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云录》 第一章 追踪 “驾,驾……” 狭窄的小道上,急促的马蹄声连成一片“轰轰”作响,在这马蹄声中,夹杂着驭者的催促声,带着滚滚烟尘飞奔前行。 小道终有尽头,率先冲出小道的是一老一少两名男子,老者右手牵着缰绳,左手掌着一柄连鞘长剑,身着深灰色长袍,花白的头发由一玉簪束起,虽然看着面容已现老态,须发也已斑白,可全身气势昂然,双目如雄鹰般锐利,两眼环视间目光如剑,锐不可挡,实是“岁月催人老,雄风依旧在”。 在老者身边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着青衫,身后背着一把连鞘长刀,头发简单束起,长相清秀俊朗,特别是那一双丹凤眼,目光流转间,神光湛湛,灵动非常。 紧跟着二人身后冲出小道的是一十八名身着黑色劲装的中年大汉。 这些大汉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个个后背长刀,面色沉静,目光坚毅冷漠,全身上下透着悍勇铁血之气。 “吁…”众人拉住缰绳,停下马来,却是此行的目的地--李家庄到了。 本该炊烟袅袅,孩童的欢笑声嬉闹声便布的小村庄,此时烟火缭绕,死寂一片,几只老鸦落在村口的老槐树上,不时发出几声撕心裂肺的“呱呱”声,老槐树上还吊挂着三颗人头,零落披散的头发遮不住他们死不瞑目的双眼。 仅仅通过这合不上的眼睛,众人就能够感觉到这些人生前的不甘与愤恨。 老者和少年率先跳下马,其他人也都跟着翻身下马,村庄内道路狭窄,且杂物尸首遍地都是,已经不适合打马前行了。 “这群畜生胆敢如此事无忌惮的行凶害命!”少年丹凤眼一眯,脸色阴沉,胸中的怒火夹杂着杀意,随着冰冷的声音流露出来。 “铮……” 少年缓缓抽出背上长刀,待刀身自刀鞘中拔出时,竟有似雀鸣,似虎啸,之音,但见刀长三尺九寸,下为大环,以缠龙为之,其首为鸟,寒光凌冽,锋利逼人。 此刀名为“龙雀”,是少年最近新得的,最宝贝的东西了。 少年爱惜的轻抚摸着刀身,至刀尖双手猛的一顿,“进村的道路只有一条,贼人应当还没有离开,但见贼人杀无赦,一个不留!” 少年说话不急不缓,语气虽然轻柔,却难掩其中的冰冷杀意。 老者面色同样微寒,冷声吩咐道:“张彪,李虎留下看着马匹,顺带着把尸体处理了,其他人同我一起跟着少主进去,但凡发现敌人不必留手,格杀勿论!” 走进村子,充斥着焦臭味和血腥味,没有哭泣没有哀嚎,一片死寂,只有偶尔响起的木材燃烧的爆裂声,到处都是死去的百姓尸体,老人、妇女、青壮就连孩童也没放过,甚至大部分尸体都不是完整的,要么是没了头颅,要么是缺了胳膊断了双腿。 少年越往里走面色越难看,身为丰家少主,“北地刀王”丰无错的儿子,在北地这样盗匪横行,民风剽悍之地,死人绝非第一次见。 虽然年纪不大,但身在武林世家,自幼跟着家里人历练,双手也是见过血沾过人命的。 但是,像今天这些贼人这样,对和自己无冤无仇,手无寸铁的无辜普通百姓痛下杀手,做那赶尽杀绝之事,少年还真是第一次见。 自收到消息以来,一路追踪,紧赶慢赶,还是没能阻止这些贼人行凶,自己倒要看看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畜生如此凶恶,敢在北地丰家的地盘上,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狠下杀手。 想到这里,少年一双丹凤眼一眯,忍不住咬牙一声怒骂:“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生,当真该死。” “少主,你听前面有声音,怕是贼人就在前面!”老者忽然出声提醒道。 少年停下脚步,看了看老者,这老头在丰家的地位可不低,身为丰家三执事,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江湖人称“断魂剑”齐三爷,一口三尺青锋使的出神入化,曾创下一剑伏九魔的光辉战绩,也是北地有名有姓的剑道高手。 这次是自己第一次独自领队,清缴江湖乱匪,父亲丰无错不放心自己一个人领队,特地派“断魂剑”齐三爷过来辅助自己的。以齐三爷的武功,丰家上下能胜过他的怕是也就十指之数,自己虽然贵为丰家少主,却也得尊称对方一声“齐老”。 对于齐三爷这样远胜过自己的江湖高手说的话,少年自然是要听的,是以少年停下脚步,侧耳运功仔细一听,远处好像真的有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和猖狂放肆的大笑声传来。 “走。”既然听到动静,少年当下也不做犹豫,轻喝一声,脚下轻点数次,整个人便飘了出去,不过转眼间便出现在了十数丈之外,却是用上了家传轻身步法——“追风步法”。 这“追风步法”身为丰家上乘的轻身步法,据说练到极致,追风逐影亦是等闲,可惜少年功力尚浅,施展开来一步也只能行走数丈而已,离那极致境界,不知差了多少。 即便如此,以少年如今十五六岁的年纪便能做到如此地步也让“断魂剑”齐三爷眼睛一亮。 要知道这“追风步法”不管怎么说都是上乘身法,对施展者内力,身体素质各方面的要求可都是不低的。 “好!”齐三爷不由得低声夸赞一声。 而后,但见齐三爷双手手一缩,收进长袖之中,两只宽大的衣袖轻轻一抖,似一只大鸟一般窜了出去,毫不费力的缀在了少年身后,却是他的拿手行脚功夫“铁雁功”。 这“铁雁功”本比不上“追风步法”精妙,然齐三爷功力深厚,远非少年可比,加之修习这步法时日良多,所以轻易的缀在少年身后。 其他汉子虽没他俩的脚上功夫,可速度也是极快,紧紧的跟在两人后面,居然无一人落后。 惨叫声越来越清晰,刺耳的笑声也越发猖狂,片刻后以少年的目力,已经可以看到前方的情形,一片断崖,几颗老树,一群马,一圈人。 这群恶人倒是会选地方,所选的断崖正是村庄的上风口,难闻的焦臭味,血腥味都难以飘散过来,却是丝毫影响不到他们饮酒作乐。 随着逐渐接近,少年只见其中两个发须绝少,面横口阔,从相貌上看不似中土人士的恶汉,正拿着长鞭抽打着树上吊着的两个人,这群人居然以听着两人的惨叫声为乐,树上吊着的人叫的越惨,两恶汉抽打的越发厉害,还不时的发出刺耳的笑声。 其他的人分成三伙各围着一堆材火,从面相上看皆非中土人士,喝着酒,吃着正在材火上烤着的东西,不时的对着两个树上吊着的人指指点点,嘴里嘟囔着什么,发出肆意的笑声。 树上吊着的两个人也仅仅只是普通人,肉体凡胎,如何能够吃得起如此抽打,慢慢的便没了声息。 随着少年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这些情行少年尽数看在眼里。 “畜生!”少年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一声怒吼,“追风步法”运转到了极致,转眼已经来到这群恶徒面前,手中长刀一转,一招“追风逐电”向着离自己最近的恶徒横削过去。恶汉但觉恶风袭来,刚欲转身大刀已经掠过脖子,锋利的刀锋划过脖子,却使头颅一时间并未离开身体,片刻之后身体倒下,头颅咕噜噜的滚了出去,瞪大着双眼,满脸惊诧,没了头颅的躯干栽倒在地,“咕噜咕噜”的冒着鲜血。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这些喝多了酒的恶徒有些发懵,待到又一个恶徒被砍掉脑袋,鲜血溅到几个恶徒的脸上时,这些家伙才回过神来。 “什么人?”居中的一名脸上涂有赭红色圆点恶徒,一脚踢翻面前的烤架站了起来,操着并不熟练的汉语喝问道。 烤架带着呼呼的风声摔落在酆一的面前,这穿在烤架上的居然不像家禽兽肉,更似婴孩。 “死来!” 少年心中的怒火似那爆发的火山,一双丹凤眼寒光闪烁,脚下一点冲天而起,一声暴喝,扑向这群恶徒,手中长刀连转,或劈或斩,或削或扫,却是将一手家传的“追风刀法”使到了极致,一切以杀敌为目的,脑海中只存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眼前这群畜生。 少年手中长刀本就是把宝刀,再加上少年这一手刀法,这些恶徒当真触之即伤,碰之即死,居然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齐三爷看着势若猛虎,直入无人之境的少年点了点头。 “看来此战过后自家少主的武功定当再进一步。” 齐三爷心里想着,制止了身后想要出手的众人,摸着稀疏的短须,为自家少主掠阵。 当砍掉最后一个敌人的脑袋后,少年但觉的一股疲惫感涌了上来,但脑袋却又万分清醒,刚才的情形,每一个细节,哪怕是刀锋掠过敌人头颅时对方脸上表情的一丁点变化他都清晰的记得。 少年忍不住闭上眼睛,刚才自身刀法的每一点变化都清晰的浮现在少年眼前,少年以前注意到的,未曾注意到的所有细节都一一揉开掰碎了展现在了少年面前。 “小心……” 忽然,齐三爷一声惊喝。 “呜……”一道青光带着声刺耳的破空声,射向陷入沉思的少年。 在出声提醒的同时“噌”的一声,齐三爷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出,直击暗器。 第二章 遇袭(上) 齐三爷手中长剑后发先至,手中长剑迅捷如电,一剑正中暗器中心,却不承想那暗器居然是中空的,齐三爷手中长剑剑尖,居然从暗器正中心穿了过去。 “滋滋~~”那暗器显然不甘为长剑所缚,在剑尖飞速的转动着,剧烈的摩擦着,冒出点点火星。 从剑尖上传来沛然巨力,居然让齐三爷有点控制不住手中长剑的感觉,身为用剑高手,若是连自己手中的剑都控制不了了,那还能叫用剑高手吗? 然,齐三爷身为丰家执事,北地有名的剑道高手,到底不是白给的。 但见齐三爷身形一转,手腕一摆一点,“啪”的一记漂亮的江湖散手“蜻蜓点水”用出,一声脆响,那暗器已经射在了一旁的一块石头上,仔细定睛一瞧,那暗器居然只是一枚普通的方孔铜钱,而此时身为暗器的铜钱,居然一半没入了石头当中,这一幕让齐三爷一行大大的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方孔铜钱外边缘光滑圆润且宽厚,既不锋利也不尖锐,而石头又是极为坚硬的,想要这般被自己击中,并且甩出以后,还能似这般,一半嵌入石块之中,齐三爷自问自己怕是难以做到,心下不由得忌惮了三分。 齐三爷提剑抱拳作揖,道:“真定丰家在此办事,如若哪里冒犯了阁下,还请阁下多多包涵,如若阁下执意与我等为难,也还请现身一见,正面交锋,如此暗施冷箭,怕是有失阁下的身份,传到江湖上怕是会惹得天下众人耻笑!” 齐三爷声若洪钟,震的树叶“沙沙”作响,却是话语间用上了高深的内力。 齐三爷心中虽然颇为恼怒此人暗箭伤人,但从对方打出的铜钱来看,来人武功高强,功力深厚,齐三爷却是实在没把握说能够胜过来人,此行并非齐三爷自己一人,一切以少主的安全为主,君子不立危墙,能免去的麻烦还是免去的好。 齐三爷在话语中点出自家来历,同时展现自己实力,让对方知晓自己一行绝对不是好欺负的,若是能够让来者知难而退那却是再好不过的了,即便自己不是对手,但丰家自然有其他人是他的对手,除非对方能将自己一行人全都杀了,且不留破绽,否者以丰家北地第一的实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若是对方执意要动手,站在明面上的敌人,总比躲在暗处的敌人更让人安心。 然而对方显然不愿意按照齐三爷的想法走。 齐三爷话音刚落,“嗖嗖嗖~~”带着破空之声,数十铜钱直射而来,漫天的铜钱雨将丰家一行人一个不落的完全笼罩了进去。 齐三爷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对方如此行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好在对方向自家少主施以冷箭时,大家心里就已经有了防备,但见刀光剑影,寒光闪烁,暗器和刀剑交击,发出“叮叮~~”的撞击声。 虽然这一次暗器数量极多,但是暗器上的力道却弱了下来,否则若都似上次那般,怕是顷刻间丰家一行大部分人,就要有人中标身死了。 “藏头鼠辈,不过如此,哼!”一名大汉挥舞着手中长刀,刀光霍霍,那袭来暗器无一能进他那刀光之内,心中甚是气恼对方藏头露尾,鼠辈行径,不由得骂出声来。 哪知其话音刚落,“啊!”的一声惨叫,倒头栽在了地上,却是一枚铜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正中其眉心,身体抽搐间怕是活不成了。 这一声惨叫却像是开启了死亡的开端,一个又一个汉子倒在了地上,且都是一枚铜钱正中眉心,死去的汉子一个个满脸的惊愕,恐惧和绝望。 片刻之后,除了“断魂剑”齐三爷和少年两人,其他汉子全部倒地身死,若非有齐三爷相护,加上自己的刀法又有精进,少年怕是也要支撑不住,中标身死了。 齐三爷和少年二人望着丰家众多汉子的尸体,不由对暗施毒手之人恨的咬牙切齿,要知这“玄衣卫”可是丰家对外有力的震慑力量之一,是丰家立足北地的重要根基,一共也不过上百人。 虽然这些人单独一人放在江湖上怕是算不得什么江湖高手,但是也丝毫不逊色于江湖大派的外门弟子,况且这些“玄衣卫”最擅长的还是协同作战,战阵搏杀,而非这般马下单兵作战。 如今不过盏茶功夫,一下损失了如此之多,叫他二人如何能够不恨! “叮~~”不知哪里传出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沉重的脚步声,两者完全不同的声音,一前一后逐渐的向两人靠近。 自这两种声音出现,少年便觉得难受极了,金属撞击的声音如尖刺一般刺向他的脑袋,而脚步声又如大锤般轰击向他的心脏。 少年全身不由得僵直起来,感觉全身难受至极,得手中“龙雀”异常沉重异常,双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就连站在他前面的齐三爷也是面色通红,神色狰狞,怕也是痛苦的很。 声音越来越近,一人至视线中冒出,来人身材高大,一身紧身黑衣,头戴着黑色头巾和面罩,左手上下抛动着两枚铜钱。 显然,这黑衣人正以自己深厚的内力施展音杀之术。 “叮”两枚铜钱再次撞击在一起,黑衣人左脚刚欲落下。 就在这时,“呔!”齐三爷一声暴喝。 这一凝聚了齐三爷一身深厚内力的一声暴喝,刚好击在黑衣人两种声音的节点上,顿时打断了其节奏,黑衣人身形不由的一滞。 “死来!” 齐三爷见黑衣人身形一滞,不由得眼睛一亮,这种破绽岂能放过,一声大喝,身若利箭,手中长剑若流星般击出,直刺敌人胸部要害,端是迅捷无比。 就在齐三爷手中长剑就要刺入敌人胸膛饱饮热血,齐三爷脸上已经露出了惊喜的微笑,实在不曾想到,如此厉害的对手,就要这般轻易的就要死在了自己手里。 就在这时,黑衣人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两枚铜钱轻轻往上一提,恰好挡住了齐三爷手中长剑想要前进的道路,好似早已设计好的,当真是分毫不差。 “叮”的一声脆响,长剑刺在铜钱上,如同刺在了一座铁山上,任齐三爷如何努力,敌人的胸膛近在咫尺,自己的长剑却丝毫不得寸进。 “呵呵,差的远呢!”黑衣人一声轻笑,其声若两块铁板相互摩擦,尖锐刺耳。 在黑衣人说话的同时,其封住长剑前进方向的左手随着身体猛的向后一缩,接着飞速往前一推,迅若惊雷,势若泰山,钱剑再次相撞,这一次却了无声息,连个火花都不曾有,齐三爷手中的长剑先是泄力绷直,钱剑相击,绷直的长剑没有任变化,齐三爷却如遭雷击,“噔噔噔”连退数步,接着“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落地的血液热气蒸腾,不断有泡沫升起破灭。 齐三爷惊骇欲绝,此人武功之高怕是当世绝顶,自己实非对方一合之敌,便是自家家主丰无错与之对上胜负怕也在两可之间,不知丰家何时惹上了如此强大的敌人,自己今天这条老命怕是要丢在这了。 “再送你一块铜板!” 不待齐三爷缓过神来,黑衣人左手拇指一撮,一枚铜钱弹起,接着左手捏着另一枚铜钱对着弹起的铜钱猛地一挥,“叮”的一声脆响,那弹起的铜钱如利箭般带着呼啸声破空而来,直指齐三爷眉心! “罢了,罢了!”齐三爷内心已经绝望,对方那击让齐三爷受了不轻的内伤,且黑衣人内力炽热如火,齐三爷此时全身经脉已为那炽热的内力所伤,现今肢体麻木,气息不稳,一时半会间,连举剑格挡都做不到了,一声叹息,绝望之下齐三爷闭目等死。 “滚开!”却是一旁的少年终于摆脱了黑衣人的铜钱撞击和脚步声的影响,手中“龙雀”长刀猛地击出,以刀面猛的拍中了飞射来的铜钱,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少年却是有点自知之明,明白以自身的功力,若以刀锋相对铜钱,怕是力有不逮。 此时以刀面阻挡,总算在这铜钱暗器下救下了齐三爷。 虽然挡住了射向齐三爷的铜钱,可少年脸上毫无喜色,仔细看其拿刀的双手,虎口破裂,鲜血直流,手臂不住的颤抖着。 “少主!”齐三爷关切的叫出声来,黑衣人的厉害他深有体会,自己这般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都非对方一合之敌,更何况是比他还要弱上数筹的少主,即便是随手一击打出暗器,怕也不是那么好接的。 “噫,却是比我预料的早了一点,不过没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黑衣人如夜枭般的声音响起,杀意流露,寒意彻骨。 “杀!”黑衣人一声冷喝,左手中的铜钱狠狠的对着齐三爷射了出去。 少年为齐三爷挡住的那一击,到底为齐三爷争取到了片刻时间,这片刻喘息的机会让齐三爷强压下身上所受的伤势,脚下一滑躲开了飞速射来的铜钱,即便如此铜钱带起的疾风,仍然在齐三爷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但真正的要命的却是紧跟着铜钱的人。 黑衣人怕是早就预料到经此一耽搁,齐三爷当有还手之力了,说到底齐三爷到底不是庸手,加上暗器本就不算是黑衣人所擅长,却是也没有指望射出去的铜钱能要了齐三爷的命,其待齐三爷躲过铜钱,其抬起右手一掌劈向齐长老胸口,动作当真快若闪电势若雷霆,其手掌炽热如火焰燃烧般通红一片。 第三章 遇袭(下) 齐三爷但觉恶风袭来,只见对方右掌劈向自身胸口,齐三爷连忙脚尖一点,身体若柳絮般向后飘去,同时一招“断魂绝魄”使出,手中长剑化作寒梅点点,迅疾刺而出,直奔对方咽喉。 齐三爷手中长剑长三尺有余,如若黑衣人不变招,齐三爷手中长剑必定先刺中黑衣人。 咽喉乃人体要害,咽喉中剑想不死都难,却是齐三爷想要逼退对方,好让自己有喘息的时机。 岂料,黑衣人并未如齐三爷所想一般变招后撤,只见黑衣人不退反进,且速度陡然提升,同时左手中指抵住拇指轻轻一弹,一缕指风击出,于点点寒芒中,一击正中剑尖,将长剑荡开。 这一指当真厉害,不但需要极其高深的内力,而且需要极高的武学造诣,同时具备体察入微的精准度,无视那炫目的点点寒梅,直击本体,于此同时黑衣人右手掌势不变直击向齐三爷胸口。 双方功力相差太远,黑衣人出手速度太快,只此一招,齐三爷已经跟不上对方的节奏,想要变换招式阻挡却已拦之不及,当真是神色惊惧,肝胆俱裂大叫一声道,“吾命休矣!” 就在这时一柄长刀猛的斩来,却是少年也看出敌我双方功力悬殊太大,一对一的情况下齐三爷必定有死无生,到时候只剩自己一人,那只怕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是以迅速和齐三爷联起手来,只求那一线生机。 是以,眼见齐三爷就要命丧敌手,少年连忙施以援手,手中“龙雀”先是向下砍去,此招还有后招,却是紧跟着至下而上斜削过去,却是丰家“狂沙刀法”中的一招“翻砂扬烁”,如此黑衣人的右掌直击而下怕是即便是击中齐三爷,手臂却也会被砍去,且后面至下而上的一削更是能让黑衣人开膛破肚。 黑衣人眼见事不可为,右手向后猛的一缩,接着又闪电般击出,其食指抵住中指轻轻一弹,正中刀身,少年刀势还未能做出变化,便觉一股大力自刀身袭来,右手一麻,长刀便欲脱手而出。 少年连忙顺着自刀身传来的巨力,凌空后翻,然后猛的一刀刺入地面,石屑纷飞,火花四溅,巨大的反震让他不得不暂时松开长刀,即便如此,松开长刀后少年仍连退数步方才站稳。 齐三爷见少年逼的对方收掌,捡回一条命来,到底也是久经搏斗的高手,连忙借此机会长剑挥舞,连出数招,却是在生死关头,齐三爷却是使出了自身剑法的最高水平,意图先发制人。 但见齐三爷手中长剑上下挥舞,左右刺削,前后抹挑,剑光霍霍,势若奔雷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但见齐三爷长剑袭来,丝毫不见慌乱,只见其轻摆身体,或转或侧,或低头或后仰,若那扶风杨柳,随风轻摆,任那剑势如何凌厉,却连衣角都没能碰到,像是两个配合好的人在做花枪表演一般。 如此十数招之后,也许是那黑衣人玩够了。 “死!” 那黑衣人一声暴喝,如那天降炸雷,震的齐三爷眼冒金星,那双耳口鼻皆竟被震出血来。齐三爷手中长剑顿时一停,那长剑带来的漫天寒光顿时烟消云散,却是那黑衣人以无上内力运转音杀之术,便是不是主要攻击目标的少年也是被这一声暴喝震的双耳轰鸣不断,头晕眼花,对方一吼之威竟强如斯,其内力之深,非至化境而不可得。 随着一声暴喝,黑衣人双掌齐出,迅疾无比,如若细看,可发现其双掌竟炽热如火焰燃烧般通红一片。 “嘭~” 一声闷响,黑衣人双掌正中齐三爷胸口,这一击威力极强,齐三爷如同一只装满了稻草的破布袋一般重重的飞出了数丈远,摔落在地后,又骨碌碌的滚了数圈,直到撞到一颗崖边老树上才停了下来,巨大的力道震的那老树“哗哗”作响,落下不少树叶。 在那老树后不远处便是一片断崖,如果不是老树挡着,黑衣人这一掌非将齐三爷击飞落下山崖不可。 “齐老~”少年一声悲呼,跑到齐三爷尸体旁,但见齐三爷胸口深陷,双目暴凸,口中不断有血浆冒出,已经没有一丝气息,却是已经死了。 “踏踏踏”黑衣人向前踏出三步,每一步都像踩在了少年的心房上一般,在离少年只有丈尺距离停了下来。 少年猛然转过头来双目通红的盯着黑衣人,齐三爷这样的家族执事每一个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平时倒还没觉着,此时猛然间在自己面前死去,少年心里一时半会多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死。” 少年一声暴喝,一抖手中的龙雀,一刀劈出直击黑衣人之面门,黑衣人侧身左转,少年刀式一变转为横削直击其颈,丝丝相扣毫无滞涩,一气呵成,且速度极快,却是“追风刀法”中的杀招“风转云变”,眼看就要命中,哪知黑衣人“嘿”的一声怪笑,曲腿后仰,避过刀锋,接着右腿如闪电般击出,直击少年右臂腋下,这一仰一踢不但轻松避过少年的杀招,并且成反攻之势,动作迅疾无比,少年虽然暗道一声不好,却已避之不及,只能尽力补救,匆忙间抽刀回档,“噔”的一声,黑衣人这一脚正中刀身,先是握着刀柄的手被震开,接着长刀带着一股巨力狠狠的撞在了酆一身上,这股巨力直接将少年撞飞,“嘭”的一声少年狠狠的撞在了老树上,然后受到巨大的反弹力,像死狗一样趴在地让难以动弹,老树本就不多的叶子哗哗作响,又落下了一些。 “咳咳,以……尊下……的武功,必定是……江湖上……咳咳,响当当的人物,何必……如那江湖鼠辈……一般,藏头露尾,咳咳,今日丰一……不是你的对手,死了……也就罢了,但可否……告知名讳,让丰一明白……自己究竟死于……死于何人之手,到了地下……也可瞑目!” 少年正是有着“漠北第一高手”之称的丰家家主丰无错之子,丰一,丰家少主。 两者之间功力相差太大,丰一实非对方一合之敌。 “哼,将死之人何必多问,想知道的话,还是下去问阎王吧!” 黑衣人一声冷哼,说话间毫不留情,右掌猛的劈下,手掌炽热如火焰燃烧般通红一片,直击酆一头颅,这一掌若是打实怕是再硬的脑袋也得如西瓜一般四分五裂,脑浆横飞。 “嗯?”却是黑衣人见丰一看着自己的右掌袭来,身体好似那拉长的弹簧一般猛的缩了回去,脚下侧移避开黑衣人这一击,站到老树侧边,左手扶着老树站稳。 “哼,垂死挣扎!”黑衣人一声冷哼,单掌变双掌,直击而去。 丰一脚下猛的一踏,对袭来的双掌不躲不避,身体猛的向内一缩,双手迅速的缠住黑衣人的双臂,却是近身缠斗功夫“蛇附手”旨在双臂像蛇一般绞住对方。 即便如此,双方功力相差太大,“嘭”黑衣人的双掌还是印在了酆一胸口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只是本该被击飞出去的丰一因死死缠住黑衣人的双臂才没有飞出去,且因为丰一的这一缩和这一缠到底避开和束缚住了黑衣人的双手,让他这一击未能击实,若是换一个功力弱的人,怕是这一掌便打不中丰一了。 丰一为黑衣人双掌扫中,一口鲜血对准黑衣人面部猛的喷出。 只见这一口鲜血迅疾如箭,直扑黑衣人面门。 这口鲜血不但饱含了丰一的一身内力,并且还暗含了一根藏在其口中的钢针,这“藏针术”是丰一跟自家娘亲学的,从未在人前施展过,便是丰一的父亲怕事也不知道他会如此一招。 丰一鲜血包含着钢针,似一道血色飞箭,如闪电般的射向黑衣人面门。 从丰一缠住黑衣人双臂至黑衣人击中丰一,丰一口吐血箭,却也不过是在极短时间内完成的事情。 然,黑衣人毕竟不是一般江湖高手,虽然不知道丰一这口鲜血中包含钢针,甚至都未曾料到丰一还有这么出其不意的一招,但在丰一一口鲜血要喷出时,黑衣人就感觉到了危险,心中警铃大作。 黑衣人感觉到了危险,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反应,危急关头,其双臂猛的一震,双手掌手掌炽热如火焰燃烧般通红一片,隔空对着丰一猛的一拍,身子顺势向后仰去,这一切一气呵成,速度极快。 丰一只觉双手一麻一股大力袭来,却是再也抓不住黑衣人的手臂,被震开的同时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顿时猛的飞了出去,只觉着四周轻飘飘的,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模糊中丰一好像看到了黑衣人的样子…… “哼。”黑衣人看着从山崖上摔落,化作黑点的丰一,再看看被血箭打落的面巾发出一声冷哼,右手隔空一抓,地上的面巾已跃入手中攥紧,手掌内劲吞吐间将那面巾震的粉碎…… 第四章 风起真定(上) 南朝治下共有十四府,外加二百四十州,而真定府作为为数不多直面北契的州府,若是战时身为兵家前沿战地,当然是萧条一片。 但自从南朝真宗皇帝和北契圣宗皇帝签订和平盟约之后,近数十年间,两国虽偶有摩擦,却再无大的战事发生。 反而因为与北契接壤,加上来自更远地方,想要与南朝交易货物的诸多小国,这些国家的大小商人在此商贸,使得真定府极为繁荣。 只见,各式各样穿着打扮的人,行走在真定府宽阔的大道上,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嬉闹声此起彼伏,当真是好一片繁荣景象。 随着不断的深入真定府,在真定府真定城中,可看到一座占地极大的宅邸,在其正门之前,左右两边各放有一头石狮子,石狮神态威猛,奕奕若生,除了正门,东西两边各开有一个角门,门前的道路足可八辆马车并行。 这宅邸,正门的大门呈朱红色,大门上椒图辅首晶光雪亮,在那门前正上方有块匾额,上书“丰府”二字。 这金光闪闪“丰府”二字,就如这府邸主人一般耀眼夺目。 在这真定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此乃真定府第一武林世家——丰家的宅邸。 丰家,掌握着整个真定府的地下势力,还是明面上,真定府的武林魁首,现任族长便是人称“北地刀王”的丰无错“丰天王”。 此时的丰家正门紧闭,在门口的台阶上和门边上各有两名跨刀大汉巡视四方,每名大汉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英悍之气。 “让开,让开!” 凶厉的喝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这座宅邸,这让门口巡视的大汉顿时警惕起来。 目光所及处,两个头缠黑布,外貌凶恶,相貌非中原人士的壮汉,操着怪异的汉语驱逐着挡在自身前面的行人。 被驱赶的行人面有怒色,但是看着为首的两壮汉凶厉的很,连忙纷纷让开。 在二壮汉身后,是一名头戴胜尖白帽的异域老者,略微错开老者半步的,还有三个身着黄色僧袍,脖子上挂着垂至腹部佛珠,面貌和善的老和尚,在四人身后还有两名壮汉拉着一辆板车,车上蒙着一层白布。 西蕃人,真定府汇聚天下商贾,有着各式各样的外国面孔,久居真定的人当然多少还是可以分清楚的。 “站住,丰府岂是尔等能够擅闯的地方!”却是丰府巡视的大汉,见这群人气势汹汹,直奔丰府而来,横冲直撞,居然大有有无视他们直接破门而入的架势,连忙上前阻拦,手握刀柄,抽出半截刀身,阳光照射下,刀身反射的冷冽的寒光刺眼夺目。 在丰府巡逻的护卫眼里,可不管你是哪国人,胆敢擅闯丰府,自己的长刀可不认人。 “滚开!”在前面开路的两名壮汉喝骂道,速度不减的向丰府护卫冲去。 “大胆!”护卫怒极,在这真定城内,何时有人敢在丰府门前如此放肆了,四名丰府护卫,当即毫不犹豫,抽出腰间长刀,当头向二人劈去。 那领头的两壮汉见长刀劈来,毫无慌张之色,甚至面带轻蔑,蒲扇般的大手横扫出去,如若细看,其掌上似有金光一闪而过,同时嘴里喝道:“滚吧!” 但听得“嘭嘭嘭”几声闷响,那四名护卫就如那破布袋般飞了出去,“砰”的一声先后重重的,砸在了那朱红大门上,再看那两名壮汉的手,居然好发无损,横练功夫端是惊人。 “哼!”两人面带蔑视的冷哼一声,迈步向前毫不停留,一人一脚,将挡在门前不知死活的丰府护卫踢开,一对铁手就欲向大门拍去。 “吱呀”就在这时,朱红大门居然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只听得从门内传出来一道男声来,道:“不知何方贵客屈尊驾临我丰府,如若有何不周之处还望贵客海涵!” 声音清晰有力,如就站在众人对面言语一般。 随着话音落下,一中年男子自门内迈出,此人身着素色长袍,头发用一根青色发带束起,手持一卷竹书,面容清瘦而双目有神,全身散发着一股书生气息,当真是文质彬彬,温文儒雅,却是颇具文士风范。 那两外族壮汉面色一变,对视一眼同时后退一步,面带警惕。 中年男子站定,环视四周,看到被踢到两边不知死活的护卫,脸上怒气一闪,又望了望眼前的众人,开口道:“在下闻钦,平添为丰府二执事,不知有我丰府的人,有何得罪诸位的地方,居然让诸位下如此狠手!” 待其说道“狠手”二字时,其声若惊雷,居然震的屋上瓦片都“哗哗”作响,两名外族壮汉脸色一白,身子一晃,再次往后退了一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被闻钦饱含内力的声音所震伤。 “达贡、达波,退下吧!” 头戴胜尖白帽的老者轻声说道,两名壮汉闻言,对着老者合十行礼后,躬身推到众人身后。 老者往前走了一步,先对着闻钦双手合十,微微欠身,然后开口道:“得罪了!” 只见老者左脚猛的一踏,“砰”的一声整个人若那离弦之箭冲向闻钦,在那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数寸深的脚印,且那石板无一丝裂缝,其内力之深,功力之强当真非常人可及。 闻钦一愣,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不做任何解释,敢在丰府门口直接就向自己出手。 同时心中大怒,对方如此行事却是将丰府置于何地,既然对方已经出手了,自己若不迎战,不教训对方一二,难道真当丰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当下手中竹书一抖,那一把可握的竹书,展开后竟有五尺长短,一抖之下,那竹书若那腾空的蛟龙,直击向那扑击过来的老者。 那老者见竹书袭来,毫无畏惧躲闪之意,速度不减,低吼一声,原本合十的双手完全合拢,拇指和其它三指交错放下按紧,只留下中指猛地击出,指尖闪烁着莹莹宝光,“叮”的一声脆响,那手指与竹书相击,居然发出了金属相撞的声音,只此一击,竹书顿时萎顿下来,其中反弹回来的劲力却让闻钦吃惊无比,虽然只是初步交手,可闻钦却能够隐隐感觉到,老者的实力,居然还隐隐在他之上,当下沉下心来,仔细应对,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但见竹书倒卷而回,而老者速度不减,相扣的双手分开,左手后缩右手划弧拍向闻钦。已经知道老者深浅的闻钦哪敢硬接,当即手腕一抖一拉,竹书收缩成卷,避开手掌,反身击其太渊大穴。 老者见此,面露微笑,似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一般,只见其右手迅速的向上略移数寸,化掌为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住竹书,却是前面不过是虚晃一招,此时才是其真正用意。 竹书被扣,闻钦心下大惊,自己的一身功夫大半要靠竹书施展,竹书被夺,十层功夫怕是要丢了七层,于是下意识的想要抽回竹书,可是老者哪里能让其称心如意,左手猛的推出直击其胸腹,仓促间闻钦只得提掌还击。 “嘭”一声闷响,二人两掌相击,闻钦但觉一股巨力袭来,一股坚韧的内力顺着手臂直扑而来,将体内绞的一团乱麻,身体若被大锤轰击了一般,再也抓不住竹书了,整个人如那脱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而那老者“砰砰”连退两步,直接将脚下的青石踏成碎石块。 从闻钦出现,到两人交手结束不过是片刻功夫,连名号都未曾通报,且老者也有意为自己下属出口气,在闻钦引以为豪的内力上将其击败,显然未将其放在眼里,同时也表现出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走吧!”老者低声吩咐道,抬起脚步,同时晃动手腕,将手中竹书对着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的闻钦掷了出去,这竹书看是竹制的,实际上却是多种布料混以精金制成的,寻常刀剑难伤,实是难得的伤人利器,如若如老者这般用上了深厚的内力,如果击中闻钦,那么,闻钦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第五章 古极秘铁让教 眼看着竹书就要击中倒地不起的闻钦,就在这时,“叮”的一声脆响,却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枚石子正中竹书前端,竹书向后翻滚了数圈,“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本将一只脚迈进大门的老者,警惕的又将伸进去的脚收了回来,站在门口望着门内。 片刻后,一群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名看上去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男子身高七尺有余,一身紫衣,金丝步靴,上锈祥云,乌黑的头发用一根黑色丝带扎起,一张脸棱角分明,一对剑眉和一双如渊如海般深邃的眼眸,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只是其一人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身上,而使人完全忽略了其他人。 待紫衣男子走近,戴着胜尖白帽的老者合十行礼道:“想必阁下便是“北地刀王”丰无错丰家主了,旦真苯那有礼了!” “先将闻执事抬下去好生医治。”紫衣男子并不搭话,对着身后两名带刀壮汉开口吩咐道。 待两人将闻钦抬下去后,紫衣男子方才侧目冷冷的看了旦真苯那一眼,问道:“人是你伤的?” 旦真苯那对紫衣男子先前无视自己的行为心中有些窝火,冷哼一声道:“相互切磋未能及时收手,不过技不如人,这却也怪不得旁人,丰家主你说呢!” 紫衣男子眯着眼睛盯着旦真苯那,呵呵一声冷笑道:“好一个技不如人,当真好胆!胆敢在我丰府放肆,红娘子,你的手下被人打了,你这做老大的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家主,闻钦也是你的下属啊,哦是了,这种杂碎还配不上您动手,还是我来,我来!” 一美艳妇人,额头点红,面敷胭脂,身上红衫清透,粉嫩的肌肤隐约可见,右手提溜着一根红色长鞭,红色长鞭怕是得有一丈长短,“啪啪”的抽打着地面,左手捏着兰花指笑靥如花的从丰无错身后走了出来。 旦真苯那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强压着内心的怒火,道:“还请……” “费什么话,有什么话,打过之后再说,只要你能活下来!”红娘子脸色一冷,声音若寒冰,一声斥道,手中长鞭一甩,化作一道红光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横抽向旦真苯那,这一鞭若是抽实了怕是能直接将旦真苯那抽成两段。 旦真苯那不曾料到对方一面还面带微笑一面就对自己动起手来,虽然如此,但旦真苯那到底不是弱手,虽然有些触不及防,仍然一个后仰避过长鞭,接着脚下一点连退数步退出长鞭范围。 “哟,别走啊!”红娘子一声怪嗔,双脚轻点,身形如燕般掠向前方,同时手中长鞭一抖,本来柔软的鞭身如同一杆红色的长枪直刺旦真苯那的胸膛,长鞭在红娘子手中刚柔变化,随心如意,当真是好不厉害。 旦真苯那一个侧身避过长鞭,同时以右手覆于左手之上,两手同时回撤,除拇指外四指弯曲勾连,同时口中一声暴喝“列”,配合着深厚的内力,一股肉眼可见波纹向前冲去,红娘子原本迅捷的身形不觉的慢了下来,而旦真苯那的速度却越发的迅捷起来。 “古极秘铁让教的三身佛心咒!看样子这老鬼在教中身份不低啊!”丰无错看着旦真苯双眼一眯。 真定府身为贸易大城,天南地北的客商多汇聚于此,见识多了当然多少能认识出这些人来自哪里,而身为坐地虎的丰无错凭借其丰富的阅历更是一眼看出旦真苯那的根脚,却是来自西蕃的古极秘铁让教。 丰无错当年游历江湖时,对西蕃古极秘铁让教也稍有了解,知道这“三身佛心咒”又叫“八字真言”属于一门很高深的集辅助和攻击于一体的法门,在古极秘铁让教中也只有少数弟子能够真正得以真传,这旦真苯那能随手捏来怕是在古极秘铁让教中亦属上层人物。 只是丰无错有些纳闷,古极秘铁让教多活跃于西蕃,甚少参与西蕃以外的事情,丰家与其也无甚纠纷,况且据自己所知自西蕃前任国主朗达磨下旨剿灭密宗扶持古极秘铁让教以维持自身统治,至今已有近百年,这近百年里古极秘铁让教一直致力于消灭密宗,以防止对方死灰复燃,但是密宗在西蕃已然深入民心,且后继国主并不像朗达磨一般厌恶密宗,是以密宗已然在西蕃再次活跃起来,古极秘铁让教现在应该忙着对付密宗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此闲心跑到丰家来惹是生非。 丰无错心中想着,再看场上,借着自身速度大增红娘子速度减缓,旦真苯那左手成刀,脚下连点,手刀顺着长鞭斩向红娘子。 红娘子脸上丝毫不见慌乱,手中长鞭轻轻一抖,原本如铁枪般刚硬的鞭身瞬间软化下来,如灵蛇般缠向旦真苯那双手。 旦真苯那如何敢让长鞭缠住,一个蹬地纵身化掌刀为利爪,扣向红娘子咽喉。 就如旦真苯那不敢让长鞭缠上一般,红娘子也不想让对方近身强攻,见对方来势凶猛,手中长鞭猛的回抽,强劲的力道使的长鞭先旦真苯那回防,一圈一圈回防自生,紧接着红娘子身体猛的一转,手中长鞭反向一甩,长鞭若那红色闪电般击出抽向旦真苯那,其威势非同小可。 旦真苯那心下一惊,完全没料到对方如此厉害,反手间自己以“三身佛心咒”建立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这一鞭如若打实其威力绝非自己能承受的。 此时旦真苯那身在空中行动难免受到影响,也幸亏其不受“三身佛心咒”影响,优势虽然没了,但是助益还在,否则非吃大亏不可,即便如此怕是也难以完全避过这一击。 “涨!”旦真苯那一声怒吼,其身上的衣物猛的膨胀起来,同时双臂冒出金属光泽,挡在身前,同时脚下连点,向后退去,想要避开长鞭。 “嘭”一声闷响,长鞭尾梢狠狠的抽中旦真苯那,巨大的力道将旦真苯那若皮球般抽飞了出去。 红娘子一击得手,占得上风岂有不乘胜追击的道理,长鞭舞动犹如一条红色毒蛇,对着被抽飞的旦真苯那扑去。 “阿弥陀佛,还请红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声佛号响起,和旦真苯那一同到来的三名老僧身形一闪挡在旦真苯那面前。 说话的正是中间的那老僧,在轻呼佛号的同时持有念珠的右手对着击来的长鞭轻轻一挥,看似轻飘飘的一击却直接将鞭芒打散,使得长鞭无功而反。 “哼,好个得饶人处且饶人,怎么不见诸位对我丰家子弟手下留情?一对一打不过就想来个一多打少么?当真是好不要脸!”红娘子面色一冷,冷声喝骂道。 “阿弥陀佛!”三名老僧面色不变同时宣了声佛号,中间的老僧再次开口道:“我等受上师所托前来,岂可无视旦真上师的生死,且旦真上师作为苦主实是不容有失。” 红娘子还欲再骂,丰无错上前一步,将其拦住,红娘子恨恨的盯着三个老和尚看了一眼,无奈退至家主身后。 丰无错仔细的看了看三名老僧,沉吟一番开口道:“不知三位大师如何称呼?” 三名老僧对视一眼,从左向右依次道,“宝光”、“虚太”、“道真”。 三名老和尚都是慈眉善目得道高僧的模样,最左边的宝光和尚发须尚未全白,且皮肤若有莹光闪烁,中间的虚太和尚,却是发须已然全白,且满面风霜,爬满皱纹,而最后一位道真和尚满面微笑,乐呵呵的样子,一副弥勒佛模样。 第六章 风起真定(下) 丰无错闻言眼睛一眯,心中甚是惊讶。 概因这天下不论是修文还是习武,不论是贩夫还是走卒,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高低贵贱强弱贫富之分。 其中,修文自有朝廷科考,习武则以有着天下第一楼之称的“天机楼”,建立的榜单为准,此榜单称为“江湖风云录”。 此榜单在江湖上流传甚广,其分为“龙战于野”和“雏凤初鸣”上下两册,简称——龙榜和凤榜,前者收录了江湖上成名的百名高手,后者则收录了江湖上前一百名三十岁之前的后起之秀,前者随时更替,后者每年一更。 眼前,这“宝光”、“虚太”和“道真”三僧皆是龙榜高手,据“江湖风云录”龙榜所书,此三人原为南朝青龙寺高僧,然而青龙寺于元符年间因参与诸皇子帝位之争,青龙寺所支持的皇子争位失败,新帝登基以后下旨剿灭青龙寺,青龙寺为官府所攻灭,青龙寺诸僧众死的死逃的逃。 当时官府剿灭青龙寺时,“宝光”、“虚太”和“道真”三僧都在围剿的名单当中,但是三人却在当时的官府围剿中都得以逃生,而且更是力败皇城司五位高手,大大提高了青龙寺僧众的逃生几率,而后更是在皇城司副总指挥使蔡世宁手中,从容退走,后不知所踪,由此可见三个老和尚的实力当是不可小觑,要知道那蔡世宁可是位列龙榜七十三位的顶尖高手。 也正是因此三僧得以荣登龙榜,位列八十九、九十二、九十七,虽然排名不高,但是天下武人千千万,能登上龙榜的哪一个不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而今这三僧却是不知因何缘由重现江湖,且敢不做掩饰的进入南朝境内与丰府为难。 “原来是青龙寺的高僧,失敬,失敬!”丰无错抱拳礼敬道,能为“江湖风云录”龙榜所收录的,无一不是当世绝顶高手,即便是同样登录龙榜,并且名列五十七位的丰无错也不能失了礼数,这是对强者应有的尊敬。 从虚太老和尚轻轻一挥便挡住了红娘子的攻击,丰无错便能确认此三人当是青龙寺三僧无疑,毕竟如此武功,何必要冒用他人名号,且各自派别不同,武功路数必定不同,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岂是能够轻易冒名顶替的。 接着丰无错又开口问道,“三位大师所言受人所托,将旦真上师称为苦主不知是何缘故?”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能不结仇还是不结仇的好,有误会能解开最好,毕竟谁也不想凭空添一大敌。 “阿弥陀佛,丰施主客气了,此事还是旦真上师自己来说的好!”三僧合十还礼,站到一边,让出了身后的旦真笨那。 “咳咳”旦真苯那捂着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挂着鲜血,在随从的搀扶下慢慢的站起身来,身上的手臂上的衣服被红娘子的长鞭抽抽碎,双臂更是血肉模糊,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深红色药丸吞下,片刻后原本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抬上来,咳咳……!”旦真苯那对着抬着担架的随从吩咐道,这一说话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跟随旦真苯那一起来的随从闻言将板车上的东西抬了下来,那蒙在上面的白布有多处有黑红色的斑点。 待抬到众人面前,“掀开!”旦真苯那吩咐道。 随从听从吩咐,掀开白布露出一具尸体,此人生前当是被人用利器从头顶至下身将其劈成两半,此时只是草草的拼凑在一起,不但看着令人感到恶心,同时散发着阵阵恶臭味。 旦真苯那指着尸体看了眼丰家众人道:“这是我铁让教嫡系直传,同样也是我的亲传弟子格尔金。” 旦真苯那看了一眼丰家众人,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铜牌上书“丰”“齐”两字,道:“这是在现场发现的丰家执事的身份令牌,据我们了解丰家这位齐执事在数天前和丰家少主带着一队人马出过城……” “所以你认为你这名弟子是我丰家人杀的?”丰无错问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神却锐利冰冷。 旦真苯那只觉的身上一寒,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岂能退缩,道:“的确如此,丰家主如若怀疑可以先看一下这令牌,我想这令牌的真假对丰家主来说应该不难分辨,如果没错的话还望丰家主把凶手交出来。” 说罢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丰无错。 丰无错盯了下旦真苯那,右手接过令牌,小拇指划过令牌背面,那里有丰家独特的暗记,外人绝难分辨出来,眉头一皱,没错这的确是丰家的执事令牌,可齐执事的令牌怎么会落在他们手里?丰一和齐执事出去办事已经多日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难道是出什么事了?丰儿不会有事吧?自己在丰一一行人走后还特地吩咐了自家兄弟丰无缺暗中保护,“以二弟的身手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一时间丰无错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但想到自家二弟丰无缺,丰无错不禁定下心来,自家兄弟看着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在丰家其武功绝对只在自己一人之下。 哼,不管这令牌怎么来的,一旦动手先拿下旦真苯那再说,丰无错,心里想着。 旦真苯那看着丰无错,这令牌是丰家的,是不可能有错的,又道:“想必丰家主已经确认此物的确是丰家执事令牌,既然如此,还望丰家主能够给我们一个交代。” 丰无错面色一冷,冷哼一声道:“交代,什么交代?我儿一行外出至今未归,你等这令牌如何来的,今天若是不说清楚就不要走了!” 说完,右手一甩,令牌脱手而出,“嘭”的一声嵌入了旦真苯那双脚中间的石板中,负手而立。 旦真苯那被丰无错这手吓了一跳,连退两步,接着却想到自己居然就这般被吓的连连后退,脸上呈现一股病态的红晕,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阿弥陀佛,还请丰施主交出凶手,还旦真上师一个公道!”宝光、虚太、道真三僧身形一闪挡在了旦真苯那身前,双手合十道。 丰无错看着眼前的三僧,呵呵一声冷笑,眼中寒光闪烁道:“看来三位大和尚当真要趟这趟浑水了?” 丰无错声音若那冬日里刺骨寒风,渗人心脾。 丰无错行走江湖数十载,岂能看不出对方今天是有备而来,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只是不知道丰一一行怎么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三僧对视一眼,虚太老僧上前一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若丰施主今天不能给出圆满的答复,我等三人只好得罪了。” “放肆!”红娘子听得虚太此言,居然有对丰家家主出手的意思,当下一声怒喝,手中长鞭向虚太抽去。 “我等此来也不欲多造杀孽,还望丰施主能够交出凶手,平息此次祸端。”虚太长叹一声,见长鞭袭来毫不畏惧,伸出右手轻轻一弹正中鞭身,长鞭倒卷而回。 红娘子正欲再动手,却见丰无错抬起右手将其拦住,双眸若寒星般盯住三僧冷声道:“大和尚青龙寺一役能够逃得性命实属不易,而今卷进这江湖是非中怕是不得善终啊!” 三僧面色一变,虚太沉默片刻开口道:“受人之托实在迫不得已,不若就我等三人与丰家主比试,如若我等侥幸胜过丰家主一招半式,还请丰家主给旦真上师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等若是输了,那么一切皆休,从此以后归隐山林,永伴我佛再不出江湖。” “呵呵,刀剑无情拳脚无眼,稍有闪失,只怕三位大和尚就不能归隐山林安度晚年了!”丰无错眼睛一眯,这是告诉三僧,若是真的动手三人怕是要把命留在这了。 “阿弥托佛,还请丰施主不吝赐教!”三僧合十齐宣佛号,身形一闪已将丰无错围住。 “家主!”丰家众人见三僧行动,心下一急,纷纷拿起手中兵器。 三对一家主岂不是吃了大亏! 第七章 激斗(上) “阿弥陀佛,并非我等三人想要以多欺少,实在是我师兄弟三人一向共同进退,是以此次比试我师兄弟三人会共同出手向丰家主讨教一二,当然丰家主若有帮手亦可上来,我等三人当一并领教!”虚太双手合十作揖,宣了声佛号开口道。 丰家众人哗然,三僧此言却是一心想要以三对一,以多打少,红娘子更是大骂“无耻”,挥鞭就欲动手。 要知道三僧同为龙榜高手,丰家而今在场的除了丰无错这个家主外无一人上榜,况且三僧同修数十载,怕是早就心意相同,而丰家众人却是难以有此等默契,这样一来实力,配合皆不如三僧,个别人上场的话怕是不但帮不了家主丰无错,反而需要丰无错施以援手,这样无疑会拖了丰无错的后腿。 当然要是丰家众人一拥而上不计损伤,加上丰无错出手的话,留下三僧当然是毫无问题的,只是这样做丰家要损失多少人手就不好说了。 而且在这丰家大宅前,众目睽睽之下,面对三僧的挑战,丰家众人一拥而上,还要损失惨重,这样即便是将三僧拿下,丰家的颜面将往哪里放。 “好了,都退下。”丰无错头也不回,一声大喝压下众人议论声。 丰无错心里自然清楚,事实就是如此,三僧可以不要脸,反正左右已经是丧家之犬了,再丢脸又能丢到哪去,而丰家立足北地多年,威慑真定府明暗大小势力,这脸却是丢不起。 并且丰无错心里也明白,就是将整个真定府的丰家众人都召集回来,若是单独对上三僧的话,怕是除了自己二弟丰无缺能够抵挡一二,其他人怕是都是绝难抗衡。 此次对方有备而来,而丰家大部分好手多在外行走或坐镇一方,远水解不了近渴,如若以现在在场的这些人一起上的话,丰无错都担心能不能将三僧全部留下,而丰家众人却必定损失惨重,毕竟三僧一心游走偷袭的话自己也护不住丰家所有人。 而自己与三僧比试切磋,虽然看上去是自己吃了大亏,可武功到了自己这个层次,人多人少已非决出胜负的关键,当然似三僧这般练习合击之术的肯定还是有影响的,可这又如何,想当年自己行走江湖以少击多,以寡胜多这种事情遇到的少吗? 仔细想来自从自己得了“北地刀王”的称谓后,这些年已然少有出手,看看眼前这些人,怕是这北地江湖上,已有人已经忘记了当年横行北地的“丰天王”了吧,正好借三僧的人头震慑一下宵小,让心怀叵测之辈知晓,丰家丰无错“丰天王”手中的刀仍然杀得了人,饮得了血。 丰家众人深知家主脾性,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非常人能够劝阻,对视一眼只好纷纷退下。 “青奴,取我刀来!”此次对决终究会是一场恶斗,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况且三僧到底不是兔子而是恶狼,当下吩咐随身刀奴取来兵刃。 “请主人起刀!”一名身背木匣的青年,打开背上木匣,木匣中有刀一柄,刀长三尺有余,刀柄约有六寸长短,刀身有苍龙缠绕,在靠近刀柄处刻有“碎渊”两个古篆字。 “大和尚小心了,此刀碎渊,得于沙漠蛮荒,随吾行走江湖十数载,杀敌无数,你我比试,刀剑无眼,此时若是后悔还来得及,若是丢了性命怕是一切都晚了!”丰无错右手一挥隔空一吸,“碎渊”自匣中跃出落入其手中,长刀入手,丰无错身上的气势不由的一变,刀锋所指所向披靡,一股凌厉、霸道、肃杀、狂放之气弥漫开来,围观的人不论功力深浅者皆纷纷远退,一来此等高手对决,若是不小心被卷入其中怕是有死无生,二来却是丰无错散发出来的威势余波就令众人心惊胆颤难以抵挡,而直面刀锋的三僧更只觉的寒意当头,一股杀意弥漫四周,整个人陷入了无边沙海,身上僧袍无风自动,恍惚间连天地都变得昏暗起来。 自刀入手的这一刻,丰无错杀意已然升腾,对三僧必杀之心已经升至顶峰。 正所谓杀心一起天地变色! 三僧对视一眼,面色凝重,心下万分忌惮,这丰无错远比预料中的要强,原本古井不波的佛心也不由的泛起了阵阵涟漪,好在三人多年的磨合相处早已让三人心意相通,坚若磐石的心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破的。 不能再拖了,若是任由丰无错将身心统一,气势升至顶点,自己三人怕是要吃大亏。 当即,三僧对视一眼,同时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慢慢合十,身上闪烁莹莹宝光,低头口宣佛号道:“南无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当真若那洪钟大吕,音调悠长浑厚,仿佛自天地而来,充斥着四面八方,后面那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智功力不深者但见三僧仿若化作了三尊宝光灿烂的佛陀,金花漫天,祥光普照,不由的心生皈依,即便是功力深厚者,没有产生皈依佛门的想法,心中却也生不出对三僧不好的念头来,更不用说对三僧动手了。 三僧这一举动直接将丰无错所带给自身的威压斩断,同时试着反过来影响丰无错。 “好个‘大天龙音’!”丰无错大赞一声,心里倒是真心赞叹,要知道北地不比内地太平,兵祸匪乱层出不穷,自己早年行走江湖时,死在自己手上之人不知有多少,杀的人多了自然培养出了一身骇人杀气,经过这些年自己有意不断打磨,外加上自己这些年身居高位培养出来的威势,两者相加,再借神兵“碎渊”,气势外放,如若心智不坚者受此冲击即便不癫狂痴傻,怕是也要瘫软无力做那待宰羔羊,便是寻常高手受此冲击,怕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缓解过来的,高手相争如若是心神为对方所摄,怕是十层功力能发挥出七成已是不易,未战而先败即是如此。 三僧能够一举打破加之于身的心神枷锁,同时反过来试着影响丰无错,盛名之下无虚士,龙榜高手当真不凡。 “丰施主过誉了,实是比不得丰施主!”虚太宝相庄严,开口道,神情肃穆。 自家人自知自家事,面对丰无错的气势压迫,自己三人不但需要联手对抗,而且用上了青龙秘法,即便如此也没能占得上风,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三僧不欲再做拖延,同时挑起起胸口佛珠,向外一拉一抖,那本挂在胸口的佛珠不知是何物穿制而成,居然瞬间就变成了三根,长可达数丈有余,短只有三尺有余的佛珠索链,手中佛珠锁链一抖,绳锁上的佛珠“嗡嗡~”转动起来,锁链瞬间模糊起来,并且发出的声音若针刺一般刺向丰无错。 “丰施主小心了!”三僧齐喝。 话音未落,手中索链已经抢先攻向丰无错,但见那佛珠锁链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顷刻间化作漫天索影攻向丰无错,看那索影似虚非实,似实非虚,实在令人难以琢磨,但是毫不怀疑的是,如若被其中任何一条索影抽中,怕是非死即伤。 第八章 激斗(下) “来的好!”丰无错一声大喝,也不看那漫天索影,但凡锁链攻来,便是一刀劈下,刀光霍霍,寒光闪烁,那碎渊刀刀锋所过,如击朽木,三僧手中长索如惊涛骇浪拍击巨石,任是疾,是缓,是声势惊人,是和风细雨,却只能以刀锋为面向两边散去,硬是入不了丰无错三尺之内。 丰无错手中碎渊一刀劈开漫天索影,再次使得三僧无功而反,身子一晃人已至太虚和尚面前,手中碎渊刀反手横扫,普普通通的一招“横扫千军”,由丰无错使来,但见寒芒大作,杀气惊人,将太虚和尚完全囊括进去,碎渊刀刀锋所过,若刀行水中带起道道涟漪,前方整个空气流动都怪异起来。 太虚只觉得此刀看似简单,实则似缓实快,刚匹无铸,更兼凝空滞气,能让自己速度大减,避无可避,除了硬一途,别无他法。 太虚和尚心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怠慢,手中佛珠长索猛然绷直若钢枪,双手各执一端,“噌”的一声刺耳之音,长刀划过佛珠,让本绷直若钢枪的珠串整个凹了进去,待长刀掠过,那被长刀划过的珠子“嘭”的一声化作了漫天粉末,同时还带走了太虚半截白须。 一刀未结,不待刀势变化,丰无错便觉身后恶风袭来,却是宝光、道真二僧见太虚遇袭,御锁袭来,两条锁链似毒蛟扑来,咬向丰无错。 丰无错手中长刀一收,脚下一跺,整个人冲天而起,避开身后锁链,两条锁链击空,“轰”的一声撞击在地面上,惊起漫天烟尘。 一击不中,太虚和尚手中锁链跟着二僧,同时连抖,三条锁链似蛟龙腾空而起,直扑丰无错。 丰无错手中“碎渊”连刺,急攻而来的三条锁链,刀锋所过之处,链珠纷纷爆开,锁链就如被拿了七寸的长蛇,纷纷萎顿退开。 再次无功而返,三僧亦不气馁,脚步交错,手中锁链一抖,再次扑向丰无错。 四人都是江湖顶尖高手,出手间毫无滞涩,寰转如意,招式信手拈来,浑然天成,但见场中寒芒大作,刀气纵横,索链破空,锁影漫天,兵器相碰声四起,就连地面上都被犁出道道沟壑,一时间正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打的难分难解。 盏茶功夫双方已经相互交手上百招,身手之快,围观众人功力不够者根本难以看清四人的动作招式,即便功力不错的勉强看清双方招式动作,可是没跟两招也觉着眩晕作呕,难受异常。 若是一对一的话,丰无错自信百招之内定可击败三僧中的任何一人,便是击杀亦不过是多花点功夫罢了。 然此番三人联手独斗丰无错,你来我往间已过数百余招,丰无错亦不过稍占上风罢了。 “却是有些大意了!”丰无错心下暗叹,实未料到三僧如此难缠。 三僧心意相通,配合的毫无缝隙,丰无错主攻其中任意一人,另外两人必定相救,三僧防守较多,攻击较少,三人联手当真是防守的滴水不漏,看似丰无错稍占上风,却也难以攻破三人防御,难怪三僧当年能在官府围剿中轻松退走。 久战不下,势均力敌,四人谁都不敢大意,如今这般场中形式已然胶着,一个不慎便是落败身死的下场。 丰无错手中碎渊连斩,刀锋寒气逼人,劈向三僧,三僧手中长索一抖击中地面,借着推力,整个人稍作后退,避开丰无错刀锋。 如此这般,又是数十招,三僧盯着丰无错不敢有丝毫大意,只是丰无错久战不下,心中略感烦躁,毕竟在此久战之下,丰无错气力消耗是远大于三僧的气力消耗的,如此长久之下丰无错怕是有落败之险。 丰无错手中刀势不由一急,虚太和尚手中长索猛然倒卷而回,攻向丰无错腰腹,丰无错左手一翻,自内向外一拨,想要将长索拨开,哪知左手与那长索方一接触那长索猛的一抖,三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自长索中袭来,若是打实丰无错左手怕是要被打的粉碎,非得吃大亏不可,便在这时宝光、道真二人手中索链也已袭来,直击丰无错胸腹头颅,却是三僧对场中变化极为敏感,丰无错心里刚起波澜,招式刚起变化,三人便敏锐的抓住其中破绽痛施杀手。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丰无错右手碎渊刀一转,挡住两条攻向头颅的长索,左手猛地一甩,变手背为手掌,掌心内力吞吐,稍一接触便移开,同时内力运转一提一送,且借助索链上的沛然巨力,劲随身走,嗖的一声,身子侧移,却让那索链扑了个空。 三僧心中轻叹,颇感惊诧,却不想丰无错能够毫发无损的躲开三人的杀招,高手之间能够抓住对方的一丝破绽实属不易,此一击不中,不知接下来的机会会在何处。 想到这里,三僧面色不由稍显阴沉,实不欲放弃丰无错好不容易流露出的破绽,同时手中长索一抖,此时索链上的佛珠已然不多,却是都为碎渊刀所毁,三条索链每条索链皆一分二,二分四,四分为八,只是片刻以后四面八方皆是索影,似飓风恶龙一般,急升而上,猛的扑下,从高处向下看如一恶龙张开一张黑洞洞的巨嘴,就欲将丰无错一口吞下。 “呵呵,真以为抓住我的破绽了不成,不卖个破绽,你们岂会上当,招式已成,退无可退,就让这一招分胜负吧!” 丰无错心中冷笑,在前面交手自己故意卖了个破绽,果然引三僧全力出手,在这种情况下既然全力出手,想收招回防,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强行收招,一个不小心便会受到内力反噬,落个重伤身死的下场,况且强敌在侧,想不死都难。 丰无错手中碎渊刀左刺一刀,右刺一刀,速度迅疾无匹,只是瞬间战斗场地间四面八方皆是碎渊刀,皆是丰无错。 “刀屠八方!”丰无错一声暴喝,声寒若冰,既然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旁人。 悄无声息,刀锁相撞,漫天刀影飞速消散,丰无错面色一冷,双手猛然夹住碎渊刀刀刃,那碎渊刀身似猛然亮起淡黄色虚影,似乎刀身皆有延伸,这淡黄色光华流转间,其中骇然威力让人心惊。 “刀罡!” “人刀合一?” 围观众人有人大声惊呼道,呼声不一,但是其中惊骇之意显而易见。 传言凝气成罡,这罡气一旦形成威力十分巨大,锐不可当比之神兵利器更胜三分,现如今江湖上能够凝气成罡者实是不多,更承论人刀合一这种只在江湖流传,却极少有人见过的江湖传说了。 但见场中,一柄巨刃腾空而起,斩向三僧,那光芒初时只有数尺有余,而后却是暴涨数丈,三僧那佛珠索链碰之即破不能阻挡其分毫,触之即碎,即瞬息间那光芒便将那三僧完全笼罩了进去。 “轰…”的一声巨响,巨刃落下,激起漫天烟尘,将丰无错和三僧完全笼罩了进去,众人虽然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丰无错刀罡既成,且能做到人刀合一,三僧怕是必败无疑,“北地刀王”当真名不虚传。 “卑鄙!” “咳咳……”一道灰色人影自烟尘中冲出,嘴角挂着血沫,身上衣物更是支离破碎,伤口随处可见,双臂夹着不知生死的宝光、道真两人,脚下连点不做片刻停留,向远处奔去。 “虚太老和尚!”红娘子看着身受重伤远遁而去的背影道。 “看来是家主胜了,我就知道家主是不会输的,家主也是心软,就这么放这老和尚走了,要是我非把他…非把他…,哼,反正不会轻易放他走就是了。”