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焰焚心诀》 第1章 冒犯 “苏瑶师妹,我们到前面的凉亭歇歇脚吧!” “也好,按照这样的脚力,再过两日便可回门中了。” 一条官道上,两个妙龄少女并肩而行,肩上各背着小包袱,却是在赶路模样。 近些看,两少女都是白衣轻纱装,配上婀娜的身姿,行走间风姿飒爽,左手各拿着一柄长剑。而最为显眼处,是她们眉间有一个红色月亮印记。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上凉亭,许是来往行人甚多,凉亭已有些损旧,但亭子上面的牌匾却依然精神着,大写着清风亭三字。因为清风亭,所以两里外有一个清风镇。 两人坐在亭子里,从包袱里取出水和干粮解渴充饥,半柱香时间悄然过去。 就在两人起身准备离开时,官道对面突然从草丛中窜出十几人,这些人迅速跑上来,将整个亭子包围起来。 “我道是谁这么大胆子,原来是净月门的人!” 十几人中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大汉,这大汉魁梧异常,乍一看去如一座小山一般。大汉的冷笑声,让亭子里的两个少女秀眉微皱。 “知道我们是净月门的人还敢前来,你们的胆子不小!”说话的是年纪稍长的少女,她把右手握于剑柄,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意思。 “敢问阁下名讳?我与师姐途径此地,似乎并无得罪你们的地方!”相比年长少女,那名为苏瑶的少女要沉稳不少,上前两步,不卑不亢的问道。 “清风帮帮主韩义忠,姑娘,我们虽然是不入流的小帮,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你们杀了帮中兄弟,如果我不来讨个说法,岂不是让帮中兄弟寒心?”那大汉说得振振有词,声音也颇为浑厚爽朗,给人一种言出必行的感觉。 “韩帮主,此事乃是一场误会,动手时我们并不知是贵帮的人,不如这样,这里有三百两银票,劳烦韩帮主为他操办后事,安置家属,我们无意冒犯,在此道歉了。” 苏瑶其实心里了然,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这样做才能息事宁人。 原来,两人在一个时辰前途径一处山洼,所谓人有三急,苏瑶的师姐陈情静内急,便寻一僻静处小解,不料正巧被清风帮一个少年碰见了。 陈情静顿时恼羞成怒,也不等少年解释,直接拔出长剑,一时间失了轻重,伤了后者性命。 “苏瑶师妹,是那小子冒犯我在先,你何必示弱?就算我们不敌,也有师门的人为我们报仇。”说话的是苏瑶身边的陈情静,话音刚落,人已经跳了出去,长剑闪出银光,甚是刺眼。 不得不说,陈情静剑法了得,身法奇特,要不是亭子几个人退得快,恐怕又是几条人命。 “师姐!”苏瑶脸色颇显焦急,倒不是怕陈情静不敌,而是自己两人理亏,净月门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这种做法实在大大不妥。 陈情静不讲理,韩义忠等人知道此事无法善了,于是也发了狠,只是他们武功低位,要不是仗着人多,韩义忠又有些蛮力,恐怕他们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了。 “义忠大哥,你们快住手。”就在斗得不可开交时,一个少年踉踉跄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喊道。 众人定眼看时,好家伙,少年披头散发,脖子上有些一道血迹,看上去很是吓人。 这少年的话很好使,喝了一声众人都停了下来,全都一脸惊愕的盯着他,特别是被围在中间的陈情静,如同见了鬼一般,花容失色。 “甘兄弟!你没死?”韩义忠细细打量了一下少年,惊讶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少年见帮中兄弟都要替自己报仇,不禁心生暖意。 “韩帮主,看来这件事真是误会一场,我们二人今日惊动了贵帮,还望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苏瑶乘机来到陈情静身边,既然姓甘的少年还活着,那此事就不会僵了。 “姑娘言重了,是在下查事不明,但要是净月门的人都向姑娘一样讲道理,也不会弄成这样了。”别看韩义忠五大三粗模样,实则是粗中有细,一拱手,示意对面两人随时可以离开。 “姑娘,我也无意冒犯,再说你都刺了我一剑,总该消气了吧。”少年看见陈情静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脸色有些不自然,同时脚下准备开溜,毕竟眼前这姑奶奶脾气不好,要再来一剑他未必能好运躲开。 “小子,别让我再看见你。”陈情静恨得牙痒痒,长剑入鞘,转身和苏瑶离开,头也不回。 “甘兄弟,你的伤不要紧吧?” “那辣婆也太狠了,出手真重。” “净月门的人可不好惹,甘兄弟,你以后可得长点心。” …… 两个少女离开,韩义忠一群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关切道。 “多谢各位兄弟关心,我敷过草药,已经没有大碍。”少年笑道,看起来轻松自然。 少年虽然脸上轻松,可心里却是一阵后怕。陈情静剑法毒辣,要不是他灵机一动装死,此刻怕早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也幸亏两个少女江湖经验不足,竟然被甘宁远给骗了过去。 一路叽叽喳喳,甘宁远跟着韩义忠等人回到了清风镇。 清风镇是甘宁远长大的地方,他无父无母,自小被一个老乞丐养着,长到十三岁时老乞丐因年纪太大病死了,就埋在镇子外的小山坡上,后来他认识了韩义忠,便加入了清风帮,此时,他已经十六岁了。 再说清风帮,实际上并非一个帮派,而是镇子上的一些穷苦人组合而成,目的就是为了不被人欺负,韩义忠是这些人的头,所以也就名正言顺成了清风帮帮主,他这个帮主,实际上是个打鱼的。 韩义忠对甘宁远也算不错,为他在镇上的悦来客栈谋了一份差事,为来往的客人喂马,管吃管住,一个月还有十文钱。 简单包扎了脖子上的伤口后,甘宁远回到客栈的马厩里,在他简陋的棚子里仰面睡下,双手搭在后脑勺,嘴里叼着一根干稻草,两腿交叉,眼睛看着棚子上方,而脑海里却浮现出在山洼里的一幕幕。 想了片刻,只见他蹭的一声从床上起来,拾起马厩旁一根树枝,忘我的挥舞起来。 这时要是苏瑶和陈情静在这里,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吃话来,因为甘宁远所挥动的,正是白日里陈情静所施展的剑招,虽然剑招有些不伦不类,可招式要领却把握得恰到好处。 第2章 淫贼 “可惜只有三招!”甘宁远反复练习剑招,叹了口气,拍拍马厩里的一匹黑马,自言自语说道。 甘宁远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能够快速记下武功招式,依样画葫芦施展出来,只是清风镇是个小地方,很少会有江湖中人走动,距离最近的就是两百里外的无妄峰,峰上是净月门所在之地,但净月门都是女弟子,又很少出山门,所以也不易看见。 甘宁远从小就想做一个侠客,习得一身本领,遇见不平事就上去打抱不平,伸张正义。 但现实与他的梦想却相去甚远,他长到十六岁,想要填饱肚子已经不易,侠客梦在他心里也越埋越深。 不知不觉天色渐沉,微风浮动,给人一种极为清爽的感觉,甘宁远不再去胡思乱想,喂了马,就打算睡去。 就在快要入梦时,马厩的内墙唰唰作响,听声可辨,乃是练剑的声音。 这一来他顿时睡意全无,起身悄悄爬到墙上,只露出半个头,看人练剑的机会可不常有。 定眼看清时,发现内墙的院子里有一个身姿婀娜的少女跳来跳去,剑随身动,剑法灵动婉转,使人观之赏心悦目。 “原来是她!”甘宁远认出少女就是白日里见过的苏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起来,好在苏瑶不像她师姐一样泼辣,看起来要通情达理很多。 不再分心,甘宁远全神贯注,心里默默记下剑招,半柱香后,苏瑶所练的剑招已经被他给记得滚瓜乱熟,恨不得马上就找一柄长剑来试练一番。 “阁下看了这么久,难道就不打算现身一见?”苏瑶剑招突变,脚下一点,整个身子翩然而起,直刺甘宁远的眉心。 甘宁远正在默记剑招,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双手一松,脚下也落了空,滚落在马厩里的草堆上。 不等他爬起身来,苏瑶提剑跃墙而过,但黑里,以肉眼根本无法看清前者面貌。 甘宁远从草堆上迅速爬起,抬腿就往外面狂奔,顺手拿起一根长树枝,想要防卫。 苏瑶来势太快,他只觉得背后生风,转身挥舞着树枝,情急之下,没有剑法的半点影子,绊倒在一块石头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生疼。 见此,苏瑶看出他不会武功,剑法便收了稍许,正好搭在甘宁远脖子上。 “你为何偷看我练剑?”制住甘宁远,苏瑶质问道。 “姑娘别发怒,我是这客栈的伙计,见你生得好看,这才爬上墙的。”甘宁远的眼睛在黑暗中滴溜溜一转,很老实的说道。 “油嘴滑舌的登徒子,若不老实交代,小心你的小命。”苏瑶的年纪似乎尚小甘宁远一两岁,又因性情本温和,发起怒赖不仅没有怒意,倒更有几分可爱模样。 “姑娘,小的一句也不敢撒谎,似你这般倾城容貌,是个人都会多看两眼的,何况我这样的下等人。”甘宁远自小混在市集之中,早就见惯了人心冷暖,察言观色的本领也不是同龄人可比的。 闻言,苏瑶小脸微微泛红,她长到这般大,还从未有人如此真心实意夸赞的容貌,于是略一思量收了长剑。 “多谢姑娘饶命。”甘宁远说道,站起身来。 “是你?”苏瑶借着月光看清对方相貌,颇为意外的问道。 甘宁远只是挠挠头傻笑,表情极为尴尬。 “你走吧,可别让我师姐看见你。”苏瑶语气稍缓,提醒道,然后转身欲跳入内墙中的院子里。 突在这时,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出现马厩顶上,迎风而立,衣服随风飘动。 苏瑶心中一凛,立刻退后两步,一脸防备的看着黑影,能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顶上,说明后者的武功造诣远在她之上。 “好一个柔情似水的美人儿,老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不等苏瑶发问,黑影却先说话了,只是他一出口就是污秽之言。 看见这样的场景,甘宁远心中咚咚直跳,恨不得自己能走远些。 “阁下是谁?难道就不忌惮净月门?”苏瑶自知不敌,只得用语言跟那人周旋。 “嘿,老子就是听说净月门里美人如云,现在一看,倒是名不虚传呀!若是都娶回去当老婆,岂不美哉!”黑影丝毫没有惧怕净月门的意思,说话间身子直掠而下,好似黑夜里的蝙蝠一般。 “混账!”辱及师门,苏瑶明知不敌,也发出了剑招,她的剑招灵动,攻守兼备。 两人拼斗起来,你来我往,使人眼花缭乱。甘宁远不敢乱动,生怕两人注意到自己。 “砰。”一道银色剑光飞射而出,直接是插在甘宁远脚边,吓得他一蹦三丈高,冷汗直冒。 原来是苏瑶手中长剑被打落,肩上中了一掌,倒在草堆上。 黑影立马扑了上去,动作一气呵成。苏瑶脸色变得苍白,忍着肩上的剧痛,强行翻了个身,让前者扑了个空。 苏瑶自知难逃此劫,下意识就要咬舌自尽,就算是死,也不能让眼前的淫贼碰她的身体。 “淫贼,住手!” 甘宁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喝一声,双手拔起身前长剑,不由分说砍了过去。 “找死!”黑影声音冰冷,站起身来就要对他下杀手。 甘宁远还算理智,看黑影转身看着他,生生顿住脚步,然后迅速跳到一旁,这一跳竟有未卜先知的意思,生生避开了黑影的掌力。 “你快去叫你师姐!”甘宁远处于绝对的危境反而冷静了不少,朝着苏瑶喊道。 苏瑶也回过神,从腰间取出一根拇指大小的竹筒,拉了底端的暗线,一道白光嗖的一声蹿上半空,然后轰然炸开,声响极大。 她所用的乃是净月门的信号,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附近的同门赶过来。 见此甘宁远麻溜的跳到一匹黑马的后面,长剑刺入马屁股。 黑马吃痛,顿时长叫一声,双腿猛的朝后一蹬,甘宁远被弹出去,至少断了一根肋骨,痛得他说不出话来。黑马在马厩里发了狂,场面一下变得混乱不堪。 马厩的动静太大,终于惊动了整个悦来客栈,陈情静也闻声而来。 “妈的,真扫老子的兴。”黑影跳出马厩,又朝着苏瑶袭去。 第3章 月灵剑诀 见黑影朝着自己袭来,苏瑶脸色大变,但就在快要被抓住时,甘宁远扑了过去,拦腰将黑影抱住,他虽不会武功,可却毫不犹豫。 “师妹,怎么回事?”陈情静从里面跳出来,正好落在苏瑶身边。 “师姐,这淫贼武功极高,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苏瑶害怕陈情静贸然出手吃亏,连忙提醒道。 “淫贼?”陈情静极为惊讶,净月门的人本就对天下男子有偏见,何况是淫贼。 再看甘宁远,他的力气有限,在黑影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被后者用内力直接给震飞了。重重摔在地上,甘宁远胸口已经麻木,呼吸极为困难,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没了甘宁远的阻挡,黑影人再次飞速朝着苏瑶两人袭去。 陈情静直接挥出了一把毒粉,想要以此来挡住黑影人。事实证明,她的毒粉确实奏效,黑影人被逼得后退。 “师姐,你…。”苏瑶看着陈情静用毒,欲言又止,她们是名门正派,用毒可是最不耻的行径了。 “师妹,对付这种人手段越狠越好。”说话间,陈情静拉着苏瑶就逃,既然不敌,只能先趁机逃走。 出乎意料,黑衣人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身子摇晃几下,一只手撑在木栏上。原来,他虽闪避及时,但还是被波及到了。 他所中的毒不深,可对身体损害极大,于是他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开始调息起来,竟然纯以内力将毒素逼入掌中。 “小子,坏老子好事,那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黑影人来到已经昏死过去的甘宁远身边,一掌拍在其胸口,毒素一股脑都逼入他的体内。 原本昏迷的甘宁远痛得清醒过来,可黑影人狞笑一声已经飞身而起,几个闪落,消失在视线中。 “咳咳!”甘宁远咳出一口鲜血,胸前黏糊糊的。他只觉得身体里面有一股热气在乱闯,让他很难受。 好在这股热气没有持续太久,十几个呼吸就稳定下来了。 艰难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出马厩,客栈的掌柜很快就会过来,他可解释不清楚,又受了重伤,拾起地上的长剑,索性先避一避。 出了客栈,直奔镇子外的湖边,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摆地摊的也早收了摊子。 湖边有一排小屋,住着韩义忠等人,此时也都已睡下,甘宁远用尽了所有力气也没能走到屋子前敲门,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掉在水里,亏得他乘机抓住湖边一根树枝,头不至于浸到水里。 死死抓住树枝,漫长的一夜过得太不容易,当东方露白时,甘宁远居然恢复了不少力气,能够从水中爬起来了。 陈情静的毒十分厉害,就算是武功很高的人也会忌惮,普通人若是七个时辰之内没有服用解药,就会七窍流血,从而一命呜呼。也是这家伙命不该绝,居然歪打正着掉进了水里。 毒粉虽厉害,可水正好是它的克星,何况甘宁远的所中的毒并不深,所以在水里浸泡一夜,竟然稀里糊涂解了毒。 一早,韩义忠等人都陆续起床,甘宁远便把夜里的遭遇仔仔细细说给众人。 “宁远,依我看,你留下跟着我们打鱼得了,客栈马厩被毁,那周扒皮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是啊,打鱼自由自在,兄弟们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说话的两人一个瘦瘦高高,一个被晒得皮肤黝黑,两人都是打鱼好手,平日里也和甘宁股关系很好。前者叫黄三,后者叫水泥鳅。 “也好,你回去,那黑影人肯定会来找你,至于周掌柜那里,由我去说就好了。”韩义忠也点头说道,连他都这样说了,此事就算定了下来。 由于甘宁远受了伤,所以暂时留在岸上修养,只帮着做修补渔网之类的杂物。 如此过来三日,这天午后,一个少女出现在湖边。 “苏姑娘,你怎么来了?”对于苏瑶来访,甘宁远颇感意外。 “那日多谢你出手相救,我是特地来看看你伤势的。”苏瑶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是笑着说道,看起来很平易近人。 “苏姑娘有心了,我皮糙肉厚,伤势已经大好了。”甘宁远拍拍自己胸口回答道。 “对了,这是你的佩剑。”甘宁远想起什么,转身从身后的船舱里取出苏瑶所用的佩剑。 “我已经有新的佩剑了,这柄剑你拿着防身吧,这里有两颗疗伤的药丸,是净月门的疗伤圣药,也一并送与你,算是谢你的救命之恩。”苏瑶轻轻拍了拍手中的剑,又取出一个小药瓶,然后说道。 “如此就多谢苏姑娘了。”甘宁远没有矫情,老实不客气收了起来。 “你要是日后有什么难处,可到无妄峰下找我,你手中的剑就是凭证,会有人为你通报的。”苏瑶没有多待,临走时又说道,看来她是真心来感谢甘宁远的。 苏瑶离开后,甘宁远心里有种成就感,他想做一个匡扶正义的侠客,这是他第一次豁出去救人,虽然起到的作用微不足道,但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闲暇之余,他挥动手中长剑,一招一式反复练习,熟能生巧,这一点道理他早就知道。 甘宁远不知的是,他所练的剑法叫做月灵剑诀,乃是净月门中的三大剑诀之首,普通弟子根本修习不到。 当然,他所默记练习的剑招并不是全部月灵剑诀,准确的说,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加上没有人指点,练得似是而非。 只练了一小会儿他就停了下来,只觉得口干舌燥,体内那股热气又开始乱窜了,产生了一种身子快要燃起来了的错觉。 三日下来,他发现每当他剧烈活动时,那股热气都会悄然出现,在身子里乱钻,根本不受控制,需要休息好一阵子才能平复下来。 转眼到了傍晚,夕阳西下,湖水倒影着夕阳,水面成了火红色,一条渔船从湖面远处归来,本以为是平静的一天结束,却不曾想,这一夜噩梦才开始。 第4章 葬生崖 远远望去,船头站着三人,甘宁远看清三人面貌,却一个也不认识。 甘宁远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走到迎了过去。近了看,只见这三人皆穿青布衣服,在船头有说有笑。 再近些,三人也发现了岸边的甘宁远,谈笑声戛然而止。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渔船上?”甘宁远疑惑之下问道。 闻言,那三人脸色变得木讷,似乎不喜和外人说话,倒是那年纪最小的少年,袖子里抖出一支乌黑发亮的钩子。 不等甘宁远多做反映,那少年便从船头猛的跃起,一支钩子向他钩来。钩子锋利无比,被钩中定然血肉横飞。 甘宁远大惊之下迅速后退,同时拔出手中长剑。对于月灵剑诀,这些日子他已经摸索了不少,但用来对敌却没有半点把握。 “净月门的人?”船头的两个青年其中一人说话了,语气中满是意外,脸色也微微变化。 “不对,净月门怎么会有男弟子?”另一个人否认道。 听见两人说话,甘宁远大惑不解,眼前少年摆明了要他性命,不敢大意。 “叮当叮当”这两人清脆声让甘宁远耳朵生疼的同时手臂也变得麻木。 更麻烦的是,他体内的那股热气又不老实起来,开始乱窜。一时间,心中叫苦不迭。 长剑又和钩子激碰在一起,要不是甘宁远死死抓住,只怕早已经脱手了。 甘宁远垂死挣扎,突然,他觉得体内那股热气跑到了持剑的手臂中,于是心有所悟,脚下一滑,翻身使出剑招。 少年和甘宁远对招,只觉得后者剑法虽然高明,但却不成章法,漏洞百出,所以便起了些轻敌之心,怎料后者突然使出一剑,不等反映过来,便觉得左胸一阵巨痛,缓过神来,长剑已经没入其身体。 一招制敌,甘宁远也吓傻了,这种场面只在他想象中出现过,于是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年眼睛睁得很大,脸上除了痛苦之色满是不甘,随即身子笔直倒了下去。 “师弟!”船头两个青年大惊失色,都急急忙忙从船上一跃而起。因为被甘宁远所杀的少年可不是无名之辈,准确的说,是其父亲是江湖中大有来头之人。 “拿命来!”两个青年见少年直接扑上去,要是不杀掉甘宁远,他们可无法交待。 甘宁远被两个青年夹击,呆愕下本能用手中长剑抵挡。这两个青年武功虽也不弱,但似乎没有少年的招式狠辣犀利。 “嗤!”甘宁远来不及后退,只觉得腹部一痛,不敢多想,双腿一蹬,朝后面滚去。 他受伤了,虽然只是些皮外伤,可疼痛依然让他变得清醒,趁着夜色,转身就逃。 两个青年有所顾虑,但犹豫片刻还是追了上去,两人都会轻功,追上甘宁远本不费事,可两人对地形不熟悉,追追停停,一时半会居然抓不到后者。 此时,甘宁远狂奔在前面,腹部的剧痛让他变得有些麻木,他也不知道如何就得罪了这三人,以至于少年对他出手就是杀招。到了现在,失手杀人,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甘宁远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只知道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爬上一个满是山石的陡坡,站在顶上,前面出现了漆黑一片。 对于眼前的深渊,甘宁远并不陌生,这是清风镇唯一一处险地,镇上的人都叫它葬生崖,意思是跳下此崖便有死无生。 前面是死路,后面亦是死路,甘宁远看了看身后追来的两个青年,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做决定,心中一横,纵身跃下高崖。 从漆黑的高崖跳下,下面犹如一张巨大的口,能一口吞掉所有掉下去的东西,不过,甘宁远却心满意足,他不希望被别人杀死,就算是摔成肉泥也有尊严得多。 在这生与死的当儿,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画面,最多的是与老乞丐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可他年纪小,能回忆的东西并不多。 就在他坦然面对死亡时,只觉得身体突然触碰到什么,紧接着全身如散了架一般,像一颗炮弹一般砸在水潭里。 葬生崖上,两个青年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壁,先是沉默不语。 “师兄,小师弟被杀了,我们如果回去师父一定不会饶过我们的。” 其中身材较矮的青年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小师弟是师父的独子,我们别无选择了,只能叛,不然是死路一条。”另一个青年回答道。 “那咱们还去给净月宗送信吗?”矮的青年问道。 “降魔门和净月宗向来是同气连枝,我们若是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师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我们去玄阴教,在那里,正派人士就算找到我们也无可奈何。” ……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下了陡坡,乘船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日,在大湖上飘着几具渔民的尸体,韩义忠也消失不见了。 再说甘宁远,许是他明不该绝,掉在一个寒潭里,顺着水流浮在岸边。 当他昏昏沉沉睁开双眼时,只觉得天灰蒙蒙一片,转个不停,胸中恶心,一阵干呕之感油然而生。 本想爬上岸,不料整个身子犹如瘫痪一般,根本不听使唤,他这才意识到,虽然摔在水潭里捡回一条性命,可下坠之力实在太过霸道,把他身上多处骨头都给摔断了,唯一的只有左手还有些知觉。 于是靠着左手趴到岸边,定眼看时,看见水潭四周长满了手臂粗的藤蔓,从崖壁上蔓延下来,和崖壁几乎融为一体。 恢复了不少体力,甘宁远借着水流的冲力,努力上岸,拉到一根长藤,从上面扯下一片绿叶放进嘴里嚼烂。 顿时嘴里一阵苦涩,紧接着便有些发麻。 就这样大约一个时辰悄然过去,甘宁远仍然保持着清醒,于是,他初步断定这些叶子可以食用。 有潭水解渴,有藤叶充饥,甘宁远死不了了,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疗伤,不然如同一个废人,生不如死。 好在他粗略会一些跌打接骨的手艺,完全可以自己医治,对他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5章 蓝色果子 水潭边寒意刺骨,甘宁远的体质本就不好,此时重伤,更是雪上加霜,几欲昏迷。 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待到午后,终于有些阳光能射进来,这才让他感受到些暖意。 精神恢复了不少,但伤势却没有好转,爬上一块石头,又吃了些藤叶,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等甘宁远再次睁开双眼时,只觉得精神大好,只是骨折的骨头没有愈合,但相比前日,也好了太多。 “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叶子有疗伤的功效?”甘宁远坐起身,喃喃自语道。他的伤势恢复之快令人诧异,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再过大半日,甘宁远终于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恢复了大部分体力,他决定自己接骨。 为自己接骨难度可不小,在疼痛难当时还不能有半点分心。 半个时辰后,甘宁远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如同豆子一般唰唰滑落,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虽然艰难,但总算把身上多处骨折接了回来,加上藤叶的疗伤奇效,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痊愈。 如此过了又过了一夜,原本甘宁远担心会有猛兽生长在这些地方,但静悄悄一夜后,心也放下了大半。 令他惊讶不已的是,藤叶的疗伤效果远远超出他的预料,这才一夜,居然能依靠一根手臂粗的树棍站立了。 两日下来他所服用的都是藤叶,这叶子疗伤奇佳,可对于充饥就不顶什么用了,他的肚子时不时呱呱乱叫,只能在水潭边喝个水饱了事。 撑着树棍在四处转了转,甘宁远这才发现,身处之地乃是一个深谷,四处都是光滑的崖壁,除了借势生长在崖壁上的粗藤,再没有任何可攀爬之物。 对此,甘宁远虽有些发愁,但现在疗伤要紧,其它的事情都可从长计议。 …… 转眼过了八日,甘宁股的伤势恢复之快可谓是一日千里,现在已经不用拄拐行走了。对于谷中的地形他也了解一个遍。按照他心中所想,若要离开这里,除非插上翅膀。 八日下来,他整个人都饿瘦了一圈,他发现水潭深处生长着一种白色的鱼,但却很少浮出水面,准确的说,一天里,唯有阳光照在谷底水潭时这些白鱼才出现在水面一会儿。 但让甘宁远伤透脑筋的是,白鱼速度极快,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一溜烟潜入水潭深处,这一来,想要抓白鱼充饥的想法只得作罢。 这日,甘宁远躺在大石头上晒太阳,只觉得饿难受,这样下去,就算伤势痊愈,也会被活活饿死。 “咦!”本来看着石壁发呆的他突然发出一声轻咦声,随即坐起身来。心细观察起来。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发现了端倪,他发现,崖壁上的粗藤,究其根源,都集中在一处,更为奇怪的是,粗藤根蔓所聚的地方半掩着一扇小石门,石门被茂密的藤蔓遮挡,如果不躺在大石头上仔细看,根本就无法发现。 紧接着甘宁远又犯起了愁,石门距离地面十几丈,如果不能借力,他不不可能上去一探究竟。 加上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所以此事急不来。 说来也怪,甘宁远虽然每日肚子呱呱乱叫,但精神状态却是日见好转。 又过两日,他觉得自己的伤势已经大好,甚至还比之前更有力气。来到石壁下,他将一根结实的粗藤绑在腰上,脚下一蹬,朝着石门而去。 甘宁远没有攀爬的经验,才四五丈他就有些吃不消了,双手火辣辣的,要不是脚下有个着力点,恐怕已经掉下去了。 重伤刚愈不久,出了一身汗,有些凉飕飕的。休息片刻,深吸一口气,还是继续攀爬,崖壁上的粗藤虽说粗,可也有不太牢实的,好几次都滑了一两丈远,险些掉下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柱香后,他终于爬到了小石门边。近了看,才发现眼前的小石门只有一丈半高,四周的石料也十分粗糙,要不是有打凿的痕迹,都要以为是天然形成的了。 坐在一旁的藤蔓上,甘宁股没有冒冒失失进入石门,而是观察了好一阵子。 也难怪,这石门里面光线微弱,如果有危险,他断然应付不过来。 朝着石门内扔了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一直没有动静,他这才小心翼翼站起身,用力推开石门。 石门后是接连七八个台阶,大概是很久没有整理,导致台阶上满是藤蔓,乍一看去向一张大网。 下了台阶是一间石室,石室不大,只可容纳十几人左右。周围的石壁上也都是藤叶,还有不少已经枯萎。 不同的是,石壁上长着密密麻麻的深蓝色小果子,果子只有拇指大小,竟然都发出淡淡的微光,要是夜里,远看定要以为是萤火虫。 好奇之下,甘宁远摘下一颗蓝色小果,握在手里,只觉得掌中冰冷,侵入骨中。 “好奇怪的果子。”他不认识这小果,不过倒是想试试这小东西能不能充饥,于是轻轻咬了一点果皮。 果皮入口有些酸甜,其外便是有些凉意了。静坐一盏茶功夫,身上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于是甘宁远直接将一颗小果子塞进嘴里,囫囵吞枣般进了肚子,他实在太饿了。 一发不可收拾,一口吃了二十几颗小果子,肚子里这才涌上一种微饱之感,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瘫在台阶上的藤蔓上,一股倦意袭来,美滋滋沉睡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沉睡过去后,他的身体里开始冒出一股白气,起初时还是少许,可到了后来白气越来越多。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甘宁远身上起了一层白霜,整个人也开始冻僵,到了最后,竟然成了一个冰人。 这一觉睡了整整七日,但甘宁远不知,以为只是简单睡了一夜。 他身上的寒冰尽数化去,睁开双眼,其眼瞳深处有一丝蓝芒闪过。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站起身,又在石室里转了一圈,除了小石门,石室是封闭的,没有任何出口。 “唉!虽然不能脱身,但总算有个容身之地了。”叹了口气,甘宁远自言自语道。 第6章 抓鱼 石室成了甘宁远的容身之地,饿了便以石室中藤蔓上的蓝色果子充饥,每吃下一些果子都会沉睡一阵子。 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月,石室中的果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甘宁远不知的是,他这些日子所吃的果子,乃是花费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才形成的,属于寒性极强的果子,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果子有着强身健体的功效,若是会武之人,还能令其内力大增。 这段时间以来,甘宁远少说也吃了百来颗小果子,无形之中体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他都是以充饥为目的,蓝色果子的力量一部分对他的筋骨产生了奇效,而绝大部分则是在身体里的各个角落储存了下来,日后若有机缘,或能开发出来。 闲来无事时,甘宁股便练习偷学来的剑法,熟能生巧,日子长了,也摸索出来不少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过,他的剑法仍然使得是不伦不类,又苦于没有人喂招,和孩童过家家无异。 这日他坐在台阶上,吃了一颗果子,心中不免惆怅起来,果子所剩无几,再过两日他又得吃藤叶了。 “这是什么?”原来,甘宁远老是坐在一个地方,藤叶枯萎,露出了石头底子,而石头上画着一些栩栩如生的小人儿,石室里光线微弱,若不是偶然,只怕很难发现。 有了这个发现,他把即将饿肚子的烦恼抛之脑后,仔仔细细查看起这些图案来。 把台阶上的藤蔓扒开后才发现,台阶上到处都是画的小人,有的盘膝而坐,双掌朝天,有的侧卧着,身上还有几个小红点,到了最后,便是一些倒立的姿势,也是稀奇古怪,难得一见。 “难道这是有人留下来的武功秘籍?”甘宁远自己臆想道,心里倒是很激动。 “如果这里以前真有人居住,那就一定会有出口。”他继续想道,这样一想,近日来心中的烦闷居然一扫而光。 “对,一定是这样,谷里一定藏着我没发现的机关。” 紧接着,他在石室里转悠了几圈,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他没有气馁,而是出了石室,在谷里查探起来。 连甘宁远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现在顺着藤蔓上下,已经不费吹灰之力了。 折腾了两三天,甘宁远终于还是有些耐不住了,他将这里上上下下找了个遍,藤蔓也翻了个底朝天,可最后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又胡思乱想一阵后,他还是再次平静下来了。 想了想回到石室的台阶上,将台阶上的图案一一默记于心,这对他来说并不算太难,只用了大半日。 之后又坐在水潭边的大石头上,跟着图案中的小人姿势练习。 初时他做完完整一套动作并没有任何感觉可待到第二次时,他的体内发生了些变化。 当日在客栈的马厩中他被黑衣人打入体内的那股热气又开始活跃起来。 不一样的是,那股热气似乎不“热”了,而是变得有些阴冷起来,当那团气体经过胸口时,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让甘宁远内心欣喜的是,这股气虽然很弱,但却很听话,当然,这也得益于默记的那些图案。 只是让甘宁远苦恼都是,几天下来体内的气体都不增不减,只是受他控制罢了。 果子吃完了,除了藤叶以外,只有水潭里的白鱼可以吃了,可白鱼狡猾异常,无论他怎么引诱都不上钩。 这日找了一下出口,然后便一直练功,等待夕阳时,山谷里已经漆黑一片,极难看清周围的东西。 甘宁远蹲在大石头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水潭,手里握着一个藤叉,肚子则咕咕乱叫,如同傍晚的青蛙一般。 “刷!”甘宁远运起体内的那股气,全力将藤叉扔入水中。 “嘭!” 一声炸响之下水花四溅,像是下雨了一样。 这样惊人的动静连甘宁远自己都下了一大跳,险些从石头上摔下去。 稳住身子定眼看时,水潭波纹阵阵,藤叉早没入深处,不见了踪影。 约半盏茶功夫,波纹渐渐消失,接着两个大水泡冒上来。 又过了片刻,藤叉也也浮出水面,只是锋利的叉头空无一物。 可紧接着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水潭深处的白鱼居然有几条露出水面,它们身性凶残,将僵硬的藤叉一口咬成了碎渣。 “好锋利的牙齿,人要是被咬一口,定是立时毙命。”甘宁远喉结咕咚蠕动了一下,双手叉着腰。 思虑良久,甘宁远还是决定和白鱼周旋,毕竟填饱肚子要紧。 于是,等到第二天一早,甘宁远将早就准备好的三根藤叉放在大石头上。 拿起一根粗实的藤叉猛的掷如水潭,水花顿时四溅。 岸上的甘宁远又拿起一根藤叉,蓄势待发。 不多时,藤叉浮出水面,一条白鱼果然出现了。 甘宁远手疾眼快,手里的藤叉脱手而出。 白鱼虽然凶残,可此时的藤叉非同一般,根本不是它所能抵挡的,直接当胸穿过。 顿时潭水中央被渲染成红色,甘宁远赶紧下手用最后一根藤叉将白鱼叉出水面。 就在白鱼离水的刹那间,水底深处又出现一条白鱼,如一支利箭射出。 幸好甘宁远练习过剑法,手腕一挑,白鱼飞到半空,摔落在岸上。 跃出水面的白鱼张开大嘴却扑了个空,又掉在水潭里,来回游了几圈,又没入深处了。 “好险,差点就没了。”看着岸上还淌着血的白鱼,拍拍胸脯说道。 至此,甘宁远也摸清楚了白鱼的性情,白鱼狡猾,岸边一点小动静就会潜入水底,但若是动静极大,反而能够引诱它们露出水面。 之前小谷里的食物只有藤叶和果子,用不着火,但有了白鱼,甘宁远开始用枯藤钻木取火,忙活了半日,火也终于生起来了。 白鱼比手臂要粗很多,甘宁远做了一柄藤刀,将鱼分成数块。只考了其中一块。 不多时,鱼香四溢,甘宁远眼睛瞪得老大,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不等鱼肉熟透,便大口大口吃起来,饱饱吃了一顿鱼,躺在大石头上,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 火堆熄灭了,毕竟小谷里枯藤有限,能省则省。 第7章 地穴铜棺 有了白鱼为食物,甘宁远的日子又过得舒坦起来,每日除了捕鱼,就是练习台阶上的图案。 时光荏苒,一晃竟然过去了一年有余,让甘宁远庆幸的是,水潭里的白鱼仿佛取之不竭。 这天,他来到石壁边,顺着藤蔓爬上十几丈,动作轻松写意。 近两年来,他从未放弃过寻找机关,将这个小谷不知道里里外外翻查了多少遍,可依旧一无所获。 不过他一直坚信,这小谷一定会有出路,因为无论是台阶上所绘的小人还是石室内石床,都说明曾经一定有人居住过。 进了石室坐在石床上,啪嗒啪嗒拍着床沿。 “难道出口真在水潭底下?”甘宁远嚼着藤叶,眉头紧皱。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猜测了。 小小的水潭深不见底,里面的白鱼又取之不尽,也难怪他有这样的猜想。 但也仅仅是猜想而已,白鱼太凶残,他可不敢到跳到水潭里一探究竟。 扑通一声响,甘宁远只觉得自己瞬间失了重,不断往下落。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他一大跳,两手乱抓之下哗啦一声响,居然是两条铁链。 抓住铁链悬在半空,哗啦之声不绝于耳,借着微光向下看去,一眼看不到底,但隐隐又见尽头处闪着一丝蓝光。 谷里的一切他早已经熟悉,现在发现这处密道,可谓惊喜非常。 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他顺着铁链一直往下,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这才看到了底,而那蓝光也有了拳头大小。 甘宁远终于脚踏实地,心中也微微一松,可接下来他就傻眼了,因为这里四面密封,只有两根铁链都系在一个铜棺上,铜棺距离地面还有一丈有余,此时还轻轻的晃动着。 “这里面会是谁?”甘宁远先是有些害怕,不过随即又好奇起来,走近铜棺,发现想要推开棺材盖并不是很难,只是他颇有些忐忑。 心里略微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双手一推,盖子移开,定眼看时,里面躺着一副白骨,白骨下半身无脚骨,只有半截。 另外,两根手骨交叉放于胸前,压着一块手绢一样的布。 “是个女的?”甘宁远有些惊讶,下意识就拿起布看起来。 无奈的是,这布似乎也没有任何玄机,再普通不过。 朝着白骨拜了几拜,盖上棺材,又四下转了转,确定没有没有出口,甘宁远心中又苦闷起来,这样下去,只怕他会老死在这小山谷里面。 一个时辰后,甘宁远顺着铁链而上,来到石室中,休息片刻,就来到水潭边。 那块布也被带了出来,在水潭里洗了洗,感觉更顺滑了。 “怎么会这样?好奇怪!”布遇水发生了变化,上面居然出现了一些符号,这些符号和文字无异,但甘宁远却一个也不认识。 “对了,那蓝光那里去?”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又猛的想道。下地穴之前,明明就看到底下有蓝光,可近了看却消失不见了。 越想越怪异,将布收好,打算再探一次地穴。 来到地穴,果然远远看见蓝色的光,可等到离铜棺近了,再也没有发光之物了。 这奇怪的现象让甘宁远难以捉摸,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好放弃。 布上面的古怪文字他一个不认识,蓝光远有近无,使得他有些挫败感。 这样有过去了一段时间,甘宁远去地穴的次数已经不下数十次,可仍然毫无所获。 临近午时,甘宁远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打算冒着生命危险去水潭里看看情况。 他不敢惊动白鱼,所以下水时偷偷摸摸,同时神经紧绷,时刻留意着水里的动静。 下潜两丈,三丈,…一直到了快七丈。 突然,一条白鱼出现了,从下而上,速度之快,转眼就到了眼前。 甘宁远有些紧张,连忙蛮力拍出一掌,在水里,他的力气被卸掉了很多,但白鱼还是受到了冲击,被打开了很远。 本以为就此避开危险了,可下面接连又蹿出三四条大白衣,这可吓了甘宁远一跳,顺势在白鱼身上全力一蹬,借势就往上游。 好在他离水面不远,又有助力,只是片刻就浮出水面,在水面几个啪打,立马上了岸。 白鱼没有追上来,似乎也有些惧怕他的意思。 坐在石头上平复了心情,甘宁远实在开心不起来,如果出口真在水底,且不说白鱼威胁,就是深水的压力他也无力抵抗。 如此一想,甘宁远只能另寻他法了。 水潭进不去,他又将心思放在地穴里,他觉得地穴里还隐藏着他不知道的东西,单是蓝光消失之谜就能让他苦思很久。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一天一天过,事情急是急不来的。 如此过了半个月,功夫不负有心人,甘宁远终于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发现,他每次顺着铁链而下,到了一块石壁微微凸起的地方那下面的蓝光就会消失无踪。 尝试了多次,他证实了这个发现,于是,他便以此为引子,下一步探索此地有何不同?另外,那光色光到底是什么?这两个问题可不容易弄清楚,不过甘宁远现在有的是时间。 “兴许和铜棺有关系!”几天无果,甘宁远不能一根筋走到底,决定转移方向。 只是铜棺也没有特别之处,被两个铁链紧紧扣着,要是有机关,他一定能发现。 “铁链!”甘宁远像是抓住什么一样,从始至终他都忽略了铁链。只因为铁链最显眼而又最平常。 爬上铁链,来到石壁微凸处,再查看铁链,这下果然有了惊人的发现。 铁链在这石壁微凸的地方有些朝着凸出的石头靠,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吸引着一般,如果不细心,根本发现不了。 甘宁远看着凸壁发呆,因为要破开铁链被吸引的谜底,得想办法把石壁凿开。 不过甘宁远赤手空拳,什么工具也没有,想要凿开凸壁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苦思良久,甘宁远还是不甘心,想找个坚硬的东西试一试。 上上下下比较了一下,最后选定了一件满意之物。 第8章 出谷 在铜棺的一头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铁钩,不管怎么说,铁钩比拳头有用。 再次来到石壁微凸处,甘宁远一手拉着铁链防止下落,另一只手则将铁钩高高举起来,然后狠狠砸下去。 “轰隆,轰隆……”用铁钩每砸一次,地穴里会有很大的回声,一盏茶功夫下来,甘宁远不禁有些头昏脑胀。而且全身大汗淋漓,大感吃不消。 原来,甘宁远每次全力砸下去后,石壁的吸引力就会增大,如果不是他蛮力大,是决计无法把铁钩分开石壁的。 砸了约有三十来下,原本凸出来的石壁凹下去了不少,让甘宁远惊喜的是,这里的石壁居然是蓝色的。 “蓝光是你发出来的?”盯着石壁,甘宁远哭笑不得。 蓝色石壁坚硬无比,看来短时间是不可能看清其面积了。 日复一日,甘宁远只要一有时间,就砸这块石壁,用了三天时间,他的信心大增。因为他发现,这块蓝色石壁竟然是一扇门的形状,不仅如此,门缝还有有一指来宽。 只是蓝色石门少说也有千斤重,别说现在是悬空的状态,就算有着力点,甘宁远也无法推开。 无奈之下,甘宁远只好用铁钩继续砸,他知道,这已经是最笨的办法了。 如此过了七八日,甘宁远可谓是身心俱疲,他开始上下摸索起来,既然有门,那就一定有开启之法。 整日上下乱窜,还真被他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石门所发出的蓝光,和他头顶的一块大石头遥相呼应。 蓝光照射在头顶的大石头上,出现一副小地图,小地图以红线为主,但其中有一个红点特别显眼。 “这个红点,好像就在棺材上。”甘宁远将小谷的东西都记在心里,这幅小地图虽然抽象,可也不太难,很快他就断定了小红点的位置。 铜棺外表很是光滑,很容易一眼看尽。 甘宁远突然灵光一闪,蹲下身子来,看向铜棺底部。 整幅棺材,唯有底部他还没有查看过。 果然,铜棺底部有一个小圆盘,如吃饭用了菜碟大小。 甘宁远盘膝坐在棺材下面,双手抓住圆盘,想要将它扭动。 圆盘动了,但紧接着铜棺重重落下来。 猝不及防的一幕让甘宁远心中一紧,连忙滚出棺材砸下来的范围。 “砰!”铜棺重重落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看着凹陷下去的泥土,甘宁远背后生出冷汗,适才要再慢上一点,可就被压成肉饼了。 哗啦哗啦!铁链没有了铜棺的限制,在半空中抖动得十分厉害。而上面蓝色石门,居然也蠢蠢欲动起来,接着缓缓向下降,先裂开了一道门缝,然后整个石门撼动,就算是三人并肩进入也不会显得拥挤。 甘宁远顺着铁链而上,这才弄明白,原来铁链从上方没入石壁,拉着石门,下面则有铜棺悬空,待到铜棺脱离铁链,蓝色石门也就开始下落,最终打开。 这样的智慧和设计,就算甘宁远这样的人也不免在心中惊叹。 走进大门,里面是一排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阶。 石阶弯弯曲曲,约一百步便又拐了弯。 甘宁远数着数爬石阶,一连爬了九百多个石阶却还是没到尽头。 略微休息片刻,继续向上爬,就在一千二百个阶梯的时候,终于是到了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小水帘。 甘宁远想了想,穿过水帘,眼前豁然开朗,眼前所见是一座座假山。 “这里会是什么地方?”甘宁远抓了抓后脑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少年从假山后面突然跳出来,对着甘宁远问道。 甘宁远突然见到外人,一时间不知所措,脸色微红,要不是他脏兮兮的,必然会露出窘态。 “好了!我不管你是谁,等一下有人来找我,你可不能说见过我!”少年似乎并没有把甘宁远放在心上,而是丢下一句话,急冲冲的跑开了。 甘宁远心中正有些疑惑,却发现不远处又过来一个人,定眼看时,乃是一个少女。 更不得了的是,这人身边跟着一头豹子。 “闲云弟弟,你再不出来,我可要放我的猎电豹进来了!”少女寻了几处不见人,便叉腰说道。 附近假山仍是没有动静,少女有些不耐烦了,便拍了拍身边的豹子脑袋。 猎电豹看了看四周,鼻子在地上嗅了嗅。朝着一座假山跑去。 假山后面,甘宁远吓得有些发抖,豹子来了,找到少年还好,但要是找到他那可就不得了了。 怕什么来什么,那花豹正奔着他所在的假山而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现身,不过他可不敢正面对抗花豹。 “吼!”花豹大嘴一张,就想咬住甘宁远的大腿。 情急之下,甘宁远反手就是一推,这一推正好抓在豹头上。 猛的用力,上百斤重的花豹直接被甩出七八丈远,重重摔在地上。 “猎电豹!”少女也发现了不对,连忙喊道。 猎电豹虽然速度极快,但被甘宁远摔得也重,爬起来一瘸一拐去了少女身边。 “小乞丐,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少女没了心思找少年,上前打量着甘宁远问道。 “小人是从那边的水帘子里出来的。”甘宁远太久不说话,显得极为愚钝,便如实说道。 “水帘?”少女先是脸上充满疑问,紧接着就狠狠的看着甘宁远,看来是不信了。 后来,段家庄的人去过水帘里面,只是哪里空空如也,只有一面坚硬无比的石壁。 “你也不用骗我,我见你身手不错,跟谁学的?”少女问道。 “小人跟街头卖艺的人学的。”甘宁远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你能在猎电豹嘴下逃得性命,说明本事不弱,这样吧,我带你去梳洗一下,以后你就跟着我。”少女眼中机灵一闪,然后说道。 “凭小姐吩咐!”现在甘宁远最想知道的是到底自己身在何处,只得随意敷衍道,想着先蒙混过去再说。 “闲云弟弟,你不出来我可走了!”少女看了看前面几处假山,高声喊道。 不多时,之前躲起来那个少年从左边假山跑了出来,一脸傻笑。 第9章 小甘子 少年来到少女身边,又看看猎电豹,然后才再次打量起甘宁远来。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道。 甘宁远如实答道,他的名字没什么特别,就算是清风宗,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闲云弟弟,这可是我的人,你可不要想什么歪主意。”少女在一旁说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依我看,还不如我的小顾子厉害。”少年脸上满是不屑之色,适才他躲在假山后面,没有看到甘宁远抱摔猎电豹。 “不如咱们就让他们来比一比要是你输了,就把你身上的宝玉给我。”少女也不示弱,似笑非笑的说道,再她看来,甘宁远一定会比小顾子厉害。 “比就比,不过要是你输了,下次咱们做游戏时你得扮演我的夫人。”少年也趁机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甘宁远本不打算和眼前两人纠缠不清,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说话权。 “你休想!”少女脸色微怒,立马回绝。 “你不也想要我的宝玉吗?”少年嘟囔着嘴说道。 “好,我先带他去梳洗一番,一个时辰后仍在在这里汇合,你带上小顾子,咱们不见不散!”少女看了看甘宁远,然后又说道。 “一言为定。”少年也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于是甘宁远被少女带到一处小院子,立马有两个少年迎来上。 “拜见小姐。”两个少年不约而同拜道。 “你们带他下去洗漱一下,半个时辰后带来见我。”少女吩咐了一句蹦蹦跳跳出了院子。 “跟我来吧。”两个少年不敢怠慢,对甘宁远说道。 带着他来到澡堂子里,然后又换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变得焕然一新。 颇为瘦弱的身子给人一种老实可靠的气质,来到院子,四下无人,只能老老实实等待起来。 半个时辰悄然而过,少女并没有出现,再等了一盏茶功夫,一个少年行步走进来。 “你跟我来。”少年话不多,只是简单说道。 绕过一条小径,出现三个门,中间的门最高大,两边次之。 少年带着甘宁远从最小的门穿过,然后来到一个练武场,在一边,放着一排兵刃,五花八门。 另一边,好几个人已经等候多时了,那少女也在其中。 “好,灵嫣姐,你说话可得算数。”少年拍手叫道。 “哼,你赢了再说吧。”少女满不在乎的说道。 然后她来到甘宁远身边,前前后后看了看。 “你要是赢了,我升你做护卫队长,还赏你五十两银子。”少女小声说道,然后装腔作势拍了拍甘宁远的肩膀。 甘宁远向人群看去,那叫做闲云少年身边站着一个青年,青年一身黑劲装,趾高气昂,看起来有一种不可靠近的气势。 这劲装青年一双眼睛看着甘宁远,眼神里充满了戾气。 甘宁远知道这青年就是要和他比试的小顾子。 其实,甘宁远心知这青年比试,心里有些犯怵,他觉得自己不是这青年的对手。 “好了,接下来大家做个见证,他们两人比试,谁倒地不起便算胜,输的不许耍赖。”少年上前迫不及待的宣布道。 简单的宣布甘宁远就被少女推上了练武场中央,那青年也走到中央,两手抱在胸前,似乎并不把前者放在眼里。 “你先出招吧。”青年声音颇为浑厚,淡淡说道。 甘宁远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武功,不会出招,一时间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出手肯定会出丑,但甘宁远管不了这么多了,双手大张,像个傻子一样扑了出去。 他身后不远处的少女看见这等招式,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不相信一般。 青年小顾子也有些意外,甘宁远所用的是招式漏洞百出,他只需要随便用一招就能将其打倒在地。 果然,小顾子身子微侧,脚下一滑,轻轻松松躲开了扑来的甘宁远,顺势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后者小腹上。 甘宁远觉得眼睛一花,然后肚子一痛,整个人就飞出去了。 好在他被揍后反映极快,居然手在地上一撑,想起图片里的招式,一下又稳稳站立住。 小顾子和一旁所有的想法都一样,以为甘宁远会倒地不起,可这一幕迟迟未出现,真是出乎意料。 小顾子也不装了,打算速战速决,直接跑上前去,拳法令人眼花缭乱,逼得甘宁远连连后退。 看到这幅场景,少女气得满脸通红,少年则是一脸兴奋,一副美滋滋模样。 哐当一声,甘宁远退到兵器旁,心想之前少年也没有说规则,于是拿起一柄长剑来。 “用剑?那我就和你玩玩。”小顾子有些意外,但冷笑一声也拿起长剑来。 两人原本在比拳脚,转眼却变成比剑了。 而旁边的几人更是摇头不已,在他们看来,甘宁远必输无疑,只是招数问题。 但接下来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了。只见甘宁远剑法灵动婉转,加上身子瘦弱,仿佛一个少女舞蹈一般,招手极为优美,却又招招要害。 小顾子蹭蹭被逼退四步,等他回过神来时,甘宁远剑招更是难守,他本想守住下盘,没想到一转念间甘宁远的剑已经指在他脖子上了,若再往前刺,必定会令其丧命。 输了,在上一刻还处于绝对上风的小顾子眨眼间就输了,没有任何争议。 “不算,小顾子刚才走神了。”少年跳上前,脸色很难看,强行争辩道。 “段闲云,你是打算赖账么?”少女和少年相反,喜形于色之下走上前说道,手里那着一个竹节所做的哨子。 看见少女手里的哨子,在场的人除了甘宁远,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灵嫣姐,消消气,我怎么可能赖账,是小顾子输了,这块玉佩是你的了。”少年段闲云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上前从腰间取出一个环形小玉佩,碧绿色,十分耀眼,一看就不是凡物。 “好了,那咱们改天再玩!”少女欢欢喜喜接过玉佩,直接放进了袖子里,当着众人的面,段闲云脸上颇有些挂不住。 “你以后就叫小甘子吧,很好,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护卫。”少女走到甘宁远身边,此时和善了几分。说着,果然从衣服里取出五十两银子。 第10章 安江城 如今甘宁远身无分文,更是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能有五十两银子自然更好。 “记住了,本小姐的名字叫钟灵嫣,若是有人欺负你,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好了。”少女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又说道。 “小甘子记下了!”甘宁远觉得钟灵嫣人还不错,至少没有对他不好,而且五十两银子对之前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一笔财产。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他不禁有些猜测起钟灵嫣和段闲云等人的身份来,在清风镇可不会有人会如此阔绰,而且也从未听说过什么段家山庄。 不去多想,既然有人收留,甘宁远倒觉得自己可以从长计议了。 钟灵嫣有自己的院子,院子里只有几个丫鬟可以进去,甘宁远等护卫都只能住在外面的一排瓦房里。此外,他还领到一把佩剑。 值得一提的是,甘宁远一跃成了护卫,但他总觉得自己没什么真本事,能打败小顾子完全就是误打误撞碰的运气,要是再来一次,一定就会被对方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 住了一夜,第二日午时,钟灵嫣才起床洗漱完毕,出了院子,指名只需要甘宁远陪在身边,然后往东边院子。 不多时,两人穿过一个走廊,来到一个幽静的院子里。 “舅舅,你怎么都不陪我。” 走进院子,里面有一个五旬老头,倒是一脸慈祥。 “嫣儿,我这正忙呢,等我忙完就带你去玩。”老头捻着胡子笑了笑,看样子他也拿这丫头没办法。 “我不信,你说话都不算数,昨日你就是这么说的。”钟灵嫣憋憋嘴。 “我实在走不开,这样吧,我让你大表哥陪你出去玩可好!”老头无奈的摇摇头,神情也不似作假。 “真的!大表哥在哪里?”钟灵嫣眼睛一亮问道。 “等一下我叫他来找你便是了。”老头笑道。 “嗯?你是谁?怎么跟到院子里来了?”老头本预又埋头看账本,看见钟灵嫣身后的甘宁远,眉头一皱,问道。 甘宁远不知道段家庄的规矩,像这种情况,护卫都是需要在外面等候的,但他却跟到院子里面去了。 “舅舅,这是我新收的护卫,还没来得及教他规矩。”不等甘宁远回答,钟灵嫣便解释道。 “新收的护卫?”老头眉头皱得更紧了,段家庄的护卫,可是经过层层选拔选出来的,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 “舅舅,他很有本事的,昨天还打败了闲云弟弟身边的小顾子呢!”钟灵嫣很机灵,似乎能猜到舅舅再想什么。 “哦?能打败小顾子?”老头这下倒有些吃惊了,他到了这般年纪,见过的人也不在少数了,识人的本领自然也不小,他见甘宁远其貌不扬,步伐也没有什么章法,实在不像是高手的样子,只是小顾子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能打败小顾子,说明也不是什么庸手。 “这样吧,嫣儿,你先去找你大表哥,我代你考考你这护卫。”老头一来是想看看甘宁远什么底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二来有心试试其武功。 “好勒。”钟灵嫣也不疑有他,蹦蹦跳跳就出了院子,他最喜欢大表哥了。 “你叫什么名字?”老头放下账本问道。 “小甘子。” “我问的是真名!”老头纠正道。 “甘宁远。” “何方人士?” “清风镇。” “为何会来到我段家庄?” “小人无父无母,从小乞讨长大,误打误撞就被灵嫣小姐遇到了。” “你能打败小顾子,想必有些真本事,会什么?都施展出来我看看,我段家庄可从来不养闲人。”老头最后说道。 “小人用剑。”甘宁远拿着手中的佩剑说道。 别无他法,只得舞动剑招,将所会的剑招都施展了一遍。 “你这剑招何处学来?”甘宁远刚施展完剑招,老头子便问道。 “小人看过净月宗的人练习剑法,就偷学了几招。”甘宁远不知道老头深浅,便如实答道,免得弄巧成拙。 “净月宗,嗯,看来你没骗老夫,你下去吧,日后跟在小姐身边保护她的安全。”老头子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说道。 “多谢老爷。”甘宁远长剑入鞘,俯身拜了拜,退出院子。 原来,老头子名叫段兴辉,是这段家庄庄主。 细说起这段家庄,却是历代经商,在商业界颇有地位,也正是如此,才和双极岛有些渊源,段兴辉的妹妹,嫁给了双极岛三堂主。 而双极岛到在武林中势力极大,乃是七大宗派之一。 只是这双极岛虽然和净月宗一样以正派自居,但其行事作风却是唯利是图,向来和净月宗有些不和,更不巧的是,两派相距并不远。从段家庄到清风镇附近的无妄峰,骑马只需要十余日路程。 本要回自己的住所,不想钟灵嫣去而复返,撅着嘴说是大表哥有事出去了。 段兴辉苦笑之下只得给了她两百两银票,让她自己出去玩。 钟灵嫣虽然仍有些不高兴,但也别无他法了,带着甘宁远出了山庄。 出了山庄来到街道上甘宁远才终于弄清楚,此地是安江城,以前在清风镇时他就听说过这座小城,此城乃是距离清风镇最近的一个城了,虽然面积不大,却十分繁华,只因这里有不少土特产运往京城,价值不菲。 钟灵嫣上了街更是不得了,蹦蹦跳跳,这个酒楼转转,那个地摊要一探究竟,要不是甘宁远脚力不弱,恐怕都跟不上。 其实,此时甘宁远满肚子的疑惑,当年他从葬生崖跳下去,按道理说不会距离清风镇太远,可现在从崖壁上出来后,居然已经距离清风镇如此之远,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好在现在总算知道自己所在,等有时间,再回清风镇去找韩义忠等人,他也没什么亲人,只有韩义忠等人还算得上朋友。 另外,能成为段家庄的护卫也算是意外之喜,谋生于此,总比居无定所的好。 不过,甘宁远不知道的是,暗中早就有人跟踪着他们,因为段兴辉还防着他。 第11章 算命 逛了快两个时辰钟灵嫣仍是意犹未尽,不过身上的银子却没了。 这让甘宁远心中不禁感慨,两百两银子逛一次街就没了,这小丫头还真是不得了,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富贵人家,谁能养得起? “小姑娘可要算命?算不准不要钱。”两人转过街角,一个瞎子蹲在角落里,边上用一块布写着神算子三个字,看起来很是寒酸。 “算不准真不要钱?”钟灵嫣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算不准绝不收一分钱。”瞎子说道。 甘宁远在一旁也比较好奇,以前在清风镇可没有这些,现在算是开眼了。 “不知小姑娘要算什么?”瞎子一本正经的问道,说话间手已经伸出来,看样子掐指一算一切正在掌握中。 “你算算我以后会怎么样吧!”钟灵嫣一时间也想不好自己要算的,便胡乱说道。 “姑娘姓钟,你和双极岛和段家庄都颇有关系密切,按理说日后该没有任何忧虑,但依我算却不然,我全姑娘尽早离开这安江城,以免受血光之灾。”瞎子说得有板有眼,看样子是算得真准。 瞎子的话唬得钟灵嫣和甘宁远一愣一愣的,两人都涉世不深,没有什么经验可言。 “你可知道我有何血光之灾?”钟灵嫣愣了一下又问道,看起来很关心。 “嘿嘿,这便是天机不可泄露了。”瞎子嘿嘿一下,不在再多说什么,一副高深莫测模样。 “天机不可泄露?那你就是算得不准咯!”钟灵嫣也不是好惹的,便回答道,转身欲走。 “也罢,我和姑娘有缘,道破天机虽然对我有百害而无一利,可也是该我有此一劫,只要你奉上二十两银子,那天机又有何不可破!”瞎子继续说道。 闻言,钟灵嫣将自己身上仅剩的二十两银子取出来。 “只要你带着你这个护卫三个月后离开安江城,血光之灾或许可以避开。”瞎子接过银子,高深莫测的模样仍然未变,但此时一阵风吹过来,让他紧闭的双眼动了一下,原来是眼睛里进渣子了,他下意识的揉了揉。 钟灵嫣虽然经验不足,可观察力却不弱,看到这一幕已经了然于胸。 “老神仙,我也会算命,不如我也来给你算一卦吧,也是不准不收钱。”不知道钟灵嫣葫芦里卖什么药,如此说道。 “小姑娘年纪轻轻竟然也会此道,那老夫便洗耳恭听,姑娘算吧!”瞎子有些意外,先是颇有犹豫,然后说道。 “我算老神仙你今日也有血光之灾,而且生意血本无归。”钟灵嫣十分笃定的说道,仿佛她真就算过一般。 “嗯!小姑娘为何这么说?”瞎子问道。 “砰…。”瞎子话音刚落,钟灵嫣一改之前可爱伶俐模样,劈头盖脸一脚踹上去,瞎子原本坐卧不动,但前者一脚未上身,他便慌忙往旁边一闪。 “果然是假瞎子,小甘子,给我揍他。”钟灵嫣撸起袖子,自己也没有闲着,两人一顿猛捶下,“瞎子”变得鼻青脸肿,捂着肋骨的位置,想是肋骨断了一两根。 甘宁远之所以出手,乃是觉得这老神棍骗人在先,挨揍是在正常不过了。 “老神仙,你现在是不是有血光之灾?你可说我算得准还是不准。” 瞎子那里料到两人说动手就动手,只得慌忙点点头,免得再继续挨打。 “既然我算得准,你说给多少银子?”钟灵嫣仍旧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二十两银子可行么?”瞎子睁开双眼,可怜楚楚的看着两人,看其神态都快哭了。 “不行,既然我算了立刻就灵验了,少说也得五十两银子。”钟灵嫣一脸坏笑,摆明了就是要勒索老神棍一笔银子。 “钟小姐,我再也不敢了,只是我身上并无余钱,不然你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也没有再多的银子了。”瞎子哭丧着脸哀求道。 “不行,我这里可说价钱,你要是不给银子,我真把你变成瞎子。”钟灵嫣恶狠狠说道。 一旁的甘宁远以为钟灵嫣只是说说而已,不想后者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说动手就动手,这可吓了他一跳。 不仅甘宁远吓到了,瞎子更是吓得慌了,哆哆嗦嗦从衣兜里取钱,可摸了半天也只凑够四十五两银子。 “算了,本姑娘算命是心诚则灵,看你这么心诚,就少你五两银子吧。”钟灵嫣接过银子,接着收了匕首,装作老神棍之前的样子说道。 “多谢钟姑娘算命,若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瞎子”见钟灵嫣收了匕首,长舒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看来吓得不轻。 “嗯,下次别让我在碰到你了。”钟灵嫣点点头,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两人眼看着老神棍连滚带爬离开,都是忍俊不禁。 “你觉得我挖他眼珠子太过残忍了?”待老神棍走远后,钟灵嫣忽而又扭头看向甘宁远。 “他骗人虽然不对,但挖他眼珠子未免惩罚太重了。”一直以来甘宁远都不是阿谀奉承的人,心中一想之下便如实回答道。 “好个护卫,竟然敢质疑我,你该当受罚。”钟灵嫣变脸极快,啪的一巴掌扇在甘宁远脸上,使得后者脸上立时起了五个纤细的指印火辣辣的疼。 甘宁远被扇得两眼冒金星,却没有在多说什么,这就是寄人篱下,当年他在客栈马厩喂马时,所受的打骂也并不少。 “以后你若是再敢质疑我,我便要了你性命。”钟灵嫣又淡淡说道,她平时看起来可爱天真,但真要动起手来,可是十足的心狠手辣之辈。 虽然甘宁远没有再多说什么,可心里已经知道,段家庄也并非自己长久的容身之所。 傍晚时,钟灵嫣才玩累了,甘宁远跟着回了段家庄。 这日夜里,天空的月色格外的园,甘宁远仰头看着月色,心想外面的世界并不美好,转而怀念起一个人在谷里生活的日子,无忧无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他。 夜深才睡去,第二日一早,甘宁远还未起床,外面已经闹喳喳了。起身出门,看见院子里有一群人围着,正兴奋大喊。 第12章 嫁祸 甘宁远本不喜欢凑热闹,瞥眼一看,才发现这些人围着两只鸡,正斗鸡呢。 小顾子和段闲云也都在其中,一群人中就属段闲云这小子叫得最欢,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喂,小甘子,快过来。”甘宁远。 甘宁远打算走开,不料人群中有一个人眼尖,大声喊道。 前两日甘宁远当着众人的面打败的小顾子,在山庄护卫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所以很多护卫都敬他三分,算他是一号人物。 不过,有两个人却是例外,那便是段闲云和小顾子两人。 果然,两人看向他的眼中充满了敌意,看样子恨不得上来暴揍他一顿出出气。 “小甘子,快借十两银子救救急,下个月还给你。”那人好像没有留意到小顾子和段闲云的目光,上来就直接借钱。 “额,我身上只有三两银子。”甘宁远面露难色,但他初来乍到,若是不借,在别人眼里就成了铁公鸡,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被其他护卫待见。 只是他身上银子有限,又不知道对方底细,若是乱借,多半是血本无归,所以略一犹豫说了三两银子。 “也行,好兄弟,够意思。”那人急冲冲接过银子,头也不回冲进了人群,又大叫起来。 无聊之下甘宁远打算四下看看,但他不知道的是,小顾子和段闲云两人也跟了上来。 走了约半盏茶功夫,甘宁远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便转身看去。 “小甘子,不错嘛,看来还挺仗义啊!”段闲云露出了笑脸,不过语气里却是不怀好意。 一旁的小顾子紧盯着他,生怕他逃跑一样。 “见过小少爷。”甘宁远已经听人说了,段闲云就是段兴辉的小儿子,平日里很是纨绔,专好愚弄下人。 “不错,还知道小少爷,你前日当小爷我丢进了脸,还损失了一块上好的宝玉,你倒是说说该怎么补偿?”段闲云脸上笑意瞬间没了,怒着说道。 “小少爷大人有大量,还请饶过小的,我以后一定不敢了。”人在屋檐下,甘宁远回答道。 “嘿,这你就说错了,小爷我就是小肚鸡肠,我看见你就烦,这样吧,你自己离开段家庄吧,这样我就再也不会看见你了。”段闲云略一想说道,不过从他身后小顾子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应该是早就计划好的。 “也好,如此就不会再冲撞小少爷了。”从山庄的各种事情来看,他本就有了离开的心,现在顺水推舟顺了段闲云的意,也免去了不少麻烦。 说完甘宁远变要离开,但却被小顾子挡住了路。 “我要是不打你一顿,小爷都气可难消,气坏了身子可就麻烦了,唉,看来只好再打你一顿了。”段闲云愁眉苦脸的说道,看起来十分为难的样子,但人已经摩拳擦掌上前来。 甘宁远脸色微变,同时心中电转,眼前这人他惹不起,但让他挨一顿再离开未免太窝囊了,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可一味的忍气吞声就不像话了。 小顾子一拳打上来,甘宁远往后退去,险险避过一拳。 “哟,还敢躲,给小爷打断他一条腿。”段闲云根本就没打算善罢甘休,此时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岔子。 甘宁远原本心里还有犹豫,是不是让两人打一顿就算了事,没想到还要打断他一条腿,这可不行,于是下一刻拔剑而出。 “你们也出来吧,给我打。”段闲云一招手,原来他身后的拐角处还藏着四人,都是青年,个个身形挺拔,看起来会些拳脚。 四人扑上去,加上小顾子,一共五人,这种阵势,一人一拳也够甘宁远受的了,何况还有断腿之言。 这一来,甘宁远不敢留手,手中剑招全力施展。一时间,五人居然没有一人可以近起身。 没有人留意到的是,小顾子躲在最后,袖子里抖了抖,手里赫然多了一把精巧的匕首。 突然,嗤嗤两声让在场所有人的人都愣住了。 众目睽睽下,甘宁远身边两个人脖子上喷出一股热血,不约而同直挺挺倒下去。 杀人了,甘宁远心里一紧,不免慌乱起来。 不远处段闲云也吓了一跳,他也没料到甘宁远敢反抗,并且还杀人了。 倒下两人,另外两人都不敢贸然上前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小命。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叫人。”段闲云喉咙蠕动了几下,然后大声说道。 于是小顾子身边一人转身狂奔,去搬救兵。 若是让外面人知道了,甘宁远就没了逃出去的机会,只见他在墙上一蹬,左手顺势在瓦片上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跃过墙去,这正是他在谷里抓藤攀跃的功夫。 “抓住了,杀了我段家庄的人,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段闲云自己不动,却大声喊道。 他身边那人硬着头皮也跑出去,打算去堵住甘宁远必经之路。 死了两人,一个堵路,一个搬救兵,只剩下小顾子和段闲云两人。 小顾子仗着自己有些轻功,纵身一跃,双手趴在房檐上,想要看看甘宁远到底朝哪个方向跑的。 小顾子没想到的是,甘宁远居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后面,他这一看,心里一凉,来不及多想,便想用袖子里匕首刺甘宁远。 甘宁远也没料到小顾子会从这里上来,他本想等人离开后迅速从这里逃走,慌乱之下猛的一脚踢去。 一脚踢在小顾子肩上,小顾子倒飞出去,正向跑过来的段闲云砸去。 段闲云有些肥胖,行动本就有些笨拙,突然一个人砸来,他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更不巧的是,小顾子手中的匕首朝着段闲云胸口划了一下。 两人倒在地上,立时出现了一大滩鲜血,段闲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满脸恐惧,看得出来,他害怕死。 由于是胸口受到了重创,一用力鲜血就会流出得更快。 “快叫我爹。”段闲云说了四个字,便再也不敢说话了。 甘宁远不敢再久留,从房檐上跑了。此时,他浑身像是有使不完劲,眼前的高墙,只要他轻轻一跃便能轻松跃过,不一会就没了踪迹。 再说段闲云,他的伤口虽然吓人,但却并不致命,只是不敢乱动。 “小顾子,你敢拿刀伤我,等我爹来了,一定把你一起杀了。”许是段闲云以为自己要死了,吓得傻了了,胡言乱语说道。 这句话声音虽不大,可小顾子的脸瞬间苍白如纸,要是段闲云真这么说,他必死无疑。 下一刻,他强行镇定下来,四下看了看,突然扬手,匕首再次没入段闲云胸口,这次直插心脏,后者长大嘴巴想说什么,可只是呛上来两口血,抽搐两下就气绝身亡了。 “快来人啊,小少爷被小甘子给杀害了。”小顾子起身用匕首猛的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条大口子,然后将匕首扔向一旁,大声喝道。 第13章 白衣女子 也不知道跳过了几个院子,再站稳身子时,已经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甘宁远满头大汗,眼睛看着巷子外面,熙熙攘攘有行人,定了定神才确定,外面是一条街道。 杀了段家庄护卫,又伤了段闲云,段兴辉一定不会罢休,当务之急,是尽快躲起来,或者远离安江城,只要出了安江城,再稍稍乔装打扮,应该可以瞒过不少耳目。 只是段家庄在安江城势力极大,毫不夸张的说,在此城中,除了双极岛便就是段家庄了。 甘宁远从未来过安江城,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要想弄清楚,就必须询问行人,可一问行人,自己的行踪多半会暴露,后患无穷。 “老伯,不知从这条街出城要怎么走?”无奈之下,甘宁远还是选择向街边一个老伯问路。 这位老伯一看就是安江城土生土长的人,他见甘宁远身着段家庄护卫服饰,脸上露出些笑意,看来段家庄在城里口碑不错。 “小伙子,从这条街出去后一直往东,再穿过四条街,便可出城了。”对于甘宁远问路,老伯颇感意外,不过还是告诉了他。 道了谢,甘宁远快步走到这条街的尽头,然后依老伯之言一直向东,一连穿过四条街,果然看见一座城门。 甘宁远暗中观察身边的人,他虽然没有什么闯荡江湖的经验,可这种情况他还是知道谨慎的。 他本欲出城,不料正在这时,身后奔来几匹快马,马上几人都是段家庄护卫服饰。 甘宁远心中一紧,手中长剑紧握,如果真逃不了,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 不过此时行人众多,甘宁远个子不高,倒也不引人注目。只是几匹快马奔向城门,他想出城却是十分困难了。 低着头来到街角,那里有一个青年乞丐正乞讨,甘宁远想了想,上前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当他说明要跟乞丐换装时,乞丐立马答应了,毕竟甘宁远身上的可是新衣。 换了衣服后甘宁远心中才踏实稍许,办成乞丐,能让很多人忽略掉他。 没过多久,段家庄的护卫果然都倾巢而出,分组在各个街道上盘问。 甘宁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在安江城一人不识,以段家庄的实力,很快就能找到他。 正想着,几个段家庄的人从他身边走过,他顺势蹲下,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很容易就蒙混了过去。 “呼!”就在这时,街道上所有人都仰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原来,一处高楼顶上,飞来一个白衣女子,这女子用纱巾遮挡着脸部,让人看不清其真实容貌,不过,单看其身段,便能迷倒万千男子。 此时,甘宁远身边有好几个男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甘宁远却没太多心思去观察这女子,他此时身处危局,得先想办法脱身才好。 但就在女子出现不久,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也飞了上去,这男子长得清秀,但眉宇间却给人一种高贵之感,他一手执剑,所用轻功动作之潇洒,让下面不少人拍手称绝。 “心音姑娘,在下可是诚意十足,难道你当真不赏脸?”