 江弃道“周牙” 沈山河道“哪个牙” 江弃道“以牙还牙的牙” 沈山河道“寒山军在这里的名声怎么样” 江弃道“很好,秋毫无犯的,这是朱天语定下来的规矩。除了每个月下山一天,寒山军一直都在山上” 沈山河道“寒山军就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江弃想了想道“这我还真没听说过,寒山军的消息很少。我知道的,也是听来的。就算是他们下山入城的一天” “对于军队里的事,他们是不会说的。他们什么样,只能从他们做什么事,怎么做事去看” “也都是猜的,自从朱天语当了大将军之后,寒山军就很有规矩了” 沈山河道“可能寒山城的城主更了解寒山军一些,之前我去过寒山城,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当年朱天语当兵进攻赤焰,几乎是全军覆没,逃回来的没几个。这和我本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朱天语突然出现了,他和我说,他们的失败,和我们有关系。我就去了寒山城” “我查过朱天语一案的所有卷宗,也在寒山城呆了好几天。可我听到的都是朱天语的好,这很难想象” “这么好的一位大将军,怎么会是一个叛徒,一个卧底呢。我想不通,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 “我就没有再去查这件事情” 江弃道“沈盟主现在要查,是为了奇门的名声吧” 沈山河道“你说的没错,朱天语一案,我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江弃道“大家都说好的好人,就不能是一个卧底,一个叛徒了吗” 沈山河仔细的想着江弃说的这句话,仔仔细细的想了几遍,发现他居然无法辩驳。是啊,谁说不能是的呢 如果那一切都是朱天宇的伪装呢,朱天语是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血口喷人的 沈山河道“你杀过多少人” 江弃道“我杀人二十七年,一共杀了一千三百零一人,如果冥王也算我杀的话” 沈山河道“冥王不算,你要记住,冥王是死在白虎手里的。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冥王都是死在白虎手里的” 江弃道“我没想到沈盟主也会骗人” 沈山河道“为了活着,总要说一些谎话。我可不想朝廷借着冥王的事情一直查我们奇门” 江弃道“听说白虎被楚英拿走了,以您的实力,拱手相让了吗” 沈山河道“神兽,我并没有什么兴趣。看你的年纪,也不大” 江弃道“人到中年了,过了年,就是三十三了。三三,听起来很不好听,散散一样,是吧” 沈山河道“五六岁的时候,你就开始杀人了” 江弃道“所以我是第二杀手嘛” 沈山河道“所以你是第二杀手,有道理。你第一次杀的,是什么人,怎么杀的,多少银子” 江弃道“这太久远了,我要想一想” 老板娘端着面走了过来,道“沈盟主,面好了” 沈山河道“嗯,我只叫了一碗” 老板娘道“另一碗是他的,您吃,他也吃,不然啊,他会不自在,您也不自在” 江弃道“我不会不自在的” 老板娘笑着道“嘴硬,吃吧” 沈山河拿起筷子开始吃面,面做的不错,很有筋道,也很有味道,就是有一点点咸,盐放的多了一些 沈山河吃的很快,江弃吃的也很快,两人同时吃完了面,喝完了汤。吃得干干净净,碗底跟刚刷出来的一样 江弃道“那时候是在皇城里,我杀的是一条狗。一个大户人家里的一条狗,那时候我很小,翻不了墙” “只能藏在马车底下进去,那个大户人家是经商的,每天府里都有很多车队进进出出,我很容易就进去了” “小孩子也有好处,随便一溜,都没有人发现。我用毒药杀死了那条狗。用小刀把那条狗割成了肉片,摆在了狗窝的里面” “那狗窝很大,比我当时住的地方都大。我又藏在马车底下逃了出去。当时给我的银子不多,也就能买几个馒头” “毕竟是杀一条狗,也不是什么难事,能给点铜板已经不错了” 沈山河道“你说的这个大户人家,并不怎么厉害。要是去杀王府里的狗,可就贵了” 505 江弃道“沈盟主说得对,王府里的狗值很多的银子。后来我赚了很多银子,我的身价也越来越高” “我不清楚我在乎的是什么,我在乎银子吗,不在乎。自打我开始杀人,我就只知道杀人” “杀手是无情的,我也不在乎情感。那么多银子,真的,没有杀那条狗给的几个铜板重” “在我有了银子之后,就有了源源不断的银子。在我最开始的时候,虽然只是几个铜板,却比金山银山还要重要” 沈山河道“那几个铜板,决定了你这么多年的命运。我觉得吧,杀手这条路可能是没有尽头的” “你们的仇家,会越来越多。金盆洗手还能寿终正寝的机会并不多。你说你什么都不在乎” “可还是要做杀手,你一定有在乎的东西,对吧” 江弃道“我也不太清楚,吃完了面,沈盟主也该走了,对吧” 沈山河道“当我白来一趟” 江弃道“沈盟主吃了一碗面,没有白来” 老板娘走了过来,道“沈盟主的意思我们清楚,心领了。我们啊,不是一路人。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是活在光明里的人,我们啊,是见不得光的。见了光,也不习惯。您有您的路,我们有我们的路” “古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对吧。咱们清楚自己的斤两,也清楚自己的命。人得认命” 沈山河道“我不认命” 老板娘道“会认的” 沈山河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的路,说到底,都是江湖之路。大道同源,万本归宗,师父说的” 老板娘道“老掌门一定是一位厉害的人物,沈盟主慢走” 沈山河道“还有一件事” 老板娘道“您说” 沈山河道“这碗面,多少银子” 老板娘道“沈盟主能来,那是我们的福气,怎么能要银子呢,您还救了他。哦,您不说我都忘了” “您救了他,要多少银子呢” 沈山河道“我救他,为的不是银子” 老板娘道“这碗面,请您的,为的也不是银子” 沈山河道“一码是一码,我救他是一回事,来吃面是另一回事” 老板娘道“没错,是两回事。我请沈盟主吃一碗面,还要银子,那就太不像话了。沈盟主如果非要给的话,就是瞧不起小女子了” 沈山河笑着道“好吧,那我以后可要常来了” 老板娘道“我们不一定一直在的” 沈山河道“走了” 沈山河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们,还是要做杀手。做杀手,随时都会死 骑着汗血宝马,沈山河上了路,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突然,沈山河停下了马,一拍脑袋 雇主原来是他,一条狗,真聪明。楚英和雇主一样,都可能会杀了他们。而楚英,就是雇主 江弃是在告诉自己,一条狗是很重要的。楚英,那么年轻的人,那么深的城府,叔叔都杀 真是挺可怕的 到了寒山城之后,沈山河去了城主府。白龙早早的就等在了府外,沈山河一进城,他就知道了 不过他不知道沈山河要去哪,只好在府邸前来回溜达着,等着手下人来传信 沈山河翻身下了马,将马交给了走过来的一名士卒,道“白城主,好久不见” 白龙走上前道“好久不见,上次见面,得有很长时间了。我是称呼您沈大将军还是沈盟主好一些呢” 沈山河道“我来啊,是公事,叫沈大将军吧,虽然只是个虚职” 白龙道“沈大将军请” 白龙在前面领着路,沈山河跟在后面进了城主府 沈山河道“白城主的城主府还是老样子,白色的墙,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换一换” 走在前面的白龙道,“白色很好看的,多么纯洁,多么干净。这府里的一花一草,都很有年头了” “不舍得换了,沈大将军这次来是” 沈山河道“我们奇门军是从这里出发的,我想知道一些当时的情况” 白龙道“咱们进屋说” 沈山河道“好” 白龙和沈山河先后进了房间,沈山河轻轻的关上了门 白龙道“沈大将军请坐,您坐一会,我去泡一壶茶,一会就回来” 沈山河点了点头,白龙离开了房间 这个房间并不大,是白龙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像沈山河这样的贵客,大多喜欢简洁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简单到有些人看来,在城主府里有一间这样的房间,是简陋的,是很不搭配,很不符合城主的身份的 白龙拎着茶壶,端着茶盘走了回来,给沈山河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到了沈山河的对面 白龙道“沈大将军喝茶” 沈山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品了品,道“好茶,白城主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白龙道“您喜欢喝雨花茶,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下官知道很多人喜欢什么,就像苏丞相,喜欢喝的是白毫” 沈山河道“我和苏丞相是没法比的,奇门军出征的时候,很壮观,整个寒山城都知道,白城主有什么想法” 白龙道“沈大将军的意思是” 沈山河道“你觉得奇门军如何” 白龙道“很厉害” 沈山河道“仔细说说” 白龙道“下官只能看出很厉害,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 沈山河道“我也觉得很厉害,可到了赤焰,只打了一场仗,就没多少人活着了” 白龙道“你们打的是赤焰的国都,听说轩辕九州很厉害,战争嘛,死亡是在所难免的,大奖君不要伤心” 沈山河道“从寒山城离开的时候,他们扛着旗子走的。回来的时候,旗子还在,有的人却不在了” “你知道吗,从寒山城去赤焰,是我做的决定,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龙道“我记得当时是六面旗子,扛着旗子的都是少年人。他们走的时候是英姿飒爽,大步流星的” 沈山河道“奇门六门,六面旗,没错” 白龙道“大将军为何选择了寒山城呢” 沈山河道“我和你,也算是有交情吧。当时查朱天语的时候,多亏了白城主的帮忙,我也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白龙道“这一点下官倒是没有想到,多谢大将军了” 沈山河道“白城主不必客气,我还没有说完” 506 十万巧遇龙象门 沈山河道“白城主觉得赤焰和青璃相比,哪一个更厉害呢” 白龙道“赤焰的军力要远强于青璃” 沈山河道“我们去过青璃,没死几个人。赤焰的军力真的很强,我们一千多人,回来一百多人” 白龙道“赤焰军卒被称为悍卒,是有一些道理的。对于他们来说,国都,肯定是拼死力战的” “那是赤焰最后的土地,国都一战,我们是在和整个赤焰为敌。其中的精气神,其中的高手,都是巅峰” 沈山河道“我也不绕弯子了,就直说了。我们是由江湖进入的军队,江湖之人从军,我们是先例” “江湖上一直说,我们奇门是第一大门派。都说我们很厉害,这是很让人害怕的,厉害的让人害怕” 白龙道“沈大将军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下官,您的军队在赤焰战死那么多人,是被自己人害的吗” 沈山河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这是白城主说的” 白龙道“大将军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您说的这么明显...” 沈山河道“我啊,就是觉得可惜、难受,到了这就有些触景生情,没有别的意思,白城主不要多想也不要见怪” 白龙道“死亡总是会给人带来很多的感慨,死亡可能是天下最震撼的事情了,生死有命吧” 沈山河道“白城主了解寒山军吗” 白龙道“了解一些” 沈山河道“那你说说” 白龙道“大将军想知道什么” 沈山河道“就是聊聊,你随便说” 白龙道“这可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沈山河道“嗯...我想想啊,那就从朱天语当上寒山军的大将军开始说起吧,他是怎么当上的,一直到现在” 白龙道“这可是好多年的故事了,一壶茶恐怕是不够” 沈山河道“不够,咱们再加” 白龙道“要说朱天语是怎么当上大将军的,是先皇的任命。当时的大将军是吴峰,镇守这里很多年了” “上了岁数,皇上便把他调去了兵部,当时朱天语是副将军,自然就提拔成了大将军” “他当上大将军之后,对寒山军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在吴峰的时候,寒山军可以随时下山,四处出击” “不止防范赤焰,还可以围剿西南的匪寇。到了朱天语的时候,寒山军只有每个月的月底才可以入城一天” “那一天,寒山军的士卒做什么,朱天语都不会管。但不能违法,也不能倚强凌弱,吃东西不给银子,上妓院不给银子,霸王硬上弓的” “戏耍百姓的,有很多很多的规矩。朱天语定下的规矩很多,多到可以让寒山军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城中的百姓也就更加的喜欢寒山军了,在规矩刚定下来的时候,有不少的士卒、将领,有的明知故犯,有的疏忽为之” “朱天语不管这些,违反了规矩,不管是谁,他都杀了。他杀了不少人,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 “有些人的家室是很显赫的,开始对朱天语施加压力。可最后没什么用,有先皇撑腰,没人动得了朱天语” 沈山河道“吴峰是因为年老被升迁调去的兵部,朱天语是升迁,难道就没有什么传言,比如对他们不利的传言吗” 白龙道“谣言这种事,一直都很多,当不得真” 沈山河道“不可当真,但可以当个笑话听一听,白城主说一说” 白龙道“看来大将军对谣言更感兴趣一些” 沈山河道“确实是更感兴趣一些” 白龙道“吴峰升迁之前,最有机会当上大将军的,不是朱天语,而是吴峰的儿子吴宗池” “有一种传闻是吴宗池不想继承寒山军大将军的位置,也有的说是朱天语布局让皇上放弃了吴宗池” “在朱天语当上大将军的那一年,吴宗池去了琅琊军,据说是并不受林琅琊的赏识,连个将军都没有当上” 沈山河道“琅琊军中,确实没有叫做吴宗池的将军。朱天语当年出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白龙道“很壮观,可以说是豪情天冲。为了那一战,寒山军准备了三年。那三年,他们没有下过山” “有人说,他们要憋着一股劲,一鼓作气。他们出征的时候,很有气势,寒山,如山一般的气势”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寒山军会失败得那么惨。谁也没有想到,赤焰没有乘胜追击,越过十万大山侵犯我们” “从这一点上来说,寒山军是虽败犹荣的。他们虽然败了,却让赤焰没有袭扰我们的百姓” 沈山河道“朱天语在这里的人缘怎么样” 白龙道“怎么说呢,有人喜欢他,有人恨他。有多少人恨他,有多少人喜欢他,这个就不清楚了” 沈山河道“行,我就不打扰了。这茶不错,都喝了好几壶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望海潮的雨花茶好喝” 白龙道“雨花茶产自望海潮,那里才是正宗的。下官是个粗人,不会泡茶。大将军喝的茶,也是望海潮的” 沈山河道“哦?可能是我变了吧。茶是一样的茶,物是人非啊” 白龙道“确实是物是人非啊,这些年来,寒山城发生的变化太大了,酒衣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沈山河道“走了,不打扰白城主的公事了”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白龙也是随之站了起来,“大将军能来,那是我们寒山城的荣幸”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城主府,沈山河离开城主府之后去了十万大山,这里和琉璃山差不多,是一片原始的森林 郁郁葱葱的森林里各种各样的大树,各种各样的野兽。野兽们似乎觉得沈山河很危险,没有一个敢于靠近的 走着走着,沈山河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一手握着一把黑色短斧的人 “钟掌门,真巧” 钟郎闻声道“沈盟主,好巧” 钟郎快速的走了过来,走到了沈山河旁边 沈山河道“钟掌门这是...” 钟郎道“这附近是我们负责的地方,我啊正在巡逻。沈盟主来这里是...” 沈山河道“我要去赤焰一趟,战争都已经结束了。以后啊,酒衣和赤焰就会连成一片,这十万大山也不用守了” 钟郎道“以后不用守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还是需要守着的。赤焰虽然败了,但有不少的散兵游勇逃进了十万大山之中” “天水军和寒山军打完仗之后就都回到了酒衣,不再驻防这十万大山。这山里,不一定有着多少赤焰的残兵败将呢” 沈山河道“这些人如果被组织起来,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威胁。钟掌门觉得他们大概能有多少人” 钟郎道“怎么也得有几万人吧” 沈山河道“我记得之前您说过,在这十万大山里,有不少的江湖门派。今日这么巧,见见如何” 钟郎道“沈盟主不着急去赤焰吗” 沈山河道“不着急” 钟郎道“随我来吧” 钟郎握着短斧在前面快速的走着,没走一会,就到了地方。山巅之上有着一排一排绿色的小屋子 屋外有人走动,屋内也有着人影 钟郎道“这是我们休息的地方,住了很多年了” 沈山河道“这地方不错,居高临下的。我刚扫了一眼,你的弟子们似乎比之前去望海潮的时候少很多” 钟郎道“嗯,少了很多。为了越过十万大山,我们和赤焰大打了一场,赢的并不轻松” 沈山河道“肃清山里的赤焰士卒之后,你们打算去哪里” 钟郎道“这里这么大,空气这么好,当然是留在这里了。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这里太有感情了” 沈山河道“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是一个适合练武的地方。我想的是,咱们江湖要站在九朝之巅” “需要一些很厉害的武者可以站出来,武艺要高,德行要好。我和钟掌门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我觉得” “钟掌门的武艺和德行都很不错,所以呢,我想,钟掌门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带着龙象门出去走走” 钟郎道“沈盟主过奖了,我们无非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是否走出去,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来,看看我们的房子,四处转转” 钟郎向着小房子走去,沈山河跟在后面 一位中年人迎面走了过来,在钟郎前面停了下来,“师父,这位是” 钟郎停了下来,道“这位是沈盟主,咱们江湖的武林盟主,是天下第一的人物。沈盟主的剑很快” “上次你要留在这堵着可能出现的赤焰的斥候,要不然就能见识到沈盟主的武艺了” 穿着绿色衣衫的中年人点了点头,笑着道“见过沈盟主” 钟郎转过身来道,“这是我唯一的一个徒弟,张澜” 沈山河道“嗯” 钟郎道“这小子资质不错,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 沈山河道“这我倒是看不出来,不过他很尊重您,这从眼睛里可以看出来” 钟郎道“这小子是个孤儿,被扔在这山上,拉扯这么大,不容易。他啊,只有我这么一个亲近些的人了” “虽说同门弟子关系也都不错,但还没有那么亲近” 沈山河道“一个男人拉扯大一个孩子,确实不容易” 沈山河一边说着一边跟着钟郎进了屋子,一进去之后,不由得咦了一声 507 幽州铁剑王圣熙 沈山河道“这房子盖得不错”,他一拳打在了墙上,“挺结实” 钟郎道“为了对抗赤焰的斥候还有军队,我们研究了很长的时间建造出了这样的房子,防御性极强” “不止如此,我们身上的盔甲也是这么做的” 沈山河道“赤焰军卒不愧是悍卒,如此之强的防御,都能让你们损失极大” 钟郎笑着道“他们的损失是更大的,有我们在,他们是不可能从这里越过去的” 沈山河道“这座山这么大,我担心他们有的人,很多人,已经乔装打扮,越过你们,进入了我们的城池” “快速的复仇是不让人担忧的,我们可以快刀斩乱麻。如果他们藏起来,开始学我们,变得和我们一样” “有朝一日复仇的话,那会是非常可怕的一股力量。那时候,我们可能就分不清很多事情,乱了阵脚” 钟郎道“赤焰人和我们长得很像的,就是说话上不太像。如果要改的话,下一番功夫,也能改过来” 沈山河道“这次出征赤焰,是皇上的谋划,他让两大军队撤回驻地,应该不会想不到十万大山的事情” 钟郎道“皇上那么英明,一定能想得到” 沈山河道“这里的事,钟掌门就不必过于担心了” 钟郎道“嗯,这的房子啊都一样,咱们出去转转。这大山里啊,好玩的事情不少” 沈山河笑着出了门,道“好玩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钟郎道“有一种树,长得特别高大,但他的心,是空的。但就是这样吧,多大的风都吹不倒” 沈山河道“还有这样的大树吗,真有意思” 钟郎道“瞧,这就是了” 沈山河走了过去,打量这眼前这颗大树,大树很高,很粗,枝丫也很多,很粗壮,长着方形的长叶子 沈山河折下了一段树枝,揉了揉叶子。叶子很软,绿色的汁液。树枝很柔软,可以随意的弯曲着 他敲了敲树干,并没有听见回声。如果是中空的话,是可以听见回声的,沈山河疑惑的看向了钟郎 钟郎道“当我知道这树是中空的时候,我也很疑惑,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沈山河道“不会是一斧子砍出来的吧” 钟郎道“有一年,一个赤焰的斥候藏在了这样的树里,要杀一位将军,我发现了” 沈山河道“那这挺巧的了,树干要是被砍断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枯萎” 钟郎道“还有一种树,哪怕是破了一道非常小的口子,都会流血,和我们人一样,流的红色的血” 沈山河道“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吗” 钟郎道“这可太多了,长得像兔子一样的花朵了,跑得比猎豹还快的大熊了,长着翅膀却不会飞的鸟儿了” “太多太多了,留在这每天都会有很开心的事情。这些乐趣,在城池里是无法体会到的” 沈山河道“这里有这里的乐趣,城池里有城池里的乐趣。可能你并不喜欢城池那样的乐趣” 钟郎道“城池里是人的乐趣,这里是自然的乐趣。对于我们练武之人来说,自然是更容易静下心来的地方” 沈山河道“武道太大了,也太高了” 钟郎道“走入城池还是沉寂山林,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其实是无法说哪个更好的,对吧” “就算是一个武者在山林里练成了天下第一,这也不能否定会有武者在城池中练成天下第一” “武者都是人嘛,只有适合的,才是最好的。这和穿衣吃饭是一样的道理,再贵重,不合适,也不好” 沈山河道“钟掌门说的不错,在我们奇门,也有一位很爱讲道理的门主。好像上了年纪,都爱讲道理” “我并不太喜欢听道理,听不太懂。我更喜欢听故事,故事多好玩啊” 钟郎道“故事也是有道理的故事,可能是先有了大道三千,才有了故事吧。根据道理,写出的故事” “现在,没有道理的故事,有吗” 沈山河道“似乎是没有的,故事都是有些寓意的。不管这个故事一开始有没有什么寓意,最后都会有的” “而且是不一样的寓意” 钟郎道“其实我很好奇,沈盟主去赤焰做什么” 沈山河道“去见一些人,处理一些事” 钟郎道“沈盟主之前说我们的江湖要走出酒衣,张澜是个不错的苗子。他实力不错、天资也不错” “要是能跟着沈盟主出去长长见识,他就会更有作为了。他是真不错,不只是因为是我的徒弟” 沈山河道“他是谁的什么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他是不能跟着我的” “我不会带着任何人去闯荡,这很危险。这条路,是只能独行的” 钟郎道“好吧” 钟郎沉默了下来,快速的在前面走着 沈山河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命运有的时候真的是很神奇的 江弃和张澜都是孤儿,却是不一样的路。如果江弃遇到的是钟郎,他还会不会做一个杀手呢 如果蟑螂遇到的是老板娘,是不是一定会成为一个杀手呢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地势稍微低些的山谷之中。山谷之内都是剑客,穿着黑衣的剑客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在说着什么,听到身后的动静,闭上了嘴,转过了身 钟郎道“王兄,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位王兄道“钟掌门这么悠闲呢,居然有空过来,你就不怕被人偷袭了,这位朋友是” 钟郎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的盟主,沈山河沈盟主”,他转过头,看着白发老头,“这位是铁剑门的掌门,幽州铁剑王圣熙” 沈山河道“见过王掌门” 王圣熙道“早就听说江湖上出了一个武林盟主,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你们来我这是” 钟郎道“你们聊,我去附近转转” 过了一会 沈山河道“和您说谢谢似乎有些太矫情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句谢谢,谢谢您驻扎在这十万大山之中” 王圣熙道“男人之间说这些,太矫情了” 沈山河道“和您们这些前辈比,我这个武林盟主做的事,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我也就直说了” “我想咱们酒衣的江湖走出去,让其它皇朝看看,咱们酒衣的武者,是有多么的强大” 王圣熙道“你希望我们出去?” 沈山河道“没错” 王圣熙道“先把赤焰治理好再说吧,现在这个样子,赤焰随时都有可能反扑,稳定一些的吧” 沈山河道“哦,我还不知道前辈的门派是什么呢” 王圣熙道“铁剑门” 沈山河道“幽州铁剑,幽州,您是从幽州过来的吗?铁剑门,原本是在幽州的吗” 王圣熙道“对,我们都是幽州人,从幽州过来的” 沈山河道“那您知道楚英吗” 王圣熙道“整个幽州,谁不认识世子殿下呢,沈盟主可真会开玩笑” 沈山河道“我还要拜访几位王爷,听说楚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很喜欢读书,也很喜欢小动物” 王圣熙道“不错” 沈山河道“您说,我如果去拜访他,是送他一本书还是带一只小动物过去呢” 王圣熙道“都带着吧” 沈山河道“从幽州到这里,有上千里的路程。您怎么想着来这里的呢” 王圣熙道“喜欢来就来了呗” 沈山河笑着道“哈哈哈,看你们整装待发的样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王圣熙道“去追杀一些赤焰的人” 沈山河道“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王圣熙道“当然可以,有沈盟主在,我就放心多了” 沈山河道“我也想见一见,赤焰悍卒到底是什么样子。钟掌门,我们要去追赤焰的人,您一起去吗” 钟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去,当然去了” 王圣熙道“有两位一起去,我就更放心了” 钟郎道“前辈探查到的敌人,有多少” 王圣熙道“几百人,赤焰的精锐” 钟郎道“哦,我们去,足够了” 王圣熙道“那就走” 王圣熙转过身,和他的弟子们说了几句之后。一行人开始快速的行动起来,悄无声息 距离很远 他们控制着全身的动作,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慢慢的靠近着敌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暗哨被他们清除掉 一次冲杀,这些赤焰的精锐,一败涂地,没有一个活下来 钟郎道“这也配叫做赤焰精锐?就这么一会,就都不行了,这还不如他们普通的士卒抵抗的时间久呢” 突然,箭矢破空声传来,漫天的箭矢笼罩而下 箭矢上有毒,即使是沈山河,也要小心避让 箭雨停了,无数的人影冲了出来,人数足足有几千人。他们中计了,中了赤焰的埋伏 不过有沈山河这样一位高手在,敌军虽然有几千人,最后也是都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任何的计谋都是没有用的 沈山河笑着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王掌门处理了。我和钟掌门还有一些事情,先走一步了” 王圣熙道“沈盟主的武艺真的很厉害,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一定会讨教一番” 钟郎道“咱们这辈子,都是没有可能了” 508 赤焰国都朱天语 王圣熙道“咱们这样的老家伙,已经很难再有更高的成就了。天下,一直以来都是青年人的天下” 钟郎道“这话说的在理” 沈山河道“天下是我们所有人的天下,两位掌门虽然年老,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两位老掌门的胸怀,是我们年轻人无法企及的” 王圣熙道“沈盟主真会说话,你们忙去吧” 沈山河道“这里就交给王掌门了” 说完之后,沈山河和钟郎离开了战场,向着远处走去 沈山河道“幽州距离这里上千里,铁剑门怎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呢。说是保境安民吧,幽州距离北方是更近的” 钟郎道“沈盟主有所不知,王掌门年轻的时候娶了一个姑娘,那个时候,王掌门还不是掌门” “姑娘是江南一位大户人家的闺女,两人在一起生了一个小男孩,一家三口外出游历,遇到了强敌” “那强敌就是赤焰的人,因为那姑娘的父亲是一位富商,生意遍及好几个州府,可以说是地方首富” “赤焰的人意图控制住王掌门夫妇,要挟王掌门的岳父。结果失手杀死了王掌门的夫人还有孩子” “赤焰的人带着王掌门回去找他岳父的时候,被铁剑门的老掌门撞上了,王掌门被老掌门救了下来” “葬礼结束之后,王圣熙就跟着老掌门去了幽州。他当上掌门之后,也就十几年吧,带着铁剑门来了这十万大山,扎下了根” 沈山河道“当时杀了王掌门夫人和孩子的赤焰人,死了吗” 钟郎道“死了,被铁剑门的老掌门打倒。王圣熙把他们带到了家里,在葬礼上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沈山河道“赤焰的胆子,挺大的” 钟郎道“谁说不是呢” 沈山河道“王掌门这么杀了赤焰的人,赤焰有过什么后续的动作吗” 钟郎道“听说是没有,王掌门的岳父一家平安无事,安享晚年。不过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这种黑暗中的事情,都是极为隐蔽的” 沈山河道“王掌门现在是一个人吗” 钟郎道“嗯” 沈山河道“痴情的老掌门啊,他的剑很凌厉。过了这么多年,对于赤焰,他依旧有着很深的恨意” “这从他的剑法上能看出来,快而且狠,绝不会给对方活命的机会,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钟郎道“王掌门这么做,是不打算留任何活口,任何退路的。他不会给赤焰任何的机会,仇恨,是不共戴天的” 沈山河道“如果王掌门死了呢,他死了之后,铁剑门又将何去何从呢。他的仇恨,不是铁剑门的仇恨” “跋涉千里,扎根这么多年,铁剑门的弟子可能已经习惯了十万大山。可幽州,才是他们的家吧” “他们也是有父母的,在这里这么多年,不知道会有多么想念家乡呢。哦对了,您的龙象门似乎也一直驻扎在这里吧” 钟郎道“我们啊,本就是山里的人。我们的家,就在这里。谁要是想回家,就可以回家看看,方便得很” “每个人都有家,所以死一个,一个家就毁了。没办法,这是我们的命。现在好了,等到肃清山里的敌人” “我们就不必再守着这座山了,我的弟子们可能就要各奔东西了,龙象门可能就会解散了” 沈山河道“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一起出去闯荡闯荡” 钟郎道“到时候再说吧,每个人都有着他们自己的选择。下一个门派,叫做桃花派,掌门是位女子” 沈山河道“女掌门,在咱们酒衣都没有几个” 就这样,沈山河和钟郎一路拜访了十万大山里的十三位掌门。拜访完之后,沈山河去了赤焰,钟郎回到了龙象门 对于沈山河来说,他本没有想到在山里会遇到钟郎,这算是一个意外。不过这个意外,让他更加的了解这座大山 也更加地了解边疆的人渴望着战争的结束 ...... 刚刚经历战火的明德城千疮百孔,沈山河驻足在城门不远处,抬头望着明德城 明德城这三个字,已经残破不堪,被火烧,被兵器砍,上面有着很多的痕迹,有血,有泪,有骨髓 老马和老魏都是在城头上死的,听说轩辕九州是一个看起来很豪气的人,听说没用几招就杀死了老马和老魏 沈山河眯着眼睛,似乎可以想象得到,老马和老魏最后的样子,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入城之后,沈山河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就是想来看看,看看他们最后死亡的地方 沈山河走了一天,最后住进了一家客栈,一家小小的客栈。对于沈山河的到来很是热情,这也难怪 刚刚经历过大战的明德城,能住客栈的都是有银子的人,有实力的人,有势力的人 一般人是不可能住客栈的 他们的热情,沈山河是无法理解的,他还以为这是赤焰的待客之道呢 客栈里的小二把饭菜送到了沈山河的房间,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桌子上之后躬身离开了房间 沈山河刚吃了两口菜,就有人敲了门 沈山河放下了筷子,道“进来吧” 他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朋友,或许是谁走错了屋子,或许是朝廷的人知道自己来了这里 而进来的人却让沈山河诧异不已,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他们两个,会一起过来 沈山河笑了笑,道“两位在这个时候来,一起来,是我没有想到的。坐下说吧” 进来的两人坐到了沈山河的对面 年长的朱天语道“我的到来,你并不怎么惊讶” 沈山河道“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而而已,说实话,我来这里就是碰碰运气。我猜,你是躲在赤焰的” “但我不知道你躲在哪里,这里毕竟是赤焰的国都,我想你很可能就躲在这里。不过你很厉害,我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你” 朱天语道“沈盟主的武艺不行啊,当年就是打不过我。如今我跟了你一天,你都没有发现,更不行了” 沈山河道“你来不是为了嘲笑我的吧” 朱天语道“说正事之前,开个玩笑” 沈山河道“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朱天语道“我来,只是想给沈盟主讲一个故事” 沈山河道“你说吧” 朱天语道“这是我的故事,沈盟主可以不信,也可以信一些。故事是这样的,这要从很久之前开始说起了” 沈山河道“你们要是没吃饭,叫小二加两双碗筷” 朱天语道“我们都已经吃过了” 沈山河道“哦,接着说吧” 朱天语道“我呢,出生在皇城里,我家虽然不算是大户人家,但家底也算是殷实,足够我年轻时候挥霍了” “那个时候,是一段挥金如土的日子。和城里大户人家的孩子,王侯家的孩子,经常在一起玩” “玩着玩着就想着要像他们一样,可要像他们一样,对于我来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武举” “我这个人不爱看书,静不下来,我想了好久,决定练武,从军,一步一步向上爬,和他们平起平坐” “从一个兵到寒山军的大将军,我度过了二十多年的戎马生涯,这二十多年,我转战各地,什么都做过” “官位一点一点的上升,我的视野也越来越开阔。我认识的人、结交的人,地位也越来越高” “我家在皇城里也变成了一个宾客不断的家族,在去寒山军之前,我是在禁军中做一名校尉的” “在临行之前,我摆下了宴席,很多人来为我送行。而有一个人,在我的预料之外,苏南乔苏丞相” “在京城里,像我这样的校尉是数不胜数的,我并不清楚苏丞相为什么会来。他虽然坐在角落里” “但那天,所有的光芒都在他身上,他成了宴席的主角。有他在,宴席结束的很快,也不怎么尽兴”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苏南乔还坐在那里。我走过去拜见了他,他说让我到了寒山军好好做,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确实如他所说,到了寒山军之后,我开始了全新的人生。战无不胜,一直升官,最后做了大将军” “其实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我也是最近才明白,这些都是苏南乔的谋划。自从我去寒山军开始” “每一场战斗,都有他在后面做底,是他让我当上了大将军。而也是他,把我推入了无尽的深渊” “和赤焰合作的人,不是兵部尚书,而是他苏南乔。兵部尚书不过是一个替罪羊,一个甘心做替罪羊的替罪羊” 沈山河道“你的意思是,是苏南乔和赤焰合作,断送了寒山军那么多将士的性命” 朱天语道“没错” 沈山河道“你应该清楚,这是一桩铁案。要想推翻,需要铁一般的证据。如果只是猜测,毫无用处” 朱天语道“苏南乔做事,滴水不漏。我还活着,就是证据” 沈山河道“你觉得是证据吗,天下人有多少会信你呢。天下人会更加相信苏丞相的” 朱天语道“要想让苏南乔露出马脚,很简单。他此时已经到了青璃,他要做的,无非是控制青璃” “我们可以打一个赌,慕容白一定会败得很惨,吴牧也一样。暗地里,一定是他的人在掌控着青璃” 509 不合常理苏南乔 沈山河道“苏南乔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为什么要让寒山军元气大伤呢。你说他帮你当上了大将军,对吧” “可他为什么又要害你呢,他这么费力的帮你,就为了害你吗?如果是正常人,让你当上大将军之后” “该寻求一些回报了吧,可他却把付出的一切都给毁了,这不符合常理” 朱天语道“因为我,不可能和他同流合污。当上大将军之后,我是要大展宏图的,我确立了很多的规矩” “正是这些规矩,让寒山军变得更强。一个规矩的寒山军,是不可能跟着他一起谋反叛变的” “我的宏图刚刚起步,就被杀死了。如果我早一点想通就好了” 沈山河道“我听说,为了确立规矩,你杀了不少人,得罪了不少人” 朱天语道“这是难免的” 沈山河道“我是从寒山城来的,那的人都说你很好。我相信,当年清尘卫和浊路衙一起查的时候” “人们也都说你很好,可你,临阵脱逃了。在决战的时候,你身为主将,掉头逃走了” 朱天语道“你觉得我会逃吗” 沈山河道“我的感觉并不重要” 朱天语道“我并没有逃,我们被埋伏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沈山河道“那就是有人在说谎了,回到酒衣的人在说谎还是你在说谎呢?你的意思是你当上大将军之后” “要把寒山军打造成一支非常强大的军队,所以开始定规矩,铁打的规矩。而这些,让苏南乔觉得你是不可能和他走在一起的人” “苏南乔怎么说也是三朝丞相吧,几十万军队的性命不是儿戏,这个局这么大,一旦出了岔子....” “这个风险,不如杀掉一个你一个人,对吧?还有啊,苏南乔是我朝第一谋士,听说他看人很准的” “俗话说三岁看老,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苏南乔应该能看出个大概吧,难道说将军当上大将军之后才流露出本性吗” 朱天语道“你并不信我,你更愿意相信苏南乔。你觉得我在编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故事,对吗” 沈山河道“我谁都不信,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案件,是不能有任何的私人感情的。将军说对吧” 朱天语道“你说的没错,我没有证据,天下人不会相信我。可我活着,就一定会找到证据” “都说苏南乔做事滴水不漏,不过我不信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苏南乔不可能面面俱到,一定会有什么疏忽的” “如果苏南乔知道我在哪里,他一定会派人来杀我。我可没有那么好杀的,只要他敢派人,我就能把他揪出来” 沈山河道“我可以和你打这个赌,你出现在赤焰,就是为了苏南乔没有地利、没有人和吧” “你比他更加的了解明德城,在这里,你有更大的胜算。当时在望海潮,你说你的失败有奇门的影子” 朱天语道“苏南乔了解明德城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城中探子们传回去的情报。而我在这里,是更了解的” “当初说你们有参与其中,我胡说的。我想把水搅浑,而你和我预想的一样,去了寒山城” “你去的很隐蔽,但你可是奇门的掌门啊。你的一举一动,苏南乔都注意着呢。我刚出现不久,你就去了寒山城” “不止苏南乔会想很多,皇上也会想很多。