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如潮》 第一章 惊蛰 灰暗的天空如同一个万丈深渊让人看不到边际。它笼罩着大地,似乎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权威!突然在那灰暗天空最深处出现了一束光,它是那么的闪耀,从最深处凭空出现,一瞬间划过黑夜,这一束光妄想结束黑夜的统治?带来黎明?但终究是昙花一现,随着它的消失黑夜再次笼罩着大地。 大地上的一切生灵都已经习惯了这无尽的黑夜,哪还会惧怕,只不过要多花点时间等待黎明的到来而已。 随着一声惊雷的响起,仲春时节到了。 这个时候多半是乍寒乍暖的天气,让人摸不着头脑。虽然天气变化很大,但很快就会过去,完全不会拖泥带水。 喜鹊镇是一个不出名的小地方,说是一处不起眼的小地方也不为过,世间之大,每个地方很可能都是沧海一粟,更何况这样的地方。 就是这名字也不见得多好听,只不过这座小镇里的人都是一些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的人,喜鹊喜鹊倒也讨喜,镇子上的人对这名字还是挺满意的。 一阵鸡鸣声打破了小镇的寂静,在小镇东边有一个简陋的院落,一个相貌平平、身材偏瘦的少年郎背着一个竹篓小心翼翼的关上院门。如果细看的话镇子里倒是有几家人起来干活了,但少年嘛,便只有他一人。少年的步子迈的很慢,落脚很轻,生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其他人。 路过隔壁家时,少年连忙对蹲在门口的大黄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黄狗看了半天,看不清是谁,马上站起身来,又免不了听一阵子犬吠了。 “汪汪汪!”几声过后,直接吵醒了这家主人。 “臭小子,起那么早干嘛?这么早上山砍柴,别被山间老鬼抓了去!”隔壁的妇人大叫道,这声音都盖过其他声响了。 “那娃儿,没事儿,我们也起来了,你大娘今天……”汉子一边对屋外的少年解释道,一边安抚着起床气略大的妇人。 少年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因为每到一些重要的日子隔壁大娘总会让她汉子来邀请少年去家中做客。而且大娘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的话语中多多少少都有点担心少年的意思。 少年摸了摸大黄狗的脑袋,示意自己的身份。大黄狗确认了不是陌生人之后在少年身上蹭了半天,少年又摸摸它的脑袋,大黄狗才满意地回到它的小窝里。 小镇的早晨是很宁静的,小镇上的居民大多都有自己的作息时间。现在嘛,只有少部分的人起床干活,而少年便是这少数人中的一员。 早点起来是为了早早上山砍柴,起来晚了,他可争不过那些大人们。 少年砍柴的地点不会选择离小镇较近的几个山头,一般他选择离小镇略远的一座山。虽然会费一些脚力,但对他来说是值得的。因为那座小山的柴火质量很好,不说少年可以卖一个好价钱,就说镇里的选购也会优先选择少年的柴火。 到了山脚,少年并没有选择上山,相反他多走了几里路到了附近的一个山神庙,诚恳的拜了又拜,共计三次。这全都是因为杨师傅的教导——三拜山神保你上山平安。 少年第一次上山是为了生计,没人教,也没有人给他指路,就一个不大的小男孩自己上了山,只为找点东西填饱肚子。结果在山上迷了路,可怜的少年只能在山林中胡乱打转。幸好山中无猛兽,也幸好被杨师傅撞见,不然再饿几个时辰,少年就得下去和爹娘团聚了。 也是从这天起少年便跟着杨师傅上山砍柴、采药、找野味。无依无靠的少年也是从这天开始有了依靠,有了谋生的活。虽然每天很忙碌,杨师傅对自己也特别严格,但那是少年儿时最快乐的时光了。好景不长,可能是这少年一生本该是劳苦命,杨师傅也在几年前的一场大病中去世。从那天起少年又是一个人上山了。与开始不同的是现在的少年比之前的个子高了一大截,内心更加强大了。 拜完山神后少年本起身想走,但似乎又觉得漏了什么,原来是没有上香呀。少年拿出昨日买的又矮又细的一炷香。点了起来。今天一大早,在这破烂的山神庙燃起了第一炷香,少年看着一缕缕青烟上升满意的笑了笑。 离开山神庙,少年便轻车熟路地上了山,正当少年对着挑选好了的一颗树准备下手时,“你真的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了”,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句话语使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少年一脸冷漠的回答到:“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吧!” “什么你的事情,你的事难道不是我的事,你分的够清楚啊,这么多年是谁在照顾你。” “照顾我?你忘了当初跟我抢夺身体的时候了吗?那时候你怎么不谈照顾我。”少年没好气的说道。 “陈年往事你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哪次受欺负不是我去搞定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每次把人打个半死,到头来还是我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看那个姜神医的憨伙计每次看到你多高兴!”少年一阵无语,“出去看看也好,我倒是快闷死在这个鬼地方了。”少年不再回答这个声音,用斧头重重的砍在树上,嘴角上打嘟嘟着“闷死最好。” 半个时辰后,地上便堆起了一座座用干柴做的小山头。少年绑好这些柴火放进竹篓里,双手各提一捆干柴。如果你从后面看少年,与一个成年人并无两样,只是矮了点罢了。天微微亮的清晨,一个唱着歌谣的少年,一条泥泞的山路,几捆绑结实的干柴,怎么看都不算是一个好风景呀。 等到少年走回小镇已经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因为忙了一早上少年肚子早就已经咕咕作响,该是烧火做饭的时间了。 少年到了写着黄记饭馆的门口敲了敲门,“林小子又来卖柴火了?”一个打着哈欠的声音从门里传出。不一会儿,门开了,站在门里的是一个发福的中年大叔,他正是这家饭馆的大厨,也可以说是这里的老板。 发福的大叔大致看了看柴火说道:“嗯,不错,这样的干柴才能烧出美味的饭菜。喏,你的柴钱,”当然,他说话的时候仍然打着哈欠。 虽然少年知道不会少,但还是习惯地数了好几遍。“德行,哪天亏过你柴钱?先别数了如果你去把昨天的碗洗了,中午就一起吃吧。”中年大叔略有不悦的说道。少年把柴钱放进自己的口袋,不再多说便去洗碗。 午饭过后,少年朝着书塾的方向走去。少年几乎每天都会来,因为少年喜欢在这里学字,这样他就看得懂很多书了。在这里教书的是一位老先生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交了粮食就能来这里听课。书塾不大,学生加他本人共计八人,但也算是很多人了,因为小镇上的孩子多半不会读书,都是跟着父母去谋生计。只有家境算得上不错的才会让孩子多涨一点学问。毕竟饭都吃不饱,学问再高也白搭。 “林溪哥!什么时候教我打架啊。”一个约七八岁的小男孩子揪着少年的衣角问道。“小崔铭,打什么打,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遇事要讲道理。”林溪摸着他脑袋说到。 “你看我妈每次跟别人讲道理,都压不过对方的大嗓门,要我说讲道理没用。像你一样才威风!”这个名为崔铭的小男孩反驳道。 林溪叹了口气,谁叫他那天收拾几个小混混时刚好被小崔铭撞见,从那天起小崔铭便成了林溪的一个小跟班,单方面的小跟班,因为林溪更愿意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 “打架!?读书人能打架吗?回去把论语抄一百遍!”不知何时书塾的老先生已经站在这两位少年郎后面了。 崔铭吓了一跳说道:“先生,你怎么跟个鬼似的,吓死我了。”老先生严肃地比划了一下戒尺。崔铭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很不情愿的回到座位上拿出了笔墨。 老先生看到崔铭老实本分地抄写起了论语。便转过身来对着林溪问道“决定了?” 林溪愣了一下但又迅速恢复神情认真地回答到“决定了。” “多久?” “不出三日吧。” “确实有点仓促。” “ 先生,学生有要事,不得不赶时间。”林溪解释道。 老者对先生这两个字没有在意,犹豫了一会儿,眯眼盯着面前的少年,“也罢,到时候这里有一份东西给你。”老者说道。 “三日之内学生会再来拜访先生。”林溪承诺道。 就这样,书塾前,一老一少,一问一答,看似别有一番风味。 正当少年准备离开时,老人突然正色道:“林溪,你可知道惊蛰二字!” 面对老者突如其来的话语,林溪并不明白老者的用意,便带疑惑地答道:“难道不是仲春时节的开始吗?” 老人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模样,面不改色地看着林溪。 林溪读书少,自然也回答不上来,更别说此时老先生的话别有用意。 两人面对面的沉默了一会儿,老先生面色稍缓,笑着道:“便是这个意思了。” 第二章 青乌经 “惊蛰,惊蛰,你说先生是什么意思?”林溪自语道。 “哟哟哟,今天早上才埋怨了我,现在有困难就知道找我了。”林溪体内再次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你从小就在我身体里,也算是与我相依为命,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吗,再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林溪为了得到答案不惜与体内另外一个灵魂服软。 “呵呵,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人人卖的关子,反正我是不知道,你想知道何必问我,问那老家伙不就完了。” “先生要是想告诉我,当时就说了,估计想让我自己慢慢领悟。”林溪无奈道。 说实话,林溪对读书写字不喜欢但也不排斥,可是这位教书老先生怎么也不愿意让自己去书塾听讲,用崔铭打趣的话来说,就是林溪根本不是读书的料。 “你觉得你像一个读书人吗?” 林溪无语,他无论是装饰还是悟性确实不像一个读书人。 既然想不到答案就不再去费时间,林溪拿出杨师傅走之前留给自己的一本书,此书名为《青乌经》。 这本书非常的古老,书页皱皱巴巴的,好像摸一下就会掉似的。 林溪翻开第一页“盘古浑沦,气萌太朴,分阴分阳,为清为浊,生老病死,谁实主之。无其始也,无有议焉。”林溪细细的品味其中奥义。 他记得杨师傅曾说过,这是古代奇人青乌子所著的堪舆之术,可观名川大江的走势。其中奥妙能使人受益终身呀。但林溪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除了一些对山精鬼怪,奇闻异事的讲解并无它用。而且林溪觉得这辈子也碰不到这些事。这本书就当作纪念杨师傅的器物吧。因为杨师傅在的时候可把这本书可是当祖宗一样供着,生怕他人偷了去。说实话,小镇的人又有谁稀罕一本古书呢? 看着看着,林溪想起了当年和杨师傅在上山采灵药,山间寻宝的往事,现在却又是他自己一人,不禁伤感起来。话说他到底算不算杨师傅半个弟子呢?反正林溪自己认为是的。 “这书你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每天看这个还有什么用,白白浪费时间。” “这本书中奥秘很多,很多,可能我花大半辈子都感悟不完。”林溪回答道。 “别说那么高深,你现在除了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还理解出了什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在我体内了” 对于这个问题,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有些期待地问道:“为什么?” “用来拆我台的呗。” “我呸!”林溪不再和他继续争辩。略有所思地合上书放进他的小宝物库中,走出门外看了看小镇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热闹。他觉得该好好道别一下这里了。 林溪来到隔壁家门口,在地上晒着太阳的大黄狗连忙摇起尾巴迎了上去。 这只叫阿黄的大狗在林溪五六岁时就在这里了,那时候阿黄很小,也很怕生。一有陌生人过来它就往屋里蹿,但唯独不怕隔壁的小林溪。 林溪对阿黄可是照顾的很好,时不时地来逗逗它,有好吃的的时候也不曾忘过给阿黄带上一两份。 但大多数时候,林溪所吃的东西都是由这屋子里的大叔大娘给的。 在林溪小的时候,他老是坐在隔壁家台阶上给阿黄说着自己每天的故事,说道尽兴时免不了一通手舞足蹈。阿黄虽然不懂,但它很愿意趴在林溪旁装着自己能听懂的样子。它也希望林溪每天来跟它讲故事,期待着林溪给自己带吃的,虽然林溪那时候自己都吃不饱...... 林溪见阿黄来迎接自己便蹲下摸了摸阿黄的脑袋,语气沉重地说:“阿黄,我要走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别动不动去惹王大娘的猫,你打不过它。”阿黄当然是听不懂了,它蹭了蹭林溪的脸,林溪起身对它笑了笑。 林溪走进隔壁家大门,阿黄紧随其后,张大娘见林溪来了大声问道:“臭小子,又想来蹭饭?你上个月的饭钱还没有给我。” “别听你大娘瞎说,吃个饭多大点事。”张叔说完憨厚地笑了笑,但他不知道张大娘的巴掌已经从后方招呼过来了,张叔本能的闪了一下。 张大娘等一下落了空本想再补一巴掌,张叔连忙说:“呀,今天衣服还没有洗,我去洗衣服。”张大娘这才作罢,笑着说了一句:“德行。” 林溪见到这番情景也忍不住暗笑一下但很快恢复神情。“大娘,大叔,我要离开这里了”林溪后面的几个字说的很慢,张大娘听到“离开”二字一下子愣住了。 张叔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说道:“那个……娃儿你大娘之前是开玩笑你别当真。” “张叔,不是因为这个,是我自己想出去看看。” 林溪认真的回答道。 “孩子你才多少岁呀,外面的世界不是你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况且我们小镇那么大,有时间我带你出去走走……”张叔本就是一个不太会说话的老实人,但今天一下子说出一大堆话,而且说的又是那么急。 张叔看着脸色决绝的林溪,一下子慌了,到嘴边的一些话语,硬是被他咽了下去。 林溪看着神情慌张的张叔,又看了看在一旁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的张大娘,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还是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大娘,大叔你们要照顾好自己”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多余的动作,有的只是一个少年的决心。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当然也看不见张叔安抚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大娘了。一生无子的大娘大叔早就把林溪当作他们的亲儿子了,大娘平时的严格是不希望林溪从小被她和大叔宠坏了,她希望林溪将来有出息,至少比他们有出息!现在林溪要走了他们怎能不难过? 林溪走了很久,直到到达一个路口才停了下来擦拭了一下脸上的眼泪。“林溪哥你咋哭了?”林溪转过身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小崔铭家附近了,向他提问的也正是小崔铭。 “我说我眼睛进沙子了你信吗?”林溪弱弱的问一句。 “本来想说不信的,但你都这样说了,我信。”小崔铭回答道。 林溪笑着说:“走,糖葫芦。” “我才不要,我妈说过不能什么都让别人买,什么都要靠自己!”小崔铭说完比了一个认真的表情。 林溪赏了他一个脑瓜蹦,“少在这里给我说这些,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小崔铭马上笑嘻嘻地道“走着走着。”,这还差不多。不一会儿小崔铭手中便多了两串亮晶晶的糖葫芦,脸上的笑意相比之前遇到林溪不知多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对了,如果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和你娘哟”林溪看着高兴的小崔铭突然说道。 小崔铭不以为然地说:“走吧走吧,到时候我就自己做老大嘛……”这句话话刚说到一半便被突如其来的脑瓜蹦打断了。 小崔铭立马改口说:“你走我就跟着你”。林溪装作一副忧虑的表情说道:“以你娘对你的宠爱程度,就算不报官抓我,也会自己追我到天涯海角。” “也是。”小崔铭边说边咬了一口糖葫芦。小崔铭吃完糖葫芦说道:“林溪哥,你知道的,我爹是一个没出息的赌鬼,那时……”小崔铭没有再说下去。 林溪知道小崔铭的父亲最后死在追债的人手上,他的父亲死了可能是对自己的解脱,更多的是可以不再拖累小崔铭和他娘了。那时候小崔铭常常因为他父亲的事情与别人打架,当然别人打不过他就会叫自己的“大哥们”来收拾他。 有一次小崔铭在被欺负时,刚好被路过的林溪撞见,那是林溪第一次差点把人打死。那一次他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一个跟自己没有多少关系的孩子打架。从那天开始小崔铭便一直跟着林溪,林溪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个小跟班,多了一个自己重要的人。 林溪看了看正在伤感中的小崔铭,指了指小崔铭满是红糖的脸,一个少年脸色通红,一个少年哈哈大笑,不一会儿便打破这沉重的气氛。当然,林溪选择不告诉小崔铭他要走了的事情。 小崔铭的母亲出门刚好看见哥俩有说有笑,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容。“你又在给你林溪哥添麻烦了?”崔铭母亲打趣道。 “怎么可能,我在跟林溪哥谈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小崔铭反驳道。 “哟,小屁孩还男人,对了你怎么不邀请林溪哥来我们家做客,在门外这么谈的出大事。”听完母亲的话,小崔铭突然反应过来,他望着林溪,希望着林溪在他家做客。 林溪看着小家伙期待的表情,便同意了。如果换作以前林溪肯定就委婉拒绝了,他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但现在不会,因为他知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坐在一起吃饭了。 自从小崔铭的父亲走后,他们家家境并不是很好,可崔铭妈妈还是愿意去外边买一些肉类来招待林溪,林溪对此不能说什么,只能铭记于心。 饭桌上,很久没有热闹过的崔铭一家人一时间热闹了起来,因为小崔铭正和着林溪抢肉,正如他所说的,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书塾在大半夜是无人的,即便是老先生,到了此时也得回去。 可今日不同,老先生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好像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随着一阵子微风吹过,房门轻颤,一位与老先生年纪相仿的老者站立在书塾中间,没有着急入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么?不欢迎?”老者开口。 老先生摇摇头,轻声道:“朋友欢迎,不是朋友就不用欢迎了。” 老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温笑道:“有你在,那位朋友不敢乱来。” 书塾老先生轻哼一声,大袖一挥,清风四起。 天上黑夜中,一道身影由天穹急急下坠,好像刻意在躲闪什么,当他翻过一座高山之时,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他身上,整座山峰为之一震。 “请坐吧。”老先生说道。 老者无奈地笑了笑,相隔多年,还是改不了这脾气。 老者极为礼貌地入座,可这处小天地却是丝毫不讲道理的翻了一翻。 第三章 短暂的两年 远处,一袭黑色道袍的老者执白子与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者执黑子在大殿中相对而坐。天上人间,好像都在静观这两位老者对弈,天地一片静寂! 两位老者仅仅只是在棋盘上对弈却又给人说不清的威压……林溪看地怔怔出神。 “林溪,天道有序,到底是天命难违,还是人定胜天?”一位年过古稀的白发老翁独坐山巅。林溪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这位老翁不像是一位老人,真的不像。他的精气神比年轻人还要强,倒像是一位超凡脱俗的仙人。 “仙长,学生只是一名凡夫俗子,不明白仙长的意思。”林溪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迅速作答以表对仙人的敬意。这位仙人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并未回复便消失在山巅之上。 随着仙人的消失,自己转眼间又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古战场上。这里人、妖、魔太多的生灵在此地厮杀。尸横遍野!万物悲鸣! 看着一片又一片被染红的大地,林溪害怕极了,想要逃跑,可双腿被锁的紧紧的,怎么也动不了。 他的脸上已满是汗水,林溪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 林溪猛地惊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这可不像你,太阳晒屁股了才知道起床。难道梦见了磨人的女妖精”体内另一个灵魂调侃道。 “你说对了一半,不过不是女妖精,而是梦到你从我身体离开了,跑到一个猪的体内。”林溪反击道。 “呵呵,本大爷倒是现在在一头猪的身体里。”另一个声音说道。 “得,我认输。”说完林溪便急匆匆地起身往他们这个小镇唯一的药店姜神医的店铺走去。店铺门口“妙手回春”的四个大字格外显眼。 林溪进入店铺,店铺的小伙计便迎了上去道:“小林溪,今天怎么了?又有谁被你教训了?”林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姜神医在吗?” “这次都需要姜神医动手医治了,看来不简单呀。”伙计笑道。 “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了,我找姜神医有急事。”林溪认真地说道。伙计见林溪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便不再说玩笑话了,回答道:“姜神医出去了,不过你小子运气好,约摸着今晚就能回来。” “那好,姜神医回来了麻烦帮我转告他一声,林溪来拜访过他,请他务必等我。” 伙计想了想又问道:“真不是打架的事?” 林溪大叫了一声:“滚!”便转身离去。因为他马上要离开这里了,一刻也不容耽搁。 离开药店的林溪来到一家卖香火的店铺,毕竟马上要到清明了。林溪想着为自己父母好好地上一炷香,不然再回来时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哟,这几天怎么了?你小子三天两回的来我这里买东西,我记得只有重要日子你才会来呀。今天不是清明呀?你小子发财了?还是……” “把你这里最好说香火都给我摆出来,再来点好纸钱。”林溪打断这个老板的话,他知道如果不这样,以这个老板话唠的性格不知道又要叨叨到什么时候了。 老板听到要买好纸钱,好香火。马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并拿出最好的纸钱、香火。不再多说话,任凭林溪挑选。林溪不懂这些东西的好坏就随便选了几根又高又粗的香火和一些看起来不错的纸钱,交钱走人。随后林溪来到一家卖酒的老店铺,买了几瓶好酒。这才出发去小镇的墓地。 小镇的墓地多是在西边。因为西边风水好,又是太阳落山的地方,大家都愿意相信死去的人会和太阳一样在东边又重生。这里的墓坟多是有墓碑的,只有少部分没有,只有光秃秃的一个坟头,顶多也是在坟前立一个木牌写上姓名罢了。 这些多是后辈连养活自己的本领都没有,自然没钱买墓碑了。林溪父母的坟墓是有墓碑的,那时候林溪把父母留下的钱全部花在上面了,也不知被人多坑了多少钱。不过他的父母也算是死后有个归属的地方。 林溪来到父母的墓碑面前,习惯性地把周围的野草除去。然后拿出自己买的几炷香和一沓纸钱,林溪蹲下点上香。三炷大的,四炷小的。然后林溪开始边烧纸钱边诉说着这些年的自己想对爹娘说的话:“爹娘,你们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走了,那时候我只知道哭,因为我知道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很怕,很害怕,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但现在你们不用担心我了。我长大了,我真的希望你们还在,真的,我想你们看看我的模样。我今天来是向你们告别的,我要离开这里了。下辈子希望我还是你们儿子,那时让我好好敬一次孝!”说完后林溪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然后起身走到一旁杨师傅的墓碑旁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死后别人给你烧纸,上香的。喏,这是你经常买酒的那家店里最好的酒。”说着林溪便把酒倒在杨师傅的墓碑前,然后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溪把没倒完的几瓶酒放在杨师傅的墓碑前面转身就走。在这期间林溪并没有注意到树上的几只戴胜鸟,这是在他进墓地时就跟着他进来的几只,直到林溪走出墓地,这几只戴胜鸟才飞走…… 当林溪走到半山腰时,他突然发现在山后有一个深不见底大坑,这是怎么回事?林溪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次?怎么不记得这里,根本没有大坑。 在大坑的对面,一位老人怔怔出神地望着林溪。 两人就隔着一处大坑,面对面地相望。 那老人很老,处在这座大山之中好像真的与山峰融为一体。 即便林溪隔着很大的距离,他也能看清老人的容貌。 “老人家,你是?”林溪能够确定,他不是附近的人。 老人并没有冷漠不吭声,相反,他微笑着回答道:“我呀,是一个从远处来的外来人,不是你们这里的人。”老人继续笑道,“小朋友,外面的那些人都叫我老夫子,至于名字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老人的话语极为礼貌,给人很大的亲近感。 林溪有所疑惑,这名老人与他相距有些距离,话语怎么会如此清楚?更奇怪的是老人的面容被白胡遮了一半,根本看不清他嘴唇是否在翻动。 林溪可以肯定,这个老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老人家,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就去找人来帮忙。”林溪说道。 老人微微一笑,“不用,我这个老头子到哪里都不受欢迎,当然,不欢迎我,我也可以去,只是这次那位有点不讲道理,我就难得来打扰了。” “对了,小朋友,你的名字叫什么?” 林溪犹豫了一会,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老人笑意更浓,说了一道莫名其妙却让少年如遭雷击的话语。 “我给你治病,你做我徒弟如何?” 傍晚,林溪前往姜神医的店铺。他希望姜神医回来了。店铺门口就算是傍晚这“妙手回春”四个大字依旧清晰可见。“咚……咚……咚……”林溪敲了三下门,每一下的间隔都比较长。不一会儿门里便有脚步声传来。 开门的并不是白天伙计,是了,姜神医回来了。 “你来了?不妨进屋内说话。”姜神医说道。林溪鞋上带有泥土不好意思进去,便推脱道:“没事,就几句话,用不着进屋打扰您。” 姜神医似乎看出林溪的难处说道:“来者是客,岂有主人不邀之理?”林溪这才随姜神医进去。 一进屋,林溪便着急的问道:“姜师傅,你看我还有多久时间?”姜神医示意林溪先坐下,然后到了一杯水给林溪说道:“两年而已,如果以药物相辅也只能强续三个月。” “两年,两年啊,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林溪喃喃道。但其实心中多少有点不甘。 “你这病根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常年上山落下的,加之没有人照顾吃不饱饭所导致,已经到了后期了,强撑两年也是因为你的体质强。我的医术能够让你缓和两年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姜神医不快不慢的说着。希望林溪好好听着。 林溪没有说话,只是一脸苦笑,对于他来说,这些已经无关紧要。 “可有心事?”姜神医问道。 “只是杨师傅临终前,托付给我一封信希望我转交给他女儿,我也不知道坚持的到那个时候不。”林溪回答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可以撑到那个时候。”姜神医说道。林溪嗯了一声。 “出去看看也好,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小子该去看看。”姜神医感叹道。然后嘱咐他走时来拿药。林溪谢过姜神医,不再打扰他休息便离开店铺。 少年离开之后,姜神医手中多了一只奇形怪状的小虫子,这只小虫子一到他手上就害怕不已,但姜神医并没有伤害它,随手一扔,放它回去。 走出店铺的林溪每一步都很沉,离他家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他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这个少年郎本来这次是想问问姜神医他的病有没有转机,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怕,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放心,你死了后,我会照顾好你这副身体的。保证它饿不着!”林溪体内另一个灵魂洋洋得意的说道。 “说实话我以前没想过这些,直到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怕死。”林溪说道。 “死只是一种解脱,你看看你这一世活的多累啊,不如解脱了成全我。” 确实,林溪这辈子太累了。亲人不断离开自己,最后他自己也要死了。上天是真的不公平。 不过他可不敢骂老天爷,他怕到时候老天爷一狠心让自己提前去见爹娘了。 “我走了以后,希望你可以回到这个地方帮我照顾下张大娘和张叔,帮我在清明时光父母上上香,给杨师傅带点他喜欢喝的酒,陪他多说几句话,帮我护着点小崔铭……”林溪说了很多,很多。 “得了,你走后这么麻烦,我都有点不想你死了。”林溪不想回答这个家伙。他知道他走后,他会回来的。只是林溪想说出来,他想说出自己心中的不甘,他真的不甘心! “对了,说了那么多的人,我咋没听见过黄霞这丫头?要知道,这丫头是可人的很,要我说,她长大了,追她的他排满一座山。” 林溪想骂他,但是没有必要。 “得,到时候我回来就娶了她。” “滚!”林溪骂道,体内的灵魂知趣不说话。 走到了自己家门口,林溪抬头望了望天空,对着天空小声说道:“我真的不想死,真的。”天空是那么的大,无边无际。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没有天空大?但肯定的是外面的世界一定比天空更加多彩! 两人的问答中没有关于那山腰老人的任何一句话,似乎都在避讳这个人。 山腰墓地附近,老人小心地坐在那里,整座山峰寂静无声,出奇的安静,连飞鸟,虫蛇的声音不曾出现过。 一只墓边的戴胜鸟划过枝头,一位男子出现,满脸笑意。 “滚一边去,今天我很不高兴。”老人说道,脸色极为难看。 男子笑了笑道:“老夫子是因为什么不高兴?是被人拒之门外,还是被少年。” 没有等男子说完,老人轻微抬了一下手。 男子没再自讨无趣,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见了。 这座山峰,就连仅有的几只戴胜鸟也不见了踪影。 天空漆黑,寂静无声的山峰更加让人感到害怕。 老人独自闭目盘坐,耳边有大河之声奔腾,仿佛一条条的河流即将在山下汇聚,不过到了后半夜,声响越来越弱了,无声的山峰,漆黑的一片,已再无老人。 第二日一早,一些早起的壮年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上了年纪的老一辈也是一肚子的问题。 每年这个地方都会泛起洪灾,可这一次? 不光是这里,周围的所有河流的水位都下降了一半。 书塾老先生早早地回到了家中,望着东边,等待着太阳升起。 第四章 古玉 彻夜未眠的林溪早早地就来到书塾老先生家门口,并未敲门只是静静等待。一个时辰过去了,老先生家的门缓慢打开。 一位老者与林溪相对而立。 林溪连忙道:“学生林溪,前来拜访先生。” “在门口待了多久了?”老先生问道。 “约摸着有一个时辰了。”林溪回答道。 “随我一起去书塾,再多花一个时辰如何?”这次老先生是笑着问道了。 林溪看了看老先生回答道:“学生求之不得。” 对于学生这两个字,就林溪想到的最礼貌的两字,不过老先生也是没有多说什么,要知道先生最注重礼仪了,尽管对这位少年并未承认,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早晨,小镇的街道上依稀只有两到人影。一位学问渊博的书塾老先生,一位普普通通的山野少年。两人一前一后地在小镇上行走着。林溪心中已满是疑惑,本来路上几次开口都被老先生打断。林溪也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跟在老先生后面。 一路无言的二人终于到了书塾门口,不多不少也是一个时辰的路程。 老先生率先开口:“这一个时辰还你了。” 林溪赶紧说道:“先生不必如此。”老先生还是笑了笑示意林溪跟着他进书塾放书的地方。放书的小屋子很简陋,只有一个桌子,一把椅子,一堆摆放整整齐齐的古书和一个装书的小柜子罢了。 林溪看了看书柜很是简陋而且书柜上满是灰尘,这多久没有打开过了?与书柜不同的是里面的一本本古书却是规规矩矩,没有半点尘埃。 好奇的林溪运用自己的堪舆之术观看书籍灵气以辨别年代,第一次的观看居然看不出来是哪朝哪代的书籍。林溪仔细看了看每本书的书名。 那本古书青乌经,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可以依据灵气的多少来判定它的年代及价值,而这种方法就被称作为堪舆之术。 “怎么可能!”林溪看到名为《连山》的一本书忍不住叫了出来。其他书林溪不知道,但这本书他绝对知道。 因为杨师傅在的时候与他讲解过,如果说《周易》是占卜的第一奇书,那么它在《连山》一书面前也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这本书,据传为盘古开天地后第一代君主天皇氏所创。其作用也是用来占卜吉凶的,但没有人见过,所以后世也就认为它是不存在的,是一本传说中的奇书。林溪在惊讶中缓过神来,才发现之前是有多失态。 “先生,学生一山野村夫难免有所失态,请先生见谅。”林溪解释道。 “无妨,你喜欢的话。走时送你便是。”老先生平静地说道。 如果是在外界得有多少大家族花天价来买,而且不一定买得到。可是现在身前这位老先生竟说送出去,这换作是谁都会震惊。但前提是知道其价值的人。 说实话,林溪很想要这本书,但权衡利弊之前还是算了,因为他这次出去只是简单地想完成杨师傅的遗愿,先不说别人知道他有这本奇书所带来的杀身之祸,就说没有人知道他也留不住,因为他的生命只有两年了而已了。 林溪拒绝老先生的好意后,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这本书。 “难不成你不喜欢?这可是某个不知羞耻的老人留在这里的,说是你一定喜欢。”老先生平静地说道。 老人?难不成是山中的怪老人? “我看你一路上不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的吗,现在怎么心思全在一本破书上了?”老先生说道。 破书?也不知道老者是不知道这本书的价值,还是故意这样说。 老先生的话把林溪的思绪全部拉了回来。林溪这才问道:“先生,学生记得我不曾说过会离开这里,先生怎么知道的?” “你记得你有一次叫崔铭问我扬州怎么去的吗?以前与你的那位杨师傅谈过,知道他有个女儿在那里,他现在人走了说不定有什么想给女儿说的话。我也确定了是你代他去转诉,只是我也没想到你那么早会出去。”书塾老先生回答道。 林溪感到这位老先生不一般,是真的不一般啊。仅仅凭一句话就知道他要离开小镇的事情。 “那先生又是怎么知道我最近会离开的?”林溪不解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多久离开。”老先生回答道。 得,说了半天,原来那天是老先生在诈林溪,只不过林溪并未想到就随口说出了自己多久离开。 林溪现在倒也无所谓了,反正老先生也知道自己离开和离开的原因大不了都说了算了。说不定老先生有帮助自己的办法。“先生,其实学生这次那么早离开,是有苦衷的,因为我只有两年多的寿命了,这次不走,说不定就永远在这里了。”林溪说道。 “原来如此,你想出去帮老杨头完成遗愿,然后自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离开?这样镇子里关心你的人也不会难过?”老先生说道。 林溪点了点头,追问道:“不知先生有无救治之法?”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本是如此,我一个教书的又怎么改变的了?”老先生叹息道。 林溪本来觉得老先生有这么多奇书,来历又是那么的神秘,说不定有办法帮助自己。到头来还是一声叹息。 老先生看着林溪失落的表情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个镇子上?” 林溪摇了摇头。 “我是来这里找自己的机缘的,最重要的是来这里收弟子。替我走完我没有走完的路。”老先生徐徐道来。 “先生可找到了?”林溪问道。 “倒是有一个可还中意,这是最后觉得差那么一点点。”老先生说完略有所思。 林溪心里想着,能被老先生这样的人看中一定是不简单的人。 “林溪,你知道我才到这里的时候是谁第一个来听讲的?” “应该是成毅吧。”林溪想了想答道。因为成毅家里在小镇上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了。 “不是他,而是你。” 是了,老先生第一次来这里办学堂确实是林溪第一个去的,但是不是他第一个去听课,而是他和杨师傅回来刚好路过这里。出于一个孩子的好奇他便跑过去看着一个老先生在桌子上备课,但没过一会儿便被老先生赶走了。 “想起来了?你知道我第一次为什么会赶你走吗?不是因为你没有钱上学,是因为你没有悟性。来了也是白白浪费时间。但事实证明我确实错了。” 林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老者见林溪没有打断他话语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后来我发现你的努力,你的心智。很多人比不上你,我在这里时常观察着你,起先我觉得你适合当我的弟子。后来我发现我又错了。” 林溪不解道:“先生,为什么。” 老先生看了眼林溪说道:“雄鹰翱翔于天空,蛟龙畅游于大海,霸虎抢占着大陆。若是你一心想要雄鹰下海,霸虎上天,又怎么可能?” 林溪恍然大悟道:“先生是认为我不适合你的道路?” “正是如此,我觉得你会走出不一样的道路。你会成为一个不受这些限制,自由自在地逍遥于这个世界的人!”老者一脸严肃地说着。 林溪真的被吓到了,第一次有人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而且这些话语让他觉得不像是在吹牛,相反很有分量。 老先生走到放书的柜子面前,打开柜子最下面一层的抽屉。抽屉里是一个小盒子,上面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距离现在少说也有一千年之久了。古老的盒子亦是如此,更别说盒子里的东西了。老者拿出盒子后看了看林溪震惊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 随后打开盒子,是一枚古玉,晶莹剔透。 不对!林溪看了一眼古玉貌似被下了魔怔,对古玉的占有欲迅速上升!林溪控制不住自己,根本移不开视线。 “静心!”老先生简单的两个字,极具威严。林溪很快恢复正常,幸好林溪的心智比常人强太多,并没有太久陶醉在欣赏古玉之中。静小心后林溪再次观看古玉,这枚古玉如星空一般深邃,仿佛万物都很渺小,又有天籁之音在耳边响起,让人的心灵不断被净化! 林溪从小就学习《青乌经》一般看到古物只需观其周身的灵气便可推断出什么年代。但这枚古玉林溪看了又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年代,就好像不是人间之物。 老者拿起古玉对着林溪一掷,不知为何古玉便进入在林溪的口袋中。林溪慌张说道:“先生可是仙人?这东西学生不敢收!” “第一我不是仙人,第二这枚古玉会自己选择主人,刚刚如果我扔出去它没有选择你,再次回到盒子中就只能说明你们无缘,但现在它选择了你就说明你是它认可的人。总之,安心收下吧。”老先生不快不慢地解释道。 林溪摸了摸在口袋的古玉,然后双手抱拳谢过老先生。 老先生道:“你比我那两个徒弟有出息,至少这枚古玉认可了你。” “先生还有弟子?”林溪问道。 “很多年前是有几个不错的弟子,只不过他们都过于自负,对于我的话全权当作耳边风,这不,我就来到小镇里找其他合适的人了。” 这位老先生太神秘了,他来这个小镇真的是找弟子吗?难道他之前的两个弟子还没有资格继承他的道路吗?现在这些也不是林溪该想的了,毕竟他要离开这里了。 “说的有点大了,倒显得是我太自负了,也许他们的想法才是对的,”老先生笑了笑。 林溪说道:“感觉先生不会撒谎,更不会说大话。” 老先生突然想说些什么,不过到了嘴边便改口道:“读书人理应如此。” 没过多久,来读早课的孩子便要来了,林溪不再打扰老先生。 林溪告别老先生独自一人回家,这一路上他也说不清自己今天被震惊了多少次?但是他知道老先生送给他的古玉很不一般,而且他现在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向往了。他希望这一年时间能找到救治自己的办法,就算没有,至少也能证明他在这个世上来过。 老者独自坐到自己每次讲学的座椅,翻开自己的桌子上一本书的第一页笑着道:”林中观易罢,溪上对鸥闲。林溪这两个字取得不错。” “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不跟着一起走?”老先生突然对着一张空无一人的座位上说道。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既然是我俩打赌,当然得有个规矩,我不来这里证实一下,到时候被你骗了,我当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吃不得半点亏。” 老先生笑道:“我没有赶你走,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三局赌约,你输了两局,最后一局还要来吗?” “哼,就算是最后一局赢了又如何?你还不是胜了,没有必要。” “那本破书你还要吗?别在我这里占着位置。”老先生扫了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突然那道声音又凭空出现,“好,我们来赌最后一局,我赌他会拿走那本书,不是现在,而是在他有资本的时候。” 老先生无奈笑道:“你的赌约,岂不是我都是输?” “你放屁!如果那小子没有拿走那块古玉,就凭你们两个敢耍我,我都会出去杀了那个小子,然后再回来找你麻烦。” 老先生疑惑道:“我就在你面前,为何不先对我动手?” 那人彻底无语了,若是能动手,昨天他就坐在这里了,需要第二天过来? 其实就算是少年没有拿走古玉,他都不会对少年动手。 那个少年身上有些让他好奇的东西,值得他把‘连山’一书送给他。 等到那人离开之后,老先生的书塾才慢慢地露出半点光亮。 随后站起身望着窗外微微亮起的天空,蹩眉道:“少年行,千里之路始于足下。少年为,天大地大有所为。” 第五章 走之前的回头 回到家的林溪关上门窗从口袋里拿出古玉端详了起来。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林溪感觉这古玉只是古老了点罢了,并没有当初那种扰人心智的神通,跟其他玉佩并无异样。 这是怎么回事?林溪尝试着用堪舆之术来观其周围灵气,结果跟在老先生家里时一样,还是看不出来。 青乌经里的东西,杨师傅还在的时候,林溪就差不多掌握完了,只是剩下的还需要自己慢慢去悟。 书中有颜如玉,书中有黄金屋。 不过林溪读了这么久的青乌经,好东西发现了不少,单单就是颜如玉和黄金屋不曾见过。 碧绿色的古玉没有之前的奇妙模样,如果放在大街上,说不定连最普通的玉佩都不如。 这样也好,不然每个人看着古玉都被它干扰心神到时候林溪如何解释?普通人林溪倒也无惧,怕就怕的是那些显赫的大家族,如果有人看出端倪,说不一定就引来一场杀身之祸! 虽然林溪从小就没有离开过小镇,但对于外面的世界多多少少还是听别人提及杀人夺宝的事情。再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道本就如此,你弱小别人就可以欺负你,你强大了别人就敬重你,古今不变的道理! 所以林溪还不行,必须处处谨慎,一步也错不得!这就是弱者,夹缝中生存的人,可悲的人,不受这个世界待见的人。想要改变这种处境,你就必须强大起来。 想到这里林溪暗自决定出去以后一定要找到医治自己的办法,他不想平平凡凡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该在世上奋斗一回,证明他来过! 林溪把古玉系在自己的裤带上,穿上一件自己一直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咦,确实是人靠衣装啊。现在的林溪在古玉的衬托下倒像是一位儒雅的翩翩少年,一袭白衣让人觉得更加亲切。如果林溪家里的镜子够大,他也是注意到自己也挺俊俏的。 林溪一一清点衣物,古玉,《青乌经》,杨师傅的家信。这些是必带的,也是要万千小心的,每一个对林溪来说都是重要的。钱财,对于现在的林溪来说是不需要多担心的,因为杨师傅走后几乎所有东西都在杨师傅的默许下留给了林溪。 这个老宅子林溪是不会换的,虽然是破旧了点,但毕竟这里是他们林家几代人遮风挡雨的家,意义重大。 不知是林溪今天穿着得体,还是突来的兴致。他找出了几乎平时用不着的笔墨,在一张黄纸上寥寥草草书写着几个大字:林家老宅。然后贴在内屋门上,确实不错。 做完一切的林溪走出老宅,回头一看老宅还是挺大的,呵呵自嘲道:“还是老窝好,舍不得啊。”说不一定林溪书信送到了,病治好了可能回回来。那时候可能就真的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不对,男儿有志走四方,不闯出一番名堂,怎么对得起这一世的男儿身。 林溪离开老宅来到杨师傅的家门口,他拿出杨师傅留给他的钥匙打开了这扇久违的门。在杨师傅走后林溪再也没有来过,因为林溪不希望破坏这里的回忆,他希望这里始终如他小时候在这里的时候。 一打开门,迎面而来当然是一波沉积了好几年的灰尘。哈欠!哈欠!林溪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这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他了。 几年未来的房间还是老样子,简单的让人感到舒服。那时候杨师傅总是坐在拿摇椅上指挥着林溪干这干那的,那时候林溪觉得他不是他的徒弟,而是被诓骗过来为他免费打杂的傻小子。 有些时候是酷暑林溪干的汗流浃背也不能休息,每次正当林溪准备埋怨时,杨师傅又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几个甘甜的果子。干完活的林溪咬上一口果子,冰凉的果汁透过喉咙,那才叫一个爽啊…… 可惜已经回不去了,物还在,人已无。这里早已没有了生气,只有一个个死物如初罢了。林溪心头一酸,脸上露出说不清的苦。 随后林溪认认真真地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坐在杨师傅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满园的桃花姹紫嫣红,像是一片落日后的朝霞,让人心旷神怡。桃园的深处竟有一处书塾,朗朗读书声,声声悦耳。这难道才是读书人的书院?随后一位男子放下手中的书本向林溪走来。 他那一袭白色的锦袍,头束简单的玉簪,乌黑的墨发倾泻而下,丝丝缕缕散在肩余地,双眸如星,高挺的鼻梁下面,唇色如雪樱般亮泽,脸上的线条极其完美。当真是一位千年难一遇的美男子。 云淡风轻,娴雅之极,含笑而来,宛如一位嫡仙人!林溪低头不敢远观而亵渎,但还是不禁的望了过去,林溪发现那块古玉竟在那位仙人手中! 林溪不知又睡了多久,起来以后脑袋竟然昏昏沉沉的,他拍了拍几下脑袋,这才缓过来。 不过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刚刚林溪在屋子里收拾了一番,桌子上的水还没有干,刚刚的梦着实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人是谁?那间书院又是哪里?只不过那人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样子,连他周围的花草都自然而然地向他靠拢。 “你刚刚又睡着了?” 林溪说道:“没有,不过是太累了,闭了会儿眼。” “还是不舍得这里啊。” 林溪不去理睬他,走出房门,连锁也没有上,就轻轻地把它关上。 自己一些东西就是在这里学成的,打小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说舍得,如何舍得?林溪看着这里有些失神,这里的一切跟自己才来到这里是一样的,几年未变。 尽管少年从来没有说出口,不过在少年的心里已经默认了,这里是他的家,杨师傅是他的亲人。 离开之前,林溪左想右想,觉得这样走了还是不行,他来到小镇里唯一的说书先生这里,找了一个较偏的地方坐下。 其实这里没有什么偏不偏的位置,因为这片地方几乎没人,除了前面没有劳作能力的老一辈还在听,其余的年轻人哪里会来听这些?还不如多点时间想些赚钱的法子。 不过今天林溪是有时间听的,以前的时候,说书先生每每讲到精彩的部分,林溪都没有听到过,因为杨师傅又要叫自己去忙了。 大院中,一位少年坐在最后的位置上,穿着得体,静静地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这一次他可以听完整个故事了。 待到散场的时候,所有人都回家各忙各的去了,说书先生下台向着林溪问道:“小林子,我讲的故事怎么样?” 林溪笑道:“很好听。” 说书先生对这个不出意料的回答很是满意,微笑道:“小林子,你就不要糊弄我了,来来回回就这几个故事,再好听也不能一直听下去啊。” 说书先生十几年都在这里讲着一些故事,这个茶馆是他儿子开的,不过他儿子早就离开小镇了,很少回来看望他,反正林溪没有见到过他的儿子。 也许是老人每天的生活太过无聊,常常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喝茶的人多时就搬出来讲讲,他高兴,别人也高兴。 “小林子,我知道你为什么来的次数最多了。”说书先生突然说道。 “故事没有结局的时候,大家都愿意听我讲,听我说,不过一旦听完了故事,却又变得无趣起来,所以啊,老头子我啊,倒是有点喜欢小林子你。” 林溪反应过来什么,问道:“于爷爷?” 说书先生点点头。 老人不笨,从来只是一身朴素的少年,今天穿的这般得体,不是要走了还是怎么?走了好啊,走了好啊。 故事一完,不走还能干什么? “于爷爷,您保重啊。”林溪说道,这位老人对自己怎么样?每次讲故事的时候都会多拿一个没人坐的小板凳出来,只是希望林溪来了不必站着听而已。 林溪知道,老人是太孤单了,一个人在家,无人陪伴,每天讲着故事,这里还能热闹热闹。林溪还知道,老人的柜子里啊,冬天的衣服,夏天的衣服,春天以及秋天的衣服他都准备了几件,只是希望自己儿子回来有衣服穿。 老人拿出他的老烟斗,每次说完故事他都会抽上两口,说是能够轻松一下。 “小林子啊,出去了要多回来看看,说不定那时候我还在。”老人吧唧了两口,吐出一圈烟雾缓缓上升。 林溪笑道:“于爷爷说什么话啊,我就是出去一段时间,当然要回来啊,到时候我就回来给您讲故事就行了。” 老人又抽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稍微放缓,“那你可得多带点回来,不然还不够听。” “那是一定。” 等到林溪走后,老人自顾自地将最后面的小板凳收回了自己的房间,扫了一眼,然后把小板凳放在了房间里最深处的位置。 最后独自一人走到窗边,吧唧地抽着那个老烟斗,十几年前,他的儿子也是这般离开的。 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走完四方以后呢?老人觉得也该回来了。 至少吃一口饭,穿一件衣服再走也不坏嘛。 “林溪,怎么?今天有闲心过来听听故事了?”眼前一位穿着得体,腰间佩戴着家传宝玉的少年走了过来,在他的手里还拿着几本书,正是下课回家的时候。 林溪对这位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少年印象很深,因为这位少年很聪明,不过总是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掩饰。 他正是成毅,也是小镇里唯一一户家世很大的年轻子孙,那位老先生第一次来这里时,他的父亲就百般讨好这位老先生,生怕老先生不收自己的孩子做学生,听那些大人们说啊,当时他的父亲恨不得拿出一部分钱财建一座不小的学院哩。 最后被老先生给拒绝了,但是还是约定了收他儿子做学生的事情,不过只能收男孩,不收女孩。 他知道后,天天拜佛烧香,被那些怪人道士骗了不少的钱财。 但这是值得的,夫人争气,生了个男孩。 那一日小镇里是真真正正热闹了一次,不为别的,只图个高兴。 只是最后那位老先生又收了几个小镇里的其他学生,不过都是男孩,老先生不收女学生,至于原因,没人问过。 “成毅,今天教了一些什么?”林溪随口问了一句。 成毅思索半天,走到林溪面前,说道:“先生今天叫我们想想什么叫做“惊蛰”二字,反正我思考了半响,什么都没想出来。” 林溪哦了一声,换了个话题说道:“崔铭以后就要你多多照顾一下了。” “还真是要走了啊,看来那天我耳朵没听错。”成毅说道。 林溪笑道:“你这个习惯该改改,说话太过直接。” 成毅不在意地道:“直不直接是看你怎么想,不过你该走了,这里没什么好的,出去之后留意点,不要半路丢了小命。” 林溪回道:“不会,还得等着你出来找我。” 成毅看着林溪,沉默了一会,搂住林溪的肩膀微笑道:“怎么样,走之前?”他朝着一处最偏僻的小巷子看了看。 林溪心领神会,跟他一起走了过去。 不过成毅的书本留在了一个半点上,腰间随身携带的家传宝玉放在了上面。 第六章 读书人的书 成毅跟林溪的岁数差不了多久,就是林溪比他早了一个月从娘亲的肚子里跑出来。 不过按照小镇里的话来说,人家比你早出生一刻钟你都得叫上一个“哥”字,不过成毅却没有叫过,其他人他可以叫只是面前的这位少年他怎么也不会叫。 成毅出生在大户人家,却从来没有过大户人家该过的生活,他会走路时便要早早起床,锻炼体魄。会说话时,便要跟着家里的长辈朗读一些家规。 从小到现在,他做什么都得快人一步,几乎他的父亲把能够教给他的东西,通通加在了他的身上,就为了他到老先生那边能够不给老先生添麻烦。 成毅对这些早已习惯,无论自己怎么样,每天的时间基本都在读书识字上,后来他在窗户边发现了一位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他从来不用读书识字,每天都会跟着一位穿着很不好的男人走在街上。 尽管他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大街上怎么可以这样?但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绕不过去,从那天第一次见到少年开始,几乎他每天都会坐在窗边等着少年经过,巧的是,少年每天都会来。 有时候少年提着两只还没有被杀掉的山鸡,有时候少年提着两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泉水,有时候少年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着一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最后成毅明白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跟他一样。 成毅慢慢长大,对于那位少年不去过多的关心,他知道那名少年是谁,也知道他每天干些什么,可这些与自己无关,慢慢地成毅读书的桌子移回了原来的地方。 不过后来,成毅一次无心的在街上撞见了那名少年,只见少年的脸上少了一些笑容,背蒌里的东西更多了,少年旁边的男人也再也见不到了。 那一刻,成毅很想跟他打招呼,不过突然的两人对视,成毅发现这位少年跟自己很像,他们都是孤独的两人。 从那天开始,成毅再也不去想除去自己以外的所有人,自己的父亲去世那天,他也不曾哭过,心里不曾难受过,只是感觉缺了什么东西,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越是不明白缺少了什么东西,成毅就越是慌张,到最后,对于身边的所有人和事他都不关心了。 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少年见面的那一瞬,想起了少年的模样,原来跟自己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偏僻的小巷中,两名少年相距十步之远,成毅手脚有些吃疼,扶着墙壁遮掩着吐了一口血出来。 林溪没有说话,和他擦肩而过。 小崔铭被人殴打的时候,成毅也在旁边,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崔铭受欺负。 那时候林溪出现了,一把甩开了为首的高大少年,然后对着那些人就是往死里打,那一刻成毅握紧了拳头,很想向前。 不过一会儿过后,他的拳头松动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溪还没有走到小巷的尽头,后方一丝丝灵气围了上来,林溪猛地回过头看了成毅一眼。 成毅苦笑道:“你走了后,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就来找你,那时候我可不会想今天一样了。” 林溪道:“小崔铭就麻烦你照顾了。” 成毅点点头,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成毅!你又在找林溪哥的麻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位小丫头,两眼直直地看着成毅,握着不大的拳头就快要打了过去。 少女打完之后,看向林溪,“林溪哥,成毅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你别理他啊。” 林溪摆摆手,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成毅抱怨道:“我说大小姐,你哪里看到我欺负他了,再说我们两人谁欺负谁这不是明摆着吗?” 少女不讲道理地说道:“林溪哥怎么会欺负你?”少女想了想又说道:“就算是林溪哥和你有矛盾,绝对也是你的错。” 少女这样说话可偏袒到家了。 成毅无奈道:“好吧,你说是我欺负了就是我欺负了,不过他可不好欺负哟。” 少女这一下的拳头是刚刚落在了成毅身上。 成毅做出吃疼的表情,比划出一跟大拇指,“大小姐的功夫又涨了不少。” 少女这才得意的收手。 成毅从小到大对所有的事情都很冷漠,可是唯独对眼前这位少女总是想着法子和她多说一句话,哪怕那句话是少女的抱怨,他也愿意听。 “对了,林溪哥,今天有什么事情吗?穿的真好看。” 林溪笑道:“大小姐你可别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少女听完,连忙做了一个不说话的手势。 “对了,大小姐,今天忙不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我找到了一个很好吃的美味,绝对合你胃口。”成毅道。 少女对美味的食物可没有抵抗力的,“好啊。”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对成毅的打击可是真的大。“林溪哥要不要一起去?” 林溪道:“我还是算了吧,回去还有事。” 少女咬了咬嘴唇,很是不悦,然后又赏了成毅一拳,这下是真的重! 成毅说着自己被大小姐打成了重伤,嚷嚷着要回去修养,就不再打扰他们两人了。 天空上,晴朗一片,成毅慢慢悠悠地走到和林溪遇到的地方,捡起了自己的家传玉佩,戴回自己的腰间,然后将看起来有些皱了的书捋了一下,读书人的书可不能皱。 他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少女,嘴角丝丝鲜血流了出来,这一次是他自己咬伤的。 少女叫做黄霞,是老先生出去远游时候带回来的,老先生是他们的先生,那么这位少女就得是他们的师姐,不过老先生不收女徒弟,这位少女就被他们称作为大小姐了。 不过这些只能在私底下说,要是让老先生听见,又得有倒霉鬼去抄几百遍的论语了。 黄霞有些失神,低声道:“林溪哥你能不能不要走啊。” 林溪有点不知所措,谁告诉她这件事?除了想跟这位大小姐多说几句话的成毅还能有谁。 黄霞接着说道:“林溪哥,先生那边,我跟他说说,他会同意你做他的学生的。” 林溪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看着面前这位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的少女对着自己说话。突然之间,林溪有些话始终不敢说出来。 “林溪哥,我不想你走。”这一次,少女抱住了林溪,带有哭腔的话语。 林溪有些无奈,他拍了拍少女的后背,轻声道:“我不走,不走了。” 少女抬起头,满脸的泪水,本来少女就是一位美人胚子,近距离看过去,林溪竟有一些脸红。 “好,林溪哥,你不走,我回去就跟先生说。” “林溪哥,先生说会有一场春雨的到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怎么样?”