男子看着女子,语气温和,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对于男子的话,女子装作未曾听见,轻轻摇了摇头,竟是直接飞身而起,在空中,白衣飘动,她身姿曼妙,宛若天上下凡的仙子。 就算甘宁远此时身处危险,也不觉看得有些发呆。 女子飞身而起后直接落在城门前,此时段家庄的人正在盘查路人,看见她便想上来盘问。 “心音姑娘,在下为你开路。”说话的是风度翩翩的持剑男子,说话间,手中长剑出鞘,顿时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不等城门处几人反映过来,便都一一倒在了他的剑下。 男子的剑法就是用出神入化也不为过,不远处甘宁远心中不禁感慨,自己的剑法和他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对于男子的所作所为,白衣女子似乎并不领情,她明明脚下和常人一般行走,但一眨眼就已经出了城去。 男子先是一愣,随即又锲而不舍的追了上去。 甘宁远也趁乱迅速过了城门。 出了城,甘宁远一条路不认识,不过他不打算走官道,因为那样太过引人注意了,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段家庄的人追上来。 于是,甘宁远顺着一条幽静的小道一直走,直到走到一座竹屋前。 竹屋不远处是一排白杨柳,湖水荡漾。 甘宁远不知道的是,顺着眼前的湖行水路十余里,便是双极岛了。 竹屋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翁。 “老爷爷,你可知道清风镇怎么走?”甘宁远见白头翁满脸皱纹,却一脸慈祥,便上前行了一礼,然后问道。 白头翁有些奇怪都看着甘宁远,不过他张开嘴,用自己的枯手指了指。 原来这白头翁是个哑巴。 见此甘宁远只好告辞,他打算饶过竹屋再看看是否有路可走。 就在这时,半空中飞过两人来,动静虽不大,可甘宁远还是仰头看去。 “这两人只怕都是武功极高的人,要是我也能有他们那样的武功,有怎会处处受制于人。”看着白杨柳顶上的白衣女子和男子,甘宁远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令人难以想象的一幕出现了,原本佝偻着身子的白头翁眼中精光一闪,居然如一阵疾风掠了出去,再定眼看时,也已经到了白杨柳的树杈上。 “在下灵元剑李元君,因为追心上人误闯双极岛地界,还请见谅。”男子自然注意到了树杈上的白头翁,他目光如电,自然能一眼看出白头翁的深浅。 只是白衣女子,仍不说话,冷若冰霜。 白头翁点点头,随即手里开始比划,示意两人离开此地。 李元君面露难色,因为白衣女子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于是,白头翁突然动了,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白衣女子也动了,速度几乎与白头翁不相上下,白头翁的招式凌厉干脆,前者的招式则精妙绝伦,总能在险而又险的时刻化解掉后者的招式。 才几个呼吸,两人竟已经对了不下百招,没有谁落入下风,几乎平手。 第14章 后生可畏 看着两人时而在白杨柳上打斗,时而在水面打斗,甘宁远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一招一式,两人招式之快常人根本难以看清,但他却用自己的超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记了个大概。 另外,李元君仍站在白杨柳上,轻松的看着两人打斗,似乎没打算掺合一般。 高手对决本就差不得一分一毫,突然,白头翁一招未使老,白衣女子已经一掌袭来,正中前者肩头,要不是白头翁经验老道,又有深厚无比的内力护体,这一掌非要他老命不可。 白头翁退了数十丈,脚尖在水面几个点动,回到竹屋旁,此刻,他的眼里满是惊讶,随即毫不吝啬的露出赞赏之色。 这也难怪,眼前的女子看其年纪不过芳龄十八九,而武学上的造诣却如此之高,毫不夸张的说,在当今武林中,足以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如果按照年纪比较,在这样的年纪便有这般武功的,整个武林一支手都能数出来。 “嘿嘿,后生可畏,小姑娘,看来你和北冥寒域关系匪浅,真是羡慕啊。”原本是哑巴的白头翁突然说话,不过他吐字十分不自然,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 “双极岛有你这般武功的不超过三人,似乎没有你这号人!”冷若冰霜的白衣女子也说话,她声如其人,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老朽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恐怕世人早就把我给忘了吧,唉,这样也好,清静!”白头翁看着江面,似乎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我无意冒犯,告辞。”白衣女子没有再多说什么,飞身离去。 “前辈可是当年名震武林的孙伯姚?”李元君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他的灵元剑在武林中罕逢敌手,剑术一道更是首屈一指,能让他称作一声前辈,实在太难得。 “哦?你就是武林中人所说的剑术通神的李元君?”白头翁有些意外的看向李元君,然后说道。 “前辈谬赞了,适才你若是使出真本事,败的就是粟心音姑娘了。”李元君笑道,语气仍是谦卑。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你也走吧,不要对外人提起我。”白头翁接连看到粟心音和李元君两位青年武学奇才,心中不免感慨,只是他好像也没有太多的经历和李元君多说什么。 “晚辈虽然不是前辈的对手,但今日能遇到前辈实是大机缘,还望前辈能亮出刀来赐教几招。”李元君没有依言离开的意思,而是铮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人影一晃闪了出去。 看见李元君的身法,白头翁微微点头,右手背在身后,只腾出左手来,只见他左手成劈式,一股强劲的内力化作一把弯刀,先以鬼神莫测的身法接连躲开李元君两剑,以掌为刀,轻轻搭在李元君多肩上,以他的内劲,只要稍一用力便会让李元君毙命。 李元君所有招式都戛然而止,他想过自己会败,却没想过会败得如此干脆,算起来,对方只用了一招。 “前辈真是高深莫测,是晚辈不自量力。”李元君回过神来,脸色颇有些尴尬。 “你也不必如此,老夫在你这般年纪时绝不是你的对手,若是日后有一日你不用剑了,便能体会到了吧!”白头翁说道。 李元君躬身行了一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小竹屋前只剩下甘宁远和白头翁两人。 看着白头翁,甘宁远越发觉得前者高深莫测了。适才白头翁若是也用刀法对粟心音,只怕后者也难以撑住十招。 “你为何不走?”白头翁兴致不错,看着甘宁远问道。 甘宁远兀自想得出神,一时间竟忘了回答。 见甘宁远不答,白头翁指尖轻轻一弹,想要给前者吃些苦头。 不料甘宁远顺势避开,而所用的身法正是白头翁刚才对付李元君所用。 “咦!”白头翁轻咦一声,指尖又是一弹。 “前辈手下留情。”甘宁远回过神来,仓皇避让,最后还是被一颗小石子弹在屁股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白头翁又动了,他一闪出现在甘宁远身后,两指在后者身后轻轻一点,随即在他手脚几处关节一番拍打。 甘宁远如案板上的鱼肉,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仰面摔在地上。 “是个不错的苗子,若是老夫收徒,也未必会比那两个娃娃差。”不理甘宁股痛得表情都扭曲了,白头翁自言自语道。 “老前辈息怒,我这就离开。”甘宁远爬起身,感受到没有受伤,顿时如鼠蹿。 “你得留下来,老头子一个人孤身居住在这里,正缺一个伴。”白头翁枯手拍在甘宁远,后者便觉得全身酥麻,使不出半点力气。 “前辈,我有要是在身,你还是另外找人吧。”甘宁远心里叫苦连天,他可不敢在这里多逗留,且不说这古怪老头是否会对他不利,单是这里距离安江城太近,时间一长,段家庄的人必定会找过来。 “老夫看中的人可逃不掉,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白头翁笑道。 “甘宁远。”甘宁远哭丧着脸回答道,不过心里还在想办法脱身。 “说吧,你适才学了多少?使出来让我看看。”白头翁突然又说道,丝毫不管甘宁远的感受。 “冤枉啊,前辈,你的武功极高,岂是我能轻易学会的。”甘宁远连忙说道,生怕白头翁会借此找他麻烦。 “少在我面前喊冤,若是老实点,老头子说不定还就不为难你了。”白头翁继续说道。 “真的?你是前辈,说话可得算数!”甘宁远眼睛一亮回答道。 “把你适才学的招式都施展出来我看看。” 依言,甘宁远果然上套,一招一式施展出来,虽然速度比粟心音和李元君慢了太多,可路子却是对的。 白头翁半靠在白杨柳上,先是微微点头,随即表情有些僵硬,再然后是心里吃惊,到了最后,心里只能用震惊二字可以形容了,因为甘宁远把三人的招式都记了个大概,并且能够依样画葫芦比划出来,足有三百于招。 “还有的我实在看不清,记不住了。”甘宁远停了下来,挠挠头不好意思说道。 “咳咳,你小子记性倒是不差。”白头翁面上不动声色,不痛不痒夸了一句。 第15章 青虹掌法 “多谢前辈夸奖,不过我真得走了。”甘宁远可不想和这白头翁多说什么,只想快些离开,不然段家庄的人追来就晚了。 “不行,你小子和我有缘,得留下来陪我。”白头翁摇摇头,这时他说话已经流畅了很多。 “实不相瞒,前辈,段家庄的人正追我呢!”甘宁远实在拗不过眼前的白头翁,只好如是说道。 “段家庄?他们不敢到这里来。”白头翁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毫不在意的笑道。 “大公子,听说那小子往那边去了。” “追过去!” 白头翁话音刚落,不远处出现一群人来,其中为首的是一个人年青男子,五官端正,其相貌和段兴辉有几分神似。 看见这些人,甘宁远心里砰砰跳,而白头翁也是老脸有些挂不住。 “前辈,他们来了!”甘宁远小声说道,然后躲到了白头翁身后。 “喂,老头,把你身后那人交出来,不然老子烧了你这竹屋。”青年身后的人凶神恶煞喝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礼貌吗?”白头翁摇头一叹,指尖却是轻轻一弹。 “咚!”也不见有小石子飞出,只见适才说话那人毫无征兆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阵龇牙咧嘴,已经站不起来。 “前辈,晚辈等人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只是小甘子杀了我弟弟,所以他必须跟我们走。”为首的青年上前说道,语气间倒颇显恭敬。 “你是段兴辉的儿子?”白头翁略打量了一眼青年,然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晚辈段浮生,此事乃段家血仇,还请前辈能够高抬贵手。”段浮生微微行了一礼,能直呼他父亲的名字,这一礼便也当得起了。 “你杀了段家的人?”白头翁转身朝着甘宁远问道。 “我没有杀人,是段家庄的小顾子失手所杀。”甘宁远心里有些疑惑,他觉得匕首划的那一下不足以致命。 “你听见了,他说没有杀你们段家的人,你走吧。”白头翁又说道。 “这,前辈,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如何能当真?”段浮生脸色阴晴不定,然后说道,有种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白头翁不简单。 “这样吧,我不管他杀没杀人,半个月后你再来这里,要杀要剐都随你。”白头翁略一沉吟后回答道。 “前辈,要是他逃了我们上哪里去找?”段浮生仍是不依不饶的意思。 “他逃不了。”白头翁说话间轻飘飘挥了一掌,不远处一根碗口大小的树居然砰的一下应声而倒。 众人看见白头翁这一手,皆是大惊失色,青年虽然神色还算镇定,但心里却是暗道侥幸,如果适才贸然出手,恐怕非但抓不住甘宁远,还得把自己这些人给搭进去。 “好,就依前辈所言,但我身为兄长,此仇不可不报,半月后晚辈会再来此地,届时还望前辈能够袖手旁观。”段浮生一抱拳说到,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多谢前辈能够相助。”见人都走了,甘宁远一颗心稍定,恭恭敬敬对白头翁说道。 “我帮你了?半个月后你可得自己解决。”白头翁无所谓的说道。 甘宁远苦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你打算逃?” “他们要杀我,有机会晚辈自然是要逃的。”甘宁远索性破罐子破摔,在白头翁面前,他的小心思可不起什么作用。 “哦?那若是你当真杀了人,武林中的正道人士要杀你你当如何?”白头翁眉头轻轻一挑,然后突然发问道。 “额!人并不是我杀的,他们要杀我,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得逃。”甘宁远想了想回道。 “那如果正道人士要杀你,你可会有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们?” “晚辈小命只有一条,到了万不得已时,也得用上一星半点。”甘宁远照着本心说。 “那你走吧!”白头翁点点头后又古怪的说道。 “多谢前辈!”甘宁远脸上一喜,转身就打算走,但走几步突然又定住了。 “前辈,我这一走你不就失信于人了么?”甘宁远脸上有些不自然,问道。 “说得也是,那你就留下来吧!”白头翁点点头,很随便的说道。 一时间甘宁远心里发苦,如果不多嘴问一句,说不定还真就离开了此地。 “好了,你可会做饭?老头子我饿了。”白头翁不再理会甘宁远,转身佝偻着走进竹屋。 看着白头翁佝偻的模样,甘宁远只觉得这老头有些晚年凄惨的光景,又一想,反正还有半个月时间,等过几日在偷偷溜了不迟,也算是报了老头子的恩。 这样想着,便去了河边,抓鱼是他的拿手好戏,不多时就煮了个鱼汤,又就近找了些野菜。 “前辈,吃饭了。” 白头翁走出屋子,仍是佝偻着身子。 坐下后嗅了嗅桌子上的菜,麻溜的一扫而光,看得一旁的甘宁远震惊不已。 吃过东西,白头翁一抹嘴,起身自顾自练起武来。 甘宁远最喜欢看人练武,此时也是不看白不看,便聚精会神看起来。 只见白头翁招式速度并不快,而且在有的地方略做停顿,似乎是有意让他看清。 白头翁性情也极为古怪,他练完一遍就再也不会使第二次,进了竹屋呼呼大睡。 甘宁远在竹屋前闲来无事,便也开始练习起来。只见他一招一式有条不絮施展开来,停顿得当,看乍一看去,其手法招式,竟是如数年苦练一般。 竹屋里白头翁看见这一幕,心中的惊讶无与伦比,他所使出的是一套自己创下的掌法,名为青虹掌法,从未用这套武功对敌。正因如此,更可见甘宁远的潜力。 突然,白头翁眉头一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 原来,屋外的白杨柳上,白衣女子去而复返,正打量着底下练习掌法的甘宁远。 说来也巧,甘宁远掌法练毕,又随意耍了几招,正巧是之前女子所用招式。 也不知为何,甘宁远觉得这几招乃是有感而发,而且练起来十分顺手。 “这小女娃倒是个不错的陪练!”白头翁淡淡点头,然后小声自言自语道。 第16章 梦中授决 看见甘宁远练习她的武功,女子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来,随即目光变得更冷。 “砰!”甘宁远正练得聚精会神,不料身边的一块大石头轰然爆裂,吓得他接连几个跳跃。 不等甘宁远看清,一道白影便闪过来前者只能下意识防守,一边退一边出招防守,第一招是白头翁的身法,第二招则是白衣女子的招式,第三招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招式了,避闪不了,胸口中了一掌。 白衣女子这一掌其实威力奇大,若是落实,甘宁远必死无疑,幸亏在最后关头白头翁出手了。 “姑娘为何要杀我?”甘宁远被白头翁提着稳住身形,定眼看时,仍是惊魂未定。 “你该死!”白衣女子没有说出理由,只是冷冰冰回答道。 “小丫头,你怎么去而复返?”白头翁眉头也是微皱。 “因为你是孙伯姚。”白衣女子不再理会甘宁远,而是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精致的小玉笛。 “原来是寒域圣女到了。”孙伯姚,释然,其实对于白衣女子的身份,他早就有了七八分猜测。 原来,眼前的白衣女子便是北冥寒域的圣女粟心音,因她手中常执一支玉笛,便被江湖上的称作玉笛仙子。她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又因轻纱遮面,所以无人看过她的真正容貌。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玉笛在粟心音手中,居然自行发出阵阵笛音。 初时笛音缭绕,给人以身处清溪之感,但随即声音一转,乃是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怪音,犹如深海鱼鸣一般。 一旁的甘宁远深受其威,只觉得胸口被堵着,喘不过气来,想大叫也叫不出声。在他身边,孙伯姚动了,身体里陡然间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抵抗的肃杀之气,他以掌为刀,笛音被他震得七零八落。 如此一来,甘宁远如释重负,只是他已经瘫坐在地上,大汗淋漓,脑中昏昏欲睡,恨不得立刻倒头大睡。 孙伯姚以刀法对敌,粟心音以笛为武器,同时笛音缭绕,斗得难舍难分。 白衣女子突然远飞,稳住身形时,已经站在白杨柳之巅。笛音也戛然而止。 “你赢了,我三日后再来。”白衣女子冷冷说道。 “姑娘武艺高绝,已经胜过老夫了。”孙伯姚沉默片刻后回答道,他自然知道,粟心音是把他当陪练,提升自己武功了。 “你未出刀便已占得上风,自然是你胜。”扔下一句话后白衣女子飞身离去。 “小甘子,适才的招式你可看清了?”孙伯姚摇摇头,转身朝着坐在地上的甘宁远问道。 “什么也没看清。”甘宁远虽然没什么江湖经验,但脑瓜子还算灵光,已经猜到孙伯姚似乎有意传授他一些武功。 “笨蛋!唉,算了,这丫头武功太高,给你做陪练会要你命。”孙伯姚有些可惜的说道。 “孙前辈,你既然说我们有缘,不如我拜你为师吧!”甘宁远似乎开窍了一般,凑过去说道。 “嘿嘿,小子,你想得到挺美,不过老夫闲着也是闲着,你若在半个月后能逃得性命,那时我倒是可以考虑。”白头翁倒没有其它武学高人一样高深莫测,而是颇为平易近人。 甘宁远心中犯嘀咕,段家庄的人可不好惹,半个月后要凭自己一个人正面撑过去,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不过,甘宁远没有急着放弃,因为他觉得孙伯姚不会见死不救,再说还有半个月,只要准备充分,也并非一点机会都没有。 于是,甘宁远开始练习青虹掌法,这套掌法孙伯姚当面施展过,一定有他的用意。 只是,甘宁远虽然悟性惊人,能够依样画葫芦比划出招式,但没有心法口诀,掌法也终只是徒有其形,小喽啰还好,可一旦遇到武功稍高的人就麻烦了。 不得不说的是,甘宁远在武学一道的确有远超常人的本领,青虹掌法他只练习了几遍,其招式要领便头头是道,好似练过数年的老手一般。 单就这一点,就让孙伯姚心里暗自称奇。 转眼到了傍晚,甘宁远就睡在竹屋外面,月光洒在湖面上,那排白杨柳也倒影在水中,接着一丝薄雾,从竹屋方向看去,有种朦胧之美。 甘宁远看着眼前的景色发呆,他脑海里又想起了白天所见的白衣女子,不知为何,那女子所用的武功招式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好似他以前也练过一般。但甘宁远清楚的记得,白衣女子的招式奇妙无比,他的的确确是第一次看见,正是这样,他心里才会觉得更奇怪。 夜深了,甘宁远调整了一下姿势,这些年来,在山谷里做得到的图案都已经化到他的骨子里,几乎无时不刻影响着他,就连睡觉也会做一些图案上的动作。 突在这时,原本静悄悄的竹屋里有了动静。 仔细一听,孙伯姚正自言自语,在睡梦中说梦话呢。 甘宁远摇摇头,正打算沉睡过去,但却猛的一愣。 仔细听,只听见“气归丹田掌前推,劲力合一两相随,回收左右经脉穴,阴柔连绵阳中缺。”这几句。 心有所感,但甘宁远又不能尽解其意,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难道这些句子和练习掌法有关?”甘宁远心中想到,不过有几处仍是不明,而且这些句子虽然听起来和青虹掌法契合,但他却不知道如下下手练习。 如此过了一夜,甘宁远还未睡醒,孙伯姚已经开门出来了,他朝着地上扔了一本薄薄的书,书页泛黄,好像有些年月了。 甘宁远被砸醒,揉了揉眼睛,拾起书看时,发现里面全是些经脉穴道,说得甚为详细。 于是甘宁远顾不上吃东西,便全神贯注看了起来,人体血脉,筋骨分布,应有尽有。 甘宁远结合书上所述,费了半日时间,总算是将夜里那几句话给弄懂了。 只见他将书放在身边,盘膝坐下,心中默念“气归丹田掌前推,劲力合一两相随,回收左右筋脉穴,阴柔连绵阳中缺。” 他的经脉里当年本留有一道气,一直以来他都不知如何用,现在有了这些口诀,那股气好似突然听话了一般,顺着经脉流到了他的丹田。 第17章 沉稳退敌 一晃过了大半日,到了午后,甘宁远肚子咕咕乱叫起来,不过挨饿是他的强项,所以仍是纹丝不动。 不过,竹屋外却气势汹汹过来一群人,睁眼看去,为首的乃是段家庄庄主段兴辉。 甘宁远心里咯噔一下,约好的半月之期,没想到只过了一日。 “小子,你杀了我小儿还敢呆在安江城,也算胆量过人,我就留你一具全尸。”说话的是段兴辉,相比他身边的段浮生,气势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甘宁远站起身,经过半日打坐,他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了些变化,但具体变化在哪里,他又觉得怪怪的。 段兴辉见甘宁远不说话,脸色更加阴沉,倒是他身边的钟灵嫣拔剑而出,速度飞快。 钟灵嫣虽然平日里爱玩闹,但她的武功却算得上同辈中的翘楚。 面对长剑,甘宁远清醒过来,本能的以青虹掌法应对,一晃避开的对方三剑,此时,他只觉得,体内的气体随着他的掌法,相得益彰,徒有其形的掌法变化极大。 “小甘子,你杀了人就该偿命。”钟灵嫣稳住身形,显然,她适才的剑招并不是想要甘宁远的性命,可接下来不一样了。 甘宁远可不能坐以待毙,深吸一口气,他出掌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慢慢的适应起来。 砰!甘宁远蓄势发力,双掌齐出,钟灵嫣以剑抵挡,不想前者掌中有一股极大的劲力,把他给震得倒退出去。 “原来是有所仪仗,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对付我段家?未免太天真了吧。”段兴辉身影闪出,先是一手拍在钟灵嫣肩上,为其稳住身形,然后冷声说道。 还未出招,段兴辉体内便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内力。 他所用乃是一套拳法,气势逼人,给人一种力敌万军之感。 甘宁远自然不敢大意,他尽自己所能,全力出掌。 顿时拳掌隔空相对,甘宁远只觉得双掌传来一股他无法抵抗的巨力,一时间两臂变得麻木。 蹭蹭蹭倒退出六步方才稳住身形,甩了甩双手,嗓子一甜,险些嘴角溢出些鲜血。 再看段兴辉,他脸上露出吃惊之色,似乎没想到甘宁远接住他双拳只受了些轻伤。虽然他没有受伤,但也被后者的掌力震得体内翻腾。 “段家的人怎么越来越不守规矩了?”不等众人说话,孙伯姚踉踉跄跄来到甘宁远身边。 “父亲,就是这个老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段浮生看见孙伯姚,脸色有些不自然,在一旁提醒道。 孙伯姚也是微微一愣,他没料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白发老头会是一个武学高人。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双极岛到地界?”段兴辉只道孙伯姚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于是冷言问道。 “老夫待在这里倒有三十余年了!”孙伯姚满不在乎的说道,丝毫没有一点高手该有的样子。 “此人原是我段家庄的一个护院家丁,不料他恩将仇报杀了我小儿,此时断不能作罢,我不管你是谁,还望不要插手此事。”段兴辉说道,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他也不想彻底交恶对方。 “段兴辉,按理说你替儿子报仇老头子我不该插手,只是你查清楚没有,你儿子当真是这小子杀的?还有,说好的是半个月后来此了结,如今不过两日。” “若是其它事情我自然会按照规矩办事,但此事关乎我小儿亡灵。阁下当真要和我段家庄为敌?”段兴辉心意已决,话也说的很清楚。 “也罢也罢,既然老头子我劝不动,那你们就自己动手吧!”孙伯姚飞身上了白杨柳,开始闭目养神。 下面的人都有些发愣,特别是甘宁远,他适才已经领教过对方拳法的霸道,自问不是对手。 “且慢!”甘宁远大声喝道。 原本打算动手的段兴辉也停下脚步。 “段庄主,你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判断是非的能力也远不是常人可比,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那儿子不是我所杀,当时我只是误伤了他,但绝不至于要了他性命。”甘宁远到了危急时刻反而冷静了不少,说话也模仿着江湖中人的口气,这还是他听书时学来的。 “你所人不是你所杀,可有证据?人命关天,我们总不能凭你一句话就算了吧!”段浮生脸色难看的说道,从其言行看来,他还是认定了凶手就是甘宁远。 “当日我所伤段闲云乃是胸口,他的尸体上是否有新的致命伤,你们一看便知,又岂是我一人能颠倒黑白的。”甘宁远更加冷静沉着,他知道此事有了些转机,因为他看见段兴辉眼中闪过一丝疑色,显然是被点醒了。 “好,就算你所言无虚,那我弟弟丧命也和你脱不了干系。”段浮生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如果你的确只是误伤,那老夫也不会冤枉你,不过在此事未查清前,你得一直留在段家庄。”段兴辉到底是老江湖,也不糊涂。 “哎,这可不行,要是这小子走了,就没有人陪我了。”闻言白杨树上的孙伯姚立刻不干了,从适才甘宁远应对自如,他更有意收下后者做门下弟子。 在孙伯姚说话间,段兴辉只觉得浑身有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身上压了千斤重担一般。 对此段兴辉心里只能用震惊二字方可形容了,因为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人,一定是武功奇高,内力远超于他。 “好,等我查明真相,再来和你讨个说法。”段兴辉自知不敌,只得退一步说道。 “这样再好不过了,慢走不送。”孙伯姚笑呵呵的飞下来,看来很满意。 既然对方下了逐客令,段家庄一行人再留下也只是徒增尴尬了,只得离开。 一行人回到段家庄后,段兴辉立刻派人去叫小顾子,当日只有小顾子在场目击,所以此事还得从他身上查起。 不料小顾子做心虚,在前一夜乘着夜色给逃了,如今是上上下下找不到人。 好在安江城现在到处都是段家庄的人,小顾子想要逃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 第18章 三年之约 段家庄的人离开后,甘宁远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双手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了。 “怎么?这点伤就受不了了?”孙伯姚看了看甘宁远,淡淡说道。 “孙前辈,段兴辉拳法厉害,我只觉得我的内脏快被震碎了。”说着话,甘宁远险些又吐出鲜血来。 “这点小伤休养两日便好了,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孙伯姚仍是轻松的说道,自顾自进了竹屋。 这一天下来,甘宁远一动就觉得胸口巨痛,两臂也酸软无力,昏昏沉沉一觉睡到了傍晚。 睁开双眼,天色阴沉,看起来快要下雨了,一旁放在两个馒头和一碟小菜。 甘宁远的确是饿了,一小会儿功夫就把盘子的食物一扫而光。吃饱后,他觉得恢复了不少力气,胸口也没之前那么痛了。 雨滴滴答答下了起来,将四周的声音都覆盖起来,但这时他耳朵里却想起一个声音来。 只听“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一连有百来字。 只听这声音吟完一遍又从头再来,转眼已经吟诵三遍。 以甘宁远的记忆力,三遍下来他已经一字不漏背诵下来。 说来也奇怪,四周雨声阵阵,他却能一字一句听得非常清楚。 背完口诀,一切都似乎变得顺理成章,甘宁远盘膝坐着,根据口诀一点一点变换手势,体内的气也随之变化。 每当他不解其惑时,声音就会出现,逐字逐句讲解,使其豁然开朗。 一夜时间匆匆而过,甚至甘宁远都没有觉察到过了一夜。 清晨雨渐停,甘宁远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此时一身轻松,胸口的巨痛和双臂的酸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远多谢前辈出手相助。”自己这一夜变化这么大,转念便想到了竹屋内的孙伯姚。 此时孙伯姚早已经不在竹屋内,所以没有人回应,甘宁远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既然遇到了高人,那就一定要拜师。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日后一定能成为锄强扶弱的侠客。 “孙伯姚呢?”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甘宁远一跳,仰头看时,才发现白杨柳站着玉笛仙子粟心音。 甘宁远表面镇定,可这女子武功太高,实在对他不利。 “你如何会我寒域的武功?”粟心音见甘宁远不说话,却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要是被旁人所知,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玉笛仙子性情如冰,几乎很少说话,更别说主动发问了。 “我不会什么寒域的武功,只是当日看你使着厉害,便记下了几招。”甘宁远心中打着鼓,心想孙伯姚一定不要走得太远,不然自己小命可就不保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 “偷学寒域武功者,死。”粟心音果然说变脸就变脸,白影一跃,在空中几个盘旋,眨眼间就来到甘宁远身旁。 甘宁远心里一紧,匆忙后退,同时使出青虹掌法,这掌法他是初练,此时只能发挥不足三成威力,但纵然这样,也生生挡住了粟心音一招。 不知为何,粟心音所用的招式他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奇怪的是,他似乎能预判到前者的招式,从而借助身法提前避让。 只是粟心音的武功实在高出他太多,一连五招后,他便避无可避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与其对掌。 粟心音见甘宁远出掌,冰冷的眼中略显诧异之色,不过她还是毫不犹豫挥出了一掌。掌法非她所长,但对付甘宁远却是绰绰有余了。 两掌相对,甘宁远直接被震飞出去,他本以为自己就算不死手臂也定会废了。 可结局大大出乎他的预料,粟心音的掌力进入他的体内后尽然倒戈相向,宛如他自己的体内的内力一般,在经脉中流动片刻,便全部汇入小腹的丹田之中,这让原本内力低微的他内力增长迅猛。 稳稳站在二十丈外的地上,甘宁远一脸茫然之色,他可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面,粟心音虽然面无表情,可其心中却只能用震惊二字形容,她对敌无数,却从未出现眼前这样的诡异一幕。 “粟姑娘,老夫隐居于此,就是不想再理会江湖上那些纷争,你贵为寒域圣女,身份尊贵,还请高抬贵手,不要在此纠缠了。”孙伯姚从远处飞来,速度飞快,他显然是害怕粟心音会对甘宁远不利。 “我要见识你的禁刀,见识刀法后我自会离开这里。”粟心音回过神来,缓缓说道。 “粟姑娘,若论辈分,老夫该和你师父同辈了,我既已隐居,自然不会再用禁刀了。”孙伯姚摇了摇头,他言中之意是若出禁刀,粟心音绝不会是他对手。 “他是你的徒弟?”粟心音眉头微皱,然后问道。 “徒儿拜见师父!”甘宁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拜道。 这一幕吓了孙伯姚一激灵,看起来颇为滑稽。 “嘿嘿,也罢,老夫的武功也得后继有人。”孙伯姚回过神来沉思片刻后方才说道,算是点头答应下来。 甘宁远心中狂喜,又磕了两个头才被孙伯姚扶起身来。 “粟姑娘,虽然老夫不再用禁刀,但日后禁刀定会重出江湖,到了那时,你自可去比比。”孙伯姚似笑非笑看了甘宁远一眼,然后说道。 闻言,甘宁远只觉得有些头大,刚拜师就树立了一个强敌,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三年之后我会来找你见识禁刀之威,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粟心音微一点头,留下一句话后转身飞去,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视线尽头。 “宁远,成为我的徒弟,日后江湖上很多高手都会寻你的,你怕不怕?”孙伯姚走到竹屋边,淡淡说道。 “有点怕!”甘宁远小声说道。 “哈哈,有意思,从明天开始,你先把青虹掌法练习好再说。”孙伯姚拍了拍甘宁远的肩膀,会心笑了笑。 日复一日,甘宁远在孙伯姚的教导下进步神速,转眼过去了半年时间。 此时,甘宁远的青虹掌已经大成,只是内力不足,才无法发挥出其全部威力。 第19章 救人 夜里月黑风高,三个月前甘宁远自己在柳旁搭了个小棚,算是有了居住之所。 他盘膝坐下里面,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身体四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色气体,这些提起就依附在他四周,待到他增开双眼时,气体才悄然钻入他的体内。 “师兄,你确定这人是双极岛的人?” “据我所知,这人和双极岛三堂主有莫大关系。” “既然已经抓了,那便不管这么多了,好在那闪电豹还未成年,不然咱们想要抓到她可太不容易了。” “师弟,这里还是双极岛地界,咱们还是先依计行事吧。” …… 夜色中,两个黑影从湖上的小船上跳下来,站在那排白杨柳边。 甘宁远本无意听这些,只是距离太近了。他不敢出声,他不想惹麻烦上身,现在他只想一心一意练好武功。 “嗯?有人。” 甘宁远没料到的是两个黑影极为警觉,居然一下就发现了他。 于是两个黑衣人靠近,其中一个背着一个布袋,布袋里面挣扎着,发出呜呜之声。 “你是双极岛的人?”其中一个黑衣人颇为阴沉的问道。 “不是,两位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甘宁远脑中电转,这种不知谁是谁非的事情,还是不要沾惹上身为妙。 “既然如此,多谢了。”黑衣人缓缓上前,微微行了一礼,看样子颇为真诚。 不过他话音刚落就毫无征兆的出手了,身形急掠而过,袖子一抖间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匕首乌黑,和黑夜融为一体。 甘宁远江湖经验欠缺,真以为这两人不会对他生出歹意,便没有防备。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甘宁远有些慌乱,身子朝后倒去,同时脚下猛的一蹬,借力退出去三四丈,避开了匕首攻击的范围。 “师兄,这人武功不弱,只怕咱们得合力。”那黑衣青年倒也不逞强,一击不中,便转身对身后扛着麻袋的黑衣人说道。 闻言黑衣人扔下麻袋,如一阵疾风扑过来。 以一敌二,甘宁远的青虹掌法虽然有了些火候,但几乎没怎么实战过,此时不免心中打鼓。 一连避开对面两人六七招,甘宁远终于是对自己有了些信心,待到第八招时已经不再避让,而是体内暗劲催于掌中,呼呼两两掌,近身那黑衣人从容避开第一掌,可第二掌来得太猛太快,正中他胸口,闷哼一声倒飞出去了,摔在地上挣扎几下才艰难爬起来。 另外一黑衣人本预欺身上前,看见甘宁远的掌法,一时间神色大变,不敢贸然上前。 “师弟,快走!”捂着胸口的黑衣人急喝一声,然后转身就逃。 另外一名黑衣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麻袋,似乎心有不甘,但还是扭头逃了。 湖边再次恢复平静,只剩下麻袋里的人仍在呜呜挣扎。 甘宁远没有追上去,见两个黑衣人落荒而逃,这才定了定神,发现背心凉飕飕的,看样子是适才太过紧张了。 上前解开麻袋的绳子,里面立刻倒出来一人,那人手脚绑得结实,口中还被塞着一大团布,难怪发不出其它声音。 “是你?”甘宁远定眼看时,发现布袋里的人居然是钟灵嫣,她脸上脏兮兮的,眼泪稀里哗啦的流。 看着可怜,甘宁远替她松了绑,又取出口中的布团。 钟灵嫣仍是呜呜的哭泣,这让一旁的甘宁远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会被他们抓住?”甘宁远试探性的问道。 “因为我和父亲吵架逃了出来。”钟灵嫣委屈极了,哽咽着回答道。 “外面太危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给你父亲认个错吧。”甘宁远对钟灵嫣虽然谈不上厌恶,可也没什么好感,毕竟她和段家的人练习颇大,让他心生芥蒂。 “我不能回去,我回去父亲就会把我嫁人的。”钟灵嫣委屈的脸上瞬间变得掘强。 “呃,那你可以去你舅舅家。”甘宁远便让她去段家。 “不行,去表哥家他们也一定会找到我的。”钟灵嫣眼泪汪汪看着甘宁远。 平日里钟灵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而且做事也心狠手辣,要不是适才被两个黑衣人吓得厉害,也不会露出这些囧态。 “那你要打算怎么办?”甘宁远心中有些无奈。 “小甘子,就算你要我离开也得等到天亮吧!”钟灵嫣情绪稳定不少,看着甘宁远说道。 “也罢,只是我这里简陋得很。”甘宁远微微摇了摇头,也只好这样。 于是接下来,钟灵嫣心安理得住在了小棚子里,甘宁远则爬到白杨柳上睡了一夜。 清晨,湖面上雾气蒙蒙,看不清太远的事物。 甘宁远纵身跃下,开始练习掌法,一练就是一个时辰,直达湖面雾气散去。 钟灵嫣也醒来,她脸上带着些疲惫和忧虑,不过目光中却是坚定无比。 她看了看甘宁远练掌,不知再想些什么。 “钟姑娘,你醒了?”甘宁远笑道。 “你的掌法是那老头子交给你的?”钟灵嫣好奇的问道。 “嗯,只是我还练得不够好。”甘宁远点点头,随即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竹屋,只见竹门紧闭。 孙伯姚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了。 往日里,孙伯姚也时常会三天两头不在,但这次甘宁远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一天时间悄然而过,钟灵嫣至始至终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甘宁远倒也不好催促。 到了傍晚,甘宁远本打算去四周拾些柴火,不料却看见一艘小船缓缓从湖面飘来。 他的眼力不弱,隐隐约约能看见船上站着人。 “难道是来找钟姑娘的?也好,这样至少她不会有危险。”甘宁远心中暗想道。 这样想着,甘宁远悄悄躲在草丛中,想要看看究竟。 “三哥,嫣儿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说不定过两日就自己回来了。” “这些日子不太平,这丫头一个人在外面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三哥,听说岛主受了伤,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嫣儿不会有事的。” 船上两人说着话,一小会儿就来到了岸边。 第20章 太上长老 船上两人没有留意到岸上有人,所以对话给甘宁远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嫣儿?看来这两人是来找钟姑娘的。”甘宁远心里想到,于是移步从柳树后走了出来。 这时船上两人已经来到的岸边,看见甘宁远渔民模样,倒没有太多防备。 “这位小哥,你可看见过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女?”两人中其中矮胖的中年上前慈眉善目的问道,站在他身后的中年却是不怒自威,给人一种近而远的感觉。 “两位前辈可是钟姑娘的长辈?”甘宁远很有礼貌的问道。 “哈哈,不错,三哥,看来咱们运气不错。”矮胖中年闻言脸色一喜,然后笑说道。 “你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甘宁远在前面带路,一小会功夫就来到竹屋边,钟灵嫣正坐在棚子里发呆呢!她看见甘宁远身后两人,脸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原来,那表现得刚正不阿的男子正是他的父亲,名为钟正,乃是双极岛的三堂主,低位斐然,她膝下就钟灵嫣这么个独女,所以平日里才疼爱有加,就算此时岛上出了大事也亲自前来寻找离家出走的女儿。至于他身边的矮胖中年,则是他的结义兄弟,名叫陆天闵。 “嫣儿,可算找到你了,你也太不懂事了,知道你父亲和娘亲多着急么?”矮胖中年虽然出言训斥,但语气中缺无半点训斥之意。 “父亲,我不嫁人,我就一辈子陪在你和娘亲的身边!”钟灵嫣眼中泛着泪珠,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好了,你没事就好,回去再说吧!”钟正脸色稍缓,他一直是说一不二的人,唯独对待自己的女儿有些例外。 “这么说你不把我嫁给他了?太好了,我就知道父亲对我最好了。”钟灵嫣破滴为笑,跑上前去拉着钟正的袖子,好似之前的烦恼都瞬间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番多谢小哥了,这定银子不成敬意,权当答谢你了吧。”陆天闵从袖子里取出一定足十两的银子,然后抛给站在一旁的甘宁远。 “多谢前辈。”甘宁远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了,对于银子,只要来的正经,他向来是来者不拒,毕竟小时候穷怕了。 “父亲,我出岛后被两个黑衣人抓了,要不是他救我,说不定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钟灵嫣做出很感激的模样,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着什么药,而甘宁远心里也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丫头的骄横他可见识过。 “哦?你出岛后还被人抓了?”陆天闵脸色一变,问道。 “不错,那两个人好像知道我要出岛似的。”钟灵嫣撅着嘴说道。 “这么说来这小哥会武功?”陆天闵转而打量了甘宁远一眼,问道。 “他的掌法很厉害,几下子就把那两人打跑了!”钟灵嫣说话间竟绘声绘色比划起来。 这时,钟正突然间动了,一动间带着一股劲风,极为霸道。 甘宁远没料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只能仓促出掌,脚下却是一变,想要先竭力避开钟正的攻击。 躲过一招,甘宁远以退为进,不由分说拍出一掌,却是全力施展。 他没料到的是,他的一掌也落了空,正要再随机应变时,钟正却已经飞身而起,站在十丈外,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小小年纪能练出这般掌力也实属不易了。”钟正颇为称赞的说道。 “多谢前辈夸奖。”见钟正没有再动手,他这才意识到对方只是试探他,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怎么样?父亲,我没骗你吧?”钟灵嫣在一旁看着父亲试探甘宁远武功,拍手说道。 “小兄弟,你这一身本事若是就在这里打鱼,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依我看,不如跟我们上岛,假以时日,三堂主一定会重用于你。”陆天闵自然能一眼看出钟正心中所想,于是上前笑着说道。 “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我掌法粗浅,怕误了你们的事,还是算了吧。”甘宁远想都没想,当即便拒绝了。 “小兄弟难道就不多考虑一下?”对于甘宁远的回答,陆天闵显得极为意外。 “多谢前辈,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加入门派的想法。”甘宁远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回答道。 “如此就真的太可惜了。”陆天闵轻轻叹了口气。 一柱香后,岸边只剩下甘宁远一人,他在竹屋边做了一会儿,又转身看了看静悄悄的竹屋,心中有些不安。 和师父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他脾气有些古怪,可却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不声不响离开四天过。 “师父武功超群,只怕很少能有人是他的对手,我还是不要瞎担心了。”转念一想,甘宁远紧张的心又放松了不少。 如此又过了三天,孙伯姚一直没有再出现。 甘宁远发现这三天湖边来来往往多了不少人,有时他还会被人盘问几句。 而湖面上的船只也多了起来,从之前的每天三四艘船,到了这两日,每日都会出现二十余艘船。 到了夜里,甘宁远早早睡下,他觉得这段时间实在不太平。 “师父,那人就在前面,他掌法了得,多半是双极岛的人。”深夜,有几人悄悄摸了过来。 甘宁远在睡梦中耳朵微微一动,蹭的一下子立了起来。 “我们是来熟悉地形的,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坏了教主的大事。”夜里,只听一个声音微沉的人小声而不失威严的呵斥道。 “弟子知错了。”那弟子立刻便认了错。 又安静下来,就在甘宁远以为这几人已经离开时,声音又起。 “教主对这次探查十分看中,要是太上长老真被囚禁在双极岛,那我们就是倾全教之力也定要救出他老人家来。” “师父,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本教有这么以为太上长老?” “嘿嘿,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当年太上长老刀法精妙绝伦,当世罕逢敌手,他曾一夜之间灭掉了江湖上一个大派,杀了整整七百余人。”那人小声回答道。 他一旁的小徒弟本还打算发问,那人却不再作答,许是此地对他们来说太过危险,不宜久留。 第21章 被抓 黑暗笼罩着四周,甘宁远一个人不禁猜想,适才这些人所讨论的太上长老就是师父孙伯姚。 对于师父,甘宁远知道得并不多,只知道他的武功奇高,从之前和寒域圣女的对话判断,孙伯姚似乎刀法极精。 借此种种,他几乎可以断定师父遇到麻烦了。 不过,以孙伯姚这样拥有惊骇武学的高人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他就算有心又能有什么作用。 如此又过了一夜,甘宁远心情极差,他想渡船前往双极岛一探究竟,可又不知从何下手,他知道,如果一头乱撞,肯定没有办法查探到师父的下落。 让甘宁远没想到的是,这一天远不是他想象的平静,一大早湖边就出现了一群人,看其服饰,这些人竟是净月门的人。 净月门的人刚出现不久,不知从那里就杀出另外一批人来,两边的人似乎有血海深仇一般,砰上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是激斗在一起。 甘宁远是被打斗声吸引过来的,他躲在暗处,看见有净月门的人,脑海里不禁想起苏瑶来。 让他又惊又喜的是,苏瑶居然也在其中,只是几年不见,她更加冷静成熟了。 偷袭净月门的一群人不是泛泛之辈,所以苏瑶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渐渐落了下风。 见此,甘宁远环顾四周,他本不想趟这浑水,可苏瑶在其中,身不由己。 但在出手之前,他还得确定一下环境,不然人未救出反把自己给搭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左右一想,甘宁远在自己袖子上扯下一块碎布,用来挡住自己的容貌。 胸有成竹后,他纵身一跃而出。 一群人激斗正酣,突然被跳出去的甘宁远打乱了节奏。 净月门众人脸色一沉,只道是对方潜伏在暗处的人,想要再杀她们个出其不意。 反正,偷袭的一伙蒙面人则以为是自己人,十几人中只有少数五六人心生防备。 众目睽睽下,甘宁远以很快的速度近了一个蒙面人的身,那蒙面人本要退开两步避其锋芒,不料前者有备而来,掌法太快,已经太迟。 砰的一声,接着只听见那蒙面人闷哼一下,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双手捂住肋骨部位,想是被掌力震断了几根肋骨。 “别在留手了。”一个蒙面人沉声说道,说话间已经朝着甘宁远方向奔来。 打斗更为激烈,两边的人都出现了死伤。因为净月门无论是从武功上和人数上都处于下风,所以现在的处境对他们很不利,这样下去,不消半柱香,就会被全部围杀。 甘宁远和带头的蒙面人拼斗在一起,只觉得对方武功招式奇特,其功力明显在他之上,要不是他借用身法时时避闪,恐怕已经落败重伤了。 就在甘宁远心急如焚时,不远处又赶过来一人,只见这人一身黄色道袍,轻功极为了得,在这凹凸杂草之地竟然如履平地。 定眼看清时,赫然是一道姑,这道姑手持佛尘,约有五旬年纪,但若要论其容貌,却不输妙龄少女,只是眼睛略有几丝皱纹显眼。 “是师叔到了。”净月门几人不知是谁激动的说道。 不过在她说话的瞬间,被其中一个人直接用利器穿心而过。 女子扑通倒在地上,眼睛未闭上,只在血泊中不停抽搐。 “师妹。”苏瑶离此女最近,立马跑了过来,却又被蒙面人挡住,用狠招想要迅速杀了她。 蒙面人乃是用一柄锋利的大刀,力道雄浑,根本就不是苏瑶匆忙之下所能抵挡的。 这时甘宁远闪身上前,体内暗劲涌出,双手合十,居然生生把大刀给夹住了。 接虽然接住了,可甘宁远并不好受,他只觉得身体里气血翻涌,头脑里也出现一阵强烈的眩晕之感。 好在苏瑶反应很快,长剑挥出,逼得蒙面人弃刀后退,可后者刚退出两步,已有一把佛尘出现,在他脖子上一挥,出现一道血红的印子。 蒙面人倒在地上,挣扎片刻就失去了所有生机。 甘宁远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但此时心跳加速,双眼发无奈之下只得盘膝坐下。 “瑶儿,你没事吧?”道姑出手狠辣,可对苏瑶却很是温和,关切的问道。 “净月门还真是能下本,居然连风行师太也来了,哈哈,也不枉老夫走这一趟了。”一个身影骤然出现,不能辨其方位,也无法辨其远近。 “好惊人的内力。”甘宁远虽然在打坐调息,但心里还是惊讶无比的想道。 那被叫做风行师太的道姑原本平静如水的脸上也是微微一变。 “瑶儿,你带着师姐妹先走,告诉掌门师姐,就说双极岛已和我净月门彻底撕破脸了。”风行师太当机立断,她料定今日难以脱身,既然如此,倒不如为苏瑶等人撤退争取些时间。 “师叔,我们和你一同对付这些魔头。”苏瑶一脸倔强,半点没有退却之意。 “好孩子,那咱们今日就来领教一下双极岛二堂主的雷破决。” 风行师太武功不弱,立时飞身而起,借势站在柳巅,手中佛尘一扫,空荡荡的空中突然出现一个褐色身影。细看才了然,原来那所谓的二堂主一身褐衣,和柳树皮极为相似,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借助环境将自己掩饰起来。 甘宁远只调息片刻,体内虽然还有余震,但行动已无大碍,他知道这里不是疗伤之地,蹭的一声站起来,和净月门六人并肩而立。 “这位少侠,这是净月门和双极岛的事,你还是速速离去吧,以免连累了你。”苏瑶身边的师姐看甘宁远没有大碍,便说道。 “我是苏瑶姑娘的朋友,自然是和你们共进退的。”甘宁远正色说道,事已至此,他扯下了遮挡面部的布条。 “你是甘宁远?”苏瑶先是疑惑,随即苦思,最后才露出恍然之色。 “不错,没想到姑娘还记得我。”甘宁远傻傻一笑,回答道。 苏瑶本要再说什么,却被上面的打斗吸引了过去。 一时间,双方再次拼斗起来。 “抓活的!”空中那二堂主声音如雷,在和风行师太激斗间还有余力对下面的蒙面人吩咐道。 闻言,苏瑶等人本想殊死一搏,可对方人多,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全被制住了。 甘宁远也不例外,他挨着苏瑶站着,两人的双手都被结结实实的绑上了。 第22章 鬼面 底下众人被制服,唯有风行师太还在苦苦支撑,不过此时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 果然,不消半盏茶时间,便受了重伤,从半空之中摔在地上。 打斗落幕,甘宁远和净月门几人被一同压上船,朝着湖中心而去。 “师叔,你的伤势怎么样?” 被关进一个小船舱后,其中一个净月门女弟子问道。 经此一役,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其中以风行师太的伤势最重。 “无碍,我们被抓,掌门师姐就变得束手束脚了。”风行师太对自己的伤势并不在意,只是用担忧的口气说道。 “对了,这位少侠年纪轻轻却武功不弱,不知师承何处?”众人都沉默时,风行师太看了看角落里的甘宁远,问道。 船舱狭小,几人关在里面略显拥挤,甘宁远几乎和苏瑶若有若无的靠着。 “晚辈不过机缘巧合下遇到一位高人,他授我一套掌法。”甘宁远微微一顿回答道,孙伯姚早已隐居起来,不想被人提及。 风行师太微微点头,她乃是江湖上数得上号的人,虽然明知甘宁远没有说真话,却也没有在意。 船上又安静下来,不知行了多久,从缝里看出去,外面已经是茫茫一片水,因为水面有雾气,所以肉眼无法看得很远。 “苏姑娘,你们怎么会来双极岛的地界。”甘宁远用极小的声音问道。 “双极岛近来在江湖上兴起不少风波,多次屠杀其他门派的弟子,我净月门的弟子也被杀了九人,这笔账自然是要算的。”苏瑶小声回答道。 甘宁远点了点头闭口不言,虽然外面是茫茫水域,但他知道自己正被带往双极岛。 看着船外情形,甘宁远不禁心中感叹,这虽以湖相称,却大得出奇,纵使说是海域也不为过。 “二堂主,这些人我们该怎么处置。”船舱外,一个人劲装青年问道。 “嘿嘿,这些人还有些利用价值,至少净月门那老妖婆不敢贸然出手。”那被称作二堂主的中年男子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原来,这二堂主名为彭纹泓,武功卓绝,在岛上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对于外面的对话,甘宁远竖着耳朵也只听了个大概。在知道自己几人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后便转而想起了师父孙伯姚。 当日他无意中听到什么太上长老很可能就是师父,所以,他几乎有七成把握孙伯姚就在双极岛上。 哐当一声,整个船身一顿,风行师太等人睁开双眼,甘宁远也回过神来。 “父亲。”船外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十分刺耳,如破锣之声。 “嗯,你把船里的人先带到地牢里关起来,等岛主发落。”彭纹泓回答道。 两人说话,已经有人打开了船舱。甘宁远等人被生生揪了出来。 “哼,谁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就捅你一个透明窟窿。”那青年生得人高马大,不止声音难听,而且相貌也可以丑陋二字形容了。 众人闻言,倒也不敢耍花样,果然跟着青年走。 不多时,甘宁远等人被押到一处峡道中,因为四下树木茂盛,所以光线十分阴暗。穿过狭窄的道路,尽头处是一扇大铁门,铁门材质漆黑发亮,看起来异常牢实,值得一说的是,大门上面用大石雕刻一个表情狰狞的人脸,使人望之不寒而栗。 另外,大门两边各守着一个面具人,这两人盘膝而坐,其身形竟十分相像。 “二鬼,这些人你们可务必看紧。”带头的青年此时看起来没了那股傲然之气,语气里还隐隐透着惧意。 被叫做二鬼的两个男子没有多说话,只见他们身边各有一条铁链子,两人不约而同一拉,只听哗啦一声,铁门被打开。 一盏茶时间后,甘宁远等人全部被关进铁门里面。 原来里面是一间能容纳五十余人的石牢。石牢四壁全是坚硬无比的石壁,铁门是唯一的出口。 “师叔,现在我们怎么办?” 被关进石牢后,苏瑶问道。 “我们先恢复伤势,以双极岛的处事作风,肯定把我们当做人质,然后威胁整个净月门和他们联盟对付玄阴教。”风行师太叹了口气,她能想到这些,但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甘宁远环顾四周,心中发苦,这里看守森严,以他的武功决计无法逃出去。如今他和净月门的人关在一间石牢,男女有别,有着诸多不便。 “少侠,你不必不自在,你是为了救净月门弟子才被抓的,我们自然不会不识好歹,你若有不方便处,我们尽皆面壁回避便是了。”风行师太似乎看出甘宁远所想,便直言说道。 “多谢师太,晚辈叫甘宁远,少侠之名实在言过其实,你们都叫我小甘子吧。”甘宁远自小在市井之中,听说书人述说江湖事迹,不知不觉中也学到了不少。 “你,出来!”石牢里话音刚落,守在铁门两边的两个鬼面突然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抬手一指,却正指向风行师太。 哗啦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风行师太有些意外,但还是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两人,抬步走出铁门。 “出招吧,我们想见识见识净月门的武功。”其中一个鬼面说道。 闻言,风行师太露出些了然之色,顿时脚下生风,所施展的乃是一套招式颇为精妙的掌法。 令人奇怪的是,对面两个鬼面纹丝不动,仿佛根本就没看见风行师太的犀利掌法。 石牢中,甘宁远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三人,想要默默记下他们的招式。 就在风行师太距离两人不过一丈时,两人突然动了,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要不是见识过师父孙伯姚和玉笛仙子粟心音的速度,甘宁远都要以为这是世界上最快的速度了。 风行师太掌法被两人轻松化解,被两人前后攻击,又因为有伤在身,一时间落入下风,要不是两个鬼面留手,恐怕她早已经落败了。 “这两人好厉害,看老双极岛还真是藏龙卧虎啊!”甘宁远心里暗惊。 第23章 以指为剑 “师叔小心!”石牢里苏瑶焦急大喊,就在她说话的瞬间,风行师太后背中了一掌,噗呲一口吐出鲜血,神情极为痛苦。 一时间,牢中净月门弟子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直接杀了外面鬼面两人。 “净月门的掌法也不过如此。”风行师太被再次关进石牢后,其中一个鬼面不屑的说道。 “师叔,我们为您疗伤。”苏瑶来到风行师太身边,双掌拍在后者肩上。 如此安静了一盏茶功夫,风行师太旧伤之上又添了新伤,一般内力很难医治得了。 果然,苏瑶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脸色也随之变得异常苍白。 见此,另外几个女弟子焦急之下面面相觑,她们又自知之明,论内力,都无法和苏瑶相提并论。 甘宁远站在一旁,知道苏瑶无法撑住太久,也不知为何,他硬着头皮上前,将自己丹田中的起劲缓缓输入风行师太体内。 甘宁远内力介入,苏瑶双掌出现了一股反弹之力,生生将她震开,要不是前者气劲柔和,非受内伤不可。 如此过了半柱香,甘宁远神色入常,只是气息略有混乱。 就在这时,风行师太深吸一口气,手中双掌紧合,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 甘宁远顺势收了内力。 “甘少侠好深厚的内力!”风行师太内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是皮外伤仍需要调养。 “师太伤势恢复就好了。”甘宁远也不知道自己内力如何,这半年来,他都是按照师父孙伯姚教给他的口诀修炼的。 “多谢了。”苏瑶也在一旁说道。 “苏姑娘客气了。”甘宁远无所谓一笑,心里却是高兴。然后走开几步盘膝坐下,开始吐纳调息起来。 甘宁远双目微闭,只见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淡蓝色气体。 “这少年内力阴柔绵长,所修炼的似乎不是正派武功!”风行师太心中暗自想道,然后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瑶,微微摇摇头。 苏瑶在净月门年轻一辈中无论是人品还是武功都属一流,在风行看来,如果能成长起来,日后一定会成为门中中流砥柱的存在。 牢中几人不知的是,外面的两个鬼面人也有些诧异的看向甘宁远,在他们两人看来,后者的内力并非高深莫测,可这样的年纪便能练成如此内力,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武学天赋惊人,二是其师乃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一天时间悄然而过,就在日头快要落下时,其中一个鬼面突然打开了牢门。 “你,出来。”他抬手指向甘宁远,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有了之前风行师太的先例,甘宁远已经猜到鬼面想要和他比试。 “小心。”苏瑶小声的说道,看来她也知道鬼面的目的。 甘宁远走出铁门,生了个拦腰,看似一脸轻松,其实心里早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只要打赢了我们,你就可以离开。”鬼面冷漠的说道,对于之前丑陋青年的叮嘱,却是完全抛诸脑后了。 那鬼面,甘宁远已经动了,他自知不敌,只能先发制人,青虹掌骤然而出,掌势刚柔并济。 掌法招式的精妙,远胜风行师太此前所用的掌法。 鬼面眼中精芒一闪,却不正面接招,而是用身法躲闪。 甘宁远一连两掌落了空,脚步略微一顿。 就在他停顿的片刻,鬼面已经欺身上前,猛的一拳打出,刚猛无比。 甘宁远心里一紧,紧接着顺势一滑,身形倒下,脚下一点,单掌拍在地上,一跃而起,一脚踢出。 鬼面一拳被甘宁远一脚踢开,冷哼一声,双腿下沉,稳住身形,朝着甘宁远胸口又是一拳。 鬼面的武功实在高出甘宁远太多,眼看后者避无可避。 情急之下,甘宁远身子微侧,想要卸掉对方一部分拳劲。 “砰!”甘宁远被拳劲震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 摔在地上,甘宁远一脸不甘的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了嘴角的血迹。 对面鬼面眉头紧皱,因为他肋下的衣服破了一个小洞。 原来甘宁远随心所欲之下,以指为剑,所用赫然是月灵剑诀。 适才如果他手中真有一柄长剑,鬼面只怕已经重伤倒地了。 “很好!”鬼面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说了一句。 回到地牢,甘宁远只觉得胸口发闷,有种极为烦躁之感。 “甘宁远,你的伤势怎么样?”苏瑶走过去关切的问道。 “伤得不重,我可以自己调息。”甘宁远就喜欢苏瑶对他说话,强打精神回道。 于是,甘宁远开始调息,不得不说,孙伯姚教给他的疗伤口诀效果奇佳,只不到两柱香时间,他便已经恢复如初了。 不过他并没有睁开双眼,而是装作继续疗伤。他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回忆演练着适才和鬼面人对招,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他不仅把自己的缺点找了出来,还细细把鬼面的拳法和身法都研究了一遍,虽然有不通之处,可已经了解了大概。 做到胸中有数后,甘宁远睁开双眼,此时夜色朦胧,地牢中的人彼此间也只能看见轮廓。 “甘少侠,你过来。”这次却是风行师太的声音。 闻言,甘宁远起身走了过去,心中略有疑惑。 “前辈有何吩咐?” “适才我观你和鬼面人对照,除了掌法外,最后一招似乎是剑招,不知可对?”风行师太沉默片刻后问道,语气还算客气。 “前辈好眼力,的确是剑招。”甘宁远心知瞒不过去,只是老老实实承认。 “那就对了,你所用的是本门月灵剑诀中的剑招,不知你从何处习得?”风行师太又问道。净月门的武功向来不外传,更不要说是是镇派剑诀。 “前辈,晚辈是有幸见过净月门弟子施展过这些剑招,便记了下来。”甘宁远心里有些忐忑。 “弟子?你是见过瑶儿施展过此剑招吧。”风行师太十分肯定的问道。 “前辈,剑招都是晚辈偷学的,和苏瑶姑娘可无半点干系。”甘宁远有心维护苏瑶,便如此答道。 “你不必急着开脱,我知道你的剑招的确不是亲传。”风行师太又说道。 第24章 交易 “甘少侠,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风行师太突然说道,这让甘宁远满肚子疑惑。 “什么交易?”甘宁远问道。 “月灵剑诀的剑法你已知晓大概,如果我把口诀传给你,那你的剑法将会突飞猛进。”风行师太顿了一下说道,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不知前辈要我做什么?” “日后在你力所能及的情况帮助净月门三次。”风行师太早就想好了条件。 “空口无凭,前辈为什么会信我会守诺言?”甘宁远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风行历经江湖四十余年,若是连这点识人的本事也没有,那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多谢师太看得起,如果咱们这次能够脱身,日后晚辈自会相助净月门。”甘宁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略做思量,又用余光看了看苏瑶,才回答道。 “既然如此,月灵剑诀的口诀传你又有何妨。” 接下来,风行师太声音极小,要不是甘宁远如今听力过人,恐怕根本无法听清。 一夜时间悄然而过,甘宁远在一旁打坐,他在脑海中演练剑招,试图把剑招和剑诀融会贯通。 日头升起,两个鬼面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打开铁门,这次他们指向甘宁远和风行师太两人。 以二敌二,看上去要比昨日公平不少,但纵使如此,双方差距仍是不小。 “你们出招,赢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其中一个鬼面说道。 风行师太和甘宁远互看了一眼,身形不约而同动了,风行师太所用乃是一门爪功,看起来异常狠辣,招招要人性命。这门爪功虽然威力很强,但在太过阴狠,几乎禁止修炼。 甘宁远所用仍是青虹掌,这套掌法是他最为娴熟的,用起来得心应手。 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一鼓作气,一连挥出六掌,每一掌都深沉有力,很难让对方找出破绽。 但到了使出第七招时,他似乎有些顿了,也正是这时,鬼面一改之前避闪作风,转守为攻,拳力惊人,比起昨日更迅猛几分。 见此,甘宁远嘴角微微向上扬,他早有准备,体内气劲蓄力已久,突然双掌拍出。 鬼面人虽然经验丰富,可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仓促之下只得以双拳应对。 “砰!”顿时拳掌相对。 甘宁远只觉得浑身一震,身子止不住往后退去,虽然他的计划得逞了,可却低估了对方的拳劲。 稳住身形,甘宁远觉得体内有些不受控制的翻涌,丹田里的气也震荡不已。 “能接我双拳,你的掌法很好。”鬼面满意的点点头又,话音未落,身形再次动如疾风,让甘宁远大惊失色的是,前者所用的正是他的青虹掌。 “原来是为了偷学掌法!”努力镇定下来,暗自想道。 “既然如此,我就用拳法。”甘宁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体内絮乱的气息,变掌为拳,也迎了上去。 拳法刚猛,需要强劲的内力为辅,所以被甘宁远使出来难免有些似是而非。 但饶是这样,还是让鬼面猛的一惊。两人再次拳掌相对,这次吃亏的还是甘宁远,震退出去,体内翻涌下嗓子火辣辣的,险些喷出鲜血来。 这下他心里发了狠,再次以指为剑,开始施展月灵剑诀,有了口诀为辅,他的剑法的确有了很大的变化,先时几招竟让鬼面人连连后退。 “剑招?你会的倒不少!”鬼面人似乎有意不施展全力,而是一直避闪,想要趁机看清楚剑招。 甘宁远知道对方目的,顿时胡乱出招,好扰乱鬼面人偷习剑招。 “打得好!”就在四人斗得正酣时,一个少女从外面蹦蹦跳跳走进来,一双大眼睛盯着甘宁远,双手拍着。 四人听了下来,所有人都像少女看去,只见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对进来的两人甘宁远并不陌生,因为少女正是钟灵嫣,而他身边的则是陆天闵。 两个鬼面人见外人进来,顿时没了比试的心情,一时间全力出手,甘宁远被瞬间制住,被扔进了牢房中,倒是风行师太让两人费了一番手脚,合力才将其打伤再次关进石牢。 “两位怪叔叔,你们又学到什么招式了?教给我呗。”钟灵嫣对鬼面人一点惧意也没用,反而上前问道。 “鬼丫头,都要做新娘子了,还这么没规矩。”鬼面人语气中虽然听不出感情,可称呼中也带了些欢喜。 闻言,钟灵嫣脸色一变,然后闭口不言了。 “陆大哥,你来有何事?”鬼面人见钟灵嫣不说话了,也不在理会,转而问陆天闵。 “三堂主看中一人,让我来带走他。”陆天闵淡淡笑了笑,然后看向石牢中回答道。 “这石牢中可都是净月门的人,怎么?难道有人跟三堂主认识?” “他不是净月门的人,我要带走他,如果二堂主追问下来,你可实话实说。”陆天闵指向甘宁远,然后说道。 “既然陆大哥都这么说话了,人你带走便是。”两个鬼面人大有深意看了陆天闵一眼后回道。 牢门打开,甘宁远走了出来,转身看了看牢中的风行师太和苏瑶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多谢两位。”陆天闵客套了一句,带着甘宁远离开。 三人走出窄道,又在一片假山中绕了一阵子,这才来到一处院落中。院落一旁是一座小山,小山上有不少建筑。 “小兄弟,你就先在二十号房间中疗伤吧,等二堂主有时间我再带你去见他。”陆天闵看着甘宁远,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多谢。”甘宁远伤势的确颇重,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院中房子围成一排,最末出便是二十号。 推门进去,里面摆设简单,只有一桌一床,桌上还有一个茶壶和一个小杯。 “丫头,我们走吧!”院子外陆天闵见钟灵嫣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提醒道。 钟灵嫣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后,院子里时不时有人出入,不过甘宁远房门紧闭,他盘膝坐在床上,只顾疗伤。 第25章 选拔隐卫 甘宁远伤势恢复后,坐在桌边陷入了沉思,他被陆天闵救出来是福是祸还未可知,这些日子以来,他得知了双极岛似乎并非正派。 除了钟灵嫣和陆天闵外,他几乎再不认识岛上的人,如此一来,偷偷逃跑根本行不通,更何况苏瑶还在岛上,他更不能离开。 “只能先留下来才能从长计议了。”最后,甘宁远无奈的想道。 夜色笼罩,双极岛到月色朦胧得很,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甘宁远在床上已然熟睡。 突然窗外出现一个黑色人影,那人影轻轻敲了敲他的窗户。 甘宁远顿时惊醒过来,透过窗看外面的人影,眉头紧皱,半夜三更的,来人定是不怀好意。 定了下神,甘宁远还是决定起身开门,不过心中防备,只要发现不对劲就会立马出手。 滋啦,打开房门,甘宁远愣住了,因为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来人竟是钟灵嫣。 钟灵嫣不顾甘宁远惊讶的表情,四下看了看,然后直接侧身去到后者房中,坐在桌边不出声,但用手示意用关上门。 对于甘宁远来说,除了净月门的人外,钟灵嫣是他在这个岛上的最熟悉的人,可让他无奈的是,两人连朋友都不是。 “这么晚了,钟姑娘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关上门,甘宁远小声问道。 “怎么,你就这么对待救你的恩人?”钟灵嫣觉得甘宁远语气中有些不耐,便白了后者一眼说道,声音也不大。 “你救了我?”甘宁远带着疑惑问道。 “那可不!要不是我告诉父亲,他会让陆叔去石牢里救你出来?”钟灵嫣一脸得意的回答道。 “看样子你也不会平白无故救我吧?”甘宁远微微摇头。 “喂!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好心当做驴肝肺。”钟灵嫣激动得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甘宁远不说话,只是微微带笑的看着她。 明天我父亲会亲自选拔一批隐卫,我要你和我一组。 “隐卫?”甘宁远疑惑问道。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因为乃是我父亲麾下最厉害的人物,是经过严格挑选,然后训练出来的。”钟灵嫣回答道。 “那如何选拔?”甘宁远又问道。 “很简单,每个人都可选择自己的搭档,在一定区域内混战,最后胜出的即可选拔成功。” “那你为何要去做隐卫?” “这就不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了。”钟灵嫣并不说原因。 “记住,你一定得选我做你的搭档。”临出门时,钟灵嫣还不停的嘱咐。 四周又静下来,甘宁远陷入了沉思。虽然他对隐卫并不了解,但听钟灵嫣说的,似乎成为隐卫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一旦成了隐卫,那就算是双极岛的人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毕竟现在净月门和双极岛已经僵了。 “还是先立住脚再想办法救苏姑娘她们吧。”甘宁远最后只能想到。 …… 第二日一早,院子里的人都起了床,聚集在院子里,三五成群在讨论着什么。 甘宁远从窗上看出去,只见外面大多是和他一样的青年,只有少数几人年纪稍长,其中还有一个他熟悉的面孔,那便是段家心慌的段浮生。 在段浮生身边,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青年,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这人是乔装过的,乃是一个女儿身。 看到钟灵嫣这幅模样,甘宁远心中更奇怪了。 想了想推门走出去,顿时聚集了不少目光,不过看他身材清瘦,其貌不扬的样子,转眼便被忽略了。 甘宁远出去不久,陆天闵走了进来,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各位,我知道你们各有所长,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也正因如此,我们才打算选拔一些人出来重点培养,成为三堂主麾下的顶梁柱。”陆天闵站出来说道。 听见陆天闵的话,院子不少人都露出了满意之色,似乎他们从此就高人一等一般。 “不过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参加选拔的一共二十人,但我们只要其中两人,所以,你们得拿出真本事来。”陆天闵再次说道,让不少人冷静了不少。 甘宁远站在人群中,暗中观察四周的人,心知这些人武功都不弱,不能轻视。 “现在,你们跟我来吧!”陆天闵只身走在最前面。 众人紧跟在后,行不多远,便来到一个看见远处有一个小岛,岛上树木茂盛,景色宜人。 岸边,已经有四条船等着。 “这次选拔的规则很简单,我现在给你们每人一块令牌,你们上岛后可自行争夺,日落时,谁的令牌多就算获胜。”陆天闵说完分发了令牌,看了一眼众人,示意上船。 于是五人一天船,很速度朝着小岛划去。 甘宁远本想上第二条船,不想却被钟灵嫣瞪了一眼后拉倒第三条船上了。 距离并不远,只是半柱香时间便到了。 二十人先后跃下船。一瞬间,彼此之间都成了竞争对手,成了敌人。 甘宁远发现四周的人都和自己拉开了些距离。 “表哥,这就是我找来的搭档,我们三人联手,其他人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钟灵嫣先是站在段浮生的身边,然后指着甘宁远胸有成竹的说道。 “他和我弟弟的死脱不了干系,我如何能和他联手!”段浮生脸色阴沉,看样子恨不能立时出手。 “钟姑娘,既然是这样,那我便不和你们一起了。”甘宁远见此面无表情的说道,段浮生武功虽然不错,但现在他青虹掌大成,又练就了月灵剑诀,却不是他的对手了。 “表哥,你要找他算账也等他选拔过后,如果这次我选拔不上,那父亲就要将我嫁给那丑八怪了”钟灵嫣脸色露出焦急之色。 “表妹,你放心,没有他我一样能为你夺得令牌。”段浮生仍然硬气的说道。 见此,甘宁远摇了摇头,不再逗留,转身钻进了树林。 钟灵嫣本还想劝说,但也只好作罢。 钻进树林后,甘宁远不久就来到一条幽静的小路上,小路尽头,则是一座亭子。 他走进亭子,悠然自得的坐了下来。 第26章 以逸待劳 甘宁远心里有自己的想法,现在时间尚早,如果此时就动手,就算抢到了令牌,那也会被其他人盯上,说不定还会被围攻。 不过,甘宁远不找麻烦,却自有麻烦找上门来,这个本身不大,能过躲避的地方并不多,也正因为这,选拔才更为激烈。 才过了短短片刻,闭目养神的甘宁远便缓缓睁开双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亭子外的树林中蹿出两人来,看向甘宁远并不说话,直接出手,看样子是想速战速决。 在这两人看来,甘宁远不与人合作,独自出现在这里,犯了选拔的大忌,就算他们不来,也自有别的组合前来围攻。 那两人武功并不算高,但默契却令人刮目相看,一前一后,攻守兼备,甘宁远以一敌二,虽然能够从容应对,可不能速胜。 他所用乃是月灵剑诀,趁着这个机会,他正好可以好好感悟剑法。 两人见甘宁远的武功超出他们预料,攻势就更凌厉了,他们不知,前者在借机感悟剑法。 “师弟,退!”两人中年长的一位喝了一声,身子猛的后退,他倒不傻,认为这样僵持下去,就算能夺得令牌也必定是惨胜,这可得不偿失,如果后面再遇到强敌,那就完了。 可就在两人打算全身而退时,甘宁远却不答应了。 只见甘宁远手中长剑剑势陡变,还未来得及后退的青年竟然被一招制住。 长剑靠在青年脖子上,甘宁远只需要稍稍用力,前者立马丧命。 “休伤我师弟性命!”年长的浓眉青年脸色一变,立马说道。 甘宁远不为所动,而是上面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下对方腰间的令牌。 那青年令牌没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此时命都在甘宁远手里,只能任其宰割。 让站在不远处的浓眉青年意外的是,甘宁远并没有得寸进尺,得到一块令牌后,长剑收去,纵身一跃跳出亭子,头也不回的钻进密林中去了。 青年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看向甘宁远消失的地方眼神中略带感激。 毕竟适才甘宁远完全可以杀掉他的。 “这人是个硬茬,现在我们不宜硬拼。”浓眉青年走上前来,见师弟没有受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师兄,看了咱们是大意了。”青年令牌没了,有些垂头丧气。 再说甘宁远,其实他并没有走远,他打算等那两人离开后再回亭子,这样也避免了到处乱跑被人偷袭。 于是一个时辰后,甘宁远观察了一阵后,又回到了亭子里。 掂量了一下抢来的令牌,甘宁远更沉得住气了。 在小岛的另一头,钟灵嫣和段浮生正四处找人,以前者的性格,恨不得把所有的令牌全部抢过来。 段浮生虽然心里颇有担心,可在表妹面前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他装得十分淡定,仿佛不惧任何一般。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找了一两个时辰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岂有此理,没想到这些家伙都是缩头乌龟!”钟灵嫣看着静悄悄的四周,终于发出了牢骚。 “表妹,你不要心急,现在才开始,这些人迟早会出现的。”段浮生胸有成竹的说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条小溪边,找了这么久,不免有些渴了,于是都蹲下来准备喝水。 嗖嗖两声,两个身材矮小的人毫无征兆蹿了出来,动作之快,让喝水的两人根本来不反映,还未转身,便被轻松给制住。 段浮生看向两人,只见这两人一个身材极为矮小,另一个却是个跛子。他们都穿着一声暗绿色衣服,要是看得不够仔细,压根发现不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抢我们的令牌!”这么轻易便被人给制住了,段浮生脸上很过意不去,然后说道。 “把令牌交出来!”跛子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段浮生的脸上,后者脸上顿时出了五根通红的指印。 “这可是三堂主的女儿,你们要是敢动我们,就算你们成了隐卫,也一定不会被重用。”段浮生受了皮肉之苦,又是害怕又是大怒,狠狠的说道。 “表哥,你怎么能说出我的身份?”不等两人回答,一旁的钟灵嫣先急了,如果她不是靠真本事抢来的令牌,那钟正和陆天闵一定会把她选拔的成绩作废的。 “原来真是灵嫣小姐,失礼了。”果然,段浮生的话很管用,加上钟灵嫣出了声音,女扮男装并不难认,于是矮小青年赔笑的说道。 一旁的跛子也脸带笑意,不过他的手却不安分,大大咧咧伸入段浮生的怀里,取出令牌来。 “放肆!”段浮生勃然大怒,可看到跛子脸上转而露出杀机来,本要脱口而出的话竟被生生咽了下去。 更令人苦笑不得的是,一旁的钟灵嫣没有出声制止,显然是刚才段浮生的举动让她很不满意。 “选拔结束后,你们可不能跟父亲说认出过我!”钟灵嫣对跛子和矮小青年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见此钟灵嫣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段浮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跟了过去。 “表妹,你听我解释,刚才是事急从权,要是我不这么说,你的令牌就保不住了。”段浮生脸皮也够厚,他平日里看起来谦谦君子模样,可到了危急时刻就立马原形毕露了。 “你不要跟着我了!”钟灵嫣极不耐烦的说道。 段浮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想要是那两人没有露出杀机来,他也不会在表妹面前露出窘态来。 看着钟灵嫣一个消失在视线,段浮生没有再追上去,因为再追上去也是自讨没趣。 钟灵嫣所去的方向,正是甘宁远之前所去的方向。她决定去找后者合作,后者的本事她见过,决不至于像段浮生那样脓包。 与此同时,甘宁远一个人在亭子里,他没有故意避开众人的意思,只是在亭子里以逸待劳。 突然,他听见林中有动静,转念一想,猛的一跳,上了亭子顶上借着亭翼藏了起来。 第27章 以二敌二 躲在亭上的甘宁远调整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看着下面。 不过片刻,两个人影出现在他视线,只见两人各自一身墨蓝色衣服,容貌惊人的相似,只是身形稍有差异。 “这两人看来是一母同胞,看来实力不容小觑。”甘宁远心里暗自吃惊,他自然不会贸然出手,只要不被发现,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哥,我看这里就不错。”其中一人站在亭子外环顾四周,然后才说道。 “这里的确不错,就这里了。”另外一人同样打量了四周一阵,回答道。 下面两人显得谨慎,甘宁远只能从缝隙里看两人。 这时,下面两人一人望风,一人则在亭子四周撒上一层粉末。 粉末散发,甘宁远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极淡的清香。 糟糕,甘宁远心知不妙,连忙提气,用以内力抗衡。 甘宁远心到下面两人好厉害,如果不是有防备,肯定会着了他们的道儿。 两人布置完后,就坐在亭子里,等“鱼”上钩。 转眼已是午后,烈日炎炎,给人一种十分烦闷之感。 甘宁远密切观察着下面两人,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两人一直不走,倒让他变得有些被动了,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出手偷袭两人。 “哥,来人了。”下面两人年小的突然说道。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已经信步出现在亭子外面,看他的样子有几分儒气,从容自若。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腰间挂着足足七块令牌。 “这人定不是省油的灯,先看看他们谁最厉害。”甘宁远在上面暗自想到。 “原来是你们,来吧!”白衣青年微微一笑,一直走向亭子,并未出招。 亭中两人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出招了,两人都是用鞭,顿时在空中唰唰作响。 白衣青年身法了得,脚下左闪右避,忽然袖子一抖,出现一柄短匕。 “阁下武功好厉害,我兄弟二人甘拜下风。”两人眼中都露出惊骇之色,然后露出无奈神情,从腰间取下令牌来。 白衣青年有些意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拂袖收下两块令牌,并没有直接触碰到令牌。 见此,甘宁远心中佩服白衣青年的谨慎,但他知道,陷阱不仅于此。 “多谢了,你们的破魂散对我没用,还是不要动心思了。”白衣青年又淡淡说道。 闻言亭中两人脸色齐刷刷一变,破魂散可是他们暗算的后招,若被识破,岂不是白白丢了两块令牌。 “你们既然舍得给我两块令牌,身上肯定还有另外的令牌吧。”白衣青年又说道看起来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这人好厉害,看来进到这里的人大多都被他们三人给洗劫了。”甘宁远暗自想道。 “阁下如此胸有成竹,会不会太过托大了一点?”亭子里的两人知道只能硬拼,好在他们是以一敌二,否则根本毫无胜算。 “出招吧,对付了你们,这次选拔便改结束了。”白衣青年的话没错,能得到对方两人的令牌,就已经得到过半的令牌,自然选拔也就没有悬念了。 “做梦。”二人脸露怒色,均已出掌,此前他们见识过白衣青年的厉害,就算胜,也必定是惨胜,非付出惨痛的代价不可。 白衣青年见二人攻势凶猛,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刷刷!白衣青年被对面两人不要命的打法逼得节节后退,他的身法虽妙,可却只能闪躲。 眼看青年就要被逼出十丈之外,却见他手中的匕首在他的掌中旋转起来。 匕首虽然锋利异常,可对面两人的鞭子皆可远攻。 两人倒也不傻,知道白衣青年身法了得,便坚决不让其近身。 躲在亭上的甘宁远看得清楚,按照这种打法,下面的人一定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下面,白衣青年想要寻找对面两人的破绽,岂料这二人的默契远超他预料,想要速胜几乎不可能。 “亭子上的小兄弟,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白衣青年闪身退后,望着亭子上面说道。 闻言同胞兄弟脸色一惊,不过他们没有顺着白衣青年喊的方向去看,原因很简单,提防对方偷袭。 但他们也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攻击。如果亭子上面真有人,那再斗下去输的可就是他们了。 甘宁远本看得入神,他没想到青年会在激战中发现他。 “怎么?小兄弟,你还不出来?”白衣青年见甘宁远没有动静,便又朗声说道。 如此一来,甘宁远不可能在躲下去,只得纵身一跃,跳下亭子,落在白衣青年和同胞兄弟之间。 “原来是你,阁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同胞兄弟其中之一冷声说道,言外之意是说甘宁远想要渔翁得利。 “你们所用用的破魂散恐怕也不是光明正大的东西吧!”甘宁远不甘示弱回答道,事到如今,他没有什么选择了,再说面前三人聚集了大半令牌,如果抽身事外,无异于退出此次选拔。 “小兄弟,此次选拔只选两人,而他们已经是两个人了,不如我们共同对付他们,抢得令牌后平分如何?”白衣青年淡淡说道,他仿佛断定甘宁远一定会答应一般。 也难怪,此时的局面,只要不是傻子,都选择和白衣青年对付对面的同胞兄弟。 出乎意料,甘宁远没有爽快的答应下来,而是露出沉吟之色。 “嗖!”就在甘宁远衡量利弊时,一道乌黑发亮的袖箭直射他背心,如果被射中,定然会一箭毙命。 “小心!”白衣青年已经,手中的匕首顿时脱手而出,显然是想要将袖剑打落。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三人都以为甘宁远会当场毙命时,甘宁远铮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没有转身,只是手腕一抖,便轻松将袖箭打落在地上。 “现在还需要我答复吗?”既然如此,甘宁远也就不客气了,说了一声,竟然先扑了上去,不过,他并没有使出全力,因为在他的心理,白衣青年同样不可信。 白衣青年倒也不拖拉,闪身而上。 一时间形成了二对二的局面,加上甘宁远的剑法也非同一般,对面的同胞兄弟立马落了下风,若不是他们默契十足,只怕早已经败了。 第28章 并列 就在四人斗得正酣时,密林中陆陆续续有几人赶了过来,这些人大多是听见打斗声而来的。 这其中,钟灵嫣也在,甘宁远一直没有露面,让她一番好找。 “原来这家伙在这里!”钟灵嫣语气中似有些生气,不过脸上却露出些喜色。 在众人围观下,甘宁远和白衣青年势如破竹,特别是前者的剑法,让白衣青年眼前骤然间一亮,他本意只是想让前者牵制住同胞兄弟便可,没想到其武功不在他之下。 “慢着,我们认输!”同胞兄弟被逼得节节后退,他们自知不敌,再拼下去,等对面两人失去了耐心,说不定会对他们下杀手,况且此地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就算得到令牌,也不一定能笑到最后,不如现在认输,说不定后面还能乘机混水摸鱼。 白衣青年和甘宁远都适时收手了。 对面两人也不多说什么,一股脑拿出三块令牌,加上之前的两块,他们身上共有五块令牌。 “小兄弟,我叫许荆海,这三块令牌你都拿着,就算咱们交个朋友。”白衣青年淡淡一笑,毫不吝啬的说道。 见此,甘宁远也没有客气,拂袖收下,他也没有直接碰令牌。 “各位!如今令牌大多都在我们二人手中,你们若想得到,自可光明正大上前来抢。”许荆海转身都亭外围观的人说道,他脸带笑意,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模样。 甘宁远没有说话,他知道,只要撑过了这些人的联手,选拔已无悬念。 好像有人通知了一般,这偏僻的亭子四周,不到半柱香时间,居然聚集了十三人。 “各位,这二人武功高出我们许多,若是我们不联手,到了日落十分,我们可就半点机会都没有了。”人群不知是谁大声说了一句,四周的人也都深以为然。 看见说话之人,甘宁远脸色微沉,因为那人正是处处与他作对的段浮生。 “动手。”段浮生见四周的人都被调动起来,胆子一时间大了许多,竟然率先出手。 他一动,四周的人果然都跟着动了,在他们看来,众人合围之下,两人一定不敌。 见此,许荆海和甘宁远二人当即背靠着背,以免腹背受敌。 匕首在许荆海手中犹如活物一般,速度快到无法令肉眼捕捉。 甘宁远的月灵剑诀更是灵动,这剑法属于净月门,招式优美,此时被他施展开来,好似舞蹈一般,别有一番韵味。 “我来帮你们!”就在众人围攻两人时,钟灵嫣却跳了进去,选择和甘宁远两人站在同一战线。 “表妹,你干什么?”段浮生脸色一惊,问道。原来他第一个出手,但待到众人都出手后却边战边退,躲到了后面。 钟灵嫣选择帮助甘宁远的举动让所有人意外,不过他们并没有留手的意思。 “姑娘,你这可让我们为难了。”许荆海笑着说道,他被四人围住却还有余力从容说话,可见还有余力。 另一边,甘宁远同样被四人围住,他的剑法灵动,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钟灵嫣虽然武功不如两人,可也不甘示弱。 “啊!”一声惨叫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寻声看去,直接钟灵嫣身前一个青年用力捂住脖子,可鲜血还是止不住流出。 其实,钟灵嫣并非失手杀人。现在有人被杀,让其他的人皆心有畏惧。 “好狠!”甘宁远心中暗道,虽然选拔经常会有人丧命,可钟灵嫣不过是一个妙龄少女。 知道事不可再拖,甘宁远剑法一变,挡了一招,突然出掌,直接将面前的人震得倒飞而出,直接昏死过去。 另一边,许荆海也不再手软,他的匕首绕着对手手腕一圈,呲的一声,那人的手筋已经被挑断了。 这一来,四周的人不敢胡乱上千了,毕竟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算计,无论是武功被废还是身首异处,都不是他们能接受的。 攻势一弱下来,甘宁远索性纵身跃上亭翼,同时,钟灵嫣和许荆海也都跳了上去,如此,他们居高临下,下面的人更无力围攻了。 三人中,许荆海令牌数量最多,九块,甘宁远则只有五块,而钟灵嫣此时只有两块。 “小甘子,我们一起出手,将这人给杀了,这样我们就一定能通过选拔了。”三人都稳住身形后,钟灵嫣撇了一眼许荆海,在甘宁远身边小声说道。 许荆海江湖经验十足,这声音岂能瞒过他的耳朵,顿时脸色微微一变。不过随即释然。 甘宁远摇了摇头,现在如果他们自相残杀,那下面的人就会再次围攻,到那时,就真的挡不住了。 钟灵嫣脸色不善,不过她没法子,论武功,她根本就不是两人的对手。 “钟姑娘,我这里的五块令牌你都可拿去,不过之前的相救之恩咱们就算一笔勾销了如何?”甘宁远低头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原来,甘宁远看见钟灵嫣出手狠毒,所以不愿与他多生瓜葛。报了恩,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你真原因把你的令牌让给我?”钟灵嫣脸上露出惊喜,眨眼问道。 “有何不可!”甘宁远当即取出令牌,一股脑都扔给钟灵嫣了。 钟灵嫣接过令牌,她的令牌数量一下子来到了七块。 “那你怎么办?”钟灵嫣收好令牌后,又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甘宁远微微一笑,他的目的是想救出苏瑶等人,另外乘机打探师父的下落,细想下来,隐卫的身份对他的帮助并不大。 “小兄弟,姑娘,不如你们听我一言如何?”在一旁的许荆海诧异的看了看甘宁远,然后说道。 甘宁远两人没有回答,而是等他继续说。 “姑娘你拿出一块令牌给他,我则给他四块,这样一来,我和他便是并列第二了。”许荆海继续说道,他的法子的确可行,隐卫选拔虽然规定只选两人,可出现并列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对呀,这样我们三个都能通过选拔了。”钟灵嫣本对许荆海没什么好感,但现在听后者这么一说,也露出了笑脸。 第29章 双极功 时间过去得很快,亭子下面的人仍是无计可施,太阳缓缓下落,不久便把西边的水域染成血红一片。 岛外,钟正和陆天闵二人乘着一艘小船驶向小岛,他们上岸,也标志着选拔结束。 众人来到岸边,甘宁远三人站在最前面,其他人则站在后面,不少人脸上露出不甘之色。 “看来已经有结果了。”陆天闵看了看众人,笑着说道。 “好了,把你们的令牌都交上来吧!”钟正也说道。 闻言,钟灵嫣大步上前,她身上六块令牌是在场之人最多的。 “父亲,我现在已经是隐卫了,你无话可说了吧!”钟灵嫣吐了吐舌头,脸上满是兴奋。 “胡闹,我的隐卫不许有女子加入,你的成绩作废。”钟正一脸正色的说道。 “哼,你就是想把我嫁出去,好稳固你的地位,你自私自利,不配做我的父亲。”钟灵嫣费劲心机才选拔成为隐卫,被否定后当场就爆发了。 “放肆,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钟正没料到钟灵嫣会当场撒泼,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钟灵嫣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从眼眶里流出来,受了极大委屈后,她的眼神中露出些杀意。 甘宁远和许荆海都不由得咋舌,他们缓缓上前,各自交出身上的五块令牌。 “很好,许荆海,甘宁远,你们二人便是我堂下第七组隐卫,以后有什么事可直接禀告于我。”钟正满意的点点头。 “多谢三堂主提拔。”许荆海微微行了一礼,一旁的甘宁远也一般无二。 选拔结束,甘宁远和许荆海被陆天闵独自带走了,而钟正则带着钟灵嫣走了,其余人自行解散。 甘宁远两人被带到一处精致的小院子里,让两人意外的是,这院子里竟然还配了一老一少两个仆人。 “今后你们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如果有什么特殊任务,三堂主自会吩咐你们的。”陆天闵将两人送到院子里,然后解释着说道。 “多谢陆前辈。” “嗯,身为隐卫,你们的待遇不通,所以任务难度也会不同,在没有任务的时候,需的勤加练习才是。”陆天闵似乎对眼前二人不错,打算离开时又转身提醒到。 甘宁远二人点头称是。 陆天闵离开后,两人先是在丫头小真的指引下参观了一下这面积不算大的院子。 “小真,你可知道其他的因为住在什么地方?”许荆海转了一圈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甘宁远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所以不由得也歪着头看向小真。 “堂主的因为是分为两人一小组的,只有在执行重大任务的时候才一起出现。”小真知道得也不多,不过他心里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许荆海和甘宁远不好侍候,不想两人的性情都颇为温和,丝毫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许公子,你的房间就在这里。”三人来到一扇木门前,小真介绍道。 “甘兄弟,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谈如何?”许荆海推门进去,然后对门外的甘宁远说道。 “也好,许大哥若有什么事自可叫我。”甘宁远淡淡一笑回道。 来到自己的房间,只见里面摆设颇为精致,而最显眼的就是中间的木圆桌上面摆放着一本一指来厚的书籍。 甘宁远走过去,好奇的拿起书籍,只见上面写着“双极功”三个字。 原来,双极岛的人只要颇受重用的弟子都会修炼双极功这门内功。现在甘宁远成了三堂主麾下的隐卫,自然也就有资格修炼这门内功了。 翻开书,上面的口诀及修炼法门都映入眼帘。 转眼过了两柱香时间,甘宁远本就记忆力过人,三遍过后,书中的内容已经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不过他有些犹豫,因为他现在所修炼的内功都是孙伯姚交给他的,转而练另外一种内功,难免会有不妥。 思来想去后,甘宁远还是决定姑且一试,若是能够练成,倒也不算坏处。 于是甘宁远打坐于床上,闭气凝神,根据书中所描述修炼。 虽然将口诀和修炼法门默记于心,但第一次修炼此功难免生涩。 眨眼已是半夜,甘宁远睁开双眼,四周漆黑一片,静悄悄的,仿佛他一人独处一个陌生空间里一般。 本以为练功后会有些疲累,不料此刻他精神十足。 “这武功倒是不错。”甘宁远自言自语道,感觉到他丹田之中的内力并无异常后,便放心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甘宁远早早就起了床,在院子里洗漱后,小真端来食物,食物是老仆郑娘所煮,很快就被甘宁远吃得见了底。 在院子里闲来无事,便练起掌法来,随着他内力的增强,青虹掌的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小真在一旁认真的看着他练掌。 “甘兄弟还真是勤奋,这么早便在练功,看来日后武功不可限量啊!”一套掌法练毕,许荆海也起床了,小真又忙着照顾许荆海。 “许大哥说笑了,小弟资质本就愚钝,要是再不勤奋些,那这辈子恐怕只能碌碌无为了。”甘宁远飒然一笑,虽然和许荆海分到同一组,但自此为止,他们的交情并不深,说话自然也都客客气气。 “甘兄弟,想必你屋里也有一本双极功吧!”许荆海坐在石桌边笑着问道。 “许大哥,不知这双极功可厉害么?”甘宁远凑上去,看起来对许荆海丝毫没有防备的意思。 “嘿嘿,甘兄弟你有所不知,双极功可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内功,若是练成,必可威震江湖。” “哦!这内功这么厉害?”甘宁远脸上露出些疑惑之色。 “你想问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内功我们便能修习到?” “还请许大哥给我小弟说说。”甘宁远笑嘻嘻的问道。 “这双极功一共有七层,凡是在双极岛得到重用的弟子都可修炼前两层,后面几层,则只有堂主以上才能修炼了,而最高深莫测的第七层,便只能岛主和长老能修习了。”许荆海慢慢说道。 甘宁远心中释然,他所得到的双极功,不过是第一层而已。 第30章 第一次任务 双极功高深莫测,甘宁远没有不修炼的道理,不过他当务之急还是要设法救出净月门的人来。 这样一想,甘宁远索性就打算四处转转,于是独自一人出了院子,在他出去后不久,许荆海也出了院子。 两人的院子在一个山腰上,出了院子,左边是下山的小路,右边则是悬崖,悬崖下面是绿茵茵的水,不知有多深,只是风动之下会荡起一阵厚厚的波纹。 甘宁远站在悬崖边迎风而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悬崖并不高,但要跳下去而毫发无损,非得有极高的轻功造诣不可。 但要是借住一根长绳就不一样了,只要会些粗浅的轻功即可。甘宁远站在悬崖边,顿时萌生了一个救人的计策。 不错,只要能救出苏瑶等人,下面准备好一条船,那逃脱的机会就很大。 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想要不动声息救人可困难无比,更何况还要在危机重重下来到这里。 叹了口气,甘宁远不去多想,有了可能,但急不来,好在苏瑶等人段时间内不会有生命之忧。 离开悬崖,甘宁远又准备下山看看,一路上,他又遇到几个和自己居所一般无二的小院子,想来身份也是和他们身份一样,是隐卫。 原来隐卫都居住在山上。甘宁远不禁心中想道。 山下有一个小集市,集市看起来颇为简陋,细数过去,大约五六十来家店铺。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集市虽然店铺不多,但种类却不少,客栈,酒店,杂货,米店…等一应俱全。 当初被双极岛的人抓住,身上的银子没了,现在的甘宁远身无分文,走在街道上,觉得囊中羞涩。 “看来得想办法挣些银子才好。”甘宁远这样想到。 身无分文的逛街如同在荒郊野外散步一般,逛了两圈,甘宁远留意到,整个集市上最气派的,当属集市中央的典楼。 后来甘宁远才知道,这典楼的背景身后,背后之人乃是三堂主钟正,据说典楼里面兜售各种奇珍异宝,甚至有武功秘籍和增长内力的丹药。 闲逛半日,午时甘宁远才回到山腰的院子里,许荆海还没有回来。 回到房间后不久,甘宁远便收到钟正的传话,却黑枯崖下捕获一头噬人鲨。 这算是甘宁远成了因为后的第一次任务。 他和许荆海为一组,自然共同进退,所以前者并不着急,等许荆海回来在行动不迟。 对于在水中捕捞,甘宁远可没什么经验,知道他的水性并不是很好。 噬人鲨对甘宁远来说很陌生,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他叫来小真。 “小真,你可知道噬人鲨是什么?”甘宁远直接问道。 “甘公子,我不知道什么是噬人鲨,不过听起名,想来是水中鲨鱼的一种。”小真也不知道。 “不过您可以去山下第三个院子里,那里有不少藏书,是为隐卫准备的,说不定会有噬人鲨的记载。”小真继续说道。 听了小真的话,甘宁远来到所说的院子,门口有一个其貌不扬的银发老头子。 “你是新来的隐卫?”不等甘宁远问,银发老头就先问道。 “正是,前辈,晚辈想进去查阅一些典籍。”甘宁远回答道,对于眼前的老头,他总觉得对方有些高深莫测。 “老头子不过是个守门的,前辈称不上,你叫我秦老头吧。”老头子笑了笑,对于甘宁远的尊敬他并不在意。 “你可随便翻阅里面的书,只有一点,不许把书带出这座阁楼。”老头继续说道,然后转身自顾自去了屋子里。 甘宁远进了院子,四下望了望,便推开了正中间的门。 屋子里的书并没有甘宁远想象的那样满目琳琅,只有四个书架,每个书架上的书也不多只有二十本模样。 书虽少,但价值可不一般,甘宁远本没看过多少书,不知道这些书的珍贵,他挨着书架随意拿了一本,只见上面写着奇闻异事录几个字。 对于这样的书甘宁远还是颇感兴趣的,只是他这次来找书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噬人鲨的资料。 翻了几页放到一旁,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每个书架前面都放着一个分类的木牌,木牌暗色,字迹也有些不清晰了,所以才被他给忽略了。 “水中异兽。”许是双极岛四处临水,所以关于水中生物的书籍不少,很容易就在最边上的书架上找到了。 一盏茶功夫,甘宁远终于是找到了噬人鲨的资料。 原来,噬人鲨是很少见的一类凶猛鲨鱼,极为嗜血,成年老虎也能被它跃起轻松拖入水中。 而且噬人鲨表面皮肤颜色多变,很容易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所以特别难捕杀。 看完书上的描述,甘宁远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起来,以噬人鲨的凶残,普通人避之不及,更不要说去捕杀了。 心事重重回到院子里,许荆海也回来了。 “甘兄弟,咱们接到新任务了。”许荆海好像在等他,一进院子就说道。 “许大哥,噬人鲨堪比水中猛虎,我的水性不好,此事恐怕要仰仗你了。”甘宁远回答道,噬人鲨的凶残在书上已经描述得清清楚楚,他没有必要去逞强。 “噬人鲨的确不容易对付,好在他喜欢在夜里出没,所以我们夜里出手机会会大上不少。”许荆海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既然许大哥已经有了计策,小弟任凭吩咐。”甘宁远顺着说道。 “甘兄弟的剑法精妙,如果我们能把噬人鲨诱上岸,那成功的机会就大了不少。”许荆海坐到石桌边,然后说道。 其实,甘宁远已经在书中了解过,噬人鲨喜欢吃人,若以人引诱,百发百中。他说自己水性不行,就是避免了去做诱饵。 “山下有个小集市,那里常有渔民,我们不妨去买几条大鱼,早些完成任务。”许荆海说道。 接下来,甘宁远和许荆海一同下山,不多时就买了两条一丈来长的大鱼。 一看时辰尚早,甘宁远和许荆海也不急着去黑枯崖。 第31章 噬人鲨 夜黑风高,山上的人都已经入睡,只有甘宁远和许荆海两人各扛着一个麻袋下了山。 下山有向东行三四里,划了水边的一艘小船,慢慢悠悠朝着黑枯崖方向而去。 许是秋日,月光撒下,水面上泛起一层雾气。 两人在船上都没有说话,甘宁远划着浆,许荆海则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面,生怕错过什么。 “甘兄弟,前面就是黑枯崖了,噬人鲨就在这一带出没,不如我们就在此地靠岸。”许荆海声音不大,但在寥无人迹的水域中显得极为突兀。 “全听许大哥的。”甘宁远点点头,俨然是一个没有主意的小弟。 半柱香后,船靠了岸,两人先后跃下,打开两个麻袋,一边是两天大鱼,另一边则是一副铁钩和一张加粗了很多的渔网。 甘宁远拔剑展开两条鱼的身子,顿时出现一股掩鼻的腥味。 许荆海也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后走上前,将两条鲜血淋漓的大鱼猛的扔进水中。 水面荡出一阵波纹,而腥味,则在水面上散开。 许荆海在水边洗了洗手,和甘宁远一人拿钩一人拿网,等待噬人鲨的出现。 噬人鲨喜欢血腥味,而且极喜欢在夜里出没。 两人一等就是一柱香,就在都以为噬人鲨不会出现时水里面却突然有了些动静。 许荆海豁然起身,手中的铁钩哗啦一声被掷,顿时水花四溅。 甘宁远也没有闲着,他密切关注着水面,只要噬人鲨被铁钩勾住,便立即撒网。 许荆海眼疾手快,他的铁钩虽然抛得歪了些,但运气不错,水中的噬人鲨正游动,于是歪打正着,被牢牢实实的勾住了。 噬人鲨凶残成性,在水中拼命的翻腾,要不是许荆海内力扎实,说不定会被直接拉到水里。 “动手!”许荆海看起来很吃力,他撇了一眼一旁的甘宁远说道。 在许荆海说话之际,甘宁远果断出手,抓着渔网原地转了一圈,渔网脱手而出。 “唰!”的一声,渔网像一张张开的大嘴,落入水中后急剧收缩,只是眨眼时间,就将铁钩连着噬人鲨一起给网了。 噬人鲨本就被铁钩控制着,现在加上加粗的渔网,就更加难以脱身了。 牢牢抓住渔网的长绳,甘宁远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快要飞出去,于是他脚下一沉,体内的暗劲涌出,那绳子拉得笔直,呲呲作响。 一盏茶功夫过去,甘宁远和许荆海都大感吃不消,内力消耗得厉害。 好在噬人鲨也奄奄一息了,渔网四周的水都染成了血红色。 “甘兄弟,咱们一起用力。” “好。” 闻言,甘宁远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就在噬人鲨露出水面的刹那间,猛的用力拉。 “哗啦。”一声水响,噬人鲨直接是被拉出水面,重重摔在岸上,鱼鳃无力的煽动着,每煽动一下都会流出大量的血。 这时,两人才看清楚噬人鲨的真面目,只见这家伙体形不大,只有一丈来厂,不过他的身体和重量很不成比例,奇重无比。另外,最为显眼的就是噬人鲨嘴里那一排如钢针一般的森森白牙,不难想象,要是被它咬上一口,定会变得血肉模糊。 “任务完成了,我们休息片刻就回去吧。”捕到噬人鲨,两人心情大好,许荆海说道。 甘宁远自然不会有异议,当即盘膝坐下恢复起来。见此许荆海没说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迷你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小药丸,仰头服下,然后颇为好奇的打量起噬人鲨来。 就在这时,水里又有了动静,水波阵阵。 “糟糕,又有噬人鲨被血腥味吸引过来了。”许荆海自言自语道,一旁的甘宁远也站起身来,看着身前的阵阵水波,眉头紧皱。 “看着阵势,水下恐怕不下三头噬人鲨,我想我们得在这里过夜了”许荆海叹了口气,现在水里情况不明,又是深夜,行船实在是风险太大。 甘宁远乐得如此,自然没有意义。 于是两人各自打坐,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慢慢退去,天边的水面开始泛红,紧接着朝阳冉冉升起。 甘宁远睁开双眼,看了看噬人鲨,起身又看了看平静得像镜子一样的水面。 不多时,许荆海站起身,两麻利的将已经在夜里死去的噬人鲨抬上船,粗略估计,这噬人鲨有着两百来斤,也难怪会成为这一带水域的霸王了。 两人上了船,仍是甘宁远手拿船桨,这次任务虽然两人都出了不少力,但总算顺利。 小船离开岸边,朝着水中央划去。 突然,小船微不可查的晃动了一下。甘宁远和许荆海都明锐的感觉到了。 “这下麻烦大了。”许荆海小声说道,生怕惊动了水里。 甘宁远也不敢在摆弄浆了,和许荆海一样,心里很紧张。 也难怪,要是水里真是噬人鲨,把小船掀翻了,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们一定要稳住小船,无论如何不能下水。”许荆海勉强镇定下来说道。 于是,甘宁远站在船头,许荆海则站在船尾,两人竭力保持着船的平衡。 “咚!”船底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小船也突然颠了一下,要不是两人早有准备,船已经失去平衡。 更让甘宁远没想到的是,一团黑色的东西从水中逐渐变大,嗖的一下射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狠狠朝着他的脑袋咬来。 甘宁远先是一惊,随即反映过来,来不及拔剑,只得运转内劲,青虹掌骤然用处,双掌齐出下,那跃出水面的噬人鲨被震飞出去,扑通落入水里,像爆弹一般溅起水花,荡得小船左右不住摇晃。 许荆海看见甘宁远的掌法,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多了些疑惑之色,不过都是一闪而逝。 震飞噬人鲨,甘宁远觉得双手上多了一层黏膜,闻之令人作呕。 有了一头就有第二头,许荆海那边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一头体形巨大的噬人鲨高高跃起,鱼牙开合下,小船被咬掉了两块木板。 幸亏许荆海一脚将噬人鲨踢开,不然船漏了水,后果不堪设想。 第32章 带路 两人在船上孤立无援,此时船四处晃荡,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两人刚松了口气,砰的一声大响,整个船身便被一股巨力掀起来。 甘宁远和许荆海无奈之下只能借着船势一跃而起。这时,都不敢在留手,前者的青虹掌果断用了全力,一掌之下,溅起一阵水花,噬人鲨口中吐出鲜血来,越出水面发出一声怪叫。 另一边许荆海赫然也用的是一套掌法,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掌法虽然招式不同,却和青虹掌有着共通之处。 一头噬人鲨受伤,其它的噬人鲨一拥而上。 哗啦哗啦。受伤的噬人鲨竟然瞬间被另外几头噬人鲨咬住,不住的挣扎,巨口之下,鱼身立刻变得四分五裂,一股血水飙出水面。 血腥味一散开,水中的噬人鲨更为疯狂。这一来,甘宁远和许荆海这边的压力顿时减少了很多。 两人再次跳到船上,努力稳住,不敢犹豫,拼命划船。 噬人鲨自相残杀,甘宁远两人划船出了几百丈之外。 噬人鲨没有追上来,但新的问题来了,他们的船漏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正咕咚咕咚冒水,这样下去,过不了一盏茶时间,就会彻底沉下去。 于是许荆海脱下衣服,用力堵住小洞,甘宁远则迅速清理掉半船的水。 折腾了一柱香时间,两人的船再次靠岸了,下了船,将噬人鲨抬下船,这时他们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甘宁远不顾形象坐在沙滩上,只觉得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了,丹田中的内劲也空荡荡的。 许荆海的状态也没好太多,他靠着一块大石头,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又过了半个时辰,都恢复了些力气,来到集市上找了四个渔民,让他们送鱼到山上。 当四个渔民看到噬人鲨尸体时,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知道了甘宁远两人是隐卫时,方才释然不少。 第一次任务完成了,算是通过隐卫的初次考核。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这期间,甘宁远和许荆海交流不少,彼此之间更加了解了。 只是每天许荆海都会下山转转,要到傍晚时分才回到院子里。 甘宁远则借着闲暇去了山下的藏书阁,通过看书增加了不少见闻。当然,他还在暗中密谋如何救出苏瑶等人。只是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没有绝对的把我,他不想冒险行事,毕竟苏瑶等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这日天色阴暗,看起来有一阵大雨,到了傍晚,果然就下了起来。 乘着天气,甘宁远决定在夜里出去打探一番。 穿了一身劲衣,任凭雨水打在衣服上,不多时,甘宁远就来到囚禁苏瑶等人的石牢之外。 他此行的目的是想看看苏瑶是否仍然安全。让甘宁远没想到的是,尚未走近,便听到里面有呼呼作响之声。 投过门缝看过去,石牢外三个人混斗在一起,最显眼的是以一敌二的黑衣人,他的武功奇高,饶是两个鬼面合力,也仍不是他的对手。 “好厉害,这人会是谁?”甘宁远心里好奇的想道,同时也动了心思,想要趁机救下苏瑶几人来。 两个鬼面不敌,各自中了招,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黑衣人转身挥袖,一股无形的内力直接击打在铁门上,铁门啪的应声而开。 里面苏瑶等人相互搀扶着出来,他们脸色苍白,似乎都受了些内伤。 “风行,能不能走?”黑衣人问道,说话间又用冰冷的眼光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个鬼面。 “师姐,我恐怕不能远行。”风行师太连走路都十分吃力了。 “无妨,把这丹药服下,我来替你疗伤。”黑衣人取出一瓶丹药让众人服下,二话不说双掌拍在风行的背心。 地上的两个鬼面对视一眼,突然纵身一跃,齐齐向黑衣人和风行师太踢去。 见此,黑衣人冷笑一声,腾出一掌挥出,生生将空中两人定住。 噗呲!两个黑衣人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外面,甘宁远看得震惊不已,两个鬼面的武功已经很厉害,在黑衣人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甘宁远不知道的是,以黑衣人的武功修为,其实早就发现他了。 石牢前静悄悄的,一柱香时间悄然而过,由于外面仍下着雨,又是深夜,所以没有人出现。 “看来这黑衣人也是净月门的人了。”甘宁远一直观察,最终心里想到,这样一来,倒不用他费尽心思救人了,只是,她们真的能从双极岛上全身而退吗? 正这样想着,甘宁远只觉得一阵疾风袭来,他心知不妙,拔剑已经来不及,本能反应,青虹掌力倾体而出。 只是他的掌力好似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力道全消,一惊之下,脚下猛点,顺势拔出长剑,却是月灵剑诀。 甘宁远只听见轻咦一声,随即肩头一痳,长剑叮当掉落在地上。顿时浑身无力,有种想要倒下的冲动。 “师姐,这青年曾经相救于我们,还请不要为难于他。”风行师太赶了过来,自然一眼就认出了甘宁远。 “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黑衣人气势稍弱,缓缓问道。 “晚辈想来看看师太她们是否安全,遇见前辈已经打发了这两个鬼面人,倒是晚辈画蛇添足了。”甘宁远不敢乱说话,眼前的人武功之高,根本不是他能应对的。 “也罢,既然你已经学了我派剑法,此事咱们也算两不相欠了,你走吧。”黑衣人对甘宁远并没有太多好感,又略微打量的一眼后说道。 “前辈,这些日子我已经将双极岛的路探熟,不如由晚辈带路。”甘宁远没有走,而是继续说道,同时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瑶。 “师父,这人是弟子的朋友,可以相信,这样我们或许会省去很多麻烦。”苏瑶也出言到,甘宁远这才明白,黑衣人就是苏瑶的师父。 “好,那就多谢了。”黑衣人的语气仍是冷冰冰的,她一向如此,特别是对待男子。 甘宁远点点头,当即走在前面带路,雨声阵阵,所以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 七弯八拐下,众人来到一处悬崖,甘宁远让众人歇息片刻,自己则会去取了粗绳。 有了长绳为辅,苏瑶等人都抓着绳子下去,下面,甘宁远已经准备了一艘渔船,虽然拥挤了些,但总算勉强能够挤下。 第33章 密约 夜雨朦胧,甘宁远独自一人站在悬崖下的岸边,看着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小船。 他完全可以跟风行师太一行人一起离开的,但他没有,因为他还要打探师父孙伯姚的下落,离开双极岛固然会安全不少,可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原来甘兄弟还藏着这样惊人的秘密!”伴着雨声,这个声音让甘宁远心中一凛,蓦的转身,眼神中露出些杀机。 说话的是许荆海,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从他的话来判断,应该已经将甘宁远救人一幕全部看见了。 “甘兄弟不必急着翻脸,谁都会有些秘密,你放心,今日之事,无会只字不提。”许荆海似乎感觉到了甘宁远露出的杀机,不过他没有在意,反而说道。 “你会帮我?”甘宁远顿了一下问道。 “会!” “为什么?”甘宁远继续问道。 “这些日子来,我见甘兄弟所用的剑法源于净月门,还有一套掌法,想是玄阴教的武功吧!” 平日里,许荆海看似和甘宁远相处融洽,没想到背地里却已经做了这么多功课。 “玄阴教的掌法?”对于自己的掌法,甘宁远也不是很清楚,此时对方这么说,倒是解了他心中的一些疑惑。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了,你有何条件?”甘宁远索性问道,如今有了把柄在对方手里,也不用拐弯抹角。 “甘兄弟说的那里话,我们两人现在同属一组,如果你出了事,对我有什么好处?”许荆海打了个哈哈,然后微笑着说道。 “天快亮了,你还是先收了崖壁的长绳吧!”许荆海不顾甘宁远的疑惑,提醒了一句后边转身离开。 甘宁远直接将长绳绕在一块大石头上,沉入水底深处,算是销毁了证据。 一路回到院子里,换了湿透的衣服,坐在石桌边,甘宁远眉头紧锁。他实在搞不明白许荆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要知道,从始至终对方都没有说过一句威胁他的话来,可既然如此,许荆海又何必现身?悄然离开不是更好? 一连的疑惑让甘宁远心中不安,他觉得这件事情远不至此。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甘宁远当务之急是要设法找到师父的下落。 一夜未眠,甘宁远索性呼呼睡去,等醒过来时已是午后,和他预料的不一样,风行师太等净月门的人被救并没有引起双极岛的大波动,甚至连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不过甘宁远可不觉得此事能够善罢,表面虽然风平浪静,可暗底下一定在严查。 …… 一晃过去了六天,甘宁远开始的惶惶不安,现在却放心了不少,许荆海没有食言,的确半个字都没有透露,甘宁远除了偶尔出去外便是刻苦练功,特别是孙伯姚交给他的内功修炼之法,让他受益匪浅,另外,闲暇时他也练练双极功。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时间过去,期间,双极岛又出现了几次高手偷袭事件,不过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甘宁远没有刻意去打听这些消息,而是在市集中道听途说得到些猜测,那些偷袭的人很可能是玄阴教的人。 近几日来,又一个消息传了出来,这个消息让双极岛颇为热闹起来。 原来是钟灵嫣要嫁给二堂主彭纹泓的独子彭丰,这彭丰甘宁远也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当日被抓上岛后带他们去石牢的丑陋青年。 据甘宁远所知,钟灵嫣一直都没有答应父亲钟正此事,只是几个月没见了,倒不知道是不是钟灵嫣答应了下来。 对于钟灵嫣嫁人,甘宁远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彭丰此人最为阴狠毒辣,而且相貌奇丑。 钟灵嫣虽然有些古怪性格,但和甘宁远却算得上普通朋友了。 眼看日子迫近,三堂主钟正和而堂主彭纹泓的岛上都开始张罗起来,甘宁远和许荆海只是偶尔被派出去买些日常用品,对于这种小差事,两人都极为乐意。 不过,甘宁远却发现许荆海这些日子经常独自一人出去,一去就是小半日。 “看来这家伙心里也有鬼。”甘宁远没有选择去跟踪他,免得两人闹个鱼死网破。 这日,甘宁远练完功,已经是傍晚时分,嗖的一声,一只小飞镖破窗进来,稳稳钉在床头一边的木头上。 甘宁远先是一惊,随即发现小飞镖上还有一张写着字的纸团。 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三更,来丰云岛岸边,告诉你想要的消息。 见此,甘宁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要打听师父孙伯姚的事情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 “难道是许荆海?” 甘宁远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但细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是许荆海,何必要约他在丰云岛去见面。毕竟丰云岛可是彭丰的小岛,而且岛的面积很小,很容易被人发现。 想来想去也得不出结果,甘宁远心里开始犹豫起来,此时的他进退两难。如果是圈套,去可就是自投罗网了,可如果那人真知道孙伯姚的下落,就算冒些风险也是可以接受的。 最后,甘宁远还是决定冒一次险,毕竟几个月下来他都没有打听到半点孙伯姚都下落。 趁着夜色,甘宁远独自划船来到丰云岛,此时风大,吹得他衣服咧咧作响。 下船上岸,视线内空无一人,只有小岛中央的大宅子里亮着灯,那正是彭丰的居住地。 等了近一柱香时间,三更已过,甘宁远仍不见来人,便打算转身离去。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不远处大石头后面走出一个人影,近了细看,却是钟灵嫣。 看见是钟灵嫣,甘宁远心里微微一松,但疑惑不减。 “怎么会是你?”甘宁远问道。 “怎么?你以为是谁?”钟灵嫣反问道,比起几个月前,钟灵嫣消瘦了许多,脸上也满是憔悴之色。 “钟姑娘,不知你找我有何事?”甘宁远又问道。 “你想不想知道那个老头子的下落?”钟灵嫣语出惊人,要不是夜色朦胧,甘宁远所表现的惊讶之色就被她给瞧见了。 “老头子?”甘宁远可不敢直接承认,而是反问道。 “就是几个月前和你一起居住在湖边竹屋里的老头子!”钟灵嫣提醒道。 “哦?钟姑娘知道他的下落?”甘宁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 “不错,我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我才能告诉你!”钟灵嫣倒也心思缜密,她断定甘宁远跟孙伯姚关系不一般。 甘宁远没有回答,露出思索之色来。 第34章 出手相助 “钟姑娘不会平白无故告诉我这个消息吧!”甘宁远说道,和钟灵嫣数次交集,也算对后者的性格有了些了解。 “这个自然,要我告诉你,得帮我杀一个人。”钟灵嫣面无表情的说道,看起来极为严肃。 “杀人?”此时甘宁远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不错,只要你现在去杀了彭丰,我立马告诉你。”钟灵嫣看了一眼甘宁远。 “现在?钟姑娘莫不是开玩笑?”甘宁远心中愕然,彭丰的武功可不弱,现在直接去,加上其身边的手下,无异于送死。 “也长梦多,我恨不得他现在就死。”钟灵嫣被怒意占据了理智,仍然没有松口的意思。 “在下武功低微,恐怕会坏了姑娘的事,你还是另找他人吧。”甘宁远在心中略做衡量,摇了摇头就要离开。 出乎意料,钟灵嫣没有拦住他的意思。 心事重重回到院子里,甘宁远不免动起心思来,虽然他还无法查探到师父的下落,但根据钟灵嫣所述,孙伯姚一定被困在双极岛上了。 孙伯姚武功深不可测,能将他留下的,恐怕只有双极岛岛主了。 “如果跟踪钟姑娘,或许能找到师父!”甘宁远忽而想到,他知道这样不是大丈夫所为,但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这样并未损害无辜之人。 想到此处,甘宁远匆匆出了院子,他没有留意到的是,许荆海也不在。 料想钟灵嫣还在丰云岛上,甘宁远划船过去只用了半刻钟,上了岸,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不过沙滩上却留下了一排脚印。 蹲下观察后,甘宁远确定那是一排女子脚印,这样一来,他断定钟灵嫣独自一人去了岛中央。 一番犹豫下,甘宁远还是悄悄寻了过去。 直径来到中央,一路上只遇到两个下人,都给他轻松避开了。 跃过高墙,轻声到了屋顶上,探头看去,整个院子尽收眼底。 “嫣儿,你来找我做什么,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正中的大厅中,彭丰的声音传出来。 就在两人对话之际,两个身姿婀娜的女子从厅后悄悄离开,这让屋顶上的甘宁远看得咋舌不已。 “彭丰,我不喜欢你,你让你爹解除婚约吧!”钟灵嫣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嫣儿,这可由不得我,这是你父亲和我爹的决定,我可做不了主。”安静片刻后彭丰回答道,声音中满身不快。 “你明明婢女成群,何必再糟践我?” “嘿嘿,我可从不嫌女人多。”彭丰嘿嘿一笑。 “既然如此,你就拿命来吧!”钟灵嫣说动手就动手,取出腰间长鞭唰的一声挥去,直击要害。 “嫣儿,你别逼我。”彭丰显然没料到钟灵嫣的决心,只是闪身跳开,生气的说到。 “是你在逼我,杀不了你,我就自杀。”钟灵嫣狠狠说道,看来早就打定了主意。 “想死?那也得等我们洞房之后!”彭丰也被激怒了,阴狠的回答道。 钟灵嫣鞭子更为狠辣,无不以命相博。 甘宁远在房顶上看得清楚,这几个月来,钟灵嫣的武功进展飞速,不过比起彭丰,却是远不如了,若不是后者无意伤她,只怕早就落败了。 果然,彭丰闪身避过一鞭,双指用劲,点在钟灵嫣腰间,后者的穴道立时被封住,眼看就要站立不住倒在地上。 彭丰早有准备,顺势将钟灵嫣抱住。钟灵嫣眼神中露出凌厉的杀机,可惜此时不能动弹。 “也罢,既然你急不可耐,那我们今夜就洞房吧!”彭丰看着钟灵嫣起伏跌宕的胸脯,眼中冒出淫光来。 “你杀了我吧,不然我日后一定杀了你。”钟灵嫣的声音有些哽咽,可语气却不容置疑。 “看来你要谋杀亲夫,哈哈!”彭丰的手已经不老实了,得意的露出大笑。 眼看着钟灵嫣被抱进大厅后面,躲在屋顶的甘宁远心中不是滋味,倒不是别的原因,只因可怜前者。 大厅后是一个院子,钟灵嫣被抱进房内后直接被放到床上。 彭丰连门也不关,这是他的地盘,自然肆无忌惮。 迫不及待要去解开钟灵嫣的腰带,钟灵嫣双眼紧闭,泪珠不住滑落到耳边。 就在此时,一个蒙面人从院子里一跃进了房间,提剑便刺,速度飞快不带丝毫犹豫。 饶是彭丰武功高强,此时也来不及反映,只能顺势一闪,但还是慢了些,肩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虽然是皮外伤,可却令他惊怒不已,如果适才再慢些,脖子便给人割破了。 “你是说?”彭丰忍住肩上疼痛,沉声问道。 蒙面人却根本不跟他废话,再次提剑出招。 彭丰有了准备,蒙面人不能在得手,渐渐落入了下风。 “净月门的人?”彭丰眼力不弱,对了数招后就认出了对方的剑法。 说话间,彭丰佯装往后退,待到蒙面人飞身上前时,他回旋一踢,不偏不倚踢在蒙面人长剑上,长剑瞬时被踢飞出去掉在叮当掉在地上。 蒙面人长剑离手,顿时如同老虎被拔了牙,气势大减。 不料彭丰还有后招,回踢后双掌齐出。 蒙面人仓促运劲,四掌相对,他立刻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哇的呕出一口鲜血,把胸前的衣服都给染红了。 “去死吧!”彭丰信步上前,在他看来,蒙面人已经没了回击的可能。 蒙面人不肯等死,不顾伤势,体内劲力倾体而出,想要做殊死一搏。 突然,彭丰脸色变换起来,身子也有些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似乎站立不稳。 “贱人,你敢下毒。”彭丰终于是反映过来,扭头看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钟灵嫣。 就在彭丰扭头的瞬间,甘宁远双手拍在地上,身子腾空而起,全力一掌拍在彭丰的头上。 受此重创,彭丰本能挥出一掌,正中蒙面人胸口,他所修炼的正是以霸道著称的双极功,要是换作常人,这掌足已要了性命。 蒙面人摔在地上,再也挣扎不起来。 反观彭丰,被掌力击中头部,七窍流血,加上中了毒,倒在地上,生机慢慢消失。 第35章 荒岛疗伤 彭丰身上再没有生机,蒙面人努力在地上爬,只觉得全身如同一摊烂泥,半点力气使不上来,不仅如此,他的胸口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巨痛。 实在坚持不住,蒙面人只觉得再也睁不开眼睛,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模糊中,他只觉得自己的面貌被人揭开,瘫软的身子也被人背了起来,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蒙面人正是忍不住出手的甘宁远。 其实,两人还真是运气好,彭丰生性淫邪,夜里经常喝退所有下人,只有几个侍奉的女子在身边。若不然,两人决计无法离开。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甘宁远双眼微微睁开,显得极为吃力,只睁开一条缝,看见一个身着衣裙的女子,直觉告诉他是钟灵嫣。本想张口说话,没想到胸口一个起伏,轻轻咳了一声,嗓子一甜,喷出一口血来,虚弱之下,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如此又过了不知多久,甘宁远再次转醒,这次他觉得全身无力,定眼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石壁边,外面水声阵阵,似乎有一个大瀑布。 再看时,钟灵嫣趴在他的一只手臂上,睡得很沉。 此时的钟灵嫣满脸脏兮兮的,衣服也极为脏乱,完全没了娇贵的模样。 也不去叫醒钟灵嫣,甘宁远想要提气慢慢疗伤,毕竟他的伤势太重了。 孙伯姚的内功修炼之法在此前是屡试不爽的,可这次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运转开来,想是他的身体太过虚弱了。 轻轻叹了口气,甘宁远想要强打精神,但他越是这样,结果身体就越难受。 休息片刻,甘宁远决定再试试当日在深谷中所学的图案。他试着缓缓挪动身体,同时提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散落在身体各处经脉。 如此巡返往复,一柱香时间悄然而过,他的精神好了不少,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身上的伤势竟然也缓解了不少。 甘宁远打算再换一个动作,不想钟灵嫣醒了过来,看着前者,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有些泪光。 “钟姑娘,这是哪里?”甘宁远太久不说话,声音变得嘶哑。 “这里是一处荒岛,你放心,不会有人找来这里。”钟灵嫣回过神来回答道。 “你为什么救我?”钟灵嫣顿了一下问道。她知道,甘宁远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的。 “在双极岛上,你勉强算是我唯一的朋友。”甘宁远被钟灵嫣看得很不自在,笑着回道。 “就因为是朋友?”钟灵嫣好像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再次问道。 这次甘宁远没有说话,而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的伤势太重,恐怕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你先休息吧!”钟灵嫣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向外面走去,只剩下甘宁远一人。 甘宁远没有半点睡意,经过无名图案疗伤,精神好了不少,于是再接再厉。 小半日过去,钟灵嫣从外面提着两个野兔,生了火堆,打算靠着充饥。 甘宁远的肚子早就饿极了,就是生肉恐怕也能下口。 不得不说,钟灵嫣烤兔的手艺实在太差,才一会儿就闻着焦味了。不过这焦味已经让甘宁远垂涎三尺了。 终于烤好了,钟灵嫣自己先用鼻子嗅了嗅,顿时眉头大皱,看样子就要扔掉。 “哎,钟姑娘,别。”甘宁远连忙喝止。 “你要吃?”钟灵嫣有些惊讶的问道。 甘宁远赶紧点了点头,接过烤兔立马不顾形象大口吃起来。三两下就把兔肉给吃了了精光。 钟灵嫣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咬了一小口,然后吐掉肉,还呸了呸嘴。她再看向甘宁远,露出了笑容。 两人吃过兔肉,甘宁远继续疗伤,他的伤势恢复神速,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可以自己下床拄着木棍行走了。 伤势大好后,甘宁远这才向钟灵嫣提问。 原来,当日他杀掉彭丰后,钟灵嫣强行冲来穴道,虽然受了内伤,但行动的能力还有,于是带着重伤昏迷的他来到这处鲜有人知的荒岛上。 而他在这天然石洞中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期间都是钟灵嫣照顾。 “钟姑娘,不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闲暇之余,甘宁远又问道。 “我们杀了彭丰,他父亲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双极岛上已经没了我们的容身之地,等你伤好了,不如我们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如何?”钟灵嫣回答道,她说得入神,甘宁远却听得愕然。 “对了,钟姑娘,你那日跟我说的消息可是真的?”甘宁远想起师父孙伯姚,便问道! “你说的是哪个老头子?他被关在主岛上了,我也只见过他一次,你想救他?我劝你还是别动这个心思了,以你的武功,就是死上百次也是枉然。”钟灵嫣想了想才回答。 “果然在岛上,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况且现在二堂主看见我肯定会杀了我。”甘宁远叹了口气回道。他深知钟灵嫣所言不虚。 甘宁远恢复了行动,接下来便由他烤鱼烤兔,在钟灵嫣极力要求下,无奈的将手艺交给了后者。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过去了一个月时间,甘宁远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不仅如此,他的内功还有些增进。 这些日子来,钟灵嫣和甘宁远说话亲近了许多,她开始喜欢笑,一改之前大小姐做派。 不过,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天,天色刚明,荒岛四周出现一排翻船,远远就能看到,气势非同一般。 在这些大帆船上,各竖着一只大旗帜,真真切切写着双极岛三字。 甘宁远和钟灵嫣来到海边,后者的脸色变得发白,他们发现得太晚,就算现在乘船逃走,也一定会被发现。 “糟糕,我们从岛后走。”甘宁远知道事情紧迫,来不及多想,拉着钟灵嫣向岛后飞奔而去。 可当两人来到岛后时,发现又有五条大船开来,这一来,把两人的退路也给封住了。 “先在岛上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既然无法逃,那便只能藏,好在他们在荒岛上生活的时间长,对荒岛的地势很熟悉。 其实,岛上最好的容身之地就是他们一直居住的天然石洞,石洞被一个大瀑布挡住,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当日钟灵嫣也是误打误撞才找到的。 第36章 岛主夫人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两人是不会躲进石洞的,因为石洞别无退路,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两人来到荒岛高出,好密切观察前后的船只。 “咦!”钟灵嫣轻咦一声,显得有些疑惑。 “怎么了?” “看这阵仗,不像是来抓我们的呀!”钟灵嫣回答道。 前后加起啦足有十余条大船,要是抓他们两人,何必这样的阵势。 甘宁远也深以为然,但就算不是奔着两人来,他们也变成了池鱼。 “这荒岛上林木不多,依我看,我们不如赌一把,回石洞。”甘宁远四下看了看,荒岛上虽然有不少隐蔽的地方,可要避过数百人的搜查却不大可能。 钟灵嫣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回到石洞,各自坐下,都不说话,只听着外面的水声。 没过多久,瀑布外有了动静,透过水帘,隐隐约约可见数十人,他们一路搜索,看来是在找什么东西。 索性这些人没有发现瀑布后面有石洞。 一直到了夜里,外面早已经没了动静,不过两人都没有出去,生怕外面有陷阱。 如此又过了一夜,一大早,钟灵嫣还在熟睡,甘宁远在洞口探了探,发现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这才小心翼翼出了山洞。 来到高出,远远看去,船只已经消失无踪。绕着荒岛转了一圈,的确一艘船都没有看到。 “看来此地已经不宜久留了,得早些离开才是!”甘宁远不禁想到。 “不对,船不见了。”突然,甘宁远心中一凛,当下四下看了看,涌起一阵不安。 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生异样,甘宁远只道是自己多疑了。 没了船,想要离开可不容易,看来得先做一个筏子才好。 想着,甘宁远便要转身回山洞。不想刚走不远,便发现沙滩上躺着两个人,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 好奇之下走上前去,不由得猛的一愣,因为衣衫褴褛的老头正是师父孙伯姚。 “师父。”甘宁远扑上前去,发现孙伯姚和五旬妇人都只剩下微弱的气息。 顾不得太多,甘宁远当即运气为两人续命。 同时用内力施救两人,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只过了半柱香甘宁远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噗呲!五旬妇人身子一颤吐出一口水,转醒过来。 “你是谁!”妇人问道,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醒了一人,甘宁远顿时压力大减,可全力救师父。 见甘宁远不说话,妇女也闭嘴不言,退到一旁运气调息。 细看这五旬妇人,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其容颜就是用倾城二字形容也毫不为过,年老还这样,年轻时就更加美得不可方物了。 “咳!”孙伯姚一声咳嗽,吐出水后嘴角溢出献血。 “师父,你感觉怎么样?”甘宁远关切的问道。 “好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孙伯姚醒来看见甘宁远,很是意外,不过他气息太弱,随时都有要断的可能。 在为孙伯姚疗伤时甘宁远已经感觉到前者体内空荡荡的,半点内力不存,此时如同空壳子一般。 “梅儿,你伤势怎么样?”不等甘宁远回答,孙伯姚向一旁打坐的女子问道。 “伯姚,我没事,咱们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再也不出现在江湖上了!” 孙伯姚咧嘴笑了笑,险些咳嗽晕过去。 “前辈,我们还是先带师父去疗伤吧。”甘宁远眼看孙伯姚又要晕过去。 …… 三人来到瀑布下的石洞前,钟灵嫣已经迎了出来,看见五旬妇人,嘴巴张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拜见夫人!”缓过神来,钟灵嫣低头叫到。 原来,眼前的妇女就是双极岛岛主禹焱的夫人凤幽梅,曾经是风靡江湖的大美女。 “你是灵嫣?”凤幽梅看了看钟灵嫣,这才想起。 钟灵嫣点点头,肚子里却满是疑惑,岛主夫人何等金贵,怎么会和孙伯姚跑到这荒岛上来,而且两人还都受了不轻的伤。 来到石洞,钟灵嫣张罗着考兔肉和鱼肉,而甘宁远则为师父疗伤,至于凤幽梅坐在石洞口,看着外面的瀑布发呆。 四人吃了东西,孙伯姚脸色好了不少,虽然武功全废,好在没了性命之忧。 甘宁远说了和钟灵嫣的遭遇,孙伯姚这才点点头。 “原来是你们杀了彭丰,怪不得这些日子彭堂主这些日子发了疯的找凶手。”凤幽梅在一旁淡淡说道。 “是他不退婚,我们没有办法才杀了他。”钟灵嫣解释道,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她如此一说,倒成了她和甘宁远是一对。 “师父,等你伤势再好些,我们就离开这里!”甘宁远听得愕然,连忙岔开了话题。 “我的伤势无碍,只是武功被废,身子较常人虚弱些罢了。”孙伯姚笑了笑说道,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那我这就去做个筏子。”说着甘宁远麻溜的出了石洞,在他看来,这岛上实在太不安全,要是彭纹泓找来,那可就有死无生了。 “伯姚,你何时收了徒弟?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收徒弟的么?”看着甘宁远和钟灵嫣出去了,凤幽梅过去拉着孙伯姚的手笑着问道。 “这小子是块练武的材料,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孙伯姚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说道。 “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力就这般深了,的确难得,不过看他的内力阴寒,并不是你传给他的吧!”凤幽梅又说道。 “或许他有什么机遇吧!”孙伯姚回道。 “你要把禁刀传给他吗?”凤幽梅又问道,在她看来,甘宁远既然学了别派武功,以孙伯姚孤傲的性格,是断然不会亲囊相授的。 “自然要传给他,当日在岛上把刀法传给荆海实属无奈之举。”孙伯姚回答道,听他的口气,禁刀居然还传了许荆海,这要是让甘宁远,不知会有何感想。 原来,许荆海真实的身份乃是玄阴教的人,拜入双极岛就是为了查询孙伯姚的下落。 “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凤幽梅淡淡说道,脸上露出一阵欣慰之色。 “经历了这么多,要是仍不能放下,那我这大半辈子也就白活了,待我将禁刀传于他,我们就去一个人没有人的深山。”孙伯姚微微一叹,好似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再说甘宁远和钟灵嫣,如此他们的武功都不差,砍倒二十余根碗口大小的树并不难。 第37章 第二传人 两人用了半日才做好木筏,正打算回去接孙伯姚两人时,远处出现一艘小船,船上只有一人,看其装扮,应该是双极岛的人。 甘宁远和钟灵嫣躲在暗处,等那船靠了岸才看清来人竟是许荆海。 “他怎么会来这里?”甘宁远心里疑惑,不过暗松了一口气,因为以许荆海的武功,就算想要对他们不利,也完全可以周旋。 许荆海下了船一眼就看见了新做的木筏,他警惕四望。 “出来吧!”他非常明锐,朝着甘宁远二人所躲的草丛喊道。 既然被发现,再躲也就没了意思,两人信步走出来,脸上颇有防备之色。 “甘兄弟!原来你和钟姑娘躲到了这个岛上,咱们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许荆海吃惊之色一闪而逝,然后说道。 “许大哥怎么也来了此地?难道也是被人追杀?”甘宁远问道,对于许荆海,虽然后者没有露出恶意,可老是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甘兄弟,你不必这么防备着我,我在岛上修整两日就会离开。”许荆海看到木筏,知道两人想要马上离开,他也乐得如此。 “既然这样,许大哥自便吧!”甘宁远说了一声,然后和钟灵嫣去了瀑布下的山洞。 接了孙伯姚和凤幽梅,四人来到岸边。 “太上长老,原来您真的到了这荒岛上。”许荆海从一旁蹿出来,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荆海,你不是已经离开了么?”孙伯姚被甘宁远背着,认出了许荆海。 甘宁远大感意外,一旁的钟灵嫣也差不多。 几人相互了解才各自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太上长老,如今您身受重伤,我和甘兄弟护送你们去玄阴教,只要到玄阴教地界就安全了。”许荆海似乎早有安排,说道。 对于许荆海的打算,钟灵嫣自然不乐意,不过她别无去处,甘宁远去哪里,那就跟到哪里。 甘宁远也想把孙伯姚和凤幽梅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孙伯姚是玄阴教的太上长老,玄阴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去出。 “也好,梅儿,那咱们就先去玄阴教,正好我也交待些事情再离开。”孙伯姚想了想对凤幽梅道。 于是五人上了船,行了半日才又见岸,岸上就是安江城了。 五人刚一上岸,便引来岸边不少人的目光,这些人的目光最后落在钟灵嫣身上。 “小姐,你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二堂主和三堂主找了你一个多月,还请您跟我们回去。”其中一个颧骨凸出的青年上前对钟灵嫣说道,他身后跟着十三人。 “我不走!”钟灵嫣躲在甘宁远身后回道。 “这可由不得你!”青年上前说道,看样子打算硬抓回去。 那青年步下生风,眨眼间就来到甘宁远面前。 如此快的速度让甘宁远心中一凛,下意识就要出掌自卫。 这时,他觉得肩上被人拉了一下,随即倒退了两步。 “砰!” 下一刻,那脚下生风的青年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大口鲜血。 除了孙伯姚和许荆海,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震惊之色,青年的武功已经很高,没想到却一个照面就落败了,而且是重伤收场。 出手的人是凤幽梅,她的武功奇高,按照甘宁远的猜测,她的武功只怕和师父未受伤时相差无几。其实,他又那里知道,两人武功相差甚远。 钟灵嫣一双眼睛盯着地上的青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再看向凤幽梅,眼中多了些她自己才能明白的东西。 “岛主夫人!” 后面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凤幽梅,失声说道。一时间全场哗然,再没有一人敢上前,同时也不敢逃走,他们是双极岛的人,现在惹到了岛主夫人,后果可想而知。 “我们走。”凤幽梅没有为难这些人的意思,她转身对甘宁远几人说道。 几人消失在众人视线,甘宁远和钟灵嫣则暗道侥幸,要不是凤幽梅的武功高强,这些人足已让他们头疼。 两个时辰后,几人在安江城买好了干粮,又雇了一辆马车和一匹马,出了城一路向西。 甘宁远骑马,许荆海则赶马车,马车中坐着三人。 孙伯姚虽然武功被废,但其见识渊博,经验丰富,在马车中打坐调息之下,伤势竟然有明显的好转。 钟灵嫣坐在凤幽梅身边,时不时看向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凤幽梅双眼微闭,蓦然说道。 “夫人,我想拜你做师父。”钟灵嫣不知道怎么能讨好凤幽梅,索性就开门见山。 “你想学武功?”凤幽梅没有意外,但微闭的眼睛却睁开了。 “江湖上到处是高手,要是不会武功,我日后一定会被人欺负的!”钟灵嫣继续说道,凤幽梅的语气温和,让她放松了不少。 “我不收徒弟。”凤幽梅打断了钟灵嫣的话,无情的拒绝道。 钟灵嫣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我现在还没有收徒弟的打算,此时日后再说吧!”凤幽梅又说道,这话算是给封死的大门又留了一道缝隙。 “是,夫人。”钟灵嫣转悲为喜,给了机会,她就一定会想办法抓住。 一连赶了一整天的路,到了傍晚时,他们遇到一处破庙,便打算借此落脚休息一晚。 破庙四处漏风,头顶的瓦片也稀稀拉拉,幸亏天气不错,没有下雨。 孙伯姚脸色仍有些苍白,但自己慢慢能走了。 几人吃过干粮,钟灵嫣就待在凤幽梅身边,许荆海则去拾柴生活。 孙伯姚叫了甘宁远,两人来到破庙后面的空地上。 “宁远,你可知为师最拿的出手的武功是什么?”不等甘宁远说话,孙伯姚便问道。 “师父的身法和内功都是奇高,但最厉害的,恐怕要属刀法。”甘宁远回答到,他之所以知晓,是因为当日听过玉笛仙子粟心音的话,加上玄阴教多以刀法擅长,这个问题也就不难了。 “不错,为师三十年前遍阅百家刀法,自创了禁刀,加上这些年的完善,禁刀刀法已经是当世一绝。你是这套刀法的第二个传人。”孙伯姚一口气说得太多,导致有些气喘吁吁。 “多谢师父,徒儿一定将您的刀法发扬光大。”甘宁远有些激动,孙伯姚的刀法,那可是多少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 “当日为师被困双极岛,命在旦夕,为了刀法不失传,便将刀法传给了许荆海,算起来,他可算是你师弟了。”孙伯姚又说道,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第38章 客栈剧变 这日,一行人下榻在一处荒野客栈,四处虽都有便利道路,但林木茂盛,若不近些看,全然不知有客栈。 客栈有两层楼,看上去有些年了,门前的石阶上也长了些青苔。 “掌柜,给我们准备四间房间。”