这一桩铁案,如果想翻,必须进入皇上的视野” 沈山河道“你想的很周到,那么你现在出现,已经做好了准备吧” 朱天语道“是的,我来这里就是想说这件事情。苏南乔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我可能会死的非常快” “我做不到的事,沈盟主或许可以做到。我的名声,寒山军的名声,如果沈盟主有意,就查下去吧” 沈山河道“奇门,真的和你们的失败没有一点关系吗” 朱天语道“当然没有了” 沈山河道“不会是因为你想让我帮忙,所以说没有关系吧。奇门的名声,也是很重要的” 朱天语道“真的是没有关系的” 沈山河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查了这么久,你突然告诉我没关系” “虽然有些空落落的,不过挺好,没关系才好。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酒衣就很危险了” 朱天语道“苏南乔的野心,很大” 沈山河道“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力量去查这件事,你躲了这么久都没有被他查出来,就继续躲在这里吧” “如果我什么都查不到的话,你再现身,只要苏南乔有动作,就好办了” 朱天语道“不,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已经到了青璃,时间很紧迫了,并没有长期调查的时间了” 沈山河道“那你自己小心” 朱天语道“我还是很厉害的” 沈山河道“你说苏南乔要暗中控制青璃,那么赤焰呢” 朱天语道“一样的,前来治理赤焰的官员,细查下去,一定大多数都和苏南乔有着关系” “以苏南乔的地位,很多官员和丞相有联系,这并不让人惊讶。而这,就是苏南乔的依仗” “等到苏南乔彻底的掌握了赤焰和青璃,就要改朝换代了。而酒衣,苏南乔经营的最久,说不定准备了多少呢” 沈山河道“他只是一个丞相而已,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朱天语道“他可是三朝丞相,皇室对他信任有加。他的样子,他的行为,很难让人想到他会是野心勃勃的一个人” “黄土埋到了脖子的人,谁会想到他会有如此之大的野心呢” 沈山河道“这真是应了那句话,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以前我听人说,世人只知丞相面,不识天子颜” “看来有可能不是空穴来风,你和他,怎么一起来的呢” 朱天语道“他,被我的老朋友救了,我来找你,他就跟着来了” 沈山河道“蓝天少爷,你消失之后,很让人担心啊。我想过很多,我想你可能被人杀了” “可能被你父亲的朋友救走了,可能你父亲死于党争,你是被敌对的人杀死了,毁尸灭迹” 蓝天道“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拜沈盟主所赐” 沈山河道“你恨我?” 蓝天道“不应该吗” 沈山河道“应该” 蓝天道“如果不是你来了望海潮,离恨桥的人不会来望海潮” 沈山河道“你说的没错,尚天是为我来的,他灭了城主府,是为了嫁祸给我” 蓝天道“如果你们不来望海潮,我就不会撞到你们,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沈山河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如今真相大白,你想怎么样?” 蓝天道“你的到来,毁了我的一切,要了我父亲的命。我的生活,本可以是衣食无忧,大富大贵”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在望海潮,我会逍遥快乐的生活一辈子,没人敢惹我,这一切都没了,因为你” “你还问我想要怎么样?” 沈山河道“对,我就是在问你,想要怎么样?” 510 万般皆有源头来 蓝天笑了笑,道“我想怎么样?我想杀了你啊” 沈山河道“你能做到吗” 蓝天道“我知道沈盟主很厉害,可我,也没有那么废物” 沈山河道“既然你是来杀我的,那就动手吧” 蓝天没再说话,站起身,抽出剑,一剑刺出。他不是一个废物,但也没有多么厉害。沈山河伸出手挡住了这一剑 折断了剑 蓝天意图越过桌子扑向沈山河,被沈山河一剑挡在了原地。剑鞘虽然不锋利,但冲撞在身体上,也是很痛的 蓝天咬着牙停在原地,双眼冒着火花 沈山河道“以你的实力,是杀不死我的,给你多少年都是一样。你说的没错,尚天是为了嫁祸我才灭的城主府” “可就算是因为我,也是尚天动的手吧。他为什么敢动城主府,那还不是挑软柿子捏吗” “如果你爹厉害,你厉害,尚天会灭了城主府吗?绝对不会,他会绕着走。你找我报仇,没有错” “可你不是更应该去找离恨桥报仇吗,尚天是离恨桥的人,他的所作所为也是离恨桥的决定” “你来找我,而不是找离恨桥,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奇门好欺负啊。我不杀人,可不代表我不打人啊” 蓝天道“离恨桥,我会去找他们的。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沈山河道“我也不是瞧不起你,我也相信未来是无法预测的。但我更愿意相信,你,是无法杀死我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撞了你一下,你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好像没什么不敢做的一样” 蓝天道“那是以前了” 朱天语道“他以前是嚣张跋扈,可现在,懂事多了。人总不会以前什么样,就一直什么样的” “沈盟主用他以前的样子定义他的未来,这是很没有道理的” 沈山河道“确实没有什么道理,你来讲故事,他来杀我,这就是你们的来意。我让你们进了门” “听了故事,也让他动了手。如果没有其他事,就走吧。我的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朱天语道“多有打扰了” 沈山河道“慢走” 朱天语和蓝天离开之后,沈山河继续吃着饭菜,吃得一干二净之后,推开了窗,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街道上的人不多,也不少。人们做什么的都有,沈山河看着看着突然笑了,翻窗而出 沈山河轻轻的落在了街上,慢慢的走了过去,跟了过去,和她并排走着,走着... 萧红衣道“好巧” 沈山河道“是啊,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萧红衣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沈山河道“你从皇城离开之后,就来了这里吗” 萧红衣道“我去了很多地方,两个月前,才到的这里” 沈山河道“两个月前啊,那国都决战的时候,你在城里吗” 萧红衣道“在” 沈山河道“你看到我的人了吗,为了攻城,他们死了不少,可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萧红衣道“我到了赤焰之后,就去了赤焰的皇宫。在天水军拿下皇宫之前,我离开了皇宫” 沈山河道“你去皇宫是...” 萧红衣道“看一些赤焰的武学,看一下他们的武器” 沈山河道“你一定要杀了肖河吗” 萧红衣道“杀父之仇,是不共戴天的。俗话说,他山之玉,可以攻石。或许赤焰,可以给我一个打败他的机会” 沈山河道“在没有归真巅峰之前,你不能去找他。肖河可能会顾及情分不杀你。但有人,会杀了你” “现如今的酒衣,很复杂,局势很乱。我们都有可能被当做棋子” 萧红衣道“所以你出来了” 沈山河道“我出来了,可以看一看。看一看整个酒衣,到底会如何。这是酒衣成立以来从没有过的改变” “有野心的人很多,许许多多的陈年旧事正在浮出水面。我需要跳出来看一看,想一想,再做决定” 萧红衣道“前面有一家不错的酒馆,过去说吧” 沈山河道“上次见你喝酒,是两年前了” 萧红衣道“两年多了,那个时候父亲还在。那一天父亲很开心,喝醉了。那一天他真的很开心” “他认出了你,带着山河剑的人就是奇门的掌门。他也认出了楚星绝,皇子。你们在一起,父亲就很开心” 沈山河道“为什么那么开心呢” 萧红衣道“父亲没说,父亲只有开心的时候,才会喝醉。对了,师兄弟们怎么样了” 沈山河道“我也不清楚,之前我去天机堂的时候打听过,肖河暗中在照顾着他们,没事的” 萧红衣道“肖河就是一个傻子,他以为照顾父亲的弟子就能弥补他犯下的错了吗?不过有他照顾也好” “说不定哪一天皇上一个不高兴,就会杀了他” 沈山河道“肖河要是被人杀了,你岂不是没得杀了” 萧红衣道“这么说的话,这是一件令人很头疼的事情,很难受。那就只有祈祷他不会被别人杀了吧” 沈山河道“清尘卫的敌人很多的” 萧红衣道“他那么厉害,一定可以等到我去杀他。到了,就是这家酒馆。刚重建好没有几天” “掌柜的和伙计们都没事,酒还是之前的酒。我听说你曾在望海潮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喝光了一个城池的酒” 沈山河道“那个时候年轻,斗酒喝,喝的大醉不醒的,一起来天旋地转的。那个时候身体好啊” “喝了那么多酒,没多一会就醒酒了。现在老了,不能喝了,也不敢那么喝了” 萧红衣道“像你那么喝,迟早得喝死,你说有喝酒喝死的人吗?一个练武的,死在喝酒上,挺好笑的” 沈山河道“青阳酒馆,很不错的一个名字” 沈山河跟着萧红衣走进了酒馆,酒馆之中只有寥寥几人。小二很热情,热情地介绍着店里的好酒、好菜 沈山河虽然刚吃了一些,但还是叫了不少的酒菜 萧红衣道“算算时间,我们好像有半年多没见了。就算是见面,也只是聊上几句,就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 沈山河道“差不多得有半年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很多时候啊,我能记得请事情,却记不清时间” “如今赤焰的皇宫已经没有了,你想看的那些武艺都看到了吗” 萧红衣道“都看到了,正要出城找一些人练练手呢。不到归真巅峰,我是不会去找肖河的” 沈山河道“我也没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练手。像我这样的靶子,你可以全力” 萧红衣道“这就不必了” 沈山河道“怎么” 萧红衣道“和你打,一点都没有危险,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我需要的是实战,最好是生死关头的那种” 沈山河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其实...” 小二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沈山河闭上了嘴。等到小二离开之后,沈山河继续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 “我就是很好奇,雪楼当年,真的要做天下第一吗” 萧红衣道“雪楼要做的是九朝第一,父亲本想带着雪楼走出去。没想到,那么一点小事,居然打垮了雪楼” 沈山河道“你说的小事是” 萧红衣道“雪楼有一些弟子,做了很多坏事,搞得江湖对我们怀恨在心。到最后,仇恨大到了整个江湖动手” 沈山河道“你们却没有察觉” 萧红衣道“本来就是几个人,小事。后来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做坏事的人并不多,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可也就是这些人,把雪楼毁掉了。父亲曾说过,那些人,不一定是雪楼的人。有可能是其他门派的人,也有可能是朝廷的人” “雪楼当时是最强的门派,可以说是霸主。没人会愿意我们一统江湖的。那一战死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奇门的人” 沈山河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点小小的坏事,如果不处理好,都有可能毁掉千年的基业” “这不能不当一回事的,有些事情虽然很小,可也不能放着不管,任由它发展、持续下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恶也都是从小恶开始的。之前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很老的故事了” “一个囚犯的故事,囚犯在被处死之前说,如果当初他第一次用木头做成的刀用衣服披着抢劫的时候有人拦着” “他就不会越做越大,做了强盗,做了山匪,做了大山匪,一去不回头。如果当初他用假刀抢劫的时候有人拦着” “有人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他也不至于后来用真刀杀人如麻” 萧红衣道“他动了这样的心思,就算有人当时阻止了他,他会不会更加的想做?” 沈山河道“不清楚” 萧红衣道“一个人做一件事,中途被制止,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放弃,一种是继续走” “这个继续走,也就是走,可能和之前是不一样的方法,但他会一直走,越阻拦,越要走” 沈山河道“这我倒是从没有想过” 萧红衣道“其实你说的啊,我明白啊,可是小事发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它会变成多大的事情” “范围是无法确定的,有时一件小小的坏事,范围也就那么一座城是吧,不可能波及的很远很远” 沈山河道“做坏事就如同在水桶上弄了一个眼,再小的眼都会漏水的。眼可能不会变大,可能会变大一点,也可能把水桶都毁掉” “这是在眼刚出现的时候无法预计的,可如果在它出现的时候,在这个源头,把它堵上,修好,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511 喜欢的没有道理 萧红衣道“谁也不知道一件事,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撇开雪楼不说,一件坏事会变成一件大坏事,还是好事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件看起来的好事,最后就一定是好事吗?一个人的眼睛和脑子,是很有限的” “人,是最为复杂的。一个人如此,一群人也是如此。天下就从没有一天稳定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 沈山河道“这才很有意思,我不喜欢一成不变,但也不喜欢频繁的变。或许我能接受的,是时不时地变” “在我适应了一次变化之后,再变。这似乎和我们练武是一样的,到了一个层次,稳固、适应,再接着走” 萧红衣道“我记得之前你说要让奇门名垂青史。你们打了两场仗,你觉得我们的史官会在书上写上你们的名字吗” 沈山河道“我想应该是会的,不过怎么写,我就不知道了。历史,讲究的是真实,只要真实,就没什么可说的” 萧红衣道“真实,就没什么可说的。这话很有意思。要让奇门名垂青史的话,你需要做很多的大事” “如今赤焰已经打完了,青璃呢也快要结束了。或许你应该走出去,做一些大事” 沈山河道“走出去是一定要走出去的,在走出去之前,我要先在酒衣转一转。这大好河山,我还没有都看过呢” 萧红衣道“大好河山是看不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就算是只看一眼,也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沈山河道“看一眼也就够了,其实我想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在那几个地方,我会多停留一些时间” “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 萧红衣道“找人打架,打到了归真巅峰,就去杀了肖河” 沈山河道“你和我的一位门主有点像,他叫李无缺,他们六个门主来打赤焰,有三个要去杀了轩辕九州” “轩辕九州很厉害,李无缺被一枪挑下了城头。回到酒衣之后,他闭关去了,出关之后,他也要打架” “要和很多高手打架” 萧红衣道“小时候我们做游戏的时候,都喜欢和高手合作。如今我们打架,都喜欢找高手去打” “高手,是一个很好的合作者,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磨砺者。我们都喜欢高手,一直如此” “或许平凡、平庸本身并没有什么错,但只是这些,丢失了一些被选择的机会而已” 沈山河道“人走到最后,都是要回到平凡的,返璞归真” 萧红衣道“那也要先走到最后再说” 沈山河道“平凡可贵,可在这个时候,我正要让奇门名扬天下的时候,谁这么说,就一点也不可贵了” 萧红衣道“巅峰的平凡才可贵,雪楼曾经就是这样。虽然是霸主,但也很平凡的。雪楼没有插手过其他门派的事情” “也没有什么事情都要说上一句,下山的弟子都是很少的。可惜,雪楼这种超然物外的平凡,消失了” “有时我会想,是不是我是雪楼的人,所以我觉得雪楼特别美好。而美好的事情,经常被摧毁” “雪楼已经回不去了,我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古人说以史为鉴,可以明镜。可我的回忆啊,怎么有些酸楚呢” 沈山河道“或许是因为,你失去了很多东西。以后,要一个人走很长很长的路吧” 萧红衣道“喝酒” 沈山河道“喝酒” 两人不再说话,吃着菜,喝着酒。酒馆里的寥寥几人变的只有他们两位顾客。吃完了菜,喝完了酒 沈山河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穿着红衣。之前每次见你,你都穿着红衣,你很喜欢红衣” 萧红衣道“你很喜欢白衣啊,一直都是” 沈山河道“都说白衣一尘不染的,我很喜欢” 萧红衣道“天下有一尘不染的地方吗,会有一尘不染的人吗” 沈山河道“天下没有这样的地方,天下处处都是飞尘,置身其中,我要做到不染,我就是这样的人” “或许现在不是,但以后一定会是,因为我就要做这样的人。一尘不染的意思不是说没有尘埃” “而是纵使是处处是尘埃的地方,我也要做我的阳光,任由尘埃飞翔” 萧红衣笑着道“哈哈哈,我好像已经无法跟上你的脚步了” 沈山河道“我只是能说而已” 萧红衣道“说的有道理,让人信服,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喜欢穿红衣啊” 沈山河道“你叫萧红衣,喜欢穿红衣,难道是因为这个名字吗” 萧红衣道“不对” 沈山河道“红色是所有颜色里最为鲜艳亮丽的,或许这和你的性格有一些关系” 萧红衣道“也不对” 沈山河道“红色,很喜庆。喜庆的日子里都会穿着红色的。你要开心,快乐,看见红色就很快乐” “俗话说爱屋及乌,睹物思人,你喜欢红色,可能和这个意思差不多吧” 萧红衣道“这就更不对了” 沈山河道“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了” 萧红衣道“喜欢就是喜欢啊,为什么非要有一些理由呢” 沈山河笑了,笑得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是啊,为什么非要有理由呢。我还以为,事情都要有一些理由呢” 萧红衣道“很多事情啊,都是没有理由的。就像天要下雨、下雪、刮风、打雷,这有什么理由呢” “没有理由” 沈山河道“这就是很自然的事情,天道自然,喜欢的没有道理。说到这,你知道吗,道家的老掌门死了” 萧红衣道“我并不关心这个” 沈山河道“好吧,最近咱们酒衣死了很多人,很多不在我意料之中的人。也出现了很多人” “我感觉,暴风雨就要来临了。战争结束,或许会是一个全新的开端。如果我要走入其中,可能...” 萧红衣道“可能怎么样” 沈山河道“可能会让奇门名垂青史的” 萧红衣道“天底下要做大事的人很多,可最后做成的,没有几个。有的说,没有机遇,有的说,怀才不遇” “其实呢,说到底,在这样的世道,有很多的机遇,是怀才不遇还是怀才不够呢。你没有实力” “总不能等着机遇像个馅饼一样来找你,人找机遇,而不是机遇来找你,对吧。就像我一样” “去了雪池宗之后,我的剑法,我的境界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这算是一个机遇吧,是我找的雪池宗,而非雪池宗来找我” 沈山河道“如果一个人有足够的实力,机遇也是会找上门来的” 萧红衣道“可什么叫做足够呢” 沈山河道“至少要出类拔萃一些” 萧红衣道“要做,就做第一,要么,就不做。混吃等死、混沌度日,这样的生活,最能杀人于无形了” 沈山河道“这是最高明的杀人手段了,那么你呢,要做什么样的第一” 沈山河不由得想起了魏涛的话,作为天下第一杀手,对于杀手之道,他说的还是举足轻重的 他曾说,用武器杀死一个人是最低端的,用精神杀死一个人是最高端的。武器杀人,是有外在的感觉的 精神杀人,是不会有外在的感觉的,只会有内在的感觉,无数负面的感觉,甚至不知道是谁杀的你 最后会怪罪于自己,可能会自杀,可能会郁郁而终。杀手杀人的最高境界,不是拿着武器去杀人 而是做一个药引子,杀人的药引子,勾起他心里藏着的一道又一道负面、黑暗的精神,解开所有的枷锁 放出他心里的恶魔,现在很少有这样的杀手了,这需要太高明的手段和技巧了,也需要非常之久的时间 请杀手杀人的人,多半是急迫的。没有人会想着,我请一个杀手,要他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后杀一个谁 这样高明的手段,只会出现在复仇上,可能是灭门,留下了一个孩子之类的。这个孩子隐忍,布局很多年 或许很多高明的手段,都需要时间的锤炼。经过时间的沉淀所留下来的,未必都是好的,但大多都是好的 也总会有好的 大浪淘沙,时间就是大浪,它会无声地选择,无声的洗涤。站到最后的,不一定站在最高 但站到最后的,历经无声的风浪之后,会变得稳若磐石 萧红衣道“我啊,要做天下第一女剑客。可不止是在酒衣哦,要做,就做人间的第一。如果有天上的话” “那就做天上人间的第一女剑客” 沈山河道“不只有人间,不只有天,还有地,地狱是真的有的。你要做啊,就要做天地人三界的第一女剑客” 萧红衣道“你又没上过天,入过地。怎么知道有天,有地狱呢,你真是会说,很会说大话” 沈山河道“听人说的,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是我师父,他是不会骗我的。他说有,就一定有” 萧红衣道“好吧,你想让奇门名垂青史,那么你自己呢” 沈山河道“我啊,当然要大白天下无敌手,做三界第一了” 萧红衣道“我们迟早还要再打一次” 沈山河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打不过我的。我如今已经是归真巅峰,距离成仙,也就是一脚的事情” “你才刚刚踏入归真而已,你是无法追上我的脚步的” 萧红衣道“踏入归真之后,靠的就是悟性了。可能明天早上睡醒了,我就是归真巅峰了。我的悟性,一直都不错” “你来了这里,要不要去看看皇宫里的武学,和我们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512 长风府军长风军 沈山河道“嗯,一会我就去看看。如果我真的可以博采众家之长的话,说不定就可以让奇门名垂青史了” 萧红衣笑着道“还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容易一些” 沈山河道“唉,世上没什么事情是容易的啊。有些事情看着简单,可当你真正的去做了,就会发现有多么的难” 萧红衣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沈山河道“路上小心,希望下次听到你的消息,是你打败了肖河,而不是什么其他不好的消息” 萧红衣笑了笑,起身离开了酒馆 沈山河付了银子之后,去了赤焰的皇宫 自从天水军和寒山军离开之后,赤焰的国都就由随他们而来的长风军负责。长风军并不多,也就一万余人 其实也无需这么多人,打完这场仗之后,赤焰之内已经再无一兵一卒。留下长风军,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沈山河刚刚走到皇宫附近,就遇到了从皇宫里出来的周长风,长风军的将军 看到沈山河,周长风连忙快走了几步,他之前正在皇宫里核查赤焰的城池、兵力,听手下说沈山河正在往皇宫走,他便连忙出来迎接 沈山河不仅是武林盟主,有着极高的武艺,更是经过青璃一战之后,被皇上封为了大将军的人 这是皇上器重的人,而让他立刻放下手上事情出宫迎接的更直接的原因,是沈山河居然能让先皇道歉 在任何皇朝,皇族就是天,天是高高在上的,不会低头的。可他,却让天都低下了头,这太可怕了 不管皇室以后怎么想,怎么做,但现在,沈山河是有用的人。他可不能怠慢,但也不能太友好 这样的人就是一把双刃剑,容易伤到自己。如果皇上要对沈山河下手,自己可能就会因为走的太近而受到牵连 即使自己只是和沈山河走得近,实际上没什么交情。皇室是不讲道理的,他们,就是最大的道理 周长风面带微笑的走到了沈山河的面前,停住了脚步,一身漆黑如墨的盔甲在夕阳的余光下微微发着亮光 “末将周长风,见过沈大将军” 沈山河看了看周长风,头盔有些大了,“周将军太客气了” 周长风让出了位置,沈山河继续走着,周长风跟在了侧后方,“沈大将军来这里是所为何事啊” 沈山河道“听说皇宫里有一座武库,我来看看” 周长风道“武库毁坏了不少,此时正在修缮。武库里的书籍,都存放在了后宫之中” 沈山河道“将军觉得好吗” 周长风道“末将没有明白您的意思,还请大将军明说” 沈山河道“后宫那是女人的地方,妃嫔看书,看的大都是男欢女爱。将军把武库的书籍放入后宫,合适吗” 周长风笑了笑道“末将并不懂这些,哪里有地方就放在哪里了。大将军若是觉得不合适,可以换一个地方” 沈山河道“是把书换一个地方还是我换一个地方看啊” 周长风道“在这,大将军官位最高。大将军想要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 沈山河道“将军不爱看书?” 周长风道“一本都没有看过” 沈山河道“将军不懂书” 周长风道“末将懂得如何破城杀敌就可以了” 沈山河道“身为将军,不只要懂得如何杀人,还要多看看书。技多不压身,这总是没有坏处的” 周长风道“前面就是后宫了,大将军请” 沈山河道“嗯,你受了伤,怎么伤的” 周长风道“攻城的时候,被砍的” 沈山河道“将军当时打的是哪一座城门” 周长风道“南城” 沈山河道“我的人也是打的南城,将军攻城的时候,注意到他们了吗” 周长风道“奇门军是先锋,冲杀在最前面的。末将的长风军是后队,攻城开始的时候,都在向前冲” “并没有注意到奇门军,您的人很厉害,是四座城门里第一个破开城门的。后来结束的时候” “我们并没有看到奇门军,没有旗子,也没有人,尸体也没有,可能全军战死了吧” 沈山河道“将军的消息并不灵通,我的人已经回到了酒衣。在来的路上,我看许多城池之中并没有驻军” “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周长风道“这是皇上的安排,末将也不清楚” 沈山河道“皇上难道就不担心赤焰像青璃一样,出现一个什么欧阳清风,联合各地,展开反攻吗” “如果是这样,将军可能就要像慕容军和琅琊军一样,被围在这里了” 周长风道“赤焰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不可能出现大将军说的这种情况” 沈山河道“赤焰真的没有一兵一卒了吗,我过来的时候,十万大山里就有赤焰的士卒,还很多” 周长风道“末将奉命行事” 沈山河道“我觉得将军可以给皇上写一封信,为了避免出现像青璃一样的情况。这并非是危言耸听” “赤焰的国力远胜于青璃,而我们却轻易地拿下了赤焰,这是很奇怪的一场战争” “赤焰就像是一张纸一样,一捅就破了。青璃出了一个欧阳清风,赤焰未必就不会藏着一个南风、北风之类的” 周长风道“大将军的这些担忧,可以亲自写给皇上。您是大将军,末将只是一个四品将军,人微言轻” “末将的书信到达皇上眼里的速度肯定没有大将军的快,况且有您在这,赤焰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沈山河道“我不过只是一个人而已,书信还是要你来写。我虽然是大将军,但我的出身,是江湖人” “这是很不方便的,容易被一些人...将军就不一样了,你是留守赤焰的唯一一位将军,这就说明皇上是多么的信任将军” “我们刚刚打下赤焰,将军的书信一定会是最快的速度到达皇上的手里,没有人敢耽误的” 周长风道“既然大将军这么说,末将一会就去写一封书信” 沈山河道“你的军队,番号是什么” 周长风道“长风军” 沈山河道“哦,长风军。没听过” 周长风道“长风府的长风军,一支地方军,没有什么战绩,也没有什么名气。这一次,是我们打的唯一一场大仗” 沈山河道“嗯,一场大战,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地方也到了,将军去忙吧” 周长风道“好,大将军自便,末将这就去给皇上写一封书信” 沈山河点了点头,走进了庭院之中,庭院内堆着很多书籍。沈山河坐到了梧桐树下,随意地拿起一本,翻看起来 这一看,就是三天,期间周长风来过一次,在院子外面看沈山河看得入神,就没有进来打扰 赤焰的武艺确实和酒衣有很大的不同,沈山河抽出剑试了试,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就是不太顺手,可能还不太习惯。赤焰和酒衣就像是两种路数,不说天壤之别,那也是大相径庭的 方方面面的区别很多,沈山河一时之间也说不清哪种更好一些。出宫吃过饭菜之后,沈山河又回到了后宫 这个叫做梧桐苑的地方,以前的主人很喜欢梧桐树,院子里种了好多颗梧桐树,保留得很好 战火并没有烧到这里,树还在,人却都已经没有了。沈山河也很喜欢梧桐树,天下的树有很多 但只有梧桐,凤凰会落脚 沈山河不由得想起了那句,朱颜辞镜花辞树 这个世上,总会有很多的物是人非,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亡国之人,多会慨叹,慨叹便会不由得想起南唐后主 对于李煜而言,他虽然死了,但这是莫大的荣耀 对于亡国之人而言,想起李煜,只能说明李煜的荣耀,并不能说明其他任何事情 慨叹与悲伤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他是酒衣人,不喜欢战争,不希望赤焰的反攻发生,但也不希望听到这种太过悲伤和无奈的慨叹 有些事,靠的是做,而不是说 虽然这对于酒衣来说,并不好。可酒衣人、赤焰人,都是人嘛 沈山河在皇宫看了七天,看完了梧桐苑,看芭蕉院,看海棠苑,看秋水苑,看探春苑,看百灵苑... 七天,沈山河看完了皇宫里留存的所有书籍,有武书,也有情情爱爱的小书,也有遍布道理的杂书 看完之后,沈山河揉了揉脑袋,闭上了眼睛,靠在梧桐树上,什么都不去想,放空了一个晚上 夜晚并不安静,有虫叫,有鸟儿振翅,有花儿飘香,有草儿摇曳,有萤火虫飞过,也有流星划过 当然,还有巡逻士卒的脚步声。一想到这里曾经死去的人,沈山河一个激灵 虽然他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但还是有些害怕。在这里因为战争死去的人,太多太多,夜里有着多少的亡魂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三十万赤焰军,二十万酒衣军,再加上波及的百姓,这里死去的人太多了 虽然一切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但味道,是没有消散的 天亮时分,沈山河站起身,出了梧桐苑,去找周长风。巡逻的士卒带着沈山河去了书房 周长风从书房走了出来,带着倦意 沈山河道“将军没有休息好” 周长风道“在忙一些事情,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沈山河道“前些天说的事情,皇上回信了吗” 513 千年三十安怀谷 周长风道“皇上的信还没有回来,大将军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末将去了几次,看大将军那么入神,就没有打扰” 沈山河道“书中的武艺很精彩,像是打开了另一扇大门,很新奇。对了,这里战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尸体呢” 周长风道“大将军是要找奇门军的尸体吗” 沈山河点了点头 周长风道“大战过后,这里死了七十多万人,难解难分的。赵天水大将军下令把尸体版到了城外” “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坑,按照国战的祭祀,举行了火祭。大将军如果要看的话,就只有去城外了” “城外三十里,有一处地方叫做安怀谷,国都之战死去的人都在那里。” 沈山河道“赵大将军很大胆,居然没有把我们的士卒和赤焰的士卒分开” 周长风道“已经无法分开了,赵大将军说,死者为大,就一起火葬了。咱们也算是对得起赤焰的士卒了” 沈山河道“嗯,你继续忙吧,不打扰周将军了” 周长风道“不打扰不打扰,送送沈大将军” 沈山河道“不用不用,我能走出去,留步吧” 沈山河转身向着皇宫外走去,周长风回了书房,继续做着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情 沈山河并不清楚为什么楚一要把周长风留在这里,也不清楚周长风正在忙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沈山河慢慢地走着,出城走了三十里,走到了安怀谷,谷中坐着一个老人,老人坐在墓碑前 沈山河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到了老人身边。他看了看墓碑,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就像是武则天的无字碑一样 他又转头看了看老人,这老人穿的衣服很有意思,后面是黑色的,前面是白色的,一身麻袍,不知道穿了多久 沈山河低下了头,老人穿的是一双草鞋,一双很黑的脚,脚上有着很多的伤痕,刀伤、剑伤、火伤... 就如同他的脸一般,满是伤痕 沈山河率先开口说道“您是赤焰人?” 老人开口说道“你是酒衣人” 沈山河道“对,我是酒衣人,您是赤焰人吗” 老人道“赤焰已经没了,我以后也是酒衣人了。你们真厉害,说打就打,打就下死手,一点余地都不留” 沈山河道“这可是国战,怎么能留手呢。战争已经过去了,您老坐在这,是在怀念什么人吗” 老人道“我在怀念很多人,在这一战里死去的赤焰男儿,破碎的家庭。你们,做了一件比天还大的恶事” 沈山河道“战争已经过去了,发生的事就翻过去吧,您啊,应该向前看,未来是很美好的” “赤焰虽然没有了,可赤焰和我们酒衣连在了一起,这就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这是一个巨大的发展” “疆土变大,国力变强,才更能在九朝取得地位。老实说,我们收下了赤焰之后,也可能被打” “可当我们成为最厉害的之后,就不会挨打了” 老人道“你们的快乐和强大是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或许十几年后,或许几十年后,都是酒衣人了” “没人会还记得自己曾是一个赤焰人,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可似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 沈山河道“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听说这里叫做安怀谷,一个很绕口的名字” 老人道“安怀谷,这个名字已经叫了千百年了。是为了纪念一位开国将军所起的名字” “在千年之前,赤焰皇帝带着部下推翻原来的皇朝的时候,最后一仗就是这里大的,这里千年以前是一座高山” “为了拿下这一座山,陈安怀平了这座山,那一仗打了三十年,陈安怀曾说,他平生最大的功绩,就是挖掉了一座山” “挖掉了旧朝最后的屏障,他把山变成了山谷,被封为平山大将军。这名字挺有意思的,跟随了他一辈子” “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安怀谷的故事了,千年以前安怀谷埋葬了百万人,千年之后又是将近百万人” “千年的时间就像是一场轮回,像是因果报应一般” 沈山河道“我只听过愚公移山,陈安怀挖掉了一座大山,打下了旧朝,一辈子都只是平山大将军吗” “他挖掉这座山的时候,多大年纪” 老人道“千年之前的赤焰旧事,你有兴趣?” 沈山河道“多聊到这了,就有了兴趣了” 老人道“陈安怀当时二十岁,很多人说他是个傻子,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偏偏要挖掉一座山” “我们赤焰的第一位皇帝也是傻子,居然让陈安怀挖了三十年的山。绕个路的事情而已,偏偏要直插过去” 沈山河道“二十岁,这太厉害了。千年之前的人在想什么,我们还真的是猜不出来” 老人道“所以说是个傻子吗,你来这里,看谁的?” 沈山河道“看看我的朋友们,他们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我如果想他们了,就只能来这里看看空荡荡的墓碑了” 老人道“他们死了,你活着,很难受吧” 沈山河道“其实我和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很深,并不是那种特别知心的朋友。我是一个掌门” “江湖上一个门派的掌门,死去的人有我的门主,也有我的弟子。我和他们之间,我清楚,是有距离的” “就算是他们一直活下去,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是亲密无间的朋友。门派就是这样” “有上有下,这个距离是注定的,没有人可以逾越的。一个弟子,可以和他师傅是很好的朋友” “但根本,是师徒,这是礼数,也是关系、距离。这可以说是一种敬重吧,我也没什么威严的” 老人道“你们为了打这一仗,江湖人都来了。我们也一样,江湖已经废了,太多的江湖人死了” “很多江湖人就和很多士卒一样,死了,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是一个掌门了” “也很厉害” 沈山河道“您继续在这看着,我已经看过了,有缘我们可能还会再见到” 老人道“这里很冷清的,都没人和他们说说话。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吧” 沈山河道“我都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什么了,看一看,时常看一看,就是对他们的敬重了。别的事,我也做不了” “我总不能像孙猴子一样,下地狱把他们的名字从生死簿上给划掉,让他们起死回生” 老人道“你是江湖人,我也是江湖人。赤焰败了,但赤焰的江湖,还没有败” 沈山河道“您是想和我打一场?” 老人道“对,就在这里,就现在” 沈山河道“您是为了赤焰的一口江湖之气还是为了赤焰的一口气,又或者是为了什么呢” 沈山河仔细地打量着身旁的老人,一开始他还没注意,老人周围的土壤和其他地方的土壤颜色是不一样的 这个老人,在这里呆了好久了。他或许在等,在等每一个来安怀谷的酒衣人。如果来一个就要打一个 他打了多少呢,如果来的不是江湖人,他还会不会打。他还活着,那些被他打败的人呢 514 不值一提燕北执 老人道“都有吧,既是为了赤焰的一口江湖气,也是为了赤焰的一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沈山河道“酒衣,奇门,沈山河” 老人道“名头还挺多,老头子我没有门派,就是无数个练武人中的一个。我的名字是燕北执” “齐楚燕韩赵魏秦的燕,北方的北,执念的执。安怀谷是一个好地方,对于我们赤焰来说”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千年前有两个傻子,一个要挖山,一个让他挖山” “千年后,这里埋了近百万的尸骨,寒气冲天。比起开国之时的豪气,寒气更让人胆寒” “这是一场轮回,开国,灭国。你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这里是开国的地方,也是灭国的地方” “或许很久很久之后,这里的一切都会被人忘记。但这里的一切,肯定会有一个人,一些人,代代相传,永远记得” “世上永远不缺这样的人,你才二三十岁,我已经七八十岁了。打败了你,或者被你打败” “这都只能说明,我的这一口气如何。我一个人,还不是赤焰的一口江湖气,更不会是赤焰的一口气了” “人活着都是为了一口气嘛,只是我一个人的口气,还没有那么大” 沈山河道“燕老前辈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 燕北执道“等了很久,见到了很多人,打了很多人。你不是第一个,但我希望,也不是最后一个” 沈山河道“那些被你打败的人呢” 燕北执道“走了,年轻人你可以放心。老夫是不会杀人的。但老夫也不会手软” 沈山河道“我不会再杀人,所以无论胜败,我们点到为止。这几日我看了些你们的武艺,我发现和我们是大相径庭的” “现在和您实战,或许可以理清我的很多困惑。