少女有些期待。 “好。”林溪道。 第一次遇到黄霞是在山上,那一刻有些想他小时候的模样,黄霞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山上,那天磅礴的大雨,她就躲在那里,不敢上山,也不敢下山,蹲在石头下,抱紧双腿默默地哭着。 那一天正是杨师傅得病的时候,林溪为了上山去给杨师傅采药,冒着大雨在山上找了几天几夜,最后遇到了黄霞,把她带下了山。 从那以后,黄霞时不时地都会粘着自己,也喜欢上了在山间赏雨,因为她觉得一场雨让她遇到了一个人。 林溪也多了一位一起上山的妹妹。 在黄霞面前,林溪从来没有撒过谎,可这一次,他说谎了,林溪会后悔,但不是现在。 “嗯,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小崔铭路过这里,双手蒙着眼睛,一步当三步地走了过来。 黄霞立马松开了手,等到小崔铭快过来的时候,她一把将小崔铭拉了过来,低声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小崔铭向林溪望了过去,希望林溪救他,林溪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小崔铭顿时心就凉了一半。 看着质问他的黄霞,慌张地解释道:“这不是,这不是回家吗?刚刚好就,就没看到什么。” 小崔铭结结巴巴的,他除了怕她妈,就是怕这位大小姐,甚至他有时候觉得这位大小姐就是他妈小时候。 这下被逮着估摸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真是来了个**烦。 可黄霞破天荒地放开了小崔铭,轻声道:“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崔铭可不信,“不行不行,我妈做了饭的。” “那就是刚刚看见了什么咯?或者是不给我面子?” 小崔铭连忙改变话语,“我妈做的饭,晚上也可以吃。” 这差不多,“林溪哥一起去吃饭吗?” 林溪摇摇头,“真有事。” 黄霞小嘴一撇,“好吧,不过林溪哥明天不要忘了啊。” 林溪点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崔铭连忙道:“走咯走咯,黄霞姐姐请吃饭咯。” 黄霞拉着小崔铭的手,听着小崔铭一路上的唠叨,笑容更加多了。 晴空万里,抬头看看天空,心情大好,可林溪看着天空,心里很苦,他不再回头,朝着小镇外面走去。 此时的少年心中百感交集,希望明天无雨。 第七章 别离之时最是无奈 林溪在离开的路上遇到了成毅,此时的成毅已经放好书本,自己的衣服也换了一件,没有说话,见到林溪以后静静地走在前面。 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邻里之间有些隔着很远,有些也隔的很近,像成毅他们家那就很远了。 说起成毅,他们家本来不是小镇里的人,在几十年前,他的父亲带着族人来到了这里,因为为人处事做的好,给小镇上很多地方添砖添瓦,久而久之,小镇里的人就将他们当做乡里邻居了。 林溪和成毅一前一后,互相没有搭理,只是默默的走着。 在他人眼里,都是有孩子气的两人,好胜才是他们现在所拥有的,只是很少见两人走的那么近而已。 今日的天空极其好看,惊蛰时期才过去没多久,天空总是浑浑噩噩的一片,很少见到阳光,两位少年在过那杆用大树躯体作桥的独木桥时,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天空。 万里无云,蔚蓝一片,如同一面梦境,所思所想皆是美好。 在那里,一道若隐若现的虹光横跨天空,七种颜色渐渐出现。 小镇里的每个人只要抬头看看天空,都会感觉到亲近无比。 老先生望着林溪远去的位置,大袖负后,看着远在天外的一片片云朵飘来,指尖微动,那些云朵的速度竟是缓慢了许多。 崔铭高高兴兴地吃着自己还没有见过的美味,满嘴油腻,趁着大小姐不注意,悄悄地把一些自己没吃的美味包了起来,这些东西估摸着自己母亲也没有见过。 黄霞一手托着脑袋,斜着望向天空,心里想着明天多半是没有雨了,可能够看见这么美的彩虹,挺值得。 就算是对于书本丝毫不懂的庄稼汉,此时都能明白一些诗人的作词,感受这美好的一刻。 这么美的天空,明天真的会有雨吗? 成毅走在前面从袖中拿出一枚铜钱赏给了旁边杵着拐杖的老汉。 又走了一会,在前方的一座山神庙那里,成毅停了下来,背靠着墙,将自己曾经父亲所送的小匕首拿出来,看着林溪。 林溪走向前接过匕首,轻声道:“谢谢。” 过了山神庙,前面的山口就真正的离开小镇了,自己会不会回来林溪不知道,如果自己做完了该做的一切,他想回来,为了一些人。 “喂,走了之后到其他地方不要老实地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去。” “先生给了你什么,说了什么,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都别多想。” “外面的一切都跟小镇里不一样。其他人你得小心。” 林溪没有回头,将拳头向上挥了挥,“走了!” 成毅略有所思,回过头向着小镇走去。 两名少年,一走一进,肩膀上都不轻松了。 林溪还没有到山口,前面一声“汪汪汪”让他愣住了,连忙快步向前。 大黄竟在山口等着自己,不知道多久了,一直在此等候? 林溪走了过去直接抱住了黄狗,拍了拍它,随后起身离去。他不敢回头,也不敢东张西望了,他真的害怕张叔他们也来了。 阿黄没有追赶只是望着林溪离去的背影,直到这个背影融入大山中,消失不见…… 人们常说,高贵的人,低贱的狗。但圣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重义的狗比无义的人更加高贵! 林溪走进大山,步子沉稳,眼神坚定取代了种种离去的悲伤。也许这才是一个人成长必须经历的过程。只有离开赖以生存的地方,一个人才是真正的开始蜕变。这也是每个强者的路! 林溪的脚程很快,几个时辰过后都已经走过了两座大山。 现在的天空,抬头一看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月光更是被乌云给遮住了。 晚上来到这个小镇来到这个世界的林溪,没想到自己却是在晚上离开了这里。 没有月光为自己照明,林溪基本靠着对大山的深处走着,他的步子慢慢放缓,这一路上虫鸣不止。 进入一片自己的没有把握的深山后,林溪熄掉一直拿着的小火把,他不想惹来麻烦的东西。 但是人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前方的草丛略有动静,林溪早早的就察觉到了。他躲在一颗大树身后,手中的斧头握地紧紧的,静观其变。一头獠牙的生物从草丛中窜了出来,一头野狼而已。 如果在白天这算什么,一道美味。别看林溪个头小,其实体质是真的很好,常年的跟着杨师傅上山早已超过了平常人的气力,加之杨师傅传授的一些所谓的功夫,隔几天给林溪泡进药罐子里。 别说是对付一头野狼,就算再来两三只,也是绰绰有余。但林溪不想惹麻烦,因为狼是群居动物,同伴也许就在附近,而且这只狼并没有发现他,便几步爬上树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等待,希望这一只狼早早走开。 正如林溪所料,一头头的野狼从附近的草丛窜了出来,带头的那只狼向天空嚎叫一声就朝着前方跑去,后面的狼群紧随其后。 林溪见狼群远去,轻身落地,向前走过那一片草丛才发现前方有几头野狼的尸体。大事不妙,原来当时的那声狼嚎是哀嚎。 还是不够谨慎啊,林溪转身便想走。但是身后一双眼睛盯着他,尽是寒意。如同深林中猎人盯着猎物,那是一条足有十米之长的墨青色大蟒,时不时地吐着信子像是在藐视它的猎物。 青色的大蟒吐着信子,当它抬起头时,哪还是正常的巨蟒? 它的脑袋两边有着鲤鱼般的鳍,每当他吐出信子时,两边的鳍便挥动起来,一阵阵的烟雾随着它的挥动扑了过来。 “我跟你说了吧,外面的东西很好玩,可又很不好玩。” 林溪问道:“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一条小青蛇而已,照你现在的力量,随随便便放翻它,不过你可以试一试不用那法子,全靠自己。” 林溪选择了后者,手中的斧头握的紧紧的。 林溪不打算逃走,虽然他相信自己的速度,但他知道在大蟒的追击下逃跑只会加速死亡,现在倒不如直面大蟒,殊死一战! 大蟒见林溪没有逃跑,并没有直接进攻,而是观察林溪的动向缓慢靠近林溪。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是这么一只大蟒,它的猎手直觉告诉它对面这个少年不简单。 林溪握紧手中斧头,深呼吸一口以他最快的速度冲向大蟒,以攻为守。巨蟒的身形很快,闪过了林溪突如其来的一板斧,然后一甩尾直击林溪。林溪以板斧格挡却还是被震退几步,虎口微微颤抖。林溪咬紧牙关再次猛攻上去,却还是被巨蟒轻松躲开。 周围的一缕缕雾气飘了过来,是肉眼可见的青色气体。 林溪只是吸了一丁点,便感觉全身有点不听使唤了。 不行,这样林溪的体力完全跟不上,不一会儿便会被巨蟒红活活消耗完。不能跟这种战斗经验丰富的猛兽打持久战。 林溪转身逃跑,巨蟒迅速追击。就在巨蟒要追上之时,林溪依靠树木的一个完美转身砍了过去,成功击中巨蟒。只是可惜这一击没有击中巨蟒的要害,倒也让巨蟒受了不小的伤。 本来是自己围困猎物的局面,结果自己被猎物砍了一斧,巨蟒神色狰狞,满脸愤怒。放弃慢慢磨死林溪的想法竟主动进攻,这次林溪没有格挡,而是直接在巨蟒尾巴甩中自己的同时一板斧重重地砍在了巨蟒身上。 林溪被击飞到大树身上,吐了一口鲜血,虎口张裂一缕缕鲜血留了下来,斧头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巨蟒也受到重创,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尾部已出现一个很深的裂缝,血流不止。 林溪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用另一只还完好的手撕下一块沾满血迹的衣布,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匕首,与左手缠在一起以防再次被震飞。 巨蟒强忍着疼痛慢慢抬起自己的身体,盯着前方尽是杀意的少年…… 猎物与猎手之间的战斗只能活一个! 不一会儿,一个庞大的蛇尸倒在血泊之中,毫无生气。 “之前你不使用那法子,等到自己极限的时候才使用,要我说真是太危险了,如果你的体力不支,或是失误了,那就白白便宜了这畜生。” “知道我现在想说什么了吗?”林溪缓缓道。 体内的灵魂知趣不说话。 这条巨蟒身躯虽大,但林溪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巨蟒,可能这就是老爷爷所说的精怪了吧。 林溪小心地割下巨蟒的蛇胆,要知道这么大的一条蛇的蛇胆是很珍贵的,装进一个小罐子,然后艰难地爬上了树,坐在树干上拿出带出来的药物涂在自己伤口上,闭目养神…… 少年并没有注意到,一缕气息从巨蟒身上剥离而去,飘去远处。 一位男子捻发而笑,这少年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一名小男孩说道:“老夫子要是知道了,你回去又要受罚了。” 男子撇撇嘴,无辜道:“那就请师弟别再他老人家面前打小报告了,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他的折磨。” 小男孩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地说道:“等着回去挨骂吧。” 更远更远的地方,远至天边之后,一座以剑为峰的大山上,一名闭关的白袍男子在无人注意之下出关。 在山上他的闭关处,竟是没有一人把守,唯一的一名女童,还是今日兴起,才高高兴兴地上山,看一看自己的师父出关与否。 男子出关以后,刻意隐匿气息,除去山上女童之外,无人再知。 “师父,您真的要去?”一名女子追着前面的白袍白发男人,满脸疑惑。 自己的师父从不远行,就是有事要办,也是吩咐自己的几名师兄。 男子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北方。 女子追上后,连忙说道:“师父,你独自过去,恐怕不合适,要不要弟子我先跟他们说一声?” 白袍白发男人冷冷道:“什么时候,我到何处,还需给他人说?” 女子倒是有些生气了,“师父,你这人怎么这样?” 男子依旧一副冰冷的表情,如那雪山一般,他平静道:“青霜,我走后,你要好好温习剑意啊。” 叫做青霜的女童不再拦着面前的男人,反倒是祭出自己的本命飞剑,青霜剑,轻声道:“师父,带上它吗?” 男子看着这柄原来属于自己的青霜剑,平静道:“不用。” 青霜又问道:“师父你多久回来?” 白袍男子没有回答,只是一挥袖,这座山顶立马出现了一处小天地,这里面剑意高涨,剑气满山岗。 人间剑意?天上剑仙,都不如山岗之上的一缕缕清风剑气。 当真是清风拂山岗,剑气贯八方, “青霜,好好习剑。” 第八章 仙人 再次响起的狼嚎声惊醒了正在树干上休息的林溪。林溪微微睁开眼,树下的巨大蛇尸还在,涂过杨师傅传下来的膏药后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虎口裂的厉害还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林溪拿出一个药罐子倒出来一个小药丸吃了下去,这是止疼药,可以缓解一下疼痛。随后他从树上跳下来,依旧落脚很轻。地上的血泊已经干了一半,林溪看着地上的巨蟒尸体拿出小匕首蹲下身,一刀一刀地切割蛇肉,他切的很仔细避开了有毒的部分,然后把每一块蛇肉包好放进自己的竹篓里。 有毒的部分他当然也不会放过,用匕首慢慢把毒血放出接到小罐子中。足足接了三罐子。 等过了这片山林,到有人烟的地方好提炼出毒液,万一遇到危险林溪就又多了一个保命方法。这种巨蟒的毒性如果与人的血液相融,中毒的人必死无疑! 处理完这里一切,林溪才缓慢前行。 不知道前方还会发生什么,刚刚经历过战斗的他只好放慢速度,让自己的身体有一定的恢复时间。 未知是最可怕的,黑夜中的山林又让这种可怕加倍。在这里不知道谁是猎手,也不知谁是猎物。 每走错一步可能就会加速你的死亡。世界亦是如此,没有对与错,只有弱与强。弱小的生物永远都是被捕猎的对象,只有站在金字塔顶端你才能享受捕猎的滋味,所以每个人一生都向往着登顶。 林溪摸了摸土壤,根据它的潮湿程度来确定河流的方向。半个时辰后,林溪已经闻道泥土的腥味和水草的味道,顺着气味寻去,果然有一条小溪。 这条溪水很清,大概是因为远离世俗未受污染吧。林溪喝了一小口溪水,甘甜可口。借着溪水的倒映让林溪看到自己脸上布满血丝,破破烂烂的衣服,看着很是狼狈。林溪一头扎进溪水中,用手清洗自己的脸庞,同时让自己清醒一下。 “今天大战的感觉如何,我看着你要完的时候,差一点吓死。”体内另一个灵魂说道。 林溪心情好转,认真地回答道:“差一点就成了那畜生口中的食物,我没有开玩笑,真的。” “那你还是得用那法子。” “放心,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关键时刻我不会犹豫的。”林溪平静地说道。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拥有一个缺胳膊少腿的身体,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让我来主导你的身体。斩杀这种畜生的话......嘿嘿,小菜一碟。” “不劳你费心了,这种事情我还是应对的过来的,而且我想凭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麻烦,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后半句话林溪说的很严肃。 体内的灵魂不再说话,静静地消失。 它就这般消失,这般出现,没有规矩可寻,甚至在它消失的时候,林溪感觉到它是真的消失了,仿佛体内只有他自己似的。 关于体内另外一个灵魂,林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记得在自己三四岁时突然体内就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当时可把他吓坏了,他认为自己被鬼附身了。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很多人,结果都把他当作神经病。久而久之,他不再告诉别人,因为他小时候太孤单了,现在至少有一个愿意跟他讲话的人,这也成为了他的一个秘密。 林溪换掉满身是血迹的衣服,因为血味实在是太刺鼻,他担心引来山中其他野兽,看着丢掉的一直舍不得穿的新衣服,林溪无奈地摇了摇头。 换回原来装束的林溪在山林中加快了行进速度,他要在天亮之前走过这个山头。 云雾缭绕的山顶让人感到神秘,一位少年一步一步地登上山顶。林溪站在山顶上远眺,原来山的那边还是山。 但是山顶的美景还是值得欣赏的,林溪不再赶路,他坐下感受远处的美景。 喜鹊镇可没有那么高的山,景色也一般,就是一些人,一些事实在是忘不了。 林溪想着,上一次的日出是什么时候?大概很久了吧。 渐渐的,遥远的东边出现一缕淡淡的红光,太阳冒出地平线。不一会儿,那里霞光万道,把天空染的通红...... 林溪注意到有一个红点,向他这边靠近,太快了!一道神虹从林溪头顶掠过,林溪警惕地躲到大树下,喃喃道:“仙人。” 林溪并不知道那道神虹所经过的地方,凡人膜拜,山精鬼怪吓得不敢显化,而且那道神虹的目的地竟是林溪所在的那个小镇。 小镇上方一道神光落下,刚好落在老先生的书塾门口。因为此时还早,小镇里的人并不知道一位仙人降临。 神光消失,出现的是一位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俊美男子,从服饰来看是一位儒生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神仙风姿。他走到书塾门口,拱了拱双手说道:“学生王显石,特来拜见先生。”书塾内并未传出回复,但是门已经打开。这位儒生大步入内,一进门空气迅速收缩,重力不知比外面高了几十倍,院内的花草树木瞬间被碾碎,儒生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但是脸上满是得意。 书塾内,老先生正坐在椅子上品茶,儒生笑着说:“先生好雅兴,早知道学生该带点上品茶叶来。” “年纪大了,就好一口这种茶叶,你带来其他的我还不一定稀罕。”老先生放下茶杯说道。 “下次我一定带来。”儒生笑道。 老先生其实心里很开心,但是他表情依旧严肃道:“能从门口到这里,已经是登上那境界了。不错不错,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哪能啊,再给我二十年的时间我都追不上先生年轻的时候。” “呵呵,少来这一套。说吧,几十年没有回来看我这老头子,今天突然回来干嘛。不会是修为精进后来给老头子我报喜吧。”老先生说完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时的儒生神色严肃,双眼很犀利,让人感觉有阵阵寒光。如果与之前那个嬉皮笑脸的人对比,真的不像同一人。 儒生问道:“先生,莫不是有人已经成道了。学生感觉不到那东西还在这里了。” “成道?呵呵,这几千年来有几个人迈得过这个坎。莫不说千年之前的成道之人寥寥无几,就说现在天地法则压制气运何其强大,成道是不可能的。”老先生感叹道。 “你如今的修为境界,也能感觉到那个天地中原本就存在的东西,有它们在前,你再向前迈一步都难如登天。” “既然没人成道,那东西怎么不见了,而且学生渐渐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请先生解惑。” 老先生回答道:“我也说不清,这块古玉竟选择了一位毫无资质的小娃儿。千年来多少人希望得到它的认可,不泛有旷世奇才,可是......呵呵,谁又能想到一个小娃儿可以......”老先生平静地说道,望着东边被一座大山遮住的红日。 “这样也好,这块古玉吸收了先生太多的灵气,现在不在先生身边倒也是一件好事。不久先生定能突破瓶颈,说不定成道也不是没有希望。” “我这老东西就如那参天大树,这次突破了可能就是自己的极限,还想成道,可笑。这个时代注定是你们的时代,我也该歇歇等死了……”老先生说的平静自然,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王显石怔怔地看着,他看到了一个失落的先生,这是一个人暮年的悲伤,另一个时代人杰的落幕。 儒生不再说话,眼神中略过一丝伤感。他看着装古书的柜子,当年他和他师弟各拿一本古书,现在其他的书还在。只是他们师徒三人已各在一方,物是人非。 “那本《连山》你带着,找个合适的机会交给那小子,不必心急,让缘分自己到就可以了。”老先生背对着儒生说道,依旧看着东边。 儒生点了点头,隔空取出那本古书。看着手中的古书若有所思。 “先生家遭贼了!”崔铭在院子中大叫着。老先生示意儒生出去看看。 王显石走出屋子,院子内确实是一片狼藉。 崔铭看了看他说道:“你是谁呀,你别乱来,我是这里的地头蛇,惹急了我我就……”崔山虽然挥舞着手臂做出一副要进攻的模样,但心里害怕急了,随时准备逃跑。 王显石满脸无奈,自己很像坏人吗? “小朋友,你见过那么俊俏的坏人吗?”王显石微笑着道。 崔铭想了想说道:“见过,你就是先生说的那种什么什么藏刀的人。” “是笑里藏刀。别紧张,这是你师兄,也是我的大弟子,现在是一个园丁。”老先生也从屋子里走出来。 崔铭见先生出来一下子就放松警惕说道:“看你一身打扮倒是不错,结果是一个园丁,混都不行啊,而且你看看院子里那么乱。我说师兄啊,你这样太没出息了。” 王显石什么人,单凭他现在的境界在外界就备受尊重,是诸多大势力想要拉拢的人。这个小娃儿居然真的相信他是一个园丁。可是他并不气恼,蹲下身一只手放在崔铭的肩头正色道:“我就是来先生这里挑选得意弟子,然后……嘿嘿,让他去帮我挑粪种树养花。”说完他又重重的拍了一下崔山的肩头。 “你就吹吧,就你这样。谁跟你混谁傻子”说完,崔铭还是跑到老先生身后。 王显石哈哈大笑,打趣道:“那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个傻子了。” 老先生摸了摸崔铭的脑袋,道:“你师兄呀,园丁只是副业,他其实是一个大官,而且家财万贯。平时你要多跟他套套近乎,争取捞点油水。” 崔铭双眼放光,道:“师兄,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简单,只是我不揭穿你,想让你平平淡淡的,不被人打扰。现在我想通了,那不是你的生活,要不你试试带上我……” 王显石一脸鄙夷,连忙打断道:“滚滚滚,机会就一次,很显然你开始经不住我的考验。”崔铭很是委屈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但依旧被王显石一把甩开。但崔铭并没有放弃,继续粘着他。 站在一旁的老先生看着他们,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难以见到的一丝笑容。 秋风落叶归土,不过是转瞬一念,岁月无情,亦是白驹过隙。 这个时代终究不是他们的时代,错过了,除了惋惜,那就只有回忆了。 回忆之后又是什么? 便是眼前,总有人会走前人的路,前人的意气风发,前人的豪情壮志...... 第九章 村落 寂静的山林中升起一缕青烟,一位少年正在一块大石头旁耐心地烤着蛇肉。 这些蛇肉,林溪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开吃。 尽管还是很恶心,这是林溪第一次吃蛇肉。 没法子,走了那么多天,林溪除了在溪边喝点水,几乎没有进食。一路上连一只野味的影子也没有见着。 “都走了多少天了,除了山还是山,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烤肉吃。”林溪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很是不满。 “你是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急什么,赶路也得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林溪一边说着一边吃了一大口蛇肉,很是美味,然后拿出在小溪边储存的一罐子水,咕噜噜下肚,吃的是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地上就只剩下几个蛇骨头和一些燃烧殆尽的柴火。林溪双臂张开向上一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神色相比之前好太多了。 林溪包扎着已经换了药的手臂,道:“你说那天是不是仙人飞过。” “你说呢,难不成是鬼啊。”另一个灵魂爱答不理地回答道。 林溪脸上很是激动,连忙道:“那你觉得仙人能治我的病吗?到时候找一个仙人我拜入他门下如何?” “如果你不想早点死就最好打消这种念头,修道,修道,每个人修行都是为了自己。单不说这些人中的恶修,就说好一点的修士他们又凭什么帮你?最后落得个被他们拿去炼药的下场,呵呵,那你就惨了。” 的确如此,你又不是身世显赫之人,没有一点价值,别人凭什么帮你。 这个世界大多数人是为了利益,你一个毫无利益可言的人是没有资格去跟这些人讲话的。到头来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林溪从地上起身,身上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好的七七八八了,只需要再找一个药房配一点药物相辅就可以痊愈了。所以现在不能在这里逗留,要继续赶路了。 小镇这边崔山领着王显石在小镇里闲逛,一路上崔铭多次催促他,因为这位儒生走的太慢了。 终于在捞到两串糖葫芦后,崔铭被这位儒生打发走了。王显石独自一人来到林溪家门口,他看了看简陋的大院。 当他要推开门正要进入时。发现一只大黄狗在一旁怒视着他,正当大黄狗准备放声大叫,王显石扫了它一眼,不知为何,这只名为阿黄的大黄狗却规规矩矩地回到自己的门口的台阶上,安安静静地卧倒在那里,似乎忘记了什么...... 王显石大步入内,院门自动打开。他走到院子里并未进内屋,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这四个歪歪斜斜的大字:林家老宅。 山林中林溪的动作迅速,已经脱离深山区了。林溪转身看着身后那片丛林,不时有猛兽嚎叫,飞鸟上天,真的太大了。 林溪逐渐减慢速度来慢慢恢复体力,就在这时,前方一颗大树后面突然蹿出两个高大的汉子。 正好,有人说明有村庄,林溪很礼貌地向前走去,道:“大叔,你好,我是......” 还没等林溪话说完,就被这两个汉子简洁的两个字打断。 “打劫!” 打劫?林溪确定没有听错。 突如其来的打劫直接让林溪有点懵,那两个汉子见林溪没有说话,大喝道:“放心小娃儿,我们是谋财不谋命,你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放下就可以离去了。” 他们见林溪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一个较矮的汉子小声道:“大哥,这娃儿不是被我们吓傻了吧,怎么一动不动呀。” “管他真傻还是假傻,我们都不能空手而归。”另一个汉子回答道。较矮的汉子点了点头。 两个汉子说完一同朝林溪走去。双拳捏的嘎吱作响。 不到三刻钟的时间,两个汉子鼻青脸肿的背对背地被林溪绑在一起。 林溪蹲下平静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我们已是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求你放过我大哥,打劫你并非他本意。”较矮的大汉率先发话。 “什么话,主意是我出的,今天栽在你小子手里也算我们兄弟俩倒霉。有什么冲我来。”另一个汉子发话,看似言语强硬,其实内心是真的害怕。他并不是怕自己怎么样,而是希望林溪放过他的弟弟。 他们都能出来打劫?还那么有骨气的打劫? 这两个汉子抢着顶罪,把在一旁的林溪都看乐呵了。 “别吵了,我问,你们答。答的上来你们相安无事,答不上来,嘿嘿......”林溪笑地很诡异,把那俩汉子吓的直冒汗。 “公子尽管问,我们两个知无不答。” “在我之前,你们可拦下过其他路人,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林溪问道。 “不怕公子笑话,今天这一次是我们兄弟俩第一次,谁知道遇到公子你,而且我们无意伤人。”较矮的汉子连忙回答,丝毫不敢怠慢。 林溪点了点头,道:“很好,那你们可知道这里最近的村落在哪里吗?” “我们村离此地比较近,如果公子不嫌弃,我们愿为公子带路来弥补我们过错。”这次是另一个汉子发言。 “我怎么相信你们到了村子不会叫人一起来抓我。”虽然林溪并不怕人多,因为打不过,跑还是跑得了的。但出于谨慎还是问了出来。 较矮的汉子听完林溪的话,急着道:“公子请相信我们,我们愿意发誓,带公子到村子里绝对不会为难公子。” 林溪见两个汉子表情满是惊恐便相信了他们。用匕首为他们松绑。 两个汉子被松绑后连忙下跪,道:“感谢公子不杀之恩,我们愿做牛做马,绝不怠慢。” 林溪本来就是一个穷苦孩子,长那么大就没有被几个人尊重过。现在有人给你下跪到让他非常的不适应,连忙示意让他们两个起来。 走了一会,较矮的汉子实在憋不住,道:“听公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没等他说完,他的大哥连忙打断他,道:“公子别介意,我这弟弟从小就喜欢多嘴,打扰到公子了。” 林溪知道他是怕自己以为他的弟弟在打听他的底细,所以连忙解释。林溪并不介意,道:“无妨,你们好好带路,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得到林溪同意的汉子瞬间变的跟话唠一样,开始喋喋不休了。林溪倒是有点儿后悔了,这让他想起了姜神医的那个伙计。 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小镇的人们怎么样了,小崔山会不会到处找他?隔壁大叔大娘身体还好吗?老先生现在在干嘛呢?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林溪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小村落。 一到村口两个汉子就给林溪说他们想回去看看他们的娘,之后再带林溪进村逛。林溪同意了,但是跟着他们一起先回去再出来。 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到了一个简陋的家门口,一个微弱的妇人声音从屋子里传出:“大壮,二壮,是你们回来了吗?” “是我们,娘我们回来了,还带了粮食。”大壮回答道。 一进屋,屋内更是简陋,房顶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林溪看着这两位汉子的母亲。很是面善,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家,只可惜眼睛瞎了。 老人听力不俗已经发现了林溪,问着旁边的二壮,道:“有客人吗?” “是的,娘,这是村子里新来的大夫,是我们请来给你看病的。”大壮说道,脸上尽是无奈。 “麻烦你了,大夫我们家没多少钱,我这老婆子早该走了,是我拖累了两个孩子,请你回去吧。”老人说的很慢,声音很轻,但林溪明显感觉地到老人的无奈与悲伤。 林溪向前摸着老人的手,道:“无妨,这两位大哥帮过我,我也是过来尽一点微薄之力。” 老人听后,眼睛里流着眼泪道:“大夫,是我拖累了孩子们,导致他们现在都没有娶妻,你可别骗我呀......” 林溪安慰着老人,道:“不骗人,这是我应尽的力。”说完他走出房间示意大壮过来,林溪道:“大娘什么病症。” 此时的大壮泪水在眼睛里打转,道:“前不久染上了风寒。” 林溪从竹篓里拿出一罐子药,道:“这是减缓大娘病症的药,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去药店买药时,顺便给大娘配一副药,你只需要为我带路即可。” 大壮听后立马下跪,道:“如果公子能把我娘的病治好,我给您做牛做马都可以!” 林溪扶起他说:“不必如此,只是看在你们孝心上。”林溪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去打劫了,是因为他们没钱给母亲治病,林溪当然会帮助他们。 大壮让二壮在家里照顾好娘便领着林溪去他们这里的药铺了。 “马氏药铺”这就是这个药铺的名字,大壮一进去,里面就有个很势力声音响起:“我说了没钱就别来买药,我是一个卖药的,不是送药的。我也要生活,也要吃饭。” 大壮看着药铺掌柜没有说话,林溪从后面走进来,扔在桌子上一袋子碎银道:“我想这些应该够了。”药铺掌柜听到碎银的声音,瞬间变了个人似的,之前的势力脸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药店掌柜连忙出来迎接,笑嘻嘻地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公子您来买药,嘴贱,嘴贱。” “我是替他来买药的,并且自己也需要配一点。”林溪看了看药柜上各种药名。 “大壮,你也进大户人家了,以前是我不对,现在你来我们这里就是绝对的贵客!”掌柜说完又去把大壮接进来。 这一幕看着林溪很是无语,匆匆买了药材就离开了,因为林溪实在受不了这种势力的人。 回去的路上,大壮突然开口道:“公子这伤应该是猛兽伤的吧,而且是一条蛇类。” 林溪没有想到大壮居然看得出来他的伤势是这么导致的,疑惑地说:“大壮叔怎么看出的?” 大壮道:“我们兄弟俩常年在山间活动,怎会不知。看公子的伤势约摸着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吧。” 林溪点了点头不再回答。虽然大壮猜得到是蛇类所伤,但是绝对不知道是一条巨蟒。 “对了,大壮叔,你们这里有拍卖古物的地方吗?”林溪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 大壮挠了挠脑袋,道:“有是有,只是我们这种糙汉子看不出来,所以也不去那地方,不知道现在在不在。” 林溪笑了笑,道:“大壮叔,去跟我捞钱。” 大壮很是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十章 古市 古市离村子还是有几十里的路程,林溪决定先回去给老人把病治好,然后自己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去。 回到这个简陋的小屋子里,二壮连忙出来迎接,脸上满是焦虑,直到看见大壮点了点头。二壮的脸上的笑容渐渐取代之前的表情。 林溪把剩下的蛇肉,还有集市买的一些菜交给二壮叫他安心去做饭。自己则去外面架起一个药罐子,然后又在一旁仔细地切着中药。 切好药以后,林溪拿出自己珍贵的蛇胆加入其中。 林溪使用的特殊手法来熬药,将蛇胆和药物的效用发挥到了最大。 为了让蛇胆对人的刺激减少,林溪缓缓了注入了几缕气息。 煎好以后每日早中晚三次,只需四日老人便可痊愈。 有了巨蟒蛇胆的帮助,老人的身体状况也会有所好转。 林溪多年在姜神医那里取药大多数都是自己回去煎药,那些疑难杂症他不知道怎么医治,但是对于风寒这些病他已经说不清煎了多少次药了。 药煎好了,林溪盛了一碗药交给大壮。看着大壮去给母亲喂药,林溪心里很高兴。自 己一个人多年,从未见过这样一幕,这就是一个家吗? 米饭的香味已经从厨房传出,可以开饭了。桌子上的菜很是丰盛,这可能是他们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大壮拿出珍藏已久的女儿红,酒一开,这个屋子都充斥着香味。 林溪从喜欢叨叨的二壮那里得知,这酒是他们父亲去充军时留下的,说是回来之后的庆功酒。但这都多少年了,他们也知道父亲是不会回来了…… 看着热闹的场面慢慢沉寂下来,大壮打破压抑的气氛率先自罚三杯,至于为什么,只有林溪和二壮知道了。 看着大壮三杯酒以下肚。林溪也不示弱,连忙举杯敬他们两个兄弟,不为别的就为他们的善良朴素,林溪觉得该敬。在旁的老妇人虽然脸上满是笑容,但还是一直劝他们三个少喝点…… 酒足饭饱后,林溪扶着已经醉的不成样子的二壮上床,二壮就算醉的不省人事,嘴里还一直叨叨不停说道盖大房子,娶媳妇的话语。 林溪把他安顿好以后就去收拾屋子,大壮把他娘扶上床了以后连忙也过来帮忙。他开始一直以为林溪是哪个大家世族的公子哥,在多次交谈后才知道他跟他们一样。也因此大壮和林溪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林溪拒绝了大壮让他睡床上的好意,自己去他们家牛棚睡觉,虽然这里早就没有牛了,但是味道还是很大。大壮一脸愧疚,林溪倒无所谓,穷苦日子过惯了,睡哪里都一样。而且前几天在山中林溪是完全不敢睡觉的,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入眠时,林溪用自己的法子将牛棚的气味掩盖,哼着几句家乡里的儿歌,缓缓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林溪就和大壮准备出发,二壮执意要跟着,但大壮以照顾母亲和他还没有醒酒的理由让他留在了家中。 古市,自古以来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的人不看重你的身份,你只需要带着“好货”或者足够的钱财就能受人追捧。 这里充满着惊喜,例如一个贫苦的人来到这里捞了一件好货,那么他就可以走向大鱼大肉的生活了。 但是惊喜的地方又隐藏着危险,无论你是多么显赫的人来到这里看走眼,照样会以天价买回一堆破铜烂铁,势力不够的人说不定来回几次就该倾家荡产了。 杨师傅曾经玩笑过,若是林溪以后有机会出去,去到一些小村庄,一定要去古市看看,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掏到几件上等货。 一般的小村庄对于一些东西是不认识的,那些好东西,他们都当作古物贩卖罢了,哪里知道它们真正的妙用? 杨师傅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玩笑的感觉,不过林溪跟他待了多久?还会不知道他?家里的一部分好东西,绝对就是他在这些地方掏来的。 “滚开,下等人别挡道!”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一脸不屑。 大壮习惯了被大呼小叫,也很怕这些大家势力的人就自觉地让开,林溪并不害怕但还是走到一旁,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些汉子身后走出一个穿着高贵,俊雅的公子哥。他一出来就鄙夷地看了一眼林溪等人,然后吩咐手下别太张扬就离开这里了。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出生好吗?” “就是,再说这里出身好又有什么用,到头来别把家底都套进去。”那一行人刚离去就有人在背后小声嘀咕着。 古市上从早到晚都是热闹的,此时的街道上已摆满了摊位。林溪找了个人比较少的摊位蹲下捡着古物。 “哟,这位爷好眼光,别看我摊位人少,但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就是从本摊位现世的。”林溪并未理会他,他从这些古物中捡出一串手珠问摊主多少钱。 “哎哟喂,公子行家呀,一来就找到了好东西,这可是几百年前的八棱玛瑙手串,您看看这些珠子,质地多细腻,珠体饱满。一看就是上等货。”摊主看着林溪有意要购买就不断吹嘘着自己的货品。 林溪笑了笑,小声道:“小哥,你这玛瑙手串是假的吧。” 卖主说道:“公子可不能乱说,我打包票这是几百年前的玛瑙手串。” “我可没有说这不是古物,我只是说这玛瑙是假的。”林溪说完做了一个噤音的手势,然后接着道:“你看,玛瑙做工是特别严格的但是这里有一颗却有一丝裂痕,几百年前的工艺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小瑕疵。” 摊主听林溪说完,看了看有一丝小裂痕的珠子,道:“公子看出来了,我也认栽,如果公子喜欢的话,你开个价。” 林溪看摊主也是爽快之人,最终以二十两银子成交。 一直在一旁并未说话的大壮此时说道:“小林子,你已经看出来这个是假的为何还是花高价买下,岂不是亏大了。” 林溪把玛瑙交到大壮手里,道:“那一颗确实是假的,但其他珠子......嘿嘿。” 大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样你给他二十两也算是公道了,小林子你真聪明啊。” “大壮叔,那串手珠你收好,回去给大娘戴上,这玛瑙冬暖夏凉,老人戴上再好不过了。”大壮这才明白为何林溪要去挑一个手串。大恩不言谢,大壮紧紧地握着手串没有说话,对着林溪点了点头。 林溪他们来到下一个摊位,这个摊位跟其他地方大有不同。在这里不是买家自己挑选古物,而是由摊主那边拿出一个接一个的箱子。 然后由买家投标,猜测。买下箱子的买家必须在当场破开,如果里面有古物,无论价值多少都归买家所有,但一些箱子中也可能是空无一物,让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似很不合理,但是这里箱子中的可都是真货,而且每次竞猜中都有一个价值上千万两的宝贝,所以很多人来到古市都愿意下血本来赌上一赌。 这里围观的人很多,摊位的这边维持秩序的打手也不少。林溪对此很感兴趣便停留在此。 第一个箱子,标价五十两。林溪悄悄利用堪舆之术观其灵气,并无好货。 “五十五两!”一个年轻小伙子叫道。 “七十两。”另一个妇人轻声说道。 “八十两。”年轻小伙显然没有了刚才的底气。 最终由妇人一百两拿下,打开箱子,里面是一面古镜据说价值在六十两,年轻小伙看着古镜,幸好自己没有继续加价。妇人倒是无所谓,她的表情中似乎很满意这次结果。 第二个箱子,标价一百二十两,就有许多人抢着抬价。也许是他们觉得这么贵的箱子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差。 很快价格在两百四十两停止,得到它的是一位富家子弟。打开箱子后大家都叹了口气很是失望,是一块很普通的陶器,约摸着现在不到五十两。这样的结果让那个富家子弟失望地离开了这里,连后面的竞猜都不愿意看下去了。 林溪注意到,这里多数老者都不会在前面几个箱子下手,似乎知道好东西在后面,前面的就让下辈们去争。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箱子,林溪都不曾满意。 第八个箱子,标价七十两。众人还没有在刚才的失望中缓过神来就听见有人喊价八十两。 这个人正是林溪。一个老者看着林溪好意道:“孩子,依我的经验这里面的东西值不得那么多钱,我看你还是放弃吧。”另一个老者接着道:“我看你穿着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就别在这里逞强了。” 林溪谢过他们的好意,但还是执意竞标。最后林溪以一百一十两的价格买下。 打开后,众人一惊,竟然是一根百年人参! “小友,这根百年人参我出八百两买下它你看意下如何。”一名老者率先发言。 “你就只会诓骗小辈,小友,我以一千两买下它,并且邀请你到我家做客。”在林溪对面的一个老者说道。 “呵呵,做客去鸿门宴吗,到时候不给钱抢宝吗?小友,听我一句......” 林溪早就知道一个百年人参会成为一个烫手的芋头。 百年人参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回去稍加一处理,便可让人延寿几天,几天的时间已经算是最大的恩赐了。 其实这根人参林溪本想拿回去给大娘补补身体的,没想过卖钱。 身患疾病的人得到一株百年人参,可以消除之前的一切病隐。 大娘的病是被林溪给稳住了,不过暗疾很多,不好好处理的话,很可能留下其他的隐患。 这些人多半都是这里有权有势的人,万一杀人夺宝林溪倒可以逃之夭夭,但他们一定会找到大壮叔家的麻烦。 正当林溪左右为难之时,摊主的一个伙计过来告诉林溪他们愿意以九百两的价格来回购,林溪只能答应下来。很不情愿地又把百年人参还回去,自己则是带着大壮叔快速离开这里。 还没走多远,林溪他们就被五六个大汉给围住。大壮见来者不善,一个跨步挡在林溪前面,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如林溪,但他始终想要报答林溪,现在便是机会。 带头的大汉道:“刚刚我们家老爷想找你买百年人参,你却拒绝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溪平静地问道:“你们想怎样。” 那汉子看了看旁边的兄弟大笑道:“你说我们要怎样,当然是要给你点颜色瞧瞧。”说完便向前动手。 大壮因为挡在林溪前面硬挨了一棒,林溪闪过其他人的攻击,快速向前一拳打在带头人肚子上,然后反手夺棒,又是一闷棍打在他头上。动作之快,仿佛在一瞬间完成。 带头的那汉子已满头是血倒在地上抽搐。林溪没有管他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一棍,林溪打完就把棍子扔在一旁,带着受伤的大壮叔转身离去。 那些汉子莫不是跟带头者一样的下场,纷纷在地上抽搐而已。 第十一章 修士之物 林溪他们离开古市后,走了接近十几里路后才停下,大壮此时额头已有点臃肿,里面满是淤血。 林溪示意大壮叔蹲下,然后自己找了个鸡蛋大小的石头在他头上磨了起来。林溪的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但大壮脸上还是时不时出现疼痛的表情,也只能咬牙坚持。 最后林溪拿出杨师傅留下的金疮药均匀地涂在大壮额头上,这才坐在地上和大壮一起休息会儿。 “哎,这世道就是这样,大家势力的人待我们视为蝼蚁,说打就打毫无道理可言。就算打死了,也没人在乎。”大壮愤恨地说道。 林溪点头道:“大壮叔,你已经受伤了,就先行回去,我在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做。” 大壮知道林溪是为了他好,因为林溪不想让别人认出他,以免日后报复。但他还是想与林溪一起去,尽一点儿微薄之力也好...... 最后还是在林溪的劝导下,两人背对而行。 对上普通人的林溪也并非都能如此轻松克敌,林溪的功夫全凭一口气吊着,每次进攻防守都需要换气。这样,只能速战速决,架不住人多,更别说万一他们中间有高手。林溪决定回去后小心行事,不行就溜。 回到古市门口的林溪躲在一间房屋后面偷偷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没有异样后才迅速没入古市人群中。 林溪先找了一个服饰店换上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顺便买了个半遮脸面具,头发用一个玉簪整理好。与之前的模样完全不同,现在看起林溪倒像是一个大家势力的公子哥来古市游玩。 并且林溪打听到了一处能保障顾客安全的拍卖坊:聚宝阁。 林溪刚要进入就被这里伙计拦住道:“公子是第一次来本拍卖坊吧。本拍卖行不是人人都可以进来的,你也必须彰显点自己实力才行。”说完伙计便示意林溪拿出点宝贝亮相。 在拍卖坊做事的伙计眼神很是得了,基本上来过的人,哪些人有好货,哪些人是说的上话的主儿,他们都一一清楚。 说白了,这个伙计从来没有见过林溪,不清楚眼前这位少年有几斤几两,才说出这种让人可以立马表明身份的话。 这下可难住林溪了,如果大壮在还好毕竟有一串玛瑙手珠可以拿得出手,但是现在林溪身上除了古玉就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了。 可古玉是万万不能随便拿出来显摆的。 万般无奈的林溪只好靠近迎客伙计小声道:“小哥,我出来的繁忙不曾带贵物品在身上,你看能不能谅解一下。”说完林溪向这位伙计手里塞了几十两碎银。 伙计把碎银收入包里笑了笑,道:“我们这里也不是毫无人性的,既然公子执意想进去挑点货,也不是不行只是难为公子坐观众席位了。” 林溪连忙道:“无妨,多谢贵店放行。” 这个拍卖坊一进去便是观众席,观众席的对面楼上就是贵宾厅,每一个厅子都是单独的,多是大家势力的专用席位。林溪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下,戴上面具,等待拍卖会开始。 “兄弟,听我一句话千万别买前面的小古物。”一个坐在林溪前方的年轻人说道。 林溪礼貌地问道:“这位朋友,何出此言。” 年轻人觉得林溪比较其他公子哥更近人意,他起身换到林溪旁边位置坐下道:“我看公子一表人才,又那么年轻绝对不是来淘古物的。应该是来换取更有价值的东西。” 林溪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那个年轻人见有戏就继续说道:“我从小道消息打听到,这里收购了一个仙人之物。所以前面的古物别急着下手,最后的才是好东西。” 仙人之物?林溪不禁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男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特别的气息,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如此重要之事,朋友为何告诉我,我们并不认识,在下凭什么相信你。”虽然林溪很想知道那个仙人之物的信息,但出于谨慎还是先盘问这个人的底细。 年轻人一惊,道:“兄弟你太多疑了,实不相瞒,我对其他东西并不感兴趣,偏偏喜欢上古物,所以我这样给你透露也是为了你们都去争夺最后的那几件仙人之物,这样我也可以低价收购前面的古物了。” “对面楼上贵宾厅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吗?”林溪问道。 “应该只有少数人知道,或者没有人知道,因为拍卖坊都是坑这些人的钱,对于他们这些人,每次拍卖什么极为保密。”年轻人仔细地回答道。 林溪想了想道:“多谢这位朋友,在下对于古物的鉴别还是有一套的,如果兄台看上哪件古物,我也可帮你参考参考。” 林溪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利益绝对多于突如其来的情谊。 年轻人一听林溪会鉴别古物很是高兴道:“如此再好不过了,我叫柳叶在这里知道很多小道消息,如果兄台帮我挑上几个好货,以后有什么需要找我便是。” 林溪嗯了一声道:“我叫羽风,到时我尽力为之。”虽然林溪一直戴着面具与他对话,但对方也知道为什么,所以并未说面具的事情。 拍卖会开始了,第一件拍卖的东西是八件白玉蝉,蝉的头部刻画有力,尾作弧形收敛,背脊线隆起,用减地法琢出双目及两翼,器形平正。玉料为和田白玉,标价七十两。 林溪打趣问着柳叶为何不买,柳叶一脸懊恼说,这些都是死人嘴里的东西想想都恶心,要买你买我可不买。 就在他们说笑之间这八件白玉蝉就已经被人以九十两的价格拍下。 柳叶感叹道:“哎,还是有不懂的人出手,不知道他回去会不会被家中长辈打死。” 林溪可不这样认为,那件古物身上带着些许不一样的气息。 这就说明,拍下这个东西的人也是一位特别的人。 第二件古物是一杆毛笔,很是细小林溪琢磨着估计跟他中指一样高。标价三十两。林溪看了看旁边的柳叶,柳叶摇了摇头表示不喜欢这种东西。 正当林溪也决定等下一件物品时,体内的另一个灵魂突然说话:“买下它。”没有多余的话语就三个字,林溪疑惑地问道:“我用堪舆之术看不出它周身的灵气,它很特别吗?”体内的灵魂没有回答。林溪满脑子不解但依旧决定买下它。 “四十两!”正当林溪准备喊价时,对面贵宾厅里已经率先标价。林溪从小修炼堪舆之术,视力何其厉害,定睛一看便看出了那个人的面貌,正是林溪他们刚来古市对他们大喝的那帮人,而叫价的人正是那个公子哥。 “六十两!”林溪毫不犹豫地抬高价格。 那位公子哥看到有人抬价并不在意,因为他身世显赫,认为跟他抬价的人只是一时兴起。他又平静地说道:“七十两。” “一百两!”林溪继续抬价。 这次那位公子哥脸上可没有半点平静之情,相反一丝愤怒之前渐渐升起。他旁边的一个穿着比较显贵的人低声告诉他一支破笔没必要跟这些下等人争。那位公子哥盯着林溪看了一眼便不再抬价。 最后林溪以一百二十两买下这支笔。 第三件古物是一个用普通架子架着的玉璧,这是用新疆青碧玉所制造的,璧体较薄,表面是三区同心圆文带,内外是双身龙纹,而中间是传统的谷纹,这多半都是战国时期的陪葬品了。标价二百二十两。 价格一出就有许多人喊价,瞬间让价格飚至三百两。 林溪看着一旁一脸茫然的柳叶,不禁笑出声。柳叶气得涨红了脸,因为好不容易来一个心仪的东西竟有那么多人抢夺。 林溪告诉他其实那个放玉璧的架子也不错,估计也是很久以前的老东西,叫柳叶拍卖会结束后趁着卖主心情大好去捞一个架子也不错。 听完林溪的讲解,柳叶瞬间来了精神,恨不得现在拍卖就结束。 第四件物品是一面镶有七种颜色玉石的古镜。标价八十两。 “九十两!”喊价的又是那位公子哥。 林溪心想这位公子莫不是想拍下送给心仪的姑娘?嘿嘿一笑道:“一百两!” 这位公子哥发现又是林溪在与自己竞价便继续抬价:“一百二十两!” “一百三十两。”林溪平静地说道。 “一百五十两!”那位公子哥脸上已表现出不悦。 “一百六十两。”林溪每次抬价不多不少都只比他高十两。这在那位公子哥眼里就是林溪在挑衅他。 “二百两。”这一次他说的很有底气,似乎觉得林溪根本跟不起。 “二百一十两。”林溪说完便对着他笑了笑。 在场的人并没有与他们竞价,他们觉得这是这两个年轻人的斗争,他们只用坐山观虎斗即可。 这时那位公子哥已经气得站了起来看着林溪,眼中全是愤怒。他旁边的那位人又过来劝导他叫他别意气用事,但此时的他哪里会听,他看到的是一个正在挑衅他的家伙,便一口气道“三百两!” 话一出口,那位公子哥显然有些后悔了。他知道着了林溪的道,当然林溪没有继续抬价,用很平静地表情看着这位公子哥。 此时的公子哥颤抖地坐下,先前的气势全无,但他还是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林溪。 最后一件物品,也可以说是全场的压轴物品:一个仙人的符箓。全场的人无一不睁大眼睛,生怕错过。听这里的店家介绍这是一个只能使用三次的攻击符箓,一击的威力可以击飞一头牛。 本来在场的人听见仙人之物都很是兴奋,结果又听店家说只能使用三次,使很多人都提前离场不再争夺。 即使是一次性,威力也不是很大的符箓但标价还是高的吓人:二百四十两。 这是仙人之物?不过是那些特别的人中更普通的人罢了。 林溪肯定会买的,因为多一个保命物品终归是有益无害的。 虽然退场了很多人,但林溪还是从诸多势力中以六百两的天价买下它。其中就有那位公子哥想要竞价,但是拍下那面古镜就已花费他一大半钱财,终究是有心无力啊。 虽然说拍卖会会保护客人的安全,但只是在这里面保护,出去以后谁也说不清楚了。 得到符箓和毛笔的林溪不再逗留,连跟柳叶告别都没来得及,就迅速离开此地。那位气急败坏的公子哥吩咐手下的人跟紧林溪,但还是让林溪跑掉了。 林溪没有走远,等到所有人走远了,他才折返会拍卖坊。 进去之后,林溪二话没说就拿出了五十两,“麻烦小哥告知贵点是如何得到这件宝物的。” 伙计笑嘻嘻地收下钱,说道:“这是很久之前收到的,好像就是一座山上的道长所留,不算是什么仙人。” 林溪此时已没有戴面具,他将气息调息了一遍,这名伙计根本认不出他。 又是五十两递出,“麻烦小哥了,若是这件宝物是近来得的,还望小哥告知一二。” 伙计掂量了一下,让林溪靠了过来,小声道:“你想知道那名道长的下落?我懂,我懂,你们这种年纪的人都喜欢打听他们的下落。” 林溪笑而不语,拿出一百两给他。 伙计脸上呆滞了一下,然后立马笑嘻嘻的说道:“公子真是出手阔绰,好吧,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刚刚就在拍卖坊,而且还跟他们竞价过。” 林溪清楚了,刚刚那个人果然有问题。 他没有想到,这种地方也会有跟他一样的人。 在林溪进入拍卖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丝灵力,寻着这缕灵力过去,他只看到那个人,个头不高,如果他没猜错,那个人也是一名少年。 怪就怪在,林溪发现他的时候,那人也发现了他。 要知道,林溪可是有堪舆之术在手,才能那么方便的寻到他。 那人能够发现他,只能说明那个人不一般,或是有不一般的人在他旁边。 就像杨师傅说的,到任何地方都不可大意。 第十二章 麻烦事至 “伙计,一间上房。”林溪进入一家客栈。不是因为林溪现在有钱,而是因为林溪现在在古市必须极度小心,在客栈的居住一间上房就再好不过了。 林溪吩咐伙计不要打扰他,他喜欢清静。伙计本来想说些什么的,硬是被林溪堵了回去。 伙计一走林溪便关上门,走到窗口观察了附近的事物,确定没有异样后就把窗子也关上了。 林溪拿出符箓,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因为拍卖会一结束为了防止那个公子哥的报复,林溪连符箓使用方法都没有问拿了就跑出去了。现在却是一大难题了,因为这个符箓只能使用三次,林溪不敢乱来害怕无缘无故就浪费一次。 没有办法的林溪拿出毛笔也研究了半天,得到的结果是这真是一支古人用的毛笔。此时的林溪心在滴血,这支笔可是他不惜得罪别人花大价钱购买的啊,可是现在才知道这个没有什么用。 林溪找出一张纸,然后用这支毛笔沾了一下水杯中的水,竟然练起字了。 “咚咚咚。”一声敲门声把林溪吓得一激灵。他连忙把符箓收起来,轻脚走到房间的最角落戳破纸窗,外面站着的是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四周也并无他人。 林溪试探地说道:“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休息吗,你这个客栈怎么回事。” 林溪说完外面便传来声音,“羽公子,在下是这里王老爷家的管家,奉老爷之命前来请你去家中做客。” 羽公子?完了,是柳叶那小子暴露了自己,没办法,既然别人找得到自己自然有特别的方法,想跑估计也跑不掉了。索性还不如去看看,到时候随机应变。 林溪打开门脸上略带困意地说道:“王老爷?我不认识呀,能不去吗?” 这位中年管家见到林溪是那么小的一个少年,先是一惊随后还是平静地说道:“请羽公子不要让我为难,我家老爷说我请不了你,我也不用回去了。”说完又弯腰向林溪拱了拱手。 说实话,这位管家回不回去根本不管林溪的事,但是林溪已经打算要去了,所以林溪故意说道:“有劳管家了,但我等会有要紧事,要不你傍晚再来,如何?” 管家一听林溪回去立马答应林溪道:“羽公子先把要紧的事办完,我傍晚多跑一趟便是,不打紧。” 林溪送走管家,回到房间把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后又给了客栈伙计几两碎银,叫他帮忙留意来打听他的人,然后匆匆走出客栈。 柳叶正在一个摆满古物的房间里小心翼翼的玩弄这些古物。 “公子,有人找你。”一个下人在门外说道。 柳叶正兴致勃勃地把玩着古物哪有时间去接客便说道:“现在没时间,就跟那个人说我不在。” 不一会儿这个下人又回来了,道:“公子,那个人说带了许多古物宝贝前来拜访公子。” 柳叶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古物,快速地走到大厅。结果大厅里哪有什么古物,有的只是一个少年,而且还坐在那里肆无忌惮地品茶。 柳叶眉头一皱道:“这位兄弟,诓骗我很好玩?而且主人都没有到,你就在这里自己品茶,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那个少年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那个玉璧架子你搞到手了吗,是不是很不错?” 柳叶听完之后怒气全无,笑着道:“羽兄弟,是你啊,那天真要谢谢你。”说完就要去握林溪的手。 林溪双手收回,并不想与他握手,一脸严肃道:“我说柳兄,我们好歹也算有点交情吧,你现在把我的信息出卖给那个王老爷算怎么一回事?” 柳叶一脸愧疚地道:“对不住啊,羽兄,那天买走玉璧的就是他们,我买下他的架子后太高兴了,就......说漏嘴了。” 林溪听他的话语应该不会撒谎,便说道:“柳兄,我把你当朋友,今天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来向你打探打探那个王老爷的底细。” “噢,那个王老爷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大户人家,为人挺和善的,也是一名喜欢古物的人,我想你去了他应该不会为难你。”柳叶认真地说道。 “嗯,那你知道在拍卖会和我抬价的那个公子是什么来头吗。”林溪继续追问。 “那个人姓楚,并不是这里的人,应该是外地来这里淘宝的,我感觉那个人不好惹,羽兄你见到他还是小心为妙。”柳叶提醒林溪千万小心,因为外地人在此杀人夺宝之事也多不胜数。 林溪谢过柳叶的好意,然后告诉柳叶别给别人说他来找过他。一方面林溪不想别人顺藤摸瓜找到自己的麻烦,另一方面林溪也害怕万一出事会拖累柳叶。 回到客栈的林溪坐在椅子上思绪万千,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待那位管家的到来。 几个时辰后,门外再次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林溪开门后果然是那位管家来接他了。这次倒不是他一个人来,后面多了两位大汉。林溪心想自己又不会跑,何必如此。但还是恭恭敬敬地与管家同行。 王府,是这个古市的几大家族之一。如果以林溪他们的说法也可以叫这里的地头蛇了。 大院的装饰很是豪华,管家领着林溪直接到大厅,大厅中间坐着一个老者,装着体面低调,满头的白发显然以年过甲子,但是相比于这里的其他人这位老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 老者一见到林溪连忙起身迎接,林溪礼貌地道:“晚辈羽风,见过王老爷,不知王老爷邀我来何事?” 老者满脸笑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当真不假。我一看到羽小友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林溪对于大户人家的这些说辞很是反感便直接开门见山道:“王老爷有事直说,我来此地有要事,不能在此处多有逗留。” 老者见林溪那么直接,先前的笑容渐渐消失,道:“好,小友快人快语,老夫很是欣赏。邀小友到此当然也是要紧事,我想让小友帮我除掉在此地的其他两大家族。” 林溪呵呵一笑道:“前辈可真会说笑,我有什么能耐可以除掉这里的家族,单不说我有没有能力,就算我可以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老者似乎早就知道林溪会这样说,笑了笑道:“小友太谦虚了,小友的武功与对古物的鉴别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小友不帮忙也无妨,只是小友不想知道那天找你麻烦的人的事情吗,再者小友不怕你的那位大叔被牵连吗?” 林溪心里一惊,但脸上依旧很平静,道:“王老爷的手段可以,那我还能说什么,我就只有尽力而为了。” 老者哈哈大笑道:“放心,只有小部分事情有劳小友出手,其他事情王某自己解决。只是不知道小友的功夫是否像他们见到的那样......”老者说完身后就走出六名大汉,而且林溪感觉的到这六位大汉并非常人。 “这是干嘛,王老爷不怕这些人把我打残废了?到时候王老爷哪里去找人帮忙。”林溪笑着道,但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小友莫怕,他们这是点到为止,不会出现严重的问题的。” 老者话刚说完,六位大汉不约而同地攻向林溪,林溪右脚用力一蹬,向后急退,成功避开第一次攻击。