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从不曾来过》 第一章 特别的人 她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阳光的照耀下看得津津有味,情到深处时不自觉的笑,如夜莺的叫声一样悦耳动听。 太阳划过地平线的时候,她合上了书,倚在窗边眺望着,天空的云彩慢慢染成了红橙色。仿若世界末日般的前兆,此时此刻的天空,影响着邢空的心灵——震撼!但烦闷的心情并未因此而缓解,变得越发浓烈。 嘚嘚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望着前面的房门,邢空鼓起勇气打开,轻轻的唤了声:“妈。” 父亲缓缓走来,邢空的心咯噔一下,模糊中传来父亲的声音,是什么呢?好像是…… “我给你物色了对象,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这是照片。明天恰好周末,他过来瞧瞧。” 邢空双手握拳,不住地颤抖,眉头紧皱,眼睛瞪得大大的喊到:“什么?相亲?我不要。” 父亲听了哼道:“这事由不得你,就这样定了。” 邢空关了房门,蹲了下来抱着膝盖,泪水顺着脸划了下来,落在了地上。书桌上的百合花香扑面而来,她嗅着香味,想要留下,来着自然的抚摸,慰藉她的心灵。 泪水抽干了她的精力,眼皮开始打架,深深地疲惫感袭来,便扑进被窝沉沉地睡去。 咕咕咕,咕咕咕。清晨的一缕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睁开眼睛感觉到了明显的刺痛感。 邢空伸手摸了摸眼角已经干了的泪水,她躺在床上眼神恍惚地望着房间,定了定神,才发现:原来不是梦。 咕咕咕,肚子不停的叫嚣着。伸手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书桌上的闹钟,6点,他们还没起床。 可是好饿!翻了好几个身后,终于在肚子不依不饶的斗争中,爬了起来洗漱。随后走进厨房拿了个水果回到房间,开始嘎吱嘎吱地啃起来,接着拿起手机看起了她最爱的动漫《犬夜叉》。 …… 窸窸窣窣,房间外面传来了声音,邢空扭头一看,11点。大家都已起床了!关上手机走了出去。 “早上好!” 邢空打了声招呼,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头喊道:“可以吃饭了。” 三人坐到餐桌前动起了筷子,没一会桌子上的菜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父亲看了看表说:“12点多了,也不早了,你好好收拾收拾,打扮打扮,人家下午2点过来。” “哦~”邢空应后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回房间。 时针指向2,分钟走到12的时候。咚咚咚,咚咚咚——由远及近,就像此时此刻的心情。 母亲听到声音便走过去,打开了门,面前的一位身穿灰色西装,身高约莫160多,黝黑的方脸微笑着说。 “阿姨好,我叫熊舒,理发店老板,今天是来相亲的。” 见她又瞧了瞧他身边双手插兜的人接着又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楚夜山。” 熊舒话一停,他的朋友礼貌的说了:“你好。” 她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你们快请进。” 父亲从沙发上站起来,熊舒和他的朋友走了进来,熊舒开口打了声招呼:“叔叔好。” 邢空在白皙的脸上打了一层淡淡的底妆,接着拾起笔,缓缓地描摹着微弯的眉毛,最后在小小的嘴唇上擦了个口红。换了件藏青色的连衣长裙,亚麻色卷发披在肩上,站在全身镜前照了照,就走了出去,母亲含笑迎面走来。 “妈。”邢空叫道。 “正好,他们来了。”母亲说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看着娇艳欲滴的女儿,甚是满意的眯着眼睛笑着。接着转身走向客厅,邢空紧随其后,一阵风刮了过来,身后的房门像是有情绪一样,砰的一下合上了。母亲回头看了一眼,见邢空吓得回头看着房门。 “今日,风可真大!空儿,下次记得随手关门啊。” 母亲说完便走到客厅,父亲见邢空出来了,笑着点了点头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邢空。” 邢空和熊舒相视一看,互相点了点头。母亲这时进来道:“坐,都别站着。” 大家坐下后,邢空看着熊舒的朋友。一身深蓝西装衬出了他锐利且苗条的身形,他双脚略微分开,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炯炯。像是察觉到有人看他,眼睛和她碰撞到一起,赤裸裸互相看着,他嘴角忽地泛起微笑。 邢空心跳漏了半拍,呼吸急促,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楚夜山望着眼前,垂着眼帘看着放在膝上半握的双手,她侧坐着,害羞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小女孩。视线往上移,在吹弹可破的鹅蛋脸上,嘴角还绽着两个梨涡。但是她双眉紧锁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相探索。不同于他以往见到的庸脂俗粉。 父亲眉飞色舞的跟熊舒聊着,问了些基本情况后道。 “你们互加微信,试着处处看!成了就皆大欢喜了。” 熊舒点了点头拿了张名片双手递给了邢空道:“这是我的名片。” “好,谢谢!”邢空收回思绪双手接过后说道。 “叔叔,阿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打扰了。” 熊舒凝目,看了看表说道。随后和他的朋友一同站了起来,走到电梯前按了一下。父亲母亲起身走到电梯前送客,偌大的客厅只剩哒哒的脚步声。 叮咚!电梯门打开后。熊舒转身笑着又道:“叔叔阿姨,不用送了,我们先走了,拜拜!” 他的朋友沉默不语,挥了挥手,以示离开,两人转身进了电梯离去。 邢空站着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去,踱步到茶几边,伸手拿着那杯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感觉熊舒怎么样,我交谈一番后,觉得人不错,老实稳重。” 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邢空回过神来应道。 “没感觉,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可以试着处处看,日久自然生情。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父亲说完就去看电视了,邢空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不联系。 楚夜山开车载着熊舒回家,熊舒看着正在开车的楚夜山开口问:“你觉得那女孩怎么样?” 楚夜山一言不发,专心开车。那个叫邢空的女孩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仿佛是上天安排的一样,让原本的错过再次相遇。 第二章 特别的礼物 “到了,下车。我觉得那女孩挺好的,但是不适合你。” 楚夜山停下车冷冷的说道。路上的霓虹灯打在了楚夜山的脸上,那是认真的神情。熊舒看着他,眉目骤张,随后意味深长的一笑便下了车。车子再一次启动,呼啸而去。 楚夜山回到别墅后,直接走到书房,拿起电话播了出去。 那边马上接起电话道:“总裁。” “你去查个人——邢空。”楚夜山快速地吩咐秘书。 “好的。”秘书不假思索的应道。楚夜山挂了电话,处理起书桌上的文件…… 嘀嘀嘀!楚夜山看向电脑,点开了关于邢空资料的邮件,他的眼睛快速的扫描了一下,最后停在微信号和手机号上面。他拿起手机搜索邢空微信,发了条添加好友的申请。 楚夜山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背靠总统椅。碧蓝色的眼睛盯着手机,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邢空洗完澡回到房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便拿起手机点开。‘楚夜山请求添加你为好友’,邢空点开了楚夜山的朋友圈瞧了瞧。犹豫一下后,按了同意按钮,‘你已添加楚夜山,现在可以开始聊天’。 邢空直接发了句:“请问,你是?” 叮咚——,楚夜山看着微信的消息,手指敲着键盘快速回着。 “你好,我叫楚夜山,你的相亲对象,熊舒的朋友。” 邢空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思索一下回道:“我叫邢空,很高兴认识你。” 楚夜山回了个:“嗯。”接着又发了句:“在干什么呢?”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飞快流逝,邢空看了看时间——12点。就回了句:“下次聊,晚安。” 等了下,见没有回,便搁下手机躺在床睡着了。 7点时,闹钟不停叫着“小姐姐,起床了”。邢空眼睛朦胧,手挥舞着找闹钟,摸到后便关了,再次沉沉睡过去。 母亲见女儿还没起床,就打开房门,看见邢空抱着被子呼呼大睡摇头喊道。 “空儿,8点了,你还不起床,你上班要迟到了。” 邢空听到妈妈的声音,一骨碌爬了起来:“8点了?” 妈妈嗯了一下就走去厨房,邢空像风一样,快速收拾了一下自己,跟妈妈说了句:“妈,我走了。”就急匆匆地跑去上班了。 母亲从厨房出来,望着邢空的残影,余光瞧见了邢空忘带的伞自言自语道:“这孩子,伞都忘了,今天要下暴雨的啊!” 在公司忙了一天后,邢空下班打完卡看着外面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敲打着窗户,啪啪直响。 同事白甜甜请三天假去参加她姐姐的婚礼,算着日子,明天才来上班。大家都已经走了,她独自一人望着窗外大雨发起了愁。 叮咚—— 邢空看着楚夜山发过来的消息:“下班没?” 邢空心情烦闷地回了句:“下班了,可是我没带伞,大家都走了,感觉孤零零的,伤心。” 楚夜山看着信息,拿了把雨伞和车钥匙走出了别墅。 “下来,我在你公司楼下了。”半个小时候后,楚夜山再次发了信息。 邢空看着手机,走到窗边往下看,车子旁边是一个撑着伞挺拔站着的人影。 邢空下楼走到公司门口,直愣愣地站着,张口瞪眼看着楚夜山道。 “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伞。” 楚夜山迈着矫健的步子,走到邢空面前,面无表情的递给她一把伞。邢空伸手接过后说:“谢谢!” “没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还有事,先走了”楚夜山说完就转身走了,开车奔驰远去。 邢空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抚摸着脸,笑颜逐开,心脏快速跳动着,带着丝丝的窃喜和感动,脸上染起红晕。 邢空打开雨伞,目视前方,步态轻盈地在雨下漫步,走向回家的方向。 回到家洗漱完后,邢空坐在床上耍起了手机。 楚夜山的信息在手机里弹了出来,邢空直接点开:“我给你寄了个快递,是一套护肤品。” 邢空想了想,回了句:“不用了,我有的。” “这是我特地托人从香港买的,不贵,况且我自己也用不上。” 邢空看着楚夜山的信息,心情复杂,不想平白接受东西,再次拒绝:“可是,我也没有送你什么,这样不好。” 楚夜山看着邢空的信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回了句:“好了,很便宜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你喜欢就好了,晚安。” 邢空看着楚夜山的信息发怔,嘴角不自觉地漾了起来,无奈的道了声:“晚安!” 第二天,到公司。白甜甜余光看见邢空走了过来,姿势略微往邢空的位置倾斜,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的小指头指了指桌面上的快递。似笑非笑的看着邢空道:“早啊!你的快递。” 邢空望向坐着的白甜甜,点了点头回道:“早上好。” 放了包,坐到位置上,看着快递,拿起剪刀拆了起来。白甜甜看着去掉外壳的东西,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揉了揉眼睛,张口瞪眼道:“海蓝之谜,还是一套,价格是我一个月的工资,是我一直想买却买不起的。邢空你可以啊,中彩票了?” 邢空的脸立刻红了,双眉紧锁,叹了口气,摇摇头:“别人送我的。” 白甜甜头随着眼睛一起转动,望着邢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男的吧!在追你吗?出手真阔绰,羡慕!” 邢空双目呆滞,皱着眉,耸了耸肩苦笑:“都不知道怎么还了。” 邢空忽地拿起手机,拍了个照片,给楚夜山发了条信息和照片:“东西收到了,谢谢你。但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楚夜山看着屏幕的信息,毫不犹豫的直接道:“嗯,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我还有事,晚点聊。” 邢空看着信息垂头发呆,白甜甜瞧着她安慰道:“收着吧,到时候回个礼物就好了,开始工作啦!” 白甜甜的话如春风一般,钻进了邢空的耳朵,邢空慢慢回过神来,对着白甜甜淡淡一笑,心情舒畅道:“有道理,工作。” 第三章特别的地方 这边楚夜山刚给邢空发完消息,一阵敲门声钻入耳朵里。 咚咚咚—— 秘书在外敲了下门进来道:“总裁,之前查的人,有些眉目了,这是最新消息。” 楚夜山放下手机抬起头点了一下,伸手接过后道:“继续往下查,盯紧些。” 秘书应了声:“好的,总裁。”就静静地退了下去。 楚夜山看着面前的资料,手指敲打着桌面,随后打开看其中一份,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和一张8岁时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儿勾起了他的记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找了整整十年的女孩——夏雪薇。她的父亲吴英雄救了他的爸爸,但却在那场灾难中牺牲了,女孩从此下落不明。 他看完头垂了下去,眉心紧锁,心情低落。手拿起另一份资料,照片冲击着他多年波澜不惊的心。那张邢空小时候的照片,和夏雪薇小时候的照片,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夜山嘴唇颤动着,手不自觉一抖,仔仔细细的比对着。5分钟后,兴奋充斥了大脑,阳光照进了这个冷冷清清的办公室,打在了他的脸上,一扫往日阴霾,他的眼睛再次泛出了光。 他背靠总统椅,腿架在桌子上,神情惬意,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享受着。 …… 现在是5点,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邢空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微信。 楚夜山的信息映入眼帘:“明天跟我去个地方,可以?” “我明天要上班,下次吧!” “对了,我前几天入股了你们公司,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明天早上9点,我去你家接你,不许反驳。” 邢空看着信息,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抑制住了,无奈的打下一句:“好吧。” 这时白甜甜扭头对着邢空道:“下班了,我先走啦,拜拜。” 邢空朝着白甜甜挥了挥手:“嗯,拜拜。” 收拾了东西,拿起包和护肤品,离开了公司去坐地铁回家。太阳还未落山,天色还早,想着等下先去买点东西。 邢空一出地铁就看到前方100米处围着一群人,好奇心在作祟,就情不自禁地走过去瞧了瞧。 邢空望着眼前瘦巴巴的老人,蓬乱的白发,皱纹和斑斑点点布满了他的脸,背陀着像拱起一个小山丘。邢空的心紧了一下。 他突地拿起一块石头,往上一扔,旋转一圈后接着,嘴里发出:“喔噢”。 晶莹的细珠溢在了脸上,心口起起伏伏,是老人的力不从心。挂在脖子上的毛巾随手的擦拭了一下,继续表演。 人群中不停有人拿手机拍视频。邢空看放在前面的装钱的盒子和摆放在地上的二维码。 眼前的一幕幕,邢空不犹地为老人担忧起来,最终却拿了100元放进了那个方形箱子。人生在世,各有选择吧! 邢空转身打算离开。前面有个人很是焦急的样子,与她撞了个满怀,护肤品掉了下去。那男子没有看她,急匆匆地说了句:“对不起!”便挤进人群中。邢空蹲下身捡起东西,嘴里叨叨着。 “什么人啊,都不看路的”。 眼睛往人群瞥了一眼。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定晴一看——好像是她那天的相亲对象熊舒。 熊舒站到老人的位置,大声喊到。 “都散了吧!散了。” 人群中大家的议论渐渐散去,邢空静静地观望着。熊舒的声音再次响起,手迅速着收拾着地上的物品 “爷爷,走吧!跟你说了不要再出来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老人静静地立再原地,脸上满是忧愁道。 “我老了,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这些钱你都拿着,天天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 邢空忽地看了看时间,呀!7点了,转身跑回家去。 …… 翌日,邢空坐在梳妆台前化了个淡妆,随后换上纯黑色长裙,头发披在肩上,脖子上挂了一条朴实无华的项链。今日的装扮,衬得她她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看起来素雅,大方。 这时手机响起来了,打开微信:“我在你家楼下了。”邢空看着楚夜山的信息,瞄了下时间,9点。 