前提是,您要是一个高手,要很厉害很厉害” “在酒衣,能让我全力出手的没有几个,希望您有这样的实力” 燕北执道“听起来是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不过说不如做,说的天花乱坠的绣花枕头有很多” “手底下见真章吧” 燕北执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沈山河也是站了起来,老人一拳打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顿快拳 沈山河不断的躲闪着,有几次,手都放到了剑柄上,却被燕北执逼迫的无法拔剑 燕北执的拳速越来越快,气势也越来越大,沈山河退的也越来越快,可还是没有拔剑的机会 沈山河爆喝了一声,双目如金,背生双翅,燕北执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沈山河抽出了剑 剑若长虹,扫向了燕北执的胸膛,燕北执双目圆瞪,拳速更快,居然用一双拳头硬接住了沈山河七分力的一剑 不仅接住了,更加沈山河的剑气打散,一拳打在了山河剑之上。沈山河退后了三步,抖了抖手腕 卸去了从山河剑上传过来的力道 燕北执欺身而上,一拳更比一拳快,饶是此时的沈山河,看起来也是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打了千余招之后,沈山河一剑抵在了燕北执的胸膛之前,燕北执松开了拳头,垂下了胳膊 沈山河赢了,虽然赢得不怎么轻松,但赢了就是赢了 燕北执道“你的剑很快,有望成仙” 沈山河道“燕老前辈的拳头也很快,不仅快,力道也很足,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了” “以您这么高的武艺,在这里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对于赤焰,我不是很了解。但老前辈,一定是个名人” 燕北执道“虚名而已,不值得一提” 沈山河道“我们活在人间,为的不过也就是那些东西” 燕北执道“有些东西,是要人命的” 沈山河道“有些东西啊,是拼了命也要得到的。人生百年,总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不然让人看不起啊” 燕北执道“年轻人,什么叫做轰轰烈烈的呢” 沈山河道“就是很大的事,很大很大的事,整个天下都会知道的事” 燕北执道“这就轰轰烈烈了吗” 沈山河道“嗯” 燕北执道“那你看看这墓碑,你觉得这些死去的士卒、百姓,他们轰轰烈烈吗” 沈山河道“嗯” 燕北执道“可他们的事,整个天下都知道吗?没有吧。他们之中,很多人的名字,我们都不知道” “他们虽然籍籍无名,但却是轰轰烈烈的。” 沈山河道“嗯,我想错了,我还要再想一想” 燕北执道“有些事,是需要想很长时间的。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时间去经历。当你有了足够的阅历,就会更明白很多事情” “年轻人纵使很有天分,可在人间,光靠天分是不够的。事情永远都是活到老学到老,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只有不断的学习、经历、适应,周而复始,才能成为一个强者,一个无敌于天地间的强者” 沈山河道“您是一个强者,您说天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我觉得不妥,基本的法律,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燕北执道“江湖自有公道,管它法律做什么” 沈山河道“老前辈觉得江湖公道比法律更为重要吗?江湖规矩比法律能更好的让人遵从吗” 燕北执道“身在江湖,就要遵守江湖的规矩,无人例外。江湖里,江湖规矩更重” 沈山河道“那么江湖外,就是法律更重了。可江湖在哪里,江湖的边界在哪里呢。很多人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岂不是处处都是江湖。如果处处都是江湖,在江湖的便是江湖人” “那么天下之大,就都是江湖人了,在江湖里,江湖规矩为重,也就不用去管什么法律了” “这样说的话,江湖可就太大了。那么庙堂,就应该是那些无人问津的山川了。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燕北执道“一个江湖人,应该去考虑法律吗?鲜衣怒马,快意恩仇,这才是江湖人。江湖公道,已经足够了” “但凡有点良知的江湖人,都会懂得江湖规矩” 沈山河道“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叫做侠以武犯禁,臣以功震主。老前辈觉得这句话说得如何” 燕北执道“说得好,说得妙” 沈山河道“哪里好,哪里妙呢” 515 双柳摇摇白发人 燕北执道“侠以武犯禁,臣以功震主。这话说的无可反驳,就是好,就是妙” 沈山河道“老前辈并没有说出哪里好,哪里妙” 燕北执道“你觉得这话如何” 沈山河道“我还在想” 燕北执道“这话不是你说的?” 沈山河道“我说不出这样的话” 燕北执道“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定是一位大人物” 沈山河道“如您所言,这是两位大人物所说,在我们那,他们是很厉害的人。” 燕北执道“我们也曾有很多厉害的人,现如今大多不在了。在这墓碑前这么多天,突然觉得人命是那么的脆弱” “以前我从没觉得一条人命有这么容易的失去,可一下子就失去了这么多,让人很难接受” 沈山河道“死亡一直都是一个很悲伤的事情,老前辈不要太过伤心,没有谁可以长生不死的” “死于战争,这是命运。人各有命,生生死死,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情。既然无法改变,就不要难过” 燕北执道“这些,我知道。但如果不是你们,他们就不会死” 沈山河道“如果不是我们,我们的墓碑也不会立在这里” 燕北执道“你走吧” 沈山河道“久坐对身体不好,要时常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燕北执笑了笑,挥了挥手,沈山河转身离开了 ...... 花开万朵,各表一枝 ...... 在离开了客栈之后,朱天语和蓝天并肩而行,离开了明德城,去了城外的一个小村子 村子不大,村口有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字,无邪村 村里的房屋建筑排列的很整齐,井字形结构。每一家的门前都种着一棵树,种什么的都有 桃树,杏树,槐树,柳树.... 朱天语进村之后,沿着主路慢慢地走着,走进了一户门前种着柳树的人家,跟在后面的蓝天关上了门 院落里有一颗柳树,树下摆着一张摇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朱天语走到白发老头身前,道“回来了” 白发老头前后摇着,一把黄色的蒲扇轻轻地扇着,额前的几丝白发飘来飘去,“嗯,看见了” 朱天语道“事情已经都和沈山河说了” 白发老头道“嗯,本就是这么打算的,这就是你们要做的事” 朱天语道“你觉得沈山河可以扳倒苏南乔?” 白发老头道“我并不觉得他可以做到,但我们需要借助他的力量。此时的酒衣,他风头最盛” “苏南乔既然去了青璃,我们就要利用好这段时间。他的家里,一定什么都没有。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我就不信都是死鸭子” 朱天语道“这事我们自己来做就好了,为什么要把沈山河牵进来呢” 白发老头道“因为我看好他,可能你没有在意。可是你想一想,当初他到达望海潮的时候” “不过是入室境界而已,带着一些朋友,去离恨桥带走了尚天,还公然处死了尚天” 朱天语道“他的胆子很大,他的身后,有奇门撑腰,所以离恨桥不敢有所动作” 白发老头道“有道理,只要邢念白不死,没人敢动沈山河。可江湖上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沈山河做的事,哪怕邢念白在,也不会出手。沈山河持剑下山,是邢念白对他的考验” “也是奇门对他的考验,如果打不过就要邢念白救场,他还做什么掌门” 朱天语道“你觉得离恨桥没有动手,是因为沈山河自己?” 白发老头道“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沈山河这个人。记得他刚下山的时候,就对青灯教宣战了” “青灯教可不是善茬,那里的人都是狠人。一个小小的入室境界,能在两灯手上活下来,这很不可思议” 朱天语道“青灯教可能放水了吧,毕竟是在琉璃山脚下,不得不给奇门一点面子” 白发老头道“可是后来,对于沈山河的宣战,青灯教没有任何回应” 朱天语道“青灯教没有把沈山河放在眼里” 白发老头道“青灯教杀了马怀仁的儿子,为的是马怀仁的位置还有他手里的兵马,他们要推翻朝廷” “肯定是忙的要死,又要躲躲藏藏的,没有精力去理会沈山河的宣战。沈山河也挺有意思” “宣战之后也没有找过青灯教,这宣战就像是他和青灯教开了一个玩笑一样,或许它们都当做了一个玩笑吧” 朱天语道“一个人说话,要有信义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样言而无信的人,你还信他?” 白发老头道“我可不会信他,我只是要利用他。他又不傻,你和他说你的失败和奇门有关” “他不就来了吗” 朱天语道“我刚刚告诉他,和奇门无关” 白发老头道“他是不会信的,有些事,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比我们告诉他什么,怎么告诉他” “更能让他信服” “其实让你们这么去找他,有些突兀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从寒山城出来,就直接来了这里” “我还以为他会查很长时间你的事情,没有准备好,索性就突兀一些,奇怪一些” “他是一个多疑的人,可无论他怎么想,也不会想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在这个时间去” 朱天语道“你说从苏南乔的身边人下手,咱们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我还是有些担心。苏南乔这个老家伙” “离开酒衣之前,一定会安排好一切” 白发老头道“他只是一个人而已,咱们准备了这么久,他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们是足够小心的” “再不济,就算我们全部失败,只要你可以进攻面圣,说上几句话,就足以让楚一对苏南乔防备起来” 朱天语道“之前我就说过,对付苏南乔不用这么复杂,找个江湖高手,把信绑在箭矢上,射进上书房就可以了” 白发老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 朱天语道“事情有那么复杂吗” 白发老头道“我们要对付的,可是苏南乔啊。他那一张嘴,可以颠倒黑白的” 朱天语道“那就算我进攻面圣,也没什么用” 白发老头道“至少,你比箭矢上绑着信过去好得多。你是人,活生生的人,比那冰冷的箭矢更有力量,更有分量” 朱天语道“我这百十来斤,当然更有分量了” 白发老头笑了笑,道“蓝少爷,你从酒衣回来,查到了吗” 516 蓝天回酒三件事 蓝天上前一步道“回师父的话,您交代的三件事,只有一件没查出来” 白发老头道“哪一件没有查出来” 蓝天道“沈山河的身世” 白发老头道“说说看” 蓝天道“徒儿回了酒衣之后,暗中去查他的身世,发现他是被邢念白捡到的,二十三年前的冬天” “在琉璃山的山脚,当时正下着一场大雪,鹅毛般的大雪,沈山河被丢弃在雪地之中” 白发老头道“沈山河被丢在了琉璃山,邢念白怎么会捡到他?” 蓝天道“沈山河被丢在了邢念白回山的必经之路上,那一天,正好是邢念白回琉璃山,从武当山回去” “邢念白去武当山,是去拜会武当掌门赵长白的,打了三两酒上武当山,当天夜里就回了琉璃山” “上山的路有很多条,但邢念白,一直都走一条” 白发老头道“那个丢下沈山河的人,知道邢念白什么时候回去,走哪条路。知道哪条路不难,知道时间,和武当有关吗” 蓝天道“徒儿无法靠近武当” 白发老头道“嗯,你的实力还不够,去了就暴露了” 蓝天道“徒儿想,丢下沈山河的人,或许是江湖中人,我去找了天机堂,但我的银两不多” “天机堂也没能给出一个答案,江湖上姓沈的人家很多,要买一个家族的故事,需要很多的银两” 白发老头道“你不该找天机堂” 蓝天道“江湖上,没有什么组织比天机堂更了解江湖了” 白发老头道“天机堂卖情报,也买情报。无论你找的是谁,你还活着的消息,天机堂知道了” “你找他们查姓沈的人家的事,他们也知道了。因为沈山河,你家破了,这很容易想到你在查谁” “朱大将军的二百多斤比一封书信分量重得多,沈山河也比你的分量重得多。你以为天机堂能存在这么久靠的是什么” “人都是趋利避害,不断做出选择的。你的出现,给了天机堂一个结交沈山河的底牌” “你学的还不到位,或许临行前,我应该告诉你,事情只能你自己去查,只看,只听,不问” “像一个影子一样,只有眼睛和耳朵。你要查的,不是一个家族的故事,是很多家族的秘事” “天机堂的银两要的一定很多,但这是和风险对等的。既然查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查了谁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没有查到沈山河的身世。不过能知道邢念白下山时间的人,不多” “或许那人在武当山上,或许是一个武艺不输于邢念白和赵长白的人,对,一定是不输于邢念白的” “他事先把沈山河放在了路上,如果他在武当山上,他一定不可能带着沈山河窥伺邢念白” “如果说他是武当的人,也是如此,这就说明丢下沈山河的人,是比邢念白脚力更快、武艺更高的人” “这样的沈姓高手,有吗” 蓝天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朱天语道“有没有可能不姓沈?” 白发老头道“一个人的姓名,名可以换,但姓,是绝对不能换的。无论什么原因丢下的沈山河,姓氏肯定是沈” 朱天语道“查他的身世,是为了什么呢?” 白发老头道“虽然他只是我的一颗棋子,但我喜欢知己知彼。不彻底的了解棋子,棋手是很难下好一盘棋的” 朱天语道“你可并不会下棋” 白发老头道“我不会下棋,却用天下做棋盘,这是不是比那些会下棋的人厉害多了。他们的棋盘,方寸之间而已” 朱天语道“那可是真能夸自己,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发老头道“我啊,一直都是这么自信,好像挺不错的” 朱天语道“蓝少爷查到的另外两件事是什么呢” 蓝天道“其中一件是我的家事,尚天,不止是离恨桥的人,更和幽州有关,他是燕赵党的人” “而我父亲,是青党的人,父亲之死,是因为党争。望海潮的位置很好,如果要从北东沿海上岸” “望海潮是第一座城池,父亲虽然没有和我说过,但我想,他一定掌握了幽州的什么秘密” 朱天语道“幽州,那是虎王的地方。你知道你父亲死于党争,可对于沈山河,还是过意不去” 蓝天道“对,我知道他被人当了枪,被离恨桥,被燕北党当了枪。总有人会是那杆枪,不是他也是别人” “我就是恨他,他让我太丢脸了。虽然以前我做了很多丢脸的事情,可他,让我从心里觉得丢脸” 白发老头道“他让你经历了第一次失败,你一生下来就是城主的儿子,在望海潮嚣张跋扈” “你清楚你自己的无法无天,你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沈山河让你明白了什么叫做丢脸” “虽然说他只是一个引子,一个代价非常大的引子,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是你的贵人” 蓝天道“哈哈哈,我倒宁愿没有这样的贵人” 白发老头道“贵人,一辈子也没有几个的,有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贵人并不是说帮了你什么” “给了你什么名位,银两,而是让你成长了,让你从内而外的成长了。这才是贵人” 蓝天道“要是这么说的话,您才是我的贵人。没有您,就没有如今的我” 白发老头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我不过是把你领上了一条路而已” 蓝天道“世上的路那么多,以前走了那么多的错路,荒废了很多年轻珍贵的时光,太可惜了” 白发老头道“人们无时不刻不在选择,年轻人的选择往往需要很多次修正,因为年轻,所以年轻” “可当你涉世深了之后,就会有很多很多或明或暗的条条框框,你或许可以做出一个最理智的选择” “但那个选择...” 蓝天道“那个选择怎么样” 白发老头道“取舍之道,是最难参透的学问之一” 蓝天道“活着,不容易” 白发老头道“是啊,很难。离恨桥的人和燕赵党有关,离恨桥有可能和燕赵党有合作。你放心” “无论是离恨桥还是燕赵党,我都会查的水落石出” 蓝天道“我在乎的,只有父亲真正的死因” 白发老头道“你如果要报仇的话,需要更加的努力。以你现在的实力,一个人都杀不死” 蓝天道“我会的” 白发老头道“他们不会等着你去杀,如果你想亲手报仇的话,是天方夜谭,你要做好这个准备” 蓝天道“我明白” 白发老头道“明白就好,说说最后一件事吧” 蓝天道“这些年和苏南乔接触过的人,我都记了下来” 蓝天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叠纸,交给了白发老头,白发老头一页一页细致的看着 蓝天在一旁接着说道“这些人,有苏南乔主动见的,也有偶然见的,有来找苏南乔办事的...” “有一个人很特殊,两年前慕容军去皇城的时候,苏南乔回家路上去了醉仙居。在他去醉仙居的路上” “有一个和尚和他擦肩而过” 白发老头手指放在了纸张上,敲了敲,道“嗯,看到了,佛家的天罚,老掌门天禅的师弟。你接着说” 蓝天道“天罚不只和苏南乔擦肩而过,还和楚行云擦肩而过。如今,天罚成了楚行云的贴身护卫” “我想,这两次擦肩而过或许会有什么关联。还有一件事可能也与此有关,赵天水大将军打明德城的时候” “因为久攻不下,所以请佛家出手,可是来的并不是佛家之人,而是奇门的人,楚行云和天罚亲自去请过沈山河” 白发老头道“你觉得可能会有什么关联” 蓝天道“佛家一直都说他们自己是超然物外,超尘脱俗的。所以参与到战争,他们一定是不愿意的” “赵天水请他们,他们就请了奇门,而且是皇命,皇上要奇门参战,佛家就没有了必须到赤焰的理由” “奇门到赤焰,或许是天罚和楚行云在暗中运筹的结果” 白发老头道“可我听说,要让先皇为五十年前的琉璃山一战道歉的话,奇门就必须杀死轩辕九州,拿下明德城” 蓝天道“这个我没有听说过,没人这么说过,师父是听谁说的” 白发老头道“一个朋友,你说你查清了两件事,其实三件事一件都没有查清” “沈山河的身世没有查清,你的仇家没有查清,苏南乔的合作者也没有查清。以你的条件,能查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你缩小了很大的范围。酒衣,你暂时不能回去了,朱大将军也不能回去。你的父亲死于党争” “党争有党争的手段,这些,朱大将军可以教你一些” 朱天语道“我可不懂得党争” 白发老头道“大将军教他行军打仗就可以了” 朱天语道“这一样吗” 白发老头道“大道同源,路走到最后,都只有一条。行军打仗是谋略,党争也是谋略,差不多” 朱天语道“好吧,如果可以查出苏南乔的合作者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外围入手,一点一点的全面围杀苏南乔” 白发老头道“苏南乔可是陪伴了三位皇帝而什么事都没有的人,这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我们需要有耐心” 朱天语道“离恨桥和燕赵党不会等着蓝少爷去报仇,苏南乔也不会等着我们的” 517 王家第一三清城 白发老头道“我们的时间很紧迫,苏南乔也同样如此,他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忙中出错” “是很有可能发生的,虽然说利用这样的机会并不太好。可不懂得利用机会的,才是傻子” 朱天语笑了笑道“真到了最后关头,哪还管他什么是非好坏呢” 白发老头没说话,继续翻看着纸张上的名字,这其中会有多少苏南乔的合作者,又是什么样层次的合作者呢 朱天语和蓝天也沉默了下来,想着各自的事情 ...... 离开赤焰之后,萧红衣一路北上,回到了酒衣。她要找高手打一架,高手还没找到,倒是先遇到了一群不知该如何去形容的人 这要从她到达三清城开始说起,萧红衣为何要去三清城呢。因为传闻之中,三清城中有一位三清老人 是道家的一位老前辈,身法非常玄妙,擅长的是道家秘法一气化三清 进入三清城之后,萧红衣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街道两边的小贩们形形色色的叫卖着,萧红衣时不时看上一眼 卖什么的都有,有吃的,有喝的,不过更多的是玩的。她不喜欢吃,不喜欢喝,也不喜欢玩 也有卖刀剑的,不过她还没有看到中意的,她看到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刀好剑 萧红衣停了下来,弯下腰去拿一把剑,她拿到剑的时候,不远处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一个人 周围人发出了惊呼,围观着,萧红衣浅浅的笑了一下,直起腰身,拿起了剑,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不算重 趴在地上的人被他的仆人搀扶了起来,摔得很惨,脸破了皮,破了好几处皮,流了不少血 仆人递给了少爷一块手帕,被这位少爷抬手将手帕丢在了地上。这平地摔,多少出乎了仆人们的意料 不知道今天这位少爷又会抽什么风,见血了就有些,唉,挨一顿打都算是轻的了 少爷慢慢地向前走着,走到了萧红衣的身边,小摊摊主连忙站了起来,堆笑着脸道“二少爷,您喜欢什么,随便拿” 二少爷道“没你的事,蹲下,不,闭嘴,滚远点” 小摊摊主一溜烟般的挤入了人群之中,睁大了小眼睛准备看戏,一场很明显的调戏江湖女剑客的戏 二少爷转过头道“这位姑娘很喜欢剑?” 萧红衣道“没有二少爷喜欢,你很喜欢剑,很贱啊” 二少爷道“姑娘和我大哥一样,骂人不带脏字,本少爷听得多了。姑娘为何骂我呢” 萧红衣道“二少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二少爷道“在这三清城,能让我摔成这样的,你是第二个。第一个,是我爹” 萧红衣道“哦,你是什么意思” 二少爷道“意思很简单,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的这个身材吗,做个暖床丫鬟不错,有很大机会做小妾” 萧红衣道“哦?我有很大机会做小妾?我还以为我能一举成为正房呢,看来这三清城里,美人不少啊” “还是说,你的眼睛有问题” 二少爷道“没有谁能一举成为正房的,要很多举。你也太自信了,你吧,也就脸蛋干练些” “这身衣服让你更鲜艳一点,说是暖房丫鬟,都是抬举你了。你说说你,该胖的不胖,该细的不细” “要什么没什么,不凸不翘,也就有这么一张脸,看着有些奇异,勉强当那么一个暖房丫头吧” 萧红衣笑着道“看来二少爷真的是眼睛有问题,可能是你大哥骂你骂的久了,你也学会了欲扬先抑了” “你知道如此评论一个女孩的身材,会发生什么吗” 二少爷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实话嘛,肯定是不招人喜欢的。在这里,我就是第二道圣旨”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哪怕你行也是不行。威胁本少爷的人,没有一个活的久的” 萧红衣道“你要做什么,你自己清楚,你怎么摔得,你自己也清楚。一座小小的三清城而已” “就算你是城主的儿子,我杀了,也就杀了” 二少爷道“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外乡人,最好不要这么有脾气。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姑娘要学会入乡随俗,这样才能活的长久一点。我可不是那无能的城主的儿子” 萧红衣道“这城里,难道不是城主最厉害吗” 二少爷道“当然不是了,这方圆百里,我王家,才是真正的强龙。能做我的暖房丫头,那是你的荣幸” 萧红衣道“好啊,那就去你家看看” 二少爷道“姑娘刚才不还是嘴硬呢嘛,看你是个女剑客,剑术一定不错。走吧,回府” 二少爷走在前头,萧红衣跟在后面,仆人们跟在最后面。萧红衣突然转头,沿着街道跑着 一位仆人道“少爷,咱们要不要追” 二少爷站在原地,笑了笑,道“不用,她能跑到哪去。她要是跑了,这事就更大了” 萧红衣跑回了小摊前,放下了一锭银子,摊主不敢收,萧红衣转头就走,回到了二少爷身后 二少爷道“就算你以后只是我王家的丫头,但在这三清城中,出门是不需要带银子的,因为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银子” 萧红衣道“如果我杀了城主呢” 二少爷道“那不能,城主要留在上面遮风挡雨呢。你是来杀他的?那么一个窝囊废,还会有仇家吗” 萧红衣道“你们王家还挺聪明,我倒想看看这一城之主是如何的窝囊废” 二少爷道“不急,会有机会的。先把今天的事解决了,再说以后的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萧红衣道“萧红衣,萧何的萧,红色衣服的红衣” 二少爷道“你这名字,就第一个字不错。白天还行,晚上穿红衣,就跟鬼一样,太吓人” “做了我的丫头,以后就不能穿这样的衣服了,太古板” 萧红衣道“我穿什么,是我自己喜欢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的名字好不好听,还轮不到你来说” 二少爷道“这还是一个小辣椒,长在枝上的时候硬的很,可一旦离开了土地,放入锅里,加上油和佐料,就软了” “少爷我也没什么大的本事,做饭的本事倒也一流,熟能生巧嘛” 萧红衣道“我啊,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练剑。方圆百里,王家第一,希望不会让我失望吧” 二少爷大笑着道“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口气真的是很大,大到我都想揍你了” “可我现在是不会揍你的,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一会把你绑起来就好了,不能动弹的时候就会听话多了” 萧红衣道“你家这么远?” 518 既是仆人何须尊 王家二少爷道“要到达美丽的地方,总是要走很长的路” 萧红衣道“这话倒是说的不错,没想到你这个未遂的登徒浪子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 二少爷道“听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一些了,熟能生巧嘛。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你不是第一个” “一会你就会明白,王家才是三清城的第一。无论你以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以后都是王家的样子” 萧红衣道“我要是变成了别的样子,变得不是我,那这一辈子岂不是白活了吗” 二少爷道“你可以死,但进了我家,我们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萧红衣道“到了再说吧” 二少爷道“就到了” 萧红衣抬起头看了看,红色的铁门,红色的牌匾,鎏金的两个大字,王府。两个石狮子,气派而又古板 门口的两个家丁五大三粗,一脸横肉,高高在上的眼睛垂了下来,一瞬间就变得笑意盈盈的 “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道“回来了,大哥和父亲没出门吧” “大少爷和老爷都在府中” 二少爷点了点头,走进了府邸,萧红衣跟着走了进去,“你说我的衣服老套,你家不也是红色的门脸?” 走在前面的二少爷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衣服,款式老套,颜色倒还鲜艳。不过你的红,怎么能和我家的门面相比呢” 萧红衣道“看得出来,你家的门脸挺大的,这么多的家丁丫鬟,还有看家护院的,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二少爷道“这些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男的玉树临风,女的婀娜多姿。说句杀头的话,在我们家” “这里和皇帝小儿的后宫相比,也是毫不逊色。而且我家里很有意思,和后宫是一样的” “这一座大院里,每一个丫头,都有可能做我们的正房,这就要看她们有多么努力了。看宫斗,无需去皇宫” 萧红衣道“你还很得意?” 二少爷道“当然,山高皇帝远的,这是我王家的得意之作” 萧红衣道“看来这山高皇帝远,让你胆子变大了吗,杀头的话也敢说” 二少爷道“进了这大院,没什么不敢说的。你这么有意思,大哥一定很感兴趣” 萧红衣道“你的意思是把我送人?” 二少爷道“难道不可以吗?难道你觉得你迷住我了吗?你也看到了,府里的丫头,哪一个不比你强呢” “这里这么多朵花,你可是最次的一个” 萧红衣笑着道“哦” 二少爷道“不过我大哥可能不会喜欢你,他是个读书人,不喜欢你这样的刺头” 萧红衣道“他比你还要自大吗” 二少爷道“这叫自信,自信来源于实力。虽然你说话这么臭,不过就算大哥喜欢,我也不会把你送出去” “我说过,我喜欢做饭,小辣椒做起来很不错。你可能来自很远的地方,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很难得的,我喜欢新鲜感。你留下来一定也不会后悔,像我这么有趣的人,每一天都是不同的” “能够天天花样百出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周而复始的枯燥的生活着,那很无聊” 萧红衣道“你对于有趣和无聊可能有很大的误解” 二少爷道“我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我就是道理,就是圣旨” 萧红衣摇了摇头 二少爷道“大哥...” 二少爷在门前站住了脚步,轻声喊了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传出了一道声音,“等一等” 二少爷向后退了退,摆了摆手,他的仆人们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门开了,大哥从门内走了出来 大哥是一名中年男子,一副书生打扮,青色长袍,泛白的布鞋,一张让人如沐春风的脸蛋 大哥的声音很沉稳,“老弟,带回一个姑娘,有什么事” 二少爷道“这位姑娘说话很有意思,大哥可以和她聊一聊” 大哥道“我可没时间花费在和这样的乡下姑娘聊天上,走吧” 大哥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回房间 大哥的话,二少爷不得不听,二少爷转过身,萧红衣开了口,“听说你是一个读书人?” 大哥头也不回的说道“是” 萧红衣道“听说王家是方圆百里的第一,这王家大院就是皇宫” 大哥推开了门,道“是” 萧红衣道“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辈。我是乡下姑娘,你就是城里的人上人了吗” “不过是方圆百里的第一而已,就敢这么嚣张,都是一群井底之蛙。酒衣这么大,这三清城,连一根汗毛都算不上” “还敢自称皇宫,不过也是,没人搭理你们,你们可以随便玩,可以自欺欺人的玩到死,挺快乐的” 大哥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摩擦着手指头,缓缓转过了身,“你很犀利,很能说,看来你应该不是一个乡下姑娘” 萧红衣道“是你说我是乡下姑娘,我倒想问问为什么呢。还有啊,乡下姑娘就不能能说吗” 大哥笑了笑,道“与读书人讲道理,是永远讲不完的。与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我不一样,我就爱和女人讲道理” 萧红衣道“没有讲不完的道理,只有败下阵的道理” 大哥道“道理从不会败阵,败阵的只有人。按照你们江湖规矩来说,咱们这算是一对一的公平对阵吧” 萧红衣道“是” 大哥道“既然是比,那就有输赢,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呢” 萧红衣道“在这王家大院,我似乎无法决定吧” 大哥道“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我给你选择的权利” 萧红衣道“如果我赢了,我要走” 大哥道“如果你输了呢” 萧红衣道“这是你的事情” 大哥道“你输了是你的事情,我从不强人所难” 萧红衣道“如果我输了,做什么都行” 大哥道“如果我赢了,你这辈子都要做我王家的奴隶,记住,是一辈子” 萧红衣道“好啊,我赢了就走,输了就留下来。二少爷,同意吗” 二少爷道“大哥说话,老弟怎么会不同意呢” 萧红衣道“刚刚....” 二少爷道“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怎么能一样呢” 萧红衣道“二少爷同意就好,开始吧” 大哥道“既然来了我王家,我们就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这样吧,讲道理嘛,那就以大小为题” “何为大,何为小,姑娘觉得如何” 萧红衣道“不错,谁若是说不出话来,就是输了” 大哥道“姑娘之前说我王家在这百里之内是大,在酒衣之内是小,对,就是这样一个范围。那么姑娘觉得,我王家是大是小呢” 萧红衣道“你已经给出了答案” 大哥道“如果没有限制,单说王家呢” 萧红衣道“没有限制,是无法对比的,没有对比,怎么有大小呢。如果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山,你说它是大是小呢” 大哥道“我说它大,姑娘不要忘了,我说的是单说王家,是你单说王家。和一个人相比,王家不大吗” 萧红衣道“大少爷很喜欢玩文字的游戏,不过玩的不好。如果是我说王家,那就会有很多的对比” “因为是我说,对吧。可是大少爷一开始就说,孤零零的只有王家。一个家族和一个人,我觉得,一个人更大” 大哥道“讲道理本就是文字的游戏” 萧红衣道“任何时候,人都是根本,以人为本。大少爷觉得一个家族,比一个人,大吗” 大哥道“难道姑娘觉得王家不是人组成的吗” 萧红衣道“大少爷觉得什么是人呢” 大哥道“人就是人,一个脑袋,两条腿。一撇一条腿,一捺一条腿,互相撑着,站得稳,顶天立地,这就是人” 萧红衣道“人的腰上横了一道,这就是大。可我看王家的仆人丫鬟,不像人嘛。你家像人的,应该只有你们父子三人吧” 大哥道“有主就有仆,主人做主人的事,仆人做仆人的事,这事,整个酒衣都是一样的吧” “如果说仆人不是人,那就不应该有仆人。这事,姑娘得和皇上去说,他如果不让人伺候了,事事亲为” “我王家第一个支持,立马就解散了仆人” 萧红衣道“你是个读书人,是要走官场的,你会让皇上解除仆人?” 大哥道“当然不会” 萧红衣道“你觉得仆人有尊严吗” 大哥道“既是仆人,何须尊严。要尊严,就别做仆人。可他们,除了仆人,除了伺候人,还会什么呢” 萧红衣道“他们都是自愿的吗?不是吧。别人我不清楚,我是怎么来的,我是清楚的” “我想,以二少爷的手段,我是肯定会被带过来的,没错吧” 大哥道“姑娘这话说得好,这些人里,有自愿的,因为王家是一颗大树,对于他们来说,大树底下好乘凉” “说得再大一些,这棵大树能给他们的机会,是最大的。所以哪怕是我王家声名不好,他们也会自愿来”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只是仆人,天塌下来,我们顶着。无论什么事,都是我们主人家的不好”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真到了威胁到了性命的时候,我想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什么都不顾的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可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他们是王家的仆人。他们要来,我们点头,他们才能来。做人,要懂得感恩” “既然是自愿做的一件事情,那么无论发生什么,就该承受。这是自愿的选择,姑娘说对吧” 519 简简单单为了活 萧红衣道“自愿的选择,就要承受一切代价吗” 大少爷道“难道不是吗” 萧红衣道“人都要承受自己的选择,可有些代价,是意外” 大少爷道“这个地方,每天都有很多的意外。没人可以计划好未来的每一天,还有啊” “刚刚说仆人们是不是人,有自愿来我们家的,也有我们强迫来的。强迫别人去做一件事情” “这当然不是一件好事,可我想说的是,当强迫发生的时候,被强迫的人反抗了吗” 萧红衣道“难道问题的根源不在于你们为什么去强迫吗” 大少爷道“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总不能问题都在我们身上吧。难道看似弱势的一方毫无问题吗” 萧红衣道“如果没有压迫,就不会有反抗” 大少爷道“那么当压迫发生的时候,为什么不反抗呢。其实原因只有一个,为了活下去,就是这么简单” 萧红衣道“你们王家是百里第一,我觉得,应该造福乡里” 大少爷道“主仆,这是千年以来的规矩。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人都要遵守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整个酒衣,应该都是这样的吧。我们作为百里第一,没有造福乡里吗?” “有的吧,百里外的人可不敢来我们这欺负人,百里以内的生活都很不错的啊,生活很高的” 萧红衣道“二少爷到了街上之前的人们和二少爷到了街上之后的人们是不一样的,你们看到了你们看到的” “但真实,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大少爷道“我记得,我们要以大小为题,越说越远了” 萧红衣道“其实也不远,家族大还是人大,我还是觉得,人大,人是根” 大少爷道“不管仆人们活的像不像人,但不可否认,他们是人。家族是很多人组成的。很多人在一起,要比一个人大得多” 萧红衣道“如果说联合起来就大的话,那么你觉得,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谁大谁小” 大少爷道“姑娘所说,是一个人大” 萧红衣道“你输了” 大少爷道“对,我输了,但是...” 萧红衣道“大少爷不想让我走?” 大少爷道“你可以走,我想说的是,我疏忽了,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这个题很好,但我忘了给它一个限制” 萧红衣道“所以一开始,你就输了” 大少爷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萧红衣道“如果我说刚刚发现,你信吗” 大少爷道“信,当然信,像姑娘这样口口声声以人为本的人,是不会撒谎的。姑娘虽然穿的像一个乡下姑娘” “但,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们王家,留不住姑娘这样的人。如果我在一开始就说是在同等的条件下的大小之争,姑娘会如何回答呢” 萧红衣道“那要看这个同等的条件是什么了,而且啊,大小是一个范围。你以它为题,一开始就输了” 大少爷道“或许,我应该说同等的人,就像是你从云端向下看,不对,就是说,唉,我该选择没有生命的大小” “比如说一颗树和一座森林,一颗柳树和一片都是柳树的森林” 萧红衣道“可惜没有如果,二少爷很羡慕你的。你说的很多话,他都记住了。你或许是一个好哥哥” “他把你当做好的大树,当哥哥的,要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二少爷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还是在学你” 大少爷道“你走吧” 二少爷道“不能走” 大少爷道“我说了,她赢了,就可以走” 二少爷道“我也说过,我不会把她送出去,但也不会让她走。我带回来的人,我决定他的去留” 大少爷道“那你就不该带她来找我,带她来找我,我说她赢了可以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 二少爷道“在这里,我们说的话就是圣旨,说什么就是什么。之前说了什么,重要吗” 大少爷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是圣旨,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这不是放屁吗” 二少爷道“这么一个女的,大哥居然说脏话了,我怎么看不出这是个红颜祸水呢” 大少爷道“你这么做,让我言而无信。一个人,没有了信誉,是无法立足的” 二少爷道“大哥,你别逗了。在这大院里发生的事,外面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怎么大哥今天” “是动了...恻隐之心吗” 大少爷道“一个女子,能在道理上说赢大哥,你觉得厉害吗” 二少爷道“厉害” 大少爷道“一个女子要明白这么多的道理,还能说得顺畅。这比我们男儿付出的东西多多了” 二少爷道“这和我可没有关系,大哥如果爱才,让她留下不是更好。