青奴一脸兴奋,看着虚太离去的背影却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其他丰家人也纷纷露出喜色,到底还是家主胜了。 烟尘散去,果见一人驻刀而立,不是丰无错是谁。 “家主,你没事吧?”红娘子问道,却不见丰无错答话。 红娘子颇感奇怪,走上前去,迎面一看,却见丰无错怒目圆睁,一条残破的佛珠长索穿胸而过…… “家主……”红娘子脑袋嗡的一声闷响,只觉着天旋地转,一声悲呼瘫软在地。 趁着现场丰家众人手足无措,慌乱不堪之际,早有准备的旦真苯那一行快速逃离…… 此战不过数天之内便哄传天下,此战中丰家家主,风云录龙榜排名第五十七的高手“北地刀王”丰无错“丰天王”身死,风云录龙榜第九十二名高手宝光神僧身死,风云录龙榜第九十七名高手道真神僧身死,风云录龙榜第八十九名高手虚太神僧重伤远遁。 此战细节流出,有人觉得此四人的排名有些低了,要知道丰无错可是使出刀罡,做到了人刀合一,三僧更是将丰无错这样的猛人给干掉了。 不过四人死的死,逃的逃,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 第九章 天降? 无边的黑暗满是死寂,它会蒙住你的眼睛,让你看不到光亮,它会捂住你的耳朵,让你听不到声音,它会堵住你的口鼻,在窒息中死亡,它希望你永远在黑暗中沉沦。 在这充满死寂的黑暗中,自己的内心是无与伦比的恐慌,惊惧,痛苦,想要呐喊,想要逃离,想要哭泣,可在这充满死寂的黑暗里,要往哪逃,要往哪去?就连哭泣,也不过是徒劳的张大嘴巴,没有声音,没有泪水。 真的就要死了吗?自己今年多大了?十五岁!真的就要死了吗?自己还有家人吗?父亲!真的就要死了吗?自己真的甘心吗?不,我不甘心,我不能死…… 一片竹林里,一栋简陋的茅屋,茅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角落破败的木板床上躺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头上插着银针,脸色灰白,看不出一丝血色,若不是不时还有着一丝微弱的呼吸,只怕别人还以为这是个死人呢! 忽然,少年的眼睛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一丝缝隙。 丰一只觉着一双眼皮怕是重若千钧,吃力的撑开一丝缝隙,只是这微小的动作却用尽全身的力气,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痛,可他嘴角却带了一丝笑容,他知道自己还没死,活着真好。 没错躺在这张床上垂死挣扎的少年正是丰一。 “天降,天降,你终于醒啦!”陌生的声音,带着惊喜的味道,丰一昏沉沉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张长相凄惨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半白的头发稀稀拉拉的似乱稻草般立在头上,蜡黄松弛的皮肤耷拉在干瘦的躯干上,细小的眼睛配着红糟糟的大鼻头,一口黄牙参差不齐,下巴上长着几根参差不齐的白胡须,贼眉鼠眼?獐头鼠目?或许这是两者皆有! 现在,这张凄惨的脸上满是欢喜,本就细小的眼睛高兴的只剩下了一道缝隙。 “天降,我的儿子,你终于醒啦!你要是死了,爹该怎么活啊!”说着说着这长相凄惨的老头居然红了眼睛,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什么?儿子?我是他儿子?他是谁?我在哪?” 丰一昏沉沉的脑袋脑袋满是疑问,只是光是睁开眼睛这一下,就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丰一感到实在撑不住了,闭上双眼再次陷入了昏迷。 昏迷时,脑袋里还在回想着这样的疑问,我是他儿子?他是谁? “天降,儿子……”。 长相凄惨的老头见状,立马止住哭泣,嘶声叫唤两声,伸出两根鸡爪一般的手指搭上丰一的手腕。 “还好,还好,没有死,没有死!” 老头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为丰一仔细的盖好被子,方才起身去了屋外。 老头从屋外搬进了一只大木桶,将自己精心配置好的药材用药袋仔细的用布袋装好,放进桶内,然后往桶内一桶一桶的加入热水,待静置一段时间后,老头伸手感知一下水温,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头将剥了个干净的丰一抱了出来放入桶内,赤裸着上身的丰一,胸口两个暗红色的掌印清晰可见。 老头又用一块边缘开了口,可以将丰一头颅头露出来的木板将木桶口盖住。 不多久,陷入昏迷中的丰一,不时的一阵抽搐,眉头皱起,原本灰白的脸上涌现了一丝血色。 又等了片刻,老头伸手将丰一头上除了百目穴外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捻起,捻起银针后,老头又会将银针慢慢的原位插回,如此反复九次,方才结束。 仔细观察了一下丰一,见其并没有因为自己施针而痛苦难受,老头深吸一口气,左手成剑指抵住丰一眉心,右手慢慢捻动插在百目穴上的银针,先是顺时针旋转四圈半,接着逆时针旋转四圈半回到原位,仿若错觉一般,只见一丝丝红芒,顺着那捻起转动的银针流进了老头体内,一时间老头脸色通红,头顶烟雾缭绕。 待银针归位,老头虚弱的靠着木桶瘫坐在了地上,脑袋胡乱的在袖口上蹭了一把,喘了口气。 只是这短短一会,老头原本半白的头发好像又白了些,蜡黄松弛的皮肤更见苍老。 “嘿,儿子死不了了,儿子被我救活了!”老头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 待木桶里的水温慢慢降下来之后,老头爬起身来,打开木桶盖子,将丰一从水中捞出,用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将丰一擦拭干身上的水珠,重新塞进被褥中,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 丰一扶着门框,勉强探出半个身子,仅仅是这微不足道的动作,丰一就觉着整个人喘不过气来,丰一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那仅有的一丝血色随着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动作瞬间消散了,此时自己脸色应该变得是无比的苍白吧,额头上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哎呀,天降你怎么起来了,你现在的身体还没远远没好呢,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怎么能胡乱走动呢!” 老头听到声音,连忙丢掉手中的草药,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扶着丰一,话语间虽然似乎带着稍许埋怨,但是脸上却是满是疼爱。 “没事,在屋里待的久了,实在躺不住了,出来透口气。” 丰一勉强一笑,知道自己现如今有伤在身,但是没想到身体虚弱到了这种程度,比之普通人都远远不如了,走两步路都费劲的很。 “儿子,咱不着急,慢慢来,你放心,爹一定会治好你的!” 老头见丰一神色落寞,神色一变,连忙出言安慰道。 不着急?自己也不想着急,可是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烧,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很。 “游前辈,我不是天降,我也真的不是你儿子!” 丰一满脸无奈,通过这些天的简单交流,丰一知道这老头名叫游克疾,只是现在好像脑袋有点糊涂,好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而且非要说自己是他儿子游天降,自己一否认是他儿子他就流眼泪,比自己小时候还爱哭。 “儿子,爹知道你还为你娘的死生爹的气,可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认我这个爹啊,你是爹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连你都不要爹了,爹该怎么办,呜呜呜……” 老头游克疾的眼泪真的是说来就来,红着眼睛看着丰一,说着说着黄豆大的泪珠一窜窜的往下落。 丰一一脸无奈的看着老头,谁让自己这命是他救的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看来自己这便宜老爹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不认不行,可是这一声爹,丰一一时间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 “我没生气!” 丰一不得不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再不劝住老头,丰一怕自己被老头的眼泪给淹死。 “真的?” 老头游克疾立马收住泪水,满脸希翼的问道。 “嗯,我没生气!” 丰一一脸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嗯,我就知道儿子不会真生我的气的,一定会原谅我的,天降最懂事了。” 老头游克疾的眼泪说收就收,一张老脸笑的像菊花一样,细小的眼睛又不见了。 “那你刚才哭啥?” 丰一心里想着,看着转眼由阴转晴的老头游克疾,无言以对,你这变脸也忒快了点吧,要不是老头胸口的衣服还湿着,脸上的泪水还没干,怕是丰一都得怀疑刚才哭的稀里哗啦的人是不是他了。 “儿子,爹扶你到床上休息,你这伤啊要慢慢来,千万不能着急……” 老头游克疾嘴里念叨着,扶着丰一往床边走,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生怕丰一磕到,碰到了。 丰一看着老头游克疾这样,在心里不由的深深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自己有着十几年的记忆,丰一怕是都得觉得自己就是老头游克疾的儿子了。 同时,从老头这些日子照顾自己的情形可以看出,老头游克疾对自己儿子的爱,如果有一天老头游克疾不糊涂了,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并不是他的儿子,他不得伤心死。 “希望他一直糊涂下去吧!” 丰一心里呢喃一句,实际上对于老头清醒过来好,还是继续糊涂下去,丰一心里还是十分矛盾的。 丰一甚至有的时候都觉着多了老头游克疾这样的爹也挺好。 丰一在丰家时,身为“北地刀王”天下龙榜第五十七名顶尖高手“丰天王”丰无错唯一的儿子,丰家嫡系子孙,丰家家主之位的继承人,为了配得上这一连串的光环,为了不被人私下里称呼虎父犬子,丰一从小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虽然丰一一直都算懂事听话,可在各方面并不是自己懂事听话,就可以达到别人的期望值的,起码为了让丰一达到自己的期望值,丰无错对丰一的要求还是很严厉的,是名副其实的严父。 在严格要求丰一的同时,丰无错自己也要修炼,还要处理各种事物,若说父爱,丰一怕是只有在十岁时母亲病逝的时候,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父亲丰无错将自己搂在怀里的时候,此次出门历练父亲前一天晚上,给自己亲手穿上金丝软甲的时候,丰一方才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了父亲对自己的爱,可是那也仅仅是丰一记忆里的极短的回忆,短到让丰一怀疑这些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如果说亲生父亲丰无错给予丰一的父爱是山,是厚重,沉稳无声的,那么老头游克疾给予丰一的,却是另一种不一样的父爱,就像奔腾的河流,热情奔放,清澈见底。 游克疾的这种父爱,给了丰一另一种不一样的体验,温暖而又幸福,丰一怕是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心里对老头游克疾情感慢慢的变化。 有的时候丰一甚至会产生这样也挺好的想法。 …… 第十章 会死 丰一托着下巴,坐在门槛上,双目无神的望着远方,却是心思早已不在这里了。 丰一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从落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久。 老头游克疾稀里糊涂的,一向都是有一日过一日的主,连如今什么是日子了都不清楚,但是根据自己初步估计,从自己被黑衣人打落山崖开始算起,起码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如何,过去这么久了,父亲一定发现自己出事了,他怕是会很难过吧,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怀疑自己还活着,会不会派人来找自己。 丰一想着想着又想起了袭击自己一行人的黑衣人,自己掉落山崖时恍惚间看到的面孔到底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可是自己实在想不出如果是真的,他为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大家相处的很融洽,没有任何矛盾,他待自己也是极好的,不应该啊。 想的入神了,丰一心里乱糟糟的,整个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儿子,该喝药了!” 老头游克疾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过来。 短短几日功夫,老头游克疾更见衰老了,原本半白的头发现在已经白了一多半,皮肤更见苍老了,这不光是表面的衰老,而是从里到外整个人都散发着老年人的暮气。 丰一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呢,完全没有在意到游克疾,这也是功力全失,身体孱弱的一大弱势了,若是以前像老头游克疾这般不加遮掩的走动,丰一怕是早就察觉到了。 “儿子,儿子!” 老头游克疾见丰一完全没有反应,双目无神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来,搭上丰一的手腕,查看起来。 “嗯,怎么了?” 丰一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还好还好,没有恶化!”老头游克疾伸手拍了拍胸口,长舒了口气,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儿子,该喝药了!” 老头游克疾拿起汤匙就要给丰一喂食汤药。 “谢谢,谢谢,我自己来。” 虽然丰一身上的伤势还远远没有痊愈,可穿衣吃饭已经完全可以自己自理了,丰一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好意思劳烦老前辈给自己穿衣喂饭,再这么说这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这孩子,和爹还客气啥!”老头游克疾嗔怪道,却也不勉强,让丰一接过药碗,丰一闭上眼睛一口气将苦涩的汤药灌进肚子。 老头游克疾接过空碗,看着丰一,满脸笑容,心中胜是欢喜,而且这欢喜是瞒不住的往外溢。 “前……我想出去一趟。” 丰一看着老头游克疾,犹豫一番,终于忍不住的提了出来,丰一迫切的想要了解外面的情况,他怕父亲担心自己,他怕自己的担心会变成现实,之前他是身体情况不允许,行走都费劲,现在身体情况虽然依然很差,可是毕竟走两步还是可以的。 丰一也想过让老头游克疾帮忙打听一下消息,甚至帮自己递个消息,可是老头似乎除了照顾医治自己,其他事情好像糊涂的很,连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在丰一的要求下换的,就连丰一问他自己如今是什么日子他都不清,所以丰一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丰一还是有所担忧的。 “啪嗒” 听到丰一的话,老头游克疾一脸惊恐,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手中的碗勺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块。 “不能出去,不能出去,会死的,会死的……” 老头游克疾嘴里念叨着,脸色苍白,双手一把抓住丰的胳膊,紧紧抓住,生怕一松手,丰一就会消失一样。 “嘶,疼”丰一倒吸一口冷气第一反应是被老头游克疾抓痛了,别看老头瘦弱苍老的样子,可手劲却真的不小。 再看看老头这般反应,丰一也顾不上叫痛了,心里一惊,第一反应是难道黑衣人知道自己没有死,在外面寻找自己? 想到自己落崖时朦胧间看到的那张脸,丰一心下一紧问道:“为什么不能出去,为什么会死?” “不能出去,会死的,不能出去,会死的……”可惜,受到惊吓的老头游克疾似乎糊涂的更加严重了,嘴里反反复复都只是这句话,其他的话是一句也没有,叨叨着红了眼睛,双手抓的更紧了。 看着老头这个样子,丰一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是问不出答案来了,也不能看着老头抱着自己流眼泪,连忙哄道:“不出去,不出去,我们就在这哪也不去,好不好!” 好半天,像哄小孩一样,将受到惊吓的老头游克疾安抚下来,丰一总算是舒了口气,老小孩不好哄,头脑糊涂的老小孩就更不好哄了。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外出的计划算是泡汤了,现如今外面的情况不明,自己的身体也还远远没有恢复过来,别说黑衣人那样的高手,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轻易的将自己打倒,丰一心里虽然着急,但是以其自身现在的状态,遇上什么危险怕是跑都跑不了,在没有老头游克疾的帮助,丰一现在还真的是寸步难行。 丰一心下无奈,只能暂时将外出的心思压下,一心配合老头游克疾治疗身上的伤势,以求能够尽快好起来。 对于丰一身上的伤势老头游克疾也深感棘手,虽然老头游克疾脑袋有些糊涂不清,但在医治丰一这方面却一点都不糊涂,对老头游克疾来说那些个外伤倒也好说,主要是丰一所受的内伤。 直到现在,丰一胸口两个暗红色掌印都还没有消散,黑衣人的内力高过丰一太多,其所修掌法通过内力催发打入丰一体内,这股掌力浑厚且炽热,根本不是丰一所能抵挡的,丰一能够侥幸不死一小部分靠的是临行前一天晚上父亲丰无错给他穿上的金丝软甲,另一方面却是老头游克疾精湛的医术起了很大一部分作用。 这股掌力不但损伤了丰一的五脏六腑,更是严重损伤了丰一全身的经脉,此时丰一全身的经脉就像那烧的通红的琉璃一般,稍微受到点刺激便有可能碎裂。也正是因为如此,此时的丰一连基本的修炼都不能做,因为一个不慎便是经脉尽毁,功力全散,沦为废人的下场。 “我这伤势还有可能痊愈吗?” 又一次施针完毕,丰一从药桶中出来,此时胸口的掌印已经几乎不见了,擦干身上水分,忍不住低声问道。 虽然和老头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了,可那一声“爹”,丰一怎么也叫不出口。 “再施一次元阳渡厄神针,你这伤势便可大好了。” 老头游克疾此时倒是没有一点糊涂的样子,只是一脸疲惫,满头几乎全白的头发为汗水浸透,贴在脑门上,整个人更见苍老,这些天为丰一医治整个人好像都缩小了一圈,即便如此老头一脸的欣慰,在他想来儿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吧。 丰一将毛巾清洗干净,为老头擦干脸上的汗水,老头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嘴角笑容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谢谢!” 老头这些天为自己尽心医治,丰一都是看在眼里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口中这声“爹”叫不出口,可是从心里丰一已经接受老头游克疾了,决定要为老头养老送钟的。 “你这孩子,和你爹还客气什么!”老头游克疾拿起丰一的手拍了拍,嗔怪道。 丰一忍不住紧了紧老头的手,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起码此时此刻,丰一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第十一章 大惕隐司 真定城,丰府。 天空明月高悬,月明星稀,却是个赏月的好时光。 皎洁的月光洒在院中,给地面蒙上了一层银纱,院中虫儿歌唱声此起彼伏,多了三分生机,平添了几分热闹。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散着头发,一身白衣静静的立在院中,清冷的月辉洒下,锋利的剑眉下一双清亮如水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冰冷,鹰鼻薄唇为其平添三分冷漠,七分凌厉,偶尔吹过一阵微风,带起额角的一缕青丝,却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恭喜丰兄,贺喜丰兄,多年心愿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了,且通过丰家成功掌控了真定府明暗两大势力,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人未至至而声先到,声音清晰明朗,就如同说话的人就在面对面与你交谈一般无二,然而这般清晰明朗的声音,却丝毫没有打扰到院中虫儿即兴歌唱的雅兴,却是来人以高深内力施以传音秘术,此声只入得那白衣男子耳中,其他人便是站在那白衣男子身边也绝难听得只言片语。 待得话落,一人已闪至院落之中,步履速度极快,快到来到到白衣男子面前时,身后的残影还未消散。 来人面貌粗犷,浓眉虎目,方口阔鼻,就是这样一个粗犷大汉,长袖飘飘,长发飘洒,在月辉清风下居然显现出几分飘逸潇洒之态,步伐虽快却轻若鸿毛,若那飞雪落地一般,无声无息,怕是连一片灰尘都未曾溅起。 “萧兄的‘飞羽轻鸿术’却是大为精进,怕是已经达到‘若流风之回雪,落地不惊尘’的圆满境界了吧,想必是心中魔障已除,功力大进的缘故了!”白衣男子看向来人,面无表情,同样是施以传音秘术道。 “哈哈,却是什么都瞒不过丰兄的法眼,想某萧奉先自当年真定城前一战败北后,多年来心气郁结,武功达到精深处却不敢突破,生怕走火入魔,而今一朝得解,方才又有了稍许进步,比不得丰兄,实在是惭愧,惭愧!” 来人萧奉先,虽然言语中甚是谦虚,但是面上的欢喜自得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 此时若是院落中还有其他北地江湖中人,听闻萧奉先此名,定当大惊。 萧奉先此人当年在北契后起之秀排名中位列第一,横行北契,北契年轻一辈高手中无人是其对手。 后来,自觉在北契除了部分老鬼已然无敌的萧奉先动身前往南朝挑战,在南朝北地不说年轻一辈,便是许多成名多年的江湖名宿亦败于其手,嚣张的不可一世,后来遇到了游历归来的丰无错,两人决战于真定城前,吸引了众多各国高手观战。 这一战,丰无错只用了三招,萧奉先的无敌神话便为丰无错所破,败于丰无错之手,这一战成就了“丰天王”丰无错“北地刀王”的威名,败北之后萧奉先返回北契,再未踏入南朝一步。 光是如此的话萧奉先也不过是丰无错的手下败将而已,也不值得江湖众人熟记于心。 却是,回国后的萧奉先进了北契朝堂,步入仕途,沾着北契南朝众多官员和江湖人的血加官进爵,现为北契“大惕隐司”总掌使,总掌“大惕隐司”内外二卫大小事物,是如今北契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总的来说,北契的“大惕隐司”与南朝的“皇城司”一般,都是集护卫皇室、朝廷大员和监察百官,各类大小势力,刺探情报,刺杀敌对要员于一体的特殊机构。 萧奉先爬上“大惕隐司”最高长官,登上“惕隐”之位,其脚下不知踩着多少武林人士的尸骸,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武林人士的鲜血,可以说萧奉先在南北两地武林中的赫赫威名是用众多江湖人士的性命堆砌起的。 “萧惕隐此来,不会只是为了恭贺丰某掌控丰家的吧,我想区区丰家,还不值得萧惕隐屈尊驾临!”白衣男子神情不变,传音道。 “诶,丰兄此言差异!”萧奉先一摆手,面带微笑道:“掌控了丰家,可就是掌握了真定府一带,江湖上下明暗两大势力,如此力量岂是区区二字能形容的,萧某又岂能不重视呢,丰兄过谦啦!” “难道萧惕隐还怕丰某毁约不成?”白衣男子看着萧奉先似笑非笑道。 “诶,丰兄此言差矣,萧某当然是相信丰兄会按照当初约定投靠我北契的,否则萧某怎敢一个人前来呢?萧某是绝对不会怀疑丰兄言而无信的!”萧奉先一摆手,似面有不愉的说道。 白衣男子不置可否,看着萧奉先并未接话。 “此次前来主要是奉我北契皇帝陛下的命令,让萧某前来为丰兄送上一份贺礼!”白衣男子不说话,萧奉先也不在纠缠,说完,从怀中掏出三样东西。 借着月光可见,三件东西分别是一块玉牌、一本书籍和一方轻纱。 “先说这块玉牌,我北契皇帝陛下亲封丰兄为我‘大惕隐司’外卫掌使,这是身份玉牌,凭此玉牌丰兄除了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向我北契“大惕隐司”外卫寻求援助,这可是在司中仅次于我这“惕隐”之位的位置了。”萧奉先先拿起玉牌对着北方拱手道,说完将玉牌递出。 白衣男子连忙弯腰双手接过,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心中另有他想,最终还是开口道:“谢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管白衣男子心中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起码面子上的态度是得有的。 萧奉先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见玉牌雕刻繁复,有虬龙盘柱,有金凤翱翔,正反两面各书有“司外”“掌使”二个古篆字。 萧奉先又拿起那本书籍道:“听闻丰兄早些年间得到一门掌法,唤作‘烈火重阳掌’,可惜是本残章,却是巧了,我北契大内藏经阁里亦有一本‘烈火重阳掌’的残章,想必对丰兄也是有所助益的。” 萧奉先面带微笑的看着白衣男子将手中书籍递出,书面枯黄,没有封面,看着的确有所残缺。 白衣男子清亮如水的眼睛猛的一缩,心中顿时起了一丝杀意,自己练的这门功除了自己以外,从未告诉任何人,对方如何得知?而且对方连自己所得秘籍是残章都知晓,白衣男子越想越觉得心惊,心中杀意大起。 “丰兄难道想留萧某在此长住不成!” 萧奉先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白衣男子的变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对方,开口轻笑道。 “萧惕隐说笑了,属下不敢!” 白衣男子心下一惊,暗道自己糊涂了,且不说能不能留下萧奉先不说,就算能把萧奉先留下又能怎样,难道要与北契为敌不成?难道想要自己与对方的谋划大白于天下不成?难道要与“大惕隐司”为敌不成?况且萧奉先既然敢来岂能没有万全的准备? 想到这,白衣男子连忙弯腰双手接过书籍,姿态放低道:“谢皇帝陛下,谢惕隐大人。” 萧奉先毫无架子,伸手轻扶白衣男子道:“丰兄不毕如此客气,你我同为陛下效力,何必如此生分。” 白衣男子坚持拜完方才起身道:“礼不可废,礼不可废。” 萧奉先不置可否,道“这最后一件,却是用千年冰蚕丝绞制而成的内甲,别看其只是薄薄一层,可这防御力却远强于一般护甲,足以抵挡一般兵刃的穿刺,这可是皇室成员才可享受用的宝物,今陛下特地让萧某代为赏赐给丰兄。” 萧奉先说完,将手中两只手掌大小的轻纱展开,递给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这次不作犹豫,连忙双手接过道:“谢陛下,谢惕隐大人!” 萧奉先将三样物品送出,看着白衣男子,笑着问道:“丰兄对陛下的贺礼可还满意!” 白衣男子连忙对着北方拱手拜道:“多谢陛下厚赐,丰某定当竭尽全力,以报皇恩,日后陛下但有吩咐丰某定当万死不辞,以报皇恩!” “有丰兄这句话就够了,萧某定当如实禀告陛下,以慰帝心。”萧奉先点了点头,拍了拍白衣男子的手,满脸欣慰。 “谢惕隐大人,连累大人受累了!”白衣男子对着萧奉先抱拳道。 “诶,丰兄客气啦,你我同为陛下效力,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今天时候不早了,萧某就先告辞了,此次来的匆忙,下次如有机会定当和丰兄开怀畅饮,促膝长谈!”萧奉先长袖一挥,笑着道。 “既然如此,丰某就不客套挽留惕隐大人了,下次有机会一定按照惕隐大人所言促膝长谈,把酒言欢,不醉不归!”白衣男子抱拳道。 “萧某这就告辞了,丰兄不必远送!”萧奉先一摆手,也不见有何动作,整个人如狂风吹起的毛絮,轻飘飘的飞出墙外,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白衣男子望着院墙之外,萧奉先离去的地方,目光闪烁,脸色忽明忽暗…… 第十二章 清醒 丰一闭上双目,泡在药桶里,心里极为高兴,按老头的说法,今天用完针之后自己伤势便可大好,折磨自己这么久的伤势总算是得到解决了。 老头游克疾伸手将丰一头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捻起,接着又将捻起的银针慢慢的插回原位,如此反复九次,方才结束。 仔细观察了一下丰一,见其并没有因为自己施针而痛苦难受,老头游克疾深吸一口气,左手成剑指抵住丰一眉心,右手慢慢捻动插在百目穴上的银针,就在银针刚要转动时,老头游克疾顿住了双手,脸上露出些许茫然的神色,呆呆的立住了,原本浑浊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道精芒。 “怎……怎么了?” 丰一声音有点颤抖,此时的丰一是清醒着的,老头游克疾给丰一施针也不是第一次了,流程上丰一已然多有了解,老头此时停顿良久,丰一自然能够感觉到不对劲,事关自身伤势,由不得丰一不紧张。 丰一这一问,倒是惊醒了老头游克疾,老头游克疾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番丰一,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接着神色一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没事,不用紧张。” 老头游克疾答道,右手慢慢捻动百目穴上的银针,先是顺时针旋转四圈半,接着逆时针旋转四圈半回到原位,只见随着老头游克疾的动作,肉眼可见的红芒,顺着那捻起转动的银针快速流进了老头体内,一时间老头游克疾脸色通红,头顶烟雾缭绕,老头游克疾仅剩的黑发,迅速的变白起来,原本的白发也失去了任何光泽,如那枯败的杂草,整个人也变得更加苍老起来,看起来真的是垂垂老矣,暮气沉沉。 待最后一丝红芒流进老头体内,老头游克疾深深的吐了口气,晃动两下,一把抓住木桶,然后缓缓的滑了下去。 …… “爹,爹,你醒醒啊,爹!” 丰一跪在床榻边,握着老头游克疾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看到老头为了医治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以前一直叫不出口的称呼,现在毫不费力的叫了出来。 “你是谁?” 许是听到了丰一的呼喊,躺在床上的老头游克疾慢慢地争开了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丰一,问道。 丰一听到声音连忙抬起头来,可对于老头游克疾问的问题,丰一不由得有些傻眼了。 看着目光有神的老头游克疾,丰一不由的有些心虚起来,在丰一心中是自己占了老头游克疾的便宜,虽然是老头游克疾自己认定丰一是他的儿子的,但是丰一心里仍然感到有些愧疚,特别是老头游克疾倒下的时候,丰一心中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我是,我是天降?” 丰一以打着商量的口气,毫无底气的对着老头游克疾道。 老头游克疾神色莫名的看了丰一一眼,转过头去,盯着屋顶,悠悠的说道:“我儿天降,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丰一神色一呆,满脸惊诧,不敢置信道:“前辈你清醒啦?” 老头游克疾脸色一暗,并没有回答丰一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当年在杏林中我也算是小有名气,且不光是寻常病症,便是刀剑创伤,内力损伤我都能医治,所以找我医治的人很多,十年前九月十八那天晚上,我刚刚踏入家门,便有人找上门来邀请我出一趟远门,为家里一位长辈出诊,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架不住对方的苦苦哀求和出手阔绰,一次性便拿出了黄金五百两作为出诊诊费,并称事后还有重谢,盛情难却之下我便让夫人收下诊金,答应出诊,对方非常着急,连夜带着我赶路,光是如此我也不会在意,毕竟或许家里面长辈的病症来的危急,但是对方还颇为神秘,一路上多次换乘车辆,车厢内部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我有些不安,问对方为什么搞得如此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可对方却让我不要多问,就这般乘车换船,甚至给我蒙上了双眼,这一路片刻不曾停歇,都在赶路,我实在是累坏了,就在昏昏沉沉间,对方告诉我到了。” 老头游克疾喘了口气继续道:“当对方给我摘下眼罩,我才发现来到了一座海岛上,对方催促我让我跟紧他,带我进入了一座岛上小城,对方告诉我就是要为这里的城主医治,并嘱咐我一定要竭尽全力。小城很热闹,汇聚了许多异域商人在这里做交易,我想我这是来到了异域了吧,来到城主府,我被安排在一个院子里,这里汇聚了各地而来的名医,足有上百人,原来他们不仅仅请了我一人为城主医治,时间一天天过去,这里的名医一名接着一名的被带出去为城主医治,但是从这里出去的名医没有一个再回到这个院子里,我心里开始不安了起来,想要出去看看,可院子外面看守的人将我拦了回去,我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那些为城主医治的大夫去了哪里,他们告诉我那些大夫对城主的病情没有什么帮助,已经被送出城去了,我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看我时,目光隐隐有些怜悯,我也并未相信他们的话,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即便再急着走,那些大夫也要把留在院子里自己的东西带走吧,他们落下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些衣服,可是没有一个人回来拿过,我越想越觉得不安,我开始想要逃离这里,并开始为逃离这里做起了准备。” “我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第二天晚上,城主府里突然着起了大火,并且隐约响起了冲杀声,连看守院子的护卫都有一大半被吸引了过去,其他人都吓的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我知道机会来了,我偷偷的溜出屋子,趁护卫不备用毒药毒翻了他们,趁机跑出了院子。” “对城主府我并不熟悉,可我知道远离着火的地方准是没错的,也是我运气好,走着走着我听到有人说道,看来楼主早就有了准备,现在不走可就走不了了,我连忙悄悄的靠了过去,这行人只有三个人,三人论武功也不算高强,加上匆匆忙忙倒也没人发现我。” “原来岛上每隔三天就有船只外出补给物资,我发现船上居然无人把守,我跟着三人悄悄的上了船,没多久只听到城主府传出一声暴喝,公冶子,曹豹你二人找死!补给船怕是也想尽快离开此是非之地,立马扬帆起航了,我躲在阴暗处祈祷自己能够平安到岸,逃过一劫。” “这一夜船上极其安静,船上无人巡逻无人查岗,只有海风海浪的声音,以及躲藏的地方离我不算远的三名城主府出来的人偶尔交谈的声音。” “通过这三人的交谈,透露出来的信息,我这半个江湖人才慢慢捋清了一些头绪,这座海岛便是天下第一楼天机楼的总部所在,天机楼楼主不知为何为天下第一高手林灵素所伤,天机楼秘密找来了江湖上有名的大夫来为楼主医治,然而这些大夫拿天机楼主的伤势没有丝毫办法,天机楼主因为受伤脾气变的古怪暴虐,这些没能对他伤势起到帮助的大夫都被他命人推出去砍杀了,我心里暗自庆幸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并顺利的逃了出来。” “天机楼虽然楼主最大,但是手下四大阁主也都拥有不弱的力量,趁天机楼楼主受伤,天机楼四位阁主中神兵阁主公冶子、护龙阁主曹豹便想要拆分天机楼,各自独立出去,却不想天机楼主早有准备,两人逼宫不成,多数是有死无生了。” “等到天色蒙蒙亮起的时候,船到岸了,我找准机会下船逃走,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悄悄改变了容貌,天机楼的情报天下第一我怕我逃走的消息已经传出,天机楼的人已经在追捕我了,我不得不防,我当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回家,带着家人离开江宁府,换个身份生活。” “我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三天晚上赶到了家里,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一片火海,我想喊,我想叫,我想冲进去救我的夫人,我的孩子,可是我叫不出声音来,喊不出声音来,我瘫倒在地上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第十三章 天斗律令 “我疯了,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以后了,我不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可能是仗着自己会点微末武功?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没有死,只是我活成了一个乞丐。” “我记得,早年的时候,我在家里后院的大树下,埋了点东西。我再到那里去的时候,五年时间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的家是没了,所幸后院的树还在,我把埋在树下的东西挖了出来,有两坛状元红,那是我在天降出生时埋的,打算在他娶妻的时候起出来庆贺用的。父亲留下来的旧药箱子还在,我还用油布包好了的,父亲去世时把他传给了我,我怕自己睹物思人,我会忍不住想他,我就把它包好埋在了地下,准备我死的时候,拿出来再传给天降的。还有一些银钱,这些是我当初担心将来遇到什么不测时,用来应急用的。” “我又疯了,就在我建好这几间茅屋,喝掉那两坛状元红之后,我又疯了,我疯狂的想我的儿子,我做饭做两份,每天抱着枕头叫儿子,我每天跪在枕头边求儿子原谅我,这次发疯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三个月,而且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当我清醒时,大部分我都还记得。我知道我这是在恨我自己,让他们受到了牵连,我恨我自己,我当时为什么要逃跑,或许我死了,他们就不会有事;我恨我自己,他们死后,我连为他们的尸骨都找不到,连立坟冢能力都没有;我恨自己,我恨自己无用,不能为他们报仇。” “慢慢的,我发现我过一段时间便会发疯一次,我也习惯了,有的时候我觉得疯了也挺好,起码我疯的时候天降没有离开我。即便是清醒的时候,我也总觉着天降没有离开我,我会想像着天降一年一年长大了的样子,我会想着天降叫着我爹的样子,我会想着我哄他入睡的样子,我会想着他生病了依赖着我,他搂着我的脖子叫我爹的样子,我总觉得天降还在我身边,他没有离我而去。” 说道这里,躺在床上的老头游克疾早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哽咽。 丰一听着心里也很难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流了下来。 虽然丰一明白,老头游克疾对他的好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当时的他是“天降”,而不是丰一,可是这段时间里,实打实享受到父爱的是丰一,而不是已经死去的游天降,老头游克疾现在变成这样子,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医治自己。 “前辈,我的命是您救的,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您就把我当成天降,您就是我爹,将来我为您养老送终!” 丰一擦去脸上的泪水,平复心情,对老头游克疾说道。 说罢,丰一双膝跪下,认真的对着老头游克疾磕了三个响头,郑重的叫道:“爹!”。 老头游克疾转过头来,看着一脸认真的丰一,听着丰一的这声情真意切的“爹”,整个人不由的有些恍惚起来,在他眼里,儿子天降的影子不由慢慢的和丰一的身行重合起来,脸上不觉的流露出欣喜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起来。 老头游克疾缓缓的坐起身子,脸上挂着微笑,眼中却有泪水打着转儿,伸手扶住丰一,声音轻颤,说着:“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丰一听从老头游克疾的话,站起身来,随着游克疾手臂的指引,在床榻边坐下。 老头游克疾颇为激动的握紧丰一的双手,老头的手干瘦如柴,加上老头情绪上颇为激动,这手上的力气便大了些,丰一居然感觉到有些咯手。 丰一心下不由的有些心疼,也有对自己的自责,此前他光想着自己的伤势什么时候能好,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老头的身体变化。 老头游克疾握紧丰一的双手,将丰一从上至下,从下至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像是要将丰一深深的映在脑海里,然后松开双手,拍了拍丰一说道:“孩子,你将爹的药箱拿过来。” “好的,爹。”丰一答应的干脆,现在的老头游克疾要丰一做什么,丰一都愿意去做,在丰一心里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弥补一点自己对老头的愧疚之情。 房间就那么点大,药箱摆放的位置也很显眼,丰一都不需要寻找,顺手就拎了过来。 药箱看着不大,入手却颇有些重量,外表呈降黑色泽,看着是有些年代了。 老头游克疾将药箱放在腿上,将药箱上下仔细抚摸了一遍,然后说道:“这药箱自我曾祖父传下来至今已有上百年了,我死后这个药箱便传给你了。” “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以后还要好好孝敬您呢!” 丰一拉着老头,红了眼眶。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嘿,元阳渡厄针法,以气为用,以身为引,取己之机,补己之漏,取己之机,度他之厄,我的生命啊,走到尽头喽!” 明知自己命不久矣,老头游克疾言语间却不见多少悲伤,甚至还拍了拍丰一的手以示安慰。 这元阳渡厄针法,第一种用法,就是将他人所受的内伤转移到自己身上,这种主要适用于伤者体内有不可控的内力、异种内力和毒,自己的内力修为够的话就可以用内力修为来抵消,但是会损失相应的内力修为,本来有三十年功力,可能抵消一下就相当于只剩二十年了,这种是根本上的损失,不是用完打坐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的,如果内力不够的话,便会提前透支自己身体潜能来抵消。 第二种用法,就是治疗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内府和经脉的损伤,同样是需要消耗自身的内力修为或者潜能。 显然老头游克疾为丰一医治时,他的内力修为是远远不够化解丰一体内的异种掌力的,所以他透支的便是自身潜能了,人的潜能乃是身体本源,本源耗尽便是死路一条,就像如今的游克疾一般,已经陷入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爹,是我害了你!” 丰一通过老头的样子,加上老头游克疾对元阳渡厄针法的描述,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傻孩子,和你没有关系,爹啊,还要感谢你,爹终于能够得到解脱了,时而疯,时而清醒,整日活在痛苦内疚里的日子,爹是过够了,只是可惜我爷俩,没处多久,就要阴阳两隔了。”老头游克疾拍了拍丰一的手,说着说着也流下泪来。 “孩子,你体内的异种掌力虽然算是解决了,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可要是想要像以前一般,行走江湖做个江湖中人,怕是短时间内是不行了,你体内的经脉毕竟受到了巨大的创伤,需要慢慢的恢复,短时间内不要急着恢复武功,一切等好转了以后再说,切记不能心急,否则一个不小心之下怕是会有经脉尽断的危险,真到那个时候,你怕是连个普通人都多有不如了。” 丰一脸色一白,老头施完针之后就倒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查看自己的身体状况,丰一不能想象自己不能习武练功会是什么样子。 老头游克疾看着丰一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道:“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了,我之前给你用的药浴你也可以继续用下去,那是可以温养经脉的。” 说到这,老头游克疾打开药箱,指着里面的书道:“这里面放的是祖祖辈辈积累的行医心得,若是感兴趣的话你可以看一看,也许对你的伤势有些好处。” 不待丰一答话,老头游克疾翻开书籍,从箱子下面掏出一块黑色令牌来,上书天斗二字,老头指着令牌道:“此令为称为天斗律令,据说是当初太和山天斗派掌教所赠,我游家子弟持此令者可拜入天斗派,以前我游家世代行医,也无人想要精研武学踏足江湖,却是一直没用上,这令牌或许你可以用到,天斗派身为玄门大派,其内功心法当中正平和,或许会更适合此时的你修炼,而且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遭遇如此毒手,但想来若是你能拜在天斗派门下,你也就不用担心自身安危了。” 丰一看着那黑色令心下感到颇为惊讶,如今江湖有着一楼,二帮,三佛,四道之说,其中一楼便是指的天机楼,二帮便是指的排帮和丐帮,三佛指的便是禅宗,密宗,净土宗,三佛以禅宗嵩山少林在江湖中影响最广,四道指的是天师,神宵,上清,天斗,四道如今以神宵玉真派在江湖中影响最大,这四道之中的天斗,便指的天斗派。 同时,看到老头游克疾都这个时候了,还处处为自己着想,丰一心里真的是感动异常。 “爹,以后我就是天降,您一定要好起来,我还要好好孝敬您呢!” 丰一用力握着老头的手,泪眼朦胧。 “没想到我游克疾,临死前还能有佳儿陪伴在侧,哈哈,痛快,痛快!” 老头游克疾深深看了眼丰一,握着丰一的手放声大笑,连叫痛快后闭上了双眼,双手无力的落了下来。 丰一看着老头游克疾,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已经不是小孩子的他,自然明白,人死如灯灭,老头游克疾驾鹤西去了。 “爹,爹……” 声音沙哑,悲痛异常! 老头,游克疾,一路走好! 第十四章 离开 不知哭了多久,丰一抹干眼泪,跪到地上对着死去的老头游克疾,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响头。 丰一自己并没有治丧的经验,江湖中人更讲究快意恩仇,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丰一关于丧葬这方面的事情了解的实在有限。 丰一取了些清水给老头游克疾擦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用床板,门板给简单的做了一副棺木,用屋里剩余的纸张裁了些火纸,在房屋后面选了个看上去不错的地方挖了个墓穴将游克疾安葬好,丰一将自己的金丝软甲和游家传下来的药箱放进了棺木里作为老头游克疾的陪葬物。 金丝软甲是丰一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物品了,而药箱老头游克疾虽然说要留给丰一,可丰一却觉得自己受之有愧,所以放入了棺木中做了陪葬物品。 从老头游克疾过世到安葬,丰一共花了三天时间才勉强安置完毕。 丰一跪在老头游克疾的墓前,脑海里游克疾对自己的照顾关爱还历历在目,不曾想而今就已天人永隔。 再想想老头游克疾救了自己,自己未曾报得一分,却连累的他身死,又想到自己亲生父亲,自己消失了这么久,家里肯定担心坏了,再想到自己如今武功算是废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恢复,多久能够恢复,若是成了废人该如何面对家人,心里想着不禁悲从心来,其本就伤势未痊愈,加上忙了数天已经是累的是筋疲力尽,疲惫不堪,加之多日几乎水米未进,此时悲从心来,丰一身体晃动两下,倒在了地上,却是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丰一悠悠转醒醒来,舔了舔干涸起皮的嘴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太阳刚刚升起不久,天色依然有些晦暗。 丰一慢慢的爬起身来,盘腿呆呆坐着,愣愣的出神。 片刻后,丰一像是想起了什么,动了动腿,然后盘膝端坐,闭上双眼,放松心神,开始运转内功心法,只是不到盏茶功夫,丰一全身便抖的像筛子一般,不得不停了下来。 丰一心里不由暗自神伤,此次为黑衣人所伤,体内本就不多的内力为异种内力所同化,游克疾使用元阳渡厄针法抽出后,便相当于散去了一身内力,想要恢复功力,基本上算是需要从新来过。 可刚才丰一运转家传内功心法后,全身有种被剧烈拉扯般的疼痛,这让修炼心法的丰一不得不停了下来,他有预感,若是勉强继续下去的话,怕是有经脉尽毁的危险,丰一心里一声哀叹,家传心法是不适合自己现在修炼了。 丰一心中不由的一阵黯然,也不禁有些犹豫,毕竟老头游克疾相当于给他指了两条路,一条是继续使用汤药温养,一条是前往太和山拜入天斗派门下,若是仔细考量下,当然是拜入天斗派更合适,毕竟这和使用汤药温养并不冲突,还可以有机会学到天斗派上乘的武学,但是丰一心下觉得还有另一条路可走,毕竟自己还有父亲,还有丰家,虽然刚才试了一下家传内功心法并不合适现在的自己,但是谁又知道丰家传家数百年有没有其他适合自己的内功心法呢。 丰一心里这样想着,之所以犹豫,只是当初落崖时恍惚间看到的面孔让丰一有些不安,心下有些担心。 “失踪这么久父亲肯定担心坏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回家一趟,哪怕不行再去天斗派也不晚!” 左右一翻衡量,丰一心里想着,做出了决定。 回到竹屋,丰一感觉到身体实在是一丝力气也没有,虽然因为心里有事,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丰一还是强迫自己,胡乱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将老头游克疾留下的东西取了过来。 这些东西原来都是放在药箱子里的,东西不多,只有寥寥几样,有为数不多未曾订装成册的行医手稿,也有两本已经整理订装好的书籍,巴掌大的黑色令牌,摸着似铁非铁,似木非木,却是没认出来到底是什么制成的,上面雕有日月星辰,上书天斗两个古篆字,一上一下雕刻在令牌上,这就是“天斗律令”了,还有一些零碎的金银。 丰一先将令牌金银贴身收好,将零散的手稿放到行囊里,又将两本书籍摊开,只见一本书面上写着“毒经”两字,字成紫黑色,形若毒蝎蛇蚁,令人看着有些生畏。 丰一心下有些差异,但想想毒医不分家,倒也算是正常,只不过没想到游家先辈会特意为之成书。 想想又有些叹息,游家先辈手持着天斗律令却不肯让游家子弟拜入天斗派,不想让游家子弟踏入江湖,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天下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踩在了这江湖之中,似游家这般修炼内功心法,会医治江湖内伤,专门书写毒经的,早就已经算是江湖中人了,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丰一放下毒经,又拿起另一本,只见书面上写着“医经”二字。 丰一小心翼翼的将医经打开,老头游克疾可是对他说过药箱里的行医心得或许有些帮助,想必就是这医经了。 丰一打开医经,却见这医经里面的文字当真是小如蚊蝇,而且里面书写的内容对于丰一这种没什么医道经验的人来讲,当真是繁复深奥至极,没看两页,就把丰一看的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丰一叹了口气,无奈只得放下医经,只能心里宽慰自己,留待以后慢慢研读。 丰一做了些干粮和书籍一起打包收拾好,再次去老头游克疾坟前叩首,告诉他,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让他放心将来有机会自己还会回来看他的,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 从墓前回来,丰一又打来清水将浑身冲洗干净,换了身干净却并不怎么合身的衣服。 丰一看着水中,这段时间因为病痛所折磨的自己,脸色微黄,面色清冷,身形消瘦,一双丹凤眼暗淡无神,加之身体伤势未愈,多有病态,却是和当初神采飞扬的自己完全不同。 “这样的自己即便是丰家亲近之人,若不知细看怕是也难以认出自己吧!”丰一心里不由法黯然道。 丰一里里外外,仔细的将竹屋看了一遍,像是想要将其牢牢记住,片刻后,丰一起身离开。 丰一偶尔回首,心里默念道:再见了,我的第二个家…… 然后,回过头来,向远方走去…… 夕阳下,荒山野岭之间,一个病弱少年,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神色黯然悲戚,拖着长长的身影远行,说不尽的孤单寂寥……… 第十五章 牛神医 丰一弯腰,双手撑着大腿,气喘如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皱起眉头瞄了眼不远处的小城池,嘴角露出了些许微笑。 片刻,丰一直起身来,抬起胳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望着不远处的平山县城,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感觉再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自己就要累死了。 不用看,丰一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像是个小乞丐一样浑身又脏又破。 不是丰一没钱,舍不得住店洗漱,而是这一路走来实在是人烟稀少,连住宿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在南朝,马匹本身就是紧缺的物资,即便在北地这种相对容易搞到马匹的地方,马匹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这一路走来没有几户人家的地方自然就更不可能有了。 丰一也没指望能买匹驽马代步,可是一路走来,连头代步的驴子都没能找到,只能凭借自己这一双腿步行。 现在的丰一武功全无,身体也弱,走走停停,步行了小十天,才来到了眼前这平山县城。 丰一感觉自己的一双腿都溜细了,这几天不停的赶路,鞋子都走烂了,脚底起了一大片水泡,走起路来像针扎一样,可怜他自小锦衣玉食,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吃不好,睡不安,这几天下来整个人显得又脏又廋,活脱脱的一个小乞丐。 平山县,仍属于真定府治下,属于真定府下九县之一,丰家在这里也有资产,丰一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在行人嫌弃的目光中,丰一走进平山县城,这里虽然不如真定城繁华,却也让一路吃尽苦楚的丰一感到雀跃。 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城里的繁华热闹了,丰一四处瞄了两眼,倒也觉得新鲜。 “让让让让……” 伴随着急促的大吼声,丰一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被人猛的在背后推了一把,现在的丰一不仅武功全无,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更是弱到了最低点,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推了个狗吃屎,手掌,胳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本就虚弱的他差点没晕死过去。 丰一咬牙爬起身来,气的嗓子冒烟,任谁走在路上被人一把推倒在地,怕是也要气个半死,心里怕是恨不能把推自己的人捶死。 丰一眼睛搜寻着自己想要捶死的人,只见那是一群人,形色匆匆,丰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推倒的自己。 只见此时这群人正围着一个担架在一间医馆外嚎叫。 “牛神医,牛神医,快来看看我这兄弟,他就快要不行啦,呜呜……” 丰一揉揉胳臂,在医馆一旁的台阶下蹲下,两眼上下打量着这群人,想要找到推倒自己的人。 “最好别让我找到,找到是哪个王八蛋推的我非要你好看不可!”丰一心里暗暗发狠道。 现在的丰一就像一个小乞丐一般,加看到有热闹可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夹杂在医馆台阶边缘倒也不起眼。 就在吵吵嚷嚷中,一名长相平平,下巴上留着一串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沉着脸从医馆内走了出来,待在台阶上站定,中年男子气呼呼的吼道:“叫什么叫,一大早嚎什么丧,滚,滚,滚,都给我滚远点。” “牛神医,求求你了,求你救救我这兄弟吧,他真的快不行了!”外面求医的人显然不肯就此离去,脸上挂着悲痛,开口哀求道。 声音呜咽,当真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这中年男子牛神医,砸吧砸吧嘴,这才搭拉着双眼看了一眼地上的伤者,谁知这一看牛神医勃然大怒,怒骂道:“嘿,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老子这里的规矩你们不懂是吗?见死必不救,不知道吗?这人都快没气了,你拉过来,你特娘的存心想砸老子的招牌呢是吧,滚,滚,给老子滚远点!别让老子再看到你们,滚!” 牛神医神色阴沉,两片嘴唇上下翻飞,便是好一通怒骂。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况且是这些个跑江湖的,有几个是善茬,这群人中当即有汉子抄起长刀,指着牛神医喝骂道:“狗东西,别给你脸不要脸,今天你要是不把老子兄弟给救活了,老子杀你全家给我兄弟陪葬。” 说着的时候手中长刀上下舞动,周围围观的人一见动了刀子了,吓得纷纷往后退了两步,这玩意被坎上一刀可不得了。 “哪来的不开眼的东西,敢在牛神医这里口出狂言,大放厥词,找死不成!” 那舞刀的汉子话音刚落,不待脸色铁青的牛神医说话,在那舞刀汉子身后传来一声呵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身穿白衣,手握折扇,一副秀才打扮的中年人,在其身后四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过来,挡路的人纷纷让路,让这群人过来。 “白衣秀士,汪进!”大骂牛神医的汉子惊叫道,脸色猛然一变,瞬间惨白,却是背地里江湖中人都称汪进为“毒秀才”,心狠手辣,出手无情,便是对汪进最好的写照。 但见那汪进几步便走到那汉子面前,手中折扇“唰唰”一开一合,那汉子惨叫一声,捂着脖子,手中兵刃便掉了下来,却是毫无还手之力,迷迷瞪瞪间就被“毒秀才”汪进一招割破喉咙,眼见活不了了。 围观的吓了一大跳,纷纷再次后退两步,谁也没料到说死人就死人了,胆小的人更是尖叫着跑开了,一些胆大的虽还站着围观,也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眼见自家兄弟在自己面前丢了性命,其他人却寒蝉若惊,脸色苍白,动都不敢动。 “毒秀才”汪进的威慑力可见一般。 “还不快滚!”汪进一声大喝,吓的那些汉子抬起担架转身就跑,哪还顾得上死去的兄弟。 “带上你们这死鬼兄弟,别脏了牛神医的宝地。” 汪进面露不屑,脚下一挑,上百斤的尸体便被轻松的挑起,脚下一踢那尸体直飞而去,“嘭”的一声砸在了逃跑的那些个汉子身上,那些个汉子被砸的一个个“五体投地”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即便如此那汉子也是不敢开口出声,爬起来抬起尸体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里。 丰一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江湖。 “哟,你小子当真是威名赫赫啊!”牛神医砸吧砸吧嘴抱着双臂,一手捏着下巴下那一串小胡子,斜着双眼阴阳怪气道。 这汪进心思灵敏,转念便知晓牛神医阴阳怪气的原因,这群人敢对牛神医拔刀相向,破口大骂,而对自己却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屁都不敢放一个,江湖中人好名好利,凡事都要争个长短,如此一番比较,自己的威风盖过了牛神医,怕是惹得牛神医心里甚是不痛快了。 汪进连忙抱拳深深的作揖道:“江湖中稍有点见识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牛神医您的大名,晚辈这点凶名,也就能吓唬吓唬这样的无名小卒,如何敢于与您相提并论,晚辈汪进见过牛神医。” 牛神医听着汪进的奉承,眉眼皆笑,放下手臂,挺了挺胸膛,摸着自己下巴下的那串小胡子,一本正经的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你小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吗,对就是这样,却是那些个狗东西有眼不识泰山,敢对本神医大呼小叫,如果不是你,本神医非让他化作我那花田里的一坨肥料。” 汪进一听,心下一喜,知道自己所求的事情怕是成了,再一次作揖道:“却是晚辈行事莽撞了,还望牛神医见谅,此次晚辈前来却是有事相求,还望牛神医施以妙手,救我六弟于危难。” 汪进身后四人连忙将担架抬上前来,放下担架,向牛神医抱拳作揖道:“还请牛神医施以妙手,救救六弟!” 牛神医倒也不推脱,仔细打量了一下担架上的人,开口道:“你等既来寻我,当知本神医的规矩。” 汪进开口道:“牛神医规矩晚辈自是知晓,有道是,见死必不救,救须千两金,此即是牛神医的规矩,晚辈怎敢坏了规矩。” 汪进说完,身后一汉子解下身上包裹,露出一片金光,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 牛神医小眼眯了一下,挥手道:“抬进来吧!”转身进了医馆。 汪进五人抬着担架跟在牛神医身后走进了医馆。 进屋后,待牛神医上手为伤者瞧过伤情后,汪进上前一步问道:“牛神医,我六弟情况如何!” 牛神医沉吟一声,道:“外伤倒还好说,只是伤者还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虽有人以内力护住其心脉,使得伤情不再恶化,不至于伤势延至心脉坏了性命,但是其全身经脉已废,即便是以本神医的手段却是也难以让其经脉复原如初,怕是一身功力全废,再也练不得武啦!” “什么,那六弟以后岂不是成了废人了吗!”当即兄弟几人中有人一声大喊,汪进面色阴沉,牛神医更是眯着眼睛,一言不发,不做多言。 第十六章 封喉牛毫 “大哥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要为六弟报仇啊!” “就是,丰家欺人太甚,借着前任家主“丰天王”丰无错的死,大肆排除异己,对于真定府内,凡是不愿接受丰家招揽的,江湖绿林黑道人士狠下辣手,斩草除根,实在是可恶至极。” 医馆围观的群众一见没了热闹可看,三三两两分分离去,丰一揉揉蹲的有点发麻的双腿,也要离去,猛的听到了汪进兄弟几个的话,双手一顿,如遭雷击。 眼中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双手不知不觉中攥紧,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中,牙龈也咬出血来,可即便是再加上这些天所遭受的所有肉体上的疼痛,此时都不及丰一心中痛苦的万一。 “据说丰家老二丰无缺奉家主丰无错的命令暗中保护丰家少主丰一,却遇到了调虎离山之计,丰家少主一行全都遭了毒手,再加上丰家家主丰无错在真定城被杀,丰家上下震怒万分,丰无缺颁下了‘血屠令’,‘血屠令’一下,凡是与此事有关联,有嫌疑的江湖势力皆受到了丰家的清洗,不知道是真是假?” 牛神医摸着下巴上那串小胡子,看着汪进一行问道。 “不错,不光如此,那丰无缺为了为兄报仇,独自一人追杀虚太老和尚,于一破庙内将虚太老和尚一刀斩杀,带回了青龙寺三僧的头颅祭拜兄长,也因此毫无疑义的被丰家众人推举为丰家新任家主,现在已经继任丰家主之位了。” “而且那丰无缺于日前,三掌击退了天长帮请来助阵的,位列龙榜三十一名的高手,独孤山庄庄主独孤千寒。” …… “够了!” 汪进一声大喝,身后兄弟四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都是什么,是在为那丰无缺歌功颂德吗? 当即闭上嘴巴,不再多言,只是刚才还嚷嚷着要为自家六弟复仇的众人,想想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再想想报仇的事情,不由得一个个心虚起来。 “等六弟伤势好转,我等便离开真定,此次风波太大,以我们的实力和丰家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以后若是有机会定叫丰家血债血偿。” 汪进说完,猛的一握手中折扇,发出“吱吱”响声。 “你等真的要本神医出手?要知道此人即便是救回来了,以后也是废人一个,看在你们还算懂事的份上,若是现在后悔的话可还来得及,那千两黄金你们还可以收回,要不然等本神医开始医治之后,再反悔,那时候可就晚了。”牛神医也不管眼前这些人如何想着向丰家报仇,斜眼看了汪进一行,开口道。 “还请牛神医施以妙手。”汪进恭谨的拱手道。 “那本神医给给你这兄弟扎上两针。” 牛神医信心满满,从针囊里挑出金针一根根的扎在伤者身上。 就在这时,“既然知道是我丰府的敌人,你还敢医治,牛神医你好大的胆子啊!” 医馆门外传来冰冷的声音,汪进等人面色一变。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到本神医这里撒野,赶紧滚!” 牛神医医治被打断,心中火冒三丈,“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嘴里怒骂道。 牛神医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屋里已经多了三个人。 这三人,左边的是一名一脸凶相的光头大汉,中间的是一名相貌普通,毫不起眼的中年人,右侧的是一名气息阴冷身材瘦弱的青年男子,。 “谁让你们进来的,赶快给我滚出去。” 以前,凡是上门求医的,有几个敢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今天一天连续两次被人不放在眼里,牛神医当真是怒极,他一向唤自己为“本神医”,此时却叫成了“我”,可见其心中之怒,已经顾上自己时时维护的形象了。 “老东西少废话,你给我听好了,这几人是我丰家要缉拿的凶犯,你居然敢给他们医治,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选择是,你加入我丰府,为我丰府效力,我丰府对你医治我丰家凶犯的事情就不作追究了,第二个选择么,哼哼,你就和他们一起死吧!” 说话的是那个光头大汉,一脸凶相,冷冷的盯着牛神医,嘴角微张,一口牙齿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牛神医当真是怒极,气的浑身发抖,什么时候大夫医治患者都要通过丰家的同意了。 “滚,赶紧滚。”牛神医指着外面喝到。 那光头大汉开口道:“看来牛神医是拒绝加入我丰府了。” 说完,猛的一跺脚,这一脚“嘭”的一声,踩在了躺在担架上的伤者身上,伤者顿时口中鲜血直喷,眼见是活不成了,鲜血洒满了光头大汉一身,光头大汉却冷笑着,浑不在意,牛神医感觉整个屋子都在晃动。 “杀!” 眼前这一幕让“毒秀才”汪进顿时红了眼,猛的一声暴喝,手中折扇唰的一声展开,如穿花蝴蝶向光头大汉攻去。 “哼哼,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死,老子就成全你!”光头大汉面带冷笑,无视汪进的攻击,双腿如山柱般站定,一拳挥出,如若泰山压顶,威猛无匹。 “破山拳!”汪进脸色一变,想要后撤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汪进整个人被一拳砸倒,撞碎了医馆一片药柜,身体抽搐着,口中鲜血直流,眼看着活不成了。 “大哥!” 和汪进一同前来的兄弟四人,一声悲呼。 “兄弟情深,该成全。” 丰家三人中,站在最右侧气息阴冷身材瘦弱的年轻男子道,与常人左侧佩刀,右手握刀不同,其是右侧佩刀,左手握刀。 只见气息阴冷身材瘦弱的年轻男子,左手住右侧刀柄,但听其话音刚落,一道寒光闪过,除了牛神医外,和汪进一同前来的四人,全部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电光斩!” 听到四人临死前有人呜咽道,年轻男子眼皮都未曾挪动一下。 “怎么样,牛神医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丰府!” 光头大汉扭头盯着牛神医,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面带玩味的看着牛神医说道。 不怪光头大汉神色轻佻,满是玩味的看着牛神医,因为此时的牛神医表现的极为不堪,两股颤颤,满脸惊恐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哪还有一丝神医风范。 “我……我……同……同……” 牛神医此时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妈的,居然尿裤子了!” 光头大汉后退两步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骂道,右侧气息阴冷身材瘦弱的年轻男子也面带鄙视,嫌弃的侧过身去,要不是这厮收拢过来还有些价值自己真想一刀将他砍了。 “跟我们走吧!” 一直没说话的中年男子也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汪进几人不过是借口,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牛神医,毕竟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到他,把你从阎王殿里捞出来。 “好胆!” 忽然中年男子一声暴喝,纵身跃上房梁,一片带着绿色烟雾的细针贴着其鞋底飞过,中年男子踏在房梁上,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把三尺长的软剑握在手中,目光死死的盯着牛神医。 原来牛神医趁着三人放松警惕往外走时,双手一抬手,绿烟缭绕的一片细针,直奔丰家三人而去。 中年男子反应迅捷,逃过了一截,但那光头大汉和气息阴沉的青年男子却掐着脖子面色青黑的倒在了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气息,死的好不冤枉。 中年男子心中倒吸一口冷气,好厉害的毒针。 牛神医此时哪还有一丝惧怕的神色,抬头盯着中年男子骂道:“你们这群该死的东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本是井水不犯河水,非要赶来送死,你当本神医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闯就闯,想走就走的么!” “老虎不发威,真当本神医是病猫不成,牛毫针配上本神医的封喉毒药,只要中针任你大罗神仙也休想活命!” 牛神医面带冷笑,这封喉牛毫针正是他的拿手绝活,一般毒药毒性再强,内力精深的高手总能凭借精深的内力拖个一时半会,但牛神医这带着剧毒的牛毫针入体,你越是运功抵抗这牛毫针在你体内流动的就越快,只消片刻便能进入心脉扩散至全身,神仙难救,当真是歹毒异常。 第十七章 同归于尽 “哼,卑鄙!” 中年男子面色难看,一声冷哼,心中恨极了牛神医,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雁,今天反差点被雁啄了眼睛,一招未出便差点丢了性命,手中软剑一摆,直扑向牛神医。 牛神医脚下一点,迅疾后撤,宽大的衣袖一甩,手中已出现了一只乌黑的铁筒,对着铁筒底部一拍,“嘭”的一声闷响,铁筒内喷出一片猩红色铁砂,却是明显淬了剧毒,向着扑击而来的中年男子当头罩去。 中年男子面色阴沉,不敢硬碰,手中软剑一甩,勾住房梁折身避开,“哒哒哒”铁砂击中木板,带起阵阵青烟,连带着木板都发出被剧毒腐蚀的“滋滋”声。 避过铁砂,中年男子不做丝毫停留,反身再攻,手中软剑连刺,心中冷笑道,就不信你这厮,身上的暗器就没有用尽的时候,耗也耗死你。 牛神医见中年男子再次攻来,倒是不急不忙,衣袖一甩便又是一捧闪着汪蓝蓝一片的钢针,中年男子折身躲过,反身再刺。 牛神医其脚上功夫了得,每每避开中年男子手中长剑,顺手打出一片淬上了各种剧毒的暗器,逼退中年男子。 如此两人你来我往间过了数十招,依然未能分出胜负,便是占据上风的人都没有。 中年男子畏惧牛神医剧毒暗器一边进攻一边还得小心堤防,牛神医不敢让中年男子近身强攻,手中暗器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暗器!” 这几十招下来两人都是老一套,中年男子渐渐生出厌烦之色,开口发狠道,提剑就要再刺。 “不多不多,但是对付你却是足够了!” 牛神医倒是不慌不忙,神色颇为轻松道。 “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忽然面色大变,掐住脖子道,脚下一滑,要不是手中软剑及时在房梁上勾了一下,稳住身子,怕是就要一头栽了下去。 “呵呵,现在才发现怕是晚了吧!你且看看你这四周。” 牛神医面带冷笑,看着中年男子道。 中年男子环顾四周,只见随着两人交手,自己的四周落满了牛神医发出的暗器,这些暗器无一不缓缓的冒着青烟,自己以为是暗器上毒性猛烈腐蚀木板所致,现在想来,怕是在散发着毒烟了,打斗中自己怕是吸入了不少,现在却是发作起来了。 “现在发现了,怕是有些晚了!” 牛神医面色一冷,“嘭”的一声又是一把暗器打出。 中年男子面色泛黑,为了躲避牛神医打出的暗器,身子后仰,却不想身子软弱无力,“嘭”的一声重重的摔了下来。 中年男子一手掐着脖子,面色泛黑,双目凸起,剧烈的喘息着,一手伸着向牛神医爬去,像是要求牛神医救救他给他解药一般。 牛神医面带不屑的看着,向自己爬来的中年男子,站着一动不动,嘲笑别人贪生怕死容易,但当死亡真正轮到自己身上时,面对自己苟且偷生的样子,是否会嘲笑自己贪生怕死呢?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够直面死亡而不害怕呢? 冷冷的看着中年男子,看着他走向死亡,牛神医没有怜悯,心里甚至不由的感到一阵快意涌上心头。 “咚”中年男子最终还是没能撑住,在离牛神医一步远的距离处,剧烈的疼痛使他翻过身来,无力的垂下了头,凸起的双眼无神的盯着屋顶。 “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 牛神医摇了摇头,一脸冷漠的从中年男子身边走过,心里明白杀了丰家的人,真定府肯定是不能呆了,得尽快离开这里。 “噗呲” 一柄利剑从牛神医胸口穿过,牛神医满脸惊愕的想要转过身来,利剑猛的再次往前一推松开利剑,牛神医捂着胸口踉跄着摔倒在地,嘴角鲜血直流,很快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 “怎么会这样?” 牛神医临死前失神的看着直起身来的中年男子,满脸的不敢置信,怎么会?中了自己的毒居然没死? 没等中年男子回答,牛神医双目失去神采,慢慢的没了气息。 “哼”中年男子看着牛神医,一声冷哼,心中自有答案。 中年男子自认为论拳脚,自己比不上光头大汉,论兵器,比不上气息阴沉的年轻男子,可自己的内力却远比他们深厚,自己也比他们更谨慎,这是自己能活得比他们更长久的原因。 在牛神医偷袭,在跃上房梁的那一刻,中年男子便悄悄的吞服了解毒丹,虽然不能完全免疫牛神医的毒药,却起码能够拖延一段时间,中年男子腰间的软剑也不是一柄而是两柄,为了能够找到机会反杀牛神医,他在假死的时候特意将身子翻转过来,面朝上方,在牛神医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击必杀。 中年男子拿出自己所有的解毒丹一口吞下,盘膝坐下以内力催化,虽然提前用了粒解毒丹,可牛神医的毒药毕竟不是普通毒药,况且为了取信牛神医自己真的中毒死了,拖得时间也有些久了,再不将这剧毒压下去,怕是真的要毒发身亡了。 至于到牛神医身上去找解药,中年男子想都没想过,且不论牛神医身上是否有解药,时间上允不允许,就算有解药中年男子怕是也不敢直接使用,而且谁知道这种用毒高手,有没有在自己的衣服药瓶上下毒,要是在这个时候再被毒死了,那岂不死的太冤枉了些。 “去死吧,哈哈哈!” “嘭”“嘭” 一声狂笑,两声重重摔倒在地的声音,仔细一看,不知何时“毒秀才”汪进,来到了中年男子身边。 此时,中年男子和“毒秀才”汪进二人,尽皆倒地身亡。 中年男子的脖颈,被汪进手中折扇切开,“毒秀才”汪进,口中鲜血中带着脏腑碎块。 原来,“毒秀才”汪进为光头大汉一击砸中,伤了脏腑,奄奄一息,却吊着一口气没有死去。若是丰家三人全死了也就罢了,过不了多久汪进一口气下去也就死了。 偏偏中年男子没死,趁中年男子全力用功解毒,无力分心之际,“毒秀才”汪进强撑着这一口气,一击要了中年男子的命。 只是,这吊着的一口气一散,“毒秀才”汪进自己也倒地身死了,却也勉强算是为兄弟几人报仇了。 蹲在地上,像小乞丐一般的丰一,看着这短短两盏茶的功夫发生的这一切,当真是目瞪口呆。 医馆内发生的这次江湖拼杀,真的给了他巨大的震撼。 这种震撼,甚至超过了父亲丰无错的死,毕竟在落崖时,看到了黑衣人的面孔时,丰一心里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些不安的想法,只是丰一欺骗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而且丰一毕竟没有亲眼目睹父亲丰无错的死亡,比不得眼前这番亲眼所见的来的强烈。 回过神来,丰一胡乱的擦了擦脸,本就脏兮兮的脸,更脏了,不管如何丰一都知晓,真定丰家是不能回了,眼前太和山天斗派成了他唯一的选择了。 丰一站起身来,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头也不回的往南走去…… 第十八章 玉真教主 丰一一路南行,不敢有丝毫懈怠耽搁,即便一时半会到不了太和山天斗派,也起码要先离开真定府丰家的范围再说。 只有这样,丰一才能稍稍心安些。 现在的丰一功力全失,身体羸弱,完全没有任何自保之力。 这种无力感,让丰一感到非常没有安全感,为此丰一依旧一副小乞丐的打扮。 毕竟这幅打扮能够舍去很多麻烦,看上去更加人畜无害,一般人或许会嫌弃,厌恶,同情,但只要小乞丐不往别人身边凑,一般人绝对不会对一个小乞丐升起歹意,这一身小乞丐的打扮,绝对比一个穿着干净的病痨鬼来的安全。 只是,这身打扮虽好,可吃喝却成了难题,毕竟哪有乞丐光明正大的出入客栈,食铺的,而且丰一身上从老头游克疾那里继承来的多为金银,这种钱币丰一此时是万万不敢拿出来用的,财不外露,这点道理丰一还是懂的。 而身上为数不多的铜钱必须省着点用,为此丰一不得饥一顿饱一顿,露宿野外,啃干粮,饮溪水,都成了家常便饭。 虽然身体多有不适,可是几日疾行,终究是离开了真定府的范围内,丰一终于稍稍的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可惜,若非身体不适,不然定可走的更远些。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傍晚,再看看前方的破庙,丰一心中一阵喜悦,起码今天晚上不至于再露宿野外了。 待得走近一瞧,这庙上的匾额已经不见,不知道平时供奉的是哪路神佛,门窗也是破败不堪,挂满蛛网,满是灰尘,当是很久无人光临了。 丰一伸手扯去蛛网,走进庙里,视线所过之处满是灰尘,除了些破碎的泥土石块,其它的什么事物也没有,便是供奉神灵祭品用的神案、跪拜的垫子也都不见了,头顶上的屋顶都破了不知道多少个洞窟,若是阴天下雨,怕是连遮雨都做不到,倒是在那神台上立着的一尊丈八大小的泥胎神像还在,只是这泥胎神像和这庙宇一般破败,全身彩漆落尽不说,还这边缺一块,那裂着道缝,具体是哪尊神佛,却实在是看不出来了。 “不管是哪路神佛,总得谢谢他,让我今晚有了容身之地。”丰一心里想着。 巡视一周,地面灰尘满地,头顶上还都是窟窿,也没有什么好的落脚点,丰一干脆转到神台后面,爬上神台,靠在了神像身上,决定今晚就在这神像后面休息了。 将身上的破布包裹放在一旁,趁着还有些光亮,丰一拿起医经,拿起一块干粮,边吃边看了起来,这是丰一从平山县城离开后,养成的习惯,虽然忙着赶路,身体多有不适,但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丰一都会掏出医经仔细研读,若是实在是身疲力乏,便少看两行,若是还有些体力便趁着天光多看两行,他迫切的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尽快的好起来。 现在离开真定府范围之内了,丰一心里更轻松了些,就连这深奥难懂的医经看起来似乎都没那么难以理解了。 又看了几行丰一发现好像真的没以往难么难以理解了,丰一突然好奇起来,这医经后面的内容都写了些什么。 丰一心里想着,干脆把医经翻过来,从后往前翻阅,这也是他突然兴起,在丰一想来现在自己的身体情况当属于十分严重棘手的伤病了,想必医经记载的时候也会是困难的病症记在后,相对容易的在前。 丰一抱着一丝希望从最后一页翻起。 “这是……” 丰一从最后一页翻起,接连翻过两页,却见上面写的不像是医疗治病的药方和病理,倒像是内功心法,再向前翻上两页,果然这书页上写着“回春功”三个篆体大字,但见上书: 夫精气神,号之三灵。元精与淫泆之精,本非二精;元气与呼吸之气,本乎一气;心本虚无,然性则本无二体…… 故服元气于气海,气海者,是受气之初,传形之始,当脐下三寸是也,人身之中元气,常从口鼻而出,今制之,令不出,而使丹田满…… 太空廓朗,欲化其精,先守其心,调乎气,先虚其心。动以养气,静以炼虚,应而无为,觉而勿随。故以虚极静笃,气转神回,非功德可求,非义礼可为…… 扬扬洒洒当有千余字。 “这想必就是老头子修习的内功心法了吧,老头子曾言其祖传内功最擅长医治伤病,我若能够练成,或许我这伤势就可以治愈了。”丰一心里想着,不禁面露喜色,以他的见识看懂这篇心法自然不难,当即熟读几次,记在心中,盘膝而坐,五心朝天,按照“回春功”所书修炼起来。 不过片刻,丰一额头冒汗,身体颤动,全身似针刺般疼痛,丰一连忙停了下来,不敢再试,休息片刻,待得平复下来,丰一不禁面露苦笑,心道,我怎么忘记了,我是经脉受损,武功全废,这经脉已然残破不堪,还如何能够修炼内功,这“回春功”再怎么善于医治伤势,那也是练成之后的事情,现在也还是一部普通的内功心法,若是有用怕是老头子早就告诉我,让我修炼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如今这番莽撞,怕是伤势又要加重一分了。 摇摇头,丰一心里泛着苦意,但是心里虽然是想着,这回春功是不可能修炼的,可还是将那医经拿在手里,翻至“回春功”这一篇,颇为不甘的看了又看,读了又读,希望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人性如此,徒之奈何…… “吁~”“祝师兄,潘师兄,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行赶路吧!”门外传来一声叫唤声。 丰一抬头一看,可不是吗,在自己苦苦思索如何能够修炼这“回春功”,神游太虚这会,天色已晚,明月初升,借着月光,悄悄的向外扫视一眼,门外却是来了三个汉子。 “祝师兄,你看……”这问话声不若刚才说话的声音低沉,再听此言语当是那潘姓师兄所言。 “咳咳,就依张师弟所言吧,赶了这么久的路,我也累了。”祝师兄轻咳两声,下的马来。 “好嘞!”听此声音当是那张姓师弟,他倒是满心欢喜,看样子是真的是走累了,也实在不想连夜赶路了。 丰一把身子往里面藏了藏,好在这泥胎神像够大够宽,且天色昏暗,只要对方不转到神像后面,丰一倒也不渝为对方发现。 在不知对方善恶,丰一是能躲就躲,况且以丰一现在的这身打扮,这种身体状况,实在不宜露面,省的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什么毛神,庙宇破成这样!”待得一行三人将马匹安置好,张姓师弟看着破败不堪的庙宇不禁抱怨道。 “张师弟,慎言!”祝师兄喝道。 这祝师兄说话倒是颇为管用,那张姓师弟立刻不再言语。 三人在屋外捡了些材火,在庙中央升起了个火堆来,三人围成一圈,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三人边吃边聊了起来,只听那张姓师弟道:“此次丰家家主接任大典倒是办的十分风光,江湖上稍有名气的门派势力,都有派人观礼,给足了丰家新家主面子。” “在我南朝,丰家怎么说也是能够和李、朱、卫三大世家势力比肩的大势力,况且丰家二爷,在前家主在的时候颇为低调,大家对这位丰家二爷所知甚少,现在丰家二爷就任丰家家主之位,各方势力派人过来,了解情况也算正常。”那潘姓师兄接过话头道。 神像后面丰一神情一怔,听前面“毒秀才”汪进等人所言,二叔丰无缺已经就任丰家家主之位了,没想到就任大典至今才办,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合理,毕竟大肆操办,离的远的势力赶来却是的却要些时日,丰一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一声。 “对了,祝师兄,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吧!”那张师弟开口问道。 “不打紧,有当初真济师叔相赠的小还丹,这点小伤还算不了什么,咳咳……”那祝师兄开口宽慰道,但是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整个人给然感觉也是虚弱乏力,怕是伤势绝非他自己所讲的那么轻巧。 那张师弟见自家师兄身体多有不适,不由得不平道:“那玉真门下,仗着妖道林灵素的威风,完全不把我佛门弟子放在眼里,实在可恶的紧。” “那玉真教主林灵素,身为龙榜第一高手,道教还真,对我佛门多有意见,其门下弟子当然有样学样,对我佛门弟子冷言冷语,恶言相向倒也不足为奇!”那潘姓师兄叹息道,玉真教主林灵素位居龙榜之首,武功盖世,力压天下群雄,世人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佛门而今势不如人徒呼奈何! “我等师兄弟三人,虽然仅是少林俗家弟子,但是也容不得那玉真门下侮辱我佛,看不起我少林寺,只恨我祝某人学艺不精,咳咳……”那祝师兄语气愤懑,又是一阵咳嗽。 …… 丰一满腹心思,满心想着二叔丰无缺接任丰家家主的事情,听这师兄弟三人越聊越远,不由得失去了兴趣,后面三人还讲了些什么,他却是没能听进去…… 第十九章 命贱如草 时间飞转,玉兔欲坠,金乌初升,已是天明时分。 丰一悠悠转醒,昨夜独自出神,但是这几天急着赶路,都不曾休息好,实在是颇为疲惫,却是不知何时睡着了。 此时醒来,但感胸口一阵烦闷,嗓子颇为不适,不禁轻咳了两声。 这一咳,心下一惊,忽然想起昨晚夜宿破庙的可不止自己一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 但听一声大喝:“谁?” 丰一听声音当是昨晚,那师兄弟三人中的那张姓师弟。 透过缝隙悄悄望去,只见那张师弟已经站起身来,一脸警惕的四处张望着,想来是他们三人昨夜轮流值守,这段时间刚好轮到这张姓师弟了。 这会听到自己的咳嗽声,顿时警惕的站了起来。 丰一心里一紧,手心冒汗,暗道不好,要遭,江湖人士,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杀人害命亦是寻常,心中焦急的同时,只能寄希望于这三人身为佛门弟子,不会胡乱杀人。 就在丰一暗暗叫苦的同时,经这张师弟这一声大喝,他那潘师兄和祝师兄也都醒来,警惕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张师弟?”潘师兄问道,祝师兄也一脸疑问,他俩睡的沉,倒是未曾听到丰一的咳嗽声。 “这屋子里面有其他人!”张师弟一脸戒备的四处巡视道,双眼扫来扫去,这屋里能藏人的也就是那泥胎神像后面了。 潘师兄和祝师兄对视一眼,祝师兄抱拳开口道:“不知哪位朋友也夜宿在此,不妨出来一见。” 丰一手心冒汗,心里无奈,知道已经被人发现,如果躲着不出去,被人揪出去,怕是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倒不如自己主动点,出去解释清楚误会,可能麻烦会更小些。 想到这里,丰一遂爬起身子,从神台上慢慢爬了下去,实在是身体不适,别无他法,虽然姿势丑了点,但胜在安全。 “在下游天降,因为身体不适,加之当时天色已晚,所以夜宿于此,不想因此打扰了三位少侠休息,实在抱歉,实在抱歉。”丰一站到泥塑前,离三人稍远些,抱拳行礼道。 “哼,藏头露尾之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张师弟见丰一一副手无缚鸡之力,脸色蜡黄,一副病态摸样,加之衣着褴褛,一副乞丐模样,自动忽略了丰一言语神态,一脸鄙视道,当然丰一满脸污垢也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神态。 “师弟,休要胡说!”那祝师兄对着张姓师弟喝道,转过头来对丰一抱拳说道:“我这师弟年少气盛,说话鲁莽了些,望兄台不必放在心上,这方庙宇本就非我等私物,兄台在此夜宿自无不可,况且看情况是我等三人后到,要说打扰,当是我师兄弟三人打扰了兄台才是,如今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等刚好要早起赶路,还要多谢兄台叫醒我师兄弟三人。” 这祝师兄丝毫不因丰一一副小乞丐模样,而流露出不屑鄙视厌恶,言语间还颇为客气。 听着祝师兄这番话,倒叫丰一对其心生好感,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连忙道:“少侠客气了,诸位请便。” “我等师兄弟三人昨晚也未曾说些什么不能说的话,天色不早了,还是尽快赶回去的好。”祝师兄心里想着,不欲多惹是非,想自己如何受的伤,不就是因为与玉真教的人起了争执所至的么,这小子一副乞丐打扮谁知道和丐帮有没有牵扯,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师兄,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况且他昨晚一定是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不教训一番怎么能行。”那张师弟一听那祝师兄的话,怕是要就此揭过,还说自己“年轻气盛,说话鲁莽”,说这话的是自己师兄,自己不好回嘴,却对丰一心生恼意,嘴里说着,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丰一双肩,让丰一双手用不得力,也躲避不了,脚下对着丰一膝盖后方阴谷穴用力一踢,将丰一重重的踢倒在地。 要是丰一身体大好的时候,以这三人的实力,还真算不得什么,可现如今丰一身虚体弱,功力尽失,连普通人都不如,便是想还手,却是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丰一一声闷哼,摔倒在地,却不曾说话,便是眼神也不曾流露出愤懑的神色,心中却是暗自苦笑,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抵如是吧。 “咦,这是什么书?”却是丰一倒地,怀里的《医经》,露出小半边,丰一听他说话,便暗道要遭,却是昨天看到了“回春功”之后心里对医经便珍重了几分,所以便放到了怀里,却不想露了出来,刚要将《医经》揣回怀里,却被那张姓师弟一把抢了过去。 “《医经》!”那张师弟拿过来看了眼封面,翻了两页,翻眼看着地上半天没能爬起的丰一道,“小子,你会医术?刚好我祝师兄受了点小伤,你帮忙医治医治?” “张师弟,休要胡闹!”祝师兄喝道,知道自家师弟是在故意刁难这小乞丐,自己这身伤势,连少林疗伤圣品小还丹都不见多少成效,你让一个小乞丐把这般重的伤医治好,这不是故意刁难是什么,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书籍。 “没事师兄,不打紧的!”张师弟嬉笑着躲开祝师兄的手道,“就让他给你看上一看,如果真有些本事,我们就不计较他故意偷听我们谈话的事了。” “我还未曾出师,看病救人乃大事,马虎不得,我还没有给人看病的资格,少侠手里拿的是我家传医书,还请少侠还给我!”丰一心中自然是恼怒的,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低头,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激怒对方只有死路一条,如果让这他们看到医经后面的“回春功”心法,怕是也是危险的很,毕竟任何一部内功心法在江湖上都可以说是很稀罕的东西,多少人因为一部内功心法,一部武学招式丢了性命,这三人虽然是少林俗家弟子,可只怕走的也是外家的路子,还没资格接触到少林正宗的内功心法,对他们来说一部内功心法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这张师弟一听丰一说此书是其家传医书,对其颇为重要,眼珠一转,道:“叽叽呱呱说了这么多,反正就是医不了我师兄喽,那你还学什么医啊,不对,看你这样子,这书不会是你偷来的吧!以你这副样子肯定是偷来的,还是不要留给你,免得你将来成为一个庸医,害人性命。” 说完,随将手里的医书扔进了还未燃尽的柴火堆。 因为那祝师兄受了伤,怕他夜晚休息再着了风寒,所以这材火堆倒是一夜未灭。 “张师弟,你……”祝师兄抬起手,就欲斥道。 “好啦,好啦,师兄天色不早了,我们快赶路吧!”那张师弟一把拉住祝师兄的手,向外走去,满脸嬉笑。 那潘师兄也是一声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三人遗留的物品拿起,跟了出去,自始至终未曾看丰一一眼。 “也罢,总不能为了这素不相识之人,恶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祝师兄心里想道,不再言语,跟着两个师弟解开缰绳,骑马远去…… 丰一呆若木鸡,自己一再退让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可以说《医经》是现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之一,可在别人看来却是一文不值,视如垃圾,最可恨的是自己现在是个废人,命贱如草,只能任人欺凌,任人宰割,没人会真真的牺牲自己的利益来维护一个乞丐,最多心里叹息一声,嘴上再说一声“可惜了”,转眼间怕是就将你忘记的一干二净。 “呃~”丰一一声嘶吼,用力捶了两下地面,然后猛的扑向材火堆,那是老头子临死前恋恋不忘的东西,也是老头子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的念想了,决不能就这么没了,顾不得烫手,丰一一把抓过已近烧着的《医经》,在身上连拍带摔,终于将火扑灭了,也是因为是早晨,柴火堆已经快要燃烧完了,要不然怕是早就烧成灰灰了。 看着原本厚厚的一本医书,现在只剩下如今手里面的薄薄数十页纸,丰一满是自责,轻轻的抚摸着烧焦的地方,掸去黑灰,眼中泪水不禁滴落下来,这就是江湖啊,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弱者的生死皆在强者的一念之间,没有任何公平可言,情分可讲,更没有任何对错之分。 连翻几页,越翻越心痛,就连记载回春功内功心法的纸张都已经烧毁,眼中泪水不禁滴落下来。 “这是?”丰一忽然一愣,却见滴落的泪水居然从纸面上滚了出去,掉在了地上,丰一仔细一看下面露出来的并不是纸。 “难道这纸张里面还有一层,不知道记载了什么。”丰一心里一跳,快速的跑回泥塑后面,从针囊里取出根金针,沿着已经破损的地方慢慢将书页的表面一层挑开,仔细一数得书页一十八张。 第二十章 元阳紫气 丰一看着这手里新得的一十八张书页,暗暗称奇。 却是,这书页不知是何材料制成,能与一般纸张一般薄厚,却比一般纸张结实耐用的多,丰一拿起一张用力一扯,居然未能将其扯破,这固然有丰一现如今身体虚弱,没有什么力气的原因,但也足可见,这书页的结实程度远胜一般纸张,丰一还担心是否有其它书页,在医经掉落柴火堆时,落在了火中,被火烧毁了。 可谁曾想,丰一将书页的一边角放在火上烧烤,这书页边角被火烧过的地方只是有些发黑,略有损伤,却丝毫没有点燃的迹象,想到自己抢救及时,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书页。 丰一再想想当时自己泪水滴落在这书页上,滚落下的画面,丰一心中不由的暗暗称奇,这可当真能够称得上是水火不侵了。 好一会,待丰一静下心来,仔细的将书页按照顺序理清,丰一背靠神像一张一张仔细看去,但见第一张上书: 吾之一生,不求封侯拜相,进出庙堂:亦不求武功盖世,威压天下。 然,吾之所求更为贪也,欲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辉,长生久视,永生不死。 是以,吾遍寻遍天下仙踪佛迹,然,许是慧根不够,或是机缘不足,终不能如愿; 是以,吾博览天下群书,却多见鄙陋之识,顽愚之见,实是可笑; 是以,吾上观日月星辰,下观蝼蚁走兽,踏遍山川河流,阅尽红尘六苦,以思长生之法。 然,人力有尽时,寿限将至,终难逃一死也。 悲夫,人寿何其短也,如梦亦如电,于莽莽天地,转瞬即逝。 吾,历经春秋三甲子,终有点滴所得,本残身病朽,无颜留书于世。 然,终是心有所念,放之不下。 今书之,静待有缘! …… 丰一看到这里,不由得暗自乍舌,这位留书的老前辈真敢想,居然想要与天地同寿,日月齐辉,长生久视,永生不死,这实在是超出了丰一的想象,这种事情也就在传说中方才有出现,纵观古今还真没有听说过谁能在这人间长生不死的,反正丰一自认为自己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念头。 不过,这老前辈的却了得,居然活了三甲子一百六十岁,实在令人惊叹。 要知道六十谓之“花甲”、七十便称“古稀”,这一百六十岁足是“古稀”两倍有余,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惜这老前辈未曾留下名讳,让丰一颇感惋惜。 一番感慨后,丰一翻过第一张,但见第二张上,上书: “元阳紫气功”: 天地之气,交染不纯,各有所属,各有所好,吾弗取也。 …… 此气,可谓之“元阳紫气”也。 可谓,天地之形,阴阳之灵,妙化万物。 此气乃太阴初落,太阳初升,二者交汇,阴阳和合,秉自然造化而成,蕴含绵厚阳和之生机,最能,最善滋养万物。 此气,存之甚短,为太阴初落,太阳初升,三息时刻之内也。 …… 守无为而气自化,操无虑而功自成。止可心验,勿令眼征。若视之以眼目,是境染于魔侵。心不主静,无以固道;气不行运,无以存真。临动不知其动者,超乎动;处静不知其静者,出乎静。虚极则明,明极则莹,虚明则忘,…… 修习此功,天资机缘缺一不可,非有缘人,不可强求! 这“元阳紫气功”足足写有三张有余,此功却不类江湖武学,不讲武功招式,不提运气法门,只讲了这“元阳紫气”是什么,如何产生的,如何采集摄取这元阳紫气入体,却丝毫不讲入体以后该怎么办,如何运转修炼,但是有一点却让丰一惊喜莫名,因为此功有讲,这“元阳紫气”最能,最善滋养万物。 “是不是对我这经脉损伤也有巨大帮助?”想到这丰一恨不得立刻实验一番,可惜此功有所赘述,这“元阳紫气”只有太阴初落,太阳初升那三息时刻之内才有。 再往下翻却见第六、第七、第八、第九张上分别书有一剂丹方,分别为: “破障伏魔丹”、“九转还魂丹”、“夺命不死丹”、“补气添油丸”。 “破障伏魔丹”上面最后赘述,此丹,可以医治走火入魔,魔障入体这一类的病症。 “九转还魂丹”上面最后赘述,此丹,可以临时续命三天,三天之内伤痛病情不会发生恶化。 “夺命不死丹”,此丹虽称“不死丹”,却并吃了此丹,便不会死,而是此丹可以在短时间内强行激发人体潜能,即便受到致命伤害服下此丹,也可在短时间内激发身体潜能,在自身前能耗尽之前极难死去,只是潜能耗尽之后必死无疑。 “补气添油丸”此方最后赘述,可以医治外伤,缓解内伤,却是行走江湖必备的良药。 这四种丹药任何一种放在这江湖大派手中,怕都是可以作为各个名门大派的不传之秘,其中珍贵之处便是比之神功秘籍也丝毫不差。 丰一按耐住内心激动,再往下翻,第十、第十一张上,上书: “九节剑指”! 这九节剑指,乃是一门辅助性指法,可以用于临时激发自身潜能,可用于他人也可用于自身,当然人体潜能乃是本源,过多激发却是有害无利;亦可用于为他人续命疗伤,此却是和“补气添油丸”有些相似,可是这一效果只可以运用于他人,对自身却无作用。 第十二张到十八张只记载了一门步法, 一曰:天罗地网幻影迷踪步! 天罗地网幻影迷踪步,实可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在于幻影迷踪,这一部分多与九宫八卦,易数变化相关联,练成之后,形如青烟,幻影惑敌,不管是用于厮杀,还是用于保命都有着不错的奇效。 第二部分,便在于天罗地网,这一部分多与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有关,练成之后对敌时,使敌方就如陷入罗网中的飞蛾,插翅难逃。 更秒的是这两者合一,幻影遍布网罗,敌人难辨真假,杀伤力成倍增长,且不惧多人攻击,当真厉害至极。 至此,丰一将一十八张书页尽数看完,心中激荡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对这未留姓名的老前辈当真是敬佩不已。 这十八张书页记载的东西实在是太珍贵了,且不提那“元阳紫气功”,单是那四张丹方,一部轻功,每一样便都可称得上是无价之宝,任何一样如若流落到江湖上,都必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丰一将这十八张书页贴身放好,忽然想起既然《医经》另有乾坤,那么《毒经》是不是也有呢?《医经》中的十八张书页便有如此惊喜,这《毒经》里面要是有的话,又该是什么样的珍贵书页呢? 想到这里,丰一气血上涌,心跳加速,连忙拿过《毒经》,一页一页的仔细的查看起来,可惜任丰一如何摆弄,都快把书页翻烂了,都没能在《毒经》中发现什么其它玄机,最终确定,这书写《毒经》的纸张中并没有暗藏什么其他的东西。 丰一叹了口气,将《毒经》收入怀中,心中颇为失望。接着又不禁哑然失笑起来,能够得到老前辈留在《医经》里的遗泽已经天大的幸事了,自己却还想着其他的东西,贪求更多,这便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吧,古人诚不欺我。 既然确定《毒经》中没有其它玄机,丰一也不强求,强求也没用,收拾好东西,更是将十八张书页翻出确认没有遗漏,然后贴肉藏好,便匆匆离开这破庙,这里毕竟不是一个能够久居,不易受人打扰的地方,这次得亏遇到的是少林俗家弟子,加之未曾碰到什么他们的禁忌,未曾招致杀身之祸,即便如此百般忍让亦是吃了苦头,若是碰到黑道绿林中人怕是性命就难保了。 丰一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身上的东西不敢离身,不敢翻看,紧赶慢赶,终于在两天之后天黑之前,进入了邢州内丘县县城。 在县城内,丰一细心留意,找了家看很正规的客栈,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用所剩不多的铜钱,要了间单人房住下,又用剩下的一点铜钱,请店中小二代为采买了些衣服鞋袜,在房间内吃喝洗漱完毕,丰一小心翼翼的将“元阳紫气功”取出,一字不差的记熟,并且多次背诵,确定已经熟记于心完全无误后,贴身放回,然后盘膝而坐,五心朝天,调整心态,默默等候太阴太阳交汇时,修炼这“元阳紫气功”摄取“元阳紫气”。 丰一之所以找了间客栈住下,便是决定先行修炼这“元阳紫气功”,起码等自己这一身伤势好了些,有了些许自保之力后再行赶路,毕竟路途还长,这般拖下去丰一也担心自己身体吃不消,而且毕竟是离开了真定府丰家的范围,那种急着赶路的紧迫感也稍稍淡了些。 况且,这一路上以小乞丐赶路遭受白眼,辱骂,甚至是殴打,丰一实在是受够了,他迫切的想要有些自保的能力。 第二十一章 补气添油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待到玉兔隐没,旭日高升,紫气东升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时,丰一却依然是一无所获。 “这……”希望有多强烈,失望就有多强烈,这一夜的一无所获,让丰一一时间心乱如麻,一脸沮丧。 “难道这“元阳紫气功”是假的?”丰一心里不由得揣揣不安的想道,“不,不会的,这书页藏得极为隐秘,便是那用来书写的材料都是极为珍贵,怎么会是假的。” 丰一心有不甘的又将记载了“元阳紫气功”的书页取出,拿在手中逐字揣摩。 丰一却未曾想到,此功法贵在要求“守无为而气自化,操无虑而功自成”、“临动不知其动者,超乎动;处静不知其静者,出乎静。虚极则明,明极则莹,虚明则忘”,可丰一一心希望藉此功来,能够将自己的伤势医治好,虽说他以前有着多年的修炼内功心法的经验,在行功时能够静下心来,可毕竟心有所想所念,做不到“无为无虑,无思无想,功行圆满”,如此这般,这“元阳紫气功”自然修炼不成。 一连三天,丰一心有不甘,白天不断揣摩这“元阳紫气功”然后晚上修炼,但是都是一无所获。 这三天,丰一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丰一此时仍然窝在房间里又逐字推敲了一整天,可还是依旧未能找到症结所在。 丰一不由的心生绝望的想道,难道我与此功是“有缘无份吗”,“难道是我的资质不足以修行此功吗”。 丰一心下苦苦思索,仍然不得关窍所在,不由心道,罢了罢了,不能修炼就算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丰一心中仍然沮丧万分,忽然想起书页中记载的药方中,“补气添油丸”也是疗伤佳品,以那老前辈珍而重之的记录在书页上,想必也应该是颇为不凡的东西吧。 应为“元阳紫气功”的原因,丰一一时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练不成这“元阳紫气功”,虽然没有认定这“元阳紫气功”是假的,但心中也是有些疑虑,连带着对“补气添油丸”也不敢抱有太大的信心了。 丰一再仔细一想,当初老头子给自用作药浴的药方也是对自己的伤势是有好处的,这一路都急着赶路了,却未曾用过,现在也应该买些来用上了。 想到这里,丰一当即出门直奔药铺,将“补气添油丸”所需材料与老头子留给自己医治自身伤势的药材一起抓取。 这一抓取,丰一发现老头游克疾的药方还好说,都是常见药材,价格也便宜,而“补气添油丸”所需的人参,熊胆等药材花费的银钱却是老头游克疾药方所需银钱的十倍有余,丰一不由暗自乍舌,这种开销以丰一现在的财力来说还真吃不消几次,丰一只能暗中期望这钱花的物有所值吧。 回到房间,丰一按照书页上“补气添油丸”的配置调配,说是丸,但并不是一定要盘成药丸方可服用,做成药丸只是为了方便携带而已,耗费数个时辰,方才制成。 看着碗里小半碗黑乎乎的药糊,丰一长长的舒了口气,按照一丸的药量以汤匙取出,吞入腹中,盘膝而坐,此药一入腹中,丰一便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至腹中升起,接着蔓延至全身,便是脑袋都因为这清气感觉清明了几分,可惜这股清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丸药效的效果不过片刻就结束了,即便如此丰一也感觉到欣喜异常,因为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身的伤势好了一些。 丰一心下大喜,连忙又吞下一丸,如此仅仅盏茶功夫,一小碗药糊皆已用尽,可惜这一小碗药糊不过九丸的量,即便如此丰一一身伤势在这极短的时间里便恢复了三分。 丰一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又按照老头游克疾的药方将药材放入浴桶中泡好,然后整个人躺了进去,既然这些药材已经买回来了,便不能浪费不是。 待汤浴凉透,丰一起身,叹了口气,这药浴的效果比之“补气添油丸”的效果实在是差的太多了,好在汤浴中的药材可以反复利用,下次购买的时候可以少买些,“补气添油丸”的药材多买些,丰一心里想着,决定在购买“补气添油丸”所需药材的同时,继续购买汤浴的药材,实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至于引来麻烦或者泄露了“补气添油丸”的配方。 随着“补气添油丸”有如此神效,丰一心中对“元阳紫气功”的想法便淡了许多,毕竟丰家家学渊源,即将拜入的天斗派也是立足江湖数百年的江湖大派,丰一对心法并没有那么渴求,之前如此执着,是因为他认为“元阳紫气功”能够快速医治自己的伤势,让自己能有自保之力,但如今“补气添油丸”也能做到这些,丰一心里便不再执着于“元阳紫气功”了。 时间飞快,玉兔西落,金乌预升,天际闪现一线亮光,睡梦中的丰一忽然醒了过来,却是连上几天这个时辰清醒,想要修炼“元阳紫气功”,此时已经形成了反应,丰一心里不由的感到好笑,转念一想既然起来了就试试看呗,再加上自己本身也不是贪睡的人,醒了怕是便睡不着了。 丰一心里想着,这边便行动起来,丰一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心无所想,心无所念,于意念观想天地,按照功法中描述自然而然,正所谓,临动不知其动者,超乎动;处静不知其静者,出乎静。不过片刻,丰一但觉头顶百汇有点点亮光相聚,慢慢的光点越聚越多,最终化为一道光柱冲开百汇,与天地交接处忽然紫光大盛,丰一福临心至,心念一动,一丝紫芒自东而来,自百汇落入,初为紫晶长虹,进入百汇直入天池上丹田,慢慢的开始液化,转为液体,片刻不作停留直入中丹田,至中丹田又开始转化为紫色薄雾状气体,慢慢的沉至下丹田,待完全沉入下丹田,紫色薄雾向周身扩散,直至融入身体完全消失不见了。 此事看似颇久,实际上至紫芒入体到完全转化为紫气薄雾,不过是瞬息而就。 第二十二章 洗经伐髓 待得体内紫气化入体内,天地间太阴太阳交汇那三息过去,丰一缓缓睁开双眼,那一双丹凤眼中精芒一闪而过,脸上露出微笑,却是实在没想到自己不报希望的那么一试,居然真的采摄到了这天地间的“元阳紫气”。 同时,丰一心里也万分感激老头游克疾,他能感觉到如果不是老头游克疾以“元阳渡厄针法”为自己疗伤,自己也不可能成功的练成这“元阳紫气功”。 因为这“元阳紫气功”需要打通“百会穴”与天地交感,但是这百汇穴岂是那么好打通的,它是人体阳气交汇之所,是人体督脉最重要的学位之一,且位于人体头颅部位,一个不慎便有生命之危。 而“元阳渡厄针法”其中最关键的步骤就是将异种内力至“百汇穴”引出,丰一明白若无老头游克疾前面为自己施针,自己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练成“元阳紫气功”,采摄到“元阳紫气”,而且更大的可能是自己放弃修炼这“元阳紫气功”,从而错失这份机缘。 这也让丰一怀疑“元阳渡厄针法”是不是与“元阳紫气功”有关,可惜的是老头游克疾并没有把这门针法传给自己,估计并非老头子不舍得,而是不愿意吧,毕竟说起来“元阳渡厄针法”算是一门完全“利人不利己”的武功。 这“元阳紫气”果然如“元阳紫气功”中所说一般,最能,最善滋养万物,无需丰一运行调节,这元阳紫气便会自行医治身上的伤势,此时丰一能明显觉得身体上的伤势好多,如此下去,怕是即便不用“补气添油丸”,丰一相信身上的伤势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康复了。 想到这里丰一不由的暗自欣喜,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什么味道?好臭!”待心中的喜悦稍稍褪去,一股刺鼻的臭味直丰一鼻孔里钻。 丰一忍不住抬起手来,在口鼻处轻轻煽动,希望能减轻臭味。 “这还是我的手吗?”丰一不禁吓了一跳,这一手黑色油垢,脏兮兮的,同时鼻子里闻到的臭味更浓了,丰一哪里还不知道这臭味就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 “难到这‘元阳紫气功’还有洗经伐髓的功效!”丰一心里想着,震惊不已,要知道洗经伐髓,便是脱胎换骨,变更资质。 要知道人生而不同,有的人天生经骨强壮,有的人天生经骨孱弱,这就使得人在习武的资质上有了高低之分。 天下武功总不出外功,内功之分,然而不管是内功还是外功走的都是“炼精化气”的路子,内功转化而来的便是内力,外功转化而来的便是气血劲力,资质高的人,便是天生经骨强壮者,必定会比天生经骨孱弱者大占优势,这也是有的江湖大派在招收弟子时会给弟子进行摸骨的原因。 说的再清楚点,人力有尽时,每个人每天产生的精元是有限的,经骨强壮者每天产生的精元自然会多于身体孱弱者每天产生的精元,若是资质不如别人,即便是你天天药膳大补,可是你人体吸收能力也是有限的,正所谓“虚不受补”,你身体孱弱,便是想靠着这些外力都难以追上天资绝佳者,而且真正的大派中又岂能缺了天资绝佳者的吃喝用度呢,必定会在资源上多加倾斜的,这样两者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有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呢?起码在短时间内不弱于别人,自然是有的,这便有了江湖上人们称之为“魔道”的功法了,这些功法速成,且对资质要求低,这也是为什么低级的魔道中人那么多的原因了,但是这种魔道功法在你资质不足的情况下多是需要以牺牲你自身潜能为代价,或者借助各种各样的外力,让你在短时间内迅速有所收获,功力大增,但这种方法,一是,它会造成你自身根基不稳,走火入魔时有发生,二是,自身潜能便是生命本源,潜能耗尽便是死路一条,这也是魔道中人难有长寿者的原因,况且真正的魔道高手一般也绝对是天资卓绝者。 而在江湖中正道功法能够做到洗经伐髓的武功实在是少之又少,只听闻嵩山少林寺的“洗髓经”、“易筋经”二者合一,方有洗经伐髓的功效,不过听闻这“洗髓经”自达摩祖师之后便已失传,单“易筋经”一书绝无此功效。 “这‘元阳紫气功’此神妙,却是万万不可为他人知晓,此功的玄妙之处也还需我细细揣摩。”丰一平复心情,心里暗自想道,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都是先贤们以鲜血总结出来的教训,怎敢忘记。 无视店小二怪异的眼神,打来干净的热水,待将身上完全清洗干净,丰一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不过有一点不好,那便是自己经过洗经伐髓之后,丰一发现自己整个人变得清爽灵动了许多,便是皮肤也细腻白皙了点,本来丰一身体伤势严重,医治的希望渺茫,精神难免颓废,显露病态,现在虽然身上的伤势未曾痊愈,但已经好了大半,精神面貌却是与之前一脸病态的样子完全不同了,这种短时间内的变化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丰一不得不退房,换了一家客栈。 丰一换了家客栈连住了三天,尽量少出门,每天按时修炼“元阳紫气功”,此功实在不凡,短短数日时间,丰一一身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照这般下去,要不了几天,丰一估计自己就能完全康复了,而且丰一确定此功真的具备洗经伐髓的功效,每次行功完毕都会有异物通过皮肤肠道排出体外,就连五脏六腑都有明显的变化。 丰一不欲在内丘县城多待,或许这个小县城内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自己,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的巨大变化丰一自身感觉是最清楚的。 三天后,丰一退掉客房,从集市上选了头上好的青驴,戴上斗笠,丰一决定还是要尽早的离开内丘县,赶往天斗派才好。 之所以选择青驴,不是丰一舍不得或者没有钱财,更不是丰一不想买匹马来骑,却是南朝本身甚少出产马匹,所以马匹精贵的很,丰一此时武功不在,虽然身体大好,但是自保之力依然有限,如果骑匹马实在是招摇,若因此是惹出什么麻烦来却是不值得了,况且青驴这牲口更好养活不是。 丰一选的这青驴倒也乖巧,载着丰一晃晃悠悠的南下而去,身体大好的丰一心情倒也不错,哼着北方小调,倒也颇有几分情趣…… 第二十三章 初至天斗 如此,丰一骑着青驴顺着官道一路南下,如此整整一月有余,方才行至荆湖北路均州太和山下,此山绵亘八百里,郁郁苍苍,林木茂密,山势以雄为主,更兼险、奇、幽、秀等多种特色,传说有古仙人“尹喜”于此证道升仙,是以又有“仙山”之称,是有名的道教圣地。 而如今的太和山,虽然已经不见仙人神踪,但天下四道之一,江湖上有名的江湖大派,天斗派便在这太和山上。 太和山下,丰一已经摘下斗笠,但见此时的丰一哪里还有一丝当初刚出真定府时的孱弱模样,但见此时的丰一一席青衣,乌黑长发飘洒自如,身高七尺,面如冠玉,剑眉高鼻,一双丹凤眼,眼神清澈明亮,神光内蕴,虽然从脸上还能看出其年级还小,但全身上下却看不出一丝少年的稚气! 这一路上,丰一每天按时修炼这“元阳紫气功”,不但一身伤病尽去,而且经过洗经伐髓,资质精神更胜往昔。 这“元阳紫气”果真不负最能、最善滋养万物之言,所以丰一现在的状态才能如此之好,就是比之当初未曾掉落山崖之前还要胜上很多。 这“元阳紫气功”当真玄妙异常,经过近两个月的修炼体会,丰一发现这修炼成的“元阳紫气”,除了能够医治疗伤、洗经伐髓之外,同时还能够增强感官,提高自身敏锐程度,增强五脏六腑的转化吸收能力,除此之外,丰一还发现自己的身体强度有了不小的提高,力气也变大了许多,甚至可以比肩那些天生神力的人,现在的丰一哪怕只凭自己这一身神力,也可做到自保无虞。 只是这“元阳紫气”采取甚为不易,丰一发现每次采取一道紫气之后,便不能够再进入超乎动,出乎静的状态,心中杂念丛生,难以第二次采气,如此采集的紫气倒是有些不够自身消耗的,所以到现在为止丰一体内丁点“元阳紫气”也没有。 虽然此时身体已经大好,但是丰一也并没有急着重新修炼内功,一来是他也不知道修炼了“元阳紫气功”之后再修内功心法是否合适,会不会起什么冲突,如果真有什么冲突的话,在荒郊野外的,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二来,丰一内心觉着,如果真的要修炼内功心法的话等到自己洗经伐髓结束以后,再开始修炼内功,这样对他的将来会有好处;三来,此次丰一是要拜进天斗派的,如果自身没有修炼内功,不是带艺投师在这样的大派中,丰一觉得可能会更好一些。 丰一在山脚下的小镇上已经打听好了上山的路径,丰一拍了拍陪自己行走了如此之远的青驴,道:“老伙计,谢谢你陪我一路跋涉来到这太和山,我也不能亏待了你,就还你个自由吧,你可要小心点,可别我前脚放了你,你后脚就给人抓了去!” 丰一解开缰绳,用力一拍青驴后臀,青驴长喝一声,头也不回的跑进了丛林里,虽然丰一心里明白这样的牲畜即便放它离开也是被人捡去的多,即便不被捡走,这样的牲畜在野外它也是难以生存的,可是这一路千里跋涉,终于来到了天斗派,丰一心里不由得有些兴奋,倒是生了些孩子气,任性了一回。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丰一看着青驴逐渐远去,头也不回不由得笑骂道,忽然想到却自己居然和一头青驴讨论良心,不禁“呵呵~”的笑出声来。 丰一面带微笑看着青驴远远离去,却未曾看到不远处的阶梯上,一少女正颇为有趣的看着他,阳光下,青衣长发,笑意盎然,温柔俊朗,配以青山绿水,好一副人间美景! 待得青驴走远,丰一沿着阶梯拾阶而上,却看到一十四五岁,穿着水绿色衣衫,腰挂连鞘宝剑的小姑娘,正俏生生的站在台阶上,小姑娘身姿窈窕,面目秀丽,一副乖巧可爱的邻家少女模样。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天斗派弟子,如果是的话,刚好烦请这位姑娘帮忙带下路,引荐一下天斗派的各位高人。”丰一心里想着,拱手拜道,“敢问姑娘可是天斗派弟子?” 那姑娘似是一惊,许是少与外人接触,双颊带红。 这姑娘看着怯生生的模样,但是看了丰一一眼,依然开口答道:“是……是啊。” “在下游天降,奉家父遗命前来天斗派拜师!只是在下第一次来此,对这里不甚了解,若是有哪里冲撞贵派,反而不美,可否有劳姑娘帮忙代为引荐!”丰一一听对方果然是天斗派弟子,心中一喜,若是对方愿意代为引见的话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这姑娘双手揉着衣脚,听到丰一的话一愣,继而开口问道:“你要到我们天斗派拜师?” 不怪小姑娘有此一问,毕竟在小姑娘看来丰一的年级相对来说太大了些,真正有志于学武的话,七八岁甚至更小些就已经开始拜师习武打根基了,似丰一这个年纪再拜师的话,且不说各大派收不收,就算收了的话也多是外门弟子,而如果真成了各大牌的外门弟子,若是没有意外的估计这一辈子也就在外门弟子里面晃荡了。 