她拿起包走出房间,母亲在厨房忙碌着,邢空冲着母亲说了句:“妈,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母亲回过头对邢空说。邢空嗯了一声,就出门下楼了。 邢空出了大门,看着一身西装,白色衬衫配着深蓝色底带点白色条纹领带的楚夜山,愣了一下,笑着问好:“早上好。” 楚夜山摸了下胸膛,望着邢空带笑说:“早,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邢空瞪大眼睛,疑惑问道:“那个,我们要去哪里啊?”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去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楚夜山扑哧一笑,一面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一面说着。 邢空不由自主的被楚夜山牵着走,心脏扑通扑通的,有点不安。但她并没有反抗,就上了楚夜山的劳斯莱斯。 汽笛声猛的响起,车就串行在街道上,邢空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1个小时过去了。楚夜山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 “到了,下车吧!” 楚夜山下了车帮邢空打开车门,手遮着她的头顶轻声道:“小心点。” 邢空看着一望无际的田野,仿佛回到了大自然,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微风拂过她的脸颊时,漾起了笑容,纯真又美好。 “这里的环境真好,好久没看到这么蓝的天了,天上还飘着狮子状的云朵,好美!” 邢空转过身退着步伐对着楚夜山兴奋地说道。楚夜山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着阳光下张开双手转起圈圈的人儿,像一只黑色的小精灵。银铃般的笑声填充了他空虚的内心,他的眼睛追随着邢空的身影。 楚夜山迈起脚步跟在她后面,伴着风,扑过来阵阵百合花香。邢空底着头微捧着百合花,鼻子一吸,泛起了笑容。 一个雕花式的田园小屋渐渐出现,远处飞来一群鸽子,从楚夜山头上路过。他走着走着感觉到有东西掉在头上,伸手摸了摸,随后瞧了一下——鸟屎,额头三条黑线。 邢空扭头就见楚夜山盯着手,表情甚是微妙,走过去疑惑问道。 “怎么啦?” 第四章 特别的你 “鸟屎。”嘎——嘎——嘎——,楚夜山郁闷地回答。 邢空憋着笑,边从包里拿纸巾递给他,边调侃:“你说天空那么大,地方那么多,头的面积相对比较小,怎么就偏偏掉你头上了,不得不说‘运气’。” 邢空突地岔开话,指了指前方道:“前面好像有屋子,我们去看看。” 楚夜山点了点头。5分钟后,屋子前,楚夜山上前敲了敲门。一位头发花白,佝偻的老奶奶打开了门,望着楚夜山泛起了慈母般的微笑道。 “小山,你来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人来了就好,下次别破费了。哟,你可是从来没带女孩子来过,这位漂亮小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吧!” 楚夜山望了邢空一眼转头看着老奶奶开口说:“奶奶,我们先进去吧。” “奶奶好。”邢空笑着打招呼,脸红扑扑的,娇羞的样子惹人怜爱。 老奶奶泛白的眼睛看着邢空,眼角弯弯的,走过去牵起邢空的手拍了拍,笑着又道:“姑娘真不错,快进来。” 邢空望着这个虽然简陋的屋子,但是该有的东西一件不少。她挽着老奶奶的手在藤椅上一同坐了下来。楚夜山提着东西往厨房走去,开始忙活起午饭。 客厅里,奶奶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邢空不安的坐在那里,想着起身打算去帮楚夜山,刚一站起,奶奶的手就拽住邢空,一脸慈祥道。 “坐下来,难得来一次,陪奶奶聊聊天,让小山自己弄。” 邢空听完奶奶的话,复又了下去,有些局促,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时奶奶的声音再次响起。 “奶奶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是他第一个带过来的女孩子。我年事已高,随时可能撒手离开,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山。” 老奶奶顿了一下,楚夜山此时恰好出来拿东西,他在厨房里听到奶奶和邢空的对话,对着她们勉强一笑,转身再次进入厨房,他的眼睛湿润了。 他忧伤又孤寂的背影落入了邢空眼底,邢空出神的看着他消失在厨房的身影,心揪了一下。奶奶再次握住邢空的手,哽咽道。 “我从小看着他长大,这几年来他很不容易,而且后来我生了场大病,所有重担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一度成为他的累赘。” 邢空这时突然开口反驳道:“奶奶不是累赘,只要亲人在,你还在,他就有家,有家就有归途……” 奶奶静静的看着邢空,打断她的话再次道。 “10年前,小山父母为了赶回来给他过生日,匆忙订票,却不料那日雾太大,太浓,导致飞机事故——坠机。他生日的那天变成了他父母的祭日,而公司里贪食的鱼鹰逐渐显露出来,搅得人心惶惶,从此公司陷入一片混乱中,我不得已出山,撑了一年后,身体也吃不消了,进了医院。” “能活到现在,实属老天眷顾,能在陪着小山。可我也没多少日子了,这偷来的日子,一天天变少,小山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这些年来也没有再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容了。最后的愿望就是:可以看到小山娶妻生子。” 砰——厨房传来一声巨响,奶奶和邢空望向厨房。楚夜山拿着碎了的盘子扔进垃圾桶,探出头道:“没事,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盘子。” 奶奶对着楚夜山说了句:“小心点,毛手毛脚的。”接着又继续跟邢空道。 “奶奶从你的眼神看得出你喜欢他,你是一个好孩子,瞧这手,修长有肉,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人。” 老奶奶拿着邢空的手反复揉捏,眼睛很是复杂。被看穿了小心思的邢空,含羞的垂下眼睛,窘得想躲起来,一股热气窜了上来,脸红扑扑的。 这时菜已经上桌了,楚夜山用他低沉的嗓音喊道。 “奶奶,邢空,吃饭了。” 邢空挽着奶奶的手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她看见餐桌上的清蒸排骨,鼓汁凤爪,红烧鲈鱼,白灼虾和青菜。大家不约而同动起筷子,食物送进嘴里,刺激着味蕾,让她难以忘怀,邢空脸上激动道。 “你的厨艺真好,好好吃啊。” 奶奶看着邢空亲切的说:“喜欢就多吃点,以后你嫁给小山,这就是家常便饭了。” 邢空皱起眉头,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就听楚夜山解释道。 “奶奶,她还不是我的女朋友,吃饭吧。” 奶奶挑眉,叹了一口气道:“小山啊!那你要加把劲啊,我瞧这姑娘很是喜欢。” 楚夜山斜眼看了一下低着头扒着饭的邢空,眼神温和嗯了一声。 吃完饭后,三人坐着继续聊着,转眼,已是暮色。楚夜山和邢空跟奶奶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楚夜山一路一言未发,反而邢空叽叽喳喳说了一路的话,车子很快就到了邢空家楼下。楚夜山忽地深情款款盯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邢空,最后眼睛落在了她熟透的樱桃小嘴上,蚂蚁挠的感觉在楚夜山的心头散开,邢空被看得不好意思,朝着楚夜山说了句:“谢谢你送我回家,那,我走了。” 楚夜山的喉结滑动着,声音低沉,带着点热情喊道:“邢空,邢空——。” 黑夜的光笼罩在邢空娇羞的脸上,她轻轻嗯了一下。楚夜山忽地抱住邢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嘴唇擦过邢空的脸,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邢空脑子嗡了下,一动不动愣住了,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耳边蔓延,她紧张得浑身一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邢空终于回过神来开始挣扎扭动,楚夜山放开了她,看着邢空红的像苹果的脸,伸手摸了上去,她拍掉楚夜山手,挣脱出来,开了车门,风一般的逃走了。 楚夜山看着邢空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你不是她,不是——。”眼睛一转看向远方,手摸了下嘴唇又擦了擦。过了好一会,再次启动车子离开。 邢空拉开房间的窗帘,站了好一会,才看见车子离开。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羞得拿起被子蒙住了头,嘴里嘀咕着:“羞死了,我在期待些什么啊。” 忽地又坐起来,摇了摇头,拍了拍脸,自言自语:“不要想了,忘了吧!睡觉。”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外面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着,扰乱了她的心,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墙壁发呆,刚才发生的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她傻傻的笑声,尤为清晰,她——失眠了。 第五章 特别的偶遇 那个夜晚过后,他们之间每天只剩发微信互道:早安,晚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打破了这个规律。 以往每次邢空心情不好的时候,楚夜山就会变成垃圾桶。这一次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又喝了点酒,迷迷糊糊中,忍不住就在微信上跟楚夜山诉苦,没想到他直接出现在她面前,拍着自己的肩膀说:“我来了,哭吧!肩膀给你靠。” 邢空望着楚夜山有些不真实,她讨厌那样问候的关系,她伸出手捏了捏楚夜山的脸颊,笑嘻嘻的说:“是真的耶,手感好好。” 好似想起些什么,脸色忽地变了变,头靠在楚夜山肩膀上眼泪簌簌而下,嘴里轻轻地念叨着:“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楚夜山低头看着这个泪眼朦胧的女孩,眼神有些复杂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邢空哭够了,便仰起脸看着楚夜山,摇了摇头勉强笑着说:“没什么。” 楚夜山抬起手轻轻替她拭去泪水,牵起邢空的手低声道:“饿了吧,走,带你去吃饭。” 进了餐厅坐下后,邢空冲着楚夜山道:“我想喝酒。” 楚夜山宠溺的回答道:“好。” 在她喝第三瓶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醉醺醺的,脸色红扑扑,眼神迷离,嘴里嚷嚷着:“酒,给我,我还要喝。” 楚夜山抢过酒道:“你不能再喝,你已经醉了,我送你回家。” 楚夜山结了账,开车送邢空回家,邢空一路喊着:“我没醉,还要喝。” 车子在马路上飞奔着,很快就到了。楚夜山搀扶着邢空,邢空忽然笑眯眯的看着楚夜山道:“好帅啊,亲一个,么。” 楚夜山看着邢空嘟起嘴巴索吻的样子,扑哧一笑,举起手推开她的脸。 最后不得已,直接敲晕,抱上楼。 咚咚咚—— 母亲开了门,看见邢空红红的脸,一身浓浓的酒气问道:“这是,怎么了?” “阿姨,她喝醉了。” 楚夜山说完把邢空抱到房间,母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道:“这孩子,谢谢你啊!” “阿姨,那我先走了。”楚夜山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翌日,邢空醒来感觉头都要炸裂了,晕乎乎的,昨天的事已然忘得一干二净。 门把扭动一转,门咯吱响了,母亲拿着水走到邢空床边坐下,看着邢空关心道:“喝点水,女孩子家的,喝那么多酒。” 邢空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感觉舒服多了,母亲再次问道。 “昨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的,他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 “你是说楚夜山,他是餐饮公司的总裁,我和他是朋友。” “朋友?我瞧着可不像啊。我不奢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不管你和他什么关系,结婚讲究门当户对,他的家境,我们高攀不起。” “妈,你扯远了,况且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 “总之,如果你们要结婚,我不同意,将来受委屈的是你。还有,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喝酒,不安全。” “哦~,知道了。其实楚夜山人不错的,他对我很——” 邢空为楚夜山辩解道,母亲打断她的话,眼睛盯着邢空慢吞吞道。 “你喜欢他,你的话漏洞百出,你好好考虑我的话。” 邢空还想说的话,哽在喉咙,被母亲看破心思的她咬着嘴唇,惊慌失措。见邢空没有吭声,母亲便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合上了门。 翌日,邢空下班回家时,心情复杂地坐在一辆通往回家方向的列车上,耳边是呼呼呼的车声,不同却又相似的人们到站点下车上车换车,最终抵达目的地。谁也不知道谁刚刚经历了些什么! ‘叮咚’,走神的邢空再次坐过了站,但这次邢空打算将错就错,直接下车,一个特别的地方。 “一步两步三步。” 邢空边跳边数着。数着数着,她来到了市中心,霓虹灯闪耀着,行人来来往往。 “老板,一杯烧仙草”一女孩说。“这个便宜点,太贵”“这个价格最便宜了,你在附近打听打听!”“好累啊,终于下班了。”“太好了,终于有钱可以买肉了!”“能活着真好。”邢空看着路上的人,不同的声音先后钻进耳朵。 邢空突然想去弄头发,她来到专做发型的理发店,店面设计简单又大气,看起来很专业,不过人也很多,排着队。在一番纠结后,最终选择了——等。 一股疲倦感袭来,她坐在沙发上,手撑着头,便迅速进入梦乡,像被拉入了深渊,沉沉地睡去。 一丝风袭来,她瑟瑟发抖。她看到了父亲在盖楼,一层两层……足足100层的高楼,楼顶镶着一颗大大的钻石,晶莹剔透,闪着光芒。就在邢空感慨之时,地面开始摇摇晃晃,威武耸立着的高楼开始崩塌。转眼间,废墟一片,再无往日光彩夺目的光景。空间开始撕裂。邢空拼命地跑,在悬崖边上她猛地刹住脚步。向下望去,白茫茫一片。脚下的土地也已碎裂散落,她整个人往下坠落。 “小姐,醒醒!小姐。” 一位理发店员唤道。邢空在惊恐中睁开双眼,心有余悸看着面前的人说。 “什么事?” “已经到你了,可以做头发了。”他回答着忽然盯着她,陷入沉思,再次问道:“你是……邢空?” 邢空点了点头,打量眼前的人,脑子不停运转着,试探的问道。 “你是……一个多月前去我家相亲的,叫熊舒?” 熊舒勉强一笑道:“嗯,是我,好巧啊!” 邢空想起那天他匆忙的样子,又问了句:“那天……” 但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还是不问了。 熊舒疑惑的问:“什么?哪天?” 邢空摇了摇头道:“没事,我记错了。” “嗯,过来这边坐,方才听到你在呓语,是做噩梦了吗?梦都是假的,小时候我也经常做梦,然后我爷爷就会过来给我讲故事……” 他总觉得邢空想说些什么,但显然现在的她并不想说。熊舒只好边工作边讲故事,邢空静静地听着他关心的话语,镜子里倒影出他的脸,略带忧伤。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邢空安静地听着这个关于他小时候的故事,偶尔附和,听到一两句趣味的事,也发出了咯咯的笑声,慢慢也就忘记了刚刚那个梦。 三个小时后,看着镜子的自己,有些意外。亚麻色梨花烫,衬得邢空越发青春甜美。 他看着邢空笑着问:“怎么样,满意吗?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邢空脸上泛起笑容回答:“我很喜欢,谢谢你。” 随后看了看时间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第六章 特别的经历 邢空刚走到门口时,迎面气势汹汹的走来几人,一个高高壮壮,脸上有一道伤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挡在了门口,他的左右跟着两人。 邢空见状连连后退,店里的其他客人一边尖叫着一边惊慌失措的站起来观察着情况,心中抱着侥幸,等待希望的出现。 这时,领头那人拿起他手里的刀明晃晃指着熊舒道:“除了你,其他人统统离开,若有人敢报警,透露半个字,你们自己想想后果。” 客人听到他的话既恐惧又开心。大家诚惶诚恐的点头匆匆离开,邢空回头望了眼熊舒,只见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神绝望,感受到邢空的目光,他的嘴唇分开了一下,再次合上了。 邢空收回视线紧随着大家的步伐,但她走到半路时,趁其他人不注意,特意饶了一圈后,闪身躲在了距离理发店不远的大树后面。这颗粗壮的大树恰好遮住她的身影,给予她无形的保护。 邢空微探着头观察着,刀光刺痛她的眼,依稀可见有两人按着熊舒,刀疤男坐在沙发上。 熊舒望着眼前的人局促不安,嘴唇颤抖着问:“各位,是有什么事吗?” 领头那人摆弄着手里的刀,冷冷的回答:“年前,在火车上,你偷了一株人参,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 熊舒眼睛不停地眨着,朝着那人断断续续道:“东西……不在我这里,我是……受人指使,东西被他……拿走了……” 砰!