许荆海下了马车进了客栈,掌柜的迎了上来。 甘宁远则扶着孙伯姚下了马车,几人都走进了客栈,只见掌柜笑吟吟的跑过来。 “几位楼上去,小点虽然简陋,但都是一尘不染,十分整洁。”掌柜看起来实诚,说着话便在前面引路。 咚咚咚上了楼,几人各自安排了房间,掌柜便下楼准备饭菜了。 甘宁远坐在桌子边,低头沉思着,这些日子孙伯姚可谓是倾囊相授,把他的武功心得一点一点都说给他听,纵使他记性很好,也有太多东西无法立刻领悟。 住在甘宁远一旁的是钟灵嫣,这些日子下来她一改之前的大小姐作风,出了赶路,几乎时时都和甘宁远在一起。 虽然凤幽梅没有正式收她做徒弟,但见其乖巧,也传授了一些武功,须知钟灵嫣以前是玩耍惯了,现在认真学起武功来,悟性惊人。 凤幽梅和孙伯姚在房里歇息,许荆海则下了楼去。 半个时辰后,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备好,几人也都下了楼。 看着眼前的饭菜,孙伯姚眉头微不可查一皱,坐下时悄悄在凤幽梅耳边说了一句。 许荆海也发现了端倪,只有甘宁远和钟灵嫣两人没什么江湖经验,看着饭菜流口水。 “掌柜的!”凤幽梅喊道。 “客官有什么吩咐?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掌柜仍是笑吟吟走过来。 岂料凤幽梅突然出手,只用了一招便掐住掌柜的脖子。 “客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掌柜急忙喊道,神色慌张,看起来一脸茫然。 “为何下毒害我们!”许荆海也站起身来,恶狠狠问道。 “下毒?客官,我们这里可绝不是黑店,更不敢下毒谋害你们啊!”掌柜哆哆嗦嗦回答道。此时,两个小二也跑了出来,见这场景都吓得不敢说话。 “太上长老,这些人不知害了过往的多少行人,不如杀了他们。”许荆海根本不姓掌柜的话,对孙伯姚说道。 “不急,等事情查清楚再说,掌柜的,我且问你,你店里可还有什么客人?”孙伯姚摇了摇头,他见掌柜和小二都丝毫不会武功,倒觉得有些蹊跷了。 “没有了,店里再没有别的客人了!”掌柜如实回答道。 “先把他们三人绑起来,等查明原因在处置他们。”凤幽梅说道。 于是甘宁远和许荆海也出了手,两个小二不会武功,没有反抗之力。 将掌柜三人点了穴道关进柴房。 饭菜有毒,许荆海又去厨房忙碌起来,甘宁远则在一旁打下手。 不时饭菜做好,这次大家吃得放心,桌子上的菜都被一扫而空。 各自回到房间,夜色朦胧,客栈四周有着蛙声和蟋蟀声。 回了房间,甘宁远只觉得身子变得有些沉,也不去多想,倒头便睡。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甘宁远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挣扎中他想要睁开眼睛却始终做不到。 渐渐的,甘宁远的意识变得模糊了,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脑海里满是山谷中所学图案的影子,相比之前全身难受,现在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二日一早,甘宁远艰难的睁开双眼,只觉得全身无力,仿佛大病了一场似的。 坐起身拍了拍脑袋,又觉得脖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来到铜镜前,看见自己的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因为他脖子上有一条血红色的勒痕,看起来狰狞无比。 甘宁远这才想起睡梦中被人掐住脖子,他只道是一场梦,不想真有人要杀他。 甘宁远不知的是,杀他的人当时确定他已经断了气才离开的,没想到他能死而复生。 其实,甘宁远能侥幸逃过这一劫,主要还是脑海中那些无名图案,若不然,他此时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猛的又想起什么,甘宁远脸色夸张,立马夺门而出,外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是挨着他房间的几扇门都大开着。 他先进了钟灵嫣的房间,一进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钟灵嫣一丝不挂的蜷缩在床上,满脸的泪痕,床单上有些一团血迹。 “钟姑娘!”甘宁远如鲠在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出去!你出去!”钟灵嫣大喊道,声音失控,尖叫中带着沙哑。 甘宁远心系师父和凤幽梅,转身又去了另一间房,孙伯姚歪倒在床上,七窍流血,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而凤幽梅消失无踪,不知道去了哪里。 “师父!”甘宁远扑在冰冷的尸体上。 良久,回过神来,再到许荆海房中,只见里面空无一人。 在客栈四周转了一圈,柴房里的掌柜三人也不翼而飞。 无奈之下甘宁远只得再回楼上,钟灵嫣穿好衣服,却倒在血泊之中,原来她身子被人玷污,遭受不住打击,竟割腕自杀了。 甘宁远跑过去扶起钟灵嫣,后者还有些微弱的气息,于是他连忙运气为后者续命。 不知为何,甘宁远此时觉得体内内力充盈了很多,若不然,也无力救奄奄一息的钟灵嫣。 甘宁远体内消耗一空,钟灵嫣终于转醒过来,看了看他,突然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岂不干净!”钟灵嫣一边哭一边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钟姑娘,你可知道是谁害我们?”事到如今,甘宁远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钟灵嫣,因为钟灵嫣把贞洁看得比性命更重。 “我不知道,但我发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钟灵嫣眼中毫不遮掩的露出杀机,此时,仇恨,成了她活下去的理由。 见钟灵嫣的情绪仍然起伏不定,甘宁远不敢走远,生怕她再做出傻事来。 接下来,甘宁远拆了客栈的一间屋子,选了几块上好的木板钉成棺材,将孙伯姚葬在客栈后面的山坡上,并立了一个墓碑。 第39章 五封山下 再回到客栈时,钟灵嫣已经消失不见,只在桌上的显眼处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后会有期。 墨迹未干,甘宁远沉思片刻,没有追上去,钟灵嫣经此一役,身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一切需要她自己承受,唯有时间能化解。 他又四下查看了一下,想要找到些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马匹都消失不见,马厩里乱糟糟一团,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这不难解释,定是夜里有人给这些失踪的马吃了巴豆。 “这人会是谁?”甘宁远虽然心中有猜测,但没有证据,仍是一筹莫展。 现在他孤身一人,钟灵嫣他不必太过担心,倒是凤幽梅和许荆海,按说凤幽梅武功高强,能胜过她的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不对,为什么凶手没有对许荆海下杀手?”突然一震,甘宁远仿佛抓到了什么关键点,同时心里一阵后怕,因为按照这样的逻辑,凶手极有可能是许荆海。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甘宁远迅速跑到客栈的厨房里,用找来的一枚银针试了试。 果然,银针变成了淡灰色。 “原来真是他!”甘宁远脸上露出怒意,取了长剑和包袱,直径朝着玄阴教方向追了去。 此时他孤身一人,而且身上只有些碎银子,要撑到玄阴教可不容易,更为重要的是,就算到玄阴教见到许荆海,他仍是束手无策,毕竟他空口无凭。 行了半日,已是午后,甘宁远来到一个名为平洲郡的地方,集市上行人稀稀拉拉,更加显得他的另类,因为甘宁远脖子上勒痕犹在,一刻不停的赶路,头发散乱,就连衣服也破烂了好几处。乍一看去,和乞丐无异。 “老板,来一大碗面。”随便在街边小摊坐下来,他饿得前心贴后背。 “小哥,你从哪里来?可是要到五封山去?”老板倒也没有瞧不起甘宁远,很是麻利的煮了碗面端上来,然后问道。 “五封山?”甘宁远大口吃面,含糊不清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块碎银子。 “前面就是五封山了,你若是无要紧事,还是绕道吧,那里这几天很不太平。”摊子上别无旁人,老板便站在甘宁远身边解释道,看起来颇为健谈。 说话间甘宁远一碗面已经下肚,意犹未尽喝完汤,这才打量起老板来。 “大叔,不知道五封山出了什么事情?我的确有些要紧事,不想绕路。”甘宁远心中好奇,便问道。 “一个月前五封山上出了一件宝物,据说很多江湖人士都去了哪里,我侄子原本在那边做生意,天天死人,给吓了回来。”老板眼中露出些畏惧,对于平常百姓来说,生死可谓是人生头等大事了。 “原来如此,多谢大叔相告,看来我得绕道了,只是不知如何才能饶过五封山?”甘宁远起身相谢,既然五封山人蛇混杂,他自然不会去触霉头,何况宝物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 不得不说摊老板是个老好人,仔仔细细为甘宁远指明了路线,就差亲自带后者去了。 …… 天色渐暗,甘宁远按照所指的路线,果然看到前面有五座大小一般的山峰,这些山峰分布很有趣,整整齐齐一排,远看好似五根手指。 来到一旁的小路,稍一犹豫后还是选择了小路。 小路倒是幽静不少,只有些满地的落叶才起来沙沙细响,除此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看来得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再赶路了。”这样想着,甘宁远来到一棵大树下,纵身几个跃动,借着结实的树枝爬上大树上,倒头躺下,顿觉全身轻松。 月色当空,甘宁远全速赶了一天路,只觉得全身疲惫,不时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梦见许荆海挥掌拍在师父孙伯姚胸口,后者立马七窍流血,而后,孙伯姚睁着血眼爬起来,蓦然朝着甘宁远看来,仿佛有话未曾交待一般。 呼!甘宁远猛的惊醒过来,适才的噩梦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连衣服也给浸透了,阵阵微风,有些冷意。 “唉,也不知道钟姑娘怎么样了!”醒后全无睡意,甘宁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正在胡思乱想时,远处出现了几支火把,要不是他碰巧在这高树上,只怕近了还发现不了。 近了再看,这一行人竟有三十几人,说来也巧,他们在树下停了下来。 “师叔,我们抄了小路,花费的时间多了一倍有余,只怕净月门的人会遇到麻烦!”树下,一个中年在一个头发花白老头面前说道。 “无妨,净月门的人向来自诩清高,让他们吃些苦头正合我意。”老头子气定神闲回答道。 “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天明再走。”老头子继续说道,然后在树下盘膝坐下,打坐调息起来。 见此,其余三十几个弟子也都找了地方休息,有的打坐,有的细声交谈,另有几人生了一堆火。 这一来可苦了树上的甘宁远,他一动不动,极力控制着呼吸,下面的人无一不会武,稍有差池就会被发现。 也许是甘宁远内力近来长进不少,半夜下来,下面的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天色微明,老头子便起了身,一旁的中年叫了众人,一行人前前后后顺着小路离开了。 甘宁远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动了动发麻的身子。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树林中一个人影飞奔而来,看其身法,轻功非同一般。 这人瘦瘦高高,大摇大摆的走到树下,拉开裤子就小解。 “奶奶的,降魔门也来了,这下可有些麻烦。”那人一说话便口吐芬芳,极为不雅。 树上的甘宁远看得真切,此人四十来岁,脸上皱纹不少,却没有胡子,一脸油腻。刚看到这人身影时,他便觉得有几分眼熟,等到出声时,身子微微一震,断定此人就是当年在清风镇马厩里要轻薄苏瑶的淫贼。 说起来,没有这淫贼,甘宁远和苏瑶也不会有现在的交情,只是当时命悬一线,好不容易才退了敌,至今想起仍是感叹。 第40章 一掌退敌 “这淫贼武功了得,我纵使是偷袭恐怕也不是他对手,当年的账还是日后再算吧。”甘宁远心里想到,然后做出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决定。 那淫贼呸了一声,系上裤腰带,朝着降魔门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甘宁远确定无人后,才纵身跃下,一个踉跄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略一思量,也奔着降魔门离开的方向去了,一路跟去,不知不觉就上了五封山。 对于降魔门和那突然出现的淫贼他自然是不感兴趣的,之所以跟过去,只是适才听说五封山有净月门的人。 “不知道苏姑娘她们当日脱险后现在怎么样了。”甘宁远心里记挂着苏瑶,一路上想到,只盼苏瑶也在五封山。 这样想着,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进了五封山,甘宁远沿溪而上,走了六七里,来到一处空地,空地四面环山,给人一种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在他正前方的崖壁上刻着五封山三个大字。 甘宁远不懂书法,此时却仍然震撼了,这三个大字笔锋苍劲,含蓄中给人一种剑拔虏张的感觉,更让他震惊的是,着三字凌空崖壁上,每一个笔画都深凿,在这坚硬无比的峭壁之上,纵然有天下利器之首,恐怕也不能从容凿出这三字。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甘宁远顺着左边的石阶蜿蜒向上,时不时抬头看看剩下的石阶。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柱香时间,朝阳从五封山后升起,将远山上笼罩的云雾给染成了粉紫色,给人一种如临仙境的错觉。 就在甘宁远陶醉在这些景色时,一整刺耳的打斗声传来,与这满山的美景格格不入。 蹑手蹑脚摸上去,原来是玄阴教的人和降魔门的人碰到一起了,两派多年的死对头,狭路相逢一下就火拼在一起。 暗处,甘宁远倒希望玄阴教能赢,毕竟他的一身武功,虽然和玄阴教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总算有些说不清的渊源。 只是玄阴教在江湖上一直被称为魔教,十足的邪教,也难怪,其教中弟子众多,常有无恶不作而不加约束的,虽然也有些以正义自居的弟子,可在江湖人士眼中都被忽略不计了。 “怎么没看到净月门的人?”甘宁远没兴致看这些人打斗,兀自想到,朝着顶峰看去,只是距离太远,又有雾气笼罩,实在无法看清。 “难道她们在对面的山峰上?”甘宁远一拍额头,越想越可能。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甘宁远被这一声爆喝打断了思绪,寻声看去时,只见一个中年大汉袒胸露乳,双臂青筋冒起,直接是推飞了降魔门三人。 “好大的力气。”甘宁远禁不住小声赞道。 大汉堵在石阶中央,俨然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降魔门的弟子居然一时间逼不退他。 借着这空挡儿,玄阴教的人飞速跳下台阶,三步并做两步,短短几个呼吸已经去了好几十丈。 就在甘宁远以为大汉能凭一人挡住降魔门众人时,降魔门的老头突然飞身而起,他身前竟然凝出一团白色气体,可见内力之高。 “糟糕,他要吃亏了。”见此玩,甘宁远暗道,大汉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地而让身边的兄弟撤退,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甘宁远佩服。 甘宁远所料不错,大汉硬接了老头双掌,魁梧的身子竟向后倒去。 而那老头子也被反震回去,稳稳站定身形后,双手微不可查抖了一下。 甘宁远在心里挣扎片刻后,扯下腰间的衣服,转瞬遮住面貌。 大汉身子笨重,倒地不起后降魔门的弟子都一拥而上,眼看前者会立马毙命于此。 甘宁远出手了,只因他心中敬重这大汉。 他不敢硬抗扑上来的十几人,只是拉着大汉的肩膀,狠狠将其拖了出去。 对面降魔门那中年手持大刀,猛然劈下,生生卡在石阶缝中,一时拔不出来,这一来,因为石阶窄,倒把后面的人挡了个结实。 “大恩不言谢。”大汉趁机站立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甘宁远一眼,说道。 “留下吧!”降魔门的老头子是在场武功最高的,只见他跃过众弟子头顶,凌空一掌拍来,速度太快,让甘宁远避无可避。 无奈之下甘宁远全力回应一掌,同时脚下一点,想要退后把对方掌力卸掉。 “砰。”两掌相对,甘宁远顺势倒飞出去,脚下没跟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 对面,老头子稳住身形,噗呲一口鲜血吐出来,居然被甘宁远以进为退的掌力震出了内伤。 “好内力。”大汉知道老头子多厉害,兴奋的大喊道,他声音大,把一旁的降魔门弟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甘宁远龇牙咧嘴爬起来,心道这老头原来是装模作样,内力也不过如此,至于能在胸口凝出白气,多半是某一门特殊的武功。实际上,这老头武功不过三流水准。 “快走!”甘宁远拉了一把大汉,后者也反映过来,转身就逃。 “不要追了!”老头子捂住胸口,支撑不住坐了下来。 中年之前用力过猛,大刀仍没拔出来,“高深莫测”的师叔被一个青年小子一掌震出内伤,场面顿时很尴尬。 再说甘宁远二人,逃了一阵见身后无人追来这才停下脚步。 “今日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我叫宋豺。”大汉死里逃生,十分感激的说道。 “我叫甘宁远,见宋大哥为兄弟豪气干云,才忍不住出手的。”甘宁远撤下蒙面,以真面目示人。 “我武功低微,空有一身蛮力,不过瞎逞强罢了,要不是甘兄弟出手相助,我已经被那群伪君子给杀了。”宋豺说话粗声大气,但却十分真诚。 “好兄弟,我要去和教中兄弟汇合,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宋豺大大咧咧,丝毫没有甘宁远的些许拘谨。 “不了,我还要去寻人。”甘宁远婉言拒绝,他欣赏宋豺可不代表和玄阴教的人都谈得来。 “不知兄弟要找什么人,说不定我见过。”宋豺问道。 “宋大哥,你可见过净月门的人?”甘宁远回道。 “净月门的人和我们大战了一场,只怕还在峰顶。”宋豺脸色有些不自然,从甘宁远的话中不难听出,后者和净月门关系匪浅,而玄阴教刚和净月门的拼杀了一场。 第41章 警告 对于玄阴教和净月门敌对甘宁远并不在意,他和宋豺交朋友,只在乎交心。 “多谢相告,对了,宋大哥,你可认识一个叫许荆海的人?”甘宁远道过谢又问道。 “许荆海,没听说过!”宋豺思索片刻后很肯定的回答道。玄阴教的弟子少说也有数千,他不认识正常不过了。 别过宋豺,甘宁远直径上山,为了避开降魔门的人,特意绕了路。以他的脚力,只用了一柱香时间就来到了峰顶。 从山下仰望,峰顶十分陡峭,但真上了峰顶却不然,上面是一块巨岩,足可容纳上百人,另外,上面风很大,把他的衣服吹得咧咧作响,几乎站不稳脚。 巨岩上有几具尸体,从服饰判断,其中两人玄阴教的人,三人净月门的人,这些尸体血迹未干,看来死去不久。 甘宁远眉头紧皱,他一路上山都未曾遇到净月门的人,他心想莫不是半途错过了。 “咦!”就在甘宁远无奈四望时,发现巨岩后面居然有一条小路,小路本隐蔽,走的人多了才裸露了出来。 走过去一看,小路上兵器散落一地,有好些兵刃上还染着鲜血。看来是经历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拼杀。 沿着小路下去,散落在地上的兵器逐渐减少,路的两旁倒着两具尸体,也都是净月门的。 “看来净月门的人遇到大麻烦了。”甘宁远如此想到,脚下速度加快了不少。 绕了一条迂回曲折的小路,甘宁远终于发现了前面有人,定眼看时,正是净月门的人。 此时的净月门弟子聚集在一处悬崖边,除了两个看守的弟子,其余的人全都在打坐调息。 甘宁远没有现身,因为苏瑶并不在其中,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这些人中,甘宁远只认识两人,一个名叫李清,另一个则是当年产生过误会的陈情静。 对于李清甘宁远还算颇有好感,毕竟在双极岛的石牢里待过一段时间,在他的映像里,李清性格极为内向,几乎不怎么说话,而且声音轻柔,俨然是一副淑女模样。 既然没有想见的人,甘宁远转身欲下山,突在这时,一柄二指来宽的软剑刺来。 甘宁远一惊,下意识用手中剑鞘挡开软剑,不料软剑弯曲,剑尖划过他的脖子,原本就有勒痕的颈子上又多了一道淡淡的剑痕。 甘宁远极速退来两步,嗓子一阵发干,适才要是软剑在近一毫,他的咽喉就会被割破。 “师太且慢。”见对面道姑仍抢攻上来,甘宁远拔剑抵挡,嘴里急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偷窥我们?”那道姑武功很高,适时收住软剑,质问道。 “师伯,我认识这人,他就是在双极岛救我们的人。”听见动静,另一边净月门的弟子也都围了过来,其中李清上前说道。 “晚辈甘宁远,拜见前辈。”甘宁远心里这才一松,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清。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道姑收了软剑,继续问道,脸色仍有些不善。 “晚辈途径此地,听人说净月门的人在五封山,便上来看看。”甘宁远老老实实回答道。 “风行师妹倒是对你赞不绝口,听说还把月灵剑诀私传给你了。”道姑撇了一眼甘宁远说道,弄得后者心里发毛。 “是风行师太谬赞了!”甘宁远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因为眼前的道姑似乎对他颇有偏见。 “我问你,你山上来可是找人?”眼前的道姑极为护短,对门下女弟子约束严格,通常不许她们与男子接触。 甘宁远顿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总不能说他是来找苏瑶的。 “小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对本门有恩不假,但我警告你,你既已经学会了月灵剑诀,算起来你已经得了大便宜,年轻人可千万不要在得寸进尺,日后不许你再和我净月门弟子有任何瓜葛。”道姑脸色凛然,语气很不友好。 “晚辈知道了,这就告辞。”甘宁远心里也有些怒气,但此时表现出来非但无益,反而还会破坏自己在苏瑶心里的形象,于是做了顺毛驴,回答道。 “恩,年轻人能知进退也算不错了,你去吧。”道姑又说道,直接是下了逐客令。 既然苏瑶不在,甘宁远干巴巴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微一抱拳,转身离开。 一路上,甘宁远越想越气,恨不得狠狠捉弄那老道姑一番。 “师叔,净月宗的人不会都被杀了吧!”发现来人,甘宁远闪身躲在一块石头后面,人未至声先到。 “那群尼姑目中无人,都死了才好。”又一个声音回答道。 “是他们?”甘宁远心里暗道,这些人正是上山救援的降魔门等人。 对于这些人甘宁远没有半点好感,甚至还有些鄙视,明显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师叔,不如我们直接去偷袭光明盟的人吧,听说那宝贝被他们得到了。”有一个略尖的声音响起,看来平时没少出坏主意。 躲在暗处的甘宁远心情本就不好,听见这些人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顺手从身边扣下一块小石头,运起暗劲,嗖的一声脱手而出。 由于飞石太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一声惨叫,适才说话的人猛的捂住自己的屁股,一脸通红。 “是谁?给老子站出来,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那人声音很尖,穿透力强,极为刺耳。他一边说一边退到人群中央,生怕再挨石子。 “暗处的朋友不妨现身一见,老夫也好见识见识你的手段。”老头子故作镇定喊道,旁人看起来倒有几分高人模样。 可惜躲在暗处的甘宁远根本不给他们面子,任外面如何谩骂都不现身,不过他手里又握着一块石头,这石头比之前扔的大了一倍有余。 正在他打算给那谩骂最大声的人给些颜色瞧瞧时,净月门的人赶了过来。 一见是净月门的人,老头子脸上立刻露出笑脸,和之前判若两人。一旁的弟子也都安静下来,更不敢再出污秽之言。 “原来是袁化先生到了!有失远迎。”道姑双手相合,淡淡说道。 “见到风恒师太没事我就放心了,此次救援我们在山腰遭遇了玄阴教的人,所以才耽搁了。”袁化笑道,怎么看怎么顺眼。 第42章 赤云令 “谁?”风恒师太的武功修为比那叫袁化的老头子高出太多,从腰间拔出软剑一跃而起,直奔甘宁远所藏的位置。 “师太手下留情。”甘宁远连忙跑出来,大叫到,毕竟吃过软剑的亏。 “你怎么还没走?”风恒师太眉头一皱,语气也很不善。 “晚辈才走到这里,心想先避过这些人再走。”甘宁远硬着头皮说道,因为他发现降魔门的一众人都怒目而视。 说着话,甘宁远转身欲走。 “且慢,小子,难道我降魔门就是这么好欺负的?”说话的是那一直在袁化鞍前马后的中年,他的语气盛气凌人。 “你要如何?”甘宁远转身冷笑,一味的忍让可不是他的风格,况且,他本来就一肚子火。 “哼,很简单,留下一条臂膀,日后再遇到我降魔门的人退避三舍。”中年以为甘宁远怕了,顿时气势不减的说道,仗着人多势众,他可不怕这么个形同乞丐的青年。 对于中年的话,甘宁远打心眼里厌恶起来,而且很无语。 “笑话,你怎么不让我削掉你的手臂?”甘宁远玩味的笑道,他自认为武功不会低于这中年。 “臭小子,你找死。”中年果然被激怒,顿时双脚撑开,马步倒是扎得很稳,拳头也够凶猛,看阵势,是想一拳结果了甘宁远。 甘宁远突然动了,他身子灵活,翻身一掌,只用了七成力道。 “砰!”中年一拳落空,胸口一痛,传来一股窒息感,再然后,身子向后倒去,摔出去五丈有余,他长得壮实,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来斤,直接被震飞出去,在场的人,除了李清外,都惊讶起来。 就连风恒师太眼睛也微微一亮,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甘宁远并未用全力。 “怎么,想以多欺少?”中年落败,降魔门的其他弟子蠢蠢欲动,甘宁远冷声说道,其实心里颇慌。 他的话果然又用,降魔门向来正派自居,可谓是江湖上最好面子的门派了,现在当着净月门的面,还真就不能群攻一个青年。 “原来有些门道,怪不得敢在此放肆,老夫也不为难于你,只要你能接下老夫三招,之前的事就不在追究。”袁化还是一如既往的托大,当着大家的面,他就喜欢这么含蓄的高调。 “少废话,出招吧!”对于袁化这个伪君子甘宁远不想说太多,丝毫不给面子。 袁化脸色微微一僵,立时运气,胸腔聚集出一团白气。 见此甘宁远禁不住在心底暗笑,这老家伙还真是要面子得紧,就连武功也追求这般虚有其表,要不是之前领教过,恐怕真要被他给唬住了。 有了经验,甘宁远不等袁化准备充足,拔剑而出,腕间抖动,剑法极为凌厉,攻势之下竟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对面,袁化原本从容的老脸一变,不敢轻敌,双掌齐出,但掌力被甘宁远眨眼破掉,无奈之下,他只得倒飞出去。 这一来,袁化的脸上也挂不住了,要知道,他本就是以老欺少。 “没想到这小子能将月灵剑诀使得这般顺手,在年轻一辈弟子中,只有寥寥几人能比了。”一旁的风恒师太心中暗道,对于袁化此时进退两难的窘态丝毫不见。 在风恒师太欣赏之际,甘宁远的长剑突然脱手,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落败时,他左手探出,两指朝着袁化腋下撮去。 “哎哟。”袁化肋骨一痛,哎哟一声坐在地上,表情极为痛苦。 “是你!”袁化终于认出甘宁远是之前就宋豺的蒙面人。 也难怪,甘宁远当时虽然蒙着面,可一身装束未变。 甘宁远懒得在和他说话,转身就走,此刻他要的就是耍威风,特别是让风恒师太看看,自己不顶撞她并不是孬。 一时间谁也无话,降魔门的人扶起再次受伤的师叔,眼睁睁看着甘宁远走了。 甘宁远走了好一阵子才回头看看,走得笔直的身子也慵懒下来。他不知道的是,风恒师太对他的看法还真有些改观,不过是不许他接近门中弟子的心更彻底了。 下到山腰,甘宁远左右看看,自觉留下来无趣,也不想再在五封山逗留了。 经过这一番耽搁,更加难以找到许荆海的踪迹了。 “不如跟着宋大哥去玄阴教,这样也好过一个人独行。”甘宁远半路又想道,既而飞奔下了山去。因为宋豺说过,玄阴教的人会在山下某处汇合。 急急忙忙下了山,甘宁远险些没稳住身形,定要看时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分三处站着,身着也不相同,看来正对峙着。 甘宁远一个人突然出现,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稍许,将注意力都分散到他身上。 被一堆人注视,甘宁远喉结咕咚蠕动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他慢慢把身体挪到一边,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 “阳阔,识相的就把赤云令交出来,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沈迈,听说你沈家的家传武功了得,今日正好领教一番。” 甘宁远只是一个小插曲,这些人继续争吵起来。他看向另一边,那里站着玄阴教的人,他想看看宋豺在不在。 果然,宋豺站在最后,他人高马大,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宋豺也在看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甘兄弟,你也下来了?”宋豺也走出人群,有些兴奋的问道。 “山上无聊得紧,宋大哥,这些人是在做什么?”甘宁远小声问道。 “抢夺赤云令啊!”宋豺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什么是赤云令?”甘宁远好奇的问道。 “赤云令江湖第一大派赤云宗发出的令牌,得到令牌的人可以去赤云宗历练,并学得一门绝学。这令牌每隔十年就会出现一次,每次十八枚。”宋豺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甘宁远似懂非懂的回答道,有宋豺在,他没有急着离开。 “哎,宋大哥,这些是什么人?”甘宁远又问道。 “那边穿白衣的是光明盟的人,这边蓝衣的是沈家的人,两边的人都不好惹。”宋豺回答道。 甘宁远又向光明盟和沈家的人看去,发现两边虽都盛气凌人,但却没有要立刻动手的意思。 第43章 芳心暗许 三方就这样僵持着,玄阴教看起来只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没过多久,降魔门和净月门的人也下了山,一时间人更多了。 甘宁远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和宋豺道了别,准备离开。 甘宁远方走出十几丈,身后大喝一声,到底还是沈家的人先动手了。沈迈飞身而起,只见他身手敏捷,且招招扎实,一看就是习武多年还有名师教导。 对面阳阔也不是软柿子,初时几招还在那沈迈之上。 不过,除了沈家,玄阴教和降魔门也都出手了,只有净月门的人按兵不动。 甘宁远生怕这场打斗波及到这里,赶紧小跑几步。 “嗖嗖嗖!”一时间,四周草丛中突然窜出上百人来,每人手持弓箭,密密麻麻的乱箭射出。 玄阴教,沈家和光明盟的人正斗得激烈,这些冷箭让他们瞬间死伤大片。倒是一旁的净月门没有多少伤亡。 甘宁远也被逼退了回来,若不是反映快,说不定都中箭身亡了。 且闪且退,空中乱箭多得令人头皮发麻。场中的人都停止了继续拼杀,各自应付乱箭。 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些人没有默契,此时已经彻底乱了阵脚,短短一盏茶时间,伤亡已达三分之二。 风恒师太将门中弟子护在身后,但还是有不少人受了伤。 远远看去,宋豺肩上中了一箭,要不是被身边的人扶着,已经倒在地上。 既然无法脱身,甘宁远索性跳到了宋豺身边,一起应对飞箭。 “甘兄弟,这些人好厉害。”宋豺见甘宁远安然无恙,忍痛提醒道。 在场的人中,沈迈以轻功见长,他腾空飞起,直奔密丛中,两个手持弓箭的人被他用匕首割破了咽喉,倒在血泊之中。 风恒师太也飞向密丛,软剑完全是以柔克之,顿时对面五六人倒地。 只是风恒师太方一离开,净月门弟子压力倍增,接连伤了三人。 原以为沈迈会逐个击破,没想到他杀了人后,直接穿过重围,独自逃生去了。 “这样下去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得想办法脱身才好。”甘宁远看见不断颓败,沉声说道。 “甘兄弟,你赶紧走,我不能扔下我的这些弟兄独自逃生。”宋豺一脸决然,不愿苟活。 “既然如此,你们就跟在我身后,咱们一起逃。”此时玄阴教只剩下十一人了。甘宁远说了一声,身形急掠而出,此时若不全力以赴,死伤的人只会更多。 他的青虹掌虽然威力最强,但只适合近身对敌,此时只能用月灵剑诀。 飞来的箭要么被击落,要么被打偏,宋豺等人在其身后只是稍加留意即可。 其实,甘宁远之所以能护住玄阴教几人,完全是因为大部分的飞箭都是奔着光明盟的人去的。 突围到了近处,甘宁远剑掌并用,他身后的人也出手相助,片刻间杀了六七人,穿过包围,直奔密林。 一路上,玄阴教的人有死了四人,此时活下来的只有七人,直到一处僻静的山洼里才停了下来。 光明盟的人在阳阔的带领下也强行突围,由于他们是对方的重点包围对象,死伤极重,原本的几十人也只剩了寥寥数人。 净月门的弟子损失最小,但麻烦的是,突围的时候有好些弟子被冲散了。 至于沈家的人,沈迈一逃,他们失去了主心骨,阵脚大乱,居然全都葬身于此。 “甘兄弟,你又救了我一命,真不知该如何答谢你。”宋豺忍痛拔出肩上的箭,涂上了金疮药,看着甘宁远说道。 “宋大哥见外了,你我义气相投,若是我有难,相信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甘宁远脸色微白,他的内力所剩无几,摆了摆手回答道。 “甘少侠,今日你救了我们性命,他日若有吩咐,我们纵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宋豺身边的中年受了些轻伤,神情很是激动,他说完,其余几人也都附和道。 “各位兄弟言重了。”甘宁远笑道,然后不再理会众人,盘膝坐下调息。 大约过了半柱香,不远处又传来了声音。 “宋豺大哥,是净月门的两个小尼姑被围了。”一个人小心翼翼探出头去,然后对宋豺说到。 这要是放在之前,宋豺肯定会不予理会,但现在他知道甘宁远和净月门有些关系,倒犹豫起来了。 “净月门的人?”甘宁远闻声睁开双眼,也跟着探出头去,果然看见两个女子被四个身穿乞丐服的人围攻,其中一个已经重伤了。 见此,甘宁远越出坑去,飞速跑了过去,倒不是他要充烂好人,而是李清也在其中。 四个乞丐模样的人武功一般,但四人合力也不容小觑。眼看两人就要坚持不住。 甘宁远突然出现让四人一惊,继而齐齐扑上去,甘宁远运用青虹掌,四人中有两人中掌,倒飞出去。 另外两人不敢上前,他们不傻,知道不是甘宁远的对手,对视一眼后转身扶起地上受伤的伙伴仓惶而逃。 甘宁远没有追上去,因为李清受了伤,昏倒过去。 “小道姑,怎么就你们两个在这里?”甘宁远帮助小道姑扶起李清,问道。 “我们和师伯走散了,李师姐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重伤。”小道姑哭泣着回答道。 “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为她疗伤吧。”甘宁远怕刚才那几人去找帮手,顾不了许多,抱着李清便走,小道姑则跟在后面。 因为净月门和玄阴教是死对头,所以甘宁远没有将李清两人带到山洼里。 来到一条小河边,甘宁远让小道姑帮李清清洗腰上的伤口,不想小道姑已经累得全身无力,又受了些伤,居然昏倒过去了。 见李清腰间血迹斑斑,无奈之下,甘宁远只好解开她的腰带,在伤口上涂上些药粉后再系上其腰带。 过了半柱香,李清转醒过来?看见甘宁远,本想起身,却是腰间吃痛。 “李姑娘,你伤势很重,还是不要乱动。”甘宁远在一旁说道。 “甘公子,我这伤……。”李清见一旁师妹无碍放心不少,她声音本轻柔,现在又越说越小。 “李姑娘,事急从权,冒犯了,还望不要怪罪。”甘宁远回答道。 李清极为内向,心性又单纯无比,此时满脸通红。 见此甘宁远也不好说什么,自顾自在一旁打坐起来。他不知,李清低着头,时不时又偷看一下他,一颗芳心竟然暗许了。 第44章 屠杀无辜 李清伤势有所好转,但因失血过多,仍是极为虚弱,甘宁远的内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是肚子饿了。 让甘宁远心安不少的是,那些神秘人没有再追上来,要不然对面人多,围攻可就麻烦了。 “李姑娘,你们可有地方汇合?我送你们过去。”甘宁远站起身来说道。 “我们汇合的地方就在前面的平洲郡。”李清和甘宁远说话时脸色总是微微泛红。 甘宁远点点头,他对李清映像还算不错,后者伤重,也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于是甘宁远先来到山洼,和宋豺暂时告了别,这才带着李清两人朝着平洲郡。 走了半个时辰,甘宁远见李清脸色苍白,一阵一阵冒虚汗,知道她无法再走,于是背起后者。 李清先时有些顾虑,但心里却喜欢,一颗心如小鹿乱撞,她长到这般年纪,还从和男子如此亲近过。 在路上遇到不少人,看见甘宁远一人带着两个道姑,都窃窃私语,李清的脸更红了。 三人来到平洲郡时已经是午后了,正巧,风恒师太等人就在前面。 走上前,不等甘宁远说话,李清就从他背上挣扎下来,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前者赶紧扶住她,乍一看去两人举止更为亲近了。 “放肆。”风恒师太勃然大怒,甘宁远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背心重了一掌,虽然对方手下留情了,可还是让他五脏震动,气血翻腾。 “师太,你好不讲理,我救下你净月门弟子,你不感恩反而伤我。”甘宁远也恼了,管她什么前辈不前辈,实在太过迂腐。 “感恩?你轻薄于我门中弟子,我不杀你已经是看在风行的面子上,若再有以后,我剑不留情。”风恒师太振振有词说道。 “啪!”说完风恒师太一个耳光打在李清脸上,后者脸上立时多了五个指印。 “我净月门弟子,纵使身死,也不可和男子亲近。”风恒师太冷冷又说道。 李清捂着脸,泪水在眼里打转儿,只得低头答了一声“是”。 “不可理喻的老太婆。”甘宁远在心里骂道,转身就走,这风恒蛮横无理他算是见识了。 如今在五封山一耽搁,想要找到许荆海更不容易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一点线索也没有,根本无从下手。 索性找了家店住下,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 …… 傍晚时分,街道上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从窗口望出去,一群人正在街上横冲直撞,街上的百姓死伤一片,更有甚者,居然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看见这样的场面,甘宁远呼吸急促起来,若不是他还有些理智,此时已经冲出去将哪些人杀之而后快了。 这些人将两百来个百姓围在一堆,里面则是哭喊声一片。 “光明盟的人听好了,我给你们半柱香时间,若是你们还不现身,我就把这些人都杀干净,哈哈,他们都是为你们而死的。”带头的是一个阴柔青年,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他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含有一股阴寒的内力。 “为了找出光明盟的人屠杀无辜,这些人还真是没人性。”甘宁远捏着拳头,却没有逞强,因为下面的人很多,看起来武功都不弱,如果只身前去,不过是多添一条性命。 青年说话后场面安静了下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光明盟的人迟迟没有出现,似乎根本不顾这些人的生死。 转眼半个时辰已过,青年从一旁的马上跳下来,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挥袖,数枚飞针无形射出,因为飞针如毛,所以用肉眼极难捕捉。 中央的百姓毫无招架之力,飞针没入他们身体,只见倒地抽搐,口中立刻吐出白色的液体,不消一盏茶时间就都死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救救他们。”楼上的甘宁远自知自己不敌,可依旧心急如焚。 “慢着!”空中蓦然一声爆喝,一个五旬老头飞身而下,最后站在离街道最近的房顶上。 “阳巡,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光明盟的人当真都是缩头乌龟。”青年不紧不慢的说道。 “阁下是何人?难道屠杀这些无辜人就不怕招天谴?”叫做阳巡的老头沉声说道。 “天谴?嘿嘿,我们就是天。”青年微微摇头,语气里满是讥笑。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们!”阳巡看着下面瑟瑟发抖的百姓,没有冒然出手,因为就算他能杀了青年,那上百人也会都跟着陪葬。 “好说,把你身上的赤云令交出来。”青年也不兜圈子,笑道。 “我如何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出尔反尔的人?”阳巡看着百姓,心有不忍,问道。 “啊!”一声惨叫,一个百姓直接被这青年用爪功洞穿,倒在地上,头颅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身子却还在挣扎。 “阳大侠,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青年阴森的笑道,沾满鲜血的手在尸体上擦了擦。 “好,我可以交出赤云令,但若是你不放人,我光明盟定举全盟之力追杀你。”阳巡从怀里摸出一块发着光的火红色小令牌,上面刻着赤云二字。 说完赤云令被扔出,青年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盘旋将令牌握在掌心。 “我们走!”青年落在地上,掂量了一下令牌,懒洋洋的说道。 青年一行人转身欲走,场面突然有了变化,只见风恒师太飞身前来,手中软剑在空中婉转抖动,犹如一条奇毒无比的蛇。 青年并不惊,脚下一点,从容飞身后退,同时袖中数枚毒针齐刷刷飞出。 “把这些人全杀了。”青年安然无恙站定后,邪魅一笑,挥手对手下说道。 那些收下原本静立站着,命令一下,却和杀人的机器无异。 “住手!”阳巡想要阻止,但只是片刻间,活着的只有二十余人了。怒极之下,就想杀了这些人泄愤,不料这些手下居然会排列阵型,一下子就把他给困在中央了。 “砰!”风恒师太武功了得,青年被逼退,仓促下,胸前的赤云令从半空中落下。 这时一个白影掠过,再看时,对面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妙龄女子。 甘宁远本忍不住要出手,突然的变化让他一愣,定眼看时,那白衣女子却是有着玉笛仙子之称的粟心音。 第45章 追杀裘栾 粟心音突然出现出乎所有人意料,赤云令被她收进袖子,根本不理会众人,翩然飞起,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众人视线。 “给我追!”青年赤云令被夺,顿时不在恋战,转身就去追粟心音,可风恒师太又岂会善罢甘休,也飞了过去。 阳巡此时也气得不轻,他好不容易才逃出阵法,赤云令丢了也没能救下这些无辜的人,猛的跺脚,地上青砖被踩裂了开来,再看时,朝着几人离开的地方追去了。 街道上,剩下的几个百姓被无情杀害了,快到甘宁远都没来得及出手。一眼看去尸积如山,杀了人,那些人飞速赶往平洲郡外。 看着底下的尸体,甘宁远眉头紧皱,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心中难免有些触动。 于是,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练就一身高明的武功,只有这样,再见到不平事时他才不会这般无力。 这一夜,甘宁远盘膝坐在床上练了一整晚,只是练武一途,欲速则不达,一夜下来他心境不稳,非但没有进益,反而练得气血沸腾,要不是他发现不对听了下来,只恐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清晨微明,甘宁远就再次离开了平洲郡,街道上的尸体已经在夜里清理掉,但还可见到隐隐血迹。 出了郡,甘宁远仍往五封山方向,为了免生事端,他继续选择走小路。 晌午时分,甘宁远坐在路旁一块斜石上略做休息,老实说,他现在有些迷茫,师父已死,想要找到许荆海又无从下手,而凤幽梅前辈也下落不明。 透过林间,对面山上一个白影后面前前后后跟着四人。 “这些人竟然又上了五封山。”甘宁远喃喃自语,起身便走。 沿着小路饶过五封山,再往前就是一条官道,行人不少。 不料走了半刻钟,后面嘀嗒嘀嗒传来一阵骑马声,回首看去,有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这马车无人驱赶,仿佛认识路一般。甘宁远不禁心里称奇,他不知道,这匹马乃是一匹老马,常年行走在这官道,早已经识途。 近了些,只见马车不住摇晃,还从中传出许多污秽之言。 “淫贼休走。”马车后面一声断喝,出手之人却是阳阔,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人。 “小崽子,你找死。”马车中一个衣衫不整的黑影闪出。 “裘栾,你今日必死。”阳阔飞身而起,在年轻人中,他的武功少有能及。 阳阔和裘栾斗在一起,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后面,光明盟的众弟子也一拥而上。 “光明盟杀一人居然要靠围攻,妄称正派。”裘栾被围住难以脱身,大声说道。 “似你这般淫贼,人人得而诛之。”阳阔冷笑一声,攻势更猛了。 这边斗着,官道的行人都避得远远的,只有少数几个胆子大的人还站在远处看热闹。 甘宁远远远看着,这淫贼当年险些侮辱了苏瑶,又险些让自己丧命,要是阳阔等人不敌,他有意帮帮他们。 裘栾轻功非同一般,每次都能险险避开对方杀招,如此数次,对光明盟的人气势有所打击。 “煦阳掌!”阳阔扔掉手中兵刃,体内内力运于掌中倾体而出。 裘栾打退三人,但避闪阳阔的掌力却晚了,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一掌。 “噗呲。”一口鲜血张口就来,裘栾退到马车旁,解开马车,翻身跳上马,“驾”一声在官道上飞奔。 “他受伤了,别让他逃了!”阳阔气喘吁吁喊道,看来适才的掌法让他消耗极大。 正巧,甘宁远所站的地方正是裘栾必经之路。 “滚开!”裘栾骂道,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腾出来射出飞镖。 甘宁远本就没有让来的打算,他原地翻身,轻松避过飞镖后一掌蓄势待发。 “砰!”一声,足有几百斤的马被甘宁远双掌打翻在地。 “好俊的武功。”阳阔神情激动,快速跑过来。 其实,甘宁远是借助了马的惯性,若不然,断不可能有这般掌力。 裘栾则一个跟头滚落马下,在地上几个驴打滚,浑身变得脏兮兮的,他看着甘宁远,出了惊愕外,还有难以隐藏的杀机。 甘宁远占得先机,拔出长剑,笔直朝裘栾胸口刺去。 裘栾顾不得太多,双手在地上爬了几下,突然转身,一把泥沙扔过来。 甘宁远下意识用袖子遮挡,但速度太快,只觉得眼睛吃痛。 心知不妙,长剑顿时转攻为守。 甘宁远的谨慎让裘栾无机可乘,不过借着这当儿,他已经站起身来,快速朝一旁的树林中跑去。 阳阔追了上来,感激的看了一眼甘宁远,然后率队追过去。 甘宁远则犹豫了片刻,也跟了过去,裘栾那淫贼看起来很狡猾,多个人手,也多了几分杀他的机会。 在林中穿梭非甘宁远的强项,要不是前面有叫喊声,他恐怕就跟不上了。 一口气在密林中跑了几里路,终于来到一处空地,阳阔等人站在那里,环顾四周,已经没了裘栾的踪迹。 “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这淫贼找出来。”阳阔恨不得撕碎了裘栾,纵使自己内力枯竭也在所不惜。 当即所有人都四下搜起来,只是沿着官道尽是密林,想要找到一个人可不容易。 “小兄弟,你掌力惊人,不知是何门何派?”阳阔吩咐下去后转过身朝着甘宁远问道。单以掌力而论,适才后者的掌力他自叹不如。 “小弟甘宁远,无门无派。”甘宁远简单的回答道。 阳阔记在心里却不再多问,此时他的心思乃是如何找出躲起来的裘栾。 “这淫贼受了伤,只怕跑不了太远,不如把搜查范围缩小。”甘宁远在一旁建议道。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淫贼轻功了得,如果缩小范围,只怕他逃的机会更大了。”阳阔摇摇头,他心中有自己的顾虑。 甘宁远便不在言语,也四处查看起来。 半柱香时间悄然而过,就在都以为裘栾已经逃走时,一声惨叫出现,寻声跑去,就在之前阳阔所站的中心位置,此时多了一具尸体。 第46章 续命 看着地上的尸体,众人面面相窥,因为裘栾再次凭空消失。 阳阔脸色铁青,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这简直就是当众打他的脸。甘宁远眼睛扫过一处树丛,拔出长剑走过去,除了这树丛,此地别无藏身的地方。 奇怪的是,长剑拨开草丛,里面空空如也。 “小心!”就在甘宁远打算将长剑入鞘时,后面阳阔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甘宁远觉得背后生风,一股危险袭来。 于是甘宁远横扫一剑,身子急剧后退。 裘栾不知何时出现,一招直击甘宁远要害,要不是有阳阔提醒,后果不堪设想。 甘宁远惊魂未定,阳阔等人已经扑了上去,再次将裘栾给围住。裘栾寡不敌众,身上多处受伤。被逼得连连后退。 突然,他双手在自己胸上猛的一点,然后脸色一变,张口吐出一口黑血。 吐出一口黑血后,他脸色变得通红,然后高高跃起,在近处的树上几个跃动,快得让甘宁远等人都无力追上。 突然的变化让人惊愕不已。阳阔脸上露出不甘之色。 “小兄弟,你既然无门无派,不如到光明盟住些日子,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阳阔起了招揽之心,于是对于甘宁远说道。 “小弟还有要事在身,日后若有机会,定去光明盟拜会。”虽然光明盟的人看起来正义当先,但真要他深交,还颇有些不自在。 “不知小兄弟有什么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阳阔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正在这时,远处一身爆破,众人仰首而望,一道红光在空中散开,极为刺眼。 “小兄弟,那咱们后会有期。”阳阔看见这束红光脸色骤然一变,朝着甘宁远一抱拳后不等后者答复便转身就走。 剩下甘宁远一人,叹了口气,穿着荆棘,朝着官道上走去。 走了一两里,远远看见前面躺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近了看,甘宁远脸色一阵异样,因为白衣人正是玉笛仙子粟心音。 此时粟心音昏迷着,脸色有些发青,但其倾城的容貌虽被纱巾遮住,可还是令人窒息。 “粟姑娘!”甘宁远走上前小声叫道,又伸手摇了摇。 无奈之下,甘宁远抱起粟心音,只觉得后者身体冰凉,要不是她有呼吸,甘宁远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抱着走了一段路,甘宁远觉得浑身越来越冷,好似落进了一个冰窖,好在他用内力抵抗,不然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被冻僵了。 好不容易走到官路旁,许是一路上正邪两道拼杀太多,不远处一辆商用马车停着,人已经不知去向。 四下无人,甘宁远就把粟心音放到马车上,赶着马车往平洲郡方向去。 看粟心音脸色,不难判断她中毒了,现在甘宁远手边无药,只能又回到平洲郡。 “咳!”甘宁远驾着马车,粟心音轻咳了一声,逐渐清醒过来。 “粟姑娘,你醒了?”甘宁远关切的问道。 粟心音不理会甘宁远,很吃力的在胸口摸着什么! 挣扎了一阵,她从胸口的衣襟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药瓶。 看粟心音哆哆嗦嗦,甘宁远看不过去,便接过药瓶,然后又轻轻揭开面纱。 面纱被揭开,甘宁远呆住了,他从未想过世上会有这样美的容貌。 呆了片刻回过神来,从药瓶里倒出一枚米粒大小的小黑丸。 服了药丸,甘宁远又为其蒙上面纱,继续驾车赶路。 不时到了平洲郡,马车在一间药铺前听了下来。 甘宁远钻进马车,本预将粟心音抱下车,不料后者竟已经好转不少。 “粟姑娘,不如我带你去药店里找郎中开些药,这样你恢复得快些。”甘宁远说道。 “我不下车,你替我去药店里抓些药!”粟心音盘膝坐着巍然不动,冷冰冰说道。 甘宁远只好按照粟心音所说的药方抓了药,赶着马车出了郡。 在五封山下,甘宁远停下马车,烧火煎药,粟心音打开车帘,但双眼紧闭,打坐恢复着。 “你为何救我?”粟心音蓦然问道。 “粟姑娘多虑了,我见你昏倒在那里,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甘宁远不在意的问答道。 粟心音不再说什么,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有些阴晴不定。 药熬好了,粟心音喝下一碗后并没有太多好转。 甘宁远心想五封山周围不太平,喂了马,便继续走。 及至傍晚,他们不知不觉走了三十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甘宁远只得在野外生了堆火,摘些野果充饥。 一路上粟心音都昏睡着,此时精神才好了稍许,不过她仍不下马车。 “粟姑娘,你的药是不是不管用?”因为粟心音不见好转,反而更虚弱了,他才有此一问。 “这毒十分古怪,我解不了!”粟心音淡淡回道。她向来不多言语,和甘宁远说这么多,已经是破例了。 “那粟姑娘可知道谁能替你解毒?”甘宁远又问道。 “药谷。”粟心音沉默了片刻方才回答道。 之后,甘宁远问话她便不答,于是他也不再自讨没趣,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继续赶路。 路上,甘宁远问明了去药谷的路,既而犯了难,因为按照这样的速度,去药谷至少得一个月,以粟心音现在的状况,想要撑一个月无疑是痴人说梦。 如此行了两三日,粟心音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虽然知道普通药不起作用,但甘宁远还是耐心喂药,同时,他将粟心音身上的银子也拿了出来,五十两。 这些银子若做盘缠就够了,可要是再沿途抓药,那边捉襟见肘了。 “糟糕,这样下去可不行。”甘宁远在马车上垫了个馒头,愁眉不展的想道。 又钻进马车,粟心音呼吸微弱,脸色青黑,已是朝不保夕。 “不知道那些图案对她有没有用!”甘宁远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他先将内力缓缓渡如粟心音体内,想要她清醒片刻,以便自己传授所学的古怪图案。 粟心音果然转醒,可无精打采,浑身无丝毫力气。 甘宁远将她身子摆成一个扭曲的姿势,然后告诉她运气调息。 也不知道粟心音是否听进去,只是每当她昏过去,甘宁远便渡些内力给她,为其续命,如此数次,甘宁远也累得快要昏过去了。 第47章 渔翁拦路 甘宁远内力消耗得七七八八,看见粟心音仍是昏迷不醒,脸上的愁色更浓了。 又赶着马车继续走,甘宁远也别无他法,如果粟心音真的死了,那他也尽了力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这天起,粟心音虽然仍是昏迷不醒,但却没有再加重的迹象,每隔三天,甘宁远便会为她输送些内力,兜兜转转,竟已是大半个月过去。 按照这样的速度,到药谷只七日路程。 这日,甘宁远驾着马车穿过一处密林后,眼前一座巍峨的山峰赫然而立,再往前走,便是崎岖不平的小路,马车无法走。 于是甘宁远拆掉马车,把粟心音抱上马,让她伏马而行。 不时来到一座危桥处,桥头有一个钓鱼老翁,只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直勾勾看着桥下,生怕错过鱼漂的任何浮动。 “老前辈,您可知药谷怎么走么?”甘宁远上前问路。 “过了这桥,再走七八里路便到了。”老翁仿佛许久未说话,声音有些低沉。 “小伙子,你去药谷做什么?”没想到老头又问道,然后撇了一眼伏在马背上的粟心音。 “这姑娘身中剧毒,我去请人为她解毒。”甘宁远觉得这老翁不是恶人,便回答道。 “你和这姑娘什么关系?”老翁没有指路,而是又问道。 “晚辈和这姑娘萍水相逢,不算认识。”甘宁远心中暗怪这老翁啰哩啰嗦,但嘴上还是回答道。 “那你回去吧,药谷的人不会给她解毒。”闻言老翁摇摇头,他的话让正准备过桥的甘宁远停了下来。 “为何?” “因为此去药谷有五关要过,你既和他素不相识,那这五关你便过不了。”老翁淡淡道。 “原来是这样,前辈可是守第一关的人?”甘宁远心中已有猜测,不免再次打量起眼前老头来。 “不错,你小子还不算太傻!”老翁笑道。 “如何才算过关?”甘宁远直截了当的问道,粟心音体内的毒虽然没有恶化,可再拖下去就未知。 “很简单,你过了桥便算过关,或者你留下一根手指做鱼饵也算过关。”老翁目不斜视,只在乎手中鱼竿。 甘宁远看了看危桥,抱下粟心音,脚下狂奔,他不善于轻功,只能用这最笨的方法。 与此同时,老翁也动了,他猛的一提鱼竿,鱼竿溅起一阵水花,横扫之下,生生将甘宁远逼退了回去。 踉跄站在原地,一时间甘宁远进退两难,想了片刻,他轻轻放下粟心音,从马上取下长剑。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功力。”老翁反而微微一笑,把鱼竿放在一旁。 使出月灵剑诀,甘宁远招招进攻,目的是想一鼓作气逼退老翁。 果然,老翁并不和他硬拼,只是且战且退,只是偶尔出招进攻。 “糟糕,这老翁武功高强,这根本就是在戏弄于我。”甘宁远心知肚明却无可奈何。 突然他剑招一变,长剑凌厉非常,老翁懒散的表情微微一变,两指撮出去,以硬碰硬。 甘宁远自然不敌,他翻身跳到一边,本以为他还会变招,不想他直接再退两步,顺手抓住老翁鱼竿。 “小子,你想干什么?”老翁神色明显有些慌张,他没想到甘宁远还有这一手。 原来,甘宁远早就瞄上那根鱼竿,鱼竿曾碧玉色,有些发亮,中间还刻了些图案。 “前辈这鱼竿漂亮得紧,不知分成两段会怎么样?”说着话,他举剑便砍。 “慢着,你,你不就是想过桥嘛!把我鱼竿放下,滚吧!”老翁大喝道,生怕自己的宝贝鱼竿损坏。 “前辈说话可算数?”甘宁远眼睛咕噜一转,问道。 “我说话自然作数。”老翁顿时脸色一正。 甘宁远果然放下鱼竿,抱着粟心音夺桥而过。 人过了桥,马却过不了桥,所以接下来的路只能抱着粟心音走。 碰巧粟心音这时微微睁开眼,只是太过虚弱,想要说话也不能。 对于粟心音醒过来甘宁远浑然不觉,他只一心赶路,以他的脚力,也走了近两个时辰,才来到一处亭子,亭子歪歪斜斜,看起来随时要倒塌。 在亭子外,一个中年正在作画。 甘宁远一声不吭,因为中年正画得入神,他想要偷溜过去。 “咳,深山草屋为家,闲时小酒清茶。”这人出口成诗,虽未是好诗,却是十足的书生模样。 “小兄弟,既然过了第一关,这第二关如此作风未免有些看不起人!”中年起身,仍对自己的画作描描画画。 “我见你画的入神,不愿打扰。”甘宁远说道! “抱得如此美人,小兄弟,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中年朝着身前的话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身。 “在下武功低微,能过第一关实在是侥幸,还请高抬贵手,这姑娘实在中毒太深。”甘宁远只得苦着脸说道。 “你放心,我和那怪渔翁不同,最是通情达理。”中年飒然一笑,看起来很好说话。 “多谢!”闻言甘宁远一喜,就想迈步过亭子。 “且慢,想过去,我这里规矩却不能少,琴棋书画,你可任选一样,只要胜得了我,我便送你过去。”中年又是笑吟吟,看起来好说话可不代表真的好说话。 甘宁远顿时犯了难,要比武功他还勉强,可琴棋书画一道,真是一窍不通了。 “我不选,你琴棋书画造诣高绝,不要说我,只怕那些状元也比不上你!” “少拍马屁!”中年立刻说道,但脸上却乐开了花。他自诩清高,如今有人夸赞他,纵使知道是拍马屁,也自比蜂蜜还甜。 “这样吧,你除了琴棋书画可再选一样,免得外人说我欺负你。”中年顿了一下,很得意的说道。 “多谢,那咱们就比爬树。”甘宁远当即指着旁边一棵巨树说道。他在山谷里呆了几年,别的没学到,攀爬却独具心得。 “比爬树?”中年愕然,他当然想不到甘宁远会选这种比试。 “不错,而且不能用轻功,谁用轻功便算输了。”甘宁远继续说道,此话一出,中年以轻功取巧的心思也没了。 第48章 药谷 中年书生若以轻功而论,自然不会输给甘宁远,可现在后者言明不许用轻功,这一来他赢面就不大了,没想到一时托大竟让自己陷入颓势。 中年摇摇头,一口唾沫一个钉,他说出去的话自然不能反悔,挽起袖子,跟着甘宁远来到大树旁边。 虽然比的是自己强项,可甘宁远仍不敢半点大意,谁知道会不会阴沟里翻船。 “等这片树叶落地,我们便开始爬。”甘宁远从地上拾起一片枯叶,不等中年答应,树叶已经脱手下落。 中年本要说什么,只好闭口不言,表情也变得有些紧张。 甘宁远要的就是这效果,中年没准备充分,他赢的机率就又大上几分。 紧张的气氛下,树叶轻轻落地,两人几乎是同时动了,中年抓住一支树丫,别看他一介书生模样,臂力可不小,双脚离地,几个扭动去了两丈有余。 另一边甘宁远也不甘示弱,只见他助跑两步,双脚在地上狠狠一蹬,也拉着一支树丫攀爬而上。 不过三息功夫,他便后来居上,爬到中年前面去了,待在树杈出现时,他身子微斜,脚下有着力点,跃了一丈出去,抓住另一支树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中年也不慢,紧紧跟在后面,只要甘宁远稍有失误,他便能追赶上去。 “呼。”甘宁远率先爬到树顶,伸手抓住顶端树丫,猛的折断,然后如猴子一般穿梭下树。 ''中年则直接跳下树,拍了拍身上的枯叶,一脸坦然的摇了摇头。 “我输了,你走吧!”说着话,中年又走到亭子里坐下,依旧画起画来。 甘宁远一抱拳,抱起粟心音就走。 “这小子倒是有趣。”甘宁远离开后,中年看着小路笑道。至此,中年时不时回去练练爬树。 甘宁远抱着粟心音来到第三关,还未靠近便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原来是前面不远有一处寒潭。 来到寒潭边,一个青年坐在潭边,闭目养神,他身穿单薄,但丝毫没有冷意。更为惊人的是,寒潭四周雾气蒙蒙,久而久之,他身上的衣襟已经湿透。 “兄台,不知此去药谷还有多远?”甘宁远问道,他发现临近寒潭,粟心音的脸色居然恢复不少。 “你们若能在这寒潭中待上一柱香时间,自然便能到。”青年不动分毫,只是淡淡回答道,似乎他从不跟人交谈,和这潭水一般安静冷漠。 对此甘宁远一喜,但又担心起来,粟心音如今身子虚弱,如寒潭只怕寒气入体,危及生命。 “如果我在潭中待上两柱香,是不是我们就可以过去。”思索片刻,甘宁远问道,他不能冒险,如果粟心音在此丢了性命,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可以!”青年回答后再也不肯说话,真真的惜字如金。 于是,甘宁远来到寒潭边,蹲下身子用手试了试水,的确寒冷刺骨。 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寒潭,顿时溅起一阵水花,水潭四周似乎因此更冷了。 其实甘宁远有所不知的是,粟心音自幼在寒域生长,越是寒冷的地方就是越是对她有利,这短短一刻钟时间,她的身子已经好转不少,迷迷糊糊再次清醒过来。 甘宁远跳进寒潭后,只露出脑袋在外面,他神色如常。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柱香时间悄然而过,青年睁开双眼,颇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甘宁远。 按常理说,眼前的寒潭若不是内力高绝之辈,是不可能在水潭中待上两柱香时间的,现在甘宁远浸泡了一柱香,已经超出常人太多了。 就这样,又是一柱香时间过去,一边的青年彻底震惊了,他修炼的是关于寒气的武功,可饶是如此,在寒潭中也不能超过一柱半香时间。 甘宁远不仅超过了他,而且还远远没有达到极限的样子。 原来,甘宁远当年经常在寒潭浸泡,加上他吃了数百乃是上千枚蓝色果子,对于普通的寒气,身体已经可以本能抵抗。 让他心中惊讶的是,在寒潭中浸泡的这两柱香时间,体内的内力非但没有损耗,反而增长了不少。 “行了,你可以过去了。”青年起身说道。 甘宁远有些不舍的从寒潭里爬起来,这让青年微微发愣。 “多谢了!”甘宁远拧干身上的水,抱着粟心音饶过寒潭,直奔后面的山路。 “这药谷里不知住的是何方神圣,想要进去居然会这么难!”一路上,甘宁远禁不住好奇想道。 在小路的尽头处一拐,四周寒气顿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茅草屋,屋子外正冒着青烟,一个老头和他的孙女在张罗着做饭。 奇怪,这哪像是什么药谷?甘宁远一脸疑惑,打算上前去问问。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甘宁远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叫雪儿。”小女孩没见过多少生人,怯怯的回答道。 “老伯,这里可是药谷?”甘宁远又问道。 “过了这山坡就是了!”老头子一变添火一边回答。 “多谢。”闻言,甘宁远抱着粟心音离开,要是不走,锅里的香味可要令他露出窘态了。 “雪儿,你为什么放那人过去?”甘宁远离开后,老头问一旁的小女孩。 “他对人有礼貌,师父会喜欢他的。”小女孩回答着。 原来这第四关就是小女孩和老头子所守,小女孩虽然小,可老头的武功却高得吓人。 老头也不多说什么,继续做饭了。 甘宁远抱着粟心音翻过小山坡,果见山谷,谷种花团锦簇,四周密密麻麻生长着各种药物。 “这真是世外桃源了!难怪怕外人进来。”甘宁远被眼前的景色给镇住了,不由自主感叹道。 一路下坡,到底时,便看见一座大门,门上写着药谷二字,还未走进,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飘出来。 “晚辈甘宁远拜见谷主。”甘宁远干咳了一声,然后朗声喊道。 不多时,一个少女走了出来,这少女五官端正,一眨一眨的眼睛特别灵动,她看了看甘宁远,一脸奇怪。 “你是怎么进来的?”少女问道。 “各位前辈没有为难于我,我才侥幸来到这里。”甘宁远能带着粟心音来到药谷,可说全凭运气。 第49章 药千彤 “真是奇怪,那几个家伙居然放你进来了。”少女暗暗称奇,不过没有接待二人的意思。 “姑娘,还请替在下通传一声。”甘宁远又说道。 “通传什么?这药谷里就我一个人。”看着甘宁远吃惊的表情,少女抿嘴笑道。 “你一个人?敢问姑娘可是药谷的谷主?”甘宁远试探性的问道。 “我可不是谷主,我叫药千彤,你是为她解毒的?” 甘宁远心想这名为药千彤的少女果不一般,还未走近看,便已知粟心音乃是中了毒。 “正是,这还请姑娘为其解毒!”甘宁远当即回答道,说着便抱着粟心音往前走。 “慢着,我救人有个规矩!”药千彤嬉笑的脸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药姑娘请说。”甘宁远问道。 “很简单,我调制两杯酒,其中一杯有毒,只要你愿意选其一喝下,我就替她解毒。”药千彤转身走了。 甘宁远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跟了过去,至于喝毒药他心里还是发怵的,严格说来,粟心音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情,若是不小心把自己小命弄丢了可大大不划算。 药千彤所住也是一件茅草屋,茅屋四周仍是茅屋,准确的说应该是药屋。 进了屋子,药千彤果然取出两个杯子,各斟上酒,再袖子轻轻一抖,两杯酒都微不可查的震动了一下。 “她是你妻子?”药千彤看着甘宁远问道。 “药姑娘误会了,我和他只算得上是普通朋友。”甘宁远如实解释道。 “哼,普通朋友你会带着她来药谷!算了,你选吧。”药千彤根本不信,指着两杯酒说道。 “药姑娘,医者菩萨心肠,你救了她,她一定会感恩于你的。” 甘宁远可没打算喝眼前的毒酒,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运气可不是他的作风! “不行,师父留下的规矩不能变!”药千彤看起来有些为难,不过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姑娘,你就不能通融通融么?”甘宁远苦着脸问道。 “不行,你要是不敢喝酒马上带她离开”药千彤的耐性似乎也没了,催促道。 甘宁远犯了难,如果是换作苏瑶,他或许会为她赌一赌,可粟心音在他心里可没这个重量,也难怪,两人一共就见过两次,这一路走来,粟心音也一直在昏迷中。 “药姑娘既然不救,那我自然不能耍赖留在这里,只是这人和我交情并不深,既然你不施救,那我带她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如此,我也就不费力气了。”甘宁远看了看两杯酒,破罐子破摔,他看得出来眼前少女狠不下心来,说着已经往外走,不多时就消失在药千彤视线。 “师父说得不错,世间重情意者少之又少。”药千彤喃喃自语了一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粟心音,眉头微微皱起。 “这毒倒有些古怪。”药千彤蹲下来为粟心音把了把脉。 “中毒这么深还不死?”药千彤有些惊讶,她精通医理,粟心音的状况她把脉便知。 这时,粟心音微微睁开眼睛,手无力的动了动,看样子袖子里有东西。 药千彤看了看四周,摸进粟心音袖子,原来后者袖子里有一块玉佩。 “咦?她怎么会有玉佩!”药千彤表情更惊讶了。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她中毒太深,我只能一试。”药千彤大声说道,说完甘宁远有些不好意思从山坡后面探出头来。 “多谢药姑娘。”甘宁远如释重负,笑着说道。 “别废话,把她报进来,我只说救,可没说一定能解毒。”药千彤没好气的说道。 “姑娘尽力就好!” …… 转眼过了半日,粟心音依旧没有好转,主要原因是她昏迷着,没有办法进药,如果要等她再次清醒些,不知要等到何时! “看来得想别的办法了。”药千彤坐在桌边,两手托着下巴。 “有了,你先用内力帮助她疏通筋骨,然后咱们用药浴和汗蒸让她吸收。” 一切准备就绪,甘宁远当即扶起粟心音,然后盘膝坐在她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体内内力远远不断输入其体内,这一路上,他自己都不记得输了多少内力给粟心音。 果然,没用多久,粟心音额头上就出了一层毛汗。 “把她衣服脱了,放到浴缸里。”药千彤见时机已到,抱着双手说道。 “药姑娘,男女有别,还是劳驾你来吧!”甘宁远一脸为难,有种想躲躲不掉的感觉看起来有些滑稽。 “婆婆妈妈,那你先出去吧!”药千彤嘟囔着嘴,挥手道。甘宁远则如临大赦,麻溜的跑出去了。 “不好色,也不算是一无是处了。”药千彤看着甘宁远离开的身影想到,然后开始为粟心音脱衣。 出了茅屋,甘宁远原本在屋外静候,闲着无聊,便四下看看。 来到茅屋后面时,看见一座用石头砌成的墓,墓碑上写着药南衫之墓,不孝徒药千彤立等字样。细看时发现,这已经去逝三年多了。 “原来如此。”甘宁远这才明白过来,药千彤有师父,那一切就不难解释了。 不过这样一来,粟心音能不能顺利解毒也未可知了,毕竟药千彤不过十六七模样,到底学了她师父多少本事谁也说不清。 一等就是三个时辰,甘宁远想要离开,药谷虽是好地方,却是别人的地盘,他将粟心音送到这里已算是仁至义尽,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打定主意离开,甘宁远独自原路出了药谷,他不知道,在他离开不久粟心音就清醒过来,只是中毒太久,身子太过虚弱。 “小子,这么快就出来了?”避过寒潭青年,亭中书生,茅屋祖孙,来到危桥上,避无可避,下面的钓鱼老翁问道。 “前辈,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此时目的达到,甘宁远有礼貌不少。 “你能让小医仙救人是你的本事,好在你没真弄折了我的鱼竿,不然我就丢你喂鱼了。”老翁语气中有些赞赏之意,不过话音刚落,身子突然动了,速度极为惊人。 第50章 神算霍星 说时迟那时快,甘宁远翻身剑挑,不料老翁探手轻轻在他腕间一拍,前者身形不稳,长剑脱手而出。 长剑插在地上,甘宁远换用掌力,老翁没想到他掌力霸道,比用剑更凌厉几分。 “有趣,有趣,身居正邪两派的武功,小子,你师父是谁?”老翁被逼退后没有继续出招,而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家师不让我透露名讳,还望前辈见谅。”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甘宁远心中一动回答道。 “剑法和掌法都是亲传,倒是罕见,既然你不愿透露,那我便再试试了。”老翁也不在意,说话间,又是一动,不过他故意放慢了速度,目的是为了甘宁远能拾起长剑。 果然,甘宁远退后几步拾起长剑,这次他谨慎了许多,一连接了对方十几招也未落下风。 其实,老翁的武功要高出甘宁远许多,要不是为了试探,后者也许早就落败了。 “出掌。”老翁突然沉声一喝,于此同时,闪身避开长剑,同时在甘宁远腕间一拍,和之前如出一辙,长剑再次脱手。 无奈之下,甘宁远只得全力出掌,他的一身武功,以掌力为最。 被逼得退无可退,甘宁远以掌为刀,使出了似是而非的禁刀。 禁刀一出,老翁脸色大变,当即退开。 “孙伯姚是你什么人?”老翁大声问道。 “前辈以为禁刀会随便传人吗?”事已至此,甘宁远回答道。 “嘿嘿,孙伯姚居然有了徒弟,看来江湖中又该不太平了。”老翁喃喃自语道。 “也罢,我药谷向来不问世事,你走吧。”老翁似乎一下子就没了兴致,坐到桥边,拿起鱼竿继续钓鱼。 甘宁远心中一松,转身离开。 “好在这小子心肠不算坏。”老翁又说了一句。 甘宁远离开药谷,他静下心来,打算回清风镇一趟,毕竟他此时再去玄阴教找许荆海已经不是明智之举了,他的武功太弱了,江湖上随随便便一个三流高手都能收拾他。 如果不刻苦练功,迟早要在江湖上吃亏,要知道,这血淋淋的江湖是不能吃亏的。 打听了方向,甘宁远骑着马飞奔而去。 一行一个月,他盘缠用尽,便在荒野打猎,虽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好在还能支撑住。 待到了安江城,甘宁远打算在城中稍作停歇,用仅剩的两个钱买了一个馒头垫了垫肚子,出了城静悄悄来到湖边的小竹屋,打算收拾一下师父的遗物。 来到竹屋,不料竹屋里已经住了人,正在竹檐下打盹,定眼看时,却是当日他和钟灵嫣在城里遇到的算命瞎子,嘴边两边的八字胡甚是抢眼。 那瞎子倒也灵敏,坐起身来,一眼看见甘宁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见此甘宁远顿时愕然了,敢情这瞎子并不是瞎子,而是装的。 “这位小哥有何贵干?”瞎子此时大变样,笑脸相迎。 “我倒想问问阁下是何人!为何会在我师父的屋子里?”甘宁远反问道。 “嗯?我和这屋主是相识多年的好友,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徒儿?”那算命的“瞎子”问道。 “好友?敢问前辈名讳?”甘宁远一脸意外,他猜测这瞎子编谎,试探性的问道。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神算子霍星。”瞎子睁着眼睛自得的说道。 甘宁远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不由得信了两三分,不过对于眼前这霍星,他没有半点了解。 “小子,你又如何证明你是孙老头的徒弟?”这霍星号称神算子,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练到炉火纯青,当即问道。 甘宁远一时语塞,不过转念一动,拾起脚边一根树枝,脚下一点,腰和手腕配合下翩然跃起,准确的说他只使出了半招。 这下轮到霍星惊讶了,原来,他和孙伯姚确是多年好友,后者的禁刀别人不认得,他自然是认得的。 “好小子,禁刀都传给你了,那他死也瞑目了。”