这其实不光有根基原因,还有更现实的原因就是十五六七岁的孩子,这个年纪,或者再大两岁,已经可以成家立业了,为家里延续香火了,这么大的孩子若是早熟,或有人教导的话,该懂的都已经懂了,思想的多变,这就造成了他们修炼上更难以入静,若是不能入静,这就基本上绝了高深武学的路,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若是身体上男子已经有了元阳外泄,女子来了天葵初潮,即便未曾破身,这也使得年纪十多岁的孩子,在精元稳固及转化上便不如从小打下基础的孩子。 这也是天斗派小姑娘吃惊的原因,小姑娘之前倒是想了多种丰一为何在此的原因,还真没想过丰一是来拜师的。 “若是姑娘不方便的话,那便就算了,姑娘不必为难!”见这小姑娘这般神色,丰一还以为对方颇为为难,便开口道。 “啊,不不不,方便,方便,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们走吧,走吧!”小姑娘回过神来,连忙答应道,虽然心里有些可惜丰一现在习武有些晚了,却也暗暗欣喜,丰一若是拜入天斗派,自己见到他的时日岂不是便多了起来,想到这里心里倒是有些兴奋。 小姑娘决定要是山上的师傅师伯们不愿意留下丰一的话,她就缠着自家爹爹,让他把丰一留下,虽然年纪大了些记名弟子,内门弟子希望可能不大,但是想必一个外门弟子以自家父亲的能力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二十四章 开阳真人 小姑娘低头在前面走着,丰一跟在她的身后,越往山上走,逐渐便能遇见天斗派的其他弟子,这些弟子却不似小姑娘这般穿着随意,都是身穿灰袍,手提宝剑,据小姑娘说这些都是领了巡山任务的天斗派弟子。 原本丰一以为小姑娘只是普通的天斗派弟子,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在天斗派的身份当是很高的,凡是见到她的弟子必定先行问候,对她身后带着的丰一也不加盘问,直接放两人上山去了,这倒是叫丰一对小姑娘刮目相看了。 待快至半山腰时,远远可以看到那阶梯平台上立着一块石牌楼,牌楼中央写着“天斗派”三个古篆字。 以丰一现在的目力,清楚的看到在牌楼下,阶梯口站着三个人,三人当中身份最高的当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此人看着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副道士装扮,穿着青色道袍,上锈阴阳八卦,头发用木簪插好,相貌平平,面色冷峻。 据丰一所了解,这天斗派由一代奇人“天斗老人”所创,传至今日已是第十三代掌教。 天斗派掌教称为“天斗真君”,谓之众星之首,座下有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位真人,此八个称谓始终不变,即上一代掌教或者真人仙逝,下一代掌教或者真人,接掌掌教或者真人之位后,仍称为“天斗真君”或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个称号。 “不知道这位道长是不是七位真人中的一位。”丰一心里想道,毕竟他年纪还小行走江湖的时日也短,对这江湖上的事和人,还有许多地方并不太了解。 在这道士身后还站着两人其中一人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月白色长袍,却不是道士打扮,模样倒也颇为俊朗;一人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灰色道袍,唇红齿白,一副小道童的样子。 丰一不禁心里感慨“元阳紫气”的厉害,让自己真的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单说目力一项,此时山上三人脸上长了几颗痣几颗痘,丰一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师妹,你这是跑哪去了,下山怎么也不说一声,可把师兄我担心坏了。”待的又往上走了数十阶台阶,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抢下山来,拉住小姑娘的小臂一脸焦急的样子,同时眼角后挑,拼命的给她打眼色。 “哎呀,西门师兄,谁说我偷跑下山了,只是我今天心血来潮,于是掐指一算,发现今天有人要拜进我天斗派,可是他初来乍到,不熟悉路啊,所以师妹我就下山接去了,这可是我们天斗派未来的弟子,我们的师弟。” 白玉推开西门师兄的手,让出身后的丰一,一本正经的样子道。 “哼,胡说八道,还不上来!”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一声清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脸上神情却甚是严肃。 “哦。”小姑娘鼓着小嘴,低哼一声,慢吞吞的走到男子身后,看上去脸上倒是颇有不满,但到底还是有几分畏惧,委委屈屈的屈服了。 “白师叔,你就别生气了,师妹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师妹出去的时间推算,师妹应该还没走到山下呢,这样就算不得擅自下山了,你可不能罚她啊。”那西门师兄跑到男子身侧求情道。 “处不处罚她,还得尹师妹说了算,我虽然是她生父,但是她既然已经拜在了尹师妹座下,这些事情自然还是尹师妹说了算。”男子瞥了他一眼,开口道。 丰一心下讶然,这小姑娘居然是这男子的女儿。 “娘最喜欢师妹了,肯定舍不得处罚师妹的。”西门师兄一脸喜色道。 “姓‘白’,七位真人中只有开阳真人白逸,姓白了,这开阳真人据说都快有五十岁了,这位白道长看上去只有三十岁的样子,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江湖中人,内力深厚或驻颜有术,实际面容比自己实际年龄小上不少,却也不算稀奇!”丰一把众人的话听在耳中,心里想道,“尹,天斗派摇光真人尹灵韵,便姓尹,又是女子,这小姑娘拜在摇光真人座下倒也合理。” 想到这里丰一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若是真的像自己所猜想的这般,这小姑娘的背景还真是惊人啊,要知道摇光真人尹灵韵还是天斗派掌教之妻,天斗派的掌教夫人。 那白道长只当没有听到那年轻男子所说的话,看着台阶下的丰一说道:“我天斗派收徒一般只在每年的二月招收弟子,且一般只收取十岁以下身家清白的孩童,现在时间已过,并且你的年纪实是稍大了些,还是下山去吧。”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完了,完了,爹都开口拒绝了,以爹的性格一言既出,是铁定不会更改的,那他不是就进不了我天斗派了吗,这可怎么办啊!”小姑娘一听自家爹爹这一番话,这才想起以天斗派的择徒标准,这个游天降是很难拜入天斗派的,自己要为这个他求情来着,心中暗自埋怨,“都怪爹爹这一打岔让我忘记了这事!” 虽然一脸焦急,一时间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还请真人容禀,小子游天降受家父遗命前来天斗派拜师,家父曾言凭此物可拜在天斗派任何一位真人座下!”丰一从怀中掏出“天斗律令”,双手奉上,早在山下他就将律令贴身放好了。 “天斗律令!”那白道长一声惊呼,一把抓住丰一的手臂,丰一感到一股细微的内力从自己手臂上扫过,接着这白道长手臂一划,右手又从自己丹田处掠过,丰一心中明白这是对方在试探自己,凡是有内力在身的对于外来内力的入侵,自身体内的内力是会自动产生排斥的。 见丰一体内毫无反应,丹田空空,白道长才小心翼翼的从丰一手中接过玉令,深深看了眼丰一。 对此丰一倒是无所畏惧,虽然自己并未说出实情,有秘密隐瞒,但是自己的确是来天斗派拜师的,而且对天斗派并没有什么坏的心思,双目直视对方,目光坦荡。 白道长心下暗自点头,对丰一道:“跟我来!” 丰一心中明了,对方对自己称他为真人未作否定,看样子当是开阳真人无疑了。 要知道,在这样的大派里真人二字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配得上的,要是不在七真人之列,且不说自己不敢自称,便是别人称呼你为真人你都不能应下,否则便是破了规矩,犯了天斗派戒律。 一听“天斗律令”,小姑娘三人同样吃惊不已,实在是这“天斗律令”太过少见,非对天斗派有大恩者不能拥有,他们也只是听自家师长提起过有这样东西,却还从来没有见过实物,没想到这次能够见到实物,心中甚是好奇,连忙也跟在开阳真人身后不时撇上两眼律令。 丰一跟在那开阳真人后面走了数分钟,来到一座中央大殿前停了下来,开阳真人白逸开口道:“你先在外稍后,待我禀明掌教师兄。” 丰一拱手拜道:“有劳真人了。” 开阳真人点了点头,看着其他三人道:“你们要是愿意等,就在这里候着,如果不愿意等就先回去吧。” 说完也不管三人作何反应,转身走进大殿中。 小姑娘自然不愿意就这样走了她还想知道丰一拜在哪位真人座下呢,心下对丰一能拜进天斗派实在是万分愿意,小姑娘看着自家父亲离去的背影偷偷做了个鬼脸。 小姑娘不愿意走西门师兄自然也不愿意走了,毕竟今天他就是专门来找小姑娘的。 小道童则是在等开阳真人,毕竟他是专门服侍在开阳真人身边的。 第二十五章 长鸣钟 等待的时间是乏味的,丰一不禁打量起了大殿四周,当抬头看向大殿时丰一不由的一愣,但见在这大殿中央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紫霄宫”三个古篆字,其笔势雄奇,一笔一划间腾挪翻转,酣畅淋漓,刚健雄浑,意境深远,其中蕴含着奇特的韵味,一时间丰一居然看的有些痴了。 “这‘紫霄宫’牌匾,是我派创派祖师亲手题写的,据说当时提完字后,祖师自己都击节赞叹呢!” 小姑娘见丰一一直盯着着紫霄宫的牌匾看,忍不住开口解说道。 小姑娘本是好意,但是丰一正痴痴的出神呢,却是未曾听到小姑娘的话,仍然盯着“紫霄宫”三个字,沉浸其中。 小姑娘见丰一一点回应也没有,仍然盯着牌匾看,心下不由的有些失落,然而丰一这毫无反应的样子,还惹恼了一个人。 “小子,我师妹和你说话呢,没听到吗?”却是小姑娘那西门师兄,见小姑娘好心为丰一解惑,丰一居然毫无反应,在他看来一块破牌匾有什么好看的,看这么半天,分明就是故意的,真以为自己拿着天斗律令就了不起了,想自己对师妹颇为喜欢,平日里处处爱护,生怕她受了委屈,你一新来的想拜入天斗派的小子,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无视我师妹,这分明就是目中无人的表现。 西门师兄心里颇为不岔,伸出手来一巴掌向丰一肩上拍去。 “西门师兄!”小姑娘见西门师兄对着丰一叫唤,并动手拍向丰一,一脸嗔怪,但是却也来不及阻拦,实在是两人挨的太近了。 丰一正在和“紫霄宫”三个字较劲呢,在平常人眼中或许这三个字只是写的好了点,然而丰一因为元阳紫气功的缘故,感官异常敏锐,远胜于常人,丰一能够敏锐的感觉到这匾额不简单,那种感觉玄之又玄,然而不知为何,不管丰一如何努力,却总是如同雾里看花一般,难以看清这牌匾中蕴含的玄机。 丰一虽然看出了这些字不同凡响另有深意,可一时半会间却难以理清头绪,这种看到吃不到的感觉难受极了,却又忍不住自然而然的沉浸在了其中,而忽略了外界。 “啪”那西门师兄心下不岔,有意给丰一个难堪,手上颇为用力,重重的向丰一肩上拍去。 丰一正沉醉在那“紫霄宫”三字牌匾当中,忽然感觉身后汗毛一竖,登时从意境中回过神来,脚下一转避过西门师兄这一拍。 丰一心中登时火帽三丈,虽然自己一时半会恐怕难以一探这三字牌匾的真面目,但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能够说的清呢,假如就在那一时半会自己福临心至就参破了匾额上的玄机了呢,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就亏大了,白白错失了机缘? 虽然在丰一想来,自己参不透匾额玄机的原因怕是写出“紫霄宫”三个字的人,武学水平实在是太高了,而自己的功力又太浅薄了,可这不代表无端被人打扰,丰一心里面会不生气。 要知道修炼当中最忌被人打断,这是所有习武人士都该有的共识,亏得不是修炼内功心法,不然被人如此一拍,怕是就要走火入魔了。 丰一心下当真是怒极,却强忍住没有开口,一来,此时的他还真不是西门师兄的对手,二来,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即便闹到天斗派掌教面前,怕到最后吃亏的也是自己。 就在这时从殿内传出声声钟鸣。 此钟鸣浑厚悠长,响彻云霄,一共响了九声而止。 “长鸣钟!”那西门师兄颇为惊诧的开口道,心里想着:“‘天斗律令’当真如此重要?居然让爹爹敲响了长鸣钟。” 西门师兄虽然对丰一能够躲过自己的一掌有些诧异,但毕竟自己只是单纯的使用手臂上的力气罢了,只是心中越发肯定丰一是假装发呆,无视师妹和自己的,心中对丰一的越发不满。 丰一心中虽然极为气恼,但却不好发作,为这钟声一岔,终究是忍了下来,心中却记下了这西门师兄这一笔账,心里想着总有要让你偿还的那一天。 这钟声一响,众人齐齐向殿内看去,开阳真人走出殿外,扫视了一眼众人后,看着丰一道:“你进来吧,掌教师兄要见见你。” 丰一也不多言,对开阳真人微微欠身表示感谢,跟在开阳真人身后向大殿内走去,心想:“这天斗派掌教为“天斗真君”,复姓西门,也不知道为人如何,会不会收下自己。” 对天斗派掌教丰一了解的并不算多,只大致记得对方是龙榜前十的绝顶高手。 龙榜前十除了玉真教主林灵素是公认的龙榜第一外,其他九人是不做排名的,毕竟能进入龙榜前十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天下绝顶的高手,这些人又岂是好惹的?在没有绝对说服力下安排名次,惹怒了谁,只怕这些人连天机楼都能给你掀翻了。 “爹,我也要进去!”小姑娘挥手叫道。 开阳真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不曾说话。 “爹,这是默许啦!”小姑娘挥挥手,一脸笑意,跟在了后面,那西门师兄见自己师妹也进去了,也不多说,立马跟了上去,只有那小道童,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跟上。 这“紫霄宫”殿内宽广极了,怕是能容下千人,整个大殿以紫色调为主,在大殿最里面供奉着一尊神像,此神像造型极为奇特:为女性装扮,额头上长着三只眼睛,肩膀上有四个头,八只胳膊分别拿着各种法器,此神丰一虽不认识,但想到天斗派供奉众星之主,宇宙之母,当即明了,此神当是“圆明道姥天尊”,又称“斗姆元君”,天下间怕是也只有天斗派将“斗姆”作为第一主神加以供奉祭拜的吧。 在“斗姆”神像下背立着一人,身形极高,怕是有八尺有余,头戴混元巾,身着紫色道袍,道袍后绣有诸天星辰,只看背影,就觉得高深莫测,肃穆威严。 “掌教师兄!”开阳真人向前一步,拱手拜道。 “白师弟辛苦了!”天斗派的西门掌教,其声音低沉,有力,透露出浓厚的上位者气息,慢慢的转过身来。 第二十六章 紫霄宫 “你就是游天降!”待身体完全转过来,面向丰一,天斗派掌教开口问道,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小子游天降,拜见掌教真人!”丰一神色恭敬道,不作犹豫,拱手下拜。 丰一暗暗感叹这天斗派掌教不愧是执掌一方大派的绝顶高手,身上气势之强,竟压的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肢体都有些僵硬了。 “不必如此拘谨!”天斗派掌教上下打量了丰一一眼,缓缓开口道。 丰一依言起身,一双丹凤眼刚好对上天斗派掌教的眼眸。 这一对视,丰一只觉着身上猛然一紧,那天斗派掌教的双眸中黑色的瞳孔如深渊般幽暗深邃,不时有精光闪烁其中,如同蕴含了诸天星辰的宇宙一般,深不可测。 丰一只觉着一股浩瀚广阔的压力将自己笼罩,自己陷入了深不可测的未知世界,在这股力量面前自己毫无抵抗之力,感觉无数道流光从自己身上穿过,将自己身体的秘密完全洞悉了一般。 “身上没有感觉到内力产生的抗拒,在我‘诸天星辰元功’笼罩之下并未产生敌意,应当不是心怀叵测之人,不是其他门派派过来的棋子,当年也的确有块律令给了游行医,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天斗派掌教心里想着,缓缓收敛起自身威压与“诸天星辰元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开口道:“倒是个好孩子!” 丰一只觉着身上一松,脱离了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此时天斗派掌教身上没有一丝威压。 丰一借着刚刚清醒过来,但看上去似乎有些失神的机会,飞快的打量了下,这天斗派西门掌教: 但见其身穿紫黑色绣金道袍,头戴蓝色金边混元巾,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其两鬓斑白,一缕长须也有多半已然花白,实际年龄应该远不止四十,两道剑眉斜指天际,一双眼睛深邃迷离,让人无法琢磨其内心的想法,鼻梁高挺,嘴唇略薄,让人一眼看去便觉着凌厉肃穆,威严霸道。 “掌教师兄,何事居然让你敲起了这长鸣钟啊?”就在丰一借机观察天斗派掌教时,门外传来一声叫唤,人未至而声先到,其声洪亮粗广,待的声停,一行四人连抉而至。 却见此四人都是一副道士打扮,高矮胖瘦皆不相同,其中一汉子走在最前面,脸上毛发浓郁,方口阔鼻,看上去甚是粗犷,脸上还带着些许憨笑,丰一觉得怕是刚才出声的人便是他了。 “诸位师弟来了。”天斗派掌教对进门的四人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天斗派开山立派数百年,总共发出去三块‘天斗律令’,今日最后一块律令也回来了,当得鸣钟一庆。” “天斗律令!”那粗犷汉子一声惊呼,其他三人也都面面相觑,四人对视一眼,“律令的主人提了什么要求!”那粗犷汉子追问道,其他三人虽未说话,却也一脸疑问,四人神色间颇有紧张之意。 “律令的主人欲拜入我天斗派!”天斗派掌教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四人一眼,开口道。 四人对视一眼,脸上紧张的神色尽去,扫了眼大殿中唯一的外人——丰一,心中了然,想必这就是律令的主人,想要拜入天斗派的人吧,暗暗松了口气。 “呼,就这么简单!嗯,年纪是大了些,实在不行的话让他就拜在我座下好了!”那粗犷汉子居然长舒了口气,拍着自己胸脯对天斗派掌教道。 天斗派掌教见这粗犷汉子如此行为,心下虽然不喜,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自然也明白自己这些师弟听闻“天斗律令”的紧张与担心。 这“天斗律令”是天斗派赠与对天斗派有极大帮助之人的信物,凭此令可向天斗派提出一个请求,天斗派对持令之人提出的请求,天斗派上下当竭尽所能的帮助其完成,只要不与天斗派教义相违背,即便是要求天斗派赴汤蹈火天斗派上下亦不能推辞,当然都是明面上的客套话,江湖中人,谁若是认为得到一块律令就能号令天斗派,让天斗派不顾自身利益随意树敌火拼,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当然那都是江湖上有点见识的人都应该明了的私底下的规矩,这天斗律令还是很珍贵的,还有一点便是要看持令人的本事了,同样是手握令牌,在不同人的手里,自然发挥出来的效力也不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天斗律令”的规定,自天斗派开派以来至今一十三代,数百年时间,一共也只给出去三块律令。 上一块“天斗律令”的主人,在数十年前,上一任掌门在位时,拿着律令求到天斗派来,请求天斗派助其行事,来人身份特殊,天斗派无法推辞,为此甚至折了天斗派许多弟子,便是七位真人亦是损伤过半,这也是天斗派众人听闻最后一块“天斗律令”现身大感紧张的原因,也是生怕再来一次这种无谓的牺牲,而此时律令的主人提出的要求只是拜入天斗派门下,这种事情对于整个天斗派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众人心中自然安心了不少。 天斗派掌教瞥了那汉子一眼,并未接话,转过头来对丰一道:“本座这一脉一向不收外姓弟子,否则拜在本座座下倒是不错的选择,而今除了摇光真人尹灵韵尹师妹、玉衡真人南宫禹南宫师弟不在此处,我天斗派其他五位真人皆已到齐,不若你就选择一位,拜在他的座下吧。” 这天斗派西门掌教语气虽然随和,但却透露着一股不可违抗的意志,不容丰一拒绝,且将话说明白了,将丰一圈在了他指定的圈子里。 丰一心里想道,“若是以‘天斗律令拜’厚着脸皮强行拜在天斗派掌教门下怕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这天斗派掌教明显不愿意收下自己,已经找好了借口拒绝了自己,自己强行挤进去只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也罢本也没想过能拜在天斗派掌教一派门下。” “我对这五位真人也不熟悉,况且谁知道自己这般强行拜在对方座下,是否会引得对方不满?” 想到这丰一开口道:“谢掌教真人,只是江湖中人,自古以来多有师傅挑徒弟的,甚少有徒弟挑师傅的,小子资质驽钝,哪位真人如若不嫌弃,我就拜在哪位真人座下好了!” 丰一心下却想着,反正对天斗派在座的几位真人,都不甚了解,只怕在这些真人眼中,习武的最好在十岁以下就开始练习,自己现在十五岁,也不能和天斗派众人讲自己的真实过往,如若自己挑选了师傅,而这师傅实际上内心万分不愿意,什么都不愿意教自己,那岂不是白白浪费自己时间,若是什么都学不到,还套上了天斗派弟子,某某真人弟子这样的绳索束缚自己,岂不是自找苦吃,所以干脆让他们挑选自己好了。 “这小子倒是机灵的紧。”天斗派掌教瞬间明白了丰一心中所想,心中暗自点头,自然也不会反驳,当即开口道:“既然如此,五位师弟有谁愿意收下这名弟子?” “我爹愿意!”天斗派掌教话音刚落,不待其他人说话,开阳真人白逸之女,带丰一上山的小姑娘跳了出来,口中喊道。 开阳真人瞪着眼睛就欲喝斥,自己什么时候就愿意了?我怎么不知道? 可一想大殿里面如此多的师兄弟都在此处,况且丰一拿来的终究是对天斗派来说十分重要的“天斗律令”,本身对方提的要求便不算什么难事,如若自己开口呵斥,难道是在表明自己不愿意收游天降为徒?不愿意让对方拜在自己座下?如果真这样做了,传出去这“天斗律令”还有什么意义?怕是掌教师兄嘴上不说什么,心底下也会对自己有所不满吧! 罢了,即便是年岁大了点,怕是难以继承我的衣钵,我便如同寻常弟子一般教导便是了,若是实在不成气候,却也是怨不得我,想到此处,开阳真人白逸,再次狠狠的瞪了自家闺女一眼,却不曾说话,算是默认了。 “哈哈,原来白师弟看上了这小子,罢了,我尚某人就不与白师弟争了!”那粗犷汉子,大笑一声道,神色高兴,全然忘记了自己先前还对掌教说让丰一拜入他座下的事情。 “恭喜白师弟喜获佳徒!”其他三位真人也当即抬手恭贺道,纷纷表示不与开阳真人相争,同意让丰一拜在开阳真人白逸座下。 这三位真人,虽然嘴上说的是漂亮话,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并非那么友好,怕是嘲弄多了些。 开阳真人白逸看着众师兄弟幸灾乐祸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应下,一一抬手还礼,既成事实,多想无益,心中虽有些不太乐意,却也无可奈何。 “好,如此三日之后便在紫霄宫正式举行拜师典礼,白师弟以为如何?”天斗派掌教也无意多说,看着开阳真人白逸问道。 “谨遵,掌教师兄安排!”开阳真人白逸抬手拜道,算是定下来与丰一的名分了。 小姑娘欢喜的拍了拍手,满脸笑意,却是完全无视了自家老爹的白眼。 第二十七章 残经堂 天斗派掌教提出三天后举行拜师典礼,这三天自然不是白白空出的。 这空出的三天,天斗派除了准备丰一拜师所需要的一干物品,还对丰一进行了数次探底,以飞鸽传书之法,发往江宁府下属道观对游家进行查访,但是游家上下早已在十年前那场大火中丧生,世事变迁,时间久远,况且“天机楼”做的隐蔽,根本没有什么知情的人。 唯一的知情人便是老头游克疾了,但是且不说老头游克疾已经仙逝,便是没死,老头游克疾也不会揭穿丰一,再加上丰一拿出了老头游克疾的手稿和烧毁的差不多的医经,老头游克疾述所的天斗律令的来历,倒也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关了。 三天转眼即逝,打开院落房门,此时太阳初升,丰一站在天斗派给自己分配的院落门前深深吸了口气,自己现如今也总算是安顿下来了,也算是没有辜负了老头游克疾的一番苦心. 说是院落,实际上只是一间,外面用篱笆圈起来的青瓦房罢了,可丰一已经很满足了。 不管是因为练功是最忌讳别人打扰,还是丰一自身有着太多的秘密,不论这院落是大是小,这总归是属于丰一自己的独立空间,这让丰一感到很安心。 丰一换上天斗派准备的内门弟子服饰,前往“紫霄宫”,今天是其正式拜师天斗派开阳真人白逸的日子。 今天,天公作美,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在众天斗派众多人员的见证下丰一向开阳真人白逸叩首奉茶,接受白逸的训诫,正式成为天斗派开阳真人白逸座下第七名正式弟子。 这种正式弟子是不同于一般天斗派弟子的,这是要正式录入天斗派宗谱的,属于是天斗派的内门弟子,开阳真人白逸的亲传弟子,在身份上是远非一般弟子可比的。 在天斗派,像丰一一般的,正式拜在一位真人座下,成为真人座下的正式弟子后,便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落,可以去内门弟子的食堂免费用餐。 一般分配院落时都会尽量分配在离各自师傅住所较近的院落,毕竟正式弟子一般都有了一定的武学基础了,不需要似刚入门的弟子一般需要师傅带领着一起传授教导,这样院落离自家师傅院落近的话,在武学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正式弟子可以随时向自己的师傅请教,师傅也更好掌握弟子的修炼情况,根据弟子的实际情况传授武学,这些都是一般弟子享受不到的待遇。 比如,虽然也拜入了天斗派,也算入了天斗派门墙,却不曾拜在任何一位真人座下的,这样的弟子便是入门弟子,也可以称为记名弟子,这样的弟子在结束入门的基础期后,想要继续学习天斗派的武功,便需要对天斗派做出一定贡献,才有资格继续修习天斗派的武学,获得向各位真人请教问题的机会,一般的巡山这样的事情,都是由记名弟子在做,这是他们获得贡献的一种方法。 当然了,除了记名弟子,还有更惨的外门弟子,这样的弟子甚至都不算入了天斗派门墙,挂名而已,根本没有接触到天斗派真正的高深武学的机会,基本上都以一些粗浅功夫充数,连见到各位真人的机会都很少,更不用说请教武学这些了。 在天斗派,掌门一脉不收外姓弟子,只教导西门一姓的自家子嗣,下一任掌门也会在西门一姓子嗣中产生,西门掌教倒也没有随便糊弄丰一,丰一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拜入掌教座下,这种弟子结构,自己挤进去只怕也是纯属坐冷板凳的份,而七位真人每收一名正式弟子,都会举办正式的拜师典礼,录入门墙,毕竟收正式弟子是很严肃的事情,是将来可以继承自己衣钵的,下一代七位真人一般也会从各位真人的正式弟子中产生。 同时,在拜师典礼上丰一总算是将天斗派的七位真人认全了,也顺带着认识了两个熟人: “天斗真君”西门云瀚,天斗派掌教,其子便是小姑娘那西门师兄,西门轩! 西门轩,天斗派掌教之子,天斗派大师兄,是整个天斗派弟子的师兄,因为他是掌教首徒,天斗派第十四代弟子第一人。 “天枢真人”邵海武,看上去在众人中年纪显得最大的老者,身形枯槁,发须皆白,通常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板,一副老夫子的样子。 “天璇真人”尚封阳,便是那天在大殿里说话的,脸上毛发浓郁,方口阔鼻,外貌粗犷的汉子。 “天玑真人”莫涵,中年男子,看上去相貌平平,全场没有说过几句话,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天权真人”于云,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脸富态,脸上通常挂着笑容,若是一身道袍换成富贵锦衣,别人只怕以为这是哪里的富家员外郎呢。 “玉衡真人”南宫禹,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面部线条硬朗,整个人格外的威严庄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听说是除了掌门之下,天斗派第二高手,位列龙榜一十九名。 “开阳真人”白逸,也就是丰一的师傅,其女白玉。 白玉,带领丰一上山的小姑娘,现年十四岁,开阳真人白逸之女,摇光真人尹灵韵之徒,现在以丰一的师姐自居。 “瑶光真人”尹灵韵,天斗派掌教西门云瀚的妻子,天斗派的掌教夫人,西门轩的母亲,相貌端庄,气质出众。 在天斗派,一般只有掌教和七位真人会做道士打扮,他们是正式的出家道人,而像丰一一般,拜在天斗派门下的一众弟子都只能算是俗家弟子,只有将来继承掌教之位或者七位真人之位,才会出家正式成为道士,便是服侍在众位真人身旁的道童,也只是装扮上穿着道士服装,却依旧不是正式出家的道士。 天斗派除了“四不吃”,即狗、牛、乌鱼、大雁,并不禁其它荤辛酒水,也不禁嫁娶,虽然也会给门派内弟子发放统一服饰,但是对内门弟子的衣着打扮一般也不会过多干涉,这也算是内门弟子的一项福利吧。 每天早上,天斗派虽然也有早课晚课这样诵读道家经典的仪式,但是天斗派毕竟是一个江湖门派,是以这种早晚课并不会强求弟子参加,而且在天斗派下属道观有的是专门研究这些典籍的道长。 整个拜师仪式时间并不算长,毕竟更多的教导是在仪式之后。 “紫霄宫”中的拜师仪式一切结束之后,丰一跟在师父开阳真人身后,回到开阳真人的院子里,其他开阳真人座下弟子也都了解,接下来是开阳真人给丰一提点习武之路,传授功法,指点修炼关窍的时候了,纷纷打完招呼后主动离开。 待众人离开后,屋里面只剩下丰一与开阳真人白逸两人,开阳真人让丰一关上房门,坐上主位,开口道:“天降,以你这个年纪,能有机会拜入我天斗派门下,成为我天斗派的内门弟子,实属不易,你当好好珍惜,切莫辜负了这份祖上遗泽。” “是师傅,徒儿紧尊师傅教诲!”丰一抱拳应道,恭谨的低头听训。 开阳真人白逸见丰一恭顺乖巧,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道:“我天斗派各脉真人所修武学各有不同,是以严禁各脉弟子未经允许私下交换天斗派各脉武学,一经发现定当废除武功,逐出门墙,你可听清?” 丰一心下一凛,但是,同时心里想着的却是,不允许交换各脉武学,却不是说不允许交换武学,也就是说从其他地方得来的武学是可以交换的? 想到这丰一开口问道:“师傅,是否是说非本派武学,各脉师兄弟之间是可以交换的?” 开阳真人对于丰一的问题毫不意外,直接一脸严肃的说道:“原则上本派是禁止众弟子修习非本派武学的,因为本派武学从入门至高深都有着完整的传承,有师门长辈的修行经验,能得到师门长辈的指点,而非本派武学却很难有着完整的传承,一般大多也是自己个人摸索,很难有机会得到他人指点,况且人的精力也往往都是有限的,你修炼非本派武学势必会占用你修炼本派武学的时间,这样你就很难将本派武学练至精深,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应该懂得,且修炼非本派武学还有可能会和本派的武学产生冲突,更严重的甚至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说道这里,开阳真人顿了顿,看了眼丰一接着道:“即便如此,并不是说非本派武学就没有用,就不能修炼,这些非本门武学可以拓展你的眼界,在对敌时,你若是熟悉对方的武功招式,势必会大占优势,当你达到一定境界,若是你能通过自己的理解,将非本派武学吸收融入到本派武学之中,或是改良甚至是创造一门武学,那么对你的武学道路必定会大有助益,毕竟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这也是为何本派没有严厉禁止非本派武学的流通,甚至专门设置了残经堂,专门收录非本门武学的原因了。” 第二十八章 小白师姐 丰一听完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为自己详细做出解释,当听到“残经堂”时丰一更是眼前一亮,这种专门为非本派武学设置的堂口,丰家还真没有。心中不由有些感叹,天斗派这样的传承了数百年的江湖顶尖大派就是不一样,即便是丰家这样的顶尖武林世家与之相比,在武学这方面的底蕴与之相比,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在丰家,许多人本来就是半路收罗来的,武学路数并不统一。 在丰家也只有丰家嫡系有着传承一说,其他人要么是自有传承,要么就是有什么学什么,哪有什么资格挑三捡四的,这么一对比其中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开阳真人见丰一听到“残经堂”三个字时,眼神两眼放光,神情微动,教了那么多弟子,甚至自己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岂能不知道丰一心里所想,开口道:“‘残经堂’,你现在就不要想了,即便是你游家有些武学传承,你多少也会点武功,懂点武学知识,但是你毕竟未曾修炼过内功心法,过早的接触这些非本派的武学,有害无益,况且进入‘残经堂’可是需要门派贡献的。” “门派贡献?”丰一微微一愣,回过神来这怕是与丰家的奖赏制度一般,在丰家对丰家有功的人,丰家也会根据他们的需要赐下功法或银两。 开阳真人白逸看到丰一有些疑惑,开口道:“‘残经堂’不是免费开放的,就像记名弟子一般他们想要学习更为高深的武学,想要向各脉真人请教修炼方面的问题,都是需要花费贡献的,当然记名弟子中资质出色的各脉真人也会收为正式弟子,至于这门派贡献,内门弟子每个月都会固定发放十点贡献,除此之外获得贡献的主要方法就是完成本派发布的任务,向本派捐赠财产物资,或者是向门派提交自己获得的非本派功法。” 说道最后,开阳真人放慢了语速,深深的看了丰一一眼,然后开口道:“关于门派贡献,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向诸位师兄请教。” 丰一迎着师傅开阳真人白逸的目光,心里不由沉,这是想要自己上交游家的传承啊。 游家也是有武学传承的,这点天斗派众人在探底的时候,就从自己这知晓了。 自己为了照顾父亲错过了最佳拜师时间,父亲去世后自己无依无靠,谨遵父亲遗命,拜入天斗派,为了学习天斗派更好的武学才没有修习游家的内功心法,这些拜入天斗派的理由都能说的通,但不足以让天斗派尽心尽力的培养自己,家传内功心法会不会,会,交出来我看看,不会,哼,不管你是真不会假不会,都会被认为是假不会,这说明你对天斗派不信任,或者是藏了私心。 倒也不是说不交不行,但是自己不交的话,想必在天斗派师长心中的好感就降下来了。 毕竟自己和那些自小就拜入天斗派的弟子不同,那些弟子从小生活成长在天斗派,对天斗派的感情,不是自己这样十多岁才拜入天斗派的弟子可比的,想必这也是天斗派不收十岁以上孩童的原因。 但是,同样并不是自己交了“回春功”天斗派就会重点培养自己,若是资质不行,只怕天斗派也不会花大量资源栽培自己,但是起码会看在“天斗律令”的情份上多一分容忍,若是不交,自己拜入天斗派成为内门弟子,“天斗律令”的情分也就算是用完了,想要真正的融入天斗派只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丰一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想了很多,看上去,交或不交,全看自己的选择,选择权还在自己手里,可实际上呢,自己真的有多余的选择吗? 丰一倒是不怪自己的师傅开阳真人,这种事情实际上师傅不和自己讲也是可以的,但是实际上他还是变相的提点了自己,希望自己能够融入天斗派之中,不受排挤,至于能否领悟就要看自己个人了。 丰一心里也明白,倒不是天斗派有多么稀罕自己手中的游家传承,而是需要的是自己的一种态度,你既然拜入天斗派,那么一切就应该以天斗派的利益为重,这是底线,这是原则! 虽然心里面想了很多,但是丰一脸上神色却没有过多变化,片刻对师傅开阳真人道:“是,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开阳真人白逸看了丰一一眼,点点头,也不纠结他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接着开口道:“我天斗派走的是内练的路子,所有弟子都以天斗派基础内功心法作为入门根基心法,内功心法方面倒也好说,关键是在拳脚兵刃的选择上,你可有什么想法?毕竟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这是开阳真人说的第二次,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丰一开口问道:“请问师傅,不知道拳脚兵刃有哪些武功可供选择?” 开阳真人点了点头,道:“或许你虽然没有修习过内功心法,却练过些拳脚兵刃功夫,但是按照本派的规矩来,你还是需要先将入门功夫练至纯熟为师方可对你进行下一步传授,我这有基础拳法,基础腿法,以及基础的刀枪剑刺棍鞭等十八般兵器的基础练法,但为师最擅长的还是拳法和剑法。” “这些基础的东西,实际上会由你大师兄柳升,代替为师进行传授,但是不巧的是,你大师兄柳升接了任务堂‘甲’字级任务,此时不在,所以还是为师来教你。” 开阳真人稍作停顿又道:“无需你立刻做出选择,这本基础内功心法你先拿去,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向你诸位师兄请教,或者三天后来为师这里为师给你解答,到那时你再告诉为师你的选择即可。” 开阳真人白逸,拿出一本薄薄的书册递出,丰一连忙双手接过,只见上书《天斗派基础内功》七个大字,还是崭新的册子,想必是开阳真人新抄录的,也算是丰一的拜师礼了。 开阳真人白逸见丰一接过《天斗派基础内功》,开口道:“你初来我天斗派,对这里还不太熟悉,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多向你的几位师兄请教,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 “是,师傅。”丰一点头应道,转身离开房间,顺手将房门合上,再看着手中的《天斗派基础内功》,心里不由的哂然一笑。 …… 将《天斗派基础内功》收入怀中,丰一离开师傅开阳真人白逸的院落。 走到院落门口,但见门前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之女白玉,正站在院落门前,见他出来,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丰一见到小姑娘倒是心下一愣,这是在等自己? 真要有人在这里等着自己,更多的情况下也应该是自己的几个师兄中的一个吧! 小姑娘白玉,虽然是师傅开阳真人白逸的女儿,但却是瑶光真人尹灵韵的弟子,和自己分属不同脉系,带自己熟悉环境,为自己答疑解惑的事情还真不是她的事情。 “怎么,这才一会不见就不认识你白师姐了?”白玉看着丰一出乎意料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 两人刚在丰一的拜师典礼上见过,以白玉的身份到场观礼,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丰一看着长相乖巧可爱,实则活泼调皮的白玉,不由的一阵头痛,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小姑娘还是一个经常害羞的小丫头呢。 可这才几天?那个看着乖巧害羞的小姑娘就不见了,着实令丰一感到心痛! 按说若是同一个师傅,那么大小称呼,自然是按照拜师的早晚来论的,但是如果是这种各脉弟子师承不同,彼此之间打招呼,一般情况下应该是按照各自的年龄大小算的,白玉却偏偏要让丰一按照入派时间来算,非要让丰一叫她师姐,丰一被缠的没办法,只好捏鼻子认了。 丰一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怎么会不认识,白师姐是来找师傅的?” 叫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姑娘师姐,丰一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虽然自己并不比她大多少。 同时,丰一心里也暗暗告诉自己,这里不是丰家,自己更不是什么丰家少主,要尽快的转换好心态,适应天斗派这样的门派生活。 丰一嘴上试探着问道,虽然他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面子,让师傅的千金在门口等自己,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自己这白师姐就是在等自己。 “没有啊,我是来找游师弟你的!”白玉脸上笑容不变,语调欢快,看起来很开心。 “找我?”虽然心里隐约有些估算,丰一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 “褚师兄临时有事,就把关照游师弟你的事情交给我啦!”白玉伸手拍拍丰一的肩膀,一副小子你以后就跟我混了的样子,开口道。 丰一看着白玉猴子称大王的样子,满头黑线,“有事?怎么会那么巧,你确定不是被你赶走的?为了看自己吃瘪,捏着鼻子叫你师姐,小丫头你也真是拼了。” 第二十九章 门派贡献 “要不算了吧,师弟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就不毕占用师姐的宝贵时间了。”丰一讪笑着对白玉客气道。 从心理上讲,丰一是不愿意和小姑娘有过多纠缠的,在他看来小姑娘年纪还小,爱玩爱热闹,这是很正常的的事情,但是丰一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自身也有自己不方便透露的秘密,此时要是和小姑娘打成一片,若是以后小姑娘天天来找自己,那岂不是给自己自找麻烦,而且丰一现在的心情也比较复杂,拜入天斗派那一丝喜悦现在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却是没什么心情应付这个便宜小师姐。 白玉见丰一推脱,一噘嘴,哼哼道:“既然知道你师姐我时间宝贵,还这么多话,跟上我,哼,别走丢了!” 说完,也不管丰一是否同意,转身走在前面,并示意丰一跟上。 丰一一声苦笑,说到底小姑娘也算是一片好意,自己若是再推脱那便有些过分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落后这便宜小师姐半步跟上。 白玉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丰一,一丝不高兴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脸色瞬间变得灿烂起来,笑盈盈的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去饭堂吃饭,吃完饭再带你熟悉一下我们天斗派的环境。” 丰一自然不会反对,因为他知道反对也没用,调整一下心态,跟在这便宜小师姐身后。 丰一还真没去过天斗派的饭堂,毕竟那会他还没有正式拜师,还算不上天斗派的内门弟子,伙食方面都是师傅开阳真人身边的小道童送的,倒是让自己享受了几天饭来张口的日子。 这一路上白玉兴致盎然的为丰一讲解沿途所看到的天斗派建筑与美景,看着这壮美的景色,丰一原本不佳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心中的一丝忧恼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饭堂离的并不算远,在两人闲聊中一会便到了,进了饭堂,白玉方才意犹未尽的合上了嘴巴,丰一觉着这便宜小师姐倒也挺有意思的。 天斗派的内门弟子食堂并不算大也不算小,最多能够装得下百十人一同用餐,此时许是还没到正点吃饭的时间,所以饭堂内倒也没几个人,只零散的几名弟子正在吃饭,大家都很安静,见有人进来也只是搭了两眼,便继续和自己的饭食做斗争去了,基本上没人说话。 取餐的地方放着数只五尺高宽两尺左右的木桶,木桶上方吊着一块木片,上面写着桶内食物的名称。 这够吃的吗?丰一心里想到,要知道习武之人饮食的量要远超过普通人,天斗派内门弟子虽然不算多,却也绝对不算少,就算不算掌教一脉,也有七脉弟子,加起来也足有一百多人,在丰一眼里这些食物似乎少了点。 在木桶后面坐着一个肥壮老汉,老汉身高七尺有余,身穿灰色短打衣衫,一脸布满沟壑的肥肉,花白的头发用木簪束起,一双细小的眼睛在一堆肥肉间几不可查,座在那里一动不动,便是白玉和丰一两人进来,也不见对方有任何动作,要不是这双眼睛还会时不时的眨动一下,丰一都会以为对方睡着了。 白玉走上前去,甜甜的叫道:“唐叔,今天有什么好吃的,选味道可口的上两份,吃完结账!” 丰一心里一愣,一脸茫然,天斗派内门弟子食堂不是免费的吗?怎么还要结账? 那肥壮老汉方才笑道:“你这丫头,难得来你唐叔这儿一次,你唐叔请你吃顿饭还是请得起的,说什么结账不结账的,再说了你唐叔要是收你钱,让你爹那老小子知道非得骂你你唐叔我是‘抠搜老鬼’不可,你唐叔我也把年纪了可不想挨人骂。” “哪能啊,我爹可不敢骂唐叔你,除非他下次不想吃您做的好酒好菜了!”白玉呵呵笑道,又指着丰一笑着对唐老汉道:“唐叔,这是我师弟,我爹新收的弟子游天降,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多照顾啊,可不能让他饿了肚子。” “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来呢,就是为了让你唐叔关照关照这小子吧,行没问题!你唐叔别的本事没有,做点饭还是没问题的。”唐老汉上下打量了丰一一眼,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游师弟,唐叔可是我天斗派第一大厨,还不谢谢唐叔!”白玉笑盈盈的对丰一道。 丰一连忙拱手道:“谢谢唐叔!” 唐老汉听着白玉的夸赞,乐的脸上的肥肉上下抖动,道:“好说,好说!” 然后站起身来对白玉、丰一道:“你们先找个地方座下,老唐我去后厨看看,给你们尝尝老唐我的手艺!” 说完挑开身后的帘子,转身进了后厨。 丰一借着机会往后厨一看,但见后厨占地并不比前面小多少,一个个灶台按顺序排开,十数名伙计在灶台上忙碌,丰一心中想到,怪不得前面只有那数只大桶,想必里面还有食物没有做好端出来。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着!”白玉对后厨却无甚兴趣,拉着丰一在一个靠近窗边的位置座下。 “怎么,是不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吃饭还要付钱?”白玉自然看出了丰一刚才脸上露出的稍许迷茫,笑问道。 丰一点了点头,的确有些疑惑:“我记得师傅身边的小道童‘清风’和我讲过内门弟子到内门弟子的饭堂用餐是免费的。”。 白玉点了点头,解释道:“清风说的倒也没错,实际上若是普通饭食的确是不用花钱的,但是若是想要吃专门为习武之人调配的药膳这一类饭食就需要另外花钱了。” 白玉停了片刻又道:“实际上不光伙食上如此,丹房,武库,残经堂,草药阁等这些都是,除了一些特定的份额,额外的需求都是需要花钱的。” “残经堂不是需要门派贡献吗?”丰一听的不禁有些愕然,又想到师傅开阳真人白逸所说的“残经堂”需要门派贡献,不由的开口问道。 白玉笑盈盈的看着一脸错愕的丰一,道:“银钱是可以换成门派贡献的,门派贡献也是可以换做银钱的,两者在天斗派内可以说是通用的。” 丰一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好奇的问道:“门派贡献到底怎么获得,以什么样的形式发放呢?” 对于丰一这个问题,白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才开口道:“银钱和门派贡献两者在我们天斗派说是通用的,实际上并不准确,因为除了饭堂、武库,其他地方实际上都不会直接收取银钱的,都是以门派贡献结算,而兑换比例是二两银钱可以兑换一点贡献,一点贡献可以兑换二两银钱,门派贡献发放形式是以贡献点券的方式发放的,我们称之为银券。” 白玉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一两的银票,一两银票便相当于一两银子,一张和银票一般大小的票子,这票子和银票大小相同,图案以及文字却不相同,上书“奖天斗派贡献一点,以此券彰”上面的“一”是以古篆字书写,在最下面还有着一行数字编号。 白玉指着门派贡献点券对丰一道:“这上面写着门派贡献点数,这种银券共计有三种,除了这种一点的银券,还有十点以及最大的一百点的,这三种除了标注的数字不同其它的大体相同。” “说到门派贡献的获得方式,实际上可以分对内和对外,所谓的对内便是巡逻,值守,或在丹阁,草药阁,武库,烈火殿等内部帮忙打杂,当然像我们这样的内部弟子也有机会加入执法堂或者申请担任本派一些管事职位,这些都可以获得门派贡献,这些也是对内的获取门派贡献的绝大部分方法。” 稍作停顿,白玉接着道:“我们天斗派自己发布的对外任务,或者下面的附属势力每段时间都会对自己所管辖范围内出现的情况,或者江湖上传出的动静传回我们天斗派,任务堂会根据情况拟定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的任务,本派弟子在连续完成三个丁级,三个丙级任务之后,就可以自己考量自身的能力和情况,接取任意等级的任务。” “在完成任务后除了会获得相应的门派贡献,在执行任务中的获得的额外收入都归出任务的弟子个人所有,弟子可以用额外获得的银钱等物品换取门派贡献,这便是对外获得门派贡献的主要方法。” “当然每个可以去任务堂接取任务的弟子都经过自己师傅同意才行,便是记名弟子也需要至少一名真人点头之后才可以在任务堂接取任务。” “对内,对外两种获取贡献的方法各有利弊,对内胜在安全,但是收益不高,对外,虽然风险较大,但是收益蛟高,全看自己的选择了。” 丰一真的有些震惊了,这种方式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想了想又问道:“二两银子兑换一点贡献,一点贡献兑换二两银子,这不是一个意思吗?那直接用银子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第三十章 天生神力 白玉笑着白了丰一一眼,道:“我们天斗派之所以允许二两银子兑换一点贡献,是为了方便大家手里面的银钱能够在我们天斗派正常使用,也是为了那些身家富裕的弟子银钱有个好的归处,一点贡献兑换二两银子是为了方便门下弟子若有亲属需要照顾,或行走江湖需要用到银钱,都可以用自己的贡献进行兑换。” “但是一般弟子除了的确需要银钱,否者很少有人会用贡献兑换银子的,因为在我们天斗派内使用贡献进行结算会有一成的优惠。” “至于为什么要费力的弄出门派贡献这种银券,而不直接以银钱结算,是因为门派真人们以为直接的以银钱结算,必定会败坏门派内的风气,而使用贡献,不但可以淡化铜臭味,而且一来,可以表彰弟子为门派做出的贡献,增强荣誉感,激励本派弟子为门派做贡献,二来,通过贡献来锻炼弟子们的能力,为将来弟子们行走江湖积累经验,三来,门派各种杂事总要有人做不是。” 说到第三条白玉调皮的对着丰一眨了眨眼。 丰一听到这里基本上算是明白了,在丰一看来天斗派推行门派贡献,总的来说就是既照顾了那些富家子弟,又给了平民子弟获取银钱的渠道,强化门派弟子的归属感,荣誉感。 丰一不禁感慨天斗派的先贤们考虑的真多,这种方式和丰家还真不一样,丰家就重来每想过搞这么一套东西,又问道:“如果在门派内所购买的物品用不了一点银券呢?” 白玉笑着道:“你放心吧,只要是需要你花银券的,每样东西都不止一点银券,便是真的有不是还要铜钱,银子呢么!” 丰一顿时明白了,如果用不了一点银券,门派内会用铜钱,碎银找零。 瞥了眼银券下面的数字道:“这数字是防伪用的?” 白玉点了点头,道:“我们天斗派每年发放的银券都是有数的,每到年末都会对银券进行清点,每年都会更换新的数字编号,虽然一般也不认为会有人为了这点银券而丢掉天斗派弟子的身份,但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该做的防护措施还是要做的。” “药膳来喽!”就在这时,唐老汉托着一只硕大的托盘走了过来。 “唐叔怎么还劳您亲自上菜了,还有您这也太破费了,上这么多,我怕我们两个吃不完啊!” 见到唐老汉亲自端着托盘过来,白玉和丰一连忙站起身来帮忙从托盘里面的药膳往桌上放,白玉开口道。 待将托盘里面的药膳全部端出,整整摆满了一桌,仔细一数共有八样之多,这可不是普通人拳头大小的正常碗,而是每个都有蒲扇大小的海碗。 唐老汉“呵呵”一笑道:“你这小丫头和老唐我还客气什么,你好不容易过来一次,老唐我还能不好好招待一下你?你放开了吃,不够还有,吃不完也不要紧!” 白玉也不再多说,笑着甜甜的说道:“谢谢唐叔!” 唐老汉“呵呵”一乐,拎着打托盘道:“那行你们先吃,老唐我就先回去了!”说完拎着大托盘进了后厨。 白玉指着其中一碗粥道:“这是唐叔拿手的补气珠玉粥,光这一碗便要一点贡献,这碗粥便是需要自己付费的伙食中,最便宜的一道药膳,所以,一般情况下使用银券结算是不需要找零的!” 丰一点了点头,看样子天斗派内物品价格都是尽量标的靠近整点银券,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天斗派就占了门派弟子的便宜,往高了虚标,怕是更多的是标价往往会低于外面的市场价格。 这补气珠玉粥,光浮于表面的便有人参,首乌,地黄等药材的影子,而且这是专门为习武之人配置的药膳,在外面且不说有没有,就是有,怕是二两银子是吃不到的。 白玉称唐老汉“天斗派第一大厨”,虽然丰一不知真假,但是这唐老汉的手艺果真了得,所做的药膳“色,香,味”俱全,一点都没有出现因为药材本身影响口味的情况,而且吃下去之后便能感觉全身暖融融的,这也算是丰一至落崖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餐饭了。 待丰一喝完最后一口碗里的补气珠玉粥,白玉忍不住问道:“要不要再加点?” 白玉没想到自己强认下的新师弟还是个大肚汉,这一桌子的药膳他一个人就吃了八分之六七。 丰一被白玉惊奇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够了够了。” 白玉对丰一上下打量了一番,调侃道:“没看出来呀,你还挺能吃的嘛!” 要知道习武之人饭量的确要大于普通人,越是修为精深的人越是如此,但是在白玉认知里,丰一毕竟还是一个没有武功在身的普通人,丰一身材修长匀称,也不像练过外功的样子,吃的如此之多,却是让白玉感到惊讶。 丰一笑了笑说道:“我自小力气就大,吃的也多了些,让白师姐见笑了。” 丰一自己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能吃,自从练成了“元阳紫气功”之后,丰一除了力气变大,耳聪目明,感官增强外,这饭量也是一天天的见长,但是这种进食并非每餐都要吃许多,而是你吃的多它就消化的快,你吃的少它就消化的慢,丰一就是不吃,短时间内身体也不会感觉到饥饿,当然多吃它也是有上限的,过长时间的不吃身体也会感觉到饥饿,越是修炼“元阳紫气功”丰一就越觉得此功的神妙。 白玉眼睛一亮:“你天生神力?” 丰一含含糊糊道:“应该算是啊,反正我觉得自己力气不小!” 丰一虽然没有试过现在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但他毕竟本身是练过内功学过武艺的,只是伤势好了以后并没有接着修炼丰家内功心法而已,体内没有内力的存在,但是见识还是有的。 自己现在底子已经恢复了,加上修炼“元阳紫气功”后力气一天天见长,丰一认为即便没有修炼内功,自己光凭现在的这身气力也不比以前的自己弱多少,多了不敢说千八百斤的,丰一认为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白玉顿时来了兴致,不由的兴奋道:“要不然我们去试试?” 丰一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这种事情即便是宣传开来,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也是好事,毕竟在天斗派这样的门派之内,你只有表现出足够的优秀,展现出你值得培养的价值,这样才能得到师门长辈们重视,资源上才会对你进行倾斜。 这天生神力无疑是一项不错的加分项,毕竟这样的人万中无一,即便不修炼内功心法,稍加培养放到江湖上也能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不比那些一般修炼小十年内力的弟子差。 说走就走,告别唐老汉,白玉兴匆匆的带着丰一赶到练功场上,此时已是正午时分,这个时间点,晨起练功的弟子到现在也差不多结束了,是以练功场上倒也没几个人。 白玉带着丰一来到一排排大铁锁前,这些铁锁从五十斤到五百斤不等,这些铁锁磨损痕迹不多,想来也是,对天斗派众人来说推铁锁什么的意义不大,自然用的人也少。 “要不要准备一下。”白玉看着眼前数百斤重的硕大铁锁,心里不由的有些担心的,毕竟看丰一的样子,并没有练过内功,身上也没有练过外功的痕迹,对于普通人来说,五百斤的石锁可不轻了,一个不小心再受伤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丰一心里有些兴奋,自己可还真没有测试过自己的气力,对着白玉微微摇了摇头,左手一抓轻轻一提,便把五百斤的铁锁拎了起来,神色轻松,毫不费力,放在地上右手又抓上另一只铁锁,两只手同时发力,轻轻一提,铁锁已经离地而起,拎着两只铁锁,丰一来回走动两圈,脸上神情轻松,并没有感到太过吃力。 白玉虽然听丰一讲其力气不小,可毕竟没有亲眼见到,此时亲眼所见,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丰一松手将铁锁慢慢的放回原位,看着一脸兴奋的白玉,心里不由的摇了摇头,自己刚才用的不过是纯粹的死力气罢了,不过白玉显然没有关注到这一点。 丰一对自己如今的力气,也感到惊讶,不过江湖中人之间厮杀,比的毕竟不是力气,而且在真真的高手眼中,自己这点力气也实在算不了什么,心里倒也没感到多高兴。 “游师弟,你真是太厉害啦!”白玉兴奋的拍手夸赞道。 毕竟这是天生的神力,不是后天练成的,反正在白玉的记忆里,还没有见过不使用内力,光靠自身的力气,将两块五百斤的铁锁这般轻松提起的。 丰一笑道:“不过是一把蛮力罢了,不知本派残经堂在哪,师弟我想去看看。” 第三十一章 小黑丫头 丰一还是准备将“回春功”上交残经堂,一来,此内功心法并不适合自己,自己是不会练的,毕竟这是更适合治病疗伤的内功心法,在其他方面难免有些不足,自己拜进了天斗派在内功心法方面不免有了更多的选择,而且“回春功”早已深深的记在了自己心里,就算上交了也不会忘记;二来,丰一还是希望“回春功”,是能够传承下去,而不是在自己手里消失;三来,虽然天斗派每个月都会有二十点的贡献,但是这点贡献肯定是不够用的,而丰一认为自己起码短时间内,是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的,但是习武恰恰是需要消耗大量资源的;四来,丰一也是为了表明态度,毕竟身在天斗派总需要遵从天斗派的规则,不管是明面的规则还是暗面的规则,既然身在天斗派总是要能够融入天斗派才好。 白玉心下一愣,倒是没有想带丰一会询问自己“残经堂”的位置,心下不由有些担心,略微犹豫片刻,开口道:“游师弟,现在我们的境界都还不够,过早接触“残经堂”的话,对于我们而言是害大于利,要不还是不要去了吧。” 丰一一听心下顿时乐了,知道白玉是想岔了,以为自己进入“残经堂”,是想要学习里面的武功呢,小丫头也不想想,就算自己想学“残经堂”里的武学,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门派贡献啊。 丰一不由的笑着道:“白师姐,你想哪去了,师弟我倒是想学里面的武功,可是身上一点银券都没有,要不然师姐借我点!” 白玉这才想起自己这位游师弟可是今天才正式拜师的内门弟子,“残经堂”里面的武功可不便宜,即便自己这师弟身上有点积蓄只怕也是学不起的。 见丰一一脸揶揄的坏笑,白了他一眼,白玉道:“借一百还两百,借两百还四百,游师弟你要不要借一点。” “白师姐,你这也太黑了吧!”丰一张大嘴巴,夸张的说道。 白玉两眼一瞪道:“好啊,游师弟你敢说你师姐黑,你给我站住!” …… 看着眼前外表破败的两层小楼,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它刮倒一般,小楼上面没有匾额,只在门口挂着块小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残经堂”三个字,丰一不禁有些错愕。 白玉看了丰一一眼,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丰一点了点头,在丰一的想像中“残经堂”不敢说金碧辉,起码也要干净整洁吧,丰一还真没想到“残经堂”会放在这破败的小楼里。 白玉看了眼丰一的反应,笑道:“这是我们天斗派祖师爷,当初故意将“残经堂”放在此处的,就是为了告诉门下弟子,做任何事情不要想当然的去做,自己想象的总归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不要一山望着那山高,贪多嚼不烂,如果根基不牢,就会像这小楼一样是经不起狂风暴雨的。” 丰一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天斗派的祖师爷想的真远,考虑的真周全,恐怕任何来“残经堂”,想要学习里面武学的弟子,看到“残经堂”如此情景,必定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做出选择吧。 