领头那人踹翻了一把椅子,瞪着熊舒拿刀边拍着他的脸边道。 “那可是一株50年的野生人参,价值几十万,你胆子可真大,那人是谁?在哪里?老实交代。” 熊舒听到钱的时候,瞳孔收缩,惊恐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他给了我几千块,叫我去偷。” 领头的人忽地站起来,抬脚把熊舒踹翻在地上,用鞋跺着他的手恶狠狠道:“不知道,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 另一边的邢空在树后面愣住了,她难以判断发生什么,不知要如何帮他。她拿出手机,脑袋里却响起了刀疤男的警告。 邢空再次微探出头,只是这次熊舒的眼神跟她撞在一起,熊舒伏在地上,嘴角噙着血,带着求救的目光盯着邢空。 邢空反应过来,再次躲了起来。缓缓转过身打算离开,但迈出的一只脚仿佛被冻住似的,她的心里徘徊着一个问题。 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原来离她那么近,真真切切的恐惧环绕着她的心,但她又无法视而不见,她觉得她得做些什么。 犹豫片刻后,终是收回了脚,手快速拨出一个号码——110。 她借着夜色,遮挡自己。压低声音颤抖说着,挂了电话。背靠着大树,听着理发店传来的声响,每一下都直击她的心灵。 她蜷缩在树下,一股冷意蔓延而上,浑身发抖,不由地颤动着,双手紧紧的环抱自己,心扑通扑通快速跳动,没有再探头。 似乎过了许久,警车的喇叭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警察迅速跳下车,制止了理发店的混乱,把他们几个人一一押上车。 熊舒的下巴被刚刚那群人在拉扯中,磕在了桌子上,鲜血溢了出来。他像没有知觉一样,眼神幽幽的,深邃而黑暗。 在被警察押走前,他的目光停在了大树上,他没有看到邢空,但直觉告诉他:邢空在树的后面。 灯光照在他黑黑的眼睛里,眼球有点点的星光在闪动,那是光芒历经千辛万苦照到黑暗里的一束火花。 警车鸣着笛,扬长而去,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树下的邢空低着头双手捂着脸,泪水铺满了她的手,从指缝里溢了出来,一些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一些打湿了她的衣裳。 她竭力地掩饰,此时害怕的心,她抬起脸,手撑着地,站了起来。从树后面向前走了一步,眼睛不偏不倚落在了乱七八糟的理发店,地上的血触目惊心,玻璃碎在地上,椅子早已变形。 她抹掉泪水,视线转动着离开了理发店,望向了警车的方向,忧愁地叹了口气。环视周围,静谧的夜,刚刚的事,冷冷的风。她惊恐了,身子瑟瑟发抖,只想赶紧回家,内心却给自己打气:“我没有见死不救,我已经尽力了,好了,忘了吧!” 邢空迈步走向回家的方向,这个被黑夜笼罩的夜晚,另一颗树下,一双眼睛收了起来。风吹起落叶,连带着一根头发,预示着这里有人来过。 …… 一切似乎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又好像不一样了。 邢空和楚夜山一如既往地在微信上聊天,但她却没有告诉他,那天她经历的事。日子一天天过去,那日发生的事情渐渐被日常的琐碎代替。忙碌可以忘记一切,邢空觉得——是真的,所以不开心的时候,就该干活了。 这天,邢空打卡下班时,嘀——,终于下班了,白甜甜忽地扭头问邢空。 “好累啊!一起去吃饭?新开的哪家太二酸菜鱼最近很有名,听说很好吃!尝尝?” “好,走吧,你带路,刚好也想去试试。” 邢空笑着应道。出了公司,白甜甜和邢空走到马路边,车在路上飞奔着。这时一辆空车标志的出租车行驶过来,白甜甜急忙挥手示意。十五分钟后,她们进入餐厅。 “欢迎光临!这边请!这是菜单。” 这时一位穿着红色衣服的服务员快步走过来接待,脸上带着特有的职业性微笑。白甜甜问邢空。 “你想吃什么。” “都行,听你的。”邢空应道。 “那就一份酸菜鱼,炒莲藕,辣子鸡,青菜,两杯水果茶。就这些,好了” 白甜甜说完,服务员熟练地回道。 “好的,请稍等20分钟。” 白甜甜用脚尖拨了一下邢空的小腿,揶揄地问。 “最近怎么样啊?瞧着是真命天真出现了。看你最近春光满面的,谈恋爱了?那个送你护肤品的?那天我看到他来接你了,可以呀,很帅,有眼光。” 说完翘起一个大拇指冲着邢空一扬。然后动手洗餐具,给邢空和自己倒了杯茶后,悠哉悠哉地喝起来,耳朵竖得高高的,等着邢空的回答。 第七章 为你而来 邢空看着甜甜那八卦地样子。想起了楚夜山,不由地思索起来,她感觉她和楚夜山的关系似乎开始变得暧昧。 楚夜山会问她在干嘛,会花时间陪她唠嗑,会不厌其烦的跟她聊些有的没的……。 每天她看着他的信息傻笑,会盯着手机期待他的回答,她的心里美滋滋的,但楚夜山最近那殷勤的样子,又让她不由的想起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甜甜看着邢空忧心忡忡的表情,吃吃一笑道:“我看呀!他是贼,来偷你的心呢!” “别闹!”邢空轻轻地哼道。白甜甜莞尔一笑,看着桌面已上完的菜色,动起了筷子,望着邢空当局者迷的神情,转移了话题。 “这鱼真好吃,很新鲜,你快尝尝,美食让我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 白甜甜兴奋的说。邢空边笑边动了筷子,看着甜甜吃货的样子,想着甜甜对幸福的感知真简单。 “有人陪她享受着美食,她就能感受到幸福。是味蕾的刺激带来的吗?不,甜甜是吃货!” 是她是想多了,但受甜甜的影响,她很是享受,很久没这么畅快地吃过了。 楚夜山此时独自坐在书房,看着面前一堆堆文件,脑子回忆起和邢空一起无忧无虑,放松的时光,‘想见她’的想法在脑海里回荡。沉默良久后,拿起手机打出了号码。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不停地在包里震动,邢空接起电话。 “是我,有时间吗?见一面!” 邢空望着正在结账的甜甜,甜甜扭头轻轻地点头,带给了邢空满满的力量。边走边爽快回答道:“好,时间地点。” “今天是星期二,大后天下午我找你。” 楚夜山报了时间。邢空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偷心的人约你了,不错不错。天色也不早了,我先走啦!” 白甜甜了然一笑,调侃了邢空后立刻转身往反方向跑了。那样子,似乎后面有老虎。邢空反应过来直跺脚,看着她的残影消失在了前方拐角处。愤愤地自言自语。 “明天找你算账。” 迈着轻盈地步伐走向了回家的方向。了解邢空的人会知道,此时她的心情颇为美妙。大概是因为甜甜吧! 平静的夜晚在悄无声息中过去,月亮下班了,太阳开始上班。 邢空到了办公室,看着白甜甜扯出一抹友好地微笑说:“昨天,你跑得真够快呀!” 白甜甜眨巴着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 紧接着又啧啧道:“我跟你说,今天好像要来个新的总经理,那个位置空了一个月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赶快工作。” 白甜甜说完,立刻转过头去看着电脑,敲着键盘,前所未有的认真。邢空被白甜甜打岔后,迷迷糊糊的坐到位置上,开始工作。 公司内部开了董事会,宣布任命阳云月为新的总经理,临近中午时,大家都去吃午饭了。 这时,邢空的上司走到邢空旁边,敲了敲邢空的桌子说道:“恭喜你呀!要升职了。” 邢空抬起头眼神疑惑地看着他,想了想,又站了起来。他观察着邢空的神色,接着又道:“新任总经理选你做他的秘书,明天就宣布。” 意外的是,这个姑娘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他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宠辱不惊,不错,好好干。” …… 总经理办公室,一个身着黑色西装,上身自然直挺地坐在椅子上,桌子的旁边是咖啡和文件。阳云月手里拿着邢空的资料,一边快速翻阅着,一边回想起:理发店的情景。 那日他心情不好,就如往常一样去散心,无意间路过那里,意外的看了一出戏,更没料到戏外的女孩,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闯入他的心。 出于好奇,他站着树下观察着理发店的情形,揣着手机,必要时马上播出电话。 他看见大家陆陆续续的涌出来,各自离开,没有一个人出头。他不由感慨人世间的冷漠,是什么带走了善良? 善良开始变得可遇不可求。他忽地眼神一闪,虽然离得远,但是依稀可见的是,有一个人的身影去而复返,窜进了一颗大树下。 他的位置正对着那女子,和理发店成一条直线,理发店的声响不停传来夹着血腥味,他歪着头观察着,余光瞧见那女子抬起脚将要离开,他嘲讽一笑,拿着手机敲下数字。 当他要按下播出键时,他翻起眼睛,那女子竟收回了脚,拿起手机播出号码低声说着。他瞧着女子按的位置是110。他便把手机屏幕变成了黑色,奇怪的是:她挂了电话,身子一哆嗦,顺着树,下滑,整个人缩在树下,似乎在竭力克制些什么。 隐隐约约传来了轻轻的呜咽声,带着丝丝的压抑。风吹过她单薄的身体,害怕和无助更显浓烈,树叶哗哗作响,灯光打在她身上,一切似乎很诡异,但又奇怪的融洽。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曾移开,他的脚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越来越近,愈加真切。他靠在树的另一边,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和挣扎,还有善良的心。 她压抑的哭声戳在他的心上,虽素不相识,但同样的心灵和选择。让他有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想告诉她:不要害怕。 警车的喇叭传来,一片叶子飘落在她身上,她从膝盖上露出脸,扭头盯着树叶许久后,用手轻轻的拿了起来。 阳云月回过神来,警车早已离去,女子霍地站起来,擦了擦脸,拍了拍衣服,抖了抖双腿。小心翼翼的环视周围,嘴里嘀咕着:催眠自己不害怕。 她迈起脚步,手里的叶子被她放在了路边,花的土壤里。 阳云月注视着她渐行渐远,柔弱的身体,恐惧的心里,偏偏又充满了力量。 那个夜晚她离开的背影在月光下闪耀着光,照进了另一个人的心。 他是另一颗树下眼睛的主人——阳云月,为你而来。 第八章 跟着心走 时间就这样在忙碌中溜走,下午过去了,又到了下班的时候,大家先后离开。 阳云月看着邢空的背影,加快了脚步,装作不经意的从她身边飘过,潇洒离去。 邢空在快要走到公司门口时,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几根发丝,她的眼睛寻着风的始作俑者。锁定在一个高高的个子,身姿挺拔的背影上,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令邢空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白甜甜紧随其后,踩着小碎步,凑到邢空身旁和她并肩而行。她顺着邢空的视线,看到了一个身影,低声跟邢空解释道:“那个人好像是新来的总经理,叫阳云月。” 白甜甜看着邢空怔怔的神情,就用手戳了戳她的手。眼睛里冒着小心心傻笑着说:“是不是很帅?颜值高气质好身材也棒,看把你迷的。” 邢空转过头看着白甜甜花痴的样子,边走边眨巴着眼睛怂恿道:“要不,你去追追看。” 白甜甜望着邢空啧啧娇嗔道:“大姐,禁止办公室恋情,别搞事情哦。何况他还是总经理,像他这种美男子,欣赏一下就好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邢空嫣然一笑,不知不觉间两人到了地铁里,便打了招呼,往各自的方向乘车离开。 叮咚—— 邢空拿出手机,边看边回复着楚夜山的信息,眼睛眯成一条线。不知不觉到站了,邢空把手机放回包里。下了地铁,走到外面。 在地铁处不远有一片空荡荡的地方,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反反复复卖力的表演着。 邢空迈起脚步,视线越来越清晰,那个老人就是她上次看到的。一样的地方,一样的表演,一样的人。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任何人围观,只有他自己不停地在重复。一遍又一遍,期盼着有人可以走过去打赏一点小钱。 也许是老了,当他再次抛起石头时,脚崴了一下,一不留神,跌到在地上。石头应声而落,砸在了老人的背上,又滑到了地下。 老人闷哼了一下,粗喘着气,一只手按着被砸的位置上,不停地揉。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他快速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 顽强的站了起来,继续他的表演。但他的一个动作还未做完,就倒在了地上,眼神中带着不舍和牵挂,沉沉的睡去。 老人的眼神触动了邢空的心,邢空大步跑到老人身边,心惊恐的乱跳,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老人的鼻子前:“还有气。” 邢空嘘了一口气,摇了摇老人询问道:“老爷爷,你还好吗?醒醒。” 脸上透露出为难的神色,脑袋一瞬间空白了。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她把手按在胸口,安抚着不安的心,忽地反应过来,拿出手机飞快的打了120,而后伴在老人身边等候救护车。 呜~滴嘟滴嘟—— 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把老人抬上车,邢空也上了车。 很快就到了医院,老人被推进急救室,大概半个小时,门打开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问道:“谁是刚刚老人的家属?” 邢空走过去,解释道:“他有个孙子,不过现在监狱。” 医生看了邢空一眼,邹了邹眉,无奈道:“他是冠心病,引起的休克,现在的情况很紧急,随时可能丧命,需要立刻手术。” 邢空一言不发,她不是亲属,没法替老人决定。医生见状,关了门再次进去,邢空在外徘徊着,她心里已经有些猜测,但她不知道熊舒在哪个监狱,她不知道要如何联系。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邢空扶着额头,脑袋一片混乱。 这时,门呀呀响起,那个医生再次走了出来对着邢空说:“刚刚病人醒了,他不同意手术,你进去看看吧!抓紧时间。” 邢空怔了一下后,点了点头,便去换衣服,洗手。 一进里面,浓浓的消毒水味让她感到不适,但她很快调整了。老人躺在床上,脸上挂着一个呼吸器,艰难的喘息着,每一下都那么的用力。 老人看着邢空招了招手示意,邢空向前几步走到老人的病床前。 老人转动眼球,气息微弱,缓缓道:“孩子,我要谢谢你。但我一把年纪了,又各种疾病缠身,也是时候了。” 老人说着咳了一下后,缓过起来继续道:“我心中有件事情一直放不下,就是我的孙子,名叫熊舒,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去年因为突如其来的蝗灾,我们顶着烈日和风霜的种的农作物,全没了,没有任何的收入,理发店已经是第二次被砸了。” 老人苍白的脸上,满是心酸,接着说:“我没怎么陪在他身边,他一时走岔了路,居然听信他人,去偷东西,是我忽略了他。但他心眼不坏,牢饭不好吃。作为他的爷爷,我还是想最后做点什么,我手里还剩一点积蓄,我想麻烦你替我帮他请个律师,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老人眼中浮起对孙子的惦念和担忧,带着希翼的目光看着邢空:“你愿意帮我吗?你我素不相识,这样说也许很冒昧。但除了求你,我找不到第二条路。” 邢空听着老人的话沉吟了一下,看着奄奄一息的老人。心里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帮,让老人心无旁骛的离开,但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一种是不帮,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可能往后会留下遗憾。 老人看着邢空,抽搐了一下,终是认命的开口:“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很谢谢你送我来,你是个好姑娘,不用勉强……” 邢空心里格外纠结,但她看着老人渐渐黯淡的眼神,听着他安慰的话,心里很不舒服,她摒弃杂念,下定决心跟着心走,直觉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她硬着头皮,打断老人的话道:“我会尽我所能。” 老人慈祥的笑了,他在赌,赌邢空这个人,当他听到邢空的回答时,他知道他可以安心了,他拉着邢空的手,塞了一张纸。一手拿开呼吸器,合上双眼,面容安详的与世长辞。老人不知道的是,他今日的选择,改变了熊舒一生。 邢空没有阻止老人,因为她发现是老人对孙子的担忧和牵挂让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他的每一下呼吸都是那样的艰难。 她知道这对于老人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的生命已经到了终点。 邢空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地思考起自己未来,有一天自己老了,会如何选择。 至少现在的她,还未想清楚。 第九章 一切皆有可能 邢空失神地走出医院,不由自主地到了马路上,如提线木偶似的游荡,迎面一辆面包车,在离她50米前停下,她的裙子被吹得飘了起来,司机从驾驶座里探出头破口大骂:“你不要命啦,在马路上走,还不快闪开。” 邢空本能的挪着脚,车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擦过邢空身边,扬长而去。 天空忽地劈下一道闪电,雷声紧随而至,轰隆隆的响彻云霄。邢空被这景象吓得后退一步,抬头看了已经暗沉沉的天,低压压的,大雨即将来临。邢空回过神来,换了个方向,加快脚步奔跑到车站,刚上车,哗啦啦的下起瓢泼大雨,雷声不停地响着。 公交车里的邢空,眼睛死死的盯着雨水从车窗滑落,消失,又再次出现新的雨水,滑落,消失。