六位大汉迅速接着进攻,但林溪速度之快左右躲闪竟让六位大汉碰不到他。 六位大汉接连失手,他们没有着急地再进攻,相反停下商量对策。林溪也趁机换了一口气。 第二轮进攻,六名大汉并没有一起上而是两个汉子直接攻向林溪,在林溪躲闪之后另外两个汉子直接出击,林溪左手挡下一名汉子,右手推开另一位。就在这时最后两名汉子抓住林溪的空档直接攻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林溪没有办法只能硬抗。林溪被震地倒退几步。林溪也借此迅速倒退拉开距离。 这样一直防守是不行的,必须以攻为守!林溪趁着两名大汉攻过来,重心不稳,他没有躲闪,而是重心向下一移一段扫堂腿把两名冲过来的大汉直接扫倒,然后一跃,两脚踢在第二波攻来的两人,最后双手格挡剩下两个汉子的攻击,落地后又是一人一脚出脚极快。让六位大汉来不及闪躲! 六名汉子纷纷后退,可见林溪的力量之大。林溪大口呼着气,不断调整自身状态等待下一波进攻。 “够了。羽公子果然不凡。”老者大喝,然后拍着手走过来。示意管家去把六名大汉带下去。 林溪呼吸慢慢平静道:“王老爷如果不相信我的手段,可以亲自来一试。” “哈哈,小友说笑了,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折腾的起。”老者笑着,管家吩咐下人又摆出一排古物。 林溪定睛一看,道:“听闻王老爷也是喜爱古物之人,怎么拿出一堆赝品?” 老者一惊道:“好!小友手段果然了的。”说完挥手示意下人把这些东西拿走。 “如果不相信我,我可以走,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帮你。”林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老者笑着道:“羽公子就当帮帮你的那位穷苦大叔吧,事成之后无论羽公子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而且我会救济他们,让他们也过一过上等人的生活。” “到时候我看上什么东西自然找你要,他们的生活你别给我去打扰,这是我的逆鳞。”林溪这句话说的很有针对性,言语很是锋利! 老者听着林溪的话语竟感觉到一丝杀意,一时间竟没有反驳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来客栈找我便是,先说好杀人的事情就不用来了。”林溪说完就转身离开。 王家管家本想阻拦林溪可被老者拦住了。 林溪走后,管家马上说道:“老爷,他对你如此不敬为何用他,留着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变数。” 老者坐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用人不疑,而且我看他不像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至于为什么用他,是因为他不是我们的人。” “老爷是想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好计谋啊!” 老者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品茶。 林溪离开王家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客栈,他又去到柳叶家里希望打听到其他两个家族的底细。 刚刚的六人不像是寻常武夫,可林溪也没有感觉出他们身上的特别气息,那只能说明,这些人是有人刻意安排而来的。 林溪反应很快,既然他们六人在王老爷家出现,那么派他们来的人跟王家也脱不了干系。 王家直接找到他,只能说明自己的行踪给暴露了。 林溪很是懊恼,自己太不谨慎了,这里自己本来就不了解,何况自己在进拍卖坊时连气息都没有隐匿。 这样一来,稍微有点手段的人都会发现自己。 终究是第一次出来,林溪叹息着。 柳叶一见林溪到来连忙问道:“羽兄,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谈不上为难,这是去做了一笔交易。”林溪回答道。 “对了,你能给我说说你们古市三大家族的事情吗?”林溪直接问道。 “三大家族,羽兄你为什么问这个。”柳叶看了看林溪,见林溪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我们这里三大家族分别是王家,张家和董家,其中王家势力在之前是最弱的一家不知为什么现在成为了最强的一家。而且三大家族表面上和和气气的,背地里不知道斗了多少回,所以羽兄千万别卷进他们的争斗中啊。” “哪个家族在这里得名声好一点?” “应该是张家了,因为张家也是从底层慢慢走过来的家族,比较亲近底层的人。”柳叶回答道。 “麻烦柳兄帮我约一个张家的人出来,我要要事相商。”林溪突然握住柳叶的手说道。 “可以是可以,就是......”还没有等柳叶说完林溪早已跑不见了。 林溪决定明天先去另外两家探探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到大壮叔家里,叫他们马上搬走! 第十三章 消失的家族 简陋小屋外,二壮扶着母亲在院子里散步,母子俩脸上神情比林溪才开始见到他们好太多了。 林溪在门外招手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壮明白林溪的意思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出门跟林溪见面。 二壮见到林溪很是激动,道:“小林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和大哥担心死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听到二壮这样的话语,林溪略显尴尬地道:“其实我遇到麻烦了。”林溪从头到尾地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二壮。 二壮听完叹了口气道:“活这么大把年纪都没有人惦记着我们,现在却被这些大家族给盯着,实在是不习惯啊。小林子谢谢你啊,我们无所谓一切听你安排。” 林溪点了点头道:“我回来的路上注意到有一个不错的客栈,他们势力再大也不敢光天化日就在客栈抓人吧,到时候我给你们安排一个伙计,这些天有什么需求就告诉他,千万别自己走出去。”这些话林溪说的很认真,也很仔细,生怕二壮没有记下来。 林溪叫二壮回去继续陪母亲,顺便找个理由让母亲不要担心。交代好一切的林溪还是不放心,他在等,他要等大壮叔回来再交代一遍。 “小林子,你回来了,回来的正是时候,看我逮到了什么。”大壮提着一只兔子在林溪面前晃了晃。 林溪苦笑道:“大壮叔,先把这只兔子放下,我有要紧事告诉你。”林溪讲事情的所有经过又给大壮说了一遍。 大壮听完林溪的话语,没有惊讶的表情,相反他只是跟二壮的回答一样,听林溪的安排就可以了。 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怀有一颗对林溪报答的心,可是现在这个麻烦事情不仅仅困扰着林溪,也牵连着他的家庭,他却什么也干不了。他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一个最普通人的无奈。 大壮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手中的兔子也趁机溜走了。林溪看着大壮叔,脸上尽显沧桑。不知什么时候大壮叔像老了许多岁一样。 林溪带着他们来到客栈,一路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走的时候告诫二壮叔别把女儿红给喝完了,到时候他回来要与他们在喝一次。二壮一口答应,也叮嘱林溪千万小心。 林溪打理好这里一切就要再回到古市了。 “柳兄,怎么样约到张家的人了吗?”林溪回来以后就马上赶到柳叶家里。 柳叶吞吞吐吐地道:“约是约到了,地点就在满春楼二楼,但我不能陪你去了。” “无妨,柳兄帮我约到就行,我自己去便是。”林溪谢过柳叶就又离开了。 林溪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把这些事情做完,知己知彼才能在这场家族斗争中全身而退。 自古以来家族争斗死伤多少人,甚至一些家族直接在这场斗争中永远消失。更别说林溪是一个外来人,这些人多半都会成为这场斗争中的弃子。所以林溪怎么不着急。 快到正午的满春楼很是热闹,吃饭声,话语声充斥着一楼大厅。林溪穿过一楼大厅直接来到二楼。二楼与一楼完全是两个地方,二楼很是宁静与一楼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溪来到标记迎春阁的房间前,推开门一看,里面竟是一位女子! 这位女子肌肤胜雪,美目流盼,身上自带一股轻灵之气,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林溪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子竟看得怔怔出神。 女子见林溪这样看着她,脸上略带微红道:“可是柳叶哥介绍来的朋友?” “在下羽风,正是柳叶介绍过来的,无意间冒犯姑娘了。”林溪也发现自己的无礼连忙道歉。而且认定这位女子在张家的地位很不简单。 “柳叶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给我说就行了我尽力而为。对了我叫张雪晴,公子称我雪晴便是。”说完又低下头像是很怕生的样子。 雪晴,这个名字和她人一样美丽。 林溪为了不显得那么尴尬,主动在张雪晴对面坐下,道:“张姑娘......哦,雪晴我想知道你们古市三大家族的关系现在是如何?” 雪晴突然抬头看了看林溪没有说话。 林溪告诉她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说,她想了想还是缓缓道:“三大家族向来是表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你争我斗。而且现在我们张家的处境很是不好。”林溪听地很仔细,一点一点地记忆脑子里迅速整理其中的厉害关系。 最后林溪在雪晴这里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在二十年前古市一共有四大家族!但是自从古市来了一位落魄修士后,第四大家族在一晚上不明不白地消失在这个地方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似的。其他人都以为第四大家族搬出古市了,只有这里其他三大家族知道第四家族已经永远消失了。 更加诡异的是那个落魄修士竟然惨死在古市中,那一年古市闹的沸沸扬扬的,其中的秘密估计也只有还在的三大家族的人知道。 第四大家族,暴毙在古市的落魄修士以及现在三大家的斗争这些信息让林溪一时间消化不了。 “哪个......羽公子,柳叶哥最近过得怎么样?”雪晴的发问打断了林溪的思绪。 “他呀,到时候我叫他自己来见你就行了。”听到林溪的话,雪晴嗯了一声,用手抚了一下头发,脸上再次泛起点点红霞。 林溪觉得这多半是柳叶那小子的心仪女子,而且这雪晴这么关心柳叶,应该这两人有戏。 “哈哈,看来雪晴小姐很关心柳叶啊,难道你们两人是......”林溪打趣道,然后观察雪晴脸上的表情。 雪晴现在的脸是更加红了,“羽公子,你......你不要乱说,我和柳叶哥只是朋友,而且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说完她又把头低了下去。 “啊,不会吧!那真是在下唐突了。” 雪晴告诉林溪没事,也声明她和柳叶是兄妹的关系。然后说道自己有要事在身就先行离开了。林溪道谢雪晴抽空过来跟他说这些秘密,然后重新回到房间大吃大喝起来。 “女子就是麻烦,那么多菜竟然动都不动一下,整得我都不好意思动筷子,这几天可把我饿着了。” 吃着吃着林溪喃喃道:“修士......” 吃饱的林溪再次回到柳叶家里,这次柳叶没有在家里玩弄那些古物而是在鱼池旁静静地站着。 林溪轻手轻脚地走到柳叶后面重重地拍了他一掌想吓一下他,结果柳叶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看着林溪,这让林溪很是尴尬。 “羽兄,这次打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了吗?”柳叶的话语很平静,但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林溪想估计是因为雪晴姑娘的事情导致柳叶也如此感伤吧。 林溪不再嬉皮笑脸,道:“谢谢柳兄,我知道了不少东西现在还有点消化不了。柳兄就不问问雪晴小姐的事情,当然,别人是很在乎你的。” “雪晴......她最近可还好?”柳叶问道,话语里尽是关心。 “我想她不太好,别人以为你今天会去结果你人别人失望了,这能好吗?”林溪说完也看着鱼池。 “她已经有未婚夫了,我去见她别人会说闲话的。”柳叶的答复很敷衍。 “对了,柳兄我感觉你们挺般配的为何你没有向她求婚,而是白白便宜别人。” “两个人的感情勉强不了,现在我与她只有兄妹之情,过去的事情就把它当作一个美好的回忆,何必勉强?”柳叶回答道,眼神里掠过一丝悲伤。 兄妹之情,林溪可不相信他们,但两人都这样说了,林溪又有什么话说呢?其实说实话林溪倒是觉得他们两个挺般配的,先不说两人家庭都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就说两人对彼此的感情,林溪就觉得不止兄妹间的情谊。 这天下男女之间的情感多是悲伤的结束,最终能一起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人做得到?到头来不过都是一场空。 林溪拍了拍柳叶的肩膀道:“我觉得你和雪晴小姐挺合适的,真的我从不骗人。我还认为你现在去追回她是有机会的。” “羽兄说笑了,缘分已尽,非要勉强最后只能弄得两败俱伤有何意义?”柳叶说完就吩咐下人上茶。 林溪与柳叶并坐在大厅,不再讨论刚刚的话题。 林溪突然问道一句:“柳兄为什么那么喜欢古物?看柳兄应该也是一个大户人家,可至今没有见到伯父伯母?” “家父在我还没有出生之时就已经走了,母亲在生下我的几年后也走了。”柳叶语气平静,但嘴唇有一闪而过的颤抖。 “这样啊,莫不是柳兄家中发生了巨大变故?”林溪继续追问。 “天灾人祸而已,并没有什么变故。” “噢对了,你一直羽兄,羽兄地叫着让我有点不习惯,我感觉柳兄应该比我大一点吧,敢问柳兄多少岁了?” 柳叶看着林溪若有所思道:“已有十七了。” “那我可比你小太多了,噢对了,你们这里第四大家族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瞬间就没了。柳兄可知道一些实情?” “第四大家族......我只知道它的灭亡跟一个落魄修士的到来有关,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林溪噢了一声不再发问,他倒是聊起了杨师傅告诉他的一些江湖经历,没想到柳叶对此也深感兴趣,两个人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第十四章 呼吸法 客栈中林溪盘坐在床上,身上不断有淡淡的灵气上升,如溪水一般潺潺而动,让人倍感舒适,从外看去,少年整个人都被一缕缕特别的气息给包裹。 这是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在很小的时候少年就拜杨师傅为师,不过那时杨师傅并没有答应收他为徒,只是不阻拦少年跟着他一起练习此法。 杨师傅每天早晨都会早早起来练习,林溪也是那时跟着一起练习。 渐渐地,林溪发现,每天修炼可调节身体的各种机能,林溪从小就修炼此法,现在身体各方面逐渐达到极限。 而且林溪能感觉到,他的体内有一股股不一样的气息在流动,一旦运转起来,各方面的体能能够瞬间突破普通人的极限,在普通人眼里可谓是力敌千军的神人一般。 尽管林溪年少,可在外人眼里,少年有一种说不清的沉稳,细细看过去,竟是感觉少年的心境都如水一般平静。 这就是呼吸法,通过吐纳灵气来修炼的秘法。 林溪没有问杨师傅这法子的真正来历,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人所拥有的东西,那么杨师傅呢?一定也非凡人。 所以这法子林溪一般不愿意使用,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一旦刻意使用呼吸法,一定会引来不怀好意之人。 不一会儿,少年周身的灵气凝聚一团。林溪睁开双眼,灵气也慢慢散去,林溪开门下楼楼下竟没有一个人。今天林溪起的也不算早啊,怎么会没人? 林溪在客栈伙计那里了解到,今天是三大家族一年一次的比武大会,所以一大早这里的人都过去占位置了。 客栈伙计还告诉林溪最近三年的比武都是比较弱小的张家获胜,因为每年一到比武的时候就会有一个神秘男子回来帮忙张家,其他两大家族虽然每年也招了许多高手但都被张家的神秘男子轻松战胜,已经连续三年称冠了。 这里的一些大户人家都说那个神秘男子就是张家在外游历的子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只有张家遇难时才会回来帮忙。 但是今年说是最好看的一年,因为董家,王家也有在外习武的年轻高手回来助阵,因此今年的比武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林溪心里明白比武都是三大家族表面上的做法,实际上是想借比武之名来彰显自己家族的实力。 “羽公子,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昨日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了迟迟不见你回来,你知道我家老爷多着急吗?”说话的正是王家管家。看他的样子多半是想让林溪代替王家出战。 林溪没有解释昨天去了哪里,只是静静地跟着他回到王家。王家管家看林溪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多问林溪半句。 到了王家,管家恭恭敬敬地去向王老爷报告。王老爷听到林溪回来了很是高兴直接亲自出门迎接。 这次王老爷并不是一个人出来身边还有两人,一个是不知道是谁,另一个就是林溪得罪的楚公子。 林溪见到仇家心里虽然很惊讶,但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楚公子看到林溪就不一样了,脸上的怒火瞬间出现,就要去扑杀林溪。这是何等的大胆,直接要在热闹的街道下杀手?幸好被早已看出的王老爷拦住了。但林溪心里很不舒服。 王老爷连忙圆场道:“原来羽公子早就和一川认识啊,那就不用我多介绍了。”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年轻人,告诉林溪这是他的二子叫王劫,以前一直在一个大门派习武,今天因为家族问题特地从外地赶回来。 林溪看了看王劫,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脸上暗藏杀机。林溪决定最好不要跟他靠的太近。 林溪没有用堪舆的手段去观看王劫体内的气息,只要这个人不来招惹自己,那么他也没必要去打探王劫的底细。 王老爷介绍完他的儿子,脸上满是骄傲。王劫也很有大门派的风度,主动走过来与林溪握了握手。 “王老爷请一个下等人过来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此时在一旁的楚一川开始发作了。 “一川不可无礼,这位羽公子的功夫不在你和劫儿之下。今天有你们上场比武王家必胜!”王老爷说完捋了捋胡须。 “噢,我可看不出来,下等人就是下等人还能与我等并列吗?算你运气好,如果在对面我上场定诛杀你!”楚一川的话语很霸道,脸上的杀意渐渐显露。 林溪很想发作,但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因为和只疯狗斗争是没有意义的。 “够了!一川,羽兄是我们这边的人,我不希望我们开始内斗,这次比武对我们王家至关重要,你们两个的恩怨从今天起就一笔勾销!”林溪没有想到在一旁的王劫突然发话,而且竟是帮着自己说话。 楚一川似乎对王劫很忌惮,哦了一声就不再多说。 最后他们一起进入王家大厅,王家的管家偷偷告诉林溪,那个楚一川是外面一个大势力的子孙,从小就飞扬跋扈,因为他和王劫是师兄弟的关系,所以对王劫很是尊重。 可以这样说楚一川所在的家族可以轻松灭掉像王家这种小家族。林溪对此很震惊,但不代表林溪不敢惹他,真要是惹急了林溪管你什么大家族,照样把你打废! 大家族吗?只有你一个人来了,最好别招惹我。 本来因为大壮叔的事,林溪就很不喜欢这个人,现在楚一川竟然当面说出要诛杀他的字眼,林溪不轻易动怒,可也不会放过放过一个侮辱自己的人。 “师兄,为何帮那个下等人说话?他可是我的仇敌!我恨不得马上杀了他!”楚一川面目狰狞地说道。 王劫扫了他一眼,小声地道:“活人和死人的区别就在于他们的价值,这个羽风现在对我们还有价值,可以让他活着,等到这次家族的事情忙完,我亲自帮你斩杀他。” “有师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到时候师兄可别下杀手,给我留一口气,我让他生不如死。”楚一川狠毒地说道。 “别到处惹麻烦,要知道我们两人还是外门。”说道这里王劫,慢慢打住。 楚一川点点头。 他们说的那么随意,就像在讨论一个牲畜的死活一样。林溪绝对想不到刚刚还在帮他的王劫现在竟然在和楚一川讨论怎么杀掉自己。 到了大厅王老爷向他们讲解比赛的要求,比赛是每一个家族派出五名选手行进一对一的较量,最后哪一个家族剩下的选手人数多就获胜。今年的奖品是五百两白银,一柄宝剑,一颗提升功力的丹药。这些奖品都是各大家族拿出来奖励获胜者的。 当林溪看到宝剑的第一时间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林溪微微一笑,这个地方还真是有意思。 比赛的场地是距离古市有几里外的一个擂台,破旧擂台的样子像是经历了多少代的比赛,但还是有两个房间那么大足以让选手们在上面发挥全部实力了。 在擂台上死亡是常见的三大家族也默许了这件事情,所以你打不过就要快点投降或者主动走下擂台,不然就会白白被别人打死。 王家的选手就是王劫,楚一川,林溪还有他们门派的两个年轻弟子。 他们一上场下面就有人嚷嚷道,王家今年不仅长子王劫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大门派的几个高手,获胜的必是王家。很多人开始下注王家夺冠。 董家的人也到了,听说董家三子也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中年江湖人士。不少人又纷纷下注董家。 最后最引人注目的张家终于到了,为首的果然是神秘面具男子,其他四个人跟往年一样是张家的四个打手。 张家的人一来下面的欢呼声更大了,神秘面具男子能不能在那么多高手面前依然保持不败?这是很多人的想法。但还是有很多人下注张家。 神秘面具男子一来就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林溪,让林溪觉得很奇怪,难道对方看出了什么? 林溪也观察了一下面具男子,果然不凡,身体周围没有一点气势,像是被他所隐藏了起来又随时会爆发出来一样。林溪对这个人的评价是很不简单。 “这个人不简单,可能跟你一样。”体内的灵魂平静道。 林溪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三大家族的领事人也全部到场,三人一起坐在擂台对面。张家的老爷后面还跟了一个乖巧的女子,正是雪晴姑娘。 三大家族的领事人叨唠了一会儿才宣布比赛开始。 第一场比赛就是楚一川对阵张家那四名打手之一,只见张家那名打手直接冲上去,楚一川躲开他的攻击,对着他腹部就是一拳,这一拳极重绝不是平常人能那么轻松打出来的,导致那名张家打手直接后退几步才稳住,楚一川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快速冲过来对着他嘴就是一拳。 那名大汉已经口吐鲜血,牙齿都不知道掉落了几颗,楚一川嘴角上扬用脚重重地把他踢到在地。 那名汉子明显是想要认输,可已经打上瘾的楚一川哪里会给他机会,每当汉子想要张开认输时,楚一川便是一脚踩下去。此时的擂台上已不可能响起认输声音,有的只是一阵阵惨叫声音...... 下面的观众无一没有被震撼到,这哪是比赛,分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甚至有些人已经看不下去这场屠杀了。张家老爷倒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随着擂台上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比赛也接近尾声。最后楚一川面带微笑地走下擂台,像是很满意这场屠杀盛宴。擂台上剩下的也只是已经被踩踏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罢了。 三大家族的领事对这场比赛都没有过多的评论,只是叫人迅速打扫擂台赶紧开始下一场。林溪对他们这种视人为蝼蚁的态度很不满,但也没有办法。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快点离开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林溪和张家另一个打手的比赛,比赛一开始,那名打手像是还沉浸在上一场的恐惧之中,看着林溪他居然都有点怯场了。 无奈之下,那人还是迅速向林溪冲过来准备攻击林溪,林溪没有闪躲而是很平常地接下这一拳。然后一个过肩摔把这名打手摔倒在地上,最后一脚把他踢下擂台。 掉下擂台的张家打手脸上没有半点因为输掉比赛而表现出来的伤感,相反眼神中全是对林溪的感激之情。 下面许多人都赞许林溪的做法。像是从上一场屠杀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一样。 林溪的获胜方式在楚一川眼里觉得就是对他的侮辱,他对林溪的杀意更加增多。 林溪看着楚一川对自己的杀意不予理睬。关心地看这位神秘面具男子的比赛。 这次上场的是张家的神秘面具男子和董家的次子,比赛刚一开始,董家的次子就直接被扔了下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下面的观众全部都没有缓过神来,林溪倒是看的一清二楚,对方的手段如此高明,看来这次自己麻烦大了。 随着神秘面具男子走下擂台,下面的观众也随之惊醒,欢呼声瞬间响起!很多人又纷纷下注张家。 擂台对面的张家老爷欣慰地点了点头。后面的雪晴姑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林溪本想多观察观察那个神秘男子,那神秘男子发现后,有意地躲避林溪的目光,渐渐没入后台,也不去观看别人的战斗,像是这场比赛注定是他获胜一样。 第十五章 不败 神秘男子第一场的比试太过惊讶,就连林溪也只是感受到了一缕缕特别的气息,但却不能确认这是呼吸法。 他的气息隐匿的好,几乎是在出手的时候才会散发出一点气息。 林溪不敢去试探,更不敢用堪舆之术去观看。 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林溪并不打算在这些人面前露出呼吸法。 经过呼吸法多年的洗礼,林溪相信自己的体魄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认知,足以在这里立于不败之地了。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仔细地观察每个人的手段。 下一场比试是董家的长子与王家王劫的同门师弟的比赛。董家的长子名为董浩,他的比试也是很轻松,没过多久王劫的同门师弟就主动认输。 董浩走下擂台双手背后,一副自负的表情扫了一眼所有人。确实,他有自负的实力。 王家这边楚一川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而王劫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每一场比试。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参赛选手就只剩下王家的林溪,王劫,楚一川。董家的长子董浩,三子董一虎。而张家只剩下一个神秘面具男子。 随着台上选手的变化,台下的赌注也发生巨大变化,几乎所有人这次都特别看好王家。楚一川和林溪的比试给人轰动太大了,更何况还有一个没有出手的王劫。也有少数人继续支持张家,因为三年以来张家最后都是剩下一个神秘面具男子在场。董家就很惨了,没一个人看好他们。 三大家族的领事互相商讨之后,决定先暂停比试,让剩下的选手去休息片刻并吩咐他们一些事情。 林溪没有和王劫他们在同一地方休息,他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开始运用呼吸法打坐起来。 淡淡灵气再次在林溪身边升起,他在感悟那个神秘面具男子的招数,正当林溪沉浸在脑海自己与自己对战中,突然这里有一丝其他的灵气波动,林溪的感官何其强大,就算这一丝灵气波动快消失了却还是被他捕捉到。 林溪不再打坐,因为现在有人盯上他了,他迅速起身走到王劫他们两个房间室的门口,运用堪舆之术观其灵气,很可惜,刚刚那个灵气不是他们的。 但林溪也发现了王劫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法子,不出林溪所料,他们的门派很不一般,很可能是修士的门派。 不然体魄怎么能够比正常人强那么多?林溪又端详了一下他们周身的灵气,意识到他们的灵气有些古怪,因为他们周围的灵气他们自己好像不能掌控似的,任由灵气散发。 虽然说林溪一直认为没有必要防着他们,现在看来更不需要高看他们了,出去以后碰到他们如果再敢冒犯自己绝对把他们打废! 林溪正准备往张家那个面具男子的房间走出,突如其来的巨大灵气让林溪改变了方向。那股灵气之大相比林溪的灵气只高不低,但是仔细端详又感觉这股灵气过于混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在人的身体中乱窜。 这股灵气的来源正是董家那边,难道董家另有高人?林溪决定先不想这个,他现在要去张家房间外面确定开始的一丝灵气是不是面具男子的。 “羽公子,今天你的比赛真是精彩。也多谢公子手下留情。”林溪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雪晴。 “雪晴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莫不是张老爷就是......”林溪现在正为王家在跟张家争夺胜利,虽然说林溪已经知道雪晴是张老爷的女儿,但还是装作不知道,借此岔开话题。 雪晴不以为然地道:“你口中的张老爷正是我爹,哦对了,羽公子不在房间休息,跑到我们房间门口干嘛,莫不是来窃取情报?”与之前刚见面的雪晴相比,现在的这位小姑娘更加活泼可爱了。 “窃取什么情报,我今天看到你们家那位仁兄的功夫就知道你们张家必胜,现在过来只是想叫那位仁兄到时候手下留情,让他在雪晴小姐的面子上,卖我点薄面。”林溪见雪晴并不反感他是王家的人便也开起玩笑。 就在两人谈得很是融洽的时候,那名面具男子无声无息地已经出现在雪晴小姐后面。林溪见他来了很有礼貌地伸出手,那人见状也伸出另一只手。 林溪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感到一丝灵气波动,但林溪肯定开始一丝灵气是他发出来的,只是他隐蔽的很好,导致林溪的堪舆之术都失灵了。 “如何称呼?”林溪试探性的问了问,但面具男子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羽公子有所不知,无语是一个哑巴从小就被我们家收养,算是我的义兄。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他的根骨很好,小时候就被一个门派选中当记名弟子了,所以功夫那么厉害。”雪晴帮着这名名为无语的男子解释道。 上天是公平的,他关上你的一道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林溪觉得无语对他没有恶意也不再多想,只是告诉无语到时候大家都尽全力攻伐便是。 休息时间一过,比试又要开始了。 这一场一上来就是楚一川与无语的对决,林溪想着这些人的出场顺序多半都是三大家族已经安排好了的,无非就是想让比试更加精彩。 “到底是以最简单的手段治敌的神秘面具男获胜还是手段直接的楚公子呢?”比试还没有开始,下面就有人已经怎么投注了。 王劫告诫楚一川要小心,无语一上场雪晴就在后面大喊加油,结果被张老爷瞪了一眼,雪晴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看比试了。 比试开始,楚一川想着王劫告诫他小心便没有主动出击,他在等无语的攻击然后分析无语的动作寻找破敌之法。 确实他这样做是聪明人的选择,如果这一场是林溪的话也会这样做。 无语见楚一川摆好防守姿势没有贸然出击,他运转呼吸法,脚一蹬地,迅速冲过去,别人不知道可林溪看得是一清二楚,无语的一脚看似没有什么特别,可是仔细注意那个落脚点就会发现那些地方都已经被他强大的力量给震碎了。 无语的每一个动作看似没有一点力气,可是在他出击的一瞬间就如同山洪爆发,所以力量集中在一点,瞬间发力。 楚一川仗着自己有残缺的呼吸法,把身体的防御调节到极致。看出无语一击的落点,双手接住这一次攻击。 正当大家认为楚一川化解了无语的攻击准备反击时,突然楚一川哀嚎一声,直接倒地。众人皆是不解,什么情况?楚一川身上没有半点伤痕怎么就倒下了? 林溪看着楚一川右手已经骨折。这场比赛应该也快落幕了。哪知楚一川从袖中拿出一颗灵丹,伤势居然在恢复。在台下的林溪心里很是惊讶,这种丹药绝对不是凡间所有,多半都是楚一川家族给他的保命药。 恢复过来的楚一川觉得这次失败对他打击太大了,竟然抽出一把刀上擂台疯狂砍杀无语。 林溪看了看三大家族的领事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台下的观众很是愤怒,但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胡乱说话。 无语呼吸法迅速运转,身形如风,楚一川连无语的影子都抓不住。最后无语形同鬼魅,瞬间杀至楚一川后方,夺刀。就在无语要结果楚一川的时候,此时三大家族的领事发言阻止了。 无语见状丢刀,一脚把楚一川踢飞出场,王老爷本想呵斥,但因为那么多人在场,也只能平息了怒气。 第二场是无语和董浩的比试,这场比试只有三招,结果董浩就以不敌宣告认输。其实这样董浩不仅保住了面子,也显得他这个人懂处事之道。 第三场又是无语上场,这次对战的是王劫。林溪对三大家族的做法越发不满,这明显是要以车轮战的方式来消耗无语的体力。 竟然张家没有反对这次的比试,难道仅仅为了家族的威望便不在乎为家族夺下三年冠无语的死活吗? 王劫一上场便对无语抱拳表示尊重,无语不能说话就只能点头回敬。 王劫全力运用呼吸法直接攻击无语,一拳出击,另一拳快速跟上,疾风骤雨般地猛烈攻击,顷刻竟打出三十六道重拳。无语无从躲闪只能硬接,以掌中揉劲来化解拳刚。三十六道重拳一一被化解。 未尝得手的王劫快速后退准备下一次进攻。王劫在下方已看清了无语的招数。无语每次出招都是在挡下他人的攻击后,迅速回击。这样对方还没有收回的攻击就有了空档。所以王劫每次进攻完以后都有意无意地后退。 无语发现王劫已看出他的招数不再以守为攻,再次主动出击。王劫以巧妙的身法躲闪着攻击,他不敢硬抗,无语每一次攻击中董带有瞬间的爆发力,可以摧枯拉朽地破解你防御,谁人敢硬抗? 王劫本想以此消耗无语的体力,可谁知无语越战越勇,出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逼得王劫已到擂台边缘,无奈王劫也自己跳下擂台认输。 无语向王劫抱歉表示承让,可谁知此时的王劫装作没看到扭头就走。 “不败,不败......”随着无语的胜利下面的观众全部兴奋地喊了起来。一部分是对无语的强大由心地敬仰,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赌注又赢了。 不败无语,冠绝三年。果然厉害,林溪对他很是佩服,也更加确定了无语绝对拥有完整的呼吸法。 现在每大家族便都只剩下一人了。那个庞大且混乱的灵气就只有董家最后一人董一虎了。 第十六章 灵气 灵气,天地万物皆有灵。 单说每个生灵自身,它都有着灵气,埋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一旦被自己挖掘出来,他们的体魄会远超常人的理解,足以惊世。 古往今来,有不少这样的人,他们都是掌握呼吸法的少数人。 曾有少年举起千斤鼎,力拔山河的壮举;沙场之上,一人守一城,千军万马避白袍的壮丽景象;那些飞剑渡江的逍遥剑仙就更不用说了。 每次与林溪说道此处,杨师傅的脸上尽是得意的表情,似乎这些景象他都亲眼看见过一般。 林溪对这些不全信,从小杨师傅就教自己怎么运用灵气,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除了体魄很强,其他的方面林溪就不清楚了。 像杨师傅说的那些,一人战一国,飞剑逍遥人世间,林溪多是听着笑话,不敢胡乱评论。 林溪看着不远处的董一虎,他的身上混乱的灵气由下至上互相排斥着,像是身体不接受这些灵气的感觉,可他身上的灵气真的庞大,单凭林溪看见外露的灵气就很不一般了。 这一场的比试是林溪和董一虎,在上场之前王老爷一直提醒林溪一定要赢。如果赢了,三大家族的奖励他一分不要全部给林溪。 林溪倒是不在意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他只想结束这里一切然后快点离开。 董一虎上场了,眉清目秀的他看起来比林溪还年小,周身的强大气势已让林溪感觉到不舒服。林溪已经可以确定开始在董家那边混乱的巨大灵气就是他散发出来的。 林溪在书上看到过这一情况,一般这种周身灵气异常巨大的人,都是天生的战士,又因为这样的人没有呼吸法的辅助导致他们的灵气异常混乱,影响真正的战力。但是不可否定他们都是为战而生的战士! 本来林溪一般不会轻易运用那法子来对敌,因为他怕惹来杀身之祸,大多在他能够解决的问题面前,他更愿意以体魄胜人。 在比试中他已经很低调地尽量不使用自己的家底,慢慢地,有一丝丝淡蓝色的灵气从林溪身后悬浮了上来。 董一虎睁大了眼睛,微微张开口,他看着林溪身后的一丝丝灵气,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他指着林溪后面,支支吾吾地说了些什么。 灵气,只要没有在自身里挖掘出来的人,如果不用特殊的方法,根本就看不见。 林溪那么认真不是为了给王家效力,他是希望与这些厉害的人战斗来磨砺己身,找出自己的不足,以及认识一下小镇外的世间。 董一虎看着林溪先是笑了笑,指着他后面,仿佛在说他们是同一类人似的,林溪微微一笑,点点头。 比试一开始,董一虎憨厚的样子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凶猛的眼神,那目光就如同猛兽一般地盯着林溪,眼神中充满杀意。 就像他的名字一般,一虎。 而他对面的敌手就像猛虎的猎物一般,会被他宰割。 如果换作一个平常人站在这里,估计早就被吓得失去战意。所以说他是天生的战士,仅仅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一个人怯场。 林溪当然不会怕他,那些气息他也有,而且更盛。 董一虎发现自己并没有震慑到林溪,直接用最简单的方法扑杀过去,速度之快,在台下的围观人群看来当真是一头猛虎。 林溪运转着呼吸法,左脚后撤,双手已做好防守的姿势,双眼盯着这个如猛虎一般的战士。林溪不愿欺他只是运用灵气把体魄提升到与董一虎一个层次。 一击过后林溪嘴角上扬,对方的攻击很犀利,丝毫没有给自己缓冲的机会,可就是这样,林溪越来越习惯了,他凭着本能对上了一招。 慢慢地,林溪转守为攻,主动出击。 擂台上的两人如同两只猛虎在厮杀,你来我往,完全不留手,若不是现在在比试,肯定有人会认为是两个深仇大恨的人,正在生死对决之中。 台下的观众莫不大呼一个“好”字。就连从不观战的无语这时也看得怔怔出神。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再精彩的对决也会有一个胜负,在林溪的接连猛攻之下,董一虎的体力渐渐支撑不住,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失败的感伤,相反他和林溪一样脸上满是兴奋。 董一虎终究是不会运用自身的灵气相辅,久而久之周身的灵气越来越弱,每一次的攻击与防守也逐渐变弱。最后林溪一记重拳将他击落下擂台,这一场是林溪获胜。 董老爷见到这一结果深深叹了一口气,王老爷对林溪的表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张老爷一言不发,依旧胜券在握的感觉。 无语上场,每一步都走的很轻灵,配上他一袭白衣完全是一位翩翩公子的形象。只可惜他戴着面具,大家都不能一睹他的真容。 林溪抱拳示意,无语点头回敬。林溪注意到他面具下的那一双眸子很清澈,但又带有一丝悲伤。 无语不再隐匿气息,既然是同一类人,那就放开手脚吧。 无语运转自己的呼吸法,周身的灵气瞬间暴涨,他的灵气以他自身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形的气墙。 林溪用堪舆之术观察,发现无语周身的空气已经被他的灵气打乱,导致这附近的气息疯狂乱撞。 如果贸然进攻的话,会被无语气墙中乱窜的空气直接打断进攻者的气息。使进攻者的全部实力不能得以发挥。 林溪有些低估了他,这才是无语的全部实力?之前林溪已经料到无语也在刻意地隐藏自己的实力,但他没有想到无语的实力已经超出他的预料。 三年无一败绩的无语难道又要不败一年? 台下的观众见林溪和无语都一动不动,全部开始催促他们两个,只有三大家族的人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在擂台上方相视一笑,像是期待这两人的精彩对决。 无语的实力已经全部展现,但他没有出击,他希望林溪也拿出全部实力与他一战。这就是强者的自信,或者说无语现在也渴求一败吧。 林溪当然不会示弱,他迅速运转灵气,周身的灵气也是瞬间暴涨起来,他的全部气势集中在一个点,他要强势地破无语的气墙。 林溪出击,像战场上的一支利箭要去直取敌方的将帅。无语没有躲闪,他要挡下林溪的最强一击,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一个全力攻,一个全力挡。擂台上的空气在两个人的巨大气息冲撞之下瞬间消失!靠近擂台的一些观众险些因为缺氧而晕阙。 林溪不断进攻气墙的各个部位,希望以此找到最弱的地方。林溪的攻击迅速,精准。而且每次进攻完躲闪的也很巧妙。 突然,擂台上的气息急聚成一个点然后爆炸,台下的观众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给震飞出去。 离的较远的一些观众和三大家族的人瞪大了眼。 擂台上的两人分出胜负了? 破了!无语三年以来的气墙被林溪强行击破! 太强势了,林溪没有依靠消耗无语的体力来取胜,而是直接以最强之力来强势破无语气墙!这太令人吃惊了,如果有其他使用呼吸法的高人在此,估计也会被林溪的强大而感到震惊! 擂台上,无语倒退,嘴角上漏出一丝鲜血。林溪强行破气墙现在状态也不是很好,他不断换气再次让自己进入最佳状态。无语趁林溪短暂的进攻空档快速稳住身形,直接冲向林溪发动他的最强一击! 来得好!林溪不再调整自身气息,他要以现在的状态来迎击。 一招之后,两人都接连倒退。他们都没有阻挡对方的进攻,而是都以最强的一击来决胜负。 擂台一边,林溪艰难地站起身来,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另一边的无语已经很难再战斗了,他大口吐着鲜血,但还是摆好对敌的姿势。 林溪调整好自身状态,他看着已经不能再战的无语,迅速出击要给他最后一击,这也算是对无语的尊重。 这一击后,无语被击落出擂台,擂台上只剩下林溪一人。林溪胜了,无语的不败也在今天结束。 “好!”王老爷激动地站起身来,可他身边的另外两大家族的人却是一脸冷漠。 雪晴连忙跑过来扶起无语,询问他的伤势,直到无语示意没事,雪晴这才放下心来。 远处的楚一川看到雪晴与无语这般模样,心里很是不开心,像他这样的人竟然没有动怒,他微微地看向王劫。 只见这名少年鼓起了掌,示意林溪赢的漂亮。 王老爷走下来,吩咐下人把奖励给林溪呈上,林溪收下之后双手抱拳表达谢意。 王老爷也在这时希望林溪留在王家并且承诺林溪以后有什么要什么。林溪当然不愿意,只是委婉地拒绝。王老爷见林溪拒绝心里很不高兴,但是这里那么多人碍于面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林溪细心地注意到其他两大家族的人,他们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张家的张老爷甚至在责备为他夺冠三年的无语。 “哈哈哈哈,今天我王某很高兴,今天不仅仅是我王家在这里夺冠,而且我张家将与我王家联姻,一川将在这里迎娶雪晴小姐。”王老爷把所有人集中通知这一重大消息。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莫不惊呼。如果是张家的雪晴小姐与王家的长子联姻倒可以理解,但是楚一川根本不是这里的人,可以说他只是算跟王家有一点点关系,凭什么就可以与张家联姻? 所有人都看向张老爷,希望他给大家一个回复。 张老爷走向前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道:“不错,我将小女许配给楚公子是两家你情我愿的事,王家并没有强迫我张家。” 雪晴平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的无语刻意地将气息隐匿,不希望有人能看清他的内心。 其实,此时无语的眸子中满是悲伤,如果他没有戴面具的话可能脸上已有泪痕。 王老爷见张家已经给大家交代清楚了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在两天后举行吧。” 张老爷听完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有劳王老爷费心了。” 董家老爷的脸上没有喜意,但也刻意遮掩了冷漠之情。只是恭喜了一下就领着董家众人离去。 你情我愿?家族之间的联姻哪还有这样的说法,不外乎是家族之间的利益角逐而已。 林溪知道雪晴肯定是不愿意的,但这已经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了,只是过去给雪晴道喜,叫她保重,雪晴对着林溪一笑,叫他也保重。 无语离着所有人很远,不愿意靠近,他缓缓转头离开。 “雪晴小姐,对不起。”林溪轻声道。 “没事,无论今天结果是怎么样,我都会嫁给那个人的。”雪晴苦笑道。 “既然不喜欢对方,何必强求呢?”林溪年纪不大,但对这些事情还是明白。 “对了,羽风公子,我们这里的酱牛肉很好吃,你可以去试一试。”雪晴答非所问的回答道,很明显,她已经不愿意再提了。 张老爷走了过来,对林溪很不高兴,叫着雪晴便走了,走之前,雪晴淡淡地笑了一下,算是跟林溪离别了。 雪晴那一笑里全是苦涩与无奈。 王劫走了过来,抱拳说道:“羽风兄弟,如果没有去处可以跟我一起回门派,我师父对你肯定很满意。” 林溪摇摇头,委婉拒绝。 楚一川走过来,有点嘲讽的说道:“我能娶到雪晴小姐,还全靠羽风兄弟啊,大婚那天你得来喝喝喜酒。” 林溪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推开他,“我不喝酒。” 王劫瞪了楚一川一眼,叫他见好就收,不要没事找事。 林溪找到王老爷,把自己该得的东西拿到手之后,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林溪先回到客栈清点自己的行李,确认无误后带上全部东西离开客栈。 之后林溪来到大壮他们所在的所在的客栈告诉他们麻烦全部解决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壮听到林溪已经把麻烦全部解决很是高兴,之前的沧桑样早就消失不见,现在的大壮又变回当初那个只要家中无事就天下太平的汉子。 林溪见到他们的生活又回归平静也由衷的高兴,林溪悄悄的在他们行李中放了两百两,告诉他们可以回家好好生活了,但林溪想了想还是告诉大壮他们等张家与王家联姻之后再回去。 二壮说要给林溪庆功顺便为他践行,但这次林溪主动拒绝,因为林溪他现在要去柳家,去告别他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柳叶兄。 “王老爷,可喜可贺啊,张某的那一页在大婚当天就交给你。”张老爷坐在石凳上,慢慢抿着茶。 王老爷笑道:“我也该祝贺张兄,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可惜我家劫儿是名男子。” 说道这里,张老爷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低声问道:“那楚小子真有那么大的来头?” 王老爷放下茶杯,“就算是劫儿那边的人也惹不起他们。” 张老爷放下茶杯,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第十七章 无语不再无语 林溪还没有走进柳家,就已经感觉到一缕缕凄凉的气息从里面传来。 偌大的柳家现在竟是那么空荡,没有一点儿生气,里面充满着萧瑟。林溪进入大厅有一丝悲意随着空气在大厅中充斥着。 池塘旁有一个人痴痴地站在那里,眸子里已没有了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的眼神。他披头散发,丝毫没有一点大家公子的风范,看起来很是凄惨。 林溪静静地走过去,道“柳......不,我现在该叫你无语还是柳叶呢?” “叫什么现在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柳叶回答淡淡地回答道。 “有谁能想到三年不败的无语竟然是一个柳家少年,柳兄为张家如此付出,到头来是这样一个结果,甘心吗?” “呵呵,我并不是为了张家,我只是希望雪晴小姐可以不用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林溪用手挽了一下池塘的水,更柳叶的心一样,冰冷刺骨感,说道“哦,是这样吗?意思是要怪我咯。”林溪感觉到现在柳叶的心里比这池塘的水还要冰冷。 柳叶转过身与林溪背对,可能是他不想让林溪看到他现在的悲意,道:“当你初到这里的时侯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变数,但我又太相信自己能够凭己力打破这个僵局。可是,怪就怪自己太自负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无所谓了。”说完柳叶又自嘲地笑了笑。 “拍卖坊遇到我,暴露我的信息给王家都是你安排好的?”林溪说的很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柳叶听得出,林溪希望他给一个答复。 “看来羽兄今天是来杀我的?” “如果大壮叔那边出了事,我第一个回来杀你,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的,你别紧张我现在就是来向一个朋友告别的。” 林溪没有骗人,他确实把柳叶当作朋友,要不然也不会专门回来告别。 “朋友......”柳叶喃喃道,柳叶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可以这样说唯一的一个朋友就是雪晴小姐了。 今天林溪说把他当作朋友,他竟然有一点泪水在眼中打转,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柳叶擦拭了一下眼睛,转过身告诉林溪保重。 “就当我帮你最后一个忙吧,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定夺便是,保重。”林溪向他拱了拱手,留下了那柄赢来的宝剑。 这柄宝剑上的气息再明显不过了,与柳叶的呼吸法一模一样,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 柳叶看着那柄宝剑略有所思,随着林溪的离开,柳家大院里也没有了人,显得更加凄凉。 林溪回到大壮他们所在的客栈本来想邀请他们一起在满春楼吃一个饭,可是遭到大壮二壮强烈的反对,他们告诉林溪吃不惯那些山珍海味,不如回家给林溪做几个拿手的饭菜刚好把那坛子女儿红打开为林溪践行。 确实,大壮他们朴素了一生,如果让他们改变现在都生活过上大户人家的生活,可能他们真的做不到。倒不如跟他们回家一起吃一顿家常便饭,这样也算是他们对林溪的一片心意。 林溪决定跟他们一起回去,但是这样的话林溪不得不第二天才离开这里了。 一路上林溪与二壮有说有笑的,大壮在一旁搀扶着自己的老母亲看着林溪他们,脸上也是笑意。 走到一半,林溪察觉到了什么,他告诉二壮让他们先回去自己要去买一点生肉回来。大壮也看出了什么,然后叫二壮与自己先行回去。 林溪看着他们走远后才对着前面道:“不用躲了,出来便是,有什么事情现在说清楚。” 说完,前方大树回来蹿出几个人影,其中六位就是与林溪在王家大打出手的那六个汉子。剩下的三个人看起来也都是练家子。 一个汉子见到林溪说道:“明日雪晴小姐与我王家喜结良缘,羽公子何不多逗留两日去我王家做做客,王家必尽地主之谊。” “我分文没有,去了也不知道拿什么道贺,俗话说心意到便行,你们帮个忙帮我明天给雪晴小姐道个喜便是。”林溪说完就准备走。 九位汉子见林溪没有要去的意思便一起冲向林溪,道:“得罪了。”这是要动手,要强留林溪。 林溪要走,他们怎么拦得住?既然在擂台上已经展现过自己的强大,他现在也不需要隐瞒。 林溪运转呼吸法,气息瞬间暴涨,身体逐渐达到极限。他要瞬杀对方几人以此来立威。 九个大汉还没有冲至林溪身旁就被他强大的气息给震开。 那之前与林溪交过手的六名汉子满脸惊恐,恐惧立马占据了他们的内心,这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逃,就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 “速退!”其中一个汉子叫到,其余几人也看出不对劲,全部逃跑。 林溪怎会让他们轻易走掉,他一个跨步瞬至到对方几人前面。呼吸法运转显得林溪如同一位雄狮,让人敬畏!林溪摧枯拉朽一般直接强势横扫他们,这几乎是一瞬间完成的,他太强了。 八名汉子全部重伤倒地,严重的几人已经昏厥。只有一个汉子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汗如雨下,林溪看了看倒在附近的那些汉子不再理会,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喂,回去告诉你们王老爷别来烦我,惹急了大不了我不走了是,顺便明天来给他道个喜。”林溪说完推了一下那名已经吓得惊慌失措的汉子。 那名汉子这才惊醒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好,好的。我马上回去向老爷汇报,绝对不会再来骚扰公子。” 林溪点了点头告诉他顺便把倒在地上的这些人找人带回去,那名汉子虽然恢复了神情但双腿还是不禁地颤抖着。一步也不敢挪动。 “还不快滚!”林溪大喝,那名汉子如得大赦拔腿就跑。 林溪看着那名汉子逃远了这才转头离去,这王老爷实在可恶口头上放过林溪,但事后又派人来强留林溪。不知道后面又会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溪想了想毕竟明天王家与张家联姻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麻烦,王家在这个地方算是地头蛇,但只要明天林溪拍屁股走人,他能怎么样? 追杀肯定不现实,而且他的目标是除掉其他两大家族自然也不会再去找大壮他们麻烦。 大壮家里,二壮拿出女儿红,闻了又闻,林溪鄙夷地看着他,告诉他尽管喝完了他出钱去买便是。 但二壮摇了摇头,他回答林溪要先闻一闻再喝上一口这才快活似神仙。大壮过来一巴掌打在他背上,叫他别把口水流进去,此话一出引得这一家子哈哈大笑。 这次林溪与他们对饮没有刻意地运用呼吸法保持头脑清醒,他这几天确实太累了,现在麻烦全部解决了,当真可以大醉一场了。 林溪他们喝得很尽兴,不一会儿酒坛子里一口酒也没有了,桌上的饭菜就倒是没有少多少。 林溪也第一次喝到肚子难受,立马跑出去吐了三四回,因为林溪以前喝酒一直在用呼吸法调节己身,当然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不一样了,他也第一次尝到胃里翻江倒海的滋味。 二壮见林溪这般模样,哈哈大笑地嘲讽林溪酒量不行,结果又吃了大壮的一巴掌,大壮倒是很关心林溪,在旁边一直想办法来缓解林溪的痛苦。 最后林溪招手让他们别管自己,自己大晚上一人遭罪就行了,让他们早点休息不要跟着自己一起受罪。 夜晚,林溪在牛棚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太难受了,林溪决定以后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练一下酒量。 他拿出那个可以增长功力的丹药,觉得对自己没什么用,但是这个丹药可以使人快速回复气息,在与人对战中还有一点作用。 “果然是修行之人的东西,上面那些气息太重了。”林溪喃喃道,不知道王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跟修行之人扯上了关系。 要知道修行之人,一生为己,不会轻易与普通人有瓜葛。 深夜,屋子里二壮的呼噜声林溪在牛棚都听得到,大壮不断地在小声抱怨,时不时地起来看看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的被子盖好没有,生怕他们着凉。 林溪看着天空,今夜的天空一片黑暗没有一颗星星冒出来。林溪有点想家了,他决定有机会该回去看一看了,说不定自己活不到那么久。 他确实有点害怕死亡,自己还没有走太远,怎么能够倒在半路? 林溪不再多想,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很快地进入睡眠。 清晨,一个少年从牛棚走出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背着行李上路。 在距离此地的不远处有一处墓地,柳叶呆呆地站在墓碑前面,两行清泪从他的脸颊上落下,那柄林溪送给他的宝剑横放在他的身前,不时地有灵气从里面散发而出。 柳叶的面前有三处墓碑,上面没有名字,单单只有,父亲,母亲,恩师六个字。 这三处墓碑建在很不起眼的地方,柳叶从昨天林溪离开后便持剑站在这里,从昨天到现在,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着。 在不远处,有三名特别气息在体外环绕的男子,各持一把兵器正缓缓地逼近。 林溪还没有离开古市的范围,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慢慢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他的前面几个人影慢慢地靠了过来。 “师兄,你说他们两个能死吗?”楚一川问道。 王劫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问道:“你说我和无语谁厉害?” 楚一川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师兄,你不说我都忘了,无语那小子在你手里不过三个回合而已,可你为什么不发挥所有的实力?” “这就是我要说的,那天我想留着实力观察他和羽风的较量,来确定自己心中的一些事情,哪知道到了最后,两人都不愿意露出那一招。”王劫叹了一口气。 “师兄,你是说?”楚一川连忙问道。 王劫点点头。 “那七名师兄是师父的得力弟子,他们出马那两小子不可能生还,就算是他们有那东西也不能以一敌七。” “师兄你可不要忘了告诉那些师兄,那小子要留给我。”楚一川狠狠地说道。 王劫点点头,告诉他不用担心。 一只手抓了过来,林溪以最快的速度闪了过去,一名男子和他相视而过,两人拉开了距离。 在林溪的对面不只是刚刚那一名男子,他的身旁,又有三个人冒了出来。 “小子不错,对灵气的掌握很好,要不要给你指条明路?” 林溪冷冷地回应道:“夜路走惯了,不习惯走明路。” “师兄跟这小子多说什么啊,我们是来帮师弟的忙的。”他旁边的男子说完便迎了上来,一股股的灵气直压林溪。 林溪没有硬抗,向后闪了几步,让那男子扑了几次空。 “师弟快回来吧,让我们大师兄和他讲讲道理。”后方有人说道。 男子明显有些气愤,自己连一个少年都拿不下,后面的同门不笑死自己?想到这里他没有回去,全身的灵气通通爆发,要一击重创少年。 灵光一闪,一具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后面的人几乎是看傻了眼,他们没有想到面前的少年敢下杀手,而且动作如此之快。 林溪握着匕首,身上没有沾染一点儿血迹,他平静的说道,却震撼人心:“你们都走不了了!” 林溪速度很快,手上的匕首未沾一点血迹,在那里又有两人倒了下去,相同的是,他们都是脖子上被抹了一刀。 为首的男子并没有被林溪的速度和极巧给震惊到,而是被他所用的法子给震撼到了。 如果说,他们用体魄去杀人,能够瞬间斩杀掉普通人,是因为他们有特别的气息,可以运用体内的气息突破一个人自身体魄的极限,那么眼前的一幕更是恐怖。 一缕缕的灵气从少年身体里散发而出,渐渐地,少年被淡蓝色的灵气所包裹,并不需要自己去主导这些灵气,可以说,少年的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灵气。 “呼吸法!”男子惊道,不过这三个字是他最后的一句话了,下一刻后,他也跟之前的三人一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柳叶甩了甩手上的血,将发亮的宝剑合鞘。 在他的面前,三具无头尸体静静地倒在那里。 柳叶转过身依旧把宝剑横放在墓碑前方,久久未说话的他突然轻声道:“师父,父亲,对你们出手过的人我会一一找到,一一杀之。” “母亲对不起,我回来了。” “我,柳叶,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男子是对着古市说的。 第十八章 心中所想永远留于心间 夜晚,一道神虹降临在李家大院中,声势之大,在院中砸出了一个大坑,很快惊醒了李家家主。 李家家主连忙起身,不顾着穿着,披了一件外袍便匆匆出去,妻子紧随其后,生怕出现什么事故。 “这是......仙人?”一个妇人惊讶道。 在院子中间躺着一名男子,浑身是血,在他们看来,从那么高的空中落下,几乎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嘘,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别乱动。”李家家主说道。示意旁边的下人把妇人护好。 他握住自己衣服里的短小匕首,慢慢地走了过去。 走近以后,男人端详着已经晕阙在院中的男子,约摸着有三十几岁。