两人走进残经堂,一楼门口的柜台上趴着一位发须皆白的马脸老头,老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见两人走了进来,也只是勉强抬起眼皮扫了两人一眼,也不说话,但就是这样一个在常人眼里半死不活的老头,却让丰一感觉到了比师傅开阳真人还要强的压迫感。 丰一心里感慨,天斗派这样的大派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丰一看白玉的反应,怕是也很少来残经堂,对老头也不熟悉,并没有像对饭堂唐老汉那般,和其打招呼。 丰一上前,对老头拱手行礼道:“前辈这里可有纸笔,小子想上交一篇内功心法。” 老头再次抬眼搭了眼丰一,指了指残经堂里面的书桌,又指了指地面的竹筐。 丰一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的想到,难道是个哑巴?又开口问道:“可以在前面书桌那里书写是吗?” 老头点了点头。 “师姐要一起吗?”丰一转身看了白玉一眼问道。 白玉摇了摇头,丰一也不勉强,独自走向前去,没走两步,便到了书桌前,书桌不大,仅有一人宽,书桌上有清水,有镇纸,地上摆放着一只竹筐,将笔墨纸砚取出,摆放好,砚台里放入清水,研磨,书写,吹干。 虽然“医经”里面记载“回春功”的部分烧掉了,可丰一当初已经仔细研读记在了心里,“回春功”字数不算多,两刻钟的时间,丰一便已书写完毕,并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有疏漏的地方,丰一将其卷起,将书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丰一走到柜台前,将书写好的“回春功”递给马脸老头。 老头姿势不变,将“回春功”展开,看了片刻将“回春功”收起,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从柜台里取出十张银券递给丰一,每张面值一百点门派贡献,也就相当于两千两银子,又指了指对面,丰一这才发现对面的墙上写着:未经允许“残经堂”武学不得私下传授。 丰一明白了,这是告诉自己,“回春功”上交了“残经堂”便属于“残经堂”的武学了,不经过师门的允许,自己是不能将“回春功”随意传授给他人的,想来这也是怕门下弟子不知轻重随意传授学习非本门武学,境界不够这样做非得出事不可。 丰一本身倒也没有想将“回春功”再传给他人,当即抱拳道:“弟子明白。” 老头不再搭理两人,挥了挥手,自顾自的趴在柜台上发起呆来。 见马脸老者这番表现,丰一,白玉两人自是也不好多说,转身离开“残经堂”。 走在路上丰一抽出两张银券递给白玉道:“白师姐,见者有份!” 白玉白了他一眼嘴角带笑狭促道:“见者有份,这两张也太少了吧,不如我们四六分,我六你四。” 知道白玉是在调笑自己,想想也是,这小丫头还真不缺这点东西,丰一二话不说将银券揣入怀里,抬头看了看天空,道:“白师姐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管白玉,大步向自己的住所方向走去。 白玉忍着笑意,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此时不过未时左右,哪里天色不早了?喊道:“游师弟,明天我去找你,带你再熟悉一下本派内其他地方啊!” 丰一闻言脚底一滑差点摔倒,假装不知道,头也不回的走的更快了。 身后传来小姑娘银铃般欢快的笑声。 …… 回到自己的小院,以现在丰一现在的目力,在极远处便看到了一小道童站在自己院门口。 小道童见丰一回来,忙叫道:“游师兄,我是奉真人之命来给游师兄送东西的!” 小道童正是丰一师傅开阳真人白逸身旁的童子“清风”,因为“清风”并不是开阳真人白逸座下的正式弟子,所以清风只能叫白逸真人,而不能叫师傅,即便他在开阳真人白逸身边,时间比丰一早,但是仍然需要称丰一为师兄。 “有劳师弟了!”丰一接过清风手里的东西,谢道。 清风连忙摆手道:“游师兄不必客气,这是清风应该做的,没什么事清风就先回去了。” 丰一点了点头,目送清风走远方才推开院门,打开房门,走进屋内。 清风送过来的东西有中衣,外衫,鞋袜等数套衣服,虽然天斗派对内门弟子服装穿着并没有做太多的要求,但一般弟子依然是会穿着天斗派统一发放的服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特立独行穿着与众不同服饰的。 有《训诫》一册,里面规定了各种天斗派弟子需要遵守的各种戒律,以及违反戒律当受什么样的处罚。 一块铜牌,这是内门弟子的身份令牌,上面一面写着“天斗派”,一面写着“开阳,游天降”。在天斗派,对应的外门弟子为木牌,记名弟子用铁牌,而银牌、金牌便是天斗派长老执事真人的身份令牌了,至于掌教真人则用紫金令牌。 还有一只荷包,里面有银券两张,合计二十点贡献,这便是丰一这个月的门派月例了。 门派月例每位内门弟子,每月固定二十点银券,每月月底发放,由内门弟子自己去任务堂领取,成为内门弟子都会由师傅发放第一份月例,也算是见面礼的一种,这份是额外的奖励,并不影响月底的月例领取。 这是门派的固定月例,同时门派还会根据各位真人座下弟子的多寡,表现情况进行发放额外的奖励,这部分银券是直接发放给每位真人的,至于每位真人如何分配那就是每位真人自己的事情了,这里实际上看的就是你的资质潜力了,你的资质潜力越高,师傅自然便会在资源上对你进行倾斜。 第三十二章 厚积薄发 将小道童清风送来的东西分别放好,丰一坐在床上认真的细思起来。 细细回想着,这些天在天斗派内的所听所见,以及接触的一干人等。 丰一明白江湖风云变换莫测,天斗派也不是温暖的避风港。 丰一在思考,自己今后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天斗派。 丰一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太多的秘密不适合,也不能公开。 且不说其他,单只是自己并不是游天降这一条,就足够天斗派将自己逐出师门,甚至是要了自己的性命。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天斗派是一个以自身利益至上的江湖大派。 那么自己是单纯的只是把天斗派当做是一个临时落脚点呢,还是融入到天斗派,真正的把自己当成天斗派的一份子。 多个念头在丰一脑海中闪过,丰一决定还是尽量融入天斗派,毕竟丰家已经不是以前的丰家了,没有了父亲的丰家对丰一来说情感上便淡了一大半,若是能在天斗派内找到自己的位置,对自己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自己的一些事情,若是能够借用到天斗派的力量无疑也是一不小的助力。 丰一心里做出决定,又开始考虑自己在武学上该选着哪方面,兵器该选择什么兵器。 丰一当初选之所以用刀,学习刀法,多数是受父亲丰无错的影响,对父亲丰无错“北地刀王”的名声丰一一直也是与有荣焉,这种来自对父亲的崇拜无疑影响到了其在兵器上的选择。 然而经过生死,见过平山县城牛神医医馆一战,师傅开阳真人一再强调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丰一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要继续练刀吗? 若是在以前,丰一绝对会做出肯定的回答,但是现在抛却外在因素的影响,丰一却不能坚定的做出肯定的回答。 丰一明白自己不是父亲丰无错,自己当初练刀,或多或少的有在模仿自己的父亲,然而即便自己再怎么模仿父亲丰无错,自己依然还是丰一而不是父亲丰无错,在父亲的藩篱限制下自己很难有突破性的进步。 刀?丰一摇了摇头,除却刀之外,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呢? 丰一心里想着,三尺青锋自心底划过,剑者,百兵之君,剑有多种,而剑法更是千变万化,想着这三尺青锋丰一的心里不由有些许兴奋,丰一知道自己要选的兵器就是“剑”! 虽然丰一已经练了小十年的刀,可是丰一还是准备转练剑,此时的他同样相信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至于拳脚功夫,丰一之前也并不擅长,心下仔细考虑一翻,丰一决定以拳法为主。 丰一心下想着以自己的一身力气修炼拳法,即便是没有内力威力方面应当也是颇为可观的,当真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考虑好这些,丰一心下不禁一乐,这师傅也算没有拜错,所擅长的都是自己想学的。 丰一拜师时,对天斗派众真人并无太多了解,并不知晓每位真人擅长什么,能够拜在擅长拳、剑的开阳真人白逸座下倒也实属运气。 这心里将这两件事情想清楚,丰一便不再纠结,从怀中取出师傅开阳真人白逸所给的《天斗派基础内功》,翻开细读。 这《天斗派基础内功》字数不多,不过数百字,上书“夫息者,元气之用……此当澄心静虚,闭目升身,……想气起于丹田……” 篇幅不多,盏茶功夫丰一便已经翻阅完毕。 看完这《天斗派基础内功》,丰一不禁收起了本身的些许轻视。 这《天斗派基础内功》名字看上去不甚起眼,内容也非常简洁,如果说是简洁而不简单,倒也算不上,尤其是这门内功心法以丰一的见识来说,实算不得什么高深的内功心法,也是能够完全看的明白的。 然而就是这么一门内功看着并不高深的内功心法,却是玄门最正宗的内功心法之一,其胜在稳和纯上,用来打基础的确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在丰一看来,修炼《天斗派基础内功》且不管你资质如何,只要你肯下功夫就一定可以练出内力来,即便是没有人教导,自己揣摩着修炼也不会出现什么走火入魔的危险,这是稳;此心法只做小周天,不涉及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修习出来的内力纯正平和,这便是纯。 丰一也不禁感慨天斗派祖师学究天人,功至绝顶,一般的内功心法都是先涉及十二正经,再关联到奇经八脉,而八脉之中任督二脉永远是最后联通的。 然而天斗派祖师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先涉及任督二脉,并且成功创建了这门着力于稳和纯的基础内功心法。 要知道,任督二脉,涉及会阴穴,百汇穴两大穴位,一为子孙之命脉,一为阳脉之海洋,虽然内力运行并非打通穴窍,但是如若一个不当也会有破功之危,然而《天斗派基础内功》却完全没有这种危险,当真了不起。 这也无怪乎老头子游克疾会推荐自己拜入天斗派,并认为天斗派的内功心法会适合当初经脉受损的自己修炼,现在看来也的确如此。 丰一闭上眼睛,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全身放松,按照《天斗派基础内功》上的要求开始默运心法。 不过片刻丰一但觉一丝暖流自丹田内升起,接着又有一丝暖流自丹田内升起,慢慢的丹田内不断的有暖流冒出,随着暖流的不断增多,这些暖流渐渐的混成一股。 丰一只觉着下腹暖烘烘的,仔细体会一翻,见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此时丹田内的暖流也已经累积到了一定程度。 丰一心下一动,这股暖流自丹田内迅速涌入会阴,过尾闾,顺着督脉一路前行,流经百汇,流经任脉,又回到下丹田。 如此这般便完成了心法上的要求,运转了一个小周天,丰一定下心来,体内暖流按照心法上的要求,体内内力做小周天往复循环。 随着越来越纯熟,这股暖流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也越发的粗壮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下丹田微微有饱腹感,丰一停止运功,缓缓睁开双眼,一道精光自丰一眼中闪过,丰一微微张嘴,轻轻吐息,一口白气至其口中缓缓而出,在空中,此气凝成一道白线,经久不散。 若是开阳真人白逸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可是《天斗派基础内功》有成才会出现的现象。 丰一一口白气吐完,当真感觉到全身愉悦。 仔细体会身体的变化,丰一只觉着此时全身暖烘烘的,有使不完的力气,甚至心里产生了自己一拳下去,眼前就是有一座大山,自己也能能轻易打破的错觉。 的确是错觉,丰一心里明白,这是经脉内,内力流动的感觉一时半会还未消散的缘故。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丰一估算了一下时间,从自己修炼内功心法起,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此时已是半夜,修炼内功心法可是一个耗费精力的事情,丰一却精神抖擞毫无疲惫感。 丰一心下甚是感慨,虽然在他看来,《天斗派基础内功》不算难,毕竟自己本身有着小十年的内力修行经验,但是他也未成想到,自己不过数个时辰便将《天斗派基础内功》修炼有成了。 《天斗派基础内功》难吗?对于初学者来说当然难,毕竟入定找到气感就是一道难关,找到气感在丹田内积蓄到足够的气,又是一道难关,毕竟玄门内功一向不以修炼速度见长,要让气在经脉中顺利流通更是一道难题,毕竟没有修炼过内功心法的人,经脉一般都是闭塞狭窄的,这需要消耗丹田内的气来温养,来拓展,所以在天斗派,一般修炼《天斗派基础内功》的人,三年能够小成,便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上乘的资质了,更不用说似丰一这般基本上达到圆满的境界了。 丰一静下心来仔细想来,倒也大概明白自己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速成的原因。 一来,自己本身就有着小十年的内功心法修习的底子在。 二来,当初黑衣人以那股异种掌力进入自己体内,这股掌力说到底也是一种内力,这股内力在自己体内乱串,虽然伤了自身经脉,却也间接的打通了自己的一身经脉,也亏得这股内力灼热有余而刚猛不足,虽然使自己身受重伤,却未将自己体内经脉摧毁,也亏得自己内力远弱于黑衣人,甫一接触体内内力便被黑衣人的内力同化吸收了,否者一番龙争虎斗,自己怕是也难有命在。 三来,便是元阳紫气功的洗经伐髓,让自身资质有了很大的提高,全身精元充沛。 四来,便是老头子游克疾的“元阳度厄针法”,让自身有了内力运行任督二脉的经验。 如此种种,方才让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练成了《天斗派基础内功》。 不管怎么说能够修炼成这《天斗派基础内功》总是令人高兴的事情,趁着离修炼元阳紫气功摄取元阳紫气的时间还有些时辰,丰一闭上双目,五心朝天继续修炼起来。 第三十三章 奇珍朱果 时间慢慢流逝,天边渐渐露出一丝光亮,丰一不在修炼《天斗派基础内功》,而转练《元阳紫气功》。 丰一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心无所想,心无所念,于意念观想天地,按照“元阳紫气功”中描述,自然而然,正所谓,临动不知其动者,超乎动;处静不知其静者,出乎静。 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丰一对于“元阳紫气功”的修炼已经很熟悉了,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了,然而今天却让丰一格外注意,毕竟已经修炼了内功心法,若是出了岔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百汇有点点亮光相聚,慢慢的光点越聚越多,最终化为一道光柱冲开百汇,天地交接处忽然紫光大盛,一丝紫芒自东而来,自百汇落入,初为紫晶长虹,进入百汇直入天池上丹田,慢慢的开始液化,转为液体,片刻不作停留直入中丹田,至中丹田又开始转化为紫色薄雾状气体,慢慢的沉至下丹田。 待完全沉入下丹田,丰一收束心神随着紫气一路观察,静看“元阳紫气”在此时已有内力的丹田内的变化,若有不妥也可以随机应变,及时应对。 但见“元阳紫气”甫一接触丹田内的内力便融入了内力之中,除了将将丹田内的内力完全染为紫色,别无其他事情发生,丰一内心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会相互冲突就好。 就在丰一以为不会有什么变化了的时候,丹田内忽然紫气升腾,一如往常一般慢慢的融入了身体各处。 丰一一惊,生怕修炼出来的内力再随着紫气消失了,静下心神,细细体会,但见体内内力还在,也不再呈紫色,只不过缩小了一半有余,丰一不禁有些好笑,难道紫气还会偷吃不成。 丰一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变化,当即运转《天斗派基础内功》,只见丹田内的内力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丰一神色古怪的停了下来,睁开双眼,内心一阵错愕,他发现体内内力运转的速度居然是之前的一倍有余,量少了一半有余,速度提升了一倍有余,这算是补偿吗? 丰一还发现被紫气浸染过的内力好像比之前更加精纯了些,并且也灵动了些,要知道《天斗派基础内功》本就胜在纯和稳字上,如今更加精纯了,对丰一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这也意味着以此修炼出来的内力作为基础,根基上会更加的扎实,而根基越稳在以后的武学道路上才能走的更远。 收起内心的喜悦,平复一下心情,简单的洗漱一番,收拾妥当。 推开房门,天色已经亮了,看向远方,青山绿水,视野开阔,丰一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顿时心静如水。 去饭堂用完早餐,丰一便去了“紫霄宫”大殿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自从昨天决定转练剑法之后,丰一对“紫霄宫”牌匾上的秘密越发感兴趣了,他能够敏锐的感觉到这匾额上的秘密和剑法有关。 当即丰一一点一点的仔细的观察体悟了起来,希望能够参悟透其中的秘密。 丰一盯着这匾额左看右看,可总是有层迷雾笼罩着匾额一般,让丰一始终不能一窥真容丰一心下不由的有些气馁。 “游师弟!” 就在这时,丰一身后传来一声怒嗔。 丰一身子一僵,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艰难的扭头回望,却见白玉双手叉腰,正怒气冲冲的盯自己,心不由苦笑一声,这丫头怎么找这来了。 “这么巧,白师姐也在啊!” 躲是来不及了,丰一只能僵着脸讪笑着招呼道。 白玉冷哼一声,瞥了一眼丰一道:“巧,当然巧了,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你说巧不巧!” 丰一心里不由叫苦,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自然知道白玉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但是自己真的不想和小丫头过多纠缠,倒不是讨厌白玉,实在是自己身上背着许多秘密,和小丫头在一起多有不便。 “白师姐有什么事情吗?”丰一装着一脸疑惑的问道。 白玉看着一脸疑惑的丰一,心中不由的委屈极了,一股酸意涌上心头。 这家伙,自己昨天明明说今天要来找他的,他居然完全不记得的样子,根本就是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白玉强忍着不适,狠狠的瞪了丰一一眼,也不说话,红着眼睛转身离去。 望着小姑娘落寞伤心的背影。 丰一心中虽然有些不忍,却到底不曾出口挽留,心下默默的叹了口气。 再抬头看了看匾额,丰一也失去了继续研究的兴致,转身返回了住所。 …… 时间过的飞快,三天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丰一除了修炼《天斗派基础内功》和“元阳紫气功”外,每天就是去“紫霄宫”前转上一圈,希望能够参透牌匾上的奥秘。 可惜,许是功力不够,机缘未至,任丰一如何努力,就差将两颗眼珠子瞪出来了,却依然没有什么收获。 仔细检查一番,收拾妥当,丰一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丰一来到师傅开阳真人的院落前,今天是告诉师傅自己做出选择的日子。 开阳真人身边童子清风,已经站在院门口等着了,看到丰一招呼道:“游师兄早,真人说了,师兄来了直接进去就成,不必通报了!” “好!” 丰一点了点头,迈进院子,走进中堂,此时师傅开阳真人白逸,正端着茶盏坐在主位上,抿了一小口茶水,闭着眼睛细细的品味着。 “弟子游天降,拜见师傅!”丰一神色肃穆,抱拳躬身道。 “不必多礼!”开阳真人白逸道,睁开眼睛,随手放下手中茶盏,抬头看向丰一。 这一看开阳真人白逸脸上一愣,但见丰一皮肤莹莹若有宝光闪烁,一双丹凤眼神光内敛,不时有精光闪烁,这是内力有成的表现啊。 可这才几天啊,这么可能,这可真正超乎开阳真人的意料了。 心下念头急转,开阳真人白逸开口问道:“本派内功你修炼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向为师请教。” 丰一自然知道自己现如今的情况,也是他有意为之,有意造成内功初成,内力未能及时巩固,收发由心的样子。 丰一明白在天斗派只有表现出足够的资质出来,方能获得相应的培养。 丰一脸上神情不变,神色如常道:“弟子修炼本派内功心法已有所成,并没有什么感到疑惑的地方。” 开阳真人白逸面露惊色,不见有何动作已经出现在丰一面前,伸手搭上丰一左手手腕,丰一只觉的一丝内力顺着手腕向自己体内探去,体内内力本能的反冲抵挡,却又为丰一压了下去,任由那丝内力进入体内查探,不消片刻,开阳真人头顶升起一缕白气,要知道似这般仔细的探查别人内力修行,经脉情况可是很消耗内力的,和当初在牌坊下对丰一的试探,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开阳真人白逸松开手臂,神色怪异的上下打量了丰一一眼,心下吃惊不已。 自己这弟子修炼的的确是本派基础内功心法没错,但是玄门内功本就不以速度见长,自己这弟子是怎么做到的,而且通过对方内力的本能抵御来看,单论精纯度而言,其内力精纯程度居然丝毫不弱于自己,这可真是的奇哉怪也。 开阳真人白逸,心中念头急转,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食用过什么天才地宝不成? 开阳真人白逸连续否定几个想法之后,眼睛一亮忽然想到这种可能,开口道:“天降,你有没有吃过什么天才地宝?” 丰一自然知道天才地宝指的是什么,指的是天地奇物,这些天地奇物,往往会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功效。 丰一心中不由暗喜,没想到师傅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丰一今天过来时,心中本来也想用此借口,来解释自己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够练成《天斗派基础内功》的原因。 当下丰一开口道:“不敢隐瞒师傅,家父在我小的时候,曾经给我吃过一颗红色的异果,据家父所言那颗果子名为朱果!” “朱果!”开阳真人白逸惊呼一声,随后满脸艳羡的上下打量了一翻丰一。 朱果乃天地奇珍,据说百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每次结果一枚,果实成熟后身怀武功的人服下可增功力一甲子,而且此树果实一旦被摘下就会枯萎而死,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 开阳真人白逸心下想到,难怪天降的父亲不让天降修炼家传武功,如此良才美玉随意雕琢实在是浪费了。 也难怪不怕错过合适的年岁,以朱果打下的根基,岂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便是再晚上两年再习武怕也不晚。 在暗叹丰一福缘深厚的同时,开阳真人白逸心下不由一乐,听自家女儿说自己这七弟子乃天生神力,他便觉着这弟子收的便不算亏了,现如今再看,岂止是不亏啊,简直是赚大了,不知道有如尚老头一般幸灾乐祸,嘲笑自己收了一名“大龄废物弟子”的师兄弟,知道了自己弟子的真实情况,会是一番什么样的表情。 第三十四章 九皇元辰剑 丰一却是不知道师傅开阳真人白逸此时心下又想了些什么,只是看其微微上翘的嘴角,丰一便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咳咳,没想到天降你居然还有此等奇遇,实在是天大的机缘,不过既是如此你当更加努力,切不可辜负了这番机缘!”开阳真人白逸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正色道。 “是师傅,弟子一定倍加努力,不辜负师傅的教导之恩!”丰一连忙躬身应道。 开阳真人白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可想好拳脚兵器练些什么了吗?” 丰一道:“弟子想学拳法和剑法!” 开阳真人白逸心下更加满意了,道:“既然如此,为师就教你拳法和剑法!” 说完起身前往后院,丰一连忙跟上。 后院是开阳真人白逸特意开辟的一小片演武场,地面以青石板铺就,演武场两侧放着兵器架,上面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开阳真人与丰一两人站定,开阳真人道:“你家祖上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士,这些基本拳法,剑法对你来说应该也无甚难度。” “但是每家每派的基础拳法剑法侧重点各有不同,你还是需要学上一学。” “本来这些基础的东西,一般弟子在刚入门时便会有人统一传授,但是你入门却是晚了些,要是你大师兄在的话也可以由你大师兄来代为传授,但是此时他外出有事,便由为师亲自传授给你,我先练上一遍,你且看好。” 说完,开阳真人白逸垂身站立,抱腰出掌前探,右脚前伸,全身画弧右转,一套天斗派基础拳法缓缓使出。 天斗派基础拳法,招式不多,共有八式,即便开阳真人白逸放慢了动作,也不过一小会的功夫,便打完了。 “如何?”开阳真人白逸收拳,转身问道。 “弟子,或许可以一试!” 丰一嘴上说着,实际上对这所谓的基础拳法并不太在意,他也看出来了,这拳法主要适合给入门弟子打基础用的,主要是为了给弟子们锻炼筋骨,提高身体精元转化用的,并不涉及内力运转,攻敌伤人,对自己这个年纪来说却实在是有些鸡肋了。 丰一说完,开始演练起来,虽然只是第一次练,稍微有些不太流畅,可倒也有些模样。 可演示完毕,丰一眉头轻皱,却是感觉此拳法远低于自己预估的效果,他感觉若是以此拳法打根基怕是事倍而功半,然而以天斗派的底蕴不应该啊,难道是自己哪里练错了? 开阳真人白逸看着自己的弟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这弟子的资质当真不凡,仅是看了一次便能有模有样的练出来,而且演练一遍就能感觉出问题,资质当真不错,笑问道:“怎么是不是感觉有些不对!” 丰一点了点头。 开阳真人白逸,道:“我给你讲讲这套拳法的要点,你或许就明白了。” 当下开阳真人将八式拳法中的关窍一一讲透,丰一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看师傅开阳真人演练,只是得其形,却未得其髓,而光是只是照搬拳法之形的话,却是只能事倍而功半了。 说到底,丰一和师傅开阳真人白逸,这两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开阳真人白逸拳法展开压低的位置或许对他来说正好合适,但是对丰一来说可能却是没有那么明显的作用,许是千人千练,千人千法便是如此吧。 想明白这些,丰一神情一怔,按照自己的想法演练开来,初次速度较慢,且姿势多少有些别扭,看上去颇有些狼狈,第二次便已经较为流畅,姿势也好了很多,第三次已经极为顺畅,姿势也已经基本上调整到了最佳位置。 开阳真人白逸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这弟子的资质真的很好,只怕已经有了自己独立对着秘籍练习而不会出错能力了,虽然这可能和其自身家世有关,但是个人资质也当真不凡,是块璞玉。 要知道,武学招式这东西,在没有人教导示范纠正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出现误差的。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一点点的误差,在敌人眼里也许就是极为明显的破绽,这可是会丢掉性命的。 而能够,发觉自身武学招式中出现的问题,并加以纠正,有了这样的能力,实际上就有了自己对照武学秘籍独自修炼,而不怕出错的能力了。 丰一在没有得到师傅开阳真人白逸,对拳法关窍的传授便能够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在听开阳真人讲清关窍之后,立刻能够对自身拳法中的不足加以调整,而且只用了三遍便达到了极为流畅的地步,这也是开阳真人白逸认为他有自己独立修炼武学秘籍的能力。 毕竟能够察觉出不对,多加练习,总是能够找出结症所在的。 “好了,基础拳法你已经算是完全掌握了,为师便再教你天斗派基础剑法。”开阳真人见丰一已经掌握了基础拳法,便开口道。 自兵器架上取出两柄普通铁剑,一把丢给丰一,一把自用。 见丰一接住铁剑,开阳真人白逸也不多说,抽出长剑,手下长剑轻抖,脚下步伐轻灵稳健,一击前刺,速度迅疾,接着脚下速度不变,手中长剑或劈或砍,或撩或提,或点或带,种种变化一共十二式。 丰一看着清楚,与自己之前练习刀法的情况相对比,在丰一看来,刀法讲究勇猛威武,势大力沉,势不可挡,而此时师傅开阳真人白逸所教的剑法更见灵动潇洒,招式多变,从风格上来说,也难以有相对刀法来说,相对明了的风格。 这天斗派基础剑法,实际上就是用剑的十二种技巧,同样并不涉及内力的运转方法,甚至并不是一套完整的剑招,更不是用来对敌的剑法,这门天斗派基础剑法的作用就是帮助天斗派弟子熟悉剑,了解剑的基本用法。 丰一毕竟有着练习刀法的经验,加上拳法的启发,基础剑法也不涉及内力运转方法,丰一练起来却是比拳法要强的多。 开阳真人白逸示范完毕后丰一便已经能够流畅的使用出来了。 开阳真人白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能够以拳法上想到剑法上,做到举一反三,做的很好,你手里的铁剑就送给你了。” 丰一长剑在手谢道:“多谢师傅!” 开阳真人白逸想了想道:“除了这基础的拳法,剑法,还有一些个入门弟子都可以学的武功,等你大师兄回来,让他教给你吧!嗯,除此之外为师,再传你剑法一门,内功心法一部,你就在这里练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问我,在这里用完午饭再回去吧!” “谢,师傅!”丰一面色一喜,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连忙抱拳谢道。 “为师传你的剑法便是“开阳剑法”,此剑法乃我开阳一脉基础剑法,也是修炼本脉最高剑法“九皇元辰剑法”的基础;“纯阳心经”,此内功心法乃我开阳一脉上层心法,乃修炼本脉最高内功心法“阴阳混元真解”的先行心法。”开阳真人开口说道,神情认真严肃,接着道:“此两门武功皆为本脉不传之秘,未经允许绝不允许外传,你当铭记在心!” 丰一心下也是极为惊讶,没想到师傅就这般便传授自己本脉上乘武学了,连忙应道:“弟子定当铭记于心!” 开阳真人点了点头,转身回屋,片刻后从屋内走出。 “这是剑法与心法的秘籍,吃饭的时候需要还给为师!”开阳真人至屋中中取出两本秘籍,交给丰一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感觉开阳真人白逸似乎走的有些匆忙,不过想是或许师傅有其他事情要忙,丰一倒也未曾在意,满心都是的学上层武学的欢喜,连忙打开书籍仔细翻阅起来。 丰一哪里知道,开阳真人白逸也是见其资质极佳一时起了爱才之心,遂以本脉不传武学相授,岂料回到屋内其心中便隐隐有了些许悔意,“开阳剑法”倒还好说,一般开阳一脉的正式弟子都有机会接触到,但是“纯阳心经”却是修炼本脉最高内功心法“阴阳混元真解”的根基,而“阴阳混元真解”却是非本脉真人不可学。 其它几名开阳一脉弟子除了大弟子柳升,得学“纯阳心经”外,其他正式弟子所学皆非“纯阳心经”。 而开阳真人白逸与自己这七弟子相处也不过区区数天而已,心里隐隐觉得不该如此轻授心法,只希望自己这七弟子多醉心于剑法,在中午时将内功心法收回。 然而开阳真人如此打算却注定是白费功夫了,丰一练成元阳紫气功,已经有了过目不忘之能,且经破庙医经被毁一事丰一已然养成了秘籍到手仔细翻阅,铭记于心的习惯,所以此时两本秘籍到手丰一并未着急修炼,而是先记下来再说,毕竟中午也是要交还给师傅开阳真人的。 这两本秘籍明显并非事先准备好的,上面有许多批注,倒是给了丰一不少启发,也便于丰一以后练习时的理解和掌握。 第三十五章 摩尼教 “开阳剑法”,一共有七招,每招又有七种变化,如此便是七七四十九式,此剑法招式大开大合,堂堂正正,不以奇胜,不走诡道,内力运转方式多走阳脉,虽然开阳真人所言此乃基础剑法,但却并非入门弟子可以接触到的上乘剑法,威力却非同小可。 “纯阳心经”,此内功心法与天斗派基础内功心法不同,已经算是极为上乘的内功心法,此心法若是小成,放在江湖之中,便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江湖高手,此心法如天斗派基础内功一般,也胜在一个纯字上,但是与天斗派基础内功不同,“纯阳心经”涉及到了十二正经中的手三阳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三阳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和八脉中的督脉,阳维脉,阳蹻脉三脉,通过内力在十二正经中六条阳脉运行,勾连督脉,阳维脉,阳蹻脉,这般修炼出来的内力纯正阳和,绵绵不绝,韧性十足。 丰一也不着急,慢慢的,仔仔细细的逐字研读两本秘籍,连带着周边批注也一一牢记,这些批注可都是天斗派开阳一脉真人的修行经验,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为了防止有所疏漏,丰一逐一记下后有默诵了一遍,再参照秘籍检验是否有所差错。 如此一来等到清风来叫丰一吃饭的时候,丰一却是连一招剑法都还未练。 来到前厅,恭谨的将两本秘籍交还给师傅开阳真人,开阳真人白逸此时也已不再纠结,既然传了便传了,毕竟是自家弟子,更兼资质出众,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通这些,开阳真人白逸开口对丰一道:“纯阳心经非同寻常,乃我开阳一脉之根基,你切不可对外大肆宣扬,若是在剑法,心法上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师傅!”丰一心下一喜,倒是颇为感动。 毕竟自己拜在师傅开阳真人座下时间不长,师傅开阳真人白逸却已经传授自己天斗派上层武学。 更允诺自己随时可以为自己解答武学上的疑惑,感觉拜在开阳真人座下真的是拜对了。 开阳真人白逸点点头,道:“坐吧,不用拘谨!” 此时午餐也已上齐,各式各样的药膳摆满了一大桌,丰一依言在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下首的位置坐下。 用完午饭,丰一拜别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从“紫霄宫”殿前晃了一圈,可惜仍然一无所获,摇了摇头,返回了自己的小院。 一连十数天,丰一除了吃饭和向师傅开阳真人白逸请教武学上的疑问外,基本上就没有出过院落,除了练习开阳剑法之外,便是修炼纯阳心法,丰一此时的纯阳心法已然入门,差的便是内力的积累,只要内力的积累足够,达到小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丰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今天之所以出院落,便是听清风说师傅开阳真人白逸座下大弟子,也就是开阳一脉的大师兄柳升出任务回来了。 对于师傅开阳真人座下其他六位师兄,丰一并不熟悉,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交流的也并不算多,一来,像他们这样的内门弟子,已经不需要像刚入门的时候一般,聚在一起学习武功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院落,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甚至像开阳一脉的大师兄一般出任务,数个月不见也实数正常;二来,便是开阳一脉的大师兄不在,抛开大师兄柳升,剩下来的师兄弟聚集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约定等大师兄回来再一起聚聚,师兄弟之间互相交流交流。 丰一还记着师傅开阳真人说过,有一些天斗派的基础武功是需要和大师兄柳升学习的。 大师兄柳升的院落,离丰一的院子有点远,以丰一寻常的脚力,用了一刻多钟的功夫方才赶到。 大师兄柳升的院子,又比丰一的院子大了许多,有东西厢房,中堂待客大厅,共三间屋子。 此时除了丰一外,其他师兄弟居然都到了,丰一倒是有些汗颜,毕竟自己是最小的师弟,来的却最晚。 丰一连忙上前见礼道:“见过诸位师兄,天降来晚了,还请诸位师兄见谅!” 丰一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壮汉哈哈笑,上前一把拉住丰一的手,道:“都是自家师兄弟,哪来的这么多礼数,而且不是七师弟你来晚了,而是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来早了。” 丰一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二师兄褚亮,二十多岁的汉子,虎背熊腰,方口阔鼻,相貌甚是粗犷,为人也是爽快豪放。 “想必这便是我们七师弟,游天降了!”此时坐在主位上的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起身走向丰一。 丰一心道,这应当就是开阳一脉的大师兄柳升了,倒是仪表堂堂,且颇有风度,只是丰一敏锐的感觉到这柳师兄,气息不稳,好像受伤了。 “天降见过大师兄!”丰一抱拳行礼道。 柳升面带微笑,虚扶丰一道:“正如老二所言,都是自家师兄弟,不必多礼,以后有什么事情不必客气,尽管来找我这个大师兄好了!” 丰一面带微笑,顺势起身。 “好了好了,既然老七也到了,大家都坐下吧,大师兄你快讲讲这次的甲级任务,都急死我了!” 丰一寻声望去,说话的是四师兄罗进,长相普通,身形偏瘦,个子也偏矮,此时抓耳挠腮的样子,心中莞尔一笑,这倒是个急性子。 “好啊,老四,原来你来看大师兄是假,了解这次的甲级任务才是真啊,我说今天你怎么第一个到呢!”当即有人调笑道。 丰一将目光从四师兄罗进身上移开,寻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三师兄,李浑,相貌普通,一双眼睛倒是晶亮。 “哼,我就不相信你们就不好奇!”四师兄罗进哼哼道。 “好了,你们既然好奇我就给你们说说。”大师兄柳升拍拍丰一的肩膀,示意丰一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转身坐回主位。 待丰一在老六方文身边坐好后开口道:“说来惭愧,此次甲级任务失败了!”柳升顿了顿神情颇为落寞。 “什么,失败了?怎么可能?” 听到大师兄柳升说任务失败了,大家皆是一怔,老四罗进更是跳了起来,大声惊呼道。 要知道,大师兄柳升可是上过“江湖风云录”凤榜前三十的年轻一辈顶级高手。 虽然现如今因为年龄超过三十岁而退了下来,可经过这么多年勤学苦练,实际上的功力应该更胜往昔才对,而今居然没能完成此次的任务,这不禁让众人面面相觑。 开阳一脉,除了大师兄柳升接过甲级任务,其他人都还没有接过甲级任务,心中不由想到甲级任务有这么难吗? “此次任务位列甲级,是因为洪州有摩尼教暗中传教,广招信徒,还打伤了本派下属道观道长所致,想我天斗派在东南沿海一带实力本就不强,而今为摩尼教这番一搅和,便更见弱势了。” 大师兄柳升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次甲级任务内容便是探查摩尼教的虚实,甚至是捣毁其于洪州的分会据点,以儆效尤。” “我接下任务后,便赶至洪州,多番打探,然而摩尼教组织严密,我所得消息却并不多,只知道摩尼教信奉明尊,此时教主姓方,座下有四大明使,八大护法,我悄悄的跟随信众前往洪州分会下一中型据点,却不曾想刚好遇到坐镇洪州分会总坛的护法下来巡视,被其发现,一番交手,我寡不敌众,负伤而逃,却是既未曾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更不曾摧毁洪州摩尼教分会据点,所以这次的甲级任务算是失败了!” 说完柳升面露苦笑,这实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好在都是自家师兄弟,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师兄你的伤不要紧吧!” 说话的是开阳真人座下五弟子张峰,他的院子就在大师兄柳升旁边两人关系要比其他师兄弟好的多。 “没事,出任务时任务堂便发放了两颗灵肌生化丹,以防万一,此时基本已无大碍了。”柳升笑道。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这灵肌生化丹是天斗派的疗伤圣药,可比少林大还丹,当然也是极为珍贵的,若是自己购买,需要上千银券方可换取一颗。 二师兄褚亮问道:“师门准备怎么做,任务堂这件甲级任务还在吗?” 柳升摇摇头道:“这件任务已经撤下了,估计会作为三年后七脉会武七脉代行的任务选项之一吧!” 客厅内一时陷入了安静,倒是丰一一头雾水,七脉会武,七脉代行,这是什么? 丰一心中疑惑不禁开口问道:“诸位师兄,何为七脉会武?什么是七脉代行?” 大师兄柳升面色一怔,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刚刚拜入师门的七师弟呢。 想到这柳升笑道:“是师兄考虑不周,忘记游师弟才拜入我天斗派许多事情还不知晓。” 第三十六章 七脉代行 “所谓的七脉会武,便是每过五年我天斗派七位真人座下正式弟子都会举行一次内门弟子比试,而在七脉会武中赢得魁首的便是七脉代行!” 原来是七脉正式弟子之间的比武,丰一心下明白了几分。 大师兄柳升接着开口道:“七脉代行,就是代表天斗派七脉在外行走的弟子!” 丰一不禁有些疑惑了,问道:“柳师兄,七脉其他弟子在外行走江湖,难道不算七脉在外行走江湖的弟子?” 大师兄柳升道:“我等这些在外行走的弟子,只能算作具体哪一脉的弟子,并不能代表七脉,甚至连自己这一脉都代表不了,首先这分量便差了很多。” “并且七脉弟子数百人,又能有多少人会把你记在心里,而七脉代行便是我们天斗派对外推出的代表人物,是着重培养的弟子。” “不出意外将来便是门派支撑一派的重要支柱,七脉代行,其做出的决定便代表了我们天斗派七脉的意志,而且不管在是修炼资源,还是武学精要都会对七脉代行完全敞开,所以天下大派可以不将普通的弟子放在眼里,却绝对不能无视七脉代行。” “七师弟听着这七脉代行是不是让人心动?还远远不止这些呢,七脉代行可以获得巡查各地附属势力,各地产业的权利,这权利带来的好处可不止一星半点,而且本派会派七脉代行,代表天斗派去各大势力进行切磋交流,这一番交流下来,实力上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四师兄罗进接过大师兄柳升的话头道。 二师兄褚亮瞪了眼老四罗进道:“好处多,危险自然就大了,七脉代行需要维护天斗派的利益,对侵犯天斗派利益的进行打击,比如此次的摩尼教洪州传教事件,一般师门会筛选出难度较大的几个任务让七脉代行选择,根据七脉代行的完成情况给予相应的评定,给予相应的资源倾斜,这可是要拿命来换取的。” “难不成还有人敢杀七脉代行不成?”说话的是老六方文,天斗派身为四道之一,天下有数的大派,方文不相信有人敢杀天斗派七脉代行这样的重要弟子,而且还是天斗派七脉推出来的明面上的代表人物,七脉代行。 三师兄李浑嗤笑一声道:“这话问的就太可笑了,为什么不敢杀,你都打到别人家门口了别人又岂能束手就擒,引颈受戮?” 方文顿时脸色一红,但还是说道:“难道他们就不怕我们天斗派报复?” 李浑脸色玩味道:“怕又如何呢,大不了杀了以后拍拍屁股走人呗,天大地大,我们天斗派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杀多少人?” “远的不说,便说前年那蒙氏三凶在均州,我天斗派眼皮子底下,杀了我天斗派十二名弟子,不是依然逍遥在外,未能授首?” “南宫师叔领着执法堂弟子三次下山,想要为我天斗派死去的十二名弟子报仇,却连蒙氏三凶的影子都没看到,所以啊,方师弟你可不能指望着别人因为你是天斗派弟子,别人就不敢对你痛下杀手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天斗派的威名或许能够震慑住一些人,可震慑不住的人更多,江湖中人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便是而今有着天下第一高手林灵素坐镇的玉真派弟子都被人杀了好些个,所以千万不能奢求别人手软心慈。” “好了!”大师兄柳升制止了老三李浑继续说下去,此时的老六方文已经垂下头,羞红了脸,老三李浑说话重了一些,毕竟都还年轻,柳升怕老六方文落了面子,对老三心生怨怼,这就不好了。 “好了,这七脉会武大家也不必太过在意,说句丧气的话,毕竟这七脉代行和我们关系并不大。”二师兄褚亮也出来打圆场道。 丰一倒是颇感差异,为什么和自己师兄弟几人关系不大呢? 心里想着便面带疑惑的看向大师兄柳升,柳升看着丰一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苦笑一声道:“七脉会武实际上应对着江湖风云录凤榜,毕竟进入凤榜是扩大影响力最快捷的方式,能够迅速的提高门派声望,是以年过三十的弟子是不能参加七脉会武的,我已经过了三十岁,你褚师兄三年以后也过了三十岁,我们开阳一脉现如今一共只有七人,你们都还未曾成长起来,所以你褚师兄才说七脉会武和我们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丰一一想还真是如此,七真人中自己师傅开阳真人收的弟子最少,竞争力还真的挺弱的。 丰一也算是听明白了何为七脉会武,七脉会武,天斗派三十岁以下七脉真人座下正式弟子举行的比试。 七脉代行,七脉会武第一名,便是七脉代行。 好处便是可以获得门派资源上大量的倾斜,可以攥取大量银钱等资源,甚至在下属势力中获取自己的力量,在七脉弟子中树立声望,成为七脉弟子领头人。 坏处,实际上就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和危险,甚至是有些势力,暗地里专门针对性的暗杀。 “虽然现在为时尚早,但是三年之后自己是否可以竞争一下七脉代行这个位置呢!”丰一心里想道。 机遇与风险并存,可人的一生哪有一帆风顺的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等师兄弟七人今天相聚,说些令人高兴的事!”二师兄褚亮拍拍手,笑道,众人纷纷点头,打破了屋内沉闷的气氛。 大师兄柳升身体有恙,大家也不便打扰,聚会很快就结束,丰一从大师兄院落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怀里揣着大师兄给的几本天斗派基本武学。 大师兄柳升也算是完成了代师传艺了,毕竟这些基础的东西本应该在记名弟子时就应该得到传授的。 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不会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再一点点的传授,所以这交授的任务便交给任务回来的柳升了,但是柳升现在身体抱恙,丰一也不想劳烦大师兄,况且这些都是比较基础的武学招式对丰一来说算不得什么难的,便讨回来自己练了。 一本轻功《追星步》,一套掌法《观星掌》,一套剑法《追星剑法》。 丰一细细想来,这来天斗派不久便得了如此多的武学,虽然有些也属平常,但是也不是大路货色可比的,大派底蕴果真不凡。 丰一心里清楚,习武本身就不是速成的事情,想自己有前面小十年的习武经验,在加上有“元阳紫气功”的帮助,方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从一武功尽失的废人,到如今恢复武功,且有所精进,丰一心里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其他的事情,现在不是自己想就有用的,努力用功才是正途。 …… 时间飞快,又是数天过去了,丰一依旧保持着自己院子,饭堂,紫霄宫,向师傅请教的日子,虽然平淡倒也充实。 “唐叔,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连两盘,饿死我了。”丰一走进饭堂,对着背靠座椅假寐的唐老汉招呼道。 早上练习开阳剑法一时起兴,丰一却是忘记了吃早饭,虽然饭堂是早上卯时至下午酉时都有饭食,但既然错过了早饭时间,丰一干脆推迟到午饭一起吃了,实际上他倒是并非很饿,只是在和唐老汉说笑罢了。 唐老汉睁开眼,笑道:“早知道你小子早上没来,中午肯定会来,给你留着呢!” 这些时日经常来饭堂,倒也和唐老汉混的熟了,交流起来倒也比较随意。 说罢,唐老汉起身去了后厨,片刻身后跟了个客串伙计的记名弟子,手上端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四道药膳,这些记名弟子便是接了对内获取门派贡献的活计。 “怎么样,够你吃的了吧!”四道药膳上桌,唐老汉笑道。 丰一拿起汤匙,尝了口补虚正气粥,竖起大拇指道:“还是唐叔了解我,这手艺不愧是天斗派第一大厨!” 唐老汉哈哈一笑,怕了怕丰一的肩膀,笑道:“就你小子会说话,行了,你慢慢吃,我老唐继续睡我的觉去了!” 丰一摆摆手示意唐老汉随意,不用管自己,便慢慢享用起唐老汉特地给自己留的药膳,在有些饿了的情况下,享受美食,当是让人内心感到愉悦的事情。 “我说是谁,原来是靠着祖上余荫,走后门的游师弟啊!” 福祸双行,祸不单至,就在这时,在丰一耳中一道刺耳的如乱嗡嗡的苍蝇一般讨厌的声音响起。 丰一手中汤匙一顿,摇了摇头,继续吃了起来。 “呦,伙食不错嘛!” “不过以你这个年纪,这个资质,你吃和喂了猪,想必效果也是差不多的吧!” 声音响起,一道身影挡住了丰一眼前的亮光,丰一觉着眼前视线一暗,抬头看去,来人是一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身高七尺,长相倒也算得上英俊,只是飘忽的眼神,外加略薄的嘴唇让丰一觉得此人有当小人的潜质。 第三十七章 比猪强 丰一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男子一眼,开口道:“不知道这位师兄如何称呼!” 这男子昂首挺胸,斜着眼睛看着丰一,一脸傲气的说道:“天璇真人座下弟子樊鱼跃。” 丰一心下冷笑,冷冷道:“原来是樊师兄,不如师弟我请樊师兄吃饭吧!” 樊鱼跃一愣难道自己表现的还是太友好了,还是这家伙是个好赖不分的蠢货,脱口而出道:“什么?” 丰一一双丹凤眼一眯,冷冷道:“我吃剩下的药膳,若是当成泔水喂了猪,的确有些浪费,想必给樊师兄吃了,怎么着也比猪吃了效果更好些!” “小子,你找死!” 这是拐着弯骂自己呢,虽然本来就是来找茬的,但是当真被人当着面骂,心中的怒火还是腾的冒了出来。 樊鱼跃脸上怒气一闪,伸手向丰一抓去。 丰一心下冷笑,这就坐不住了,眼神透着一丝不屑。 樊鱼跃瞧着丰一的眼神,胸中怒火更甚,不禁用了全力。 丰一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身子微侧,便躲过了樊鱼跃这一抓,左掌对着饭桌内力吞吐间猛的一推,饭桌猛的撞在了樊鱼跃腹部。 此时丰一“纯阳心经”已然接近小成,且论内力精纯比之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也丝毫不差,甚至有所胜出。 所以,虽然丰一并未用上全力,但这饭桌撞击这一下可不轻,樊鱼跃差点整个人闭过气去,痛的整个人像煮熟的大虾,蜷缩在地上,涨红了脸,整个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丰一冷着脸,起身离开饭桌,双手轻柔的扶住樊鱼跃,不顾其不适,将其按到自己的座位上,并趁机封住了樊鱼跃身上各处大穴,让其一丝力气也用不上,话也说不出。 “来来,樊师兄,师弟知道你现在不舒服,师弟喂给你吃点,给师兄你吃了的确比当做泔水喂猪强。” 丰一猛的捏住樊鱼跃的下巴,强行撬开嘴巴,不管他的死命挣扎,将剩下的饭菜,灌进了他的嘴里。 “这位师弟,你这样做却是有些过了!” 饭堂的人不多,却也有人站起来说道。 “这位师兄哪里话,我在请樊师兄吃饭呢,怎么就过了呢!” 丰一冷冷一笑道,起身劝说的人只觉着身上一寒,喉咙滚动了两下,还是坐了下来。 将桌上的饭菜一股脑的全部倒在了樊鱼跃嘴里,至于这位樊师兄吃了多少,吃不吃的饱,丰一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松开樊鱼跃的下巴,丰一嫌弃的将沾满了汤汤水水的手在樊师兄额头上头发上蹭了蹭,对着眼皮都没睁一下的唐老汉道:“唐叔,我先回去了,饭钱您自己看着扣!” 丰一先前预存了五百银券放在了饭堂这边,倒是省了一次一结。 唐老汉闭着眼睛,挥了挥手,丰一眯眼一笑,走出了饭堂。 …… “游师兄,游师兄,不好了,天璇真人尚真人,带着弟子上兴师问罪来啦!真人,真人让你过去回话呢!” 小道童清风向丰一的院落跑来,边跑边喊道。 丰一正在院子里练习“观星掌”,闻言收掌问道:“在哪?” 心里不屑的冷笑道,樊鱼跃还真有脸,天璇真人尚封阳也真够可以的,还来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种老套的把戏。 清风气喘吁吁道:“正在真人那里发脾气呢!” 丰一眉头一皱,道:“他凭什么跟师傅发脾气!” 这种同辈弟子之间有点矛盾也实数正常,就算天璇真人尚封阳心中对自己不满,甚至想要过来给自己一个教训,若是扯上自家师傅,对师傅发火那却是有些过了。 小道童清风拍了拍胸口,缓了缓道:“尚真人说游师兄你偷袭了他的弟子樊鱼跃樊师兄,强灌了樊师兄剩饭剩菜,让樊师兄得了个‘比猪强’的绰号,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游师兄你快去看看吧!” 丰一心中嗤笑一声,别的本事没有,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拿手的紧,“比猪强”,嗯,这个绰号倒也合适。 “走去看看!”丰一倒是不怕,怎么说也是樊鱼跃先动的手,自己怕什么。 来到师傅开阳真人的院落,几位师兄中二师兄褚亮也在,正站在师傅开阳真人身旁侍奉,天璇真人尚封阳的弟子来了六人,站在左右两边,中间空出道来。 师傅开阳真人白逸和天璇真人尚封阳正面对着门口,坐在主位上,天璇真人尚封阳脸上余怒未消的样子,一脸阴沉,师傅开阳真人倒是脸色平淡,没有什么表情。 丰一进屋,快步上前两步见礼道:“弟子游天降,见过师傅,见过尚师伯!” 天璇真人尚封阳不待开阳真人白逸说话,便猛的一拍桌子道:“游天降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偷袭同门,辱骂同门,你说你该当何罪?” 丰一不慌不忙,看着站在一旁的天璇真人弟子问道:“请问是哪位师兄向尚师伯说我偷袭他了。”眼睛扫了扫樊鱼跃。 樊鱼跃涨红了脸,站出来道:“正是我说的,你趁我不备偷袭于我,羞辱与我,实在是可恶,可恶至极!” “敢问这位师兄,我为何要偷袭羞辱你呢?”丰一继续问道。 “我说你是走后门方才能拜进我们天斗派,你恼羞成怒之下偷袭我,羞辱我!” “够了!”尚封阳一拍桌子,冷喝道,“其它且不多说,游天降我只问你,你行卑劣偷袭手段,羞辱樊鱼跃樊师兄这事你可承认!” “凡事不讲清楚如何判断对错。” 丰一心中冷笑,若是持天斗律令拜入天斗派的弟子在天斗派招人辱骂欺凌,传出去怕是整个天斗派都颜面扫地,这樊鱼跃不清楚,敢拿出来说,尚封阳这样的天斗派真人却决不能宣之于口,这是要落人口实的。 “放肆!”尚封阳再次一拍桌子,脸色难看的喝道。 丰一慢悠悠的又道:“况且就凭这位师兄怕是还不值得我偷袭!” “狂妄!”天璇真人尚封阳是真的怒了,樊鱼跃虽然在自己的弟子中水品般,但入天斗派修行至今已有十一二年,拜在自己座下也有四五年了,却被一个刚刚拜入天斗派不足一月的大龄弟子小视,尚封阳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这是在嘲讽自己教弟子的水平差? “有没有偷袭这位师兄自己心里清楚,当时又并非没有其他师兄在场,况且还是这位师兄先动的手!”丰一面色不变,对尚封阳的呵斥毫不在意。 “没有师傅,就是这小子趁我不备偷袭的我。”樊鱼跃看着师傅尚封阳冷冷的盯着自己,连忙辩解道。 尚封阳想了想,倒是相信自己这弟子应当没有胆量欺骗自己,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开阳真人白逸问道:“白师弟,这小子是你门下弟子,你说该怎么办!” 开阳真人白逸端起茶盏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道:“就让天降和你这弟子比上一场吧,是否需要偷袭岂不是一目了然!” 尚封阳一愣,倒是没想到开阳真人会做出如此提议,接着脸色一沉,开什么玩笑,你这弟子刚刚入门不足一个月你就敢让他对我门下弟子发起挑战?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好,既然白师弟这样说便按照白师弟的提议来吧!”尚封阳脸色阴沉,看了看樊鱼跃道:“鱼跃,你出手可轻点,切不可伤了你游师弟的性命!” 丰一眼神一冷,这尚封阳言外之意便是只要不打死其他都好说,倒也不是个心善的家伙。 “是,师傅,弟子一定注意,不会伤了他性命的!”樊鱼跃也是一脸兴奋,他认为自己之所以在饭堂会栽在丰一手里全是自己疏忽大意所造成的,自己认真起来这种刚入门的货色还不是任自己拿捏,他已经在心里想象着自己是如何将羞辱自己的小子打的哭爹喊娘了。 “就在这大堂里比试吧!”开阳真人白逸心中有数,虽然自己这弟子拜师时间颇短,但是天资机缘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这樊鱼跃还真不是自己这弟子的对手。 开阳真人白逸挥挥手,让众弟子将大厅内的东西撤走,将大厅空了出来作为比试场地。 丰一与樊鱼跃两人站定,樊鱼跃故作大方道:“游师弟你现在认输的话还来得及,只要你乖乖的向师兄我磕头认错,师兄我就不计较你偷袭的事情了!” 丰一冷冷的看着他,吐出两个字来:“白痴!” 樊鱼跃脸色顿时一变,脸颊通红,怒喝一声:“找死!”不再多言,一掌向丰一胸口劈去,气势汹汹倒是有几分吓人。 然而,对丰一来说这一掌不过虚有其表罢了,用来吓唬吓唬普通人还行,在自己眼中其全身上下皆是破绽。 而且内力既成,学习天下任何武功都是俯首可拾,几门天斗派的武学虽然获得时间不长,但是皆已纯熟,用来对敌,却是毫无问题。 丰一脚下不动,微微侧身便让这来势汹汹的一掌,任其贴着衣服划过,左手成拳猛的一拳轰出,正中樊鱼跃腹部。 第三十八章 小白来袭 丰一这一拳,只是单纯的,未使用任何内力的一拳。 然而以丰一现如今的劲力,樊鱼跃蜷缩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张脸涨的通红,嘴角有些许鲜血流出。 “哼!”天璇真人尚封阳先是一愣,接着脸色阴沉,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他只觉着自己这张老脸快被丢尽了。 天璇真人尚封阳门下弟子面面相觑,连忙架起樊鱼跃快步离开。 “七师弟,可以啊,你这是深藏不露啊!”二师兄褚亮一脸惊讶,上下打量了丰一一眼笑道。 “二师兄过誉了,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丰一神色平静道,他真不觉得胜过樊鱼跃这种货色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师傅!”丰一又对着开阳真人行礼道。 “嗯,没事就都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开阳真人白逸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般,丰一这些天经常过来,他自己知晓自己这弟子的本事,否则也不会主动提出比试的事情了。 “师傅,弟子想要到任务堂接取对外任务,还请师傅允许!”丰一开口道。 丰一清楚,一味的龟缩苦练效果是有限的,就如那樊鱼跃一般,本来以他的身手本不应该如此轻易的为自己所败,但是其在天斗派生活的太安逸了,怕是与人真正的交手次数实在有限,所有才会如此轻易的为自己所败。 且不说其内力身手弱于自己,即便是其内力身手高过自己,丰一相信,生死相搏之下,死的肯定是樊鱼跃而不是自己。 真正的强者,只有的不断的经历风吹雨打,江湖的历练,才能更快的成长起来。 开阳真人白逸看了丰一一眼,略微思索了一番,道:“也好,你拿着这块令牌去任务堂备案即可,用完还回来。”说完从怀中掏出了天斗派真人用的金色令牌,上书开阳,白逸,四字。 丰接过令牌拱手告退,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师傅开阳真人会不同意,现在如愿以偿,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 “张师叔,今天有新增的丁级任务吗?” 丰一一大早,便来到了任务堂,他之前已经在任务堂做了备案,已经可以接任务了,虽然现在只是丁级任务。 天斗派有意锻炼门派弟子,门派内的采买,送信等事情都分派到了任务堂,一般任务堂会将这些任务列为丁级或者丙级任务。 