就好像人的生命一样脆弱,却又孜孜不倦。 似乎过来很久很久,车到站了,邢空把老人塞给她的纸放在手机壳里面,再次把手机放回包里。 这时候的雨已经渐渐变小了,邢空把包举在头顶,跳下了车,一路淋着雨,小跑着回家。 虽然公交车站离家不过5分钟步行路程,雨水还是打湿了她的衣裳和头发,她成了一只落汤鸡,浑身湿漉漉的,抖了抖衣服,拿起钥匙开门。 客厅只有一盏灯,桌子上有一碗米饭,和一点青菜。 母亲听到声响,出来询问道:“空儿,回来了!这都10点了,怎么这么晚,女孩子不要太晚回家,我们这条路晚上没什么人,又比较偏僻,下班了就马上回来。不要等到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邢空听着母亲的话心事重重的应道:“我知道了。” “嗯,出门也不带个伞,快去收拾收拾,别等下感冒了,桌子上的饭菜是留给你的,弄好记得关灯,明天还得早起,我去睡觉了。”母亲嘱咐几句后,再次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邢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想:“也许,我应该注意自己的安全,也许是我错了。但,我却只想跟着心走。” 她猛的摇了摇脑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径直往房间拿衣服洗澡,弄完之后,吃了饭,就关了灯回到房间。 邢空坐在床上靠着墙,从包里掏出手机擦了擦,拿出夹着的纸打开。 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底,上面写着地址,钱存放的地方和对熊舒说的话。 “孩子,那日接到警局的电话,我浑身一颤。因着天灾,家里也没什么钱了,你身在牢里。思来想去,只能拿起石头,去街头卖艺,加上我不多的积蓄,再攒点钱,给你请个律师,你也好早点出来。 其实,一个月前,我曾去看过医生,医生告诫我,要尽快动手术,这是老人的常见病症——心肌梗。手术费将近十万左右,我本想同你说,却接到你进监狱的电话。 这两天我感觉到心口闷闷的,心脏疯狂的跳着,整个人瞬间顶不住了,脚轻轻的,很虚浮,使不上力。冥冥之中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身体给了我警示。我知道我得加快速度——攒钱。 还记得你曾抱怨:“这个社会不公平,人和人之间不平等。” 当初我告诉你,要努力奋斗,自己去争取。现在我想说,是的,不公平,人生来不平等。爷爷辛苦一辈子,种着田,仅仅只是温饱和把你拉扯长大。 孩子,哪有公平啊!如果有,贫富差距为何那么大;哪有所谓平等!如果有,那是他的运气,但幸运是错的吗? 我经历了民国末期和新中国,在公平上,是差不多的。只是现在终究比旧社会好一些,这一点,你要庆幸。 我们都要活着,活着就要干活,干活才有钱,有钱才能活着。这钱要怎么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 孙儿,你不要嫌我啰嗦,我还是想说,赚钱要在不违背良知,道德和法律下。 我一面想你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跟其他人一样,生活过得去;一面又希望你能在这基础上走出去,突破自己,不要像爷爷一样,一辈子拿着一个锄头。 我希望你去努力,去折腾,去缩短你与他人的距离,却未料到你竟把自己折腾到监狱。 犯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但不是每一个错都可以被原谅,被弥补。有的错,一步就是一生。 我自知时日不多,很想去见见你,但怕去了,你担忧。且监狱的路很远,只好写下这封信,原谅爷爷没有去看你,好吗? 如果有一天你出狱,我可能看不到了。但不论如何,吸取教训,心怀希望,不要活在悔恨和愧疚中。 你还记得家乡的那片海吗?若有机会,去哪走走吧! 不知道这封信你是否可以收到,但我还是写了,为了50%的希望。 爷爷永远爱你,你永远是爷爷的乖孙子。” 邢空看完收起信,放进包里。脑子萦绕着信中的话和老人的托付。她在想:“老人对于熊舒的牺牲真的好吗?知道真相的熊舒,会不会觉得这就像石头一样,飘在心中,压着。” 她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问题萦绕在脑海中挥着不去,她霍地站起来,来回踱步,不自觉的鼓起腮帮子,嘴里呼着气,吹着头上的发丝。 冥思苦想后,最终伸了个懒腰,安慰自己:“不懂,睡觉,说不定梦里会有,做梦去。” 边说边关了台灯,爬上床,盖好被子后,在心里不断催眠自己:“我要梦到问题的答案,我要梦……” 过了一会,呼呼大睡起来。 …… “一个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拉长了她的影子,渐渐消失,她拼命去追,却怎么也抓不住,直到她快看不见时,那人回过脸来,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表情很是忧伤,嘴里重复念叨着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对不起,她留着泪哭喊。 画面一转,她迷茫的看着周围又怕又熟悉的地方,那是小时候她和夏雪薇去的,心中的惊恐到了极限,她控制不住尖叫。” 啊——啊——啊—— 她一骨碌坐了起来,不停地粗喘着气,看着眼前的一切,确定了刚刚只是一场梦,可是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仿若身临其境。 第十章 跳动的心 望着窗外还没亮的天,邢空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再次拉起被子躺下去补觉。 滴答滴答—— 闹钟再次把邢空从睡梦中唤醒,她睡眼朦胧的起来收拾,如往常一样去上班。 一进办公室,她便接到了升职通知。白甜甜冲着邢空竖起大拇指笑嘻嘻道:“棒,恭喜你呀!别忘了请吃饭。” 邢空揣着不安的心,幽幽的回答:“我有点慌,这颗心扑通扑通的,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怎么就升职了呢?” 白甜甜瞧着邢空又是谨慎又是费解的样子,稍稍犹豫一下后道:“姐妹,不慌,这说明你的运气到了。再说,你也是很努力的,自信点。这是你的努力碰上你的运气,而产生的结果。” 邢空听后,没再说什么,低头收拾东西,弄完后跟白甜甜打招呼:“走啦!” 白甜甜点了点头,对着邢空使了眼色,笑容满面的说:“去吧!” 邢空拿着东西去了秘书办公室,此时,阳云月早已端坐在总经理办公司。 咚咚咚—— 邢空弯起手指敲了敲门后,走了进去,拿出手里的文件递给他道:“经理,这份文件需要签字。” 阳云月面无表情的从忙碌中,抬起头来接过文件,瞄了几眼后,拿起笔刷刷的写着。弄完再次递还给邢空,邢空双手接过文件,静悄悄的转身离开。 阳云月翻了翻眼睛,看着邢空的背影,一身黑色职业套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他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职业套装裙,这条可以去除。” 而后再次心无旁骛的低头处理事情,邢空一整天就在战战兢兢中度过,生怕,阳云月刁难她,她心里开心的想着。 “今天算是平平安安过去了,下班了。” 一脚刚迈出公司门,楚夜山就在邢空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邢空吓的心神一颤,扭过头看着楚夜山捂着胸口意外道。 “吓死我了,你怎么来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刚好来这里有事,看了时间,你也快下班了,就在这里等你。” 楚夜山说着,替邢空撩了一下额前垂下的发丝。低头又轻轻的补了一句:“傻丫头,要什么准备,上车。” 楚夜山走在前面,邢空涨红着脸,看着楚夜山的背影惊喜交加,踩着欢快的步伐跟在后面。 阳云月一出公司,就看到邢空跟一个男子俏皮的说着些什么。他能感觉到邢空对于那男子的喜爱,她的笑容那么的美,又那么的纯粹。 阳云月心里闷闷的想:“那个男的真幸运,拥有这么美好的笑容。” 这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中,多年以后,仍挥之不去。车子呼啸从他面前驶过,扬起了阵阵灰尘。 一点点细小的灰尘飘进了他的眼睛,他仰起头对着天空眨了眨眼睛,绷着脸,有些沮丧,泛着酸味,自我嘲讽。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真的是,不爽。” 他缓缓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这边,车子行驶到一家西餐厅,楚夜山停了车,和邢空一同进去,他们在一张桌子上相对而坐。 楚夜山拿起菜单递给邢空道:“你看下,要吃什么?” 邢空摆了摆手说:“啊!你点就好了,我不太懂。” 楚夜山看着邢空挑了下眉,嗯了一声,就点起菜来,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等上菜,然后开始吃起来。 吃完结账后,楚夜山再次回到桌子前,看着邢空,思量再三后,楚夜山开门见山问邢空。 “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她抬头直视楚夜山的脸庞,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突然怦怦怦地乱跳。 邢空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兴奋到极点,炸起了烟花,内心里的同意小人说:“他向你表白了,抓住机会,快同意。” 另一个反对小人说:“女孩子要矜持,吊着,别答应。” 两个小人互掐了起来,各持己见。邢空有种冲动,想着要不就跟了他吧。在一番思想斗争中,终究是感性站了上风。 同意小人对着倒在地上的反对小人插着腰哈哈大笑:“主人还是很喜欢他的,你个笨蛋。” 邢空羞红着脸,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红扑扑的小脸蛋,两片嘴唇一张一合轻轻地传递出了一个字。 “好。” 楚夜山第一次发现,这个字是多么的美妙,如浴春风,戳到了心坎,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他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激动的心。 楚夜山从椅子站起来,绕到邢空面前,伸出手。楚夜山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扬起头看着菱角分明的人,眼里全是他,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把手交到楚夜山手上。 两人的手搭在一起后,变成了十指相扣,楚夜山牵着邢空出了餐厅,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心中满满的安全感,她看着楚夜山的背影捂着嘴痴痴傻笑。 楚夜山载着邢空到她家门下,夜晚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宁静又美好。她对楚夜山轻轻的说:“那……我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她的声音轻的像羽毛一样,带着少女的羞涩,楚夜山的心不经荡漾起来,忍不住伸手搂住邢空的腰,一扯,邢空就与他脸对着脸,却也不闪躲,干脆直视着他。大有一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势。 滴答滴答—— 过了许久,楚夜山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么搂着她。 邢空的脸渐渐刷红,爆红,忽地推开楚夜山,捂着脸低头转身进了门。 他的脚因为邢空的推搡,重心不稳,后退了几步,靠在车上。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邢空背影,目送着她进门,直至再也看不到。 心——莫名有些躁动,没一会,转身上车,启动,扬长而去,汽车在这条安静的路上呼呼的行驶着,这是个不眠之夜。 邢空不知道的是,楚夜山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早已揪成一团。 第一次紧张的等待一个答案,只是这些年的经历早已磨炼了楚夜山对待任何事都面无表情,邢空不知道那天他高兴地一晚上没睡。像一个小孩一样,对着天花板发呆傻乐。 第十一章 掩埋的过往 次日 邢空一下楼就看到了站在车旁的楚夜山,恰逢夏天,烈日照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发着光芒,映在她的眼睛里。 邢空朝着他挥了挥手,一步一步靠近他,在他面前站定后,微微一笑:“早啊!” 楚夜山侧身开了车门,对着邢空缓缓道:“早,上车吧。” 邢空点了点,低头弯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楚夜山关了门,绕了一圈,坐到位置上,启动车子。 邢空坐在车上歪着头欣赏着,楚夜山帅气的侧脸,心中想着。 “这人简直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他的父母颜值是得有多高啊!把生得他如此妖孽,真是美色误人。我就是个例子,甘愿为他沉沦。” 楚夜山被邢空赤裸裸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余光瞥向邢空边开车边感慨道。 “看来我还不够帅,你的眼神有点飘忽。看着我,思绪却在飞,在想什么呢?” 邢空的脸一瞬间红红的,坦率回答:“你很帅,我真的好幸运啊,以前想都不敢想。” 楚夜山听着邢空的话,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不等回应,邢空接着开口感慨道。 “我在想,你如此俊俏帅气,你爸妈一定很好看。” 邢空的话刚说完,楚夜山的脸色变了变,转瞬即逝,但邢空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车子猛的一下拐弯,一刹车,邢空整个人往前面扑去,车停下来后,她又靠回去。 楚夜山不带一丝笑容,吁了口气,看了下手表,扭头对着邢空扯了个假笑说:“到了,上去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邢空挑了下眉,努着嘴,眨了眨她那卡姿兰大眼睛,冲着楚夜山狡黠道:“嗯,那我走了,路上小心。” 邢空下了车,顺手关上车门,朝楚夜山挥了挥手,转身潇洒的走进公司。 车子再次启动穿行在路上,邢空的话勾起了他的心事,他把车开到一处空荡荒凉的地方才停下来,手用力的抓着方向盘,耳边的风声呼呼吹着,他陷入了沉思。 小时候,出生在农村的他很少见到父母,爷爷奶奶把他拉扯长大。他常常坐在门口的台阶痴痴地等着。 喜欢汽笛声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因为这个时候是父母带着大包小包开着汽车回来了。有小板车,玩具车,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后来还有自行车。 一开始很欢喜,他有着别的小朋友没有的东西。 有一次,他兴奋地拿着东西去跟好朋友——小路,炫耀着玩具车。 小路看到眼睛直发着光道:“哇,好漂亮的吊车,可以给我玩一下吗?” “不可以,我爸妈刚给我买的,我都舍不得玩。” 他抱着红红的吊车,发出稚嫩的声音。 “切,有什么了不起,我有爸爸妈妈陪着,你就只有这些塑料玩具,真可怜!我去叫我爸妈给我买,我不要跟你玩了。”小路生气地嘲讽着,说完冲着他作了个鬼脸,就溜走了。 “不玩就不玩,我才不稀罕!” 他失落地跺了跺脚道。这时树上的叶子缓缓的飘了下来,一阵风吹来,叶子在空中卷起,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就像他的心情。那是一片翠绿的叶子,原来不是只有枯黄的叶子才会凋落,原来生命也可以这么脆弱。 他垂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片叶子,想着小路的话,红了眼眶,眼里蓄着莹莹的泪。在将要夺眶而出的时候,他抬头望着天空,平复情绪,不让眼泪流出。 他看到天空布满了灰色的云,云中金色的太阳光突然间射了出来,霎时晴空万里,一片明媚。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了彩虹,像桥一样拱起,挂在天边。他忘记了烦恼,脑子里只剩弯弯七彩的桥形——彩虹。他要去告诉爸爸妈妈,与他们分享。 “爸爸,妈妈。我看到彩虹了。好漂亮啊!” 楚夜山推开门激动地说着,但房间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红色的吊车从他手中滑落。发出碰的一声,小吊车的一个角坏了,弹出一片塑料片!楚夜山呆呆的,眼中的泪滴在了地下。 他垂着头看了看地上的玩具车,悲伤席卷了全身,他的脚突然软了,半跪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悲痛地道。 “我也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有父母接送,嘘寒问暖。赚那么多钱干嘛,我只是想你们简简单单的陪我!怎么就那么难?” 7岁时,为了能常常见到父母,他折腾了很多事情。 逃学抓鸟,跟人打架…… 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而这一切的后果就是,父亲开着那辆他最喜欢的汽车,来到他面前。 他兴奋地叫着:“爸,你来了。” 不同的是没有各种玩具。有的是父亲滔天的怒火和毒打。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赚钱,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你三天两头的搞事情,你是想气死我吗?” 