为了她,我把脸都摔破了,她不能走” 大少爷道“你的脸摔疼了,很重要。我的脸,也很重要。她现在必须要离开我们家,至于离开之后怎么样” “我就不管了,我要回去读书了,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二少爷道“好勒” 萧红衣道“还是大少爷想得周到,既没有失信于人,又顾及了兄弟情分。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不需要走了” “你们不是百里第一吗,那就拿出一些实力来吧” 大少爷停住了脚步,道“机会已经给过你了,这是你自己自愿不走的,这可没有反悔的机会” 萧红衣道“我和大少爷一样,都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大少爷道“你不出去,省事多了,省的浪费时间。出去也一样,无论我王家做什么,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我是一个讲理的人,我可没有强迫你,你让你走” 萧红衣道“大少爷是一个讲理的人,那就拿出本事,来吧” 大少爷道“我可不会武功,来人啊,让这位姑娘见识见识你们的本领” 二少爷在一旁说道“都出来吧,把她打服了为止” 两位少爷的话一说完,府中的护卫们纷纷赶了过来,可他们,没有一个是萧红衣的对手,萧红衣甚至都没有出剑 仅仅是拳脚功夫,就把王家的护卫们都是打倒在地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王家的家主,王刃,当他拄着拐杖来到前院,看着遍地哀嚎的护卫,眼睛不由得跳了跳 王刃道“这位女侠士好高强的武艺,不知名号是” 萧红衣道“没什么名号,只有一个名字,萧红衣” 王刃道“萧姑娘的武艺实在高强,一番切磋,把老夫府邸所有的高手都打倒在地。你们两个” “谁这么有本事啊,能把萧姑娘这样的高手请来和咱们的这些废物过招,让这些废物更懂得人外有人了啊” 二少爷刚要开口,却被大少爷抢了先,“人是老弟请的,请来和我讲道理,我输了。我想嘛,文的输了,就来武的试试” “没想到萧姑娘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萧红衣笑着道“和大少爷相比,我还真不厉害。他们的伤势不要紧,养一养就好了。我说的话” “大少爷有时间要多想一想,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王刃道“二啊,你请的人,你去送一送” 萧红衣道“不必了,我自己走” 520 撕裂过往不归路 萧红衣走到了门口,转过了头 王刃笑着说道“萧姑娘还有事?” 萧红衣道“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王刃道“萧姑娘请说,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找一个人出来,应该不费力” 萧红衣道“三清老人” 王刃的眼皮再次跳了跳,他有些犹豫地说道,“萧姑娘要找谁?” 萧红衣道“三清老人,听说他就在这里。这座三清城不就是因为他命名的吗” 王刃道“三十年前,他在这里。如今,就不知道了。姑娘可以去清凉山上碰碰运气,或许可以找到” 萧红衣道“多谢” 王刃道“小事小事” 萧红衣离开了王府,向街上的行人打听出了清凉山的位置还有去清凉山的路,一袭红衣向着清凉山而去 王家府邸内,家主王刃正训斥着他的两个儿子,“说说吧,这位萧姑娘是怎么回事” 二少爷道“我见她挺有趣的,就把她带了回来,是她自己要来的,我没有动手” 王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这是个硬茬子,所幸不是个坏人,不然啊,咱们王家就毁了” 大少爷道“萧姑娘是一个讲理的人,不会这么做的” 王刃道“最近啊,都不要出门了,免得招来祸端。你们也要收敛一些,这年头,行侠仗义的人多了” 二少爷道“知道了” 大少爷道“她临走时候说的那个三清老人是” 王刃道“道家的一位前辈,很厉害,非常非常的厉害。在这百里之内,没人敢惹我们” “但你们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眼睛要放亮一点。打下这么大的一份基业,不容易” 大少爷道“如果用这百里的基业去搏一搏,或许可以换一个千里万里的基业” 王刃道“心气倒是挺高的,你想做什么” 大少爷道“如今我们拿下了赤焰,有诸多的官位空缺,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如果那个窝囊废城主给朝廷上书一封” “说不定啊,我就可以谋上一个一官半职。再然后,打点打点,官路也能顺畅得多,这可比地头蛇强多了” “有了一身官衣,做什么,都是合法的嘛” 王刃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这行不通。一旦做了官,就会受到监察。新皇刚一上任,就弄出那么大的一个楼堤案” “你这条小命,都不够塞牙缝的。咱们啊,还是这样,挺好” 大少爷道“咱们家要想发扬光大,就要搏一搏。做这地头蛇,怎么可能长久嘛。有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呢” “当官会被查,但只要我们小心些,就不会被查到。当官了就是朝廷的人了,有人保护着” “谁敢动朝廷的人,是不是。要不是为了做官,我这么费力的读书做什么。像老弟一样,多开心” 王刃道“一会你准备准备,晚上和我一起去见那个窝囊废城主。这回啊,他可真是一个城主了” “还有啊,二,你去城里安排下去,对城主府的人都客气点,当成皇上来了一样。求人家办事,得有个态度” “咱们给他面子,他也会给我们一个面子。老大,要走官路,你可想好了,没有回头路的” 大少爷道“以前我一直在犹豫,犹豫的坚持着读书。萧姑娘的到来让我意识到,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保护伞” “如果我老去那一天,或许会想,这个外来者,对我们王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改变” 二少爷道“哥哥当官好啊,当官了就是法。哥哥要做大官,千里万里的大官” 大少爷道“那是一定的” 王刃道“既然你决定了,以后就拼尽全力去做。我能帮你的,只有银子。你弟弟这个熊样子,不给你惹祸就不错了” “你只能靠自己,知道吧” 大少爷道“知道,你们就放心吧。无论是酒衣还是赤焰,我都不带怕的。当官,怕什么呢” 王刃道“我知道你胆子大,但离开了咱们这个小地方,要学会隐忍。你只有一个人,记住,活下去,有的是机会” “如果真的怎么样了,回家来。在这方圆百里,还没人不给我王家面子” 大少爷道“我肯定是穿官衣,做大车,衙役成群,风风光光的回来” 二少爷道“哥哥回来之前,写封信,我带着所有人,迎接哥哥。让他们看看,王家大少,何等的风光” 王刃道“二啊,去办事吧,刚交代你的” 二少爷道“好” 王刃道“老大,你也去准备准备吧。咱们这的城主虽然窝囊,可当了这么久的城主,他身上,有你学的地方” “今天晚上吃饭,你多留意留意,琢磨琢磨” 大少爷道“嗯” 二少爷离开了府邸,大少爷回了房间,王刃转过身,看着站成一排的护卫们,气不打一处来 王刃道“你们吃的饭啊,都是白吃了。个个都说自己是什么绝顶高手,一群绝顶高手啊,被一个小姑娘打倒了” “你们觉得丢脸吗?丢脸吧” “我觉得更丢脸啊,我花银子养你们干什么?不是让你们耀武扬威的,是让你们看家护院的” “你们平日里跟着二出去吓唬人,打人,揍人,杀人,这我都不管。可你说,今天这事,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以前我还真觉得你们是什么绝顶高手,可这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啊。你们说说,让我怎么办” 一个看似是护卫里的头头开口说道“任凭老爷处置” 王刃道“让你们死,你们也去死,是吗” 护卫头头道“老爷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王刃道“好,既然你们这么忠心,就继续留下来吧。我怎么舍得你们死呢。你们的本事,是不是有些不够看啊” 护卫头头道“多谢老爷,我们会多练,多练,一定不会再给老爷丢脸了” 王刃道“你们丢的不只是我的脸,更是你们自己的脸。被一个女娃娃打趴下了,多丢脸啊” “我记得,你跟了我很多年了吧,叫吴奔是吧” 护卫头头道“嗯,是叫吴奔,老爷的记性真好” 王刃道“我喜欢别人夸我,可夸我的人里,不应该有你们,你们不是耍嘴皮子的,是耍拳头的” “一个练武的耍起嘴皮子来,多半没有多大成就。一个耍嘴皮子的,要挥着拳头,多半也一样” “这一点上大少爷就做得很好,他只耍嘴皮子,只做一件事” 吴奔道“小的明白了” 王刃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去做事吧,把大管家叫过来” 吴奔道“嗯” 护卫们离开了前院,吴奔去街上将大管家找了回来。听说府中出事,这位大管家吓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王家父子三人没受伤,可... 吴奔刚说了一两句,大管家就拖着肥胖的身体开始跑了起来,越跑越快,虽然比正常人更慢 不过他倒觉得,跑得挺快的。大管家一跑,没人敢挡着他的路。人们纷纷在心里猜测,不一定哪里又要倒霉了 能让大管家跑这么快的,一定是一件大事情 吴奔倒是没有跟着大管家一起回去,他把大管家要的酒喝了一个精光之后,离开了酒馆 跑得满头大汗的大管家冲回了府邸,气喘吁吁地站在了王刃的面前 王刃没说话,大管家粗重的喘着气,脸上的冷汗更多了 过了一会 王刃道“你去哪了” 大管家道“小的,小的去喝酒了” 王刃道“你是管家,大白天的去喝酒了?你知道什么是管家吗” 大管家道“小的错了,错了,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小的也没想到咱们这会来这么一号人物” 王刃道“你没想到的,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你把我说的事情办好了,我就当今天你出去的事情,没有发生” 大管家道“老爷您说” 王刃道“第一件事,是关于大少爷的事,他要去当官,以后你呢,跟着大少爷,方方面面帮他一把” “有用银子的地方,写信回来,我给你们送过去” 大管家道“这个,官儿,小的只见过咱们这里的官。听老爷的意思,大少爷要去很远的地方” 王刃道“官都一样,舍得花银子,就能办事。你这一肚子坏水,能搞明白三清城的官,就能搞明白其他地方的官” “说是官,不都是人吗。你的本事我还是清楚的,不要怕花银子。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老大挺聪明,就是他这个聪明啊,都用在读书上了。什么人情世故的,你得教教他” 大管家道“小的只是个仆役,大少爷未必...” 王刃道“吃些苦头,他就肯听了。顺其自然就好。第二件事,是二少爷的事,其实和大少爷也有关” “就是大少爷做官嘛,就是朝廷里的人了。咱们要对咱们这个窝囊废城主尊重一些,把他供起来” “我让二少爷去告诉这百里内的人要给城主府的面子,别人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二少爷” 大管家道“您的意思是” 王刃道“二少爷这么大了,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找个姑娘,镇得住他的。教他三纲五常,懂礼守法” 大管家道“这样的姑娘可不好找,如果咱们这么改变的话。这百里之内,可能就不怕我们了” 王刃道“他们也得有这个胆子” 大管家道“老爷说的是” 王刃道“大少爷要做官,王家是他最后的依靠,总不能像个恶人似的给他丢脸。他没面子,都没面子” “王家啊,要和过去彻底决裂。你和大少爷离开之后,物色一个女子,能镇得住二少爷的” “二少爷的脾气你清楚,喜欢新鲜,喜欢猎奇。还有啊,要能打得过二少爷。所以说呢” “我觉得吧,这个女子,要从江湖上找,首先要能迷的住二少爷,二少爷要是没有兴趣,白搭” “其次就是能镇得住二少爷,她的功夫,床上床下,都要好。最后,就是要懂很多道理” 大管家道“这样的女子,可不好找啊” 王刃道“至少百里之内,没有。明天啊,你再去把这百里之内拜访一下,挨家挨户的拜访” “让二少爷拜访他们,让他们尊重城主府,我总觉得会拜出仇恨来。你再去,给点甜头,就好了” 大管家道“大棒加甜枣,都得服服帖帖的” 王刃道“百里以内,就是这样。对了,还有一件事” 大管家道“老爷您说” 521 清凉山三清老人 王刃道“今天这件事,让我看到了外来者的强大。你出去呢,多花银子,请一些高手回来” 大管家道“老爷不担心他们反客为主吗” 王刃道“难道你不会挑吗” 大管家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实在是难以保证” 王刃道“不可否认,江湖上有坏人,但大多数,都是好人吧。你挑第一遍,我挑第二遍,出事了也没你的事” 大管家道“老爷放心,小的一定会仔细的挑” 王刃道“还有,去查一查萧红衣,查查她是什么来头,怎么就来了这里。还有那个三清老人,也查一查” 大管家道“好” 王刃道“嗯,去做事吧” 交代完这一切的王刃抬头望着天,天很高,飘着很多的云朵,他不知道这次改变会带来什么 但他想,王家,需要改变了。以后无论是晴空万里还是大雨倾盆,都要有所改变才行 ...... 清凉山山脚 萧红衣抬头看着清凉山,山并不高,也不大,就是一座小小的山丘 她抬步慢慢的在山林之中走着,很快就走完了整座山,最后停在了山顶的木屋前。严严实实的木屋,没有窗户 萧红衣走了过去,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她站了一会,推开了门,阳光洒进了屋子,也洒在了一个老头的身上 老头穿着脏兮兮的道袍,胡子邋遢,头发打着结。屁股下面的蒲团很干净,他正在打坐,闭着眼睛 萧红衣靠在墙上,安静地等着,这一等,就等到了午夜 老头缓缓睁开了眼睛,背对着萧红衣,道“你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心静,人也就静了” “来这里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像你这么安静的,只有你一个。说说吧,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萧红衣道“你是三清老人吗” 老头道“是” 萧红衣道“听说三清老人有洁癖,特别爱干净,您真的是三清老人吗” 老头道“以前的三清老人确实爱干净,两袖清风。如今呢,就是这样了。可能很多人都无法接受吧” “可这就是三清老人,如果去齐云山,能认出我的也就几个老家伙了,还死了一个” 萧红衣道“好吧,您是三清老人。我来,是打架的” 三清老人道“你的心,不静” 萧红衣道“我的心,很静。无论胜败,我都可以接受。现在的我,很平静” 三清老人道“上山之前,你的心并不平静。如果平静的话,就不需要把这清凉山走了一圈来平复你的心情” “你有压力,很大的压力,还很急迫。但越是这样,越需要平静。你清楚,所以此时,你压住了很多东西” “就是为了和我打一架,可是和我打一架,无论输赢,又能怎么样呢。你不在乎输赢,为什么还要打呢” “你不该上山,因为你一定会败。你现在可以离开,当做自己赢了,反正你也是不在乎输赢的嘛” 萧红衣道“结果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过程” 三清老人道“你要的是什么呢” 萧红衣道“我只是想,和您打一架” 三清老人道“这么单纯吗” 萧红衣道“打架啊就是打架啊,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三清老人道“你这么年轻,应该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可我,从没有对女人下过手。你一个女娃娃,我就更不忍心动手了” 萧红衣道“那就我动手,您防着。若是防不住,就是我赢了” 三清老人道“这样也好,要是你能让我离开这个蒲团,你就赢了” 萧红衣道“好” 房间不大,一个人,一柄剑,能够施展的位置并不多,施展的武艺也不会多 萧红衣出了一剑又一剑,都被三清老人抬手间轻易地化去。萧红衣咬着牙出了最后一剑,残影封喉 这一剑,三清老人虽然没动,但小小的房间里,却出现了三个三清老人,一瞬间后又只是一个三清老人,坐在蒲团之上,一动不动 萧红衣收起了剑,道“我输了” 三清老人道“你输了,如果我站起来,你会输得更惨。如果到了外面,你可以施展更多的剑法” “有很多威力巨大的剑法,在这里不好施展吧,你担心毁了这间屋子。但即使是到了外面,你也赢不了” “雪楼的残影封喉,不是你这么用的” 三清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转过身,抬起了右手,一道剑气从右手的指尖迸发而出,停在了萧红衣的鼻尖前 三清老人道“残影封喉,讲究的是快,极致的快,一切都是为了快,去除了一切花里胡哨的不该有的东西” “而你的剑法,不够快,不够纯粹。残影封喉就像是一个初学者刺剑,简简单单,直直接接” “就是刺出,杀人,毫不拖泥带水。你绕的每一条弯路都是在浪费时间,在高手眼里,浪费时间是可耻的行为” “一丁点的时间都足以致命,你把时间花在了过程上面,看到了影字,却忘了目的,是喉” 萧红衣道“您是如何知道残影封喉的” 三清老人道“我和你爹,是很好的朋友” 萧红衣道“当年围攻雪楼,道家的人也在其中” 三清老人道“你来和我打架,目的并不单纯。不过这无所谓。你是他的女儿,作为老朋友,能帮的话我一定会帮你” 萧红衣道“您这么说,我是有点害怕的。雪楼已经没有了,我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您还是在这...” “对了,您怎么不在齐云山上呢。以您的辈分,归一前辈离开之后,掌门之位一定是您的” 三清老人道“清凉山比齐云山更加适合我,我在乎的,只是一门身法。如同你刚刚所见的一样,一气化三清” “我在乎的只有这个,至于掌门之位,我没有兴趣。雪楼虽然倒了,你爹也死了,但雪楼的敌人,很多” 萧红衣道“雪楼的敌人是雪楼的敌人,晚辈自己可以处理。看来父亲和您是很要好的朋友” “才会把雪楼的绝学残影封喉告诉您” 三清老人道“我们的确是很好的朋友,其实你是一个女娃挺好,你的复仇心没有一个男娃娃那么强烈” 萧红衣道“这么多年以来,我爹一直引导着我放下仇恨。雪楼的仇恨,我放下了。但他的仇,我不会放下” 三清老人道“你要杀了肖河,至少要到归真巅峰,而且剑法要绝对的纯粹。你的想法或许很不错” “将雪池宗的剑法加入到残影封喉之中,让残影封喉多了一些寒意。可我觉得,这只会让残影封喉变慢”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之见。残影封喉是你们雪楼的绝学,你肯定是比我了解的” “可能是因为你的实力不够,没有发挥出残影封喉的威力。可能当你到了我这个地步的时候” “雪池宗的剑法融合的残影封喉更厉害也说不定” 萧红衣道“您这...说还不如不说呢,不过谢谢您的好意了。未来嘛,谁也说不准,您就不想知道归一前辈是怎么死的吗” 三清老人道“生死有命,我并不想和任何人结仇。人已经死了,就结束了吧。打打杀杀的,没个尽头” 萧红衣道“您倒是很喜欢交朋友,父亲和我说过您的故事。可您却从没来过天山吧,真想不到您和我父亲是那么要好的朋友” 三清老人道“天山啊,我去过几次,自然是不能被人发现的了。要是雪楼和道家走得特别近” “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再加以利用,对于雪楼,对于道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萧红衣道“您说的也没错,您说您是为了一门身法入的道家,这身法有那么厉害吗” 三清老人道“当然厉害了,道家成立之初,只有一种身法,那就是祖师爷的一气化三清” “你刚刚也看到了,我能变成三个人。听说练到大成的时候,三个都会是我,都能有各自的行动” 萧红衣道“那不就等于说,有三个人了。这不算身法吧,身法只是一个人,很多的影子,您这已经不是影子了” 三清老人道“也可以叫它秘法” 萧红衣道“您说道家这么厉害,怎么不去争江湖第一呢” 三清老人道“可能和我一样吧,没什么兴趣” 萧红衣道“不管是不是江湖第一,也没有江湖人敢惹道家的,就算是朝廷,也要掂量掂量” “可就算是这样,归一前辈还是死在了剑下,只是一剑。天下能有这样剑法的,应该没有几个吧” 三清老人道“谁杀的归一,我没有兴趣” 萧红衣道“您就打算在这清凉山上练这个身法练一辈子啊” 三清老人道“对啊,我只想做这一件事情。我喜欢的,也只有这件事情啊” 萧红衣道“好吧,道家如今也没什么人了。赤焰是一片全新的土地,收徒、信教,可能会争得头破血流的” “道家如果不去,也就没有道家的事情了。要我说的话,赤焰,可能会是佛家和奇门分庭抗礼” 三清老人道“赤焰这么一片全新的土地,你就不想重建雪楼吗” 萧红衣道“不想,杀了肖河之后,仇就算了结了。建立门派,我没什么兴趣” 三清老人道“我啊,还是一直在这修炼身法的好。至于道家做什么,怎么做,我可就管不到了” 萧红衣道“您是如何知道雪池宗的?” 522 青狮方虎铁头馆 三清老人道“雪池宗的宗主,在我们那个时代,是一个美人。美人嘛,就算我是个道士,也是知道的” 萧红衣道“修道的人可以动情吗” 三清老人道“为什么不可以呢,你莫不是以为我们这些牛鼻子老道都是清心寡欲,没有七情六欲的吧” 萧红衣道“我还真是这么觉得的” 三清老人道“无情,是证不了大道的” 萧红衣道“你们的大道,我不懂。您的道,我也不懂。道真是太玄妙了。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说下去了” “我不懂,您说的我也听不懂。我还有些事情要忙,打扰前辈了” 三清老人道“慢走” 萧红衣走出了小木屋,三清老人坐回了蒲团上,继续闭着眼睛修炼。萧红衣走的时候没有关门 她觉得一道缝隙都没有房间太过沉闷,三清老人也没有去关门。月光洒在三清老人的背影上,很轻柔 ...... 萧红衣在路上慢慢地走着,突然听到不远处有着打斗之声,此时天微微亮了起来,音乐之间可以看到几道人影 萧红衣快速跑了过去,靠近一看,几个身穿白色服饰的中年人正把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围在中间 黑衣中年人戴着面具,一双拳头扛着八把剑,此时已经是伤痕累累 萧红衣提剑杀了进去,和黑衣中年人合力,抗衡着围攻的八位白衣中年人 打着打着,萧红衣发现这八个人的实力不低,组合起来的剑阵更是威力不俗。不过在萧红衣用残影封喉取了一人的性命之后 黑衣中年人抓住机会一通快拳打碎了一个人的脑袋。八个人变成了六个人,压力瞬间降低了不少 不过凶险也瞬间提升了许多许多,鲜血是最能激发一个人的凶残和狠辣的。同伴的死让余下的六位中年人杀红了眼 他们变得更加凶残也更加谨慎,仅仅三个回合,萧红衣就受了伤,伤在了手腕上,鲜血染红了手掌 手中的剑在脱手的一瞬间,萧红衣一个转身,左手接住了剑,背上却是中了一剑,而黑衣中年人则是中了三剑 萧红衣刚把长剑握在手里,一把长剑从斜刺里杀出,直刺萧红衣的肩头,这一刺,可以刺肩,也可以横扫脖颈 萧红衣银牙一咬,向后退去,他一退,黑衣中年人也向后退,六位白衣中年人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剑速带来的风声越来越大 黑衣中年人大喝了一声,飞扑出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在他面前的人。在他冲出去的同时 他面前的白衣中年人,两侧的白衣中年人同时杀出,黑衣中年人一拳打碎了面前之人的脑袋 一个闪身躲过一剑,却没躲过左侧的一剑,这一剑,刺入了黑衣中年人的腰,黑衣中年人疼的咧了咧嘴 反手抓住了剑,折断了剑尖,追着这人而去。这人也是一个狠人,挥着没有剑尖的长剑冲了上来 黑衣中年人用事实证明了一个道理,一寸短一寸险,当黑衣中年人把剑尖甩出,刺穿那人的眼睛,一拳打碎了那人的脑袋之后 他曾躲过的右侧那一剑也到了,虽然他的背后没长眼睛,但这种寒意,他退无可退 黑衣中年人向前跑着,双拳紧紧地攥着,寒意越来越大,骤然消失不见 他一回头,发现白衣人都倒在了地上,除了他刚杀死的两个,一开始杀死的一个,剩下的五个,皆是被一剑封喉 而这寒意的来源,就是这个红衣女子。他看得出来,这女子用的是右手剑,换了左手,此时的剑,在她的右手 萧红衣坐在地上,用布条缠着手腕,用牙齿咬着布条系了一个结,白色的结,从私人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 黑衣中年人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在腰上缠了缠,背上缠了缠,缠好之后走到了萧红衣身边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萧红衣道“不客气” 黑衣中年人道“你怎么不帮他们,而帮我,因为他们人多,看起来是在欺负我吗” 萧红衣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黑衣人道“直觉是会骗人的,如果我是一个坏人,姑娘就滥杀好人了。行侠仗义啊,有时候啊,得先看看” “像姑娘这样看到就冲过来的,刚入江湖没多久吧,哪个门派的?” 萧红衣道“嗯,刚进入江湖没多久。一个消失了的门派,一个不能告诉你的门派,看来我的直觉不错” “你不是一个坏人” 黑衣人道“我不是坏人,他们也不是。怎么说呢,我们都是苦命人吧,各为其主。我姓方,叫方虎” “是一个孤儿” 萧红衣道“我似乎不应该杀他们” 方虎道“杀了也就杀了,我是青狮门的人,我也忘了多久之前了,我们的死敌白雪斋攻上了我们门派” “撤退的时候,我和几位长老断后。白雪斋就像是恶狗一样,我们也没挡住多久。白雪斋挺厉害” “活捉了我们,把我们锁在了寒潭里,问我们,其他人可能都逃去哪里,一开始每天都来问” “后来不一定什么时候过来问,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师门的人都去了哪里。如果知道,我可能就扛不住了” “前几天吧,我和几位长老抓住机会从寒潭逃了出来,被他们追上了,五位长老先后死了” “再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我们是死敌,也是宿敌,听师父说,这个仇,在上古就已经结下了” “所以说呢,刚才,你帮谁都没有错,这是我们两个门派的恩怨。不过最好是啊,你不该插手”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不是你的话,今天我就死了。死了还管什么插手不插手的了” “活着,活下去才是好事。如果刚才我们的人围住了白雪斋的人,你的直觉会倒向哪一边” 萧红衣道“人少的那一边” 方虎道“哈哈哈,人们都喜欢帮助弱者,帮助势单力薄的那一方,不管那方是好是坏” 萧红衣道“一开始没人知道好坏吧,你这么一说,我冲过来,是有些不对” 方虎道“是根本不对,江湖上的事,很复杂的。你一个姑娘行走江湖,以后可得小心了” “江湖上有不少骗人的人,他们喜欢做圈套,像你这么单纯的,靠感觉的,最容易上当了” “有些当,一旦上了,就下不来了。姑娘要是有兴趣的话,去我们青狮门看看如何” 萧红衣道“江湖骗子,我还没有遇到过。青狮门,远吗” 方虎道“不远,就在西北,骑快马的话,三四天就到了。你是一个剑客,可以看一看我们的剑” “我们是一个铸剑门派,师父铸造了一个神剑,用这把剑扫平了白雪斋” 萧红衣道“神剑,走吧,去看一看。不过得先去城里找一个郎中” 方虎道“嗯,你先坐着,我先把这些尸体埋了,虽说是死敌,但让他们喂了狗,也过意不去” 萧红衣道“嗯” 方虎捡起一把白雪斋弟子断裂的剑,没了剑尖的那一把,挖起坑来特别的顺手,也特别的快 没过多一会,方虎就挖好了坑,填好了坑 两人沿着路边走着,很快就到了城里,找了一个郎中,可是,两个人都没有银子,这就有些尴尬了 老郎中人不错,“你们这伤啊,也用不了几个铜板,正巧今天是我这小医馆五十年的日子” “今日来这里的啊,无论大病小病,都不要银子。二位也算是赶巧了。在江湖上行走啊,可得小心” “听说最近这城外头,闹匪患闹得凶,有那么一伙山匪,官军都打不过。以前我们这啊,从不宵禁的” “这街上,也没有过这么多的衙役。不过听说城主大人和统领大人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据说,据说啊” “这几天就要派出重兵,剿灭城外的山匪,让咱们这城,变得和以前一样。官军嘛,肯定是能打的赢山匪的” 方虎道“我们来的还真是时候,五十年了,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您当医师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我们受的什么伤了吧” 老郎中道“也就一眼的事,外乡人,剑伤,你们两个还不认识,正要去同一个地方” “能让素不相识的人一起结伴而行的,可能是哪里有一场大战,可能是哪里有什么宝藏,又或者哪里有什么美人” 萧红衣道“我可不喜欢看什么美人” 老郎中笑着道“女孩子大多都喜欢看美人的” 萧红衣道“好吧” 方虎道“谢谢您了,告辞” 方虎和萧红衣起身离开了小医馆,小医馆有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叫做铁头医馆。老郎中的头铁不铁他们不知道 不过没有头发,锃光瓦亮的,他们倒是可以看出来 萧红衣道“你回青狮门,着急吗” 方虎道“不着急,没人知道我还活着。我回去,是给他们惊喜的。说到惊喜,我还得准备一些礼物” “你要是也没什么事情忙的话,一起挑挑礼物” 萧红衣道“我想,今天夜里,我们去城外看看,找找老郎中说的山匪,把他们除了得了” 方虎道“那山匪可是很厉害,城里的官军都打不过。你我都受了伤,有点冒险吧。你这手要是再伤了,会影响到你以后的” “老郎中不是也说了吗,他们的城主和统领已经想出了对策,这两天就会剿灭了山匪。有官军出手,不用咱们” 523 紫竹城外赵家寨 萧红衣道“老郎中一个铜板都没要,替我们治好了伤,咱们就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一群山匪而已” 方虎道“好,那就今晚出城看看” 两人在城中四处转着,转眼就到了黄昏时分,两人出了城,去找老郎中所说的山匪 在城里的时候,他们打听到,山匪似乎是在一座青山上,山的名字叫做琼羽山。这座琼羽山,距离城池差不多有六七十里 不过对于萧红衣和方虎这样的高手而言,施展着轻功身法,很快就可以到达琼羽山 此时的琼羽山上,有着一座大寨,寨子中央有着一处院落,这是寨主的地方,修建的高大威武 在院落里,有一间房间,亮着灯光,寨主找天正和一人说着什么 赵天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很单薄,瘦瘦弱弱地。他的手边,却放着一把长刀,大概有七八十斤那么重 赵天的声音很清澈,“他们让你来找我,又要开始缴费了吗” 坐在赵天对面的中年人道“是的,就在今夜,还和往常一样。我们打不过,寨主只要给出一点甜头就可以了” 赵天道“洪风,你觉得兄弟们的命值得多少银子。你们军队开拔,有朝廷给你们粮草银两” “我们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四处玩命,才有了如今的赵家寨。这个银子啊,可不能是以前的数目了” 洪风道“赵兄,咱们合作了这么久,一直都是这样的价钱。说老实话,土匪的人头值不了多少银子” “一个人头一两银子已经很高了,您也别难为我。咱们还要长久合作下去的,不是吗” 赵天道“洪兄,你是一个中间人,我也不是为难你。可你也知道,如今这世道变了,城中有多少官军你我都清楚” “世道变了,行情也就变了。我要的也不多,一个人头,五两银子。你不用急着拒绝,我替你们算过” “你们自称是三千士卒出城剿匪,可实际上只有三百人。而朝廷呢,给你们的是三千人的军饷” “编一个怎样的故事,那是你们的本事。不过两千七百人的军饷或者更多,你们也吃了这么多次” “我一个兄弟五两银子,不多吧” 洪风道“这个账,赵兄算得不错。可您不知道,要想隐瞒军中人数,上上下下需要多少打点” 赵天道“这和我是无关的,要不然,咱们也可以真打一场试试。我想,一个士兵战死,你们能得到的更多” 洪风道“不不不,士兵不能死,也不能换。只能是这些人,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不会互相出卖” “如果真死了人,就不好办了” 赵天道“所以啊,主动权在我手里。山匪都是很凶残的,如果还有退路,谁会上山当匪徒呢” “您说是吧” 洪风道“好,我替城主大人还有统领大人答应下来。一个人头,五两。今夜子时,我们会来” “希望赵兄精心准备一下,至少要看的过去,不要像之前有一次那样,都是些七八十岁的老头,不好交差啊” 赵天道“这不会,不会...洪兄放心,不可能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有匪才有兵,有兵才有匪” “我们可以一直合作下去的嘛,等我们慢慢做大,你们的位置越来越高,我们双方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合则两利,况且这么熟悉,我若再找一家,太伤朋友的心了不是。山寨也是忙得很,我也没时间去交新朋友” 洪风道“我们相互依存,都能大展宏图。不过你们,只能暗中做大。赵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赵天道“明白,如果我们超出了你们的能力,清剿我们的,就不是你们了。我还没有那么愚蠢” 洪风道“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 赵天道“什么事” 洪风道“绑一个人,今夜子时,我们双方会交战,我们会退走,你们紧追不舍,入城,抢一个姑娘” “南城进,漂柳街第三户人家。北城出,经过城主府的时候,把那姑娘扔进去” 赵天道“城主做事,真是比土匪还土匪啊” 洪风道“要不然也不会和土匪合作嘛,这事,要做的完美。以你的手段,一定不会出差错” “这对于城主大人的前途很重要,所以我希望赵兄可以亲自出手,做到万无一失” 赵天道“这姑娘这么重要?能关乎马慈的前途?” 洪风道“这一点,就不是赵兄应该关心的了” 赵天道“既然你们这么信得过我,今夜我就走一趟。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洪兄可以回去复命了” 洪风道“只有这两件事情,麻烦赵兄了,改日再会” 一身黑衣的洪风站起了身,扣了扣斗笠,走出了院落,走下了琼羽山。他走之后,屏风之后走出一个人 一个带着面具的中年人,一双眼睛看着精光四射,他的身材同样瘦削,和赵天差不多 这人坐在了洪风刚刚坐下的位置上,“他们起了杀心,要杀大哥啊” 赵天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幌子,只要我入了城,就是死局吗?咱们手里五百人,打不过官军?” 这人道“入了城,就不好说了,咱们不熟悉城池,他们要是准备了一些陷阱,咱们胜算很低” 赵天道“那我们就不去” 这人道“大哥既然答应了,就要去,咱们虽是土匪,但不能言而无信。但不是大哥去,而是我去” 赵天道“不行” 这人道“大哥,你会的我都会,没人能看得出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我知道,我们不只五百人” “这么多年,大哥在暗中也聚集了一些人手。今夜,我带着五百人入城,他们就算动手,也会损失惨重” “到时大哥替我报仇,带人冲进城中。马慈能打点好的事情,大哥一定也能打点好。到时,如何编故事,就是大哥决定的了” 赵天道“兄弟,你死了,父母会很伤心。咱们一起离家出走,就要一起衣锦还乡。做哥哥的,怎么能让弟弟去死呢” 这人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办法吗” 赵天道“有,咱们是土匪,土匪就是不讲道理的。今夜我们一同攻城,拿下紫竹城,做城主” 这人道“师出无名啊,哥哥。哥哥如果这么做,就没有了民心啊。这么多年来,咱们不曾袭扰紫竹城的百姓” “就会因为这一件事,全白做了” 赵天道“咱们随着官军入城,劫掠百姓,还会有人心吗?只要拳头硬,他们就会听话。只要银子到位,他们就会闭嘴” 这人道“大哥说的这是气话,咱们为什么入城呢?帮城主抢一个女人。洪风不能死,他是为我们证明的” “计划我已经想好了” “紫竹城的人只听过我们的名号,但从未见过我们。我们就说,我们都是村民,被城主胁迫做了山匪” “袭扰附近的百姓,然后城主派兵,从中谋取朝廷的军饷。我们入城,是为了帮他抢女人” “我们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日子,所以杀了城主。我相信,善良的百姓们一定会相信这些” “马慈上面的人也清楚,紫竹城的事到他那里就要结束。所以他会帮我们压下去,帮我们坐实马慈的罪名” “让紫竹城中马慈还有马慈的人再无翻身之地,就算马慈上面的人秋后算账,要来杀我们” “什么理由呢,因为我们是土匪吗,我们是被马慈胁迫的啊。我们杀了这么一个坏官,是一件大好事啊” “说不定他还会帮着我们宣传呢,只要我们的人马越来越强大,马慈上面的那个人就会和我们一直合作” 赵天道“按照弟弟所说,今夜我们要抢那个女人,洪风必须活着。入城之后,你觉得胜算有几成” 这人道“七成” 赵天道“有这么多吗” 这人道“在人数的压制面前,陷阱,没多大用处” 赵天道“可我们是土匪,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官军。一开始你也说了,入城,我们胜算不大” 这人道“哥哥暗地里有多少人” 赵天道“三百人” 这人道“八百打三百,哥哥觉得胜算如何。况且这些官军,训练有素吗?哥哥不要吓唬自己” “涨他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这帮货估计碰一下就倒了” 赵天道“如果城中不止三百官军呢” 这人道“所以说,弟弟我带着五百人先去一探究竟。如果我败了,就说明这是他们的阴谋” “大哥还活着,养精蓄锐,壮大,到时再拿下紫竹城” 赵天道“计划可以,但你去,不行” 这人道“就因为我们是兄弟?” 赵天道“就因为我们是兄弟,你不能出事” 这人道“如果不是我或者哥哥,他们是不会开城门的” 赵天道“那就我去” 这人道“你是兄长,是要衣锦还乡的。哥哥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到时就说,弟弟我做了大官,远在天边,繁忙的很” 赵天道“这话,你也可以回家去说。哥哥我只会打架,你脑子好使,拿下了紫竹城,你能守得住” 这人道“之前哥哥说的没错,拳头硬,就可以了。哥哥能打,就能守。到最后,不都是硬碰硬吗,看谁疼” 赵天道“做弟弟的,要听哥哥的话” 这人道“哥哥,机会有时候只有一条路的,我们都没得选择。如果可以选,没人愿意死的” “其实最好的结果就是,马慈只是喜欢那个女的,让我们帮他抢,我毫不费力的拿下了紫竹城,而不是中了埋伏” “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赵天道“我才明白过来,城里一定有埋伏。凭什么马慈三百官军敢放我们五百人入城啊。不行,你进去是送死” 这人道“我不进去,怎么开城门呢” 524 杀与不杀难抉择 赵家寨,赵氏兄弟二人建立,但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是他们二人创立 弟弟赵地一直隐藏在哥哥赵天的身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暗中出击,多半会收到奇效 赵天道“洪风刚刚说,让我们紧随其后。这中间是有一段距离的。如果在我们进入的时候,他们关上了城门...” 赵地道“很有可能,城中或许只有三百官军,他们的计划也有可能是一点点的侵吞我们,都有可能” 赵天道“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你去,都是送死” 赵地道“现在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哥哥的拳头硬,到最后,拼的都是拳头。如果我不出现” “他们可能逃入城中就会关上城门,我们要打开城门,太难太难了” 赵天道“好,你去,带着兄弟们冲进去。你要活着,你知道,对于我来说,你的命比兄弟们更重要”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优柔寡断” 赵地道“放心吧,我铁石心肠得很” 赵天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距离午夜还有两个时辰,喝点” 赵地道“喝酒吗” 赵天道“老样子,我喝酒,你喝茶。你要喝酒吗” 赵地有些犹豫的道“喝点吧” 赵天道“酒是能壮胆的,你也有点紧张了吧。我记得你总是说什么来着...千秋大业一杯茶,万丈红尘一碗酒” 赵地道“人啊,多是走在万丈红尘之中。千秋大业,古往今来能有几人呢。这世上,喝酒的多,喝茶的少” 赵天道“像咱们这样小地方的人,也没见过多少人。可不敢说什么千秋大业,万丈红尘,更不敢说什么世间” 赵地道“说说而已,我去准备酒” 赵天道“你在这歇着吧,我去” 赵地道“好吧,哥哥比我更懂酒,一定能挑一个合适的” 赵天道“那是自然”,他站起身出了院子,没一会抱着一坛子酒走了回来,酒布一掀开,淡淡的清香开始飘散开来 赵地吸了吸鼻子,“闻起来很香,像是花儿一样” 赵天拖着酒坛子的底,倒了两碗酒,“这是紫竹城里的酒,叫做紫竹酒,紫竹酿造的酒。