霍星感叹一句,然后面见忧色说道。 见对方如此说,甘宁远一下信了七八分,不过他仍有疑惑,当日钟灵嫣对他拳打脚踢他可是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加上装瞎子,说是神棍也不过如此。 “前辈如何得知师父已经过世?”甘宁远想从对方的话语中多得到一些信息。 “自然是算出来的,他命中该此一劫,若是能躲过,自可无忧无虑长命百岁,唉,当日他要是听我的,又何至于此!”霍星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甘宁远见霍星望着天空,不忍打扰,他实在拿不准这家伙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本领。细想起来,当日霍星为他和钟灵嫣算那一挂,虽然时间稍有偏差,可却是真真实实应验了。 “霍前辈,你既掐指能算,晚辈想斗胆请你算算凤幽梅前辈此时身在何处!”自上次客栈剧变后,凤幽梅不知所踪,她和孙伯姚关系斐然,身为徒弟,自然要找上一找,只是一直无从下手。 “你不用找,日后自会遇到。倒是你自己,只怕要大祸临头了。”霍星看了看甘宁远回答道。 “大祸临头?”甘宁远心中微微一凛,他杀了彭丰,此地又离双极岛很近,如果被发现,便是插翅难飞了。 “看在你是孙老头的徒弟,我可告诉你,你这一路去,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去理会,若能侥幸躲过祸事,他日禁刀有成,未必不能进赤云榜前十之列。”霍星顿了一下一脸正色说道。 “多谢前辈指教,只是晚辈不知赤云榜是何物?”甘宁远行了一礼后又问道。 “赤云宗乃当家武林第一门派,他们收集了天下学武之人的信息,为其排名,赤云榜共有百名,个个都是高手,尤其是前二十,那都是名动江湖多年的高人。”神算子说道。 “不知我师父在赤云榜上能排多少?”闻言甘宁远好奇的问道,他见识过师父的本事,便能以此作为衡量。 “二十年前,你师父可居赤云榜第六,如果若是不死,只怕已经第四了。”霍星撇了一眼甘宁远回答道。 甘宁远不知的是,孙伯姚刀法如神,他所见识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第51章 捕鱼为生 本打算告辞一声,离开竹屋的,不料霍星麻利的收拾起行李,让甘宁远当场愣住。 “前辈也要走?”甘宁远试探着问道,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既是孙老头的徒弟,那我得跟着你走啊,我这把老骨头总得有人伺候。”霍星笑道,看他收拾东西的样子有些滑稽。 甘宁远心中无语,一时间无话可说。 “霍前辈,我此去一路上崎岖狭隘,你与我同行恐怕多有不便,不如你就在这竹屋先住着,等我事情了结再回来看望你。”实在不愿带上这么个老头子,甘宁远委婉的拒绝道。 “无碍,你走你的,我在后面跟着便是。”霍星不知是脸皮厚还是真没听懂,回答道,一副随时可上路的模样来。 既然如此,甘宁远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甘宁远进竹屋,不想里面的家具装饰早已经空空如也,他猜想是霍星给倒卖了,但又苦于没有证据。 无奈之下,两人离开了安江城,甘宁远心中有气,故意把速度放快些,好让霍星一把老骨头跟不上。 到底是年轻力壮,出了城走七八里,就已经将霍星给甩在后面了。 见甩掉了霍星,甘宁远心中一松,纵使前者跟师父有些交情,也不至于要自己来养老。 行了大半日,及至黄昏才停下,就在林间生了火,在近处采了些野果充饥,一夜算凑合过去了。 二日一早,盘膝而坐的甘宁远睁眼伸个懒腰,定神时登时吓了一跳,因为霍星就在他七八丈外,倒在火边呼呼大睡。 “他怎么追上来的?”甘宁远心下疑惑,看着霍星一身狼狈的样子又有些不忍。 不过,甘宁远没有叫醒霍星的意思,而是起了身,蹑手蹑脚离开了,这世上苦难的人未免太多,若是一个个都需要照应,他纵使多生出几只手脚亦照顾不过来。 虽说走的时候心狠,但行了些路程,倒底心中有些惭愧,想着如果霍星再追上来,便带他去清风镇暂且安身也并无不可。 可一路下来,霍星再没有追上来,大路甚宽,只偶尔遇到些不相干的几行人。 心事纷纷,不日到了清风镇,心情总算好些,这是他长大的地方,虽已无亲人,但总是故乡。 数年不回,清风镇却并无太多变化,这偏僻之地,发展自然缓慢,也正因如此,才让甘宁远回忆不已。 进了镇子,街上行人不少,他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颇为熟悉的面孔,不过对于清风镇来说,他已经是一个无人认识的陌生人了。 用身上的两个碎银子买了些许水果,去了清风镇后山半坡,当日为乞丐爷爷立的墓碑已经到了,坟上长满了杂草,若不细看,是找不到地方的。 “爷爷,孙儿不孝,这么多年没来看您老人家。”甘宁远放下水果,跪下行了礼,眼睛有些湿润。 日后有机会,把师父的坟也迁到此地,两人也好有个伴儿。 在坟前约莫坐了一个时辰,甘宁远才下山来,来到湖边,只有些破损的木屋,有好些已经荒废着,他来到当年韩义忠等人所居住的屋子,收拾了半日才停当,另外,他把屋子里的破网从新织起,打算捕鱼谋些生计。 四周居住的人他都已经不认识,心中不禁有些凄凉,没想到短短几年,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他不知的是,两年前,一个神秘人来次,把当日清风帮的一群人全都带走了,这一来,甘宁远自然无熟人可遇。 不做多想,甘宁远又在屋子外寻到一艘被人扔掉的破船,四处漏水。 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将渔船补好,当日就下水捕鱼了,只因他身上空落落,银子早已经花光了。 甘宁远捕鱼的技术不怎么样,但他武功不弱,常常可寻到水中鱼群栖息之地,如此倒弥补了技术上的硬伤。 一整天下来,捕了足有四十来斤鱼,这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满载而归回到湖边,有七八个人已经聚集在他的屋子前,看向他的眼中充满了敌意。 “兄弟,你一声不吭就来此地捕鱼,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八人中为首的是一个光头,额头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看来有些故事。 “各位大哥误会了,小弟几年原就住在此地,只是被迫离开了几年,今日回来不曾拜访你们,是我的不是。”甘宁远赔笑道。 见他示弱,几人的脸色更不善了,特别是刀疤光头,摸了摸寸草不生的脑袋,又上前了两步。 “既然你当年住在此地,那我便不追究,不过你每日打来的鱼一半要交给我,这是规矩。”光头冷冷说道,语气仿佛在下命令一般。 “大哥,这水里的鱼是自然之物,我打来的鱼岂有交给你的道理。”甘宁远知道这些人自以为人多,所以压榨于他。 “小子,你别不知好歹,让你居住在这里就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光头继续说道,这次恶狠狠的,说得脖子上青筋冒起,大有动手的意思。 “这位大哥,日后我们都是左邻右舍,再说下去就伤和气了,不如我们打一个赌,若是我输了,自然拍拍屁股走人,但要是侥幸赢了,就不要交一半的鱼给你了。”甘宁远想了想回答道。 “怎么个赌法?” “很简单,你们任意出五人,只要把我逼出这个圈子,就算我输了。”说话间,甘宁远拾起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只能容纳两人的小圈。 其实,他早已经暗中打量过这些人,都没有武功,只有几个大块头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小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光头当即叫出五人,他自己却不上,意思是亲自动手有失身份。 甘宁远见对方答应下来,只是笑而不语。 那五人各喝一声,一起扑出去,小圈本就极窄,单是这五人联手推过去,也把甘宁远逼到小圈外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只见甘宁远身子微扭,左手探出,随即脚下一钩,扑来最快的两人朝着他身后飞去,借力之下,都重重摔在地上,好不狼狈。 另外三人本想刹住脚,无奈当时冲得太猛,皆被甘宁远摔了出去。 五人先后从以上爬起来,重振旗鼓,这次形成合围之势,想着甘宁远双拳难敌四手,偷袭之下将其逼出小圈。 这次甘宁远指尖迅速点出,竟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各点了五人腰部。 五人扑通倒地哼哼唧唧,但都无伤势。 这下,众人才真的服了,看向甘宁远的眼中少了之前的轻视。 第52章 无心练刀 “原来小兄弟是个高手,失敬了,你可以住下了。”看见甘宁远轻松自若的样子,刀疤光头那里会不知前者武功高强。 “各位大哥且慢,我可以将补来的鱼以市场价钱的七折卖给你们,你们以为如何。”打鱼是为了生计,甘宁远此次回清风镇的主要目的是勤练武功,卖鱼会浪费掉很多时间,对他来说大大不划算。 “此话当真?”刀疤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他看见甘宁远船中鱼不少,如果以七折给他,倒是能赚几个。 “自然。”甘宁远当即回答道。 这一来,他和眼前一众人和谐了许多,甘宁远把船上的四十斤鱼全部以七折价钱卖给八人,光头亦给他凑了个整数,一两银子。 一天赚一两银子在清风镇来说可是暴利了,光头八人虽然是打鱼老手,可也需得合力才能赚得这些钱。 如此过了半个月,甘宁远日日出船捕鱼,俨然一个渔民,他打鱼的技术也日渐精进,算起来,平均每日可有四十五斤鱼。 清风镇本不大,鱼太多反而价钱有所下跌,幸而镇上的人喜食鱼者甚多,不然按照甘宁远这样的捕鱼速度,就要卖不掉了。 甘宁远却不管这些,这些日子他身上有了十四两银子,算得渔民中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了,因为他七折卖鱼,光头等人也跟着获利,这些日子以来,更已经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有钱后心里踏实不少,不过甘宁远并不好钱一道,这日他停了船,到了镇子上最大的铁铺。 “小哥要打什么?”铁铺里一个大汉正热火朝天打铁,见甘宁远进来,擦了擦汗,莽声问道。 “我想打一把玩刀。”甘宁远说明来意,并取出事前画好的一张图,由于笔力有限,只把禁刀画了个大概模样,也实在难为他,只能将就着用了。 见甘宁远打造兵刃,铁匠眼中有些意外,接过图纸细看了一下,便道“如果用上好的材料打造,需得四两银子。” “我出五两银子,请师傅多费些心思,打得结实称手一点。”甘宁远当即从怀里取出一两银子作为定钱。 “放心,我一定用上好的铁。”铁匠脸上露出些喜色,对他来说,没有比多赚银子更高兴的事情了。 约定三日后来取,甘宁远仍旧回湖边打鱼,只是从这日起,他便每日只出船半日,余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练习武功。 当日他在双极岛上时武功陡进不少,如今纵然日日刻苦,在剑法和掌法上也难以在进多少。 他不知道的是,凡练武者,无论是修炼什么武功,一旦练到瓶颈处,便很难寸进,唯有突破瓶颈,方有才能感受一片广阔的习武天地。 甘宁远的掌法和剑法就出现了瓶颈,如果没有良师指导,想要突破,就只有等待机缘。但要真是靠日积月累,或许一年,或许十年,亦或是终身无法再突破。 如此三日已过,甘宁远去铁铺取刀,又付了余下的四两银子。 见了到,甘宁远心中便有些激动,只见弯刀如半月,宽月三指,长只六七寸,通身漆黑,光照下泛泛出光。虽然是普通铁打制的,但锋利程度却非一般刀斧能比。 铁匠倒也贴心,额外赠送了一个皮制的刀鞘。 第二日天色未明,甘宁远便在湖边开始练习刀法了,他悟性不弱,可禁刀变化实在太多,想要一蹴而就根本不可能,他平平出错。 练了小半日,甘宁远便尝试着将自己的内力运入禁刀之中。要知道,再精妙的招式,若不以内力运转,便只虚有其表,对敌时自然也不堪一击了。 “看来这小子只是初练刀法,孙老头,禁刀若是使用不当,可是江湖中的一大害。”在镇子的某处至高点,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叹道,正是霍星。 原来这霍星虽不会武功,可神学卜算一道却是当世第一了,他外边一个放荡不羁的神棍模样,心中之博学,却是百年罕见。 甘宁远不知有人偷窥练刀,他有种奇怪的感觉,练了半日,只觉刀法招式平平,并未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一连练了一个月,说来惭愧,甘宁远的刀法竟没有丝毫进展,只不过把招式给记得熟练乐些。 心中郁闷下,他决定去净月门看看,当日在双极岛上一别后,已经数月不曾见过苏瑶了,虽然答应过风恒师太,但在他这里苏瑶自另当别论,多时不见就浑身难受的。 收拾些衣物就上路,去净月门并不远,以他的脚力,两日便到。 来到净月门山门前,环顾之下无一人,这让甘宁远心中疑惑,想要直接进去又觉无礼,于是只得坐在一旁静心等待。 他不知,净月门有两处山门,此地是后山,寻常是没有人看守的,只在山腰上才有守职弟子。 到了傍晚,本就昏沉的天色越加显得阴沉,好在没有下雨的征兆。 甘宁远用干粮垫了垫肚子,准备改日再拜访。从山下看去,山上有几处灯火,乍一看如天边闪烁的星星。 等到夜深人静了,甘宁远跳上一棵树,这种睡法他早已习惯了的。 空中月色半遮半掩,山门处却有了些动静,从树上看去,朦胧中看见一个白色身影。瞧这装束,甘宁远猜想是净月门弟子,若是在白天,他自当下树上前去,可现在却不能,面被人误会。 那女弟子双手捂住嘴,正在树上人满腹疑惑时,她却发出了婉转动听的夜莺声音。要不是亲眼所见,这样的口技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甘宁远暗暗称奇,不想这夜莺啼叫乃是暗号,过不多时,远处的书丛中钻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来。 “原来这两人在此暗中相会。”甘宁远顿时豁然,屏住呼吸,又觉得有些不妥。 “表妹,你在山上怎样?不如我们今夜就逃了去吧!”书生搂住女子,第一句话便说道。 “表哥,你知道我爹的,只要你有了功名,他是断不会阻拦我们的。”女子躺在书生怀里安慰道,意思是让书生上进。 “唉,没想到你我二人自小亲梅竹马,现在却要这样分离,你放心,来年会试我必定高中,只是苦了你一人在山上无人照顾。” “放心,山上的师姐们对我都是极好,并不会受委屈。”女子回道。 树上的甘宁远闻言心上有些羡慕,这两人虽然分离开,但总算得上是情投意合了。 不知不觉发了呆,痴想要是苏瑶也能对自己如此,那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事了。 “付师妹,你好大的胆子。”不想山门后又钻出一行人来,为首的乃是陈情静。 第53章 林中偶遇 陈情静带人突然出现直接吓坏了女子和书生,只急得跺脚,却无处藏身。 “陈师姐,你放过我表哥吧!”等陈情静等人近了,女子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哀求道。 “表妹,你别怕,纵然我们死在此地也无怨了,总好过相思之苦。”书生上前要扶起女子,女子执意不起。 “付师妹,本门的规矩你难道不知?凡和男子有染的女弟子皆会被废物武功,放入外门杂役,至于这男子,如此污秽之物,便是取了性命又如何?”陈情静似乎有些不忍,但强做狠心,对于同门师妹,她倒也不是毫无感情。 听见下面的话,甘宁远不禁暗自咋舌,凡和男子有染便会被废去武功,这惩罚可着实够重,如此一来,他想要去见苏瑶则是难如登天了。 “陈师姐,我也不求师门原谅,只求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弟子日后定不会说是净月门的人。”姓付的女弟子情知此事无法善了,只盼眼前这些师姐能大发慈悲。 “付师妹,你也不要怪我们,师门规矩如山,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你跟我去见师伯,她老人家自有论断,至于这人,我们先将他关押在山下。”陈情静并不心软,如此说道。 付师妹呜呜哭泣,既然上山见执法师伯,那此事便无回旋余地了。 不想正在这时,从树上蹿出一个黑影,速度飞快,偷袭之下,直接是将陈情静身后四人点倒在地。 陈情静武功较高,却是自保无暇,她迅速从腰间取出一个竹筒。 甘宁远知道竹筒乃是信号,所以挣的一声拔出禁刀,这刀法虽无进步,对付陈情静却绰绰有余。 陈情静不敌,手中竹筒反被打落,不过引子已开,眼看就有信号光倾泻出来。 甘宁远翻身一掌,想要用掌力把竹筒扑灭,不料竹筒直接炸开,顿时火光四溅。夜色里,极为刺耳显眼。 “你们快逃。”甘宁远知道这下麻烦不小,出声对书生二人说道。 原来,甘宁远见树下这鸳鸯苦命,便挺身而出,只因他心中有苏瑶,遂把这二人此时的情形当做了自己日后情境。 陈情静借着火把光线本不易认出甘宁远,但现在后者一出声,那便是十拿九稳了。 “好个淫贼,今日你休想离开。”陈情静当即拔出长剑,在她看来,有了准备,纵使不敌,支撑片刻也不是难事,只要有师叔师伯一到,甘宁远再插翅也难飞了。 “陈姑娘,当日误会,你左一个淫贼,右一个淫贼,未免有些过分了。”甘宁远被叫淫贼,心中愤愤,低声说道。 “淫贼,看剑。”陈情静犹如未听见,仍是叫到,喊话间长剑已出。 甘宁远手中禁刀飞快,其招式之灵敏,竟有如神助一般,这种异样的感觉令他心中惊疑。 事实说明,陈情静太过高估自己了,甘宁远只用了二十招就将手中刀轻松驾在她脖子上了。 陈情静吓得面无人色,身子微微有些抖。 “你要是再嘴里不干不净,我立刻杀了你。”甘宁远冷声说道。 陈情静果然不敢再说,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甘宁远,眼神中意味莫名。 制住陈情静,又看了看书生二人已经远远逃出去,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反正事已至此,要见苏瑶已是难上加难,如今逼了这净月门的人出来,或可幸得一见。 果然,不多时山上就有了动静,几个火把摇摇晃晃下山,也不知具体来了多少人。 “何人夜闯我净月门后山!”凌空一个声音出现,不是别人,乃是风行师太。 甘宁远收了长剑,心中却有些无语,管不得这山门五人,弄了半天跑到人家后山来了。 “风行师太别来无恙。”甘宁远恭恭敬敬一拜,对于风行他映像还不错。 “是你?这里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风行师太认出甘宁远,随即又是眉头一皱。 “晚辈不知这是净月门的后山,跑错了地方,才起了这点冲突。”甘宁远回答道,对于适才书生二人的事迹只字不提。 “甘宁远,你深夜来我净月门有何事?”虽然风行对甘宁远印象还不错,但后者行径未免太不尊重净月门。 “晚辈是白天就到的,只是苦等无人,才熬到了深夜。”甘宁远并不回答此行来意,同时心中也在打鼓,须得快想一个借口才是。 两人说话间,山上又下来二十几人,定眼看去时,并无苏瑶的身影,这让甘宁远失望不已。 “晚辈的剑法难以再进步,此来是想请师太开导的。”甘宁远知道这个借口并不算合适,可除此之外,便没有比这更像样的借口了。 “当日我授你剑诀乃是情势所逼,若再指导于你,则大犯门规,你且去吧,至于你到底能将剑法领悟到何种境地,都是你自己的造化。”风行师太久历江湖,那会看不出甘宁远说的不过是借口一言,但她并不计较,毕竟当日甘宁远舍身相救。 “是晚辈唐突了。”甘宁远又拜了拜,见不到想见的人,多留无益。 看着甘宁远离开后,陈情静才又在风行师太面前禀告付师妹和书生云云。 风行师太听闻勃然大怒,当即派遣身后七名弟子搜捕。 再说甘宁远,此行一无所获的他趁着些许月色穿梭在林间,一时半刻累了便上树酣睡起来,余事一概不理。 到了次日一早,甘宁远从树上坐起,四下看了看,摇摇头,一跃下了树,一边赶路,一边吃干粮。 “甘公子!”远处一个声音出现,近看时,乃是当日在五封山见过的李清。 此时李清伤势已好,不知何故,只是脸色微红。 “李姑娘,真是巧,竟在这里遇到了。”甘宁远上前笑道。 他不知,李清昨夜就跟在风行师太身后,后特意借口找付师妹。此一来,表面是两人在林中偶遇,实则是李清故意为之,至于用意,也就不言而喻。 “甘公子,听说你的剑法到了瓶颈处,这里是月灵剑诀的全部口诀,或许对你有帮助。”李清从香袖中取出一卷书册,看上去乃是抄录。 第54章 喂招 “李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如此一来你回去必定受罚,我虽然练了剑法,但连累朋友却是我做不到的。”甘宁远没有接书卷,而是飒然一笑回答道,他此来净月门本就不是为了剑诀。 “师叔既然已经将剑法都交给你了,那我再送于你便也不算犯规了。”李清的意思是让甘宁远收下书卷。 “李姑娘不必多说了,此事对你不利,我纵使学不全剑法也没什么打紧。”甘宁远坚持不收。 李清见此便也不再坚持,她很喜欢甘宁远为她着想。 “李姑娘,不知苏姑娘在山上可好?”甘宁远又问道。 “你是来找苏师姐的?”李清问道,心里突突的,好像丢失了什么似的。 “不错,不知苏瑶姑娘这一向可好?”甘宁远直言不讳,他只当李清是一个可交之人,无甚其它想法。 “苏师姐恐怕近一年都不会下山了,她正在闭关修炼,为一年后的武林大会做准备。”李清虽怅然若失,可还是如实回答道。 “一年后的武林大会?”甘宁远头一次听说,不免疑问。 “武林大会每五年一次,参加的皆是正派中人,到了那时,武艺比试自然是少不了的,苏师姐是下一任掌门是不二人选,自然要在武功上更进一步的。” “不知武林大会在何处举行!” “每届大会都会选一个东道主,明年该到降魔门了,甘公子也要去吗?”李清问道。 “如果无事情耽搁,去见识一番也好。”甘宁远在心中打定主意,只要苏瑶会去,那自己也不会缺席。 殊不知,问话的李清也有自己的想法,李清在年轻一辈弟子中,武功虽不算出众,但心性却是极好,自从那日心中有了甘宁远后,便处处都想着后者,此时恨不得能直接跟了他去,纵然废除武功,被逐出净月门也无所谓。 “李姑娘,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要是被人撞见你和我在一起,就又要连累你了。”甘宁远提醒道。 “甘公子为人正直是我亲见的,外人如何说我却不顾的。”李清正色回答道。 如此,甘宁远也不再多说,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子,方才各自离开。 “甘大哥,小妹也会去武林大会,后会有期。”临走时,李清脸上明显有不舍之色。 见此甘宁远心中颇有些愕然,只是一抱拳。 出了林子,甘宁远有些闷闷不乐,见不到苏瑶,只得再回清风镇,等一年后的武林大会再做打算。 另一边,看着甘宁远走远,李清发了一会儿呆,不想这一幕却被暗中躲着的一个师姐给瞧见了。 原路返回,一路上甘宁远都是无所事事,有一段沿河而行的路,他索性直接走在河里,让水把衣服浸透。 突然间,他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只是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 又行了一阵子,甘宁远再次停下脚步,这次他很肯定,自己身后跟了个尾巴。 “唰!”甘宁远耳听八方,发现左后方的草堆中微微动了一下,他便从水中豁然跃起,拔出长剑,直奔草堆。 “呼。”一个人影从草堆后面急蹿出来,再看时,已经站在河边,他白色衣袍,背着一柄长剑。 “甘兄弟倒是警觉,只是下手未免也太狠了。”青年撇了一眼被刺穿的草堆,淡淡说道。 “阁下跟踪我在先,要是我不全力出手,恐怕遭殃的就是我了。”甘宁远回道,心中却是吃惊,他全力一剑之下,对方却能轻松从容避开,可见武功在自己之上。 其实,眼前跟踪他的青年并不陌生,正是当日对粟心音紧追不舍的灵元剑君李元君。 “甘兄弟,我此来并无恶意,反而是来感谢你的。”李元君嘿嘿一笑,话语间的确不见敌意。 “感谢?”甘宁远疑惑道。 “你救了心音姑娘,我自然要感谢于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做到。” “原来如此,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救人是我自愿的,你并不欠我人情。”甘宁远释然,回答道,同时觉得这李元君倒是对粟心音用情颇深。 “那不行,心音姑娘是我日后的妻子,她不能欠你人情,所以我一定得还你人情,之后咱们互不相欠。”李元君坚持着说道。 “李兄大可放心,粟姑娘也不欠我人情。” “既然如此,那咱们比上一比。”李元君又突然说道,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等甘宁远说话,李元君背后的长剑出鞘飞起,竟是直接用内力让剑出鞘。 甘宁远当即用月灵剑诀应对,只是李元君剑法了得,比之相差极大。 “你的剑法不是我对手,出刀。”李元君出招之间轻松写意,完全没有压力。 闻言,甘宁远果然从腰间拔出禁刀。 禁刀一出,李元君脸色一阵,顿时收起玩心。 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甘宁远刀法平平,比起剑法尚有几分不如。 “这就是禁刀?”李元君本打算认真对待,可接了两招后一脸惊讶的问道,他可不信,当年威震武林的禁刀只有这点威力。 这样的疑问让甘宁远也露出尴尬之色,可这的的确确就是禁刀。 “罢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李元君收了长剑,兴致怏怏的说道。 甘宁远没有说话,的确,无论是剑法还是刀法,他都无法在李元君手里撑过二十招。 “你的禁刀不够火候,我就用上一个月为你喂招,算是还了你的人情。”李元君原本无精打采,随即又想起什么,便说道。 “不劳烦李兄了。”甘宁远本领不如对方,心中便有些不服,当即回答道。 “这可由不得你。”李元君拔剑飞来。 无奈之下,甘宁远只能再次拔刀。 只是这次不同,他的刀法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所过之处,一道道刀影乍现。 李元君眼中精芒一闪,剑势也陡然间发生变化,斜刺一招,随即腕间一转,脚下在水中一点,改变方位,朝着甘宁远背心击去。 甘宁远此时的刀法一气呵成,转身蹭蹭后退,并不用巧,体内暗劲稍涌,终于感受到出刀的窍门。于是一招接连一招,居然连绵不绝,霎时间,两人已经斗了不下五十余招。 第55章 一月之期 “甘兄,你消遣我!”李元君一连五十招都奈何不了甘宁远,纵身高跃,空中盘旋后顺势朝下,说话间剑势更猛,他的剑身点于石头上,弯成半月下高高弹起。 甘宁远避过长剑已达极限,在水中的他几个踉跄,再要避开已经做不到。 李元君的剑倒也收得及时,距离甘宁远脖子不过一寸时骤然间停了下来。 “你的刀法不错,可还不够。”李元君收了长剑淡淡一笑说道,能赢了甘宁远他心中颇为高兴,毕竟后者是禁刀的传承者。 “多谢李兄手下留情。”甘宁远收好禁刀,心中暗道眼前这人剑法之高,只怕武功中已少有敌手。 其实不然,李元君的剑法虽然是当世一绝,不过他还太过年轻,内力比之武林中的各派前辈大有不如。只得一提的是,他仗着灵元剑诀,可在赤云榜中排名六十。 赤云榜收集天下学武之士的战力排行,能如前百者已经是高手,以此他的年纪能达到六十名,已经是极为不易了。 “不知李兄说给我喂招一月可是戏言?”甘宁远觉得自己刀法大进与适才全力对李元君有着莫大的干系,如此一想,倒觉得有人喂招也不算坏事。 “乐意至极,只是他日你不许在纠缠心音姑娘了,你对她的恩情就算还了。”李元君一脸笑意,他为甘宁远喂招练刀,实际上也想趁机看清楚禁刀的招式,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那就多谢了。” …… 一晃过了七日,甘宁远早已经带着李元君回到清风镇,前者整日练刀,可说是进步飞快。 这天一早,李元君从船舱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四下看看,肚子叽里咕噜乱叫,正打算去镇子上饱餐一顿。 “李兄,看刀。”甘宁远的声音突然出现,居然采用了偷袭。 见此李元君顺势倒下,双掌在船板上一拍,整个身子两个旋转,背上的长剑出鞘。 初时,李元君蹭蹭后退几步,可很快就调整过来,他剑招非常厉害,且其中变幻莫测,尤胜他的月灵剑诀许多。 最后,甘宁远只撑了三十余招,便被李元君找到空隙,上去就是一脚,一下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趴在泥沙上,甘宁远抬起头来吐掉口中泥土,傻笑着望向李元君。 “我要去镇子里,你先好好想想,咱们下午再练。”李元君摔下一句话后朝着镇子上走去。 几日下来,虽然从招式上看甘宁远没有进步,可李元君却是暗自吃惊,因为如今的三十招,他已经用了全力。 全力接下李元君三十招,这在七天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李元君去了镇子上,甘宁远坐在船头,歪着头苦思起来。 因为他记忆力惊人,所以可以在脑子里模拟比斗,这几日下来他对李元君的剑招也大致有了了解,加上他本会用剑,很多地方竟然融会贯通了。 一连发了半日呆,李元君才饭饱酒足回来,看着船头的甘宁远,远远扔了一只烤鸡。 “多谢。”甘宁远回过神来,没有忙着吃鸡,而是从腰间拔出刀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两人在比斗中感情也增进了不少,也难怪,李元君原本就是豪爽之人,遇到甘宁远的洒脱,自然是意气相投。 “甘兄弟,你这禁刀果然厉害,按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几年恐怕就能进赤云榜了。” 两人坐在船头,李元君看着远处的夕阳说道。 “李大哥,你在赤云榜上排名多少?”甘宁远好奇的问道。 “赤云榜每年都会变化,去年我打败了排名六十的周魏。” “江湖中有这么多高手吗?”甘宁远喃喃自语道,李元君的剑法他知道有多厉害,可饶是如此,也只能拍在第六十,可见前面五十九人的武功之高。 “嘿嘿,不过今年我应该可以去冲击前五十了。”李元君仰头灌下一口酒,得意的说道。 “明天我就离开,想起来还颇有些不舍,你这人不错,值得一交。”李元君又说道,按照约定,明日便是一月之期。 甘宁远点点头,没有挽留之言,因为这一月下来,他兜里的银子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 两日这夜都醉了,直到第二日早才醒过来。 两人站在岸边,一人持剑一人持刀,这算是最后一次喂招。 “甘兄弟,把你的本事全都使出来吧。”李元君缓缓拔出长剑,对着甘宁远微笑着说道。 “李大哥,你可得小心。”甘宁远正色说道,禁刀亮出,急奔过去,人还未至,刀影先出,沙滩上多了一条刀印,可惜李元君早就避其锋芒,朝后跳开三四丈,一脸轻松的看着他。 甘宁远没有气馁,一招接连一招,全力使出禁刀。 李元君倒也不敢托大,在第三招时已经避无可避,登时剑出鞘。 对此甘宁远早有预料,他的刀法攻守兼备,刀影不止护住身子要害部位,同时攻击对方要害。 李元君剑术确实了得,甘宁远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伤到他分毫。 转眼过了一百余招,甘宁远虽然被对方的剑招逼得非常狼狈,可好歹没有落败。 见甘宁远仍能苦苦支撑,李元君心中感叹前者进步之快,虽然他没用全力,可以前者现在的刀法,当可进赤云榜八十左右,毕竟他还未使出全力,至少内力只动用了七成。 突然,甘宁远一个踉跄,弯刀被迫脱手。 本以为他会就此落败,不料他一个驴打滚拾起地上长剑,豁然一剑,却是李元君的剑招。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李元君一惊,强劲内力涌出,不料甘宁远趁着这个空挡早已经躲到一旁。 “我输了。”甘宁远连忙一拱手说道。 “甘兄弟,你偷偷学我剑法,这可不厚道了。”李元君似乎有些生气,质问道。 “我并不会,只是见你出招多了,记得一两招罢了,再说你不也见了我的禁刀么!”甘宁远笑道。 李元君沉默片刻,随即释然。 “甘兄弟,一个月之期已到,咱们江湖再见吧!”李元君笑道。 “李大哥好走。” 甘宁远上前送到,李元君则是拍了拍他肩膀,转身离开。 第56章 大洞 李元君离开后,甘宁远又用了半个月时间巩固之前所得,不知不觉间,刀法又更进了一步。 相较起来,如今他的刀法已然远胜剑法。 这天打鱼归来,荀叁带着兄弟几人在屋子外等候多时。 “荀大哥,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甘宁远有些疑惑。 “甘兄弟,今日我们出湖打鱼,遇到一处浅滩,浅滩一边有一处崖壁,崖壁下方有一个打洞,想着你武功高强,特意来请你去探探,如果里面有什么宝贝,也由你先选。”刀疤光头摸着脑袋说道,这些日子他们知道甘宁远每日练武,武功之高难以想象。 “大洞?” “不错,那大洞也是近些天天气干旱,水位急剧下降才露了出来,实不相瞒,我们在洞口发现了银鱼的踪迹,所以才会来请你一起去抓。”光头荀叁解释道。 对于银鱼,甘宁远当年倒是听起乞丐爷爷说起过,传说银鱼是远古龙族的后裔之一,其内藏有真龙血脉,食用后可延年益寿,至少能够增加百岁。 又有另一种说法,银鱼是蛟龙后裔,身长八尺,鱼鳍如利剑,它体内有一颗鱼丹,吃了可有起死回生之效。 “甘兄弟,要是里面真有银鱼,那咱们可就发达了。”荀叁见甘宁远面露沉思之色,当即说道,他身边几人也都上前劝说。 “闲着也是闲着,既然诸位兄弟特来邀我,那我就和你们走一趟。”对于银鱼,只在传说中在出现过,所见也只在史书上,所以他心中也难免好奇。 银鱼绝迹,更不要说真龙和蛟龙了。 闻言荀叁几人大喜,当即约定时间,各自准备一番,五日后出发。 捕鱼最重要的是渔具,不过他没有准备,因为荀叁等人肯定会去准备,他只需练刀。 正在甘宁远苦练刀法之际,一个老头子慢慢悠悠的朝着他的木屋走来。 “霍前辈,好久不见。”甘宁远咯噔一下,他原本已经将霍星这老儿给忘了,不想现在又冒了出来,于是上前问候道。 “你小子,有这么好的地方也不等等我,当真瞧不起我这老头子?”霍星冷冷回答道,一屁股坐在屋前石墩上。 “霍前辈如果不嫌弃,便在这里住下就是。”甘宁远无奈之下只得说道,眼前这算命老头不知为何,一定要跟着他。 “你既然捕鱼,快去给我煮一碗鱼汤,我都饿了两天了。” 甘宁远生火煮鱼,暗中观察霍星,这老家伙其貌不扬,更不会武功,但总能准确寻到他,其中蹊跷令他想不明白。 不时鱼汤煮好,霍星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小子,你刀法虽然有长进,可却远远不够,近期若是有人相邀,你就不要去了,对你不利。”霍星意犹未尽摸着自己肚子,撇了一眼甘宁远说道。 “前辈怎么知道有人邀我,实不相瞒,我已经答应他们了。”甘宁远心中惊讶,可面上却不动声色。 “那你可仔细你的小命了,还有别总前辈前辈的,我一无是处,你叫我老霍便可。”霍星也不在意,他对甘宁远说不上关心,只是不痛不痒提醒道。 “老霍,可是我此行会遇到什么危险?”甘宁远挺上道,立马叫了一声老霍,霍星则瞪了他一眼,让他心里不免有些心虚。 鬼神一事,他向来不怎么信,但此时宁可信其有,毕竟他的确受人之邀。 “危险自然是有的,重则丧命,轻则重伤。”霍星回道。 “那可有什么破解之法?”甘宁远煞有其事走上前询问。 “不去就破解了。” 闻言甘宁远露出苦笑之色,他既答应荀叁等人又岂可食言。 霍星不说什么,起身钻进屋子在床上呼呼睡了。 看着霍星,甘宁远甚是无语,这老家伙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江湖骗子,让他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接下来两日甘宁远仍是练刀,顺手时也练习一下李元君的灵元剑诀,虽然只有剑招,但配合月灵剑诀的内功心法,威力倒也有几分,只是有些不伦不类。 霍星整日无所事事,坐在屋子前嚷着要喝酒,俨然已经对甘宁远耍上赖了。 这天大早,荀叁五人就来找甘宁远了,后者虽然心中略有顾虑,但还是跟他们去了。 “小子,我这里有一块石头,不可离身。”霍星突然扔了快拇指大小的白色石头给他。 甘宁远接过白石,心下疑惑,但见霍星不多说,于是也不多问。 一行六人船行十几里,来到一处偏地,放眼望去,全面尽是乱石,难怪少有渔民来此,这些乱石有的圆润有的却很锋利,若是磕碰在船上,便是沉船的下场。 艰难饶过乱石,果见一处悬崖,乍一看去,悬崖由乱石堆砌而成,只是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乱石已经镶嵌在一起,风化得连一条缝隙也不曾见。 原来此地被清风镇的渔民叫做乱石滩,因为早年多有渔船在此沉,之后便少有人来。 仰着头看,悬崖极高,上面不知是何处。倒是甘宁远心中有些恍然,当年他掉下葬身崖,倒与这里颇为相似。 “难道当年我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甘宁远猜测到,但随即又想不通,不由得眉头皱起。 “甘兄弟,那大洞就在前面了。”荀叁朝着悬崖指去。 顺水平望,果然看见一个巨大的洞口,这洞口四周郁郁葱葱长着些水草,但此时都裸露在水面。 看着漆黑的洞口,甘宁远心中涌出一阵莫名不安,老霍的话在他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不多时,六人划船来到洞口,仔细打量,这洞口倒像是一个狰狞无比的兽口。 “甘兄弟你看,这些水草是淡银色,而且上面还有少量粘液。”荀叁指着洞口一遍的水草说道,就是因为这些银色水草,他们才大胆猜测里面有银鱼存在。 甘宁远虽然听说过银鱼传说,可对其生长习性却是知之甚少。 “荀大哥,这洞口看起来不像是天然形成,就算里面有银鱼,恐怕危险也不小。”甘宁远沉默了片刻才说出心中顾虑。 “唉,谁说不是呢!只是银鱼是世间传说之物,值得我们进去一探,就算遇到危险,警觉些,我们人多,应该也会有惊无险。”荀叁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层,于是回答道,他身边几人倒是都露出坚定之色来。 第57章 怪物 片刻后,众人划船进洞,进得一百丈后,光线便越来越弱,不仅如此,嘀嗒嘀嗒从上面落下小水珠,密密麻麻,犹如下雨一般,不多时六人的的衣服便全部浸透了。 因为洞里太过潮湿,荀叁将事前准备好火把点燃,一闪一闪,洞里到处是石壁,只能隐隐约约看见。 让几人没想到的是这洞不仅大,而且很深,一直往里,想已经去了三四里。 更让人意外的是,到了某处,洞出现了分支,一分为三,每个洞只是方位不同,大小相仿。 “甘兄弟,你觉得我们应该走那一条?”荀叁问道,他自己也拿不到主意,这样的事情,只能砰运气了。 “这里的水已经浅了许多,说不定银鱼就在这附近,不如我下去探探。”不等甘宁远说话,其中一个少年说道。 这少年叫周加,素来胆子大,而且在场的人中数他水性最好。只见他纵身跳进水里,四周溅起一阵水花,定眼看时,下面的水只到他胸口。 “周加,你别乱来,这里到处都隐藏着危险。”荀叁训斥道。 甘宁远则观察着四周,但只有周加荡开的阵阵波纹,除此再没有别的什么发现。 最终经过商议,六人划船进了最中间一个洞穴,进洞只五百来丈船就搁浅了,确定四周安全后,六人都下了船,此时水只有膝盖深浅。 很快,几人又遇到了新的问题,火把快要熄灭了,而且越往里呼吸便越空难,没了火把寸步难行,加上呼吸空难,想要继续走下去就变得异常艰难。 “咱们再往前走恐怕有危险了。”周加胆大,可却也理智。 六人中此时以甘宁远状态最好,相比之下他内力深厚,这点窒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众人都心有不甘,可却无可奈何,这样的环境,谁也没有继续走下去的本事。 “呼!”突然之间,一阵暗风从里面吹出来,风中带有一股极大的腥味,使人闻之欲呕。 甘宁远努力屏住呼吸,可一旁五人都扶着一旁的石壁呕吐起来。 “呼。”不等众人喘过气来,都是和之前一般无二的风。 这次就连甘宁远也忍不住扶墙而吐了。 就在几人惊疑不定时,身后出现了刷刷之声。 “大家小心。”荀叁强忍住腥臭味道,在一旁提醒道。 甘宁远则伸手摸向禁刀,时刻准备着未知的危险。 其实他心中奇怪,他们一路走来明明什么都没遇到,但这股腥风出现后却陡然间出现了东西。 刷刷之声不绝于耳,且声音越来越大,几人定眼看时,脚下的水中不知何时多了密密麻麻的鱼,大小皆有,都疯狂的朝着洞中涌来。 这些鱼见人不惊,这样下去,不消一盏茶,他们便会被这些鱼淹没。 “我们冲出去!”甘宁远沉声喝道,这些鱼尚能勉强应对,可洞中深处那未知的东西让他心里犯怵。 瞬时间,六人都朝着鱼冲去,可此时鱼已经塞满了他们来时的洞口,根本无路可退。 “嘶嘶。”地面震动。“轰隆!”紧接着一声炸响,他们身后钻出一条庞然大物。 庞然大物的出现,让洞中通道变得奇窄无比,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竟把通道撑得满满的。 荀叁在倒数第二,他身后一个结实青年在血口合上时,生生被咬去了半截,顿时鲜血四溅,连惨叫声都未曾出现。 甘宁远几人只觉得鱼贴着身子前进,对后面的恐怖一幕不曾看见。几人中倒是周加速度最快,顺着鱼如同泥鳅一般挤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就是甘宁远,他内力过人,手中弯刀更是锋利,他所过之处,鱼都被截成两段。 荀叁平日里淡定,现在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两手似朝前抓,可脚下已经无法动弹,好像灌了铅一样。眨眼间,他就被成百上千的鱼生生推到后面的血口中。 鱼的惯性实在太大,只是片刻时间,出了甘宁远和周加二人,余者皆是惨死。 不知过了多久,甘宁远内力用尽,凭着本能往外走,这时,疯狂的鱼群渐渐安静下来,但洞中鱼密密麻麻,让人无法站定,一屁股坐在鱼上,身下的鱼微微有些躁动。 再看周加,此时也没了力气,歪在鱼身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倒也奇怪,里面的怪物没有再追出来,不然他们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就在甘宁远觉得浑身无力时,他袖子里的白石发出淡淡光晕,把四周照得微微可见。 漆黑的洞内有了光,让甘宁远和不远处的周加都稍稍心稳下来。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白石似乎有种温度,紧握手中,有股热气缓缓传入丹田。 “甘兄弟,可是你吗?”周加休息了一阵,试探性的问道,许是被吓得心慌,骤然说话声音有些颤抖,要是不仔细听,还无法听得明白。 “是周兄吗?其他人呢?”甘宁远虽然已经知道荀叁四人已经惨死,可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问道。 “大哥他们没出来,想是葬身在那怪物腹中了。”周加过了片刻才回答道,语气中听不出感情来,他能活下来已经侥幸至极了。 “你可知道那怪物是何物?”甘宁远又问道。 “火把的光线有限,我不知道,隐隐约约看见一张血口,好像一条巨蛇。”周加说道血口和巨蛇时,声音加重,看来已经有了阴影。 “甘兄弟,我看我们还是尽快游出去吧!不然再来一次,我们就死定了。”周加没等甘宁远说话,又说道,现在六人只有他们两人幸存下来,自然共同进退。 对此甘宁远无异议,他也不藏私,恢复些许内力后就将手中发光的白石给了周加。 经此一役,外面的船早已经没了踪影,只得相互搀扶着朝着外面游,洞中无日月,不知到过了多长时间,只是一路上两人数次力竭,要不是白石有恢复力气的妙用,他们不可能撑到现在。 船行半日,两人游起来却不止,少说也两日光景,浑浑噩噩间,四周出现了一丝弱光,虽然微不可查,可这说明洞口就在前面。 第58章 大白鱼 见了光,两人不由得都把速度加快了几分,只是这时精疲力竭的他们纵然使出吃奶的劲也如鬼慢行。 光线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已经能看清洞口的轮廓,甘宁远那颗紧绷的心也放下不少,周加水性过人,可时间一长,还是远不如身怀内力的甘宁远了。 又过了半日,两人互相搀扶着来到洞口,这时的洞口已经大变模样,水位上升,几乎把整个洞口淹没。 探出头来,两人顺势爬在一块锋利的乱石上,顾不是浸泡的手臂流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休息了一柱香,两人上了岸,看着被淹没在水里的大洞沉默不语,本以为这次只是普通探宝,却没想到危险如斯。 “周兄,我们现在没有船,想要离开此地恐怕不容易。”甘宁远看着自己被泡得发白的双手,叹了口气说道。 “这水位如果不断上升,恐怕我们也得被淹死。”周加不可置否的回答道,虽然出了洞,可他们的境地仍是不容乐观,前面是茫茫无际的湖水,身后是仰不见高的陡崖。 “我们恢复些力气后游出去吧!”周加建议道。 “你能游出去?”甘宁远惊讶的问道。 “总好过在此地等死。”周加也有把握,只得无奈回道。 “咦!要是能把上面的大树砍下来,咱们就能做一艘独木舟了。”甘宁远仰头看去,在崖壁上三十余丈的地方长着一棵磨盘大小的杂树。杂树枝丫虽多,可上面的叶子却稀稀拉拉,悬崖峭壁,犯的是营养不良之症。 “甘兄弟,这棵树固然好,可我们没有工具,想攀上去谈何容易?”周加眉头紧皱。 “等我恢复些内力,可以试一试。”甘宁远也没有多大把握,不过总好过硬生生游出去。 于是他盘膝坐下,周身原本湿润的衣服冒出腾腾白气,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时间过去得很快,夜色悄然降临,糟糕的是,水位越来越高了,如果继续往上长,两人就没有容身的地方了。 许是在洞中受了些伤,甘宁远只把内力恢复了七成左右。 他起身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起,借助弯刀如同猿猴一般飞速爬上去。 “铛!”一声脆响,弯刀断开,没了着力点,他直线下落。 好在他噗通一声掉在水里,虽然身上被砸得生疼,但被水卸去了下坠之力,没有受伤。 “甘兄弟,你没事吧!”周加在下面一惊,纵身跳进水里,想要救起甘宁远。 “我没事!”甘宁远呛了两口水,猛的咳嗽两声,然后回答道。 两人爬着上了岸,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现在没了弯刀,再想爬上去就更难了。 “砰!”蓦然间水中一声炸响,响了两人齐齐站起身来,惊愕的看着水里,生怕洞里面的怪物跑出来。 “那是什么?”周加看到一个人如鲨的背影蹿出水面,然后又重重砸在水面。 甘宁远没有回答,心里惊讶无比,他在岸边看得清楚,跃出水面的是一条大鱼,借着微光可见大鱼通体玉白,这一幕,不禁让他联想到当年在山谷里食用了几年的白鱼,这条鱼除了体形硕大外和当年的白鱼几乎没有区别。 两个呼吸,这大白鱼居然再次跃出水面,吱吱叫了两声。 这声音在夜里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周加不由得退了两步,背部贴在峭壁上。 这白鱼的习性甘宁远最了解不过,他心里默数着,紧握着手中的弯刀。 “哗啦!”大白鱼跃出,甘宁远亦纵身跳起,不由分说出现数道断刀刀影。 这些刀影集中攻击鱼鳃。 白鱼扑通掉进水中,水面顿时被鲜血染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银鱼?”周加强行镇定下来,看着水中挣扎不已的白鱼猜测到。 “银鱼是白色的?”甘宁远眉头皱起,疑惑问道。 两人不知的是,眼前的白鱼虽然不是真正的银鱼,却和银鱼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白鱼就是银鱼进化而来,虽然体形特征已经大有改变,可体内血液可丝毫未变。 难以想象,当年甘宁远被困在山谷里,居然整日以银鱼为食,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所有人都会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不消一盏茶,水里的白鱼停止的摆动,渐渐浮出水面,周加跳进水中将白鱼拖上岸。 “甘兄弟,这白鱼就算不是银鱼,那也肯定是难得之物,我们在此除了水便没吃的了,不如用它来充饥。”周加建议道。 “也好,只是无法生火,咱们只能生吃了。”甘宁远用断刀割下一片生鱼肉递给周加,后者喉结蠕动了一下,稍一犹豫还是将生鱼片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甘宁远也一样吃着生鱼片,不多时两人各已经吃下二十几片生鱼肉。 用袖子抹了抹嘴,甘宁远觉得肚子里突然出现一股极为强大的热气,他脸色微微一变,连忙盘膝坐下,运用默记的那些奇怪姿势把热气导入经络中。 短短两柱香时间,甘宁远再次睁开双眼时,只觉得内力大增。 起身四望时,周加也在不远处盘膝坐下,他呼吸急促,看来也被热气所侵扰了。 甘宁远当即来到周加身后,以自身内力帮助后者,一夜时间就此悄然而过。 清晨微风吹来,白鱼的尸体血淋淋躺在岸边,肚子上有一个大窟窿,这是晚上两人吃的生鱼片,只是这窟窿未免太大了些。 此外,甘宁远也有些疑惑,当年他在山谷里吃了数千条白鱼也不曾有热气聚集在腹中,难道是因为那些白鱼没有成年? 甘宁远也不去多想,他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大树,再次跃起,这次他速度更迅速几分,断刀在崖壁上划出一道道深印。 终于,甘宁远一只手抓到了树丫,翻身而上,稳稳骑在树上。 杂树生根峭壁间,突然加了重量,立刻变得摇摇欲坠。 甘宁远坐着歇息一阵,保持着平衡站起身来,高高跃起,狠狠踩在粗干上面。 杂树叶子被震得四散落下,树根却仍是抓在石壁上,看起来很坚强。 第59章 秋去冬来 一连重重踩了五下,才听见咔嚓一声,杂树猛的掉落下来,摔入水中,砸起数丈浪花。 而甘宁远也掉落下来,这次他有准备,加上白日可看清事物,也跳进了水里。 杂树浮在水面上,不过太过庞大,两人不好操纵,只得借着半截弯刀劈砍树枝,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截断两三丈的枝干。 于是,两人便骑在枝干上面,借着水势,以大树枝为船桨,缓缓向水中央划去。 原本只有两个时辰水路,两人生生划了大半日,双臂酸痛得厉害。 距离岸边还有五百丈,两人弃木而游,不一会才上岸。 上了岸,两人坐在发呆,日前出发时有六人,但现在活着回来的却只有两人,此行不可畏不凶险,现在上了岸,才算真正捡回了一条性命。 “天色晚了,改日我们在祭奠荀大哥他们吧。”甘宁远叹了口气,拍了拍周加的肩膀说道,后者和他年纪相当,此时他的眼睛有些模糊。 甘宁远回到自己的住处,本打算先谢谢霍星馈赠白石,毕竟没有白石他活下来的可能更小,不料后者已经不知踪迹,只在桌上留下一封信和一个小包袱。 “甘宁远,你刀法虽进步神速,可却不知禁刀乃世上最嗜杀的刀法,修炼之人若心术不正,极易乱其心魔,修炼此刀,须得先静其心,如若不然,便会成为噬血魔鬼,到时谁也救不了你,我赠你静心玉你自己好自为之。”信中所写虽然没有关心之言,可却句句指点,让甘宁远感激不已。 看完信,好奇的打开旁边包袱,一把弯刀露出来,这弯刀比他之前的铁刀更精致,也是禁刀模样。 铮的一声拔出刀,一股寒光乍现,还未运内力便觉得刀中一股气息契合,恍如生在手中一般。 “好刀!”甘宁远由衷赞刀,他所见的刀并不多,可这把刀简直就是为禁刀量身定制的。 “霍前辈看来真是师父的好友。”转念一想,甘宁远便觉有些惭愧,因为他之前一直以为霍星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神棍。 另一边,周加也回到房中,四周静悄悄的,他坐在桌子边一连喝了两杯水,先是露出悲伤之色,但随即目光坚定起来,他从胸口贴身出摸出一个血淋淋的肉球来,这肉球也不是它物,就是夜里所杀白鱼的肉丹,毫不夸张的说,大白鱼一身的精华,都蕴含在这肉丹之中,要知道生鱼片已经具有奇效,肉丹定然非同凡响。 此外,他还有心重返乱石滩,将白鱼肉全部运回来,他虽然只会些粗浅的武功和修炼内力的法门,可有了白鱼肉和肉丹,实力定会突飞猛进的。 对于周加的这些举动甘宁远丝毫不知,他向来不愿以猜测之心对待身边的人。 次日,甘宁远早早便去了镇上,到铺子里购买祭奠之物。 一应齐全后他便要回鱼村,不想遇到净月门的弟子下山采购,可惜并无熟人,甘宁远心中略有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甘公子,好巧,我们正要去渔村找你,不想在这里碰到了,李师姐让我把这封信带给你。”就在甘宁远打算离开时,却被其中一人给叫住了。 “给我的信?”甘宁远面带疑惑,但还是礼貌的接过了信。 那送信之人也不多说什么,微微一笑后转身离开。 大街上看信未免有些不妥,只见信面上的字迹秀美,给人一种舒爽之感。 “难道是告诉我关于苏姑娘的事情?”甘宁远浮想联翩,顿时觉得有些激动。 回到屋子里,把信拆开看了一遍,先时还兴致满满,但里面不过是问候之语,并无涉及到苏瑶的文字,不免有些失望。 “李姑娘倒是不错,很久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甘宁远转而又想道,他自小无父母,只有一个乞丐爷爷,李清倒像一个姐姐一样。 不久,周加来到甘宁远屋子里,两人各自带了祭品,划船来到乱石滩,先在外面盘旋了一阵子,观察后不见危险后方才小心进入。 来到悬崖下面的岸处,焚香烧纸,自又是一番感伤,但逝者已矣,过多悲伤也没用。 “甘兄弟,我们把这大白鱼带回去分了吧!”祭拜完,周加指着一旁的白鱼尸体说道。 “也好,这鱼肉有些奇特,正适合我练功。”回答道。 回到渔村,周加主动分鱼,把白鱼残尸一分为二,他自己的那一分稍多,见此,甘宁远也没多说什么。 自这日起,甘宁远每日吃鱼片练习内力,内力迅速增长。 光阴似箭,大半年时间过去,秋去冬来,天气变得冷,今年的清风镇不同以往,居然下起雪来了。 就在八天前,周加不辞而别,甘宁远曾在镇上询问也没有消息,只得作罢。 这一来,一个小渔村只剩些老人,青年唯有甘宁远一人,又回到了多年前老人捕鱼的场面。 甘宁远有了余钱,练习刀法的时间更多了,随着内力的增长,禁刀也越来越精湛了。 此间李清又送过三次信来,无非是些问候之语,最近一次还托人带了一件御寒的冬衣。 这天难得在冬日里有个晴天,甘宁远练完刀,便打算去镇子上买些日常用品,另外,他算了算时间,也该是净月门的弟子下山采购的日子了。 在镇上逛了半日也未曾看见净月门的人,买了东西闷闷不乐回到渔村,这大半年来,李清的信给了他一种怪怪的感觉。 “开春后便可动身去降魔门了,到时候就可以见到苏姑娘和李姑娘了。”甘宁远等着开春,如此想道。 他也不时出船打鱼,到了冬天,鱼的价格上涨,他借此机会挣了不少银子,去降魔门的盘缠也有了。 一天紧是一天,终于是过了年,冬雪渐渐化开,镇边的小溪潺潺而流,更让甘宁远高兴的是,渔村边上的一排柳树有了一些绿点。 不过他并未急着动身,因为净月门也会去参加武林大会,而且一定会路过清风镇,只要他等在这里,就可能和她们同行。 第60章 两清 一晃到了元宵节,清风镇户户张灯结彩,只有渔村还是老样子,甘宁远坐在村头,目不转睛盯着镇子里的动静,后来索性爬到山上,居高临下看。 没有等到苏瑶等人出现,净月门的四个女弟子又到镇子里采购了,甘宁远有心想去打探一二,可又觉得这样唐突去问很容易引起误会。 “几位姑娘慢走,贵派近日会去参加武林大会,不知可曾出发?”待到僻静些甘宁远才现身礼貌问道。 “甘公子也要去参加武林大会?我们净月门打算元宵节后出发。”说话的是常给甘宁远送信的女弟子,其余三人没有说话,可神色间却颇为古怪。这四人年纪最大也不过十六,加之在山上长大,对男女情感一事知之甚少,所以才会对男子没有戒备。 “原来是这样,多谢姑娘相告。”甘宁远被四人看得不自在,干笑一声回答道,拱手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忽见前面有两个女子挡住了他的去路,纱衣女子以纱遮面,这样的打扮只有粟心音,她向来不以真容示人。 让甘宁远意外的是,跟在粟心音身边的是药谷少女药千彤。 比之粟心音冷若冰霜,药千彤活泼可爱,一动一静形成鲜明对比。 “额!好巧,两位姑娘何时来到清风镇了?”甘宁远笑道,心里却在犯嘀咕。 “巧什么巧,我们俩专程来找你的!”药千彤白了一眼甘宁远,然后嘿嘿笑道。 “找我?你们找我可是有什么事?”甘宁远更加疑惑了,问道。 “自然是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药千彤继续说道。 “彤儿,你乱说什么?”粟心音冷声说道。药千彤则吐了吐小舌头,不再说什么。看起来,这两个女子关系不错。 “甘宁远,当日你救我,我是特来感谢你的。”粟心音语气有些不自然,她很少感谢别人。 “粟姑娘不必如此,李元君李兄已经来找过我了。”甘宁远不想和粟心音产生太多的交集,当日救人乃是出于无奈,何况他和李元君现在已经算是半个朋友了。 “李元君?我和他无半点瓜葛,自然做不得数。”粟心音秀眉一皱,淡淡说道。 甘宁远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粟心音看了看离开的四个净月门弟子,面纱之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喂,我们大老远跑来,你不打算招待招待我们,我肚子可饿了。”还是药千彤打破了尴尬,上前说道。 “药姑娘,请把,不远处就有一家小店,味道尚可。”甘宁远笑着说道,然后在前面引路,三人走进一家其貌不扬的小店。 此刻并不是饭点,所以店里没什么人。 “三位客官要吃些什么?”店小二殷勤跑过来问道。 “炒几个拿手小菜便可。”甘宁远回答道。 “真抠!”药千彤瘪嘴说道,甘宁远一笑没说什么,他身上银子有限,还有路上做盘缠,只能乱花。 “甘宁远,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粟心音问得很直接,再次一下子聊死。 “粟姑娘,其实你大可不必!”甘宁远觉得眼前这两个女子让他头疼不已。 “那怎么行,我从来不受人恩惠。”粟心音很认真的说道。 “这样吧,粟姑娘既有心,那便替我喂招练刀吧。”实在无法,甘宁远灵机一动,如此说道。 “练刀?”粟心音有些疑惑。 “对,我所练的刀法需要有人喂招才能快速进步。”甘宁远当即回答道。 “粟姑娘,不知你在赤云榜上排名多少?”甘宁远又好奇的问道。 “三十七!”粟心音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甘宁远会有此一问。 “呃,那姑娘喂招时可得手下留情。”甘宁远有些不好意思一笑回答道。 一个时辰后,甘宁远带着两人来到渔村。 “渔村屋子简陋,夜里两位姑娘还是去镇上休息吧。” “不用,做夜里打坐即可。”粟心音摇摇头,原来她很少睡在床上,晚上几乎都是一边睡觉一边练功。 “那本姑娘也将就一下,在这里待三天。”药千彤在药谷里虽然也住着简陋,可与此相比却是天上地下了,皱了皱眉回答道,好在她对捕鱼工具很好奇,不一会就自己在一旁研究起来了。 “好了,出招吧!” 粟心音取出袖中玉笛,以内力催动,响起一阵令人入迷的笛声。 面对在赤云榜上排名比李元君还高的粟心音,他可不敢大意。内力运转,努力抵抗笛声,若是细看,可见他四周出现一层如水波般的涟漪。 见此,粟心音露出意外之色,她虽知道甘宁远武功不弱,却没想到,短短一年,内力已经练到这种境地。 甘宁远不再犹豫,从腰间拔出弯刀,霎时间四处满是刀影。 他自知不敌,所以没有打算硬拼,而是一路左劈右砍,看似随意,却把笛音攻击震得四散开来。 粟心音则身影一动,宛若仙子下凡,其招其姿都无可挑剔。她先是玉手探出,尚未触碰甘宁远的衣服,后者便已经觉察到一股内力袭来。 甘宁远吃了大白鱼练功,内力进展飞速,反应能力也快了许多,身子一侧,腰上用力,直接翻身飞过,在七八丈外站定。 虽然甘宁远反应及时,可粟心音的掌力还是伤到他了,使他胸口隐隐作痛。 要知道,这样的局面粟心音已经收下留情了。 避过一招,甘宁远想要乱中取进,于是禁刀招式连绵不绝,竟然不去防守,只一味进攻。 粟心音虽然诧异,可始终未露惊色,她玉笛挥出,好似甘宁远的每一刀他都能预先知晓,既而从容应对。 甘宁远的招式断然凶狠,可却有一种有力没处使的感觉。 一连两百余招,粟心音总能稳稳压制住他的刀法。于是甘宁远倒飞出去,站定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粟姑娘武功高强,我远不是你对手了。”甘宁远有些惭愧说道。 “你的刀法已初露锋芒,再练上几年,我就不能这么从容了,以你现在的武功,只怕比李元君也差不了太多了。”粟心音的话颇有赞赏之意,不过确是实话。 要知道,粟心音身为北冥寒域圣女,武功之高,年轻一辈中只怕已无人能及,她有这样的评价,可见一斑。 三天时间过去,期间粟心音每日喂招,甘宁远的刀法进步虽不明显,但也隐隐进步了。 “好了,粟姑娘,我当你救你性命,你现在替我喂招三日,咱们算是两清了。” 这日,净月门众人下了山,足有一百余人,甘宁远为了见苏瑶,也迫不及待想启程,于是匆匆和粟心音药千彤作别。 第61章 剑不留情 “心音姐姐,这个家伙就像个木头一样,你喜欢他?”看着甘宁远背着包袱离开,药千彤气呼呼的站在粟心音身边说道。 “不许胡说,我此来只是为了他对我的救命之恩,现在替他喂招三日,已经两清了。”粟心音回答道,只是她心里到底如何想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可是你不是说他已经看过你的面孔了?”药千彤继续说道。 “看了便看了!我们也离开吧,听说正派人士要去开什么武林大会,咱们也去瞧瞧。”粟心音波澜不惊的回答道。 “好呀,彤儿最喜欢凑热闹了。”药千彤拍手笑道。 再说甘宁远别了两人,跟在净月门后面,也不敢太近,因为这次不仅有风行师太,更有风恒师太和另外几个不认识的师太。 走在最前面的道袍女子甘宁远当日在双极岛上见过,正是现人门主的风陵师太。 这样的阵容可放在当今武林可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心音姐姐,这家伙不会看上某个女尼姑了吧!”粟心音和药千彤一声不响跟在后面,后者小声说道。 走了小半日,众人早已经离开清风镇,甘宁远只能远远看见苏瑶的身影,但已经心满意足。 路过一个驿站,一个门中弟子越走越慢,不多时已经落后很远。 甘宁远本远远躲着,却见这女弟子朝着他招了招手。 近了看,原来是李清。 “李姑娘,好久不见!”甘宁远走上去笑着说道。 “甘大哥,你一直跟着我们,要是被师父看见了就不得了了。”李清看着甘宁远穿着自己送得御寒衣服,心里美滋滋的,随即又好意提醒道。 “我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不过是同路罢了。”甘宁远故作镇定说道。 “这话就算我相信各位师叔也不会相信。”李清抿嘴一笑。 “那你还敢留下来和我说话?” “咱们是朋友,岂有见朋友不说话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聊得甚是投机,李清时而发出几声咯咯笑。 “嗖!”两人穿过一处密林时,突见上空出现一道红光,然后轰然炸开。 “好奇怪,这是何派传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清仰头看了看,疑惑的说道。 “难道前面有危险?”甘宁远皱着眉头,这种传讯可不像是空穴来风。 于是两人收起玩闹之心,向前走了四百余丈,便隐隐约约听见了刀剑拼斗的声音。 “糟糕,我们遇到埋伏了。”李清看见净月门的人被团团围住,失声叫道,说着就要拔剑出去支援。 “李姑娘,你不要着急,你可认识这些人是什么?为何会在此地设埋伏?”甘宁远按住李清肩膀说道,同时远远看见苏瑶,后者剑法大进,一时无碍。 “这些人都是乔装打扮的,而且所用武功也乱七八糟,我看不出来。”李清回答道,虽然净月门众人被围在中间,可伤亡并不大,要不是埋伏在此的人多,恐怕早已经溃败了。 “甘大哥,你好生藏着,我得出去帮助师姐妹了。”说完李清拔剑飞了出去。 看李清所施展的轻功,尤在甘宁远之上。原来,前者武功在净月门虽然只能排在中游偏上,可论轻功,却是首屈一指的,就算苏瑶也不能及。 甘宁远没有出手,因为他一旦出手,事后难以说清。 半柱香后,地上横七竖八摆着不少尸体,但净月门的女弟子却只有五具。 “师父,这些人是什么人?”苏瑶站在风陵师太身边,她剑法果然,一番拼斗毫发无损。 “不过是些乌合之众。”风陵师太看着四周的尸体冷冰冰的说道。 “师姐,看来邪教是不想让我们顺利去参加武林大会了。”一旁说话的是风行师太。 “就凭这些人也想挡住我们,真欺我净月门尽是女流不成!”风恒也说道。 “今日,咱们就不沿路休息了,找到镇子再修整一番。”风陵师太身为掌门,沉默片刻后又说道。 甘宁远看着净月门众人离开,只剩下遍地尸体,让他心中略感不适,只是他正打算起身跟上去时,身后突然出现三人。 “帮主,这次咱们沙陀帮可没剩几个兄弟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小命就没了。”三人中左边一个瘦中年''正诉苦。 陡然看见甘宁远,当即愣住,随即取下武器,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三位,我只是路过之人,还请你们高抬贵手。”甘宁远随身的是一把佩剑,弯刀则藏在腰间。 三人本快吓得尿裤子,但见甘宁远主动示弱,便立刻凶神恶煞起来,如他们这般欺软怕硬的人在江湖上比比皆是。 “小子,你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定和那些贼尼姑是一伙的,帮主,咱们杀了他,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刚才还在诉苦的中年看着甘宁远满是杀气,明摆着找他的茬。 见此甘宁远叹了口气,不等那中年明白过来时身子无风自动,并未出剑。 中年只觉得身边出现一股强风,然后脖子一紧,回过神来时发现脖子已经被甘宁远两根手指给狠狠扣住,传来一股窒息之感。 “我说我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你们信么?”甘宁远冷声说道。 “信信信,大爷,这绝对是一场误会。”之前被叫做帮主的肥胖中年连连退后数步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我可以走了?”甘宁远继续问道。 “自然可以,大爷好走。”那帮主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甘宁远冷笑一声,缓缓松开手指,对于眼前三人,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啊!啊!”就在甘宁远转身欲走时,两声惨叫从身后传来,转身看时,那肥胖帮主和身边跟班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距离甘宁远很近的瘦中年,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他面无人色,两腿发软之下无法站立,跪在地上。 “说说看,是谁派你们来此伏击我们的?” 原来,风恒师太去而复返,一出现就杀了三人中其中二人,此时血淋淋的软件指在瘦中年鼻尖,冷声质问道。 “饶…饶命!我们是接到双极岛的命令来的,说是完成了这次任务就可以将沙陀帮并入双极岛势力。”那人的话哆哆嗦嗦说不清楚,但体内简单,一听便也明白了。 “啊!”风恒没有说话,腕间软件一抖,''中年脖子上多了一道剑痕,鲜血喷洒出来,倒在地上,充满恐惧的眼神中飞速失去光泽。 “师太为何还要下杀手,他明明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甘宁远看着血腥的场面,忍不住问道。 “贫尼向来剑不留情!” 第62章 同行一程 “小子,我还没问你呢,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做什么?”风恒师太明显反感甘宁远,问道。 “前辈这话就没道理了,这路难道是你们净月门的不成?”甘宁远见风恒眨眼间就杀掉杀人,语气也冷冷淡淡。 “哼,小子,你倒是伶牙利嘴,且看你嘴硬还是手中的剑硬。”风恒说着话,不由分说一剑刺来。 风恒剑术过人,甘宁远不敢大意,退开几步试图避开,同时也拔出长剑,所施展的乃是月灵剑诀。 月灵剑诀加入了李元君的灵元剑诀,招式之间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几招过后甘宁远只是一味闪躲,因为软剑攻击防不胜防,往往具备着声东击西的奇效。 “看你往哪里躲!”风恒沉喝一声,剑中竟发出唰唰之声,软剑被震得颤动不已,宛如一条灵蛇射来。 “叮当!”甘宁远将内力集于剑中,抱着以钢克柔的心思,一剑挥出,他料定风恒必接。 果然,风恒持剑接下,顿时两间相碰,竟然是竟然是甘宁远占了上风,软剑被震得稍稍偏离。 甘宁远暗呼侥幸,这一招占上风,可并不代表武功就在对方之上,说起来,风恒还收下留情了,并未下杀手,只不过打算狠狠教训他一番罢了。 “小子,你是邪教中人?”风恒的软剑偏离,感受到甘宁远的内力,顿时怒道。 “你剑不留情,和邪教中人有什么分别?”甘宁远反问道,他的内力虽然都转化为寒属性,可根基却来之玄阴教,就算他否认也没用。 “既然你是邪教的人,那便留你不得。”风恒剑势陡变,眼中隐隐多了几分杀机。 甘宁远见风恒动了真格,弃剑倒飞,蓦然间从腰间拔出弯刀来。 禁刀一现,风恒师太脸上的惊愕无以复加。 可此时甘宁远却不敢分心,眼前的风恒师太在赤云榜上少说也是四十排名上下,他自知不敌,为今之计得想办法安然脱身才是。 刀影四溅,甘宁远转身飞出七八丈,一脚提在近旁的树干上,在跃出去五丈之远。 岂知风恒师太轻功了得,居然在后面紧追不舍。眨眼间就来到甘宁远身后。 甘宁远不知的是,这老尼嫉恶如仇,凡邪教中人,她皆杀之而后快。 “风恒师太,你当真要下杀手。”甘宁远禁刀连挥带斩,饶是风恒也被逼得闪躲一旁,地上留下一道一掌来宽的刀痕。 “你修此魔刀,今日必死无疑。”风恒成名已久,自然知道甘宁远所用刀法出处。 甘宁远本不想与风恒死敌,但事已至此,只得全力应对。 原来,风恒在赤云榜上排名四十六,虽然能胜过甘宁远,但一时半会却是不能,加上禁刀刀法以凶猛诡异著称,想杀他便很不容易。 转眼两人对了五十余招,风恒非但没有占上风,反而被逼得退出去十来丈。 其实,甘宁远此时也叫苦不迭,他虽然招招凶猛,可内力消耗飞快,这样拼下去,在过一时半刻,他就算不败也内力耗尽了。 正在两人激斗正酣时,一阵笛音忽然出现,听之心神荡漾。 甘宁远神色一动,刀势更加迅猛,对面风恒本游刃有余,现在被音波攻击,剑招威力大减。 “何人装神弄鬼!滚出来!”暴怒之下,风恒挥剑喊道,同时从袖中取出信号竹筒。 “痛快,既然你们这些邪道执意找死,那净月门今日便将你们杀个精光。”信号发出后,风恒师太有恃无恐的说道,她现在只需要拖住甘宁远即可。 笛音中攻势更重几分,风恒脸色终于是一变,捂住胸口,气血翻腾下险些吐出一口鲜血来。 趁着风恒压制音波,甘宁远迅速跳开,转身便逃,要是等风陵师太等高手到了,再脱身可就不容易了。 风恒眼睁睁看着甘宁远逃跑,想追过去却有心无力。当后者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笛音也突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风恒师姐,出了什么事?”风行师太和另外两个年级稍长的师太率先赶过来支援,见只有风恒一人,疑问道。 “师妹,你可看错人了,你传月灵剑诀那小子是邪教中人,而且其武功进步飞速,已经成了气候。”风恒回答道! “甘宁远?此子虽然修炼玄阴教内力,可心性不坏,师姐,可是出现了什么误会?” “风行师妹,你何必偏袒他?你可知道他除了月灵剑诀,还会禁刀?”风恒明显有些生气。 “你说的是当年孙伯姚的禁刀?”风行先是吃惊,继而眉头大皱。 “禁刀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刀法,那小子就算今日还未做恶事,他日也必定成为江湖上一大祸害。”风恒继续说道。 闻言风行不好再说什么,目光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甘宁远一口气跑出去七八里,扶着一棵树喘着粗气,看了看身后,确定风恒没有追来方才松了一口气,经此一役,他和苏瑶的距离更远了。 “多谢粟姑娘暗中相助。”甘宁远神色突然一动,然后笑着说道。 话音落,果见粟心音和药千彤从不远处走出来。 “甘宁远,你偷窥净月门女弟子,也难怪那老尼姑要杀你。”药千彤一说话就让甘宁远尴尬不已。 “药姑娘误会我了。”甘宁远讪讪笑道,并没打算为自己多辩解什么。 “你的禁刀还未真正练成,现在被净月门的人知道了,日后恐怕她们要追杀于你。”粟心音提醒道。 “我并不是玄阴教的人,他们若要追杀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甘宁远不可置否回答道。 “粟姑娘,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甘宁远又问道,他觉得不可能事事都这么碰巧,言下之意便是在质疑两人是否跟踪于他。 “听说正派人士要召开什么武林大会,我和心音姐姐打算去瞧瞧热闹,你可别多想,我们只是顺路。”药千彤没好气的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我也打算去看看,不如咱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甘宁远心中一动,粟心音武功高强,笛音攻击更是令人防不胜防,有她在会安全不少。 “切,我们才不跟你走在一起呢,现在你惹了麻烦,净月门的人肯定会对付你。”药千彤嘿嘿一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却没了立马就走的意思。 “也好,咱们就同行一程。”粟心音淡淡回道。 第63章 挟持 三人一起上路,粟心音依旧冷若冰霜不愿说话,甘宁远老是被药千彤取笑,便也不多说话,于是只有药千彤一路叽叽喳喳。 百里外,三人来到一个偏僻小镇,打算在此歇脚,奇怪的是,此时镇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街道上的地摊铺子大多掀翻散落一地,看去一片狼藉。 “这里被洗劫了?”药千彤眼睛睁的老大。 “镇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恐怕不是洗劫这么简单。”甘宁远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 “既然此地不欢迎我们,我们就另觅他处歇脚。”甘宁远有种不好的直觉,转身对二人说道。 粟心音和药千彤都没有异议,特别是后者,少见的收起了玩闹之心。 “咦,什么时候起雾了?”三人转身欲离开,后面却起了一层白雾,并缓缓朝镇子笼罩过来。 “这些雾气有毒!”药千彤身为药谷之人,对用药用毒罕有人及。 “看来前面去不了了,得先进镇子再做打算。”不等甘宁远两人说话,药千彤神色凝重的说道。 于是三人小心翼翼进了镇子,镇子里静悄悄,连一声狗吠也不曾闻得。 甘宁远佩剑失落,只有腰间禁刀还在,他一手探在腰间,准备随时拔刀。 粟心音也将玉笛握在手中,已备不时之需,药千彤东张西望,想起什么,袖子一抖,拿出一个小药瓶。 “这是百转益神丹,具有抵御剧毒的奇效,你们先吃下吧。”药千彤取出两丸说道。 “多谢药姑娘!”这一路相处,甘宁远知道药千彤虽然平日里行事作风全凭喜好,但实则是嘴硬心软。 两人服下药丸后都齐齐看向药千彤! “我没事,因为我自小以药净身,普通毒对我不起作用。”药千彤见两人疑问,便解释道,只是她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现在的她,已经算得上是百毒不侵了。 “咱们在明处,得小心为上。”甘宁远走在最前面提醒道。 “这个镇子这般模样,难道只为我们三人?”药千彤问道。 “应该是咱们误打误撞闯进了镇子,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净月门。”粟心音也说道。 “这么说来,净月门的人已经遭殃了?”药千彤又说道。 “那这么容易,那些尼姑可不是省油的灯,风陵师太在赤云榜上排名第七,能胜她的举指可数。”粟心音回答道。 倒是一旁的甘宁远没有说话,眉间隐隐有些担心之色。 穿过一条街道,远远看见有净月门的人,她们把一处客栈围得密不透风。 “她们在做什么?”药千彤在甘宁远身后伸出脑袋,小声问道。 “看样子是发现了什么,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一路走来都没有打斗的痕迹,现在又见净月门众人安然无恙在客栈里面,心安之下,不敢妄动,他想着风陵师太等人武功高出他数倍,如果连她们都解决不了,自己三人出手也是枉然。 “那边有一处药店,咱们不如先进去避避。”药千彤指了指不远处。 三人偷偷进了药店,初时药千彤还好奇打量,但见店里药材都普通至极,便失去了兴致。 甘宁远和粟心音则发现药店左边有一排木梯,通向一间小阁楼。 对视一眼后先后上了小阁楼,阁楼是药店储存药材的地方,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 透过一个小纱窗,正好可以看见净月门驻扎的客栈。 甘宁远盯着客栈出神,想看看能不能见着苏瑶。 “滋啦。”药店的门缓缓打开,药千彤也上了阁楼,三人在上面竖着耳朵听着,屏住呼吸,生怕被下面的人发现。 “主人,那客栈后面早已经浇上火油,只等夜色起,便可点火。” “做的不错,此事过后封你做个副堂主。” “多谢主人栽培,小的一定一把火把净月门烧个干净。” 下面两人说着话,说话间正向阁楼走来。 阁楼上面积狭窄,甘宁远三人无处藏身,一时间只得严阵以待,眼神交流后,打算以雷霆手段制住两人。 “彭纹泓!”看见上来的人,甘宁远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弯刀更握紧几分。 原来,下面谋划火烧净月门弟子的人正是双极岛堂主之一彭纹泓,要知道,他和甘宁远可有不死不休的杀子之仇。 彭纹泓武功极高,就算是粟心音也未必是对手,他在木梯上走了一半,耳朵一动,神色微不可查一动。 停住脚步,让本要立刻出手的三人硬生生收手。 出人意料的是,彭纹泓两人悄无声息出了药店,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这两人真离开了?