父亲一下车拿着裤腰带狠狠地抽着他,一边恨铁不成钢道。他甘之如饴,甚至乐在其中,因为身体的痛苦能让他真切的感受到父母存在;因为这样他常常能见到父亲。即便是被打,他亦不悔。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群大女孩子围着欺负一个小女孩,女孩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胸脯一起一伏呜咽着。 那群人理直气壮地抢女孩的钱,还对女孩拳打脚踢的,嘴里说吐着:“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你妈不要你了,你就是一个没妈教的野孩子。” 那个领头的女孩插着她粗壮的腰啧啧嘲弄着,嘴里啐了一口水,一副盛气凌人的粗鄙样。让他甚是厌恶,他看不过去,就忍不住冲了上去。 他站到女孩前面,逆着光,小女孩脑袋微微仰起,她听到他对着那群人喊道:“你们一群人在校园外欺凌一个小女孩,算什么?她得罪你们了?” 那个领头的胖女孩嘲笑着说:“哟,英雄救美啊,看不出来,长得好看就是好,病娇娇的,就会装可怜。” 紧接着她的脸变得扭曲,咬牙切齿恶狠狠道:“谁让她生得这样一张让人看了都嫉妒的脸,活该。” 那个胖女孩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用吼的。 第十二章 她来了 他用讥讽的眼神,奚落胖女孩:“如果漂亮是原罪,那你长得那么丑,不是罪加一等吗?脸上一堆白疱子,又矮又胖,你就不应该出来吓人。” 胖女孩气得鼻孔直冒烟,紧咬着嘴唇,跳了起来,他感觉到地在摇动,胖女孩像雷一样的怒吼着。 “我丑,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丑。你该死,姐妹,上。” 他大声咆哮着:“来啊,我不喜欢打女的,但不代表我不打。” 那时候的他,心里直打鼓,但输人不输场,赌一赌,三轮车变四轮车。 他挺直身体站在那里,狞起眼睛,昂起头雄赳赳的用变大鼻孔直视她们,气场全开。他用他觉得最凶狠的样子一动不动的,摆姿势威慑。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他看着她们,刀一般的眼光在她们身上四射。她们情不自禁的悄悄后退了一步,其中一个女孩走到胖女孩耳边低声说。 “老大,我看他那样子不是个善茬,以防万一,我们去叫几个男的过来群殴,如何?” 胖女孩的脸色不停变换着,眯着眼看着说话的人,只见说话那女孩眼神有些闪躲。 胖女孩思索后觉着有几分道理,便打定主意,在离开前指着他厉声喝道:“你有种,就在这里等着。” 说完带着人灰溜溜的逃离,他耸了耸肩,轻蔑的自嘲:“可惜了,我就是没种,为什么要有种。” 他边说边拿起一支树枝,插在旁边树下的土壤里,喃喃自语:“我有种了。” 弄完站起来后,他感受到有一个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就不耐烦的回头看着那瘦小的女孩冷冰冰道:“盯着我干嘛,滚啊。” 女孩听到他的话丝毫不惊,怔怔地看着他,不声不响。 这个世界又冰又冷,寒风刺骨,但他站在她面前,用最狠的语气,说着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话,她感觉到浑身变得暖洋洋的,心在翻滚发热。 小女孩心里百转千回:“也许,这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吧!我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也不知道如何判断好人坏人。我只知道,那一刻欺负我的是坏人,而他是我的好人,仅此而已。” 他内心想着:“要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 小女孩露出异样的微笑,如果此刻他回头的话,他会发现女孩是堕落的天使。 她慢慢站了起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发现她已经离开了,便安下了心,迈起脚,狂奔回家了。 但是,该来的始终会来,没有早一点没有晚一点,一切都是刚刚好。 …… 记忆戛然而止,楚夜山的眼睛闪着怒火,却流露着悲伤的神情,身上透着寒气,此时的楚夜山像个冰冷的石雕。 因为太过用力,楚夜山的手勒出一圈红红的印子,看着自己的双手,脸色煞白,心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回到最初,我没有遇见你。” 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经意闯入他的视线,透过车窗,隐约看得见那女子的轮廓,面孔酷似邢空。 楚夜山的身体开始回温,心里有一个念头呼之而出:“是她,那个曾撑伞为我遮阳,为我挡雨的女孩,你——回来了。” 他的眼睛熠熠生辉,动作快速的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却因太过急切,没跑两步,就被地上的一颗石头绊到在地,整个人碰的一下摔了下去。 楚夜山看着渗出血液的脚,一点也不在乎,挣扎着起身追逐人影时。 楚夜山才发现远处只有凉风簌簌吹来,野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 脚上的疼痛使他越发清醒,他回头看着石头上的血迹,竟有些恍惚。这个炎热的夏天,烈日笼罩着这片大地,楚夜山感受到地面的热气,以及被灼烧的自己。 他似乎被遗弃在了这片荒凉的土地上,脸颊上一滴疑似眼泪的水珠滚落在地上,滋润着野草。 楚夜山沮丧着脸,苦笑道:“我这是怎么了?哼,居然又出现了幻觉,听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为什么冲不淡我对你的执念。” 楚夜山不停地重复着:“为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朝着天空怒吼,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压抑的心得倒了一丝丝的缓解,他拖着受伤的脚上了车,望着远方喃喃自语:“你——到底在哪里。” 再次启动车子,拐了个弯,往市中心驶去。 那片荒凉的土地上,一个女孩站了起来,她身穿白色t恤,配着牛仔短裤,脸上的妆容淡淡的,额头挂着汗水,她用手背把水珠轻轻的抹掉。看起来既阳光,又俏丽。 她的耳廓忽地微动起来,似乎是听到有人在呐喊。 突然吹起一阵风,卷起了地上的沙子,她刚转身就被沙子迷了眼,只好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泪珠流了出来,她顺手拭去。 她寻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步一步前行,她看到了车子消失的残影。她站在了刚刚楚夜山绊到的地方,蹲了下去,看着石头上的血。 她知道,这是刚留下不久的,是新鲜的,是热乎的,因为她来的时候还没有。 她伸手抚摸着沾着血的石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一瞬间的震动,像是在哪里见过,熟悉又陌生。 顿了片刻,就把此事抛于脑后。起身望向她栽种下的那些小树苗,脸上扬起了笑容自言自语道。 “爸爸,你看到了吗?我在这里种下了小树苗,等它们长大了,就会变成苍天大树。总有一天,我会把这里种满树木,那时候,这里就是绿茵茵的一片森林。” 她返身回到原地拿起东西,飘飘然地离开了,背影充满着坚定。 楚夜山不知道的是,那女孩刚刚站的位置恰好是他视线里唯一的死角,这一次,不是梦境,不是幻觉,是真实的。 只是他这些年来有太多太多的失望,以至于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嘴会说谎,眼睛会看到假象,耳朵会听到骗人的话,那心是不是也会被蒙蔽? 第十三章 有点暖 办公室里,上午就在忙碌中度过了。趁着中午休息,邢空翻着通讯录里的电话,一个名字在无意中进入她的视线——颜舜华。 邢空转动脑子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我叫颜舜华,取自于诗经“颜如舜华”,舜华就是木槿花,很高兴和大家在这里相遇,谢谢。” 她眉眼含笑的自我介绍道。邢空望着台上的她,不由感慨真是人如其名,她的容颜就像绽放的木槿花,美得艳丽。 这是邢空对她的第一印象,大学四年,她们的交集并不多。颜舜华是法律系的学生,却一次偶然的事情中,她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不过后来毕业也没怎么联系了。 邢空收回思绪,按下了播出键。 嘟嘟嘟—— 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喂”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邢空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缓缓道:“我是邢空,你还记得我吗?” 颜舜华惊喜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邢空,是你啊,这是你的电话吗?” “嗯,你现在在做什么呢?”邢空问道。 “我现在在一家事务所上班,你呢?” “我在一家公司当秘书,对了,有空吗?晚上一起吃个饭?” 邢空说完,那边顿了一下后,颜舜华看了看日程,应道:“好啊,那6点吧,6点见,地址发我,我去找你。” 邢空平静地嗯了一下说:“好,那晚上见,拜拜。” 那边回应后,就挂了电话。邢空开始整理了这两天她收集的资料和打听的消息,都是关于盗窃的案例。 突然小腹一阵坠痛,她的手脚变得冰凉,身体透着寒意,汗珠布在额头,脸色苍白。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希望得到缓解,但是并没有。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人,突然传来咯咯的脚步声,阳云月已经吃完午餐回来了。 他看着一会坐着,一会又趴在桌子上的邢空,心想:“刚好有一份文件需要她处理一下。” 脚换了个方向,朝着邢空走去,在她旁边停了下来,手指弯起敲了敲桌子。 邢空听到声音,病恹恹的抬起头看着阳云月。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邢空惨白的脸,一向观察入微的他察觉到了异样,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关心:“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用不用去看下医生?” 小腹像被榨汁机不停地搅拌着,疼痛笼罩着她,手紧握着,青筋毕露,指甲掐在肉里,出现了深深的月牙形红印。 邢空听到他的话强撑着道:“没事,不用了,谢谢你。” 但疼痛越发浓烈,坐很痛,站也很痛,她想躺在地上打滚,但睡着也痛,撕心裂肺也不过如此了。她最终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环抱自己。 阳云月看着邢空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再次开口:“是不是肚子痛,你不要硬撑,身体最重要,走,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他说完,抓起她的胳膊,打算扶邢空起来。邢空虚弱无力地冲他摇了摇头道:“不碍事,老毛病了。” 阳云月听到邢空的话,虎着脸反驳道:“生病了,就要去医院,怎么会没事,你看看你,这里不是压榨员工的。不然,我抱你去,扛着也行。” 阳云月弯腰伸手打算直接把邢空抱走,邢空把脸埋在膝盖上,一只手抓着阳云月的手,红着耳朵道:“那个……我痛经。” 邢空说完就松开了手,阳云月极其淡定的转身离开。邢空再次抬头时,办公室已经没有了他的人影了。 胃里开始翻滚,想吐。她弯着腰,站了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厕所挪去。 这条平时两分钟的路,她似乎走了一辈子,终于进了厕所,她张开嘴巴,却呕怎么也不出来,上不来下不去,只好用手抠喉咙。 反反复复,功夫不负有心人,中午吃的盒饭涌上喉咙,接着如泉水喷涌而出,倒得一干二净。 她得到了一丝丝的缓解,但还是会隐隐作痛,撕扯着。邢空撑着虚弱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有些意外地看着桌面上的卫生巾,暖宝宝,红糖还有一杯热乎乎的红糖水和一碗粥。 邢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阳云月在低头看着文件。他突然抬起头直视她,邢空心里暖暖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他没有应,低头继续他的事情。很快,午休结束了,大家各自回到座位开始工作。 临近下班时,邢空进去跟阳云月汇报工作,她汇报完后,阳云月便询问道:“你……好点了吗?需要的话,明天给你批假。” 听着他关心的话,邢空的脸涌起热辣辣的红晕:“已经没事,谢谢你,哪些东西多少钱?我转微信给你。” 阳云月扬了下眉毛,眼睛含笑,心里打起小九九,沉吟了一下后,声音低沉的说道:“改天请我吃饭吧!” 邢空点了点头,带着友好的微笑望着他道:“好啊!” 说完转身回到位置,继续工作了一会,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办公室。 叮铃铃—— 电话响起,备注颜小仙女,这是邢空早上刚换的,她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声音:“我在你公司楼下了,下来吧。” 邢空走到窗户边,往下望,就瞧见颜舜华仰起头,一只手朝她挥了挥,邢空轻松一笑,就坐了电梯下去。 她笑嘻嘻的来到颜舜华面前。颜舜华见到邢空,既兴奋又激动,热情地朝她打着招呼:“嗨,好久不见啊!” 边说边张开双手,邢空扑进她的怀里:“好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亲一个,么么哒。”两人拥抱在一起,邢空说着抬起头对着颜舜华,嘟起嘴。 颜舜华一脸嫌弃:“不要挡我桃花,我到现在还是单身。” 邢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要不我们凑合凑合?” 颜舜华看着邢空调皮的样子,特别想揍人,佯装生气,咳了咳嗓子,不怀好意的笑了:“最近练了柔道,不知道效果如何,试试?” 说着还举了个拳头,邢空瞬间怂了,吞了吞口水,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颜舜华瞧着邢空的样子扑哧一笑:“你怎么那么可爱,干嘛?上车,怎么舍得打你。” 两人一同上了车,颜舜华边启动车子边问:“想吃什么?” “我姨妈来了,只要不是辣的都可以。”邢空应完,颜舜华点了点头,便专心开车了。 第十四章 碎裂的笑脸 西餐厅里,两人在叙旧中把晚饭吃完后,就起身离开了,无意中路过看到‘茶理宜世’时,邢空的眼睛闪着光,惊喜地冲着颜舜华说。 “咦,没想到这里有,听说这家奶茶店的奶茶超好喝的,要不要来一杯?” 颜舜华看着邢空跃跃欲试的表情,点着头道:“可以啊。” 邢空指着菜单上面的‘郁郁幽兰’说:“这个怎么样?或者你看下你要喝什么?” 颜舜华看了一下后,直接开口道:“跟你一样就好。” 邢空嗯了一声,就走过去跟营业员下单,然后拿着小票,两人一起进去里面做了下来。 邢空望着颜舜华竖起大拇指开口道:“厉害啊,你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律师了。” 颜舜华笑着摆了摆手,邢空说完沉吟了一下,又盯着颜舜华半晌后,下定决心道。 “我——受人所托,有一个朋友因为偷东西,被抓了,现在在监狱里,我想请你做他的律师,可以吗?” 颜舜华听后,脑子开始运转,眼睛滴溜溜转动着,组织一下语言后应道:“可以,盗窃——我之前也有接触过类似的案例,你能再大致跟我讲下吗?” 邢空听到颜舜华答应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语气平静的说道:“当然,那天……,我了解的就这些了,不过我还不知道他在哪个监狱?我去打听打听,再告诉你。” 颜舜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说:“好,那你打听到就跟我说,我也回去查一下,这样快点,放心吧。” 邢空抛了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颜舜华看着邢空,斜着眼睛微笑,用食指戳了戳邢空的额头,眨巴着眼睛。 邢空呆了一下后,用手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道:“你戏真多。” 颜舜华看着邢空那个傻样,偷偷翻了个白眼,岔开话题道:“奶茶好了,走吧!” 邢空鼓起嘴巴,巴巴望着她,颜舜华看着像猴子一样的邢空,心都萌化了,便笑着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你好萌啊,走啦,天色不早了。” 颜舜华的手暖和和的,又长又柔软,给予邢空满满的安全感,牵着都舍不得放手了。 邢空被颜舜华拉着拿了奶茶后,就出去了。夜晚的霓虹灯早已亮起,照亮着街道,颜舜华开着她蓝色的宝马穿行在路上,很快就到了邢空家门前。 下了车,邢空回头冲着颜舜华摇了摇手笑着说:“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拜拜。”颜舜华说完便开着车子离去,邢空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直到车子消失再也看不到时,才转身开门上楼。 邢空的卧室里,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拿着手机给楚夜山发微信。 “睡了吗?想拜托你一件事,你还记得熊舒吗?我那天遇见他爷爷了,不过已经去世了,临终前,托付我帮他孙子找个律师,我思量再三还是答应了,但是我现在不知道他的孙子在哪个监狱,你能查得到吗?” 