以后,我们会常喝的” 赵地道“一定”,他端起酒碗,浅浅的喝了一口,涨红了脸,艰难地咽了下去,喉咙像是着火了一般 “哥哥这酒挑的,一点也不好” 赵天哈哈笑着,“你这没喝过酒的人,第一口肯定是辣的,多喝几口就习惯了。慢慢喝” 赵地再次端起酒碗,将一小口酒送进了嘴里,两兄弟在院子里喝着酒,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 ...... 进入琼羽山之后,萧红衣和方虎一路疾行,到了山顶。或明或暗的土匪哨探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虚设一般 两人都没有用兵器,萧红衣用的是手掌,方虎用的是拳头。一掌一个,一拳一个,一掌一命,一拳一命 不到一炷香时间,赵家寨的五百土匪,尽皆倒在了地上。两人推开院落的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赵天站起了身,道“敢不敲门就进来,我去看看谁这么大胆子” 赵地道“说不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哥哥可能会见到一个惊慌失措的面孔,我也去吧” 赵氏兄弟先后离开了屋子,停在了原地。他们在打量着萧红衣和方虎,萧红衣和方虎也在打量着他们 赵地道“放烟火” 赵天点了点头,把手伸进了怀中,刚把手伸进怀中,方虎就到了他的身前,一拳轰出 方虎道“不必了,他们都死了” 赵天的手停在了怀里,眼睛眯了起来,道“你们,是官军的人?” 方虎道“我们,江湖人。土匪无恶不作,当杀” 赵天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坏人,该杀。我是土匪头头,他不是,放他走” 方虎道“你们,一看就是亲兄弟。我啊,斩草除根” 赵天道“他没杀过人” 方虎道“你觉得在土匪窝里的,能有好人吗” 赵地笑着道“都说江湖上有着无数的侠客侠女,以前不曾得见,今日见了两位,却不觉得是什么侠客侠女” “土匪窝不是一个好地方,但,就不能有好人吗?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侠客,不可否认,这里的大多数土匪都做过坏事” “有的做的还很多,可有的,只是讨一口饭吃,没做过坏事。两位一概而论,妥当吗” 方虎道“既然他说你是好人,怎么证明” 赵地道“无法证明,我和我哥是一个样子。他杀的人还是我杀的人,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要不要杀我们,是你们决定的” 方虎道“姑娘觉得该杀吗” 萧红衣道“你已经有了答案吧” 方虎道“我在犹豫” 萧红衣道“我也一样,这事有些不好办了” 赵天道“杀还是不杀,很简单的一个选择。你们已经杀了五百人,多两个还是少两个,有什么不好办的” 赵地笑着道“人啊,和心作斗争,是最难的” 方虎道“杀了吧,留着他们,我们的名声会毁在他们手里” 萧红衣道“算了,走吧” 方虎道“不杀了?” 萧红衣道“他们的样子,很好记。如果再听说他们做坏事,再杀也不迟” 方虎道“那可能会是一条或者几条,几十上百条的人命,这个代价,更大” 赵地道“没错” 萧红衣道“你很能说,既然我说不杀,就不杀了。机会,已经给你们了,能不能把握住,看你们自己了” 方虎道“好,姑娘说不杀就不杀。你们,好自为之吧” 方虎说完之后将两只手从赵氏兄弟的脖子上拿了下来,和萧红衣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沉默了许久 赵天道“下一步,怎么做” 赵地道“三百对三百,我们有三成胜算。听闻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向来都会胜利。当最后的手段变成唯一的手段” “这一口气,是任何人都挡不住的” 赵天道“弟弟想杀进紫竹城?” 赵地道“对,故事还要继续讲。不然不是他们来就是别人来。江湖人、官军,他们杀土匪,天经地义的吧” “我们要摘掉土匪的这顶帽子,八百人是拼,三百人也是拼。人少的时候往往更有拼劲,就像分赃一样” “人越少,每个人得到的东西就越多。向来精悍的,只是少数人” 赵天道“好,听弟弟的,哪怕只有一成胜算,也要打。杀进城这种事,靠的是拳头,弟弟在这里等着吧” 赵地道“我和哥哥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赵天道“你会让我分心” 赵地道“我留在这” 赵天道“嗯,留在这,等我攻下紫竹城,回来接你” 赵地道“江湖人...真是爱多管闲事” 赵天道“谁让我们是土匪,人家除暴安良呢” 赵地大声的笑着,没再说话,两人站在院子里,一直到了午夜,官军开始了进攻,只打雷不下雨 赵天拖着他的长刀在半山腰拦住了官军,一番打斗之后,官军退却,赵天带着三百土匪按照事先和洪风的计划,乘胜追击 官军退却的很快,赵天追的也很快。官军退入了紫竹城,赵天追入了紫竹城。赵天四处看了看 看起来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 赵天道“兄弟们,杀入城主府,以后,我们就是官军了” 土匪们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大声地高呼着,在赵天的带领下,向前冲着,追着官军的尾巴 官军没有想到这帮土匪会尾随而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带领官军的洪风,更是不可思议的望着赵天 在他们两人周围,并不宽阔但是狭长的街道上,官军和土匪战作一团,鲜血横飞,碎肢乱走 洪风道“你的胆子很大” 赵天道“我的胆子一直不小” 洪风道“你动手也好,也好给全城的百姓一个交代。你死了,会有人做你该做的事。这么多年的信任,毁了” 赵天道“你们,凭什么敢放我们入城呢。你和马慈都不是傻子,有什么后手,亮出来吧” 洪风道“没有后手” 赵天道“你们,就是为了我们入城抢一个女人?就没想过我会杀了你们?” 洪风道“想过,但我们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你是土匪,就算杀了我们,也走不长,你们,一辈子都是土匪” “我们以为你们不会傻到自掘坟墓,你还真的就这么做了。无论胜败,你们都会死的很惨” 赵天道“那个女人很重要?” 洪风道“城主大人喜欢,你觉得重要吗” 赵天道“都这个时候了,就不必隐瞒了。以马慈的手腕,暗中绑一个女人,可以做到不留痕迹吧” “让我们入城,闹出很大的动静。我想,城主大人很希望混乱起来,让这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洪风道“你不傻” 赵天笑了笑,道“当你说你们没有后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并没有打算埋伏我,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不惜冒着我们入城杀你们的危险,那个女人,说说吧” 洪风道“她是一位王爷的私生女” 赵天道“马慈的胆子,真大” 洪风道“反正会是你们做的,死无对证。本来啊,你们把她送给城主之后,就是你们的死期” “看来如今,只能先杀了你们,再栽赃给你们了。虽然说官军扮你们,很容易露出马脚,不过也没办法了” 赵天道“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那两下子,不行” 洪风道“你才不行” 525 漂柳街王爷之女 有些话,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禁忌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洪风的重剑由下向上呼啦一声扫出,赵天的长刀自上而下劈出。三个回合,赵天赢了,一刀劈断了洪风一条手臂 赵天笑着道“我说你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杀你,因为你还有用” 经此一战,三百土匪剩余五十多,三百官军全军覆没。赵天带着这五十多土匪去了漂柳街,闯进了第三户人家 这是一个很小的人家,房子很小,家里两个老人站在院子里。在赵天他们来之前,他们正听着院子外面的动静 赵天走上前道“两位老人家,我们来拜见一个人” 老头道“大爷您说” 赵天道“听说这里有一个女孩,是王爷的私生女” 老头道“不能吧,丫头确实是我们领养的。卖她的那个人,寒酸得像个乞丐,十个铜板,买不到王爷的姑娘的” 赵天道“你说了不算,带我去看看吧” 老头道“大爷请,老婆子,你去领着大爷去看看” 老妇人慢吞吞的走着,走到了下房,敲了敲门,门开了,老妇人和赵天先后走了进去,老妇人摸着黑点亮了烛火 赵天靠在门前,打量着屋子,这地方,小的可怜,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没其他任何的物件 落脚的地方也不富余,三个人站在这里,显得很是压抑 这位洪风嘴里的王爷之女,穿着满是补丁的麻袍,脸蛋脏兮兮的,水桶一样上下一边粗,眼睛还算好看 赵天道“姑娘多大了” 老妇人道“过了年二十岁” 赵天道“我在问她,没有问你”,赵天看了老妇人一眼,老妇人低下了头 姑娘道“过了年,二十岁”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百灵鸟一样。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赵天道“你知道你是被领养的吗” 姑娘很惊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赵天道“你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老婆婆,她过了年,真的二十岁吗” 老妇人道“怎么敢骗大爷您呢” 赵天道“我来也没有别的事情,有些事,求这位姑娘帮忙” 老妇人道“大爷您请说” 赵天道“她,是一位王爷的女儿,私生女。不管那王爷多么的混蛋,这都是亲生的骨肉,我的意思是” “希望她写一封信...” 老妇人道“她不识字,也不会写字” 赵天道“你们什么时候领养的她?” 老妇人道“卖她的人说,三岁” 赵天道“好吧,那么小的孩子,确实不会写字。那就只有我来写了。那就请姑娘割破手指,留下一点血吧” “让那个狠心的王爷滴血认亲,也好知道这封信是他的骨肉写给他的” 老妇人道“大爷来就是为了这个?” 赵天道“不然呢” 老妇人道“说她是王爷的女儿,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丫头,听到了吧” 姑娘道“听到了”,姑娘一边说着一边跪到了床上,去够床头的剪刀 赵天道“不急,这有个小瓶子”,赵天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瓶金疮药,把金疮药倒了出来,用清水洗了几遍 “等一等吧,等这小瓶子干了。我想啊,王爷也不会想到,他的女儿会住在这样的地方吧” 老妇人道“王爷要真想着她,就把她接走了。我们家,可没那么好的地方给她,养活她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赵天道“王爷的女儿做佣人,这要传出去,很强烈” 老妇人道“大爷您觉得,一个把自己三岁女儿扔了的人,还会在意她吗?通过她求王爷,可能没什么用” 赵天道“既然知道了,总要试一试的。你们养了她十七年,如今的王爷可不是十七年前的王爷了” “说不定啊,会顾及她这个私生女的。都说人越老越想家人,怎么也是自己的孩子嘛” 老妇人道“大爷您说的还真有可能” 赵天道“姑娘,手伸出来,我看看” 老妇人道“大爷您还会看手相呢” 赵天道“我可不会,姑娘,看看手心”,赵天眯着眼看了看,道“这手啊,针线活做多了” “王爷看了可得多心疼” 老妇人道“大爷真不像是一个土匪” 赵天道“是吗?你觉得土匪该什么样” 老妇人道“凶巴巴的,满嘴脏话,见人就杀” 赵天道“那你觉得我想一个城主吗” 老妇人没有答话 赵天接着道“像吗” 老妇人道“像” 赵天道“真像?” 老妇人道“真像” 赵天道“我也觉得像,非常像。过了今夜,我就是你们的城主了。城中的三百官军,已经死绝了” “我虽然没做过城主,但是土匪头子做了这么多年,懂得一个道理,兔子不吃窝边草” “放心,这座紫竹城,我一定会秋毫无犯。你们的日子,一定会比现在好得多” 老妇人笑着道“如果是城主,这番话会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去说” 赵天哈哈大笑着,道“有道理,有道理,有道理啊。姑娘,动手吧,瓶子干了” 姑娘拿起了剪刀,要划向自己的手肚,却被老妇人抓住了手腕,“丫头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女儿,郡主呢” “这可是千金之躯,干些针线活也就算了,怎么能流血呢” 赵天道“什么意思” 老妇人道“我说的,很明白吧” 赵天道“你这是逼我杀了你,我杀过很多人,刚刚又杀了很多。杀你也就是一刀的事,为什么” 老妇人道“只有不行的人才会说自己杀过很多人,吓唬人,对吧,老头子” 门开了,被老头推开的 赵天本想不让他进来,却没有推得过,顺着门,顺着月光,赵天的心跳的很快。剩下的五十多个兄弟,都倒了,身首异处 洪风站在原地,像是吓傻了,眼神呆滞 老头一进来,就关上了门,靠在了门边,“对着呢,只有弱者才会说自己曾杀过人,吓唬人的小把戏” 赵天笑了笑道“两位本事很大” 老妇人道“也还行,有些事情对我们来说,是绰绰有余的” 赵天道“你们知道她是王爷的私生女?” 老妇人道“知道,她啊,不是被我们领养的,是王爷交给我们的。保护她,就是我们的职责” “她一生下来,我们就带着她来到了这里。紫竹城很小,小的可怜,可这里,却是我们的老家啊” “土匪,怎么能做城主呢。就算现在的城主不像样子,那也是朝廷安排的,还轮不到你来杀” 赵天道“你们,是王爷的什么人” 老妇人道“仆人” 赵天道“真厉害的老仆人,你们给王爷做了多久的仆人了?” 老妇人道“有些年头了,老头子,有多少年了?” 老头道“五十年了” 赵天道“那你们很年轻的时候,就是王爷的仆人了啊,想必是非常的忠心。你们,一直都是王爷的仆人吗,生下来就是?” 老头道“人的命,是注定的” 赵天道“那就是喽” 老头道“你说这些不着边际的,有什么意思呢” 赵天道“做土匪啊,很自在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自由。两位这么高的武艺,做仆人,太可惜了” “二位想不想不再做仆人,而是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老头道“不想” 赵天道“真没想过?” 老头道“真没想过” 老妇人道“别想了,你说什么,今夜都会死” 赵天道“不甘心啊” 老头道“人的命是注定的嘛,有什么不甘心的。做土匪的,就应该想到,有一天会死。做土匪,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赵天道“我就是,就是不甘心这么死去啊,今天真的是...真的是一波三折啊,本来计划的好好的” “我有八百人,五百人入城试探,三百人做后援或者养精蓄锐,结果被两个江湖人杀了我五百人” “我本以为城里有埋伏,结果没有,我本以为妥妥的城主之位,大好未来,却毁在了这里” “或许我不该来这里” 老头道“你不该做土匪” 老妇人道“你是不可能做城主的,我们会杀了你” 老头道“杀了你五百人的,应该是一男一女吧,一个用拳,一个用剑” 赵天回想着之前的事,道“带着剑的没有用剑,你认识他们?” 老头道“不认识,两个年轻的高手” 赵天道“我啊,只是想活下去。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老妇人道“因为她,王爷的女儿” 赵天道“知道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吗” 老妇人摇了摇头,老头也是摇了摇头 赵天道“马慈给的,他要我抢了她,扔到他的府上。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知道她的身份。她的姿色,马慈花这么大代价抢她,没有第二个理由” “她一生下来,王爷就把她交给了你们,你们这么养着她,就是不想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呢,马慈知道” 老妇人道“老头子,咱们杀了马慈?” 老头道“如果如他所说,可以说,有王爷善后。可这小子,为了活命,可能在胡说八道” “她是为了城主之位来的,要是临死前拉个垫背的,咱们杀错了人,不好交代” 赵天道“杀不错的,外面那小子,知道我和马慈之间所有的事情,你们可以问问他” 老头道“他得缓一缓” 526 天有不测之风云 赵天道“你们觉得玩人很好玩吗,这么大岁数了,玩我?” 老头道“人老了,可以作乐的东西就少了。我们就是在玩你,你,还不禁玩” 赵天道“土匪的命,硬着呢” 老头道“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活着。可你知道,知道了这个秘密,是无法活下去的,你说的马慈同样也是如此” 老妇人接着道“也就是多费一些力气,杀一个土匪,太简单了。杀一个城主,还得计划一下” 丫头小声的道“能不能不杀” 房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本就窄小的房间,呼吸声更加的沉重,赵天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 老妇人笑着道“不能不杀啊,天有不测风云。他活着,你就可能会死。他这张嘴,守不住秘密的” 老头道“土匪,死有余辜的” 老妇人道“他是要伤你的,还要你威胁你的父亲,不杀?” 丫头道“不杀” 老妇人道“这个时候,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你的命,比他的命重要多了” 老头道“如果王爷知道,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也不是马慈一个了,而是这座紫竹城,覆地翻天” 赵天道“要杀就杀嘛,何必这么假惺惺的呢。一开始你什么都不说,怯生生的,这个时候装什么好人呢” “你要记住,坏人都该死。而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我以前杀过很多人,如果活着,以后还会杀很多人” “狗屎改不了吃屎的,你不一样,你天生就是郡主,私生的郡主。老实说,你若是姿色好上那么一点,我就劫色了” 老妇人道“听到了吧,这就是土匪、坏人、男人” 老头道“可不能这么说,我可不算,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呦” 老妇人道“你是不算男人” 老头笑着道“是不算” 赵天道“两位是川蜀人?” 老妇人道“他是,我不是,这能看出来?” 赵天道“看倒是看不出来,不过这个不是男人的人刚刚说的啊,带着川蜀的味道” 老妇人道“你以后要改” 老头道“一定改” 赵天道“都说川蜀是一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那地方有很多的游侠儿,行侠仗义,高歌大马的” “我有一个兄弟,从川蜀来的,刚刚死了,死在了江湖人手里。我呢,不如他,要死在家犬手里了” 老头道“你这张嘴是真臭” 赵天道“土匪哪有不臭的,你之前说的没错,人的命是注定的。有的人天生就喜欢自由自在,有的人天生就喜欢做仆役” “做仆役多好啊,交代什么做什么,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也不愁天塌了。天要是塌了,总不会让你们顶着” 老头道“自由自在的事情有很多,但土匪,是不能做的” 赵天道“你不懂,你们,都不懂。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赵天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眼神躲闪的丫头 “你啊,流淌着王室的血,骨子里的高傲,看不起人。收起你的怜悯还有大度吧,大爷我还真瞧不上这些” 丫头道“我真的,不想你死” 赵天道“我不死,就是你死。你们让我这么没面子,我活着,就会找回来” 老妇人道“土匪,就应该见一个杀一个” 赵天道“秘密,只有死人才守得住” 丫头道“好,杀了” 老头道“没错,杀了” 老头出手很快,甚至都不见他抬头,赵天便是尸首分离,老头走了一步,接住了赵天的脑袋 抓着赵天的肩膀,拎着赵天的脑袋,用脚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老妇人道“杀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在这个世上,要活着,活着。他来了,这个秘密也就不瞒你了” “但你不能回去,你是私生女,你回去,王爷会很难堪。你会死,很多人都会死” “所以啊,还是像现在这样。你还是呆在这里,谁都不认识,也不要认识谁,一辈子这么过去就好了” “长命百岁是很不容易的,我们啊,不可能陪你走到那一天。但你要记住,要活着,活到百岁” 丫头道“很突然” 老妇人道“是很突然,一时之间肯定是无法接受的,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其实我,不想你去想什么” “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要有希望,也不要悲伤,还和以前一样,就再好不过了” 丫头道“就发生在我眼前” 老妇人道“忘掉吧” 丫头道“你们,一直都替王爷做事吗” 老妇人道“是啊,人的命,是注定的。我们两家,他是吴家,我是孙家,都是川蜀的人家” “要按族谱上说啊,我们两个,是第三代了。我们两家联姻了三代,说来也是一件上天注定的事” “他家三代都是男儿,我家三代都是姑娘。给王爷做事,做了三代。我和他是六十年前去的王府” “当我们知道我们各自的家,两代都是仆役的时候,我们和你现在一样,震惊” “当时我是无法接受的,他也无法接受。我和他本在江湖上闯荡,想在江湖上闯出一个偌大名声的” “别看他现在这个邋遢样子,年轻时候还是很招人喜欢的。没办法,我们可不敢和王爷作对” “这五十年,我们说过很多谎话,骗过很多人。现在想想,这种生活还算不错,平平淡淡的活着” “比在江湖上刀口舔血好多了,也比跟在王爷身边随时可能被杀好得多。平静的生活,好啊” 丫头道“哪位王爷” 老妇人道“平山王” 丫头道“哦,我要睡觉了” 老妇人道“好” 老妇人慢慢走出了屋子,轻轻的关上了门。丫头扑通一下倒在了床上,仰面望着黑黑的屋顶,怔怔出神 老头正在院子里清理着尸体,老妇人坐在台阶上看着,等着老头把尸体清理干净,走过去说了句 “要去杀城主了” 老头道“不只杀他一个,知道这件事的,都要杀。查清楚了,再杀” 老妇人道“丫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很突然。这一股土匪来的很突然,来我们家更突然” 老头道“你觉得这不是城主的安排?” 老妇人道“马慈虽然没什么作为,但不是一个蠢货。他怎么敢动手呢,他的身后有人。就算动手,也是找他信得过的人” “这个姓赵的,为了活着,不就把马慈给说出来了吗” 老头道“如果马慈不知情呢” 老妇人道“马慈能看上咱们姑娘哪一点呢” 527 川蜀吴家吴三子 老头道“也对,马慈那么一个声色犬马的人。丫头这样的,是绝不可能的” 老妇人道“对嘛” 老头道“要是这马慈要换一换口味呢” 老妇人道“你懂?有这么换的吗?” 老头道“很少,但也不能说没有。马慈是为了丫头来的,先去见见他,再决定要不要杀他” 老妇人道“你去城主府,我留在这,以防不测” 老头道“你自己小心,吓傻了那个,你可以把他弄醒,解解闷” 老妇人道“快去吧” 老头道“夜黑风高杀人夜啊” 老妇人道“哪有风,不会说就别说,赶紧去吧” 老头道“怎么没风呢,我就觉得有很大的风”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院子,直奔城主府而去,路上的尸体很多,有官军的,也有土匪的 老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嘛。大半夜的,真是不叫人安宁。躺在家里睡觉多好,算计什么呢 老头进了城主府,府外没有护卫,府内也没有 府中只有马慈,站在后院的凉亭里,静静地看着老头的到来 老头走进了凉亭,道“城主大人好雅兴,居然准备了一盘棋,可惜老头子我不会下棋” 马慈笑了笑,道“这可真是扫兴,我以为来的会是一个会下棋的人呢” 老头道“开门见山吧,你为什么让土匪去抢丫头” 马慈道“她是平山王的女儿,我有事情,需要平山王的帮助” 老头道“求人办事,要绑人吗,还让外人去绑?” 马慈道“土匪不是外人,他们是我一手捧起来的。不曾想,他们却想杀了我。可他们也不会想到” “我要的人是王爷的女儿” 老头道“你可真是太蠢了,明知道是王爷的女儿,就应该想到会有我们这样的人保护着” 马慈道“我的本意是要求平山王帮我做一件事,但不是现在。土匪,是去试探的。可他们在城中和官军打起来的时候” “当时我觉得这时已经没希望了,没想到赵天这么好奇,好奇把他送到了地狱,也省的我动手了” 老头道“身为城主,你却养土匪,真是一个败类。你说你小小的一个城主,有什么事需要王爷出手呢” 马慈道“当然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了,你还不配知道” 老头道“城主的大事,无非就是官场。在这东南,加官进爵,也就是平山王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这一句话的事情,是以前了。自从两年前新皇登基,楼堤案起,江南经历了一场大的变动” “平山王再次捡起了诗词歌赋,我想,城主应该没有这么傻,在这个时候要求平山王办事吧” 马慈道“人大多都会被胜利冲昏头脑,帝王将相也逃不出。有些事,要在一个人喜悦的时候去做” 老头道“你现在喜悦吗” 马慈道“喜悦是由内而外的,开心是外在的。我现在啊,不喜悦,也不开心” 老头道“想想喜悦的事情吧,你没有明天了,我是来杀你的。我能做的,是天亮之前杀死你” 马慈道“那还有不少时间,你我这样的人能坐在一起聊天,很有缘分,说说你吧,叫什么名字” 老头道“吴三子” 马慈道“家里排行老三?” 吴三子道“独子,父母只生了我一个。我家取名字很简单,我爷爷叫吴一子,我父亲叫吴二子” 马慈道“如果要是生下兄弟二人,名字可就不好取了” 吴三子道“父母取名的本事很大,没有他们取不好的名字。就算父母取不好,还有本事通天的取名先生呢” 马慈道“替平山王保护他的私生女,感觉如何?” 吴三子道“夜不能寐啊” 马慈道“平山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吴三子道“不好说” 马慈道“是不敢说吧” 吴三子道“都有,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丫头的身份的呢” 马慈道“花费一些时间,慢慢查,总会查出来的” 吴三子道“五十年,我们辗转过很多城池。你一个城主,是不可能查出来的” “你要找王爷帮忙,找的应该是王爷身边的红人,而不是去查一个私生女,这说不通” 马慈道“事情有时就是这么奇怪,真的往往说不通,假的往往有人信。知道了也就是知道了,何必问的这么清楚呢” 吴三子道“我不只要杀了你,还要杀了你后面的人,王爷把丫头交给了我们,我们就要照顾好啊” 马慈道“你一口一个丫头,一口一个丫头,五十年了,很有感情了吧” 吴三子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她要不是王爷的女儿,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头,就更好了” 马慈道“你有孩子吗” 吴三子道“没有” 马慈道“你的问题还是...” 吴三子道“不知道” 马慈道“这倒是一件憾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吴家,要绝后了啊” 吴三子道“出生了便是仆人的命运,还不如不出生” 马慈眯着眼睛道“出生了才有机会,你是毫无机会的了。不过吴四子、五子、六子、七八子” “说不定哪一子就可以翻身呢,为了不让子孙后代做仆人而断了子孙后代可能会翻身的源头” “这不好” 吴三子道“好与不好,你说了不算” 马慈道“对,我说了不算。你的家事,你做主” 吴三子道“你现在后悔吗” 马慈道“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 吴三子道“不后悔就好,后悔也好,反正这是你最后的时候了。就算你不说,与此事有关的人,我也会查的一清二楚” 马慈道“因为丫头,在你的心里,丫头是比王爷更重要的了吧” 吴三子道“不好说” 马慈笑着道“还是不敢说,还是不敢说啊。不过无所谓,你怎么查我管不着,谁会死我也不知道” 吴三子道“你就不觉得我能撬开你的嘴吗” 马慈道“如果要动粗,你早就动了” 吴三子道“我不喜欢武力,但为了你身后的人,我并不介意动用武力。像你这样的文官,一定是扛不住的” 马慈道“不试一试,是不会知道结果的” 吴三子道“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马慈道“死亡而已,都要面对的。有些事,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这让我明白守口如瓶是多么的重要” 吴三子道“你背后的人一定很大,你不敢说也很正常。怎么说你也是一城之主,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想一想开心,不,喜悦的事情” 528 窃国者是为诸侯 马慈笑了笑,笑着离开了人世 吴三子的杀人速度一直很快,这次也不例外,虽然杀的是一个文官,看不出来有多么的快 但马慈笑着离开,表情一点也不痛苦 吴三子站起身,拂乱了棋子,埋了马慈,伴着月光回到了自己家的小院 夜,再次变得安静 吴三子仰面望着月光,月光里洒满了故事 年轻的故事,盗墓的故事,一个被人知道就会杀头的故事 当时,他们停下的地方距离南柯城不足百里,看着眼前的荒山,吴三子很难想象一代君王的墓地会在这里 就像他不能理解诸葛亮的坟墓一样,不过诸葛先生的墓地倒是没有人敢去盗 一行人刚刚停下,就有着一道人影走了过来,消瘦的身影,动作快的像是猴子一样 “老爷,已经探寻好了,从前方十里处进入是最接近墓室的” “罗盘有什么反应?” “失灵了” “这就对了,君王墓,不失灵就见鬼了,墓室大致在什么方位?” “大概五十里,在那里,罗盘转动的最快,我们用东西试过,那里的土,石头,都不一样” “好,你回去吧,进去的活不用你” 消瘦的身影转身离开了,刘老爷拿着罗盘快速地走着,虽然罗盘里的指针晃动不停,但他就像可以看出一些东西一样 刘老爷,是他们偶然结识的,酒桌上的朋友。后来他才知道,刘老爷是盗门的前辈 “刘老爷,墓地不都是讲究风水的吗,这里是荒山,又没有水,是不是有些...” “吴公子,风水指的不仅是看见的山水,你仔细看看这座山的形状,九龙衔月,而且我敢肯定,地下一里之内,肯定有水,这就是龙脉之地” “受教了,那既然这里是龙脉之地,为什么朝廷不在这里派兵驻守呢?” “有人改变了这里的布局,龙气散而不凝,寻常人难以发现,再说,朝廷的人吃饱了撑的来这荒山?” “咱们不就是吃饱了撑的” 刘老爷听了这一句,撇了撇嘴,转过了头,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何时刘老爷手里多了一个烟斗 蓝色的雾气飘上天空,良久,刘老爷站了起来,摇了摇头 “午夜时分,你下去探路” 说完之后刘老爷不住地吸着烟袋,时而看看地面,时而看看天空 “刘老爷,我们该干些什么?” “休息吧,这墓地只有晚上才能进” “这个地方你不是准备了好几年吗,什么时间进都没搞清楚?” “怎么没搞清楚,不是说了晚上进吗,九龙衔月,就在那一刻进去” “那我们出来这么早干什么,晒太阳?” “仔细看看周围,我觉得这事情有点不正常,九龙衔月也是我刚刚才知道的” “您的意思是可能还有别人盯上了这里,那您之前说的改变布局或许是其他人所为,而不是吴王做的?” “希望不是这样,如果是这样,就说明他们为了这一天同样谋划了很久,我们是替他们做嫁衣” “在刘老爷看来,咱们这酒衣皇朝有多少人可以做出这样的改变龙气的布局?” “至少四人,记得之前和你说过,盗门传承至今,一共有着五个派系,分别以金木水火土名闻天下” “刘老爷是哪一系?” “金” “不管有人有人想做渔翁,我们都必须谨慎一下,我觉得可以布置阵法” “你觉得有用吗?” 吴三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转身带着人准备去了,就算杀不了人,能阻拦他们一会也是好的 走在荒山之上,没有发现一丝人的踪迹,或许刘老爷多虑了... 午夜时分,圆月挂在高空之中,像是灯笼一样,猛烈的风吹着山上的沙石 若是从上空看这座山,山峰有九个顶峰,尖尖的,月亮在九座山峰的正中央,隐约间似乎有着嘶吼之声 刘老爷的人解下盘缠,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开始工作,没过一会两人多宽的洞口出现在人们眼中 之前被刘老爷吩咐的探穴人跳了下去,手里拿着火把,等待是最难熬的,猛烈的风难以抚平心中的焦躁 不知过了多久,探穴人爬了上来,说了一句没事,一行人举着火把鱼贯而入,狭窄的甬道里,一行人慢慢的走着 探穴人伸手打开了棺材,本以为里面会有什么金银珠宝,可里面只有一具骸骨,刘老爷上前看了看 指了指下方,探穴人抱起了棺材,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一阵乒乓作响之后,瞳孔中映着金光 这个死去的妃子还真是有趣,把金银珠宝藏在棺材下方的地板下,吴三子走了过去,拿起一本书籍 百花志,翻开看了看,说的都是一些关于花的东西,妃子喜欢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奇花异草 趴下去看了看,这石板上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这么长时间地下的湿润居然没有浸透石板 “刘老爷,你是怎么看出来宝贝在这里的?” “这还不简单,这口棺材的位置,你再看看周围的器物,这里明显是中心,不在棺材里就在下面呗” 话音刚落,一阵石板翻动的声音,一道道闪着寒光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向着众人射了过来 吴三子腾身而起,一道又一道剑法,断折的箭矢掉落一地,孙婉低着头走了过来 “刚才好像是我碰到了什么,对不起” “没事,这不是谁都没有受伤吗?” “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进来不要毛手毛脚的,自己死了不要紧,别拉上我们,这是吴王墓,知道吗?”一名中年人开口说了一句 “对不起” “老沙,说这么重的话干什么,第一次来嘛,姑娘,刚刚你碰了哪里?” “那个花瓶” 刘老爷顺着柳飞絮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伸出手转动起来,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墓室的墙壁突然凹陷了一块 露出一扇青铜石门,上面刻着神秘的兽纹 “姑娘,你可真是个福星” 孙婉笑了笑,吴三子看着这个石门,春秋时期的石门没有错,但这两头野兽又代表着什么呢 刘老爷怎么就知道开始机关的花瓶还可以找出石门呢,这样的双重机关是鬼谷最擅长的 吴三子想不通,也没再想。据刘老爷所说,盗门之下的五个派系,都有探穴人,也就是死士 第一批下墓穴的人 孙婉,是他的娃娃亲,一个傻里傻气的姑娘 一名大汉手持匕首走了过去,身影闪烁,石门砰地一声裂开,倒下 吴三子眯了眯眼睛,这个大汉比之前在客栈里出手的人更厉害一些,上百次攻击都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一个地方 走过石门,是另一间墓室,看这里陈列的甲胄,雕像,像是一个将军的墓室,只是这里并没有棺材 翻遍了整个墓室都没有一点金银珠宝,只是在一座雕像里发现了一张纸,看了之后,吴三子才知道这里的人是伍子胥 这个吴国唯一的一个有才华的将领,他死了,吴国亡了,或许这么说有些偏激了 关于伍子胥这个人,吴三子还是知道一些他的故事的,怎么说呢,这个人很悲剧,很有才华 伍子胥的父亲还有兄长被楚平王杀了,伍子胥一路逃难到吴国,路上一夜白头 到了吴国之后,成了夫差父亲的重臣,后来做了夫差的重臣,公元前五百零六年,他和孙武一起攻入了楚国的都城 掘了楚平王的墓,鞭尸三百,为父兄报仇,自此吴国成为中原霸主,可是晚年的吴王不再信任伍子胥 四海升平,各地俯首称臣,夫差听信谗言,给了伍子胥一把剑,让他自杀,最后伍子胥说了一个要求 他死之后,要把他的尸身吊在姑苏城城头,他要睁大眼睛看着越国杀过来 后来的事情确实像伍子胥说的一样,越王勾践利用吴王身边的谗臣,灭了吴国 而看了甲胄里的纸张之后,吴三子觉得当年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最起码伍子胥不是自杀,这张纸上已经说的清楚 而且这个墓室是吴王所建,如果夫差真的不信任伍子胥,认为他变成了齐国的间谍,还会给他一座墓室? 而且就在自己的墓室周围,要知道,陪葬的人都是君王最为信任的 在古代,没有一个皇帝相信死亡,即使死了,也要做阴间的皇帝,所以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不信任的人陪葬呢 而且从这个墓室里雕像的精细程度还有所用材料来看,这绝对是丰厚的待遇 吴三子突然对自己知道的东西产生了怀疑,或许正像万丈书院的院长所说,朝廷说的东西你不能信 他们说的代表了他们的利益,那些文人写的东西哪个不是粉饰太平。他们写的东西都是统治者的意愿,夫差是个失败者,所以书上把他写的不信忠臣,信谗言,导致吴国灭亡 真是可笑,夫差与伍子胥的交情可是几十年,哪是一个谗臣可以比的 唯一真实的一点可能是伍子胥真的被吊在了城头,因为这里没有他的尸体 “刘老爷,这里是姑苏山吧?” “古代的时候叫这个名字,现在嘛,荒山而已,第二座墓室是伍子胥,那第三座会是谁呢” “想不出来,吴国之中,地位超过伍子胥的,有吗?” “怎么没有,就比如夫差的王后,老娘什么的”孙婉说了一句,吴三子一脸黑线 “孙姑娘,你觉得夫差母亲的墓会在吴王墓周围吗,古人可是很注重纲常伦理的,要是吴王他母亲,怎么说最低也该和夫差葬在一起” “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要说这伍子胥,把人家的墓給掘了,鞭打死尸,真是一个奇人” “那样的时代,很合理,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但这王侯死了和常人没什么区别,要不他们怎么都用机关保护墓地呢” “唉,吴王好歹也是君王,这墓里怎么就没有点剑法,刀法什么的,百花志,伍子胥遗言,这都什么啊,好期待下一座墓室啊” “百花志有什么不好,修身养性,要是没人要就给我吧”孙婉开口说了一句 529 佛家灰火雷霆剑 “孙姑娘,你这是干什么?”看着孙婉把雕像上的剑卸了下来,吴三子不解的开口问道 “还能干什么,这玩意少说得好几千年了,这叫古董,卖出去不少银子呢” “这才第二个墓室,接下来不知道有多少,这把剑真算不了什么,你背着它多累啊” “万一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呢,我给你讲个故事,佛祖曾经带他的弟子到一片花海,让那个弟子采一朵最漂亮的花...” “哦,这个故事我知道,最后这个弟子只是随便摘了一朵,因为他认为最好的或许在前面” “刘老爷,你没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吗?” “从这里的布局来看,那个雕像应该是伍子胥,可他却位于杀阵的中心,想不通,这下一层要怎么进去呢” “这个杀阵说不定不是为了防御,而是恐吓,伍子胥可是以猜测敌人的心理闻名春秋” “有可能,春秋时分留下的阵法再厉害,也熬不住千载的时光,你,去试试” 刘老爷刚刚说完,一名探穴人走了过去,双手抱住了雕像,低喝一声,雕像纹丝未动 探穴人的脸涨的通红,刘老爷说了两句,又走过去三个大汉,所有的目光都紧紧的看着他们 四人搬开雕像之后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四人接过同伴扔过来的火把,跳了下去 突然,一阵红光闪烁,金铁交接的声音从下方传入人们的耳朵,吴三子感觉后背一凉,难道下方有人或者说是僵尸? 僵尸这种东西不知只有苗疆才有吗,什么红毛僵尸,绿毛僵尸,飞天僵尸... 