还好没发现我们!”药千彤松了口气。 “那人武功极高,已经发现我们了,只是避免和我们起冲突,他们是奔着净月门来的。”粟心音在一旁说道。 “咱们得去给净月门报个信儿。”甘宁远沉默片刻后说道。 “净月门那些尼姑要杀你呢,你还做好人?”药千彤有些惊讶,然后问道。 “苏姑娘和李姑娘是我朋友,就算不送信,也得告诉她们。”甘宁远坚持着说道。 “我觉得你不用多此一举,风陵师太何许人,她只怕早就发现这些人了。”粟心音心思缜密,说道。 “你是说风陵师太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引出双极岛的人?”甘宁远立马明白过来。 “你说那中年是双极岛的人?”粟心音问道。 “不错,那中年叫彭纹泓,是双极岛二堂主,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甘宁远回答道。 “你和他有过节?”药千彤好奇问道。 “我帮一个朋友杀了他儿子。”甘宁远回答道。 “哎哟,那幸亏没发现你,不然肯定要杀你!” 药千彤正说着,呼的一声,一个人影骤然出现,她后颈被一点,不及反应脖子也被掐住了。 “别说话,不然我要她性命!”彭纹泓奇快,让粟心音和甘宁远都来不及出手。 “你想怎么样?”甘宁远问道。 “很简单,你们马上离开镇子,我马上放了她。”彭纹泓面无表情回答道。 第64章 再探 “我们怎么信你?”甘宁远沉声问道,他可不认为彭纹泓没认出他来。 “你觉得你们还有选择?”彭纹泓冷笑一声。 “如果我们在这里闹出动静,净月门的人恐怕很快就会知道吧。” “你打算鱼死网破?” 彭纹泓手指用力,药千彤顿时满脸通红,想咳嗽却咳嗽不出来。 “好,我们答应你!”甘宁远看了一眼粟心音后回道。 “乖乖跟我走,别想耍什么花样。”以彭纹泓的武功,只许稍用力,便可轻松扭断药千彤脖子。 粟心音和甘宁远两人被迫跟着彭纹泓出了药店后门,来到镇子外。 “现在你可以放人了?”甘宁远紧盯着彭纹泓,心里却打着鼓,要是后者言而无信那便麻烦了。 “甘宁远,你助那贱人杀我儿子,这笔账怎么算?”彭纹泓脸上的悲伤之色转瞬即逝。 “这是你我的恩怨,与这姑娘无关,你放了她。” “放了她?我就是要让你也尝尝身边人被杀的心情。”彭纹泓狞笑道,接着手指一动,药千彤危在旦夕。 甘宁远和粟心音都是一惊,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但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时,一根鱼竿飞出来,奇快无比。 彭纹泓大可先杀药千彤,只是这样一来,他必定会被鱼竿所伤,计较之下,手指一松,但转而一掌拍出,药千彤背心一阵剧痛,只觉得五脏移位,朝前飞了出去,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异常。 粟心音抱住她落在地上。 “护心丹。”说完这句话,药千彤手中的药瓶松开,立时昏死了过去。 粟心音连忙为其服下护心丹,渡以轻柔内力,如此药千彤才无性命之忧。 甘宁远也来到近旁,此时的他满脸怒气,看了一眼药千彤,拔刀飞出,此刻的禁刀威力居然威力陡增。 与此同时,一个老翁飞出,正是当日守在药谷外的钓鱼翁。他和甘宁远两人合攻,彭纹泓被逼得连连后退,特别是此刻的禁刀,刀影四溅下,每一招都蕴含着雄厚的内力。 渔翁看到甘宁远的刀法,瞳孔一缩,嘴巴动了动却没说话。 彭纹泓继续倒退,忽然,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下意识低头一看,自己的肤色竟有些发黑,这是中毒的征兆,暗道一声不妙,转身便逃。 甘宁远和渔翁合力虽然能逼退彭纹泓,但后者有心要逃他们却无法阻止。 渔翁收回鱼竿,快步走到药千彤身边,见其伤势很重,需要尽快调理。 “前辈,你要带她去哪里?”粟心音见老头背起药千彤,问道。 “回药谷,不然她的伤会落下病根。”老翁回了一句,踏步飞了出去。 再说不远处的甘宁远,此时他半跪在地,额头上密密麻麻如豆子般大小的汗珠。 适才他下意识使出禁刀,虽然威力倍增,可对他消耗极大,内力不禁消耗一空,甚至还有些透支的现象,更让他心里惊疑不定的是,他脑海里有一股继续拼杀的冲动,好像要把敌人杀于刀下才会静下来一般。 这种冲动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此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定了定神站起身来,朝着粟心音走过去。 “放心,她服下护心丹,这点伤只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就可恢复如初。”粟心音解释道。 甘宁远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没事吧?” 见此,粟心音皱眉问道。 “没事,调息一下就好了。”说着甘宁远赶紧盘膝坐下。 可这次和以往不同,运气疗伤之下,他的身子居然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粟心音犹豫片刻后探出纤纤玉手,一股内力输入甘宁远体内。 甘宁远原本挣扎的面孔为之一振,脸色好看了不少。 一个时辰后,甘宁玉完全恢复过来。 “多谢粟姑娘出手。” “你的内力乃是寒属性,似乎和我一脉相承,你以前学过北冥寒域的内功心法?”粟心音心里早就有这个疑惑,现在终于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一处山谷里看过一套奇怪的姿势,很有奇效。”甘宁玉看了一眼粟心音,没有隐瞒,因为他自己也想弄清楚为什么修炼出来的内力会这般阴寒。 “山谷?”粟心音更加疑惑了,作为寒域圣女的她自然知道,北冥寒域虽历经数百年,但其武功从不外传,何况是高深的内功心法,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甘宁远的内力明明混杂着玄阴教的内力,可却仍比她的精纯许多。要知道,她修炼的可是北冥寒域的最高内功心法玄冰寒气。 “你…可否把你学的那些奇怪姿势给我,我可以用一门刀法跟你交换。”粟心音脸色有些不自然,声音也小了许多,就这样生硬的让别人传授高深武功,的确是强人所难。 “粟姑娘想学?那我有时间画给你便是,现在我要去镇子里看看,我的两个朋友还在里面。”甘宁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丝毫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模样。 “你当真传给我?”粟心音惊讶道,她没料到甘宁远会答应得这般爽快。 “我既然说了,就自无虚言!”甘宁远点点头。 “你一人不安全,我陪你再去镇子里探探。”粟心音又说道。 甘宁远没有拒绝,粟心音武功比他高,要是再碰到彭纹泓这样的高手,也好有自保之力。 岂知,彭纹泓此时身中剧毒,正四处求药呢,根本没功夫来搭理他们两人。 原来,药千彤医病救人是好手,下毒却也不耐,毕竟是药王的徒弟,在用药用毒方便,只怕鲜有人比。彭纹泓武功虽强,但他靠近药千彤,就必定会被后者下毒反击,只是他不知药千彤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女身份,不然也不会贸然接近于她。 甘宁远两人再次进镇,这次他们将路线熟记于胸,也准备好随时逃出来。 双极岛高手如云,单凭他们两人还是力有不及。无奈,净月门不可能和他们联手,毕竟甘宁远修炼了禁刀,有嘴说不清,粟心音则是北冥寒域圣女,身份同样令正道人士敏感。 第65章 自断经脉 天色渐暗,甘宁远和粟心音潜入镇子,没了药千彤在身边,两人速度快了不少。 两人还未靠近客栈,便见火势已起。 初时还只是客栈一处,紧接着,街道出数十间房屋也一同燃起来,不禁如此,出了净月门所在的街道外,镇子四处全部起了火。 一时间火势滔天,连四周的空气也变得热起来。 “好大的手笔,不惜毁掉一个古镇。”甘宁远看着火势,人力微小,已经不可阻挡了,叹了口气说道。 “看样子净月门的人已经离开了。”粟心音看了看说道,火势虽大,但却无一人叫喊。 “但愿吧!” 前路不通,于是两人原路返回,岂料也已经被火赌死。 就在这时,头顶房屋上一群人飞来,拼斗之声也随之渐至。 仰首看去,风陵师太轻功绝顶,竟是以一敌六不落下风。 “好俊的武功!”就连一旁的粟心音也由衷赞道。 只见风陵师太飞身提起,不待落下便又是一个盘旋,脚尖稍一点地,手中长剑便只剩剑光,随即听见一人惨叫,然后滚落屋顶,双手捂着眼睛,满面血淋淋。 甘宁远也有些震撼,李元君的剑法虽然在年轻一辈中首屈一指,可现在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风陵师太的剑法中有很多招式甘宁远都很熟悉,赫然便是月灵剑诀,只是使得太快,饶是他现在的目力仍然无法看清。 “师妹,你先带着本门弟子出去,火势太大,不然定会有伤亡。”风陵师太游刃有余,对着另一条街道上的人说道。她声音不大,可却犹如在耳边一般,由此可见内力造诣之高。 “看来你的两个朋友就在对面。”粟心音说道。 甘宁远一动不动,还沉浸在风陵师太的剑法之中。 “月灵剑诀招式虽然比不上灵元剑诀,可这只是相对而言,若是月灵剑诀练成风陵师太一般,李元君纵然使灵元剑诀,也决计不是对手了。”甘宁远如此在心中想道,顿时觉得天下武学没有本身孰高孰低,只看修炼之人罢了。 粟心音没有出言打扰,她知道,练武之人想要将武学练至至高境界,少不得一个悟字。 “你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甘宁远似有所悟,这才回过神来问道。 “净月门人多,我们跟在她们后面便可脱困,也可顺便和你那两位朋友叙叙旧。”粟心音语气平淡,不过话中似乎另有含义。 甘宁远初入江湖,愣头愣脑,自然听不懂话中的意思。 另一条街上,风恒师太走在最前面,四周都是火,但她脸上并无慌乱之色,每一步都从容镇定。 “嗖!”随着一支冷箭射出,四周突然多了密密麻麻箭影。 “小心!”风恒喝一声,叮当用软剑挡开,风行等五人分别站在五个方位,将一干弟子守护起来,乱箭虽密,但六人武功皆高,未曾伤到一个女弟子。 “净月门底蕴深厚,倒是名不虚传。” 粟心音和甘宁远二人远远看去,原本以为六人中以风恒师太为最,细看之下,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而是东南方向的年老尼姑武功高出许多。 “想必那人就是风沉师太了。”粟心音说道,弄得甘宁远颇为疑惑。 “你难道不知,如今的净月门,以风陵师太和风沉师太两人武功深不可测,更有传言风沉师太武功比之风陵尤胜几分。”见甘宁远一脸疑惑,粟心音罕见的解释道。 甘宁远若有所思点点头又,看向风沉师太,果见她是此时最为轻松的。 两人对话间,净月门的人已经逃出去很远,离开乱箭范围,顿时压力大减。 “那些人躲在暗处,我们也走吧,不会贸然对我们出手的。”粟心音跟了上去,这个镇子很快就会变成火的海洋,若再不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火海中,风陵师太杀尽六人,也从这边飞来,她居高临下看见下面粟心音两人,眉头微皱。 “小心!”粟心音似有所感,玉笛挥出,一下便用了全力。 甘宁远还没明白过来,只见粟心音和风陵师太已经过了不下十招。 粟心音武功确实有长远发展,初时二十余招,竟是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风陵师太,我们是来给你们报信的,还请住手。”甘宁远见误会,大声喊道。 “寒域圣女!会有这份心?那我要多谢了!”风陵师太冷笑道,出手更凌厉几分。 甘宁远脸色变得焦急,因为以粟心音现在的武功,绝不可能是风陵师太的对手。 “不管了!”甘宁玉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剑,以月灵剑诀对付风陵师太。他之所以不用禁刀,是避免误会更深。 适才甘宁远得到不少剑法感悟,当即用了出来。 风陵师太看见甘宁远的剑法,轻咦一声,有些意外。当即纯用内力将粟心音震飞出去,也以月灵剑诀应对。 甘宁远全力使剑,但对方的剑法好像能克制他的剑法一样,轻易就能知晓下一招。 于是甘宁远居然临时变换剑招,把剑招给打乱了,虽然开始几招杂乱无章,但居然渐入佳境,剑招变换间配合得密不透风,不仅如此,他时不时还用出灵元剑诀。 两人斗了两百余招,甘宁远心下疑惑,以他的剑法,根本不可能和风陵师太对招如此久,只有唯一一种解释,风陵师太放水了。 就在甘宁远分神刹那间,肩上被刺中,从房顶上摔下,挣扎着站起来,发现伤势并不是很重。 “你就是甘宁远?”风陵师太朝远处看了看,见净月门众弟子已经安全出了镇子,便转过身来问道。 “晚辈甘宁远,适才多谢前辈手下留情。”甘宁远微微拜了一下。 “你很好,可惜是个男儿身。”风陵师太一脸惋惜之色。 “多谢前辈夸赞,既然净月门已经安然无恙,我们也告辞了。”在风陵师太面前,他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她不能走!”风陵师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粟心音,然后回答道。 “为何?” “因为她是寒域圣女。”风陵师太面无表情说道,看向粟心音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杀气。 “既然这样,那晚辈再向前辈讨教高招。”甘宁远拾起剑说道。 “不自量力。”风陵师太身影一闪,在看时已经出现在甘宁远身边,当胸就是一掌。 甘宁远毫无招架之力,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摔在距离粟心音不远处。 “你不是她的对手,你走吧。”粟心音呛出一口鲜血说道。 “粟姑娘,你也太小看我了。”甘宁远捂住胸口坐起身来,右手向腰间探去,事到如今,用不用禁刀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甘宁远,如果你非要带她离开,很简单,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出人意料的是,风陵师太没有继续出手,眉间一动,如此说道。 “什么条件!”闻言甘宁远心中不免生出些希望来。 “自废武功!”风陵师太只淡淡说道。 “师太武功高深莫测,难道怕我复仇不成?”甘宁远心下电转,却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我派月灵剑诀向来不外传,你学了剑诀,既然不能拜如净月门,自当废去。是自行离去还是自断经脉,你自己选吧。” 闻言,甘宁远没有说话,他能有现在我武功来之不易,若是自断经脉,便成了废人一个。 他看了看一旁的粟心音,心中做出了决定。 自乞丐爷爷去世后,他就在这世上孤零零一人,后来巧合之下才结识了苏瑶,李清,钟灵嫣等人。所以对朋友,甘宁远向来以真情以待。 “我选择自废武功,还请前辈说话算数。”甘宁远慢慢站起身来,坚定回答道。 说着仰天大吼一声,内力顿时四散。由于体内内力强行冲击经脉,致使经脉瞬间断裂。 噗嗤又吐出一口鲜血,甘宁远先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待想动一动时,浑身又变得沉重无比。 粟心音见此,面纱之下的眼中波动连连,却没有说话,她服下一枚药丸后,调息片刻便恢复了稍许。 看见甘宁远如此果断,风陵师太却是目光一闪,然后露出些赞赏之色,轻轻摇了摇头,果然信守诺言,飞身离开了。此时火势越来越猛,空中的火焰好似怪兽一般张牙舞爪。 粟心音服用药丸后恢复很快,爬起身,扶着甘宁远朝着镇子外走去。 好在净月门引走了双极岛的人,而且彭纹泓没有再出现。 原来,这次双极岛埋伏于此,本已经布置得天衣无缝,可惜紧要关头,甘宁远三人出现,更可恶的是,他中了药千彤的毒,虽无性命之忧,可短时间却无法现身于此了。 也正是如此,围剿净月门的机会稍众即逝,被风陵师太一干人轻松突围出去了。 净月门在前面扫清了障碍,粟心音扶着甘宁远避开火焰,兜兜绕绕半个时辰才出了镇子。 远远看去,镇子里到处火焰,把四周照得如白昼。 第66章 内功心法 “你感觉怎么样?” “还死不了!” 甘宁远苦笑一声,经脉尽断的滋味不好受。 镇子熊熊大火烧了一夜,粟心音带着甘宁远来到后山一处岩石下面,岩石向外伸出,正好将下面一席之地遮得严实。 因为太过虚弱,甘宁远昏厥了过去。 喂甘宁远服下护心丹后,他的脸色才稍稍有些血色。 “我带他去寒域,婆婆出手,经脉应该可以续上。”粟心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心里。 甘宁远没有说话,他盘膝坐下,但一点气也提不起来,同时,他的经脉传来炸裂般的疼痛,看来自断经脉后,想要再练武已经难上加难了。 打坐无用,甘宁远便又用了那些古怪姿势,可让他心中绝望的是,这次那些屡试不爽的神奇姿势没有出现奇效,一连做了半个时辰,出了经脉疼痛之感微微减轻外,就在没有其它反应了。 “粟姑娘,我现在把这些古怪姿势做给你看,应该可以让你的伤势恢复得更快。”甘宁远似乎精神好了不少,起身笑道,不等粟心音回答,便按照顺序一招一式做了起来。 一连做了一柱香时间,他觉得自己原本隐隐作痛的经脉竟然有些发热。 “你伤势太重,还是休息一下吧。”粟心音看甘宁远气喘吁吁,颇为关心的说道。 “无碍,这套动作我做给你看,同样也在为自己疗伤。”甘宁远吐出一口浊气,精神又好了些。 “我说过用一套刀法交换,这套渡魂刀法虽寒域中刀法之最,待你经脉续后便可练习此刀法,若是你能将禁刀和渡魂刀法合二为一,只怕天下刀法无一能匹敌了。”粟心音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兽皮,上面不仅有着密密麻麻的口诀,还有刀法图案,一应完备。 “我的经脉能续上?”甘宁玉接过兽皮,惊讶的问道。 “总得试一试,等你修养好了,我带你去寒域!”粟心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这样回答道。 甘宁远目光一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粟心音没有回答,她尝试着用甘宁远教给她的招式恢复内伤。 一旁,甘宁远看着手中的兽皮,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来,想了片刻,从胸口最贴身处取出一块大小一般的灰布,上面亦是密密麻麻的字,这些字和粟心音给他的刀法口诀很像,歪歪斜斜,难以辨认。 “难道这刀法和这布上面的文字有关系?”甘宁远心中疑惑道,当年他在山谷里的铜棺里得到的那块布,上面的东西他一直弄不明白,此时借着刀法口诀联想,便觉有些豁然开朗,只是他仍是不认识那些符号。 好不容易粟心音睁开双眼,见其神色已经恢复了许多。 “你的这套无名姿势果然奇妙,我这内伤只半日便已经痊愈。”粟心音难得露出些笑脸。 “粟姑娘,你给我的刀法我不认识上面的字,不知你可不可以讲解一二。”甘宁远点点头,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些文字是古字,倒是我大意了。”粟心音丝毫没有避讳的挨着甘宁远坐下,开始逐字逐句讲解起来。 “粟姑娘,你帮我看看,这上面的字是不是也是你说的那种古字?”刀法口诀解释完,甘宁远趁机取出手绢一般的灰布。 “气凝百会,神阙不惊,涌泉至开,气海无碍………。”粟心音一句一句翻译出来,甘宁远则在一旁默记于心,以他的记忆力,只用了一遍,就一字不漏背了下来。 “这似乎是一门极高的内功心法,你从何处得来?”粟心音一口气读完布上面的文字,脸色震惊的问道。 “也是从山谷中得来的。”甘宁远如实回答道。 “这内功心法与我的玄冰寒气有些相似之处,但却还高明不少。”粟心音又说道。 “这里还有一段小字,你可知其意?”甘宁远指着一个边角上问道。 这次粟心音没有出声,而是默默看起来。 约莫一盏茶功夫,她才移开视线,先有些深意的看了甘宁远一眼,随即释然。 “甘宁远,这部心法你可以试着修炼,或许能治好你的经脉伤。”粟心音将布还给甘宁远,然后说道。 “能治好我的经脉伤势?”甘宁远面露惊喜之色。 “上面说修此内功心法,需得前功尽弃,这正是你现在的状态。”粟心音笑着解释道。 “多谢粟姑娘指点,只是上面的口诀我虽记下了,但对其意思却有些不明白,还请姑娘解惑一二。” 事不宜迟,接下来,甘宁远盘膝而坐,粟心音则在一旁讲解口诀精要,前者照做不误。 初时,甘宁远觉得经脉剧痛,忍不住发出低吼之声。 一间一点一点过去,甘宁远的痛苦逐渐减轻,让他惊喜不已的是,他原本枯竭的丹田中居然又出现了一丝寒气。 这寒气流转他全身经络,虽然极为痛苦,可经脉却再次疏通了。 “你感觉怎么样?”粟心音见甘宁远睁开双眼,好奇的问道。 “虽然经脉中还会产生剧痛,但已经疏通了。” “这便好了,如此一来,这内功心法你越练越深,损坏的经脉重生,只怕韧性更强。”粟心音拍手高兴说道,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便又不说话了。 “粟姑娘,这无名心法这么厉害,你也可以修炼。”甘宁玉问道。 “具这上面所记载,我需要自废玄冰寒气才能修炼,我自是不会修炼的。”粟心音回答道,玄冰寒气是寒域至高武学,况且粟心音已经修炼有成,自然不会舍弃重练。 甘宁远点点头,转头看去,镇子已然化为灰烬,只有少数几处还冒出青烟。 “你还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粟心音问道。 “不错,我要去见见我的那个朋友!”甘宁远回答道。 “你喜欢她?”粟心音顿了一下问道,一时间气氛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甘宁远没有说话,可这算是默认,于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夜色再次降临,两人没有选择继续离开,甘宁远修炼则无名心法,虽然体内没有内力,可经脉却沉稳下来,疼痛感渐渐消失。 第67章 暗中相救 一夜无话,清晨,甘宁远转醒过来,粟心音已经不在,只在他身边留了一带碎银子和一卷书。 “就这么走了?也好!”甘宁远拿着银子,然后打开书,上面写着“逆脉冰玄劲”几个字,看上去墨迹未干,像是刚写不久的样子。 “她连夜写给我的?”甘宁远喃喃自语道,只见书中字迹秀美,很几处难练的她都详细写了修习心得,这些心得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略微收拾了一下,甘宁远缓缓下了山,如今没了镇子,一眼望尽,不多时他就饶过了镇子,朝着官道走去,他并不知降魔门所在,一路打听下大致方向不错。 甘宁远没有马匹,加上身上有伤,走得并不快,原本五日路程被他足足走了八日方到。 好在夜里他修炼无名心法和逆脉冰玄劲两门武功,身子日见好转。 不过饶是如此,他的武功仍然退步极大,无论是禁刀还是月灵剑诀,都变得力不从心了。 而此时净月门已经不知走了多远,一路问去皆说几日前就路过了,让甘宁远心中好不惆怅。 这天,翻过一处杂草丛生的山坡,远远看见一处驿站,赶路之下身心俱疲,甘宁远加快脚步,想要去歇息片刻。 不想身后出现四五个农民模样的人,他们各自拿着农具,一路交谈着走过来。 见此甘宁远眉头微微一皱,这几人演得并不高明,看他们沉稳的步子就知道是练武之人。 怀着警惕的心,甘宁远钻进草丛中,意思是想避开这些来历不明的人。 待得这些人近了,甘宁远悄悄看去,却是脸上一喜,因为这几人中,为首之人乃是宋豺,当日他虽只和宋豺有些短暂的接触,可意气相投,交情非同一般。 按捺住心情,甘宁远没有现身,他想宋豺是玄阴教的人,而这里已经快接近降魔门地界,其中一定有些蹊跷。 不巧的是,宋豺六人也在驿站落了脚,小二很快端出茶水。 甘宁远便心生一计,把自己的头发抓乱,又在地上抓了些黑泥摸在脸上,这还不够,拾起不远处的长树枝为拐,一瘸一拐朝着驿站走去。 “小二,给我一壶茶,六个白面馒头。”甘宁远在最边上一个桌子边坐下后,故意压了压嗓子说道,说话间,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是个势利眼,本见甘宁远蓬头垢面,如乞丐模样,便迟迟不上前招呼,但见银子,才兴致勃勃跑出来,麻溜的擦了擦无需擦的桌子,嘴里答应着,然后眉开眼笑收了银子。 不过片刻茶和馒头上齐。 宋豺几人打量了甘宁远几眼,见他粗鲁做派,只当乞丐,便不再理会。 甘宁远瞒过宋豺的眼睛,对自己的装扮颇有几分得意,但面上却不做声,只顾狼吞虎咽吃馒头。 “几位可是要去降魔门?”这时,驿站中的老板笑着迎出来,只见他瘦高身材,一顶帽子险些把双眼给遮住了。 “老板可是要打听什么?”宋豺脸色微变,然后问道。 “冒犯冒犯,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的茶水里有些迷药。”瘦高老板咧嘴笑道,话语平淡,却让在场的人纷纷变色。 宋豺刚要站起身,只觉天旋地转,一时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地上。 其余几人也没好到那里去,扑通几声倒在地上。 甘宁远一嘴馒头还未下咽,心中苦涩,因为他已经和了茶水,想来也中了迷药。 瘦高老板转过身来,只是瞥了一眼甘宁远,似乎有些意外后者为何还不倒地。 甘宁远见此,心中飞速思索,然后也扑通倒在地上。原来,他几日前才服用过药千彤的百转益神丹,对扑通毒物有免疫力,何况只是区区迷药。 他之所以装作晕倒过去,实在是无奈之举,他身上有伤,无名心法才开始修炼,见效甚微,而这驿站老板看似瘦高无肉,只怕也会些粗浅的武功,真要拼斗,说不定会吃亏。 于是他选择先装作昏倒,然后伺机而动,旁人倒也算了,宋豺却是要救上一救的。 “老板,这些人怎么处置?”小二一改之前殷勤的声音,在一旁问道。 “搜搜他们身上的银子,然后关在地窖里,等武林大会过后再做计较。”瘦高老板扶了扶帽子,回答道。 “这乞丐怎么处置?”小二又问道。 “无用之人,把他扔进烂山坑。” 小二做事更加麻溜,先把宋豺几人抗进驿站下面的地窖里,然后用一个麻袋将甘宁远装进麻袋,看着到山坡上去了。 麻袋中,甘宁远睁开双眼,觉得有些气闷,便轻轻从腰间拔出弯刀给麻袋开了一个小口子,顺着缝隙看出去,四周全是杂草。 行了大概一里来地,甘宁远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黑漆漆的大坑,自从前些日子在大洞里遇见吃人的怪物后,他对这种黑漆漆的洞坑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而且直觉告诉他,这大坑就是抛尸的地方,一旦被扔下去,活命的机会就不大了。 在麻袋里暗叹一声,他本不想伤人性命,可现在这小二要杀他,他只得反击。 小二将背在后背的麻袋抖了抖,双脚分开,就打算把甘宁远扔进去。 “噗呲。”这一声显得特别刺耳,小二表情变得僵硬,眼睛瞪得老大。 下一刻,甘宁远破开麻袋滚出来,回身看时,小二朝前一倒,歪头掉进深坑里面。 甘宁远立马环顾四周,因为并不是他杀的小二。 “多谢出手相助,还请现身一见。”甘宁远没看到人影,心中疑惑,于是朗声说道。 只是杂草被微风吹得稍有响声,却仍不见一个人影。 见此甘宁远也只得作罢,既然在暗处救了他,那就不会再次加害于他。 “这人只怕不少干这样杀人的勾当,如今自己也死在里面,算是报应了。”甘宁远如此想道。 不过,自己是安全了,想要救出宋豺六人却是不容易,他之前已经暗中观察过,那驿站老板也是个会武的,若是之前他自然不惧,可现在却不得不掂量掂量了,别救人不成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大坑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甘宁远辨别了方向,在杂草中缓缓前行,不多时就淹没在杂草丛中。 第68章 正邪之分 甘宁远寻了一处僻静地方打坐,自断经脉后他的武功不进反退,现在只怕就是一个小喽啰都能把他打翻在地。 他在等机会,按照推算,中迷药者,可在三个时辰后就会不药自解。宋豺几人醒过来再救,自然是事半功倍。 如此,三个时辰悄然而过,甘宁远从草丛中透过,驿站处空无一人,那瘦高老板也不在。 甘宁远悄悄摸过去,他屏住呼吸,可内息不足的他憋得有些难受。 来到驿站庞,甘宁远直奔地窖所在,地窖入口被一块大石头结结实实给挡住了,想要搬开大石头,一动会弄出动静。 所以甘宁远没有轻举妄动,他四下看了看,果见四处无人,这才猛的推开大石头。 大石头则轰隆一声滚到一旁,他自己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好小子,你是何人?”那清瘦老板不知从那里突然冒出来,打量了甘宁远一眼后冷声问道。 甘宁远吓了一跳,转身看着清瘦中年,手缓缓探入腰间。 见甘宁远不回答,清瘦中年马步微沉,所用乃是一套苍劲有力的拳法。 甘宁远铮的一声拔出弯刀,事已至此,只能拼了,好在禁刀刀法招式多变,数招之间让清瘦中年全然无法近身。 可甘宁远没有内力,再过片刻就回力竭。而那清瘦中年似乎也留意到了这一点,拳法更猛,拼着受伤也不给前者喘息的机会。 “嗤嗤。” 微不可查的两声让清瘦中年表情骤然一僵,身子如同被定住一般。 甘宁远一刀劈下却落了空,只见中年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短短几个呼吸就失去生机。 一惊之下,甘宁远转身四顾,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心下骇然,两次有人相助,这绝不会是巧合,这也说明,他一直被人跟着。 甘宁远露出沉吟之色,蹲下身子在清瘦中年尸体上查看了一下,发现尸体的头部被一根细如发丝的冰针给刺穿了。 “原来是她!”甘宁远心中本有猜测,现在看见冰针更加确定了。当即不在犹豫,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胳膊,跳下地窖。 地窖光线微弱,但能隐约看见,甘宁远站定后,只见六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宋大哥,别来无恙!”甘宁远看着宋豺说道。 “你是?甘兄弟?”宋豺认真看了看,有根据声音才不确定的叫道。 “当日五封山一别,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说话间,甘宁远走过去手起刀落,将绑在宋豺身上的粗绳弄断。 “多谢甘兄弟,你又救了我一回。”宋豺站起身给另外几人松绑,然后说道。 “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甘宁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道。 几人出了地窖,宋豺几人先是打量了清瘦中年的尸体,然后才和甘宁远一起坐下。 “这人不是降魔门的人,看来又和那帮人有关。”宋豺身边一个青年皱着眉说道。 甘宁远也露出疑惑之色,他只顾救人,却不曾想过清瘦中年和小二的身份。 “甘兄弟,你有所不知,近一年来,江湖上纷争渐起,净月门和双极岛更是发生了激战,双方都死伤惨重,更让人意外的是,江湖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伙自命天帮的人,这些人不出面则已,一出手就是大动作,我们玄阴教也在他们手里吃了很大的亏。这次那些自居名门正派的家伙在降魔门召开武林大会,实际上就是想团结起来将玄阴教和双极岛等势力逐个击破。” “哼,只要赤云宗的人不出手,就凭他们也想灭掉我们,也太自不量力了。” “嘿嘿,要是赤云宗的人当真出手,只怕北冥寒域那些家伙也不会安分的。” 宋豺说完后他身边两人又补充道,甘宁远则只在一旁听着,他对这些纷争不太感兴趣,因为他既不是邪派的人,也不以正派自居。 “你们可知道这次参加武林大会的有些门派?”甘宁远问道,纯属好奇。 “降魔门,正气宗,净月门,无定斋,名剑山庄,百花谷,般若寺,还有一些二三流的小门派。”宋豺回答道。 “这么多门派?”甘宁远只和净月门和降魔门有过交集,不想还有这么多正派。 “不过是些酒囊饭袋罢了,只要赤云宗不出面,以玄阴教的底蕴,可不惧这些家伙。”宋豺身边的那青年一直表现出很高的自信。 “甘兄弟,你要去什么地方?”话锋一转,宋豺问道! “我正打算去看看武林大会呢。”甘宁远笑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何?” “此次武林大会不会顺利召开,因为玄阴教,双极岛,阴鬼派,七绝殿会全力捣乱。”甘宁远救了宋豺两次,后者不瞒于他,便老实说道! “邪派也组成联盟了?”甘宁远惊讶问道,突然觉得自己失言,想要解释。 “呵呵,甘宁远放心,我们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们,是正是邪,何足为外人道!”宋豺笑道,丝毫没有责怪甘宁远的意思。 “佩服,宋大哥性情中人,是小弟拘泥了。”甘宁玉听了这几句话,心中更把宋豺高看了许多。 “实不相瞒,我有两个朋友在降魔门,若她们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理。”甘宁远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既是这样,不如我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宋豺相邀,其实有自己的私心,甘宁远武功不弱,为人更是和那些伪君子不同,不拘泥于形式,和他们一道,若是真遇到正派中人,甘宁远也会被迫成为自己阵营的人,日后再引荐一二,便可轻松使其加入玄阴教。 对于宋豺心中所想甘宁远丝毫不查,他还只当和前者义气相投,所以当下便点头答应了。 七人一行说走边走,宋豺很是健谈,一路上,为甘宁远介绍了当今江湖形式。 甘宁远兴致盎然,不过心里却震惊不已,正派看似一个大联盟,实际上各自间勾心斗角,有的甚至暗中大打出手。 此外,被誉为当今第一大派的赤云宗在江湖上的作风也耐人深思,他们虽然被归为正道之首,却很少出面对付邪派人士,这些年来,倒和北冥寒域差不多。 此外,邪派中人也各自为战,相互攻击,其中以七绝殿和玄阴教的矛盾最深。 第69章 照顾 最让甘宁远好奇的是,近一年来,一个名叫天帮的帮派在江湖上非常活跃,同时也很神秘,之所以神秘,是因为他们狠辣残忍,比邪派中人更甚几分,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更让人震惊的是,很少有人见过他们,因为见过他们的人都已经被杀了。 “一个月前,江北的同源帮一夜之间五百多人尽数死绝,连一只活物都未曾留下,据说就是天帮干的。”宋豺似乎嫌甘宁远不够惊讶,到最后又补充说道。 “那同源帮帮主,在赤云榜上排九十五,被天帮盯上后,居然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宋大哥,你们此去武林大会也是去捣乱的?”甘宁远摇了摇头,问出了心中疑惑。 按照适才所说,这次武林大会整容极强,别说凭眼前六人,就是玄阴教举全教之力,也未必能和那些聚集一处的大派对抗。 “我们?你觉得我们有这么大能耐?”宋豺笑道,却不多说。 见此甘宁远也不好多问,但看着六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觉得这次武林大会或许真的无法顺利进行。 就在几人说话间,前面官道上出现一辆马车,这马车上行得奇慢无比,竟还比不上他们徒步而行。 “甘兄弟,前面那些人是阴鬼派的人,不要和他们说话。”宋豺低声在甘宁远身边说道。 甘宁远心中一凛,没有回答,下意识朝着坐在车前的人看去。 车上的人闭目养神,脸色有些微微泛白,最令人不舒服的是他双颊凹陷下去,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好像感受到甘宁远的目光,那人睁开双眼,吓得他赶紧扭过头。 邪派这么多人,看来是分成了小组,降魔门就算想要一网打尽根本不可能,何况降魔门现在要主持大会,高层都无法分身。 “还真是热闹,阴鬼派,玄阴教,看来收获不错。” 两个轻功极高的人翻过前面竹林,从空中飞下,人未至声先到。 “糟了,是名剑山庄的李信厚和李明知。”宋豺六人脸色大变,失声说道。 “他们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来?”甘宁远心下疑惑,认出马车上的中年并不奇怪,但宋豺几人明明乔装过。 “三哥,这里一共八人,看咱们谁快。”李明知朗笑一声,话音落,已经率先朝着甘宁远几人杀过来。 见此,李信厚也出手了,目标赫然是马车上的中年。 那中年原本闭目养神,可现在却不敢托大,要知道,这名剑山庄到二人都在赤云榜上有名,稍不留神,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中年从马车上飞起,武功之高,比之宋豺等人立见高下。 李信厚一脸刚毅,整个身子笔直,和手中长剑融为一体。再看对面阴鬼派中年,显然也不是无名之辈,他所用乃是一把钳子,这钳子锋利无比,铮铮作响。 一对招,李信厚便用剑法稳稳压制住中年,中年却没有慌乱之色,只是不住后退。 马车边两人斗得激烈,宋豺等人也都扑上去,只有甘宁远一人站在一旁没有出手,他本想帮助宋豺几人,可见名剑山庄两人都是正气凛然之辈,便觉不好出手,再者他现在功力大减,且伤势未愈,就算出手也无济于事。 李明知剑法不如李信厚,可宋豺几人武功也低于阴鬼派中年,两方一交手,立马出现了伤亡,距离李明知最近的那人,抵挡不住,被当胸一剑,倒在地上喷出一口血。 宋豺五人心下骇然,但他们都是刀口上过日子的人,并没有惊慌之色。 “好兄弟,咱们只有来世再见了。”宋豺自知几人不敌,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转身对甘宁远说道。 甘宁远犹豫再三,还是从腰间拔出禁刀,快步奔了出去,他心想,此去不是帮邪派,而是相助朋友。 “砰。”甘宁远去得快,飞得也快,他的禁刀虽厉害,可无半点内力做后盾,李明知横扫一脚,他直接被震飞出去,噗呲吐了一口鲜血。 捂着胸口,甘宁远只觉得经脉又剧烈疼痛起来,几近昏厥,想要针扎起身却已经不能。 这时,一个人影飞出,他只觉得后颈上的衣襟被人一提,便腾空而起,轻松便跃过了竹林,再然后,他又失去了知觉。 …… 也不知过了多久,甘宁远缓缓醒来,打量四周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小木屋里。 “小哥!你醒了?”推门进来一个老妇人,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水。 “大娘,这是哪里?”甘宁远想要挪动一下身子却做不到,用沙哑的声音朝着老妇人问道。 “这是我家,你被送来的时候没有知觉。”老妇人笑道。 “大娘,是谁送我来这里的?”甘宁远心知多半是粟心音,但还是问道。 “是一个仙女似的姑娘,她留了银子就离开了。”老妇人十分和蔼,有问必答,说着话用毛巾为甘宁远敷着额头。 “多谢大娘,给您老添麻烦了。”甘宁远感觉到额头上的热气,精神转好了许多。 “不值得谢,我们这地方简陋,倒是委屈了小哥。你先歇着,我让老头子给你炖鸡汤补补。”老妇人不在意笑了笑回答道,不等甘宁远再说什么已经佝偻着走出屋子去了。 甘宁远呆呆看着窗外,脑海里闪现出粟心音的身影来,对于后者的心意,他渐渐明白起来。 不去多想,甘宁远深吸一口气,艰难做出疗伤的姿势,虽然浑身仍是剧痛难当,可精神却好了不少。 不多时老妇人和老头子又端进来一碗鸡汤,喝了汤,甘宁远觉得胃里暖烘烘的,发了一阵汗后沉沉睡去了。 “姑娘,我见那小伙子不错,你怎么不自己去照顾他,可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待甘宁远睡去,老妇走出屋子,粟心音就站在不远处。 “我和他只是朋友,大娘,待他醒来,将这些药煎给他喝。”粟心音面纱之下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想起什么,眼神中又一阵落寞,回答一声,给了老妇一包药后,便转身去了林子里。 第70章 杀意再现 时光飞转,转眼过了半个月,甘宁远伤势好转,每日修炼无名心法,经脉也好了不少。 除了每日练习禁刀外,他也细细揣摩粟心音给他的渡魂刀法,他发现,渡魂刀法和禁刀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刀法,禁刀所用弯刀,并无浑厚刚猛的特点,相反的,禁刀将就四两拨千斤,借助招式和身法令人防不胜防。渡魂刀法却不一样,里面讲究的恰恰是刚猛无比,以内力为根基,招式扑通,其中蕴含的刀势非同一般。 不过,两种刀法也有些相似之处,甘宁远心想,若是把禁刀稍作变化,加上渡魂刀法的特点,是否能让禁刀更进一步。 实际上,禁刀之中包涵了百家之长,可以说是孙伯姚穷尽一生之力才实践琢磨出来的,以他现在的阅历,想要改变禁刀刀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同时,甘宁远对禁刀也有些忌惮,这刀法虽威力无穷,可他清楚的记得之前心智突然失控,心头涌出一股嗜血之感。这件事情让他如鲠在喉。 这天日落时分,夕阳透过一棵合抱的大槐树,将地面照得点点金黄。甘宁远在树下练刀,这些日子他已经恢复了三成功力。而且他丹田中的内力发生了本质变化,寒属性内力精纯无比,不掺丝毫杂志。 突然,飞起三丈的甘宁远惨叫一声,扑通摔在地上,在地上不住颤抖,好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这时,一个人影飞来,正是躲在不远处的粟心音! 粟心音脸色焦急,她不明白已经行动自如的甘宁远为何会这般,以为后者练功走火入魔了。 “粟姑娘,你终于肯出来了。” 当粟心音蹲下准备查看甘宁远状况时,甘宁远停止抽搐,原本痛苦的神色瞬间消失无踪。 粟心音先是一愣,面纱下的脸上露出一副恼色,她一下就明白了,甘宁远正是要引她现身。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粟心音站起身来冷冰冰问道,看起来有些生气。 “我早就知道了,粟姑娘当日不辞而别,实际上并没有离开。”甘宁远从地上坐起,回答道。 粟心音没有回答,不知其心里在想什么。 “粟姑娘不要生气,我如果不这样,你是断然不会现身见我的,你一路相助,宁远感激还来不及呢!怎敢戏弄于你。” 甘宁远以为粟心音生气了,连忙起身赔了个不是。 “看来你伤势已经大好了,如此我也该走了。”粟心音回道。 “粟姑娘,这些日子承蒙你照顾,不如在此再待上几日,我也好在向你请教些武功!”甘宁远赶紧找了个理由,不知为何,他见粟心音要走,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修炼出了问题?”粟心音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顺而问道。 “这两句我明明按照心法练习,却总是不成。”甘宁远当即胡乱说了两句,实际上无名心法他修炼得很顺畅。 粟心音自然知晓甘宁远胡说,看了他一眼,后者满脸尴尬,只是傻笑一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要是李元君在这里,一定会大倒苦水,他到处追着粟心音跑,可和她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句。 要是让李元君知道甘宁远见过粟心音的容貌,不知又要作何感想了。 两人朝着林子外的农家走去,这些日子甘宁远和老妇老头子相处十分融洽。 “小心。”粟心音眉头一皱,一掌推开甘宁远。 甘宁远不防之下摔倒在地,他看见一支袖箭,深深插入身后的树干。 “还真是寒域妖女!”七八人从农舍走出来。 甘宁远站起身,看见七八人身后躺着两人,正是数日来照顾他的老头子夫妇。 从地上的血迹判断,死去不过一刻钟。 “是你们杀的?”甘宁远脸色阴沉得吓人,眼神中的杀机毫不掩饰。 “他们隐藏妖女行踪,死有余辜。”为首的中年对于甘宁远似有些不屑,是他身边的女子回答道。 “他们是无定斋的人,所谓的名门正派!”粟心音冷声说道说道,语气满是讽刺。 “妖女,你受死吧!”那女子最先出手,她所用的乃是一把钢叉。 不等粟心音出手,甘宁远已经动了,弯刀闪出蓝色刀影,不禁如此,刀中还带有一股难以抵抗的寒气。 女子钢叉灵动婉转,叉子在日照下银光闪闪,让人不敢直视。 甘宁远经脉虽然恢复大半,但内力仍是增长极少,也难怪,无名心法难练程度远超孙伯姚教给他的内功心法。 激斗一触即发,粟心音挥动玉笛,一股寒气四散开来,武功低微的几个青年根本无法近身,唯有那为首的中年能堪堪抵抗住。 另一边,甘宁远不顾体内经脉情况,一心想为老头子夫妇报仇,于是,那种嗜杀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的禁刀陡然间威力大增,而他原本空荡荡的丹田内,不知从何处凭生一股气息。 “啊!”甘宁远大喊一声,眼中布满了血丝,原地消失,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无定斋几人的目光都被大喊声吸引了过来,他们眼睛大瞪,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那手持钢叉的女子口中鲜血狂吐,后背已经多了一道狰狞的刀伤,伤口深不见底,只涌出大量鲜血。 如此重伤,那女子显然是活不成了,倒在地上不在动弹。她至死也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还稳稳被她压制的甘宁远会突然暴走反杀。 一刀结果了女子,甘宁远杀人的念头更不可收拾,转身看着不远处无定斋几人。 “璇儿!”另一边中年见女子已死,大吼一声,悲痛喊道,无奈他的武功比起粟心音尚有不足,一时无法脱身。 几个青年感受到甘宁远的目光,只觉背后发凉,有种逃跑的冲动,同时心里后悔不已,原来无定斋那中年夫妇为了邀功,故意不将寒域圣女在此的消息透露出去,只带着自己心腹前来。 如果中年夫妇合力围攻,加上另外几个心腹,粟心音便很难脱身了,可惜他们漏算了不起眼的甘宁远。 第71章 凌婆婆 甘宁远疯狂挥动弯刀,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逼得无定斋那几个年轻人不住后退,根本不敢上前硬拼。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从天而降,定眼看时,乃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老太婆,这人轻功绝顶,距第两三丈,竟然生生定在空中。 那几个青年吓得说不出话来,顿时呆在原地。 而甘宁远只有一个念头,杀光眼前所有人,趁着青年几人发呆片刻,脖子上纷纷多了一道刀痕,涌出血水来。 另外无定斋那中年也脸色大变,不在恋战,转身要逃,但见空中老太婆单手一招,那中年身影被定住。 “啊!”一声惨叫,直接是震碎了他的内脏,当场爆亡。 甘宁远杀光眼前人,神智稍稍恢复,看见老太婆的手段,后者的武功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只怕其师孙伯姚也不是她的对手。 神智恢复,内力消耗一空,四肢也好像被抽干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瘫软在地上。 “婆婆!”粟心音看了一眼甘宁远,见他没有受伤,这才走到老婆子身边。 原来此人就是北冥寒域的凌婆婆,其武功之高,拍在赤云榜第二,仅次于赤云宗那个老家伙。 “姑娘,这里龙蛇混杂,你不该来这里!”凌婆婆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些慈祥之色,摸了摸粟心音的头,柔声说道。 “婆婆,这是我的朋友,叫甘宁远。”粟心音介绍道,一改之前的冰冷形象。 “我不见外人,你出来很久了,我们回去吧!”凌婆婆看都不看一眼甘宁远,仿佛普天之下,她的眼里就只有粟心音一人。 “婆婆,我朋友受了伤,你帮着治治好吗?” 虽然无名心法能够修复甘宁远的经脉,但太过漫长,要是凌婆婆肯出手,肯定能立马见效。 “姑娘,你不该见这么多外人,也不该和这人交朋友。”凌婆婆脸上露出些追忆之色,然后叹了口气说道。 她转身朝着甘宁远走去,一双老眼看着后者,目光并不凶狠。 “晚辈甘宁远见过前辈!”甘宁远勉强一拜说道。 “孙伯姚是你什么人?”凌婆婆问道。 “正是家师!” “这么说你是玄阴教的人?”凌婆婆又问道。 “晚辈不是玄阴教的人,只是个闲散人士。”甘宁远知道眼前的老婆婆和粟心音关系非同一般,不敢乱说话。 “我不杀你,你自尽吧!”凌婆婆失去了耐性,淡淡说道。 “婆婆,他曾经救过我的命。”粟心音闻言连忙走过来,拉着凌婆婆走到一边。 过了一盏茶时间,凌婆婆佝偻着走过来,再看向甘宁远时,目光微转。 “看在你两次舍身救姑娘的份上,你可以活着,我也可以修复你的经脉,你只需要答应一个条件即可。”凌婆婆沉思片刻说道。 “前辈但说无妨。”甘宁远脸色没有露出喜色,以凌婆婆的身份,他的条件只怕不容易。 “日后不许你再见姑娘,也更不可以和她产生任何瓜葛,你可能做到?唉,这对你们都好。” “多谢前辈好意,在下烂命一条,经脉一事就不劳您费心了。”甘宁远没有犹豫,他这话算是直接拒绝了凌婆婆的条件。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凌婆婆身上有股寒气散发出来,令甘宁远无法动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身子也膨胀起来。 “婆婆,你要是杀了他,我也不活了。”粟心音焦急了说道,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不似作假。 甘宁远也露出意外之色,他不傻,粟心音能说出这种话,对他便不单是朋友情义。 如此一想,甘宁远心里有些慌乱,因为他心里一直以来都住着另一个人,现在粟心音待他如此,让他不知所措。 “这么说来你更改死了。”凌婆婆看了一眼粟心音,声音骤然发冷。 说话间,甘宁远无法呼吸,头脑中只出现扑通扑通心跳,这心跳既像是自己的,也好像不是。 粟心音发了急,体内内力一涌,便打算自尽。 凌婆婆武功通玄,又岂会留意不到粟心音的举动,她身影一闪,一只手掐住后者的脉搏,阻止了粟心音。 “姑娘,你当真为了他连性命也不顾了?”凌婆婆生气的说道。 “婆婆,我只求你不杀他。”粟心音脸色变换几下,算是默认。 “难道这真是天意?姑娘,你的武功要想达到当年域主的地步,须得保持完璧之身。”凌婆婆叹了口气。 “我知轻重,自然完成父亲的遗命。”粟心音回答道。 闻言,凌婆婆再次走到甘宁远身边,只是单手一招,后者身子立刻悬空。 甘宁远虽然意识尚在,可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奇经八脉都变得麻酥酥的,犹如有千万只蚂蚁轻扰一般,奇痒难当。 如此过去了足足一个时辰,饶是以凌婆婆惊世骇俗的内力,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小子,你所练禁刀虽然威力奇高,但若没有精纯的内力为基础,只会走火入魔。” “还有,你已经修习了逆脉冰玄劲和渡魂刀法,他日若能夺得赤云榜前十,我北冥寒域未必不能接受你。” “唉,既然姑娘待你如此,你好自为之!”凌婆婆无奈说道,看起来她做这样的决定也很矛盾。 说完,不等甘宁远说什么,拉着粟心音腾空飞起,粟心音袖子一挥,扔出一个小玉瓶。 接住小玉瓶,凌婆婆和粟心音已经没了踪影。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看了看四周,把老头子夫妇葬在屋子一旁,又将另外几具尸体搬到屋里,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又变成了独自一人,好在经过凌婆婆医治,他的经脉伤势已经恢复,只要勤加练习,相信用不了多久,不仅武功能恢复,还能更进一步。 不过,禁刀他却不敢乱用了,凌婆婆说过,没有深厚的内力做根基,使用禁刀有害无益。 这样一来,甘宁远把重点放在了修炼无名心法和逆脉冰玄劲上面。 日落时分,甘宁远坐在一根树杈上发呆,他手里握着小玉瓶,不自觉的想起粟心音的身影,他摇了摇头,苏瑶的身影也浮上心头。 “还真是巧!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来了。”他身后一个声音说道,甘宁远转过身去一看,脸上也露出些笑意。 第72章 同往降魔门 甘宁远回头看时,却是李元君站在身后不远。 “李兄,你不也来了?”甘宁远笑着跳下树,走过去,发现李元君特意打扮了一下,无论是穿戴还是精神,都是极好。 “咦,不是说心音姑娘也在这里吗?你可见过?”李元君打了招呼,又四下看了看问道。 “呃,她走了!”甘宁远见李元君如此,心里愕然,毕竟他现在和粟心音关系有些不一般了。 “走了?从那里去了?”李元君脸色一苦,追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唉,看来只有等武林大会过后再去寻她了!”李元君自言自语道。 “甘兄弟,你也跟我去武林大会吧。”李元君想起什么,又说道。原来他生怕甘宁远独自一人见到粟心音,叫上他一起就万无一失了。 “求之不得,我正想去武林大会见见世面呢!”甘宁远欣然答应,他正愁无人带路去降魔门。 两人一拍即合,勾肩搭背朝着降魔门方向去了。 “你是名剑山庄的人?” 一路闲聊中,甘宁远惊讶的问道。 “我倒希望我不是名剑山庄的人,这样说不定心音姑娘就会理我了。”李元君三句话中总能说到粟心音身上,这让甘宁远颇为无语,同时也有些尴尬。 “李兄,净月门的人可到了?”甘宁远转移话题问道。 “净月门?她们早就到了,只是百花谷和正气宗迟到了,所以才延期到现在,不然我早就去寻心音姑娘了。”李元君回道。 甘宁远则见怪不怪了,只是不再说话,心里想着去了降魔门,便肯定能见到苏瑶了,只是,他近来心里老是浮现出粟心音的容貌和身影,挥之不去,加之李元君再一旁时时提及,甚为苦恼。 “你怎么不说话了?”两人静走一阵,李元君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便又问道。 “你又想问粟姑娘什么?”甘宁远心中好笑,这家伙还真是个情种。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心音姑娘在你面前提起过我没有?”李元君顺着杆子往上爬,立马问道。 “提起过,说你是你,她是她。”甘宁远如实说道。 “哎哟,她竟然提过我,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我的!”李元君只听提起过三字就已经兴奋不已,把后面六个字给直接省略了。 …… 小半日过去,两人终于来到降魔门,降魔门如同一座石城,清一色用石头堆砌而成,让甘宁远吃惊的是,其中有些基石足有数千斤重,非人力可为。 此刻的降魔门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进了大门,便可见人来人往,不过都是降魔门弟子,只有少数其他门派的人。 这也难怪,上门是客,各派都有驻扎之地,有着高层约束着,门下弟子不敢乱跑。 李元君带着甘宁远顺左走过一片静雅的林子,来到一个小院落,院落后面是一处三层大楼,足有房间数十间。 “你们名剑山庄就驻扎在这里?”甘宁远问道。 “我们就住在前面的小院子里,后面人多,不清静。”李元君说道,实际上,是他父亲和叔叔们都住在大楼中,住进去未免拘谨了他。 对此甘宁远自然没有异议,被李元君带进房间,只见房中颇为简陋,但东西各有一张床。 “你住西边,我喜欢靠窗,这样好观察外面的动静。”李元君扔了一句,也不管甘宁远,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李兄,不知净月门驻扎在什么地方?”甘宁远挪过身子也坐在桌边,问道。 “她们距离此地不远,饶过后面大楼,再过湖穿过一个外廊就到了。”李元君回答道。 “哎,甘兄弟,你眼光倒是不赖,那苏瑶苏姑娘武功虽不算出类拔萃,可相貌可是一流,不过我可提醒你,净月门那几个老师太可都不好惹。”李元君笑道,一路上经过他软磨硬泡,终于是知道了甘宁远来次是为了见苏瑶一面。 “李兄,我和苏姑娘只是朋友,再说以她的身份,我是断断没机会的。”甘宁远和李元君是好友,倒也不是很回避这个问题,只是略略解释了一下。 李元君则笑而不语,给了一个咱们都懂的眼神,让甘宁远颇感无奈。 “二公子,庄主让你回来后过去一下!”这时门外一个声音出现,闻言李元君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 “好了,我知道了。”李元君故作镇定的回答道,然后用苦瓜脸看着甘宁远,无奈出了门。 李元君出去了,甘宁远也继而出了门,不过他不敢乱走,免得闯到别派驻扎地。 根据李元君所述,甘宁远饶过大楼,果见一片碧湖,从小路避过湖,又见一外廊,外廊亦是用石头堆砌而成,只是脚下的石道走得多了,很多凹凸不平的石头被磨得圆滑起来。 在外廊上观察了一阵,甘宁远可不敢大摇大摆走过去,但见里面无人,心中便有些失望。 “这位小兄弟,你找谁?我见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外廊另一头突然出现一个青年,这青年长得眉清目秀,身材单薄,加上肤色润白,乍一看只会以为是个妙龄女子。 说这话,那青年手执白扇走来,还未近身,甘宁远便问道一股奇异的香味。 “我只是四处逛逛。”对着这么个陌生青年,甘宁远可不会说明来意,所以只笑着回答道。 “百花谷沈思柳,还未请教兄台名讳。”青年微微抱拳,然后问道。 “我叫甘宁远。”甘宁远无门无派,只报了个名。 “原来是甘兄弟,我正要去名剑山庄拜会,不知可否为我引路一二。”沈思柳见甘宁远于外廊,只当他是名剑山庄的人,于是问道。 这沈思柳步若蹁跹,举止间更有一股女儿态,让甘宁远不禁在心中称奇。 甘宁远不敢去净月门,在外廊多留无益,便欣然领路。 “甘兄弟,你可知李元君的住所?”沈思柳问道。 “知道,沈兄找他可是有事?不巧他被庄主叫去了,只怕还有一会才能回来。”甘宁远乐得沈思柳把他当做名剑山庄的人。 于是甘宁远带着沈思柳来到小院子,不想李元君早已经回来了。 第73章 正派齐聚 “哎呀,沈兄弟,稀客稀客。”李元君被父亲责怪,正郁闷着,看着甘宁远两人走进来,先是一愣,随即起身相迎,不过,从他的眼神甘宁远可以感受到有些不情愿。 “元君,你怎么才来,我都来找过你几次了,他们说你不在。”沈思柳走进屋子轻声细语说道,让一旁甘宁远没由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找了个借口赶紧出了屋子。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沈思柳才出来,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见了甘宁远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喂,你没事吧!”甘宁远走进屋子,见李元君偷偷摸摸爬在窗口看。 “''走了没有?” “走了!”看着李元君的模样,甘宁远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你怎么把这小祖宗给领来了?”李元君松了口气又瞪了甘宁远一眼,喝了杯茶压压惊。 “这沈思柳何许人?怎么你怕成这样?”甘宁远好奇的问道。 “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是百花谷年轻弟子中第一人,武功很高,就是我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李元君回道,说着又向窗外瞄了一眼。 “既然如此,你不是应该结交一二么?”甘宁远疑惑问道。 “结交个屁,这家伙武功虽高,但性格也很古怪,他向来对女子无感,把自己当做女儿身,喜欢男子。”李元君吐了吐舌头,苦恼的回道。 “原来如此,看来你是被他看上了!”甘宁远哈哈一笑,心里却觉得有趣,同时又有些为李元君可怜,作为男儿,被男子喜欢的感觉恐怕不好受。 “好了,不说他了,这两天我都不能出去了,得专心练剑,三天后就要比试。”李元君摇了摇头,想把烦恼都甩出去,转而又说道。 “比武?不是召开武林大会么?”甘宁远有些惊讶。 “武林大会?你不知也在情理之中,历来武林大会都只是高层独自召开,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年轻弟子,而各派带领精英弟子参会,便是为了大会后的年轻弟子比试,被称作以武会友,得胜的前前五名,会有赤云令作为奖励!”李元君一口说了这许多,让甘宁远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每派要出几名精英弟子?”甘宁远问道,心里却在想,如果自己三日后能跟着李元君,那见苏瑶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每派出四个精英弟子!”李元君回答道。 “这么说你会代表名剑山庄出招咯?” “那是自然,这一次,我一定要争得一枚令牌,好去赤云宗历练一番。”李元君得意的说道。 “李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帮忙!”甘宁远顿了一下说道。 “你能不能也带我去比武场的地方看看?” “咳,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是我的朋友,自然可以进去。”李元君不在意的回答道。 “那就多谢了!”甘宁远心中一松,笑道。 知道三日后各派精英弟子比试,甘宁远倒不着急见苏瑶了,毕竟以后者的身份,肯定会代表净月门出战,所以现在肯定在闭门苦修。 李元君这两天也被他父亲下了紧箍咒,每日都要去训话,而他自己也知道上进,没日没夜练,刻苦得让人心疼。 见此,甘宁远也没有闲着,他也整日闭门,在房间里修炼无名心法,自从他经脉恢复后,修炼起来顺畅了很多,另外,逆脉冰玄劲也有所感悟。 原来,逆脉冰玄劲乃是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内劲制敌,其内劲逆脉反冲,不禁可蕴含于拳掌中,练至高深,还能蕴含于刀剑等兵刃上,威力之强,世间少有。 甘宁远不知的是,当日凌婆婆所用的武功,便是这逆脉冰玄劲。 只是这门武功修炼条件极为苛刻,不禁需要精纯的寒属性内力为基础,其修炼难度也远非世上其他武功可比,总得来说,只怕比甘宁远的无名心法更难几分。 百年前,北冥寒域独霸天下,其域主更是以寒焰焚心诀,玄冰寒气,逆脉冰玄劲三门绝世神功当世无敌。 三日下来,甘宁远丹田之中总算能感受到一些内劲了,虽然进步甚微,可聊胜于无。 有了稍许内劲,甘宁远尝试运转逆脉冰玄劲,将逆脉而冲的内劲化于青虹掌中。如此一来,他的掌法更进一步,其威力陡增一倍有余,相信随着他内力不断深厚,掌力只会更加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一天夜里,李元君很早就回到屋子里,说是要养精蓄锐,专心应付明天的比试。 甘宁远则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明日可见苏瑶,他便兴奋得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一早,和李元君一起吃了些餐点,便跟着名剑山庄的人来到一处极大的广场上。 甘宁远远远看见李信厚和李明知两人也在,便微微低头,生怕给他们认出来。他心想宋豺等人恐怕都已经丧命了,心里不免有些悲凉。除了李信厚和李明知,还有一个身材浑厚的中年,这中年不怒自威,目光如电,正坐在那里看向广场中央的高台。想来这便是李元君的父亲,名剑山庄的庄主李朔纶。 再看中央高台,距地两丈,全是由石头砌成,相比降魔门其它建筑,这高台算是的精心之作了。 甘宁远从入场开始,他便把目光看向高台对面,因为净月门的人聚集在那里。 因为此时他站在李元君身后,又因名剑山庄弟子众多,所以没有有人注意到他。 终于,他看见了苏瑶,只见苏瑶此时正站在风陵师太身后,静立等待,丝毫没觉察到甘宁远的目光。 倒是苏瑶身边的李清眼尖,穿过人群看见的了甘宁远。但见后者眼里只有师姐苏瑶,不免有些失落。 不多时,广场上的人多了起来,般若寺和正气宗在高台北,百花谷和净月门则在南,名剑山庄和无定斋则在西之一侧,东边是此次的东道主降魔门。 甘宁远好一会儿才看到李清,只见后者轻轻拍了拍苏瑶,然后在她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苏瑶看向甘宁远,表情微微一动,只是微微一笑朝着他点了点头,甘宁远则连忙招手回应。 这时苏瑶身前坐着的风陵师太似有所查,朝着甘宁远方向看来,吓得后者连忙低头,险些被发现。 第74章 比武交流 甘宁远不敢明目张胆的看,风陵师太可不好惹。 再看时,苏瑶已经看向中央的高台了,只有李清还时不时看向他。 “各位武林同道,今日,我降魔门荣幸之至,此次武林大会能够顺利召开,全靠各位同心协力,击退邪教众人。大事商定已毕,现在把大家聚集于此,是为了让年轻一辈切磋一二,能够让我们各门各派后继有人。”一个儒雅的五旬男子信步走上高台,朝着四方一拱手,语气既不失一派掌门的威严,又不失主人般的迎客之道。 站在高台上的男子,正是降魔门门主杜齐峰,他为人正直,乃是正派中少有的清流。 看着杜齐峰,甘宁远也由衷佩服,不过对于降魔门弟子,他可就没什么好感了。 接下来,将由我师弟岳霆主持此次切磋交流。 言毕,一个中年男子走上高台,这男子身材矮小且略显肥胖,此时的他一脸笑意。 “此次比试和以往一样,点到为止。”岳霆说道,然后从怀中取出长卷,长卷记录着此次参加比试的精英弟子名单。 人群中,甘宁远又看向苏瑶,只是后者的目光一直在高台上,让前者颇感无奈,这次再见到苏瑶,他觉得和她的关系已经疏远了不少。与此同时,李清神色也有些失落。 这时,随着岳霆宣布名单,两个青年分别走上高台,下面正气宗和降魔门的弟子立刻助威起来。 甘宁远也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两人皆不用兵刃,比试的乃是拳脚。 “看来正派中厉害的人物还真不少!”甘宁远迅速记下这两人的招式,一时间入了神,仿佛自己置身其中,就连身边李元君走开了也没注意道。 最后,以降魔门那青年弟子轻松取胜。让岳霆和杜齐峰脸上多了些微笑。 而正气宗宗主脸色如常,看起来很是大度。 “这些招式虽然精妙,但若内力不够强,便无法发挥出真正威力,只是空有其表罢了。”甘宁远在心里想到,也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苦修内力,内力强大后,各种招式便可信手拈来。 经脉伤势恢复后,他本想再次修炼孙伯姚传授给他的内功心法,可不知为何,已经无法再练,反到是无名心法,虽然进度奇慢,可好歹有效。 又过了几组比试,甘宁远虽然仍观察他们的招式,但都不是很感兴趣,许是他曾见过孙伯姚,风陵师太和凌婆婆这些绝顶高手,所以眼界才会提高。 “下一组,名剑山庄李元君对正气宗罗翔。”一组过后,岳霆上台宣布道。 甘宁远回过神来,见李元君已经跃上高台,另外正气宗那罗翔也不甘示弱。 “竟然在第一轮就遇到了罗翔,看来二公子运气不怎会好啊!”甘宁远身边那年轻弟子小声说道。 “别胡说,凭二公子的剑法,未必就抵不过罗翔!”另一人回道。 “你知道什么,就算能够赢了罗翔,能够毫发无损?”那青年仍是坚持道。 “唉,没办法,这次大会乃是降魔门主持,自然让各派高手硬拼,他们自己好保存实力。”又一个弟子一针见血的说道,另外两人则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闻言,甘宁远心中微微一动,回想起来,之前的比试,降魔门都是轻松取胜,明显对手实力不强。 “看来宋豺大哥说的是真的了,这些名门正派只是表面和谐。” 再看高台上,李元君和罗翔还未出招,下面的弟子却已经吵得热火朝天,仿佛谁的声音大就能最终得胜似的。 罗翔先出手,他手中所用兵刃乃是一支长锏,锏法之快让人眼花缭乱,甘宁远第一次看见用锏的人,不免觉得新奇,便专心几分。 李元君也动了,他的灵元剑诀练至高深,可破万法,闪动身影,剑比锏更快几分。 “铛!”一声尖锐的声音几乎震破耳膜,李元君直接被震飞出去。 而罗翔的长锏威力不减,打在地下的石头上,迸发出火花。 “好大的力气!”下面的人惊呼到,那些精英弟子则暗自庆幸自己没遇到罗翔。 其实,罗翔并不是力大无穷,而是将内力运于锏中,再积累多招,集势于一点,这一招才回迸发出这样势不可挡的威力。 李元君退出去十几丈才稳住身形,他握剑的手臂发麻,虎口也见了些血迹。 罗翔提起长锏,身子高高弹起,劈头盖脸就是一锏打来。 李元君知道锏中的威力,吃了亏后不去硬拼,身影一闪,脚下一点,退了出去,一直到高台边缘才一个盘旋,这次他剑法速度陡增,却不注重其中内力。 既不硬拼,又不注重内力,这一来下面很多人都看了出来,他是铤而走险,想要用奇快的速度对付罗翔。 灵元剑诀太快,罗翔渐渐感受到压力,势头也弱了下去。 罗翔虽然知道李元君的用意,可却无计可施,因为拼速度,他的确不是后者的对手。 “承让!”李元君趁着一个空挡,长剑一挑,停下时,剑距离罗翔脖子不过两寸,要不是他停下来,一定会一剑刺穿他的脖子。 “李兄剑法过人,佩服。”罗翔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收了长锏一拱手,然后转身跳下高台。 李元君得胜,名剑山庄等人一片欢呼,反观正气宗,宗主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罗翔一败,就标志着此次比武交流,正气宗将不会有弟子杀进前五。 另外,甘宁远发现,正气宗落败,降魔门门主和百花谷谷主都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下一组,般若寺了空对净月门苏瑶。”岳霆又上台高声宣布道。 话音落,苏瑶便飞上高台,然后一个光头和尚也跳了上去。 “了空师父,请了。”苏瑶拔剑飞出,她所练月灵剑诀,在风陵师太的指点下,可谓突飞猛进,和当年在双极岛时变化极大。 甘宁远看见苏瑶的剑法,只觉得自己的剑法根本不值一提,她现在的剑法,只怕比起李元君也不逞多让了。 了空原本双手合十,看起来谦逊有礼,他并无兵刃,先时只是一味避让,到了后来,他便用了般若寺的两门绝学,般若掌和伏魔拳。 一来一去,两人对了不下百余招,甘宁远看得有些紧张,因为那名叫了空的和尚武功很高,虽然被压制,但却丝毫没露出败迹。 终于让苏瑶寻到一个破绽,当即挥剑上前,岂料了空故意诱敌,般若掌早已经蓄势待发。 苏瑶见此脸色微变,但体内内力涌出,和了空和尚对了一掌,了空被震得倒飞出去,站定身形时嘴角溢出些鲜血。 “好深厚的内力!”李元君站在甘宁远身边赞道。 第75章 夜谈 看到苏瑶拥有深厚的内力,甘宁远心上却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风陵师太近一年来亲自教导她,并助她打通全身经脉,以至于修炼之下内力大增。 除了苏瑶和李元君外,在第一轮中让甘宁远惊讶的就是沈思柳了,沈思柳的对手是般若寺的了能和尚,相比之前的了空,了能的武功更厉害。特别是般若掌,其掌力就算是江湖上很多成名已久的前辈也不敢夸口接下来。 不过沈思柳更不一般,他用手中的扇子做兵刃,招式灵动,竟如同婀娜的女子跳舞,更让人无法应对的是他那如鬼魅一般的身法。 了能虽然掌法过人,但沈思柳身法太过诡异,虽然能勉强防守一阵子,可时间一长,任谁也防不胜防。 很快,第一轮比试结束,这时已经是午后时分,各派中,除了正气宗死闷不做声外,另外几个门派或多或少有人进入第二轮。 用过饭,第二轮比试很快就开始了。 第二轮的精英弟子都是好手,所以降魔门全部晋级第二轮的弟子在比试时立马吃了瘪,接连败了两场。 甘宁远站在人群中,他倒觉得心情不错,看过了这么多场比试,虽然无法将所有招式都默记于心,但那些妙招却被他悉数记住。 另外,他时不时看向苏瑶,苏瑶也有几次礼貌的回应他,不过后面比试激烈,便无法再看他了。 日落前,比试接近尾声,终于决出前十名。这些人后会在明日做最后的比试。 这些人分别是名剑山庄李元君;净月门苏瑶,陈情静;般若寺了静,了无;百花谷沈思柳;无定斋任倩,黄峥;降魔门徐蝉,何通。 这十人都是各派精英中的精英,能走到这一步也算是情理之中。 最憋屈的要数正气宗了,他们的头号人物罗翔在第一轮就败了,自然再无人能晋级前五。 准确说来,罗翔对上李元君,乃是降魔门有意安排的,因为两人无论谁赢,对他们来说都去掉了一个劲敌。毕竟以罗翔的武功,前五虽不敢说,可前十却是十拿九稳。 对于这样的排名甘宁远没什么感触,他的心思只在苏瑶身上,只是后者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此外,陈情静能够进前十也让甘宁远有些意外,当日他在李清口中得知,陈情静这两年在净月门表现并不出众,虽然是师姐,可并没有做出表率。 但今日一见却和所述不同,他感觉到陈情静的剑法之高,而且另辟蹊径,之前的对手在她手下都走不过五十招,当然,这其中或许有运气的成分。 夜色朦胧,空中升出一轮残月,甘宁远饶过阁楼,来到后面湖中心的亭子里,湖边有各派弟子,肆意交谈,也有私下切磋的。 “宁远,没想到你也能来,只是你怎么拜入名剑山庄了?”苏瑶和李清走过来,苏瑶一改之前的态度,和颜悦色问道。 “我不是名剑山庄的人,只是和李元君是好友罢了。”甘宁远见苏瑶不再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便觉很开心。 “苏姑娘,好久不见,没想到如今的武功已经练到这般境地了。”苏瑶和李清挨着甘宁远坐下,这时一个青年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人。 “黄公子言过其实了,你的武功是众所周知的,只怕明天前五定有你一个名额。”苏瑶微微一笑,招呼道,这青年正是无定斋的黄峥。 一旁的李清却不和黄峥说话,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闻言,黄峥脸色喜色难掩,仿佛对明天的比试已经是志在必得了。不过他随即注意到甘宁远,见苏瑶挨得这么近,当下便有些意外,随即看向他的脸色有些不善。 “这位是?”黄峥问道,他第一次见甘宁远,自然不识。 “在下甘宁远。”甘宁远觉察到黄峥的眼神,心下便有些不舒服,但碍于苏瑶,起身抱拳说道。 “甘兄弟是何派人物?怎么黄某之前没听说过?”黄峥继续问道。 甘宁远对这人越来越不爽,他可好不容易才能和苏瑶说说话,看来要被搅和了。 “让黄兄见笑了,我无门无派,也不是什么人物。”甘宁远飒然一笑,他可不会虚伪的说些什么提高自己的身份,只是简洁的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无妨,甘兄弟日后定能崭露头角,闯出些名气的。”黄峥没由来的恭维道,让甘宁远更加觉得眼前此人不可交。而一边的苏瑶和李清也都微微皱了皱眉。 “甘兄弟,实在抱歉,我和苏姑娘有些事情要商量,不知可否让我这两位师弟陪你说说话。”黄峥笑着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既然甘宁远只是江湖散人,他便更不在意。 “黄公子有话但说无妨,宁远是我的朋友。”不等甘宁远说,苏瑶就笑着说道!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和苏姑娘叙叙旧。”黄峥脸色有些不自然,但看向甘宁远的眼中更多了几分恶意。 有甘宁远在,黄峥只是略微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宁远,先前师父在,不便和你打招呼。”黄峥三人走开,苏瑶才笑着说道。 “我知道。”甘宁远挠了挠头。 “你在江湖上孤身闯荡不容易,想要有所作为,拜入名剑山庄是个不错的选择。”苏瑶又说道,她设身处地为甘宁远着想,让后者心里涌出一阵暖意。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加入名剑山庄。”甘宁远虽然不想加入各派,但苏瑶不同于别人,于是回答道。 “你若成了名门正派的弟子,他日我们共同对抗邪教,也能多些交集。”苏瑶又说道,看向甘宁远的眼中稍多了些深意。 甘宁远岂会不知,顿时觉得心砰砰直跳,不知道说什么。 李清见苏瑶如此,面上虽不说,但心里却有些闷闷的。 “苏师姐已经成了门主的候选人,不出意外,日后就会成为门主。”李清想起什么,看着苏瑶说道,好像在提醒着什么。 果然,苏瑶脸色微变,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净月门的戒律之中虽然有不许弟子婚嫁,但事无绝对,如果可以还俗,便不受戒律约束。不过,若是成了净月门门主,那便是注定一生无儿女情长。 甘宁远不知这层意思,只是恭喜了一番。 三人聊了一个时辰,湖边各派弟子少了,苏瑶和李清也回去了。 第76章 师命难违 别了苏瑶二人,甘宁远直径回房,不想刚走出没多远便被两个人给堵住了。 “两位有事?”甘宁远认得这两人就是跟在黄峥身边的那两人。 “小子,你可真是不识抬举,连我们黄师兄也敢得罪。”那两人脸色不善。 “哼,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另一人更是冷色讥讽道。 “你们是来为你们的黄师兄出气的?”甘宁远面色微沉,体内却是不动声色的涌动起来,他修炼无名心法和逆脉冰玄劲时间不长,出招时需要准备一二。 其中一人似乎没了跟甘宁远说话的耐心,抡起拳头猛的砸过来。 甘宁远则是双膝微沉,内劲运于掌中,不闪不避,一掌迎上对方的拳头,他一直不知道逆脉冰玄劲到底有没有用。 “啊!”那人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捂住自己的拳头,脸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了。 突然一幕让另一人脸色大变,想要退开,直接被甘宁远顺势一掌拍在背心。 那人以为自己非重伤不可,不想甘宁远的掌力并不大,只让他受了些皮外伤。 他转过身来正要再防守,他不可不认为甘宁远会放过他。但他生生愣住了,甘宁远笔直的站着,并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不自量力!”甘宁远故意冷声说道。 对面那人一拱手,扶着还在地上哀嚎的青年快速离开。 看着两人灰溜溜离开,甘宁远看了看自己双手,露出些喜色来,对逆脉冰玄劲的修炼也更有了信心。 