楚夜山看着电脑里蹦出来的一串串信息,备注显示可爱的邢空小朋友。 他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握着鼠标点开,看完信息后,笑容渐渐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霾和惆怅的心情。 他修长的手指快速敲打着键盘,每一下都那么的用力,声音充斥在这个寂静的屋子里,哒哒的直响,打完删,删了又打,最后啪的一下发出去。 “可以,我来解决。” 邢空盯着手机好一会,就在她快以为他已经去睡觉时,手机一放桌子上,楚夜山的信息就来了,她看完思索一下后,解释道。 “那个,我已经请我同学帮忙了,她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律师,你帮我查下地址就好了。” 打完发出去后,又发了个捂脸的表情。 楚夜山看着消息,脸黑得像包公一样,他站起来,来来回回的徘徊着,桌子上的笑脸陶瓷杯进入他的视线,似乎像是在嘲讽他的行为。 他伸手抄起杯子狠狠地扔在地上,杯子一落地,碰得一声,就四分五裂了,东一块西一块,还有一些细小的碎渣,声音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手,带着嫌恶的神情,双手捂着脸,平复着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敲着键盘:“我是你男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就先找我。再者,熊舒也是我的朋友。” 这一次打完后,他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回车键。邢空本来有点慌,怕他生气,看到消息后,她笑着抿了珉嘴,点头如捣蒜地讨好。 “我知道了,下不为例,你最好了。” 秒回,楚夜山看不到邢空可爱讨好的样子,他只看到了一条冰冷的数字。 他发了个晚安,就直接关了电脑,转身去捡碎片,然后拿出胶水,一片一片的粘起来,瓷片无情的扎伤了他的手,留下了一滴滴的血,但他毫无知觉,继续拼凑,继续粘。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慢慢地复原这个杯子,一片又一片,一次又一次,“功夫不负有心人”。 坏了的杯子再次丑丑的出现,笑脸粘上了他的血,有些地方碎得太稀烂,无法粘回。只剩一个轮廓,往日的笑脸变得奇奇怪怪。 即便复原了,杯子却早已千疮百孔,因为“碎”了。 楚夜山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就去自己去包扎伤口了,听说猫受伤会自己舔舐伤口,自我疗伤,那他现在就像猫,自我欺骗。 那个杯子,是他记忆里的小女孩送的,有着特殊的意义。 杯子代表一辈子,他生日那天那个女孩说:“这个笑脸杯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它就是我,它会代替我守护你的笑容。” 他很开心,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但又失落,因为他想她永远在他身边,便煞有介事地说。 “这个是一辈子的意思,那就表示你会一辈子在我身边咯。” 女孩红着脸,腼腆的点了点头说:“嗯,只要它在,不论以后发生何事,我都会回来。所以,你要好好对它。” 他听着女孩的话,小心翼翼的捧起杯子,放在怀里,视若珍宝。而后甜甜的笑了,认真的回答道:“当然,这可是我们的信物。”他们笑了。 …… 现在,它——碎了。不管如何修补,都掩盖不了裂痕,它变“味”了。 第十五章 你是萤火虫 翌日,凌晨5点,楚夜山发了封邮件后,走到阳台。红红的火球跳进了他的眼睛——很痛。 他的房子在30楼,在高处的他可以在寒冷的夜晚看着闪闪发光的星星,可以在温暖的凌晨看着太阳缓缓地升起。 过了一会儿,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返身回房间,在床上躺了下来,但并无睡意,索性闭上眼睛养神,眯了大概2个小时,就起来了。精神似乎好很多了,但又似乎是自我催眠。 7点,电脑出现新的邮件。他看完后就把地址发给了邢空。 …… 另一边,邢空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手机,突然瞪大眼睛又仔细瞧了瞧。 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惊讶于楚夜山的效率之高。便发了条信息夸道:“好快啊,爱死你的高效率了,崇拜你。” 之后,又把地址复制粘贴发送给颜舜华,2分钟后,颜舜华回道:“这效率,杠杠的,给你点个赞。” 邢空看着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中”,紧接又一条信息:“不如,我们今天一起过去看下吧。” “好,也该去看望下了,下午1点见怎么样?”邢空问道。颜舜华回了个嗯嗯的表情。 邢空洗漱一番话,就去上班了,还没开始工作时,邢空就进去跟阳云月请假,且说明情况。 阳云月在内心哼哼了一下,面上却无表情,语气平静的说:“好,那你自己小心,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出门了发个定位,安全第一。” 邢空内心想着,小脑袋记着,对他的印象又加了一个:“还有点温柔。” 她想说很多感谢的话,最终脱口而出的却是:“好,谢谢总经理。” 千言万语不过一句谢谢你。 转眼,午饭,然后就1点了。颜舜华看到邢空走了出来,冲着她眨了下眼睛:“上车。” 天空的西边,乌云呈现出一种奇怪形状,像一只只巨大的鸟,拼命地向另一边蔚蓝的天空飞去。 车子在黑压压的天空下,飞快行驶着,在一个小时的行程后,她们来到了关押熊舒的监狱。 颜舜华作为委托律师进去了,邢空在外面等着,她并不能去探视,但她还是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来一趟,即便见不了面。 步伐缓慢,头发蓬乱,眼神黯淡无光是颜舜华对他的第一印象。 熊舒双手戴着撩拷,动作迟钝地坐了下来,他似乎不惊讶颜舜华的到来,极其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动不动的。 熊舒心里的弦绷得紧紧的,在监狱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是那么的漫长又那么的艰难。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干净又利落的休闲装,女子白皙干净的脸配着五官,恰到好处。 她的眼睛,鼻子……分开来都那么的平凡,合在一起时,却格外明媚动人。 颜舜华是他目前人生中遇到的最特别的女子,她的容貌惊艳了他,眼中有一丝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但没有人见到。 多年以后,熊舒才知道:正是这每一丝微光,汇成的一颗大火球,照亮了他的余生。 颜舜华这时开口道:“你好,熊舒。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律师——颜舜华。” 熊舒收回飘荡的思绪点了点头,颜舜华望着他接着道:“我现在跟你了解下具体情况,你那天在什么地方,受何人……” 熊舒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是谁请你来的?” 颜舜华思索了一下说:“邢空,我的同学,她是受你爷爷所托,她和我一起来的,但她不能进来,现在在外面等。” 熊舒听后内心一边腹议,一边纳闷:“为什么爷爷没有来看他,为什么邢空要答应,为什么要来,他们见过的面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他的神情不停变化着,从疑惑、惊讶到最后的苦闷。他赌着气,果断拒绝:“不用了,你走吧!不要在我身上耗费时间,没有用的。” 学过心理学和微表情的她,从见到熊舒那一刻就一直观察着他,凭着她敏锐的直觉和以往的经验。 她猜测着他说这个话的原因。平时温温柔柔,轻声细雨的颜舜华,今日破功了,她气的站起来冲着熊舒粗鲁地喊着。 “你爷爷没有来看你,你就打算自甘堕落吗?你难道一点也不了解你爷爷吗?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他没有来,你就以为他放弃你了吗?你换位思考一下,他为什么没有来,他为了你付出了一切。而你,你在干什么。” “还有,这是不是耗费时间,不是你说的算,这是我的职业,我的工作,是收费,是你爷爷给了钱的。在他那个年代,他把你养大不容易,你就这样自暴自弃,你就是这样回馈的吗?” 颜舜华的话如当头一棒,敲得他的脑袋嗡嗡响,他怔住了,监狱里暗无天日的日子没有一丝光,他想要,也在等,但是光照进来那一刻,他忘了也是需要自己冲出去的。 颜舜华的话唤醒了他,他自己也得帮自己,他对于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无比愧疚:“对不起。” 颜舜华坐了下来,余光四处瞥了一下,内心郁闷:“还好没有其他人,太败形象,果然,不能太激动。” 殊不知,她质问熊舒的时候是多么的霸气,那时的她是发着光的。 她又如一开始,平静地对熊舒说:“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留着吧,去跟你最对不起的人说。” 接着表情严肃道:“说说,那日具体情况。” 熊舒努力地回想着那段不太美好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吐出来:“那天,在高铁上,一个……,就是这些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颜舜华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力打这场官司的。” 时间到了,熊舒平静地站了起来,再次被带进去,颜舜华对着他的背影道:“那个,你别胡思乱想,你的爷爷——很爱你。” 熊舒的身影忽地僵硬了,他一言不发的往前走,颜舜华知道他听见了,也听进去了,因为她的话一落地,熊舒的步伐变得有力而坚定,很细微,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颜舜华起身往外走去,邢空一见她出来就立刻询问道:“怎么样,他还好吗?案子有没有希望?” 颜舜华板着脸,又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瞧着邢空,垂下了头。 邢空看着颜舜华的样子,内心失落:“看样子不是很乐观啊!” 脸上勉强笑着安慰道:“没事没事,‘尽人事听天命’,尽力就好。” 第十六章 命运的线 颜舜华听到邢空的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邢空:“谢谢你。” 邢空被颜舜华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但她双手也轻轻的环抱着她,拍打着,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慰道:“没事。” 颜舜华被她逗笑了,娇嗔道:“好好的气氛都被你弄没了,我怎么就被你感动了。” 颜舜华双手捂住脸,仰起头朝着天空,默默地把眼泪憋回去了。平复了情绪后,朝邢空自信的说。 “好啦,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们事务所的金牌律师耶,案子是有点麻烦,不过还是很有希望的,接下来看我的,走吧!” 公司最近没什么事,邢空就提前放了年假,跟着楚夜山去世界各地旅游,在云南香格里拉,风和日丽的早晨,邢空靠在楚夜山的肩膀上看着日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熊舒在小黑屋里数着日子,他在这个笼子里又待了一个月。 只有夜晚和蟑螂不离不弃陪伴着他,偶尔老鼠也会过来做客,他靠着墙,曲着腿,看着跑来跑去的小强,呆呆的坐着想:“明天是庭审的日子,爷爷应该会来吧。” 一抹淡绿色的荧光突然出现在这个昏黑的小房间里,显得格外耀眼,引起了他的注意。光亮虽微弱,但因地牢潮湿又黑暗,显得弥足珍贵。 熊舒眼神微动,他起身寻找着,10秒后锁定目标,他动作慢慢的,轻轻的,两个手掌拱了起来,啵,手掌一合,光芒消失了。 他从指缝中看到了闪着光的萤火虫。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带个他不一样的夜晚,留下了特别的色彩。 他忽而打开手掌,还它自由,小小的萤火虫一闪一闪飞走了,熊舒看着它飞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小的洞口,这是他第一次发现,他趴在墙上的小洞,半眯着眼看着飞行的萤火虫。 那只萤火虫消失了,但他却看到了一群萤火虫,照亮了这个星空,如梦如幻。是外面的世界,这个细小的洞连着另一个世界。 熊舒心想:“那应该是一只糊涂虫,大概是迷路了,不过它转悠了一圈还是找到了正确的路——回家了。那自己呢?” 他不知道,因为他想着想着就呼呼大睡了,跑去见周公了,或许周公会告诉他答案,但只有他知道。 这是他在监狱里唯一一个睡得安稳又舒服的晚上。 嘎吱—— 门响了,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狱警来喊他——今天是开庭的日子,他被带到法庭上。 他的衣服脏兮兮的,嘴边蓄着胡渣,因为见不到阳光,他的皮肤反倒白了不少。却有一点与往日最为不同,也最特别:精神特别抖擞。 大概是睡得好吧!所以睡觉很重要。 他向旁听席望去,瞧见了一身黑色连衣裙,端坐在椅子上的邢空,但没有爷爷的身影,他反反复复来回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没有,依旧没有,也许爷爷在家等他吧。” 熊舒的心有点悸动,眼皮突然间跳了起来,他感到了异样,心想:“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怎么会,怎么会没有来。” 他不由地焦急了,但是现实告诉他:等,等开庭,等最后的审判。 …… 在颜舜华的不懈努力和强有力的辩护之下,法院最终因证据不足,根据刑法罪行法定,疑罪从无原则,判熊舒无罪当庭释放。 结束后,熊舒冲着她们说了声谢谢,便如脱弦的箭往外飞,心很慌很乱,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熊舒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念头:“回家——找爷爷。” 邢空和颜舜华还未来得及开口,他的人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眼睛里的对方一脸懵逼,邢空无奈地耸了耸肩,就往外走去。颜舜华跟她并肩而行嘀咕着:“真是个奇怪的人,急匆匆的,是发生什么了吗?” 邢空听完随口道:“谁知道呢?炸呼呼的,可能不喜欢这里,想赶快离开吧。” 颜舜华哦了一下,忽地想起了什么,慌道:“不对,他的爷爷,那时候去见他,看到他的样子,我怕他知道后,没有求生的欲望,所以我没告诉他。” 邢空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惊恐道:“糟了,快,去他家。” 两人冲了出去,立刻上车。这时天空电闪雷鸣,没过一会暴雨如约而至,和熊舒爷爷去世那天一样。 颜舜华开的比往日快了许多,邢空坐在车上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服。 车在一间简陋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她们一进门就看到了东西全部散落在地上,满地狼藉,又脏又乱。 她们快速搜寻着熊舒的身影,床底下,门后,房间……。她们翻遍了所有地方,终于看到了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的他,手里拿着一张合照。 光亮引起了他的不适,他拼命想要再关上,但颜舜华不让,她把他从柜子里拽出来。 熊舒颓废地坐在地上,意志消沉毫无活力,颜舜华抓着他的肩膀吼道:“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熊舒转动了眼球,颜舜华的语气开始变得温柔:“你的爷爷希望你可以过得好,他求邢空找人帮你,就是希望你可以出来,好好重新做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熊舒听到爷爷两个字的时候,犹如抓住救命稻草,笑了起来,激动道:“我爷爷,他去哪里了,这是假的对不对?你们在跟我开玩笑。” 邢空看着熊舒的笑容,有些出乎意料,思索着要怎么说才能把对他的刺激降到最低,犹豫片刻后说:“你爷爷他,已经去世了。” 但熊舒听完后却变得很平静,语气幽幽的问:“葬在哪里?” 只是原本抓着颜舜华的手松开了,软弱无力的垂在了地上。 邢空打算再安慰几句:“你爷爷,他不怪你,你……” 熊舒抬起头直视她,那双眼睛深不见底,邢空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卡壳了,一股寒意从脊梁窜了上来。 他嘴角噙着笑,语气像幽灵一样再次问道:“我爷爷……葬在哪里?” 屋顶的水滴在了熊舒的脸上,一颗小小的水珠,表情平静的渗人,邢空的身体不由地颤抖了,克服着心里的恐惧劝道:“今天天气不太好,明天我们一起去吧。” 雨越下越大,屋顶的水,滴得越来越猛,啪嗒啪嗒敲打在地面。 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蹲在,一个人站着。他们的身后是一幅人像画,眼睛炯炯地看着他们。 第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熊舒一动不动的盯着邢空,他的眼神触动了她的心。 邢空朝着颜舜华点了点头后,颜舜华下意识道:“走吧,这个点也很难打到车了,我开车送你们去。” 三人打着两把伞,上了车,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墓地。