就在人们焦急地等待,大脑不断思考的时候,一只手伸出了洞口 长剑出鞘,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等看到来人之后所有人送了一口气,可听了他说的话之后那一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 “火把有限,墓室很大,剩下三个人死了,下面的雕像会动,而且可以施展武技” 说完之后这个探穴人就倒了下去,刘老爷紧皱着眉头想着他说的话 “这下面可能是一座方士的墓室,他的地位在伍子胥之上,说明能力不同凡响,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方士,什么是方士?” “就像现在的道士一样,会法术” 一行人面色沉重的跳下了洞口,借着火把的光线,吴三子看到了无数的雕像正挥舞着长枪对着他们杀来 腾空而起,一剑刺了出去,叮地一声,雕像身上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留下,接连三次攻击无功而返 不过吴三子却笑了笑,再一次冲了出去,这一次长剑上白光大作,哗啦一声,雕像粉碎,一颗珠子随着碎裂的铁块滚动 吴三子捡了起来,鲜红的珠子,倒是没有见过,这是他们行动的力量吗 在另一边,剩下的人也发现了这样一颗珠子,纵然是盗墓多年的刘老爷也没有看出这珠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突然,一道声音响彻在所有人的耳中,那是长枪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随着这一道声音响起 所有的雕像开始向后退去,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座高达五米的雕像,两颗眼睛上镶嵌着宝石 闪闪发光,像是活着一样,火红色的盔甲,火红色的披风,千年不朽 雕像动了起来,五米长的长枪对着他们横扫而来,呼呼的风声在耳边想起,与此同时,无数雕像又动了起来 “老王,老李,咱们去揍那个大的,剩下的人,坚持住”吴三子说完之后腾身而起,手中长剑雷霆一般刺出 “你们几个去帮他”刘老爷说了一句,几道身影对着火红色的雕像冲了过去,匕首上闪着幽光 砰地一声,吴三子倒飞而出,手掌有些发麻,咬了咬牙再一次冲了上去,长剑上闪烁着白光 拨云见日,刺在了火红色雕像的手臂之上,只留下一道划痕 吴三子气的骂起了娘,防御也太变态了 这一剑,那些小雕像都得破碎...,老王老李他们同样是一片震惊,很难想象几千年之前的东西有这样的威力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剑气瞬息而至,冻住了雕像的一只手臂 “还不动手?,废了它一只手”孙婉大喝一声,又发出了第二剑 吴三子他们闻言对着火红色雕像的手臂砍去,可还是慢了一分,雕像大吼一声,震碎了冰块,零落一地 反手一拳,冲上来的一群人还没有近身就都被砸了回去,长枪擦着吴三子的发丝飘了过去 猛的一跺地面,反身冲了上去,一剑劈了上去,长剑和长枪在半空交织,长枪距离鼻尖越来越近 婉儿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一道有一道剑气挥了出去,长枪被冻住的瞬间 吴三子一个转身 手中长剑刺进了雕像的眼睛,同时一掌拍碎了另一只眼睛,扑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落在了地面之上 胸膛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就在火红色雕像两只眼睛被他打碎的瞬间,雕像张开大嘴 喷出一道红色的火焰,不过此时吴三子的脸上却没有痛苦,反而有着一丝惊奇 伤口看起来虽然挺深,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伤势,就在吴三子倒地的瞬间,老王还有老李冲了出去,向着婉儿的方向冲去 此时的婉儿还有刘老爷派来的人正在和火红色的雕像激战,虽然雕像没有了眼睛,行动多有不便,但动作依旧灵敏 没人敢正面接住他的一枪,就在一行人激战的时候,另一座战场的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睛,火红色的珠子滚落一地 “婉儿,冻住他的两只手,剩下的人,一起攻击脖子” 落地之后再次起身的吴三子开口喊了一句,婉儿一剑又一剑刺出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睛变成了蓝色,像是蓝色的琥珀 多次攻击同时攻击在一个地方,雕像的脖子出现一道裂缝,就在众人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 只觉得身后两道掌风袭来,吴三子转头一看,婉儿面色惨白的倒在了地上,雕像的两只拳头正对着他们砸来 “你们走” 吴三子说完之后周身冒起了火焰,火焰不断地翻涌,恐怖的高温灼烧着地面,长剑上冒着灰色的火焰 插入了裂缝之中,一往无前... 呼啦一声,雕像倒在了地上,灰色的火焰不住地燃烧 火焰熄灭了,吴三子走了出来,刚才的凶险只有他才清楚 走到婉儿面前,蹲了下去,拿出一颗丹药给她吃了下去 “你太傻了,坚持不住也不说一声” 婉儿什么都没说,不知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什么 场上的战斗依旧在继续,不过局面已经想着他们这一边倾斜,小雕像们没有了指挥,就是一盘散沙 各自为战,连一座阵法都组织不起来,没过多久,火红色的珠子散落一地,众人忙着捡,刘老爷走了过来 “刘老爷,那五个人葬身在火海之中,我也无能为力” “没什么,这就是他们的命吧,倒是小兄弟的实力,很强啊,还有这位姑娘,罕见的冰系力量,虽然不在五行之中,但却是变异力量里可以和雷并驾齐驱的,你们两个的组合,很可怕” “过奖了,我们两个差点都被一座雕像给杀了” “这里的雕像这么多,墓室这么大,应该会有些好东西” “或许是什么法器之类的” 话音刚落,脚下的大地一阵颤抖,吴三子手持长剑向着四周望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吴公子,那些红色的珠子都不见了” “老王,你们赶快过来” 还没等吴三子说完,大地在最后一次颤抖之后停了下来,众人置身于绿色的火焰之中 阴森,寒冷,恐怖,在墓室之中响彻 “这是鬼火,我想我知道这个方士是谁了?”刘老爷开口说了一句 “是谁?” “贾斌,还记得之前雕像里那些红色的珠子吗,他们不仅是雕像行动的源泉,还可以吸收他们死亡的力量和咱们攻击的力量” “然后呢,这和鬼火有什么关系?” “在经过一段时间后,红色的珠子会聚集到一起,彼此碰撞,鬼火生” “你这意思这鬼火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确实如此,贾斌了不起啊,你应该听过伍子胥灭楚之时,楚国都城鬼火四起的事情吧” “本以为他只是一个传说,那么这些鬼火我们应该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世间只有一种力量可以消灭他” “什么力量?” “自古以来,世间有两种火相生相克,一是鬼火,二是心火” “这种功法我不会” “吴公子,你不是从佛家出来的吗,不会心火?那你身上灰色的火焰是什么?”刘老爷不解的问道 530 八门金锁镇八方 其实不是吴三子不想学,而是师父说要想学的话最好还是到了第二个层次为好,师傅经过的大风大浪肯定比他多 至于心火这个功法,他只知道很厉害,每个佛家弟子都必须学,可他从没有想过这东西会是鬼火的克星 “有一些原因,所以没有学” “唉”刘老爷叹了一口气 “我来吧” 老王说了一句之后走了出去,站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双手合十,一丝火焰在手指上跳跃 慢慢的,火苗越来越大,变成了一把长剑,黄色的长剑,老王手握长剑对着遍布墓室的鬼火冲了上去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老王走了回来,面色有些惨白,吴三子却在想,天机堂究竟掌握着多少武林门派的秘籍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既然老王在这个时候用了出来,说明信任他,把它当作朋友,那他也不能作出让朋友寒心的事情 他若是说出去的话,天机堂就会面临整个武林的讨伐,这么多年以来,除了青灯教,犯了武林众怒的门派好像没有一个留下传承 在这座墓室中,众人收获颇丰,不仅一人得了一件武器,还得到了众多的金银珠宝,不过众人只是把这些金银珠宝 放在原地,准备出来的时候一起带走 吴三子一边寻找着下一座墓室的入口,一边看着手里这个落满灰尘的法器 上面有这几道裂纹,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断裂开来,这样的一个酒葫芦还可以装酒吗 就在这时,八扇石门出现在众人眼中,分布在八个方位,吴三子仔细的看了看,八门金锁阵 这个阵法,古代有很多人可以布置出来,但是在这里,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伍子胥的好朋友,夫差最敬重的一个人,孙武 孙武这个人,其实不姓孙,而姓陈,这说来就话长了 话说春秋时期,陈国有一个公子叫做完,在那个时候陈国只是一个小国,第一个君主是周武王姬发的女婿 姜子牙被封在齐国,姬发的女婿被封到了陈国,陈国的人都以陈作为姓氏,到了陈桓公的时候 陈国发生了内乱,陈桓公的弟弟杀了陈桓公,史称陈厉公,七年之后,陈桓公的儿子杀死了她的叔父陈厉公,史称陈庄公 陈庄公死了之后,他的弟弟继承了王位,也就是陈宣公,他有一个大儿子叫做御寇 有一年,宣公的宠妃为宣公生了一个儿子,为了讨好这个宠妃,宣公废了太子 陈完是陈厉公的大儿子,又是御寇的知己,看到御寇被废,预感到大祸将要降临到自己头上 所以就逃了出去,逃到了齐国,当时齐国的国君是齐桓公,是天下文明的贤君 到达齐国之后,齐桓公看陈完仪表堂堂,同时又言谈不俗,有经天纬地之才,就让他在齐国当了工正这个官 这是个什么官呢,其实很简单,即使千年之后依旧有这个职位,这个职位在当时只有一个事情要做 那就是管理百工,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管理全国的手工制造业 有一次齐桓公去了陈完家里,两个人在庭院的亭子里喝酒,等喝到尽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齐桓公就说点个灯继续喝,陈完很恭敬的占了起来,开口说道,臣只知道白天侍奉君王饮酒 不知道晚上还要陪着喝酒,实在是不敢奉命 其实陈完在当时的时代说出这样的话是有很大风险的,要知道,那是一个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时代 没有人敢当面违抗君王的命令,更何况只是喝酒这样一件小事,可是齐桓公非但没有不高兴 反而笑着答应了,他听出了陈完的意思,从此以后也更加的欣赏陈完,重用陈完 用酒来完成礼仪,不能无休止的继续,这是义 陪君王饮酒完成礼仪而不让君王饮酒过度,这是仁 此后陈完帮助齐国完成了工盖天下,器盖天下的宏图伟业,这八个字的意思就是齐国的丝织品等等手工品还有器物覆盖全天下 就算是边远的小国之中也有齐国的器物,而陈完还是一个博学多识的人,他编了一本书,叫做考工记 后来陈完归隐山林,改名叫田完,其实这个也可以理解,因为在春秋时期,陈还有田这两个字读音是差不多的 田家成了齐国的名门望族,比起在陈国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田完的孙子叫做田无宇,田无宇有三个儿子,其中有一个儿子叫做孙书,孙书就是孙武的祖父 孙书为什么姓孙呢,这是因为在齐景公的时候赐姓的原因,皇帝赐姓他们是必须接受的 所以说孙武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有渊源有军事传统的贵族家庭之中 传说孙武在少年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于军事的热烈兴趣 孙武年幼的时候,教导他的一个私塾先生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戍 年幼的孙武就问,什么是祀,什么是戍 私塾先生就说祀就是祭祀,戍就是战争 孙武就说祭祀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怎么可以和战争放在一起说成是国家的大事呢 私塾先生觉得十分奇异,什么都回答不出来 孙武接着说,只有兵才是国家的大事,君臣都不能忽略的大事 在孙武八岁的时候,就进了齐国朝廷办的学宫学习军事。在六艺之中,孙武最注重的就是对于射还有御的学习 孙武军事上的才能开始凸显,成了贵族中的佼佼者,到了青年时期,孙武开始了他自己的梦想 做一个叱诧沙场的大将军,可是当时的齐国太强大了,没有人敢去招惹,所以他就去了吴国 和伍子胥成为了好朋友,做了夫差手下的大将,孙武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灭掉楚国 可是当时的楚国,比吴国要强大太多了。土地,军队是吴国的几倍,青年的孙武想出了这样一个计策 那就是让楚国永远处于一种疲惫的状态,孙武把军队分成三个部分,每一次用一支军队去袭击楚国的边境 周而复始,楚国军队疲于奔命,吴国却是整装待发 孙武在楚国都城之下摆出八门金锁阵,杀入都城 自此,兵圣之名名扬天下,吴国越来越强大 伍子胥的死让孙武寒了心,他深知飞鸟尽量弓藏的道理,也就隐居深山,开始著书立说,后人称之为孙子兵法 八门金锁阵,是孙武最为擅长的阵法,一共有着八扇门,分别是伤门,社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休门,生门 八扇门一一对应,伤门对应离卦,社门对应坤卦,景门对应兑卦,死门对应乾卦,惊门对应坎卦,开门对应良卦,休门对应震卦,生门对应薏卦 八门不仅掌生死,而且与周易相融,更为的复杂 八扇门,到底那一扇才是生门呢? 就在吴三子这般想着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走向了这八扇门 离锋连忙叫住了他们,万一走向了死门怎么办 “诸位朋友,这是孙武的八门金锁阵,不要进去了,一起找出生门再说吧” “孙武是谁?” “兵圣” “没听过” 离锋一脸黑线的看着孙婉,不知道还敢乱走,那不是艺高人胆大,那就是一个字,蠢啊 “吴公子,盗墓的本事我们还是有一些的,但这阵法的事我是无能为力,拜托了”刘老爷开口说道 “我尽力吧,这可是兵圣留下来的” “吴公子,我来帮你吧,阵法我多少还是会一些的” “没看出来李公子还会这个?” “怎么说李家也是贵族好吧,也打过仗的,虽说我没有成为阵法师的天赋,但军阵看得也不少” 两人聊了几句就沿着这八扇门开始走动,吴三子的眼中金光闪闪,双手挥动,一条条丝线在手中转动 老王则是滋滋有味的看着,时不时地惊叹一声,时间过的很快 孙婉已经睡醒了一觉 看着这两个人还在走来走去,刚想张口催促他们一下,看着老王噤声的动作 孙婉躺了下去,继续睡,虽然已经睡不着了,“这地面还真是凉”,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还是山里好” “老李,孙武说过的最经典的话是什么” “兵者,诡道也” “不是这句” “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是啊,你能不能想一些和阵法相关的?” “不动如山,动如雷霆,疾如风徐如林...” “就是这句,诶,李公子,你这兵法是倒着看的吧,怎么顺序反了?” “都什么时候你还在意这个?前两句比较出名好吧,难道你记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顺序记的?” “那倒不是,不过对于我们有用的是后两句,孙武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刚出生的孩子像是刚种下去的小树,需要修剪才能成长” “什么意思,把孩子比作小树,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他是一位军事天才你可不要忘了,小孩子代表着生...” “明白了,徐如林就是生门,只要我们找出这个门,就可以进去,可是怎么找呢?”话还没说完,老李就接了过去 “这扇门与其他七扇门是不一样的,虽然只是细微的差别” “吴公子,快找吧,都等不及了”刘老爷站起来说了一句,说完之后继续叼着烟斗,喷出蓝色的烟雾 “是啊,吴大公子,我这一觉睡醒你们还没找出来呢” “孙姑娘,你以为这事情这么容易,这么半天没吃饭,都快饿晕了,就别说风凉话了,很费脑子的好不好”老李转头说了一句 531 九曲迷魂百花志 吴三子向前走了两步,手中的灵线不断的变化,若是细细看的话,灵线的形状和八门金锁阵是一般无二的 脸上的汗珠不断的滴落,吧嗒吧嗒,像是乐曲的节拍一样 吴三子停了下来,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紧紧的盯着快速转动的八扇门,蓦然,吴三子冲了出去,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呼呼的风声消失不见 长剑插在了一扇门上,疾如风徐如林,说的就是这一扇门,仅仅知道军阵而不知阵法的话是无法理解的 看来孙武这个圣字没有那么简单,应该不仅是军事上的 一行人打开朱红色的石门鱼贯而入 这历经千年而没有变色的朱红色颜料引起了吴三子极大的兴趣,不过他还是瞅了一眼就走进了甬道 甬道之中各种机关遍布,众人足足花了两三个时辰才走进孙武的墓室,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 可是刚一进去,吴三子他们就被震惊到了,遍地的金色兵勇摆成一座军阵,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在兵勇们的后方,有着一尊金色的雕像,威武不凡,一行人走进了兵勇之中,可是走了半天都没有走到对面 “唉,又走进阵法里来了”孙婉说完之后腾身而起,想要飞过去 可就在她飞起来的一瞬间,兵勇动了,伸出手对着孙婉抓去,与此同时墓室的石壁不断颤动,一阵阵箭雨袭来 孙婉叹了一口气,落了下来,说也奇怪,落下来之后那些兵勇又变成了雕像的样子 “看来孙武是要我们走出他的阵法,圣人的阵法,只能碰一碰运气了”吴三子说完之后迈步向前走去 “还能怎么办”孙婉无奈的说了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四周的兵勇没有一丝变化,人们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无奈还有愤怒 “这走出去要什么时候,飞又飞不得,打碎了也没有用,两位公子,你们都是擅长阵法的,能不能...”刘老爷开口说了一句 “正在想” 确实,他和老李说了一路,但还是没有想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阵法,突然,吴三子的耳朵动了一下 这一路走来,他的耳朵动了九次,吴三子猛然间冲了出去,一剑斩碎一尊雕像 令人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这一尊雕像毁坏之后并没有复原,反而是随着它的倒塌,一大片雕像接二连三的变成碎屑 “吴公子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九曲迷魂阵,九个阵眼,找到它们就可以了” “这里的雕像一模一样,公子是怎么找出来的?”刘老爷走过去问了一句 “听” “这里的阵眼其实是运动的,只是很快,快到让我们觉得几乎是不动的。当我们快要接近它的时候,它就会移动到另一个方位” “公子的意思是只有阵眼会动,这不应该吧,九曲阵是仙阵,再加上迷魂阵,若是只有阵眼可以动,那岂不是亏了仙阵之威” “谁知道呢,能破阵就行了”吴三子说了一句之后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注意听着 没过多久,九个阵眼被一行人劈成了碎屑,墓室变得空旷起来,来到金色雕像的面前,众人看到这样一句话 盗墓者,吾送你一句话,来到这里,算是你的缘分,兵法十一卷,你可以取走,仔细研读,定是一代名将 当然这些话是吴三子翻译给他们的,毕竟这一行人之中只有他懂得一些春秋的文字,而且还是没有统一的吴国的文字 离锋找到了那十一卷兵法,揣在了怀里,看着孙武的雕像,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孙武这么做确实是一个圣人,他不希望他的兵法在他死了之后化为尘埃,就像他说的那一句 兵者,君臣不可不察也 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有说话的资格,吴国称霸中原,夫差开个宴会,天下诸国谁敢不来 他知道进来的会是盗墓者,但他还是要把兵法传给他们,这就有点胸怀天下的意思了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盗墓是最为低贱的行业,一夜暴富的银子也带着尸臭味,而朝廷对于盗墓者的处罚是最为严格的 远远超过死刑犯的待遇,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是个将军,墓室里没有金银珠宝很正常,孙姑娘,就别抱怨了” “我不是抱怨这个,这里连个兵器都没有...” “这确实奇怪” “或许是生前见过了太多,所以死后想清静一些吧”吴三子看了孙婉一眼,开口说道 “这盗墓啊看的是运气,谁会想到咱们会碰上这样的墓主呢”刘老爷开玩笑似得说了一句 众人谁都没有去动孙武的雕像,很是默契,或许雕像里会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或许是那一句话让他们的心里产生了一些被他们遗忘很久的东西吧 在这之后,众人又走进了几座墓室,妃子们的墓室还有陪葬宫女太监的墓室 收获上无非就是金银珠宝,首饰之类的,倒是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吴三子突然想起了那本百花志,如今正揣在孙婉的怀里,它的主人会是谁呢? 在一个角落里,离锋捡了一颗珠子,金色的珠子,觉得挺漂亮,做个装饰品应该不错 看着眼前巨大的青铜石门,上面雕刻着数不清的野兽,面相狰狞,其实这些青铜野兽吴三子倒是研究过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毕竟没有留下他们的记载 这些野兽在祭祀的时候用得最多 上古时期,人族十分弱小嘛,就连普通的野兽都打不过,睡觉的时候要在山洞外面生一堆篝火 不知什么时候人们学会了祭祀,开始祈求上天,上天确实很灵验,当年黄帝大战蚩尤的时候 不就是天上的神仙帮了忙嘛 后来人族越来越厉害 但有一样东西人族一直征服不了 那就是天地的变幻无常,旱涝灾害等等等等,所以人们就开始制作青铜器 一是用这些青铜器吃饭,做乐器,二就是为了祭祀,让上天不要降灾 为什么要用野兽的铭文呢 因为野兽是人类早期最大的敌人 把他们作为祭品是理所应当的,吴三子对这一点是相信的 青铜石门的轰隆之声打断了吴三子的思路,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刘老爷已经带着人凭借着盗墓的经验打开了墓室 大门刚刚裂开一条缝,一阵烟雾就飘了出来,黑色的烟雾伴随着墙壁上不断流下的透明液体 七八个站在石门前面的大汉瞬间变成了白骨,转眼消失不见,其中就包括探穴人,百毒不侵的他们在这里化作了乌有 “把首乌含在嘴里,这是尸毒,千万不要让这些液体碰到身体,那些东西是毒水”刘老爷说完之后带着人不断的后退 尸毒扩散的速度相当快,还有地下不断流淌的毒水,幸亏众人在后退了一会之后做好了准备 一道道身影凌空而起,拔起长剑在墙壁上,地面上一剑又一剑的刺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看不见尸毒的行迹了 “刘老爷,多谢了” 吴三子清楚,刚才若是刘老爷不说这是尸毒的话,而是只告诉他自己的人,那么他们必死无疑 吴王墓的宝藏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了,而刘老爷这么做却是有着另外一层担心,吴王墓里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但从这尸毒来看,绝对凶险无比,就算他杀了吴三子他们,真的就能独吞这里的宝藏吗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动手的,一个个身份高的吓人,万一逃出去一两个以后就没有逍遥日子了... 还没等他们走进墓室,一只红色的爪子就伸了出来,紧接着一道红色的身影对着众人扑了过来 身后跟着无数的五颜六色的同类,众人陷入一场惨烈的战斗 “他们是僵尸,没有疼痛的感觉,所以不要想他们会躲避你的进攻,他们会的只有进攻,你们尽管进攻就好了,首乌在,僵尸毒没什么” “刘老爷,您也盗了这么多年的墓,有没有什么办法,这僵尸太多了,等我们杀完不知道要过去多久,体力有限啊” “找到指挥它们的僵尸王,以我的经验,他一定会在重重保护之中” “我有一个办法” “说来听听” 吴三子穿过无数僵尸,一边打斗一边对着刘老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刘老爷点了点头,派了十几个人跟着离锋 回到朋友们身边之后,吴三子把孙婉还有老王叫了过来,之所以是他们 他们要去干掉的是僵尸王,孙婉的剑法可以瞬间冰冻他们,老王有着心火,这应该很克制活在黑暗中的僵尸吧 还有自己的灰火,再加上刘老爷派给他的十二个探穴人,他们可是用毒的高手 只要让他们突破僵尸们的防御,这四重杀招,他就不信僵尸王可以受得了,不死也得脱去一层皮,除非这个僵尸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夫差变的 532 五大家族之李家 伴随着身后的厮杀声,吴三子一行三十多人向着僵尸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要想找到僵尸王,只有一个笨办法 那就是拼命的冲杀,哪里的阻碍最大,哪里就有可能是僵尸王藏身的地方,经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战斗之后 吴三子他们发现僵尸的弱点是他们的眼睛,若是刺瞎他们的眼睛,他们就找不到他们的具体方位,而是胡乱的攻击 吴三子他们利用这一点,让僵尸们互相残杀 可是没多久,那些被刺瞎的僵尸,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这个僵尸王倒是聪明,可是这样的话不就成了活靶子,任人宰割吗 众人一路前进着,吴三子大致确定了僵尸王在哪一个方位,但是他没有急着进攻,而是绕了几个圈子 慢慢的靠近着,这是他经过孙武墓室的时候想到的,若论兵法,他可不是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若是孙武在天有灵,或许可以看到吧,他要做一场完美无瑕的战斗... 一道剑芒闪过,吴三子大喝一声冲了出去,其余众人紧随其后,组成了一座小的阵法,三才阵 至于刘老爷的那十二个人,吴三子则是把他们放在了三才阵之中,术业有专攻嘛,这十二个人真的只会用毒而已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种实力,被他们近身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僵尸们拼着命的对着他们冲来,三才阵的威力开始显现,或者说人类的智慧开始显现,面对数量众多的 僵尸,皮糙肉厚的僵尸,吴三子他们就像是上古人类对战野兽一样,靠着阵法一路向前 不过离锋却有着一丝担心,万一这僵尸王跑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众人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时不时地还要后退一些,就在这时,所有的僵尸开始后退 几百只黑色的僵尸出现在离锋的眼前,感受着他们身上冰冷的寒意,三才阵运转 黑色的僵尸一起扑了上来,黑色淹没了吴三子他们的身影,一声声嘶吼,黑色的,红色的血液横飞 如果僵尸流出来的液体可以称之为血液的话,地面上一具具黑色的僵尸躺着,身上剑痕无数 有的僵尸漆黑一片,那是探穴人的杰作,三十几人再度汇聚到一起,这些黑色的僵尸比那些外面的厉害多了... 打斗依旧在继续,不知什么时候,三才阵被陆续赶来的黑色僵尸破解,三十几人各自为战 看来僵尸王已经生气了,派出了越来越多的黑色僵尸,一声惨叫,一名探穴人死在了几十只黑色僵尸的包围之中 不过在他死之后那几十只僵尸没等离开就被死去的探穴人化作的毒气杀了个干净 吴三子大喝一声冲了出去,其余人在地面上向着吴三子的方向靠拢,他这个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 他要让僵尸王认为他们不是来杀他的,而是杀那些黑色僵尸,看着自己的子民不断被杀,他愤怒了 这就好办了,接下来只要一个人的死亡就可以让僵尸王激动的内心稍微平静一下,让他产生一种 他的敌人不过如此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放松警惕,但是骄傲肯定是有一些的 十二个探穴人不知道他们一开始就被当做了棋子,一枚死棋,是啊,那个探穴人的死在人们眼中完全是意外 三才阵被迫,众人各自为战,谁会有什么样的命运都不好说 一道道身影慢慢的靠近着,吴三子目光一凝,金色的僵尸,周围有着九头紫色僵尸,外围有着一百多黑色僵尸 “第一波进攻,一刻钟之后后退,第二波进攻,半刻钟之后撤退,第三波进攻,一招而退,第四波进攻,全力拼杀,干掉僵尸王” “吴公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为什么要等到第四次进攻才拼尽全力呢?”孙婉开口说道 “孙姑娘,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学会变通,僵尸王打退了我们三次进攻,但我们就像不死的小强一样,你说他会怎么想?” “只有进攻,或许会亲自动手,公子这是示敌以弱然后背水一战,但是万一僵尸王实力超绝...”老王开口说了一句 “那就只有背水一战了,若是在他大意的情况下还杀不死,只能说我们和吴王墓没有缘分了” “哈哈,佛家出来的人都喜欢说缘分两个字,诶,我听过一个笑话啊,这么说的,姑娘,我看咱们两个有缘,而且这有缘的地方就在姑娘的香闺之内” 老王说完之后众人一阵哈哈大笑,吴三子则是一脸黑线,佛家出来的人也是有着败类的,这一点吴三子很清楚 可是天下又有哪个势力可以天下皆浊我独清呢,他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想要影响所有人,他可没有这样的实力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会阵法啊,战术不用改,地点改一下就可以了,把僵尸王引到我布置阵法的地方” 吴三子说完之后双手挥动开始布置阵法,其余众人抵挡着黑色僵尸的进攻,为吴三子赢得时间 第一次冲锋,一刻钟,七人受伤,第二次冲锋,半刻钟,十一人受伤,鲜血滴落在地面之上,殷红 第三次冲锋,一招而退,没有人受伤 紫色僵尸们冲了上来,因为黑色僵尸在吴三子他们的三次进攻之下损失殆尽,吴三子他们不断后退 突然,所有人同时转身,凌空而起,对着僵尸王扑了过去,孙婉手持长剑洒出一道又一道剑光 瞬间冰冻住僵尸王还有他身边的三头紫色僵尸,吴三子老王老李紧随其后 灰火疯狂的燃烧,长剑上泛着白光,右手上雷光闪烁,一拳,一剑劈在了僵尸王的身上 长剑深入身体,与此同时老李的威力不俗的剑法,老王的心火同一时间打在了僵尸王的胸膛之上 剩下的七名探穴人十四只手印在了僵尸王的大腿之上,一声嘶吼,震耳欲聋,冰块碎裂,几人倒飞而回 静静的看着这个僵尸王,意料之中的倒塌没有出现,反而是慢慢的走了过来,胸膛上的伤口用开膛破肚来形容也不过分 生命力真是顽强,吴三子心底感叹了一句 “再来一次” 话音落,一行人再一次冲了出去,身后有着无数风声响起,正是快速赶回来的紫色僵尸们 又是一轮攻击落在了僵尸王的身上,这一次,僵尸王倒了下去,吴三子说了一声快走之后带着众人一路狂奔 遇上黑色僵尸,红毛僵尸什么的阻拦,直接就是杀了过去,僵尸王都死了,也不用再隐藏实力了 嘶吼声震得墙壁不断发抖,或许这就像是国葬时的乐曲吧,可他实在听不出僵尸们的嘶吼有什么旋律 既然你们很痛苦,那就让你们解脱吧,出家人慈悲为怀,吴三子打了一个响指,双手合十,像是在拜祭 轰的一声,僵尸王的尸体四分五裂,无数金色的液体向着四周溅射,无数僵尸被金色的液体夺取了性命 那九只金色的僵尸更为凄惨,不仅被金色的液体腐蚀,还被困在离锋的阵法之中,没有留下一具全尸 就像那几个被尸毒杀死的人一样,尸骨无存,剩下的幸存的僵尸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他们绞杀的干干净净 “吴公子从军的话说不定可以像慕容白一样,名震天下,一座阵法布置在僵尸王的身上,另一座布置在他的周围,厉害” “对于一人之下,我没什么兴趣,还是江湖好,无拘无束” “一人之下,只受一个人的约束,多少人为了这个头破血流” 听到老李这么说,吴三子想起了那一段生活,血色的生活,曾经他很喜欢杀戮,战场上纵马飞奔 长剑染血的快感,但这样的生活久了,也就没有了滋味,他对于名利倒是不怎么在意 战场上,曾有太多人留给他太多的背影,染血的披风在落日下拄着长枪,这是他第一瞬间想到的背影 黝黑阴冷的墓室之中,吴三子再次热血沸腾起来 “人各有志吧,对了,李公子,李家在京城主要做些什么,我有个开商会的朋友” “做些丝绸,瓷器生意,基本上什么都涉猎一些吧,你可以让那个朋友去找我,或者你让他去找李家在各个城镇的负责人” 丝绸,瓷器,邻国对于这些东西的需求可是相当的大,总是找借口在边境上摩擦生事 这也能理解李家为什么是五大家族之一了,这两样东西的一年的银子足以打造一支军队若是武者的话,那肯定是上好的兵器,上好的功法 这些贵公子说话都比较谦虚,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财不露白,富不外显,丝绸瓷器应该是垄断而不是涉猎吧...... 533 吴人何苦怨西施 “好,有时间的话我让我那位朋友去找你,对了,紫竹城你们李家的负责人是谁?” “千里香” “哦,那公子听没听过李武这个人?” “没听过,你不会认为所有姓李的你认识的都是李家的人吧?” 吴三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他是谁?”老李问道,在他心里,吴三子能够说出来,而且把那个人和李家联系在一起,他应该听过才对 “一个江南的商人,前些日子去了紫竹城,耀武扬威”说完之后吴三子看着老李的眼睛,想要看出一些什么 “日后若是相见,可以引见一番,皆是商人,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聊。武公子很关心紫竹城的事情” “可以,紫竹城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城池” “吴公子,你来看这是什么?”孙婉开口喊了一句 踏着遍地的金色的,紫色的,白色的血液,吴三子走了过去,看着那具金色的尸体,如今尸体已经消失不见 反而在地上留下了两行字迹,真是夺天地之造化 侍武者灭,侍文者亡,千龄只有忠臣恨,化作姑苏血满山 这话应该是夫差说的,那么这具金色的僵尸就是夫差了,那他的名闻天下,称霸中原的夫差矛又在哪里? 等等,千龄,夫差真的活了上千年?刘老爷说的是真的?吴三子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像蚯蚓似的东西”孙婉开口问道 吴三子把那两句话说了一遍,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行人就这样进入了墓室,最后一间墓室 人数上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虽然吴三子他们用计杀了僵尸王,但是小僵尸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紫色的僵尸也不是吃素的... 刚刚推开墓室的门,一阵凉气扑面而来,这里倒是没有什么机关陷阱,或许是夫差一生计策用的太多 死后想要清静一些吧,就像一些高人隐士一样,死之后总要把自己一生所学埋在什么地方,等待有缘人 放眼望去,这似乎不像是一代君王的墓室,因为这里比之前看到的都要凄凉,没有金银珠宝 只有一副画,一杆矛,吴三子想,那应该就是夫差矛了,没有人走过去,他也没有动,而是看向了那一幅画 虽然年代久远,但这幅画保存得相当完好,画上是一个女子,年轻貌美的女子 歌月徘徊孤楼前,舞影零游群雄间,星掩愁云夜露寒,敛容拜月玉消残 翠裙飘枭缚青鸾,倘无弱女红颜媚,眉黛促成游子恨,柳带何需百宝妆 越有丽姝,越有女兮,凤鸣凤翔,竹罗有美纱兮,濯濯清泉,明眸渺渺,蛾眉黛黛,地无神语 画上的女子正是那个被骂了几千年的西施,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唉,天下大事,岂是一个女人可以决定的 何况那个时候,后宫是不干政的,吴人何苦怨西施,越国亡来又是谁? 就在这时,画上的女子突然动了起来,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当梦中的女子来到你的面前 是一种什么感觉,恐怕不是兴奋了,而是一种恐惧,因为这个女人正拿着夫差矛对着你杀过来 飘然若流风之回雪,艳丽的外表下有着无限的杀机,矛未至,寒意已经充斥了身体 突然的变化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西施已经杀到了吴三子的眼前 长矛划过,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灰色的火焰汹涌的燃烧着,吴三子身形一闪,冲了出去 长剑上光芒闪烁,照亮了整个墓室,右手之上雷光闪烁,砰地一声,长剑断裂,攻势瞬间消散 西施出了一掌,轻飘飘的一掌,吴三子飞了出去,甩了甩手腕,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人们加入了战斗,慢慢的,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探穴人的毒对她没有效果 阵法没有用,五重杀阵连一道伤痕都没有留下,西施的身法出奇的快,可以同时接下七个人的进攻还可以反击 这个时候夫差矛的锐利就显现出来了,一般的兵器还没有碰在一起就已经承受不住,开始断裂 就在这时,刘老爷慢慢地走了过来,手中一把黑色的长剑快若闪电般的脱手而出,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西施的脸色变化了一下,提着长矛对着黑色的长剑劈了下去,无形的火花闪烁,呼呼的风声在墓室回荡 长剑碎了,化作一点点寒芒,骤然对着西施汇聚而去,一声轻喝,西施吐了一口鲜血,面色有些惨白,脸上阴晴不定 手中的长矛不断的颤抖,眼睛中时而平静,时而有一种暴跳如雷的感觉 “你们还在等什么?”刘老爷大喊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希望能找到修仙的功法,要不然太亏了 正在震惊于西施到底受了多么重的伤的人们如梦初醒,施展着各种各样的武技冲了上去 吴三子双脚猛踏地面,虽然距离是最远的一个,但没过一会,他就来到了老王老李他们的身旁,彼此看了一眼 西施突然跳起了舞,很美,但不是那种艳丽的美,像是妓院的舞女一样,而是有着一种清冷的感觉 没有人注意到,墓室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众人来到了西施的身前,各种各样的武技出手 西施停止了舞蹈,眸子像是寒冬腊月,吴三子似乎看见了她嘴角的一丝微笑,西施抬起了手 轻轻一点,夫差矛化作了蓝色,碎裂,对着众人扑面而来,有人阻挡,有人前进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碎裂的夫差矛像是没有形体一般,没有人可以阻挡它的前进,等到它临身的时候 所有人才明白过来,他们小看了西施,看着冻成冰雕的人群,西施笑了笑,这么多年,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夫差,我守护了你不知多少岁月,还是没有死去,不能和你团聚,当年你为何要耗费你所有的功力制作这样一幅画 我长生又如何?没有你,有什么意义?这么长时间,我宁愿死去,今天,夫差矛碎了,西子画终有一日也会消散,快团聚了... “这里没有宝藏,只有一副画,千年来不知来了多少人,最后的下场只有死,谁都不能扰乱夫君安息” “你说为什么呢,人都死了你们还要折腾,你们是越国的人吗,夫君都已经...,中原也已经让给你们了,死者为大,你们的大王这一点都不懂吗?” “姑娘,越国已经灭了,现在是三千多年后了,这个国家叫酒衣皇朝,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这就带着他们离开” “你怎么可能出来?”西施的脸上满是疑惑,那一招西子望月当初可是连越王都困住了的,这个少年比越王还要厉害? 这几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武者都这么厉害了?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让他杀了我呢 “或许是缘分吧”吴三子答了一句 “带他们离开可以,那要看你能不能救得下他们” 话音刚落,西施一掌拍了上来,不再轻飘飘,反而有着锐啸之声,吴三子双手合十,身上金光闪闪 正是大罗金身,同样一掌拍了出去,至刚至阳的金刚掌,另一只手上雷光闪烁,这一掌若是不敌 它还可以出霹雳掌延缓一下时间,西施猛然间一个加速,对着面门拍了下来,嘴里说了一句什么没人听清 吴三子动了,另一只手快速挥出,这西施是要杀自己啊,一招定胜负?哼,可没有这么简单 拳拳相撞,吴三子眨了眨眼睛,什么情况?