但是丰一却不太想接这种跑腿的任务,这种任务对自己来说不但收益低,而且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丰一虽然已经在任务堂备了案,却至今一个任务也没出,任务堂每天早上都会有新的任务,所以丰一早早的来了,想碰碰运气,接个自己想做的任务。 这任务堂的管事姓张,是和天斗派七位真人一个辈分的人,长的高高瘦瘦,一张蜡黄色的长脸,长相虽然不佳,却是一副好脾气,说话不急不缓,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这张管事看着丰一进门心下一乐,心中对这刚入门不过月余,便能让师傅同意其接外门任务的小子心生喜欢,看着丰一呵呵一笑道:“对其他人来说有任务做就不错了,就你小子还整天的挑三拣四,事情最多。” 丰一听的一阵汗颜,的确对于普通弟子来说,能接到任务即可,很少有人像自己这般挑三拣四的,但是嘴上却笑道:“这不是还要请张师叔多多关照么。” 张管事白了丰一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任务条文扔了出来,道:“就你小子会说话,呐,这是今天最新的任务了,你要是不接,也就只有些送信采买的任务了。” 丰一心下一乐,看来真的有不错的任务,这声张师叔没白叫,连忙接过条文,细看下来,却是一份虎威镖局护镖的任务。 丰一心下好奇,这护镖任务可比采买,送信危险的多,怎么却只是丁级任务,当下开口问道:“师叔,这份护镖的任务怎么才是丁级任务?” 张管事笑道:“按正常道理来说这个评级是低了点,通常护镖的任务最低也得是丙级任务,便是乙级,甲级也是有的,但是这次护镖的虎威镖局便在我们太和山下,属于挂靠我天斗派的下属势力,虎威镖局的总镖头杨凯,本就是出身我们天斗派的记名弟子。” “这次护镖的名额实际上就是虎威镖局总镖头杨凯送过来给我们天斗派弟子历练用的,他们镖局并不缺护镖的镖师,而且这趟镖都不用出我们均州,风险很低,所以任务堂才给了一个丁级的任务等级。” 丰一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心下明了,这和天斗派会将采买,送信等任务编入任务堂一样,隶属天斗派的下属势力也会将一些事情送入任务堂,作为天斗派弟子历练的所用,也算是表明一份心意,这虎威镖局送来的护镖任务便是如此。 丰一在任务条文下方按下手印,签上名字,领了块黑色木令,上面写着丁字,对张管事开口道:“谢谢张师叔!” 张管事心下一乐,脸上带笑的挥挥手道:“你小子少来这一套,赶快滚蛋,别打扰我干活。” 丰一也不以为意,乐呵呵的转身离开了,这趟护镖任务,要求在明天早上卯时三刻,至太和山下,房县县城,虎威镖局门口集合。 房县县城,距天斗派不过二十多里的路程,以丰一现在的脚程用不了半个时辰便可到达,便是明天早晨出发也来得及,丰一倒也不急着赶路。 丰一顺着阶梯,例行公事一般,前往“紫霄宫”,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每天都会来此一观,虽然每次都无甚收获,却还是依然不肯放弃,乐此不疲,天天都来。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省得打扰到了别人,或者别人打扰到了自己。 反正以现在丰一的目力,倒也不拘坐在哪里,反正不会影响到他的观察。 丰一坐定,将视线移至“紫霄宫”三字牌匾上,那股朦胧的感觉再次升起,又是一番较劲,丰一无奈的收回了视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依然不见有什么收获,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起身回去。 “游师弟!”一声脆生生的叫唤,在丰一身后响起。 丰一扭头一看,却是自家师傅开阳真人白逸的千金,白玉白师姐。 丰一心下一愣,自从上次紫霄宫前说过几句话,气走白玉走后,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丰一笑着招呼道:“白师姐真巧啊!” 白玉看着对方一脸微笑心下欢喜,却白了他一眼道:“巧什么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丰一尴尬的一笑,这白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爽,摸了摸鼻子,开口问道:“不知白师姐找我有何见教?” 白玉在丰一身旁坐下,板起脸来道:“见教你个头啦,见教,和我说话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整的那么客套干什么,你我有那么生分吗?” 丰一倒是一愣,心道这白师姐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几天不见如此“剽悍”了,“你我有那么生分吗?”,小姑娘,自信点,把“吗”字去掉好么。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白玉却不管丰一什么反应,心里怎么想,反正她今天主动找来已经是豁出去了。 当初,在紫霄宫前离开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再也不理这个人了,可今天却借着借口找了过来,或许没有别人知道,自己心里也反复的为自己寻找借口,反复告诉自己,自己不是想过来找他,不是想来看他。 丰一听白玉这话,倒是有些迷糊了,心下想到,要说真应该道歉也应该自己道歉吧,毕竟当初是自己故意躲着她的,还把她气走了,怎么她还向我道歉。 想到这儿,丰一不由的开口问道:“白师姐你道什么歉啊,要道歉也是应该我道歉吧。” 白玉听着眼睛一亮,问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你应该向我道歉。” 丰一心中暗骂自己多嘴,为什么要带出后半句话,不过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我故意躲着你惹你生气了,想来我是应该道歉的。” 白玉一听,心下乐了,脸上却假装生气,一把抓住丰一的耳朵,轻拧道:“好啊,就知道你是故意,什么叫想来应该道歉,而是就应该道歉!” 丰一却是没料到自己这白师姐会上手,但觉着耳朵上一阵柔软冰冰凉的触感,加上两人离的颇近,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不知怎么回事,丰一脸颊不禁有些泛红,便是心跳都快了两拍。 “师姐你先放开,我道歉,我道歉就是了!”这种感觉让丰一有些触不及防,连忙开口道。 “哼!”白玉见丰一脸颊微红,两人之间的距离颇近,便是相互之间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却也发现有些不妥,连忙放下手来,脸颊也微微泛红,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输人不输阵不是,对着丰一发出一声示威性的娇哼 第三十九章 虎威镖局 丰一暗自挠头,从小到大这样的经历委实不多,但想来道歉应该是没错的,便起身讨饶道:“白师姐,我错了!” 白玉心中窃喜,上下打量一番丰一,笑道:“下次还敢不敢了!”说着示威性的,活动活动白嫩嫩的手指。 丰一哪还不知道她的意思,生怕她再拧自己的耳朵,倒是不疼,但是丰一心里仍然发毛,连忙道:“不敢了,不敢了!” 白玉笑盈盈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拍拍身旁的位置道:“坐吧!” 丰一无奈只得在其身旁坐下。 白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正色道:“我要和你道歉,却是应为樊鱼跃找你的麻烦和我有关。” 丰一心下一愣,不由惊疑的向白玉看去。 虽然奇怪这樊鱼跃,到底为何会找自己麻烦,也有些许猜测,不过还真的没往自己这白师姐身上去想。 白玉看着丰一这惊疑的眼神,不禁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想什么呢,不是我叫他去找你麻烦的。” 丰一心下更加疑惑了,搞得自己一头雾水,既然不是你叫他找我麻烦的,那你道的是哪门子的歉? “上次生你气离开后,我心情一直不好。” 说道这里白玉稍作犹豫,回过神来继续道:“不知道西门师兄从哪里知道和你有关,便找了樊鱼跃想要教训你一番,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反而教训了樊鱼跃一番,更是在尚师伯面前光明正大打败了樊鱼跃,应为这事尚师伯对樊鱼跃很失望,狠狠的训斥责罚了樊鱼跃一番,樊鱼跃找西门师兄诉苦,被我听到了,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找你向你道歉来着。” 小姑娘满脸歉意,至于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和西门师兄狠狠吵了一架的事情却丝毫未提。 丰一听完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心想,好你个西门轩,上次“紫霄宫”前的一掌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没想到你还变本加厉上了,迟早要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但是对白玉,丰一心下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真要是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有自己的责任,但是丰一还是开口笑道:“既然师姐要道歉便道吧,师弟我听着呢。” 白玉在丰一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其嘴角含笑,目光狭促,便知道对方这是在打趣自己呢,恨恨的在丰一的胳臂上拧了一下,道:“哼,你刚才道歉的话我没听到,正好两下相抵啦!” 说完,也不管丰一是何反应,起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丰一看着白玉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白师姐的变化来的太快,真的让人触不及防啊。 但是这种感觉丰一倒是并不讨厌,嗯,甚至有些欢喜。 丰一再次抬头看了看“紫霄宫”三字牌匾,无奈的摇了摇头,许是自己机缘不够,这也不能强求。 …… 虎威镖局,房县县城第一镖局,其总镖头杨凯更是房县有名的高手,一手“开山刀法”威震平山县,走镖二十余年来,从未有过失手,是虎威镖局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丰一走入房县县城,小城不大,许是时间还早,又不逢集,街道上倒也没有多少行人,显得有些冷清。 按照任务堂任务条文上所规定,丰一需要在早上卯时三刻,至太和山下,房县县城,虎威镖局门口集合 这虎威镖局在房县,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倒是好找的很,老远便可看见两根两丈来高的旗杆,两根旗杆上分别挂着一面黑色旗帜,其中一面黑旗上锈着一只栩栩如生,张嘴咆哮的猛虎,另一面黑旗上绣着“虎威镖局”四个铁画银钩,遒劲有力的金色大字。 待丰一走近一些,以他此时的目力可以看到镖局门口已经前后有序的停好了十来辆马车。 每辆马车旁都站着一名车夫个人,有些马车上已经装上了四只漆了油漆的棕色木箱,门口不时还有力夫抬着箱子往空余的马车上装。 至于这木箱中装了些什么,丰一便不甚清楚了,他今天来也只是混了一份镖师的银钱,却也不打算多问。 待丰一在镖局门口站定时,从镖局中走出一腰挂长刀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容貌端正,面色和蔼,上下打量了一眼丰一,看到其挂在腰间的写着“丁”字的任务堂黑色木令时,脸上挂起笑容,笑着上前招呼道:“在下虎威镖局林长威,不知天斗派少侠如何称呼。” 丰一抱拳道:“少侠不敢当,小子游天降,接了任务堂任务而来!” 林长威听丰一言语间颇为谦逊,丝毫不见有些大派弟子的飞扬跋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些,道:“既是天斗派高足,当得起一声少侠,游少侠就别谦虚啦,我们总镖头先前有吩咐,少侠来了不必通报,直接进去找他就是,这会总镖头正和大掌柜核对镖物呢。” 丰一道:“既然总镖头有事情要忙,此时进去是否打扰了?” 林长威笑道:“真要论起来,都不是外人,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走,我领少侠进去。”说完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在前面领路。 既然林长威这般说了,丰一也不再客套,稍稍落后林长威半步,跟在其身后向镖局内走去。 虎威镖局内空间极大,院子中间是一占地面积颇广的演武场,上面摆放着石锁木桩等一系列练功的家什,许是今天出镖,此时演武场上倒是没有人在练功。 绕过演武场,中间中堂大开,门口站着两名男子,左侧男子年纪四十些许的样子,身穿锦袍,体态富贵,面容却也和蔼可亲,一双手白胖细腻,看上去倒不像练家子。 右侧男子看上去五十出头,发须已有大半斑白,身高七尺有余,虎背熊腰,身穿紧身藏青色劲装,身后背着长刀,长相粗犷,双目含煞,一双手似蒲扇一般,看上去苍劲有力。 在丰一打量二人的同时,二人也发现了丰一,待看到其腰间天斗派任务堂的令牌时,心下自然明白了丰一是接了此次行镖任务的天斗派弟子。 林长威见二人目光看来,笑道:“大掌柜,总镖头,我身边这位,便是接了此次行镖任务的天斗派弟子,游天降,游少侠。” “人,我是带到了,前面还有些事情,我得去盯一下,我就先过去了。”说完对着二人和丰一抱了抱拳,转身去了前院。 从离开的林长威身上收回目光,不待二人先开口,丰一便抱拳行礼道:“小子游天降,见过大掌柜,见过总镖头!” 虎威镖局总镖头杨凯性格倒是豪爽,而且其出身天斗派,见到同为天斗派弟子的丰一倒是心生欢喜,爽朗一笑道:“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客气的,天降可有幸拜得哪位真人为师?” 丰一道:“家师开阳真人,晚辈于家师座下位列第七。” “原来是白真人高足,果然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在下林安,愧领虎威镖局大掌柜一职!”此时体态富贵的中年男子接过话茬,拱手见礼,开口笑道。 总镖头杨凯脸上讶然之色一闪而过,脸上笑意更浓,道:“白师兄择徒可是出了名的严格,这些年,能有幸拜在白师兄座下的弟子可是不多。” “而且以天降你这般年纪,白师兄便允许你外出历练,却是比我当年不知强了多少,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大掌柜林安也是一脸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丰一心下汗颜,看来天斗派内门弟子的身份,在虎威镖局众人心中分量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 自己虽然算得上年少,可这英雄二字又从何而来,自己却不论如何算不上英雄的,况且自己从落崖醒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做一个英雄。 丰一连忙苦笑道:“大掌柜,总镖头,过誉了,小子不过是江湖末进罢了,实在当不得二位抬爱。” 大掌柜林安暗自点头,年少不骄,实在难的,心下交好的心思更重了些。 总镖头杨凯心下也是十分满意,自己虽然也是出身天斗派,可说道底也只是个天斗派记名弟子,就是在天斗派时,也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况且自己早已下山,另立基业。 虽然靠着以前的情分,若是有幸见到天斗派诸位真人,倒也能够凭着以前的情分,厚颜叫上声师兄。 可是比起丰一这样的内门弟子,怎么说都是差了许多。 要知道一般的内门弟子,即便是将来不能继承各脉真人的衣钵,但是若是有心,在天斗派内部混个执事或是掌事,那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若是有心,争取到天斗派外派的机会,被派到外面,那也是一方主事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却是比他这样的镖局镖头来的强得多,若是今天来的是天斗派其他内门弟子,即便他们不给自己二人面子,自己二人也得生生受着,毕竟虎威镖局还挂着天斗派附属势力的名号,自己与天斗派内门弟子,地位上实际是有着本质区别。 第四十章 白首思归人 就在这时,林长威快步走来,抱拳对着林安,杨凯道:“大掌柜的,总镖头,前面镖物人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大掌柜林安和总镖头杨凯对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总镖头杨凯哈哈大笑道:“好,既然都准备妥当了,我们便去看看。” 又对着丰一开口道:“天降你跟在我身后就行了!” 丰一点了点头,抱拳道:“一切听总镖头安排!” 总镖头杨凯满意的点了点头,和大掌柜林安并排先行。 大掌柜林安和总镖头杨凯先行,丰一和林长威走在了二人身后。 几人速度不慢,片刻便到了镖局门口,丰一仔细一数,镖局门口共有镖车一十三辆。 但见这一十三辆镖车上货物整齐排列,每辆马车上,四周都插着虎威镖局的小旗,和写着“杨”字的小旗,每辆镖车旁除了车夫,左右还各配有四名带刀的趟子手。 总镖头杨凯四处巡视了一番,不时伸手摸摸探探,见没有什么疏漏,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大掌柜林安开口道:“大掌柜有什么要交代的?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情,杨某就要带着兄弟们出发了。” 大掌柜林安面带微笑,拱手道:“此行拜托杨总镖头了,劳烦杨大哥了。”又对着所有在场的趟子手拱手道:“辛苦各位虎威镖局的兄弟们了!” “大掌柜客气!”许是这种场面经常有,虎威镖局的众人,倒是回答的整齐划一,昂首挺胸,看上去颇有几分气势。 林长威见状挥了挥手,有人从院内牵出了三匹马来,总镖头杨凯对着丰一笑问道:“天降,会骑马吗?” 见丰一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天降你选一匹和我押后,长威选一匹在前面领队!” 丰一也不推迟,三匹马都是普通的马匹,也没有多少好坏之分,丰一便顺手牵了手边最近的那匹。 总镖头杨凯随后也顺手牵了一匹,林长威倒是没得选,便牵了最后一匹。 对丰一来说,身在北地,骑马实在算不得难事,翻身上马,打马跟着总镖头杨凯走到车队最后方,等林长威走到镖队最前方,总镖头杨凯运足气息,大喊一声,“出发!” 整个镖队应声缓缓的动了起来。 …… 走镖这种事情,丰一倒是也多有听说,经常也会听到些精彩逸事,但真的跟着走镖却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经历。 镖队车辆拉着货物,速度并不快,两旁的趟子手皆是步行,若是走累了,可以坐到车夫身旁或者车尾休息,每隔一段时间,总镖头杨凯也会安排镖队停下休息,恢复人力马力。 每到夜晚,若是赶上客栈还好,能住店休息,若是野外,镖队只能围成一圈,露宿郊外,由趟子手三五成群轮流守夜。 总的来说,镖队速度有限,丰一和总镖头押后,速度自然也是有限。 听闻到底是听闻,真正参与进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起初丰一倒还觉着新鲜,休息吃饭时,听着这些走镖的趟子手,天南地北的胡扯一通,听着倒也新鲜有趣。 然而连续赶了八天的路,大家都已经多少有了些倦意,连闲扯的兴趣都没有了,每天又重复着基本一样的事情,一路上风平浪静,毫无波澜,丰一倒是觉得有些无趣的紧。 所幸而今已经赶了八天的路,离目的地黄州却是不远了。 “走了,走了!” 在林长威的叫嚷中,修整了半个时辰的镖队慢慢的移动起来。 丰一翻身上马,整个人显得有些松散,和总镖头杨凯两人,慢慢的吊在镖队后方。 总镖头杨凯扫了眼丰一,见其兴致不高,以其行镖几十年的经验,对丰一这样的新人,出现这样的状态,心里自然有数,开口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走镖也就这么回事,有些失望?”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丰一倒也没什么好避讳,点了点头道:“倒是感觉有些无趣。” 总镖头杨凯哈哈一笑,道:“走镖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这样平平淡淡,平淡单调的走镖日子,才是我们这些走镖人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对我们走镖人来说能够平平安安将镖送到,那便是我们最开心的事情了,那便是好日子。” 丰一想了想,的确,这些镖师、趟子手,也不过是为了挣份银钱,用来养家糊口罢了,这般平淡无味的走镖,怕才是众人希望看到的,走镖可不比其他,要是路上出现点什么波折,可是会死人的。 想到这,丰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道:“倒是天降想差了。” 总镖头杨凯哈哈一乐道:“这倒是不怪你,有几个初入江湖的年轻人,不想着过过那刀光剑影,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的江湖日子,若是一心只想守着平淡日子,还出来走什么江湖啊!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丰一想想也是,江湖或许正是因为那样的五彩斑斓,多彩多姿,才会吸引数不清的人奋不顾身的闯进来吧。 总镖头杨凯接着叹了口气又道:“不服老不行啊,有时候,倒是挺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你们还有闯劲,还有一腔热血,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却是没有那力气折腾喽。” “有的时候啊,我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金盆洗手,退出这江湖,回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过两天平常日子。” 丰一稍稍有些诧异,没想到精气十足,豪迈爽气的总镖头杨凯会有这样的想法。 丰一侧身看了看总镖头杨凯,此时的总镖头杨凯,面带倦色,落寞的眼神,消退的锐气,发须中的点点斑白是如此的清晰,饱经风霜的面庞沟壑也是那么明显,与往昔豪迈威猛完全不同,这还是丰一与其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总镖头杨凯老了。 丰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这样一位老人,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岁月催人老,白首思归人! 好在这伤感的气氛并未持续多长时间,总镖头杨凯回过神来,爽朗一笑,又恢复了往昔的气势,拍了怕脑袋笑道:“你看这人老了废话就是多,脑袋也是糊涂了,和你这正当年的少年郎扯起这等丧人心气的话来,实在是个十足的老糊涂!” “减速靠边慢行!” 前面的林长威忽然喊道。 丰一一愣,看了总镖头杨凯一眼,总镖头杨凯神情严肃道:“你跟在后面,我到前面看看!”说罢不待丰一回话,策马向镖队前方赶去。 车队慢慢降下了速度,丰一目视前方,以他的目力,可见车队正对面,正有两人沿着官道策马疾奔而来。 两人骑马的速度好快,带起阵阵烟尘,似两条土龙,疾驰而来,车队旁边的趟子手,下意识的往官道边上靠拢,让出道路。 “驾,驾~” 许是两人有什么急事,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已映入镖队众人眼帘,两人年纪看上去都不小了,须发皆白,然虎背熊腰,气势威猛,飞速的向镖队靠近,镖队众人心中不由有些紧张。 总镖头杨凯抬手止住车队,镖队缓缓的停了下来。 “驾驾~” 迎面而来的两人,扫了车队一眼,未做丝毫停留,目无表情,带着一阵疾风呼啸而过。 镖队的众人见两人呼啸而过,虽然劈头盖脸的落了一身尘土,心下却不由一松,不是来找麻烦的便好。 “继续前行!” 待两人越过镖队,林长威松了口气,一声大喝,车队缓缓行动起来,总镖头杨凯打马返回镖队后面。 “怎么样?” 总镖头杨凯来到丰一身旁,开口问道。 丰一先是一愣,心下一转,回过神来,知道总镖头问的是什么,开口道:“是高手,不可小觑!” “嗯,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气势如猛虎下山,虎背熊腰,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隆起,握着缰绳的手雄劲有力,实不可小觑!”总镖头杨凯点头附和道。 “嗯,不过天降却没看出来两人的来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高手!” 丰一自知自身行走江湖时日还短,却是没能认出这两人是何路数,对总镖头杨凯开口道。 总镖头杨凯也摇了摇头,道:“马速太快,对方身上也没有标志性的东西,或者是有但是我没来得及注意到,却是分辨不出是哪家的高手!” “嗯?” 总镖头杨凯话音刚落,丰一一声惊疑,脸色一变,勒马回转,总镖头杨凯奇怪的看了丰一一眼,往回望去,但见远处两人策马飞速靠近,总镖头杨凯定睛一瞧,脸色也不由的一变,回首喝到,“停下!” 镖队人马还未发现异常,虽然对于总镖头杨凯的命令稍感奇怪,然,出于总镖头杨凯多年来累积的威信,镖队还是缓缓停了下来。 来的好快! “吁~” 不过片刻便,两人便来到了丰一,总镖头杨凯二人面前,于两人面前长喝一声,勒马停住。 第四十一章 弥勒大成教 策马飞驰而来,停在总镖头杨凯和丰一面前的,正是之前从车队身边过去的两个老头。 镖队众人此时方才明白总镖头杨凯,为什么又让镖队停下来,这两个老头去而复返,来势汹汹,怕是来者不善啊! 两个老头停下马来,不待镖队的人上前搭话,两个老头其中一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左眼角拖至耳后,仅是差一点就伤到了左眼变成了“独眼龙”。 这老头嘎嘎怪笑道:“侬老怪,你瞧瞧,这些小狗崽子倒是机警的很!”他这一笑,脸色的伤疤似一条扭动的蜈蚣一般,看上去倒是显得格外狰狞。 这疤脸老怪身边,被称作侬老怪的老头发须皆白,容貌苍老,但是一双眼眸精光闪烁,说话中气十足,冷哼一声道:“机警有个屁用,就这群废物,还能翻天了不成!”言语间完全不将眼前镖队的一行人放在眼中。 镖队众人听言尽皆变色,然,镖队主事的乃总镖头杨凯,总镖头不发话,众人皆不可轻举妄动。 那疤脸老头闻言再次发出“嘎嘎”怪笑,无视镖局众人的脸上的不岔,神色间尽显乖张得意。 总镖头杨凯心中,虽然对两人的言语颇为不满,但是行镖之人讲究,说话带笑三分,有理谦让三分,饮酒不过三分,是为“三分保平安”,又谓,镖局这行当是江湖朋友给面子,赏口饭吃,轻易是不会得罪人的。 是以,总镖头杨凯压下心中怒火,翻身下马,面带微笑抱拳见礼道:“虎威镖局总镖头杨凯,见过两位前辈!”接着抬头又道:“不知两位前辈来此所谓何事,可是有什么需要晚辈帮忙的地方?” 侬姓老头冷哼一声,眼睛斜视总镖头杨凯,道:“老夫眼睛还不瞎,也识得几个大字,虎威镖局,哼!” “嘎嘎,不过是天斗派养的一条狗罢了,倒也装起人来了!”疤脸老怪嘎嘎怪叫着,开口笑道。 镖队众人脸色越发难看,这两老怪怕是真的来着不善,难以善了了。 总镖头杨凯强忍着心中不快,然脸上笑意却已尽数收敛,开口道:“还请老人家慎言,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等还急着赶路,便不奉陪了。” 疤脸老怪嘎嘎怪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然后猛然收住笑容,开口呵斥道:“慎言,笑话,我‘弥勒大成圣教’的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天斗派门下的走狗来管了。” “哼,想‘蒙氏三杰’,在均州天斗派眼皮子底下,连杀了天斗派十二名弟子,天斗派又能拿‘蒙氏三杰’如何?” “如今,老夫二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欲效仿‘蒙氏三杰’,将天斗派的面皮扯下来踩上两脚,以报当年天斗派羞辱之恨。” “老夫二人运气倒是不错,刚要去均州,便在路上碰到了天斗派养的一条狗,那就先拿你们这些狗仔子练练手,给老夫的铁拳见见血!” 话音刚落,疤脸老怪猛的自马背上扑击而出,挥拳向总镖头杨凯攻来。 对方来势汹汹,惊的马匹嘶叫着连连后撤。 总镖头杨凯听到对方说起“弥勒大成圣教”,脸色便是大变,心知不好,也不敢再心存侥幸,希望能够善了,脚下一蹬后撤数丈,抽刀应敌。 这“弥勒大成圣教”,是疤脸老怪这样的教众口中的称呼,实称“弥勒大成教”。 这“弥勒大成教”,原为数十年前,南朝第一魔教,打着“释迦佛衰谢,弥勒佛当持世”的口号行走世间,传播范围极广。 其实力之强,在南朝仁宗时期,风头无两,一时盖过了天下其它各派,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大教派。 也正因为其实力过于强大,影响范围十分广阔,“弥勒大成教”当时的教主王则,居然有推翻南朝朝廷,造反称帝的想法。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弥勒大成教”教主王则,一面广招信徒,积蓄钱粮,一面暗中积蓄力量,招兵买马。 但是,南朝皇帝手中的“皇城司”到底不是吃素的,“弥勒大成教”教主王则广招信徒,暗中招兵买马,密谋造反的事情很快便被“皇城司”暗探探得,秘密上报朝廷。 当时的南朝仁宗皇帝,一面调兵遣将,一面派人秘密联络江湖各大派,让各大派人员佐以官兵,对王则的弥勒大成教进行围剿。 各大派因为各式原因纷纷参战,其中,天斗派因为“皇城司”总掌司黄权,手持“天斗律令”找上天斗派,而不得不第一个响应朝廷诏令。 “弥勒大成教”教主王则也是消息灵通之辈,朝廷这边调兵遣将,秘密联络各大派,他便已经得知,见事情已经隐瞒不住,“弥勒大成教”教主王则,悍然吹响了造反的号角,一路攻城拔寨,连下十数州府,直到遇到了朝廷和各大派主力,方才止住脚步。 此战鏖战良久,最终以朝廷及各大派攻破“弥勒大成教”总坛,大获全胜而结束。 野心勃勃的“弥勒大成教”教主王则,当场战死,副教主张峦死于天斗派第十二代掌教之手,左右护法卜吉、胡永儿也皆尽战死,“弥勒大成教”就此衰败。 若是如此,即便是天斗派第一个响应朝廷的江湖大派,只怕类似“蒙氏三凶”,疤脸老怪、侬老怪这样的“弥勒大成教”的余孽也未必会专门跑到均州来对天斗派弟子下手,落天斗派脸面。 却是当初“弥勒大成教”教主王则造反失败,“弥勒大成教”虽然损失惨重,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残余势力在新教主黄师宓的带领下归附于广源州侬氏,并成功挑唆侬氏家主侬智高造反起事。 起事之后,侬氏所建立的“天南朝”迅速占领了南朝东南十数州府,“弥勒大成教”成为侬氏的“天南朝”国教。 “弥勒大成教”新教主黄师宓,一来,为报江湖各大派,当初帮助南朝朝廷,对“弥勒大成教”的围剿之恨,二来,为了稳固自身,在教中的教主地位,对“天南朝”境内的各大派所属势力,展开了报复。 “弥勒大成教”前任教主王则,是死于朝廷之手自不用说,现在都在造南朝朝阳的反了,自然也算是对朝廷展开了报复,但是副教主张峦,却是死于天斗派十二代掌教之手,天斗派又是当初第一个响应南朝仁宗皇帝诏令的,此时有机会报仇,天斗派自然也就成了“弥勒大成教”的重点打击对象,东南十数州府的天斗派所属势力,基本上为黄师宓剿灭一空。 天斗派所属势力被围剿一空的消息传回,天斗派上下无不愤慨。 这口气,天斗派自然不能就这般咽下,天斗派掌教亲自游说江湖各大派,配合南朝朝廷对侬氏进行疯狂反扑,侬氏节节败退,最后建立的“天南朝”为官府所攻灭。 侬氏家主侬智高身死异乡,“弥勒大成教”教主黄师宓为天斗派十二代掌教亲手斩杀,并将其悬尸城头,以示惩戒。 且不说当初天斗派是第一个响应南朝诏令的江湖大派,也不说“弥勒大成教”前任副教主张峦是死于天斗派十二代掌教之手。 但是,此时的“弥勒大成教”现任教主黄师宓还是死于天斗派之手,并且死后还被天斗派悬尸城头警示他人,死后也不得安宁,如此羞辱性的举动,可谓是彻底点燃了“弥勒大成教”余众的怒火。 这新仇加旧恨,虽然此后的“弥勒大成教”再也没能凝成一股,而是成了一盘散沙,但是和天斗派不死不休的仇恨却结下了,凡自认为是“弥勒大成教”的人见了天斗派的人,无不想要杀之而后快。 甚至是有“蒙氏三杰”,侬老怪,疤脸老怪这样,到天斗派眼皮子底下挑衅的“弥勒大成教”余孽。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侬老怪看了一眼抽刀迎向疤脸老怪的总镖头杨凯,面带不屑冷哼道。 丰一见疤脸老怪铺一出手,便将右手搭在了剑柄之上,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随时准备出手。 镖局其他人手,见疤脸老怪一出手,纷纷抽出兵刃,动作整齐划一,护在镖车周围,神色凝重的看向场中交手的总镖头杨凯,和疤脸老怪二人,却未胡乱出手。 此时林长威也打马前来,神色凝重的盯着侬老怪,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戒备。 “金环铁臂拳!” “当”的一声脆响,总镖头杨凯一刀劈在疤脸老怪手臂上,自己却连退三步,神色凝重道。 “嘎嘎嘎嘎,倒是还有几分见识!”疤脸老怪怪笑一声,双臂交叉,上身衣衫鼓动,然后双臂撑开,身体猛的一震,“嘭”的一声爆响,上身衣衫爆裂开来,本应苍老松弛的身体,肌肉虬结,布满了交错的伤疤,两条粗壮的手臂上套着明晃晃的金环,包裹了半条小臂,仔细一数,两条手臂各有金环九枚。 总镖头杨凯脸色难看,心道糟糕,却是遇到了硬茬。 四十二章 金环铁臂拳 现如今,年轻一辈的天斗派弟子,或许不知这“金环铁臂拳”,但是自己当初虽然还年轻,但是到底是经历过当初那场乱战的。 这“金环铁臂拳”乃“弥勒大成教”护法神功之一,乃至刚拳法,威猛无铸,当初“弥勒大成教”的左护法卜吉,便是凭借此功在战场上勇不可挡,击杀了众多朝廷官兵及各大派弟子,其中便有不少自己认识天斗派同门。 这疤脸老怪能习得如此神功,只怕自己一行危险了。 “不用管我,你们快走!”总镖头杨凯面色发狠,大声吼道,声音里透着的决绝与焦急。 此时也顾不上其它的了,总镖头杨凯只希望能够牺牲自己,让镖局众人能逃一个是一个,总比全军覆没的强。 虎威镖局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有些人倒是有些意动。 “嘎嘎嘎嘎,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有心情管别人死活,当真是可笑!”疤脸老怪阴阳怪气,嘎嘎怪笑道,双臂交击,金环碰撞间,火花四溅,发出阵阵脆响。 林长威和总镖头杨凯配合多年,深知总镖头杨凯的脾性,若非万不得已,总镖头杨凯是不会放弃镖物,留下自己断后,让大家逃走的。 “还不快走!”林长威脸色难看,猛然喝道,他清楚今天怕是碰到了难以解决的硬茬,总镖头杨凯如此说话怕是已经报了死志。 镖局众人除了本身意动逃跑的,即便不欲逃走的知道自己在此怕是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惹得总镖头分心,干脆一咬牙,纷纷转身就欲离开。 “想走?哪里那么容易,还是把命留下吧!” 一直未动的侬老怪,面带讥笑,冷喝一声,纵身跃起,扑向镖局众人,露出一双铁青色双掌。 总镖头杨凯见侬老怪动手,神色一急,便欲出手阻拦。 “哼,和老夫动手还敢分神,当真是找死!”疤脸老怪冷哼一声,心中杀意涌动,一拳挥出,带着破空之势砸向杨凯。 总镖头杨凯无奈,只得侧身避过,手中长刀连斩,两人再次战作一团。 就在总镖头杨凯无暇他顾之时,林长威跃马而起,手中长刀出鞘,一招“力劈华山”,猛的劈向扑击向镖局众人的侬老怪。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去死吧!”侬老怪面色阴冷,右掌闪电般射出,瞬间出现在林长威长刀之前,林长威招式方出,劲力未成,侬老怪右掌猛的一抓,直接嵌入林长威长刀之中。 林长威脸色大变,未曾想这侬老怪居然敢空手来抓自己的兵刃,而且毫发无损,人在空中,手中长刀被抓,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虽然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回过神来,林长威想要弃刀后撤已然来不及了,只觉着身体情不自禁的倒向侬老怪。 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一道寒光闪过,“啊”的一声惨叫声响起。 林长威胸前凹陷,倒飞而出,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而侬老怪左手抓住右手手腕,跪倒在地,痛呼着,“我的手,我的手!”脸色苍白,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此时,疤脸老怪正将总镖头杨凯打的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看到跪倒在地,失魂落魄的侬老怪,神情一变。 “大胆!”疤脸老怪神色愤怒,一声暴喝,挥拳轰退总镖头杨凯,接着一拳轰出,手臂上一只金环脱手而出,“当”的一声脆响,将一柄刺向侬老怪的长剑击偏。 金环击偏长剑,疤脸老怪闪身挡在侬老怪身前。 丰一一双丹凤眼一眯,心中暗道可惜,借着侬老怪攻击林长威,在其轻敌大意之下,自己方才能借着“追星剑法”中,速度极快的一招“追星逐月”,一剑挑断了侬老怪右手手筋,本来希望借着侬老怪右手受伤失神的状态下,能够借机一举将其击杀,现在为疤脸老怪所阻,倒是白白错失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小子,你找死,你找死,我要你死!”侬老怪回过神来,在右臂上连点数下,从身上扯下布条,将右手手腕扎好,止住右手手腕出血,神色扭曲,晶亮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丰一,忽的一声暴喝,猛的扑击而出,左掌拍向丰一头颅。 丰一眯着一双丹凤眼,神色清冷,丝毫不为其言语神色所动,手中长剑一摆,迅捷如电,一剑刺向其左手手腕,“追星剑法”虽然只是天斗派基础剑法,但是却决不可小觑,其主要以迅捷刁钻为主,内力越高,速度越快,可以攻击的方位越刁钻。 疤脸老怪也颇为意动,侬老怪右手受伤,生怕他会出现什么闪失,便想要动手,和侬老怪一起攻击丰一。 就在疤脸老怪脚下发力,就欲动手时,一柄长刀带着破空声劈向疤脸老怪,却是总镖头杨凯挡在了疤脸老怪面前。 “找死!”疤脸老怪脸色难看,咬牙骂道,“既然你自己急着求死,老夫便成全你!” 疤脸老怪抬起手臂挡住总镖头杨凯手中长刀,挥拳反攻过去。 侬老怪见丰一长剑袭来,咬牙冷哼,左手一转,猛然加速,像对付林长威那般,手掌抓向丰一手中长剑。 丰一一双丹凤眼猛的一眯,心下冷笑道,你自己找死却怨不得我了。 丰一体内内力奔腾而出,手中长剑也猛的加速,刺向侬老怪。 “啊……呃!” 侬老怪一声惨叫,接着戛然而止,一柄长剑自其胸口穿胸而过。 “怎,么,可,能?”侬老怪双目暴凸,一脸难以置信道。 丰一一脸冷漠,无视了侬老怪的问题。 却是这侬老怪实在是大意了,对自己的一双铁掌太过自信,自以为能够空手抓住林长威手中长刀,便能够抓住丰一手中长剑。 却不知丰一手中长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然而其修炼的“纯阳心经”本身便胜在精纯,经过“元阳紫气”的提炼之后更是精纯无比。 要知道当初丰一只是练成了“天斗派基础内功”,其内力在“元阳紫气”的提炼下光论精纯程度,便不弱于其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了,更何况是经过提炼的“纯阳心经”内力。 在“纯阳心经”精纯无匹的内力加成下,丰一手中的长剑不是神兵利器,却也丝毫不弱于神兵利器,速度极快的长剑直接切断侬老怪左手手掌,一剑刺入其胸膛。 侬老怪不见丰一回答,却也等不了了,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侬老怪双目暴凸,怕是怎么也没想到以自己这把年纪,居然载在了一个小娃娃手里,当真是死不瞑目。 “老鬼!”疤脸老怪一声悲呼,心中的怒火似火山般爆发,右拳成泰山压顶之势,一拳砸开总镖头杨凯手中长刀,本就被疤脸老怪打的节节败退的总镖头杨凯,顿时中门大开,疤脸老怪左拳若流星坠地般一拳挥出,正中总镖头杨凯头颅,红的白的溅了其一身,但是疤脸老怪却毫不介意。 丰一一双丹凤眼猛的一缩,目光微寒,心中杀意弥漫。 虽然和总镖头杨凯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在这些天的相处过程中,两人相处的十分愉快,甚至可以说是总镖头杨凯,对还是第一次出镖的自己多有照顾。 此时总镖头杨凯被疤脸老怪当着自己的面锤杀,丰一心中升起了浓烈的杀意。 丰一冷着脸,目光阴沉的盯着疤脸老怪,抬脚踩在侬老怪身上,慢慢的将手中长剑抽出,待长剑完全抽出,丰一面露轻蔑神色,一脚将侬老怪的尸体踢翻在地,发出“噗通”一声闷响,丰一丝毫不介意溅起的尘土,毫不躲避,任其自由飞舞。 疤脸老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友,似死狗一般被眼前的小畜生一脚踢开,一张老脸涨的通红,面容扭曲,脸上的刀疤,像活过来的猩红蜈蚣一般,狰狞骇人。 “啊……小畜生,我要你死,要你死!”疤脸老怪发出一声尖厉的尖啸,双臂猛的一震,手臂上金环哗哗作响,脚下一蹬,溅起无数尘埃,似下山猛虎般,猛的扑向丰一。 丰一虽然脸上神色轻蔑,但是心下却绝不敢小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能够轻易杀死侬老怪实属侥幸,若非其轻敌大意,自己也不能轻易得手。 疤脸老怪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拳捶死眼前的小畜生。 疤脸老怪直接右手对着丰一太阳穴猛的击出,欲制丰一于死地的决心毫不掩饰。 速度好快,丰一心下一凝,身体后仰避过疤脸老怪铁拳。 疤脸老怪凌冽的拳风刮在丰一脸上,居然让丰一感到脸上有些许刺痛。 丰一手中长剑一抖,刺向疤脸老怪肩部“肩井穴”。 疤脸老怪虽然刚刚经历丧友之痛,此时正是怒火中烧之时,但是其反应速度却是丝毫不见减慢,左臂上扬,荡开长剑,金环长剑相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右拳一拳轰向丰一胸口“檀中穴”。 四十三章 阴阳五行神拳经 丰一脚下一转,侧身闪过,手中长剑一转,迅捷如电,“嗖”的一声,一招“追星逐月”向疤脸老怪咽喉刺去,此招乃“追星剑法”中有数的杀招,讲究“快、准、狠”,此时时丰一使来深得其中三昧。 疤脸老怪面色不变,双臂猛然合拢,夹住刺击而来的长剑。 “给我断!”疤脸老怪神色狰狞,脸上的刀疤似活过来的蜈蚣,上下起伏,双臂肌肉隆起,猛然发力。 “当”的一声脆响,丰一手中长剑应声而断。 丰一脸色一变,不及思考,脚下连点,连退数丈。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升起大片烟尘。 却是疤脸老怪绞断丰一手中长剑,不做丝毫停顿,双拳轰击而下,击了个空,重重的轰在了地面上。 “哼,逃的倒是挺快!”疤脸老怪随着烟尘变淡,慢慢起身,冷哼一声,脸上阴沉似水。 丰一看了看手中长剑,对疤脸老怪的话不置可否,随手将手中断剑扔出,断剑插在了一旁的地面上。 “小子,今天老夫非得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给老夫乖乖受死吧!”疤脸老怪一声暴喝,一步踏出,脚下猛的一蹬,似一支利箭扑向丰一。 丰一面色凝重,这疤脸老怪拳法刚匹无铸,绝然不可小视。 丰一双手一摆,“观星掌”中一招“如掌观文”使出,双掌若网将疤脸老怪笼罩其中。 疤脸老怪只觉着自己如同陷入泥潭一般,全身为一股奇怪的劲力缠绕,一身实力只能发挥出六七层,而且任自己如何攻击,却每每为眼前的小子躲开。 丰一漠然,不慌不忙,这观星掌虽然只是天斗派基础掌法,但是攻守兼备,以丰一精纯的内力使来,更见威能,正所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倒要看看疤脸老怪能撑多久。 “好小子,果真有点门道。”疤脸老怪心中暗暗吃惊,本来认为眼前这小子,是单凭运气方才杀死了自己的好友侬老怪,然而此时看来,这小子实力却是不弱,侬老怪死的倒也不算太冤。 “小子,老夫我倒是小看你了,以你此时的武功便是登上凤榜也不为过,可怜老夫我一把年纪,一时半会居然胜你不得!”疤脸老怪攻势不停,脸上神情却满是落寞。 “这些都是你们天斗派害的,断了我‘弥勒大成圣教’的传承,该死,你们天斗派的人都该死!”忽然间疤脸老怪神色狰狞,似噬人恶鬼般咆哮起来,恶狠狠的盯住丰一,以其见识自然看出了丰一一身武艺的来路。 “小畜生,能死在我‘弥勒大成圣教’的护法神功下你也算是值了,‘金帝白虎拳’!”疤脸老怪全身气势一变,一股锋锐的气息将丰一完全笼罩,身体微微下伏,全身肌肉绷紧隆起,猛的扑击而出,撕破丰一“如掌观文”所形成的怪异劲力的大网,一拳轰向丰一。 丰一暗道不好,自己观星掌法招式被破,反被对方气机锁定,只觉着自己无论如何躲避,都会被此拳击中,避无可避。 “流星坠地!” 既然避无可避,就不避! 丰一一双丹凤眼一眯,脸色一沉,经脉中内力全力运行,纵身跃起,取“观星掌”中爆发最强的一招,“流星坠”,猛然劈下。 “嘭”的一声闷响,拳掌相击,疤脸老怪不自觉的“噔噔噔”连退三步,第四步时,疤脸老怪下“嘭”的一声,左脚用力一踩,方才止住退势,左脚没入地面十数寸深,双脚周边布满了裂痕。 反观丰一,拳掌相击,虽然只后退了一步,但是却忍不住张开嘴来,一口鲜血喷出。 丰一觉得光论内力多少,疤脸老怪即便胜过自己怕也有限,毕竟自己纯阳心经也几近小成,但是如果论起内力之精纯,疤脸老怪却是远远不及自己的。 但是对方那一招“金帝白虎拳”古怪至极,拳掌相击,对方拳法中一股锋芒无匹的气劲撕开自己掌中劲力,直冲自身肺腑,即便有纯阳内力相阻拦,消耗了一大部分,却也有一些锋锐之气伤到了自己肺腑。 这边疤脸老怪止住退势,面露惊容,接着身上杀机毕现,不曾想对方小小年纪据然有如此内力,竟能以一套普通掌法硬接自家圣教神功,即便是此刻,自身依然气血震荡,难以平复,若非“圣教”护法神功特殊,自己非得受创不可。 想到这里,疤脸老怪心中杀机暴涨,如此天资卓越之辈,成长起来可还得了,还是死在自己手里的好。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疤脸老怪舔了舔干裂的嘴角,神色狰狞,脚下一蹬,双拳同时挥出,手臂上两只金环轰向丰一,丰一一双丹凤眼尽是寒芒,如掌观文再次用出,将金环笼罩,玩弄于股掌之间。 “木帝青龙拳!” 疤脸老怪一声暴喝,跟在金环后面,一拳轰向丰一。 丰一面色凝重,双手一震,将手中金环反击而回,两脚蹬地,体内内力全速运行,同样还是一招“流星坠”轰击而出。 这次的动静可比之前大了许多,拳掌相击处猛然爆开,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惊起满天烟尘,丰一后退一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这一招“木帝青龙拳”又和之前的“金帝白虎拳”不同,此拳气劲绵延,韧性十足,十分难缠,攻的却是肝脏。 与丰一相比,疤脸老怪也不好受,双臂经脉皆有损伤,嘴角也有鲜血流出。 两人皆打出了真火,目露凶光,也不废话,同时向前,又是一拳一掌轰出,疤脸老怪用的是“金帝白虎拳”,丰一仍是一招“流星坠”。 这次声势更胜之前,满天烟尘弥漫,透过烟尘,只能看见对面人影。 疤脸老怪又是后退一步,嘴角溢出鲜血,但是却一声不吭,又是一拳挥出,“木帝青龙拳”,他深知眼前的小子一定伤的比自己重。 “不好!”疤脸老怪忽地一声怪叫,声音都变扭曲了,神色大变,却是这一拳挥出居然从眼前的人影中穿击而过,击了个空,想要收力却已经来不及了,“轰”的一声,重重的轰击在了地面上,就在这时旁边有一掌击来,重重的拍在了疤脸老怪后心上。 “嘭”疤脸老怪重重的摔倒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噗”猛的一口鲜血喷出,双目慢慢失去神彩,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怎么……可能?”疤脸老怪捂住胸口,艰难的挪动着面向丰一,吐出几个字来。 丰一一脸冷漠的看着疤脸老怪,一言不发,却不准备为其解惑。 丰一自己心中明白,这次能胜过这疤脸老怪,实在是取巧了。 自己冒着多次受伤,加重体内伤势的风险,故意以“观星掌”与其硬拼,故意劲力外放,激起满天烟尘,就是为了为让自己有机会施展,并不成熟的“天罗地网幻影迷踪步”,能够瞒过这疤脸老怪。 要知道“天罗地网幻影迷踪步”,分为“幻影迷踪”和“天罗地网”两部分,但是不管是“幻影迷踪”还是“天罗地网”对内力的要求都是极高,以自己现如今的内力,若非内力还算精纯便是施展出来都是不可能的,即便如此,强行施展出来,多少还是有些勉强的,且多有破绽,所以才借着烟尘的掩盖,方才勉强取胜。 不过这些丰一却并不准备说出来,就让这疤脸老怪死后自己去阎王殿问阎王去吧。 丰一这一掌极重,疤脸老怪,强撑片刻终于支撑不住了,支撑着上半身的手一松,身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溅起了片片尘埃,瞪大的双眼预示着他和侬老怪一般,皆是死不瞑目。 待疤脸老怪死后,丰一面无表情,盘膝调息片刻,压制住体内的伤势。 盏茶功夫,丰一站起身来,此战胜的多少有些侥幸,若非侬老怪太过轻敌,一开始便死在了自己剑下,其和疤脸老怪两人联手,自己还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便是疤脸老怪不曾为自己的障眼法所迷惑,两人硬拼之下,谁胜谁负依然在两可之间。 丰一走向前去,将疤脸老怪臂上金环取下,死人自己是不准备拉走了,取这金环作为证物也好有个交代。 “嗯!” 取下金环,移动疤脸老怪身体时,丰一眼前一亮,在疤脸老怪头上一阵摸索,从其发髻中取出一卷细帛出来。 展开细帛,但见上面密密麻麻的书写着文字,并配上了图案,仔细看下去,丰一了然,这便是疤脸老怪所用的“金帝白虎拳”,“木帝青龙拳”。 这两招拳法实际上皆出自“弥勒大成教”的护法神功,名为“阴阳五行神拳经”,可惜这细帛只记载了这两式拳法,回想疤脸老怪反复皆用这两式拳法,想必他也只会这两招拳法吧,这细帛当是“弥勒大成教”的人后记录的,并非原本。 将细帛收入怀中,丰一又向侬老怪走去,一阵摸索,取了一块刻着佛陀的金令作为证物,不过侬老怪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武功秘籍,倒是让丰一多少有些遗憾,不知侬老怪使的又是什么武功。 第四十四章 拳掌双魔 “游少侠,你没事吧!” 说话的是去而复返的,虎威镖局趟子手中的一人,丰一记得此人姓张,在众多趟子手中年纪最大,所以这些趟子手们都戏称其为“张老大”。 因为在众多趟子手中,年纪最大,行镖年头最久,这“张老大”在众多趟子手中也算是有些威信。 此次,虎威镖局的趟子手返回,在虎威镖局的这群趟子手中,还夹杂着十几名陌生汉子。 这些陌生汉子,身着统一制式劲装,却非虎威镖局的人。 而且这些人个个身形彪悍,一股铁血的气息扑面而来,倒是颇有些像是军武中人。 “总镖头,林师傅!” 有镖局的趟子手,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总镖头杨凯和林长威的遗体,红着眼睛,踉跄着上前,哭喊道。 总镖头杨凯为人大气豪爽,深受虎威镖局众人的爱戴,林长威在镖局中人缘也是不差,从遇到强敌,两人断后让虎威镖局的趟子手先走,不欲连累他们,便可知二人人品。 此时二人皆就这般的死在了众人面前,虎威镖局众人纷纷感到难过不已。 丰一看着虎威镖局伤心不已的众人,心下也不禁有些黯然,总镖头杨凯,到底是没能完成自己退隐江湖,含饴弄孙的愿望。 “游少侠,这些人是这次镖物的雇主派来提起镖物的人!” 虎威镖局众人中,还是张老大最先回过神来,张老大走近些,扭头看了眼非虎威镖局的人,对丰一道。 这里本身离此次的目的地——黄州已然不远,逃走的趟子手全力赶路,迎头遇上了前来接镖物的人,便带了过来,多少也存在些借力的想法,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丰一看了这些陌生的汉子一眼,只见这些人神色冷漠,一言不发。 丰一心下若有所思,却不欲深究,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天降就先行离开了,这件事情天降还要上报门派,此次‘弥勒大成教’的人公然入境挑衅,想要猎杀我天斗派弟子,这绝非小事!” 丰一一方面,心里还有些担心“弥勒大成教”入境围杀天斗派弟子的人,不止疤脸老怪及侬老怪两人,若真是如此,能够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门派,让门派内有所防备,减少人员伤亡总是好的,另一方面却是既然镖物已经送到,镖物已经由雇主派来的人接手,任务便也算是完成了,自己也没必要继续留下,过多参与虎威镖局的事情,也不必跟着这些趟子手一起慢慢回转。 “游少侠正事要紧,余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说话的趟子手连忙开口道。 人都讲究“落叶归根”,总镖头杨凯和林长威的遗体自然是需要这些趟子手带回安葬的,甚至于疤脸老怪和侬老怪二人的尸体也需要带回去的,万一上面的人要验尸,也方便上面的人查问。 既然说定了,丰一也不再犹豫,丰一对众人抱了抱拳,牵了侬老怪当时骑乘的俊马,然后翻身上马,这马可比虎威镖局的马强的多了。 丰一轻踢马腹,疾驰远去! …… 去时有镖队的羁绊,到达黄州用了八天有余,而丰一自己回转天斗派,不过用了短短两天时间。 丰一回到天斗派,也顾不得去任务堂提交任务,而是直接奔向师傅开阳真人白逸的居所。 丰一来到师傅开阳真人白逸的院落,敲响院门,然而为丰一开门的却不是小道童“清风”。 “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白玉看着一脸惊讶的丰一,脸上笑语盈盈,甚至还踮起脚尖,轻轻的转了一圈,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朵,清新靓丽。 这一转,带着清香的微风刮过丰一脸庞,让丰一觉得脸有些痒。 “白师姐。”丰一忍不住抬手,轻轻挠了挠脸庞,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玉忍不住白了丰一一眼,嘴角含笑,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丰一回过神来,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自己也真是傻了,白师姐是自己师傅的女儿,在这里不是很正常么! “师傅在吗?”丰一连忙略过自己先前愚蠢的问题,问道。 “父亲去了紫霄宫,掌教师伯有要事找各位真人相商。”说到这里白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重道,“我告诉你,你这会儿可千万别外传,这届的七脉代行,南宫师伯的三弟子南宫令行,于京兆府为蒙氏三凶所杀,掌教师伯震怒,南宫师伯更是气的发疯,南宫令行可是南宫师伯的亲侄儿!” 丰一大吃一惊,虽然知道天斗派七脉代行的位置不好坐,这个位置也多有危险,然而真的听说天斗派七脉代行被杀,丰一依然是大为吃惊。 而且杀人的还是“蒙氏三凶”这样的老熟人,被杀的还是天斗派玉衡真人、龙榜排名一十九名——南宫禹的亲传弟子、子侄,丰一不禁感慨这“弥勒大成教”的余孽胆子当真不小。 “师弟这次行镖任务,遇到了‘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截杀……” “什么,你遇到了‘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截杀,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白玉一声惊呼,让丰一剩下来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白玉伸手拉过丰一,四处查看起来。 丰一哭笑不得道:“白师姐,我没事!” 白玉却不理他,认真的检查完,见没有看出哪里有受伤之后,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件事我想着要不要告诉师傅,万一有点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准备!”丰一接着说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紫霄宫,将这件事情告诉爹,让爹爹收拾他们,这些家伙太可恶了,居然敢截杀你!”白玉拉着丰一气呼呼的道,一脸愤怒,看的丰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说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平时紫霄宫大殿门口,并无人把守,今天大殿门口,居然有两个丰一不认识的内门弟子守着门口。 “张师兄,李师兄,我要进去找我爹,我有事找他!”白玉对门口守卫的两人开口道。 张师兄,李师兄或许不认识丰一,但却一定是认识白玉的,两人对视一眼,张师兄开口道:“白师妹,今天情况有些特殊,掌教及几位真人有要事相商,要不你先回去,晚些白师叔出来,我们告诉白师叔你找他有事,你看行吗?” “我……”白玉张口就要说话,丰一却及时拉了拉白玉的手臂。 “烦请两位师兄入殿代为通报一声,就说开阳真人座下七弟子游天降,有要事转告掌教及诸位真人。”丰一对张师兄、李师兄两人拱手道。 “这……”张,李二人对视一眼,颇有些犹豫。 “让他们进来吧!” 就在这时,从殿内传来天斗派掌教真君——西门云瀚的声音。 既然掌教真君发话了,张、李二人自无不从,让开道路。 白玉和丰一对视一眼,一同走进紫霄宫大殿内。 紫霄宫大殿内,七位真人都在,掌教西门云瀚端坐殿内上首主位。 掌教及诸位真人尽皆面目严肃冰冷,丰一甚至可以明显的看出,玉衡真人南宫禹脸上不加掩饰的愤怒之色。 “你们有什么事,有就快点说,没有就赶紧下去!” 玉衡真人南宫禹不等白玉、丰一对掌教及诸位真人见礼,便不耐烦的出声斥道。 白玉刚欲说话,丰一抢先道:“弟子游天降,在接取任务堂丁级任务,跟随虎威镖局护镖,在路上遇到了‘弥勒大成教’两个老怪的截杀。” “虽然侥幸获胜,但是虎威镖局总镖头杨凯,镖师林长威不幸遇难,弟子担心‘弥勒大成教’入境截杀我天斗派弟子的人,并非只有弟子遇到的这两人,所以特来通报掌教师伯,及各位真人师伯、师叔!” “这是弟子从两人尸体上取下来的证物!” 说完丰一将手臂上得自疤脸老怪的金环,及得自侬老怪的刻着佛陀的金令拿了出来,双手奉上,递给掌教真君西门云瀚。 “两个老怪,其中一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左眼角拖至耳后,仅是差一点就伤到了左眼变成了“独眼龙”,使的‘金环铁臂拳’,另一人被疤脸老怪称作侬老怪的老头,发须皆白,容貌苍老,但是一双眼眸精光闪烁,说话中气十足,一双铁掌,能空手接兵刃而毫发无损。” 丰一将自己了解的信息说了出来,方便众人辨认。 掌教真君西门云瀚拿起金环、金令看了一眼,道:“是‘弥勒大成教’余孽‘拳掌双魔’!” “是这两个老鬼?”天璇真人尚封阳一脸惊诧道,“这两老鬼还没死呢?两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快有两百岁了吧!” “哼,平时不见出来蹦跶,都快要老死了,倒是蹦跶起来了!”天权真人于云一声冷哼,满脸不屑道。 “蒙氏三凶,拳掌双魔,哼,‘弥勒大成教’的余孽是在找死!”玉衡真人南宫禹面色狰狞,咬牙切齿道。 四十五章 掌教下山 “哼,看来是我天斗派许久未动了,有些人胆子便大了起来,平时龟缩起来的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天权真人邵海武一声冷哼,平时面无表情的脸,此时阴沉的吓人。 “当初‘弥勒大成教’主要人物全军覆没,‘弥勒大成教’也成了一盘散沙,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我天斗派,也没对那些个剩余的小鱼小虾过多追究,行那赶尽杀绝之事,想不到现如今,这些个臭鱼烂虾,居然蹬鼻子上脸来了。”天璇真人尚封阳开口骂道,一脸的愤愤不平。 其他几位真人虽然未曾说话,却都沉着张脸,一脸的寒意。 “也罢,既然这些“弥勒大成教”的余孽一心求死,本教就成全他们,南宫师弟,你且随我下山一趟,去一趟天机楼!” 掌教真君西门云瀚,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下面的诸位真人,待诸位真人说完,冷冷的开口道,算是定下了针对“弥勒大成教”余孽的基调。 “是!”玉衡真人南宫禹起身抱拳道。 