他的落地点已经被砸出一个大坑,但是这个男子竟没有摔的血肉模糊。 李家家主倒吸一口气继续观察着这名仙人,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名仙人伤的很重。 李家家主走近蹲下想看一看他的伤势,突然,这名仙人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李家家主的胳膊,眼神惊恐地看着周围。 那妇人吓得惊慌失措,随时准备大叫。但他丈夫马上回头给她做了一个没事的手势。 他的手劲之大让李家家主的胳膊很快出现一道道抓痕,李家家主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表明他自己的身份,然后告诉他已经没事了。 那名所谓的仙人看着李家家主的脸,似乎感觉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他的手慢慢放开李家家主的胳膊,然后嘴角抽搐着,李家家主看着他的口型,这是在求救! 李家家主站起身来马上吩咐下人封闭这一消息,然后让人将这名重伤仙人抬进里屋。 他让自己的妻子先照顾这名仙人,并且自己亲自去请大夫...... 几日后,李家家主与一名男子在古市中行走着。这名男子算不得俊俏,但是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 这名名叫怀空的男子便是那日的重伤修士。 “仙人,你说我妻子最近真的怀上了吗?”李家家主心切地问道。 “李兄放心,夫人已怀上,而且我已用灵眼看出是一名男童。”说完他又叮嘱李家家主叫他怀空便是,千万别再仙人仙人的叫,一是因为他那日被重创一月之内都很难运用灵力,二是他怕追杀他的那群修士找到此地拖累李家。 “好的,好的,怀空这也要多谢你啊,不是你的丹药我李某怎么能这么快得到一个儿子,还请你给孩子取个名字。”李家家主很是喜悦。 怀空点了点头道:“既然我来到此地,就说明这孩子跟我有缘,如果他出生,我定来将他带回师门重点栽培。名字嘛,春风拂杨柳,你看李柳叶如何?” “柳叶,新生。好名字,如果他出生我定会通知你将他带走,这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李家家主说的很激动,他现在恨不得孩子马上出生,让他直接跟着怀空走上仙路。 怀空告诉他莫要着急,先让孩子有两三岁再修行也不迟,因为他们师门只会修炼可不会带孩子。李家家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责备自己考虑不周。 他们来到一家古物店,怀空随手捡起一块用檀木做的小木牌,用符箓将其注入灵力,然后交给李家家主告诉他以后凭此牌来宗门就可以进来了。 李家家主接过木牌,擦拭了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里,然后谢过怀空。 这几日他们两人时常在外面走动,为孩子的出生挑选合适的东西。而早晨李家家主常常早起守在怀空身边,让他安心打坐疗伤。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在一天夜里王家,董家还有张家率领家中各大高手把李家围得水泄不通。 “哟,王兄你们这是干嘛,我李家晚上可没有迎客的习惯啊。”李家家主从里屋走出来,神情自然,没有一点慌张的感觉。 事发之前他就已经接到了消息,早早地就叫怀空带着他的妻子逃跑,自己明白今天李家是在劫难逃,他身为一家之主怎能丢了家业一走了之? 前几天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有机会成为仙人,那他现在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倒不如拼死证明李家的气节,到时候就算在黄泉路上见到列祖列宗也不会感到羞愧。 王家率先站出来道:“李兄,我知道你这里有一位仙人在此,我们就直说了吧,有人在找他,而且那些人不是我们惹得起的,所以还请你交出那个人,不要将我们整个古市给带进去了。” 说完他又看了看其他两大家族家主,示意他们助阵。 “王兄说的不错,李兄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其中的一些事情就不用我明说了,想要保住家业和性命就乖乖将那人交出来吧。”张家家主说道。 “哈哈哈,家父在时就告诫我出卖朋友便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觉得我会说吗?诸位我也不想你们难堪,既然有人在找他,那么找就是了。”李家家主做出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进来。 “李兄,我们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等那些人来了之后,你们李家还有生还的希望?要知道,你的孩子才出生啊,你难道想让他们给你陪葬?”王家家主劝说道,他不希望大家把局面搞砸,毕竟大家都在这里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王老爷,多说无益,既然李家主不愿意跟我们说,那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我们自己找便是。”在王家主旁边的一名男子说道。 王家主连忙说道:“怎么能让您们亲自动手呢,还是让我来吧。” 男子没有理会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吩咐他的人尽管出手。 “去,不要打死了。”他冷冷地对着前方众人说道。 四名男子纷纷向前,轻描淡写的一拳就让李家主倒地不起,一口口的污血流了出来。 李家家主艰难地挡了几下,这根本不是常人的力量,两三下就让自己的手臂断开,现在的他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连站起来都很难。 董家家主有点不忍这样便劝说道:“何必如此,你告诉我们他在哪里便是,非要这样,我觉得不值得。” 李家家主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断断续续地说道:“李某只求无愧于心。” 那位仙人对他未出世的孩子有大恩,他希望用自己的死来救那位仙人,为了报答对方,也为自己孩子换来一个大好前途。 “嘴硬。” “这个人不经打啊。” 一名靠前的男子一记重拳直接把他打飞,在他的肚子上有一个惊心怵目的血洞,李家家主再也没了声响,满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 “说了下手轻点,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他的身体那么不经打?” 围观的董家,张家,王家一众人对于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忍去看。 他们也明白,只有这些人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仙人,那么李家家主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了。 “师兄,不好意思啊,出手重了点。”男子很平静地说道。 “没事,死了就死了。” 随后他向着王老爷问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麻烦王老爷您了,我们不想把这件事引大,当然,也不想让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当然,当然。”王老爷连忙回应,低着头这么也不敢看面前男子一眼。 男子点点头,吩咐那四人跟着离开,“好了,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说完,五人化成虹光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些人哪里见过修士,都出神地看着对方飞走的方向,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 等到他们消失不见了后,才有人回过神。 “你说李家主这是何苦啊?白白断送了性命。”董老爷感慨道。 “李家祖祖辈辈在我们这里都算是最重情义的了,李家家主死了也算是对他最好的归宿了。”王老爷叹了口气。 “你们几个,去找个好地方把他给埋了,别惊动的太大了。”终究大家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王老爷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那一夜,昏暗的天空下起阵阵小雨,越来越大,渐渐地将李家的血迹洗刷了个干净。 众人看着这场雨,心里都不是滋味,就当作在洗刷这里的罪孽吧。 张老爷和王老爷共坐一屋静静地品着茶,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除了喝点茶消磨时间,还真的找不到别的事情干。 王老爷这把年纪看着自己的儿子找了个好的归宿倒也是无憾了,自己活得了多少年,他也不知道,只是一天又一天的活了便是。 这一下午的喝茶,张老爷的脸上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他重重地放下茶杯,差一点就砸烂在桌子上,“你说姓楚的小子是他们的族人?” 王老爷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们两人并未其他人,“我说你不要着急,是就是了,没有什么办法的。” 张老爷哼了一声,怒道:“那些人,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王老爷依旧平静,“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那件事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总不能把自己塔上。” 张老爷叹了口气,不再喝茶,他拿出一页泛黄的纸张交给王老爷。 “就剩下董家的那一页了,他们给我了以后,估计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本来已经走远了几步的张老爷突然回过头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子还活着,难道他已经在这里了!” 王老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再多说。 距古书几十里外,林溪默默地蹲在一处尸体旁边。 “这些人是修士?” “不全是。” “怎么说?”林溪站起身,端详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半点名堂。 他的那本古书,不是什么仙人修士的法子,但却可以利用巧妙的法子看见平凡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灵气。 万物皆有灵,所谓的灵就是你摸不到抓不住的东西,当然也看不见。 现在林溪的面前确确实实只是一具尸体,身上半点异样都没有,和平常人无异。 拦住林溪的这些人无一例外现在都成了尸体倒在了附近,这些人对于他来说不算是什么,只是要考虑是什么人派他们来的,或者是他们想要干什么。 “修士和你小时候用的那法子不是一种。”体内的灵魂说道。 “什么地方不同?”林溪离开了那些尸体附近,一副人畜无害的少年模样走在田野之间,换做谁遇到他都不会联想到附近的那几具尸体上去。 “不同的地方可就多了,比如说灵气是大家都知道的,除此之外,修士掌握着另一种比灵气好的玩意儿。” “这话也不对,那玩意儿也不是很好。” 林溪有点听糊涂了,认真地说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东扯西扯的,毕竟我还是一名少年。” 他体内的灵魂好像想起了什么,轻声笑了一下,仔细说道:“少年又怎么样,你又不笨啊。” 林溪对于这样的回答不置可否,走了一会,真的已经离开了古市的附近,他突然问了一句从来没有问过的话,“讲真,你以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还真把他体内的那个灵魂给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溪也是随便问问,没有想过得到什么答案。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体内的那个灵魂缓缓说道:“你说读书人比较好点,还是走遍天地的游侠儿好一点?” “你喜欢前者还是后者。”对于体内灵魂莫名其妙的话,林溪虽说不爱听,但也回接下一句的。 又是一阵子沉默,好像他正在想着。 自由自在,走遍天地的游侠和读书人有什么不一样吗?难道读书人一辈子只能在一个地方或是在书中吗?林溪想了想,不敢胡乱下定义。 读书人林溪没见过多少,小镇里的老先生算得上一个,成毅和崔铭现在只能算半个,老先生书塾的其余弟子他没有打过交道。 以前啊,少年老是会抽空坐在书塾外面学点字,他不常自己去写,只是默默地记下,听一听。 在他看来,自己不是一个读书人,以后也不会是个读书人自然不能随便写写画画,生怕自己一个不好的地方惹恼了老先生,以后不让自己去听了。 还没有等到少年想出答案,他体内的灵魂突然自顾自说着:“我有一匹马,快意山水间。” “我有一杯酒,醉笑红尘里。” “我有一首曲,困时解我忧。” “我有一柄剑!” “起手撼山岳!” 少年不禁想起了书上一段话,一段他明白却又不明白的话。 只能说,心中所想,依旧是心中所想。 多少世间少年郎,梦想仗剑走天涯? 多少寒窗苦读人,想要提笔游世间? 终是美娇娘拦住了少年郎,埋藏了腰间豪情剑。 终是读书人留下了片刻情,辜负了书外心上人。 第十九章 读书生与游侠儿 王家大院,不知道是何人来了,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了,整个大院比那些荒废了的院落还要冷清几分。 王老爷早早地就将家里的下人及亲族就遣散回家了,连自己也就早早地跑到张老爷那里去喝茶去了。 本来今天是楚一川娶张雪晴的好日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楚一川主动要求延迟到七日后,对于楚一川这个要求,王老爷很愿意接受。 这几天来,他每每到了张老爷那里去喝口茶,难免都要被瞪上个几眼,要不是他自己说的,自己脸皮厚,换做其他人哪里还会去第二趟? 张老爷吩咐下人端上茶水,依旧是上好的龙井,王老爷可不喜欢喝这玩意,不过来了有什么办法?还得喝。 正值天气热得不行,两位老爷还是穿着大衣,没办法,体面人就要有个体面样,有些罪还是得受。 王老爷自顾自地找了块地,把板凳抬到院子通风口就坐了下去,张老爷家的下人连忙赶来帮忙,都被王老爷给拒绝了,说自己还没有老到那种地步。 两三个下人把椅子,茶杯都端了过去,张老爷这才缓缓起身,双手负后地走了过来。 坐下之后,立马吩咐下人们去忙,在他们俩附近,就没有了其他人。 “董家如今怎么个态度?” “还能是什么态度,屁都没有放一个。” 张老爷笑道:“都有自己的私心,几十年都改不了,哪能一下子就改了?” 随后他又加了一句,“别看我,我还是以前的我,只是迫于无奈。” 他们三家从小到大都是为了自己家族忙着,在别人眼里,三人都活得好好地,都是人上人,其实不对,他们三个实在太累了,一刻也休息不得。 说是老了交给年轻人就轻松了,结果老了以后又不敢放心地把家业交出去,到了现在更不敢交给年轻人了。 都说做事要想着别人,其实都是屁话,自己都过不好,吃不上饭,哪里有空想着别人?帮人先帮己,他们三个从小就是被长辈这样教育的,过河还得自己先过了再说。 所以,哪能不有私心? 王老爷慢慢地品茶,之前来的几次老是说喝不惯,茶不行。张老爷可没有理会过他,结果到了现在,换一种茶还不习惯了。 “他家里三个啊,三个都是儿子,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把那玩意儿交给我?而且他那个最小的儿子还得到了天大的造化,更不会交给我了。” “那你不急?”张老爷说道。 “急?我急什么,你忘了李家怎么消失的吗?他活了那么多年,这些东西用不着我们教,不过是时间问题。” 张老爷抿了一口茶,说是今天的茶叶没加够,太淡了点。 早晨的阳光了进来,两位老人好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过了,好久没有不带任何心情地坐在一起过了。 “你们家来了谁?不会是。”张老爷说到一半便不敢说下去了。 “劫儿的师父来了,估计是为了那件事。”王老爷回道。 张老爷突然有些紧张地问道:“他来干什么?” 王老爷摇摇头,“不知道,反正跟我们无关,你早早地把人散了吧,在他们眼里,人再多无非是多捏死几个而已,没用的。” “哼,来了这里还是不放过那孩子。”张老爷有些叹息。 “无妨,进不去,就坐在板凳上好好看着,他们不会为难我们这些老东西的。”王老爷看着天空,实在是有些刺眼。 王家院落里,王劫单膝跪地,在他的身上有着清晨刚下的雨滴,王劫不敢闭眼,腰杆挺直,看着前方。 在他的前面,一位老人坐在那个太师椅上,时不时地扇动着那把蒲扇,楚一川站在一旁,低着头。 一颗房檐上的水滴落下,刚刚好的落在了储水的缸里,随着清脆的一声响,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微微睁开眼,缓缓起身。 老人看上去尽管很老了,可他的精气神说是年轻人也不为过。 “你为什么要哪样做?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你不死的理由。”老人开口,字字很重。 楚一川连忙帮着说道:“王劫师兄是。” “让你说话了吗?”老人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威严十足。 王劫苦笑道:“师父你不会杀我,对于他们的死活,你可能会在意,但弟子认为你更愿意在意一位拥有呼吸法的人。” 老人睁开双眼,起身便出现在王劫面前,五指张开,随时都会落在王劫头上,“为师如此不堪?” 王劫不再跪地,他慢慢起身,笑道:“师父一生都在找呼吸法,现在一位,不对两位少年手里正是有着两本,您不会不动心吧。” 老人看着面前的少年,这个他曾经的徒弟。 突然他哈哈大笑道:“果然,我收你为徒的那一天就知道,你这小子才能成大气候,那些不中用的徒弟来他个百八十个又怎么样,都是废物。” 听完这些话后,一直提心吊胆的楚一川才缓缓回过神来。 老人重新回到太师椅上,这一次他笔直地坐在那里。 “说吧,你们两个想要什么?” 王劫笑了笑,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一本呼吸法!” 老人似乎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恶狠狠地说道:“一本呼吸法,你小子真敢说出口。” “我那几个没用的徒弟死了就死了,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所以你下一句话要想清楚再说。” 王劫平静地说道:“师父知道楚家吗?” 老人听后,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楚家他怎么不知道,可是五大家族之一的楚家,相传里面随便出来个人物都是名动天下的高手,也是随手就可以捏死他的存在。 老人有些吃惊地看着王劫,“楚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您的身边正站着一位楚家的子弟啊。” 老人突然反应过来,他看了看楚一川,半信半疑。 “你跟楚家有什么关系?”老人问道。 楚一川告诉老人,自己是楚家一名高手在外留的孩子,那位高手已经有了妻子自然不能带他回去,不过不代表就对楚一川不管不问。 这件事王劫起初也是不知道的,直到几年后他们在外遇险刚好被一名楚家的人所救才知道了这一消息。 “师父,怎么样,楚家的人应该过几天就会来这里了,如果那时候没人帮你牵制住他们,那您拿到呼吸法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白白送给他人,徒弟也是为您着想啊。”王劫说道。 老人思来想去没有说话,转身回到太师椅上闭目睡觉,让他们两人不要过来打扰他。 王劫和楚一川走到街上,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子拉着牛车,上面放着几具尸体,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两人过去一看,果然是自己师兄的尸体。 拉车的人正在抱怨着,自己早上去田上放牛,结果就看到了几具尸体,骂骂咧咧了几句晦气,说是最后有人出了点钱让他埋了这几个人,听他的说法出钱的人应该是古市里的人。 过了街道后,王劫找了一处宁静的茶楼。 “师兄,他们就这样死了?那两小子有那么厉害!”楚一川问道。 王劫道:“当然,不然一本呼吸法就让老东西激动成那样?你以为?” 楚一川点头道:“我大婚的事情已经托人交给族里的人了,可他们来不来就不知道了。” 王劫眼神一闪,平静道:“他们必须得来,不然谁帮我们处理掉那老东西?” “这......”楚一川有所犹豫。 王劫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师弟放心,我在那封信上多加了一排字,他们会来的。” 林溪走在路上,不过他的步子很慢。 “还没有想好?”体内的灵魂问道。 林溪笑道:“说实在的,你那几句话还挺有嚼头,我没去想其他的,光是在背你的话去了。” “那也行,你就随随便便选一个吧,第一个总是好的。” 林溪笑了笑,“我开始觉得吧,游侠挺好的,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听完你刚刚念叨的那几句话后,我觉得读书人也不错。” 林溪抬头看了看天空,小雨过后的天空很美。 自己走了那么多天,除了走之前见过那一片天空后,后面这几天就没见过像今天一样平静,蔚蓝的天空了。 真是心情大好。 “你倒是快点说啊!” “我想,我适合做一个游历世间,肚子里又有点墨水的读书人。” “那你这到底是读书人还是游侠。”体内的那个灵魂不再催促,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我读书少,见过的世面更少,不知道天底下有没有这样的人,不过这样的人肯定很快活吧。”林溪看着天空,平静地说着。 体内的灵魂久久不再说话,直到林溪走过了一片玉米地,他才笑着道:“这样的人,不值得去羡慕的。” 林溪微笑示意,他体内的灵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话,做事总是让你猜不透。 偶尔想到一些美好的文章他倒是会提及一点,只不过都是他自己乱编乱改的,有些时候说出来还是有一点那种味道,不过细细琢磨一下,多是没事干的玩笑话。 林溪读的书少,见过的世面少。从自己懂事的时候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小镇,对于他的话将信将疑,无聊的时候聊聊天而已。 在小镇里,体内的灵魂老是让林溪离书塾老先生远一点,说他身上一股子文墨味道,闻着不舒服。吃饭的时间点就希望林溪去张大娘那里去蹭饭,说是只有那里倒还合他的口味。 这些都算是好的了,小镇上的所有人他几乎都点评了一遍。 像成毅,他说他很像自己年轻时候的傲娇性子,说成毅人不坏,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每次聊起来,起兴的时候,他时不时地都会提及一下黄霞,念叨着要是林溪死后,他一定回来找那小丫头。 林溪有时候问他,问他是怎么在他的体内的。 这些话,他一听就不说了,只是喃喃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后来林溪问他,他最像小镇里的谁,结果他来了一句,小镇里的人他都看不上,没有他年轻时候的俊俏,也没有他曾经的洒脱。 最后在林溪的逼问之下,他就留下一句,就杨师傅他看得上。 为什么?因为那人跟他一样,懒! 林溪也问过他,外面是什么样的,那些人厉不厉害。 这些话,他倒是来了一句,春天的绿草,夏暑的蝉鸣,秋华的落叶,严冬的一片雪白。这些东西听着舒服,可总归是自己没有见过,要是哪天看到了,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所以啊,听别人说还不如自己去看看,去听听。 林溪对他突如其来的文墨底子只能笑笑了事。 再走了一会,林溪找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坐下,一缕缕淡蓝色的灵气从他自身周围缓缓上升。 在他的眼中,面前的芳草,微风,越发的亲近。 抬手之间,淡蓝色的灵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呼吸法,一呼一吸之间皆是灵气。 一天过后,林溪睁开眼,扭动了一下身躯,觉得舒服极了。 “还是决定要回去?” 林溪平静道:“总不能看着他一人在那里吧。” “你这性子不行。” 少年没有理他,缓缓起身,向着古市那边走去。 在很远外的墓碑前方,柳叶也是缓缓起身,那日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地上的宝剑被他拿起。 柳叶一天一夜都在这里,没有离“他们”的墓碑太近,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和师父再见到他,他小时候答应过母亲,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他食言了。 他也曾看过那封信,是他未见过面的师父,怀空写的,上面也是希望他不要报仇。 柳叶拿出那封皱的不像话的信纸,毫不犹豫地撕碎,任凭它们落下地。 答应母亲的时候是因为不像让母亲伤心,对于从未谋面师父的那封信,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报仇一事在于他自己,所作所为不用过他人耳。 前方杂草丛生,摆动不已,一名面生的少年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少年没有说话直接到了柳叶的跟前。 柳叶对于这人的到来并不感到奇怪,“可有事?” 少年微笑,答非所问道:“这些年我爹他们没有亏待过你吧?” 柳叶没有表情地摇摇头。 “那就对咯,信我?” 柳叶看着他,“什么事情。” “你要报仇,找谁?几天后楚家的人会来,刚好就是那几个人,也是身手最差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来,怎么来的,你不用去管。” 柳叶问道:“你要什么?” 少年笑容依旧,走过去与他并肩,“呼吸法。” 柳叶不置可否,“我和他们,胜负如何?” 少年没有隐瞒,声音稍大:“飞蛾扑火。” 第二十章 不远处的师父 “王劫,你的话我如何信得。”柳叶稍微闭眼,不想去看他的模样。 如何信得?在一心想要报仇的人面前,有什么信不得? 王劫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他也不会来这里。 “这就不用我操心了,你还是快点去找你的帮手吧,事先声明,到时候我没必要出手。”王劫笑着摇摇头,慢慢地目光看向了柳叶手中的宝剑。 他听父亲说过,这柄宝剑听说是李家世代相传的传家宝,在他父亲很小的时候,对这柄宝剑可是羡慕的很,那时候见着李家家主佩戴着它上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后来听说,李家这柄宝剑代表着他们族人的礼仪和情义,不可借于外人。 二十年前过后,王老爷刻意把这柄宝剑留了下来,不是因为年轻时候的喜欢,而上觉得能够让李家视为传家宝的宝剑不应该就随着李家消失而埋汰。 哪知道,多年之前,柳叶就来到了这里,王老爷见到柳叶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什么。 都说老人的眼睛很尖,什么东西重不重要都会去多想想。 从那天开始,无论是柳叶在古市做点什么,王老爷都是在后面默默地支持着,不管如何,不管他人怎么想,有些东西该还的还是得还。 王劫看着宝剑,本想问一问,结果柳叶手中的宝剑离鞘了几许,此时只能不了了之。 当然,王劫知趣地移开了目光,看着天空忽远忽近的云朵。 天空的云朵忽远忽近,忽大忽小,亦如一些人,一些事。抓不住,看不见,就这样,一辈子糊里糊涂就过去了。 王劫不应景地说道:“虽说我打不过你,可你只要不用呼吸法,咱俩单对单的来一局,说不定你不是我的对手。” 柳叶睁开眼,平静道:“确实如此。” 一阵微风吹过,两名少年坐在那里,衣袖渐渐地向后摆动。 王劫不再说话,让柳叶独自一人在那里静心,他自顾自地走到前方的三个墓碑前面,认真地鞠了一个躬。 斜眼看着不远处的三具尸体,自言自语地说道:“呼吸法,还真是好东西。” 林溪原路返回,只是走的比离开的时候更慢,不因为别的,他心里有些事情放不下,多走点路,步子迈小点,说不定能够多想一会儿。 走了没多久,也没多少路,林溪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的动静。 身体周围的灵气缓缓上升。 “是你?”说话的是董浩,在他身边的还有董一虎和董家二子。 董一虎见到林溪很想说话,可被旁边的董浩给拦住了。 就这样,三人离开,一人回去,四人对视沉默了半天。 董浩实在是等不住了,问道:“你叫羽风是吧?如果不是有事的话,还请羽兄让一条道路出来。” 林溪哪里有空去管他们干什么,看着董浩慌慌张张的样子,林溪问道:“古市里发生了什么吗?” 董浩有些吃惊,听到对方怎么一问总觉得他知道了点什么。 “没有,但是羽兄还是不要回去了,不久后应该会发生事情。” 林溪嗯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董浩会意后连忙离开,四人擦肩而过。 古市里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不然董家两个人离开,他们的父亲并没有跟上,说明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他们掺和,很可能就是关于柳叶的事情。 走之前,柳叶告诉林溪,如果以后有空回来就将他的佩剑给带走,要是还在的话。 这些话,林溪一直放在心上,单说柳叶的身手,古市里就很少有人留得住他,普通人的话,林溪不必操心。 可是张家小姐告诉过他,古市在二十年前曾经有一名修士暴毙在古市中,以雪晴小姐的暗语来说,那名修士之死不会是古市里的人下手,而且第四大家族的消失更是模糊不清,两件事一定有所关联。 不到半个时辰,林溪前方一位老人走了过来,他的步子很稳,远远看去跟一名中年汉子差不多。 等到老人走近了,林溪和老人对视一眼,不过两人好像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各自向着反方向走开。 林溪找了一颗大树靠在一侧,自顾自地说着,“那老人不是一般人?”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体内的灵魂反问道。 林溪轻声道:“他每一步的距离不大不小,刚好一样,而且他的气息很有规律,说是和我一样都不为过,抛开这些不说,他一个老人家独自来到这些地方,不会是在散步吧。” “那人确实不是常人,但不像你说的那么玄乎,他的修为没有多高,你有呼吸法在身,只要不去主动露出灵气,或是去招惹他,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林溪呼出一口气,幸好在之前林溪用呼吸法及时隐匿住了灵气,不然的话,那老人应该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 等到他回到古市,柳家大宅里依旧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林溪在柳家里找了一处放杂物的地方,静静地躺在那里等着柳叶回来。 一天过去了,柳家依旧没有人进来过,不过他出去走动的时候发现董家出去的三人回来了,而且听这里的人说王家的人都早早的离开了古市,除了王老爷和王劫还没有走,张家倒是没有离开一个人。 古市里有眼力的人明白马上有事情发生了,这都是一位卖面条的大叔给林溪分析的,林溪之前问过他,既然古市马上有事情发生了,为什么大家都跟往常一样? 卖面条的大叔只是笑笑回应着他们这些人,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估摸着都轮不到他们,除非天塌下来。 现在想想也是,林溪回来之后,王家他们没有一人知道,只要林溪离开柳家他都会将自己的气息极度隐匿下去,每天到了没人的时候才回到柳家。 又是两天过去了,古市依旧风平浪静,只是柳叶还没有回来。 这天晚上,林溪闭目感受着呼吸法,周围的淡蓝色灵气充斥着整间屋子,他的呼吸平稳起来,一呼一吸之间极具规律。 持续了几个时辰后,林溪发现有人在靠近这边,他小心地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来的人不是柳叶而是今天遇到的那个老人,后面跟着的还有王劫和楚一川。 “这里就是那小子的住处?”老人开口。 王劫回答道:“就是这里了,不过他有事出去了。” 老人眼眸闭合,一只手抓住了王劫的脖子,“小子,虽然我们是师徒,但只要你敢骗我,还是得死!”老人的话语冰冷,没有半点说假的意思。 他的手指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越来越重,不过他没有动杀手,随手把他扔在了地上。 王劫缓了口气,并没有任何怨恨的表情,他平静道:“他不会走的,一定会回来,我们在此等他就行。” 楚一川也说道:“王师兄说的没错,他一定会回来的。” 老人冷笑一声,双手收回袖中,“你们敢肯定?” 楚一川说道:“他喜欢一名女子,从小他们两人都私下定情。过几天我就正要迎娶那位女子,我肯定他会回来的。” 老人不置可否。 这些话事先是王劫教给楚一川的,这里面没有提过其他事,比如柳叶真的要回来干嘛。 林溪在里面听得很清楚,他没有想到这名老人居然是王劫他们的师父,从面相上来看,很是不善。 老人从衣服里把一张泛黄的纸拿了出来,在给王劫的过程中,他已经把上面的内容看了个大概。 “有劳师父出手了。”王劫说道。 这张纸是董家老爷交给自己的儿子叫他们带走的,至于上面写了什么,王劫不去看,这是他父亲交待过的。 “这上面的法子很不一般,对于你以后的修行可能会帮到大忙,不过这法子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你不用担心我去抢夺。”老人开口道。 王劫恭敬道:“要是师父喜欢,尽管拿去。” 老人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他们三人一起走进大厅中。 当他们离开林溪视线的一瞬间,林溪呼吸法运转,将自己气息隐匿到最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好在对方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等他走了几条街道后,夜晚的古市里没有一家开门,林溪决定自己去外面山上休息一段时间,毕竟自己知道了柳叶会回来,很有可能他回来那天就会有事情发生。 对于王劫他们林溪并不忌惮,可他们身边那位老人林溪是真的看不出一点深浅,要知道他的呼吸法可以观看出对方灵气的多少。 按照自己体内另外一个灵魂的说法,那名老人并没有呼吸法,那么林溪看不见他的灵气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老人的实力很高。 其实林溪不知道,在他跳出柳叶家的时候,不远处有一名少年手持宝剑看得清清楚楚,他想要喊住林溪,可最后还是忍住了,直到看着林溪没入前面的山上,他才转头离去。 不过那个人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古市,而是到了张家里,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将一个玉簪放在了张家小姐房间的窗边。 早晨的菜市场口子里是非常热闹的,人们都说最早去买菜才能买到新鲜菜,结果大家都一大早上的就出来卖菜了,菜市场里各种各样的吆喝声。 在一处冒着热腾腾的烟,旁边有着几个板凳桌子的地方,一名发胖的汉子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汗水。 “这葱油饼怎么那么贵啊。”一名男子抱怨道。 汉子不去理会,他家的葱油饼是菜市场这边出了名的,可他的价格却比别处贵上了一倍,别人说他,他也不理会,可买的人还是那么多,每天早上摊子上也是那么多人。 男子没办法,葱油饼的诱惑确实大,自己把持不住地掏出了几枚钱两,数的清清楚楚然后放到汉子桌子上,走出了几步还抱怨着肚子不争气。 汉子只是早上来卖葱油饼,其他时间都是回去陪着几岁大的女儿到处玩耍,他的老婆每天在家里洗衣做饭就行了,其他事情都是汉子自己干,可他还是嫌自己老婆太累了。 过了一会儿,菜市场的人越来越少了,汉子准备收摊,突然前面一位拎着一只叫花鸡的少年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就把叫花鸡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自顾自地帮忙收拾起来。 汉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叫花鸡又看了看少年,破天荒地说话道:“来了?他们还在家里,有什么事情就现在说。” 少年把另一只手的宝剑放在桌上,不再忙活,低声道:“得让您出面帮帮忙了。” 汉子愣了一下,然后擦了擦桌子上的油渍,说道:“那就没事,一起去吃个饭,他们也挺想你的。” 少年不出声,把乱糟糟的地打扫了一番,桌子椅子摆放整齐,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 街边一旁的大娘看到了这幅景象,对着旁边的人轻声道:“你看,你看,那汉子的私生子回来了。” “好像是他,不是在几年前就把少年赶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嘿,没钱了能不回来,这汉子看着老实,实际上啊。” 还没有等她说完,汉子拎着吃饭的东西就从她们身边走过,少年将宝剑藏在衣服里跟了上来。 过了几个弯,走了好久他们两人才在一处不大不小的房屋门口停下,在门口还帖着很久之前的春联,柳叶看得有些出神。 “愣着干嘛,先进去吧。” 柳叶点点头,院子里还是以前的模样,他站在那里不肯挪步。 汉子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到了里屋。 只听见里面说了几句,就有一位妇人走了出来,看到柳叶的一瞬间,有些伤心,不过很快擦拭了一下眼泪,走了过来。 柳叶小声道:“师娘。” 妇人抱了一下柳叶,喃喃道:“长高了,变得俊俏了。” 妇人高兴地把柳叶领进门,说了不少他走后发生的事情,然后把柳叶拉到自己女儿旁边,小女孩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害怕,不过等妇人跟她说了几句之后,小女孩就把自己最喜欢吃的糖果拿了一个给柳叶。 柳叶笑着收了下来,平静地坐下,吃着甜,吃着苦,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汉子把叫花鸡拿到厨房之后,切着切着,看着里面,不由地停了下来,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有些失神。 第二十一章 葱油饼上的油是洗不干净的 林溪在山上睡了一晚上,对于古市里,他可不敢在晚上进去了,万一自己睡着了起不来该怎么办? 靠体内另一个?想想还是算了,那家伙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倒还好,一旦不说话,整天想的就是这幅躯体是他的了以后他要干什么,得干什么。 有时候他还会把自己的计划说过林溪听,当然林溪大多是笑笑了事。谁能天天没事地讨论自己的死活? 林溪把一颗果子给咬了一口,这是他在山上找到唯一的食物了。 山上的野味遍山的跑,可他又不能生火去抓,早上有几只野兔子在他面前晃悠了几下,看着又不能抓,也是一件烦心事。 得,眼不见,心不烦。林溪自己离的远远的。 今天一大早他就起来了,决定去古市里看看,按照王劫他们的话,柳叶也在这两天该回来了。 一晚上,林溪不断地练习呼吸法,虽然这玩意从小练到大,收获了不少,但自从杨师傅走后,没人指点他,现在的呼吸法已经到了自己的界限,怎么练习都很难再进步了。 当林溪每次练习呼吸法的时候,他体内的灵魂都会嘲笑着他,可以说把他脑子里所有能够讥讽的句子都倒了出来,总结起来就是林溪太笨,悟性太差,天赋,根本就没有天赋。 林溪在以前的这种情况,都会好声好气地请教他一番,结果体内那个灵魂理都不理他了,生怕自己说点什么话,让林溪捡个便宜。 要知道体内那个灵魂巴不得林溪早点走了。 林溪思来想去,还是得先去张家,至少雪晴小姐不会去为难自己。 古市里的人还是忙忙碌碌,王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董家倒是热闹了不少,因为走的人都回来了,林溪故意绕开了柳叶家的宅子,生怕碰到了那位老人。 林溪的身手就算是不用呼吸法也不是常人能够比的,他小时候没有呼吸法的时候,杨师傅可没有让自己少吃苦头,光是每天砍柴,挑水几乎都超过了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每次做完活以后,杨师傅还得让林溪来一套他自己创的“杨家十八拳”。 这套拳法下来以后,那可比做活累多了,至于拳法的效果,林溪没用过,只是因为杨师傅说过,这套拳法威力无比,不能对着一般人使用,一不小心就得打死人。 威力如何?林溪不知道,但是这套拳法耍起来可以说是花里胡哨的,林溪觉得吧,还不如自己老老实实的一拳来的舒服。 体内的灵魂还给这套拳法重新取了个名字“十八路王八拳”。说是等林溪把身体让给他了以后,他必须得耍耍这套拳法。 除此之外,杨师傅还教过林溪很多东西,但名一个比一个渗人。 身手不用说,加上呼吸法隐匿住自己的气息,要在张家没人发现自己的情况下进入还是挺简单的。 到了张家里,林溪不敢贸然走动,一是自己只是来找人的,没必要到处逛。二就关系到道德问题了,毕竟这是别人家里。 后来林溪觉得自己有点傻了,在一处地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雪晴小姐出来,别说雪晴小姐,就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等来。 快到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人出来了,在前面的花园里一名女子坐在那里,正是雪晴小姐。 等到周围彻底没人的时候,林溪才走了过去。 “雪晴小姐。” 张雪晴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不轻,差一点把手里的玉簪给摔碎了,幸好林溪及时接住了。 “羽公子?”张雪晴问道,有点不敢相信林溪会来。 林溪把玉簪还给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差一点就把小姐的宝贵物品给摔坏了。” 张雪晴接过玉簪后看也没去看玉簪是否有损就收了起来,“羽公子说笑了,这那是什么宝贝,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林溪没有接着说着簪子的事情,略表歉意地说道:“雪晴小姐,不打招呼就进来了,抱歉啊。” 张雪晴这才反应过来,林溪在自己家里,连忙说:“羽公子可得小心点了,这里的人没几个待见你。” 林溪笑道:“所以来找雪晴小姐帮帮忙。” 张雪晴点点头,做了个小声的手势,领着林溪到了一间屋子里。 “你是为了柳叶哥而来的吗?” 林溪没有隐瞒,“是的,柳兄这段时间应该需要我的帮助。” 张雪晴略有所思,“柳叶哥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好了。” 其实柳叶在这边除了张雪晴就没有其他可以说话的人了,或者说就没有一个朋友了,无语一名也是这样来的。 柳叶希望戴上面具之后能够做自己,能够把自己藏的更深。 “雪晴小姐你能不能把柳叶的一些事情详细的说一下。”柳叶这几天有难是林溪猜的,可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柳叶的性格和他想做的事情,倒是让林溪想起了小镇里的成毅,这两人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什么事情都喜欢埋在自己心里,说给别人听用总是藏着不说完,这样最是让人担心了。 林溪不得不留下,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柳叶承认了他这个朋友。 问起柳叶的事情,张雪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溪笑道:“雪晴小姐该不会以为我对柳兄有别的意思吧。” 张雪晴回笑着:“不是这个意思,不怕羽公子笑话,雪晴虽然不懂你们的想法,但雪晴看人很准的,第一眼看见羽公子就知道你不是坏人了。只是柳叶哥的事情,我怎么能够到处说呢?” 这倒也是,柳叶从来没有给别人说过,雪晴小姐也不好给外人说,就算林溪是柳叶的朋友。 林溪没办法,别人说的在理,只好等柳叶回来问一问了。 张雪晴叫林溪在这里稍作休息,自己要去拿一件东西过来。 片刻之后,张雪晴拿着一副面具和一件衣服过来了。 林溪苦笑。 “柳叶哥是无语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不算上你的话就我和我爹知道了,羽公子得委屈几天做哑巴了。”张雪晴轻声道。 林溪笑道:“其实我不爱说话的,真的,我从不骗人。” 林溪和柳叶两人的体型身高都差不了多少,穿上那些衣服再戴上面具,别人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 张雪晴告诉林溪自己要去一个地方,也许那里可以碰到柳叶,林溪保护她过去,以无语的身份,哪里都说得过去。 两人走出后院,刚好碰到了张老爷和王老爷在那边喝茶,张老爷看着女儿和无语在一起差一点把茶水给吐了出来,无语是谁他能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女儿要跟着这小子去哪里? 张老爷叫住自己的女儿,“你们两个,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张雪晴看了一眼王老爷,王老爷笑笑自己转过头,故作着看天空。 “爹,女儿想去给。”张雪晴凑在张老爷耳朵旁轻声说着。 张老爷连忙道:“不行,你不许去。” 张雪晴对这个意料之中的话并不感到奇怪,她又轻声说了几句,张老爷这才作罢,向着林溪叮嘱道:“无语啊,护好小姐。” 林溪点点头。 张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走远,忧心忡忡地坐了回去。 “怎么,女儿都那么大了,还有无语保护着,出去都不行了?”王老爷笑道。 张老爷摇摇头,“要是她还没有长大,做事还有些分寸,可现在她长大了,做事余下的那点分寸恐怕就没有了。” 林溪和她在古市里买了点钱纸还有几炷香便匆匆地上山。 听张雪晴说,这片山上是埋着古市里那些没有名气人们的,古市里的人死去埋葬的地方也是有分别的,比如其他几大家族的人死了之后,只要没对古市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可以在后面两座山上下葬,说是可以保佑后辈家业。 这附近的墓碑是胡乱葬的,说白了就是哪里空着就把人下葬到哪里,毫无规律可循。 两人走了一会儿,渐渐地里后面那些杂乱无章的墓碑越来越远,直到他们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这个地方杂草丛生连一只山上的野兽都看不到一只,这个地方就算是不动风水的人也明白,下葬是万万不可在此地下葬的。 林溪用自己所学的堪舆之术随意看了一眼,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两人又走了一会,因为张雪晴走的不快,即使距离不很远,两人也走了很久。 估摸着又走了半个时辰,林溪才看到了三个墓碑,在这三个墓碑附近没有其他的墓碑,周围的草丛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有人来细心打扫过的。 三个墓碑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六个字,父亲,母亲还有恩师。 雪晴在每个墓碑前面都弯腰拜了几下,然后把带来的纸钱烧了起来。 “羽公子,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了。” 林溪笑着点点头。 张雪晴对着墓碑轻声道:“伯父,伯母还有柳叶哥的师父,雪晴又来看你们了......” 在里屋吃完饭的柳叶和从前一样,跟着汉子跑到厨房里洗起来锅碗。 两人沉默了一会,汉子本来在这个地方就不爱说话,结果柳叶在里面也一言不发,两人同在一个地方洗碗,多多少少有一点尴尬。 等洗完碗之后,汉子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手,拿着今天从外面带回来的一罐子糖果给了女儿。 女孩打开糖果罐子就让让汉子帮她剥开一块,在一旁的妇人看到连忙走过来,轻声道:“你的手上还是那么多油,女儿吃了不干净。” 汉子憨笑一下,点点头,把手又在衣服上擦了两下。 妇人剥完了糖果给女儿又剥了一颗糖果给汉子,当然是喂给他的。 柳叶至始至终都看着外面,没有注意里屋的一家子。 妇人看着柳叶,埋怨了一声汉子不会说话,自己的徒弟来了都不知道招待,她拿着两块糖果走到柳叶身边轻声道:“叶儿,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过得怎么样啊。” 柳叶温声道:“这些年让师娘担心了。” “哪有的话,你不知道啊,你离开后,你的师父是有多想你,现在你回来了,要不就留下来吧?”妇人试问道,也是帮自家这位不会说话的汉子说几句。 柳叶摇摇头,“这次回来很快就要走了。” 妇人有些疑惑,“叶儿,你要去哪里呀?需不需要点钱两,你师父这里还有。” “也不知道你这么乖巧的孩子看上他哪里了,怎么拜他为师啊。” 妇人看了一眼汉子,希望他能够说上一句话。 可汉子听到这里,连忙转过头跟女儿玩了起来。 柳叶微笑道:“我做过很多后悔的事情,唯一不让我后悔的就是有这么一个师父。”他向着妇人道,“师娘这次回来是来看我的妹妹的,当哥哥的,三年没有回来,以后妹妹会埋怨我的。” 妇人道:“没事的。” 柳叶走进去,没有看汉子,他微微蹲下身拿出了一个自己曾经收藏的玉镯替小女孩戴上了,小女孩戴上后,感觉不到重量,或者说这块玉很轻很轻,说是上等玉也不为过。 妇人一看,明显知道这东西不简单,连忙道:“叶儿,这个不能要。” 还没有等她说完,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汉子开口道:“让她收下吧。” “媛媛去谢谢哥哥。” 小女孩高兴地说道,虽然她一字一字说的很模糊,但柳叶却是听得很清楚。 柳叶摸摸她的脑袋,念叨着:“缓缓以后一定是位仙子。” 不知道是小女孩听懂了还是怎么了,小女孩笑得更加灿烂了。 汉子站起身,让妇人带着孩子出去玩玩,自己有事情要跟徒弟说几句。 妇人不是什么不明道理的人,听着汉子的话语,立马带着孩子出去了。 “你需要帮忙?”汉子问道。 “嗯,我一个人不行,但你可以选择不去。”柳叶道。 汉子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儿妻子离去的方向,自顾自地轻声骂道:“许家勇啊,许家勇,以前你不总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吗?现在徒弟找你帮忙你却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汉子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手上没有油渍,只是黄的很,“这手啊,从做葱油饼开始就越来越黄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柳叶听到这里更不敢看着自己所谓的师父,他慢慢转过头去准备离开。 “柳叶啊。”汉子叫道。 “十几年前为了她我不曾出手,不敢出手,结果手上的血怎么也洗不干净。现在啊,又不敢出手,因为有她们了。” “柳叶啊,只希望你答应师父一件事,要是我回不来了,她们你得照顾着。” 柳叶没有点头,淡淡地说道:“师父,对不起。” 第二十二章 良茶美酒 “你是?无语?”王劫来到张家找自己的父亲刚好遇到准备上街的张雪晴和林溪。 楚一川在王劫身边见到自己的未婚妻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话,他还是一名少年没有多大的年纪,对于婚姻一事一点都不懂。 先前在林溪面前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气一下林溪,毕竟一个少年在这方面的想法不是很多。 现在两位快要成婚的两人碰到多多少少有点尴尬,张雪晴和楚一川都假装看不见对方。 林溪戴着面具自己的气息一度地隐匿下去,在外人来看他确实是无语。 “王公子有什么事情找无语大哥吗?”张雪晴问道。 王劫笑了笑,自顾自地说着:“我来找他干嘛?还嫌自己那天不够丢人啊。要是一不小心切磋起来,不得被你无语揍一顿啊?” 张雪晴对王劫并不反感,他们两人从小就认识了,只不过在她的印象里在王劫小时候就被一个人带走了,后来也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听自己的父亲提到过,说王劫命好去修行去了,要不是那天比试,就真的快要忘记王劫长什么样子了。 看着张雪晴正在打量着自己,王劫说道:“怎么了?多年不见,我变化很大?” 张雪晴摇摇头:“还是当年那副模样。” 王劫笑着进入张家,说了句雪晴小姐人美话也不差。 等到没人的时候,张雪晴才低声跟林溪说:“你是不知道,王劫小时候好像是被那些所谓的修士带走了,那时候我爹还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听的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林溪问道:“雪晴小姐知道修士的事情?” 张雪晴想了想,轻声道:“知道一点,就跟书里写的一样,可以腾云驾雾,点金成石的那种人。” 林溪笑道:“雪晴小姐说的可是书里的人物?” “我觉得都差不多吧,只是那天王劫和柳叶哥比试的时候没见过他多厉害。” “雪晴小姐对修士有些失望啊。”林溪感慨道。 张雪晴没有反驳,仔细想了想,才说道:“不过,我真的见过腾云驾雾的修士,我爹都叫他仙长。” 林溪略有好奇,修士一说,杨师傅那里他是很少听过,这些东西都是无聊的时候成毅说给他听的,用成毅的话来说就是世间存在着很多很多的修士,一旦到了他们那种地步就可以开山,填海,神通之大让人感到敬畏。 成毅不是一个说谎的人,他说起这些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只是那时候林溪觉得成毅说的太遥远,就算是有那些人的存在,像自己这种一辈子都要在小镇里生活的人,哪有机会见得到?这些话就当作闲聊一笑置之。 现在雪晴小姐提到了,自己当然得问问。 “雪晴小姐,你说的那位修士很厉害吗?”林溪问道。 张雪晴笑道:“很厉害了,当时他来我们这里,是真的从天而降,他身边的云朵随着他的落下而消失,那时候我是不能够出来见这位仙长的,只是躲得房间里偷偷的看着。” 林溪仔细地听着,腾云驾雾是杨师傅说过的,但他说的不是仙术而是靠靠自身在空中飞来飞去,好像叫做“轻功”来着,那时候林溪还真信了,直到最后在一本书上才发现又被杨师傅骗了。 “最后才知道,那位仙长说是来我们这里寻找一份机缘,就是收一名弟子,第一个条件就是不收女弟子。”说道这里时张雪晴明显的有些气愤。 林溪笑着道:“多半那位仙长是怕女子吃不了苦的。” 说完林溪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不过张雪晴没有在意,“那位仙长到了最后就带走了一个人,就是王劫。从那天开始,我爹他们就说王劫跟着仙长去修行了。” 林溪问道:“那位仙长是位老者吗?” 张雪晴使劲地想了想,摇摇头。 “确定?” “虽然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但老人还是区分的开来,那人确实不是老人,而且是一名女子,只不过她没有我漂亮。” 林溪想起了那天晚上躲在柳叶家里时的情景,自己明明是看到了王劫叫着一位老者师父,怎么到了这里又变成了女子。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林溪现在只想柳叶回来,然后带着他跑路,他觉得马上有事情要发生了,而且不是他们能够挡得住的大事。 修士林溪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不过他确定自己绝不可能是修士的对手,现在林溪希望柳叶快点回来了。 王劫来到王老爷面前,把自己那里的一页纸递了上去。 王老爷看着这张已经发黄的纸有些笑容,他拿出其余的两张纸,当他把三张放在一起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桌子上三张完全不相关的黄纸竟然连在了一起,张老爷眯着眼看着,好像事先就知道了一般。 三张黄纸融汇在了一起,一张完完整整的白纸显现了出来。 “这张符纸是当年那位仙长交给我们的,每一张黄纸都可以帮我们抵挡住一次灾难,可三张黄纸合在一起又如何?他说过足以杀掉像他这样的人,也就是这小小的一张白纸能够杀掉仙人。”王老爷说着。 张老爷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又有些不甘。 “这三张黄纸的代价就是把我们三个家族的气运给牵扯到了一起,纸消气运去啊。” 气运一说,有钱家的人都明白,也就是风水。自家的气运一散,那么这一代所积累的家业就该一起散去了。 王老爷笑道:“你这老家伙,这么大把岁数了还没有享够福?我们三大家族的气运早该去了,二十年前就该散去了。” 张老爷苦笑道:“王疯子啊,王疯子。” 王劫说道:“这张符纸有特定的用法,到时候由孩儿来使用就行了,你和张叔他们早点离开这里吧。” 王老爷眯着眼点点头,把白纸交给了王劫手里。 说完之后,王老爷面朝天空,略带困意。 张老爷交待王劫要好好保管,王劫点点头这才告退。 走在路上楚一川一直盯着王劫,有什么事情想要说出口。 王劫脱口道:“这张符纸就算是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楚一川这才放心。 “如果可以的话,这张符纸倒是可以要了他的命。”王劫突然冷冷的说道。 楚一川看着自己的这位师兄,有些害怕。 他们两人的那位师父哪里是什么正派修士,可以说是一个恶修了。 每天不教他们那些法术,只是交给他们怎么使用灵气,每到一定的时间他都会找很多无辜的人来,让他的徒弟去练习灵气,也就是让他们杀光那些人。 久而久之,他们灵气掌握的差不多时,他又会去找一些会使用灵气的修行者,再让王劫他们互相残杀,直到决出最后的胜负。 楚一川的性格也是因为这样才变得暴躁,一旦跟别人交手就会控制不住地暴戾起来,在他教给他们的灵气中,多少都有一点激发出人们原始兽性的东西,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可以让人变的更加强大。 很多次在楚一川失去理智越来越暴戾的时候,都是王劫出手救了自己,所以楚一川一直对王劫很是尊敬。 王劫回到这里也是告诉了楚一川他有了除掉他们师父的办法,只不过要等,要等到楚家的人到来。 楚一川知道,他的师兄是想要借刀杀人。 对于楚家,他没多少好感,相反他有点怨恨楚家,要知道,楚一川可以算作一个私生子了,这还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那些污秽之语,那就是一些野种之类的话了。 而说这些话的人,瞧不起他的人也正是他再次大婚所请的那几名楚家修士。 楚一川小时候父亲离他而去,母亲被家族的人杀死,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师兄,你要让他们互相缠斗吗?”楚一川问道。 王劫点点头,笑道:“我们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可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我们怎么也会被牵连上的。”楚一川有所担心,他到不是胆小。 王劫摇摇头,依旧笑着:“不会,他们还不行。” 既然自己最尊敬的人都这样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过了一会儿,王劫突然问道:“你觉得你的未婚妻怎么样?” 楚一川有些尴尬,有一点模糊地回答道:“我,我觉得那位小姐还行,很好看。” “就这么一点儿?” “人应该挺好的吧。”楚一川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长得漂亮,人当然好了。” “那我真的想不到什么了。” 王劫拍了一下自己师弟的肩膀,缓缓说道:“雪晴算是我的妹妹,如果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你可得对她好一点了。” 楚一川莫名地点点头,不知所措。 许家勇告诉妻子自己要和柳叶出去一段日子,少则十几天,多则一两年,至于究竟去干什么他也没有说。 妇人觉得自己的汉子除了顾家外,会做几个葱油饼也没有多大的本事,他出去能干什么事情? 柳叶站在他们院子大门外,默默地等着自己的师父。 妇人打点着衣物,收拾了半天,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你跟着叶儿出去了以后,里里外外都得多护着点他,你这个做师父的又不是不知道,叶儿小时候就没爹没娘,有些地方你得好好照顾着。” 许家勇憨厚一笑,轻微点点头。 妇人又在一个衣柜里拿出了一串手链,摸了又摸,汉子知道,这是她娘家的东西,值不上几个钱,但对她来说可是意义重大。 许家勇把女儿抱着站起身来,“叶儿对这些无所谓的。” 妇人连忙把手链交到汉子手里,轻声责骂道:“你不懂,好歹我是他的师娘,总得送点什么吧,虽然这个不值钱,可也算是一点心意。” 妇人想了想又要收回,觉得自己这串手链越看越上不了台面。 第一件礼物应该送点好的东西。 许家勇从妇人手里把手链拿了出去,轻声道:“叶儿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回头我给你买块玉的。” 妇人笑着轻打了一下他,说着他浪费钱两。 “媛媛,爹要出去办点事情了,你在家里得听你娘的话,等爹回来了就天天带你出去玩。” “对了,你带点茶叶去不?你喜欢喝的这种茶估计只有我们家才种的有,出去了可就喝不上了。”妇人问道。 汉子略有所思,最后还是装了一点在罐子里。 一切准备就绪,汉子向着妇人孩子挥手,示意不用再送了。 