回到房中,甘宁远继续修炼无名心法,他心中明白,想要得心应手运用逆脉冰玄劲,首先得有雄厚的内力。 另一边,黄峥看着身后两个为他出头的师弟,其中一个手腕居然被折断了。 “还真是眼拙,看来这小子有些门道,有机会我会亲自会会他。”黄峥狠狠说道。 “黄师兄,你一定要教训一下那小子,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我们已经说过是你让我们去的,但他还是率先出手。”那手腕被折断的青年忍痛说道,此时他心里恨不得将甘宁远碎尸万段,自然要顺势煽风点火。 闻言黄峥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眼中动了稍许杀机。 一夜无话,修炼后甘宁远只睡了三个时辰,和李元君轻车熟路来到广场上,比他们早的人太多,已经有数百人了。苏瑶也到了,不过她恢复了昨日的态度,只是偶尔看看甘宁远,对此,后者已经心满意足了。 甘宁远没有留意到的是,另一双眼睛也盯着他,看到他和苏瑶眉来眼去时,那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犹如一条毒蛇。 和前一天一样,主持大会仍是岳霆,休息了一夜,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浑厚圆润。 “今天的第一组比试,无定斋任倩对净月门苏瑶。” 话音落,苏瑶和任倩上了高台,前者用剑,后者则一把长枪。 任倩身为女儿身,用枪过于显眼,所以得了和铁画银枪的称号。 苏瑶面无表情,长剑出鞘,所用仍是月灵剑诀。 任倩抬手之间,枪出如龙,气势之强纵然是力敌万军的将军也未必就做到这样。 苏瑶脸色微变,她的剑法以灵动为特点,身影闪动,想避开长枪。 以剑比枪,本就有些弱势,现在任倩得势不让人,只一枪就让苏瑶避无可避。 甘宁远在下面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苏瑶会受伤。 开始三招,苏瑶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但从第三招开始,苏瑶便镇定下来,她发现任倩怕近身战。 只是任倩用长枪,想要近身可不容易,苏瑶和他周旋了十几招才找到一个机会。 一剑逼近任倩,任倩却是横枪在前,使得苏瑶不能再近身。 这时,苏瑶脸上露出决然之色,剑势未收,打算和任倩以伤换伤。 任倩一惊,显然没料到苏瑶不收招,稍一顿,已被后者得了先机,眼看任倩就要被抹脖子,这时苏瑶却是剑势一收,飞身一脚,将任倩踢翻在地。 “承让”苏瑶一胜,便顺利进入前五。 第二组,沈思柳对黄峥。 沈思柳身法如鬼魅,黄峥武功虽不弱,可一个空挡下直接被逼得跳下高台。 沈思柳则娇笑一声,显得意犹未尽的样子。 两组比试过后,无定斋也五人再进前五。 第三组降魔门徐蝉对净月门陈情静。 徐蝉是降魔门重点培养对象,武功更在年轻一辈中首屈一指,而陈情静虽然剑法不弱,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在前十之中是垫底的存在,如此一来,结局已经不言而喻了。 果然,陈情静在徐蝉手中只走了四十余招便被后者轻松击败。 第四组是李元君对般若寺的了无和尚,这两人武功相当,拼斗了数百招才分出胜负,最后以李元君险胜结束。算起来,他们的比试,是前四组比试中最为精彩的。 最后一组比试,是般若寺了静和尚对降魔门何通。 了静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佛法了得,何通虽也武功不弱,可比起了静,那就差得很明显了,而何通也似乎有自知之明,勉强对了百招,便自己认输了。 前五出现后,并不再争名次,以免伤了各派之间的和气。 而比试结束,也标志着此次武林大会结束。 接下来,净月门苏瑶,名剑山庄李元君,降魔门徐蝉,百花谷沈思柳,般若寺了静五人走上高台,在众人一脸羡慕之下,各自得到了一枚赤云令。有了赤云令,十个月后便可去赤云宗参加历练。 对于台上几人,甘宁远没太大的感触,只是为李元君和苏瑶感到高兴罢了。 至于赤云令,他并没有想过,因为以他现在的武功,还不能达到那样的高度。 武林大会结束,甘宁远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又要和苏瑶道别。 夜色再次笼罩下来,甘宁远早早来到湖边,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看见苏瑶走了过来,而且脸色看上去不太自然。 “苏姑娘,你来了?”甘宁远起身说道! “宁远,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动身,听师父是说我们净月门会去北方诛杀邪教中人。”苏瑶是来道别的。 “北方?”甘宁远问道,他知道,玄阴教和阴鬼派都在北方,可以说,那里是邪教之人聚集之地,净月门若是孤军深入,只怕处境会十分危险。 “还有,我师父命我不许再和你见面了!”苏瑶顿了一下,说出一句让甘宁远呆住的话来。 “我知道,如今你身份不一般,不能再和我做朋友了。”甘宁远苦笑回答道,语气中有种无力感,他自己孑然一身,但苏瑶不同,她是净月门下一任门主的候选人,背负着净月门未来的使命。 第77章 各派遭伏 次日一早,李元君早早起床,看着对面甘宁远坐在床上发呆。 “你小子不会坐了一夜吧?”李元君惊讶的问道。 甘宁远没有回答,夜里,苏瑶告诉他风陵师太不许他们再见后,不多久就离开了。 他没有挽留,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和苏瑶终究不是一路人,可饶是如此,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失落。别了苏瑶,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的院子。 见甘宁远不回答,李元君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怎么?要走了?”甘宁远如梦初醒,问道。 “走吧,降魔门可没什么乐子,我要去找心音姑娘。”比试是李元君必须做的,因为他是名剑山庄的弟子。 “对了,你确定不加入我们名剑山庄?”李元君又问道。 “不了,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甘宁远笑了笑,他最终没有听取苏瑶的建议,加入门派实在非他所好。 “那你接下来干嘛?” “练功,然后到处走走。”甘宁远回答道。 李元君便不再多说,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希望粟心音不要再见到甘宁远,隐隐已经将后者当着情敌了。 跟名剑山庄出了降魔门,走了二十余里,他不打算再跟李元君走了。 于是告了别,独自一人从小路穿了出去,然后打算爬上前面不远处一个小山丘,想站在高处再看看。 等他爬到小山丘时,名剑山庄众人已经走出去一两里路了,正要穿过一个一百余丈的峡谷。 “轰隆!轰隆!”名剑山庄大部分人进入山谷时,峡谷上面突然滚下上百块石头,这些石头每块都有磨盘大小,砸在人身上能让人立时丧命。 一时不防,峡谷里的人死伤惨重,很多人都被砸成了肉泥,场面很是血腥,哀嚎遍地。 名剑山庄庄主李朔纶从峡谷飞身而起,左闪又避,居然不被大石头砸中,和他一起的,还有李信厚和李明知两人,以三人的武功自保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大石太多,他们不能尽数挡住。 “快出峡谷!”李朔纶见弟子死伤严重,大声喝到,满脸暴露之色,他要飞到峡谷之上,把推石头的人碎尸万段。 他的轻功虽然比不上风陵师太,但也是极高,七八个闪动,由下而上,飞到峡谷上,上面大石头已经所剩无几,怎料有五十余人正张弓搭箭,齐齐瞄准他。 李朔纶一惊之下,从边上飞快移动。可此时上面空无一物,他俨然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那些人射箭又快又准,好像全都受过训练,个个都是神箭手。 “三弟,四弟,你们先走,我来断后。”李朔纶在上面危在旦夕,却仍旧从容的说道,在他看来,身为名剑山庄的庄主,当以门下弟子为中,自己的安慰该置之度外。 “父亲。”李元君从人群中跑出来,他受了些轻伤。 只见他拔剑而出,也如李朔纶一般飞起,只是他的武功比起后者相差甚远,只飞了十几丈,再要借力时,直接滑了下去。 “三叔,四叔,我们一起杀上去,那些一定不是我们对手。”李元君担心父亲,刚被李信厚和李明知两人扶起便又说道。 “元君,你先带着师弟们迅速回到山庄,让你二叔提高警惕,我们没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拜庄。”李信厚和李明知对视一眼后前者说道。 “二叔!” “元君,这是命令,现在形势危急,你不要多说了。”李明知打断了李元君的话,脸色严肃。 李信厚拍了拍李元君肩膀,和李明知纵身跃起,如猿猴一般向峡谷上面攀爬而去。 上面,李朔纶被密密麻麻的箭射来,躲开了大半,只是肩上被乱箭擦开了一道口子,渗出些暗红色的血来。 “大哥。”李明知和李信厚飞到李朔纶身边。 “你们小心,这箭上有毒,我是用内力压制住才没有传到内脏。”李朔纶挡住两个同胞兄弟面前。 对面的乱箭仍然嗖嗖飞来。 李元君看了看崖壁上面,然后毅然决然挥了挥手,带着伤得严重的一众弟子迅速撤离。 远处,甘宁远在山丘上看得清清楚楚,他双拳紧握,打算下山去助名剑山庄一臂之力。 但刚要下山,便见下面有几个人影上来。 甘宁远脸色一变,连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从大树后面看出去,是另一个角度,正见山下视线尽头的一处沟壑中人影如蚂蚁,黑压压也乱成了一锅粥,根据服饰判断,被围在沟壑里正是无定斋的人。 再向另外一个方向看去,甘宁远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挨着树林的小道旁,竟突然起了熊熊大火,把般若寺一干和尚给全部困住了。 这一来,虽然看不到净月门和正气宗的情况,但不用想也知道都遇到了麻烦。 正想着应对之策,下面那两人已经爬上来。 “师兄,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其中一个人四下看了看问道。 “师弟,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去北方了。”那年长的青年说道。 “我们这次为天帮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为什么要离开?”那师弟表示十分不解。 “我们知道天帮控制了降魔门,单是这一点,就足够他们杀我们二人了。”那师兄则是淡淡说道,看样子已经反复分析过。 “我们现在也是天帮的人,而且我们帮助他们控制了降魔门,他们没有理由杀我们!”那师弟仍然倔强的说道,他显然不愿意放弃现在的地位。 “天帮既然控制了降魔门,那我二人在他们眼里便没了丝毫利用价值,杀鸡取卵的故事,我们俩看得还少吗?”年长的青年继续劝说道。 这次年轻师弟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默,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倒是大树后面的甘宁远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听这两人的口气,此次伏击各大门派,乃是天帮的手笔,更耸人听闻的是,这背后还有降魔门插手。 “要是这两人说的都是真的,那江湖上一定会起大动荡。”甘宁远暗自想道,对于天帮他了解甚少,可从这次伏击来看,只怕实力强大得吓人。更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的声音似乎在那里听过一般。 第78章 饿急眼了 “师兄,你说得对,我们当年背叛降魔门加入天帮,现在降魔门也成了天帮的势力,以岳霆和杜齐峰的性格,我们绝不会有好下场。”那年轻师弟回答道。 “这小山丘背后有一个山洞,十分隐蔽,现在四处混乱,贸然逃走只怕会撞到那些正派人手中,我们就在这小山丘上避一避,然后再找机会离开。”年长师兄说道。 听到这里,让躲在大树后面甘宁远心中突的一下,手向腰间探去,只要不全力施展,禁刀便不会反噬。 两人没了声音,原来他们说的洞口并不在甘宁远所在的方向。 没被发现,甘宁远心中暗松一口气,以他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实在太过危险了。 正当甘宁远准备悄然下山时,下面有两人凌空飞来,只是偶尔在沿途的树石上歇脚。 “好厉害的轻功。”甘宁远在心里暗叹道,细看时,只见在前面逃奔的是一个中年,而后面,赫然是一个光头大和尚。 和尚虽然头上无发,可脸上却长满了胡子。 “哪里逃!”这和尚嗓门极粗,大喝之下,给甘宁远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那中年飞到山丘上,一跃在甘宁远头顶的树杆上停下,冷冷的看着追来的大和尚。 “你是何人?为何要屠杀我般若寺僧众?”大和尚气势逼人且性如烈火。说话间也飞上树干,顿时压得脚下的树干咧咧作响。 “阿弥陀佛!”这时一个干瘦的老和尚道了一声佛号,竟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树下。 “哼!两个人对我一个,果然是名门正派的作风。”那中年自知无法再逃,便狠色说道,随即又露出些轻蔑之色。 那大和尚拍了拍脑袋,脚下猛的一踩,咔嚓一声,树干应声而断,他可不管对方中年用言语攻击,直接是出手了。 这和尚也不知修炼的是什么武功,内力浑厚,加上他那异于常人的身材,俨然一个铁罗汉。于是这和尚便有了铁罗汉的称号。 “觉森,你先回去照顾本寺弟子。”下面的老和尚双手合十,乃是般若寺的第一高手,名为觉因,武功之高,在赤云榜上已经排到第三。 那大和尚哇呀呀叫了几声,跳下大树,双脚把地上生生蹬了两个脚印,快步朝着山下跑去,像一个肉球滚下山。 “施主,你跟我回走吧!”觉因看了一眼树上的中年,声音平淡说道。 “这老和尚是个得到高僧了!”被人杀了门下弟子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可见觉因大师佛法一般。 那中年脸色一阵变换后跳下树,突然间他出招了,只不过是朝着树后的甘宁远。 甘宁远可没料到中年会对他出手,心中一凛,从腰间拔出弯刀,禁刀骤然使出,想要砍退中年。 中年武功高出甘宁远太多,只是略一闪便避开,单掌变抓,想要擒住他。 甘宁远招式变换,再要出刀,却给对方一脚将禁刀踢飞出去。 于是甘宁远以指为剑,当即用处月灵剑诀的招式。 面对甘宁远招式奇绝,中年似乎也有些意外,招式更为迅猛起来。 甘宁远以指为剑本就是无奈之举,顺而又用处灵元剑诀招式。 “砰!”饶是甘宁远使尽浑身解数,还是无法挡住中年招式,最后只能用出青虹掌,并将逆脉冰玄劲的暗劲运于掌力。 一声闷响,只觉手臂巨痛,被震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险些昏过去。 那中年再想要抓住甘宁远,觉因和尚终于动了,他的身法之快,肉眼根本难以捕捉到。 觉因只探出两根手指,遥空一点,那中年便被点中穴道,一时间动弹不得。 那中年原本想要先制住甘宁远,然后威胁觉因大师,毕竟老和尚佛法精深,想来以慈悲为怀,不料甘宁远武功不弱,三两下居然没制住,这才让觉因出手。 其实,觉因早就可以出手,之所以迟迟没出手,乃是因为甘宁远身怀的几种武功让他颇为意外,想要看得更多。 “你叫什么名字,是何门何派?”觉因大师走到甘宁远身边问道。 “无门无派。”甘宁远咳嗽了一声,无力回答道。 觉因大师蹲下,一手探出,甘宁远只觉得一股柔和内力进入体内,只一盏茶功夫,他的伤势竟恢复过来。 “不错不错,你也跟我走吧!”觉因大师看了一眼甘宁远,点了点头。 “去哪里?”甘宁远问道,觉因大师先救他,又为他疗伤。 “跟我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觉因大师回答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我有缘。”觉因淡淡一笑,却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甘宁远沉思片刻,他觉得眼前的觉因不会害他,毕竟以后者的武功,想要杀他根本不需要这样费周折。 “我跟你走,不过我不会拜入般若寺!”甘宁远回答道。 “我只和我有缘,却和般若寺无缘。” 说着,觉因大师凌空一点,那中年穴道被解开,一脸骇然的看着前者,他一点也不怀疑,觉因只需一招就能杀掉自己。 “走吧!”觉因在前,甘宁远和中年则跟在后面。 觉因大师并没有和般若寺的僧众汇合,而是直接带着两人另走捷径。 三人一日一餐,开始几天甘宁远和中年还能坚持,七天后两人饿得前心贴后背,几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半个月后,三人来到一片松林,松树上长着不少松子。 “觉因大师,我们在这里歇一歇吧!”甘宁远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弥陀佛,就在这里歇息吧。”觉因席地而坐,中年一路上很少说话,他看了一眼甘宁远,也坐了下来,靠在树干上打盹。 甘宁远抬头看了看树上的松子,助跑几步,踢在树干上,借力跃起,用禁刀劈断一根小枝,上面的松子都掉在地上。 甘宁远站稳身形,便蹲下身子去捡,津津有味吃起来。松子虽小,可此时他已经饿急眼了,顾不了这么多。 吃了少许,甘宁远从袖子上扯下一块衣襟,便想再拾些松子。 第79章 与世隔绝 正当甘宁远准备再跳上树劈砍松子时,觉因指尖一动,一枚小石子飞出,打在树干上面,顿时树上的松子掉下来数百粒。 “你吃了松子,何须再伤松树?”觉因只说了一句,便继续打坐。 甘宁远心中愕然,半月来不见一点荤腥,现在连吃个松子也要说,未免太过迂腐了。 心里虽嫌觉因和尚迂腐,表面上却不敢露出来,而是蹲在地上捡起松子来。 中年仿佛真睡着了一般,只是时不时肚子有些不听使唤的叫。 甘宁远屯了一大包松子,然后在盘膝坐下稍作休息。 “走吧!”觉因起身说道,他的话不多,所以一路上闷沉的可怕。 甘宁远则一路磕着松子,肚子里饥饿感稍减。 如此又行了两日,甘宁远和中年看见前面不远出现了一些建筑物,再走一刻钟,便见一座古寺巍峨的立在山下,房屋一直蔓延到后面的山上,密密麻麻数不清。 山上有一块光秃秃的巨岩,岩壁上赫然写着般若寺三个大字。每字都有数十丈大小。 跟着觉因,三人并不走山门,而是沿着一条小路进了般若寺。 甘宁远见过净月门的依险而建,也见过双极岛的漫水环绕,如今见到般若寺,只觉气势恢宏,非一般建筑可比。 也许是小路偏僻,一路上一个和尚也没见到。正纳闷间,眼前已经出现一个小茅屋,屋子后面水声阵阵,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小溪对面有石阶,细数上去,有八十一阶,然后有一个迷离小洞,洞口大小,只能通一人。 “你二人今后就住在这里,随我一起参禅。”觉因缓步走上石阶,剩下中年和甘宁远。 甘宁远之前被中年所伤,一路上也并不曾和他说话,现在到了目的地,就更觉得没必要说话了,于是转身进了茅屋。 茅屋里面空空如也,连一张床也没有,还不如外面来得宽敞。 磕着松子,甘宁远在茅屋四周游荡起来,看着眼前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他却担心苏瑶等人的安慰。 再看那中年,他是被觉因强行带到此地,转了一圈,进了茅屋不再出来。 甘宁远就着松子在溪边喝了个水饱,叹气间,眼睛一亮,发现在小溪的下游也有一间茅屋,只是茅屋矮小,被几根长势正好的树给挡住了。 和上面茅屋一样,里面也是空无一物。 “景色虽美,饿得却难受,得想办法填饱肚子才好。”甘宁远揉了揉可怜的肚子,在面积不大的林子里转了转。 “要是没人送吃了,岂不是得饿死在这里?怪不得老和尚这么瘦,原来是饿的。”甘宁远歪在一颗树上,嘴里嚼着微微发苦的树叶,愁眉苦脸说道。 夜色降临,天空的星星透过树林依稀可见,一眨一眨甚是有趣,月亮则贪婪的倒影在小溪中,随着流水一起消失。 甘宁远盘膝坐在茅草屋里,修炼着无名心法。 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体内的内力增长了不少,之前只能在丹田中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现在却不一样,能够感觉到一团鹌鹑蛋大小的气体。 “难道饿还能修炼内力?”甘宁远苦着脸猜想到。 原来,甘宁远饿得实在受不了,身体便会不自觉的用内力抵抗,时间短了并不觉得,可时间一长,体内的内力便积少成多了。 “看来饿着也不是什么坏事。”甘宁远运转逆脉冰玄劲,一股强劲的逆脉劲力顺着掌力反冲出去,在空中发出一声炸响。 又饿了一夜,甘宁远还是忍不住跑出茅屋,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若是这样练下去,武功没成,先把自己给饿死了。 出了茅屋,正见一个小和尚从小路而来,端着三个馒头。 看见馒头,甘宁远赶紧跑了过去,只是才跑出几步,就被另外茅屋中的中年给捷足先登了。他飞到小和尚身边,先拿起一个馒头塞在嘴里,然后另一只手掐住小和尚的脖子。 小和尚被吓傻了,挣扎不开,大声哭喊起来。 觉因从山洞里走出,看见此景,一向无表情他眉头微微一皱。 “老秃驴,你若是不放我离开,我就立刻杀了这小和尚。”中年恶狠狠的说道,他手臂用力,小和尚被掐着脖子拎起来,满脸通红,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却不能。 “你还要再造杀孽?”觉因抬步走下石阶,他明明抬脚很慢,却转眼已经在茅屋旁。 见此,中年表情扭曲,掐着小和尚的手更用力几分,小和尚眼看就要丧命。 突然,中年表情一凛,想要再用力却已经不能,小和尚挣扎下脱手而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对一旁不能动的中年又踢又骂。 觉因安抚了一番小和尚,后者才擦干眼泪原路回去了。他又来到中年身前,一只手放在中年头上,竟是用内力为其削发。 “自今日起,你便是了尘,世间红尘再与你无干系了。”说话间,中年头上寸发不留,也变成了一个光头和尚,只是他仍穿着之前的破烂衣袍,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大师,我……!”甘宁远心中也有自己的顾虑,他可不想像中年一样做和尚。 “你我并无师徒缘分,你的佛,在江湖。”觉因打断了甘宁远的话,给后者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我何时才能离开?”甘宁远忍不住问道! “到了离开之时你自然就能离开了。”觉因说了一句,然后接连点了了尘几处大穴。 “阿弥陀佛!”随着佛号声,了尘猛的一震,全身武功尽数被化去了。 了尘呆在原地,嘴里还有馒头未吃完,眼中泪光闪闪,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废掉武功比杀了他还难受。 甘宁远拾起地上的两个馒头,然后放了一个在身边的石头上。一口吞了馒头,回到茅屋中打坐修炼起来。 岁月无情,此时的甘宁远如同和外面的世界隔离了,一晃过了一个月。 许是他天赋过人,这一个月来,他的内力增长飞速,丹田中的气体已经有鸡蛋般大小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一日仍只吃一个馒头,从初时的狼吞虎咽,到现在已经是细嚼慢咽了,他不再有之前的浮躁。 于此同时,江湖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第80章 弥罗经 这天,甘宁远从修炼中睁开双眼,肚子咕咕叫,再次达到了饥饿的极限,于是从身边拿起馒头吃起来。 这些日子来,随着他内力不断增zze强,禁刀和月灵剑诀都快速进步,而逆脉冰玄劲v更d?z是变成了他最强的手段。 山洞中,觉因大师盘膝坐着,他身前对坐着另一个和尚,是他的师弟觉惠,般若寺的现任主持。 “师兄,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那个人?”觉惠张口问道。 “不错,这次江湖大乱,只怕般若寺也难逃一劫。”觉因大师淡淡说道。 “般若寺建寺数百年,兴衰败亡,都是定数,你们何必看不透?”觉惠反而平静。 “不错,只是纵观当今江湖,竟无一人可解救这次浩劫,未免死伤过重,造下冤孽过多。”觉因叹了口气,似他这般方外之人也于心不忍。 “你觉得那青年可以阻止这次浩劫?”觉惠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洞外。 “两个月来,我暗中观察,发现此子天赋极高,将来成就只怕比你我都要高出不少。”觉因语气肯定。 “何以见得?单是天赋可不足以成事。” “他所会的有逆脉冰玄劲,禁刀,月灵剑诀!”觉因回道。 “哦?身负正邪两道的武功,只怕非苍生之福。”觉惠顿了一下说道。 “所以我才带他回般若寺。”觉因大师淡淡回道,觉惠这才点了点头。 “师弟,你可还记得师父未圆寂时曾说过北冥寒域有一门惊天动地的神功?”觉因话锋一转问道。 “百年前,北冥寒域独霸江湖,其域主以寒焰焚心诀,逆脉冰玄劲和玄冰寒气三门武功称为古今第一人,其武功通玄,已经达到飘渺之境。”觉惠思索片刻后才回答道。 “逆脉冰玄劲和玄冰寒气两门武功虽然霸道异常,但总算没有超过天下武学的范畴,凌婆婆的逆脉冰玄劲已经修炼到极致,却也不是赤云宗那人的对手,真正旷古震惊的乃是寒焰焚心诀。”觉因说话间其苍老的脸上也颇有动容。 “寒焰焚心诀自从百年前那北冥寒域域主消失后便已经失传了,你我都无缘得见。”觉惠的声音中带着些可惜。 “也未必就失传了,甘宁远体内有一股霸道且极为精纯的内力,依我看来,犹在逆脉冰玄劲和玄冰寒气之上!”觉因的话让觉惠一愣,当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师兄,你是说那施主修炼了寒焰焚心诀?”觉惠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虽然我从未见过寒焰焚心诀,可比逆脉冰玄劲和玄冰寒气还厉害的寒属性内力,多半错不了了。”觉因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洞口看着小溪下游的茅屋。 “若真是寒焰焚心诀,那只要给他成长的时间,这场武林浩劫或可避过。”觉惠也起身走到觉因身边。 “如果我们以佛心感化他,假以时日,天帮和邪派人士便不能祸乱江湖了。”觉因大师看着外面的天空,似在喃喃自语。 “师兄找我来是要我如何做?”觉惠问道,说起来他和觉因都是得道高僧,虽然不再过问江湖,可还是心系天下苍生。 “我想把咱们的太上弥罗经传授给他!特叫你来商量一二。”觉因看着觉惠,面露询问之色。 “师兄,弥罗经是我寺镇寺之宝,从不外传,这断断不可。”觉惠一惊,立马反对道。 “师弟,他所修的武功太过邪门,若是能用弥罗经净化心灵,将来其功大成,才不至于被心魔所控。”觉因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弥罗经对般若寺的重要性。 觉惠不说话了,因为觉因所说不错,如果没有弥罗经辅助,甘宁远多半会误入歧途,到时如果为祸江湖,再无人可挡。 “既然师兄已经想好,师弟没有异议,不过,能否让他在本寺削发为僧?”觉惠问道。 “无需如此。”觉因复坐下,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见此觉惠也不说话,缓步出了山洞。 山洞的对话甘宁远丝毫不知,他这些日子来都在忘我的修炼,对外事充耳不闻。 “阿弥陀佛!”觉惠站在茅屋外。甘宁远从修炼中惊醒,起身出屋。 “大师。”甘宁远双手合十在胸前,行了一礼。 “甘宁远,须知红尘诸般,皆为过眼云烟,你可愿拜入般若寺?”觉惠淡淡说道! “多谢大师美意,晚辈自小自在惯了。”言中之意是拒绝了。 觉惠微叹一口气,他的心境虽高,却不如觉因。 “世间万物,皆有佛性,你不在般若寺出家,却可心在般若寺出家。”觉惠继续说道,这话让甘宁远一时无法明白过来。 “甘宁远,你虽不是我寺弟子,却仍可一心向佛,如此便可心正不阿。” “多谢大师指点,晚辈记下了!”甘宁远只明白了个大概,只得如此回答道。 “这里有一本弥罗经,你拿去吧!”觉惠取出一本黄皮经书,递给甘宁远。 “大师,无功不受禄,我怎可要这经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般想,他只想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如果接了经书,不免欠下了恩情,日后不可不还。 “你记住,武功练至高深境界,必须要以心境辅助方不乱本心。这本弥罗经你带在身边,闲暇时朗诵一二,定会受益匪浅。”觉惠再把书递给甘宁远,后者不好再拒绝,只好收下。 见此,觉惠念了一声佛号,再微一点头,之后便从小道上离开了。 甘宁远拿着经书摸不着头脑,待细看时,才看到经书封面上写着弥罗经(上)几个字。 疑惑下,甘宁远回到茅屋,吃了一个馒头,翻开经书,逐字逐句读起来。 经书上有三千余字,甘宁远初时不在意,可读了一会儿,觉得深妙无比,加之他悟性极高,一时间不可自拔,眨眼过去了半日。 读了弥罗经后,甘宁远觉得自己的心更静了,甚至连饥饿感也消失了,更让他惊喜的是,体内的内力似乎自行运转,在经络中滋润着他的身体,仿佛瞬间强壮了不少。 第81章 功力大增 尝到甜头后,甘宁远便把弥罗经默记于心,练功之前便盘膝念诵一遍。 过了半个月,他越发觉得弥罗经的神奇,不禁内力增长迅猛,身体也不再消瘦,就是两天不吃不喝也不感饥饿。 “师兄,当真不让他加入本寺?”觉惠这些天也在暗中观察甘宁远,对于后者的表现,他只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于是才有此一问。 “一切自有定数,他不愿拜入般若寺,未必就不是佛门弟子!”觉因淡淡道。 “唉,可惜了。师兄,上部弥罗经他已经会了,你何时传他下部?”觉惠问道。 “时候未到。”觉因只是简洁的回道。 这时,甘宁远走出茅屋,拾起石头的木剑,这木剑是他无聊之余用树枝做得。 他看了看天,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起,此时他的内力强劲,在丹田中已经形成一个比拳头还大的圆球,其中精纯度也远不是之气可比。 高高跃起,剑法行云流水,横劈下,木剑在前面的石头上划过,居然留下一道剑痕。 见此,甘宁远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随即狂喜,他现在的剑法,比起当日在武林大会上的苏瑶虽然略有不如,但也算是相当了。 将长剑放在一旁,甘宁远腰间一抓,弯刀闪出刀影,奇快异常,配合孙伯姚所授的身法,在林间如鱼得水,虚晃一招后斜砍出去,碗口大小的树应声而断,刀口光滑,如锯一般,可见其刀法精湛。 此后,甘宁远收好禁刀,使出青虹掌,四周都出现内力波动,双掌拍在石头上,运转逆脉冰玄劲,石头一颤,随后四裂开来。 “逆脉冰玄劲好厉害!”甘宁远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有了逆脉冰玄劲后,他的掌力已经精进太多。 “好俊的武功!”觉惠站在洞口由衷的感叹道。 “师兄,这些日子我派人下山去查看了一下,甘宁远似乎和玄阴教有着莫大的关系。”觉惠想起什么,然后说道。 “孙伯姚能传禁刀给他,自然会和玄阴教有联系,只怕他和北冥寒域关系更不一般。”觉因倒没有露出担心之色。 “只要他本心不坏,加上有弥罗经净化其心灵,都一样。”觉惠也露出释然之色。他久历江湖,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倒是有些好奇,他为何连净月门的月灵剑诀也会,难道是风陵师太传给他的?此子机遇倒真不一般。” “月灵剑诀并非风陵师太亲传,见其招式灵动,或许是风行师太所授。” “风行师太深得佛理,果然有大智慧。”觉惠淡淡一笑,对净月门的风行师太评价极高。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天帮已经灭了正气宗,虽然这段时间没有踪迹,但未必就没有大动作。”觉因说道。 甘宁远将所会的全都使出来,一番练习后体内的内力仍有盈余,只觉酣畅淋漓。 “宁远施主,你且上来!”觉因站在洞口喊道。 甘宁远仰头一看,出了觉因外,还有送给他弥罗经的大师。 心中虽然疑惑,但甘宁远还是顺着石阶而上,距离四个石阶时才又站定,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你随我来!”觉因转身进洞,觉惠跟在后面。 “甘宁远,今日我让你上来,乃是有一事相告。”觉因盘膝坐下后才不紧不慢说道。 “大师请说!” “江湖中出现了一个天帮,实力极强,他们在江湖上无恶不作,一个月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灭掉了正气宗,闹得江湖大乱,如此下去,江湖上将难有宁日了。”觉因先说道。 甘宁远不答,等着觉因继续说。 “天帮势力盘踞各地,帮众不下数万,说起来,那被称作天主的帮主,其智其才,恐怕古今难见,若不是近两年天帮活动起来,正邪两道竟丝毫不查,当真厉害。” 甘宁远露出疑惑之色,他不知道眼前两位大师让他上来所为何事,关键是无从猜起。 “天帮既然露出野心,那江湖上必会有一场浩劫,腥风血雨难免,我们要你去阻止天帮继续为恶,拯救苍生。”觉因察觉到甘宁远的疑惑,便又说道。 “我?大师莫要说笑了,您武功通玄,江湖上各派更是高手如云,对付天帮,晚辈虽愿出力,但只怕无足轻重,建不了功。”甘宁远连忙摆手,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两人会给他这样一个重担,一直以来,他却有扶危济困,以侠道行走江湖的心思,可现在天帮这个庞然大物,他心里还真犯怵,觉得根本不可能。 “少侠又何必妄自菲薄,你修炼多门绝世神功,他日练成,未必就不是那天主的对手。”觉惠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 “绝世神功?” “自然,寒焰焚心诀,弥罗经,逆脉冰玄劲,禁刀,无一不是奇绝的高深武学,普通人修炼其中一门便可威震江湖。”觉惠又说道。 甘宁远愕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即眉间一动。 “寒焰焚心诀?”甘宁远问道,这个名字他可从未听闻过。 “北冥寒域的至高武学,于百年前失传,少侠能得到其修炼之法,早已说明福泽深厚,他日必将担负起维护江湖的重担。”觉惠的声音说得沉重。 甘宁远心中急转,片刻后想起内力被废后才修炼的无名心法。 “是了,原来那无名心法叫做寒焰焚心诀。”甘宁远心中暗想道。 “两位大师,我虽然会的武功不少,可要练成,少说也得数十载,只怕那时为时已晚。”甘宁远又试着说道,他觉得这么个重担实在不是他一个人能抗得了的。 “这便要看天意了,我和师兄能做得便只有这么多了!”觉惠无奈的回答道。 “那天主武功很高么?连大师也对付不了?”甘宁远问道,他见识过觉因的武功,奇高二字方能形容。 “我所学都在弥罗经中,但单以弥罗经只怕还不能对付那天主。”觉因的声音有响起。 “少侠不知,我们近日得知,赤云榜宗主在三年前突然消失了,我们怀疑与天帮脱不了干系。”觉惠又说道。 “两个月前,北冥寒域的凌婆婆遇到过天主,两人一番激战下来,以凌婆婆重伤结束,如此一来,那天主的武功只怕奇高,就算我和各派高手合围也难以对付他。”觉因罕见露出愁容来。 第82章 黑袍人 甘宁远听着觉因和觉惠两人的话,心里的吃惊无以复加。他亲眼见识过凌婆婆武功,实在想象不出世间还有人能伤她。 同时,他心里开始担心起粟心音来,以凌婆婆武功尚且重伤,粟心音只怕更凶多吉少。 一时间,他萌生了去北冥寒域的想法。 又和觉因觉惠两人说了半柱香,甘宁远才出了石洞,他手中赫然已经多了一本紫皮经书,上面写着弥罗经下几个字。 回到茅屋,甘宁远心绪不宁,从怀中取出粟心音临别之际送给他的小玉瓶,怔怔出神。 “唉!”甘宁远长长叹了口气,他心中明明已经有了苏瑶,可不知何时,粟心音也住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让他十分苦恼。 抛开杂念,取出弥罗经下部认真看起来,原来,弥罗经是一部修心与修炼内力相结合的经书,另外还记载了一门囚仙指的神功。回想起来,觉因当日制服中年的指法便是囚仙指了。 熟记经书内容后,甘宁远陷入了沉思,如今他可以学的武功很多,可却一门也未曾练至高深,如此一来,若是遇到如风陵师太一般的高手就无还手之力了。 “所有武功都需要以内力为根基,那便先修炼无名心法吧,或许,应该叫它寒焰焚心诀。”甘宁远喃喃自语道。 借助弥罗经上部的辅助效用,甘宁远飞速修炼起寒焰焚心诀来。 …… 半年后的一日,天色变得阴沉沉的,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之感。 一道惊雷猛的劈下来,震得头皮发麻,甘宁远从修炼中惊醒过来,看着天空,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便念诵弥罗经。 觉因大师从洞口飞出,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内体的内力波动下,让四周的空气变得扭曲,微微震动。 “宁远施主,你可以离开了!”觉因朝着甘宁远所在说道。 “觉因大师,般若寺有烂,我岂可坐视不理。”甘宁远修炼了弥罗经,虽然未落发出家,但半年来他对般若寺有了些感情。 “觉森师弟,你带着宁远施主离开吧!”觉因朝着另一个说道,然后一个魁梧异常的大和尚,正是那日甘宁远在小山丘上见过的大和尚。 “师兄!我和般若寺共存亡。”叫做觉森的大和尚粗声答到。 “师弟,你若不走,日后江湖上便不会有般若寺了,走吧。”觉因说道。 “师兄!”大和尚喊了一声,两眼流出泪水。 “师弟,当年师父便说过,你大智若愚,慧根在我和觉惠师弟之上,所以这个重担便留给你了。”觉因一边说,身形已经动了。 这时,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小溪边。他穿着一身黑袍,使人看不清其真实面貌。 “你们走!”觉因和黑袍人对视着,对着一旁的觉森说道。 觉森看了看甘宁远,提着后者便走,速度极快,一般人根本追不上。 甘宁远至始至终没有说话,他看向后方,只见觉因和黑袍人都没有动,能让觉因这般对待的,只怕只有天帮帮主。 觉森带着甘宁远从小路走,其间并不见任何人踪影,直径出了般若寺。 再说觉因,他口中念着佛号,从上面的山上又飞下一人,却是觉惠,一时间形成了以二敌一的场面。 “天主,你何不放下屠刀!”觉惠说了声。 “聒噪,你们一起上吧!”黑袍人冷冷说道,其声音浑厚,听起来给人一种威严极强的感觉。 黑袍人身子微动,双手背在身后,衣袍却已经无风自动,他的腹部,一团黑气缭绕,看起来十分诡异。 “天煞玄功!难怪。”觉因缓缓说道!觉惠则震惊不已,因为天煞玄功早在几百年前便已经消失,被称为魔功之首。 觉惠身形动了,他内力澎湃,拳掌分左右手,竟是一心二用。 “轰隆!”一声巨响,四周的石头被震得滚落溪中,而溪水更是跳动不已,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力量。 觉惠倒飞出去,身子地上向后滑了数十丈,退到林边,一棵大树应声倒掉,方才卸去了不少劲力。 觉惠心下骇然,虽然他有弥罗经护体,受伤并不严重,可对方还未出招就有这样的声势,赤云宗宗主也未必能做到这般。 觉因则未动,他体内的内力骤然散出,四周的石子都悬浮于半空中,如同定住了一般。 “你还算个对手!”黑袍桀桀一笑,双手探出,黑气蔓延开来,黑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这些黑气有着腐蚀功能。 觉因和觉惠都是修炼弥罗经,但后者的功力却远不及前者了。 觉因手指轻点,黑气便再不能寸劲,所用的赫然就是囚仙指,这门囚仙指已经被他练到极致了。 见此觉惠再次运转弥罗经,想要让黑袍人分心。 此时觉因和黑袍人比拼的乃是内力,以觉惠的修为根本无法近身,还在七八丈外就觉得空气凝固,其中力量惊人,若是普通人深入其中,只怕会瞬间被爆裂成一阵血雾。 “觉因老秃驴,你的内力不比那老太婆的若,看来这次真是收获匪浅。”黑袍人犹有余力,其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以此可见,他的内力在觉因之上。 觉因的囚仙指渐渐出现了颓势,在黑气的不断侵扰下,空气变得颤抖不已。 “噗呲!”觉因力竭,吐出一口血,身前七八丈瞬间被黑气包围。 “师兄!”外面觉惠绝望的喊道,他满脸通红,脚下猛的一顿,其内力被凝聚成一点,也是囚仙指,他的拼命一击总算给黑袍人给了些麻烦,如同一把锥子插入黑气。 黑袍人正聚精会神对付觉因,不想觉惠会爆发出这等内力,于是只能前面攻势稍缓。 一声怪物的吼声乍现,觉惠被直接淹没其中。 就在觉惠身死的片刻间,觉因看准机会,也将内力汇聚一点,其囚仙指的霸道非前者可比。 黑袍人身影一顿,眼中露出历色,怪吼连连的他与黑气化为一体,魔头出现,觉因也被淹没其中。 第83章 山中练功 觉因觉惠两人合力,仍然只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而且被黑袍人强行吸取了内力。 不过,黑袍人此时也不好受,吸取了觉因和觉惠二人的内力,他的内力两股内力相互碰撞,只能强行压制住。 这也难怪,他所修炼的天煞玄功是魔功之最,可觉因觉惠二人所用的弥罗经却是佛家正经,两股内力要想融合,就算是他也得慎重对待。 另外,他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觉因的内力太强,让他受伤了,虽然不重,却要调养一阵子。 这一夜般若寺鸡犬不留,整个寺里弥漫着血腥味,死气沉沉。 大约过了三日,整个江湖再次轰动,能一夜之间灭掉般若寺,足够让所有人惊骇。 般若寺被灭的消息在所有地方疯传,如一枚炸弹轰然炸开,使得整个江湖人心惶惶。 而此时,甘宁远和觉森二人已经来到一处无名山上,这一片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峰,人迹罕至,因为其间有不少凶猛无比的野兽出没。 觉森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他的眼里满是流水,这么个虎背熊腰的大和尚哭,更能引发甘宁远的同情。 “觉森大师,觉因和觉惠两位大师武功高强,就算不敌也定能脱身的。”甘宁远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在一旁说道。 “不会的,两位师兄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们只会和般若寺一起共存亡。”觉森用大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 闻言甘宁远便不好再说什么,他历来只身一人,实在体会不到觉森此时心中的悲痛。 “这里山脉极多,短时间天帮的人应该不会来这里!”觉森自己做了一盏茶时间,情绪总算稍微稳定下来,沙哑着声音说道。 “觉森大师,我们更应趁着这段时间勤练武功,日后好为两位大师报仇。”甘宁远铿锵有力的说道。 “两位师兄不希望我们为他们保持,他们所希望的,是我们能拯救天下苍生。”觉森摇了摇头,更正着回答道。 甘宁远点点头,这些江湖正派中,对于般若寺他已经是由衷的佩服了,也正是如此,他才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在山间找了一阵,找到一个可容身的地方,四周都是茂盛的树木,很快便搭建了两间简陋的木屋。 两个都是粗人,能有这样一间遮风避雨的木屋已经很满足了。 忙了整整一天,木屋四周的杂草也被除净。 各自进了木屋,甘宁远躺还散发着浓浓木头味道的木床上,透过窗子看着残月,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另一间,觉森盘膝而坐,他口中念念有词,乃是再念超度经文。 第二日一早,甘宁远出木屋时,觉森已经打了些野果回来,其实甘宁远想在林子里猎些野物,他可太久没吃过肉了。但在觉森面前,觉得有些不妥。 “从今日起,我便陪你一起练功,你若是能打过我,便算是有了自保之力。”觉森吃了不少野果,然后看着甘宁远说道。 甘宁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好,现在,你便用全力对付我吧!”觉森站起身来,好像一座小山。 甘宁远运转寒焰焚心诀,所用的是青虹掌,此外,还有弥罗经做辅助。 “砰。”一声响动,甘宁远便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额,你还太弱了。”觉森被称为铁金刚,其内力加上蛮力霸道异常,甘宁远只觉得浑身都被摔得散了架。 甘宁远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全力出手,不过下一刻结果一样。 第一天,甘宁远便被重重摔出去上百下,被摔得惨不忍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不过这样练的效果却很好,他每次都累到力竭在打坐恢复内力,如此反复,内力不断增强的同时,韧性也高了许多。 太阳快落山时,甘宁远再也有没力气,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试图运转寒焰焚心诀,却已经做不到。 吃了些野果,算是爬着进了木屋。 沉沉睡了一夜,次日清晨,甘宁远睁开双眼,只觉得浑身疼痛异常,这样超负荷的练功效果虽然明显,可吃的苦头却费常人所能忍受。 拐着一根木棍走出屋子,太阳穿过林子照在他身上,让他心情颇好。 四下看时,觉森已经没了踪影。 于是甘宁远盘膝而坐,强打精神恢复内力。 大约两个时辰,甘宁远的内力恢复,精神也振作不少。 这时,觉森也回来了,原来他连夜上山采药去了。像甘宁远这么练,如果不用草药疗伤,只怕用不了几天就得练成残废。 “多谢!”甘宁远看着草药心中不是滋味,觉森心中悲痛,又陪他练了整整一天,还连夜为他采药疗伤。 “把这些草药熬了服下,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觉森不以为意,只是说道,然后又从腰上取下三只已死的野兔。 见此,甘宁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练武的强度太大,如果不吃肉,后面就会越来越麻烦。”觉森又说道。 “觉森大师,以后还是由我自己去打猎吧。”让觉森杀生,甘宁远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不用,我在寺中时也常常吃肉,师兄是知道的。”觉森的话让甘宁远更加意外,在他看来,和尚是一定不能杀生吃肉的,不然就是犯了大戒。 “大师,你也吃肉?”甘宁远看了看兔子问道。 “我已经为他们念经超度过了,不会有罪孽的。”觉森的话让甘宁远觉得有些牵强,但还是没说什么。 后来,甘宁远便主动出去打猎,两人在山中吃野果,时不时也吃肉。觉森每次吃完肉,都会念经大半个时辰。 第三天,趁着甘宁远疗伤,觉森做了一个大桶,为了前者能够泡在药桶里疗伤。 自从在药桶里疗伤后,甘宁远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往往夜里泡上三四个时辰,便能痊愈,毕竟除了内力枯竭,他所受的都是皮外伤。 到了最后,他便整日泡在药桶里,就算练功也是如此。 第84章 正式比试 山中无岁月,甘宁远和觉森已经来了三个月。其间前者的武功突飞猛进,内力增长令人瞠目结舌。 一处飞岩下面,甘宁远和觉森两人激斗在一起,此时的甘宁远,已经能用掌力和觉森正面硬对了。 对于甘宁远成长之快,觉森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现在就算全力以赴,前者在百招之内也不会落于下风。 “看掌。”逆脉冰玄劲猛的爆发出来。 “砰!”空气中发出一声闷响,觉森被震得倒退几步,手臂发麻,用力了甩了甩,脸上露出笑意。 “好,师兄果然没看错人,以你现在的武功,只要不碰到赤云榜前三十名,都可有自保之力。”觉森很满意的看着甘宁远,脸上也尽显赞赏。 “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觉森又说道。 甘宁远点点头,回到屋子里继续修炼起来,他的内力大增,可要想对付天帮,实力就远远不够了。 第二天,甘宁远跟着觉森连翻过七八座山,远远听到一阵轰隆声,穿过树林再看时,见一瀑布,瀑布地下雾气缭绕,让人看不清事物。 “我能帮你的不多了,但这瀑布或许可以帮你练功。” 两人下山来到瀑布下面,下面水声如雷,还未靠近,水雾就浸湿了衣襟,要不是觉森说话时提气丹田,甘宁远根本听不见。 “你要我去瀑布下面练功?”甘宁远一脸愕然,喉结蠕动了一下。 觉森兴奋的点了点头。 “那我死定了!”甘宁远哀嚎道。 “死不了。”觉森在一旁的石头下面拿出一根手臂粗的绳子,看起来早就准备好了。 不等甘宁远再说什么,已经结结实实被绑住腰。 甘宁远走到瀑布边缘,探了探头,看着下面的石头被打得凹进去不少,顿时觉得这种修炼方法实在太不靠谱。 正打算转身跟觉森再商量一下时,屁股上被踢了一脚,身形不稳下,毫无准备蹿进瀑布。 甘宁远倒吸一口凉气,他身上传来一股撕裂的疼痛,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撕碎了。 不敢再分心,他全力运转寒焰焚心诀,可水的下坠之力实在太过大,他只坚持了一盏茶时间就受不了了。 甘宁远跳出瀑布,痛得上窜下跳,此时他的皮肤全部被水打成血红色,看起来甚是吓人。 “这水的力气好像有点大!”觉森看着甘宁远的惨像,也觉得有些不忍心,有些抱歉的说道。 甘宁远本想说什么,可实在太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念诵弥罗经,以此减轻疼痛。 一柱香时间过去,甘宁远睁开双眼,觉得体内的内力隐隐有些增长,可这种自虐似的修炼实在太惨了。 “你感觉怎么样?”觉森在一旁问道。 甘宁远定眼看时,吓了一跳,因为此时觉森也变成了一个“红人”。 “觉森大师,你也跳进去了?”甘宁远问道。 “我试了试,的确有点难受,咱们换一种方式吧!”觉森全身也是疼痛难当。 “不用,只是要辛苦你替我采些疗伤的草药了。”甘宁远看了看瀑布,然后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住在这里。”觉森郑重点了点头。 甘宁远有了新的修炼方式,便更加努力了,只是他每次跳进瀑布,都会变得鲜血淋漓,需要两日伤势才能痊愈,有几次,连觉森也觉得不忍心。 这种残酷的自虐修炼一直持续了二十七天才有所改观。 甘宁远再跳进瀑布,他用内力抵抗着水力,虽然还能感受到疼痛,可却再对他造不成伤害了。 这还不止,甘宁远感受着水力,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顺其自然,在里面修炼刀法和剑法的想法。 他拔出弯刀,禁刀施展开来,刀影把水分割开来,不等合拢,另一只手一点,一股内劲射出,把水幕击穿,出现一个拇指大小的水洞。 …… 又过了两个月,甘宁远不仅能抵抗水力毫发无损,而且还能在里面游刃有余穿梭,特别是逆脉冰玄劲,在瀑布中施展,能根据水的形状真切感受到逆脉冰玄劲的劲力变化。 现在,单以武功而论,他的武功已经不在觉森之下,要知道,觉森在赤云榜上排名二十六,能胜他,在江湖上已经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咱们比一比,都不许留手。”觉森的满嘴胡子变得有些花白,是因为这些日子全力帮助甘宁远练功,神色看起来也多了几分憔悴。 “好,觉森大师,你可不能大意。”甘宁远心中尊敬觉森,可越是如此,他就越要展示出强大的实力,因为觉森一直等着他打败。 “呼。”甘宁远用木剑使出月灵剑诀,其变幻之快,剑招精准,比起风行师太或许尚有几分不如,可比之苏瑶陈情静,却已经远远超过了。 觉森也严阵以待,也浑身肌肉爆起,大喝一声,地上一顿,一拳打出去,丝毫不避木剑。 木剑本蕴含着强大内力,但仍被觉森一拳给轰成了三段。不过,若是真的铁剑,觉森是断然不敢这么托大的。 木剑一招被毁,甘宁远心中一惊,暗道平日里觉森果然留手了。 将木剑当做暗器扔出去,觉森笨拙一闪,木剑落空。甘宁远则借势从腰间拔出弯刀,禁刀轰然而出。觉森看到禁刀,眼中才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如今的禁刀,已经有几分当年孙伯姚的架势,要是他能看到,定会觉得非常欣慰。 不过,甘宁远不敢全力施展禁刀,因为全力施展会牵动心魔,从而疯狂杀人,不可自拔。当然,有了弥罗经辅助后,他的禁刀已经能够初步控制住,但要想倾尽全力出刀,只怕得先将弥罗经练到至高境界。 禁刀威力却是奇高,两人来来回回对了百招,觉森被逼退几步,一掌拍断一根碗口大小的树,以此为兵刃。 甘宁远不防之下一下被扫中,挥动禁刀,把树干砍断,然后落在地上一个踉跄。 不给甘宁远喘息的机会,觉森劈头盖脸一掌拍来,前者挥刀已晚。 第85章 出山 不能避开觉森的掌力,甘宁远当即使出青虹掌,逆脉冰玄劲也随之而来。 两掌相对,甘宁远被震退三步,他稳住身形,却是手指一点,一股劲力射出。 觉森也被甘宁远的掌力震得倒退两步,还未再出招,肩上突然多了一个血洞,正流出鲜血来。 “哈哈哈哈!”觉森定住身形,歪头看了看肩上一指来宽的血洞,哈哈大笑起来。 “觉森大师,你伤势怎么样?”甘宁远上前关切的问道。 “不碍事,你居然连囚仙指也会了,悟性只怕比师兄还高许多,要是不留手,我的心脏已经被刺穿。”觉森恢复了平静,虽然甘宁远最后一招囚仙指有偷袭的成分在里面,可却真真实实把他给打败了。 “我想我们可以出去了。”觉森顿了一下看向山外面。 兜兜转转已经又一年,甘宁远也觉得是时候出去看看了,不知山外的江湖乱成什么样子了。 “觉森大师,我们先乔装去般若寺看看吧!”甘宁远建议道。 “去看看也好。”一年来山中只有他二人,般若寺被灭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不过他们都有心理准备。 走出很远后,甘宁远又回头看了看,这个地方是改变他的地方,觉森对他的帮助,只怕比起平常父母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两人的脚力,只用了六日便出了群山。山边有路,看起来经常有人走。 两人都有些饿了,依觉森的要去找户人家化缘。 于是顺着路走了两三里,老远就看见炊烟缭缭。加快脚步,过了一片玉米地,再定眼看时,哪里是炊烟,分明就是下面几户农家着火了,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有人活动。 “我们下去看看。”觉森奔跑起来,甘宁远也跟在后面。 近了听,村子里哭喊一片,却夹杂着一些笑声。 “大爷,我家小女才十一岁,求你们高抬贵手,饶过她吧,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可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跪在地上哭喊,却被一个青年一脚揣翻,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朝前面抓。 再看其前面,一个衣着光鲜的青年露出胸膛,满面淫光向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走去,小女孩被吓得只剩下哭声,脚往后蹬,想要逃出青年的魔爪。 “真扫兴!” 那老头子见女儿必遭凌辱,不忍再见,狠狠咬下自己的舌头,鲜血四溅,连青年的裤腿上也染了不少,惹得那青年直叫晦气。 “你们干什么?”甘宁远和觉森两人终于赶到,看见眼前的场景,前者大喝道。 两个青年闻言转过身,甘宁远也还罢了,觉森身材高大,给他们一种敌不过的感觉。 甘宁远动了,奇快无比,他抬手一点,囚仙指射出,这还不够,脚下一点,直接是飞了过去。 对于突然出现的甘宁远两人,两个青年眼中露出杀机,合力扑上来。 只是下一刻,靠前的青年眼睛睁得老大,下意识看向自己胸口,多了一个狰狞的血洞,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那青年扑通倒在地上,没有立刻死去,不断的抽搐。 这一幕直接将那后面的青年吓傻了,下意识就向后面逃,可觉森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撞到觉森肚子上,被弹出起坐在地上。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天帮的人,杀了我天帮就是和天帮结仇。”那青年语无伦次说道,眼睛却不老实,看来是在想脱身的办法。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甘宁远面无表情的问道。 “村子里都是天帮的人。”青年的命在甘宁远两人的手里,不敢乱说话,不过他心里也稳了下来,因为他觉得甘宁远和觉森两人一定会顾及他的身份。 闻言,觉森脸色微变,转身朝着村子后面跑去。 “你们来这村子做什么?为何要放火。”甘宁远见觉森去了村子里,心中稍定,便又问道。 “这里是南疆,尽属天帮,我们是天帮的人,自然在这里。”那青年以为甘宁远已经怕了,语气也傲慢了不少。 “所以你们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甘宁远看了一眼青年,让青年心中突然生出寒意。 “噗嗤。”甘宁远抬手一点,坐在地上的青年倒在地上,额头被囚仙指给打穿了。 不再理会青年的尸体,甘宁远直径走向那十一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刚亲眼看见爹爹惨死,现在又看见陌生人靠近,啊的一声大叫,然后昏死过去。 见此,甘宁远抱起小女孩,然后向村子里走去。 这只是个小村子,七八户人家,四周的农田里庄稼长势正旺,可以看出生活不错。 后面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横七竖八有二十几具尸体,其中有六个妇女,全都是衣不遮体,另外还有一个少女,死得最惨。 觉森坐在中间的大磨盘上,磨盘四周倒着七具尸体,全都血肉模糊,看其服饰和之前两个青年一般无二。 “天帮的人都该死!”见甘宁远走了进来,觉森突然说道。 甘宁远没有回答,看着四周的尸体,他突然有些害怕,江湖上血雨腥风,和他小时候所向往的完全不同。 “除了这个小女孩,这个村子里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我们走吧。”觉森从磨盘上站起来。 “我们得将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甘宁远看了看抱着的小女孩。 “南疆恐怕已经是天帮的天下了,这小女孩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我倒觉得有一处可安顿她!” “何处?” “药谷。” “药谷里高手不少,的确可以保护她,只是路程太远。” “我们把她带在身边,等去过般若寺,再送她去药谷。”甘宁远打定主意。 “走吧!”觉森没有异议,火势蔓延过来,地上的尸体都会被烧成灰烬。 三人出了村子,奔着官道而去。 甘宁远和小女孩本就衣衫简陋,觉森一年不理发,头发和常人无异,只是身材高大得吓人,想要不引起人注意却不太可能。 小女孩渐渐转醒过来,她下意识看时,只觉在一个人紧紧贴着她,于是张口咬在甘宁远肩上。 第86章 妹妹 甘宁远肩上吃痛,才发现小女孩已经醒了,后者努力挣扎,又咬又抓。 “你不用怕,我们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甘宁远说道。 那女孩听不进去,疯狂的朝身后跑去,只是她身材瘦弱,踉踉跄跄,看起来随时都有摔倒的危险。 “她惊吓过度了,只怕得废些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觉森看着女孩叹了口气。 “无妨,反正方向没错,我们走吧。”甘宁远却是笑了笑,跟着女孩所跑的方向走去。 女孩一直跑,三三里外再次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等女孩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已经换好了衣服,原来已经在一家客栈里。 距离她不远的桌子上放着一盘热腾腾的馒头,还冒着些许白气。 小女孩四下看看,房间里只有她一人,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床来到桌边拿起馒头狼腾虎咽起来。 这时滋啦一声房门缓缓打开,小女孩十分警觉,立马站起身,手里顺势抓起一个茶杯。 “你醒了?”甘宁远缓步走到桌子边,然后坐下,一脸笑意的看着女孩。 女孩没有说话,不过眼中的敌意减少了很多。 “我不会害你,你们的村子没了,我只是希望能帮助到你。”甘宁远柔声说道,生怕吓到女孩。 女孩没有说话,仍然警惕的看着甘宁远。 “你吃了东西便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明天还要赶路。”说完甘宁远起身出了屋子,把门轻轻关上。 女孩又坐到桌边大吃起来,很快桌子上便只剩下一个光盘子。 甘宁远站在窗前,看着下面街道的行人出神,不一会儿,觉森就回来了。 “觉森大师,你出去了这么久,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寻你了!”甘宁远笑着说道。 “我只是四处打听了一下,这银山镇还不小,所以才回来晚了些。”觉森回道。 “你可打听到什么?” “天帮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江湖上原有的秩序,总的说来,现在整个江湖被分成三股势力,正派中般若寺和正气宗被灭后,所有人已经聚在百花谷,共同御敌。另外,邪派也有所变动,虽然没有向正派联合起来,可也已经摒弃前嫌,相互之间也有了联系,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毕竟他们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再就是天帮了,现在他一家独大,根本没有势力能与他们争锋。”觉森一口气说道,然后喝了一大口茶水。 “降魔门也在百花谷么?”甘宁远眉头一皱,首先问道! “降魔门是正派中的大派,应该也在百花谷。”觉森不知道降魔门已经归顺天帮,回答时有些疑惑的看着甘宁远。 “赤云宗呢?身为江湖第一大派,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吧!”甘宁远又问道,看来当日觉因和觉惠两人所说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我正要说,天帮出现后,赤云宗已经封了宗门,大半年来从不与外界交流,实在太过反常,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觉森说着话脸色越来越严肃,因此现在的形式,的确不容乐观。 “恐怕赤云宗和降魔门一样被天帮给控制了。”甘宁远缓缓说道。 “降魔门已经被控制了?那正派的情势就更不容乐观了。”觉森一惊道。 “我也听说了,天帮有四大护法,乃是那天主的徒弟,每个人年级虽不一,但武功却奇高,只怕都能进入赤云榜前十。”甘宁远也在客栈中打听到一些事情。 “不说了,一路上定能听到更多的消息,总之,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和他们作对。”觉森坐下来说道。 “对了,那小妮子怎么样了?”觉森问道! “情绪好了不少,但还是不说话!” 两人又闲聊两句,便各自回放了。 自从甘宁远功力大增后,他心中多了不少算计,觉森对他不薄,第一件事是陪他去般若寺看看,第二件便是安顿好女孩,然后去找苏瑶,遭逢大变,他觉得和苏瑶又变得可能了。但同时,甘宁远心里又担心着粟心音,只是北冥寒域在极北之地,距离太过遥远。 过了一夜,第二天甘宁远去道小女孩房间时,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女娃虽然死里逃生,可心理已经变得极端,如果不加以点化,只怕日后会误入歧途。”觉森看了空房间说道。 “她孤身一人,只怕活不长久。”甘宁远则担心道。 “走吧,每个人都有因果造化,我们只能尽心而为。”觉森拍了拍甘宁远肩膀,后者也点点头。 两人走出客栈,为了方便赶路,觉森特意买了两匹马。 “宁远,那小女娃在我们后面。”觉森到底久历江湖,对周围的环境更加敏感,他在甘宁远耳边小声说道。 甘宁远用余光看了看,果见女孩在后面跟着他们,只是不敢太靠近。 出了镇子,女孩仍然跟在他们身后。 “如果我们上了马,你可就追不上了!”甘宁远转身对着女孩笑说道。 闻言,女孩停住脚步,两手紧紧捏着衣角,看起来非常纠结。 甘宁远和觉森也不催促,而是耐心的等着她。 终于,一番挣扎过后的女孩还是迈开步子,朝着甘宁远走去。 甘宁远蹲下身子会心一笑,抱起女孩坐到马上,他和女孩共骑一匹马。 一盏茶时间后,三人骑着马绝尘而去。 行了小半日,觉森和甘宁远停下喂马,然后又给了女孩一些干粮。 “你叫什么名字?”甘宁远问道。 “夏岚”女孩第一次说话,声音很小,可甘宁远还是听清了。 “很好听。”甘宁远笑道。 原来,夏岚这个名字是她的父母专程去找一个秀才用五十纹钱求的。 “我们都是孤身一人,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吧。”甘宁远见干粮太干,给了夏岚一个小水壶。 夏岚接过水壶,重重的点了点头,喝了一小口水,眼中已经有泪珠儿打转。 “哥哥!”夏岚扑进甘宁远怀里大哭起来。 见此,觉森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心中默念了一声佛号。 第87章 渔翁被杀 自从甘宁远和夏岚以兄妹相称后,后者的眼里便只有哥哥,整日都跟在一起。 而甘宁远也再次感受到了亲情,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不少,他待夏岚,当真比亲妹妹还亲。 赶了几天路,三人来到般若寺地界,只是般若寺已然物是人非。 见此,觉森不免伤感了好一阵,他们没有进般若寺,不然惹上天帮注意就麻烦了。 “哥哥,大和尚怎么了?”夏岚乖巧的坐在甘宁远身边,小声问道。 “他心情不好,我们不要去打扰他,让他静静吧!”甘宁远摸了摸夏岚的头,回答道。 觉森像一块石头站在一处空旷之地,呆呆的看着般若寺,一看就是一整天。 “觉森大师,般若寺一定还有幸存的弟子,我们一一把他们找回来,未必就不能重振般若寺。”甘宁远安慰道。 “天帮在,般若寺不会重振,当务之急,我们是想办法对付天帮。”觉森叹了口气摇摇头。 一路上,他们已经遇到过多次天帮的人,那些人说话趾高气扬,做事更是以狠辣著称,断断一年,死在他们手里的无辜之人,只怕数以万计。 “我想过了,我们两个人力量太过单薄,所以,我们必须和正派的人联合起来。”觉森继续说道。 甘宁远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他虽然对正派并没有太多好感,可现在要想对付天帮,单靠他两人却是根本行不通的。 “我先去百花谷,你带着女娃去药谷,然后来百花谷找我。”觉森不打算跟着甘宁远他们去药谷,于是说道。 “也好,你去了百花谷,一定要提防着降魔门的人。”甘宁远看了看身边的夏岚,点头说道。 “这些碎银子你带着,应该够盘缠了。”觉森从腰间取出一小包碎银子。 甘宁远也没有跟他客气,笑着收起来。 三人分做两路,甘宁远和夏岚别了觉森,日行夜宿,几日后,路过五封山地界。 对于五封山甘宁远比较熟,但这次为了省时间,没有抄小路。 日头正盛,甘宁远和夏岚骑着马,后者脸被晒得红通通的,东张西望。 “嘚,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五个大汉和一个瘦子从不远处草堆里钻出来,带头的瘦子大喊道,嗓音非常洪亮。 “哥哥!”夏岚看着五人,眼中露出害怕之色。 “各位,我兄妹二人有要紧事要做,还请高抬贵手。”甘宁远在马上拱了拱手,正色说道,虽然他知道这么说作用不大,但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很简单,你们把身上的银子和这匹马一起留下来,我自然放过你们。”瘦子果然不买账。 “你坐稳。”甘宁远让夏岚独自坐在马背上,自己跳到地上。 “看来你不打算配合了?”瘦子说着退开两步,让后面的五个大汉上前来。 甘宁远动了,他只是用青虹掌力,待五人冲上来时,极快拍出两掌,五个大汉无一人能挡住掌力,其中两个被掌力拍中,摔了个四脚朝天。 另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都觉得肋下一阵巨痛,先后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甘宁远看向瘦子问道。 “笑话,你还没和我过招呢!”那瘦子冷笑,速度竟也不慢。 见此,甘宁远气定神闲,他抬手一点,一道气劲射出。 瘦子目光一凝,翻身躲开,可还没站稳,甘宁远一脚踢过去,踢中腹部。 瘦子痛得五官都挤在一起了,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甘宁远不再说话,翻身上马,在马屁股一鞭子,飞奔而去。 过了五封山,距离药谷便不远了,有马带脚力,速度快了不少,赶路几日,前面就是药谷。 甘宁远来到药谷外,他本以为会看见桥边的钓鱼老翁,却一人未见,疑惑之下,走上桥去。 向下看时,水中浮着一具尸体,正是钓鱼老翁,他心爱的鱼竿也被折断在一旁。 甘宁远心知不妙,进谷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他和夏岚一路上畅通无阻,出了之前所遇到的尸体,一个人也未曾见过。 “哥哥,我好怕。”夏岚看见老翁尸体后,一路上脸色苍白。 “不用怕,有哥哥在。”甘宁远安抚道,心里却有些不安,药谷的几个人武功都不弱,可现在一人死了,其余的人都消失无踪。 一路到了谷中,里面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离谱的是,原本满药谷的药,现在一株不剩。 这副场景,更不要提药千彤了,早就没了身影。 “没想到还真有人到药谷里来,仁兄,报上名来吧!”一个银发男子从茅屋走出来,其模样不足二十五年岁,看着甘宁远和夏岚先是惊讶,随即说道。 “不知阁下是谁?药谷怎么会变得这般光景。”甘宁远问道,因为眼前的银发男子穿着天帮的服饰。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是怕四周有埋伏。 “嘿嘿,药千彤安全得很,只是被请到天帮做客了,阁下是她的朋友么?”那银发男子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错,我问你,老渔翁可是你们杀的?”甘宁远问道。 “那老头有些固执,实属无奈,你想为他报仇?”银发青年摊了摊手,点头承认。 “呼!”甘宁远吐出一口气,内体暗劲涌出,脚下几个点动,已经出现在银发男子两丈内。 银发男子被甘宁远的速度吓了一跳,因为大意,想要防守时已经来不及,只得退身避开。 甘宁远双指齐点,施展出囚仙指,他身子四周隐隐浮现出弥罗经的经文。 银发男子终于明白甘宁远不好对付了,不过他也不是泛泛之辈,接连两个跳跃,险而又险避开囚仙指的指力。 这也是甘宁远的内力不够强,修炼囚仙指的时间太短,才回让银发青年躲开。 “阁下是谁?”银发青年努力稳住身形,冷声问道。细细想来时,赤云榜中并没有甘宁远这号人物。 “你的话还真多。”甘宁远没有回答的意思,所谓言多必失,何况他想速战速决,以免迟则生变。 第88章 四护法 不得不说,青年虽然武功远不如甘宁远,可身法却不错,每次都能避开囚仙指。 见此,甘宁远凌空一掌,银发青年以为甘宁远只是虚晃一招,因为他觉得前者最厉害的一定就是囚仙指,所以也和之前一样闪避。 “砰!”那银发青年胸口一痛,吐出一口鲜血,摔在地上,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我问你,你们把药千彤带到什么地方去了?”甘宁远漠然问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让我死也瞑目。”那银发青年又吐出一口黑血,这是中毒的征兆。 甘宁远没有说话,微微一摇头。银发青年露出笑脸,然后头一歪死了。 看着银发青年的尸体,甘宁远回到夏岚身边,夏岚紧紧拉着哥哥的袖子,眼中露出害怕之色,他虽然跟着甘宁远已经有一个多月,但对于江湖上的血腥她依旧不适应。 两人在谷中四处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找不到任何线索,甘宁远只得作罢,他心里有些发愁,如此一来,想要把夏岚托给药谷照顾的计划被打乱了。 “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吧!”夏岚似乎有些冷,怯怯说道。 “好,我们这就走。”甘宁远也觉得待在药谷事情不会再有进展,便回答道。 两人出了药谷,原路返回,一路上甘宁远心事重重,变得不喜欢说话。 夏岚只是安静的跟在他身边,能跟着他,心里已经很满足。 出了药谷后甘宁远四处打听消息,可药谷向来神秘,就是最近的山镇上也没有人知晓。 “看来还得从天帮的人身上下手了。”甘宁远心中想着,便一路留心天帮的踪迹,如今天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势力,想要找到他们的踪迹并不是难事。 与此同时,银发青年的死讯传到了天帮的四护法那里,让后者勃然大怒,因为银发青年虽然武功不高,在他手下也只是一个小小护卫,可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弥罗经!般若寺果然还是留下了余孽。”看着银发青年冰冷的尸体,四护法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说道。 这四护法名叫连坤,年纪不过三十,武功却已经奇高,前些日子,他以一己之力杀掉了在赤云榜上排名第十九的高手。 连坤身为四大护法之一,在天帮中有着极大的权利,而他的手下,也有五六千余众,其中不乏武功超群之辈。 对此甘宁远自然不知,此时他和夏岚正赶往百花谷与觉森汇合。他觉得把妹妹送到净月门的风行师太门下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这么想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过危险,带着妹妹实在不便。 去药谷饶了一圈还是去往百花谷,他想,李元君也应该在那里,加上有觉森,苏瑶,李清等人,倒也不十分排斥。 这天,甘宁远两人住进一家客栈,安顿好夏岚并叮嘱后,他只身走出客栈。 这并不是一个镇子,说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聚集之地,不过是四周的人家多了起来,延伸出一些客栈和酒楼罢了,都不是很正规。 不久,他便发现两个天帮的弟子,两人从酒楼中饭饱酒足走出来,脸望着天,横冲直撞,很是嚣张。 见此甘宁远只觉得心中有些诧异,他所见过的天帮中人几乎都是这般无下限,果然是坏到根子里了。 街道上有不少人,动手太过显眼,于是甘宁远悄悄跟在两人后面。 这两人勾肩搭背走到一座三层楼的客栈前,许是喝酒喝得多了,有些摇晃。 甘宁远也跟着进去,顿时一个小厮迎上来,一脸机灵劲儿,还未开口便叫人满意。 “两位客栈可是要住店?”那小厮脸上的笑已经堆不下,点头哈腰问道。 “给爷准备两间最好的房间。”那天帮的大汉摆了摆手,一嘴酒气,让小厮微不可查皱了眉头。 “好勒,两位客栈请跟小的来!”小厮连连点头,转身就在前面带路,姿态卑微,生怕惹到身后的二位爷。 甘宁远则不住店,只是挨着中间的桌子坐下来,点了一壶茶水和几个馒头。他看着天帮那二人各自进了房间,心中已有了计较。 吃饱喝足,甘宁远将银子放在桌上,闲庭信步出了酒楼,他饶过酒楼来到其后面,从左往右数,第三间房。 四下无人,他便纵身跃起,趴在窗上细细一听,里面呼噜声大作。 打开窗跳进去,甘宁远来到床边。 弯刀放在那人脖子上,让那人瞬间酒醒过来,张慌失措的看着他。 “大侠饶命,有话好说!”那人是个软骨头,一下就给吓软了。 “你可是天帮的人?”甘宁远寒声问道,他可不介意杀人。 “是是是,大侠,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刚加入不久,也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那人感觉到弯刀逼近,吓得两腿间流出黄白之物。 “我问你,天帮可是抓了药谷的人?”看见其熊样,甘宁远心知此人知道的东西不多,但还是问道。 “小的不知!”那人瑟瑟发抖,但眼神却有些闪躲。 “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甘宁远弯刀再进,那人脖子上被勒出一道血痕,吃痛不已。 “大侠饶命,听说前些日子四护法去过药谷,可抓没抓人我实在不知道。”那人说完大口大口喘气,好像庆幸甘宁远没有杀他。 “四护法?他现在在何处?”甘宁远心中一动又问道,事情总算有了些眉目。 “小的不知,我只知道四护法经常去晏城。”那人知道甘宁远不好糊弄,只得说道! 闻言,甘宁远一掌拍去,直接将那人拍昏过去,然后跳窗而出。 既然天帮那四护法去过药谷,那药千彤十有八九是给他抓了。他虽然和药千彤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但很多时候,朋友二字不是靠时间积累起来的。 如果有机会,他想去会会所谓的护法,见识见识他的武功到底如何,心里也好有个底。 只是现在他身边有夏岚,行动起来未免不便,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百花谷安顿好夏岚。 