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墓碑,熊舒急切的寻找着,骤雨抽打着他的身体,他终于找到了。在那个刻着爷爷名字的墓碑前,跪了下去,任由雨水淋湿他的身躯,却未曾落下一滴泪。 她们打着雨伞,站着一旁看着他。邢空依稀能听到抽泣声,但他的脸颊却只有雨水在流淌着。 没有哀恸的尖叫,凛冽的寒风吹着他们的身体,邢空和颜舜华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她撑着伞的手开始红彤彤,然后变得僵硬,颜舜华觉察到后,忽地伸手揽过邢空,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而熊舒的身体如磐石一般,接受着风雨的洗礼,毫无知觉,许是麻木了。 往日的一切再次浮现于脑海,愧疚、遗憾、悔恨、快乐……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占据了他的心。 他知道:爷爷将永远沉眠于地底下,再没有人会等他回家,从此天地间只剩他,那个会忍不住回头看他远行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熊舒觉得有些讽刺:“我不曾相信命运,因为我以为我可以逆天改命,我以为可以让爷爷过上更好的生活,可以让他安享晚年。但此时此刻,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信念。” 家里那盏忽明忽暗的黄光灯灭了,桌上的饭菜早已馊了,也还记得房间里有个人,曾小心翼翼的轻声说:“回来了,吃饭吧,这次打算待多久?” “不知道爷爷是否有灵,是否能听见,但我……真的好想你,想念关于你的一切,你的念叨,你那老声老气的嘘寒问暖。” …… 不知过了多久,邢空手脚开始发麻,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在雨中丢了魂的熊舒,有点伤脑筋,继续淋下去就要出事了,邢空只好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刚准备上前劝说时,熊舒动了。 大概是跪太久,他起身的时候,脚崴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地下,沾了一身的泥,邢空刚伸出手扶他时,他轻轻的躲开了,自顾自的爬起来,一路跑着离去。 邢空和颜舜华朝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后,颜舜华转身紧跟而去,邢空余光瞥见了墓碑旁的一只黑猫,愣一下,有些?异。 它蜷缩在那里,雨水打湿了它的身体,猫毛一坨坨的沾在一起,身下藏着爪子,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邢空瞧了一下就离开了,她转身的那一瞬间,猫睁开了双眼,蓝宝石的眼睛里泛着阴鸷的光芒。 邢空撑着伞追了上去,她惊恐的看着因体力耗尽,再次摔倒,却又尝试着慢慢站起来的熊舒,大喊道:“小心,有车。” 颜舜华率先反应过来,她离熊舒最近,看着失去信号的他,又看着越来越近的车。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如一只飞蛾,毫不犹豫的扑过去。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熊舒,再次被颜舜华推在地上。 大货车从他们身旁飞过,因着下雨,夜色一暗,司机完全没有察觉到刚刚一场灾难被有辛避免。 车子擦着他们的身体只离一公分,也是这一公分,隔开了天堂,与死亡擦肩而过,颜舜华撑着手,站了起来。 熊舒被这一推,眉头一皱,带着激动对颜舜华大喊,宣泄着压抑的情绪:“你为什么要救我……” 但他回头刚吼了一句,下一秒,他的瞳孔不断收缩,颜舜华看着他,他怔住了,嘴唇微动,眼睁睁看着摩托车飞过来。 碰—— 第十八章 滚沸的血 颜舜华像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巨大的声响振动着熊舒的耳鼓,嗡嗡的,浑身开始不停地颤抖。 邢空刚安下的心,又再次提了上来,她来不及冲上去,因为她离得有些远,而且她也没有注意到摩托车,伞从手中滑落在地,雨啪嗒着她的身体,迫使她接受眼前的一切,看着这一幕,她心神不定的冲上去。 情况很不乐观,邢空跪在奄奄一息的颜舜华旁边,颤抖着手,呼叫120,喘着气哽咽着,断断续续报完地址。 她不敢动颜舜华的身体,看着那不断渗出来的血液,她缓缓的趴下去抱着她,感受着微弱的气息和还在跳动的心,至少这样能减轻邢空心中的恐惧。 呜……逼波…… 带着忧郁,却又冰冷刺耳的汽笛渐渐传来,这是邢空第二次切身的听到,是希望也是绝望。 汽笛声越发清晰,邢空事后内心疯狂吐槽:“人都要完了,为什么还在逼波逼波。” 救护车到了,他们把颜舜华抬上车,邢空随车而去,在这个夜色朦胧的晚上,没有人注意到熊舒,邢空被这突然而来的灾难吓破了胆,也把他忘记了。 这片空荡荡的地方,剩他一人。看着颜舜华的雨伞为她所流下的血——挡风遮雨,那本该被雨水冲刷的血迹,久久没有散去,形成了血泊,翻滚着,好似沸腾的红水。 鲜血进入他的眼睛,温柔了他死水一般的心,熊舒的手停留在脸上,那个位置有一滴血,那是刚刚那一瞬间溅过去的。在这个冰冷的夜晚,抚摸着暖和和的血滴。 这一幕唤起了他内心深处——死亡的意识,萦绕于心无法散去。 是报应吗? 熊舒又哭又笑兀自道:“东西是我偷的,但我却无罪释放了,我该开心的。可是爷爷走了,那个舍命推开我,为我辩护的律师生死未仆,那个帮我报警的人……把我遗忘了。” 朱维纳利斯说:“用无形的鞭子抽打,充当刽子手。” 良心就是无形的鞭子,它把沉睡在熊舒心中的狮子打醒了,伴随而来的是毁灭,黑暗的闸门打开了。 它在鲜血的刺激下诞生了,缓缓的睁开眼,紧接的是嘶吼声。 雨水依旧在轻飘飘的降临,未曾停歇,地上的血迹慢慢随着雨水流逝,洗刷着刚刚的罪恶。 肇事者逃走了,但没有人能躲过良心的谴责,一如此刻的熊舒。 明明下着雨,凉嗖嗖的风吹着他的身体,但熊舒还是感觉很闷。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登上那一处,有着20层楼高的天台上。那里恰好有一根粗壮的柱子,他坐在上面,双腿悬空,风不停地刮着他湿透的身体,冻得他忍不住发抖。 眺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景观,真是美极了,但他却只陶醉在他的黑白世界里,所有美都失了色彩。 往日的记忆纷纷呈现,如电视的荧屏一幕接一幕,突然信号断了,只于黑白一片。他只好藏匿于心底,带着它蒸发于这人世,随他埋葬一切。 身体向前倾,一点一点移动着,移动着…… 第十九章 傻傻的人 这样的行径,他大抵是开心,熊舒想:“只要掉下去,就可以见到爷爷了,没有愁苦和自责,多美好,多值得,还可以去见见他未曾谋面的父母,去问问为什么。” 下一秒,身体滑落,顺势而下。 啪—— 一双芊芊玉手抓住了他,因为惯性,她也被拖了出去,险险就要一起落下,熊舒挂在空中,夏雪薇半个身子在外,却依旧牢牢地抓着熊舒的手。 她羸弱的手浮现出一条条青色的筋,此刻她特别庆幸……感谢曾经拼命练跆拳道的自己。 夏雪薇凭着不放弃的精神和对生命的敬畏,靠着这股意念,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熊舒看着快要撑不住的夏雪薇,如罂粟花一样轻飘飘的绽放出笑容,熟透的笑颜,没有了苦涩。那是魔鬼锁住他的喉咙所留下的笑,他深有所苦说。 “放手吧!不然,你也要完了,我是个坏人,不值得你救。” 人生的齿轮转了又转,熊舒想:“就这样吧,我就是来凑个数的,可悲可叹的人生。” 夏雪薇没有注意到熊舒的神情,她的精力全在想办法支撑不掉下去,哪怕多一分一秒都是好的,也好在她没看到,否则她可能控制不住的放手了。 但也因为熊舒的话分了神,手不由地有些松了,熊舒了然的笑了。 有解脱,也有些失落,还有点后悔。但却是心安理得,笑中透着悲凉,渲染了这个静谧的夜晚,心情很微妙:“在这世界上,或许再没有人会为他不顾一切。” 他的灵魂开始坠入深渊,与魔鬼绑在一起,他朝夏雪薇说:“再见了。” 夏雪薇听到他的话有些反感,她再次死死的紧抓着,这一用力,这最后的回光返照,似乎把他拉了回来,他回过神来,开始燃起了生的念头。 她的力气终于耗完了,手再也没有力气了,渐渐滑落。 啪嗒—— 一只健壮的手伸了过来,他是一位警察,他忧心忡忡问夏雪薇:“还有力气吗?” 夏雪薇无奈摇摇头,警察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单凭他的力量不够,除非有奇迹。 楼下阳台的人,忽然看到悬挂在空中的人,立刻开了灯,相互喊着,每家每户的灯,一间间的亮起,大家尽着自己的绵薄之力,有人高高举起双手托住了熊舒,有人去天台帮忙拉,有人喊着加油。 笑会传染,那善良也可以,至少可以温柔中带些锋利。 那晚的灯光点亮了一条生命的火焰。 那个警察的出现不是偶然,他爱的人,曾葬身于此,一年过去了,他依旧记得她爱的人,被从这里掉下去的大黄狗,砸死了。 他疯狂调查真相,终于在监控中,亲眼看见大黄狗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跑了,从此的每一个晚上,他都会来这里等,等凶手,等那条狗,他坚信他会等到。 法官无法判刑,谁也不知道那条狗是谁的?家养还是流浪,无从得知。 但同事知道了他每天都来守株待兔时,所以人都嘲笑,他不在乎,依旧坚持着——这个有些“傻气”的行为。 …… 熊舒在大家的帮助下,捡回了一条命,劫后余生的感觉很特别。 夏雪薇,这个有着悲悯之心的女孩,谁也不知道她的过去,她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 第二十章 黄色眼睛,黑眼球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记住刚刚的感觉,生命只有一次,而一个人能做的事却有很多很多。” 她说罢,转身潇洒离开,有人询问她的名字,夏雪薇却挥了挥手说:“举手之劳,换做别人也一样会这么做。” 她语气那么的坚定,问的人不由愣住了,那个想:“也许吧!” 熊舒看着她黑色的倩影越来越模糊。湿淋淋的身体,晕乎乎的脑袋,眼睛渐渐合上,躺在了地上,像枯萎的花朵——焉了。 意识涣散的那一刻,熊舒很清楚:“身体早已被他折腾得虚脱,针尖刺在他的心口,只要再深入一点点……我祈求一次生的机会,只因见到了这世界的温暖和善意。” “我——舍不得,哪怕我早已充满罪恶,我还是向往着那一束柔光,如果我可以挣脱枷锁,我想自我救赎——成为别人的光。” 可怜的光线终于从缝隙中钻了进了他千疮百孔的心,他看到了,在最后一瞬间…… 天台射出了一道黄色的光,审视着熊舒——那是一只黑猫的眼睛, 那个警察叫洪朴,他把熊舒送到了医院。 天台上,一只一瘸一拐的大黄狗缓缓走出,摇曳着它的尾巴。 医院里的邢空,此刻面容憔悴,她最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而她25岁这年,这股味道却一直与她相伴。 哒哒哒—— 急促的步伐,气喘吁吁的声音,歪着的衣服,泥土溅在他的裤管上,鞋子有些地方反着光。 邢空看着颜舜华的父亲,想来是跑过来的,他视线停在了邢空身上。 邢空有些感慨:“这个一下子老了许多的人,隐隐约约的白发,心紧了一下,提到了嗓子里。” 她怕…… 终究是因为她才会如此,或许谩骂可以减轻她的痛苦。 但没有,颜舜华父亲的眼睛充满了倦意,他声音沙哑的询问邢空情况,了解清楚后,双手捂着脸独自蹲在墙边。 过了好一会,想起了些什么,愁容满面的站起来,叹了气,拍了拍邢空的肩膀,以一种安慰的口吻朝邢空开口道。 “孩子,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别让你父母担心了,这有我,谢谢你,这事与你无关。” 邢空一眼看穿了他的心声,太过于熟悉了——这口是心非的感觉,她知道海啸来临前,海水会格外平静。 因为深知这崩溃边缘的平静,而越平静越危险,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但她此刻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邢空半晌不语,最后静悄悄的转身,独自走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走廊上,一点点,靠近家的位置。 故事永远是故事,若没有切身体验过,就不会明白,就像安慰你的人,并不懂你的伤悲。 邢空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感同身受,只有相似的过往,恰好碰上了现在经历的事。” 凌晨2点,邢空刚打开门,开了一盏灯,转身就见母亲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胸前,眼神冷漠,散着寒光。 邢空望着在黄色灯光下,披头散发的母亲,面容枯黄。犹如幽灵一般,她切切实实被吓到了,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喜欢和爱 邢空有些惊讶的喊道:“妈,怎么还没睡?” 母亲的眼神幽幽的转过来,盯着邢空道:“去哪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邢空屏着呼吸,开口解释:“我朋友被车撞了,在医院……” 母亲按捺不住情绪,直接打断道:“就算你送你朋友去医院,你也不该这么晚回家,而且你应该直接通知她的父母,然后快速回家。你在那里,一点用都没有。” “我……”邢空忍不住开口。 母亲顿了一下接着数落:“你什么你,我不想听你解释,跟你说过多少次,一个女孩,不要那么晚回家,外面不安全,况且有事,你要打个电话回来。” “怎么?忘了?算了,也是时候把你嫁出去了。” 邢空的心情因着接二连三的事情,有些激动:“妈,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吗?你可不可以不要逼我。” 母亲听着她的话,有些炸了:“哼!你倒是说说我逼你什么了?我养你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操心你的婚事成了逼你了。” 停了一下,似乎不过瘾,继续大声道:“你去逛逛,全市场找不到像你这样的,别人的女儿,都听父母的话,很是乖巧。你脾气倒是蛮大,若是不改,以后吃亏的是你。” 邢空腹诽着:“你也知道,那是别人的女儿啊!可惜了,我不是,我成不了那样的人。” 母亲的话依旧往耳朵里钻:“你说你工作这么多年,也没赚到什么钱,康康足够你自己花,没有赚一点钱到家,脾气还不小。” 母亲越说越来劲,但有句话直击她的心灵,像锤子一样,把她的心砸碎了。 “你有本事就拿着身份证自己出去过,省得天天在我面前晃。” 后来的话,邢空听不清了,她默默迈起脚,回房间,转身那一刻无声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以前我很喜欢晚上,因为母亲总会为她留灯,会温柔说:“你回来啦。” 现在,我喜欢黎明——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会带走这在一切,包括夜晚流泪的自己。” 邢空蹲在门边,抱着发麻的身体,为以往的行为感到可笑。 “原来我很碍眼,原来我一点都不重要,原来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也是,地球没了谁都照样会转,我的爸爸妈妈啊,你们没有我,也可以好好生活的吧。” 邢空有些自责,她拿起笔写了几行字:“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对我有这么多的意见,原来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啊。” 可是,为什么要生我…… 想了一下,又把字条撕碎,扔进垃圾桶:“不重要呀,一切都不在重要了。” 邢空一边拿起箱子收拾行李,一边抹眼泪:“我以为我的心会好痛好痛,可是没有,只是有些小伤感、小难过。” 手忙不停迭的整理东西,调整了情绪,洗了洗脸,拉着箱子开门走了。 母亲看见后,大吼道:“走吧,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散了吧。” 第二十二章 心“凉凉”的 凌晨的马路上,一个落寞的身影孤孤单单的走着走着…… 家门已紧紧合上,这一刻,邢空迷茫了:“我该何去何从。” 她蹲在车站旁,蜷缩着,强忍泪水:“心——真的真的好痛,原来不是不痛,而是时候未到。” 明明才过了一小时,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一辆公交车在车站停了一下,那辆车可以去到楚夜山的家,邢空没有犹豫的上了。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在何处停下,但我此时此刻的脑海全是你——想见你。” 这种情绪一当袭上心头,就变得越发强烈。 叮咚——是公交车报站点了,邢空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听了一遍,又站起来看了看,确认下是几路车。 邢空懵了,她看错数字,上错了车,她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现在离楚夜山的家越来越远,为了及时止损,她快速下了车。 夜晚,一个女孩独自在这个,陌生又偏僻的地方,邢空有些害怕:“新闻里常常报道着单身女子的悲惨遭遇,母亲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心里的恐慌油然而生,生怕下一秒发生什么,可是越紧张,越不知道怎么办? 一股凉意开始蔓延,黑黑的天空,风呼呼的叫着,邢空无助的绕啊绕啊。 突然,她看到一个人坐在车站拿着手机玩游戏。这个安静又空荡的夜晚,除了他,再也见不到第二个人的踪影。 邢空犹豫再三,壮着胆子上去问:“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怎么走?” 黑夜里,邢空分不清他的面容,他身穿一件浅蓝色衣服,如一个屌丝一样,听到邢空的问话后,抬起手指了指:“从这里直走,然后过马路到对面就好。” “这里吗?”邢空指着面前的路,确认道。 “对。”他回答完,突然很好心的又问了一句:“用不用我带你去。” 邢空揣摩着:“这半夜三更的,独自一人在外。