妇人还是把他送到了门口才离去,只是刚刚进屋了一步,妇人就快步走了出去。 门外,不远处的地方两个同样身高的男子走在一起。 多少年前,也是这样的走来这里的,只不过那时候是一高一矮,向着家里走着的。 妇人略有失神,有些感伤,安慰着自己,不过多久他们两个就回来了,那时候她就劝说自己的男人陪着她和女儿去游山玩水了,她也希望柳叶能够跟着他们一同前去。 等离开了这里,入山之后,许家勇才把手链拿了出来,告诉柳叶这是他师娘送给他的。 柳叶没有看一眼就带在了手上,“回头得谢谢师娘了。” 汉子笑笑没有说话。 到了傍晚,两人才来到一家驿站,随随便便点了几个菜。 柳叶问道:“不喝酒吗?” 许家勇苦笑道:“戒了,多少年没有沾过了。” “我记得以前师娘还说你一辈子都戒不掉酒的。”柳叶说道。 汉子想着往事,感慨道:“犯不着一辈子了。” 许家勇记起了什么事情,他拿出装茶的小罐子在两人的杯子里倒了一点,叫店里伙计来了点热水,让柳叶尝尝自家的茶叶。 说实在的,柳叶不怎么喜欢喝茶,茶很苦,他不喜欢苦。 许家勇慢慢地喝了一小口,是啊,自己很多年前没有喝酒了。 几十年前,他的一位好朋友曾经跟他说过,喝酒是好,不过可以稍微的尝一点茶叶,说是对修心很有作用的。 那时候的汉子多的是热血,哪里喝的进去这么苦的茶,只是摇摇头,回绝了自己的好友。 他的朋友只是笑了笑,自顾自地喝着茶,自语道:“多少人间事,不尽人意,醉里梦人生啊。” “美酒醉人心,良茶苦人意。” 第二十三章 五大家 楚 许家勇早年结交的那位好友正是柳叶的师父,怀空。 怀空啊,一名心中怀揣着无限豪情的男子。 汉子回到房间里,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一丝神伤掠过,不禁地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两人年轻时候,是在一次游历相识,一起走过一段路,仅仅是一段路,两人便可交心,怀空那时候还邀请他一起回宗门。 要是早些年头,汉子一定会答应这位好友的邀请,可现在不行,心中有所思,有所念,怎能随己? 在家乡处,还有一名女子在等着他。 要知道怀空当时气炸了,就这老实汉子也行? 没办法,祝贺了他一声,说着以后有机会一定来见他一面,两人就这样分离了。 再一次见面,是怀空受重创之时,那一刻汉子第一次犹豫不决,他明白自己出手也没有用,只能还给怀空一份情谊。 可对于汉子来说,就算是让他跟着怀空一起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不怕死,那么多年的生死游历,早已无畏。 但是怀空拒绝了他的帮忙,他告诉汉子,自己只是来托付旁边的孩子的。 他不接受,不是因为汉子帮不上忙,而是他觉得不值得。 人生在世,总得有自己心心所念,所想之人。 汉子有,他一直都有,而那个她也一直在等着他。 那一次也是汉子知道自己妻子有身孕的时候。 那一次也是汉子知道自己有着一个必须好好活着的理由。 最后一次见到怀空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上,身上有不少的血洞,连他眉心处也被人刺穿。 汉子忍住了没有哭,只是静静地抱起着怀空,任由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淌。 他不能流泪,只因为在他的旁边跟着一位少年。 一早,张家上下忙里忙外的,热闹一片,今天可是张家小姐嫁人的时候。 今天的张家比以往古市里各大家族的所有婚姻搞得还要隆重万分,不光是因为今日是大喜之日,更重要的是因为有几位大人物要来了,有多大其他人是不知道,只有张老爷他们心里明白。 林溪在张雪晴外面守着,他现在可进不得了,女孩子结婚,屋里怎么能有其他男子,王劫缓缓走来看着林溪。 “你真的不会说话?”王劫问道。 林溪没有理会他,想着自己的事情。 这些天,他体内的灵魂一直问着他为何浪费时间在这里多停留一阵子。 刚开始林溪还是有的说,现在好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留在这里了,说是等柳叶,也可以说他也想见识一下修士是什么样子的。 王劫摊开手,稍微走近了一点,轻声道:“你是无语?我反正不相信,唯一我知道的就是,你留下来是为了帮那个人,你说对吗。” 林溪扫了一眼面前的王劫,眼中有些杀意,不过一瞬即逝。 他清楚的明白阻拦住他的那些人跟王劫脱不了干系,那天晚上听过他和老者的话就更加确定了,如果说现在是在外面,一人也没有,林溪便会下杀手。 他不可能让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活着。 林溪可不是那种软柿子,自己生命被对方威胁过一次,他就不想再被威胁。 王劫微微一笑,面对了一下杀意后,也不再冷脸帖热屁股了,这样没必要,到头来人家还不给你好脸色看。 王劫没有多留,转头走向楚一川的房间里。 林溪平静了一阵子,在他的周围,除了人还是人,张家为了在场婚礼忙里忙外,今天一天都没人休息过。 张雪晴昨日跟林溪说过,如果柳叶会来的话,她会任性一次,离开张家,跟着柳叶到天涯海角都可以。 不过后面她又补了一句,这些话都是自己说笑的,她怎么能舍得自己的爹呢?她也希望柳叶今天不要来。 林溪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空,有一两个亮点向着这里飞来,当距离足够时,林溪看清了,那里有四个人。 张家老爷还有王老爷两人早就在大门外等着了,几个时辰就这样站着,没有一丝怠慢,随后楚一川和王劫也出来了。 虹光从天而降,周围的路人震惊不已,以为是仙人下凡了,有些怕事的带着妻子孩子早早回家,还有些人看着从虹光里出来的四个人,只能在心里说上两三句,可不敢当面指指点点。 原本一条热闹的街道,随着这四个人的到来变得寂静下来,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很多人更是早早地逃离这里。 其中两人鄙夷了一眼周围的人,脸上表情很是讥。讽 王老爷笑着迎了上去,拱手恭敬道:“仙长能到我们这里来,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来的四个人都是男子,年纪在三四十岁左右。 其中一个男子率先走了上去,客气道:“王老爷言重了,家族子弟邀请了我等,怎么能够不来?可惜没有带什么礼物。” 其余三人对这些话不予理睬,环视了一遍街道上的众人。 来之前楚一川就给他们四个介绍过了王老爷还有张老爷,其实他们四个是见过的,在二十年前就见过。 那时候他们依旧是这般面容,只是这里的一切他们都记不得了,因为这些不值得他们去记。 王老爷客气地招手,请他们进去一坐,除了刚刚说话的男子拱手回意,其他三人什么也没说过,默默地跟上。 几人在大厅里闲聊了一会便推脱要去休息了。 王老爷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由他们进出,要知道,一个地方的大婚之日哪里能让来的客人到处跑?可是现在不行,这四个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他们四人路过林溪这边时,最前面的男子不经意看了一眼林溪。 “这里没有一点灵力,修炼都不行,来这里简直浪费时间!”一进屋,最后那名男子便抱怨着。 “楚休!不要乱说话,一川是方师兄那支的子弟,而且一川的父亲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叫我们来便来,就算是让我们在这里待上一个月,我们都得老老实实待着!”另一名男子连忙说道。 被说教了的楚休略有不甘,想要发作,看了一眼最前面的男子便不再多说。 为首的那名男子叫做楚一方,是楚一川的表哥,他站在窗口看了一眼外面。 “这里还是没变啊,二十年前来的时候是这副模样,二十年后还是这副模样,无趣无趣啊。”楚天田笑道。 二十年前追击怀空的四人正是他们。 “没想到二十年后又回到了这里,想当年我们为了那本书不惜得罪那个宗门,最后把书带回了家族,除了得到一些功法,什么都没有。”楚休感慨道。 二十年前,他们四人杀死怀空之后,探过怀空的神识这才得到了一部分的呼吸法。 可呼吸法的价值可贵,就算是一小部分都会引起宗门战争。 楚休坐下喝了一口水,开口道:“虽然没人泄露出这一消息,但话又说回来,我们楚家开罪一个不起眼的宗门又怎么样?他们敢说些什么?” 他确实没有说大话,但凡是一个有见识的修士哪个不知道楚家意味着什么?相传在几十年前,楚家一名子弟在外游历被人斩杀,引得楚家的一位长老出关,打杀了那个修士之后又杀上了那位修士的家族,前前后后杀得差不多时才收手,从那之后所有的修士都清楚了楚家的实力可怕。 楚一方坐了过来,轻声道:“万事小心。” 楚河问道:“师兄在担心什么?担心太巧了还是?” 当年他们本可以把怀空的尸体带回去,让家族里的长老来探寻他的神识以此获取更多的信息。 可就在他们准备回去之时,一名汉子硬生生地把怀空的尸体从他们四人手里抢了过去,万般无奈之下楚一方才毁掉怀空的眉心,摧毁他的神识。 那样后,他便后悔了,那名汉子差点把他们四人全杀了,要不是最后通过楚家秘术逃跑,说不定在二十年前他们就该死了。 楚河又说道:“方师兄不必担心,二十年的时间我们几人的修为增长了太多,而且方兄在前一段日子已经摸到了第十层楼的门槛,以那人的实力还不行。” 楚一方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怕我们回到这里是有人故意为之。” “有人敢算计我们楚家,难道是其他的。”楚休说道一半便不再多言。 楚一方轻声道:“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心便是。” 柳叶和许家勇再走几十里的路就可以到古市,以许家勇的修为,他可以化作神虹飞来就行了,不过那样太引人瞩目了。 这些年,跟着自己的家人待在那小地方,自己早就不再过问修行的事情了,可以说二十年来,他只是以一位平凡人的身份在生活,至于自己,早就习惯走山路了。 “柳叶,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让你接触灵力吗?”许家勇突然问道。 柳叶轻声道:“不想让我成为修士去报仇。” 许家勇摇摇头说道:“这些年你用灵气是不是觉得很无聊,怎么修炼都不能提升半点?” 柳叶看了一眼旁边的汉子,静待下文。 许家勇看着天空说道:“当年怀空得到这本呼吸法的时候,他曾经告诉过我灵气很奇妙,就连他也摸不着头脑,我以为他是在谦虚,现在看来该是如此。” “在一定程度上,灵力远远超过灵气。” 柳叶依旧没有说话,认真地听着。 “灵气究竟哪里奇妙怀空他不知道,我研究了几十年也是如此,到头来,怀空告诉我,我们的路走错了。” 汉子笑了笑继续说道:“他当时这么一说,我就更加不明白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一点。” 许家勇感慨道:“为何我的修为没有一点进步?不是我修行怠慢,而是功法的问题,在错路上走了一辈子,现在才发现了面前是断路,对于我来说,除非把道基打破重新来一次,不然我这一辈子就很难再上一层楼了。” 柳叶自语道:“修士的断头路?” 许家勇停步下来,看向柳叶认真地说道:“我的修行浅薄,不知道对不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一旦走错了路就很难再续前路,更何况是我这样无人指导的人?” 柳叶微微点头,想起了怀空还在的时候与自己说的一些话。 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记得住怀空对他说教的一些东西,与其说是自己听得明白,还不如说是怀空以修士的方法灌输在他的脑海里的。 怀空那时候并没有跟他提及过关于修行的事情,只是默默地教他一些道理,到了柳叶能够读书识字的时候,怀空才将一本古书交给了他,让他好好摸索。 那本古书就是他们口中的呼吸法。 柳叶问道:“你的意思是修行不用着急,必须先将呼吸法摸索到一定的地步?” 许家勇点点头,他也不敢确定,这些东西只是在很早之前听怀空说过。 柳叶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后便不再多问,他微微地将手中的宝剑提了少许,沉声道:“我们得快点赶路了。” 张雪晴已经身穿红衣,在她的身边几位张府的丫鬟正在仔细地为她打理。 镜前的张雪晴如一朵严冬下的花朵,任由外表美丽,可在她的面庞上看上去总让人感觉到一丝冰冷。 林溪不再在院中停留,早早地已经等在了离张家之外有些路数的酒楼里面,他面前的桌上没有任何饭菜,只有一杯未动的茶水,在他的对面,王劫端端地坐着,望着外面的天空。 没过一会儿,王劫自顾自地说道:“你在等人?我也在等人,或许我们两个等的是同一个人。” 林溪没有理睬他,闭上眼睛。 王劫笑了笑道:“若是你离开这个地方,跑到别处无人的地方,我倒是不会跟着你,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去。” “你知道我是谁。”林溪很轻地问道。 “当然知道,不过你到底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你说是不是啊,羽公子。”王劫轻声道。 林溪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水,他在之前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现在他还真有想法动手。 当林溪放下杯子,王劫又说道:“你可别急着动手,你我的虚实都不是很清楚,谁吃亏都不好,况且我们都在等同一个人。” 如果林溪真的出手的话,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王劫还是很乐意地将那张黄纸用在林溪身上,虽然跟自己事先所想的计划有所偏差,但在自保面前,偏差再大也得认。 “回来的正是时候啊,不快不慢。”王劫缓缓地吐出,一只手托着脑袋看向了下方街道。 大街上,很多年长的老人都看了过去,沸沸扬扬,各有各的说法,但都不敢说出声。 在他们目光所及的地方,柳叶手持着李家家传的宝剑缓缓向前。 如果让王老爷他们看到,他们一定会吃惊的不行。 太像了,即便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依旧不曾忘记过。 那模样简直跟二十年前的李家家主一个模子。 第二十四章 这便是修行之人 张家大院内挂满了红字,喜气连连,一眼看去都是喜气满面的人。 不少乡里乡亲前来拜访,毕竟是王老爷家里有喜事,哪个可以不给面子? 王老爷,张老爷是出了名的好人,对这里的贡献太多太多。 就像是王老爷说的,赚钱,谋己赚的是外。接济他人,赚的是内。 说白了,他们哪些起家不要一点手段? 前半辈子花费手段,后半辈子就替后辈还债,哪一个不是如此? 到了最后,乡里乡亲的口里还不是叨念着你的好。 可奇怪的是除了被邀请而来的客人,其他的人都被拒之门外。 楚一方走到楚一川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自己的表弟现在的模样很是满意,“一川,什么时候得回家族看看,伯父很想念你。” 楚一川对面前这个中年男子没有任何好感,自己跟楚家接触很少,甚至认识的人一个手都能数的清,要不是自己那个未曾见面父亲的地位很高,估摸着自己生死楚家都绝不会过问。 “表兄,我得将自己的事情忙完才能回去。”楚一川说道,意思已经很明显,楚一方当然听得出来,也不去强求。 两人的年纪相差很大,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叔叔和孩子说话,哪里看得出来这是一对表兄弟? 楚一方明白他的意思,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张符箓放在了楚一川的衣服里,“一川,以后在外面又危险的时候,将灵力汇聚到这张符箓上面,在你附近的楚家子弟便能感应到,也许可以帮助你化解一阵子危机。” 楚一川点点头,道谢了一声。 其余三个楚家的弟子站在远处并没有向前祝贺。 “这样的人回到家族也是给我们楚家蒙羞,不知道方师兄怎么想的,不断地去劝说那。”在楚天田的嘘声手势下,楚休将后面“野种”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不要乱说话,想想我们在楚家的地位,不高啊,再怎么说,一川那一脉远远高于我们所有人。”楚河掂量了一下,才敢说出口。 楚天田接着说道:“我们修行已有四十余年,可我们三人却还只是摸到了第八层楼的门槛,一旦登上第七层楼,后面每一层楼都有可能花上几十年的时间,方师兄马上就能够成为第十层楼的高手,可想他们那一脉的资质。” 楚河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方师兄之所以要让一川回去,他就是想知道一川的资质到底如何,毕竟他是我们楚家那位高手的亲子啊。” 说道这里,三人同时摇了摇头,有些感慨。 他们所处的一脉都是楚家已经没落或是从来都很弱小的一脉,这样的脉系,家族可能永远都不会去关心一下,除非出现一位利于家族的高手,不然像他们这样的脉系永远都算是旁支了。 吱呀一声,张家的大门被推开了,早早不再接待客人的张家竟让一位男子走了进来,更奇怪的是这位男子竟在别人大婚之日手持一把宝剑走了进来。 坐在最高处的王老爷和张老爷几乎是同时起身,只不过两人的意图各有不同。 王老爷拦住了正准备呵斥的张老爷,他摆了摆手示意男子走过去。 就这样,一位手持宝剑的男子在众人的异眼之下走到了王老爷的面前。 柳叶换做左手握剑,双拳握拢,面朝王老爷和张老爷行了一个大大方方的礼仪。众人这才歇了一口气。 原来是王老爷和张老爷认识的熟人。 不过下一刻,众人不再是异眼望去,而是惊的合不拢嘴。 柳叶直直地走到张雪晴的面前,连旁边的楚一川都没搭理,他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很小地问道:“雪晴你愿意嫁给他吗?” 纵然声音很小,只有几个人能够听到,可也足以惊讶所有人。 张雪晴有些不知所措,她真的不希望柳叶来。 柳叶再一次问了同样的话语,隔着红帘的里面好像有泪水在新娘子的眼睛里打滚。 此时此刻心意明了。 柳叶缓缓地抬起头正对着她的红帘,挤出一个笑容,微笑道:“那我带你走。” 不要说是来祝贺的众人都已傻了眼,完全不相信自己听见的这些话,就连不远处的楚家四人都略显惊讶。 自己楚家在这里什么地位? 头一回遇到家族子弟大婚有人敢来劫婚? 柳叶起身准备转头时。一只手被后面戴着红帘的女子捏的紧紧的,尽管张雪晴的力气和普通女子无一差别,可这一次的力气,就连柳叶都有些吃疼。 张雪晴什么也不说,只是低着头,手抓的紧紧的,不愿意放开。 柳叶不回头,轻轻地向前走了一步。 楚休看着台上的情景,有些好笑,本来自己就不多喜欢这个见不到多少面的晚辈,现在有人来劫婚,他倒是有些想看热闹的想法。 “方师兄,一川就不出手?看着新娘子被劫?”楚休看着台上低着头攥着拳头的楚一川感到越发的好笑。 后面没人理会他,楚休转过头,现在一点都不好笑了。 在他们四人的后方不远处,一名头戴斗笠的汉子微微地将斗笠向下移了移,他面前的方师兄眉头紧皱地看着对方,如临大敌。 不远处戴斗笠的汉子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灵力泄露出来,一道道的灵力如潮水般地涌向楚家四人这边,刚要临近之时又有另一面灵力凭空出现,刚刚好地挡在了他们面前。 楚一方的灵力收回,对着不远处的汉子传音道:“朋友这是为何?” 汉子没有理会,转身便向里面走了进去。 “刚才的灵力,不会错。”楚天田在四人里除去楚一方就能算得上最厉害的了,刚刚两人的灵力对撞,足够让他判断出对方的实力。 楚一方不再去理会家中晚辈被劫婚一事,示意旁边的三人跟上。 “田师兄,那个人是?”楚河问道。 “麻烦事情来了。”楚天田明白了一点这里的事情,看向楚一方,等到这位方师兄点头他才确定了心中所想。 “你们还记得很多年前追击的那名年轻修士吗?”楚天田说道。 楚休回答道:“记得,那名修士跟我们楚家一位高手过招被击成重伤,短时间内不能恢复实力,那期间就是我们几人前来追击的。” “不错,我们当时是追到了,可我们需要的东西是不完整的。” 楚河有些震惊,“师兄的意思是今天再将我们几人聚到此处是有人刻意为之?” 楚一方的速度加快,说道:“不要再隐匿自己的灵力了,将灵识达到最大,那人不过命泉十层楼的修为,不能在短时间内杀掉我们其中一人的!” 楚一方的话语落下后,在他后方的其余三人身上一道道常人看不见的光点在他们身上显映出来,很快覆盖过他们全身,四人跃向天空,四道虹光凌空而行。 随着楚家四人离开之后,柳叶面对着楚一川问道:“如何?” 没等对方的回复,他手中的宝剑已经向上提了一些。 楚一川面色冰冷,不是因为劫婚一事而是他认为柳叶瞧不起他。 “呵呵,你真以为自己很厉害?”楚一川讥讽道。 柳叶平静道:“他们四人,再给我十年也许我可以亲手宰掉,可我等不起,也不想等。” 柳叶手中的宝剑已经提到足够出剑的位置,他神色平静道:“不过你,我现在就可以斩掉。” 楚一川大笑几声,如果说之前在擂台上就是他所有的实力,他是不会承认的,毕竟在擂台上大家都是以平常人能够理解的行为对战,谁不藏着掖着? 柳叶手中的宝剑不再是作战模样,缓缓下降。 对面的楚一川浑身覆盖着灵力,他准备离开了。 “柳叶,前面到底是那一人来送死,还是他们四人命丧黄泉,你不去看一看吗?”说完,楚一川以众人所不能看清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王老爷连忙起身向着下方众人大喊道:“还想看戏?” 能够进张家做客的哪一位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发生了什么,他们应该怎么做,能不清楚?谁愿意扯上? 一众人连道别都来不及,慌慌张张地离开张家。 门口的林溪和王劫看着楚一川冲去的方向,两人不约而同地追了过去。 “柳叶,你真的是?”张老爷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王老爷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这模样,不像老李年轻时候?” 张老爷认真看了几眼,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李家的孩子回来了。 王老爷走到柳叶面前缓缓说道:“去吧,我们两个老头子也该退出了。” 柳叶向着面前两位老人深深地行了一礼,又轻声对张雪晴说了“等我”二字,一跃跃上张家房顶,再是一跃,已是不见踪影。 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王老爷摆了摆衣袖,轻声道:“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年轻也可以去。” 张老爷此时满头黑线。 “这不是没人知道被劫婚了吗?你放心,这里方圆几里都没有其他人,不耽误一杯茶的时间吧?” 张老爷听后跟着自己女儿说了几句,结果没说动,女儿不管如何都要留在这里等那个人回来,最后更是向着自己磕了三个头,哭泣着自己不孝。 要不是王老爷一把把他拉走,说不定现在的张老爷非要把自己的女儿打上那么一顿。 斗笠汉子靠速度翻过了两座大山,愣是让身后的几道虹光追的辛苦,等到了第三座大山的山腰处,汉子才停步。 四道虹光从天而落,在汉子的十步之外出现四名男人。 楚一方行礼道:“朋友?让我们出来有什么事情?” 汉子把斗笠摘下,扔的远远的,沉声道:“四位正是贵人多忘事,这里你们不会不熟悉吧?” 这里正是当年他们四人杀掉怀空的地方,而现在他们面前的汉子也正是当年从他们手中夺走怀空尸体的许家勇。 不过这一次,许家勇不再是背对他们,而是相对而战。 楚一方双手背后,他明白走不了,除非对面的男人死掉,或者他们四人死去。 “许家勇!你想干什么?”楚休大喝。 许家勇笑了笑,将自己的袖子叠了上去,声音清楚地说道:“为故友报仇而已。” “许家勇,莫要自误,我们楚家在修士心中是什么地位你不知道?”楚天田不希望动手,极力劝阻,他知道面前男子的危险。 “楚家?我从修行开始就明白一个道理,凡事都要靠自己,一口一个楚家?难不成念叨着就可以增加修为?不过是懦夫的挡箭牌。” 许家勇身边的灵力越来越多,朴素的拳罡架势让人真的感到有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 “你们退后,环视一下附近有没有其他人。”楚一方以做好对敌姿势。 汉子身形变换,一道以灵力汇聚而成的拳罡打了过来,楚一方不敢轻敌,全身灵力迸发迎上。 一股灵力的冲击向着周围散开。 “十层楼!”楚休有些惊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师兄是那一脉的,果然比我们厉害太多了。” “十层楼对战十层楼,已经不是我们三个插的上手的了。”楚天田之前认为自己是很接近楚一方的人,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楚一方的全部实力,现在看来,自己跟这位师兄还差上十万八千里啊。 两人不断地相撞,各种招式尽出,不断的有灵力向四面八方散开。震的山脉摇晃不已! “嗯?有人来了。”楚天田并没有将全部心思投放在他们两人身上,更多的他在巡查周围的动向,不能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确定好位置以后,他示意楚河留下来,自己跟着楚休化成神虹飞了过去。 “来了。”林溪已经很努力地隐藏自己的灵气,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林溪追着王劫来到这里,可在不久前,王劫突然在他身边消失,不管他怎样去感应都发现不了一点异象,周围的一切好像在那一刻被人隐匿起来了一般。 看着向他飞来的两道神虹,林溪有些紧张,但直觉告诉他现在不可以乱动。 空中两道神虹从他头顶掠过,并没有落下,没有被发现! 林溪缓了一口气,“这就是修士?” 自己的呼吸法对方竟不能发现? 如果让对方发现了,林溪可以确定自己不可能战胜对方。 刚刚的几道灵力的冲击都足以让自己分尸在山野中,更别说真正的修士落下。 林溪看着两道神虹离去,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对方绝对是发现了什么才回过去! 第二十五章 再见已是修士 许家勇和楚一方的动静越来越大,他们每一次对招都可以说是抬手撼山岳,光是每一道的灵力冲击都已经让周围的一切树木化成糜粉! 以他们两人为中心,一大片一大片的景物消失,寸草不生!就连脚下的大地也开始裂开! “许道友,莫要再出手了,你知道命泉十层楼的修士交手意味着什么,这里可经不起我们的折腾!”楚一方退去空中,不愿意再和眼前的汉子纠缠厮杀。 许家勇身轻如燕,转眼间的功夫已经到了楚一方的面前,对于他们这一境界的修为,凌空而行不过是抬手间的问题。 腾空而立的汉子看了一眼下面的山峦大地,已是破裂不堪,真的经不起他们的折腾了,尽管两人都有意无意地在压制实力,可命泉十层楼的修为不是压制实力就可以让周围的事物免受伤害的。 如果让他们两个继续那样打下去,莫说他们脚下的那座山峰,就是方圆几百里的山峰都会被他们毁掉。 “天上再战!”许家勇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没有退后。 楚一方呼出一口气,他没想到面前的汉子如此执着,对于面前这位不算是修行之人的修士,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斩杀掉,况且自己也是刚刚登上命泉十层楼不久的修士。 忽然之间,在楚一方面前一束耀眼的白光出现,一把油伞渐渐地显映出来,随着油伞自然地打开,一团无与伦比的灵力瞬间迸发出来,就算是在空中,离下方的山岳有些距离,可山顶还是受到了一些波动。 林溪早早地已经离开了这座山峰,他不敢再观望下去了,之前的一股股灵力冲击都已经让他心神波动,如果在待下去的话,自己身体无事,体内的心神也会慢慢崩溃,到那时候自己就跟傻子没什么区别了。 仅仅是远处两人对招而散发出的灵力就让林溪险些心神崩溃,更别说林溪受上一击灵力冲击了,其后果想都不敢想。 “轰隆!”林溪转过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说山洪爆发,山体坍塌是老天爷惩罚人们的灾害,那么现在呢? 只见整座山岳的山顶受不住这样的灵力威压,竟开始倒塌! 一整座山峰在没受到两人的直接攻击下竟开始慢慢崩塌!这是何等伟力! 修士到底是什么?林溪有些害怕。 许家勇冷笑道:“口口声声说的不要祸殃下方的事物,可现在自己却做出了跟自己说话相反的事情,楚家是一个让修士敬仰的家族,可不代表楚家弟子被人尊敬!” 散发着淡光的油纸伞置于楚一方面前,两股庞大的灵力向着前方袭去。 许家勇双手捏拳印,让人感觉到有一力千斤,力拔山河的压迫。 “力合拳印!许道友也有些气运啊。”楚一方笑道,刚刚的那一击可以说是两股十层楼灵力的合击,在这样的合击之下,对方竟没有落于下风,着实让他感觉到一丝麻烦。 许家勇说道:“楚家的神通也该拿出来了,不然你就没机会了。” 汉子不需要兵器,他的双拳就是他的兵器! “好,道友小心了!”楚一方眼神一闪,油纸伞慢慢地打开。 楚天田和楚河在几座山峰处飞了半天却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两人的修为已经是八层楼接近九层楼的修士,神识之强大,从天空之上便可感应到下方蚂蚁的数量,可就算是这样强大的感应能力都没有发现刚刚转瞬即逝的异样。 “田师兄,怎么回事?”楚休自己没有感应到异样只是听从楚天田的吩咐而来的。 楚天田将自己的灵力散发到下方的每一处,可还是没有异样发生。 “奇怪,刚刚有股灵力在不远处,可一来这里便消失了。” 楚休说道:“会不会是方师兄的交战影响了这片地区?从而导致一些灵力混乱。” 楚天田摇摇头:“不会,刚刚的灵力是在他们真正出手之前出现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既然消失了,我们无法寻到,倒不如回去帮助方师兄解决那人。”楚休说道。 楚天田再次看了一眼周围的一切,没有一点异样,点了点头随着楚休飞了回去。 待到他们两人真正的离开,林溪才从下方不远处的树木后面走出。 “刚刚的一股不舒服的气流是什么?”林溪问道。 “气流?那个叫做灵力,得亏你小子聪明,要不然碰到了你就直接嗝屁了。”体内的灵魂慢悠悠地说着。 “灵力,灵力和灵气到底有什么区别?”林溪继续问道。 “没什么区别,两者都是让你脱离普通人的巧妙法子,只是用法取处不同而已。” 林溪有点听明白了,有一点不明白了。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现在的我跟他们其中随便一个人相比,怎么样?” 体内的灵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开怀大笑,好像听到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 等他回过神来,才缓缓说道:“你还好意思跟别人去比较,就这样说吧,他们其中最弱的那个一根手指就可以送你去阎王殿了。” 林溪自嘲一笑,“一根手指啊。” “别,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林溪笑着等待下文。 “你还不如对方的一根手指。” 修士,林溪不走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看一看可以腾云驾雾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刚开始看见其实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可一旦他们施展了一些手段之后,林溪自己觉得说他们是老天爷也不为过了。 一根手指就可以杀死一个人,抬手便可以撼动山岳? 现在见到的修士远远超过林溪的想象,林溪有些庆幸自己的绝症了。要不是自己只有两年的时间活着,说不定现在还在小镇里过着砍柴的生活,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世间上所说的仙人是什么样子的。 “你可别想多了,仙人二字可不是随便说的。”体内的灵魂淡然一句,从他嘴里的仙人二字显得格外轻巧,好似摘一朵花的那么简单。 林溪问道:“他们算不得仙人?” 体内的灵魂不想回答这样傻的问题,如果他能在林溪面前出现,那么给林溪的一定是一双白眼或是一顿臭骂,反正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你知道最高的山峰吗?可见过最深的河流,或是九天之外的景色,心中可有些向往的事情敬佩过的人?” “你知道最高峰以后的风景是怎样吗?高峰再上面又是什么?你又知道九霄云外的天空是什么模样?那么,你知道你敬佩过的那些人,他们所敬佩的人又是怎样?” 突然之间,一系列的问题让林溪有些措手不及,或者说他还没有准备好,一时间想不出来回答的话语。 林溪索性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蔚蓝且广阔,无穷无尽,根本看不到一丝边际。 “原来这样的才能称得上是仙人二字啊。”林溪自语。 体内的灵魂有些笑意,并不是承认了林溪的答案,而是觉得一时间他能够想到这么多就已经足够了。 什么叫做仙人?无非是自由自在,不受他人话语,不问天地法则的人。 那样起手撼山岳,举足开江海,也不过尔尔。 “天上仙人看人间,世间之人羡仙人。” “天上仙人洒美酒,世间何人敢共饮?” 体内的那个灵魂咧嘴一笑,不过这些话都是他自己心中所想,林溪是没这个耳福听到了。 “嗯?”前方一小点的灵气出现,是有人故意泄露出来的一点,如果不细细感应,根本感应不到。 林溪的呼吸法不厉害,但他对灵气的感应很强,这得多谢杨师傅的培养。 少年身形很快且又很轻,在树林中穿梭却没有任何动静,就是树枝上的鸟儿也没有被惊动。 过了几刻钟后,林溪已经从刚才的位置来到另一座的山底,一位白衣男子正坐在山底,他的面前一柄宝剑横放在身前,不过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林溪很不喜欢,正是王劫。 “羽公子的速度很快嘛,我们可是找了你半天了。”王劫说着,可脚步却没有动过,依旧站在柳叶一旁。 林溪没有理会这个人,先是感应了四周的动向,没有发现异常后才慢慢地走了过去。 柳叶坐在那里身上的灵气充斥着周围,若隐若现的淡蓝色灵气已经快转变成深蓝色的灵气。林溪看着那一缕缕上升的灵气。 他自己熟悉了多年的呼吸法,怎么会不知道,那些由淡蓝色变为深蓝色的灵气很重,那一缕便可压倒一处大地,如果一拳挥出,随着灵气的加持,很有可能在地面上劈出一道裂痕。 王劫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着林溪不要打扰到柳叶。 林溪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任何多余的灵气飘荡。 “刚刚的一丝灵气是你散发出来的?”林溪问道。 王劫笑道:“呼吸法是个好东西,可惜我还没有掌握好。” 不用说,王劫所使用的呼吸法是从柳叶那里得到的。 “那边的大战,羽公子就不用去操心了,马上就要落幕了,当然就算我们过去也是无用,要知道他们那样的人,杀我们靠一根手指就行了。”王劫说完便在空中手划了一些文字。 五到十个文字逐个在他面前显化出来,金光灿灿。 待到这些文字全部出来以后,在他们三人四处出现了大量灵力,险些将林溪给压弯了腰。 “羽公子莫急,这是师父为我们制造的一方小天地,外人是进不来的。你别看神奇,我师父可花了大功夫搞出来的。” 林溪能够感应出来,外面的事物开始变得无规矩起来,空气,鸟鸣声,树木都开始转变模样,从里面向着外面看去,方向已经迷乱。 又是一股灵气从林溪面前充斥出来,柳叶缓缓睁开双眼,整个人和之前见面时的样子已经大有不同,在柳叶身上,一缕缕灵气中又夹杂着一些灵力。 最后柳叶身上的灵力慢慢地向他丹田位置聚集,越来越多的灵力以一种小旋风的模样向着里面迸发。 林溪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在柳叶丹田的位置竟是一口小井。 一缕缕的灵力犹如那井中的井水一般不断地向外涌动着。 看起来无穷无尽,清澈而又轻灵。 柳叶起身后,那口小井里面的井水开始涌动,如同波涛的海洋一般奔腾着,一道道金光闪烁。 林溪瞪大了眼睛,在柳叶的身后,一层高楼出现! 一层,两层,三层直到第七层才开始停下。 七层高楼有一种威严的气势,让人感到敬畏,神光璀璨! 等到柳叶刻意收回灵力时,他体内的井口不再有异动,后方的高楼也渐渐消失。 “羽兄,你来了。”柳叶温言道。 “你已经是修士!”林溪已经明白了一切,一语道破。 柳叶没有反对这个说法,只是淡淡地笑道:“刚刚才成为的。” 王劫咳了两声道:“有时间给你们叙旧,现在你得过去了,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柳叶点点头,又向林溪说道:“羽兄,一起过去?” “不用了,我还是习惯自己过去,你先去吧。”林溪摆摆手。 “噢,对了,现在看来你已经可以应付一切了,我待会就离开了。” 柳叶有些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算了。 “那好,羽兄,我先过去了。” 柳叶的身边灵力乍现,一道虹光拔地而起,向着许家勇大战的方向飞去,速度极快,如同流星一般在空中飞驰。 王劫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问道:“羽公子还要进去一看?” 不知道为什么林溪对现在已经成为修士的柳叶更加担心了起来,林溪没有理会王劫,又折返回大战的方向。 王劫似乎早就意料到了那个少年不会离开,而是会进去。 他看了看远方,直到在他的对面,最东边的一个方向,一幕亮光直冲云霄! 王劫不再向前走动,小天地慢慢地消失以后,在他的身后,三层楼小高楼立起,王劫盘腿而坐,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已言皆是笼中雀,可不知谁是瓮中鳖。” 同一时间,东南西北四个对立的方向皆有光幕向空中袭去。 刚好将许家勇和楚一方战斗的地方围成了一个方形。 第二十六章 江边老鬼 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在楚休身上裂开,如同被野兽撕裂的猎物一般,红色的液体不断喷涌,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狼狈不堪。 楚休双目狰狞不断地向后倒退,他身上的灵力肆意地向外吐出,一点也不受控制。 大量的灵力向外泄露,好像一个水桶不断地漏水出去,楚休身体越来越虚弱,大口地吐着污血。 楚天田拖着断臂依然散发着强大的气场,灵力向着前方的红色血光打去,血光如雨,磅礴无忌,楚天田真的强大,即使断臂的情况下还是撑了下来,活生生地让前方的灵力给停了下来。 “田师兄!”楚休大喊着,仇视着前方。 楚天田的丹田那口井中的井水向上迸发着,一刻也没有停。 他的身边八层高楼耸立,光雨落下,灵光璀璨。 在那八层楼之上竟隐隐约约有另一层楼出现,不过很快就黯然下去,一点光亮也没有了,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嘿嘿,楚家的好苗子,差一步就在拼杀中到了命泉九层楼的境界了,可惜可惜啊,遇到的是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让你侥幸破镜又能怎样,不过是九层楼而已,还是一个下场。”血光之后,一位身体健壮的老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楚天田剩下的那只手快速地运转灵力,可老人每向他走近一步,他的灵力就被摧枯拉朽地破碎在空中,甚至一些强大的攻伐秘术在老人的一步之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辈,你为何在此截杀我楚家弟子!”楚天田大喝,气势越来越弱,灵力也快到达了极限。 老人缓缓地走出,不经意地挥了一下他那破旧的衣袖。 突然之间,楚天田如遭雷击,一个飞倒,后背撞向了不远处的巨石上面,他的丹田位置不再有井水流动,不是他的灵力已经耗尽,而是他丹田处的那口井被活生生地打碎了! 楚天田的丹田处再无生机可言,破旧不堪。 “你!”楚天田愤怒了,即将踏入命泉第九层楼的他,即将在家族中可能兴起的他,就在这一时刻,全部化为乌有。 现在的他断臂残喘连普通人都比不上。 “啊!”楚休大叫着,嘶吼声极大,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老人看着自己破旧的左手衣袖不经意地笑了笑,就在不久前,认为自己胜券在握的老人在毁去楚天田一臂的瞬间被突然临近的九层楼灵力给伤着左臂。 若不是两人修为相差悬殊,那一击足以跟老人互换一臂! “嘿嘿,楚家子弟,有些手段啊。”老人向着楚休走去,身边的灵力消散,对面的楚家二人可经不起他的灵力威压。 楚休大喝道:“你是谁!难道不知道楚家吗?” “楚家?你说的那第五大家吗?”老人笑问道。 “如果说你们上一辈的楚家高手在我面前,我倒是忌惮三分,可你们这些娃娃我有什么好怕的?不够杀啊。”老人最后的一句话足够冰冷,也足够让人绝望。 楚家在修士眼中什么地位?每一代楚家弟子只会有一脉肩负起家族的使命成为修士眼中的高手,知道实情的一部分人还亲眼看见过楚家的每一脉的高手尽出帮助人族抵抗妖邪的入侵。 这样的家族即使是一部分的后辈无能,也容不得世间人去指点他们,功大于过,更何况真正的楚家对自己那块地区的修士只有利没有弊。 所以楚家子弟在外面引起争端,只要不是太过分,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对方多多少少都会卖楚家一个情面,放过那些楚家弟子。 可就在楚休面前,这位看起来健壮的老人完全不给情面,当着他的面就将楚家的一名年轻弟子给碎了命泉。 命泉,亦如血液,是修士不再借助天地间灵力,将灵力积于自己体内的方法。 命泉一破,不单单是修为尽失成为普通人,更重要的是破碎命泉后的修士只要不在一定的时间内去治疗,那么他就会跟一个白瓷碗一般落在地上破碎不堪。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楚休害怕了,他明白面前的这个老人不是什么善类,说是修士中的恶修也不为过。 就算是他把自己是楚家的子弟说出来,对方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一团蓝色的光团在老人手上漂浮而起,那是楚天田命泉中的井底灵力! 一口井的井底之水通常是见不到的,如果你有幸看见井底水,只能说明这口井正在慢慢地枯竭下去,井中即将无水可喝。 楚休眼睛瞪的大大的,那一幕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在他面前的老人将手中的那团本命灵力给一口吞了下去,灵力如流水一样,缓缓地流入他的命泉井口之中。 “不可能!你是!”楚休立马反应过来了。 老人满足的张了张嘴,冷笑着问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夫啊。” 老人的年纪太大了,在世间游走的年间更早,世上本该已无人认识他,可楚休是楚家的子弟,早些年间,楚家一致跟修士中的恶修斗争,几乎那一带的恶修,楚家都清楚。 “江边老鬼,温绪。”楚休惊恐不已,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愤怒。 老人笑了笑,一只手捅破了楚休的丹田,轻声说道:“那你也该明白为什么你们走不了了。” 一瞬间,楚休命泉破碎,不断的有灵力从他身体里逃脱而出。 楚休和楚天田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在一处尽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遇到这个老人,当年楚家可是派出五个高手去追杀这个人,不过五人回来之后都说他已经不可能活着了。 江边老鬼,一直以吸食弱小修士的本命灵力为生,从而提高自己的修为。 以他人灵力来扩大自己的井口井水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不行的。 每个人的灵力是不一样的,如果强行抢夺对方的修为,那么对方的灵力和自己的灵力很难融合在一起,从而导致自己修行更加艰难,更有前人因为吸食他人灵力让自己死于非命。 江边老鬼,重要的他最后那个“鬼”字。 世间上有一种宗门,不受任何人干扰,强大到各处地方都有自己不小的势力,那便是鬼宗。 鬼宗里有一门秘术就是可以直接吸食他人的灵力也不会阻拦自己的修行之路,可造成的后果便是让自己的寿命大大缩减。 “不可能,温绪在五十年前就被我们楚家给杀了,你怎么可能是温绪!”楚休大喊着,尽管他口头上不相信,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老人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失落有有些高兴,“楚家,楚家啊!什么狗屁家族,要不是当时来了五个楚家狗能布成阵法来困杀于我,就凭当时我的实力就足以杀光他们!” 楚休不敢相信自己的话,在刚刚与他交手看来,这个自己口中的江边老鬼最多只有命泉十层楼的境界,怎么可能可以杀掉那五位前辈? 虽然那五位前辈在楚家的地位不高,但可都是十一层楼的高手,甚至带头的那位已经摸到了十二层楼的门槛! 命泉境界,十二层高楼啊,登上十二层高楼看的东西更广,更奇妙,更有人说登上命泉十二层高楼才能踏入真正的修行。 “小娃娃,你可知道老夫现在的岁数?”老人问道。 “说起来你的老汉也得叫我声爷爷,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 老人自嘲了一下,满不在乎。 楚休的命泉被毁,身体被穿空,但他的生命力依旧旺盛,修士不光是神通广大,自身的体魄也比普通人强上几百倍,就算是脑袋烂了,只要他的嘴巴还能动,那他也可以骂上几句。 一根毛发摧毁山岳并不是托大,也许是过谦。 “一百多年!命泉十层楼的岁命也不过才一百年,你究竟是什么修为!”楚休震惊到了,他是楚家子弟,对于修行一事比其他的修士更加清楚。 修士的寿命有限,谅你神通广大,到头来不过是黄土一捧。 在楚休见过的高手中,但凡是命泉十二层楼的高手,也才短短两百年的寿命,可这个温绪,修炼着鬼宗的秘术,本来就寿命不多却还是活了一百多年,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修为。 “今天我是怎么了?竟然跟一个娃娃说了那么多话。”老人自语。 “好了,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死好了。” 楚休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在指引着这一场局!” “不算是太笨。”老人转身离开。 “是谁!”楚休大喊道,没人理会他,一道神虹向着山巅飞去,在那里一幕光束冲天,比其他三个方位的光束大的多。 老人站在山巅看了看其他三个位置,在袖中取出一小叠红纸。 “多年的宝贝竟要用在这里,嘿嘿,不过是值了。” 他抽出三张红纸,注入灵力,三张红纸在注入灵力后,慢慢地腾空而起,忽地消失在附近...... 林溪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山林中,他没有离开,而是向着柳叶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林溪呼吸法停止,他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就在刚刚,林溪运转呼吸法的时候,感觉灵气越来越稀薄。 本来以为是自己消耗了太多体力,可休息了一会却还是这样。 林溪已经听不到那两人战斗的声响,所以应该不会是受到他们的影响。 林溪很谨慎,这样非正常情况而出现的事情一定有古怪,不琢磨出哪里出了问题,林溪可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再次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林溪运转起了呼吸法,淡蓝色的灵气从他体内出现,渐渐地覆盖在他全身。 林溪仔细地看着身体周围的灵气波动。 “这是?”只有一点很小很小的灵气脱离自己的控制向着上方飞去,没过多久就消散在空中。 灵气自己消散?林溪回忆着杨师傅曾经指导的东西,哪里有灵气莫名其妙消散的事情? 既然情况不是出现在自己身上,那么一定是周围发生了变化。 “天上的光!”林溪猛地抬头望了过去,自己已经处于四道光幕之中了。 明白之后,林溪立马转头向着外面冲去。 “你以为出的去?” 林溪停下脚步,静待下文。 “对方故意为之的玩意,就凭你就出去了?要是这样,对方还弄个屁。”体内的灵魂大骂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林溪问道。 “什么怎么办?你见过被人们围住的牛羊马能跑出去吗?最后都是逃不出被吃掉的结果。” “可我不是牛羊马。”林溪说道。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啊,那你知道了还不懂吗?” 林溪想了一下,轻声道:“明白了。” 林溪再次转头,向着之前的方向奔去,不过现在的速度降了一大半,他可不希望自己遇到什么情况却没有还手之力,至少得有逃跑的力气。 越往里面走动,自己体力流逝的更快,为了不让自己的灵气流逝,林溪早早地就靠着自己的体魄来赶路,速度比之前下降了几十倍。 对于林溪来说这不算是什么,在小镇的时候自己可不是要翻过几座山才能砍到想要的柴火吗? 不过是多花时间而已,既然没有其他办法,那么时间就不值钱了。 当到了这座山的山顶时,林溪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方的几座大山没有了!一片平地! “轰隆!”一声惊天的巨响从下方平地深处传来,震的林溪耳朵疼的不行。 不能直接从这里穿过去,太过危险,必须绕行! 林溪又跑了半个多时辰,可就在前方,一个满身是血已经不能动的人倒在那里,正是楚家的楚河。 楚河看到一名少年跑了过来,马上喊道:“前面的那个少年,能过来一下吗?”声音很轻,这句话他说的极为吃力。 林溪看了一眼他,发现对方是楚家的四人之一。 对方已经是一副很惨的模样,真的是动也不能动了。 林溪当作听不到他的呼喊声音,向着前面走了几步,他周围的灵气已经慢慢地摸了过去,一探虚实。 终究对方是强大的修士,在林溪的灵气还离他有十步之远的地方,对方就发现了异常,小心的说道:“原来你也是修士啊,太好了。” “小兄弟不要担心,我已经不能动弹,没有任何威胁了,我需要帮助。只要你帮了我,楚家一定会给你很多的奖励。” 林溪哪里知道什么楚家,哪里会去要这些奖励,不过他刚刚说到自己已经不能动弹了。 林溪微微一笑,轻声道:“真的不能动弹了?” 第二十七章 这也算是修士? 林溪自己的灵气毫无阻碍地到了重伤男子的身边,等到一缕缕灵气折返回来林溪才有点相信对方是真的不能动弹了。 修士是不容侵犯的,林溪可不想去送死。 要知道,可以用手段去试探修士全身,那只能说明那名修士已经无力还手了。 楚河虽然有些愤怒,但还是忍住了,冷笑道:“小兄弟不用再试探了,楚家子弟从不骗人,而且我们现在都是困于其中,我更没有必要去骗你了。” 林溪对修士能知道多少?可能连点皮毛都不清楚,那你楚家又如何?按照林溪的性子,他不喜欢的人,你自报家门就有用? 本来就没有打算理会他的林溪,听过他的话后有些犹豫。 山间的少年最是无忧无虑,林溪没有思考,迈开步子就走了过去。 林溪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一切,所有事物都是完好无损,只有前方的那名男子才是满身伤痕,修士的战斗何其惨烈,光是之前的山岳崩塌就让林溪印象深刻。 周围的一切没有变化,那就是对方比这个修士强了太多太多,一瞬间就结束了战斗,林溪觉得王劫和楚一川相继地向这里来,更多的跟那晚的老者有关。 如果真是那晚的老者,林溪就麻烦了,他可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自己身上的呼吸法正是那名老者志在必得之物。 思索半天,只能在楚河身上找出一点能帮到自己的东西了。 林溪在三步以外立定,看着面前重伤的男人问道:“怎么受的伤?多久的事情?” 楚河对林溪恼火不已,自己好歹是一名命泉八层楼的修士,身后更是有楚家作靠山,要是在外面,随便遇到一名修士,只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对方都会本本分分地帮忙,哪里会像面前这名少年一般谨慎? 不光是谨慎,他也发现了这个少年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 “小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楚河反问道。 林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道:“走进来的,不然呢?” “你要是真的需要我的帮助就先回答我的问题,其余的事情就别再多问。” 楚河心中暗骂,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修士,即便是自己命泉被人打破,已经不再是修士,但也能看出一丝面前少年的深浅,就刚刚少年运用的手段看来,对方就不是修士。 而且如此小心,就更不可能是高手了。 想好对策后,楚河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本是家族派来镇杀邪物的修士,可就在刚刚,被一名邪物给偷袭,修为暂失,如果小兄弟你帮我渡过这次的难关,日后我定当报答。” 林溪笑着点了点头,冷声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种谎话换作是谁都不会相信。 “小子!好生言语你不听,非要弄到这一步?但凡是有点眼力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楚家?你现在赶快过来帮帮我,我就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要不然。” 还没有等他说完,林溪已经一步到了他面前,冷冰冰地看着他。 楚河顿时错愕不已,对方只是一名孩子,他能干什么? 接下来,楚河再也不敢把林溪当作孩子了,一道重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崩飞了他的几颗牙齿。 不等他反应,林溪又是一记重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咔吱”几声后,楚河的几处肋骨被打断了。 林溪已经尽可能的收力了,不然的话哪里还能让他喘上一口气? 楚河几口污血吐在地上,现在的他就连张嘴吐血都吃痛的很。 林溪掏出匕首刺穿他的手心,冷冷地问道:“要不然怎么样?” 震惊,疼痛,不知所措一时间占据了楚河的脑海。 若不是林溪最后忍住了,当真会杀掉他。 “刚刚是不是一名老者重伤的你?还有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林溪把匕首拔出插中楚河的大腿上。 他不喜欢跟对方说过多的言语,那是没必要的,就像曾经杨师傅跟他说的,读书不读书的到头来有什么用?打不过对方你讲道理对方就得听?还不如打的对方满地找牙,让对方不得不听。 虽然当时林溪不怎么觉得,可现在倒是愿意试上一试。 “你,你疯了!你真的不知道我们楚家?”楚河害怕了,他不再认为对方是一名孩子,这比猛兽还凶恶。 “我只想知道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不是一名老者重伤的你。”林溪的匕首再次拔了出来,这一次他对准了楚河的脖子。 “小兄弟不要动手,我说,确实是一名老者重伤的我。” “偷袭?”林溪问道。 “不是偷袭,正面的一击,随手的一击。”楚河不再隐瞒。 林溪猜的不错,果然是那天自己看到的那名老者。 “那名老人跟那边的两人谁厉害?”林溪向着一边指了过去。 楚河连忙说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修士的修为很难说清,我比他们差远了,根本看不出谁强谁弱。” 林溪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什么叫做修士?” 什么叫做修士?楚河以为自己听错了,世间竟有人不知道修士的?只是哪里来的?就算是从来没有见过修士的地方,多多少少也对修士了解一二,怎么可能有对修士完全不知道的人? “我是真的不知道,没有打趣你的意思。”林溪轻声道。 说实话就算是这名少年打趣自己,自己又能怎么样? “天地间有灵力,而一部分人又会利用天地间的灵力从而让自己可以上天入地,而修士就是这一部分人的称谓。” 林溪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修士的强弱如何划分?” 楚河说道:“有境界的,就好比棋手的九段,一段比一段厉害。而修士则是用命泉一词来概括。棋手分九段,修士命泉有十二楼,一楼比一楼高。” “命泉的分水岭就是七,十,十二,三层。那名老者肯定超过了十层楼,可真实实力,我真的不知道了。” 林溪又指了一下另一边,“他们呢?” 楚河说道:“都是命泉十层楼的高手。” “嗯,那你多少岁了?”林溪突然问道。 楚河要是还能运用自己的手段,那就非得把这名少年碎尸万段不可。自己好歹是一名命泉八层楼的高手,竟被一名完全不懂修士的孩子戏问了半天,对他来说这就是极大的侮辱! “轰隆”一个人影从空中落下,正好砸在林溪他们后方,一眼瞧去,是一名高大的汉子,在汉子的上方,一位带有英气的中年男人怒视着林溪这边。 “方师兄!救命啊!”楚河一看到是楚一方,连忙大喊着。 楚一方扫了一眼底下的少年,杀意滔天。 林溪眼瞳忽然紧缩,自己如遭雷击,向着山下倒飞了出去。 以林溪开外的一切事物都被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给扫了个干净。 一瞬间,这里被夷为平地。 许家勇站了起来抵抗住了第二波的横推。 自从楚一方祭出了自己的灵兵之后,许家勇就一直处于下风。 要不是许家勇的力合之拳出神入化,哪里能同时抵挡住楚家秘法和灵兵的合击。 只要再撑一会,局面就会大大反转,祭出灵兵固然强大,但自己的灵力消耗就更加增多,更何况楚一方本就是才登上命泉十层楼的修士。 “方师兄,你快去追那个少年,他带有呼吸法!”楚河大喝着。 “什么!”楚一方眉头一皱,同样大惊的还有许家勇。 呼吸法,大家势力必争之物,更有人说呼吸法的重要比各大家族的秘术都要强上百倍,千倍。 刚刚的一击楚一方已经在极力压制,因为重伤楚河的缘故,那一击的威力连他十分之一都没有到。 尽管如此还是骇人心弦,随意一击就将一个山头个削平了。 那把油纸伞神光大放,向着许家勇就扑杀了过去,楚一方则已最快的速度飞了过去。 林溪吐了一口血,勉强站了起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刚刚他用了全身的灵气去抵挡那一击,短时间内不能再次使用呼吸法了。 “你跑不了的,把呼吸法交出来。”楚一方已经飞到了林溪斜上方。他盯着下方这名少年看了一眼,没有看出什么出奇的地方。 林溪只觉得背上有千斤之重,脚怎么也迈不出去。 “扑通”地就倒在了地上,痛苦不堪。 “你不是修士,受不了这样的压迫,赶紧交出呼吸法。”楚一方没有打算放过林溪,再得到呼吸法后他会不犹豫地杀掉林溪。 楚一方侧过身子,闪过一道拳罡,油纸伞远远地飞了过来,继续在他身边环绕着。 “楚家的子弟就会欺负一个孩子吗?”许家勇一到,林溪倍感轻松,慢慢地可以站起来,不过动弹一下还是艰难万分。 “你敢出手吗?我随意一击就可以让他走向死路!”楚一方冰冷道。 许家勇大笑道:“既然这孩子有呼吸法,你敢杀吗?他的神识可不完善,是撑不过半个时辰的。” 普通人的秘密在修士面前可以说是毫无遮拦,修士可以直接探取神识便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但也是需要耗费大量灵力。 一枚令牌从远处飞来,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楚字,楚一方双目凝视,待到握住令牌之后,没有多说一句便化成了神虹消失在原地。 林溪如释重负,身体勉强可以动了。 “小兄弟,你可是柳叶的朋友?”汉子落下来,走近后问道。 “你是?” “我?我是柳叶的半个师父,不用担心,只要你是柳叶的朋友,我一定把你带的出去。”汉子很有把握地说道。 “柳叶很早就是修士了?”林溪问道。 汉子思索了一会,笑道:“这个嘛,就不能跟你说了。” 两人沉默一会,汉子严肃道:“你的呼吸法是?” 林溪说道:“这个也不能与你说。” “哈哈哈,不说就是了,这里很是凶险,恐怕你帮不上什么忙,我先将你带出去如何?”汉子说道。 林溪点点头,行礼道:“有劳您了。” 汉子点了一下林溪的下方,两人漂浮而起,一瞬间就过了好几个山头。可就在一座看似很小的山头处汉子停了下来,略有所思。 楚一方再次出现,身边多了三个人,他向着汉子沉声道:“江边老鬼来了。” 汉子点点头,轻声道:“冲着你们楚家来的?” 楚一方讥笑着,“你还真想的简单,莫要装糊涂,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前方的阵法已经起来了,我们两人若不联手,谁也出不去。” 汉子心里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江边老鬼是什么人物?怎么会为了楚家的几名不长眼的小辈而来,除了他的仇人楚家的子弟在这里,还有什么能够请得动他?还不是呼吸法。 许家勇看都懒得去看,低声道:“出不去才好,出的去我还怕你跑了。” “你真是不识好歹!你可知道江边老鬼的手段,真的以为以你自己之力就可以抗衡?”楚一方怒恼不已,他知道就算是江边老鬼是为了呼吸法而来的,但他是楚家的人,老鬼也不会建议多杀一个。 汉子一只手掌放在林溪后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柳叶在南边,你向着那里去,我相信你一定出的去。” 原本重伤的林溪忽然之间从后背传来一丝丝温暖的气息,那些气息自主地向着林溪体内飘去,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滋润。 他身体外部的伤痕不断地愈合起来,林溪的丹田出现了一点光芒,若隐若现,不过转瞬即逝。 “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把一部分灵力传给这小子,先不说有没有江边老鬼的出现,就说现在,你可以跟我对招吗?”楚一方讥讽道。 汉子没有理会他,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罐子交给林溪,又把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取了下来,告诉林溪务必帮忙交于柳叶手中。 “不一起走?”林溪问道。 汉子摇摇头,其实现在只要汉子全速前进对方也不一定追的上他,自己的灵力消耗了那么多,楚一方也不能好到哪里去。 毕竟他要托着三个已经是普通人的自家弟子,作战起来多多少少都有所怠慢。 林溪恢复之后也不再隐瞒呼吸法,一时间灵气弥漫,林溪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了出去。 楚一方的杀意瞬至,可每一道秘法都被许家勇接了下来。 “你可真厉害啊。”楚一方愤怒了。 “不厉害怎么能把你逼成这样?”汉子回答道。 油纸伞出现,灵光洒大地。 汉子看着他,讥笑道:“这就是楚家修士?” “可真是给家中长脸了!” 第二十八章 凭空出现的女子 林溪向着南边那道光束飞奔而去,在得到一部分许家勇的灵力之后,自己所受的压迫少了不少,随着自己的灵气和一部分灵力的融汇,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一路上尽是残影。 