他一点伤势都没有,西施的手掌上一丝力量都没有 吴三子跑了过去,看着若隐若现的西施在他眼前消失,他似乎再一次看见了西施嘴角扬起的笑意 看着墓室墙壁上空白的画卷,离锋伸出手摘了下来,卷了起来,拿在手中,在墓室中转着,他们的冰冻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让他用不死火去烧他们吧,万一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住这寒冷与炎热的极致转换怎么办 就算可以,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这么做的,这里还有着一位女性,若是万一控制不好,那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自己都还没有绝对的把握,吴三子就这样在墓室里转着,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西施是怎么死的?” “我说我杀的,你信吗?” “信” “诶,婉儿,我记得你修炼的也是冰属性功法,怎么会被冻住呢?” “西施施展的是阴冰,我学的是阳,她的实力你也见到了,没办法” “对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机会问你,你是在哪里学到的武功啊,还有,十万大山里有你的玉佩,怎么回事?” 吴三子没有问婉儿为什么会率先破冰而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感觉婉儿越来越有些神秘了 人的身上都有秘密,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他又何必什么事情都清楚,有时一定的距离才会有一种安全感 什么都清楚的人,往往什么都不清楚 杂,不代表精 就像他一直不想学类似于天眼这样的武技,他不喜欢这样,最起码他不会这样对待朋友,朋友让你知道的你就知道 不让你知道的你知道了反而不好,信任永远都是建立在平衡的基础上的 534 孙婉夜行红衣离 侍武者灭,侍文者亡,千龄只有忠臣恨,化作姑苏血满山 月光里总是洒满了故事,这让吴三子不禁有些惆怅。他当过兵,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军队 去了四大军队之一的寒山军,在那里,他学会了吃苦,学会了坚韧,这是他迄今为止还记得的仍然受用的本事 也正是在军队之中,他见到了很多至今想起来仍然会鼻头一酸的背影,苍老的年轻的宽阔的消瘦的 战场是没有感情的绞肉场,而他,却体会到了最有感情的背影。无数背影,撑着他,活了下去 正是在那茂密的十万大山里,他遇到了孙婉,一个自称是江湖人的女孩,当时她还没什么本事 打不过自己,自己却被她打败 那一次的萍水相逢之后,她便失去了踪迹。再见面之时,他和她,都已经是很厉害的高手了 他去了佛家,拜在了七长老的门下,他离开了佛家,下山闯荡江湖,也算是小有名气,身边有着三四十位朋友 老王是他离开佛山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同路,慢慢就成了朋友。自从离开吴王墓之后,吴三子时不时就会想 老王是不是天机堂派出来的,为了佛家的武艺还有一些隐秘 什么时候遇到的老李,他记不清了,不过他也没想到老李会是五大家族的人。五大家族,哪怕是王爷,都要礼让三分的 自从他和孙婉知道各自的家族都是仆人之后,他们两个一起到了王爷府上,那个时候和老王他们两个还有一些联系 在带着丫头离开之后,四处辗转,他们就断了联系。他们,是不能和任何人有太多的联系的 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安安稳稳的,无忧无虑的度过这一生。可今夜,马慈居然知道丫头的身份,他的后面,是谁呢 老妇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出是谁了吗” 吴三子道“没有,一个文绉绉的书生,什么都不肯说” 孙婉道“他抗住了?” 吴三子道“我没有动粗,他是不会说的,你去了也是一样” 孙婉道“那怎么办” 吴三子道“先离开紫竹城再说,幕后之人一定是位高权重的,敢对王爷出手的人,对吧” “马慈这条线断了,我们就一点线索也没有了。这事情啊,还得王爷亲自来处理,我刚刚想过” “我们离开紫竹城,明日,马慈死亡的消息就会传出去,一旦那个幕后之人找寻我们的话,王爷应该可以查出来” 孙婉道“这是用我们自己做饵啊” 吴三子道“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果那个人还在意丫头的话” 孙婉道“马慈一死,那个人可能会收手的” 吴三子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只要有可能,我们就不能放过。你去找王爷,当面和王爷说” 孙婉道“我们可以写信” 吴三子道“不安全” 孙婉道“你小心” 吴三子道“放心吧,我很厉害的” 孙婉道“我去准备了” 吴三子点了点头,孙婉转身回了房间,吴三子抬起头看了看月亮,月光中总是洒满了故事,别人的故事,自己的故事 ...... 赵地遥望着紫竹城,心中暗暗发誓,五年之内,他一定会杀回来 就在赵天带着土匪杀入紫竹城的时候,山上同时发生了一场惊险的战斗。对于赵地来说,异常的惊险 人不多,五十余人,皆是官军。在山上搜寻着有可能没有参战的土匪。他们没有找到任何人 山上的五百土匪被那两个江湖人杀了个干干净净,赵地躲在院落的地下甬道之中逃出了山 不用细想,城中是马慈设下的重重埋伏,大哥不可能回来了。不过他有把握,五年之内,灭了紫竹城 赵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时的方虎和萧红衣,骑着快马奔驰在夜色之中,三天的时间,他们赶到了青狮门,从山脚沿着台阶向上走 方虎道“这就是我们青狮门,很气派吧” 萧红衣道“好像也不是很气派,山也不大,牌匾也不亮” 方虎道“似乎是不怎么气派,这么久没有回来,门派都变了样子了” 萧红衣道“这的风景还行”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了山门处,守门的弟子拦住了他们,“二位是...” 方虎道“我叫方虎,是掌门的三徒弟,你通报一下吧” “好,稍等” 守门弟子疑惑的转身走进了门内,老掌门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三徒弟了,不是只有两位弟子吗 守门弟子去了后山,站在山洞之外,恭敬地说道“弟子拜见掌门,外面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男的,说是掌门您的三徒弟” 山洞内传出一道飘渺的声音,“另外一人呢” 声音越来越近,出了山洞,人也随之出了山洞。身穿白衣,手中一把木剑,正是方达 “另外一人,是一位身穿红衣的年轻女子” 方达大笑着道“小虎本事大了,居然带了一个姑娘回来,走,去看看” 方达在前面飞快地走着,守门弟子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山门处,方虎见到方达的一瞬间,眼神有些恍惚,时间过得真快,师父已经满头白发,岁月蹉跎啊 方虎道“弟子方虎,拜见师父”,方虎抱拳,弯腰行礼 方达挥了挥手,道“进来说,进来说” 方虎还有萧红衣跟着方达去了后山,山洞前有一块巨大的青石板,方达缓缓坐了下去,道“坐吧,坐下说” 方虎道“师父老了” 方达道“咱们都老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还活着,你冲回去之后,这么多年,都发生了什么” 方虎将这么些年的故事细细的说了说 方达道“你是一个命大的人,有福气。你回来了正好,副掌门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休息几天,咱们公布整个门派” 方虎道“大哥还有二哥呢” 方达道“狼儿下山了,跟着楚英去做一些事情。大虎在我们和白雪斋决战的时候,战死了” 方虎道“唉” 方达道“你二师兄的拳很重,让白雪斋的人吃尽了苦头。可惜了,到最后连尸骨都没有留下来” 方虎道“楚英是谁?” 方达道“一位世子殿下,这事你就不要问了。有你大师兄出手,不会有差错。对了,这位姑娘是” 萧红衣道“雪楼,萧红衣” 方达道“雪楼,姓萧,萧家的后人吗” 萧红衣道“是” 方达道“你们能遇到一起,很有缘。多谢萧姑娘救了老夫的徒儿,不过咱们这青狮门,小门小派,实在不敢和雪楼有所瓜葛” 萧红衣道“雪楼已经灭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方达道“你觉得你父亲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吗?没有,不可能结束的。朝廷,一向都是斩草除根的” “没有任何的江湖势力,愿意和清尘卫作对。青狮门实在是不敢多留姑娘,还请萧姑娘理解” 方虎道“要不,留下吃一顿饭吧。我们赶了一天的路,还没有吃饭呢” 萧红衣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忙。来这里也是因为这里的风景不错,掌门不要多想” 方达道“多谢萧姑娘理解” 方虎道“对了,师父,那把剑,您打造出来了吗,让徒儿开开眼界” 方达道“打造出来了,取名叫青狮剑,如今在你大师兄的手里,现在可是开不了眼界了” 萧红衣道“我就不打扰了” 方虎道“我送送你” 萧红衣站起了身,方虎也站了起来 方虎将萧红衣送到了山下,“没想到姑娘是雪楼的人,我师父是一个很,很谨慎的人,姑娘不要见怪” 萧红衣道“这很正常,看来要见一见青狮剑,要去找那个楚英了” 方虎道“姑娘一路上小心” 萧红衣道“你也是,这么多年没回来,得熟悉熟悉” 萧红衣说完之后翻身上马,渐渐消失在了方虎的视线之中 方虎回了后山,师父依旧坐在青石板之上 方达开口道“她是在三清城外救的你,白雪斋,怎么会把你带到三清城呢。咱们青狮门和他们白雪斋,都是在西北” “三清城,在西南。白雪斋的余孽,在三清城做什么呢。除了追杀你的人,三清城里还有白雪斋的人吗” 方虎道“我想,应该是没有了。不过我也不清楚,追杀我们的人是看守我们的人,师父的意思是” 方达道“我们和白雪斋,只能活一个。过几天,你带着人去三清城。见到白雪斋的人,找机会全杀了” 方虎道“我明日就可以动身” 方达道“不,你要休息好。这样吧,三日后,我会召集所有弟子开一个宗门大会,让大家认识认识你” “做副掌门,是你应得的。可你冲入白雪斋,为我们断后,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记得这件事的,不多” “如今的青狮门,有很多的新鲜血液,年轻气盛的。要让他们服气,得靠拳头,靠实力。为师相信你的拳头” 方虎道“我明白。当年断后,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我不做,两位师兄也会做。那个时候,两位师兄活下去比我活下去好多了” “副掌门这个位置,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方达道“这是你应得的,正好通过这次宗门大会,你也可以选出去三清城的人手” 方虎道“如果三清城没有白雪斋的人呢?如果白雪斋的人不止在三清城呢?” 535 遍历赤焰归青帝 方达道“如果三清城没有白雪斋的人,是一件好事。如果很多城池都有白雪斋的影子,我们就很难了” 方虎道“应该不会,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如果白雪斋有那么多人,早就打过来了” 方达道“嗯,你好好休息休息,不能输啊。还有那个萧红衣,以后就不要再有联系了” 方虎道“她对我有救命之恩” 方达道“你要为门派想一想,救命之恩重要还是门派的存亡重要” 方虎道“我明白了” 方达道“没吃呢是吧,一会晚些时候一起吃点” 方虎道“好的,师父” ...... 此时的沈山河,漫步在赤焰的一座城池之中,说是漫步,实际是跟着一个人,一个老头,背着兵器匣子的老头 这座城名叫辉夜城,沈山河跟着老头进了一家酒馆,酒馆里除了他们,只有一个小伙计,一个老掌柜 老头要了一壶酒,一盘青豆,沈山河也是如此 老头道“从明德城外跟到了这里,你想要跟多久” 沈山河道“老先生发现了啊” 老头道“你这么拙劣的跟踪,想不发现都难。我这身上,能吸引你的,只有我的武器了吧” 沈山河道“在我和燕北执争斗的时候,您就在不远处。您没有插手,我想,您是什么地方的人呢” 老头道“赤焰人” 沈山河道“燕北执为了一口江湖气在安怀谷等了很久,败于我手,这一口江湖气没有出出来” “我才您也是赤焰的江湖人吧” 老头道“老夫已经退隐江湖多年,对于江湖纷争没有什么兴趣” 沈山河道“我是酒衣人,我和燕北执之间,可以说是两个皇朝的江湖相争。说实话,我是被您的武器吸引来的” “看这个盒子的样子,不知道是刀,是剑,是长枪还是琴” 老头道“就不能是别的吗” 沈山河道“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武器要用这样的盒子了,不如您打开一看?” 老头道“这是杀人的利器,不是玩物,不是用来看的。赤焰没了,赤焰的江湖也没了,这很让人难过” 沈山河道“可您看起来并不难过” 老头道“把眼泪挂在眼睛里才叫难过吗” 沈山河道“您难过的话,可以发泄出来。我跟着您,就是想找机会和您打一场” 老头道“这是杀人的利器,你想好了?” 沈山河道“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早就已经想好了” 老头道“好,喝完就再说。酒衣的江湖,也是好久没有见识了” 沈山河点了点头,两人喝着酒,吃着青豆。在吃完最后一粒青豆的时候,老头站起了身,走出了酒馆 老头抱着本来背在背上的武器匣子,站在了街道中央。街道上空无一人。此时辉夜城里的人,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老头慢慢打开了武器匣子,一杆长枪被老头握在了手上,沈山河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二人遥遥相对 沈山河率先出了剑,一剑刺向了老头,老头在一瞬间像是变了样子一样,宛若一头苏醒的雄狮 一枪扫出,气势如虹,竟将沈山河扫飞了出去。老头乘胜追击,枪之长便体现了出来,沈山河节节败退 一百零一招,沈山河败了 沈山河没想过自己会败,也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失败,更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收了枪 沈山河道“老先生真厉害” 老头道“你也不错” 沈山河道“不知老先生的姓名是” 老头道“韩新力” 沈山河道“韩老先生选择这座城停下,是有什么用意吧” 韩新力道“你和燕北执打的时候,曾说,你是奇门的掌门。奇门军,破开了明德城的南城门” “那就是说,你是江湖人,也是军队的人。我呢,虽然退隐江湖多年,但曾经也是个江湖人” “这是无法退却的,你也看到了,这座城,如今十室九空,几乎成了一座死城。为什么,因为你们” “这座城有一个美好的过去,也本可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因为你们的到来,全都毁掉了” “这座城,叫做辉夜城,因为大将军轩辕九州而闻名。亦因为大将军而发展壮大,这里是大将军的故乡” “也是九州骑的故乡,九州骑在最后一战中尽皆战死,大将军的家族这么多年来也是尽数战死” “轩辕九州,是我的徒弟。若是说起来,我也算是军队的人。咱们两个差不多,既是江湖,又是军队” “今日我赢了你,也算是给江湖出了一口气,给军队出了一口气。最重要的是,给辉夜城出了一口气” 沈山河道“辉夜城,不是我们打下来的。不过您若说是出气也可以,我们是酒衣人,您出气总是没有错的” “您和燕北执一样,让我很不理解。为何赤焰灭了,你们这样的大高手都没有出手呢” 韩新力道“有些事,你永远不会知道答案。对于我们赤焰老一辈的江湖人来说,这是一个沉痛的秘密” “有很多事可以重见天日,但这件事不能。秘密就是秘密,是不能分享的。人的心底,总会藏着秘密” 沈山河道“好吧,我无意打探你们的秘密” 韩新力道“你还不错,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的实力。或许,杀死你会很麻烦,你就好好活下去吧” 沈山河道“我是一个人来的这里,您刚刚若是杀我,我也就死了” 韩新力道“你这样的人,暗中一定是有人保护的,你也不需要解释什么。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 沈山河道“是啊,都有秘密。和您打了一场,让我觉得我的路还有很长,有缘再会了” 韩新力道“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沈山河道“一定会有的” 沈山河沿着街道慢慢走出了韩新力的视线,韩新力收回了目光,转身回了酒馆 站在酒馆门里一左一右的伙计和掌柜也是收回了目光,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江湖人的比试总是很吸引人 而他们,经历过战火的主仆二人,更加的懂得适可而止 沈山河在赤焰的城池中慢慢地走着,走了一座又一座,他慢慢的认识到了战争的恐怖和凋零 这是一种比在青璃的时候更加强烈的一种感觉,城池在沉默,人们在哭泣,这种低沉的压抑,让人很难受 战争结束了,但要如何抚平创伤呢,这是楚一要头疼的问题。这么大一个皇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苏南乔,似乎也不是一位安分的丞相。朱天语那么说,可能九成假吧。可只要有一分可能,就是很可怕的事情 ...... 沈山河走遍了赤焰的大多数城池,匆匆而过,见过很多人,但仔细想想,却谁都记不起来 他再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就像是一个过客一样,清风一般飘了一圈,飘回了青帝城 他看着海,海面波涛汹涌,打鱼的人,嬉戏的人。打鱼的有大人也有孩子,嬉戏的都是孩子 是啊,嬉戏的都是孩子 沈山河望着他们,想起了第一次来青帝城的故事。那时候的他,年少轻狂,也可以说不计后果吧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死了,也就是死了。或许正是因为生命的脆弱,秦始皇才派人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吧 秦始皇经历的战争更多,也更加的残酷,更加的见识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有限,或许这就是追求无限长生的缘由吧 谁的心里,不想长生不老呢。谁不想永远的留住一些美好的事情呢。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多么美好 很多人都说看海可以让人平静下来,可沈山河却无法平静下来。他的心不够平静,所以无法平静 一个内心无法平静的人,或许看什么都不会平静。只有他的脑子平静了,一切也就都平静下来了 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就算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也会如同微风轻拂一般,没有涟漪 沈山河站起了身,走进了青帝城,走到了城池的中心,那座青帝的雕像下面 他仔细地看着 青帝的雕像雕刻的并不细致,很粗犷。但那种气势,那种神似,是历经千年依旧存在的 青帝扛天而死,一定是确有其事的吧 就在沈山河抬头看着的时候,一道青衣身影走到了沈山河身边,他的腰间挂着一把青色长剑,他是一位剑客 “你又来了” 沈山河转过头,看了看,莞尔一笑道“你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里面” 青衣剑客道“吃饭,是要下来吃的” 沈山河道“青帝,真的是扛天而死吗” 青衣剑客道“这是毋庸置疑的” 沈山河道“我也相信天上有人,可我在想,我要如何才能上天呢。我看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答案” “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青帝有没有托梦什么的,告诉你如何变得更厉害,如何到天上去之类的” 青衣剑客道“这个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沈山河道“你不想上天吗” 青衣剑客道“想是想,也没想出什么门道” 沈山河道“或许这天下的最强者可以上天,我要打败很多很多的人,或许就有机会到天上了” “你也可以试试,说不定真的可以。一般来说,很多事情,只有最强,才有机会的” 青衣剑客道“你要和我打一场?” 沈山河道“有这个想法” 青衣剑客道“我刚刚吃饱饭,正要消化消化。体力充沛的我,你不是对手的,沈盟主。为了给你留一些面子,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536 青帝后人名牧桦 沈山河道“我是武林盟主,你是青帝后人。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无论谁赢,都不太好看” “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说,情敌不可辱。青帝在你心里是很重要的,这个脸面,很重要” “我也一样,我是武林盟主,可以败,但不能在人们面前败。其实和你说这些,或许你不懂” “我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当初为什么没有多少人来和我争这个武林盟主,因为他们需要我来做这个武林盟主” “因为需要,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未曾一败。也因为需要,没人来找我,他们需要我坐在这个位子上” “坐在这个位子上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是江湖的象征,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引领” “所以我啊,不能败,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也有无数双手在撑着我,我的心里,更关着无数的恶意” “说实话,如果我不是武林盟主的话,很多事情,我可以不顾一切,可能会杀人,杀很多人” 青衣剑客道“人,要学会束缚自己,自律。能够束缚自己的武者,才是真正的强者。随心所欲,那是不负责任的人生” 沈山河道“如果可以随心所欲的话,那也算是一个强者了” 青衣剑客道“束缚自己,突破自己,一直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谁都知道绝对自由是好的” “谁都知道躺在床上睡大觉是舒服的,谁都知道被人骂了再骂回去很酷。可这些,似乎并不是太好吧” 沈山河道“我本以为你只是一个剑客,没想到...” 青衣剑客道“是一个唠叨鬼” 沈山河道“你接着说” 青衣剑客道“古往今来,任何地方,都不存在绝对的自由,只有相对的自由。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不遵守规矩的人,可以说自己自由自在,可那是被人嗤之以鼻的,没人可以打破规矩,任何规矩都不能” “人,是要在规矩之下的,这是一条铁律。除了明面的规矩,还有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弄清这些,需要很多的时间” 沈山河道“你说得有道理” 青衣剑客接着说道“咱们的大多数人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太阳落山之后就是休息的时候了” “可也有人是吧,想要一睡就是一天,不劳而获,这样的人是有的,虽然很少,就像一些员外一样” 沈山河道“确实有这样的员外,不过是很少的。大多数员外,听说还是极好的” 青衣剑客道“在任何一座城池,都少不了混混无赖,他们很有意思,总是针锋相对的。你骂他一句” “他会更凶狠,更让人恶心的骂回去。骂人本身是不对的,可骂回去,就对了吗,双方都有错” “骂人的人不去想为什么要用骂人的方式呢,被骂的人脑子一热,不会去想为什么挨骂” “似乎只要是骂了人,就是先开口骂人的错了。人们往往都执着于双方的对骂这一个表面,而忽视了根源” “曾有一位先生说过,骂人,很有脾气,谁都有脾气,谁都会发脾气,这是一种本能,可把脾气压下去,才有本事” “真正的强者坐在一起,是都有掀桌子的本事的。但他们,绝不会掀桌子,反而会让桌子不会掀” “或许这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区别吧,弱者只会破坏,舒畅,舒心,强者更加懂得平衡,控制,克制” 沈山河道“真正的优雅,不是别人骂了你,你骂回去,而是一笑置之,根本就不搭理他,他无非是想表现的比你更厉害” “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脸面上也过不去,你不搭理他,他反而会觉得你退却了,无论他再怎么乱叫” “他的气势已经弱了,没有针锋相对,节节攀升,他就是在对着空气骂街而已。谁高谁低,一看便知” “这是毁掉一个人最可怕的方式,无论是因为什么,为了表现什么,目的是什么。没有对手,没有围观的人群” “我很少见一个人可以自娱自乐很久的,没什么意思大多都会灰头土脸的离开。没有回应,就没有反馈,没有反馈,就没有了下一步” 青衣剑客道“也有人为了这个反馈,采取更激烈的方式的,比如动手” 沈山河道“那就只有用拳头说话了” 青衣剑客道“到了最后,都是这样。不听道理,不讲道理,那就只有用拳头让他明白了” 沈山河道“或许不动拳头,拔腿就走更好。他又追不上,或许会很气,但是还毫无办法,这才是一直打在棉花上” 青衣剑客道“你够狠” 沈山河道“这才是不屑一顾吧,强者是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在垃圾身上的。垃圾总有一天会明白他们是有多么的无知和愚蠢” “或许在他们追赶不上的那一刻就会明白,原来他们,就是一个笑话” 青衣剑客道“要是按照儒家的说法,你啊,是不可能是一个儒家弟子的。儒家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哪怕是垃圾” “佛家也是如此,不然地藏也不会下地狱了。哪怕是妖魔鬼怪,佛家都不会放弃的。道家也一样” “似乎我们这样的人,很危险,三大派都容不得我们” 沈山河道“我是奇门的人,你是青帝的后人,又不是三大派的人。武当啊也没什么可能,咱们就像是坏人一样” 青衣剑客道“咱们这么想,就很坏。如果做了,就更坏。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说是你来了我变黑了还是我们本来都是黑的” 沈山河道“我倒是宁愿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之初性本恶。要说是因为我来了,我可不愿意承认的” “这个锅,可太大了。要是我让你这个青帝后人恶名昭彰,我可是担当不起啊。这死了之后,可怎么面对青帝啊” 青衣剑客道“反正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好人谁说自己是好人呢” 沈山河道“坏人也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青衣剑客道“我姓牧,叫牧桦” 沈山河道“我知道,走吧,咱们去城外找个地方。你比我熟悉这里,你来带路吧” 牧桦道“我也不是多么熟悉,出城再说吧,城外的人肯定是更少的” 沈山河道“好” 两个人转过身,在人流中出了城,对于他们来说,要找个一个没人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 无人问津的荒山还是很多的 到了地方之后,两人同时拔出了剑,同时刺出了一剑,第一剑,剑尖对上了剑尖,谁都没有打退谁 随着两人之间战斗的加强,林中的树木不断的折断,落叶纷纷 两人的剑都很快,快到肉眼已经无法捕捉。他们的身法也很快,断木、落叶,都成了他们进攻的契机 俗话说一叶障目,一片树叶也同样影响到了两人的战斗。就是那么一片因为两人的剑风飘落的树叶 落在了牧桦的眼前不远处,牧桦要调整位置或者粉碎这一片树叶,这一个犹豫之间,就被沈山河抓住机会一阵猛打 沈山河没有错过这次机会,一直压制着牧桦,直到战斗结束。不过在这样的局面下,牧桦没有受伤,也是很厉害了 至少他的防守,相当的出色。虽说沈山河是被推上去的武林盟主,但他的实力,已经是归真境界 就是再不厉害,那也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如果换一个没有树叶的地方,一览无遗的,或者是冬天的话 结果或许就难说了 这一点沈山河很清楚,不过他也知道,即使是换了地方,他赢下来的机会还是很大 因为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总会面对很多突然的战斗。环境是无法选择的,适应环境、利用环境 化为己用,这才是一个武者真正强大的地方 越快,越强 正如江湖上一直说的那样,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只要有了绝对的速度,没有破不开的防御 细细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速度带来的撞击和力度是非常恐怖的,这才在江湖上留下了很多树叶杀人的故事 也留下了许多日行千里的故事 牧桦收起了长剑,插在了腰间,道“你的剑变快了,你成长的很快。这才多长时间,上次,你可是挡不住的” 沈山河道“你也更厉害了,比我第一次见你更厉害。那时候,你的剑只是快。如今,有一些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牧桦笑着道“青帝是会托梦的” 沈山河道“哈哈哈哈,其实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一个高手。幸亏那个时候我是忙着抓尚天” “而不是头脑一热和你打一场,当时我要是众目睽睽的和你打一场,那我可就要丢脸了” 牧桦道“那时候,我如果也脑子一热的话,或许就会让你难堪不已。或许你无法缓过来,无法接受失败的代价” “那么就不会有今天,我的失败了。不过啊,我还有很大的机会战胜你。你年轻,我也不老” “你是归真,我也是归真,你我都是剑客。论剑,我一定有机会再次战胜你” 沈山河道“你让我突然对自己更有信心起来” 牧桦道“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沈山河道“那当然了,我可是武林盟主。你让武林盟主找回了信心,很荣幸的” 牧桦道“听起来最近你很失败” 沈山河道“是很失败的啊,短时间内应该不可能反败为胜了” 牧桦道“其实,青帝真的托了梦,这不是玩笑” 沈山河道“哦?” 537 当使后世不受辱 牧桦道“托梦,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其实,是真的。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沈山河道“青帝托的是一个什么梦” 牧桦道“一场大梦,一场长梦” 沈山河道“愿闻其详”,沈山河坐在了地上,靠着树干,突然想起了千年前的一个夜晚,徐夫人得到寒月刀雏形的那天晚上 是否也是这样的落叶断木,沐晚晴跟随慕容军再度前往青璃,此时被围,她又如何了呢 贺大虎去了琅琊军,林琅琊一死,吴牧上位,听说琅琊军有些军心不稳,此时苏南乔一去,这两大军队,不知会如何 牧桦也是坐到了地上,靠着树干,来回蹭了蹭,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轻轻的开口说道 “在青帝那个时代,有人,有妖,有仙,有魔,四足鼎立。而人族,是这四族之中最为孱弱的” “虽然人族的人数最多,但论身体本身的强悍,不如妖。论个人战力的高低,不如仙。论令行禁止,不如魔” “在那个时代,每一天都在爆发战斗,各个地方,大大小小的战斗。人族与仙族联合在一起,对抗魔族” “而妖族,是中立的一方,时而帮助人族,时而帮助魔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妖族在其中不断地壮大” “人族、仙族、魔族的混战无暇顾及妖族的不断崛起,等到魔族渐渐显出颓势,开始注意到妖族的时候” “妖族已经强大到不能轻易的动手了,据说人族和仙族的厉害人物和妖族首领达成了一个约定” “画土为界,双方互不侵犯。一开始妖族确实规规矩矩,没有再侵犯过人族和仙族,可随着魔族显出要落败的态势” “妖族开始四处出击,不断地侵犯人族还有仙族,让本来可以一举歼灭魔族的行动,失败了” “四族混战更加的激烈,魔族已经是无力回天,他们拼死而战。妖族作为战争里受益最多的一个种族” “开始在三方之间不断作战,人族和仙族因为和魔族死战多年,再加上妖族的再度参战,也有些有心无力了” “毕竟,战争是人在打,这么多年下来,死了太多人,而培养出一个顶尖高手,需要很长的时间” “魔族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人族和仙族进攻魔族的态势延缓了许多,妖族也从一开始的四处出击变得伺机而动” “如果人仙两族要对魔族采取什么行动,妖族一定会拦着。如果魔族灭亡,下一个就是他们妖族了” “唇亡齿寒啊,所以态势就变得很微妙。青帝开始扬名的时候,正是在这个时候,魔族式微,妖族环伺” “青帝可以说是和妖族斗了一辈子,结下了很深的仇恨。在青帝那个时代,他是人族耀眼的武者之一” “经过青帝和诸多前辈的一同努力,重创了妖族,毁灭了魔族。虽然青帝他们最后扛天而死” “但再没有什么可以撼动人族的地位,诸位前辈虽死,但后继有人,绵延不息,一代一代的撑起了人族” “在战胜妖族之后,青帝曾在庆功宴上说过这么一句话。当让后世,再不受此妖族侵扰之苦难” “我们如今的一切,能拥有的一切,是先辈们用命换来的,我们怎么能不珍惜呢” 沈山河道“青帝是如何扛天而死的呢” 牧桦道“打败魔族和妖族之后,人族和仙族因为一些问题发生了分歧,结果打了起来。青帝他们扛的是天,也就是仙” 沈山河道“这也就说,仙、妖、魔,在以往都是存在的” 牧桦道“对,如今都没有了” 沈山河道“魔,我不知道。但是妖,还是有的。魔,什么是魔呢,我倒是听人说过心魔之类的” 牧桦道“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妖,也没见过魔。希望他们不会再...不然有可能又是四族大战了” 沈山河道“如果真的...你觉得谁会赢” 牧桦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人族了” 沈山河道“也是,咱们都是人,都希望人族会赢。如果真有可能,我倒真想去青帝的那个时代看看” “青帝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敢独自一人闯入妖族,还能杀了龙王全身而退。这般实力和胆魄,豪杰” 牧桦道“豪杰大多是起于微末的,青帝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 沈山河道“这让我想到了赵长白,他曾经也是一个小小的弟子,如今已经是自成一家的武当老掌门了” 牧桦道“如果真的有妖族侵扰的话,沈盟主一定是中流砥柱” 沈山河道“你也一样” 牧桦道“青帝托的梦,是一场战斗,一场持久的战斗” 沈山河道“青帝最后扛天而死的时候吗” 牧桦道“不,是和妖族的决战” 沈山河道“那一定很精彩” 牧桦道“缺点花生米” 沈山河道“就这么说吧,还找什么花生米” 牧桦道“你知道青帝的佩剑是什么吗” 沈山河道“不知道” 牧桦道“天罚剑” “天罚剑,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剑,为白虎神君的佩剑” “白虎神君,掌管西方的神君,掌管百兽,凡是有不从者,天罚剑一出,百兽哀鸣” “青龙神君,掌管东方的神君,掌管百鳞,也就是一切身上有鳞片的生物都归他管” “玄武神君,掌管北方的神君,掌管百虫,所有的虫子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 “朱雀神君,掌管南方的神君,掌管百鸟,传说之中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 “四大神君跟随黄帝征战千年,终于得到神君之位,可是几百年之后,四大神君遍寻天下没有对手,十分寂寥” “就互相约定个日子比武,几百年时间下来,都打出了火气,分成了两派阵营,一派是白虎和朱雀,一派是青龙和玄武” “不仅四位神君大战不休,他们麾下的野兽灵兽也加入了战斗,互相征伐不断,也不知在哪一年” “白虎还有朱雀败了,天罚剑不知所踪,青龙和玄武接替了他们两个的职位,一身二职” “不过青龙在数十年后死掉了,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神君,至他于死地的正是那一把天罚剑” “本来不甚引人注意的一道伤口居然带走了一代神君的生命,青龙神君在临死的时候想了起来” “白虎不仅掌管百兽,更是掌管刑罚,这也是为什么他那把黑色长剑叫做天罚剑,可悲啊,可惜啊” “师弟,这头椿,看山门怎么样?” “牧哥,你是疯了吧,咱们山门有灵兽,挺厉害的,不用了吧”师弟挥剑劈死一头奔袭过来的灵兽,气喘吁吁地说道 “这东西多有气派,你要不去我去了,对了,你杀了多少只了?” “三十多只吧,记不清了” “有这力气咱们两个不如干一票大的”牧青拿起手中的长剑,晃了晃 “牧哥,咱们要不要多叫些人,咱们两个有些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人叫多了,杀了他,那功劳不是都平分了,你还想不想名扬天下了” “还是牧哥考虑得周全,师弟陪你疯一回” 牧青之所以这样说,还有一个原因,椿,生性谨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没什么会去把椿当做对手 两人挥舞着长剑一路杀伐,慢慢的靠近着在战场中心的椿 冯啸天,是他这位小师弟的名字,很霸气的名字,他的实力倒还不错,几年的时间就从外门弟子晋升为三长老 在如今的青帝门之中,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像冯啸天一样,天分极高。不过有一点他至今都不明白,冯家 在人族里也是有些名气的,虽然不能说是最顶尖吧,但也差不了多少,他为什么不去其他更厉害的门派 而选择了他的青帝门,牧青摇了摇头,把这些事情抛诸脑后,思考着如何封印这头椿的事情 此时的椿站在战场中央,周身百步之内无人靠近,一根根枝条带走着一条条鲜活的或者年迈的生命 眼神一瞥,看见两道身影对着他冲了过来,两个毛头小子,年龄不大,赶过来送死了 椿转过了身,等待着两人的到来,在他们距离自己百步的时候,椿抬起了双手,红色的枝条弥漫而出 牧青挥起长剑,劈向铺天盖地而来的枝条,仿佛血色的黄昏,根根枝条掉落在黑色的大地之上,消失不见 牧青,冯啸天,背靠背,砍着无休止的枝条,牧青突然想,枝条应该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吧,它会不会受伤? 牧青笑了笑,要是他们把这些枝条都砍光,没杀死椿,自己都要累死了,突然所有的枝条,红色的枝条开始收缩 刚开始的速度还有些慢,后来越来越快,听着枝条相互摩擦的声音,牧青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何时,身后也是红色的枝条,他们被包围了,能够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冯啸天满怀希望的看着金沐 “你跟着我,一步都不要迟疑” “明白”冯啸天重重的点了点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剑,白色的长剑,一道剑穗迎风飘扬,这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 唯一两样东西中的一个,剩下的是一幅画,挂在房间之中十几年,画卷已经泛黄 牧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食指中指并行,划过黑色的长剑,滴滴鲜血滴落在地上 黑色的长剑 像是贪吃的精灵,贪婪的吸着鲜红的血液,黑色的长剑越发黑暗,某一瞬间,似乎有着一道幽光一闪而过 538 昔年冯家曾啸天 双脚一蹬地面,牧青飞身而起,长剑在前,冯啸天在后,远处的椿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似倾城 这样的人,今天他见得太多了,双手之间的动作陡然加快,枝条的摩擦之声更加刺耳 黑色的长剑划过枝条,仿佛那不是坚硬,柔韧的枝条,而是纸片一般,纵你千千万万根,我自一剑向前 牧青的速度很快,快到椿只能看见他的一道影子,看着两人冲了出来,椿的脸上多了几分好奇,像是小孩子一般 冯啸天的后背之上留下了几道伤口,崭新的伤口,牧哥的速度太快了,还有最后一刻牧哥冲在前面 两人之间有着一段微不可察的距离,但就是这一段距离,牧哥黑剑砍过之后,立刻又有红色的枝条横空出现 他拼尽全力才跟上了牧哥的步伐,下一刻,他看到了牧青的双手,上面全是血迹,冯啸天抬起了头,向前走了一步 悠扬的琴声一直飘荡在半空之中,这是琴宗少女们的弹琴之声,琴声之中带着阵阵杀伐 刀光欲裂暗如血,一曲天涯,醉吟江山 沧海明月几时生,旧梦前尘需问剑 剑底,君心如铁 琴箫乱,逆风寒,为君清宵歌一曲 望断天涯望不见,盼君沙场莫踌躇 阵阵琴声,美人在后,激荡人心,原始的野性,战场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奋勇杀敌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让美人那纤细的手指在柔韧的琴弦之上多留片刻,少留片刻 牧青冲了出去,冯啸天和他并肩而行,椿放下了手掌,双眼寒光一闪,无尽的枝条在两人前进的路上喷涌而出 一时不查被锋利的枝条划破了手臂,牧青咬了咬牙,一跃而起,快若闪电般的一剑刺了出去 椿小手一挥,无尽的枝条从小手之中生长出来,对着牧青笼罩而来,牧青刚想拔剑,身旁响起一道声音 “牧哥,这些枝条交给我,你去封印它,它看守山门,确实挺威风的,还养眼” “自己多加小心” 牧青转了一个方向,再次冲了出去,无尽的枝条总是迎面而来,但冯啸天总是能及时挡在牧青身前 冯啸天的长剑之上绽放着白色的光华,冯家家传剑法,迅雷剑法,剑如其名,迅捷无比 冯成志绝学,以此创立冯家,在人族占得一席之地,冯成志,冯家的第一代家主 迅雷剑法只有一个特点,追求巅峰的速度,冯家之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冠绝天下的速度,手中拿的是一片树叶,也可以杀死绝顶高手 当时有人说冯成志太过猖狂,可在几年后的人族大会上,冯成志真的就靠着一片树叶击败了当时名闻天下的石兰 石兰的防御在人族可是排的上前十的,更是开宗立派的人物。