第89章 为难 悄无声息离开,酒楼中无一人发现其踪迹。 甘宁远直径回了所住的客栈,修炼一夜,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天还没亮就和夏岚上路了。 连日赶路,马不停蹄赶到百花谷,尚还在四十里外,便能遇到一些正派中人,但看其服饰,乃是无定斋的人,所以甘宁远并未和他们打招呼。 原来,现在正派人士全都聚集在百花谷,所以每日都会派人在百花谷四周巡逻,今日照例是由无定斋巡逻。 说来也巧,巡逻中为首之人正是黄峥,而黄峥当日因为苏瑶和甘宁远产生了不愉快,虽然他自己没有出面,却让两个师弟找甘宁远麻烦。 “甘兄弟,还真是巧,没想到你也来百花谷了!”黄峥带着十几人走过去。 甘宁远本不想再和黄峥产生纠葛,可现在后者自己带人凑上来,实属无奈。 “黄兄近来可好!”碍于面子,甘宁远一拱手,然后问道。 “如今天帮横行,自然不好。”黄峥皮笑肉不笑,看起来十足伪君子。 甘宁远实在不想和他再多说什么,便说“黄兄,我要进百花谷找觉森前辈,咱们有时间再聚。” “进百花谷?甘兄弟,你这可为难做哥哥的了,近日来天帮多次偷袭,所以百花谷防卫极严,只有正派弟子方能进入。”黄峥的话绵里藏针,言外之意就是甘宁远根本不是正道中人。 “嗯!可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觉森大师。”甘宁远眉头一皱,黄峥身后有七八个人,虽然他在武功上不惧,但硬闯进去,只怕后面不好解释,只得用觉森打马虎眼。 “这就难办了,甘兄弟,我职责在身,实在不好帮你。”黄峥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既然如此,还请黄兄帮帮忙,去告诉觉森大师一声。”甘宁远看着黄峥说道。 “这…,甘兄弟,我还要在这里当值三日,其间半步不能离开,三日后等我回去时再给你通知觉森大师如何?”黄峥一番托词,摆明了就是不许甘宁远进去。 甘宁远脸色微沉,他觉得黄峥有些过份了。 黄峥将甘宁远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在心里冷笑,他就是要激怒后者,这样才有借口出手。 “甘兄弟,你还是走吧,你不是我正派中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要是天帮袭来,也免得连累了你的性命。”这黄峥心眼确实坏,看似每句话都无关痛痒,还有安慰劝解之意,可当事人听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黄兄,你当真不能通融?”甘宁远微微叹了口气,似黄峥这般,百花谷里各派只怕如今也在暗地里勾心斗角,这样一来,削减了自身实力,只会让天帮更加强大。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们黄师兄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还不快滚。”黄峥笑里藏刀,他身边的青年却是直接厉色喊道。 见此,甘宁远身边的夏岚把他的衣角抓紧了几分,不过她的脸上却露出倔强之色,现在,在她心中,哥哥是她唯一在意的人,虽然她实力弱小,但就是拼掉性命也要维护哥哥。 甘宁远感觉到夏岚的紧张,回过头温和的对她笑了笑,示意她不避紧张。 “再不滚我们就把你当做天帮的人,就算杀了你们也是维护正义。”那青年却是恶狠狠的继续说道,在他看来,有黄峥在,自己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会吃亏。他之所以表现得比其他人激烈,目的就是为了获取黄峥的好感。 “黄兄,看来我们得比比了!”甘宁远淡淡说道,然后又撇了一眼黄峥身边那青年。 “甘兄弟,你这是何必?”黄峥面子上要做足,因为他知道甘宁远和名剑山庄的李元君是好友,现在自己一番说辞,日后争辩起来也可说是因公忘私。 “你在这里等我片刻!”甘宁远摸了摸夏岚的头,然后走上前去。 “对付你何须脏了黄师兄的手。”那青年见甘宁远撇了自己一眼,就更以为前者轻视于他,说话间,已经拔剑刺来。 这青年叫赵时,在无定斋年轻一辈中也算中等实力,他出手时,狠辣异常,根本没打算给甘宁远活路。 甘宁远身子突然原地消失,他所用的是逆脉冰玄劲,要让赵时吃苦头,施展逆脉冰玄劲是再好不过了。 “啊!”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出现,赵时倒飞出去,伤势虽不重,可甘宁远的内力在其经脉中反冲,痛得他险些晕过去。 “赵师兄!”八人中有两人连忙赶过去查看其伤势,另外几人却没有动,看来这赵时平日里为人并不怎么样。 “你使了什么邪法?黄师兄,他一定是天帮的人,来这里打探消息的。”赵时看着甘宁远眼中露出惧色,适才他根本就没看到对方怎么出的招,但一想有黄峥在,胆子便又大了几分。 “看来我还是太心软了。”闻言,甘宁远说道,朝着赵时走了过去。 ''赵时想起刚才体内发出的剧痛,不由得一哆嗦。 黄峥这时却动了,相比赵时,他的武功高出许多,不敢大意,因为刚才甘宁远的掌法同样让他心惊不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甘宁远身形一顿,蓬勃的掌力蛮横拍出,没有技巧可言,他就是要用这种绝对的实力给黄峥一些教训,不然,日后在百花谷只怕会麻烦不断。 黄峥脸色微变,同时出双掌,他自以为内力不弱,至少不会比甘宁远弱,对拼掌力,实际上就是硬拼内力。 “砰。”甘宁远以一掌对黄峥双掌,前者如脚下生根,纹丝不动。 反观黄峥,他的脸色极为勉强,而且身子有往后倒的趋势。 此时,甘宁远不过用了六成内力,逆脉冰玄劲一反冲,黄峥闷哼一声,倒退出去七八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鲜血他骇然看着甘宁远。 “黄兄,在下并无恶意,只希望你们帮着通传一声,若是你们执意不肯,那我们兄妹只好硬闯。”甘宁远笔直的站着,气息内敛,仿佛刚才动手的并不是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第90章 解围 “你们去问问觉森大师。”黄峥脸色有些阴沉,之前的伪君子形象荡然无存,冷声对身边的一个师弟说道,转身朝着百花谷方向去了。 见此甘宁远不再说话,扶着夏岚坐在马上,然后牵马走到一旁的空地上,拾了些干树枝,生了一堆火,此地距离百花谷正派驻扎之地尚有一段距离,一去一回,至少的一天半。 黄峥眼中出现一阵杀机,随即带着门下弟子走开了。 夜色降下,光线变得极暗。 “师兄,那小子欺人太甚,咱们一定要教训一番他。”赵时仍是愤愤不平,他的伤势并不重,只是当时痛得厉害。 “不要轻举妄动,此人武功很高,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只会自讨苦吃。”黄峥的伤势同样不重,但他心中的恨意却更浓了,只是隐忍不发。 “黄师兄,我们在周围发现了天帮的人的踪迹。”夜色中一个人从远处悄悄走过来,一身夜行衣,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有多少人?”黄峥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暗道自己倒霉,前几个月另外几派当值时可没有发现天帮的人,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 “只有一人!”那人小声回答道。 “一人?”黄峥有些意外,随即露出沉思之色。 “可能也是来此打探消息的。”那师弟回答道。 “先不要打草惊蛇,不管这人是不是来打探消息的,凭他一人敢来此地,就一定不是泛泛之辈。”黄峥没有打算对付那天帮的人的意思。 闻言其他几人也深以为然,只要不让他们出手,能避就避。 “不过,我们可以为他们指指路,让甘宁远来对付他们。”黄峥继而说道,俨然是一道借刀杀人的计策。 “天帮的人向来狠辣,要是伤了甘宁远的性命,恐怕不好交代!” “愚蠢,既然是被天帮的人所杀,为什么不好交代?”黄峥瞪了一眼说话的人。 夜深,黄峥带着人故意在东边的丛林生了几堆火,远远看去极为刺眼。 反观甘宁远兄妹,夏岚躺在火堆旁,前者盘膝坐在一旁,身体四周涌现出大量的经文,以寒焰焚心诀催动弥罗经,所产生的气势之强,堪称奇观。 “呼!”一阵清风吹过,甘宁远突然睁开双眼,豁然站起身来。 身影一闪,出现在还在睡梦中的夏岚身边。 与此同时,另一道人影闪现,朝着夏岚抓去。 甘宁远拔刀而出,内力澎湃下,引发刀鸣之声。 黑影被逼退,一脸惊愕的看着甘宁远。 “裘栾!没想到你加入天帮了!”因为火光,甘宁远一眼就认出了黑影。 “原来是你小子!”裘栾虽然一惊,但还算镇定,跳开几丈后眼睛眯成一条缝。 甘宁远没有多说话的意思,对于裘栾这种人,只能是杀之而后快。 刀鸣声大作,甘宁远顺势再用出弥罗经,裘栾先时三招还能勉强招架住,可之后就连连后退,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眼看裘栾就要命丧刀下,他身后又蹿出一个人影,定眼看时,乃是一个和他年纪相当的青年。 “甘兄弟,没想到你将禁刀已经练到这种地步了。”那青年救了裘栾,看着甘宁远淡淡说道。 “许荆海!”甘宁远脸色微微一变,当年他四处打听无消息,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 “甘兄弟,咱们各为其主,得罪了!”许荆海笑道,从背后取出一柄弯刀,和甘宁远的弯刀一般无二。 当年在双极岛时,迫于形势,孙伯姚把禁刀系数传给许荆海,之后才又传给甘宁远,只是他狼子野心,竟然杀师。 “当年师父是你杀的?”甘宁远冷声问道,脸上多了一层寒霜。 “不错。”许荆海不闪不避回答道,看着甘宁远的目光中多了些精光。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武功全失,你为何还要害他?”对此甘宁远实在想不通,继续问道。 “没办法,他不死,我威胁不到凤幽梅。”许荆海看起来心情不错,有问必答。 不过,许荆海似乎不打算再多说什么,身影极快,快的甘宁远无法捕捉,而他所用的,正是禁刀,此刀法的威力到了他的手中,变得邪上加邪。 甘宁远亦用禁刀应对,两者的内力都不弱,甘宁远所用寒焰焚心诀,许荆海用的则是双极功。也不知后者用了什么方法修炼,竟然将双极功练到了很高的境界。 弥罗经文乍现,禁刀给人一种正气,而许荆海的禁刀却恰恰相反。 “去死吧!”许荆海额头青筋冒起,高高跃起后禁刀斩下,声势惊人。 夏岚被惊醒过来,看着甘宁远和许荆海拼斗在一起,担心不已。 面对霸道的禁刀,甘宁远脚下一点后退开去,体内则逆脉冰玄劲运转,凌空一掌。 许荆海被震得倒飞出去,一个踉跄站在地上,只觉得全身内力沸腾,好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好邪门,一起上。”许荆海一颗心往下沉,甘宁远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裘栾和许荆海武功都是极高,甘宁远纵然武功大进,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两人 不过他心里却开始释然,这边出现了这么大的动静,而东面黄峥一众人装作开不见,很可能这两人就是他们故意引过来的。 甘宁远不敢轻敌,先用禁刀,继而青虹掌配合逆脉冰玄劲,而弥罗经也施展开来。 数十招后,裘栾和许荆海两人居然出现不敌的事态,特别是前者,被逆脉冰玄劲震荡内脏后,又被囚仙指出其不意所伤。 “裘栾,去杀了那个女娃!”许荆海自知不敌,朝着倒在地上的裘栾大喊道,现在的形势,只能以夏岚要挟甘宁远才能有一线生机。 甘宁远被许荆海死死缠住,几招无法脱身,而裘栾已经忍着伤势飞身而起,直奔夏岚。 “铮!”一人持剑飞来,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夏岚。 “甘兄弟,你这可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了。”持剑青年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正是名剑山庄李元君,他身边还跟着一人,却是光明盟阳巡。 第91章 冲突 “走!” 见李元君和阳阔赶来,许荆海知道捅了马蜂窝,当机立断,喊了一声,扔下裘栾独自一人飞起! “想跑?”阳阔追过来,那许荆海速度奇快,一下就跑没影了。 甘宁远一心想着夏岚的安慰,也不顾着去追许荆海,毕竟裘栾的武功很高,李元君不一定能对付。 裘栾见正派的人赶来,那里还有抓夏岚的心思,也想转身飞去,不过他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李元君,甘宁远,阳阔三人合力,让他插翅难飞。 甘宁远再用出禁刀,裘栾受伤后实力大减,刚退几步就被李元君用长剑抹了脖子。 裘栾在江湖上作恶多端,今日能在此杀了他,也算是为江湖除了一大祸害。 “甘兄,你的武功进步不少嘛!”李元君长剑入鞘,走过来笑着问道。 同时夏岚也扑过去一把抱住甘宁远,让阳阔和李元君一脸惊讶。 “哥哥,你没受伤吧!”夏岚问道。 “我没事,那些坏人还伤不了我。”甘宁远柔声回答道。 “甘兄弟!”阳阔也走了过来。 “阳大哥,李大哥!”甘宁远笑着喊道。 “甘兄弟,你没事吧?天帮的人可抓住了没有?” 正在三人要寒暄几句时,黄峥带着人也赶了过来。 “托黄兄的福,死不了。”甘宁远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闻言,李元君和阳阔都是一愣,然后齐齐看向黄峥,特别是前者,眼中多了些警告的意味,碍于同时正派弟子才没有立刻出言理论。 “甘兄弟,走,先到名剑山庄去。”李元君拍了拍甘宁远肩膀。 见此,黄峥脸色微沉,这三人摆明了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无视于他。甘宁远和李元君倒也罢了,毕竟两人都有资本向他狂,但阳阔不一样,当年五封山一行,光明盟损失巨大,特别是其盟主阳巡受了重伤,从此功力大减,所以黄峥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甘宁远仍是牵马而行,李元君和阳阔则左右同行。 一路上甘宁远了解到,现在正派齐聚百花谷,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各派之间远没有表面上和谐。 前些日子为了争抢发号施令的至尊之位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 要不是关键时候有净月门风陵师太和百花谷主把持,只怕早已经乱做一团,更不要说合力对抗天帮了。 “对了,李大哥,你可觉森大师住在何处?”行至第二日午时,距离百花谷已经不远,甘宁远问道。 “觉森大师?甘兄弟,你有所不知,现在这觉森大师可不太受人待见,他诬陷降魔门的人,惹了众怒,要不是看在他是般若寺幸存者,只怕早就要赶他走了。”不等李元君回答,阳阔就主动说道。 “那他住在何处?”听闻觉森处境不妙,甘宁远徒添几分担心,他尊重觉森,也如同亲人一般。 “你和觉森和尚是什么关系?”李元君见甘宁远见此,便有些意外,言外之意也是让他不要过分亲近觉森。 “他是我的恩人,我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他,反正我都尊敬他。”甘宁远坚定的说道,弄得李元君和阳阔两人面面相觑。 “他就住在山谷中最西边的小院里。”李元君没有再劝说。 甘宁远也没有多问,马背上的夏岚听着三人的对话,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再想什么。 “先跟我去名剑山庄驻地吧,我为你安排一间离我最近的房间。” 进了山谷,甘宁远并没有看到百花齐放的场景,这和百花谷这个名字有些名不副实。 “多谢李大哥好意,我还是先去看看觉森大师吧。”甘宁远和夏岚谢过好意,牵着马朝着山谷西边而去。 西边除了觉森外,还驻扎着净月门的弟子,因为她们都是女流之辈,所以独占一方。 远远看见净月门弟子正在练习剑法,督促他们练剑的是风恒师太。 风恒看见甘宁远,脸色突然间一沉。 甘宁远心中苦笑,但也只有硬着头皮牵着马走过去。 “额,甘兄弟,风恒师太好像不太待见你啊!”李元君最终还是跟着过来了,看着风恒的脸色,不由得心里有些发虚。 “说来话长!”甘宁远小声回答道。 “此地是净月门驻扎之地,男女有别,你们若是没事,还请迅速离开。”众弟子停下练剑,风恒师太毫不客气的说道。 “风恒师太,这里是百花谷,就算净月门借地驻扎在此,也不能阻止我们到这里,何况我们是拜访觉森大师的,和净月门并无关。”对于风恒,甘宁远没有退让,而是挺深上前说道。 “觉森不见外客,你若还赖着不走,休怪我动手。”风恒师太的脾气向来很大,免得甘宁远这样的人更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了,倒是让李元君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甘宁远不说话,但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场面一下子僵了起来。 “混账。”风恒师太当即大怒,她认为这是甘宁远对她的蔑视。 说话间,他拔出腰间软剑,一个闪身向甘宁远要害刺去。 “师太息怒,我们来次并无恶意。”见风恒师太真要动手,李元君上前挡在甘宁远身前,后者是他朋友,他不得不插手。 “让开,看在你二叔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风恒师太怒道。 甘宁远不知的是,在降魔门召开武林大会后,各派遇袭,损失巨大,其中以正气宗,名剑山庄和般若寺为最,就是李元君的父亲和三叔四叔,也全都中毒身亡了。 “李大哥,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甘宁远在李元君身边说道,他也能看出后者颇为为难。 “你能搞定?”李元君苦笑一声,表情有些夸张的看着甘宁远。 “风恒师太,我只是去拜访觉森大师,借经此地。”甘宁远朗声说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风恒师太沉声说道。 “借你佩剑一用。”甘宁远从李元君手中夺过长剑,闪身过去。 他的内力大增后,月灵剑诀威力也增强了不少。 见甘宁远用月灵剑诀,风恒冷笑不已。 第92章 找上门 不过很快风恒师太就不再冷笑,因为甘宁远无论是出剑的速度还是内力,都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风恒师太软剑弯曲,被甘宁远的长剑震得颤动不已,前者手臂一麻,险些软件脱手。 甘宁远没有打算留手的意思,四周经文浮现,不知不觉间,他的弥罗经又进步了许多。 风恒从冷笑轻蔑到不敌的转换只是几息时间。 就在两人斗得不可开交时,风陵师太几人走了出来,苏瑶,李清等核心弟子也在。 甘宁远身后,李元君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所认识的甘宁远可没有这样的实力,这才断断一年多不见,竟已经超出他许多了。 “是你!”风陵师太看见甘宁远的月灵剑诀已经练到高深境界,脸色不由得一沉,当日甘宁远废掉武功,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从新修炼至这般境地,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拜见师太,晚辈想借过去找觉森大师,所以才起了些冲突,还望师太见谅。”甘宁远说道,并没有以晚辈的身份行礼,当日他武功被废,就和净月门有了一道无法修补的沟壑。 “宁远,你这么快就到了?”正当风陵师太张口欲言时,觉森从后面快步走了出来,原来,前一日黄峥那师弟前来询问觉森,实际上不过打了个马虎眼,要是李元君和阳阔不碰巧出去,只怕他现在还在外面和夏岚傻等。 “觉森大师。”甘宁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夏岚也跟在一旁露出笑脸。 这一幕看在风陵师太眼里,让她脸上多了些冷意,和身边几位师太转身进了不远处的帐篷。 苏瑶看了看甘宁远,最终没有出来说什么,犹豫片刻也跟着进去了。李清看着甘宁远露出笑脸,碍于人多,虽不好直接过去打招呼,但也没有跟着进帐篷。 甘宁远朝着她点了点头后,跟着觉森穿过净月门驻地,来到了后面。 最西边有四间房子,看去很简陋,原来,这四间是谷中西面的柴房。从这里便可看出,觉森的处境的确不太妙。 进了屋子,觉森看了一眼李元君,年轻一辈的翘楚他自然认识。 “晚辈见过觉森大师。”李元君拜了拜道。 “不错,名剑山庄有你这样的后生,倒也没有太大的后顾之忧了。”觉森缓缓说道,声音中多了几分悲凉。 “前辈过奖了,比起甘兄弟我可逊色多了!”李元君已经看出觉森和甘宁远两人关系不一般,不过语气中有些酸溜溜的。 “李大哥,咱们谁跟谁?”甘宁远干笑一声,李元君也笑了。 “宁远,你不是去药谷安顿她么?”觉森坐下后才问道。 “药谷已经被天帮洗劫了,谷主药千彤也被他们给抓了,我多番打听,药谷的几人很可能被天帮的四护法给抓了。” 甘宁远的话让觉森和李元君都变了脸。药谷向来和北冥寒域一样,很少参与江湖中事,所以被洗劫后消息封闭,江湖上的人多半不知。 天帮势头太大了,他们不止在吞噬正派,也同样灭了不少二流的邪教门派。 而就算这样,江湖上竟然无一个势力与之抗衡。 “觉森大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甘宁远沉默了片刻问道。 “我也不知道,降魔门被天帮控制,可没有人相信我的话。”觉森看了一眼李元君,然后才说道。 “净月门的风陵师太也不信?”甘宁远又问道。 “风陵师太,正气宗的袁腾飞宗主,无定斋的斋主廖长剑,还有名剑山庄李潮,百花谷沈全,他们现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表面上一致对外,实际上都想乘机扩大自身实力。”觉森冷嘲道,让李元君在一旁有些尴尬。 甘宁远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沉默。 转眼甘宁远已经来百花谷三天了,一天前,甘宁远曾带夏岚去过净月宗,不过因为前日和净月门有些冲突,事情进展得很不顺利,几乎被拒之门外。 后来李清来找过甘宁远,不过她在净月门只是普通弟子,说话无足轻重。 所以,夏岚只能继续跟着甘宁远。 不过,夏岚和李清的关系不错,净月门虽然没收下前者,但也没有阻止她进入驻地,过了几天,两人竟是形影不离,以姐妹相称起来。 见此,甘宁远放心了许多,整日修炼,可惜时间太短,内力并没有增长太多,倒是弥罗经顺畅了许多,给他一种随时都很充盈的感觉。 这天,原本平静的山谷里有了些不平静,阳阔被人打成了重伤,险些连性命都没了。 甘宁远和李元君得知后,两人立马赶了过去。 “阳阔,怎么会搞成这样?”李元君问道。 “没什么,养些日子就好了。”阳阔看见甘宁远和李元君,精神稍好。 “是无定斋的人干的。”阳阔身边那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谢古!”阳阔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多说话。 “黄峥还真是小肚鸡肠,日后无定斋若是落到他手中,一定会衰败下去。”李元君沉声说道。 甘宁远则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元君又说道,他背后有名剑山庄,可不怕惹事。 “算了,为了我得罪无定斋,对名剑山庄只怕不利。” “哼,对我的朋友出手,绝不能算了。”说着,李元君已经转身走了出去,想了想,甘宁远也跟了过去。 阳阔看着两人义无反顾为自己出头,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此时,无定斋的驻地中,靠近中央的一个大帐篷中传来一阵欢笑。 黄峥几人的巡逻任务完成后又休息了两天,几个时辰前,他们去了光明盟,直接打了阳阔,要知道,光明盟自从阳巡重伤后,便没有高手,所以黄峥几人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黄师兄,那阳巡真真是个垃圾,哈哈,竟然不敢还手,我不是你手下留情,在过片刻就打死他了。” “光明盟怎么说也是正派,我们教训便可,还是不要闹出人命,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以后你们也不用去为难光明盟的人。”黄峥回答道。 第93章 讨教几招 “黄峥,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滚出来。”李元君在外面大喝一声,甘宁远则在他身边冷眼看着帐篷。 这一来,无定斋的人全都被惊动了,就是其斋主廖长剑也听到了,只是没有亲自出来。 被李元君指名道姓,黄峥等人在帐篷中脸色一凝,自然再坐不住,系数走了出来。 “李元君,甘宁远,你们无故闯进我无定斋的驻地,是何居心?难道是想破坏这次正派联盟?”黄峥冷笑道,虽然他的武功不及眼前两人,可有斋主廖长剑在,不可能让他们在这里撒野。 “好大一定帽子,黄峥,说道破坏联盟,你带人闯进光明盟怎么说?”李元君朗声说道,事已至此,他不怕把事情再闹得大些。 “光明盟?你何时看到了?”黄峥心知李元君来此的目的,于是回答道。 “你还狡辩吗?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便欺压二流门派!你敢不敢与我决斗!”李元君不依不饶说道。 “李元君,你不要欺人太甚,光明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名剑山庄来插手。”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的话听起来也有些强势。 “詹前辈,他打伤的是我的朋友,并不代表名剑山庄,不知你要怎么处置黄峥?”李元君看见中年男子走过来,眉头微微一皱,这人叫做詹泽,是斋主廖长剑的师弟,武功虽不高,但也不是年轻一辈可比的。 “李元君!你身为名剑山庄少庄主,若是再在此胡闹,就别怪我下逐客令了。”詹泽严肃起来回答道,说着上前两步,有意无意挡在黄峥身前。 “铮。” 就连一旁的甘宁远也没料到李元君会突然动手。 詹泽神色一动,但没有露出慌色,看起来能从容应对。 实际上,詹泽心里还是颇有些慌乱的,毕竟李元君在年轻一辈中已经算佼佼者,剑法也得到他父亲的真传,只怕再过些年,也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一名高手。 詹泽也是用剑高手,只是他此时手中无剑,因为他根本没想到李元君会动手。 无奈之下蹭蹭退了两步,转身在黄峥手中取过长剑,待要转身时李元君已经刺来,他只好以一个不雅的姿势跳开,但贴近屁股的裤子上多了一道一指来宽的口子。 “李元君,你再来可不要怪我以大欺小了。”詹泽屁股上凉飕飕的,羞愧不已,不过长辈的样子还得做出来。 “我只为我朋友讨个公道,詹泽,你要真动手,我接着就是。”李元君说话间脚下一点,一剑朝着黄峥刺去。 黄峥就没有詹泽那样淡定了,连连后退。 “放肆!”詹泽彻底怒了,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身份,提剑而上。 不得不说的是,李元君剑法大涨,竟和詹泽打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其他各派不少弟子也都过来看热闹了。 名剑山庄现任庄主李潮也闻讯赶过来。 李潮一到,无定斋斋主廖长剑也走了出来。 “住手!”李潮脸色微沉,虽李元君喝道。 二叔说话了,李元君也不敢违逆,便收剑停了下来,仍回站在甘宁远身边。 “怎么回事?”李潮生气的问道。 “二叔,是黄峥伤了光明盟的阳阔在先。”李元君回道。 “光明盟!”李潮脸色稍缓,他知道阳阔乃是李元君最好的朋友。 “廖斋主,实在抱歉,是我看管侄儿不严,才让他跑到这里来闯祸,还请见谅。”李潮上前朝着廖长剑一拱手,朗声说道,毕竟这是无定斋的驻地。 “哈哈,无妨,令侄也是为朋友出头,可以理解,他剑法出众,前途不可限量啊。”廖长剑笑道,似乎并不在意。 “君儿,你伤了詹泽前辈,还不去给他道歉?”李潮笑了笑又说道,言下之意,是说詹泽以老欺少,还不如名剑山庄后辈。 “李庄主,此事我也是刚刚得知,峥儿和光明盟有些误会,我自然会责罚于他,让他长长记性。”廖长剑亦笑着回答道,他的言下之意是此次纠葛是光明盟和无定斋,不需要名剑山庄插手。 “廖斋主做事向来以正义为先,想来定会给光明盟一个合理的交代。”李潮点点头。 “过奖了,小辈们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峥儿出手太重,过些日后我让他去道歉便是。”廖长剑回道,周围人多,他又被李潮将着。以无定斋在武林中的身份,去给光明盟道歉,已经算得很给面子了。 “这么说我朋友白挨了打?”李元君突然说道。 “退下,廖斋主自有主张,再胡闹我关你禁闭。”李潮沉声喝到,看了一眼李元君,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责怪之意。 “哦?依李少庄主的意思,此时应该如何处理?”廖长剑脸上多了些冷意,然后似笑非笑的问道。 “很简单,我和他比一场,相信以黄兄的武功,也不会不敢应下吧!”李元君语气中明显有嘲讽的意味,他和黄峥比,一定会把后者打得比阳阔还惨。对于二叔的话,他知道是说给周围的人听的,并不会过分责罚他,因为二叔李潮是最护短的,对他的好比父亲还过几分。 其实,李潮也有自己的想法,名剑山庄实力大损后,便由他一人艰难的撑着,而这个担子,迟早会教给自己的侄儿李元君,李元君年轻气盛,武功在江湖上已算是好手,他就是要锻炼李元君这种不惧不怕的性格,不然日后就算武功很高,也无法带领名剑山庄。 “李少庄主说笑了,我无定斋和名剑山庄历来同气连枝,怎可比武伤了和气,何况此事乃是我们和光明盟的人生了误会,这样吧,若是光明盟有人想要为阳阔出头,那我无定斋接着就是。”廖长剑的话说得很清楚,他知道光明盟如今是萎靡不振,不会有人是黄峥的对手。 其实,按照各派约定,光明盟应该和各派外门弟子在百花谷外扎营居住,因为谷内居住的,全是正派高层和精英弟子。光明盟如今的实力,只能算三流门派,能让阳阔住进谷中,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闻言,李元君本打算再上前说,却被二叔李潮按住的肩膀,前者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既然如此,晚辈光明盟弟子甘宁远,不知可否向黄峥兄讨教几招?”一个突兀声音让在场的数十人都是一惊,看去时,只见甘宁远笔直的站在那里。 第94章 硬接一掌 谁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青年会这么不合时宜的站出来。就连李元君也没想到。 要知道,虽然围观的人好些都认识甘宁远,但却不知道他的底细,特别是武功强弱不得而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在众目睽睽下和人动过手。 不过,黄峥却知道甘宁远武功很高,甚至比李元君还要高出一些。他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心里有些发凉。 “还真是有趣,既然光明盟的人也想为阳阔出头,那我无定斋自然接着。”廖长剑先是脸上有些意外,然后笑道,众人分明能看到他脸上闪出一丝寒意。 “黄峥,既然有人想要讨教我无定斋的武功,你就演几招给他瞧瞧。”詹泽在一旁也说道,再他看来,甘宁远此举不过是自取其辱! “师叔,我前两日当值时受了些伤。”黄峥脸色变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还有其它门派的弟子在,要是输给光明盟这么个寂寂无名的青年那无定斋可就颜面扫地了。 詹泽没想到黄峥会不敢应战,顿时老脸微红,狠狠瞪了他一眼。 “切磋只在拳脚,点到为止,不然伤了和气便得不偿失了,峥儿,你去比比,也算咱们给光明盟一个交代。”廖长剑和詹泽一样不知道甘宁远的底细,还以为黄峥会稳操胜券。 “徒儿遵命。”廖长剑的话黄峥可不敢违逆,于是取剑上前。 “出招吧!”黄峥深吸一口气,心里却在想甘宁远内力惊人,一定不能和他拼内力。 “黄兄,那我就不客气了。”闻言,甘宁远淡淡回答道,丝毫没有谦让的意思。他不用兵刃,竟是赤手空拳。 见甘宁远托大,黄峥眼中露出一些杀机,他可不介意趁着前者轻敌杀了甘宁远。 “铮!”黄峥的长剑出鞘,在外人看起来气势逼人,可他自己心里却没有底。 站在黄峥身后的廖长剑却是眉头一皱,自己的徒弟他自然了解,他分明感觉到黄峥的剑中气势不足,甚至有些惧意。 甘宁远翻蹄亮掌,青虹掌的掌力威力瞬间迸发出来,劈头盖脸拍去。 黄峥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内力,更糟糕的是,他的长剑落了空。 “砰!”黄峥把长剑横于胸前,但仍挡不住甘宁远东掌力,直接倒飞了出去,只见他脸色一白,嘴角已经溢出鲜血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心中骇然,他们不知道甘宁远有多大本事,但黄峥可是无定斋青年一辈的第一高手,居然连一招都没接下来。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甘宁远竟然没有罢手的意思,而是欺身上前,变掌为指,瞬间使出囚仙指。 黄峥来不及挡,只是身子一侧,肩上却多了血洞。 黄峥倒在地上,甘宁远这才没有继续上前。 不过,廖长剑却出手了,朝着后退的甘宁远拍去,甘宁远体内内力轰然而出,逆脉冰玄劲和弥罗经施展开来。 两掌相对,空气中一声炸响,甘宁远倒退出去七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而廖长剑也被震得倒退三步。 “廖斋主内力深厚,晚辈甘拜下风。”甘宁远淡淡一笑,居然毫发未损。 “后生可畏!”廖长剑木然说道。黄峥受伤已经打了无定斋的脸,现在自己出手竟然没有伤了甘宁远,脸打得更响了。 另一边,李潮看着甘宁远的眼神也有了些变化。变化更大的,是周围各派的围观弟子,若一招打伤黄峥还不足以令人震惊,那硬接廖长剑一掌可就让人骇然了。 “廖斋主不会跟小辈一般见识吧!”看着廖长剑脸色不善,李潮笑着说道,这让廖长剑有气没处撒,实在难受。 “告辞,日后有机会,还请廖斋主为晚辈指点一二。”反正都已经得罪了,甘宁远讽刺道,然后转身和李元君离开。 热闹看完,不多时众人全都散去,只剩下无定斋一干人。 “师父,是徒儿的错,您责罚我吧!”黄峥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廖长剑身前。 廖长剑冷哼一声,一脚踢过去,黄峥又跪倒在地上。 “暂且记下,日后若再胡闹,定不轻饶。”扔下一句话后和詹泽进了帐篷。 “师兄,你可看出这小子什么来历?” 方一进帐篷,詹泽就急忙问道。而廖长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盘膝坐下,原来,和甘宁远对掌后他觉得体内真气翻腾,已经受了些内伤,见此詹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再说甘宁远,他和李元君没再去光明盟,而是一起到了觉森所居住的地方。 “宁远,你怎么修炼的,竟然连廖长剑的掌力也能接住?”李元君兴奋的问道。 “我能怎么练?是觉森大师教得好。”甘宁远笑了笑回道,他脸色有些苍白。 “你受伤了?”见此李元君一惊问道。 “廖长剑内力霸道,要不是他轻敌,我只怕受伤更重。”甘宁远摆了摆手,盘膝坐下调息起来,弥罗经和石壁图案都对疗伤有奇效,只短短半个时辰他就恢复如初了。 觉森问了李元君发生了什么事,后者老老实实回答。 两人看见甘宁远站起身来,担心的神色才消失。 “宁远,你也太莽撞了,那廖长剑武功还在我之上,要是他全力出掌,你这条胳膊就废了。”觉森看着甘宁远无事,但仍说道。 “我也没想到廖长剑会不顾及身份出掌。”甘宁远起身说道,事后想想,能接下廖长剑一掌实属侥幸。 觉森他们却不知,以寒焰焚心诀修炼的极寒内力,加上逆脉冰玄劲的逆冲,廖长剑不防之下也受了内伤。 与此同时,甘宁远一招打败黄峥,硬接无定斋斋主的消息在山谷里飞快的传播,短短半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是风陵师太等人也有所耳闻。 而在各派口中,也将甘宁远归为光明盟的人了,毕竟这是他想黄峥挑战时自己说出来的。 阳阔也听到了消息,因为照顾他的谢古跟过去看了,看得他是热血沸腾,回来后绘声绘色说给阳阔听。 阳阔眼睛有些湿润,自从父亲重伤昏迷后,光明盟到处看人脸色,不知受到了多少排挤,现在甘宁远为他们出头,狠狠扬眉吐气了一回。 另外,他也知道,单靠别人的实力是不足以自保的,要想光明盟屹立不倒,只能是自己努力修炼,把武功练到至高境界。 第95章 天帮突袭 三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山谷里好些花都开始开始露出花苞了,特别是谷中中央的位置,到处花香。 这三个月来,因为寒冬,山谷里一片积雪,直到前几日方才开始有融化的迹象。 在知道甘宁远并非光明盟的人后,廖长剑虽然勃然大怒,可倒也再没有什么动静。 也难怪,且不说甘宁远和觉森关系非同一般,单是和李元君的关系,就让他不好暗中动手。毕竟名剑山庄的李潮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谷中有一处沟壑,就在甘宁远和觉森二人居住的柴房后面,顺着沟壑往下有一个小水潭,水潭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甘宁远便每日盘膝于寒冰上修炼,寒焰焚心诀乃寒属性极强的武功,这样的环境修炼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所以三个月下来,甘宁远的内力似乎又有所增长。 见甘宁远没日没夜的修炼,阳阔也整日修炼,就是一天有些不着边的李元君也受到了感染,居然也刻苦了许多,这让他二叔李潮十分欣慰。 另外,夏岚还是每天和李清在一起,李清也教了些基础的剑法给前者。 因为和夏岚关系的缘故,李清隔三差五就会来柴房,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觉森大师别来无恙。” 这天门外一个声音出现,觉森开门时,只见是李潮。 “李施主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觉森淡淡一笑,般若寺和名剑山庄的关系并不算清静,所以他心中颇有疑惑。 两人走进屋子,直到半个时辰后李潮才笑着走出来,不知道两人交谈了些什么。 阳光下,山谷里的积雪飞速融化,夕阳时,光线斜射进谷中,很是刺眼。 “嗖嗖……。”突然之间,天空出现密密麻麻的冷箭。 猝不及防的一幕让山谷里一下乱了起来。 风陵师太,廖长剑,李潮,正气宗宗主……。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怎么回事?” “是天帮攻进来了,我们被困在山谷里了。” “怎么会这样?山谷外驻扎着这么多各派弟子,他们不可能悄无声息进来。” “看来觉森当日所说并非虚言了。”风陵师太看着乱箭说道。 闻言,众人都恍然大悟,环顾四周时,竟然一个降魔门的人都没有,杜齐峰和岳霆二人也早已经不知所踪。 “这几天是降魔门巡逻,一定是他们把天帮的人放进来的。”李潮也沉声说道,谷中乱箭虽密密麻麻,但受伤的人不多,毕竟大多是各派精英。 “这样下去我们太被动,得想办法突围出去。”廖长剑说道。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震破所有人的耳膜。 朝着山谷后面看去时,居然有滔天洪水铺天盖地而来,所过之处尽数淹没。 “长湖决堤了!”百花谷谷主站在前面,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水势太大,已经非人力可为,这种境况,只怕不用天帮进谷,便全部被水给淹死了。 “谷主,谷中可有其它的出路。”风陵师太问道,情况危急,稍过片刻,正派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有!”谷主也有些慌色。 “可是谷外的弟子怎么办?”李潮眉头紧皱,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些人的意思。 “李庄主,天帮的人能到得了这里,你觉得谷外弟子还有活口吗?”廖长剑当即说道。 “我们身为名门正派,岂可对丢下门中弟子不管?”李潮反问道,正义凛然。 “李兄武艺高超,定能突围出去把天帮的人杀得片甲不留。”廖长剑冷笑道。 百花谷的弟子都在山谷里,况且此时千钧一发,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甘宁远夏岚和觉森走出柴房,前有乱箭,后有势不可挡的洪水,就算突围,外面肯定有天帮的人以逸待劳。 “唉,看来这个江湖要变天了,这名门正派真是猪脑子,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觉森忍不住骂道。 正骂着,百花谷谷主带着各派的人朝着这边奔来。 “快跟我进密道。”谷主大喝一声,飞身踢开一块大石,大石后面赫然有一个一人来高的洞口。 百花谷的人率先进入密道,众人都跟在后面,拥挤不已,只有净月门和名剑山庄的人还能保持理智,走在后面。 甘宁远三人也跟在其中,不多时便与李元君阳阔等人汇合了。 山谷里轰隆隆声响不断,只过了一盏茶时间,连密道也给淹了,幸亏密道一直往上,正派的人才不至于淹死在密道里。 “大家快点,前面不远处就是出口了。”百花谷主朗声说道。 不多时,果然看见出口,一个接一个出来,定眼看时,已经出了百花谷,而百花谷此时已经被水淹没。 百花谷主和一干弟子不免伤感一阵,好在他们伤亡不大。 但其余各派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出了净月门外,另外几派都把外门弟子安排在山谷外驻扎,天帮这般声势,只怕已经伤亡殆尽了。 其实,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糟糕,因为谷外的驻扎了几千人,全部被下了一种移魂散的剧毒,这毒乃是天帮特质,只能定期服用解药方能稍缓痛苦,若是没有解药,整个人就好萎靡不振,身体内的各种机能迅速消失,最后瘦得只剩下骨头,死相极为凄惨。 除了百花谷和净月门,余下的的各派加起来尚不足两百人,如今整个正派,加起来不足千人,好在精英尚在,未必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风陵师太等高层人物一言不发,是他们在百花谷的不作为才导致现在的大败。 “各位,现在我们正派已经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我们更应该团结起来,不然我们就会被天帮逐个吞掉。”李潮看着士气低落的一千于众,朗声说道。 “不错,我们现在力量薄弱,当务之急,是要发展力量,各派应该广收门徒,这样才能壮大起来和天帮对抗。”觉森也站出来说道,声若洪钟。 “依我之见,如今百花谷主德高望重,不如咱们就拜他为正派盟主。” 这时一个声音出现,众人看时,却是沈家的人,沈迈也赫然其中。闻言,众人都默不作声。 当年在五封山遇见过沈家的人,其处事作风让人不敢恭维,所以他心中没什么好感。 在场的人大多数人都知道,沈家在江湖上属于二流势力,平日里和百花谷交情深厚。 第96章 万兽山 沈家的建议让所有人沉默下来,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只能说沈家家主沈敬脑子短路。 “哼,我无定斋虽然不济,但也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廖长剑率先说道,丝毫不给沈家以及百花谷面子。 “廖前辈误会了,家父的意思,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更加团结,至于谁做这个主事人,那自然可以再斟酌。”说话的是沈思柳,原来,沈思柳虽是百花谷第一大弟子,却也是沈家子弟。只是他说话时仍是不少女儿态。 “笑话,若论资历,倘若般若寺的觉因觉惠大师在,我自然没有异议,不过现在嘛!嘿嘿。”廖长剑冷笑着说道。的确,此时很多掌门人都聚集于此,可真要选出一人来统领众人,只怕不会有一人有资格,就算百花谷主范成冇和净月门风陵师太也不能服众。 “难不成,我们就要这样一盘散沙?一个接一个被天帮消灭。”沈思柳又问道,这次声音高昂了许多。 “各位,我有一言,如今江湖遭逢大变,不如我们各自隐遁江湖,暗自发展自身势力,他天帮纵然是有三头六臂,想要把我们逐个找出来也不容易,咱们便各凭本事,如何?”李潮都声音突然响起,眼前的这帮所谓的名门正派,到了如此危急时刻还不忘勾心斗角,和他们共谋,难成大事。 “不错,如今正派势力对天帮来说已经暂时构不成威胁,他们接下来要做的,恐怕是着力对付邪派势力,既然如此,我们何必让他们先拼得两败俱伤,自己韬光养晦。”风陵师太和李潮一样,也没有结盟的意思。 “好,那咱们便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廖长剑当即一拱手,带着门下数十名弟子率先离开,当日正派齐聚百花谷,却因为各派勾心斗角招致惨败,若是百花谷中有密道,只怕这一千余人也都死绝了。 有了廖长剑带头,场面一下混乱起来,都选择各自离开。 “风陵师太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百花谷主范成冇问道! “回净月门!”风陵师太回答道。和其余几派相比,净月门所处偏远,当日风陵师太又是应邀而来,所以净月门所在的无妄峰并没有受到天帮波及,加上无妄峰地势险峻,乃是一个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 “师太,如今只有咱们两派实力尚保存完整,不如咱们合并一处,若是天帮来犯,相互也好有个照应。”范成冇笑着说道。 “你放心,日后若有事,风陵师太自可决断,我们互不干扰。”见风陵师太有些犹豫,范成冇继续说道,显得诚意十足。 “既然如此,百花谷众弟子便到清风镇住下吧。”风陵师太回答道。 “多谢师太。”范成冇笑着答到,他们和沈家的人绑在一块,自然是同行。 其实,风陵师太让百花谷居住在山下清风镇,实际上就是让后者做挡箭牌。按理说范成冇久历江湖,应该很轻松便能发现这一点才对,可他却欣然答应了。 “哥哥,我们去哪里?”夏岚站在甘宁远身边问道。 “觉森大师,你说呢?”甘宁远顿了一下问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发展自己的势力,依附别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觉森回道,看来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觉森大师,我们名剑山庄正是用人之际,不如你们考虑一下和我们一起,他日名剑山庄壮大起来,再助你一臂之力,重建般若寺如何?”在场的人越来越少,李潮带着李元君和几个年轻弟子都过来说道。 “多谢李庄主好意,我们还是自己找地方安顿。”觉森拒绝到。 “也罢,人各有志,那我也不勉强,只要天帮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就永远都在一条战线上。”李潮颇感意外,不过随即释然。 “好了,我们也走吧。”觉森带着甘宁远和夏岚,消失在众人视线。 三人走了一阵,后面却跟过来两人,定眼看时却是阳阔和谢古,偌大的光明盟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阳阔虽然和李元君是以兄弟相称的好朋友,不过名剑山庄由李潮掌管,若是拜入其中,只怕日后难料。 当甘宁远离开时,李元君本就想出来劝劝,但最终没有出来,阳阔看在眼里,知道李潮也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所以才会选择追上甘宁远三人。 “甘兄弟,你们要去哪里?”阳阔和谢古笑着问道。 “我们要去万兽山。”不等甘宁远说话,觉森便回答道。 “万兽山?”阳阔有些吃惊,他听说过万兽山,在南疆和北域之间,被称为南北的分界线。 万兽山一望无际,其间野兽不计其数,凡是进入山脉的,很少有安然无恙走出来的。 “觉森大师,晚辈斗胆,想跟着你们。”阳阔听到万兽山后略显犹豫,不过随即就坚定的说道。 “你们的光明盟呢?”觉森问道。 “前辈说笑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光明盟已经不在了。”阳阔倒是飒然一笑,拿得起放得下,在年轻人中少有。 于是三人变五人,一行人一路北上,朝着万兽山方向去了。 甘宁远心里想着,晏城距离万兽山不远,可以乘机去打听一下药千彤的消息。 另外,北冥寒域也在极北之地,虽然距离万兽山很远,但也许能听到一些粟心音的消息。自从凌婆婆重伤后,北冥寒域的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上。 之所以觉森选择去万兽山,是因为山中环境恶劣,有利于磨练韧性,还有,万兽山中有不少猎队的势力,要是能把他们组织起来,应该会成为一股不弱的势力,毕竟那些人都是和山中野兽厮杀过的。 一行人走了数天,好在阳阔身上有不少银子,不然就得风餐露宿了。 这天来到一座小城歇脚,打听到有有一个商队正在招互送的人,而所去的方向,正是万兽山方向的晏城。 第97章 蛟血 院子里,站着七八个大汉,看起来异常威猛。 “此次护送的商品乃是重要物品,如果出了意外我们吃罪不起。”一个穿着丝绸衣袍的五旬男子朗声说道,他又矮又胖,油光满面,尽显富态。 “吴老爷,不知这次让我们护送的是什么东西?”带头一个大汉问道。 “嘿嘿,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五旬男子叫吴中俊嘿嘿一笑,眼神中却含了些冷意,让那大汉退了一步。 “老爷,有人揭榜了。”一个中年仆人走进院子,在吴中俊身边说道。 “哦?你们先下去吧。”吴中俊对着院子里的大汉说道。闻言众人都下去了。 “叫他们进来。” 那仆从跑出院子,再进来时已经带着五人,正是甘宁远一行人。 “这是吴老爷。” “见过吴老爷。”甘宁远五人齐齐说道。 吴中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靠着中间的大椅坐下来。 “你们都会些什么本事,使出来我看看。”吴中俊淡淡说道,表面看眼前五人参差不齐,实在看不出什么能力。 “吴老爷,我叫甘宁远,此次来你这里,只是正好也要去晏城,和你们同路,所以来挣些盘缠。”甘宁远上前一步说道。 “我是问你们有什么本事,我的商队不养废物。”吴中俊对甘宁远的话并不感冒。 “砰!”吴中俊话音刚落,他身边的椅子直接被隔空震得粉碎。 “吴老爷,这算本事吗?”甘宁远淡淡一笑问道。 吴中俊吓了一跳,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 “算算算,少侠叫什么名字,我按双倍价钱给你们。”吴中俊大笑着说道,就算他不懂武功,也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 在小城停留的两日,商队出发了,吴中俊为甘宁远五人各准备了一匹马,夏岚不会骑马,只好甘宁远同骑。 不得不说,商队虽然速度不快,但比起之前枯燥无味的赶路却好了许多。 这次护送商品被放在中间的马车里,吴老爷则坐在另一辆马车里,悠哉悠哉睡着大觉。 一路上并无事情发生,护送商队的大汉和甘宁远几人也乐得如此。 “前面得走些小路,你们注意好马车。”走在最前面的大汉提醒道。 众人一直都走在官道上,突然走小路有些不适应,速度放慢了不少。 不过刚进入小路没一会儿,就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看样子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各位兄弟麻烦让让道!”大汉说道,神色有些不自然。 “笑话,你见过山贼会主动让道吗?”一个邪魅的青年笑道,浑身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们这次运送的是天帮的东西,还请各位给个面子,这里有一百两银子,算是请各位兄弟喝茶。”吴中俊挺着肚子走出马车,从袖子里取出一包银子。能去财免灾,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百两银子,你们打发叫花子呢?不如把马车里的蛟血留下来吧!”青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笑道。 闻言吴中俊脸色大变。 “你你…你们是谁?什么蛟血,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吴中俊话也说不清楚了,他的神情早已经出卖了他。 “还真是妙,让一群商队护送蛟血,要不是他,我们还真找不到。”那青年继续说道,说着四周的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走过来。 在青年一行人看来,虽然护送商队的大汉有些蛮力,但比起他们正经修炼的江湖人士,可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动手。”那青年怪笑一声,然后说道。 “蛟血!”觉森和甘宁远几人也是脸色微变,因为蛟龙只在传说中出现过,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 刹那间,青年身边的数十人都已经动手,在最前面的几个大汉不堪一击,被人轻松取了性命。 觉森也动了,他从马上跳下来,地上立马多了两个一寸来深的脚印。围上来的人以为觉森和那些大汉一样,不料刚出手就被觉森甩飞出去,摔在地上受了极重的内伤。 见此远处青年眉间一挑,身影一动飞了过来,他所用的乃是一把大刀,威猛无比。 觉森侧身避过青年的刀,被后面一个中年一掌逼来,重重拍在后背。不过觉森内力雄厚,肉身更是世间少有,那青年武功太弱,根本伤不了他,直接给一脚踢飞了出去。 甘宁远和阳阔谢古也动手了,他们武功都不弱,一时间,堵截的人被打得落花流水,青年虽然还能勉强和觉森对抗几招,可败局已定。 甘宁远囚仙指和逆脉冰玄劲并用,凡是中指的人皆倒在地上痛苦难当。 马车中,原本吓得屁股尿流的吴中俊看见局面反转,这才露出些镇定神色。 甘宁远飞身而起,来到觉森身边,原本青年已经不是觉森的对手,再加上甘宁远,立马就被制住了。 青年被制住,四周的人落荒而逃,只有夏岚仍然骑在马上看着。 “谁派你来的?”吴中俊裤子湿了一大片,好不狼狈,他站着马车上问道。 “没想到般若寺还有余孽,还加入阴鬼派了。”那青年并不答问题,而是看了觉森一眼,他居然能看出其武功来自般若寺,可见阅历不凡。 “你是天帮的人?”甘宁远冷声问道。 “噗嗤!”青年口中溢出黑血,原来他口中藏了毒囊,咬破便会中毒丧命。 “这人任务失败,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他虽然没有承认,但多半是天帮的人无疑了。”谢古在一旁说道。 没了几个大汉,吴中俊坐在马车里惶惶不安,甘宁远几人武功虽高,但他却不知道底细,现在蛟血已经暴露,要是几人起了杀心,那他可就必死无疑了。 谢古和阳阔分别赶了一辆马车,甘宁远夏岚和觉森则仍是骑马而行。 “吴老爷,马车里的东西如此隐秘,怎么会被外人知晓的?”谢古坐在马车外赶马,顺嘴问道。 “肯定是那个老东西,只有他才知道。少侠,你叫我老吴便可,老爷二字我可不敢当。”吴中俊身边那个最信任老仆人前几天消失了,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他给天帮的人通风报信了。 “恐怕我们还会遇到麻烦。”谢古淡淡说道,甘宁远和觉森也在一旁点点头。 第98章 魄风二老 谢古的话让吴中俊哭丧着脸,但事实如此,既然蛟血的消息已经泄露,那麻烦定会源源不断。 “几位少侠,只要你们把我安全送到晏城,我给你们一人一千两银子。”吴中俊说道,还真是财大气粗。 “我们尽力而为。”甘宁远在马上回道。 “老吴,我觉得咱们不能走原路。”谢古又说道。 于是,一行人又绕了路,如此七拐八绕下,接连几天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这天,一行人路过一片竹林,穿过竹林上了官道,继续往前一日路程便可到晏城。 连日无事,吴中俊又把一颗心放下来,看着马车外的竹林,心情不错。 “嗖。”一声,竹林中突然一声炸响,一根手臂粗的青竹射来。 甘宁远脸色微微一变,从腰间拔出弯刀,只用一刀,竹子便被劈成两半,散落在地上。 觉森也跳下马,使出千斤坠,双手一推,把马车推开三四丈,马车里的吴中俊被摔得七荤八素,额头上多了个大包。 马车刚被推开,又一根竹子射来,深深插进土里。 “还真有两下子,怪不得任务会失败。”两个银发老头从竹林中飞出来,有些意外的看着觉森和甘宁远。 “阳兄,谢兄,你们保护马车。”甘宁远把夏岚送到马车边,手中禁刀一闪,已经冲了出去。 “哦?玄阴教也掺合进来了?”年纪稍长的老头一眼认出禁刀。不过并未在意。 另一边,觉森和另外一个老头拼在一起,一时间竟不相上下。 原来,这两个老头并非无名之辈,他们二人乃是四护法手下最得力的两人,有人起了个外号叫做魄风二老,只因他们修炼的是魄风刀法,两人合力罕逢敌手。 “小家伙,你的刀法很不错,可惜遇到我了。”对面白发老头说道,说着他挥动手中的刀,四周的竹子刷刷作响,全是被刀中的内力震的。 甘宁远不退反进,好不容易遇到用到的高手,他正好历练自己一番,禁刀劈出,刀影阵阵,把周围几根竹子给直接震破了,单从这一点看,他的内力似乎还在白发老头之上。 白发老头也察觉到甘宁远禁刀非比寻常,嘴上虽然说不在意,可手上却丝毫不留手。 白发老头的刀势凶猛,犹如一头疯狂的猛兽,很难想象,一个这样干瘦的老头能爆发出这种力量。 和白发老头比起来,禁刀刀法更为简单,不过霸气却少了几分,这并不是说禁刀不如魄风刀法,而是甘宁远功力尚浅,不能真正像当年孙伯姚那样发挥出禁刀的威力。 不过,也正是因为和白发老头对招,甘宁远的禁刀飞速进步,要是前者知道,一定会气得吐血。 “好厉害的刀法,看来我们跟对人了。”阳阔对着谢古说道。 “当日宁远公子对付黄峥时可根本没出刀,太不可思议了。”谢古也附和道。 “那当然了,我哥最厉害了。”夏岚则在一旁得意的笑道。 “师弟,不用和他们纠缠,达到目的即可。”和甘宁远对在一起的白发老头无法分身,大声喝道。 要知道,凡是四护法连坤交给他们的任务,全部都是按时完成,无往不利。没想到这次啃到硬骨头了。 银发老头没有说话,看去时,只见他被觉森逼得连连后退,连手中的刀也拿不稳了,此时根本就是自顾不暇。 就在白发老头分心之时,甘宁远禁刀一挥,却只是虚招,极力一掌拍去,逆脉冰玄劲使出,此外,四周经文浮动,连空气也震荡起来。 “砰。”白发老头被拍飞出去,手臂颤抖不已,他吐出一口鲜血后果断后退,速度飞快,朝着中间的马车而去。 甘宁远脸色一变,脚下猛点一下追了过去。 阳阔和谢古则是脸色大变,合二人之力,只堪堪接住白发老头一刀,体内气血翻腾下险些喷出一口鲜血来。 “哗啦”一声巨响,马车直接被劈开,但里面空无一物。 甘宁远立马使出囚仙指,弥罗经文大盛,直接把他给淹没其中。 觉森看见甘宁远所施展的弥罗经,眼中冒出精光,露出些欣慰的神色。 见马车中空无一物,白发老头只是略微一愣,飞起斜劈出去,目标是另外一辆马车。 囚仙指力已经到了,可被白发老头顺势给避过了,打在后面一根竹子上,发出一声爆破,竹子则应声而倒。 阳阔和谢古二人强行稳住体内翻腾,竭力保护马车。 下一刻,白发老头招式陡然间一变,收刀一抓,却是抓向马上的夏岚。 说时迟那时快,甘宁远大喝一声,寒焰焚心诀施展到极致,四周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青蓝色火焰,让周围气温瞬间变低。 白发老头感觉到身后迫在眉睫的危险,不得不转身应对,可他刚一转身,便接触到寒焰,他只觉得整个人被瞬间冻住,衣服上眨眼间出现一层白霜。 囚仙指在其额头上一点,气劲穿头而过。 白发老头倒在地上,在无半点气息。 甘宁远一把抱住夏岚,飞出七八丈,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说来太巧,吴中俊在马车里吓得半死,动静实在太大,便小心翼翼伸出头来。 白发老头临死前手中刀脱手,挥落下来,因为速度太快,让谢古和阳阔而来来不及相救,竟然一下割掉了吴中俊的头,实在太冤。 甘宁远也有些愕然,他一心只想着救夏岚,没顾得上吴中俊。 鲜血从马车里流出来,夏岚把头深深埋在甘宁远肩上。 银发老头也终于发现这边的动静。 “师兄!”大喊一声后,拼命逼退觉森后,朝着这边奔来。 甘宁远身形一动,就要再出手,而觉森也追了过来。 那银发老头一脚踢飞吴中俊的头颅,抱着白发老头的尸体,两脚踢在就近的竹子上,弹飞出去。 甘宁远和觉森互看一眼,同时飞起,那银发老头带了一具尸体,行动受到约束。 囚仙指和觉森的千斤坠一起用出,银发老头重重摔在地上,连吐几口鲜血,伤势极重。 第99章 晏城 “天帮的人也不过如此嘛!”觉森和天帮有些灭寺之仇,看着银发老头冷笑一声。 “你们是谁?”那银发老头气喘吁吁的问道,他和师兄相伴数十载,一损俱损,自然不打算活着离开了。 “我们自然是天帮的敌人。”甘宁远淡淡回答道。 “嘿嘿,看来天帮也未必就是高枕无忧,这就是江湖啊!”银发老头看着甘宁远,脸上居然露出些赞赏之色。他探手抓向自己的天灵盖,瞬间毙命。 “现在怎么办?”阳阔问道。 “吴老爷死了,他所护送的东西既然是给天帮的,那我们就替天帮给取了便是。”甘宁远顿了一下说道。 觉森几人都点点头,只见觉森走向已经被劈成两半的马车,在马车下面有一个竹筒大小的青铜容器,结实的绑着。 “这就是蛟血了?有什么作用?”谢古看着青铜器好奇的问道。 觉森打开盖子,一股刺鼻的味道散发出来,给了几人一种窒息感。 “难道真是蛟血?”觉森自言自语说道,然后又盖上。 几人无话,之后又挖了一个深坑,把吴中俊给埋了,策马而去。 全速赶路之下,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到了晏城。 进城已经是掌灯时分,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一夜时间悄然而过。 甘宁远并没有睡觉,之前和白发老头对招,他得到了很多感悟,特别是禁刀和寒焰焚心诀,特别是寒焰,这是他第一次施展出来,虽然只是皮毛,但威力之大已经不可思议。 如果甘宁远闭关一段时间,寒焰焚心诀更上一层楼,禁刀也会突飞猛进。 次日一早,觉森带着谢古和阳阔来到甘宁远的房里,夏岚还在另一张床上熟睡着。 “我们恐怕得立马离开晏城了,我打听到消息,天帮的四护法就在城中,而且他们好像再找阴鬼派的人,如果我们留下,只怕迟早会波及到我们。”谢古说道,连日相处来,觉森发现论计谋,谢古比甘宁远和阳阔都厉害,往往能够防范于未然。 晏城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可就算这样,晏城也是万兽山一带最大的城,当然,翻过万兽山还有一座兽城,面积和人口都是晏城的几倍,不过兽城有些排斥南疆的人。 “阴鬼派最近在万兽山一带活动,听说前些日子杀了天帮的七十几人,让连坤大怒,扬言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找出来,我们要是再不离开,恐怕会封城,毕竟如今的晏城已经被天帮尽数控制。”谢古继续说道。 “阴鬼派在这一带势力很大,原来的晏城就是由他们控制的,天帮想要将他们的势力全部拔掉恐怕不容易,要知道,阴鬼派最拿手的就是暗杀。”这次说话的是阳阔。 “我的意见是,我们马上收拾行李,准备好必用物品,进万兽山。”觉森最后说道。 “万兽山猛兽多不胜数,我们居住在里面恐怕也不好过。”谢古脸上露出些犹豫之色。 “我们就是要进入万兽山才能发展自己的势力。”觉森笑了笑说道。 “万兽山有着数百队猎户,如果我们能将他们收编起来,便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觉森继续说道。 “恐怕很难。”谢古说道。 “总要试试!”甘宁远则淡淡说道。 几人商定,觉森和阳阔出去买必用之物,甘宁远和夏岚则收拾行李,谢古则去城门处打探消息。 因为现在的晏城,是进城容易出城难,每个出城的人都要严加盘查。 麻烦是觉森,虽然他的头发已经长得茂盛,可体形庞大,太容易引起人注意了。 谢古果然足智多谋,从城门处回来时,已经带了几套破烂的衣裳,大小皆有,依他的想法,是要把几人乔装一番后再混出城去。 甘宁远各自找了一套衣服穿上,乍一看去,和本地人已无差别。 晏城的很多衣服都是兽皮制作的,因为所捕的野兽多,便就地取材了。 五人来到城门,甘宁远和夏岚走在最前面,甘宁远看起来有些瘦弱,脸上又脏兮兮的,夏岚看起来虽然水灵,不过身上一直带着山中孩子的气息。 “你们出城做什么?”“我和妹妹去城外祭拜娘亲,今天是俺娘的忌日。”甘宁远点头哈腰回答道,看样子很怕询问的两个中年。 “城外阴鬼派活动猖獗,别丢了性命,你们还是回去吧。”那中年淡淡道。 甘宁远心中微微一动,脸色有些不自然,从脏兮兮的袖子里取出两个铜板,想要给那中年。 那中年撇了一眼甘宁远手中的铜板,这点钱他可不放在眼里,不过却升了些好感。 “出去吧!”那中年没有接过铜板,指了一下。 看见眼前两个中年,甘宁远心中暗道,只怕天帮之人也并非人人都作恶多端,就像正派中亦有不少弟子比邪派的人更恶几分,邪派中人也有大义凛然之辈。 闻言,甘宁远立马领着妹妹出城去了。 两人走了半里后停了下来,不多时,谢古和阳阔也来了。 四人聚在一处,一直等了一个时辰觉森也没有出现。 “看来觉森大师是硬闯出来的了。”谢古眉头皱起,猜测道。 阳阔又谴回去看了看,见城门处果然大乱,盘查得更加严厉了。 按照约定,觉森硬闯出来后不会立即和他们汇合,以免全部暴露。 “早知道这么麻烦,我们就不全部进城了。”阳阔叹了口气,觉森的武功虽然不弱,可连坤坐镇晏城,一旦他亲自出手,只怕四人合力也未必是其对手。 “多说无益,觉森大师应该是朝东边去了,我们也走吧。”谢古说道。 四人行了十几里,果然看见觉森,原来他硬闯出城后一路朝东,后面追的人虽多,但却没有一人武功是他对手。 也算他们运气好,连坤今日一早听闻魄风二老死在树林里,便亲自去查看了,并不在城中,如此,才让觉森安然无恙闯了出来。 接下来,他们要在万兽山找一个安身之所了。 第100章 猎帮 万兽山名不虚传,比外界所传闻的更危险几分,甘宁远几人尚在万兽山外围,便已经遇到两头成年的黑虎。 阳阔和谢古对付了黑虎,得了两张虎皮,兴高采烈的收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打猎。 三天后,四五间房建造完成,其中一间有两层,甘宁远住在下面,屋子外有一个小梯子,二楼住着夏岚。 屋子后面是一道深沟,算是天然的屏障。屋子前面的树被砍倒大片,只左右留下一棵合抱的大树。从大树边开始,用一人来高的木桩将房子围起来。 几人以打猎为生,甘宁远在觉森的强烈安排下,开始闭关。 当日和白发老头对招让他在禁刀和寒焰焚心诀都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他的确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修炼。 夏岚也没闲着,她会做些针线活计,觉森三人打回来的兽皮,都被她做成了一件件大小不一的兽皮衣裳。 万兽山一带猎队不少,可都是大老粗,夏岚所制作衣服受到欢迎,最关键的一点,他们并不收高价,让周围的猎队对他们产生了不少好感。 另外,甘宁远教给夏岚青虹掌和月灵剑诀,这丫头悟性一般般,进展并不算快,练武只是为了能防身。 转眼已经是三个月后,甘宁远仍处于闭关之中。 觉森武功惊人,他似乎也修炼了弥罗经,只是造诣比之甘宁远就远远不如了。 阳阔靠着打猎锻炼,武功也得到了很高的提升。 说起来,这段时间功劳最大的是谢古,他能说会道,在他的说服下,有三只猎队加入了他们。 这一来,他们的队伍变得壮大了,细细算起来,一共有十七人。 十七人队伍在万兽山并不算少,最多的甚至达到三十余人。 谢古的确是不一个不可多得的谋士,在他的带领下,把这股势力取名为猎帮。 猎帮以觉森为帮主,阳阔,甘宁远为负帮主。加入的十几人对觉森和阳阔是再熟悉不过了,在他们的带领下,几乎每次都次满载而归,但对于另一位副帮主甘宁远,他们却是只见过一次。 到了后来,又加入了不少人,于是觉森和阳阔各带一队,所猎杀的猛兽越来越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财力也更加雄厚起来,万兽山一带,猎帮的名头逐渐响亮起来。 这日,觉森带着众人出去,知道傍晚时分才回来,只是这次他们带回来的不是猎物,而是大框大框的草药。 觉森大师用草药浸泡帮中弟兄的身体,加强他们的实力。 说干就干,夜里,所有人都准备好一个大桶,把熬好的药水倒入桶中。 纷纷泡在桶里,按照觉森所教给他们的方法运气,尽量吸收药力。 觉森朝着每一个木桶里倒入一小滴蛟血。 一时间,惨叫生不绝于耳,虽然如此,也只有少数两三人中途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药力加上蛟血的功效,足以让这些人完成蜕变。 原来,觉森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试过蛟血的功效,在确定自己的实力大幅度提升后,才有眼前这一幕。 阳阔和谢古的武功高于其他人,所以觉森倒给他们的蛟血更多。 从这以后,猎帮在万兽山一带无往不利,人数不知不觉来到近百人。 而蛟血已经用完,用了蛟血的帮中兄弟个个实力大增,加上觉森以铁罗汉著称,教给他们的功夫都是般若掌,金刚拳这等刚猛无比的功夫。 恰在这时,晏城方向传来了消息,阴鬼派精心策划下,和城中的天帮发生了激烈的惨斗,城中无故百姓死伤无数。 最终以阴鬼派落败告终,残余的阴鬼派弟子躲进了万兽山,附近的猎队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毕竟阴鬼派的人和天帮的人相差无几,都极为嗜杀。 在不少弱小的猎队遭到阴鬼派的人杀害后,竟全都投向猎帮来。 谢古魄力不小,在他的安排和管理下,天帮六百余人团结异常,而他。 六百猎人齐聚,在晏城和万兽山一带来说可是一个不容忽略的势力了,就是比起天帮也逊色不了多少了。 这天天色阴沉,一群人朝着猎帮方向而来,气势汹汹,凡是挡路的人,都被他们给杀了。 此事传得很快,谢古下令不许阻挡,觉森和阳阔二人则立刻赶了过去。 “戈彦,你们和天帮的纷争我们管不着,但你们杀害我猎帮兄弟,难道不给一个说法?”觉森一眼认出带头之人。 戈彦正是阴鬼派掌门,一身武功极为惊人,没想到他举全派之力也不是天帮一个护法的对手,足见后者的可怕。 “哟,有趣有趣,还有人认得我,既然如此,事情就更好办了,我今日来并无恶意,乃是来请各位加入我阴鬼派的。”戈彦笑了笑,虽然说了请,但他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半点谦逊之意。 “笑话,杀了我猎帮兄弟,还要让我们加入。”阳阔走出一步。 “年轻人到底还是太冲动了!”戈彦身边那丝毫不起眼的中年突然动了,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阳阔瞳孔一缩,挑剑而起。 “铛!”一声脆响,阳阔被震得倒飞出去十几丈才堪堪稳住身形。 “小心!”不等阳阔缓过神来,觉森急声提醒道。 “啊!”阳阔左臂飞起,鲜血染红了上半身。 觉森青筋暴起,他虽然出手相救,但那中年速度太快,他还是慢了半拍。 觉森一拳打出去,中年横刀胸前,却直接被轰退出去七八丈,噗呲吐出一口鲜血。 “找死。”戈彦亲自出手了,他所练的乃是一门极为阴毒的爪功,名叫鬼阴爪,江湖人士闻之无不丧胆。 觉森周身浮现出弥罗经文,面对戈彦这样强劲的对手,他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但这好像远远不够,因为戈彦的实力,在当年的赤云榜上足可排到第十三,加之他无所不用其极,为达目的更是不择手段,所以凶名比排名第十玄阴教教主更甚几分。 才短短十几招,觉森肩上已经多了一道爪印。 见此,猎帮的几百人一颗心直往下沉,连帮主都不敌,他们纵然人多也无济于事。 第101章 及时出现 “阁下现在可以考虑加入我们阴鬼派了么?”戈彦似笑非笑的看着觉森,他要不是惜才留手,全力之下只怕可轻松杀掉觉森。 四周的猎帮数百人,此时都跃跃欲试,不过有少数人还面露犹豫之色,毕竟这些人组成猎帮时日尚短,谢古能让他们有现在的凝聚力已经是很不错了。 “冥顽不灵。”戈彦脸色一冷,再次出手,这次他的爪力更加&狠辣,饶是觉森接连后退,还是有两三处受伤了,火辣辣的痛。 “你已经中毒了,没有解药必死无疑。”戈彦停下来说道。 “我这里有五瓶补丸,想要加入我阴鬼派的,便上前每人领取一枚。”戈彦不再理会觉森,挥手之下,后面一个瘦弱的少年赶紧上前取出药瓶。 顿时,猎帮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可不傻,他们常年在万兽山一带活跃,自然对阴鬼派十分了解。 戈彦所说的补丸,十有八九是为了控制他们的毒药。 “不吃,你们就都得死。”戈彦朝着站在前面一个人一爪,那人头上立刻起了五个窟窿。 “嘶!”这血腥的一幕让不少人都后退两步。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戈彦继续说道。 终于,还是有两三人上前了,有了他们带头,又多了十几个人。但人群中,绝大多数都是极有血性的汉子,根本不为所动,仿佛不惧生死。 觉森,阳阔都受了重伤,谢古一脸阴沉,他已经让人回去找甘宁远了,但戈彦武功太高,只怕也无力回天。 有几十人人服下药丸后,场面再次变得安静下来,没有人再继续上前。 “杀!”戈彦可是个狠角色,说杀就杀,他一动手,有两个想要后退的大汉直接被抓住脖子,只是轻轻一扭,便咔嚓一声被扭断了脖子。 “住手!”觉森怒喝一声,不顾身上的剧毒,使出千斤坠,高高跃起后像一座小山砸下来。 “去死吧!”戈彦对觉森彻底失去了耐性,就要一爪结果了他。 觉森本就受了伤,现在毒素在体内蔓延,皮肤都已经变得乌黑,全力一击后根本就没有防守的力气了。 所有人都以为觉森会在戈彦一爪之下毙命,这时嗖的一声,一道气劲射来,奇快无比。 戈彦脸色一惊,被生生逼退。 定眼看时,一个青年带着一个少女从后面走了出来。正是甘宁远和夏岚二人。 猎帮的很多弟子都没有见过甘宁远,只知道他们有这样以为副帮主。而早些加入猎帮的弟子,也只是见过甘宁远几次,对他的底细丝毫不知,在他们看来,帮中武功最高的自然是帮主觉森。 “有意思,这么个小小的猎帮还真是藏龙卧虎呀!你是谁?”戈彦双手背在身后,打量着甘宁远问道。 甘宁远先是蹲下看了看觉森和阳阔的伤势,招呼身后几人照料,自己却起身飞起,此时的他有些诡异,周身被一层青蓝色火焰笼罩,除此之外,还有弥罗经文阵阵旋绕在外面。 戈彦没想到甘宁远什么也不说,直接就动手,他一爪抓来,甘宁远不退反进,对于他的爪力无动于衷,逆脉冰玄劲集于一点爆发,青虹掌隔空打出。 戈彦觉得一股如洪水猛兽般的内力随着自己的经脉冲入体内,不防之下,体内大震,待他要后退时,甘宁远指尖接连数点,囚仙指的气劲让他无处躲避,只得顺势飞起,但就在他起飞时,一声刀鸣声出现,一道硕大的刀光乍现。 “噗呲!”戈彦胸前中了一刀,噗呲吐出鲜血来,倒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甘宁远。 觉森和阳阔几人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甘宁远的进步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们不知的是,当年甘宁远被困在山谷里,所食用的白鱼和蓝色果子不计其数,全都储存在他体内,而弥罗经有着开发人潜力的奇效,现在甘宁远以弥罗经作为辅助,体内的这些寒属性内力增长迅猛,要不是他修炼寒焰焚心诀,只怕已经给这些内力撑得爆体了。 甘宁远和戈彦对了十几招,看似漫长,实际上只用了七八个呼吸,而戈彦以重伤收局。 “你是谁?” 戈彦捂住胸口问道,要知道,江湖中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都是成名数十年的人,这些人中,决没有这么个貌不惊人的青年。 “把解药拿出来!”甘宁远没有回答,而是冷声说道。 “中了毒的人半个时辰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戈彦狞笑道,看样子并没有拿出解药的意思。 甘宁远动了,这次他没有留手,禁刀一挥,戈彦的右臂就没了。 戈彦肩上鲜血喷出,脸色却变得苍白。 “解药拿出来?不然我就自己取了。”甘宁远把刀架在戈彦脖子上。 戈彦脸色变了几变,心里却在后悔,因为他身上真有解药,这也难怪,以他的武功罕逢敌手,解药放在身上,是在安全不过了。 “我拿出解药你可能饶我性命?”戈彦本是老江湖,极不容易出错,可此时却说漏嘴了。 “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甘宁远横刀上前,想要杀掉戈彦,毕竟后者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给你!”戈彦吓了一跳,他实在吃不准甘宁远,这小子下手果断,亦正亦邪。 得了解药,甘宁远嗅了嗅,让夏岚立刻喂给觉森。至于阳阔的断臂之伤却是无法接好了。 “甘帮主,这些人怎么处置?”谢古见大局已定,便上前问道。 “咱们猎帮的人替天行道,却不滥杀,阴鬼派的人可自行离开,但若是日后再看见作恶,杀无赦。”甘宁远的话简单易懂,让阴鬼派的人松了一口气,同时,四周的猎帮弟子则情绪高昂,他们血气方刚,觉得能有如此匡扶正义的帮主,实在是他们的荣幸。 之前已经加入阴鬼派的几十人此时最为尴尬,谢古没有问甘宁远,在这一点上自作主张,既然这些人在猎帮为难之时倒戈相向,那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