而且坏人一般都会很好心的帮忙,说不定等下就被抓起来了,最后遭殃的就是我了。” 邢空紧张了,笑着急急地说:“谢谢你,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那人没有在说什么,继续低头玩着他的手机,邢空独自一人漫步在这条阴冷的马路上,走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那个人说的红绿灯路口。 越走越害怕,看不到尽头的路,四下无人的街道——阴森森的。树上的叶子死了,飘到了邢空头上,身体不由的僵直,打着哆嗦,心扑通扑通的在胸腔乱射。 脚下转了个方向,想起刚刚那个男子的话,倒了回去。 那人还在那里,邢空笑着上前问:“那个,你可以带我去吗?” 男子很爽快的点了点头:“好。” 男子走在前面,邢空跟在后面。这条路如此的漫长,她一只的手死死抓着手机,另一只手揪着裤子:“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开跑,一个手机砸过去。” 邢空走到有些不耐烦了,总觉得他在忽悠她,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向男子询问:“还要多久啊?” 那男子只道:“快了,就在前面。” 邢空慌了,一路提着一颗心,做了最坏的打算,一只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心里嘀咕:“完了完了,怎么还没到车站,要死翘翘了,爸爸妈妈,我好想见你们啊!我错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一个弱女子,他要是想做些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凉凉——” 这时,男子忽然转过头来盯着邢空,她看清了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那是看猎物的眼神。 这条路,只有他们两个…… 第二十三章 小委屈 他觉察到邢空害怕的心里,看着邢空浑身戒备的样子,叹了口气缓缓道:“快到了,就在前面。” 邢空的汗毛瞬间竖起来,吓了一大跳,都打算好开溜了,听到他的话后只好继续往前走。 如他所说,真的没一会就到了,他看着车牌问邢空:“你要到哪里去?” 邢空报了地址后,他拿起手机查了一下,又看了看站牌道:“你坐……然后再转一趟84路车就到了。” 邢空一面听一面看,确认他的话是真的后,扯了一抹微笑点了点头嗯了一下。他没有马上离开,陪着邢空站在车站等车。 呼—— 是邢空的车,邢空迈起脚步上了车,回头望了他一眼,真诚的笑着说:“谢谢,再见。” 在这个黑黑的夜里,那男子低沉的声音,从此深深刻在邢空脑海里,他说:“好走,再见了。” 男子朝邢空挥了挥手,邢空看着他心中散去所有阴霾。 邢空为自己猜疑他是坏人而感到尴尬,遗憾的是:一路上并没有说什么话,他到底为什么三更半夜独自一人在车站坐着,他又经历了什么。 很多年后,邢空回想起这一幕,她就感到格外幸运,但同时也为那个男子担忧,担忧他可能经历了些不太美妙的事。 邢空有些后悔:“我在也找不到他了,可是有一句话,一直没有说,是你很好。何其幸运,在我任性之时,害怕之时,无助之时,遇到的你,是一个好人,离别时的话,如今依然记忆犹新。” 邢空后来在许愿树上挂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感谢相遇,即便是过客,依然兴奋,画面早已烙印于我的脑海,只要我活着一天,它永远都在,愿你一切安好。” 当然这是之后的事了,邢空此时坐在公交车上……车到站了,邢空下车去换乘。 公交卡的余额已经用完了,邢空拿起钱包一看,空空如也,脑袋如五雷轰顶,忘带钱了。 囊中羞涩——真是个不美好的词。她有点抓狂,但却只能蹲在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嚎啕大哭,突然抬起头冲着天空喊道。 “老天爷,你在玩我吗?” 她的声音与这个夜晚融合在一起,但空无一人的路上,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在乎,因为每个熟睡的夜晚是人们最脆弱的时候。 叮咚—— 凌晨4点半,阳云月被电话吵醒了,他很生气,语气有些冲:“喂!” 邢空抽抽噎噎的哭声传来,委屈的说:“我在车站,可是我没有钱了,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阳云月听着声音,又拿到眼前看了看备注“邢空”,整个人瞬间醒了,确认道。 “邢空,是你吗?你在哪里?” “嗯。”邢空应完,感觉声音不太对,试探问道:“你是……楚夜山吗?” 阳云月皱了下眉,回答:“不是,我是你上司,阳云月。” 邢空嗡的一下,半晌不语,紧张得直接挂了电话,自言自语:“惨了惨了,打错电话了,怎么办?要在打过去吗?可是要说什么,不管了。” 啊—— 这次邢空再三确认是楚夜山后,拨了出去。 楚夜山接起电话听到邢空的哭声,没有丝毫的犹豫就问。 “你在哪里?你别动,乖乖等我,我马上过去,保护好自己。” 邢空报完位置后,楚夜山又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有些郁闷的捂着脸:“扰我美梦,好累啊,不想去。” 突的摇了摇头:“不行,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便三两下搞定出门。 这边的阳云月在风中凌乱,额头三条黑线,挂了…… 再打出去时,一个官方声音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在播。” 第二十四章 画中画 邢空坐在车站前的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听着风的声音,刮在她单薄的身体,心中的苦涩难以言喻。 天刚蒙蒙亮,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邢空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风尘仆仆的穿过马路,越来越近。 阳光照耀在楚夜山的身上,远远看着像发光的天使,带给她温暖,融化了她濒临绝望的心。 还好,还有你。 楚夜山来到了邢空面前,看着眼含泪光的邢空,蜷缩着在这里等他。 楚夜山什么也没有问,默默地伸出手把邢空紧紧搂在怀里。 微风呼呼的吹在他们身上,但却格外温暖。 她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很安心,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喜欢的人,从美丽的梦境醒来,穿过长长的马路,来到我面前,紧紧的抱着我。” …… 阳云月定位到邢空的位置,刚下车,就看见楚夜山已经到了邢空面前。 他刚要迈出的脚步,定住了,就这么看着,看着他们相拥,看着他们的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倒影在地面。 美的像一幅画,日出,车站,拥抱,空荡的街道,一个无助女子和一个帅气温暖的男子,那么的和谐自然。 阳云月无奈的嘲笑自己,但心却放下来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画里和你相拥的人不是我,也许,你也不希望是我吧!我只要你没事,只要你幸福,就好。” 此情此景,那么的美,令人忍不住想去守护。 他看着楚夜山拖着行李搂着邢空远去。 收回视线,独自在树荫下坐了下来,阳光透过树叶,散在地面上,形成斑斑点点的光,他看着这条路,静心领略大自然的美。 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没人知道他刚刚来过。 过了许久,行人越来越多,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他只好起身离开,去吃早饭,一出餐厅,就听到一个人大喊:“抓小偷——” 他寻视着情况,锁定飞奔的小偷后,两三个健步,像风一样飞了过去,只余残影,没过一会就擒住小偷。 女孩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阳云月把包包还给女孩。 但他看向女孩时,有些诧异她的容颜,这个容貌跟邢空竟有七八分像,但也仅仅是长得像。 她的着装和气质都散发着青春活泼,而邢空是带着丝丝忧郁。 女孩看着小偷有些愤然,朝着小偷气呼呼的哼了一下。 但看向阳云月时,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傻傻的,像中午的阳光,格外明媚。 “谢谢你帮我,这个包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夏雪薇。” 阳云月看着她的脸有些出神了,反应过来后回道:“举手之劳,不用在意。” 说完,就押着小偷去警局了,夏雪薇不紧不慢的跟在阳云月后面,阳云月也没有理她。 就这样,他们到了警局,做了口供。出警局后,阳云月终于忍不住问:“你打算要跟多久。” 夏雪薇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摇着头傻傻的冲他笑。 阳云月看着她说不出一句狠话,只好柔声说道:“我之前当过兵,你真不用在意。” 听着他干巴巴的解释,夏雪薇扑哧一笑:“嗯,走了。” 打了声招呼就往她朋友的方向走去,阳云月的内心:“怎么回事,好尴尬啊。” 他清了下嗓子,淡定的往夏雪薇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五章 一截一截的 她叫吴冰儿,是一名警花,擅长犯罪心理学,也是夏雪薇的闺蜜。 夏雪薇最喜欢她灵动的眼睛,因为这双眼睛看透了很多人的内心——人性中的脆弱与黑暗。 即便如此,她依然相信爱的力量,相信每一个生命都可以得到救赎。 夏雪薇冲到她面前,抱住她兴奋的说:“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吴冰儿笑得不亦乐乎,突然看到阳云月朝这边走来,便抓着夏雪薇的胳膊,戏谑道:“呦,刚刚看到你跟他在一起,你男朋友?” 夏雪薇心里乐滋滋的,看着闺蜜摇了摇头。 这时,阳云月加快脚步,眼睛一动不动的。径直从他们身边经过,那尴尬的气氛,突然蔓延开来。 夏雪薇望着闺蜜,两人同时扑哧一笑,甚是欢脱。 夏雪薇朝闺蜜开口解释道:“今天早上有人偷了我的包……不过,他这个人蛮有意思的,就是有点高冷。” 吴冰儿听着发生在闺蜜身上的事,抓着夏雪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担心的问。 “那你没事吧,你下次小心点,万一小偷带到刀怎么办……幸好有人帮你,你说你一个弱女子,下次直接报警。” 夏雪薇看着闺蜜关心的神情,心里暖暖的,弯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调侃着。 “你还说我,要是你,肯定二话不说第一个冲上去。好啦,我下次注意点。” 边说边挽起闺蜜的手臂撒娇。吴冰儿看着夏雪薇无奈的笑了,嘴里却反驳道:“那不一样……” 她们一边说一边上车,但两人的嘴一直没有停过,有说有笑……令人羡慕。 此刻别墅里,邢空双眼无神,脑袋飘忽的坐在沙发上,楚夜山则在厨房里,用着剩余不多的食材,煮了一碗简单的面条。 没过一会,热乎乎的面条出锅了,他把面条盛在碗里,端到邢空面前。 “先吃点,不过比较清淡,我最近没有去超市,你先将就着吃点,我晚点去买菜。” 邢空瞧了瞧冒着热气的碗,里面只飘着葱段和面条,默默的泪下了无声的泪水,她想起了妈妈煮的面条,也是这样淡淡的。 楚夜山看着邢空盯着面条哭了,以为她不喜欢,急忙道:“你别哭,你不喜欢吃面吗?那我带你出去吃其他的吧。好不好?” 邢空使劲的甩了甩头,拾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边吃边流泪。 楚夜山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吃,时不时给她递纸巾。 邢空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后,哽咽道:“你煮的面很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跟妈妈的味道一模一样。” 普通却特别的面,有着她最熟悉的,最爱的味道。邢空再也憋不住了,靠在楚夜山的肩膀上哇哇大哭。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触动了他的心,他伸手搂住邢空,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希望能缓解她悲伤的情绪,一边温柔的安慰着。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人生就像甘蔗,一截一截的,总会有一截苦的,一截甜的。” 这大概就是人生吧,只是甜的和苦的,因人而比例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楚夜山的脚开始发麻,邢空也哭累了,安静的睡在他的肩膀上,只是眼睛肿肿的。 泪水已经干了,楚夜山看着满脸泪痕的邢空,像个花猫似的,脸上漾起了蒙娜丽莎的微笑。 第二十六章 皮影戏 楚夜山把邢空抱起来,放到床上后,就打算离开了。 但邢空的手突然紧紧攥着他的手,嘴里说着梦话:“不要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要走。” 邢空眼角的泪流了下来,楚夜山刚打算掰开她的手时,看见她的样子,改变了主意,在床边坐了下来。 没有惊扰她的梦,轻轻的迸出一句:“别怕,我在这。” 邢空渐渐安静下来,楚夜山看着她熟悉的睡颜,往事涌上心头。 他因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得罪了胖女孩,那天他赌赢了。 可是第二天,当他独自一人开开心心,去人山人海的地方看皮影戏时。 正到高潮部分,大家全神贯注的盯着,他也看得正欢,眼睛的余光却瞥见了那日他殴打欺负小女孩的那个胖女孩。 领头那人是一个壮壮的男孩,像是一个初中生,他带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往他这里过来。 他左右看了一眼,见势不对,拔腿就跑,那速度像一只豹子在奔跑的时候。 那群人相视一看,立马狂奔追起,足足跑了6条街,还是被逮住了。 那男孩阴森着表情,气喘吁吁地对着他,手一挥盯着他。 “你倒是会跑,兄弟们,上!” 胖女孩站在领头人的旁边咧嘴一笑,眼神充满了报复的兴奋。 一人握紧拳头向楚夜山的脸扑去。他想还手一拳,不料后面一人一脚踢向他的后背,他重心不稳,被踢翻在地上,另一人看见在倒在地上迅速踏上一脚。 楚夜山没有反抗的余地,双手抱着头,身体卷曲着。啪啪啪,一群人的脚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骨头在强大的冲击下快要散架了,疼痛使他身体又缩了一下。 他精神突地恍惚起来,他看到了黑暗中走出一个白色衣裳的人,以为自己快死了,阎罗王来收人了。 “喂!我已经报警了!”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那群人互看一眼,又瞧了瞧楚夜山狼狈的模样,点了点头,借着昏暗的光线,嗖的一下,几人跑得无影无踪。 黯淡的光线下一片狼藉,四周空荡荡的一片。她快步过去,扶起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有着参差不齐的淤青,肉眼可见的脸上手臂青一块,紫一块。想必衣服下也不忍直视。 嘴角溢着的血,她轻轻地替他拭去。那时候的他面无表情呆呆,没有一滴泪水,眼神空洞无神的样子,了无生气。 她的眼睛滴答滴答地掉着泪水,双手抱着他。想给予他一些温暖,他愣住了,第一次有人为他哭,女孩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扑面而来,他用力地呼吸着,心里有东西在生根发芽。 她是那天他救的女孩,没想到她这次竟如此勇敢。 他看到了黑暗中照进了一丝丝的光,打在了女孩的脸上,黄黄的,很平凡的五官,但却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女孩扶起他,搀着他的手,一步两步地走向回家的方向。他却想慢一点,再慢一点。在家门口时,女孩松开他的手,去敲了敲门后对他道。 “以后打架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因为有人会心疼的!”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就看见她离去的背影。 嘎吱—— 一个打扮的漂亮的中年妇女,他的妈妈说“你回来了,半夜三更的,快进来。” 他往后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街道一眼望去空无一人。转身进了门,女孩躲在树后看着他进门,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仿若昨日 小镇上,那颗茂盛的大树冒出了朵朵小花,他再次回到故乡,这个和爷爷相伴的地方,仿佛一切都在昨日。 海水依旧蔚蓝,房子添了几分破旧,这里一点都没变。他在海边听海浪敲打着海岸,听儿时的故事,随着风在脑袋里流转。 阳光明媚,微风习习,空气清新。 海边的沙滩上是轮子碾压过的印记,长长的,很远很远,只是中间偏离了方向,断了痕迹,再也没有接起来…… 很久很久以后,一个女孩发现了这里有字,隐约能看出一句话:“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一道景色,若你从不曾来过……” (完)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相遇,都有其存在地意义,也正是如此,才构成我们的一生。 好好爱自己,爱自己的一切,你也许是另一个人的光,是他所有的动力,是他活着的意义。 你知道吗? 有人在等你 有人在找你 有人在思念你 《若你从不曾来过》仿若昨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