在东边山峰的老人眼睛一眯,虽然时间未到,但他还是缓缓起身,下一秒便消失在山巅之上。 再次出现时,是在最北边,王劫看到老人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老人没有言语,仅仅是看了王劫一眼,便将他打飞了十几步。 “你在干什么?”老人怒视着王劫。 吃疼不已的王劫马上撑地起身,来到他的面前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 老人一把按住王劫的脑袋提了起来,“那小子和柳叶认识,你不知道?” “弟子不知道,我也是才回到家乡,发现了呼吸法就立马向师父您汇报了,有些地方没有想全面是弟子的错。”王劫说道。 老人将他扔在地上,转身说道:“放在别的时候,不管你是故意还是如何,你都是一具尸体了,今天算你命大。” “这个阵法我已经用三张红纸在你们三个方位加固了一次,除非那两个人亲自来破阵,不然是不可能破了阵法,你好好守住这边的阵法,我去南边看看。” 在最南边一位女子出现,一袭白衣,飘然入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放在哪一个地方都算得上是倾国倾城。 等老人走后王劫呼出一口气,刚刚真的是惊险万分,若不是身上的那张黄纸护住了自己一部分神识,那么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现在王劫的身上可是有着一部分柳叶的呼吸法,要是让老人知道了,直接杀人取宝便可,不必在这里自找麻烦。 相传呼吸法可以销毁,但销毁掉的呼吸法又会自动出现在另一本古书之上,再几百年后将会自己问世,这也是老人不能直接杀掉柳叶取宝的原因。 强行探取修士的神识是可以的,前提是他不会自行毁掉自己的神识。 老人一旦离开施法位置,自己入局也会受到阵法的影响,实力大降,可这又何妨,他自信能够杀掉在里面的所有人。 “刚刚我的体内有些亮光,你看到了吗?”林溪问道。 “当然看到了,不过我不喜欢太亮,一抬手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如果你不将那些灵力排出我体外会怎么样?” 他体内的灵魂想了想回答道:“不会怎么样,就是让你的井口强行开辟。你可别以为是好事情,你可是两个灵魂,灵力又不是你自己的,一旦入体便会混乱分不清,导致你命泉出现异样,不仅你的井口会被锁上,就连你的身体都会受到不同的影响。” 林溪如释重负,“做修士也是挺麻烦的。” “哈哈哈,不知道多少人希望成为修士,可你却偏偏觉得麻烦,可别说,没见过世面的真可怕啊。” 林溪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当作耳边风就过去了,不与他争辩。 突然,林溪包里的那张符箓自主地飘了出来,那张符箓是林溪在古市上买到的,具体怎么用他不知道,只知道对方交给他的时候告诉过他只是一张攻击的符箓。 可攻击威力极小让林溪当时就觉得受骗了,后来又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索性都放在自己的包里,万一碰到哪个倒霉鬼就甩手卖掉。 林溪看着飘到自己头顶的符箓,刚刚准备跳起来拿时,还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的林溪真的惊到了,符箓竟然在自己头顶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这是什么情况? 空中的一道神虹停了下来,一时间不知所措。 “嗯?”老人仔细地将四周查看了一下,更加犹豫。 “去哪里了?难道已经从南边逃出去了。”老人犹豫了一会便继续朝着南边飞去。 一位身材修长,个子比林溪还要高出一点的女子正站在林溪前面。 无论是谁,只要是男子都会不经意地看上去两眼,这位女子实在是太美丽了,一身红衣格外显眼,竟如此出尘,如同仙女下凡。 林溪看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自己的符箓去哪里了?怎么冒出了一位绝美的女子? 红衣女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动完了手脚之后望向天空。 林溪觉得自己是见鬼了,自己偷偷地向后面离开,准备绕路走。 哪知道才走了一两步路,前方又是这名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大了一个哈欠之后才开口:“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林溪扫了一眼她,除了比自己高出一点,怎么看这名女子的年龄也跟自己差不多啊。 “你是谁?”林溪轻声道,随时准备出手。 红衣女子见林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一上去就准备一巴掌打在林溪脸上,不过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林溪一把就将她的手臂给抓住了。 “快放开我!”红衣女子急的跺脚,更是踢了林溪几下。 “你是谁?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林溪说道,其实他心里却疑惑不已,这女子明显不简单,可力气怎么这么小,比平常家的女孩还不如。 林溪观看了一眼女子身上的灵力波动,一丝也看不出来。 自己的呼吸法不仅仅让他的体魄强大,还能让他对灵力灵气敏感。 可面前的这位女子又不能对自己造成伤害,怎么就看不出来? 看着林溪抓着自己手不放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红衣女子更加恼怒了,大骂道:“你个小鬼,还不放开我,不然等我师父来了,我要他把你打成猪头!” 林溪放开她,轻声道:“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出现的,其余的我不管。” 红衣女子又不能奈何到林溪,想了一会说道:“我就是你刚刚手中的那张纸,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妖怪,你明白了吗?” “你去骗三岁小孩吧。”林溪说道,他可不相信,要是她是妖怪的话还需要跟林溪废话,直接就下手就是了。 女子见骗不到林溪有些恼怒道:“管这么多干嘛,反正你跟着我走就不会有危险,要不然你就跟刚刚飞走的那个老鬼去谈心吧。” 不出所料,林溪也觉得刚刚那道神虹飞过去没有发现自己是跟她有关,现在可以证实的确如此。 “跟着她走没有错。”体内的灵魂淡淡说道。 “嗯,我叫羽风,我跟你走。”既然这名女子可以让自己隐匿起来不必发现,跟着她走便是,一旦发生异常自己离开就行了。 红衣女子点点头说道:“反正可以成功让你出去,不过你现在得跟我先去西边。” 林溪跑出两三步之后,发现后面那名女子被甩的远远的,等到女子慢吞吞地跟了上来,又是一顿大骂:“你挺有力气的嘛,有本事自己出去!要知道离我五步之远的话对方可是能够发现你的!” 林溪点头以后便走了过去,红衣女子的脸一瞬间跟她的衣服一样红,“你在干嘛!快放我下来。” 林溪背着她一下子跑出几十里,他可不想慢悠悠地走到西边,那得多久去了,与其那样,自己还不如直接带着她跑到南边。 若不是体内的灵魂告诉林溪这名女子可以相信,林溪才顺着她说的话向西边跑,如果不能相信,不管她是谁,反正现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 一路上,红衣女子骂骂咧咧,林溪不理会她,很快就到了最西边的位置。 西边的山顶上,楚一川正在闭目盘坐,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张红纸漂浮在那里。 林溪看着不远处的楚一川更加的疑惑,“你认识他?” 红衣女子见林溪不再奔跑后立马从他背上跳了下来,跑出去几步才发现林溪没有跟着,她又回来拉着林溪,“小孩,不跟着?那就真的要给那个老头子作伴了。” 她又恶狠狠地盯了林溪一眼,“五步,五步离开后你真的会死哦。” 林溪点点头,跟着她一起向山上走去。 “嗯?”林溪连忙想把自己的手收回,可这时怎么也收不回去,红衣女子笑嘻嘻地看着林溪,她的手如同千万斤力,林溪怎么也挣脱不了。 仔细看去,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圈圈灵力环绕了上去。 “你!”林溪向着体内的灵魂喝道。 “哈哈哈,你还真的以为这个女的没有灵力啊,你太笨了。”体内的灵魂笑开了花,一点也不担心现在的情况。 “你别说,一路上我都移不开眼睛,这姑娘可真水灵,做老婆很不错啊。” 林溪一脸黑线,面前的红衣女子拉着他的手愈发的开心,就像是牵着自己的万物一样。 “师姐!你怎么在这里?”楚一川见到红衣女子后立马恭恭敬敬地站了过来,不过看到后面的林溪后略有惊讶。 师姐?她和楚一川什么关系?林溪只知道楚一川的师父很可能就是这里面的老人,那么这名女子该不会也是? 红衣女子放开林溪后,一副无所谓的眼神看着楚一川,骂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姐?王劫呢?王劫去哪里了,别让我找到他!” 楚一川此时一头雾水,很想询问怎么回事,可又不敢说话,只能让红衣女子大骂了半天。 林溪可不去理睬他们两个,他静静地站在这座阵法的边界处看着。 在他的面前,有一道看不清的墙,密密麻麻的灵力向上充斥着,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起先看起来像小蝌蚪一般在墙上漂浮,可看久了之后,明显能看出每一笔都有着独特的韵味,绝不是在乱画。 “小孩?你在干嘛?”红衣女子看见林溪一个人走过去,马上跟了过去,不过这次是慢悠悠地走过去,并没有着急。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那边,悠哉道:“小孩,你能看到上面的什么?” 林溪摇摇头,轻声道:“只能感觉到面前有一堵看不清的墙。”林溪刻意隐瞒了自己看到的东西,说实话让他说出看到了什么,他也说不准,总感觉那些像蝌蚪游动的东西应该是一种文字,只是自己看不懂罢了。 红衣女子嗤笑一声,“你可不要靠近了哟,再向前走两步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了。” “前面有什么?”林溪转过头问道。 红衣女子捡起一块石头向上抛了两下,然后向前飞了过去。 石头的速度很快,可见这女子的臂力之大,这样的速度和威力足以在山体上留下一个大洞。 可石头还没有飞到那堵墙边就瞬间化成了糜粉,随风飘去。 林溪倒吸一口冷气,摸着下巴又陷入了沉思。 红衣女子不去管林溪,转身走开与楚一川轻声了几句,虽然说是轻声说话但在修士的面前,林溪是怎么也听不到他们的话语。 楚一川点点头不再说话,又将一些东西交给红衣女子。 林溪不去管他们,自己看着眼前的这法阵,因为他觉得这个法阵隐隐约约地在感应着自己,林溪更加认真地看着里面的文字,一个个小字印入他的脑海里。 突然之间,林溪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讥讽道:“这个阵法连我都不敢去参透一二,就凭你?我劝你好好在那里待着,不然就一辈子在这里待着。” 林溪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快炸了,刚刚那一瞬间自己的眼睛一闪,差一点就晕了过去,要不是自己及时将呼吸法运转,恐怕现在他的五脏六腑就全部烂透了。 “四方锁灵阵?”林溪自语道,他也不清楚刚刚看见了什么,只是感觉这个阵法就该叫做这个名字。 林溪的丹田处亮光点点,不一会儿又熄灭了。 红衣女子发现事情有点奇怪,问道:“小孩?刚刚是怎么一回事,跟我说说。” 林溪沉着脸说道:“不知道。” “哦?那我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了。”说完,女子便一步向前抓住了林溪的手臂,一缕缕的灵力直奔林溪的丹田处。 可是他的体内如同死水一般,没有半点波澜,毫无生机。 红衣女子略有所思,放开林溪的手臂自语道:“马上就有好戏看了,小孩,你可得跟紧我了,别到处跑。” 第二十九章 六合拳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那一瞬,倾国倾城,她对着楚一川说道:“王劫也可以准备准备了,师父已经到了,可以开始了。” 楚一川点点头,他身边的那张红纸早已变成了一只蝴蝶飞走,此时监视已无,放手大干便可。 “师姐请助我。”楚一川拿出了五六张符纸,认真地在上面比比划划。 红衣女子拿出一支笔,向空中沾了一点笔墨,随意一挥洒那五六张符纸上面瞬间有了字迹,如龙蛇缠绕,直游而上。 楚一川一把拿住符纸,向着前面的阵法扔了过去,每一张符纸都闪烁着灵光,不一会儿,面前的那堵看不清的墙慢慢显现了出来。 林溪仔细地看着那一堵墙,不过这一次墙上什么也没有,好像一道从天上降下的流水一般,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物。 做完这一切之后,红衣女子走到林溪的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好了,就等着看戏就行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聊一聊?” “你叫什么?”林溪看向她问道。 红衣女子盯着林溪,先是有些吃惊,没想到面前这孩子还真要跟自己牵扯上关系啊,女子温笑道:“小孩,直接问女子的名字是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你问的是一位仙子。” 楚一川看了一眼这边没有说话,或者说他所谓的师姐在这里,他不敢插嘴。 林溪白了一眼女子,他可不是她的师弟,既然要聊天那就该这么说,反正大家要是聊得开就聊,聊不开也无所谓了。 “臭小孩,还敢白我一眼,我知道你有着不一样的法子,可我不稀罕,也不会来抢你的东西,你不必担心。”红衣女子笑起来真的好看,如月牙一般的笑容,说是仙子可能真的过谦了。 林溪再次介绍了一遍自己:“我叫羽风,羽毛的羽,微风的风。” 红衣女子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叫遥夕,遥远的遥,夕阳的夕。” 遥夕,林溪记下了这个名字,红衣女子人如其名,穿着一件大袍红衣,还真像是一个小太阳。 “小孩你是哪里的人?”遥夕问道。 林溪再次白了她一眼,遥夕才连忙改口。 “我就是这附近的人,没有什么大的背景,你不用担心。”林溪淡淡的回答,不过引的他体内的那个灵魂哭笑不已。 出乎意料的是,遥夕听完以后也是笑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是哪个天地的人?”遥夕用手遮住嘴巴,尽量让自己不再笑出来。 哪个天地?什么意思,林溪一时间不知道这么回答。 楚一川小声地跟红衣女子说道:“他不是修士,应该不懂得这些。” 遥夕点点头,又说道:“那你就是福泽天地的人咯。” “福泽天地?”林溪更加疑惑了。 “不用在意这些,等你以后多走点路就明白了,反正你记住了,以后谁再这样问你,你就说自己是福泽天地的人,前提是对方得是一个修士,要是你碰到个普通人就用你准备说的话吧。”遥夕仔细地说道。 林溪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反问道:“那你也是福泽天地的人?” 遥夕微笑道:“现在还是,不过马上就不是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其他的方面,不过对于修士这一方面遥夕只字不提,林溪也没有继续再说这一方面的事情。 楚一川始终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插嘴。 半个时辰过后,遥夕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后方的阵法,觉得没有什么意外之后,她取出一张符箓,念念有词。 林溪看了一眼周围,周围的事物快速的变化,林溪揉了揉眼睛,尽可能的让自己看清一点。 原来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缕缕的灵力在化形,最后通通地被收入遥夕手中的那张符箓里面了。 遥夕将符箓扔到空中,一只白雀化于她面前,在她的上方盘旋一会后才向着远方飞去。 那张符箓叫做“定界符”,可以暂时包裹住一处地方的灵力波动。 遥夕站在山头遥望着远处,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走吧,师弟,去看看你极为讨厌的楚家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的。” 许家勇讥笑着前方发生的一切,觉得不该如此。 “方师兄饶命啊!念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不要杀我。”楚河乞求着面前这个男人,现在的他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楚一方笑了一声道:“就算是你父亲在这里,我也得杀了你。” 不等楚河求饶,随着楚一方的手落下,一个人头也从空中落了下来。 在地上还有另外两具尸体,分别是楚休和楚天田的尸首。 “好狠的心啊,没想到楚家有你这样的弟子。”许家勇握住了拳头,望向空中的楚一方。 楚一方运转起楚家的秘法,将三人体内所剩下的本命灵力全部纳入自己的井口之中,他的命泉不断地被洗刷,一股股清澈的井水再次流出,这一次气势更大,不一会儿,楚一方的命泉再次奔腾起来。 “狠心?你知道楚家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吗?无用的人带回去又能干什么?不如让他们死在外面,楚家要的是有用的人,不会去养无用的狗。”楚一方说道。 许家勇嗤笑一声,眼神很失望,“楚家历来是被我们这些修士所敬佩的家族之一,我不相信是这样的。” 楚一方笑道:“不相信?我问你哪一个家族的崛起不是需要鲜血的冲刷,不需要从无数的尸体上建立?我们楚家活着的人才能为家族做事,无用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楚一方杀他们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楚天田被救的时候也知道了自己的下场,苟延残喘?不如一死。 楚家建立以来,对抗妖族,邪物,太多太多的楚家弟子被废修为,但凡是有点骨气的弟子都是自行解决自己的性命,不去拖累其他人,也不会回到家族让人笑话。 “你我都是十层楼的高手,不久便可以问顶第十一层楼,或者是以后到达第十二层楼,难道你就想现在死去?”楚一川冷笑,觉得修士皆是如此。 汉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布鞋,这是他媳妇年初给他缝的。 说实话,他不想死,他也是修士,只不过他不是为了日后能登上十二层楼而活,他放不下的是自己的那位一直找他要糖吃的女儿,一直叫他不要太累了的媳妇。 汉子笑了笑,以前自己最开心的时候便是修为精进的时候。 可现在呢?汉子最开心的时候不过是卖完葱油饼,回到家媳妇的念叨,女儿的笑容,这便足够了。 如果可以的话,汉子宁愿散去一身的修为,有两百年的岁月又能如何?不见媳妇的叮嘱声,不见女儿的笑容,他宁可不要。 半刻过后,汉子一步踏出,双拳巍巍有力,大开大合。 楚一方眯眼看着他问道:“你和福泽天地的那位是什么关系?” 汉子说道:“只是那几年给他老人家买了一壶酒,仅此而已。” 楚一方淡淡道:“算是天大的机缘了。” 汉子一步前移,一步后撤,敦厚朴素的拳架看起来平平淡淡却又不敢让人向前一步。 虎啸震天,一只大大的老虎在汉子后面显化出来,足有半个山头那么大! 技合之拳,力合之拳!以力化形,以技化力!千变万化,一拳祭出似有山岳般的压迫! 楚一方眉头松展开来,压力顿时间下降了不少。 “六合拳?你能出几合?看来我没有必要出全力了。”楚一方的灵力波动变化不大,井口涌动,虽然不值得他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但是也不会小瞧对方。 既然对方获得了那个人的一点皮毛,那就不能轻视了。 他身边的油纸伞伞光大放,起先的打开并未打开,只是转瞬即逝地闭合,这一次油纸伞缓缓打开,这个伞身由黑变紫。 “这里不会被发现?”林溪在山头上问道。 楚一川瞥了他一眼,没有作答,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既然下方两人都已经无所顾忌地开打,那就不会发觉到他们。 遥夕盯着那片战场轻声道:“没想到,那个大叔的拳法是六合拳。在修士界算是不小的机缘了。” “什么是六合拳?”林溪疑惑地问道。 遥夕认真地回答道:“六合拳以六种拳法糅合在一起,分为力,形,技,气,柔,惊。每学会一种威力就会成倍的增加,要是六合全部掌握,恐怕真的能一拳破万法。” 林溪听的怔怔出神,一拳破万法?真是让人望而生畏啊。 楚一川冷言道:“那汉子只到了第三合,恐怕不能要他的命。” 遥夕点点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谁是谁,我们静观其变就行了。” 林溪就在一旁听着,似乎这两人根本不会管他,随意地说着。 的确,自己不是修士,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威胁?就算是对方聊起天大的秘密,估摸着自己也是听天书。不过无所谓了,他本来就是为了见识一下修士是什么样子的,已经见到了,心中的某些疑惑解开了,便可以离开了,这里发生什么都与自己无关紧要。 而且自己知道柳叶和他们是一伙的,听他们的语气,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喂,小孩。你离开之后准备去哪里?”遥夕突然问道。 “我?我得去扬州城一趟,然后就回去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林溪说道。 不过遥夕他们听了后脸上露出了一点惊讶,没有点破。 “回去?回去干吗?”遥夕接着问道。 林溪想了想,没有隐瞒:“应该是回去继续砍柴,慢慢地生活,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就行了。” 其实林溪明白可能自己能去扬州城把杨师傅的信送到就行了。 自己的那个恶疾不知道能不能有人帮忙解掉,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想再向远处走一走,看一看,见见那些人与事,听一听那些古怪的故事。 遥夕笑道:“砍柴?我没有听错吧,你要回去砍柴啊。” 林溪点点头,觉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过了一会儿,遥夕像是跟自己轻声了几句,“平平凡凡兴许也不错吧。” 这时候,楚一川连忙打断师姐的话语,说道:“师姐,他们可能会平平淡淡地过完,但我们不能说,不能做,师父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遥夕点点头,接着笑了笑,表示没事。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林溪连忙看了过去,分出胜负了! 许家勇的周围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身后的猛虎从下至上慢慢消失。 楚一方吐出一口浊气,油纸伞已经合了上去,静静守在他的面前。 “现在你能出几合?一合还是二合,不过也无妨,你现在的状态就是让你白白打我一下又能怎样?”楚一方说道,冷冷地看着汉子。 楚家的秘法很是厉害,终究是大家族的秘法。 正当楚一方准备随意一击结束面前汉子的性命时,忽然之间,远处一道灵力打了过来,准确地打在了他的后背,这道灵力来的极为诡异,可以说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楚一方从空中跌落下来,在地面上也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楚一方立马运转起灵力开始疗伤愈合,杀意凛然地看着空中的老者,“温绪老鬼!” 老者冰冷地看着他,缓缓道:“楚家的小辈,马上你就可以死了,只不过我需要在你这里要一样东西。” 楚一方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的很清楚,“你做梦!” 老人淡然一笑,“十层楼,命泉十层楼啊,要是放在外面,你的灵力又是几层楼?可惜就算是你是十层楼又怎样,在这里面你能发挥出七成的灵力吗?” “不过我现在还不会杀你,我需要楚家的秘术,能够解开我灵力的秘术,说出来你就可以走了,当然,那一本呼吸法就算是给你的奖赏。” 楚一方面无表情地笑了笑,依旧是那句话,“你做梦!” 第三十章 一拳便可 “老鬼上钩了。”楚一川说道,一切准备就绪。 遥夕点头,后又向着林溪说道:“小孩,我们下去之后,你就一直朝着你朋友那边去就行了,其余的交给我们。” “出去之后,别到处乱说我们几个的事情。”遥夕又想了一下,拿出一张符箓给了林溪,“这张符箓你只要把它放在身上就没有人可以发现你,还有,出去之后必须撕掉它。” 楚一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师姐说的话,甚至他想要出手阻止这位自己尊敬的师姐。 遥夕回头对楚一川笑了一下,做了一个没事的手势。 “其实也不用等我们下去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遥夕微笑道。 林溪试探性地问道:“有缘再见?” 遥夕嘴巴一撇,自顾自地说道:“怕是没机会咯。” 林溪点头致谢,不再隐匿自己的呼吸法,转头便向着最南边跑去。 过了好久楚一川才开口:“师姐!师父要来了啊!” 他说的很着急,又像是在提醒着遥夕。 遥夕看着林溪渐渐地从她的视野中消失后,严肃且冰冷地转过头道:“无妨,我们该下去了。” 老人继续跟楚一方说着,可楚一方怎么也不肯回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尽管如此,老人半点也不恼。 他年轻时候没少跟楚家人打交道,这种脾气的楚家人他已经见多不怪了,但老人相信楚家有骨节和不怕死的子弟只占多数,并不是所有人,总有一天他会遇到一个好说话的楚家子弟。 “直说吧,小子你想要什么?修为还是丹药,或者是灵宝?老夫我虽然身受重创,但这些东西我还是拿得出手的。”老人说道。 楚一方冷笑道:“你知道你身上的那道封印是谁给你下的吗?” 面无表情的老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眯着眼听着。 “那位前辈正是我们这一脉的高手,那天把你重创之后,曾扬言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可惜被你这老不死的给跑了。最后前辈可是骂骂咧咧了几天,给你解封?”楚一方一心求死,别无所求。 老人怒视着他,双手负后,他的左手使劲捏住右手,终是没有动。 不远处,楚一川缓缓走来,到了老人面前立马行了一个礼,这一幕并没有让楚一方感到奇怪,在知道江边老鬼在这里之后,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 “这就是楚家子弟?”老人问道。 楚一方笑道:“他配吗?” “当然不配。”老人转头看向楚一川,淡然一笑。 紧接着,老者一只手抓住楚一川的脑袋说道:“楚家有你这样的墙头草,真是辱了楚家。” 楚一方缓缓起身,嗤笑道:“他不过是那位前辈的野种,怎么配“楚”这个字?” “如何处置这种违背师傅,又违背家族的人?” 楚一方拱手道:“前辈做主即可。” 老人点点头一把将楚一川扔了出去,一道灵力束缚将他捆绑住。 另一边,一把长而凌厉的刀刃从老人的右侧突袭而来。 修长的刀刃在世间上是很少见到的,与剑相似,用不是剑,这把刀刃很奇怪,左右都是刀背可一股杀意瞬间散发开来,说是没有伤害可能谁也不会相信。 遥夕艰难地让手中的刀刃旋转了一圈,然后直直地切入老人心脏位置。 老人一动不动,刀刃在临近老人胸口一个拳头的距离时,顿时弯曲不已,遥夕向刀刃中灌注灵力强行让弯曲的刀刃开始伸直,然后左手顶住刀柄向前一按,果然,刀刃向前多了半个拳头。 “你就是那小子找来的靠山?还不够看啊。”刀刃始终和老人的身体差了半个拳头,老人笑了笑,整把刀刃退了几个拳头的距离,最终让遥夕控制不得,脱手换刀! 另一把短小如同匕首一般的刀刃从她袖中腾出,又以最快的速度回旋到她的左手上。 前面的那一波强攻都是为了掩护这致命的最后一击,遥夕全身灵力炸开,阵阵光雨洒下,刀刃从光雨中杀出,青龙出水般的模样直到老人身前,速度之快,威力之大,变幻莫测,让老人防不胜防,一下子就刺破了老人的衣服。 可终究是刺破了衣服,对老人的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害,但对于她来说这是很差的结果,刚刚的那一击让她体内的灵力瞬间流逝,几乎是以整个命泉的灵力打出的这一击。 遥夕向后退开几步,身形有些恍惚,但很快稳住了。 老人没有去看自己破了的衣服,盯着前方说道:“命泉五层楼的女娃儿敢来攻击我?很了不起。” 站在一旁没有出手却看得很仔细的楚一方顿时惊讶起来,要知道江边老鬼的实力是他都不敢想象的,楚家五名前辈的夹击之下他都可以逃走,现在竟然被一个命泉五层楼修为的女子给伤了? 老人哼了一声,“不用吃惊,她的实力在刚刚一瞬间得到了提高,那些灵力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临时借取的。”老人一语道破面前出现的迹象。 楚一方这才作罢,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没有什么变化。 “不用去看了,有人来了,这样的大手笔可不是你能看出来的。”老人说道。 楚一方疑惑道:“前辈,有人进来,岂不是我们的计划就。” 老人冷笑道:“如果那人厉害就不用说了,什么计划不计划的都无用,可那人不厉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刚刚我在南边就发现了异象,只不过没有过去,在回来时已经布置了一道结界,现在那个人都没有赶过来,说明他和我差不多在一个境界。” 楚一方点点头,看向楚一川沉声道:“前辈,这小子就是他的亲子,说不定他的血对你能有所帮助。” “哼,要是他的血有帮助的话我就不用麻烦你了,我需要你脑海内被封印住的咒语,他的血将是打开的钥匙,你们二人缺一不可。” 楚一方点头道:“我们先动手杀了面前的两人。” 老人没有反对,只是自己不再出手了。 许家勇站了起来,向着楚一方大喊着:“对一位小姑娘动手,你真是不害臊啊。刚刚败了你一招,现在我要向你讨回来。” 楚一方冷冷地看了一眼老人,老人没有说话,更没有动手。 遥夕坚持地站了起来,吃疼不已,刚刚可是那老人的一击,现在她可以站起来都算是很好了,再出手的话可能会伤及她的命泉,导致她后面的修行有所缓慢。 “姑娘,我去便是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汉子说道。 遥夕没有看他,冷冷地笑了一下,“道不是女子不如男?” 许家勇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姑娘请便。” 楚一方无惧面前二人,要知道许家勇已被他所伤,而那女子终归这是五层楼的小修士,两人一旦真正的开始大战,恐怕她在旁边站着都费劲,更别说帮忙了。 就在这时,老人向前伸了伸手,可又伸了回来,左右不定。 遥夕变换着呼吸,转眼间已临近楚一方的面前,在楚一方攻伐之前,她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汉子没有闲着,抓住这一个空隙便来了一记力合之拳,可灵力受创,这一拳的威力很不理想。 汉子的攻击之后,遥夕从后面现身,刀刃瞬间落下,一道弧形的刀光斩了一大半圈下去。 油纸伞从楚一方的命泉处祭出刚刚好挡住了这一波的攻势。 楚一方没有落下风,反而是迅速的反击占了上风,但他快速后撤,生怕对方开始第二波攻势。 “发现了吗?”老人沉声道。 楚一方惊措不已地看了看四周,最后才确定了,看向老人。 老人向前一步问道:“女娃儿,哪里来的本事?好久没有见过你这样有意思的后生了。” 许家勇也发现了点点端倪,他和楚一方都是命泉十层楼的高手,可这女子明明就是一个五层楼的小修士,按理说他们两人之间的灵力波动,她应该是承受不住啊,可她不但承受住了,还能不断地反击,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汉子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四周。 “前辈,到底是?”楚一方问道。 “哼,有意思,这女娃儿不但破了我的四方锁灵阵,还在我原来的阵法上动了手脚,现在这里面的一切灵力攻伐她都可以调用,或者说我们的她都可以调用。”老人说道。 “不过阵法再巧妙都是人定的,你赶紧将境界压制到五层楼的修为。” 楚一方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照做,体内的井口散发着光芒,不断地往下收缩。 遥夕暗叫不好,老人回馈了一部分灵力在楚一方身上,让他直接打出。 一击之下,遥夕被打出很远,速度也比刚才慢下不少,根本闪不开这一击,对方是五层楼的修为,就算是自己可以借取都挡不住接下来那老人的灵力。 遥夕吐出一口浊气,拿出一张红色的符箓直接撕开。 东南西北方向的四处光幕开始倒流,从天上向地上流来,王劫和柳叶发现之后,纷纷从自己的位置上消失要向中间赶来,可他们刚走出一刻又被拉了回来。 来来回回几次后,一直走不出这个结界。 老人的那些红纸可以为他们提供灵力,当然也可以在上面布置法阵,凭他们两人现在的修为是不可能走的出的。 所有人的灵力全部向上方凝聚起来又一股脑地化成光雨洒向大地,就连老人温绪的灵力也不例外,丝毫没有保留地升上空中。 “这等手笔都拿了出来?花费了不少心血吧。”老人说道。 一团糅合在一起的灵力在空中盘旋着,与之相比,周围的灵力团都小了不少,许家勇和楚一方同时起跳要争夺这团灵力。 还没有等汉子跳起,一道大网直接将他网住。 “你就别动了。”老人说道。 遥夕看着楚一方要临近那团最大的灵力时,知道胜负已定,不再去看。 突然,楚一方从空中直接被甩到地上,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大的坑。 老人嘴角上扬,觉得有点意思。 一位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在场的所有人竟然都没有发现他,只是他高高跃起,一脚就将楚一方踢了下来,夺得了那团灵力。 林溪走到遥夕身边问道:“这东西给你?” 遥夕摇摇头,笑道:“小孩,你可以自己用了。” 光雨全部洒了下来之后,老人和楚一方都得到了不少灵力,可又都只有命泉六层楼的修为。 “这个秘法很巧妙,记得年轻时候遇到过,只不过要用几十年的修为来换取这一场的灵力光雨很是无趣。”老人淡淡道。 “现在一个身上没有任何灵力的小娃儿拿了它又能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杀掉我们吗?”老人明白这破釜沉舟的一招,虽然说所有人的灵力都被抛向空中,但施法者是不能运用这些灵力的,还有等时间一到,自己的修为便可恢复,而施法者不行。 这招虽然厉害,但却华而不实,没有什么用处。 林溪扶起遥夕问道:“我该怎么做?” 遥夕笑道:“跑呗。” 林溪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下一旁的汉子,走了过去。 他先是做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前辈可将一点拳法传授于我,我只在这里用出,离开之后绝不会用半点有关这拳法的手段。” 汉子看了林溪很久,自己已经脱不了身,就算是可以出来,他也很难再打出一击。 “出去之后请我一壶最好的酒,你不用反驳,我知道你有钱。” 林溪点点头,“出去之后,这套拳法请前辈收回。” 汉子嗯了一声,立马传声到林溪耳中。 老人走向前来说道:“六合拳法,修士都很难悟出,他一个没有修行过的小娃儿又能如何?就算是他悟出了,能用出几合?一合还是半合?” 林溪听完所有密语之后,缓缓起来,看着对方两人说道:“一拳便可。” 狂妄自大!这是对他最好的评价。 不过下一刻,就连老人都动容了一下,那孩子竟然用出了六合拳法,但只是第一合,力合之拳。 只见少年摆出一个拳架的姿势,任由那团灵力在他身体上游动,游龙出海,百川汇流,所有的灵力汇聚于一点。 在少年的拳头上,灵力翻涌,灵光闪烁。 “我有一拳!万法皆空!” 这一句话是从林溪体内传出的,不过接下来的一拳确确实实是林溪自己打出的。 老人的旁边,楚一方直接被打到一座山的山腰之间,重重地被落在了上面,生死不知。 第三十一章 秋月阁来访 林溪大口喘着气,那朴素的拳架依然没有放下,现在的他,全身上下只剩下吃疼的感觉,脸上大汗淋漓。 像是经历的什么一般,体力消耗的过于恐怖。 林溪刚刚就在一旁,并没有走远,自己对灵力的敏感,让他明白前方有大量的灵力,或者说是另一个法阵在南边。 有着那张符箓在手,让林溪可以大胆的回来观看这里的战斗。 他这次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看修士的手段了。 从一开始遥夕的出击,林溪就一直看在眼里,他知道遥夕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遥夕是那么的厉害,而且他可以确定,遥夕身上也有着呼吸法。 只有在遥夕每次出击的一瞬间她才显露出来,速度反应都到达了极致,在激烈的战斗过程中他人很难发现遥夕在运转呼吸法。 林溪很多的注意力并不是在遥夕的身手上,而是一旁的老人。 至始至终老人都没有动过,与其说他在旁边看戏还不如说是这个老人一直在关注着周围的动向,还有遥夕的手段。 林溪可以判定,老人早就发现了遥夕使用的是呼吸法,之所以没有出手,不是因为楚一方厉害,而是在留手。 他在等什么? 那一拳非是林溪打偏,他觉得自己的这一拳不可能伤到老人,尽管刚刚的一拳足以轰开山岳。 老人咧嘴一笑,没有说话,天上的光雨完全落下,老人的修为再次恢复,他向前走了一步,最终驻足消失在原地。 遥夕瞄了一眼他口中的小孩,然后转过身向汉子说道:“你教给他的是什么拳法,真的是六合拳法?” 汉子有些吃惊,六合拳法他练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刚刚那一拳明明就是六合中的第一合,力合之拳,可按理说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啊,怎么可能一拳轰走一个命泉十层楼的修士? 虽然楚一方的修为短暂地停在四层楼,可他的体魄却是实打实的十层楼修士。 “不会错,是力合之拳。只不过他这一拳打的有点不像样。” 林溪终于放松开来,询问着他们伤势如何。 遥夕摇摇头,然后走近问道:“小孩?你真的不是修士,还是说你在隐瞒着什么?” 林溪无语了,连忙摇头,自己只是依葫芦画瓢,学着汉子的拳架打出的一拳,本来就没有把握,哪知道威力竟那么大,早知道如此,那一拳就该招呼到老者身上,指不定一拳轰杀了他。 “我跟你们一样就好了,就不用到处躲躲藏藏了。”林溪说道。 遥夕没有想过追究什么,她传声给汉子道:“刚刚天上的那团灵力得有几层楼的修为?” 汉子确定再三,认真道:“至少八层楼。” 遥夕又问道:“八层楼的灵力压的倒一座大山吗?” 汉子肯定地说道:“必须的啊。” 两人的话语只是在神识中沟通,林溪当然听不到。 最后遥夕和汉子好像定了个协议,谁也不提刚刚的事情。 林溪走到汉子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汉子沉声道:“你要还给我?心里舍得?” 林溪默不作声,遥夕连忙抢着说道:“小孩,你谢谢前辈就得了,好东西就得藏着掖着,别还了,到时候请人家喝杯酒就是了。” 林溪依然不说话,头埋的很低,双手合拢置于眼前。 汉子思索一会,喃喃道:“这套拳法是一位老前辈给我的,说实话我也不能把它直接转交给你,喝不喝酒无所谓,我之前也没有觉得你能用出,哪知道你小子还是做到了。” “不是我的东西,我哪敢给?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为难。” 林溪抬起头问道:“没有什么手段除去?” 汉子笑道:“怎么会没有,只是六合拳法不单单是拳法,其中包括着道和法,这些东西要彻底根除是很难的,可能伤及你。” 林溪默然,一旁的遥夕有些急了,她真的对林溪的榆木脑袋感到着急,说说好话就不了了知的事情,非要弄的大家都那么尴尬。 许家勇伸出手将林溪的双手按下去,说道:“以后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就别用了,如果有机会出去看看,遇到了那位前辈,得到了他的允许再使用吧。” 遥夕冷笑道:“人家口中的逼不得已可不是在你性命攸关的时候。要是以后出去有人欺负你,你讲不过人家,直接招呼就是了。” 汉子微微一笑,觉得女子就该有如此豪情,“可惜我已经过了年龄,不然死皮赖脸都要赖着你。” 遥夕没有嫌弃,笑道:“那你回去问问你媳妇答不答应。” 汉子如临大敌,嘘声道:“玩笑话,玩笑话。” 遥夕帮楚一川解开封印后,轻声与他说了一点事情,然后走过来说道:“老鬼应该不会走的,马上就会回来,你们两个先离开吧。” 林溪嗯了一声,没有留下来,他明白留下来也是白搭。 汉子想了想传声问道:“你是。” 遥夕微微一笑做出一个嘘声,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根脚,然后朝着林溪摆摆手,“记住了哟,小孩,有拳头就不用讲道理咯。” 说完,汉子带着林溪朝着南边飞去,一路上拳法齐出,将拦路的阵法通通打烂,直奔南边。 阵法的南边,柳叶睁眼起身道:“你该把那人留给我的。” 林溪无奈道:“我哪里知道刚刚那么厉害,早知道就下手轻一点了。” 柳叶露出难得的笑容,一只手搭在林溪肩膀上,轻声道:“谢啦。” 其实林溪一拳打中楚一方,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柳叶的关系。 柳叶当然也明白,虽然没有亲自到达这边的战场,但隔着老人才布置的阵法之下还是能看到一二的。 “修为如何?”许家勇关系道。 “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刚刚站着很远感受你们的灵力,心得是有一点的,不过突破还需要一点日子。”柳叶坦白,没有隐瞒。 汉子点点头,“是该如此,循序渐进。” 林溪不懂他们说的修为之类的话,笑道:“现在可打不过你了。” 柳叶温笑道:“放在这里打便是,绝不还手。” “你知道一切?”汉子以神识传声。 “一切不敢说,差不多的样子。” 汉子点头,“嗯,是了,这一切确实有人在布置。” “没想到那一年,那名女子来找的并不是王劫,而是你。” 柳叶感叹道:“秋月阁,确实好手笔。” 突然,不远处的天空中乌云汇聚,隐天蔽日,笔直地往下压,用肉眼去看,都可以看出乌云落下了不下几十丈的距离! 林溪认真地看着,告诉汉子他想离开这里了,许家勇没有说话,一拳破开南边的阵法,带着他们两人走了出去。 仅仅是一步之遥,天地忽变,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溪他们也不得而知了。 汉子试探地问道:“真的不去看看,我觉得那女子对你有意思。” 林溪白了他一眼,无奈道:“前辈说笑了。” 林溪从衣服里拿出那张红色的符箓看了一眼,柳叶的眼神也跟了过来,这张红色符箓他可是知道其作用的,既然是红色,那么就证明了一点,那位女子来了。 汉子看着林溪撕掉红色符箓扔到空中,冷笑道:“好大的手笔啊。” 阵法内,一名白衣女子站在遥夕和楚一川的面前,同时也将王劫带了过来,她不说话,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如同被定格了一般,就算是天空中的乌云也得等着!哪里还敢下落。 “走了?”女子开口问道。 楚一川连忙解释道:“那小子骗了师姐,不然师姐怎么会放过他!” 白衣女子看向遥夕,等待着遥夕说话。 遥夕没有解释,单膝跪地道:“师父责罚便是。” “你知道为什么刚刚我一直进不来吗?那张黄色的符箓是被你换掉了吧,红色的符箓上也被动了手脚,按理说,你现在就是一个死人了,可是看在你弟弟的情面上,我不能杀你。” 王劫拿出那张黄色符箓,自动化成淡淡灵力飘向空中,果然被掉包了。 “你本来的资质,现在至少也是命泉七层楼的修为了,可是你一直强行压制境界,这我就不去追究了,只是刚刚那件事,你回去后必须有个交待,不然就算是你弟弟也保不住你。” 遥夕把头埋地很低,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王劫,温绪那老鬼在哪里?”白衣女子问道。 王劫回答道:“已经布置好了您交给我的全部符箓,这边他是不敢来的,所以我们只需要向北边靠近,老鬼一定在那里。” 白衣女子抬头望向北方,指尖一点,拨云见日,天上的所有乌云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朵大大的云团还在不断涌动着,里面时不时的有雷电落下。 “北边的一座山腰上,你们跟上。”言出即法,女子化成一道白光瞬间飞至。 老人坐在大石头上没有逃跑,反而是故意在这里等着谁一般。 “温绪,确实该好好等死了。”女子开口,一道灵力打了过去,不过全部的威力都在老人后方的山峰上散开,整座山峰瞬间化成糜粉,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老人站起身来,缓缓道:“秋月阁办事那么明目张胆了?” “对付你这样的人,不需要掩饰,直接杀了就是。” “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请罗仙子说说。”老人的一张脸渐渐地变得年轻起来,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直接从一个老态龙钟的模样变成了一位中年男人。 “修为恢复了?”女子冷笑道,仍是不以为然。 一道雷电从天空落下,直直地砸在了温绪身上,随着第一道雷电的落下,后面几十道雷电不约而同地从天空中落在同一个位置。 没有打在别处,通通的落在温绪身上! 没过多久,天上不再有惊雷落下,中年男子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血流不止,他扭了扭脖子,身体上一处处的血洞全部消失,不断有灵光闪烁。 女子冰冷道:“要死了还那么多事情?” 温绪淡然道:“罗仙子参功造化,就算是让我再修炼几十年都敢不上你,不过你不敢以本体出来,一道神念也敢在我面前闹腾?” 温绪道出了一点女子的跟脚,没想到,指尖一点便让天也得退后的女子竟是一道神念所化! 女子默然,冷言道:“你觉得你可以赢?” 温绪笑道:“秋月阁是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想问问你,你们家的那个老祖宗活过来了吗?” 女子嗤笑一声:“过完招你就知道了。”说完一道重影冲了过去,一化二,二化三,三化百,几百道灵光重影化成缕缕剑光扑杀过去,杀意之重,不知道有多少个亡魂死于此术。 温绪的兵器显化出来,他不敢小视对方,即使是一道神念,他也得全力应对。 一招过后,温绪勉强挡了下来,正当他想离开之时,女子轻轻一点,天空之上,成千上百的剑光没入大地,温绪傻眼了,他没有想到这女子竟强到这种地步,可以同时驾驭百千把灵剑! 太多了,如同洪水决堤,温绪挡不住了! 半刻过后,前方的男子面容枯瘦,慢慢地变化成之前的老人模样,眼睛瞪的很大,他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温绪颤声道:“秋月阁,春夏秋冬四句谶语实现了几条?” 他不甘心,又害怕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像是自己心中已早早有了答案。 女子说道:“不多,春夏秋已经实现了,当然在秋一语中,你们口中笑言的那位已经回来了。” “不可能!”温绪反反复复重复着自己的话,他不相信,不相信! “回不回来,你已明了,我不必多说。”女子素手一挥,将温绪的头颅取下,只是还没有完全消除他的神识。 “跟我回秋月阁还是直接告诉我你们鬼宗的地盘在哪里?”女子问道。 温绪没有回答,无比吃惊,口中一直喃喃道不可能三个字。 “想必下次见到你们鬼宗修士,谁是笼中雀,很明显了吧。” 林溪和柳叶他们回到了汉子家里,只见汉子的媳妇看见汉子的鞋子和自己为他织的衣服已经破了几处后,平静地将他们两人请到门外,后来又把女儿带了出来。 房中就只剩下汉子的道歉声以及鸡毛掸子的声音了。 柳叶与林溪相视一笑,带着媛媛就上街买糖去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 第三十二章 南星 今天一早的菜市场口子,有些奇怪,既然汉子回来了,总得有葱油饼卖吧。 有人很早就在菜市口子前转悠,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恐怕是没有葱油饼给人吃了。 就像他们一些人说的,吃着吃着也没什么嚼头了,可一旦不吃了,总觉得一天少了点什么,这人呢,就是犯贱。 后面那一句,多半都是自嘲的戏语。 汉子早早地拿出了一些钱,到了这里最贵的酒楼订了一桌子的菜,本来是准备让媳妇女儿一起来的,结果媳妇不肯。 不是她觉得贵,而是觉得理当如此。 一直在这里默默无闻,甚至买什么东西都得还价的汉子突然来到这里最贵的酒楼,点了一桌子最贵的饭菜,这些的价值,起码自己要挣一个月的钱财。 汉子的媳妇觉得他给自己徒弟送行,有些话她就没必要知道了,而且自己清苦了一辈子,哪里想过去那里,去了还不得被周围的那些婆姨指指点点一番。 最后决定自己和女儿在家里就行,叮嘱汉子好好送行就是了。 汉子没有拒绝,相反,要是媳妇在的话,有些话他也不好开口。 一大早的,汉子穿着得体的衣裳来到酒楼订桌,对于在酒楼里吃饭的那些人们,可以说是一处奇观了。 正午时刻,柳叶回了一趟家里,结果一回来身边就多了一位女子。 “伯父,您好。”张雪晴一来便很有礼貌地跟汉子打了声招呼。 汉子本以为这个场景恐怕只有自己女儿以后才会跟自己行这般礼仪,哪知道今天先试了一次,感觉很好。 “你就是柳叶时常说的那位雪晴小姐吧,你能看得上我们家柳叶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幸好汉子头天晚上问了一下柳叶,不然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张雪晴委婉一笑,“能遇到柳叶哥,是我的福气。” 柳叶可不会那些情话,当然也不会看场合说话,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块木牌,上面什么也没有写,只有淡淡的灵力漂浮在上方。 柳叶用手一抹,木牌的上面出现了一颗璀璨的名星。 汉子看了以后道:“自南而起,所谓南星,星辰之光,南星宗门。” 柳叶握紧木牌之后,再次一抹那颗名星自动地黯然下去。 汉子用筷子在桌子上敲打了两下,周围的一切与他们无关,当然他们这一桌也没人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羽兄,这是南星宗门的令牌,只要凭借着它就可以进入南星宗门,世间那么大,不是你靠走走看看就行的,有些事情不经历说再多都是白搭。”柳叶说道。 林溪摇摇头,推脱道:“我有事必须在一年之内赶到扬州城。” 许家勇喝了一口水说道:“就算是我们化作神虹带你过去,你也进不得扬州城。” “为什么?”林溪问道。 柳叶回答道:“扬州城在很多年前就被禁足了,能进去的只有修士,而且必须是命泉七层楼以上的修士才能进入。” 柳叶又问道:“是有人让你去扬州城的?” 林溪没有隐瞒,说道:“是我一个亲人的遗言,他交待过我要是有一天他突然不在了,就让我以后有机会将一封信交给他的女儿。” 许家勇想了想说道:“如果是他刻意让你去扬州城,我觉得他十有八九是想让你走上修行之路。” 林溪点点头,他觉得应该是这个理儿。 柳叶说道:“那你可以先去星南宗门看一看,如果不行再做打算。” 雪晴小姐也说道:“羽公子,柳叶哥真的很希望你去,不为别的只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 林溪没有说话,示意许家勇跟他出去一趟,汉子没有拒绝立马和他走出了结界。 等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林溪才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前辈,这病能治好吗?” 在林溪胸口往下几许,五六条黑线从他的丹田位置一直朝着他的心脏蔓延。 许家勇皱眉问道:“多久的事情?” 林溪回答道:“五年前才出现的。” “你还剩下多久的时间?”汉子眉头紧锁,比昨日大战还着急。 “最多就两年的时间。”林溪说道,略显无奈。 许家勇看了半天才开口:“我试一试,这个过程可能有些疼痛,你得坚持一下。” 说完,汉子转手将他们二人所处的位置布置下结界。 “前辈请。” 许家勇按住林溪的丹田位置,让自己的灵力不断地涌入他的丹田之内,这一次灵力进入他的体内对林溪来说并没有滋润他的内脏,相反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是他从未感到过的疼痛。 林溪是一个不怕苦,吃的苦的人,可现在,他的心如刀绞,感觉有两个人在他的体内打架一般。 许家勇也不好受,没过多久,自己已是满头大汗,极为辛苦。 第二波灵力还没有注入时,许家勇暗叫不好,一大股灵力反噬回来,他只好全力抵挡。 一时间,整个酒楼开始晃动,动静不大,只有少许没有喝酒的人感觉的到。 可来酒楼就是为了吃饭,热闹,哪有人会因为酒楼突然晃动了一下而去留心? 只是在茅房那边,一个汉子摔了个狗吃屎,大家看看也就算了。 林溪将汉子扶起,愧疚地说道:“对不住前辈啊。” 许家勇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摆摆手,“没事,没事。” 忙活了一阵子换来的结果就是汉子跌落出命泉十层楼的修为,强行以修为来阻止林溪身上黑线的蔓延,却还是不行。 “前辈还是希望我去星南宗门吗?”林溪问道。 汉子无奈道:“你身上这玩意不去就等死,去了还是等死,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 林溪苦笑道:“两个结果不一样吗?” 许家勇摇摇头道:“前者是慢慢的等死,后者是争取不死。” 林溪继续问道:“星南宗门的高手有比前辈厉害的吗?” 汉子自嘲道:“我到那里去连个职位都混不上。” 过了一会儿,汉子转身问道:“你觉得我得多高?” 林溪想了想,随口道:“得有一座大山一般吧。” 斜阳下,林溪和柳叶他们同走在一座山头之上,柳叶为了雪晴还买下了两匹骏马,只因为雪晴想看一看外面的山河。 柳叶告诉林溪,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和师父就在自己面前死去了,那时候的他就想着报仇,一定要有足够的修为,回来杀光当年那些人。 可他第二个师父只是让他不断地练习呼吸法,其余的根本不理会。 后来他知道了自己的第一个师父为他留下了一道灵力,一道足以让他从普通人变成命泉七层楼修士的灵力,只不过代价就是需要他师父的本命灵力。 可是,雪晴小姐告诉林溪,当年她小的时候在回家的时遇到了柳叶,那时候柳叶一直提着把木剑,见谁都是冷眼,只有看到她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如她所愿,柳叶最后肯为了她改变自己。 张雪晴还觉得时间太短了,要是时间足够,自己一定可以让柳叶放弃复仇。 林溪笑着告诉她,柳叶变了很多,至少他将木牌给了出去。 要知道柳叶小时候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修炼,只为了以后能够进到南星宗门,然后成为很厉害的修士。 “以后如何?还得去找楚家说理?”林溪问道。 柳叶温笑道:“没有人教拳头硬啊,怎么个说法?” 林溪点点头,觉得说的极好。 “羽兄,我本来想着这边的事情完了以后就告别师父,自己独自上路去,可现在不想了。” 林溪认为理应如此。 柳叶看了一眼雪晴,“羽兄,如果可以的话,出来以后,可以到北边来找我们,一看到大海就可以看到我们了。”柳叶说着,将缰绳递了过去。 林溪接过后说道:“等我跟你一样厉害的时候就来找你。” 张雪晴笑道:“不用,既然你想来找我们,柳叶估计自己就去接你了。” 柳叶又说道:“北边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可以看到海洋,并非所谓的小海域,而是一片大大的汪洋,有人说它有天空一般的辽阔。如果你能来是最好不过了。” 林溪笑着道:“来,谁说不来,到时候你得让我混吃混喝几天。” 柳叶微笑道:“如此便好。” 他将雪晴扶上马后,又叮嘱了一遍林溪一定要来,说完之后才放心地上马。 柳叶从小到大报仇占了自己一大半,后面遇到了雪晴,报仇又变成了一小半,最后遇到了林溪,报仇只剩下那么一点儿了。 几十年前他人的刻意布局,柳叶难得去追问了,既然杀了那四个动过手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再死缠烂打了,该放下,轻松轻松了。 不是他放弃了,而是他觉得世间不像是自己觉得的那么差。 世间事事多恼,却有知己陪伴,朋友相随,幸事。 柳叶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报仇的心一点点地消沉了下去,当时他不知道答案,后来才明白,是舍不得。 林溪看着那一缕斜阳落下,柳叶和雪晴两人远去,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真实名字告诉他们。 林溪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时,也不知道会不会北上,刚才他看着满脸高兴的柳叶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或许现在不说一句话就是对柳叶最好的告别了。 林溪呆呆地看着,心里羡慕极了。 他回过头来对着自己还在一旁吃草的骏马自语道:“这玩意儿怎么骑的?” 林溪走到这匹马旁边问道:“马兄,帮个忙?走一趟?”只见那匹马根本没有理会林溪自顾自地继续吃草。 林溪想着自己那么厉害竟然被马兄瞧都不瞧一眼,气愤地过去一巴掌打在马屁股上。 打完林溪就后悔了。远处,一个少年快速逃跑,身后一匹马紧紧追着他...... 小镇里王显石与教书老先生对立而坐,各执一棋子。 王显石黑子落下,铿锵有力,微微一笑。老先生眯着眼在棋盘上寻找破局之法,手上的棋子久久不能落下,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先生我这一步如何?”王显石得意的笑道。 老先生一脸不悦道:“耍小聪明赢了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要不我们再来一局?”王显石试探的问道,眼中有说不清的光亮。 “先生,你们下一把棋用得时间真长,就三局一早上的时间都没有了。”小崔铭在一旁抱怨道。 “你懂什么,君子下棋每一局规定了那么久的时间,如果没有下够时间就说明你不是君子。”说完老先生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 小崔铭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回答道:“先生你又在诓骗我,我见王师兄跟其他人下棋都是几刻钟就结束了,只有跟你才下那么久,而且每次赢的都是王师兄。” 老先生听完小崔铭的话,心想这臭小子怎么突然学聪明了,现在都骗不了他了。 “崔铭,你去把棋盘收拾一下,随便将屋子打扫一下,我和你师兄有话要进去说。”老先生装着很严肃的样子咳嗽了几声。 小崔铭心里很不服气,他知道自己揭了先生的老底这是先生在间接的报复自己,可他一想到先生用戒尺教训他就吓得不行了。因为每次先生都是一边用戒尺打他手心,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争气。 王显石告诉崔铭等他与先生谈完,就带他出去大吃大喝。 崔铭听后顿时来了精神,捋起袖子就冲进屋干活。 老先生见崔铭已经进去,随手拈起一个黑子扔在他与王显石中间,一道看不清,摸不着的屏障就在他们周围形成。然后大袖一挥他们两人便站在了林溪后面的山头上。 王显石看着被马追赶着的林溪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先生不会告诉我那倒霉孩子就是被古玉所认可的人。” “你看不出来吗?”老先生的眼睛又眯成一条缝看着王显石。 王显石苦笑道:“看得出来,看得出来,是在他身上,先生把我带到这里来不会就是让我认一下人吧。” “你以为他为什么没有拿那本《连山》到底还是不信任我,或者说他觉得我很危险,那块古玉也是他不得已才带走的。” “既然如此,先生却还是放心不下?” “我只是想过来寻求个答案,可惜还是和之前一样。”老先生看着林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王显石无精打采地说道:“无趣,先生之所以能够准确地找到他的位置是因为他最近使用了一次古玉,可那古玉可是连你我都没法驱动的,所以先生着急地带我过来,希望找到一个答案。” 老先生没有回答,让他继续说下去。 “先生还是得听我的,这事咱管不了,不如随他去。学生现在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先生。”王显石刚刚还是一个无精打采的儒生,可现在他的模样倒像一个将军,双眼似乎可以直接看穿一个人的心灵。 他双手背后,眼睛慢慢闭上问道:“我与小苏如何?” 老先生脩地睁开眼睛,炯炯有神,本来一位苍老的老人模样在这时也让人感到敬畏,他呵呵一笑:“小苏啊,有好久没见过他了。” 第三十三章 远离南星 白衣女子双手相搭于胸前,抱着一把朴素的古剑,古剑的形状奇特无比,从剑柄到剑尖的距离起,有一股股的剑意向上迸发,更有说不清的剑光想要脱剑而出。 在剑鞘上面,写着两个清晰可见的字“秋风”。 她每走一步,周围的景物便向后快速地移动开来,跟在她后面的遥夕吃力不已,就算有她的灵力加持也是很辛苦的事情。 他们在十几座山峰走了几遍之后,白衣女子才驻足说道:“许家勇哪里来的本事,能让那小子的气息完全消散?” 女子一语道出,天空之上的白云瞬间散开,不再跟着他们。 她并不知道,就在少年离开这里的时候,有一位老人和一位俊美男子与他们对立而站,老人顺手帮助了少年一下。 只不过,那两人能够看见他们,他们却始终发现不了对方。 白衣女子眯着眼细看了一下周围,自语道:“终究是我的一道神念,要是我本体来了,也不会如此。” 遥夕低着头,一言不发。 “遥夕啊,你知道这次你犯了多大罪吗?几十年来的筹划就被你一人给破了,此时正是老祖出关,你如果不能把那小子给找到,可能不仅仅是你,你的弟弟都会受到牵连。” 遥夕硬着头皮说道:“师父,我们就那么依赖那四句谶语吗?” 白衣女子眼神一闪,冷声道:“秋月阁创立以来靠着多少前辈的心血才得到的那四句天机?如前三个已经实现,我们不希望最后一个实现,必须采取这样的手段。” 遥夕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有些冒犯地说道:“师父,我认为如果最后那件事发生了,只能怪我们自己,怪不得别人。” 白衣女子略有所思,并没有直接责罚她,最后竟是轻声道:“遥夕啊,有些事情不能光看一方面,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一道令牌天边破碎虚空传来,白衣女子素手一挥,令牌上一道道被灵力封印住的字迹显现出来,“秋月阁有难!” 