其余的诸位真人也是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 倒是丰一有些迷糊,剿灭“弥勒大成教”去天机楼所谓何事,还需要天斗派掌教和龙榜第十四的玉衡真人一同前往! …… 丰一跟在师傅开阳真人白逸身后,目送掌教真君西门云瀚及玉衡真人南宫禹下山远去。 待两人走远,开阳真人白逸转过身来,对丰一开口道:“你随我来。” “是,师傅!”丰一点头应道,跟在师傅开阳真人白逸身后,回到了其住所。 当然,在两人身后自然少不了“小跟屁虫”白玉,白师姐了。 “坐吧,跟为师说说遇到‘拳掌双魔’的具体情况。”开阳真人在主位坐下,开口道。 丰一拱手告谢,在师傅开阳真人白逸的下首座位上坐下。 白玉一脸乖巧的立在父亲开阳真人白逸身旁,不乖巧不行啊,要是被父亲开阳真人白逸赶走了怎么办。 对丰一来说,遇上疤脸老怪及侬老怪,与二人交手的事情,除了最后击杀疤脸老怪所使用的,“天罗地网幻影迷踪步”不方便对师傅开阳真人白逸吐露外,其它的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况且当时那么多虎威镖局的人在,有些情况他们也是有人看到了一些,想要隐瞒怕是也是困难的紧,若是弄巧成拙反那可就不好了。 而且丰一心里,在一定程度上,师傅开阳真人白逸还是值得信任的。 当即丰一也无甚犹豫,将当时的情况,除了将最后杀死疤脸老怪使用的“天罗地网幻影迷踪步”隐去,其它部分都如实的说了,开阳真人白逸倒是还无甚反应,倒是听的一旁的白玉惊呼连连。 甚至在听说丰一为疤脸老怪拳法打伤,白玉还上手拉住丰一,问其是否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需不需要医治,倒是搞得丰一有些尴尬。 开阳真人白逸见此,也是一头黑线,呵斥两声,方才让自家女儿老实了下来。 待丰一将所有事情全部讲完,到在烟尘中杀了疤脸老怪为止。 开阳真人白逸,略做思考开口道:“‘弥勒大成教’经过数十年前那一战,现如今已经各自为战,成了一盘散沙,‘拳掌双魔’在‘弥勒大成教’的余孽中,倒也算是有名的高手了,不过二人自‘弥勒大成教’覆灭之后便龟缩躲藏了起来,出手的次数不多。” “据了解,你说的疤脸老怪,也就是‘拳魔’其得承的是“弥勒大成教”前代护法卜吉衣钵,以前所知“拳魔”得承武学为“金环铁臂拳”,没想到他还得承了‘阴阳五行神拳经’,这样的‘弥勒大成教’的顶级护法神功,幸好其所得传承不全,否则此次你便危险了。” “要知道“阴阳五行神拳经”身为“弥勒大成教”顶级护法神功,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 “这“阴阳五行神拳经”劲力繁复,变化莫测,可攻可守,可刚可柔,且专伤人五脏。” “其中五行拳法对应着人体五脏,分别为,火帝朱雀拳,摧心;木帝青龙拳,伤肝;金帝白虎拳,损肺;黄帝麒麟拳,伤脾;黑帝玄武拳,伤肾!” “且这五种行拳法可按生克之理进行任意变换组合,两种拳法相加,威力提升的绝非一星半点,据说练至圆满,五种拳法劲力叠加,便可化五行而转换阴阳,威力惊人,甚至可以逆转生死,实非常理可度之。” “当初除了‘弥勒大成教’的护法及以上高层,一般教众是绝对不可能接触到。” ““拳魔”既然得学,但是也只学得了一招半式,想必“弥勒大成教”中也没有完整的拳谱吧!” 话必,开阳真人白逸露出一脸惋惜的神色。 “师傅,弟子从那“拳魔”身上倒是得到了“阴阳五行神拳经”的两招拳法!”丰一从怀中掏出自疤脸老怪处得来的,记载着“阴阳五行神拳经”的两式拳法的绢帛,起身递给师傅开阳真人白逸。 开阳真人白逸闻言,眼睛一亮,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弟子还有这样一份收获,连忙起身接了过来。 开阳真人白逸接过两式拳法细细的看了起来,好半天方才抬起头来,长舒了口气,道:“这是为师第二次看到“阴阳五行神拳经”残卷了,每一次都是大有收获,你且在此稍后为师去去就来。” 说完起身去了后院。 丰一看着离去的师傅开阳真人白逸,倒是颇有些奇怪。 “游师弟,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天才!这才几天啊,连“拳掌双魔”这样的江湖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啦!”白玉见父亲离开,凑近丰一面前一脸兴奋道。 丰一见白玉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是自己战胜了“拳掌双魔”这样的“弥勒大成教”余孽一般,不由有些莞尔。 “哪里,师弟我离江湖高手还远呢,这次是纯属侥幸罢了!”丰一连忙开口道。 这话倒也并非全是谦虚之词,这次打败“拳掌双魔”的确有很大的侥幸成分。 若非侬老怪轻敌大意,若非疤脸老怪先前为总镖头杨凯拖住,若非疤脸老怪“阴阳五行神拳经”所学不全,若非疤脸老怪为愤怒充昏了头脑,满心想着为侬老怪报仇,没能识破自己的留下的幻影,若非“拳掌双魔”都七老八十了,实力难免有所下降。 以上的所有条件缺一不可,多方加起来,方才让丰一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师傅开阳真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过片刻便从后院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册子。 “你看看!”开阳真人白逸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丰一。 丰一接过,待看到书册上的字时,心下不禁暗自惊讶,但见这书册封面上写着“阴阳五行神拳经残卷”几个大字。 丰一翻开书册,一页一页仔细看去,这书册上记载了四式拳法,其中有一式“金帝白虎拳”和自己得自疤脸老怪身上的绢帛是相同的,但是加上自己所得的“木帝青龙拳”,“弥勒大成教”的顶级护法神功“阴阳五行神拳经”五式拳法便算齐全了,但丰一看着,总觉着缺了点什么。 “这……”丰一翻看完毕,不管心里如何想,脸上还是露出一脸惊诧的神情。 “我看看!”白玉早就等的急不可耐了,一把拿过丰一手中的书册,翻看起来。 丰一看了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一眼,苦笑一声。 开阳真人白逸,狠狠的瞪了白玉一眼,终是没有阻止。 “这是当初与“弥勒大成教”交战时,我天斗派先辈们所获得的“阴阳五行神拳经”残卷,可惜即便算上你所获得的招式,补全了其五行招式拳法,但是依然还缺少了一份拳经总纲,不能习的真正的“阴阳五行神拳经”!”开阳真人白逸开口解释道,一脸惋惜。 丰一心下这才明白过来,为何自己翻看完这“阴阳五行神拳经”后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的原因所在,也明白了为何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为何对“弥勒大成教”护法神功如此了解的原因了。 “这“阴阳五行神拳经”虽然不全,但是却也不凡,你若有心,倒也可以学习一番。”开阳真人白逸接着开口道。 本来即便只有两式拳法,丰一也是准备学习的,毕竟这两式拳法的威力,丰一也曾领教过。 更何况如今五式拳法齐全,虽然缺了份总纲,但也绝对是值得一学的。 “是,师傅!”丰一点头应道。 开阳真人白逸点了点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及时过来问我。” “还有这“阴阳五行神拳经”虽然不错,但是本门武学却也不差,不能应为他而荒废了本门武学,要知道,本门武学才是你的根基所在。” 丰一连忙应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实际上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不说,丰一心里也清楚,毕竟天斗派的顶级武学,怕是也丝毫不弱于“阴阳五行神拳经”,这个从“观星掌”中便可略窥一斑。 第四十六章 神兵阁主 天机楼,虽然建立时间不过百年,却已经是江湖上有数的大势力了,有着天下第一楼之称,其“风媒暗探”遍布天下,可以说在江湖上,天机楼掌握着天下最精准的江湖情报。 其更以“江湖风云录”龙凤双榜,闻名天下。 均州城,原本还算晴朗的天气说变就变,一片乌云飘过,天色慢慢的阴了下来。 片刻后,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毛毛细雨。 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夹杂着细雨,落在路上行人身上,让路上的行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有行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照这情况看来,雨还会下大,纷纷加快脚步。 街道两旁的小商贩,也纷纷叹息,低声抱怨上两句,雨天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收拾摊子准备回家。 果然,慢慢的风却是停了,雨却越发的大了,路上仅剩的行人商贩奔跑着赶路,或者干脆先找个屋檐下稍作躲避,希望雨小了些之后再走。 “啪嗒,啪嗒……” 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道路上响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雨水带来的嘈杂丝毫不能影响其声音。 慢慢的两个人影出现在雨幕中,来人是两名男子,一人一身紫袍,一人一身青衫。 有注意到两人的行人抬眼望去,却奇怪的发现,这两名男子脸上像蒙了一层白雾一般,任自己如何努力,也看不清两人的面孔。 更有行人惊骇的发现,渐渐下大的雨水,却无一能够落在两人身上,两人身上像是有一层透明的罩子一般,雨水往两人身上落上,自然而然的向两旁滑去。 “掌教师兄!”身着青衫子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写着“天机楼”三个大字的招牌,下角印着“均州”两个小字,低声开口道。 身穿紫袍的男子点了点,却并未出声。 就在这时,“天机楼”内,传来一阵奔跑声,接着“天机楼”所有大门皆被人从内里打开。 “天斗派掌教真君,玉衡真人,大驾我‘天机楼’,均州总部,庞某有失远迎,还请真君、真人恕罪,还请里面请!” 一人自“天机楼”内踏出,身高七尺有余,一张圆润的脸上笑容满面,身着华丽锦袍,穿金戴银,双手十指上带着的金镶玉的指环格外引人注目。 冒雨而来的两人正是天斗派掌教真君西门云瀚及玉衡真人南宫禹! “庞阁主何时有空亲自坐镇均州‘天机楼’了,倒是令南宫好意外!” 玉衡真人南宫禹接过话来,却丝毫没有移步“天机楼”内的打算。 但是玉衡真人南宫禹,心下却感叹道,这“天机楼”好生厉害,怕是掌教师兄及自己的行踪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吧。 掌教师兄及自己一下山,这边“天机楼”就收到了消息,并调来了四大阁主中掌管“神兵阁”的庞令明座镇“天机楼”均州总部,速度之快实在远超自己想象。 “哈哈,这事倒是怪不得玉衡真人,庞某也是这些天方才调到了均州,还未来得及去天斗派拜访,还请西门掌教,玉衡真人恕罪!”庞令明满脸堆笑,开口道。 “好了,不必要的客套便省了吧!”掌教西门云瀚面无表情开口道,“今天本掌教前来,为的是‘弥勒大成教’所有余孽的名单及其所在何处,是何价钱庞阁主尽管开口便是!” 庞令明面色不变,依旧笑意盎然道:“本来西门掌教开口,庞某自然是应当无所不从的,但是庞某刚刚上任,许多事情还未曾整理清楚,况且本楼一向并不参与江湖势力之间的争斗,所以还请西门掌教恕罪!” “这么说,庞阁主是拒绝提供‘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情报信息了?”掌教西门云瀚丝毫不见恼色,面无表情道。 “规矩所限,还请西门掌教恕罪!”庞令明面露苦笑,抱拳拜道。 “放肆!”玉衡真人南宫禹一声暴喝,一掌劈向庞令明。 “来的好!”庞令明却是丝毫不见惊慌,怕是早有准备,一声喝彩,抬起手来,不躲不避,挥掌迎上玉衡真人南宫禹击来的一掌。 “嘭”的一声巨响,似天空想起了一声炸雷,震的周围众人两耳“嗡嗡”作响,便是屋内房梁都震了三震,还连带着有些许沙石落下。 “噔噔噔”玉衡真人南宫禹连退数步,方才止住脚步,一身青衫不过片刻,便为雨水所淋湿。 这边庞令明只是“噔”的倒退了一步,接着便止住了身子。 玉衡真人南宫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下不禁骇然,“天机楼”好生厉害,这庞令明好生深厚的内力,竟比自己还强上一分,自己位居龙榜一十九名,而这庞令明丝毫不弱于自己,却于龙榜无名。 而这“天机楼”除了楼主天机老人,位居龙榜前十之外,“天机楼”四大阁主皆未上榜,若是其它三位阁主,每位都有庞令明这般实力,岂非令人骇然。 “庞阁主好生厉害,甚至还要强过南宫!”玉衡真人南宫禹走到掌教师兄身边,赞道,虽然是面对庞令明说的,实际上却是对自家掌教师兄说的,以前虽然知晓“天机楼”“神兵阁主”,甚至有过一面之缘,却并未交过手,此时方知对方深浅。 “玉衡真人过誉了,庞某也就占了痴长几岁的便宜,有些内力,即便如此,真若是生死相搏,庞某却是实非玉衡真人对手。”庞令明脸上依然笑容可掬,开口道。 “想必以“天机楼”遍布天下的“风媒”,江湖上第一的情报资源,应当知晓“弥勒大成教”余孽“蒙氏三凶”杀了我天斗派“七脉代行”南宫令行,这是对我天斗派的挑衅,此仇我天斗派非报不可,否则,我天斗派如何立足于江湖?所以还请庞阁主将“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情报信息交出来,是何价格,庞阁主尽管开口便是!”玉衡真人南宫禹,开口道。 “对于贵派的事情庞某略有耳闻,但是非庞某,呃!”庞令明面带苦笑,开口道,刚欲再次拒绝,却觉着天色一暗,自己仿若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漆黑一片,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完全笼罩,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仿若自己胆敢再多说一个字,便有丧命的危险,而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今天拿不到“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情报,那么均州“天机楼”便不必存在了,我天斗派丢失的面子便由你“天机楼”来补上吧。” “若是能拿到“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情报,此次我天斗派欠天机楼一个人情,二者选其一,本掌教相信庞阁主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掌教西门云瀚冷冷道,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无形的力量居然将其周边天空下落的雨水完全扭曲,行成一股怪异的漩涡。 “好吧,庞某交出“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情报!”庞令明一脸无奈,艰难的开口,苦笑道,心中感叹道,“诸天星辰元功”果真不凡,天斗派掌教西门云瀚,果真不愧是龙榜前十的高手,自己在其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话音刚落,庞令明顿时觉着身上一轻,身上所以的压力顿时消失不见了。 “还请两位稍等!”庞令明拱手告退,转身进了“天机楼”内。 片刻后,庞令明走出“天机楼”,开口道:““弥勒大成教”所有人的情报都在这了,两位收好!” 说完,将手里拿着的一张张书页交给玉衡真人南宫禹。 玉衡真人南宫禹接过扫视了两眼,对掌教师兄西门云瀚点了点头,确认无误。 掌教师兄西门云瀚面无表情的对着庞令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玉衡真人南宫禹对着庞令明开口道:“多谢庞阁主,我等便告辞了!” 庞令明苦笑道:“两位慢走!” 站在台阶上,目送天斗派的两人渐渐远去。 “阁主,真的就这般将“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情报交了了他们?” “天机楼”内,一人穿着锦袍,从“天机楼”内走出,站在庞令明身后,低声问道。 若是玉衡真人南宫禹在此,一定能够认出此人才是一直负责均州“天机楼”的掌事的人,左千秋。 “本来也没指望能够守得住,自从得知天斗派掌教西门云瀚亲自下山,我“天机楼”就知晓“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情报是守不住的,终究是要交给天斗派的。” 庞令明面无表情,接着面带冷笑的开口道,“况且即便是“弥勒大成教”已经成了一片散沙,也不是那么好啃的,就算是天斗派这样的江湖大派,想要完全吃下“弥勒大成教”也非得崩掉两颗牙不可。” “嗯,“弥勒大成教”虽然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几分实力的!”左千秋一脸赞同道。 “嗯,没什么事我今天便要离开了,你继续坐镇此处,多多留意天斗派的情况,千万不可出了什么纰漏。”庞令明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左千秋道。 第四十七章 突破,国师 “这么急,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左千秋满脸错愕,脸上神情一愣。 左千秋心下暗自奇怪,“神兵阁主”庞令明,昨天方才到达自己这“天机楼”均州总部,今天便要离开了,实在是够仓促的,便开口问道。 “当今朝廷皇帝,折日便要加封“玉真教主”,“天下第一高手”——林灵素,作为当朝国师,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大事呢!” “神兵阁主”庞令明,脸上带着朦胧神态,静静的看着屋外的雨幕,悠悠开口道。 “什么!”左千秋脸上神色猛然大变,一声惊忽。 “想必你也知道,倘若这“玉真教主”林灵素,真的成了当朝国师,那么,哼哼!” 庞令明说的半遮半掩,但是看一旁神色阴沉的左千秋,缓缓的点了点头,却是明显听懂了“神兵阁主”庞令明想要说的是什么。 左千秋,显然也知道倘若“玉真教主”林灵素,一旦真的成为了南朝国师,将对天下武林,特别是“天机楼”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阁主可是要去阻止?”左千秋抬头问道。 这次庞令明却并未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真的能够阻止得了吗?”左千秋轻轻的探了口气,目光闪烁,面带担忧的开口道,“玉真教主”林灵素,位居“江湖风云录”,“龙榜”第一,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龙榜”前十,除了“玉真教主”林灵素独占鳌头,位居第一外,其他进入前十的人都是没有排名,然而其他人却没有疑义,单从这点便可以看出“玉真教主”林灵素的厉害。 更何况这次是南朝皇帝想要加封“玉真教主”林灵素,南朝皇帝手中的力量可不是吃素的,若是阻止,便是与这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抗衡。 这即便是以“天机楼”,“天下第一楼”的身份,怕是还差的多。 这也是左千秋满是担忧的原因所在。 “天下第一”——林灵素,这是一个,令众多江湖中人,感到绝望的名字。 “哎,尽人事,听天命吧!”庞令明悠悠长叹一声,不在多留,头也不回的,摇摇晃晃,慢慢悠悠就这般走进了雨幕当中。 然而,任天上的雨下的如何大,却湿不了庞令明头上的一缕发丝。 左千秋看着渐渐远去的“神兵阁主”庞令明,面露忧色,长叹一声,多事之秋啊! …… 丰一走出屋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一双丹凤眼轻轻眯起,享受着朝阳照在身上所带来的丝丝温意。 经过与疤脸老怪、侬老怪一战,加上自己这些天的不断努力。 丰一于今天突破,“纯阳心法”终于达到了小成境界,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了。 “当当当当当……” 就在这时,悠扬的钟声响起,瞬间传便了整个天斗派。 丰一一双丹凤眼一眯,神色一凝,这是“长鸣钟”的声音,想当初自己拿着“天斗律令”上山时拜入天斗派时,西门掌教便敲响过这“长鸣钟”。 非有大事发生,是不会敲响这“长鸣钟”的。 莫非是掌教真君西门云瀚和玉衡真人南宫禹回来了? 丰一这些天忙着修炼,却没有去关心这些事情。 丰一心下细数,这“长鸣钟”钟声,响了七七四十九下而止。 丰一心下一凛,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当下不在犹豫,脚下一点,向“紫霄宫”赶去。 当丰一来到“紫霄宫”前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天斗派弟子,不光是内门弟子,便是记名弟子也来了许多,众多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讨论起来。 丰一也在人群中也看到了自己的几位师兄,丰一刚要上前打声招呼,就在这时,西门掌教领着七位真人联抉而出。 待八人在“紫霄宫”殿前站定,以掌教真君西门云瀚为首向两边一字排开。 此时的掌教真君西门云瀚,身穿紫黑色绣金道袍,头戴紫金冠,虽然两鬓斑白,一缕长须也有多半已然花白,但是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两道剑眉斜指天际,一双眼睛深邃迷离,让人无法琢磨其内心的想法,鼻梁高挺,嘴唇略薄,让人一眼看去便觉着凌厉肃穆,威严霸道。 便是掌教真君西门云瀚身后的七位真人,也皆是一身八卦道袍,个个神情肃穆,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紫霄宫”前,原本还一片嘲杂,此时顿时安静下来,并按顺序依次排列整齐。 “今天,召集你们前来,是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玉衡真人南宫禹上前一步,开口道,声音沉重且愤怒,“我天斗派,七脉代行,南宫令明,于京兆府被杀!” “什么?!” “什么时候?” “怎么可能?” …… “紫霄宫”殿前,诸位在场的天斗派弟子先是愣,接着惊呼起来,满脸不可置信。 要知道天斗派身为“四道”之一,实力非凡,胆敢杀天斗派弟子的人,不啻于是在摸老虎虎须,而杀死“七脉代行”这样的,代表天斗派脸面的弟子,更可以称得上是自寻死路。 更有熟知这届“七脉代行”南宫令明的都知道,南宫令明乃玉衡真人南宫禹的亲子侄,南宫禹对其十分喜爱,对其尽心教导,南宫令明也不负玉衡真人南宫禹厚望,一身功夫尽得玉衡真人南宫禹真传,在天斗派一众同辈同龄弟子中全无敌手。 不熟悉南宫令明的起码也对其有些许映象,且不说当初南宫令明“七脉会武”拿下七脉第一的雄勃英姿,便是“江湖风云录”凤榜中,南宫令明位居第十九位。 南宫令明是这两年“凤榜”上升速度最快的几人之一,是为大家所看好的,有望冲击“凤榜”前十的有力人选。 掌教并几位真人也不说话,任殿前诸位弟子放声讨论,待声音渐渐变小,然后消失,玉衡真人南宫禹,方才继续开口道:“我天斗派“七脉代行”被杀,杀人者是对我天斗派明目张胆的挑衅,这也是对我天斗派的羞辱!” “对,这是对我天斗派的挑衅,这也是我天斗派的羞辱!” 有弟子大声应和道。 “有人胆敢如此放肆,杀我天斗派弟子,你们说怎么办!”玉衡真人南宫禹大声喝问道。 “杀杀杀……” 殿前诸位天斗派弟子握紧拳头,举臂高呼,大声喊道。 “好,杀人者乃是“弥勒大成教”的余孽,我天斗派必将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玉衡真人南宫禹狠声道,然后退回原位。 天斗派掌教真君,西门云瀚上前一步,道:“我宣布,天斗派进入战斗状态,对外执法堂成立专门围剿队伍,专门针对聚集型的“弥勒大成教”余孽进行清剿,凡是能够接取任务堂“甲”级任务的天斗派弟子皆可报名加入。” “同时,任务堂也会下达剿灭“弥勒大成教”余孽任务,达到相应等级的弟子可以接取相应等级的任务。” “此次每次击杀“弥勒大成教”余孽,除了会获得相应等级的银券奖励,还会按照相应的评级获得对应的积分,积分可换取银券,武学,丹药等,你想要的一切,积分前十名者更有额外奖励。” “天斗派所有弟子!”西门掌教神色威严,喝道。 “在!” 天斗派诸位在场弟子大声应道。 “听本座号令,弥勒大成教”余孽一个不留,杀!”掌教西门云瀚神色一变,面若寒霜,满全身杀气毕露,大声喝道。 “杀杀杀杀……” 顿时天斗派诸位弟子顿时嘶吼起来,大声呼喊道。 …… “师傅!” 待“紫霄宫”前的动员大会结束,丰一及几位师兄结伴前往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住所拜见。 “嗯!” 师傅开阳真人白逸端起小道童清风奉上的茶水,轻轻吹去浮末,泯了一口,轻声应道。 “师傅,此次围剿“弥勒大成教”您是否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大师兄柳升上前一步,开口道。 “柳升,褚亮,你二人已经可以接取“甲级”任务了,便加入此次的对外执法堂吧,此次,你们邵师伯、尚师伯、南宫师伯亲自带队围剿“弥勒大成教”,你二人跟着你们三位师伯多长些经验,一切听从你们三位师伯的安排,切勿逞能,小心为上!”师傅开阳真人,看着大师兄柳升,二师兄褚亮吩咐道。 “是师傅!”大师兄柳升,二师兄褚亮抱拳躬身应道。 “至于老三至老七,你等就从最低的“丁级”接取任务吧,即便如此,也需万分小心,切记不可逞能,有任何不对的地方立即放弃接取的任务,这可是事关自己性命的大事!”师傅开阳真人白逸看了眼丰一等人吩咐道。 “是,师傅!”丰一等师兄弟五人抱拳应道。 “记住为师的话,好了,你们下去吧!”师傅开阳真人白逸,吩咐道。 “是师傅!”师兄弟七人抱拳应道,转身离开。 …… 第四十八章 卧佛谷 “卧佛谷”的傍晚,红彤彤的太阳,散发着最后光和热,在其身边,朵朵红霞似顽皮的孩子,它们似乎不喜欢以固定的姿态展现自己,总喜欢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姿态,来展现自己美! 有的时候,它犹如温顺的绵羊似的在低头享受美食;有的时候,它又如扬蹄飞驰的奔马,带着滚滚烟尘,飞速前进;有的时候,它就如同张牙舞爪的猛虎,那威猛的下山的形态,张开血盆大口的嘴巴,仿佛能听到真实的吼叫声,令人心神摇曳;有的时候…… 在夕阳的抚摸下,清澈见底的溪水披上了一层彩衣,带着靓丽色彩缤纷溪水结伴而行,欢乐的流淌着,发出轻快的声音,似在用一曲欢快的乐曲,来赞美“卧佛谷”的这份舒适与恬淡。 “卧佛谷”内,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草木鲜花,此时在夕阳的抚摸下,也都披上了一身彩衣,显得格美丽。 但是,不管天空的红霞如何变幻,溪水多么清澈透明,欢快奔流,草木鲜花生长的如何葱笼鲜艳,对于“卧佛谷”的居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因为,在“卧佛谷”的居民看来,这些景象实在太寻常了,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了,完全不值得驻足停留。 此时,“卧佛谷”内的村庄中,各家各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 整个“卧佛谷”的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草木鲜花的幽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 村庄的道路上,几个到了饭点,仍然不愿回家的顽皮的孩子,手里举着小风车,你追我赶,嬉笑打闹着,笑声传遍了整个村庄,偶尔响起几声,鸡犬的叫声,更是平添了几分生趣。 就在这时,唯一通向“卧佛谷”小道上,静悄悄的出冒了人影,一个、两个、三个…… “咦,来客人了吗?”一个顽皮的孩子似乎想起了是该回去吃饭的时候了,转身回跑,明亮的小眼睛,扫过唯一通向“卧佛谷”小道,却发现,不知何时小道上出现为数众多的陌生人。 “阿爹,来客人了!”孩子看着那些陌生人,带着些许惊奇,对着旁边的屋子大声喊道。 其他孩子,听到这名孩子的呼喊,也注意到了小道上的来客,只是来的人好像有点多,便是双手双脚的指头全部用上,好像也不够用的。 “谁啊!”孩子一旁的屋子里,传出粗犷的男声,接着一个壮汉,将双手放在衣服两侧擦了擦,走出屋子,顺着孩子的视线看向唯一通向“卧佛谷”小道,顿时脸色大变。 “敌袭!” “杀!” 两声不同的声音响起,彻底打破了“卧佛谷”的宁静! …… “早啊,张师叔!” 丰一早早的来到任务堂,进门对着屋内的任务堂张掌事,招呼道。 “你小子少来这套,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张掌事,顶着一张蜡黄色的长脸,斜着眼睛扫了丰一一眼,没好气的开口道。 “嘿嘿,张师叔,这可由不得你了,你看这是什么!”丰一面带揶揄,从怀中掏出一块金令来,递了过去,只见这金令,上书开阳,白逸,四字! “白师兄也太由着你了吧,这种违反任务堂规则的事情也能同意!”张掌事,一张长脸拉的更长了,没好气的抱怨道,伸手夺过丰一手中金令。 “嘿嘿,这是师傅他老人家他了解我的实力,对我有信心!”丰一笑眯眯的开口道。 这张掌事虽然不同意自己的事情,但是自己能够感到对方对自己的善意,是以自己在他面前倒是感到非常的轻松随意,自己在师傅开阳真人白逸面前都没这么放松过。 “哼哼,不要以为自己侥幸赢了两老掉牙的“弥勒大成教”余孽,便心生轻视,便能够不将其他“弥勒大成教”的余孽放在眼里了。” “要知道虽然“弥勒大成教”已经成了一盘散沙,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便是“蒙氏三凶”这样的“弥勒大成教”余孽就不是你这样的可以对付的!”张掌事拉着一张蜡黄色的长脸,斜视着丰一训道。 丰一心下明白,“弥勒大成教”的余孽“蒙氏三凶”还真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便是和疤脸老怪和侬老怪那一战,战胜的也多少有些侥幸。 若非侬老怪太过轻敌,先为自己所伤,后来又以掌接剑,一开始便死在了自己剑下,侬老怪和疤脸老怪两人联手,自己还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便是疤脸老怪不曾为自己的障眼法所迷惑,当时两人硬拼之下,谁胜谁负依然在两可之间。 当然了,现在的自己“纯阳心法”已然突破至小成境界,此时若和疤脸老怪对战,便是疤脸老怪不曾为自己的障眼法所迷惑,自己也有绝对的把握胜过疤脸老怪。 但是,即便是现在的自己,“纯阳心法”已经突破至小成境界,却依然绝非,“弥勒大成教”余孽,“蒙氏三凶”的对手。 要知道这三人,单人或许还上不了“龙榜”,但是三人若是合力,足可进“龙榜”。 要知道,当初“弥勒大成教”余孽,这“蒙氏三凶”在天斗派眼皮子底下,杀了天斗派一十二名弟子。 玉衡真人,南宫禹,亲自领着执法堂弟子三次下山,想要为天斗派死去的十二名弟子报仇。却连“蒙氏三凶”的影子都没看到,加上这“蒙氏三凶”杀了“七脉代行”。 所以这“蒙氏三凶”,可是有前科的,自己可不愿意冒险去考验对方,只怕对方会因为自己是天斗派弟子,而更愿意对自己痛下杀手。 自己这天斗派内门弟子的名头,可唬不住这样的狠人。 江湖中人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便是而今有着天下第一高手林灵素坐镇的玉真派弟子,都被人杀了好些个,所以还是不要去冒险考验对方的好。 “张师叔说的是,天降知道了。”丰一嘴上应道,心下却不以为然,自己有不是傻子,去撩拨“蒙氏三凶”这样的,连天斗派“七脉代行”都敢杀的狠人。 再说了,天斗派的师长们也不会把剿灭“蒙氏三凶”的事情放在任务堂吧,除了难度过大之外,便是玉衡真人南宫禹因为亲子侄加弟子的南宫令明死于“蒙氏三凶”之手,可是说过要亲手摘下“蒙氏三凶”的狗头,为南宫令明报仇的狠话的。 “知道就好,可别倒是候弄一身伤回来!”张掌事斜视着扫了丰一一眼,嘟囔道。 丰一两眼一翻,张师叔,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不就是想跳过“丁级”、“丙级”任务直接接取“乙级”任务么,至于这么大的怨气么! “张师叔放心,天降一定会小心敬慎的,一有不对,立刻溜之大吉,怎么样!”丰一玩笑道。 张掌事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倒也不笨,知道打不过要跑,嗯,还没傻到家!” 丰一眼前一黑,行,你掌着任务堂呢,算你狠! 当即丰一自动忽略张掌事的话,趴到柜台上,问道:“张师叔,手里有什么好任务推荐推荐!” 张掌事白了丰一一眼,从抽屉里拿出几张任务条文来,逐一展开。 “你来的还是有些晚了,第一批的清剿任务昨天已经基本上都被接取了,这几张还是我特意留下来的,你看看,哪个合适就接哪个吧!” 丰一扫了眼任务条文,发现所标注的地理位置,相差的实在不远,不由心生了一个想法。 “张师叔留下来的肯定是好的了,要不我都接了吧!”丰一笑眯眯的开口道。 “好小子,你倒是不客气哈!”张掌事差点被气乐了,你小子直接跳过“丁级”、“丙级”任务直接升级“乙级”任务不说,现在还想对自己留下的几个任务一锅烩,胃口不小啊! “我们天斗派有规定每名弟子一次只能接一个任务吗?”丰一看着张掌事开口问道。 张掌事先是一愣,心下细想,好像还真没有这个规定。 但是毕竟平时天斗派任务也是有限的,而需要接取任务,补贴花费的弟子实在不少,而且任务这种事情只是偶尔为之,毕竟大家大部分时间都是需要用来修炼的。 所以还真没有人提出想要同时接取多个任务的。 “好像还真没有!”张掌事开口道。 “那不就行了!”丰一伸手一摆,提起笔来,在每张任务条文上都做了签名画押。 张掌事心下想了一下,却并未阻止,反正这次的也不是常规任务,就由他去吧。 “好了!”丰一签名画押完毕,将任务信息记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小子,好了还不快点回去准备准备,一次接了几条任务,要是来不及完成,看我怎么收拾你!”张掌事将开阳真人白逸的金令扔回,挥手赶人道。 “是张师叔,谢啦!”丰一不以为意的抱拳谢道,转身离去。 张掌事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次任务是该调配些伤要备在身上,以防万一。 第四十九章 屠杀 当丰一从任务堂内心满意足的走出,却未曾留意到,一道身影在看见其出来时,身子一闪,躲到了阴暗中。 当然,即便是丰一见了,怕是也不会过多在意,最给对方一个轻蔑的眼神,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这身影,带着满是愤恨的目光,在暗处悄悄的盯着从任务堂离开,逐渐走远的丰一。 待丰一走远,看不见其踪迹了,这道身影从暗处走出来,一声冷哼,踏入任务堂。 “张师叔,此次围剿‘弥勒大成教’余孽的任务还有吗?”这人对着柜台内的张掌事问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张掌事闻言,抬头撇了一眼来人,这一看,乐了,笑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樊鱼跃啊,巧了游天降他刚走!” 樊鱼跃面皮抽搐两下,满心愤恨,这张老鬼是在调笑自己呢,这都怪游天降,都怪那个该死的东西,让自己得了个“比猪强”的诨号,还传遍了整个天斗派,让自己沦为了整个天斗派的笑柄。 游天降,该死! “张师叔,剿灭‘弥勒大成教’余孽的任务还有吗?”樊鱼跃虽然心下怒火冲天,但是仍然强忍了下来,并不接张掌事的话茬,将自己先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张掌事见此,轻笑一声,也不多提,从柜台里抽出一张“丁级”任务,道:“呐,这围剿‘弥勒大成教’余孽的任务所剩不多了,你看看要接不?” 樊鱼跃伸长脖子搂了一眼,这是猎杀“弥勒大成教”一个外围余孽的任务,一共只有十点银券,却要跑到青州,来回怕是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典型的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樊鱼跃嫌弃的开口道:“张师叔,这任务也太寒碜了点吧,有没有更好点的!” “哟,有任务接就不错了,嫌弃这‘丁级’任务奖励少啊,要不你也学游天降,接点‘乙级’任务!”张掌事一脸玩味的将桌面上“丁级”任务条文收起,瞥了一眼樊鱼跃开口道。 “什么?游天降都能接‘乙级’任务了?张师叔,你说这话就有点假了吧,游天降才拜入天斗派多久啊,怎么可能能接‘乙级’任务呢?”樊鱼跃面色一变,一脸不信的看着张掌事,像在看一个骗子。 “嘿,你小子还不相信?”张掌事看着一脸不信,像看骗子的樊鱼跃,怒了,掏出一张丰一签名画押的任务条文,拍在柜台上,喝道:“你看,本掌事还能骗你不成!” 樊鱼跃,扫过丰一签字画押过的任务条文,面如死灰,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哼,自找难看的小子!”张掌事看着垂头丧气离开的樊鱼跃,一脸得意的将丰一签字画押的任务条文收起。 …… “卧佛谷”内,一场屠杀展开。 有所准备的潜入者,对卧佛谷内,毫无准备的村庄内的村民展开了疯狂杀戮。 惨叫声、哭喊声、怒吼声、尖叫声……混成了一片。 不知是哪个潜入者,带头点燃了一座房屋,火红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整座房屋。 有人带头,其他潜入者纷纷效仿,顿时,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整个“卧佛谷”上空。 “天斗派,我跟你们拼了!”一名壮汉,随手抄起一节硕大的树干,冲向烧杀抢掠的潜入者。 “哼,就你也配!”领头的潜入者,一声冷哼,手中长枪对着奔袭而来硕大树干点去。 “嘭”的一声巨响,树干应声从中炸裂开来。 “呃呃呃!” 壮汉低头看着从胸腔穿透而出的长枪,不甘的瞪大眼睛,然后垂下了脑袋。 “哼,不自量力!” 领头的潜入者,一声冷哼,将挂在长枪上的壮汉挑起,猛后甩出,将一名敌人砸翻在地。 “杀,一个不留!” 领头的潜入者,挥着手中长枪嘶吼道。 “天斗派的畜生,我‘弥勒大成教’卧佛谷的人,已经数十年不曾涉足江湖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杀入我卧佛谷来!” 一老者挥舞着手中的铁杖,将一名潜入者砸翻在地,怒骂道。 “哼哼,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这些“弥勒大成教”的余孽装什么无辜。” ““蒙氏三凶”先是在均州我天斗派的眼皮子底下杀了我天斗派弟子一十二人,而今更是在京兆府,杀了我天斗派的“七脉代行”,“拳掌双魔”,在黄州,杀了我天斗派附属势力虎威镖局总镖头及镖师林长威,这一桩桩一件件,井水不犯河水,哼,就是个笑话!”天斗派的潜入者领头人,声寒若冰,怒喝道。 “呀,老夫和你们拼了!”那老头顿时无话可说,见又一名村民被砍翻在地,举起铁杖,向天斗派的潜入者砸去,老者武功不弱,天斗派的潜入者促不及防之下,被其一杖砸翻在地。 “哼,找死!” 一道寒芒闪过,老者来不及抵挡,铁杖脱落在地,双手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南宫师叔,除了些孩童,其他的“弥勒大成教”余孽皆尽铲除了!”有天斗派弟子来报道。 玉衡真人南宫禹,扫视了天斗派弟子一眼冷哼一声道:“怎么,难道那些孩童就不是“弥勒大成教”的余孽了?” “可是……”天斗派的弟子一脸不忍,犹豫道。 “哼,有什么好犹豫的,难道你是第一天行走江湖吗?”这时刚刚出剑杀死老头的粗犷中年汉子走过来,冷哼一声道。 “尚师叔!”说话的天斗派弟子连忙行礼道。 “也罢,我就让你们这些毛头小子看看!”玉衡真人南宫禹,眼中一道冷光闪过,走向被聚集在一起的孩童。 玉衡真人南宫禹,在“弥勒大成教”余孽,被聚集在一起的孩童前站定。 扫视了一眼,这群孩童,大部分泪流满面,瑟瑟发抖,低声抽泣不止。 但在其中,一个男童,虽然泪流满面,抽泣不止,然而玉衡真人南宫禹,却从其不时扫过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深入骨髓的仇恨。 玉衡真人南宫禹,走到男童面前,蹲下身子,一只手轻轻的搭在男童身上,男童脸色顿时煞白,似乎连哭泣都不会了,全身瑟瑟发抖。 玉衡真人南宫禹,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轻轻拍了拍男童的肩膀,轻声道:“孩子,别怕,是你们这里的大人,先杀了我们天斗派的弟子,现在我们杀了他们也算是报仇了,跟你们没有关系,别怕!” 说罢,玉衡真人南宫禹,轻轻揽过男童,让其靠在自己肩膀上。 “师叔!”天斗派弟子惊呼道。 却是那“弥勒大成教”余孽的男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精巧的小匕首,刺向近在咫尺的玉衡真人南宫禹。 “能告诉叔叔为什么吗?”玉衡真人南宫禹,脸色不变的看着眼前的男童,问道。 “你杀了我爹爹,我要杀了你!”男童面色狰狞的瞪着玉衡真人南宫禹,手中小巧的匕首疯狂的刺击着玉衡真人南宫禹。 然而,任男童如何努力,手中的匕首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在了玉衡真人南宫禹身体外面,不管如何用力,都无法刺入玉衡真人南宫禹体内。 “你们看到了吗?”玉衡真人南宫禹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对天斗派弟子问道。 天斗派弟子纷纷对视一眼,却无人说话。 “你们和我换个位置,有几个人能够躲过这男童一刀的?” “今天,你们不杀他们,明天他们就要杀你!”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难道你们还指望和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不成?” “你以为你是对他们仁慈了,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们的位置调换一下,他们是否会对你仁慈。” “你们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江湖中人,对待敌人,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收起你们心里那点可怜的同情心,它会要了你的命!” “还犹豫什么!”玉衡真人环视着天斗派的弟子,吼道,“杀!仔细检查,一个不留!” 顿时,惨叫声哭喊声,混作一团。 “南宫师叔,处理干净了!”天斗派弟子抱拳汇报道,只是脸色苍白,能看出其此时心中多有不适。 玉衡真人南宫禹扫了四周一眼,也懒得去管眼前的弟子不适,这东西只能靠自己去缓解:“都检查过了吗?” “回师叔,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遗漏!”天斗派弟子答道。 “好,带上受伤的弟子,撤,出去稍作修整,去下一个“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据点。”玉衡真人南宫禹挥手道。 …… 待天斗派的人离开,已经进入黎明的“卧佛谷”,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村庄内燃烧的房屋,此时已是青烟缭绕,除了偶尔的还会有些许木材爆裂的声音,整个村庄内,几乎是死寂一片。 村口,不知何时落了几只老鸦,落在村口的老槐树上,不时的四处张望,轻轻抖动,羽毛炸起,抖落身上的雨水,发出几声撕心裂肺的“呱呱”声,残垣断壁,尸骸满地,人间地狱,不过如此吧! 第五十章 蒙氏三凶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岳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柳永这一首《望海潮》,将杭州城的繁华、富庶与美丽尽皆道来。 而在杭州城,其“马行街”,又是最能提现杭州城繁华、热闹的地方,其长足有小十里。 进入杭州城,向北不远,有一个叫“鹌儿市”的十字口,口北即是此地最有名气的客栈永乐楼的位置所在。 永乐楼门前即“卖马市”,故名“马行街”。 然而自南朝建立以来,马匹便是稀缺的资源,这“卖马市”难得见到几回卖上马匹的交易。 实际上,这“马行街”除了这一“卖马市”之外,更多的是医馆、药铺、勾栏瓦栈、饮食店铺,便是各色的风味小吃,便有不下百种。 其夜市,也是通晓不绝,人流如织。 这一日,天色方才见明,进入了清晨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来此营生。 就在这时,东北角上隐隐约约的响起了马蹄声。 随着这马蹄声逐渐靠近,地面的石子桌椅都上下震动起来,有见识的人心下大惊,竟然是大队人马,怕是少说也得有百十来骑,马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 有人环顾四周,道:“这么多人,多半是军朝廷官兵。” 有人接过话茬,道:“大家伙赶快躲开些,快躲开些,这些兵大爷的马匹可不长眼,刮了碰了怕还是小事,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你了,只怕踩死了也是活该。” 就在这时,猛听得马蹄声中,响起一阵阵尖锐的哨声。 过不多时,这尖锐的哨声,东呼西应、南作北和。 不过片刻,竟然四面八方都是这尖锐的哨声,似乎这些疾驰而来的人,将这“马行街”团团围住了。 街上行人,无不神色惶惶,甚至有些人不禁面露菜色,两腿打颤,心下惶惶想道:“难道是来了匪徒?” 要知道,现如今,这南朝地界可不安宁,现今官家,任用奸宦,酷爱奇石,搞的下面活不下去的民众落草为寇者不计其数,只是还未曾听说过,哪座山头的“大王”,能够置办得起如此多马匹的。 一间货铺的伙计,趴在窗上向远处张望了一番,吐了吐舌头,鬼叫道:“啊哟,要死了,要死了,只怕真的是哪家山大王下山啦!” 货铺掌柜闻言,脸色已然惨白,举起了一只白嫩嫩的,颤抖不休的肥手,作势要往那伙计头顶拍去,喝骂道:“你个小王八犊子,大早上的,能不能说些好听的,什么山大王,真要是山大王下山来了,那还有你……你的小命?再说,也没听见哪边有不要命的攻城造反的啊?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掌柜嘴里碎碎叨叨的念叨着,忽然,只见清净的道路上,四匹健马,飞奔而来。 马上乘者一色灰色劲衫,头带斗笠,多持刀剑,其中一人出列,大声叫道:“各位,大家伙,请往两边站好,不要乱跑乱叫,我等并非歹人,不会与普通百姓为难的。” “但是,若是有人执意要与我等为难的,那就要试试我等手中刀剑是否锋利了!” 说罢,手中长刀猛的一挥,一刀寒光闪过,吓的众人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满意的点了点头,四人轻踢马腹,向远处驰去。 马蹄铁拍打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滴答滴答”声,令人心惊肉跳。 在离货铺旁边不远处,有家早点铺子,卖的烧饼油条,包子白粥。 此时,早点铺子的油锅中,热油滋滋作响,担在油锅旁边的铁丝架子上,正搁着七八根炸好的金黄油条。 经营这这早点铺子,是三个老头,一人叫卖收钱,一人端粥服务,还有一人做着油条,烧饼,这油条烧饼还是现做的好吃。 此时,店中客人早就吓的离开了,店中无人用饭,三人中,叫卖收钱和端粥服务的老头只得坐下,只剩下那花白头发炸油条,烙烧饼的老者还在忙碌着。 老头弯着腰,将整条面粉团儿,搓成长条,又用刀切成一般大小的面粉团儿,仔细看去,这些面粉团儿大小居然完全一样,不见一丝差异。 老头又将切好的面粉团儿搓成一个个小球,又将小球压成圆圆的一片,对眼前街道上风声鹤唳之事,竟然恍若未觉,全无一丝惧意。 老头从一只黄砂小碗中抓取些葱花洒在在圆圆的面饼上,对角一摺,捏上了边,又从一只黄砂碗中,抓取些许芝麻,洒在饼上,然后用铁钳挟起,放入烘炉之中。 此时,四下里尖锐的哨声,已然停止,便是马蹄声也消失不见了。 这一个成百上千人的“马行街”上,此时居然是鸦雀无声。 便是有牲口家禽发出声来,也会被一旁的主人及时止住,生怕惹祸上身。 就在“马行街”上各人凝气屏息之际,只听得“铮铮铮”,金属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之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沿着大街,逐渐靠近过来。 这人走得甚慢,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便如踏在每个人心头之上。 脚步声渐渐近来,这时天色已然大亮,一个长长的人影,映在大街之上,随着脚步声慢慢逼近,街上人人心神绷紧,紧张极了,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只有那做烧饼的白发老者,仍在做他的烧饼,坐在一旁的两名老者也不见丝毫紧张之色。 脚步声响,到早点铺外,忽然停住了。 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三名老者,突然间“嘿嘿嘿”的冷笑了三声。 那叫卖收钱的老者,缓缓起身,脚下蹒跚两步,晃晃荡荡的来到铺前,只见面前那人,一身青色道袍,乌黑茂密的头发做成道髻,以玉簪插起。 “阿弥陀佛,果然是老天保佑,不是什么匪徒,是个道大爷!”货铺掌柜,看着站在那早点铺子前的道士,心中一喜,当今官家甚喜道教,据说还要封神宵派的“玉真教主”林灵素做国师,这些道大爷能搞来这许多马匹,倒也不奇怪。 那叫卖收钱的早点铺子老头,一张脸孔如橘皮般凹凹凸凸,满是疙瘩。 那老者道:“道爷,买饼么?一文钱一个。” 说罢,拿起一旁的铁钳,从烘炉中挟了个热烘烘的烧饼出来,放在白木板上。 那道爷,冷眼看着这一切,一声冷笑,说道:“想不到江湖上凶名赫赫的‘蒙氏三凶’,居然干起了卖早点的勾当,传出去也不怕丢了‘弥勒大成教’的脸!” 那叫卖收钱的老头眯着浑浊的眼睛,道:“什么‘蒙氏三凶’,什么‘弥勒大成教’,道爷说的什么,小老儿都听不明白啊!” 那道爷双眉竖起,一声怒喝道:“事到如今,还想和本座装疯卖傻不成!” 说罢,举起手中长枪,枪尖映着太阳,蓝印印地,闪烁着逼人的寒光,说道:“‘蒙氏三凶’,事到如今,还不承认吗?杀我天斗派弟子,难道“弥勒大成教”的余孽,都是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不成?” 卖饼收钱的老头叫道:“道爷,你真的认错人啦,小老儿兄弟三人姓王,可不是什么‘蒙氏三凶’啊。” 那道爷冷笑一声,道:“若非我天斗派得了消息,怕是还真被你们三蒙了过去!我们得到的消息,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你们以为你们乔装改扮,就能躲过去了。” 那卖饼收钱的老头,眯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没想到这么些年了,终于还是被你们找到啦,天斗派玉衡真人南宫禹,龙榜第一十九名,亲自出手,倒也看得起我等三人!” 这老头说话间,似乎有气无力,可这几句话却说得清清楚楚。 玉衡真人南宫禹,一声怒喝:“狗贼,终于敢承认了吗?说,我徒儿南宫令明的尸身被你们藏哪去了!” 那卖饼收钱的老头脸色不变,但是若仔细看去,可见其左颊上的肌肉牵动了几下,随即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开口道:“嘿,藏哪去了,当然是丢出去喂了狗了,天斗派的人都该剁碎了喂狗!” 玉衡真人南宫禹面色大变,暴怒道:“狗贼,你等找死!” 手中长枪一枪刺出,瞬间挽出朵朵枪花,一招‘气贯长虹’,迅疾无比的向“蒙氏三凶”胸膛刺去。 “蒙氏三凶”脸色一变,迅疾躲闪,玉衡真人南宫禹,一击不中,手中长枪一转,便向“蒙氏三凶”中卖饼收钱的老头后心刺去。 卖饼收钱的老头,身下一矮,避开长枪,跟着双脚连连踢出,踢得却不是玉衡真人南宫禹,而是踢在那座炭火烧得正旺的烘炉及一大锅炸油条的沸滚热油,满炉红炭猛地向玉衡真人南宫禹身上飞去,同时满锅热油,也一并向其当头浇去。 第五十一章 李代桃僵 玉衡真人南宫禹脸色一沉,虽知这些鬼蜮伎俩怕是伤不到自己,但是见这火红的红碳及热油依然心生忌惮,脚下连点躲避开来。 “蒙氏三凶”,三人借机同时双足力登,冲天跃起,已纵到了对面屋顶,三人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件兵器。 就在这时,忽的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长剑对着做饼炸油条的老头迎面刺来,做饼炸油条的老头,心下一惊,手中兵器却是一柄短小的匕首,身体微侧,手中匕首挡去,“当”的一声响,火光四溅。 做饼炸油条的老头,手中匕首虽是黑黝黝地毫不起眼,其实乃天外陨石所铸,所以即便是攻来之人手中长剑不凡,老头手中匕首依然全无损伤。 就在此时,左侧又是一柄长剑刺来,攻向端粥送饼的老头。 端粥送饼的老头双眼一眯,双手一抬,手中“精金分水刺”飞速转动,“铮”的一声将刺击而来的长剑架住。 此时三人才发现,原来四周屋顶上,早就都已经悄悄布满了天斗派的人。 “蒙氏三凶”中卖饼收钱的老头,冷哼了一声,叫道:“好不要脸,难道天斗派想要以多取胜么?” 右手一抖,一条精钢软鞭击破瓦片,露了出来,左手一撸,将精钢软鞭握到手中,双手一撑,将手里的精钢软鞭撑的笔直,“嗖”的一声,左手卸力,手中精钢软鞭带着破空声击向天斗派的人。 “哼,若非你等似那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岂能需要我天斗派出动这么多人!”玉衡真人南宫禹此时也纵身跃上屋顶,冷哼一声道。 “邵师兄,封师兄,你们且让开,守在一旁,莫让他们逃了即可,待师弟我亲手摘下三獠的狗头,为令明报仇!”玉衡真人南宫禹手中长枪一摆,遥指“蒙氏三凶”,一股凶厉的气势自其身上升起。 “蒙氏三凶”只觉着身上一股寒意升起,全身汗毛炸立,眼前的玉衡真人南宫禹仿佛化作了一条凶猛异常,直欲噬人的百丈蛟龙,对着自己三人咆哮着。 天枢真人邵海武和天璇真人尚封阳,对视一眼,心知自己这师弟虽然年纪较自己二人较小,但是一身武功却远非自己二人能够比拟的。 待玉衡真人南宫禹身上气势一起,仅是余波,二人也觉得全身发寒,连忙退到其它屋顶之上。 “蒙氏三凶”对视一眼,心下一沉,这就是龙榜前二十高手的实力么?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二,老三,怕什么,今天便是死,也要狠狠的撕下他身上的一块肉来!” “蒙氏三凶”中卖饼收钱的老头咬牙狠厉道,手中长鞭垂下,左右晃动,身上气息涌动,仿若化作一条左右试探的毒蟒,嘶叫死死的盯着玉衡真人南宫禹。 “老三,大哥说的对,今天便是死,也绝不能便宜了天斗派的狗贼!”炸油条做饼的老头,全力大叫一声应道,身上气息一凝,仿若化作了一头弓着身子,作势欲扑的恶狼,口中滴着黏腻的唾液,恶狠狠的盯着玉衡真人南宫禹,手中匕首反握。 “哈哈,好,我等兄弟三人齐力,争取宰了这天斗派的狗贼!”端粥送饼的老头干笑一声,手中精金分水刺一前以后,身上气息一凝,仿若化作了一只翘起毒尾,露出獠牙的毒蝎,作势欲扑。 “就凭你们?当真是大放厥词,自不量力!”玉衡真人南宫禹冷哼一声,身上气势更重,长枪猛然出手,攻向“蒙氏三凶”! 在“蒙氏三凶”眼中,玉衡真人南宫禹似化作了一条恶蛟,扑向自己兄弟三人。 “杀!”“蒙氏三凶”同时一声暴喝,像是给自己助威一般,对着扑击而来的玉衡真人南宫禹冲去。 “铮铮铮”,三声兵器交接声连起,带着点点火星,“蒙氏三凶”同时连退三步。 “哼,米粒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玉衡真人南宫禹一击便占得上方,一声冷哼,丝毫不作停留,手中长枪连刺,直击“蒙氏三凶”咽喉。 “哼!”蒙氏三凶”眼角微跳,同时发出一声冷哼,或侧身躲开,或以手中兵器抵挡,避开玉衡真人南宫禹击来的长枪。 玉衡真人南宫禹虽强,但是“蒙氏三凶”也非弱手,三人就是亲兄弟,多年磨合,早就已经达到了心意相同的地步,三人合击之下,虽然仍就处于下风,却也抵挡住了玉衡真人南宫禹的攻击。 “蒙氏三凶”中卖饼收钱的老大,双手持鞭,手中精钢软鞭猛的一震,将玉衡真人南宫禹击来的长枪荡开,接着手中长鞭一摆,似毒蛇一般,咬向玉衡真人南宫脖颈。 “不自量力!”玉衡真人南宫禹见咬击而来的精钢软鞭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长枪一震,将“蒙氏三凶”老二、老三震开,二人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脚步。 玉衡真人南宫禹手中长枪一转,枪尾前转,一击击退袭来的精钢软鞭。 “猫捉老鼠的游戏,就此结束吧!”玉衡真人南宫禹面色一冷,长枪一震,一招“定江山”轰击而出,似那蛟龙出海,直扑“蒙氏三凶”老大,那叫卖收钱的老头。 “蒙氏三凶”老大双眼一缩,暗道不好,手中精钢软鞭连抖,缠向玉衡真人南宫禹手中长枪。 “哼!”玉衡真人南宫禹脸色露出不屑,一声冷哼,招式不变。 “噗嗤!”玉衡真人南宫禹手中长枪轻松的刺入“蒙氏三凶”老大的胸膛之中。 却是不管“蒙氏三凶”老大手中的精钢软鞭如何努力,却难以缠上玉衡真人南宫禹手中长枪,而玉衡真人南宫禹这招“定江山”乃威猛迅疾,势沉力强之招,“蒙氏三凶”老大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了,为玉衡真人南宫禹一招刺入胸膛而死。 “大哥!”“蒙氏三凶”老二、老三看的瑕疵欲裂,一声悲乎。 玉衡真人南宫禹枪挑“蒙氏三凶”老大的尸体,面露讥讽道:“好个兄弟情深,本座这就送你们下去陪他!” 说完,手中长枪一抖一震,居然将“蒙氏三凶”老大的尸身震成碎块,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大哥,狗贼我们和你拼了!”“蒙氏三凶”老二、老三嘶吼着杀向玉衡真人南宫。 “就凭你们,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玉衡真人南宫禹面露不屑,手中长枪回转,一招“青龙摆尾”反身刺向二人。 “铮”二人应声连退数步。 “苍龙击!”玉衡真人南宫禹攻势不停,手中长枪一招数次连刺,先是接连荡开“蒙氏三凶”中老二的“精金分水刺”,接着,一枪刺入“蒙氏三凶”老二心窝。 “啊,狗贼,我和你拼了!”“蒙氏三凶”中仅剩的老三一声悲乎,不管不顾扑向玉衡真人南宫。 “这么急着送死,老子便成全你!”玉衡真人南宫禹面色冷漠,长枪一转,一招“定风波”使出。 此时,“蒙氏三凶”仅剩的老三已然理智全失,连自己的性命都完全的不管不顾了,只想着杀了玉衡真人南宫禹为兄弟报仇,哪怕是同归于尽也是好的。 可是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还没等他靠近,玉衡真人南宫禹手中长枪已经刺入其胸膛。 “蒙氏三凶”老三低头看了眼刺入体内的长枪,满是不甘。 “哼!”玉衡真人南宫禹面露不屑,冷哼一声收回长枪,连杀三人,但是枪刃依然蓝印印的不见丝毫血迹。 “哼,‘蒙氏三凶’不过如此。”战斗已然结束,天璇真人尚封阳走了过,一声冷哼,不屑道。 “蒙氏三凶”是有些实力,但在自己看来,却也不过如此,全无任何令人眼前一亮的实力! “尚师兄,你说什么?”玉衡真人南宫禹忽的脸色一变,急声问道。 天璇真人尚封阳,一脸疑惑的扫了自家师弟一眼,道:“我没说什么啊,我说这‘蒙氏三凶’呢,实力不过如此罢了!” “不好!”玉衡真人南宫禹脸色一变,冲向前去,来到“蒙氏三凶”老三的尸体面前,在其面上一撕,另一副面孔出现在了玉衡真人南宫禹面前。 玉衡真人南宫禹再来的“蒙氏三凶”老二面前,同样在其面上一撕,同样,另一副面孔,出现在玉衡真人南宫禹面前。 “不好,中计了!”玉衡真人南宫禹脸色铁青,咬牙道。 都说“蒙氏三凶”长相丑恶,面若厉鬼,而此时眼下这两人,虽算不上长相英俊,却决对算不上丑恶,定非“蒙氏三凶”本人,怕是其它人冒充的。 “该死!这三个狗贼怕是找有准备,提前找了三个替死鬼,若非师弟你心细,否则还真让他们三人瞒了过去!”天璇真人尚封阳上前看了一眼死尸,一脸阴沉,开口道。 一旁的天枢真人邵海武也是面色微沉,看着地上的尸体一眼不发。 “此次,不管他们躲到哪里去了,我也要拧下他们的狗头,来宽慰令明的在天之灵!”玉衡真人南宫禹,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 …… 第五十二章 紫霄迷破 丰一一脸郁闷的走出丹房,回头撇了眼装修的富丽堂皇的丹房,心里不由的暗啐道,黑,实在是太黑了,一颗“灵肌生化丹”,居然敢要两千两银子,即便是用银券,有些优惠,可那也要九百五十点银券才能买上一颗。 即便是这“灵肌生化丹”,是天斗派的疗伤圣药,可比少林大还丹,是极为珍贵的丹药,但是这价格也太高了些吧,黑实在是太黑了。 还有更黑,更离谱的是,丹房中,比“灵肌生化丹”更好的“生生造化丹”,居然要两万两银子一颗,即便使用银券购买,会有所优惠,却依然要九千五百点银券方能买上一颗。 黑,实在是太黑了。 丰一心中吐槽道,同时伸手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口袋,嗯,很好,两个疗伤圣药,自己哪个都买不起。 “唉,还是到‘草药阁’买点草药回来,自己配制吧!哼,什么狗屁疗伤圣药,我自己能够熬制出更好的来,黑心的丹房,你休想坑我!”