冯家自此开始崛起,直到如今成为了人族的巅峰战力 为了配合极快的剑法,冯家还有一套极为神速的身法,名字叫做云烟步,大成之时,一步若云烟,寻常人只得望其项背 不过这套身法只有嫡系族人才可以学,冯啸天不会,他虽然是嫡系,但却是弃子 看来自己这位小师弟身上有着不少秘密,他从未见冯啸天施展这套剑法,但是他会保守秘密 他居然是冯家嫡系,这是不是说冯家有意和青帝门交好,那冯家还有多少这样的弟子在其他宗门之中 他这一次帮助他晋升三长老是对还是错,传闻之中,如今的冯家家主冯力是一个极其有野心的人 天下势力错综复杂又和他有何关系 若大的家族,谁会清楚面纱之下是否流着泪,伴着昏黄的灯光,天下的人不都是一样的吗,只管生前之荣耀,不顾身后之悲戚 牧青手持黑色的天罚剑一往无前,远处,冯啸天全身血迹,白色的衣衫上全是鲜血,眼底深处,椿,笑意盈盈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天空好似闪过一道黑色的闪电,牧青一剑劈在了椿的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就是椿的特别之处,或者说是所有树妖的特别之处,它们有着异乎寻常的防御力还有生命力 一击不中,牧青再一次冲了上去,黑色的剑芒一闪而过,椿,像是邻家女孩一般平静的看着他 “人类,你这样的攻击是伤不到我的,哥哥说,谁打我,我就打谁,打死” 这一句冰寒刺骨的话语从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口中说出,多少有些不和谐 “小姑娘,你哥哥没告诉你要做一个好妖吗?” “好妖?什么是好妖,不知道,你去问我哥哥吧,你死了我好去找哥哥” “你哥哥也是椿吗?他也在这里吗?”牧青一边躲闪着椿的攻击,一边好奇的问道 “不是啊,哥哥和你一样,是个人类” 牧青眼中眸光一闪,握紧了拳头,一剑刺了出去,这一剑,雷声阵阵,就连周围的空气都翻涌起来 黑色的剑芒像是一道匹练迎面劈去,椿,双手抖动,数不清的枝条形成了一道有一道的防御 可惜它生成的速度没有天罚剑快,虽然只有微不可查的一段时间,黑色的剑芒劈在了椿的身上 虽然经过了削弱,但椿还是被劈的飞了出去,小手上留下一道伤口,正流着红色的鲜血,椿站了起来 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类,同样的长剑,为什么她会受伤,化形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受伤,所以他不会死的太轻松 手上的鲜血停止了流淌,一剑过后,牧青一拳轰了上去,紧握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牧青挥着手臂不断后退,缓解着骨头断裂的痛楚,他一拳打在了椿的小手之上 就像是打到了岩石上一般,不过他也并非毫无收获,椿后退了两步,这是唯一可以让他高兴的 牧青的眼神骤然一缩,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轰的一声飞了出去,椿,他怎么会剑法,这怎么可能? 没错,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椿用红色的枝条组成了一把长剑,血色的,像是长枪一般的长剑,一剑斩了过来 这还不算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这居然是一招剑法,而且有着剑气,牧青眼睁睁看着金属的气息拍打在自己的身体之上 这么多年,即使是师傅,也没有说过哪一只灵兽会像他们一样,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深沉 妖族种类繁多,但多凭本能战斗,除了天资卓越的灵兽可以打破这一局限,而有一种妖兽,即使是没有成为灵兽 也可以像他们人类一样舞刀弄枪,甚至是修行,他们是妖族中的皇族,在妖族之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妖族和他们一样,甚至更有甚之,等级森严,各自有着自己的领地,皇族没有领地,因为所有的领地都是他们的 正应了人类的一句老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妖族的皇族只有一个途径可以产生 继承,老的皇族死了,他的儿女们继承,虽然免不了几年的厮杀,但这是它们的天性,它们的世界,实力为尊 椿,一步一步的靠近着,步子很慢,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但她每一步却有着十几米的距离 这更加让牧青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窒息,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就是她的气势吗,眼帘之中,瘦弱的女孩 拿着大约有她三个高的红色长剑 牧青笑了出来,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椿听到了,她走得更快了一些 她认为眼前这个人类是在嘲笑他,哥哥说过,对她笑的人都是在嘲笑她,鄙视她,她要把他们都杀光 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牧青紧紧地握了握长剑,等待着她的到来,远处,冯啸天依旧在浴血奋战 两把不成比例的长剑在半空之中你来我往,两人的拳脚不断的交锋,牧青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 反观椿的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突然,牧青一步向前,黑色的长剑带着压迫性的气势压了下去 血色的长剑被压得弯了下去,眼看着就要接近椿的头顶,就在这时,血色的长剑变了,变成了一把弯刀 黑色的长剑没有借力之处,猛的向着地面扎了下去,牧青眼睁睁的看着血色的弯刀划过身体,血流不止 下一刻,血色的弯刀再次袭来,牧青猛地大喝一声,抽起长剑格挡,但是慢了几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若是在不尽快结束战斗,处理一下伤口,会失血过多而死的吧,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冯啸天快速的接近着,椿,没有察觉,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让眼前的人类付出代价 血色的弯刀变成了长枪,再变成长鞭,一寸长一寸强,牧青不断的后退,原来椿是这样战斗的 他们的枝条可以变成各种武器 太可怕了 某一刻,牧青止住了去势,开口说了几句,天罚剑不停的颤动 像是高兴,像是开心,天罚剑化作一道幽光,快若闪电般的飞了出去,直指椿的眉心,在她身后,冯啸天已经赶到 看到牧哥出手,冯啸天施展了绝学,他迄今为止最为厉害的剑法,迅雷剑法,面对两人的夹击 椿一步都没有后退,他要让他们明白她的强大,一道幽光穿过椿的身体,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迅雷剑法在椿的背上留下一道伤口,深可见骨,椿转过了身,一掌拍了出去,柔若无骨的小手好像没有丝毫力道 冯啸天飞了出去,不住地磕着鲜血,胸膛像是被大山撞了一般,牧青面色苍白,这样都不可以吗? “你们比之前的人强了不少,不过没用”,椿开口说了一句 其实在椿的心里,这两个人很强,刚刚飞出去的那个人类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而且愈合不了 牧青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抬起手中黑色的长剑,不断的颤抖,像是连一把长剑的重量都负担不了一样 重重的跺了一脚地面,鲜红的血从牧青的口中喷出,挥洒在了长剑之上,长剑更加明显的颤动了起来 长剑飞了出去,像是黑色的幽灵,插在了椿的身上,椿试图躲避,但是她躲不开,感受着身体中力量的流逝 椿有些害怕,这到底是什么手段,怎么可能吸取她的力量,哥哥不是说我是最厉害的吗,哥哥救我 椿无声的呼喊,无声的呼喊... 无助的看着摇摇晃晃朝自己走过来的人类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玩够,她怎么可以死 牧青走到了椿的面前,抬起不断晃动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滑动着,一刻钟之后,牧青停了下来 拔出长剑,放在了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颗丹药吃了下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椿开口说道 “没什么,以后你看山门就可以了,对了,你不用听你哥哥的话了,听我的就可以了” “要想让我听你的,一千颗老树的种子,给我我就听你的,哥哥是这么答应我的” “小丫头,你要分清现实,我不是你哥哥,而是你的主人,我可以掌控你的生死” ‘骗谁呢?”椿不屑的说道 下一刻,椿捂着小脑袋不断的摇晃,牧青放下了手,椿停止了摇晃,但小手还是放在小脑袋上面 “现在信了?” 椿没有说话,牧青闭上了眼睛,调理着伤势,冯啸天慢慢地走了过来,坐在了牧青旁边 “牧哥,厉害,这厉害的灵兽不少,你说咱们去抓哪一只,你说” “找个帅气威武一点的,这样有门面” “牧哥,我觉得咱们还是抓一些这样的吧,养眼,再抓几个成熟一些的,你说是不是,人妖殊途,但眼睛没有罪啊” “小冯,没想到你变成了这样,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不这样啊,是不是宗门里那些师兄弟说什么了” “倒是没说什么,他们说我抓的都是一些雄性,他们说我有问题” “哈哈,你没问题,是他们有问题,花瓶有什么用,咱们是实战派,不过咱们还是抓两只吧,要不然咱两都有问题,传出去就不好了” 一道寒芒一闪而过,还在说笑的冯啸天向着前面倒了下去,生死未卜 539 祖巫教银剑刺客 牧青站了起来,看着身后的男子,重墨一般的眼睛,深不见底,他有机会杀死自己,可是他刚才没有动手 “你是祖巫教的吧?为什么没有动手?”牧青开口问道 “你很不错,椿是我的妹妹,不久之前失去了联系,我就过来了,你会很惨的”少年的话语之中有着毫不掩饰的狂傲 “你是他的哥哥?她跟着你,可惜了,她就是像你一样想要折磨我,结果你看到了” “她是妖,刚化形的妖,我,活了二三十年的人,在你们的压迫之下活在黑暗里二三十年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牧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口问出这个问题,或许只是想聊聊 “没有名字” “那他们怎么和你交流,说喂吗?” “他们叫我大人” “这么说你的地位很高?” “没有你高,青帝门,你说周华看到你的十根手指会怎么样?” 周华,天剑山庄掌门,正是他的师父,人族四位巅峰武者之一 “估计你是看不到了,这一战,祖巫教会消失在历史的云烟之中,从此再没有祖巫教” “你太乐观了,没有祖巫,我们依旧存在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吧,洗耳恭听” “你知道捕快和匪徒吧,没有了匪徒,那些捕快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没有了捕快,或许不会有匪徒,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哈哈,那样的捕快或许会有,但我不是,这次来这里的人也很少有,你真的认为三大宗门会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过是一场交换罢了,来吧,让我看看重伤垂死的你会有什么样的挣扎,说了这么久,伤势恢复一些了吧?”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还真是恶趣味,想让我恢复一些实力,以免日后有人说你胜之不武,又怕我完全恢复了实力” “不不不,我只是想让你在死之前明白,光明与黑暗只是相对的” 说完,少年提着长剑冲了过来,银色的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像是一把绝世神兵 长剑刺在了椿的身上,穿过了椿的身体,椿是树妖,体内全是枝条,密密麻麻的枝条缠绕着银色的长剑 在这么一瞬间,牧青抓住机会,天罚剑出,黑色的剑芒一闪而过,被他躲了过去,不过他没有了兵器 少年哈哈大笑了两声,脸上布满了黑色的条纹,正是祖巫教的秘法 一抬手,银色的长剑回到了他的手上,椿向后退了几步,来到了牧青的身边,少年再一次冲了过来 几道银色的剑气扑面而来,天空之中只能看见少年的影子,还有无休止的剑气包围着牧青还有椿 椿的小手上握着长枪,上下翻飞,天罚剑不断地出击,不过他们找不到敌人的位置,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旧伤复发,殷红的血迹浸透了衣衫,在某一刻,牧青吐出一口鲜血,喷在了长剑之上,长剑飞了出去 快若闪电,一道幽光没入了少年的身体,少年快速移动的身影停顿了那么一刻,椿的长枪刺入了少年的身体 生根发芽,少年大喝一声,刺出一剑,椿的胸口之上插着一把长剑,重重的飞了回去,两声沉重的落地的声音 此时场面平静了下来,三个人都躺在了地上,牧青再一次解开了天罚剑的封印,强行发动了一击 此时她的脸色不仅苍白,而且双眼没有什么色彩,身体不断的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不在晃动一般 椿拼尽全力刺中了少年,但她也被少年一剑打成了重伤,经历过两场战斗,她的妖力所剩无多了 再加上天罚剑的封印,她施展不出所有的实力,如果可以的话,那一枪,少年或许会死 不过这样也好,他之前是他的哥哥,虽然她现在是这个人类的手下,但她还不想这个哥哥因为她而死 椿,单纯的眼睛里没有善恶,没有好坏,只有敌人和朋友,对她好的就是朋友,对她不好的就是敌人 此时的少年躺在地上,眼神中的诧异之色刚刚消失 少年撑着重伤的身体站了起来,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祖巫教之中,没有人知道他这个没有名字的人是一名刺客出身,而作为一名刺客他混到了如今的地位 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作为一名刺客,最重要的就是承受伤痛的能力还有那一颗不放弃的心 这是这么多年身上的伤痕教会他的东西,黝黑的匕首架在了牧青的脖子之上 “你放了她,会死的痛快一些”少年开口说道 “你们只会害了他,所以不可能” “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会带走她,自有人会破解你给他下的封印,很多人面对死亡不会像你这样淡定,之后你会有一座坟墓” “谢谢” 说完牧青闭上了眼睛,他能感受到冰凉的匕首贴着他的皮肤,尽管此时太阳还在天空之中散发着光芒 少年滑动着匕首,鲜血不断的流出,一声低喝在少年耳边响起,少年手持匕首挥向了身后 而在那之前,一柄长剑穿透了他的心脏,迅雷剑法,迅捷无比,少年张开嘴说了几句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 拍在了额头之上,身体消失不见,牧青睁开眼看着冯啸天拄着长剑站在自己的面前,很惊讶 “你没有死吗?”牧青开口问道,语气中满是欢喜 “当然了,小爷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的心脏长在右边,和你们不一样,不过他应该没有死,在最后的时候他消失了” “没事,下一次相遇,这把剑一定可以留下他” 夕阳下,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调理着伤势,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样的情形,如今的战场之中随处可见 “徒儿,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那几个老不死的?”黝黑的山洞之中,一名老者一边给躺在石床上的少年疗伤,一边满怀怒意的问道 “都不是,是青帝门的牧青” “青帝门,那个刚刚成立的门派,一个毛头小子,他用什么伤的你?” “一把剑,黑色的剑,有些古朴的样子” “师傅去青帝门一趟,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等我回来” 说完这名老者走出了山洞,架起一道剑光飞天而起,转眼之间消失在天际 黑色的土地之上,稀稀拉拉的坐着一群人,看她们的服饰正是琴宗的人,一名少年离开了人群 走到树林之中,从怀中拿出一掌羊皮纸,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随后取下背上的弓箭,把羊皮纸固定在箭头之上 一箭射了出去,少年从树林之中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只野兔,回到了人群之中 “你这手指怎么了,抓个野兔还会受伤?” “你也太小看这里吧,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普通的兔子吗,你看看它这爪子,看看它这眼睛”少年把兔子放在树枝之上,开口说道 “也是啊,来,吃肉吧,这的野兽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与此同时,远处的树林之中,一名黑衣人捡起地上的箭矢,看了一眼箭头上的一道刻痕,取下了羊皮纸 转身离开,不一会来到了一座大帐之中,将羊皮纸交给了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看完之后哈哈大笑 540 祖巫教主为女郎 当祖巫教作为妖族的合作者被整个人族知晓之后,道家作为三大宗门之一,展开了对于战场之上祖巫教的讨伐 杨英,作为道家的掌门,一马当先,冲入祖巫教之中,一把长剑神鬼莫测,哀嚎遍野 他的身后,道家的人紧紧相随,他们就像是一支利剑,深深的插入了祖巫教的心脏之中 杨英大喝一声手持长剑冲了出去,各种各样的剑法充斥在他们周围,宛如一片修罗场 半刻钟后,卓婴手握着剑,看着身后的人群,少了一半,而且身上都有着伤势 “兄弟们,好样的,只要咱们继续前进,就可以击杀他们的教主,击杀那个躲在后面像是老鼠一样的人” “杀杀杀” 回应他的是坚定如铁的回答,他们生来不是战士,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就是战士,一往无前的战士 他们快速的推进着,经过一路的厮杀,伤亡,终于来到一座大帐的面前,杨英大手一挥,所有人同时发起了冲锋 守卫大帐的都是高手,但是面对这样一群视死如归的人,他们的命运只有死亡,进入真正黑暗的世界 杨英掀开了大帐,率先走了进去,看着大帐里除了装满金银财宝的箱子还有十多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杨英派人慢慢的向外运着箱子,自己向着那些女子走了过去,解开了她们身上的绳索,让她们呆一会跟着他们一起走 十几个女子跪在地上磕头谢恩,春光大泄,甚至有的女子还摆出一些妖娆的姿势,只是杨英此时的心思却不在她们身上 耳边响着十几个女子的哭诉,说着他们是被强迫的,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以后能不能服侍他之类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十几个女人,不止一台戏,杨英仔细地嗅着周围的空气,有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祖巫教的领头人胆小如鼠,自从和妖族交战以来一直没有上过战场,难道这个教主喜欢这样的味道 或者是这些女人身上的味道 “你们都起来,这里是什么味道?” “公子,那位大人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所以才用这些味道遮盖住他身上的味道,用的是一种花,听说来自南方” 一名穿着粗布衣裳,酥胸半露,两条羊脂般滑嫩的双腿有着五分之四的肌肤裸露在外的女子走上前来 一双柔若无骨的双手搭在了杨英的胸膛之上,开口说道 “哦,这就不奇怪了,走吧” 杨英刚要转身,双手搭在他胸前的女子突然哎呦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衣衫滑落,在这之前,她的双手从卓婴的胸膛一路向下滑,在某一刻顿了一下,轻轻地握了一下,满脸通红 杨英看着面前的女子,深深的咽了一口吐沫,呼吸有些沉重,没想到她的身材这么好,而且她刚才... “姑娘,看你这腿上,都被划破了,你一个弱女子,要是不治一下,以后会留下伤疤的” “那怎么办?”女子开口说道,坐了起来,一阵摇晃,一脸哀求的说道 “姑娘,你穿上衣服,我去带你治伤,我有道家的独门伤药,保证你不会留下伤痕,对了,这个药有些特殊,最好只有我们两个人” “多谢公子用这么珍贵的药来治我这个贫贱女子,姐妹们都不会说出去的,咱们走吧,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不能留下疤痕了”女子站了起来,披上了衣衫 “姑娘放心,一定不会留下的,这得看姑娘配合得怎么样了,药只是外在的,还得看姑娘自己” “明白,我会尽力的” “你们把这里的箱子都搬到外面去,剩下的人在这里等我,等我把这位姑娘的伤治好,咱们去追那一只老鼠” “是,掌门” 女子领着杨英走进了一件精致的房间,这座大帐很大,里面有着十多间房间,女子领着杨英进去的这一间 正是祖巫教领头人的房间,房间布置的很美观,女子躺在了床上,等待着卓婴的伤药 杨英走了过去,把长剑放在地上,伸出双手抚摸着女子的肢体,看着她闭着的眼睛,女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不是上药吗?” “姑娘,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装了,之前我说的话你也答应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害羞什么,之前你不就是在诱惑我吗,放心,这些姐妹之中,你会是最幸福的那一个” “公子,难道不觉得被强迫更有意思吗?”女子一脸笑意的说到 “原来姑娘喜欢这样,好” 说完杨英扑了上去,床上的帷幔放了下来,人影闪动,就在这时,一道道破空声响起,一道道箭矢对着大帐射了过来 箭头上带着火,整座大帐立刻燃烧起来,有着哀嚎之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这时杨英带着一名女子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 “应该是祖巫教的残存势力,兄弟们已经去追了” “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伙,走,咱们追过去” 杨英牵过一匹快马,把姑娘扶上了马,翻身上马,一挥马鞭,奔腾而去,身后有着几百人,浩浩荡荡 “掌门,他们就在这山谷之中,我们人有些少,没敢进去” “这山谷还有别的出口吗?” “我们已经看过了,只有这一个出口” “好,一起进去,地毯式搜索,两个人一组,看见不认识的人,和我们不是一个方向的,杀” “是” 几百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山谷之中,山谷很静,只听得见他们的脚步声,心跳声,连一声野兽的名叫都没有 突然,一道破空声从远处传了出来,一声哀嚎,一名弟子被一支箭矢洞穿了心脏,杨英走到那名弟子的身前 拔出箭矢,看了看,精钢所做,被他们堵在这里的应该是祖巫教教主的护卫,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箭矢,不知道他们的教主会不会会在? “各自小心,注意四周的动静,慢慢推进,我们不着急”杨英开口说了一声 队伍缓慢的前进着,偶尔有着破空声传出,有着弟子的哀嚎,但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少,因为他们就快要走到尽头 “冲锋,一鼓作气,干掉他们” 杨英一声令下,几百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发动了进攻,惨叫声此起彼伏,被他们堵在这里的祖巫余孽 确实不赖,杀他们一个,要三四个弟子才办得到,就在他们转身想要返回的时候,密集的箭雨,石块 从山顶上对着他们飞了过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杨英手持长剑不断的挥舞,拉着女子的手向着山谷外跑去 他们中了埋伏,任由傻子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必须撤,说不定他们的援军到了,他们这几百人怎么杀得过来 箭雨停止了,石块不再下落,杨英看着挡在他们身前的一队人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铠甲,手中拿着重剑 “你们是谁?在祖巫教之中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吧,怎么没有听说过你们?” “你不需要知道,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家人会去给你上坟,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很猖狂吗,不是之前被我们追的时候了?” “此一时彼一时,看剑” 两边人马开始了厮杀,各自找着自己的对手,杨英手持长剑找上了说话的这名男子 一剑刺了过去,长剑刺在铠甲之上火星直冒,怎么可能,他这把剑可是百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 削铁如泥,下一刻,一把重剑带着呼呼的风声对着他的头顶劈了下来,杨英一个闪身,重剑劈在了地上,一大片龟裂的痕迹 杨英施展这剑法再一次冲了上去,道家剑法,追求的不是速度,而是四两拨千斤,所以重剑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 可是越打杨英的心中越是吃惊,这人就像是铁做的一般,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势,还不后退,他还是个人吗 杨英一剑刺穿了他胸前的铠甲,洞穿了他的心脏,可是这人在临死之前给了他一剑,一记重剑 生命力真是顽强,这一剑,骨头不知道碎了多少,他们到底是谁,他好歹也是道家的掌门啊就被这么无名无氏的人打伤了,真是耻辱,所以他们一定是祖巫教雪藏的力量,一定是这样的 杨英提着长剑继续战斗着,等到战斗结束,他们的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而且人数只剩下来时的五分之一 这时山顶上传过来一阵笑声,女人的笑声,杨英抬头一看,她身穿红袍,头上戴着冠冕,宛如一个女皇俯视众生一般看着他们 “你是谁?” ‘你去了我的大帐,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没想到祖巫教的教主居然是一个女的,而且有着一颗百合心,你这么美貌,可惜了” “今天我不会动手,若是在他们手里活下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活不下去,再见了” “为什么?” “好玩” 红袍女子说完之后消失在了杨英的视线之中,山顶上一道道红衣身影快速的冲了下来 541 民不畏死以死惧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在大敌当前,处境岌岌可危的时候,往往会激发出身体中所有的潜能,就像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样可以杀死一名高手一样 这就像此时的情况,虽然道家只剩下五分之一左右的人,红衣人是他们的两倍之多,但她们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还会怕什么伤害吗,就像那一句话所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山谷中的战斗激烈异常,那名被杨英救下的女子躲在一块大石后面,仔细地看着山谷中的情况 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一道红衣身影正在快速的接近,红衣身影手持长刀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之上 “公子,救我” 杨英一听,转身一看,原来他救的那一位女子被挟持了,他有些纠结,若是只有他,他是不会救的 他会舍弃她,不管她,可是此时他身后还有这六十多人,他可不想留下什么对他不利的名声 “他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我都是武者,没必要对手无寸铁的人出手吧,况且还是一名女子,一个美丽的女子” “只要胜利,无所谓的” “那你为什么挟持她,毫无意义啊?”杨英开口问道 “不是挟持,是吸引,看看你的身后” 杨英转过头一看,他的人又死了几个,在黑色的大地上多了几具尸体,这几个人都是分心了,被女子的喊声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祖巫教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她的作用已经有了,可以放了她吧?”杨英满怀怒意的说道 “当然” 说完红衣身影拿过了长刀,一挥手,女子转了几个圈,头磕在了石头之上,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两道人影,一把长剑,一把长刀,在落日的余晖下交相辉映,两人就像是不知疲倦的野兽,不知疼痛的尸体一般你来我往 道家剑法,道家最普通的剑法,谁都可以学,只要入了道家就可以,但同时又是道家最为高深的剑法 普天下的宗门之中,也就只有道家这一个宗门敢于将宗门的最高深剑法传给每一个入门弟子 他们这样做,一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加入道家,二是道家剑法不是谁想学就可以学的,外人是根本学不会的 道家剑法,修炼至高深境界,可以收缩自如,脱手而出,汇集阴阳两级剑气,无论他们手里握的是 轻剑还是重剑,都可以收发自如,剑法轻灵,柔和,绵绵不断,注重意而不注重力,练道家剑法的人 都很潇洒的,因为他们的剑法很美,道家剑法共分为五层,手,眼,心,法,步,五者合一,一代宗师,就像道家的掌门 而卓婴已经达到了第五个层次,在人族之中也是巅峰的存在 这一次若是他可以干掉那个祖巫教的红袍女子,说不定可以高出其余三人一头,可这一次怕是要失败了,还要从长计议 一剑刺入红衣身影的心脏,抽身而退,加入另外的战斗,红衣身影死之前还瞪着双眼,他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还可以出剑?而且那么精准 半个时辰过后,山谷之中只剩下了五个人,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有的脸上全是伤痕 这一战,他们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了,一千多人出来,如今只有这五个人存活 “祖巫教的,我们没有死,你现在信守承诺吗?” “当然”红袍女子再次出现在杨英的视线之中,也不知道刚刚战斗之时她去了哪里 樱桃小口,声音悦耳,清晰的传入每一个角落 杨英低下了头,走向倒在石头边上一动不动的女子,伸出手指探了一下鼻息,还活着,掏出一颗丹药喂了下去 锤了锤她的后背,过了一会女子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杨英就在自己的身前,他正抱着自己,刚想挣脱却没有动 “多谢公子又救了我一命,看来那个畜生已经被公子杀掉了,我这后背有些疼,公子您看看” 说完之后,杨英轻轻放下了眼前的女子,站起身弯着腰,靠着女子的肌肤,想要查看一下女子所受的伤 膝盖顶在了她的胸膛之上,都到了这个时候,卓婴还在想着占些便宜,真不知道他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战斗太过激烈了吗,热血沸腾? 就在这时,一道寒芒一闪而过,杨英难以置信的看着身下的女子,她,怎么会武功? 心脏被洞穿,什么灵丹妙药都是没有用的,除非是仙族那起死回生的神药,可是他坚持得到那个时候吗? “你会武功?根本不是贫贱女子,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很快活的吗,我说过,我喜欢强迫,但不是你强迫,而是我主动,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正事吧,这么好的武功,这不是你杀我的理由” “很简单,我是祖巫教的,你不知道祖巫教之中有一个堂口叫做红颜堂吗?堂堂的道家掌门,真是白当了” “死在一个女人手里,真是可笑啊” 红颜堂,他怎么会不知道,红颜堂之中全是女子,据说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技术一流,杀人如麻,心狠手辣 男人对于貌美的女人总会降低一些自己的戒心,甚至完全放开心房 这就是红颜堂为什么在整个人族的杀手组织排行榜上一直稳居第三,没有前进,但是也没有后退 全是女人组成的一个组织 他只是没有想到,红颜堂会加入这一次的战斗,女人在与妖族的厮杀之中会有什么用,而且他们是在床上杀人,她们面对的是妖,而不是人 这一刻,卓婴明白了,她们要杀的是人,而不是妖 红颜堂不是那么简单,她们靠的不仅是妩媚,还有出其不意的武功 人族第一巅峰?哈哈 在这寂静的山谷之中,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可他还想多活一会,做一个明白鬼 “这么说之前的一切都是你们设好的圈套,你们那位大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她怎么会知道我会带着人闯入大帐之中呢?” “不是大人神机妙算,而是谁来都要死,只是你更俊俏一些,更有价值,所以我求大人把你们放了进来” “你们的溃败都是假象,那么如今那些运银子出去的都遭了你们的毒手了吧” 正如杨英所说,那些运银子的弟子没走出一里就被埋伏好的祖巫教弟子杀得干干净净 “你说呢” “哈哈,你们的大人既然如此神机妙算,为什么不在大帐之中杀了我们,而是引我们来这一出山谷,付出这样的代价,你们大人武功很高的吧?” “大人的武功自然不是你可以比的,至于为什么,你还不配知道” “我还不配知道?” “不配”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杨英慢慢的倒在了地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到了在大帐之中闻到的香味 紫荆花,花色紫红,行若蝴蝶,艳丽可爱,但她就像玫瑰花一样,花枝上有着软刺,正像红颜堂,微笑背后的杀机 红袍女子走下了山,陡峭的山谷,她如履平地,身后的侍女撑着伞紧紧跟在红袍女子的身边 “见过大人” “紫砂,你回去找你那些姐妹,和红颜堂的人会和,你会有新的任务,告诉红颜,你,我很满意” “多谢大人夸奖,我一定带到,小的这就起程” 人人皆知祖巫教有一个红颜堂,但没有人知道她们是谁,在哪里,更不会有人知道红颜堂的堂主,名字叫做红颜 更不会有人知道,祖巫教的教主是一位穿着红袍的女子,红颜堂的堂主红颜是一名男子 542 梦有长短终落幕(完结) 牧桦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青帝托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终究是会结束的 沈山河道“你的意思是,曾经的人族之中,有妖族的合作者。道家巅峰强者因情而死,祖巫教,强大的很” 牧桦道“梦是这样的” 沈山河道“如今的离恨桥,十二桥,也是拜的十二祖巫,不知道离恨桥是否就是祖巫教” 牧桦道“或许是吧” 沈山河道“你讲了一个动人的故事,酒衣很大,或许隐藏着很多更深的故事” 牧桦道“如果妖族来袭,我会去” 沈山河道“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走了” 牧桦道“打的有些饿了,回去吃饭了” 沈山河道“慢走” 沈山河慢慢地走在路上,思考着以后的路 归真之上是为仙路 如何成就仙路呢? 酒衣之内他已经近乎于无敌,可是酒衣之外呢 他又回到了望海潮,坐在了海边,看着潮起潮落 这一刻,他仿佛又是一个江湖人,不再过问朝廷的纷争 不再探寻寒山军的故事,也不再探寻青璃的故事 他睡了好久 等他醒来的时候,苏南乔已经拿下了青璃,回到了酒衣 或许朱天语是错的,苏南乔并没有做什么 萧红衣还在路上,不知何时才会去皇城 李无缺还在闭关,风流去了琅琊军 沈山河起身离开了酒衣,去找寻那个自称九朝第一的江湖势力,大散关 还有据说是在大散关之上的铁马和秋风.......... 下山三年,沈山河经历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朋友,也失去过一些朋友 如今走出酒衣,无论是拥有还是失去,他都不觉得欢喜或是可惜,或许这就是师父所说的江湖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世上总会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每个人都在拼劲全力的活着,为了活着,为了活的更好 他想起了尚天,尚天算是一个坏人吗 他想起了蓝天,也想起了朱天语,他们真的算是一个坏人吗 他想起了沐晚晴,一个山里的丫头,因为一把寒月刀,因为一个故事,一个门派,如今孤身一人从军 沐晚晴要走的路是很难的,在她之前,还没有人成功过 肖河呢,少年白发,雪楼因他而亡,他算是一个坏人吗 楚业派兵攻打奇门,真的是一件坏事吗 沈山河没有答案 或许答案,并不在酒衣 江湖就像是一阵风,轻柔的抚摸了沈山河三年。这三年,如同行走在云雾之中一般,他曾想要拨云见日 却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千层底,一层一层,没有尽头 他想要找到一个真相,却总是众说纷纭,不过他相信,真相是只有一个的。他也一定会找到那个唯一的真相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他不能气短,所以不能儿女情长 其实他自己清楚,自从下山遇到了萧红衣,他便有了一点喜欢。三年来,似乎还只是有一点喜欢 他不太清楚这种感觉,究竟什么是喜欢 他甚至都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喜欢 以前楚星绝说在见识过很多人之后,或许就会明白 有可能吧 或许离开酒衣,他会明白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