遥夕看着上面的五个大字,连忙看向自己的师父,秋月阁在她口中的福泽天地中可以说是前十的宗门了,也许这个说法还是过谦。 秋月阁有难?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其他的九个宗门也许都会出手,至于是来帮忙还是来趁火打劫那就没人知道了。 白衣女子眉头紧皱,一缕缕的神念向宗门内的高手交流。 “师父,怎么样?”遥夕着急地问道,要知道她的弟弟还在宗门内。 “我得马上回去,虽然我的本体还在秋月阁,但神念飞出,终究是修为大减。” 遥夕点点头,“师父,那我们赶快动身吧。”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摇摇头说道:“只是我回去,你不能,你现在的修为多少?五层楼巅峰,就算是六层楼回去也帮不到什么忙,宗门的事情自有我们来处理,现在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遥夕没有反驳,等待着师父的命令。 “你必须在回去之前找到那小子,既然你不会杀他,那你就把他带回来就行。” 白衣女子低眉,叹息道:“遥夕,你是什么性格,做师父的能不知道?但你也要明白,那个人以后会成为宗门的灾难,就算是你不为宗门着想,也得为你弟弟想一想。” 遥夕没有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里想了很久。 白衣女子用指尖在遥夕眉心上面点了一下,“这道灵力足以斩杀命泉境界的所有修士,你回来的时候遇到危险,一旦使用这道灵力,师父便会来接应你。” 遥夕点点头,自己用神识扫了一下那道灵力,确认了几遍才放心下来。 白衣女子抱剑而起,天空之上一片云海为她让路,更有霞光洒落, 直到她真正的离开此地,天空中的一切才恢复正常。 山坡上,一个满脸都是灰尘的少年扶着树大口喘着气,不时地回头观望。直到后面什么也没有才回过头来。 “那死马要是还在追我,我今天非宰了它吃一顿马肉。”林溪气愤地说道,然后伤心地摸了摸被马蹄踢了的屁股。 林溪已经跑了几个山头,那匹马始终不肯放过他,直到林溪冲进一片丛林,那匹马才自顾自地跑走了。 累到不行的林溪拿出水壶喝了一大口喃喃道:“早知道这玩意那么难骑,还不如让柳叶把买马的钱直接给我。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样自己跑了。” 别看林溪现在有几百两的钱财傍身,可他也很珍惜每一分银两。他小时候的穷日子过惯了,自然知道钱财的来之不易。这也让他没有养成一个大手大脚花钱的坏习惯。 如果这样就判断林溪很小气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林溪花钱看钱花的值不值得是一回事,另一回事就是想在林溪身上花钱,这是得分人的。 像小崔铭,柳叶这些人的话,他身上有多少他就愿意为他们花多少。镇子里姜神医或者老先生这样的人,虽然认识但他也会谨慎地预算自己的承受底线。 林溪找到一片可以将自己隐蔽起来的绿林,他走到一颗大树后面坐下,双眼紧闭,心静如水,将自己的呼吸法重新运转一遍。 他知道自己在山谷出拳时,自己对呼吸法的掌控有着明显的提高,甚至快要突破自己的极限了,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突破,短暂的升华,现在林溪慢慢感觉不到那份力量了。 林溪又悟起了六合拳法,许家勇传授他的心法,只有在脑海里呈现出来,要是用笔墨写出来的话,林溪还真不知道如何写。 六合拳法很是奇特,在之前自己吸收那道灵力时,所有的心法直接涌上心头,不需要自己真正的去悟,去想,自然而然地就能挥出一拳。 可现在不行了,无论林溪怎么去悟,那些心法只是存于他的脑海中,要提出来实在很难。 “既然我没有灵力,要是用灵气的方法,指不准可以悟出点什么。”说完,林溪闭目进入冥想状态。 一点点的记忆显现出来,杨师傅似乎近在眼前。 林溪的呼吸法是从他会认识字开始掌握的。 那一日林溪在老先生那里学会了很多的文字,当时他兴致冲冲地来到杨师傅家里叫他给自己一本书,他要大声念给他听。 杨师傅依旧懒洋洋地躺在那把太师椅上,不在意地指了指颠在桌子底下的那本《相冢书》。 林溪看着那本皱巴巴的书满脸的不情愿,自己好不容易学会了一点文字却读要读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换作谁也不高兴。 林溪在杨师傅家中找了半天,确实就只有这一本书。 没办法,林溪那起那本书在手中抖了抖,可是这本书上的灰尘仿佛是天生就在上面似的怎么丢也丢不掉。 林溪好奇地翻开第一页,上面的文字他居然完全看不懂,这是多么遥远的古文,与现在的文字体形相差太大了,但林溪又感觉这些字非常熟悉。 杨师傅睁开一只眼看着愣在哪里的林溪,他告诉林溪要用心去看,不要以现在的文字去想象它们。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继续闭眼休息。 “用心去看......”林溪脑子里不断地想着这一句话。 他慢慢地闭上双眼,感受身边的一切,在他的耳边有风轻轻吹过,有鸟在他头顶翱翔,有气息从他身边透过......他觉得自己能感受到万物的气息。 林溪慢慢地睁开眼,书上的灰尘不知何时已消息不见,古书的周围有一层淡淡的灵气覆盖着。 他尝试性地翻开第一页,一行行的灵气进入他的脑海组成了各种语言。林溪没有任何话语,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静静地感受着,感受着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喂,看完了就去干活,外面的柴火不去劈好,我们两个中午去喝西北风吗?” 身处在奇妙处境的林溪被惊醒了出来,他对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杨师傅点了点头。 林溪放下古书,那本古书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破烂,满书的灰尘取代了林溪脑海中的那一股灵气。 林溪不解地走出屋子,他坐在劈柴的位置再次闭眼凝神,可这次他怎么也进入不到之前的奇妙处境。 从那天开始,杨师傅允许林溪每天都可以观看那本古书,前提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本古书的事情,也不能在有人的地方进行冥想。林溪不知道杨师傅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但他知道杨师傅这样做绝对是为了他好,所以他答应了杨师傅这些事情。 每天清晨林溪就会早早地来到杨师傅家里,那个时候杨师傅多半都是打着呼噜,林溪只好拿着那本书走到院子中间去感悟。 无论寒冬还是暴雨,林溪每一天都会在那里感悟着古书里面每一行文字。 渐渐地,林溪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世界,那些覆盖着灵气的人与物......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林溪睁开眼不再是冥想状态,他仔细地回忆着那天在山谷出拳的细节,他希望能够找到自己快要蜕变的那个点。 只可惜他怎样也想不起来自己的那个临界点,他现在只记得那充盈的蓝色灵气和转瞬即逝的淡淡金光。 林溪以自己为中心的小圆圈爆发出巅峰的气息,他要让自己的灵气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爆发,让他能够清楚地感觉自己现在极限,他不再压抑,全面收缩然后迅速爆发开来。 混乱的灵气在林溪控制的小范围里冲撞,他脚下的泥土随着他的气息动向升空旋转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充盈,可一直冲不破自己的那道已经能触碰到的屏障。 “呸呸呸!”林溪吐出一口泥巴,他的周围恢复正常,自己却弄地满身是泥。 他握紧了拳头,只感觉多多少少有一点进步,但这一点估计都是林溪自己找出来安慰自己的想法。 “六合拳法和灵气到底有没有一定的关系?”林溪很希望自己能有在山谷的那份强大力量,可现在自己怎么都找不回来那个状态,林溪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安心睡个觉的时间都没有了。”他体内另一个灵魂抱怨道。 “我现在就是在为你我都能安心睡觉做准备,如果近期又遇到那种老怪物,可能我就永远醒不过来了。”林溪一副忧郁地说道。 “我说了有什么事情跟我交换,让我去应付,天大的事情我都给你抗下来。”体内的另一个灵魂说的很有自信。 林溪弱弱地问道:“你出完力后,身体还是我的吗?” “那怎么可能还给你,我又不是傻子。总得用一段时间犒劳犒劳自己......” “滚蛋!”林溪简洁的两个字直接将他后面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林溪没有找到可以突破自己的任何一个途径,无奈地拿出那块古玉。 不管林溪怎么运用自己的灵气去观摩它,可这块古玉依旧很普通。林溪确信自己在山谷出拳的时候,这块古玉绝对自己动了一下。 林溪在自己身上找不出来任何突破的可疑点,就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这块古玉身上。 林溪将它对准太阳,放进水里,扔进火堆,可是它一点变化都没有。最奇怪的就是在水中拿起它的不会站上一滴水,在火中拿出身上也没有半点污秽,只有对着阳光的时候更加透明了。 古玉太奇怪了,林溪有一种直觉,就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根本感觉不到最块古玉的存在,起先他让许家勇帮助自己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将古玉拿出了几下。 汉子看了古玉之后,还问了是不是他家人留的,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 也许是汉子看破不说破,反正最块烫手的洋芋,林溪一定会找个时间还给老先生。 林溪收起古玉,拿出柳叶给他的地图在上面点拨了半天,最终选定了一个小山头,准备先去那里落个脚。 其实林溪一直不知道他早就被那匹马追地脱离正确的路线,现在的他只是离南星宗门越来越远。 命运总是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当林溪一直反着前行时,他的命运之轮开始改变,他逐渐走进那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第三十四章 不久的将来 林溪拿着那块木牌,一边走,一边看,不时地摸着自己的下巴。 突然,后面的丛林传来声响。 林溪心想不会是那匹死马又追上来了吧,想着自己屁股还阵阵发痛,不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真是自己第一次骑马,也是第一次怕马。 一个灵活的身影从林溪身边掠过,速度极快,林溪连是什么都没有看清。 只知道那个身形很小,应该和那匹死马没有多大关系,林溪挠了挠头,回过神来继续看木牌。 可是手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林溪在小镇里是出了名的路痴,方向感差到不行,有时候上山砍柴都会走错。 现在没了木牌,他可能这辈子都走不到南星宗门了。 林溪经过短暂的惊讶后奋起直追,这丛林多是树木,林溪的速度根本在这里施展不出来,只能慢慢地跟上。 前面那个身影很快,每一个树木之间的跳跃都很灵巧,可以说它每一次的起跳和落点都很完美。这让林溪与它的距离始终没有缩小。 不过这距离也足够让林溪看清是什么生物了,前方瘦小的身形,屁股后面一根灵活的尾巴,一只小顽猴而已。 不一会儿林溪就被这只小猴子带到了一个洞口。 林溪看见洞口立即就停了下来,他觉得一只猴子不往山里跑却跑进一个山洞这里面没有古怪的话,他都觉得有鬼。 林溪没有直接跟进,而是后退了几步,退到自己能够进退自如的地方仔细观察着这一地势。 这个洞口不算太小,但也不大。 像林溪这样一个少年进去都需要弯腰,洞口两边的花草树木明显与这周围的一切植物有所不同,可以说相对于其他的植被它们已经算是变异的种类,而且林溪觉得这些花草树木无一不是百年的岁月。 为了确定,林溪摘下一片绿叶,看了半天,他在小镇里的时候常常跟着杨师傅上山找宝贝,如果说平常人来确定树木的年龄是靠年轮来分别,林溪则不需要这么麻烦,只需要将一点灵气依附在这片绿叶之上,观看灵气的反应便可。 林溪慢慢注入一缕灵气仔细观看,灵气随着绿叶的茎丝脉络流淌,不一会儿又回到林溪的手中。 “初到百年。”林溪自语道,只需要看一片绿叶林溪就可以判定这周围植被的年龄了,不出意外的话,仔细花草树木估计都是刚刚到百年的时间。 就算是初到百年的植被放在普通人眼里也全部是宝,可周围的植被茂盛并没有人来采伐,这就是一件怪事咯。 林溪看了一眼小猴子跑进的山洞,没有靠近,反而退后几步。 当他再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绿叶时,轻声道:“这些树木花草都没有百年的岁月,只是有百年的品质,洞里有古怪啊。” 山洞入口处有轻微的灵气传出,林溪的呼吸法对灵气的感应特别强,刚刚他就注意到了,不然也不会一退再退。 过了几个时辰后,林溪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山洞。 山洞里一直有微弱的灵气传出,不曾断过。 “真的奇怪了。”林溪从小就拥有呼吸法,将体内的灵气泄露出去只能是短时间的事情,不能一直泄露出来,除非那个人的灵气特别庞大,能够支撑,或者说这个山洞里面什么也没有,是一块自然天成的养灵之地! 养灵之地在山川地势中算不得上好的地方,它们一般只是比外界的灵气更加丰富一点,使周围能够的生物以灵气为食物,吸收过后的营养比外界多得多,这也是为什么山洞口的那些花草树木年龄会过百年的原因。 正在林溪思考之时,小猴子又从山洞里跑了出来,这一次它好像明白了木牌对林溪的重要性,它索性将木牌高高拿起,尾巴也翘的高高的,这番模样明显是在讥笑林溪。 可林溪不恼反而装作没看见它,小猴子摆弄了半天也不见林溪有反应,有些急地向前走了两步,见仍是没反应,又向前面多走了两步。 小猴子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只见前方的少年一下子就消失在原地,当它准备转身逃向山洞里的时候,林溪已经提前到了山洞口。 小猴子见山洞被堵住连忙咬住木牌朝着其他地方逃窜,林溪立马跟了上去。 林溪的速度很快,即使不使用呼吸法他的速度也不是常人能够比的,可小猴子的速度更快,他们两个的距离仍然差了一段。 本打算使用呼吸法的林溪突然停了下来,他凝视了一下远处的动向,迅速将气息用呼吸法隐匿下来,在一颗大树上方藏了起来。 不远处,一个人影慢慢地走了过来,他的衣服已经是破烂不堪,另一只手臂受了很严重的伤,几乎是断掉了,男人一瘸一拐地走着,并不慌张。 “是他。”林溪眉头一皱,眼前的男人正是楚一方,他没有死! 林溪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那一拳足以摧毁掉他的体内的井口。 许前辈说过,要想杀修士,就必须打碎他们体内被称作为“命泉”的井口,那里是寄灵之处。 一旦井口破碎,或者毁坏,灵力将无法寄存在体内。 庞大的灵力因为失去了束缚,会不断地扩张,直到撑破。 说的吓人一点,就是修士失去了体内井口,就会爆体而亡。 当那一拳实实在在打在楚一方的身上时,林溪可以感受到他们说的修士命泉在哪里,而且他可以确定,楚一方体内的那十层小高楼楼是被自己打垮了的。 他现在要干什么?是来找自己的吗?林溪用灵气探了一下全身,没有发现其他异样,自己的身上应该没有其他东西。 楚一方的气息极度隐匿,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林溪忍住呼吸,尽量让他走过去。 当楚一方离林溪所藏的那颗大树还有十几步路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向着前方看着,然后沉声道:“别躲了,隐匿手段不错,不过被我秘法打中过的人,在短时间内是不能消除残留的灵力的。” 林溪握紧了拳头,回忆着六合拳法。 “哦?那你现在又是什么修为?七层楼?六层楼?”一名女子走了出来。 楚一方说道:“秋月阁应该不会追杀我吧?是你自己要来?” 女子嗤笑一声:“反正你死就行了,至于谁想你死,有必要知道吗?” 林溪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遥夕?她怎么会在这里? 楚一方皱眉道:“秋月阁杀了我就不怕楚家来找你们麻烦吗?” 遥夕拿出三张白色符箓,不急不缓的说道:“来便是,只不过我希望你知道是我杀的你,到时候楚家的人冲我来就行,或者说你现在杀掉我,是我技不如人,这样秋月阁不会找你们麻烦。” 遥夕很聪明,从一方面来说,让他人知道秋月阁不会仗势欺人,也不会为了一名弟子来找对方寻仇;另一方面来说,她直接将他们两人的厮杀当成了个人恩怨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后方势力。 当然,后者是两边都愿意看到的。 楚一方有些恼怒,他不是真正害怕眼前这位女子,而是觉得女子很古怪,出招不对劲,修为也对不上,更何况现在他自己的处境很糟糕,也许强行一战后会赢,但修为必将大跌,很有可能对方拼死一战让他命泉井口受损,怎么看都不划算。 “你为什么要执意杀掉我?”楚一方问道。 遥夕淡淡地回答道:“因为我朋友希望你死,当然,我师父也不希望你活着。” 林溪没有去看战况,一直背着大树听着,随时准备出手。 楚一方稍缓眉头,放松不少道:“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遥夕递出三张白色符箓,“足够了。” 三张符箓随力而出,途中化成三团火光扑袭而去。 楚一方后踏一步拉出身位,一挥手三团火光无故消失,可就在火光消失的那一瞬,它们全部化作灵力向着四周洒落,星星点点,上百个光亮闪起,直接将楚一方困在了三步之内的位置。 遥夕迅速跟上,手中一黄,一绿,一蓝,三张符箓直接扔出。 以自己为点,用灵力将它们固定在三个不同的方位。 “收。”遥夕向上一指,楚一方那里一瞬间形成了一座剑气而成的杀阵,无数缕致命剑气在里面游荡,似乎要吞噬一切。 阵阵剑光让这个杀阵闪烁不已,在杀阵的上方,一道道剑光如银河一般挂在上面,随时准备下凡杀敌,杀意之强,一瞬间席卷了四面八方。 林溪看着遥夕的手段,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一直和他嬉皮笑脸,张口一声小孩,闭口一声小孩的遥夕竟如此厉害,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座杀意盎然的剑阵就出来了! 楚一方奋力抵抗,一层层高楼在他身后架起,直达第七层高楼。 他井口里的泉水不断涌动,七层高楼将他包裹在内要以抵抗着剑阵! “六层楼想杀我,还不够看!”楚一方说着,七层高楼不断壮大,要破开这座剑阵。 遥夕没有理会,只是默默念咒,在她的身后五层楼矗立起来,在第五层楼之上,似乎有第六层楼的存在,只是灵光太弱,几乎不能看见。 五层高楼一出,灵力注入剑阵之中,楚一方倍感吃力。 从上而下,第七层高楼竟在破碎! 此时,空中的剑光直下,一道道剑光如雨一般落下,可杀意足够惊人!将大山打成筛子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林溪看着那座剑阵,心里默念着结束了。 遥夕眉头一皱,向后退去几步,三张蓝色符箓握在手里。 剑阵之中,无数的剑光被挡了回去,通通消失。 一座剑阵的剑意一点一点被磨灭,直到最后被楚一方的七层高楼给顶垮为止。 一直没有放松过的遥夕此时眉头紧锁,“紫金天元伞。” 楚一方的面前,油纸伞旋转着为他活生生地撑出一方土地,在里面可以说是万法不侵,所有的剑光都在自然地避开。 “看来你还认识这把伞。”楚一方收起油纸伞 遥夕暗叫不妙,但还是很平静地说道:“紫金天元伞是你们那一脉的宝贝,你的实力不怎么样,这把应该是仿品。” 楚一方觉得对方很厉害了,年纪不大,判断力和反应力都比他好上太多,“仿品的威力也足够了,” “秋月阁符箓那么不值钱,刚刚就让你用了一张蓝色的符箓,没想到你手里还剩下三张能够抵挡住我几波?依我看我们各自让开一步。”楚一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秋月阁,他不确定面前这位女子在秋月阁的地位,要是杀了,秋月阁向楚家发难他该如何? 权衡利弊之后,楚一方放弃了杀她的想法,平静道:“请让开。” 遥夕没有收回最后三张符箓,淡淡地说道:“你去死吧。” 秋月阁的符箓每一张的作用都有所不同,不同的颜色对应着不同的修为,蓝色符箓,相当于将个人的灵力再提升一个层次,此时的遥夕可以攻击出三次七层楼修为的实力。 油纸伞开放,霞光一闪,所有的攻伐手段通通被收了进去。 “你就那么想死!”就在楚一方放开油纸伞的同时,一记飞刀划破了他的脸庞,丝丝鲜血流了下来。 他步踏前,油纸伞先头开路,无论遥夕怎么攻伐,都是无用,油纸伞里面好像有着一张大口,任由你手段高明也逃不出去。 油纸伞再次旋转起来,遥夕身上的灵力一点点地被抽干。 呼吸法运转,一道拳罡于被吸收灵力之间穿透过来。 力合之拳! 林溪看地出神,怎么可能! 楚一方直直地接了一拳,硬是被打退了十几步,他抹了一把口角的鲜血,“现在你的灵力和灵气都没有了,怎么跟我打?” 楚一方终究是十层楼的高手,就算是跌境,修为只有七层楼,他的体魄依然强大,硬接这一拳后,他还是能够有足够的能力杀掉遥夕,而且这一次他打定注意不会留手了。 油纸伞收缩开放,一道道之前遥夕的功伐全部被吐出,一起还在了她的身上,一朵朵血花在遥夕身上绽放,染红了她的衣服。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秋月阁的那一道谶语?我去追杀他,你们还来阻拦,真是笑话!”楚一方大喝着。 遥夕微微闭眼,没有任何余力再站起来了,她不想那句话成真,她想那句话成真,也许想与不想,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很久很久以后,会有一名男子在秋月阁不占天时,不占修为,不占任何东西,只靠过硬的拳头一拳轰飞他们秋月阁几百年来才找到的“圣童”。 话已道尽,遥夕没有再打算出手,静静地站在那里,略有所思。 楚一方暗叫一句女疯子,也没有继续下死手。 他确实忌惮秋月阁,以楚家现在的实力,没有任何必要去招惹他们。 既然那句话已说出,两人心知肚明,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正当两人相持之下,竟是没有人注意到,一道杀念,瞬间而至。 一道刀光划过,没有犹豫,杀伐果断,又是一道反手刀,灵气充斥着周围。 林溪一手推倒前方的男人尸体,轻声道:“谢谢啦。” 第三十五章 还情而已 林溪本想着去拉一把的,哪知道遥夕自己站了起来,装作一副没事的模样,她身上的鲜血依旧顺着衣服向下面流淌着,伤势异常严重。 刚刚的一战中,遥夕体内的灵力已经是透支状态,唯一撑住她的就是几年以来,不懈努力而锻炼出的体魄。 幸好楚一方没有发现遥夕已经力竭,不然的话,他哪会罢战? 林溪从带的包裹里找了几瓶小罐子,他也不知道这么重的伤势能不能治疗好,林溪将最珍贵的一瓶小罐子拿出来,里面还剩下三颗丹药,林溪没有多想,一起递给面前的女子。 遥夕瞅了他一眼,问道:“苦吗?” 林溪摇摇头,“不苦。” 遥夕微微点头相信,才吃下一颗丹药,还没有一眨眼的功夫,下一刻就是遥夕的哇哇大叫了,“这还不苦!比那些蛇胆都苦啊。” 林溪埋着头,拿出柳叶走时给他的几颗糖果,这些糖果是柳叶在镇子上专门给他买的,也是柳叶硬塞给他的。 说是人生在事,又苦又惆怅,如果真的苦的连话都不想说的时候就吃上一颗,要不然就去找他闹闹心里话。 遥夕看着他拿出那一小罐的糖果,连忙摆摆手道:“别,这是你们小孩子吃的东西,我才不要。”说完,遥夕硬着头皮把剩下的两颗丹药给咽了下去。 林溪看着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其实吃一颗就行了。” 遥夕脸上的笑容瞬间抹消,然后一步向前。 冷冷的杀意透体而出,好像随时要发威一般。 林溪尴尬的招手,“良药苦口,多多益善。” 要不是遥夕手臂太痛了,完全使不上力来,要不然林溪这个脑瓜崩可是吃定了的。 遥夕慢慢盘坐下来,呼吸吐纳,将丹药的效果流遍全身。 林溪守在一旁也没有闲着,他走到楚一方尸体旁边,蹲下身仔细地看着,在他的体内确实有一口小井,只是里面的泉水正在慢慢地枯竭。 井口里的井水很像林溪体内的灵气,这些难道是灵力? 林溪继续观察着,里面的井水没有彻底干枯,而是降到井中一半时就被堵住了。 按照许家勇的说法,修士死后,他们的井中之水就会枯竭,本命命泉便不再会流淌出新的泉水。 用更好的理解来说,就是如同普通人的血液一般,人死,血液将不再新生。 林溪疑惑着,楚一方已经是死透了,可为什么井中之水到了一半就不再枯竭了呢?这是怎么一回事? 遥夕起身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尸体疑惑道:“我说小孩,你是真的不懂什么是修士以及那些修行的事情?” 林溪摇摇头。 遥夕更加奇怪了,刚刚那三颗丹药是用民间最普通的几种药材炼制而成的,可效果却很不一般,连她那么重的伤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止住,而且她的体内的灵力比之前更加纯净了,快要突破到命泉六层楼了。 “小孩,你那些丹药实在是太苦了,还没有什么效果,是哪位大师傅的手笔啊?”遥夕换个法子问道。 林溪想了想,说道:“我们小镇里的名医,姜老先生的药。” 林溪并不敢托大,尽管他们小镇里所有人对姜老先生都以“神医”称呼,一部分是对老先生的尊敬,现在林溪没有在小镇,可不能乱说别人的名号,说不定还会被外面的人笑话,毁了姜老先生的名誉。 “姜老先生。”遥夕轻声自语,她在秋月阁的时候看过很多的书籍,见过很多的大人物,可这个姓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过她也没多想,术业有专攻,说不定人家就是医术好而已。 要真的说名医,那么他们秋月阁的那位就不知道有多高了。 遥夕收回思绪,伸手将一团灵力注入到楚一方的命泉之内。 突然之间,寂如死水一般的井水开始向上涌跃,命泉里的泉水不断换新,向上迸发。 林溪睁大了眼睛看着在一切,现在楚一方的体内跟之前他运用灵力时一般,命泉翻腾不已,一股股的灵力向外充斥着。 “起!”遥夕大喝,又像是某种法旨。 在楚一方的体内,一柄小小的油纸伞旋转着,慢慢地显化在他们二人面前,遥夕不再去管楚一方的灵力,她将剩余的灵力全部注入油纸伞内。 林溪再去看楚一方的尸体时,他体内的那口井已经干枯殆尽,现在才真是一片死寂,仔细看下去,井中的泉眼渐渐地消失开来。 当遥夕将灵力大量地注入到油纸伞内,伞身缓缓打开,里面洒落出阵阵霞光,伞身里什么也没有就连伞的颜色都看不到,在里面仿佛是一个无底洞,可以吸纳一切东西。 过了一会儿,遥夕拿出一张黄色符箓帖到了油纸伞上面,这才让它不再发光,当然,这柄油纸伞也慢慢地合了上去。 当遥夕停止一切后,刚想缓一口气,突然,油纸伞自然而然地打开,无数道灵光散出,遥夕和林溪两人同一时间退出几十步。 油纸伞慢慢地变成一柄紫金色的伞身,一跃而起,如同有灵性一般向着空中飞去。 速度极快,林溪他们望向天空时,它已经入流星一般划过大半个天空,消失不见。 遥夕没有气恼,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气,两只手摊开,无奈道:“白忙活了。” 林溪问道:“那把伞是什么?”刚刚的那片树林瞬间被碾成了糜粉,随着油纸伞的消失而消失,一大片的树木不见,看得确实让人触目惊心。 “那是人家的兵器,而且不是我们能碰的。” 林溪没有追问,又说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遥夕看了一眼他,“不算太遭。” 说完,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林溪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而遥夕知道如何说,只是说不出口。 最后,林溪轻声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遥夕没有惊讶,撇了他一眼,平静道:“不全是。” “你应该刚刚就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了,可惜在我重伤的时候,你没有下杀手这是为什么?”遥夕问道。 林溪回答道:“我觉得你不会杀我,仅此而已。” 遥夕冷哼一声,“没办法,欠人情就得还,刚刚要不是你,可能我就真的去了阎王殿咯。” “他是来找我的?”林溪换了一个话题说道。 遥夕点点头,“修士最关键的就是心境,他一个命泉十层楼的高手被你这个没有半点修为的小孩子给一拳打飞,还差点打死,你说他怎么想?如果他不杀你,总是会留下一点因果,也就是说他的修为很难再进一步了。” 林溪点点头,这个说法和自己猜的差不多,过了一会儿,林溪还是没能开口问那句话。 既然林溪没有说,遥夕自然不会去多事。 又过了一会儿,遥夕先开口说道:“对了,要是你以后成为了修士,就不要来秋月阁这个地方,别问为什么,总之你记住了,也算是还我的恩情吧。” 林溪没有回答,心中已经铭记。 遥夕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孩子,叹了一口气,过去敲了一个脑瓜崩,自语道:“就算是回去复命了,有缘再见,当然有缘也别再见了。” 一张符箓化成一道虹光出现,遥夕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虹光拔地而起,天空中又多了一道流星划过。 就在刚刚遥夕敲林溪的头时,林溪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缓过了神,只是轻轻地嘴角上扬了一下。 林溪勉强地向前走了一两步,驻足停留,他按住自己的胸口,一时间汗如雨下,但依旧嘴角上扬继续向前走着。 “不问清楚就走了?不怕以后出现误会?”体内的灵魂说道。 林溪继续向前走着,每一步都走地很艰难。 “说实话,你与那女子有些缘分,以后你们肯定还有更多的缘分,有缘再见?不再见?岂是口头说说就行了?刚刚没有问清楚可能对你以后的修行有所阻碍,不过也无妨。”体内的灵魂像是在给自己说又像是专门跟林溪话语。 林溪满头的汗水,越来越多,他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一不留情就倒了下去。 林溪浑身的灵气全部外泄,像是一个漏气的皮球一般。 小猴子叼着木牌走了过来,它小心地用手碰了碰少年,过了一会儿,少年始终没有醒过来,小猴子将木牌放在他的旁边,迅速地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过了一整天,反正林溪微微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林溪勉强地用双手撑地而起,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也没有成功,竟到了十几次。 林溪心灰意冷地倒在地上,望着这片黑暗的天空。 杨师傅以后跟他说过,天一旦黑下来便要再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一缕缕的光亮出现,而人的心一旦黑下去,总不能再换一个心吧。 林溪微笑着用力一起,终于还是站了起来,他抬了一下自己的手,很虚弱,体内的灵气已经一点不剩下了。 “你说以前老杨头说的在理吗?” 体内的灵魂置若罔然,过了一小会儿说道:“一半对,一半错,只不过错和对都没有一定的说法。” 林溪轻声道:“怎讲?” “错和对相对于事,不相对于人。所以,怎解?” 林溪回过神,淡然道:“理应如此。” 体内的灵魂问道:“所以,你如何抉择?”他好像很想知道这个少年会怎么做,这个答案似乎变得重要起来。 林溪转身向着山洞那边走去,轻声道:“我还是我,这点儿事情还无法动摇我的本心。” 到了山洞口,小猴子在洞口周边上蹿下跳,一看到林溪过来后便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不时地发出一点声响。 最后,小猴子跑到林溪面前双手放头上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摆弄完便跑进山洞里。 林溪没有犹豫,现在他的状态很不好,如果不及时堵住漏洞的口子,可能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次运转呼吸法了,没有选择,他只能放手一搏! 山洞里就算是龙潭虎穴,能够确定的是山洞里一定有一个养灵之地,而林溪现在正需要的就是大量的灵气! 林溪呼出一口气,把最后身体里的灵气给放了出来,最后的那一缕灵气消散在空中后,也代表着林溪成为了普通人。 在他的体内有一团异样的灵力,它侵蚀完林溪体内的灵气之后向着林溪的丹田之处逼近。 林溪的丹田位置,有一口多年未开封的井水,上面不就没有一点生气,更不用说能够听见里面潺潺的流水声音了,那团灵力在井口打转了一圈没有停留,直直地冲进井口里。 一时间林溪的体内炸开,如同刀绞,那团灵力在他体内蔓延开来,迅速地到达他全身上下,林溪如遭雷击。 一口污血吐在了地上,林溪擦擦嘴,想起了初见遥夕的那一刻。 那时遥夕知道林溪是谁,自然也明白自己的任务,可她没有下手而是帮助林溪逃走,这算是一份情。 第二次红衣女子为了拦截楚一方的追杀,不惜以命相搏,虽然楚一方是被自己给斩杀了,但林溪觉得不算抵消。 红衣女子曾在林溪离开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让林溪认定了她没有恶意。 那时候,红衣女子真的像一个小太阳,她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你和我弟弟真的像。” 林溪扶着墙,以惊人的意志走了出来,他没有回头去看,明白自己的修行之路已经被断,他不怪那个人,自语了一句:“还清了”。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称得上是天涯海角,福泽天地最厉害的十位大人物一同出现在一片天空之下。 在他们的下方是两座被是劈开的天下第一山! 一名男子乘坐着一架无桨小舟从两座称之为第一山之间飘然而至。 其中有一位中年男子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他一直盯着下方的男人,恨不得把他吃了。 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刚刚出关不久的秋月阁的老祖宗,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刚一出关就直接跌境,而且是直接退出了那个境界! 为首的一名老者开口道:“既然没什么事情,大家就散了吧。” 乘船男子似乎听到了这一句话语,拱手行礼。 一艘小舟成功地划过了天下第一山! 第三十六章 山间老猿 林溪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身形摇晃,差一点摔倒在地,他现在真的虚弱,眼神恍惚,越发地看不清路了。 不过他一直在调整自己的状态,山洞里很黑,不大不小刚刚容的了一个人通过。 每走过一段路程,林溪都会歇上一会儿,他实在是太疲劳了。 灵气离体对他是没有伤害的,但是全部灵气被抽干就相当于将普通人的血液抽出了一大半,他现在还能看见前方的视野就已经很不错了。 山洞是弯弯曲曲的,一眼看不见任何光点,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反正回过头去看也是一片黑暗,林溪只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以此判断出前方的道路是通畅的。 他身上的灵气被强行抽干出体外,此时的林溪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少年,除了一些基本的对敌技巧他还能勉强用出来,其他的手段,或者说勉强行走,还真的不轻松。 等到林溪真正地走出山洞之后,迎面而来的不是一堆堆的石头,也不是冰冷的石壁,他看到了一片广阔而茂盛的丛林! 丛林的上方正是一片天空,林溪站在洞口的悬崖上简单地扫了一遍下方,如果下方的一切如自己想的那般还好,可一眼看过去,满是生机倒是让林溪不敢继续走下去了。 他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没有动身。 一小枚木牌飘然而出,它自然地感受着周围的灵气,上面的“星”字显现出来,又有一片阔大的星辰图若隐若现。木牌向着一个方向指引着林溪,见少年没有动身,它也没有随意乱跑。 不用少年伸手去拿,木牌上面的一切消失开来,一枚普通的木牌再次回到林溪手中。 “木牌得到灵气就会自主显示出宗门的位置。”之前林溪以为木牌只能注入灵力才会有效果,可现在一看,原来灵气也一样。 林溪随手摘了一片树叶下来,仔细地看了一下它的脉络,果然,山洞里的一切植被的寿命都很高,光是山洞口的植被就已经有三百年的岁月了,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养灵之地了。 林溪体内的灵气一点都不剩,不代表他就无法吸收灵气,这片养灵之地正是他现在所需求的。 山洞出来以后便是悬崖,对视过去又是一座大山,对面的那座大山高耸入云,根本看不到尽头,它的两边又是另外两座大山,同样的模样都是直入云霄。 林溪抬头一看,自己的上方可没有什么云朵之类的,但也望不到尽头。 最奇怪的便是下方的中心位置,那是一片湖面,即使林溪站的很远他也能看得很清楚,湖面上方没有任何浮萍,也没有一点儿土壤,可湖面的上方是一颗大树,林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颗奇怪的树。 它的枝落不是绿叶而是红色的叶子,那样的红林溪也说不上来,以大树为中心的下方一小截的湖面蓝光粼粼,大树的上方亦是如此,阵阵的蓝光隐隐约约。 太奇怪了,这个地方。林溪只是听杨师傅说过养灵之地,但这里一切都太奇怪了,称得上诡异。 养灵之处,多是养一处之物,而这个地方,明显是在滋养所有的生灵。 林溪没有急着走下悬崖,他静静地坐在山洞口一旁,闭目静养。 闭目即是冥想,林溪在脑海里不断地参悟呼吸法。 这本呼吸法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读了,早就已经倒背如流了,呼吸法古怪的地方就是一旦书离身,灵气消失之后,你便不能想起关于呼吸法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以前这本呼吸法一直放在杨师傅桌子底下,只要林溪回到家里,过了一夜便忘记了第一天所学,那时他都不敢说自己忘了,不然又要被杨师傅一顿臭骂。 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林溪才能做到不忘,后来随着杨师傅教他运用灵气之后,就算是呼吸法离身他也能从灵气当中记起。 在他的脑海里一篇篇的书页出现,每一页林溪都看得很慢,很细,不敢怠慢。 几个时辰之后,林溪身边的灵气以他为中心开始慢慢回旋上升。 半夜的时候,林溪睁开眼睛,抬手运转了一下呼吸法,一缕缕的灵气随着他功法的运转而出现,不过下一秒就完全消失殆尽。 林溪立马止住自己体内的灵气外泄,“只要运转灵气,它就会自动外泄。”林溪看了看周围,天空还是晴朗一片,依旧是蓝天白云。 这里面的天空不分昼夜,林溪确定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林溪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点点灵气吐出,以最快的速度看了看周围,然后立马停止呼吸法的运行。 他周围的所有灵气都被他吸收殆尽,悬崖上面已经没有任何灵气了。 “还是得下去吗?”林溪走到悬崖边上,下面有一条小路,足以让他安全下山。 其实山洞口的灵气不少,但都被林溪以惊人的速度给吸收殆尽。 林溪现在确实太需要灵气了,他要趁着自己灵气离体的短时间内恢复一点。 灵气一旦全部脱离身体是可以再生的,这一次不同,那团异样的灵力将林溪浑身上下所有的灵气都给排了个干净。 不仅如此,它还将林溪体内的井口堵住,使得林溪再也不能靠自己运转灵气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将新的灵气与自己相融汇,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要想真正的将体内的灵气获得新生非几年的时间不可。 这里是养灵之地,林溪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补救一下自己的呼吸法,其他的等出去慢慢修行便可。 林溪慢慢地下山,这里很陡峭,一不小心就会摔死在下方。 下山的过程中,有几次很危险的瞬间都被林溪运用呼吸法给化解。 仅有的灵气基本用完,林溪又进入到了两难境地。 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马上靠着一颗大树便闭目静养。 这一次很快,几乎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用到,林溪就睁开了双眼。 这片丛林里的灵气太茂盛了,亦如一大片汪洋,足够林溪将自己的呼吸法恢复一二了。 这一整天林溪都在最外围的丛林里徘徊,进入丛林一般都是找点食物,林溪发现只要自己进入丛林这些树木花草都会自觉地给自己让道,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一天的走动,林溪确定在里面没有生灵。 树木之间没有任何生灵! 这个地方,无论是一颗草,一朵花,一块石头以及一颗大树,它们的身边都是灵气环绕,似乎这些灵气都是它们与生俱来一般,而且这些灵气林溪都吸纳不了,只有游荡在空气中的灵气才能被林溪吸收。 说是这个地方没有生灵,但细细琢磨,这些花草树木也可以算是生灵了。 这天晚上,林溪准备休息一会儿时,突然感应到一缕缕的灵气由远处向着他这边到来,并不是人为,而是风。 一阵阵的清风如同雨露滋润大地一般,所有的树木花草地飘舞着,迎接着这些微风,林溪当然也不会放过,树木花草怎么争的过他,微风掠过这边,林溪第一时间将大量的灵气聚集到了自己的体内。 只要时间充足,林溪就可以把这些灵气给化为己用。可现在林溪就好比一个罐子,就算是整个江河的水在他面前,他也只能装满自己。 可令他尴尬的就是自己不是从前那般,他这个罐子就好像漏了一个孔一样,只要打开便会外泄。 林溪打趣地问道:“我现在没有一点办法了,你不想着出来?” 体内的灵魂破口大骂道:“你娘咧,你还真会想办法,让老子当炮灰冲破这团灵力?这亏本买卖我会做?” “那团灵力还在那里?”林溪不清楚它的具体位置,只知道自己井口已经被堵住了。 “那里的灵力你管它干嘛,你又不是修士,堵就堵着呗。” 林溪自嘲道:“可我现在又回到了普通人咯,呼吸法也被限制了。” 体内的灵魂说道:“不是这团灵力的问题,你不是修士,说了你也不懂。” 林溪没有追问,他缓缓看着前方,那只小猴子来了,这些时间里,小猴子常常跑到林溪身边,林溪虽然闭目静养但还是感觉的到。 这次小猴子没有躲闪,直直地面对林溪,然后向着最里面跑去。 林溪心领神会,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直到到了湖边才停下脚步,小猴子转头笑嘻嘻地看着林溪,一溜烟地进跑了过去。 它没有落入水面,而是在水上奔跑。 林溪双眼闭合,再睁开时,自己已经到了湖中心的大树底下。 等他真正地站在大树下面才知道这颗树有多么大! 参天大树。 至少要有几十个人才能勉强围住这颗树,树的上方那些红色树叶,林溪知道那种红是什么了,是鲜血的颜色。 湖面的灵气向上升华着,再由参天大树反馈给这个地方,那些得到馈赠的树木花草由将大部分灵气保留在自己的根部,这样,这片地方可以拥有循环不尽的灵气。 林溪正色且严肃地向前行礼道:“晚辈林溪,无意闯入前辈领地,还望前辈见谅。” 一道身影慢慢地走了出来,身形和林溪这样的少年差不多。 他戴着一顶断了一截的斗笠,衣衫破破烂烂,让林溪最注意的地方就是他的那卷没有手臂的袖子。 一只猿猴!林溪大惊。 妖?林溪心里不安起来,成毅以前跟他吹牛过,妖怪都是吃人为生的,无论碰到什么妖怪都得跑,跑不掉就白给。 林溪并没有逃跑,那名老猿在离林溪有些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听说过妖族吗?”老猿率先开口。 林溪回答道:“听说过一点儿。” “如何说的?”老猿眯起眼睛扫了一遍林溪。 林溪没有隐瞒,直接道:“妖是吃人的。” 老猿嗤笑一声,“人就不吃妖?” 林溪无奈,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说吧,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我看你身上没有一点儿灵力,应该不是修士。”老猿说话的时候又走进了几步,但始终和林溪有一定的距离,他的面貌很苍老,两道弯弯曲曲的白眉特别引人注目。 林溪说道:“不小心闯入,还望前辈见谅。” 白眉老猿哼了一声,冷言道:“你在干嘛以为我不知道?” 老猿继续说道:“你的井口受阻,灵气被打散,修行之路被人断掉,想来此处恢复一二?” 林溪暗惊,老猿和他的距离少说都有十几步,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将自己的全部虚实给说了一遍? “正如前辈所说,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前辈要怎么我都没能力反抗。”林溪开门见山,他想直接知道老猿的态度。 白眉老猿对林溪所说的话语不以为然,他沉声道:“命泉如死寂,井口被不断破坏,浑身上下的灵气通通被打散,已无望修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只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林溪大胆地问道:“前辈可有补救的方法?” 老猿反问道:“你是人,我是妖,你觉得我会帮你?”说着老猿便背过头慢慢地走远。 林溪看着老猿的身影,最后还是大叫道:“前辈唤晚辈来此,难道无事?” 老猿转过身,笑道:“我何时叫过你?” 林溪看了一眼小猴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既然山洞之外,小猴子一个劲地将他引进来,那就说明是来找自己的。 昨日那股微风里夹杂着灵力,林溪已经猜到一点,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一只猿猴。 老猿冷笑道:“人族的小娃儿比我们妖族的人聪明多了。” “再续修行路不是难事,对我来说更加算不上,只是时间问题。而我需要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就需要你来帮忙了。” 林溪没有拒绝也没有多问,很直接地答应下来。 老猿点点头,伸出手将一道灵力打出,那一道灵力以极快的速度透过林溪的身体,带出了一些其他的灵力。 “你身体的灵力是一种道,一种秘法,不能强行打破,我需要点时间,现在该你给我展示一点你的用处了。” 林溪运转呼吸法,全身上下的灵气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不过依然是治标不治本,一旦控制不好,所有的灵气又将外泄。 老猿冷声道:“人族小娃儿,心急了可不好,这里面随你怎么使用灵气都不会丢失,你只要专心去便可。” 林溪点点头,问道:“前辈需要什么?” 老猿望向北边,也就是山洞口对过去的那座大山,沉声道:“我要你登上那座山!” 林溪看了一眼那座直入云霄的山峰,不禁苦笑几声。 老猿乐呵道:“人族小娃,天底下可没有赔本的买卖。” 第三十七章 明镜照本心 山峰直入云霄,仅仅是半山腰的位置都已经覆盖着大片的云雾,那座山峰如同一面墙壁,根本没有可落脚的地方,直直地走上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说是一座山峰,倒不如说成是一面墙壁,一面巨大的墙壁挡住了林溪的退路,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去登山,下场一定比现在还惨。 林溪轻声问道:“前辈,之前还有人进来过吗?下场如何?” 白眉老猿嘿嘿一笑,脸庞依旧很平静,“这里来过不少人,人族,妖族基本上都来过。”老猿话语到此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位少年。 少年的脸庞上平静的骇人,对老猿马上要说出的话不以为然。 说实话,林溪从提问之前就已经猜到到了大概,下场还能如何? 老猿一正色,丝毫不客气地说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林溪撇了一眼周围,灵气依旧充斥着这里面,他问道:“既然都无法成功,为何前辈不自己上去?” 白眉老猿略有所思,看了一眼后方的大山,答非所问地自语着:“可能是因为我太厉害了,不然我早就上去了。” 林溪愕然,这个回答令他万万想不到,太厉害了才上不去?如果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林溪可能一笑置之,而老猿说出这句话,分量太足了,一点也不像说笑。 “小娃儿虽说你命泉被封,但里面却是没有一点儿灵力,你不是修士。”白眉老猿说道。 林溪点点头,“确实如此,我不是修士,也不懂修士。” 老猿缓缓道:“那就对了,如果是在外界,不是这个狗屁地方,即使是千山万山挡在我的面前!” 老猿笑着摆了摆手,仿佛在向所有人放声。 “也不行!” 言出即法,伴随着老猿的话语,整片大地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似的,林溪的面前,一切都没有变化,但他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庞大的灵力几乎是在一瞬间爆发而出,将这里面的所有灵气都给席卷了一遍。 不多时,又有新的灵气出现,慢慢地回到各种树木花草体内。 “山上有古怪?”林溪说道。 “呵呵,古怪算不上,只是那上面有一道赦令。”老猿笑了笑接着道:“那可不是一般的赦令,而是那个人亲自写出的。” 那个人?他是谁,林溪脑子里一团混乱,不清楚这只老猿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 老猿有些向往,又有些怨恨,“一符封山,当真以为自己能赢?到了最后不还是输了,可笑可笑啊!”老猿突然狂笑起来,自他后方起,大地被活生生地撕裂开来,一块块的土地向上漂浮,气势之大,连一直平静的林溪都暗自惊讶。 湖面之外的所有大地都漂浮到了空中,随着老猿的大笑齐刷刷地向着后方的山峰撞了过去,在那座山峰的半山腰,云雾拨开,一个大写的“赦”字显现出来,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如初,大地还是那般模样,山峰依旧有云雾盘绕。 老猿恶狠狠地看着那座山峰,大骂道:“输了就是输了,可笑可笑啊!”老猿发疯似的大笑,林溪竟有些胆怯。 等到老猿又骂了几句之后他才回过头来说道:“看到了吗?” 那座山峰的半山腰处的那个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柯一梦,南柯一梦啊,道家秘法,只要有那一道赦令在无论你的本事通天彻地都会如梦幻一般被打破!越是厉害的人越是如此。” 林溪好像明白了一些,“如此?之前就没身体里没有灵力的人来过?” 老猿嗤笑道:“那样的人跟废物又有什么区别?连上山的本事都没有。” 林溪冷冷一笑,自己还不是如此,体内的灵气回来了,但终究是限制在此地,只要一出去自己还不是一个普通人。 那座大山有多高,估计连这只老猿都说不清楚,上面会有些什么?老猿那么想要知道是为了什么? 林溪说道:“前辈应该看得出来我身怀呼吸法,算不上修士,更没有那些腾云驾雾的本领,就凭我根本上不去。” 老猿冰冷地说道:“上不去没关系,下辈子好好修炼就行了。” 他没有掩饰直接说出后果。 林溪应声道:“我也没说过我上不去,只是我要做一个不亏的买卖。” 老猿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心中疑惑不已,那么多人和妖都进来过,可都没有跟自己谈过条件,这名少年的话语似乎让老猿心中一动,他一时间想知道。 林溪见老猿不再说话反对,平静道:“我想拜前辈为师。” 这句话不是林溪突然想到的,他在进山洞之前就想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这一件。 老猿用仅剩下的手臂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冷笑道:“人族小娃儿拜妖族为师?天大的笑话,你难道不知道。”老猿没有继续说下去,嘿嘿一笑,“别处也许可以,但我不可能收你为徒。” 一时间老猿觉得这名小子有意思起来了。 “人族和妖族又如何?我只想出去以后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一直被他人瞧不起让我很不舒服。”林溪正色道。 柳叶给他木牌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上修行之路,在自己被楚一方惦记,被秋月阁那些人算计,都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只能任他们宰割。 林溪又说道:“前辈如果真的不同意,还希望前辈指点一下,就算是晚辈不能登上那座山也足够了。” 老猿嘴角上扬,说道:“有趣的小娃儿,即使是你不提我也会指点你一点东西,只不过到时候你可别跟之前那些人一样。” 林溪点点头,“不会。” 老猿的身影慢慢消失,离开之前说道:“你先去大山下面看一看再与我说说,其他的废话就留在自己肚子里就行了。” 不过下一刻老猿的身影又在参天大树枝干上出现,他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林溪抬头行礼道:“我叫林溪。” 穿过丛林之后是一片阔大的平地,上面什么也没有。而且林溪注意到离大树越远周围的灵气也就越稀薄。 “还真是高啊,讲真,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高的山峰。”林溪感慨道。 之前在山洞还有参天大树那里看着,始终觉得这座山峰很神秘,走近之后一看,这可是真的高,一眼向上看去几乎是一条不太斜的直线,苍茫的石壁让人感到有一丝的敬畏。 说是山峰,倒不如说是一面石壁更加具体,它的表面直到云端那段是真的没有一点儿生灵,连一株杂草也见不到,更别说有延壁而生的藤蔓,树木了。 冰冷,无情是林溪第一时间想到的的四个字。 在他之前,有多少人来攀登过这座山峰,又有多少人在山峰上就已经死去? 林溪摇摇头,自语道:“这个老猿前辈到底要干嘛?”他话语慢止,没有继续说下去,既然人家有通天彻地的神通,那么在别人后面说话,指不定就被听见了。 唯一让林溪还受一点的是自己不用藏着掖着,老猿似乎对呼吸法提不上半点兴趣。 这里是养灵之地,源源不断的灵气可供自己使用,说实话,林溪也想知道他呼吸法的极致。 “最后一次?当然得放手一搏咯。”林溪自嘲一声,眼神一闪变得异常坚毅,他仔细地看着石壁,寻找一些可落脚的位置。 林溪找好了几处落脚点,呼吸法运转,这一次林溪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四面八方所带来的灵气,既然不是自己的灵气,那么也无所顾忌了。 一缕缕的灵气从参天大树的位置飘来,不断补充着林溪体内的灵气,林溪没有着急尝试,他在感应,感应着这些不同的灵气。 这些灵气不单单是一部分,几乎是所有的灵气都无比的纯净! 它们不属于任何人,就算是林溪现在在借用,但这些灵气本质上没有发生变化,而且不时地在沟通着林溪体内的那口井。 如果不是井口外有一团怪异的灵力在阻挡,说不定林溪真的可以讲井口冲破,让生机勃勃的泉水出现在井里。 之前林溪恢复灵气时,他尝试过冲破井口,可都被那团灵力给阻拦了。现在的结果依旧如此,不一样的是他可以让一部分灵气与那团灵力僵持在体内,不让那团灵力继续蔓延。 “呼。”林溪体外的灵气显现,几个身形换位,已经登上石壁十几步之余,不过仅仅是在二十步以内林溪再次回到地面,他望着高耸的石壁略有所思。 十几步上去之后已经没有其他的落脚点,而且石壁异常坚韧,林溪曾在跳跃中重踢了一次,竟然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掀起。 没过多久,林溪回到了参天大树下面。 “如何?”白眉老猿冷言道,似乎对这名少年归来不在意一般又像是他早就料到了一样,老猿眯起眼睛直直地看向山峰那边,在他的眼中,山腰云雾之中的那个“赦”字一直都在。 林溪苦笑道:“前辈,我不是修士不能腾云驾雾,自然上不去。” 还没有等林溪说完,老猿拉回视线冰冷道:“那你回来干嘛?” 林溪的周围除了参天大树就剩下老猿的声音,他人在哪里林溪自然看不见,但少年始终看着前方恭敬地说道:“请前辈指点一二。” 参天大树上一道人影显现出来,老猿轻轻抬起一步便已到达林溪面前,他将斗笠向下按了按说道:“人族小娃叫妖族前辈?这算是什么?不过既然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不妨就这样。” 老猿用仅余下的一条手臂微微太高,一点光束直入林溪脑海,少年有些恍惚,一些些场景在这道光束消失之前出现。 林溪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体内,那团灵力,所有的灵气流向,以及那口外表已经破烂不堪的井口了...... “前辈,这是......”林溪回过神来,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老猿说道:“你不是修士不能以神识去看,但我刚刚帮了你一把,所以该是我问你了。” 林溪点点头道:“我体内的灵气旺盛,但不是我自己的,并不能使用,自己的灵气被那团灵力锁的死死的也不能使用,而我不是修士井口还破烂不堪更不行。” “接着说。” 林溪叹气道:“我已经是一个快要破碎的瓷器,缝缝补补依旧不治本,前辈是不知道如何指点我。” 老猿怒喝道:“小子,真以为和我套上近乎了?若不是几十年来没有其他人进来了,你觉得你会怎么样?不过多一具尸体。” 老猿走到林溪跟前继续说道:“我不喜欢人族,但算不上怨恨,你登山的时候我全部看见了,十几步对于你来说已经很厉害了,可惜上面的路不是你现在能走的,必须需要一点帮助。” 林溪明白若不是自己侥幸上了十几步,说不定现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利与弊,只在乎你的处境,不在于你的本心。 要是林溪没有被瓦解体内的灵气,他吃饱了撑着才进这个山洞。 进来了,无法出去那就顺势为之,林溪现在真的很想在老猿身上学一点东西,他自己清楚这大千世界管你是谁? 没得些手段被欺负了就是活该,曾经在小镇里林溪不怎么想,现在扪心自问还是这个理儿。 “前辈,如果我能登上山出去之后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同意。”林溪突然说道。 老猿嗯了一声。 “我想知道什么叫做修士,修士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问题让老猿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他还没有在这里的事情。 林溪?老猿有些不知所措,分神良久才回过神来,竟让自己有些舍不得杀他了。 “修士?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过是一些自欺欺人的一些人,干什么的?一直修行,到了一定的高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句话明显是在应付,可林溪还是很礼貌地说道:“麻烦前辈了。” 老猿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道:“不过这是我所想的,俗话说公道自在人心,那么什么不在人心?修士不过如此。明镜亦非台而已。” 明镜亦非台,明镜照本心。 镜花水月不过一念之间,对和错只在一语之中。 不出十五六岁的林溪好像听懂了似得,默念道:“修士?原来如此。” 第三十八章 云步 老猿忍不住笑了一声:“人族小娃儿,或许是你太有趣了,或许是我太久没有见到生人了,竟有些不想杀你了。” 林溪并没有对此感到高兴,更加平静地说道:“前辈应该早就可以出去了,留下来只是为了山上的东西?” 老猿没有反驳他的话也没有认同,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出去?我现在还做不到,除非我化去几百年的修为,但如果你登上了山,我或许会考虑一下不要这几百年的修为。” 听完老猿的话后林溪不禁打了个冷颤,几百年?不久前他请教过许前辈一般修行要多少年算是小成,当时许家用想都没有想直接竖起一个手指,十年?不止,怕是得一百年往上走了。 在许前辈那里林溪了解到命泉修为的修士最多的寿命只有两百年,其中包括了灵丹妙药的支撑才勉勉强强撑的到,要是不打折扣来说的话命泉修为的修士平均只能有一百五十年的寿命。 一百五十年啊,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林溪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位已经活了几百年的老猿,更加觉得对方深不可测了。 老猿似乎看出了林溪心中所想,说道:“刚刚你不是问过何为修士了吗?既然要指点你点东西,那有些东西就得唠唠几句。” 林溪点头,呼吸都缓慢下来,生怕错过点什么。 “修士一般来说必须要巩固自己的命泉,也就是体内的那口井,井有多深,里面装的下多少井水就代表你有多大的能耐。命泉命泉,源源不断的泉水流入井口之中而已。后来有人提出灵力需要激发出来,要强大的外物来激发,从那个人开始,他便不再去加固自己体内的井口,而是修起了高楼,一层又一层不断的高楼在体内竖起,到了最后竟有十二层之高。” 老猿说的很认真,现在哪里是什么老猿和小娃儿,哪里有人族和妖族之分,此时的老猿更像是一位博学的先生,正在给自己的学生传道授业。 林溪仔细地记住,许前辈跟他说过一些但许前辈终究知道的有限不能全部说出,林溪一直想清楚什么是修士,现在正是他了解的时候。 老猿说到命泉便不再多语,喃喃道:“听懂了多少?” 林溪略加思索地说道:“修士以那高楼划分境界,命泉就有十二个境界,井口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两者互帮互助,缺一不可?” 老猿平静道:“基本就是这样了。” 命泉十二楼,林溪想着楚一方和许前辈都是十层楼的高手,他们的战斗林溪可谓是印象深刻,随意抬手就能撼动山岳,那么命泉十二层高楼登顶了又会是怎么样?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老猿冰冷道:“你的命泉被堵,灵气被冲散,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就得交待在这里了,这倒是无妨,这里许许多多的人与妖你们在下面也不会寂寞。” 林溪说道:“还请前辈帮忙。” 