丰一心里愤愤的想道。 丰一当初在被烧毁的“医经”里,可是获得了四张单方,除了“破障伏魔丹”可能用来行走江湖,多少有些不太适用,但是其它三张丹方,每一张的丹药练至出来,起码都不比“灵肌生化丹”差的。 比如,“九转还魂丹”,此丹,可以临时续命三天,在服药后的三天之内,身上所受到的伤痛病情,都不会发生恶化。 这简直是保命良药啊,即便是伤势太重,一般药物不起作用,有了此丹,也可大大的延长了生命线,让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找到合适医治自身伤势的伤药,对于丰一自己来说,即便是没有医治对应伤势病情的伤药也没关系,自己的“元阳紫气功”,最能,最善滋养万物。 比如,“夺命不死丹”,此丹虽称“不死丹”,却并非吃了此丹,便不会死,而是此丹可以在短时间内强行激发人体潜能,即便受到致命伤害服下此丹,也可在短时间内激发身体潜能,在自身前能耗尽之前极难死去,只是潜能耗尽之后必死无疑,此丹虽不是疗伤圣药,却也是极有用处的丹药。 而最后一个丹方,“补气添油丸”,可以医治外伤,缓解内伤,丰一自己在之前便使用过,药效显著。 想当初,开阳一脉的大师兄柳升受伤回来,丰一也是见过的,大师兄柳升服用了“灵肌生化丹”,但是其身上的伤势,丰一依然是能够看出来的。 但是大师兄柳升受的伤,想必怎么也没有自己当初经脉差点俱断来的重吧,而自己当初使用了“补气添油丸”,发现效果显著。 所以丰一认为,自己虽然没有用过“灵肌生化丹”,但是想必自己“补气添油丸”的疗效,也不会弱于“灵肌生化丹”。 丰一心里想着,脚下不停,赶往“草药阁”。 嗯?到了? 丰一回过神来,抬起头来,四处扫视一番,脸上却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丰一发现自己原本想去“草药阁”的,却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紫霄宫”大殿前。 不由的心下感叹道,自己这每天早上前来“紫霄宫”参悟“紫霄宫”三字牌匾的习惯算是养成了。 既然来了,那便看看。 丰一心下想道,放宽心态,找到自己每次前来,都会去的隐蔽位置,坐下,抬头向“紫霄宫”三字牌匾望去,细细用心体会。 丰一自从拜入天斗派,只要自己在天斗派,每天都会前来“紫霄宫”大殿前,盯着“紫霄宫”匾额观看一番,但是之前一直都是毫无收货,可以说是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今天无意间走到这里,丰一本身也没有报什么太大希望。 忽的,丰一眼中,一直笼罩在“紫霄宫”三个古篆大字上的迷雾,一阵晃动,接着,猛然破碎,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天地间似陷入了一片黑暗,丰一陷入这黑暗之中无处可去。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自天际而来,带着无边的气势,直刺丰一眉心。 丰一心下大惊,想要躲避,却无奈的发现不管自己如何躲避,却都无法躲过这道蓝光。 “轰隆”一声巨响自丰一脑海里响起,震的丰一两眼直冒金星。 然而,这才是刚刚开始,这边蓝光刚刚没入丰一脑海中,接着一道紫光自天际而来,直奔丰一脑海,气势磅礴更胜第一道蓝光,丰一心下大惊,想要躲避,却依然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躲闪,紫光轰入丰一脑海,丰一只觉着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 这边紫光刚刚结束,天际又是一道红光射来,丰一暗叫苦也,却仍然丝毫办法,身体只得呆立在那里,任由红光刺入自身眉心。 “噗” 待红光完全没入丰一体内,丰一猛的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一个趄趔,差点载到在地。 但是这一口鲜血喷出,丰一发现,黑暗的世界消失不见了,眼前终于恢复了正常。 丰一苦笑一声,看样子自己要去“草药阁”真是去对了,想要调配疗伤圣药,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你看,此时不就需要用到了么。 丰一一直对“紫霄宫”三字牌匾有过多种猜测,但是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紫霄宫”三字匾额里,居然隐藏的是三道剑意,蓝色代表的是仁道剑意,紫色代表的是霸道剑意,红色代表的是杀道剑意。 这三道剑意,一道强过一道,前两道还好,以丰一现如今的实力资质,勉强还是能够承受得住,但当第三道剑意没入体内之时,丰一实在是撑不住了,方才一口鲜血喷出。 当然如果这三道剑意,今天只是出现一道的话,不管是红色的杀道剑意还是其它的剑意,以丰一现如今的实力资质,接受起来,自然是毫无压力的。 但是三道剑意一起,丰一便有些实在是接受不了了。 “剑意”,是武道中人,武道意志的体现,是“势”的更高一个层次的体现。 “势”,即气势,当武林中人,对自身武学理解达到一定层次,或者久居高位等等,自然而然的形成的一种“气场”。 当武林中人领悟到了“势”的运用后,其就能够在对敌时,将自身的“势”外放,用来影响敌人心神。 若是能够在“势”上成功的压制敌人,便能够占得先机,毕竟如果是武功相同的两个人,一个人在“势”上为敌方所压制,一身十层功力能够用出七层便实为不易,如此必败,正所谓,未战先败便是如此吧。 而“意”,作为“势”的更高层次,其自然更为玄妙。 “意”,它是自身形神意志的统一,虚实有无的协调,既生于“意”外,又蕴于“象”内。 简单来说“意”是一个很高的境界。 而“剑意”,便是“意”的一种,与之相同的还有“拳意”、“刀意”等。 “剑意”,可以简单说就是剑客对于剑的领悟达到一个十分厉害的层次,这个境界称之为剑意。 “剑意”是对自身剑法、剑招有了一个本质的认识,对剑有了独属于自身的独特理解。 不管是对剑有了什么理解,是“唯剑至上”,还是“唯剑至快”,都不影响自身“剑意”的产生,更没有所谓的对错之分。 对于剑客,当他真正明白了自己手中的剑是什么的时候,并且能发挥自己手中剑的威力的时候,一切发乎本心,与剑融合,发挥出自己对于剑的领悟的时候,这个“剑意”就成了。 “剑意”虽然听上去它是虚幻的,缥缈的,但是,它却是可以直接伤人的,它攻击的是对手的心神,能够造成实质的伤害,这更加难以防备,造成的伤害也更加难以医治。 同时“剑意”的掌握,更能发挥出自身的剑招威力。 当然了,并不是说,你掌握了“势”,掌握了“意”,你就比没有掌握“势”,没有掌握“意”的人强了。 若是两人原本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即便你掌握了“势”,掌握了“意”,怕是也无甚作用。 而今,丰一虽然接受了三道“剑意”,但是只是被动的接受了,离掌握怕是依然还有些时日。 并且这种被动接受的“剑意”,毕竟是靠外部力量强加上去的,与自身理念并不一定相符,若是丰一自身并不能够认同这些剑道理念,将这些“剑意”完全掌握,怕是对自身的将来的剑道之路有害无益。 只怕这也是这三道“剑意”能够遗留至今的原因所在吧。 毕竟正真的高手,或许已经形成了自身难保剑道理念,与此三道“剑意”并不一定相符,强行吸收,必定有害无益。 而一般武学修为低微的人,怕是难以看出“紫霄宫”匾额的端倪。 丰一心下念头急转,也不多留,转身向“草药阁”赶去,现在多想也无甚意义,还是先买好草药,调配好药品将自身的伤势解决了才好,其它的都是小事! 第五十三章 软经散 “驾驾……” 通往襄阳的官道上,忽然间传来声声马蹄声。 在这马蹄声中,还夹杂着骑者阵阵呼喝声,听着骑者的呼喝声音,似乎有什么急事,呼喝声颇为急促,引得道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驴~” 骑者飞速靠近,忽然在官道旁,小树林前的一个小茶铺前勒住缰绳跳下马来,将马匹绑在一旁的木桩上。 这建在管道旁的小茶铺,只是用芦苇搭成的篷子,篷子里虽然颇为整齐的摆着几张桌凳,但是看上去依然十分简陋。 此时虽是下午时分,日头仍然高悬,但是茶水铺子里的客人却是不多,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在此歇脚喝茶,一面四处观望着周边的景色。 就在骑者打量茶铺的同时,茶铺里的人也在打量着他。 骑者看着不超过弱冠的年纪,身着青衫,乌黑长发随意束起,身高七尺,面如冠玉,剑眉高鼻,特别是一双丹凤眼,眼神清澈明亮,神光内蕴,手中掌着一把连鞘长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英姿勃勃之气。 骑者还未踏入茶铺,一个白苍苍的老汉便抢先迎了上来,笑呵呵的道:“客官,喝茶么?里面请,里面请!” 骑者抬起眼皮,扫了老汉两眼,开口道:“老板如此热情,岂有不喝的道理。” 骑者找了张干净的凳子坐下,开口道:“就劳烦老板,上一碗最贵的凉茶吧!” 老汉闻言笑道:“客官说笑了,就小老儿这小茶水摊子,一般做的多是力夫,脚商的生意,所有茶水都一个价格,可不敢有高低之分。” 来人不以为意道:“这可就是老板你的不对了,人都分三六九等,这茶水自然也是应该有高低之分的,你瞧,我想要贵的茶水,你却没有,这不就少赚钱了不是。” 老汉走到茶水炉前,老汉的茶水炉也是简单的很,前面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长嘴大茶壶,一叠大碗。 老汉手上摆弄着茶碗,水壶,嘴上却不停,回道:“小老儿这茶水铺子,整月也遇不上两回客官您这样的贵客,准备哪些上等的茶水,多是浪费了,况且小老儿也不指着这茶水铺子能发什么财,赚些糊口的钱,小老儿便心满意足了!” “茶来喽……”说着,老汉长呼一声,一手提着长嘴茶壶,一手拿着一只黄砂碗过来。 放下手中砂碗,长嘴茶壶微微倾斜,片刻,碗里便注满了凉茶,满满一碗,多一滴怕就是要漫出来了。 骑者赞道:“老板好手艺!” 老汉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回道:“客官过奖了,不过是手熟罢了!” 接着,转身便欲退下去,嘴里还道着:“客官慢用。” 来人这是却开口温声道:“老板,你这凉茶多少钱一碗,这茶钱要不先结了!” 老汉呵呵笑道:“客官先用,不着急,小老儿这凉茶十文一碗,童叟无欺,小老儿再次卖茶已经有十多年呐!” 这老汉,白发苍苍,满脸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眉头满是沟壑,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昏黄的双眼一片混浊,脸上带着谦卑的微笑,让人禁生起一些心酸和同情。 “是啊,一转眼都十来年过去了,刘老汉的茶水铺子中,茶水价格却一直没变过,也是不容易啊!”旁边一个喝茶的客人,开口感叹道。 “嗯,十文钱一碗,确实不贵。”来人点头道,“老板,这茶水铺子看着一般,但是一天下来,来此喝茶,歇脚的人怕是也有不少吧?” “呵呵,还好,还好,虽然发不了财,用来填饱肚子却还是可以的。”老汉笑着点头道。 “会不会感觉太过于跌份了?”来人又开口问道。 “客官说笑了,小老儿不过是区区卖茶老叟,哪里和身份二字扯上关系呢!”老汉连忙摆手道。 “哦,是吗?”来人端起茶水抿了两口,接着开口道:“当初刘应龙,在‘弥勒大成教’的身份地位可不低呢!” 老汉脸上神情一变,笑容僵住:“刘应龙是谁,什么‘弥勒大成教’,客官说的什么,小老儿真的是没太听明白呢。” 来人似没听到老汉的话一般,将碗中的茶水一口气喝完,咂吧咂吧嘴,赞道:“好茶,真的是好茶,就是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老汉见来人一口气将碗中茶水全部饮完,脸上神色一松,目露欢喜,开口道:“也没有加什么其它东西,只是加了点‘软经散’罢了!” “哦,的确有点意思,老板,还不承认自己是‘弥勒大成教’的余孽,刘应龙么?”来人面色不便的看着老汉问道。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中了老夫的‘软经散’,你便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趴着,还想翻天不成?”老汉脸上尽是得意,开口道。 零散的几位客人,纷纷脸色大变,谁都没想到在此开了十多年茶水铺子的刘老汉居然另有身份,并且能够在茶水里面下药,实在是太可怕了。 喝茶的客人,心下惊惧,连忙四散着跑开了。 “算你们倒霉,既然听到了,便给老夫留下吧!”老汉提起手中长嘴茶壶,猛的一甩,一些茶水流出,接着手掌猛的一挥,这些流出的茶水似钢珠般飞射而出,飞向向外逃去的几位喝茶的客人。 “老板倒是好狠的心肠啊!”来人目睹这这一切,感叹道,手中连鞘长剑瞬间出鞘,一道寒光闪过,飞射出去的水珠应声而爆。 “哼,你们天斗派的人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当初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逞什么英雄!”老汉冷眼看着这一切,冷哼一声开口道。 “老板倒是好眼力,怎么看出来,我是天斗派的人呢?”骑者颇为感兴趣的开口问道。 “哼,这么多天来,我‘弥勒大成圣教’不断有噩耗传来,皆是你们天斗派的人干的好事,你一副江湖中人打扮,且看气质,绝非一般小门小户的弟子,你来此巡老汉麻烦,并一口断定老汉是刘应龙,连老夫的名字都打听好了,不是天斗派的人,还能是什么人?”老汉刘应龙并未拒绝,开口答道。 “哦,既然你有收到我天斗派围剿你‘弥勒大成教’余孽的事情,你为何还不逃走呢,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怕死么?”来人十分好奇的问道。 “哈哈,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这些年东躲西藏的,似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实在是受够了,况且,你以为你们天斗派就吃定老夫了?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老汉刘应龙哈哈大笑道,虽然在笑,却是一脸凄凉。 “哦,是吗?许是老板你准备的‘软经散’放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失效了,反正我至今依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来人平静的站起身来,转了转身子,开口道。 老汉勃然变色,开口道:“什么,怎么可能。” “是真是假,老板你自己尝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来人笑道,手中长剑,轻飘飘的一剑刺出,直奔老汉咽喉。 老汉神色阴沉,怎么也想补明白,对方为何会不受自己的“软经散”的影响。 “这小子怕是有古怪!”刘应龙心下打气十二分精神,仔细应对起来。 见对方一剑刺来,连忙脚下一点,侧身飞退同时手在手中茶壶上一拍,一道水线如利箭搬射出,直奔丰一后背。 不错,这进入茶水铺子的骑者正是丰一,而这茶水铺子老板正是自己的第一个“乙级”任务目标。 丰一但觉一道锐风,自身后袭来,脸上丝毫不见慌乱,手中长剑一抖,一个转身绞动,将水箭搅碎,轻轻一抖手中长剑,将水珠抖落。 那老汉“哼”的一声冷哼,身子轻轻一转,手中长嘴茶壶一抖,尖长的壶嘴,似鸟喙一般,向青书手腕啄去。 这一啄势大力沉,一旦击中,手腕非断不可。 丰一知道,若是自己手腕被击中,势必被这“弥勒大成教”余孽,击断手腕。 当下,回剑迅捷刺出,一招“追风逐电”脱手而出,后发制人,刺向刘应龙手腕。 丰一手中长剑,本就长过刘应龙手中的长嘴茶壶,若是刘应龙不管不顾,丰一相信自己手中长剑定然先于对方刺入刘应龙手腕,若是对方手腕受伤,手中的长嘴茶壶能够发挥出几分力道,还是个问题。 刘应龙面色更见阴沉,手中长嘴茶壶顾不得啄击丰一手腕,猛的一挥一甩,劲力澎湃,将丰一击来的长剑荡开。 丰一神色不变,手中长剑一荡,扫向刘应龙面庞。 刘应龙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不由得倒退两步,以避其锋芒。 丰一一剑在手,手中长剑一击不中,长剑一抖,剑尖轻颤,刺向刘应龙提着长嘴茶壶右手的“神门穴”。 刘应龙面色一冷,浑浊的眼睛中,一道寒光闪过,手中长嘴茶壶猛的点向丰一刺击而来的长剑,同时脚下一滑,扑向丰一。 丰一神色一凝,心下了然,这刘应龙想要避开自身长剑,近身肉搏。 丰一虽然并不惧怕赤手相博,却绝愿意是在对方强攻,逼迫下,才与对方赤手相搏的。 丰一脚下一点,连退数丈,接着挥剑横扫,击向刘应龙。 第七十章 三年飞逝 时间飞逝,转眼间,据丰一拜入天斗派,已经有三年有余了。 丰一也迈入了弱冠之年,此时的丰一,乌黑长发随意束起,身高八尺,面如冠玉,面庞莹莹若有光,剑眉高鼻,一双丹凤眼,眼神清澈明亮,神光内蕴。 而且,许是多年修炼“元阳紫气功”的缘故,身上更有股出尘飘逸之气,任谁见了,怕是都得心下暗赞一声,“好个偏偏俊公子”! 这些年里,丰一每天坚持修炼“元阳紫气功”,不曾有片刻懈怠,便是出任务,也是如此。 虽然经过这些年的勤奋努力,每天依然只能摄取一道“元阳紫气”,有时候甚至跟不上自身消耗的,但是却也比没有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些年,师傅开阳真人白逸所授的,开阳一脉的核心内功心法——“纯阳心法”,在丰一这些年的勤修不坠之下,已然修炼至了圆满境界。 若非为了夯实自身根基,追求更为完美的“大圆满”境界,此时便是修习开阳一脉的镇脉内功心法——“阴阳混元真解”,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毕竟,天斗派的武学依然属于道家,而道家的内功,本就不以速度见长。 开阳一脉的核心内功心法——“纯阳心法”,修炼到大成以后,越往后面,所耗费的时间便越长,对内功的质和量都有极高的要求,而达到它的突破要求,实际上就完全够修炼后面的进阶内功了。 如此一来极少有人愿意在达到“纯阳心法”大成之后,还在这上面耗费时间的,一般的人修炼到大成之后,就会转修更深层次的内功心法。 据丰一所知,当初自己的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便是,在达到“纯阳心法”大成之后便开始修炼开阳一脉的镇脉心法“阴阳混元真解”了。 但是丰一却不愿意如此,因为师傅开阳真人白逸当初急着修炼“阴阳混元真解”有着迫不得已的原因。 因为上一届的“开阳真人”在与“弥勒大成教”的高手交战中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师傅开阳真人白逸为了继承“开阳真人”之位,方才迫不得已之下,以“纯阳心法”大成的境界修炼“阴阳混元真解”。 师傅开阳真人白逸,如今已然年近“花甲”,但是“阴阳混元真解”依然不过方至小成,如今更是不得寸进。 丰一却是不甘如此,如此草率的断送自己的前进之路,所以才想要追求更完美的“大圆满”之境界。 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过于出风头,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弱冠之龄,便将开阳一脉的核心内功心法,“纯阳心法”,修炼至了圆满境界,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要知道便是丰一的大师兄柳升,也是得授“纯阳心法”的,如今已经三十大几的人了,依然不过在大成境界徘徊。 当然,还有一点便是,自己想学这“阴阳混元真解”,也得师傅开阳真人白逸愿意传授,方才可以。 要知道,这“阴阳混元真解”,一般只有开阳一脉的真人及继任者,方能习得。 修炼至圆满的“纯阳心法”,丰一不知道其它人的情况如何。 但是他发现,自己在将“纯阳心法”修炼至圆满之后,此功在自身没有主动运转的情况下,它也能够自行运转,且不管你是走是跑,便是你睡觉它都在自行运转,只是速度上没有自行运转的那么快罢了。 这样,丰一便有更多的时间花费在武学招式上了。 丰一推开房门,走出屋子,耳边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经过不断的修炼这“元阳紫气功”,这感观倒是越发的灵敏了。 丰一微微一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片刻,一名身着碧绿色的点翠套袖长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的姑娘,出现在丰一眼中。 姑娘双手摸着辫子,面含微笑,一蹦一跳的向丰一的小院子走来。 “白师姐!”待姑娘走近,丰一开口叫道。 这姑娘正是师傅开阳真人白逸的千金——白玉,时间飞逝,原来的小女孩,已是大姑娘啦! 经过这么些年,原本不太乐意,不太习惯的称呼“白师姐”,叫着叫着,丰一倒也早就习惯了。 这些年来,丰一拜在师傅开阳真人白逸座下,身为第七名弟子,但是和其他六名弟子接触的倒是不多,倒是白玉这个小师姐经常隔三差五的会来这边串串门,两人倒是熟悉的很了,全无一丝生分。 “游师弟。”白玉回应道,脸上笑意更浓了,看上温柔可爱,三步两步便到丰一面前。 “游师弟,你是在迎接我么?”白玉白暂的小脸上,除了温柔可爱,更多了丝调皮,脸上稍带些许红晕,许是走的有些急了。 “没有啊,我只是待在院子里有些闷了,出来透透气,刚好看见师姐就开口叫了一声而已!”丰一一本正经道,眼睛里满是笑意,这么些年来,小师姐除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之外,其它的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哼!”白玉撅起嘴巴,满脸不高兴的重重哼了一声。 一言不发,抬起脚来一脚踩在了丰一脚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白玉倒是越发的放开了,倒是很喜欢欺负欺负自己这个小师弟。 “哎呦,疼死我了!”丰一跳将起来,抱着脚佯装很疼的样子。 “哼,疼死你算了。”白玉抱着胳膊,把身子转到了一旁。 “哎呦,哎呦……”丰一连连哀嚎,那惨叫声倒是十分真切。 “不会是我踩重了吧!”白玉听着丰一情真意切的惨叫声,心下想道,不由的一慌,连忙转过身来,扶住酆一的胳膊,焦急的问:“游师弟,你怎么样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说着,水汪汪的大眼,都泛红了起来。 “哎呀,可不能再装下去了,要是惹得小姑娘流眼泪了,那可就过了!”丰一一看白玉双眼泛红,连忙放下脚来,哈哈大笑,道:“白师姐,我没事,逗你玩呢!” “你个坏家伙,就知道欺负我!”白玉恨恨一跺脚,粉拳向丰一身上打去。 “别打,别打,疼,师弟我知道错啦!”丰一缩着身子硬挨了几记粉拳后,伸手抓住白玉的手哀求道。 白玉粉面一红,“哎呀,他……他居然抓住了,我的手!”白玉心里想着,不知道是何滋味,愣愣的出了神。 丰一一看白玉也不动手,也不说话,感觉气氛似乎有些古怪,一低头,白玉的手还握在自己手里。 “软软的,稍微有些凉!”心里不自觉的想着,还轻轻握了握,接着心里一震,“哎呀,丰一啊,丰一你在做什么?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有什么资格想这些男女之情,你的仇,你的恨,你就这样忘记了吗,你的前路注定是布满荆棘的,你想让她跟着你这样一个未来充满了不确定的人吗?你想让她整体为你担惊受怕吗……” 丰一脑海里电光火石间,想过种种念头,连忙松开手,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白师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又没有怪你!”白玉红着脸颊,轻哼一声道,声若蚊蝇。 可丰一如今的耳目有多敏锐,哪里能听不到,但是丰一却只能装作未能听清楚,一脸好奇的问道:“白师姐你说什么?你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 “没听到就算了!”白玉抬起头来蛮横的打断了丰一的疑惑,心下一松,心里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羞红的脸颊慢慢恢复正常。 白玉掉头转过身子,道:“游师弟,上元节就要到了,我们一起去汴梁看灯会,就这么说定了,不许不去!”说完蹦蹦跳跳的离开了院子。 “哎,白师姐……”丰一伸手想要叫住白玉,白玉却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丰一身在世家,加之他本就聪慧灵敏,实在不是不通世俗之人,加上年岁渐长,怎么能感觉不到到白玉对自己的心意,可是自己身负大仇,前途未卜,也未曾对这方面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更多的是装作视而不见,假装糊涂而已。 当初,丰一来这天斗派,更多的也只是当时的自己惶惶若丧家之犬,无处可去,来天斗派更多的有个栖身之所,当然也希望能够习得上层武学,甚至是能借得天斗派的势力来帮助自己完成复仇的目标。 然而,来到天斗派丰一才发现,这天斗派是勉强能够达到自己作为一个栖身之地的目的,但是各种事情也是不少,想要达成自己的愿望,怕是依然是遥遥无期。 “哎,随它去吧!”丰一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想道,转过身来,走进屋子,专心的练起功来,多想也是无益,唯有勤奋努力,方才是正途。 第五十四章 幻影迷踪 “来的好!”老汉刘应龙见一击不成,近不得身,也不强求,见丰一一剑击来,长喝一声。 “好”字话音未落,刘应龙已然飘身欺近,一拍长嘴茶壶,打出一道水线,又折转身形,晃向另一边,又是一掌拍击长嘴茶壶,也有一道水线射出。 如此这般,丰一便好像陷入泥沼之中一般,周身为水线包裹,空气似乎都流动不畅了一般。 刘应龙使用的长嘴茶壶,本就是一门奇门功夫,此时这水线使将出来更见奇妙。 丰一眉头轻皱,这“弥勒大成教”的余孽倒是有一套,只是自己现如今“纯阳心法”已至小成,内力绵泊柔韧,后劲十足,岂会受此等雕虫小技的影响。 刘应龙见水线一成,避过丰一手中长剑,长嘴茶壶迅捷无比的向丰一胸口“檀中穴”啄去。 “哼,旁门左道罢了!”丰一目光一冷,冷哼一声,身行一震,气劲外放,登时震散外围水线,手中长剑后发先至,正中老汉刘应龙手中长嘴茶壶壶嘴。 刘应龙自觉着一股巨力至壶嘴传来,“噔噔噔”连退三步,差点一个没握住,丢掉了手中长嘴茶壶。 “好小子,年纪轻轻便有此功力,老头子算是服啦,”老汉刘应龙稳住脚步,晃了晃手腕,赞叹道。 “哦,是要认输了吗?”丰一眉头一挑,开口道,“若是老人家能够自我了结的话,小子倒也乐于成全,甚至给老人家买副棺材,入土为安,也不无不可,老人家,你认为如何!” “那老头子还真要谢谢你的好心啦,可惜我圣教弟子,没有自我了结的怂包!”刘应龙不以为意道,“唉,多少年的恩恩怨怨,这些个老家伙,还是放不下,罢了,罢了,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话毕,刘应龙一拍手中长嘴茶壶,一道水线似利箭般射向丰一。 丰一脸上神情不变,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乎,本身也没指望着三两句话就能让对方束手赴死。 “嗤!” 一道剑光刺出,从招式上看平平淡淡,无甚惊奇的地方,不过就是一个前刺而已,这还是天斗派的基础剑法“追星剑法”中的“追星逐电”,胜在一个“快”字。 相比“开阳剑法”,丰一更喜欢“追星剑法”,虽然“追星剑法”只是天斗派的基础剑法。 但是适合自己的便是最好的,长剑瞬间击溃水线,到了老汉刘应龙眼前。 有了水线的缓冲,刘应龙稍一侧头,避过丰一刺击而来的长剑。 丰一接着手中长剑一转,平削向老汉刘应龙脖颈。 刘应龙身形一矮,又避了过去,同是一拍手中长嘴茶壶,又是一道水线射向丰一面庞。 丰一反腕向下斜劈,击散水线,劈向老汉刘应龙。 老汉刘应龙脚下一点,向后移去,险险避过长剑。 丰一一双丹凤眼轻轻眯起,这老头倒是滑溜的紧,不用点手段还真拿不下他。 想到这里丰一不由的讪然一笑,都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自己这可是范了忌讳。 可是若非这老头是“弥勒大成教”的余孽,倒是个上好的对练好手。 丰一身形一晃,“砰”一声闷响,幻为数道身形一般无二的幻影。 这些幻影,皆手持长剑,飞速扑向身形连连后退的老汉刘应龙。 丰一使的这正是“天罗地网幻影迷踪步”中“幻影迷踪”这部分。 原本在其与“拳掌双魔”中疤脸老怪交手时仅仅能够勉强使出不同,此时“纯阳心法”突破至小成境界,内力充裕,倒是可以真正使出了。 这些幻影,皆手持长剑,飞速扑向身形连连后退的老汉刘应龙。 这些幻影,同时举起长剑,轻轻一刺。 这一刺,轻盈无比,软弱无力,好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剑尖却“倏”的一下,至老汉刘应龙胸前。 老汉刘应龙脸色大变,眼前的幻影丛丛,难分真假,自己连躲避都不知道该躲哪个。 老汉刘应龙,猛的一吸腹部,猛的一挺,脚下如安了机关一般,一下连退数尺。 在丰一看来,这一招倒是有些意思,双膝不打弯,全靠腹部及脚部力量,动作幅度不算太大,但是速度倒是极快的。 丰一一击不中,幻影皆尽消散,露出真身来。 老汉刘应龙面色凝重,一拍长嘴茶壶,一道水线似利箭般射向丰一。 丰一轻挑眉头,还来这一招,都是老一套了,能起什么作用呢。 “砰”一声闷响,再幻出数道身影。 手中长剑迅捷如电,道道寒光闪烁,刺向老汉刘应龙。 老汉刘应龙脸色凝重,一抖长嘴茶壶,一条水线横在自己面前,手掌猛的一挥,水线化成点点弹珠,射向刺击而来的幻影,想要借此分辨出丰一真身好做出回避。 “什么!” 老汉刘应龙大惊失色尖声惊呼道,却是那飞击而去的水珠皆被幻影击散,也就是说,任何幻影如果击中自己,都会产生真是伤害的。 就在老汉刘应龙大惊失色,身形一慢之时,老汉刘应龙想要如先前一般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丰一手中长剑猛的刺入老汉刘应龙肩膀,老汉刘应龙不禁发出一声闷哼,强忍着疼痛,手中长嘴茶壶猛的啄向丰一胸膛。 丰一左手成掌猛的一挥,挡住这一啄。 这老汉刘应龙倒是本领非凡的很,中剑之后,强忍着疼痛打出一击,一击不中,硬生生横移数寸,堪堪避过要害。 丰一一击得手,自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欺身上前,又是一剑刺。 剑尖化为一点寒星,瞬间即至。 老汉刘应东肩部鲜血直流,却来不及止血,当下面色一狠,身形不退反进,手中长嘴茶壶猛的啄出,妙到毫巅,直取丰一心口,想要逼他后退,要不然就是同归于尽。 丰一左手成掌,横扫击出,将啄击而来的长嘴茶壶扫开,右手剑势不停。 老汉刘应龙神色无奈,自己这一击不能奏效,若是不闪,只怕性命难保。 老汉刘应龙,只能扭身避开,手中长嘴茶壶也只得随之变化,改为啄向丰一右臂。 丰一左手成掌再次横扫,右剑横抹向老汉刘应龙脖颈攻去。 逼得老汉刘应龙只得手手再次,再退。 老汉刘应龙虽然内力武功不及丰一。 但是其久经战阵,经验丰富,远胜丰一一筹,让丰一一时居然无法取胜。 但丰一毕竟要强过老汉刘应龙,一手成掌横扫,一手长剑连刺,不慌不忙,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老汉刘应龙逐渐招架不住,被逼得连连后退后退。 老汉刘应龙左肩受伤,不停流血,丰一稳扎稳打,出剑奇快,一剑接着一剑,容不得他喘气,来不及止血。 老汉刘应龙又接了过了十来招。 实在有心无力了,转身便欲退走,逃跑。 丰一一双丹凤眼一眯,当真是自寻死路,若是不逃跑自己一时半会还真那他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慢慢磨。 现在对方转身逃跑,在丰一眼中,这便是放弃了抵抗,自寻死路了。 丰一身形一晃,“砰”一声闷响,幻为数道身形一般无二的幻影。 手持长剑,迅捷无比的刺向老汉刘应龙。 老汉刘应龙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脚下迅捷无比的向前逃去。 “呲”,一道长剑自老汉刘应龙胸口探出,老汉刘应龙奔跑的惯性还在,但是此时老汉刘应龙胸口中剑,全身的力气如潮水般退去。 身形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中的长嘴茶壶落在一旁的地面上,壶中茶水流了一地。 老汉刘应龙,没过片刻便没了声息。 但是老汉刘应龙脸上全无一丝恨意,甚至流露出来的更多的是解脱。 “早不跑晚不跑,这个时候再跑岂不是晚了,早不跑晚不跑,这个时候再跑岂不是晚了!”丰一看着倒在地上,死去的老汉刘应龙摇头叹道。 要说这老汉刘应龙,若是他在收到天斗派围剿“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时候便先行逃跑离开,自己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毕竟天大,地广的,他真要逃跑,自己又能去什么地方找去。 丰一探寻了片刻,无甚收获,便收剑归鞘,转身解开马匹绳索,骑马离开。 这老汉刘应龙能够收到天斗派围剿“弥勒大成教”余孽的消息,他能收到别人自然也可以收到,若是动作不快一点的话,怕是多半要扑个空了,毕竟老汉刘应龙不逃跑,不躲避,不代表其它“弥勒大成教”的余孽也会这样做,不逃跑,不躲避。 也怪自己,居然在先前参悟了“紫霄宫”匾额,搞的自己受了伤,否则也不会如此着急的,担心“弥勒大成教”的余孽收到消息逃跑了,导致自己完不成任务。 丰一心下一想,自己在任务堂张掌事手下,接了一连串的剿灭“弥勒大成教”余孽的“乙级”任务。 要是这些个任务完不成,那么乐子可就大了,毕竟是自己要多接这些任务的,要是完不成,张掌事张师叔非得骂死自己不可。 以后自己的优待怕是要没了,这可不行,丰一心下想着,连抖缰绳! 第七十一章 闹花灯 “正月里,正月正,正月十五闹花灯。” 每年的正月十五称之为上元节,而上元节放花灯,是早就有的节日习俗,那个时候将是整个南朝最热闹的时候。 上元节“放灯”,官府开放城门,解除宵禁,允许城乡居民自由进出,彻夜观赏花灯,要说而这观灯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天子所居的汴梁了…… “好美啊!”看着眼前的景象,白玉不禁发出深深的感叹,引的一众师兄弟们纷纷点头赞同,站在街道上,黑色的天空被数不清的花灯照的透亮,蔚为壮观;道路两旁,商家店铺,各色各样的花灯争奇斗巧,大的小的美轮美奂、精妙绝伦;路上观灯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也大都手里提着花灯,有纱灯、纸灯、琉璃灯等等,有些孩童头上还带着“闹蛾儿”,有的像蝴蝶,有的像蜻蜓,有的像飞蛾,有的像蜜蜂,却是十分有趣。 “各位少爷小姐,这是我家老爷给各位准备的花灯,各位少爷小姐不妨各自挑选一盏玩一玩!”府里的管家与一群仆人,提着一盏盏花灯,对白玉一行人道。 此次上元节观赏花灯,是掌教之子西门轩和开阳真人之女白玉两人苦苦哀求,家里长辈们才同意放一些弟子下山来这汴梁观赏花灯的,而天斗派身为江湖大派总有一些弟子在汴梁安家立业,此次白玉一行居住的地方便是天斗派记名弟子刘海山的刘府,这管家奉自家老爷之命给贵客送上花灯。 “我要这个!”白玉从仆人手里接过一盏粉色兔子样的花灯。 “游师弟,你也挑上一盏吧,要不我给你挑!”白玉兴致勃勃的看着酆一道,“你看这盏灯怎么样?” 酆一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居然也是一盏稍大点的粉色兔子灯,登时一声苦笑。 “游师弟,不说话就是同意了!”白玉不由分说一把将兔子灯塞进酆一手里。 站在白玉旁边的西门轩,看着白玉对酆一亲密,脸上不由的闪现一丝阴霾。 酆一本不欲来此看什么花灯的,可架不住白玉天天到他的院子里再三强调上元节大家一起去观灯,稍稍显露推辞的意思,便是撒娇打滚,惹得酆一也是苦笑连连,不得不答应她,一起来这汴梁观灯。 待的其他师兄弟们挑好花灯,在白玉的一声令下,开始了上元灯会的观灯之旅。 “哎,游师弟,你看这些女子,头上戴的这些个小花灯真漂亮。”白玉扯了扯酆一的衣袖,指着前面的女子道。 酆一顺着白玉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吗,有些女子头上戴着像枣子和栗子一般大小的小花灯,再用珍珠或者翡翠这些做装饰,在灯光的照耀下当真是晶莹剔透,光彩夺目,戴在头上,就成了最耀眼的饰品。 “师妹要是喜欢,我这就去给师妹买上一支!”西门轩站在一旁连忙开口道。 “我不要,要是没注意,烧到头发,那我可就惨了,还是不要了。”白玉连忙拒绝道,心里却暗自郁闷,这么多人挤在一块,倒是烦人的紧。 “好!”没走几步,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喝彩声,掌声亦是不绝于耳。 白玉拉着酆一的衣袖挤进人群,却是有许多的江湖艺人在表演着自己的看家绝活,手里提留着宝剑,从口中吞下的年轻小哥;赤裸着上身,胸口碎大石的壮汉;戴着破帽,摆弄蛇虫的老汉等等,天斗派众人甚少下山,况且这上元节灯会一年只有一次,众人何曾看过如此多彩的技艺,看的众人连连拍手叫好,心里大呼过瘾。 这些精彩的技艺,酆一也大多未曾见过,倒也看的津津有味,忽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酆一一看不是白玉是谁。 白玉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到酆一看向自己,偷偷的伸出手指轻轻的向外指去,示意酆一跟上,蹑手蹑脚的向外跑去。 酆一连忙跟上,这里人山人海,且表演的江湖艺人技艺实在精湛,大家都看的入了迷,就连天斗派的一行人也是如此,倒也没有谁注意到这偷偷溜出去的两人。 “呼~”白玉拍着胸脯长舒了口气,人实在太多,白玉和酆一两人也是好不容易才从人群里溜出来。 “白师姐,我们这是……”酆一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上两岁的小师姐,开口问道,不知道小姑娘又有什么新想法。 “让他们自己玩吧,我们去那边看灯!”白玉一脸狡黠,脸上挂满笑容,将一众师兄弟甩掉,只有她和酆一两人,心里实在欢快的紧,拉住酆一的衣袖向前方跑去。 “哇,游师弟你看,好漂亮啊!”白玉指着前方的各色花灯惊叹道。 顺着白玉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这一段南北大街上,两旁各有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隔离带,隔离带是带刺的荆棘制成,在这隔离带中架设有灯山,高数丈有余,在那灯山上有走马灯、皮影灯、神仙灯、龙凤灯等等,看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在那灯山两旁又各有一尊菩萨灯,即文殊菩萨与普贤菩萨的塑像。文殊骑狮子,普贤骑白象,两位菩萨身高数丈,眼放金光。 这金光就是那灯光,心灵手巧的制灯匠人们将菩萨的头部镂空,在其中放置巨灯,灯光从眼孔里射出来,就是那金光了。 另外这两位菩萨都竖起一只手掌,这竖起的手掌,每一只手掌的五根手指都比一般人的大腿还要粗,从手指的指尖里分别喷出一股清水,好像五股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实在是奇思妙想的很。 这些花灯,各式各样,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同时也颇为巨大叫人心生震撼。 对白玉的惊叹,酆一也是连连点头,这样的大、这样多的花灯他也是第一次见。 “那边又在干什么!”看完这大花灯,白玉又拉起酆一的衣袖往人多的地方挤去。 酆一看着兴致正浓的白玉,“呵呵”一笑,也放开心来,跟了上去。 待挤到前面,只见前面搭着一个戏台子,戏台上挂满了小花灯,小花灯上粘有布条,上面写有不同的字句,还未细看,便从戏台子里面走出个人来,来人向台下众人拱拱手,开口道:“此次‘灯迷’,由我们‘庆春堂’、‘来福客栈’、‘金银坊’、‘君子楼’提供,哪位要是觉着自己能够解出这花灯上的谜题的,不妨上来试上一试,凡是能连答十题的,我们几家店铺精心准备的十件礼品,可以任意挑选两件,当然了即便不能答对十题的我们也有小奖品赠送,哪位老少爷们,小姐夫人上来一试啊!” 台上说话的这人是一名身形富态的老者,说完,从戏台子后面又走出十名妙龄少女来,少女手中各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各放有一件东西,老者让开身子,让人能够看到台上的奖品。 这几家商铺倒也是大气,放在盘子里的东西无一不是价值颇高的东西,台下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倒是有许多人跃跃欲试。 “我来!”一名青年书生,大叫一声,握着折扇走上台去。 “好,公子请听好题!”老者大叫一声好,取下一盏花灯,念道:“无头无尾一亩田,请公子打一字!”说完将花灯展示给众人观看。 那书生握紧扇子,许是太过紧张,半响也没能答上来。 “公子可能还没有准备好,明年有机会的话不妨再上来一试,‘君子楼’赠公子,纸一刀。”老者笑着道,让丫鬟取出礼品来送那公子下台。 随后不断有人上台,答对了台下众人欢呼,答错了众人齐声叹息,倒是好像自己在台上答题一般,只可惜还未曾有人连对十题。 “游师弟,要不你也上去试试!”白玉扯了扯酆一的衣袖道。 “别,我对这个可没什么兴趣!”酆一连连摆手道,他倒不是怕自己答不上丢人,而是实在不想出这个风头。“我看上那只金钗了,你帮我赢过来好不好。”白玉撅着小嘴,拉住酆一的胳膊不断晃动,撒娇道。 酆一一脸苦笑,这丫头越来厉害了,接触的久了,深知以柔克刚的道理啊,连忙想要抽出胳膊,苦着脸道:“别晃了,别晃了,我上去试试看,但是能不能连对十题我也不敢保证啊!” “就知道游师弟最好了,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白玉高兴的直蹦脚,拍拍酆一的手臂,一副我信你的样子。 酆一一脸无奈,待台上答题的人下来,走上台去,向老者拱拱手道:“还请老丈出题!” “好,公子听好了,‘出一半有何不可’,答一字!”老者也不啰嗦,取下一盏灯来问道,问完将手里的灯展示给台下的众人观看。 “仙!”酆一待老者给台下众人观完灯后,不急不慢、胸有成竹道。 “恭喜公子,答对了!”老者笑呵呵的道。 “好诶!”白玉高兴的跳了起来,比她自己答对还要高兴,小手拍的“啪啪”响。 老者又取来一盏灯,道:“低头思故乡,答一草药!”问完,同样将灯展示给下面的人看。 “怀熟地!”酆一开口答道。 “恭喜公子,又答对了!”老者脸上的笑容更甚,道。 “好!”白玉第一个跳起来叫好,连连拍手。 如此,一连九道灯谜,酆一都答了出来,台下白玉的小手都拍红了,可她丝毫不觉着疼,反而高兴的很,满脸兴奋,笑的像朵花儿一样。 “公子实在是此道高手,小老儿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啊!”老者也未曾想到酆一如此厉害,其他人上来,他都不曾询问姓名,此时却是问起了酆一姓名来。 “不敢当得老丈盛赞,小子免贵姓游!”酆一拱手道,却用了游姓,也未曾通报全名。 “游公子,好,我们来看第十道灯谜,如果游公子答对,盘子里的十件奖品任公子挑选两件!”老者也不强求,又取下一盏灯来,道:“尖,答‘论语’一句!”问完复又将花灯展示与众人观看。 台下的白玉攥紧拳头,手心都冒汗了,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酆一看,心里从未如此紧张过。 “小大由之!”酆一不急不慢的开口道。 “好,游公子果然厉害,十盏灯谜全部猜对。”老者一拍手,大叫一声好,台下众人一阵欢呼,尽管不认酆一,却也不妨碍大家为他叫好。 白玉更是惊喜的大呼一声,冲上台去抱着酆一的脖子跳啊蹦啊,酆一感觉怀里一软,一阵少女独特的香气扑鼻而来,酆一长这么大却也从未尝过软玉在怀的滋味,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脸上更是泛起了红晕。 第七十二章 原稿 台上的老者一旁“呵呵”直笑,就连眼里面都透露着笑意,也不催促,就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 许是听到别人的笑声了,许是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白玉触电一般将手从酆一的脖子上抽回,小脸通红,直欲掩面羞逃。 “别走啊!”酆一一把拉住白玉的手,从盘子中将那金钗拿起,插在了她那秀发上,红色的灯光下,人比花娇,酆一一时间有些呆了! 白玉看着酆一呆呆的盯着自己看,娇羞的抽了下手,酆一才回过神来。 “还有一件呢,你选吧!”酆一连忙松开手,开口道。 众目睽睽之下,白玉终是不好意思,一脸娇羞,扫了一眼,取过面前盘子里的东西道:“就这个吧!”拽着酆一就往外逃,对就是逃。 像要逃离这片人群的两人,谁都未曾注意到,在那路旁边昏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直欲喷出火来,嫉妒如狂。 “呼~”跑了好久,绕了几条街,白玉终于停下了脚步,拍拍胸脯,长长的的舒了口气。 “哎呀,都怪你!”想起台上对着酆一又搂又抱的模样,白玉不禁羞红了脸,伸出粉拳来捶打着酆一胸膛,只是那力道是看酆一衣服上有灰尘,在给他掸灰吗! “怎么怪我了……”酆一满脸无奈的样子,刚说了几个字,白玉抢过话去,道:“就怪你,就怪你!” 酆一看着身边一脸羞意小丫头,不知怎的,心里充满了异样的温暖,这种感觉是他从来都没感觉过的,不由的看着她呆呆的出了神。 “看什么呢!”白玉忽然见酆一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抬头一看,正对上了酆一那满眼都是自己身影的眼睛,不由的羞意更甚,只觉着浑身发烫,心里面住进了一百只小兔子,不停的“噗通噗通”的跳,声若细纹。 “看师姐你啊!”酆一在白玉一抬头就回过神来,听到白玉的话,不由自主的顺了一句,说完自己都惊住了。 白玉的脸更红了,将手里后选的礼品塞进酆一手里,娇羞道:“讨厌!”说完捂着脸大步向前走去。 酆一扫了眼手里的东西,却是一支极为上层的九节萧,微微一笑,大步赶上前面的白玉,两人并肩而行。 通红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要不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玉儿吧!”这是白玉的乳名。 “好啊!” “那我叫你什么呢!” “你说呢!” “游哥?不好不好,降哥?这个也不行,天哥!天哥!这个怎么样?” “好啊!” …… “西门师弟,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便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有什么事不妨和师兄我说说看,或许师兄我能够帮上点小忙!”张秋悠闲地舞动着手中的折扇和西门庆并肩而行,看着脸色阴沉的西门轩,开口问道。 身为天斗派第二高手玉衡真人南宫禹座下三弟子,张秋素来机敏,很受玉衡真人喜爱,常笑称其为“机灵鬼”,在同辈之间更赢得了“小诸葛”之称。 西门轩看了张秋两眼,目光闪烁,犹豫片刻却终是一言不发。 “可是跟白玉师妹和那游师弟有关!”张秋微微一笑,“啪”的一声合上折扇,靠近西门轩低声问道,虽然是在问话,语气却十分肯定。 西门轩诧异的看了看张秋,稍作犹豫便点了点头,心道:“这张师兄果然聪明,不妨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想到白玉和酆一在那台上的样子,西门轩不由的攥紧了拳头。 “哈哈,师弟勿要生气,师兄回去就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让这小子看清楚,认清下自己,白师妹那样的人,岂是他这样的无名小卒能够配上的!”张秋见西门轩点头,不由的哈哈一笑,展开扇子,胸有成竹的对西门轩道。 “也好,这小子要是知难而退也就罢了,若是不知好歹,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西门轩心里想着,握紧的拳头“咔擦咔嚓”作响,看着张秋点了点头。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转瞬即逝,天斗派诸位师长也就准了酆一一行人在汴梁观灯一天的时间,然后就得赶回门派,回到门派后还有事情要忙。 虽然不能尽兴,但是诸位师长能够同意来汴梁观灯已经是破天荒的恩惠了,是以众人也无怨言,不做片刻停留,全力赶回门派。 酆一一行人返回门派,先统一见过掌门,送上些自己买的些小礼品,聊表心意。 然后回去拜见自家师傅,将自己精心购买的礼品送上,表达自己身为弟子的一番心意,如果师傅没有什么吩咐,就可以返回自己的小院了。 “呼~”酆一从自家师傅开阳真人的院子里退了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知怎的,自己在自家师傅那里变得拘谨了许多,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抬脚向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没走多远,“天哥!”白玉从旁边跳了出来,笑嘻嘻的叫道。 “玉儿,你怎么来了,不在尹师叔那里呆着?”酆一有些诧异的问道,四周也没有什么人,酆一也就按照约定叫上了白玉的乳名。 瑶光真人尹灵韵一直以来对自己没有个闺女遗憾的紧,对自己师兄开阳真人白逸的女儿喜爱极了,当真是视如己出,这次去汴梁观灯,来回也有数日时光,尹真人居然没有拉着她好好说说话,这么快放她出来,倒也稀罕,是以才有酆一的一问。 “我是来给我爹送东西的!”白玉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道,实际上自己明白心里还想着其它的小心思呢。 酆一不禁微微一笑,这些东西还是自己陪着她去买的呢,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几样汴梁的特色糕点。 “那你快去吧!”酆一笑着看着她道。 “哼,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啊!”白玉撅着小嘴“哼”道,一脸委屈的样子。 “哪里有,我这不是怕师傅等着急了嘛!”酆一看着她那小模样,轻声一笑,伸手刮了下那可爱的小鼻子。 “讨厌!”白玉登时羞红了脸,娇嗔着,转身向开阳真人白逸的院子跑去,欢快样子充满了活力。 看着白玉远去的身影,酆一心里暖洋洋的,却又有些不安,一时间心里居然泛起了一丝疲惫。 …… 白玉坐在酆一的小院里看着酆一练剑,以白玉的眼力只能看出酆一使得是天斗派入门的基础剑法,但是又觉着哪里有些不同,可具体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索性也不想这些。 “天哥,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天斗派每年一次的大比了,今年你会参加吗?”白玉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酆一练着天斗派的入门剑法问道。 “我就不参加了,玉儿你如果要参加的话,到时候一定要加油哦!”酆一挽了个剑花收回,将剑收回,开口道。 这天斗派基础剑法练起来虽然简单,分为八式,每式有九种变化,一共七十二招剑法,普通弟子学个十天半月也就能耍的像模像样了,但是常人一旦学到其它剑法便会弃之如敝屐,却又有几人能掌握这基础剑法中的精髓。 当日酆一初入天斗派,站在“紫霄宫”下,感受到的那匾额上的三招剑法便是这天斗派基础剑法的浓缩版,当时因为西门轩的一拍只掌握了其中五分精髓,而后拜师开阳真人白逸,得传这套基础剑法后,再找机会去观看那匾额,却再也没有当初的感觉了。 这些年,通过酆一的不断揣摩,结合当初所体会到的五分感悟,倒也让酆一衍生出了自己独特了理解,白玉看到酆一这似是而非的天斗派基础剑法,只是酆一领悟的其中一种变化罢了。 这天斗派大比,一般在二月二“龙抬头”当日举行,分外门和内门两场,前三天举行外门弟子的比试,后两天举行内门弟子的比试,参加大比的弟子年龄不得超过二十岁,举行大比一是为了能够检查门下弟子一年到底的修炼成果,优秀的外门弟子若是潜质上佳,将有机会拜入天斗派各位真人座下,成为正式弟子;二来也是为了让新拜入天斗派的少年对天斗派产生信心,产生归属感,给他们树立榜样。 这内外门大比,表现出色的话不但能够在诸位师门长辈面前留下好印象,更有丰厚的奖品奖励给优胜的弟子,所以虽然这大比不是强制性的,但是基本上很少有弟子不参加,便是自家师长一般也会要求座下弟子参加。 然而也有例外,就像酆一这样自己本身就无心参加,再加上自家师傅开阳真人也没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一向是放任自流,倒是一次大比都没参加过。 “嗯,我一定会加油的,争取给天哥把这次第一名的奖品赢回来!”白玉挥着小拳头,皱着小鼻子道。 白玉身为开阳真人白逸之女,本身资质也是极佳,加上又拜在瑶光真人尹灵韵座下,很受宠爱,在两位真人悉心教导下,一身武艺倒也不差,只是小姑娘心性未定,贪玩了些,要说能够夺得这大比第一,却是不太可能。 酆一看着她兴匆匆的样子,倒也是不能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开口道:“好啊,到时候我去给我们家玉儿加油助威!” “谁……谁是你们家玉儿啊!”白玉听了酆一的话,小脸腾的一下红了,娇嗔道,捂着脸跑出酆一的小院子。 第七十三章 看看就好 酆一看着白玉远去的身影,微微一笑,刚好白玉回过头来,双目对视下,白玉像触电一样连忙转过,跑的更快了。 “嘿,内外门大比!”待白玉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酆一心里想着,摇了摇头,这种层次的比试他还不放在眼里,也不想掺和进去。 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加上自家师门长辈的态度,很难让酆一放下戒备,产生认同感和安全感,更多的时候他会选择自己方式保护自己。 这天斗派内外门大比在酆一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对天斗派来说终究是见大事,整个天斗派都开始忙碌起来,搭建比武台,准备座位,对想要拜入天斗派的孩子进行考核等等。 那些不管是外门弟子,还是正式弟子,凡是想在大比时一展身手的也都在积极准备,勤修武艺,虽然不见得这几天的勤加苦练能有多大提高,可这样总是能够安心些不是! 便是白玉这样以往三天两头往酆一这边跑的小姑娘为了大比都来的少了。 整个天斗派当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今天是二月二,俗称“龙抬头”,对天斗派来说也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天斗派内外门大比就在今天正式开始。 这天斗派内外门大比设在后山的演武场上,是以今天的演武场格外的热闹,随处可见身穿灰袍的外门弟子,根据平日里大家关系的好坏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有些人在低声讨论着什么,有些人在切磋热身。 “掌教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吵杂的演武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但见身穿紫色道袍,头戴紫金道冠的天斗派掌教真人西门云瀚走在前方,身后跟着七位真人,七位真人一身青色道袍打扮,在七位真人身后又有三名名中年男子,两名中年妇人,这五人是寻常负责外门弟子事物的外门长老,在这五人身后便是今年新拜入天斗派的近百名适龄弟子,最小的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左右。 在演武场的四个角上已经搭好了四座擂台,负责此次比赛的外门长老张锋对掌教真人西门云瀚拱手拜道:“还要有请掌教师兄说话!” 掌教真人西门云瀚在演武场中央站定,开口道:“我宣布,天斗派大比现在开始!”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每位在场弟子的耳朵里,如在耳畔耳语一般。 “我来!”待掌教真人西门云瀚话音一落,一名外门弟子一跃而起落到擂台上,此人高大威猛,显得颇为壮硕,蒲扇大的手掌一拍胸脯喝道:“老子张虎,有不怕死的尽管上来比试!” 张虎此言实在嚣张,惹得一众外门弟子甚是不快,当下有人翻身上台,大喝道:“小子休要嚣张,李元峰前来领教,看拳!” 说完一拳向张虎胸口捣去,拳风乍起,气势如虎,这“伏虎拳”倒颇有了几分威力。 那张虎“嘿嘿”一笑,也不格挡,任由那“伏虎拳”“当”的一声打在他胸口上,那“伏虎拳”一拳打在他身上居然发出了打在金属上才会发出的声音。 “十三太保横练!”李元峰一声惊呼,面色大变,脚下一顿就要后退,张虎用他那肥厚的舌头舔了圈嘴唇,露出凶残的笑容,一把抓住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咔嚓”一声脆响李元峰的手腕已经被他向后生生折断,“滚吧!”抬脚脚来一脚揣在李元峰身上,“嘭”的一声李元峰重重的落到擂台外面,头一歪昏了过去。 “嘿嘿!”那张虎扭着脖子怪声一笑,跳小擂台,蹲下身来从那昏死过去的李元峰腰上扯过一块腰牌,挂在了自己身上。 站在一旁上观看比武的众位天斗派师长,看着张虎这般行为,有的人不断点头,有的人却紧皱眉头,却是有欣赏的,有不喜的。 张虎这边打完,其他外门弟子也纷纷跃上擂台或是挑战别人,或是等别人挑战,外门大比正式开始了! 这天斗派大比规则很简单,就是两两对决,赢的人可以得到输的人身上的腰牌,但是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凡是想要挑战擂台上选手的人,那么挑战者身上必须有不低于被挑战者的腰牌,否者将无法挑战,直至决出腰牌最多的前十名外门弟子。 在进行比赛时,是不限定选手是使用兵器还是空手的,当然暗器、毒药这一类东西是绝不允许使用的,比试时也不允许故意杀人,若是想故意杀人,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是成功了也难逃废除武功,逐出山门这一条,更何况外门比试时每个擂台旁都有一名外门长老看护,内门比试时会有一名真人看护,成功杀人的可能性极低。 掌教真人西门云瀚和七位真人看了一会就转身离去,此时的比试还不值得他们重视,待到第三天决出前十名之后,才值得他们重视。 掌教一行离开,所有外门弟子更加放得开,当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比更加激烈起来,不时的有人欢呼喝彩,有人大声惨叫。 …… 时间倒是转的飞快,外门大比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转眼已是第三天,前十名外门弟子已经决出,站在五名长老身后。 掌教真人西门云瀚,看着这些外门精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天斗派未来的中流砥柱啊! 在掌教真人西门云瀚身后是天斗派七名真人。 这外门弟子前十的对决,七名真人不但是自己来了,还带着各自座下的正式弟子。 其中天璇真人尚封阳最多,座下弟子足有近三十人,瑶光真人尹灵韵最少只有五名女弟子,其他真人多的有二十人左右,少的也有十个人左右。 掌教真人西门云瀚不收外姓弟子,只教导自家子嗣,只是掌门一脉一向人丁不多,西门云瀚更是只有西门轩这一个儿子,而且已经过了二十岁,不会参加此次大比,但是西门轩也来了,就站在自己母亲瑶光真人尹灵韵身旁。 “开始吧!”掌教真人西门云瀚道。 “是,掌教师兄!”负责外门大比的张峰对着西门云瀚及诸位真人一拱手,转过身去,看着前十名的外门弟子道:“最后一轮比赛为十人混战,战到最后者胜,取坚持时间最长的三人为前三名,现在开始上台吧!” 那张虎舔了舔嘴唇,一脸兴奋,可以一次性解决所有对手当真是痛快的紧,他已经在考虑是该先打断他们的腿呢,还是该先折断他们的手臂。 看着眼露凶光的张虎,其他九人对视一眼,达成了统一战线,先解决张虎再一决高下,显然张虎也感觉到了九人的心思,笑的更加的残忍了,首先跳上了擂台。 “呵呵,这小子倒是和我胃口!”天璇真人尚封阳看着一脸凶相的张虎,“呵呵” 这小子倒是和我胃口!”天璇真人尚封阳看着一脸凶相的张虎,“呵呵”一笑道。 “尚师兄,可是准备收他作为自己的正式弟子啊!”天权真人于云摸着他那肥嘟嘟圆滚滚的肚子,笑眯眯的问道。 “哈哈,那就要看这小子下面的表现啦!”天璇真人尚封阳放声大笑道,丝毫不加克制,声音传的颇远,怕是有意为之,那擂台上的张虎眼睛一亮,扭动脖子发出“咔擦咔嚓”的响声,更加兴奋起来。 待十人准备完毕,走上擂台。 “开始吧!”外门长老张峰手一挥,宣布此次外门大比决赛,正式开始。 张虎“嘿嘿”一笑,戴着两只铁拳套的手相互撞击了几下,发出阵阵脆响,大喝一声:“谁来送死!”面目狰狞似欲折人而噬。 台上九名外门弟子不禁往后稍退半步,前方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提剑向张虎刺去。其他人在四周游走,伺机而动。 “来吧!”张虎大喝一声,双手对着剑身向两边一拨,身子猛冲上去,双臂一夹,将两柄长剑夹到腋下,猛的一拉,持剑的两人身体猛然前倾,张虎松开双臂,伸出两只蒲扇办的大手,一把抓住两人的手腕,“咔嚓”一声直接拧断两人手腕。 “哈哈哈哈……”张虎猖狂大笑,将两人似鸡仔般拎起,似风火轮般旋转起来。 从两名外门弟子刺向张虎到被张虎折断手腕抡起,不过眨眼的功夫,其他弟子都还未曾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