老猿又将自己的斗笠往下按了少许,冷声道:“五天,给你五天时间上山,上的了我会将你的那些死结通通解掉,上不了你也明白会是什么下场。” 林溪点点头,冒着头皮也得上了。 老猿伸出指尖点点划划,一条看不清的长型大字在林溪面前出现,得到老猿的准许后林溪才敢正眼去揣摩,有着呼吸法的帮助林溪对一些普通人看不懂的文字可以懂上半点。 “云中步?”林溪看出了一些文字,仅仅是三个字而已。 突然,云中步三个字没入林溪的眉心,迅速在他的脑海里扩张开来,一个个蚂蚁大小的文字在他的脑海里爬来爬去,瞬间占满了他的脑海。 字虽多,但这些字好像并不需要林溪去看,他细细的揣摩着,一个个蚂蚁大小的文字自然而然地排列好了顺序,不用林溪去看,这些字里的奥义已经没入林溪的心中。 太奇妙了,林溪感觉的到有一股神奇的灵气在自己体内蔓延开来,只要他想,那些灵气就会自己出现。 “谢过前辈!”林溪连忙行礼致谢。 老猿不买账地冷嘲道:“上不了台面的家伙,雕虫小技而已。这是一种步法,让你能够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当然这只是过谦,真正的奇妙之处是它可以不受灵力的干扰,对敌的时候也是很不错的。” 林溪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急切的想试一试这步法,老猿也不自找没趣,挥挥手向着湖面看了看。 呼吸法运转,灵气不再是从体内出现,它们更多是依附在林溪的体内,林溪一步踏出如有十步之远,更重要的是这样竟没有耗费他一点体力,林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要是他全力的话会怎样? 一时间一道道残影在湖面上出现,空中有,湖面上有,参天大树旁边也有,林溪稳住步子以后向上踏出几步,灵气自动出现在他脚下,一步两步将可以直冲云霄? 林溪没有继续尝试,喜悦之后,林溪好像也明白了点什么,走到老猿旁边说道:“前辈,这步法?” 老猿说道:“看得出来是好事,这步法一共三步,第一步就是你这样的你已经领悟到了,便是云步。第二步,它可以踏碎对方的灵力,让对方在短时间内不能凝聚灵力,便是云中步。第三步,那就厉害咯。” 林溪嗯了一声,第三步是什么?老猿他自己也不知道,到了他这会也只会了第二步。 “这里灵气充沛,我才能使用的如此顺畅,不知道出去之后会是怎样。”林溪自语道,他发现了这一点,云步自己之所以可以用出,很大的原因是跟这里的灵气有关系,在这里面不仅仅是灵气成倍的增加,就连领悟其他东西也很快。 林溪想着要是自己能够离开这里,顺顺利利地在星南宗门学点本事,顺顺利利地把杨师傅的书信带到再顺顺利利地回来修炼个几十年,自己至少也得有命泉十层楼的高手范。 老猿面无表情地一挥手,还没有等林溪反应过来,外界全部变了个样子,在他的面前是一座很高很高是山峰,参天大树又回到了自己的后方。 随意一挥自己就过来了?老猿到底有多厉害啊。 老猿显然是不想细细给自己讲那么多了,林溪看着面前的石壁心想着什么也得自己试一试才对,就算是老猿说了哪里出问题,他不试一试也对那些问题是一知半解。 灵气渐渐地依附在林溪的体内使得他整个人都变得轻灵起来。 林溪消失在山脚,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之前的十几步处,太快了仅仅是踏出了一步竟有如此神速? 十步,五十步,百步!一眨眼的时间已有百步的距离。 林溪感觉脚下无比的轻灵,在石壁上奔跑与地面上别无差距,即使没有任何落脚点,林溪也能以巧妙的步法在石壁上行走。 云步,实在是太厉害了。 林溪速度很快但他没有直直的向前冲,周围的一切他都看了个遍。 一把刀!石壁上插着一把刀!林溪踏着云步跑到这把刀的面前,他小心翼翼地停在石壁上,林溪没有去触碰它,刚刚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直到这把刀出现,林溪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灵气在渐渐地削弱。 它在这里多久了?听老猿说这里几十年都没有人进来过,那这把刀插在石壁上至少也过几十年了,它没有任何生锈或者断裂,一把完完整整的宝刀。 修士!林溪第一反应便是修士,这把刀的主人应该是一名修士,而且是实力很不一般的修士,要知道林溪曾在山脚用力地打了一拳,如果说在外界石壁没有被打破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这里是养灵之地,林溪几乎牵引了他能牵引的极限来出拳的。 可是石壁依旧是平滑无比,上面连一点擦痕都没有。 在林溪面前的这把刀明显是被人插进去的,能将刀插入石壁? 难道这样的人都无法登山?山上到底有什么?半山腰的云里到底又是什么?林溪觉得不是山峰的问题了,上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用向上跑,插在石壁上的东西就更多,这些都是修士留下的兵器。 林溪不敢去碰它们,即使已经过了几十年它们身上残余的灵力还没有完全消散。 当林溪经过最后一把兵器的时候,忽然之间,整个山峰发生了巨变。林溪立马看向山脚,下方是一片片的云层! 不可能。林溪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明明离半山腰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可能已经进入云层之中了。 当林溪回过神来,准备下山的时候,眼前所有的又变了个模样,一大片一大片的丛林! 生长在石壁上的丛林! 林溪停止云步,呼吸渐渐有规律起来,灵气不多了,这一片区域与外界完全隔绝了,林溪不能再牵引这里的灵气了。 林溪看着周围的一切,那些树木都很大如龙蛇盘绕,不过又都很矮,还没有林溪高,它们附近有丝丝缕缕的灵气环绕。 不对。林溪反应过来了,只有他周围的花草树木上面才有灵气环绕,往远处看去那些树木并没有一点灵气。 林溪很快判断出来,这些树木花草不是在产灵,而是在吸收他的灵气! “万象由心生。飘动的草,落下的叶,空中的云皆是如此。如果愿意的话我能想象到落叶飘荡在空中,云霄垂落几丈!” 参天大树上有一道声音如钟吕一般宏大,这些声音飘到湖边便截止了。 一片小天地以参天大树为中心开始扩散开来,渐渐将声音控制在了参天大树周围。 老猿摘下斗笠将它放在自己的一旁,一只与他同样大小的身形走到了老猿身边,自然地坐了下来,老猿并未理睬他。 那人无趣地戴上老猿的斗笠自语道:“几十年了,终于有些趣事来了。” 一只小猴子坐在老猿旁边,细细看去正是引林溪进入山洞的小猴子。 小猴子摇身一变,一名老者出现在了树干上,看起来年老岁数比老猿只多不少。 “莫居,还没有放弃?你我之约可还算数?”老者问道。 老猿淡淡一笑说道:“我有必要违约吗?还有五天你我的约定才到,你不会以为我输定了吧。” 老者摇摇头悠哉道:“不,是我输定了。” 老猿撇过头看了一眼他说道:“你故意的?” “不会,赌局赌局,关键是在于一个赌字,故意为之有什么意思?” 老猿看着远方山峰上的云层越来越厚,用手指在面前指指点点了一番,一面有他勾画出的景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不过里面的景象还没有看清就慢慢消失不见。 老者笑道:“怎么?以为他可以破局?” 老猿白了他一眼平静道:“那你输定了又怎讲?” 老者将斗笠放在树干上,奇怪的是细小的树干不仅能让他们老人自然地坐在上面,连这顶斗笠也不曾落下去。要知道老猿和老者都没有兴趣在斗笠上做手脚。 老猿的神情慢慢变得不再悠闲,他想伸手去拿斗笠却被老者阻止了。 老猿试探性地问道:“出事了?” 老者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希望自己赢的原因了。” 老者苦笑一番,整个身体随风飘散。 小猴子揉了揉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似灵魂出窍一般巧妙。 老猿收回心神,静静地看着前方。参天大树面对过去的山峰上,一个“赦”字在云层当中若隐若现。 林溪将自己的灵气隐匿起来,不断地在其他地方留下一小部分灵气。少年好像又回到了小镇一般,他左手抓着那些枝干,右手用身上带着的那柄匕首插入树木之中,这样上山虽然缓慢但很安全。 这些都是林溪在小镇旁边的几座大山上学会的技巧。 没过多久,林溪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没有运用呼吸法单凭普通人的身体来爬山体力终究是有限的。 下方林溪走过的树木正在慢慢消失,仿佛本来就没有一般。 林溪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现在只能拼命地向上爬,要是一个不注意,或者自己挺不过去,掉下去半死就是一种结果。 第三十九章 平局 林溪明白,体内剩下的灵气不多也不少,干脆一气呵成!下面树木消失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的多。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那些树木到底是由心生还是自然而成? 林溪不清楚这些,但他明白这些花草树木一旦没有吸收灵气,在短时间内就会慢慢消失,这也是为什么林溪要在每一处留下灵气的原因了。 树木消失是从下往上,不是没有路,要靠自己找! 林溪不断地观察上方的距离,寻找了好几处落脚点,灵气覆盖着他的全身,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云步不只是让他的速度反应变快,更重要的是让林溪能够让体内的灵气和外界的相融贯通,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灵气。 林溪闭目缓缓上跳,他在感悟,石壁的几处落脚点林溪铭记在心,只要步法不出现失误,就算是他不去看前方的路也不会踏空。 慢慢地林溪的一部分灵气在转变,在升华,云步踏出,林溪自身的状态得以改变,在不经意间他已经接近了自己最好的状态。 林溪脩地睁开眼,双脚处的灵气瞬间变为了深蓝色!五十步,一百步,两百步!他不断地移动身形犹如山间的灵猴一般。 五百步以后林溪不再进行向上跳跃,他停留在大树的枝干上稍作休息。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奇妙了,林溪体内的灵气剩下的还多,足够他安全上山,云步?一瞬间让他到了五百步的距离。少年并不知道,刚刚他的步法正在升华,正在改变,双脚下方的灵气已变成了深蓝色。 前方的丛林依旧很茂盛,他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路,但庆幸的是这一片丛林没有看到其他人留下的东西,也就是说那些人也安全的通过了这里。 林溪环顾四周,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咔嚓。”林溪脚下的树枝突然自己折断消失不见!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林溪不能及时的运转呼吸法。 幸好下面的树木还没有完全消失,有几个粗大的枝干接住了林溪。 这一下,没有呼吸法保护的林溪后背被摔的嘎吱作响,在后背,林溪明显的感觉到一个拳头大的凹坑,林溪强忍着疼痛迅速起身。 怎么回事?难道全部是自己想错了,这些树木消失的情况是无规律可寻?正在林溪纳闷的时候,脚下的树干再次消失,好在这次林溪早有准备,在它消失的前一秒林溪就已经跃上了另外一颗树上。 不能过多的逗留,林溪迅速调整状态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出去。 “这是?”还没有等他动身,周围的一切再次变化,这一次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要是之前还好说,至少自己可以知道向上或者向下。 可现在不一样了,林溪站在一片蔚蓝的大海面前,前方不时地有飞鸟掠过,林溪沿着海边跑了一会,可是无论他怎么跑还是会回到原地,地面上的脚印依旧还在。 转眼间,黑云密布,整片海面上形成海水倒流的景象,不多时整片海面的海水全部消失!此时林溪的眼前是一片苍茫大地,没有任何东西连空中的飞鸟白云都消失不见。 苍茫大地!除了他自己别无他物。 一缕神念在小猴子上方盘旋,任凭小猴子如何去捕抓,都无法接触到,仿佛如水一般,透体而过。 白眉老猿轻轻挥手,灵力缓缓而流,帮了一个小忙。 待到神念稳定之后,渐渐地又化成老者模样。 老者重新出现后,不再去看那座山峰上的情况,他向着老猿问道:“你不告诉这少年?是想输吗?” 老猿不知何时已经戴好了斗笠,他目光扫了一遍山峰,平静道:“说了也没有什么用,道家秘术,南柯一梦。” 老者脸上不再是之前的笑容,渐渐地平静下来,眼眸里深邃无比,细细看去让人渗得发慌,他的双眼中没有眼睛,空虚一般。 他平静道:“莫居啊,他争的是自己的大道,输赢更你都无关,你又何必在此自困?” 老猿没有说话,死死地看着前方的山峰,老者继续说道:“我们两个之间的赌局跟我们想的没有半点关系,其实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见证到底谁输谁赢,只是想告诉你,几百年内回去也是死。” 老猿不置可否,说道:“如果那时他胜了,如何?” 老者又坐了下来,冷言道:“说不定我就会杀掉你。” 老者没有继续说那些糟心话,他自语道:“当年之争,哪里是你能阻碍到的?那一场大战可以说是人与妖之争,要知道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来都是由我们妖族获胜,可那一次险,太险了。” “妖族几乎出动了可以用到的全部手段,都推算不出他是谁,最后双方都是在从未交手或者见面的情况上对决,那一次也算是最公平的一战了。” 老者看了一眼老猿,又说道:“后来你是知道的,他败了,我们妖族获胜了,但却更加严重,相传那位前辈终身不能再精进一步,也就无法进入那个地方。” “够了!”老猿怒喝,攻伐之术没有隐藏,几乎是他话语出现的第一时间全部显现出来。 可是,那些攻伐的秘术在老者的面前皆通通消失,他笑道:“莫居,此后一别,可能再次见到你我就是敌人了。” 老猿说道:“你和我,谁强?” 老者想了一下,说道:“你说你一个年轻的晚辈跟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快埋进土里的人争什么?”不过,老者还是回答了他,“如果说分生死的话,我也不怕你。” 老猿没有看他,平静道:“在此地分呢?” 老者一向的平静和笑意全部收了回去,他憋足了劲骂道:“滚你妈的,你怎么不说到我的地盘和我较量?” 说完,老者就准备离开了。 “修前辈,到时候我出来的时候希望你能来。”老猿淡然道。 老者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说着:“算了,你我几百年就难得一见咯。” 等到老者走远之后,老猿才缓缓站起向着老者离开的方向行礼。 这几百年来,老猿并不是一个人在此还好那只老猴子时不时地来看自己,说是来看但也有自己的私心,不过都无所谓了,百年的时间足够冲淡一切。 林溪没有走动,观察着远方的一片白茫茫的大地,“这是?” 体内的灵魂似乎睡了一个大觉,他说道:“这你都看不出来?” 林溪摇摇头,“前面无路,不管我走哪里都是绝路。” 体内的灵魂说道:“南柯一梦,有点意思,这里我不能帮你,得靠你自己了。” 林溪坐下来,周围并没有灵气波动,体内的灵气也不见踪影。 抬头望去天空苍白一片,真的是一处苍茫大地。 南柯一梦,林溪心里不断地琢磨这四个字,既然是梦,那么总有梦醒的时候。但有谈何容易?梦醒梦不醒在于你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梦,而梦往往都是虚幻无比的,你又如何知道自己醒了没有。 关键就在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前方的苍茫大地如虚如幻,隐隐约约让林溪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睁大眼睛看着,好像正是在看自己一般。 前方是另一个自己!但对方好像没有发现他,他们两人如同隔了几百年,不甚至是几千年的时光,林溪有些惶恐不安,他继续看着,那个人好像除了衣装跟自己不一样,其他的地方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山峰之外,那个大写的“赦”字正在慢慢消失,老猿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心中波动不已。 这是谁?林溪看着这名少年背着书箧好像在忙活什么事情一般。 那个人影渐行渐远直到林溪看不清。 林溪呼出一口气,眼前的一切太邪门了,那个少年是谁,怎么会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腰间的古玉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林溪将它握在手上。 一瞬间,山峰倒塌了一半下来,老猿不再坐看,转身已经来到了山脚处,以无量的神通将山峰勉强缝合起来,那个“赦”字已经完全消失了! 老猿脚下生云,向着上方腾空而起,可到了半山腰间又被一道封印给拦了下来,上方有阵法,是以整个养灵之地布置的阵法,杀伐之力可见一斑。 老猿无惧,灵光环绕着他的全身,他向上冲杀着,斗笠已经在冲杀的时间内消失不见,斗笠被打烂的同时,老猿的身体发生巨变,断了的一臂自动地长了出来,整个身体不再矮小,他慢慢地挺直腰杆。 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杀阵之中,一朵朵血花在他身上绽放开来,无论他怎样的搏杀,也不能进杀阵一丝距离。 山脚之下,一切恢复平静,老猿静静地站在下面,眺望上方。 “前路已断,苍茫大地已无路。”林溪手握古玉自语道。 苍茫大地,南柯一梦?这些到底是什么? 林溪手握古玉,一丝丝温润之气直入他的心弦,他看见了自己体内的状态,看到了自己那破烂不堪的井口,看见了被牢牢堵住的命泉。 “苍茫大地亦是我现在的情况!无路可走!” 林溪平静道:“既然无路,我便走出一条路。”此时的少年不再迷茫,他一步踏出,所到的地方全部恢复原来的模样。 “路已断,我要再续前路,路在何方?我睁眼的地方便是,我于何处,何处便是我的路。”这句话语如波涛一般将整片苍茫大地给席卷开来,前路明了。 林溪转身看着下方,自己所处的位置已是山顶。 下方一层层的云雾遮住了所有事物,“修士?”林溪自语,刚刚的那一片苍茫大地确实把他给吓到了,如果说前路还在那还好说,至少让你知道如何前行,那么前路以断又该怎么办? 林溪凭借着自己的意志走出苍茫大地,现在他得靠自己重新破开井口,续上命泉,让灵气在体内新生。 “山上有什么?让老猿前辈如此上心? 林溪向着前方走去,一片丛林映入他的眼帘,这一次不再是刚刚幻化出的丛林而是真正的丛林。 一片绿油油的丛林在山顶上?绿意盎然,灵力与灵气交汇,互相不排斥。 山上的植被年龄不高,林溪慢慢地走进植被群中,突然他体内的灵气自然地向外界露出,一缕缕的灵气漂浮在他周围,神光沐浴,林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蓝色的光点。 植被开始动了,以他为中心周围的所有植被都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是在与他共鸣! 这不是好事,一般没有灵智的生物开始与之共鸣,除非是灵气强大的人到此使得万物臣服,或者说山上有其他人的灵气让它们误以为是有人回来了。 山上还有人?不对,山上不可能有人。 林溪小心地向前走着,越往里面走,植被对他的感应就更加强烈。 林溪的意志力本来就比常人高出许多,但现在有些地方让他心神开始恍惚,说实在的他现在也不确定自己在梦境之中还是现实。 难道是自己走出了苍茫大地又来到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静心!林溪暗自告诫自己。他闭目前行,不听,不闻。步履坚定,以灵气为引导,让他慢慢走出这片丛林。 一道出灵力的光晕打破了林溪的静心,那是一团很奇怪的灵力,如幻如梦,好像近在眼前又觉得远在天边,奇幻无比。 林溪缓缓地睁开眼睛,在前方不远处的丛林中,有一位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体貌极好,如同仙人临尘,他头戴白金色的道冠,眼眸清澈,一把拂尘在他的身边环绕,这位美貌男子没有看向林溪而是仔细地检查着周围花草的生长情况。 “不对,前方太梦幻了,太不真实了。”林溪的呼吸法中的堪舆之术能够第一时间看出一些端倪,前方明明没有人,只有灵力。 而且年轻男子一直在修剪花草,根本没有理会林溪。 林溪静静地看着,不敢向前再走一步,直到年轻男子修剪完最后一株花时,他微微侧面对着林溪笑了一下。 一阵微风飘来,哪里有什么年轻男子,前方的花草也没有被修剪过,林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走了过去,这里的灵力也消失不见了。 那人是谁?刚刚对自己在笑吗?还是无意? 林溪不再去想,继续向前走去。 山峰底部,老猿法相全显,他一点一点地增长,可以说一脚便可以踏破这座大山,一个斗笠从远处飞了过来,正好落在了他的法相头顶。 此时的斗笠如同黄豆一般,不一会儿,斗笠开始发光。 接近白丈的巨大法相在这束光亮中渐渐消失。 老猿接住从天而落的斗笠,戴回头顶,两个字显现在他的面前。 平局。 老猿一笑置之,一手挥散开来。 第四十章 涅槃成仙 林溪并不知道,他现在处于的位置已经不再山洞里面了,这是一片独立的空间,一处被人以无量神通造就的小天地。 山顶下方老猿不再逞强破界,那顶斗笠上有老者的道和法,除非他强行突破升华到自己最佳的状态,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使他能够上山进入那片小天地,但自己强大的灵力一旦爆发出来,四面八方的所有人都可以感应到,到时候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都会来拜访此地。 到那时,老猿的处境可见一斑。 老猿淡然地望着上方,要是那人族小娃儿能够将自己所想带下来,人族和妖族的所有高手全至又如何?他也无惧。 老猿不去想,一挥手形成一个法阵锁住了这片天地,参天大树之上,灵光无限,一枚奇异的花蕾正在慢慢绽放。 林溪走出丛林之后,迎面而来的不是茂盛的花草丛林,前方破烂不堪,寸草不生,一点生气也没有,放眼看去,一座道观出现在了不远处,道观和周围的一切一样都是陈旧不堪。 岁月在这里留下了重重的记号,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经历了百年岁月一般,轻轻一触的感觉极为古老。 “道观?修士还是道士?”林溪对道士不陌生,小镇里前几年就来了几名道士,老先生说这些都是骗子,只会糊弄人,没有什么能耐。 林溪觉得也在理,那些道士除了神神叨叨的,替人算命之外就没什么作为,最重要的是那些道士算命从来不准。这使得林溪郁闷不已。 林溪走了几步后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他蹲下去看,是一面扑满灰尘的石碑,林溪将灰尘抹开,上面的字迹犹如昨日写的一般,即使林溪对上面所写也是一知半解,但也让人肃然起敬。 仙人羡长生,道士修清静。 仙人?体内的灵魂曾经说过,仙人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传说中只有仙人才能真正的长生,所谓的修士在仙人面前皆是不堪一击,所以所有的修士最终的目标就是寻找自己的仙缘。 成仙,就是修士们的大路尽头。 体内的灵魂说了一些关于仙人方面的话,他说他也不太清楚那些事情,只不过也是道听途说,说白了就当作趣事听一听。 “道士修清静。”林溪小声说着,觉得这些字应该就是自己开始遇到的年轻男子所留。 林溪正准备走时,体内的灵魂大喊着:“喂,等一等,等一等,好不容易看到了仙人二字就这么走了?” 林溪没有理他继续向前,这些字有什么用?看看就行了。 “得,不识货啊,你知道这两个字有多重要吗?” 林溪停下脚步问道:“两个字而已书上不是常见吗?” 体内的灵魂大笑着,他说道:“书上不一样,这里的仙人二字可是写在碑上的啊,而且是以灵力书写的,这份机缘很多人都寻不到,你就不多看两眼?” 林溪问道:“你的意思是仙人二字不能写出?” “也不算,反正在碑上,墓,令,牌,这些地方可写不上哟。” 林溪不相信,转身拿出自己的那支古笔在没有清理完的黄沙上面写着,仙人二字,一气呵成。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由第一个字开始,那些黄沙开始消失,直到将两字完全消失才停下。 林溪瞪大了眼睛,心中疑惑不已,他不相信,又随便找了个地方写出仙人二字,没有消失。 这是为什么?林溪看着那块碑,上面的灵力环绕,只不过林溪看不进去,他所能看见的只是上面有许多一丝一缕的光亮。 “那些光点是那个人的道与法,所以他在碑上写字不会消失。” 林溪一脸茫然,他对这些真的完全不知道。 体内的灵魂得意道:“就跟你开始学的云步差不多,有道和法才能使用出来。” 林溪好像有些明白,他继续问道:“云步就算是我的道与法?” “法倒是算得上,道可不是,道是指你要走的路。” 林溪无奈地说道:“算了,你别说了。” 体内的灵魂差点破口大骂,自己说了那么多你还嫌弃了?要不是自己一直在养性,今天必须好好骂骂这小子。 养性,静心,体内的灵魂不断地劝导自己。 林溪淡然一笑,他们两个待了那么久,当然明白彼此的想法。 “等以后再请教你,现在这石碑怎么处理?”林溪问道。 体内的灵魂道:“处理不了,你得再进去看看,如果有戏就可以了,但我觉得你让外面那只老猴子来取,这个你带不走,别贪心。” “老猴子?你就不怕前辈听见了。”林溪笑道。 “嘿,要不是我困在你小子体内,我得出去给他上一课你知道不?” “可别把牛皮吹大了。”林溪说着,他有几斤几两林溪能不知道? 在小镇的时候嚷嚷着要把老先生的书塾给烧了,结果第二天就装失忆。 道观太古老了,不是它的装饰而是他正在的年龄,正是经历了多少年?上面的墙满是裂痕。 林溪细细地看着,一名男子从道观里走出,整个道观变得光亮不已,阵阵的神光闪烁,周围的一切从毫无生机变得仙气腾升。 当年轻男子再次出现时,整个道观恢复了当年的景象,威严的让人不敢呼吸,声声大道神音传出,当真使人不敢亵渎。 林溪想用堪舆之术观其变化,可灵气刚刚运转就被全部打乱,就连他的眼睛都被刺伤,一些血泪从他双眼流出,幸好道观存在了太久太久,此处的道与法大不如以前。 林溪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吐出一口浊气,肃然起敬。 岁月的力量是可怕的,可这座道观依然有当年的威严,那位年轻男子是修士还是已经是仙人了? 年轻男子目视前方,看着这一片小天地,失望地摇了摇头。 所有的景象消失,道观还是那般破旧,里面一点灵力也不剩下。 林溪想走近一看,一股看不清的灵力迎来,当灵力散去之后,林溪清楚地看着道观的墙上写着几个大字! 破烂的墙壁上,四个大字就像是印在上面一般,纵是道观破烂不堪,这四个依然长存。 笔势仿佛如龙盘旋,勾画迥劲!刚正有力! 涅槃成仙! 涅槃成仙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极具震撼!这些大字已经年过百年,甚至更久,可它们上面的灵力依然长存,让人敬畏。 林溪吃过一次苦头不敢用呼吸法去看,上面的道与法他自然也看不见。 但他知道,这名年轻道长离开的时候是在叹气,难道就连他这样强大的人也不算是是仙人!到底何为仙?修士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林溪不敢去想,至少他现在不敢想。 难道这位道长在此感叹是因为成仙不成? 林溪再次将目光投向这四个大字,缓缓地说道:“成仙,方能长生?”他眼神呆滞,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不过只是冰山一角,他不敢多看,现在眼睛已经能感觉到微微疼痛了。 一时间的恍惚,让林溪有点不知所措,太邪乎了吧。 林溪没有继续关注这四个大字,他走进一间房间。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一切都显得那么平淡,倒是像一个普通教书先生的房间。 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这个房间的没有一点儿灰尘非常干净,倒是林溪浑身邋里邋遢的,让这个房间现在看起来很不舒服。 也是,道士修身养性,怎么会让自己着一个脏乱的屋子中读书写字。 林溪看见桌子上摆放好的宣纸,不由地来了兴致。 他害怕破坏这里的宁静,并没有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去动这里的笔,而是拿出自己在古市拍下的那只毛笔。 好久没有拿过笔的林溪,今天拿起这支笔竟有一点儿不习惯。但也无妨,从他握笔的姿势就已经没救了。 林溪摆好了架势,准备磨墨下笔。对了,砚台在哪里。林溪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记得自己进来时,文房四宝全部都在这房间,现在砚台怎么不见了。 这桌子上只有一个比板砖大一点的玄精石,林溪大惊,难道那位道长用这个磨墨? 玄精石没有什么特别。这是用这个石头做出的兵器特别坚固,但玄精石本身的重量就是普通石头的好多倍,所以也平常人也用不上。 但为什么那位道长要用这块石头磨墨呢?林溪端详着这块玄精石,跟这里其他的生灵一样自身富含大量灵气,难道这位道长写字也必须用灵气去写? 其实林溪不知道,道士的那只笔一般都是用来在市井街头讨生活用来画符的笔,如果用凡间的砚台写出来的东西是没有效果的。 林溪开始磨墨,却怎么也磨不出一点儿墨水,这是力道不够的原因。 按道理林溪的力气比一位普通的中年男子不知大了多少,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在这块玄精石上磨出一点墨水。 “这块玄精石不一般。”林溪仔细观察着这块石头体内的灵气运转,灵气居然在这块石头内有序地循环。 要知道,一般没有开启灵智的生物他们体内的灵气都是混乱的,因为他们不会控制自己的灵气。相反,一旦这些生物体内的灵气变得有序起来,它们就有希望开启灵智。 林溪继续打量着这块玄精石,他发现这块石头里面有一丝灵力在刻意控制灵气。这应该是因为那位道长的缘故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块玄精石就不能以凡物来看待。仅仅是它体内的灵气运转规矩就可以让它比之前坚硬很多倍。 林溪小心的把它收起来,他抖了抖衣服,可真重啊。 世人羡长生,道士修清静。 林溪只带走了这间房间的那块玄精石,其他的一律没动。他不想打破这里的宁静。 这个道观里另一间房屋是道长用膳的地方,林溪心里想着就算得道之人可以不吃不喝,也耐不住人间美味的诱惑。 看着一排排的酒坛子,林溪一笑置之。确实,纵是你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如人生一场醉。 这个道观里除了涅槃成仙四个大字外就没有别的了。林溪不解,那位道长在此做了那么多手脚就是为了让后人来参观自己的道观? 林溪离开道观时,外面的四个字灵光闪烁,好像在警示着什么一般。 “涅槃成仙!”林溪腰间的古玉泛起淡淡的光亮。 林溪将他握在手里,眼睛一时间舒服了不少,整个人也变得温暖起来,如旭日朝阳沐浴身上一般。 “静下心来,不要有任何杂念。不要有一丝放松!”体内那个灵魂提醒道。 确实,在林溪第一次拿起古玉时,心神直接被古玉勾走,而且自己也处在一种幻境当中分不清虚与实。要不是教书老先生在一旁,单凭他自己根本摆脱不了古玉的吸引。 林溪吐出一口气,手握古玉,心如止水。一刹那,林溪脑海里一道道神音响起,如泣如诉,是一曲哀歌,还是对古之圣贤的颂歌? 他尽量不去听,大道之声可升华己身,也可净化心灵。但林溪不是修士,他承受不住这样的馈赠。 林溪坚守本心,感受那些灵力。古玉在他手中发出淡淡神光...... 千里之外,王显石瘦中的棋子高举空中不曾落下。书塾老先生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一位不像读书人的读书人在一座亭子里伸了伸懒腰...... 涅槃成仙四个大字转化成一行行小字,其中大多是那位道士的道与发。林溪仔细的看着,过目不忘林溪可做不到,但他可以记住一两个符号。 可不要小看修士的一个符号,要知道每一个字都贯彻着那位修士一生的道与法,只要你用心去琢磨,可以受益一生。 “留与有缘人!”最后一句话化成光雨落入林溪的心间。 破旧的井口略微松动了一下。 所有的文字在林溪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林溪闭目感悟,整个人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直到光芒结束,林溪脑海里的一切皆消失不见,他将古玉小心的收起来。 山峰之上,一道道封印解开,所有的道与法化成微风吹过。 老猿牵引着那些道法注入参天大树中,自己则化成一道神虹掠向山顶。 第四十一章 逃离 山顶边上林溪与老猿兵力,老猿没有去管身边的少年,他脱下斗笠扔下山去,自己大步地向前走去。两步之间,他已然从一名年迈的老猿变成了一位正值壮年的中年男子。 恍惚中,林溪看到了一个人影在慢慢地与老猿相结合。 那是一名男子,气度不凡,丝毫没有衰老之意。 老猿与男子在白光中结合,林溪隐约的感觉到,一股股强大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林溪暗惊厉害,他从书上看过,一些山精鬼怪一旦修炼到了临界点便可以幻化成人形,今日一见,书上说的还真是。 “你进去过了?”老猿走了两步便转过身来看向林溪。 林溪点点头没有隐瞒,“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幻境当中还是处于现实中,所以无意进去。” 老猿轻声道:“进去了就进去了,你现在不是修士,到里边也看不出个什么模样,运气好了最多带一些玩意回去。”老猿没有直说,他一上山便看到了林溪衣服里的那块玄精石。 “别白白糟蹋了,那东西可不能随便乱用,有时间就炼制成称手的兵器是再好不过了。” 林溪点点头,“多谢前辈提醒。” 如果不是老猿这么一说林溪还真不会把那块玄精石给弄成兵器,因为他觉得太可惜了,玄精石也是在古书上见过的一种石头,本来还想着带回去慢慢切割成小块给小崔铭还有张大娘他们做出玉石的。 老猿丝毫不压制体内的灵力,任由它们向外窜,几乎是一瞬间,前方的丛林全部被夷为平地,林溪没有说话,他觉得老猿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情。 一片片的丛林随着老猿的灵力扩散而消失不见,统统成为糜粉。 在他灵力扩张的同时,不远处的一束光亮越发的闪烁,将老猿的灵力全部拒之门外。 老猿皱眉,一个身形便到了光亮跟前。 林溪知道那束光亮是什么,正是刻字的碑。 光亮没有因为老猿的到来而变得弱小,相反老猿在它跟前时它越来越闪烁,林溪只能勉强地看到前方老猿的身形,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 不一会儿,所有的光亮消失,前方只剩下老猿幻化的人形慢慢走着,那块碑竟不见了! 林溪不知道该不该跟上,或者说应该自己离开。 “林溪,跟着我。”老猿的一句话打断了林溪的思绪,林溪明白就算是老猿对自己要做些什么,自己也走不了,只能跟上前去。 周围的所有丛林真的一点儿也不剩下,老猿站在道观的不远处怔怔出神,脸庞上多了一丝失望和哀伤。 林溪轻声道:“前辈要我做些什么?” 老猿挥掌击出,四面八方的灵气从山脚到山顶,直入林溪体内。 它们如潮水一般在林溪全身涌动着,然后排出。 “你体内的那团灵力以我现在的实力不能消除,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体内的那东西和秋月阁有关。”老猿说道。 林溪回应道:“前辈说的没错,确实是秋月阁所下。” “他们没有对你直接动手应该是他们的老祖出关怕牵引上某些因果,只能间接性地让你离开世间。说到底,他们对因果看得很重。”老猿又问道:“你知道秋月阁是什么吗?” 林溪不知道,他只知道遥夕就是秋月阁的人,许前辈曾跟他说过秋月阁惹不得,最好跟他们不要有关系。 “前辈请直言,晚辈不是修士,这些事情实在不明白。” 老猿自顾自地说道:“这就奇怪了,秋月阁不会向你这样毫无修为的人下手,那么只能说明你和他们一千多年前留下的谶语四字有关了。” 林溪听得云里雾里的,他问道:“前辈,我体内的那东西很严重吗?” 老猿成为人形之后不再是之前那样的冷漠,反而他像一名先生一般对林溪亲近起来,他说道:“秋月阁,春夏秋冬四大殿,相应地生出春夏秋冬四道秘法,你中的便是秋字秘法。” “这个秘法很麻烦,一旦入体内,它会慢慢侵蚀你体内的灵气灵力,一旦然他入体,你的命泉就会被堵住,井口会破烂,浑身上下不管是灵力还是灵气都会散去。” 老猿眉头紧锁,不情愿地说道:“意思就是就算是你现在只能靠呼吸法修行,你的命泉依旧会如死寂一般,你的修行之路被断了。” “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呼吸法修的并不是那条道路。你所想走的路,应该和我一样,在这条路上走的人便叫做修士。” 林溪点点头,事实上,在之前他也明白了一点,只不过没有像老猿说的那么详细,修行路断?自己还去星南宗门吗? 一时间,林溪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觉得还是提前去扬州城,即便自己不能进入也要托人将书信带入。 老猿说道:“林溪,路断了不代表你不能成为修士。相反,呼吸法也可以让人强大无比,刚刚你体内的灵气已经重生,你应该感觉的到,你出去之后再次使用呼吸法不是问题了。” 林溪行礼恭敬地拜谢老猿,已经是帮了他很大的忙了,至少出去之后在一些方面自己还能应付一二。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因为我刚刚为你换灵气时,你的命泉和井口有些松动,可能是灵力导致它们有所感应,说不准你修行一事还有望。” 林溪也感觉到了,不过只有一瞬间的感觉。 不过他们都说不准,因为那时,正是老猿给他换洗灵力的一刻,不知道是谁的问题。 说不准是因为老猿的缘故。 老猿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道:“百年之内我可以让你恢复修行,只是看你愿不愿意等下去。” 林溪摇摇头,“不再麻烦前辈了,我有事情还没有做完,能够使用呼吸法就足够了。” 老猿没有强求林溪,他说道:“只可惜我这里的法只有云步可以速成,其他的东西实在教不了你。” 林溪微微一笑,抱拳感谢。 老猿看了一眼道观,墙壁上涅槃成仙的四个大字太过惊心,就连老猿这样强大的人都不能长久去看。 他所想的东西已得到证实,其余的也不在乎了。 老猿将林溪送下山,两人一直并肩而行,通过参天大树的时候林溪多看了一眼,老猿则停下脚步等着。 参天大树上面一点点仙光泛起,祥瑞之气充斥着附近。 林溪出了洞口说道:“前辈的恩情晚辈铭记不忘。” 老猿笑道:“无妨,你才帮了我大忙了。” 林溪想起一件事问道:“前辈之前真的。”话到一半林溪便不再说下去。 老猿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几百年内来的人太多太多了,上去的没有几个,都被我杀了。” 老猿没有告诉少年,那些人族和妖族进入山洞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参天大树上的花蕾。 老猿更没有提起过自己的一条断臂就是被人族的一名高手所断。 林溪说道:“前辈不用送了。” 老猿淡然道:“出去之后一直向前走,别回头,直到看到村庄再停步。” 林溪没有问为什么,踏着云步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当少年离开老猿过后,方圆百里的天空中有十多条的神虹划过天边追了上去,不过都在通过老猿这一处的时候全部落了下来。 一片小天地瞬间形成,一尊法相直上云霄,老猿在法相头顶站立。 与他对峙的十几名修士,有人族,有妖族。 其中有人开口道:“莫前辈,那人族小娃儿不能放过!” 率先开口的是妖族的一人,若不是老猿及时出手,他的攻伐之术立马会落在少年身上。 “没看到他踏的什么步法吗?那是云步,正是莫居的法,你觉得现在跟他说有用?”人族开口道,愤怒至极! “莫前辈,你过界了,你本来就不属于任何势力,还是让我们过去吧。” 老猿摇摇头,平静道:“我曾经说过,登上山顶的人,无论是谁,上面得到什么都任他取走,你们也拦不得。这也是各位的长辈所默认的。” 一人怒喝道:“莫居,别不识时务,家中的那些前辈是为了给你师父面子,如今你师父还认你吗?” 还没有等他说完,这位男子的头部直接炸开,整个躯体砸向大地,要不是他神识提前离开就已经到了阎王殿了。 “你!”跟他并肩站着的另一名男子怒不可遏,但也不敢贸然出手。 一名妖族女子轻声道:“莫前辈,当真要放他?” 见老猿没有回答,女子向后说道:“大家散了吧。” 四五个妖族齐齐散开,老猿拱手示意,放出了一个出口。 其余的人族皆是不敢动,僵持了半天最后都散开离去。 在少年身上有着老猿的一道秘法,刚刚被困在他的小天地中的人皆是追踪不到少年的踪迹。 灵光一现,攻伐之法瞬至,有人出手了! 老猿回击过后又准确无误地将这道灵力还给了灵力主人,不远处的山峰上一名男子直接炸开,连神识都没有逃离出去。 “还有谁愿意与我过招?”老猿的声音极大,以神识传声,在场的所有修士全部听得见。 “多有得罪!”那座山峰之上,数十道神虹掠向远处。 一个斗笠从天空之上落下,小天地一点点从上至下消失。 老猿戴上斗笠又变回了那个白眉老猿,他缓缓地走入山洞里。 参天大树之上,仙花完全绽放,祥瑞之景皆至。 远处的山峰上,正是与老猿对话过的老者,他传声道:“所有人不得将此事说出去,没有以命泉立誓的妖族我当场斩杀!” 一时间大道回声,几乎所有在场的妖族皆立誓。 老者向天空轻声叫着,“修密。” 一道身影从天空掠下,在场的所有妖族皆让开一条道。 一位年轻男子站在老者身边,后而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老祖。” 老者眯眼道:“前方还有多少人族没有撤离?” 修密回答道:“莫居前辈离开后还剩下二十余人,其中道果境界的居多,有几个是空识境界。” 老者平静道:“再过一会儿,如果不走,你就去招呼一下他们。” 修密点点头,问道:“老祖,那些人里有些是四大家族里的人。” 老者笑道:“所以啊,我们就能动手了。” 修密依旧跪地不起,沉声道:“老祖。” 老者望了一眼周围,挥手一点,以两人为中心的结界开启。 “说些什么?”老者将修密扶了起来。 “祥瑞天地的那个人来了,会不会?”修密话止,这些都是他自己的猜测,他不敢断言。 老者笑道:“你放心,天地之间的制约还在,他不会胡乱出手,当然也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年轻男子这才缓过一口气。 “莫居老前辈真的不回来了?”修密继续问道。 老者说道:“你知道我和他的赌局是谁输谁赢吗?” 修密不解道:“难道那少年没有上山?” 老者笑道:“平局罢了,既然莫居让开一步,我也不能死占着那一步,当然得退开一步了。” 修密满脸不解,他大喊道:“老祖,莫居不过是妖族的叛徒,你这样维护他,以后会有其他人找我们麻烦的。” 老者不语,沉默了一会喃喃道:“我老了。” 年轻男子突然如遭雷击,要不是面前是自己的老祖,他绝对会后退两步,这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 “莫居老前辈他,不可能。”修密依旧不相信。 在妖族中一向不亲近他人的老人将一只手放在修密肩膀上,修密如受大恩,立马单膝跪地。 “我老了,不是还有你们年轻人吗?你别说,你那几个孩子就挺有希望的,好好让他们修行。”老者淡然道。 修密点点头,一时间不知所措。 两人间的结界打开,修密速度极快,冲向了那座山峰。 整个山峰可谓是天翻地覆,嘶喊声,惨叫声以及血味山峰中蔓延开来。 一具具的尸体从山顶落下山下,神识全部被磨灭。 修密双眼通红,双手化刃,一双大大的翅膀在他后面展开。 整个山峰都是他的道与法,要不是他极力在控制,恐怕他落入山峰的一瞬间,那座山峰就会跟他们一起被磨灭殆尽。 老者始终是没有去看,他望着山洞那边,自语道:“莫居,二十年后我们再见。” 天空中,一道道神虹划过,隐天蔽日,一时间,近百个妖族全部离开此地。 第四十二章 铁匠活倒是会一点 山洞里,老猿坐在仙花旁边闭目不语,花蕾随着灵力的漂浮渐渐开放,有百鸟腾飞的景象,又有神龟出水的自在,更有灵兽奔袭的壮观...... 最后,一年四季,百年岁月皆在花蕾上出现。 祥瑞之景越来越多,不知何时老者再次出现在了参天大树下面。 老猿轻声道:“赌局结束后,你我是敌是友可有数?修前辈。” 老者沉声道:“你做事还是不去想后果。” 对于这句话,老猿不予理睬。 “放心吧,外面的人族死光了,这里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当然,某些人也注意到了这里。”老者说道。 老猿说道:“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离开此处。” 老者皱眉,问道:“必须等它结果?我们虽说平局,终究是你让出了那一步,我可以认为,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事实上,之前老猿是可以强行突破封印而上山,但他没有。 “如果你那时候上山就说明你彻底与妖族决裂,当然也是我输了。可你没上去意味着我们皆输,或者是皆赢,这个选择也许是你唯一的路。”老者解释道。 老者没有停下来他继续说道:“莫居啊莫居,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你收那人族小娃儿为徒了!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猜不透你了。” 老猿依旧背对着他,缓缓开口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离开吧,要不然我们两个出去试一试?” 老者没有动怒,他心平气和地说道:“二十年,二十年内它结果,你离开,至于去哪里也算是你最后的选择了。”说完老者消失不见。 山洞外十八道封印齐加,有四名修为不下于老者的人在外面等候,直到老者点头示意,众人才一一离开。 只不过这十八道封印后,山洞里外自成一片天地。 林溪脚踏云步,速度出其的快,在不久前林溪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后方有大量的灵力涌动,遮天蔽日的灵力如狂风骤雨般向他袭来,不过没过多久所有的灵力都消散不见,整个天空变得格外清爽。 再之后,林溪的前方不见任何生灵,直到几个时辰后,他后方的最后一股灵力消失一切才恢复本样。 修密看着少年离开几座山峰之后,才慢慢转身掠向天空。 “小哥,可有凉茶解解渴啊?” “客官,我们这里有的是,可这......”店小二刚要说什么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止住了,他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只见一个衣衫破破烂烂,脸上无精打采的少年走了进来,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这个少年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 这,但凡是在酒楼当伙计的,哪个没有一点儿眼力劲?面前的少年明显就是街上乞讨,吃了饭,喝了酒给不起钱的主儿啊。 那名少年懒洋洋地走进店铺,随便找了要一个板凳就坐下,周围的客人无一不看向这边。他们知道又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小公子,凉茶这个季节很少了,你要不要试一试那美酒,我们这里的女儿红价格实惠,多是回头客。”店小二笑着说道,言外之意就是怕你喝了没钱给。 少年白了一眼店小二说道:“就喜欢这凉茶,现在真的没兴趣喝酒了,放心,钱管够。”说完少年就催促着店小二去拿酒。 店小二半信半疑的应了一声,不再多说就去拿茶水。开酒楼的店家多半不会跟客人去较真,要知道开店多年什么人没有遇到过? 一般的人能退让就退让,开店哪有一直赚的买卖?只有对那种来这里白吃白喝的人才动真格。毕竟生意还要做下去,可不能惹到那些市井小人。到时候白白被砸了招牌,还找不到人去说理,那可就亏大发了。 “小公子,你的凉茶来了。”店小二端上一壶很少的茶水,还免费送了一碟小菜。 这就是酒楼的惯用手法,先拿一小壶茶水上来试一试你是否真的没钱,然后送一小碟配菜,这样客人也不好意思在此取闹。 少年撇了一眼这一小壶茶水,又看了看满脸笑容的店小二说道:“麻烦小哥了,如果有其他热茶,麻烦小哥多跑一趟了。” “这,我说小兄弟,凉茶可以免费让你喝,可热茶是真没有了。”店小二连忙推辞着,生怕少年吃顿霸王餐。 要知道这里不少人来讨白饭吃,多是分文没有的主儿,没钱能怎么办?还不是最后让他们走了,就这样,他们也怕了。 “小哥,我身上有钱,别看我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是分文倒是真的没有,那些太少了,我也难得带上。”少年笑道。 少年话一说完,周围的看客都憋着笑,有一部分人没忍住笑了出来,对着少年比着大拇指叫道说得好。 店小二没有想到这位少年不但没有感谢店家送的配菜,还把他数落了一番。要知道他们的酒楼虽然不大。但在这个镇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正当店小二气不打一处来时,“咚”的一声一个足足有拳头大的银锭被少年扔在桌子上。 “帮我要一个上房,然后找几件合适的衣服带给我,钱不够就找我要,多了就算你的了。”少年一边喝着水一边说道。 店小二愣了愣,顿时眼睛一亮说道:“管够,管够。有什么事情公子只管吩咐我就对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莫不是一脸吃惊,他们知道来了一个有背景的主儿,这热闹也闹不出了,都自顾自地吃自己的饭去了。 少年喝着酒,看着一路小跑去端菜的店小二,心中不禁感叹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不一会儿,少年的桌子上就摆了两壶美酒,一盘熟牛肉。只不过少年这一盘熟牛肉比其他客人的肉多了许多。 之前想看少年热闹的一些看客,竟纷纷过来给他敬酒。少年告诉他们别想到他这里来蹭吃蹭喝的,要吃要喝自己卖去,几句话就把他们拒之门外。 众人听后,一头黑线。少年这句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只不过他不喜欢被别人来打扰。 少年吃饱喝足后,满意地伸了伸腰就跟着店小二去他的房间。 到了房间,少年叮嘱店小二别让人来打扰他,说完又给了店小二一点碎银,看见店小二狠狠地点了点头,少年这才安心地关上门。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遭了。”少年自语道,然后换了一身衣服,看着盆子里水中自己狼狈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这个人正是逃离了那片小天地的林溪。 一路上林溪按照老猿的话没有回头,可哪知道几座大山后还是大山还真的连一点儿人烟都看不到,说来也奇怪,自己就这样连续跑了几天,后方什么动静都没有。 因为老猿的话,林溪休息一会便继续赶路,几乎是眯眼就睁眼。 来来回回几天后当然浑身有些臭味。 “你说你跑就跑吧,为何将灵气全部锁住?”体内的灵魂终于可以开口。 林溪无语道:“你可别说话了,要不是一路上把灵气锁住,还没有逃出去就被你给叨叨的烦死了。” 其实他和体内的灵魂都明白,如果不将灵气彻底隐匿起来,总会有人找到他,最后林溪干脆直接自锁灵气。 在老猿那里待过之后,林溪也明白了一些修士的事情,当然也请教过灵气的使用方法。 奇怪的是,小时候无论林溪怎样请教杨师傅,杨师傅都闭口不言,只是叫林溪自己去琢磨,或者推脱他也不知道灵气是怎么一回事。 而老猿不一样,老猿像一名老师与林溪将的很是仔细。 所谓灵气就是将体内的天地之灵汇聚在自己身体上,让自己的体魄达到难以想象的强度,林溪从小就明白这一点。 老猿讲的不一样,他认为灵气是靠心性来运用,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心之所向,力之所源。 说白了,老猿告诉了林溪这样以心来控制灵气。 当然,这些都是在他传授林溪云步时,一起灌入他的脑海里。 “心御灵?”林溪自语,在上山的那些道与法他再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时白茫茫的光束直穿他的脑海,其中一点也捕捉不到。 体内的灵魂笑语,“你以后有机会得去感谢下老猴子。” 他比林溪知道的更多,当然也明白老猿帮了林溪多大的忙。 最后老猿送给林溪的礼物不仅仅是帮他疏通体内的灵气,而是彻底打通,让林溪更容易修行。 “别说,那几日我才知道原来世间上真的有妖。” 体内的灵魂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以前知道吗?” “那时候只是当做趣事听一听,没有多少上心。”林溪说道。 “那你这次出来算是不亏了?” “如果不死就真的太好了,说实话我想早早地到星南宗门去看一看。”林溪真心道。 离开小天地后,林溪越发的觉得世间太大了,他不知道或者没见过的太多了,也许早早的离开小镇真的是对的。又也许自己身上没有暗疾或是杨师傅还活着,自己会不会在小镇里待一辈子? 可是世间上没有也许,因为林溪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了。 “公子,你要的最好的铁匠铺找到了。”门外店小二轻轻说道。 林溪开门道:“有劳小哥带个路。” “应该的,应该的,还要感谢公子的到来让小店蓬荜生辉呀。”对于店小二的恭维林溪现在到不觉得有多反感,他认为这也算是他们谋生的一种手段。 店小二将林溪带到一个名为“造兵”的铁匠铺就自己返回酒楼了。 林溪一走进铁匠铺,就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对于林溪来说,他可以运用呼吸法抵挡这些热浪。但那些铁匠师傅不是,里面的铁匠师傅全部光着膀子,满头大汗。铁匠铺里除了一股股热浪,就只剩下“当当当”的打铁声了。 一个汉子见有人进来便开口道:“这位公子来此地是想替谁打造一把兵器吗?” 林溪笑着道:“为我自己。” 那汉子先是一惊,又迅速平静下来,心想一位少年给自己打造一把兵器,估计又是一个想仗剑走天涯的世家公子哥。他瞄了一眼林溪的打扮缓缓问道:“公子是要什么兵器?” “我之前砍柴那把斧头掉了,想来打造一把斧头。” 汉子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如果说打造其他兵器还好,居然来打造一把斧头。这说出去估计谁也不相信。 “公子莫不是那我开玩笑吧,斧头丢了去买一把即可,何必倒我们这里来打造一把,要知道这个费用可高了寻常斧头很多倍了。”这汉子认为林溪是哪家不懂事的少年,故想用价格把他吓退。 “我是认真的,我觉得其他兵器没有斧头用着顺手,就一把斧头,我觉得没多大问题吧。”说完林溪拿出钱袋全部给了那个汉子。 汉子打开钱袋一看,一道道金光闪出,里面装满了黄金。 那汉子那见过那么多钱,他认为面前这个少年绝对是一个世家的大公子,他绝对是惹不起的,颤声道:“公子,我们给你打造一把斧头便是,不需要那么多钱的。” 看着那汉子害怕的表情,林溪这才反应过来,马上拿回那一带子黄金倒了三分之一出来交给那个汉子。 “大叔真不好意思,我确实是一个大家族的子弟,我们家族世代用斧头用惯了,改不了了,这点钱你收好,这是你该得的,没人会找你麻烦。” 经过林溪一系列胡编乱造的身份劝说铁匠铺的汉子,这才让那汉子安心地收下那些黄金。 “公子需要什么样子的斧头,什么时候来取......” 还没有等那汉子说完,林溪打断道:“我不是要你们来打造,我希望租借你们铺子一天,自己打造一把斧头。” “这......好吧,公子请便。我们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需要叫我们便是。”那点黄金足足都可以租一个月的铁匠铺了,就算那汉子不相信一个少年可以自己打造兵器也没办法,毕竟人家钱给够了。 林溪走进铁匠铺以后将大门关上,他有呼吸法来调节己身,自然不害怕这里闷热的空气。 这里只有几座用来煅烧铁坯的火炉和一些火炉所用的燃料有木炭和煤炭。 林溪走到一个火势比较大的一座火炉旁拿出玄精石,林溪之所以要自己来打造兵器,不是因为他打铁有多厉害,而是因为玄精石的珍贵。 如果他有玄精石的事情被传出去,又得引起几场风波了。就算不会传出去,这里能打动玄精石的也只有林溪自己了。 在小镇里林溪还是学过一些打铁的方法,打铁很难,需要力度和技巧一起来调整,这样打出来的东西才称得上是上品。 林溪对力度的控制是很有信心的,他只需要用灵气将玄精石给定形,然后自己不断地打磨,锻造即可。 “当!”林溪一锤下去,足足击出三十六道锤,速度之快,一瞬间完成,连击铁的声响也只有一声。 “当当当!”林溪连续几锤下去,震得整个铁匠铺都在颤抖,火光更是如同雨幕一般在里面挥洒。 铁匠铺我们的伙计好几次都想透过窗户看看终究发生了什么,但都被这里领头的那个汉子制止了。 连续几百锤后,玄精石只是微微有一点变化。可林溪已经大汗淋漓了,要知道林溪每一击的力度之大,不是他用灵气来加固四周的话,五锤之内足以让铁匠铺直接被震散。 百炼成钢!林溪认为捶打的越久就说明这块玄精石的品质有多好。 终于,斧头大致轮廓已经出来了,但林溪不知道外面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 突然,外面脚步声四起,紧接着一阵争吵声,而后一个人推开铁匠铺大门愤怒地盯着林溪。 第四十三章 肖家公子 林溪蓦然,他缓缓地抬起头向门外那个人影望去。 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位脸庞清秀,穿着得体的翩翩公子哥,个头不高,双手抱胸一脸怒气,倒有几分家中长辈生气的模样。 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腰间灵气环绕,一个肖字刻在他的玉佩上。 公子哥看着在铁匠铺里面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近的少年,更加恼怒,气冲冲地向林溪走去,那样子就像要将林溪生吞一般。 林溪用木板将玄精石挡在,向前一步笑着说道:“小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位公子哥听后,皱了皱眉道:“谁是你兄弟,套什么近乎,今天我是来找你讲道理的。” “哦?不知道在下哪里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说明白,在下也好赔礼道歉。”林溪没有摆出一副年长的样子,而是很谦逊的说着。因为他感觉这位小公子生气的样子与自己小时候是一个样子,只是自己那时候不会表露的这么明显。 那位公子哥依旧一脸严肃说道:“我是来这里打造兵器的,可是他们说这里有人给包下了。我没有多计较,多等一时也没什么。可是,这一等我就从中午在门口坐到现在。我一进来看见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而且其他的火炉根本没有用,凭什么你一个人要占完!既然有没用的火炉为什么不能分给别人一台?” “在下打铁的技术不是很厉害,害怕别人看到取笑我,所以狠下心包了整个铁匠铺。” 林溪脸上笑容不减,但那位公子哥已经是满头黑线,因为林溪的说辞只能去骗傻子。 这个公子哥想着想着,觉得对面这个人绝对在戏弄自己,顿时一片片绯红布满他的脸庞,他的年纪不大,脸庞显得又清秀俊朗,可真像一个红彤彤的瓷娃娃。 他的运气真的不好,林溪刚进去几刻钟他就来到这家铁匠铺,因为这个地方最好的店铺就属这家,他又不舍得离去,就只好在外面苦苦等待了几个时辰。 开始的时候这位公子也没说什么,就静静地坐在门口台阶上写着自己读过的诗句。 时间真的可以消磨一个人的耐性,他从中午等到晚上,性子慢慢被磨平,终于坐不住了,闹着喊着都要冲进去将里面那个人给拎出来。 他本以为里面会是一个毫不讲道理的市井无赖。 哪成想,一开门,里面却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他哪好意思教训别人,但气势又不能落空,只好找个台阶下,故意吓一下那个少年。 谁知林溪根本不害怕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这位公子哥气的是咬牙切齿。 他怒道:“你去哄骗三岁小孩去吧,一个人独占那么多位置,还在这里强词夺理,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你。” 说完,那个公子就撸起袖子准备给林溪点颜色瞧瞧。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呀。”林溪看着那少年的架势,连忙阻止道。 “我不是君子,我只知道出来游历讲道理没用。在江湖上道理讲不通就只好动手了。”这位公子哥年纪看起来不大,可懂的还挺多。 林溪见状,差点就笑了出来,他淡淡的说道:“好,我敬重你是江湖人士,那你可知江湖人士在交手之前需报上自己的姓名?” 要知道开头是谁嚷嚷着讲道理的? “我叫肖飞云,是......”还没有说完,他想起了什么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狠狠地盯着林溪。 家中的长辈曾经叮嘱过他,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个人出去闯荡且不可真真实实地将自己的姓名,来历告诉不认识的人。一是害怕出去惹上那些大人物牵连到自己家族,二是怕自己家族的仇人寻上,借机报复。 林溪本来一个不经意地打问对方的名字,现在在肖飞云看来林溪就是那种城府很深的**湖。 如果林溪知道一个孩子这样看待他,绝对会吐出一口老血。 “肖飞云,很不错的名字。飞云,你的父母一定是希望你想龙一样翱翔于云间。”林溪喃喃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那个孩子脸上的表情。 “你诈我话!我......你太卑鄙了。”肖飞云气的话都说不清楚,他出来时家中长辈可是再三警告过他千万别道出家族的跟脚。要不是他临时想起来,说不定就将自己的底细全盘托出了。 林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对面这个孩子是一个初到外面的小鬼,显然他的家族大有来头,不然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林溪客气地说道:“既然你都说出自己的名号,我叫柳叶,很高兴认识你。”说完,林溪就伸出一只手。 肖飞云先是一愣,然后一手甩开林溪的手道:“你有呼吸法!” 林溪大惊,这才发现自己在锻铁时手上的灵气不曾散去。现在对面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林溪镇静道:“什么呼吸法?我不知道。” “那我可以放手一战了!接招!”肖飞云对林溪的呼吸法没有在意,相反更加激动。 只见肖飞云全身上下覆盖着淡淡灵气。是了,林溪倒吸一口气。对面这个孩子拥有完整的呼吸法。 说时迟,那时快。肖飞云速度极快一拳轰出,拳劲所到之处空气皆被冲散。林溪没有退让,运转呼吸法轻描淡写地握住了肖飞云的一拳,满脸笑意。 肖飞云咬呀道:“厉害,接的住我一半功力。”他没有说大话,这一拳的力道林溪是知道的,如果换成楚一川,王劫一流都很难接下他的拳头。林溪觉得对面这个孩子的功力比之柳叶只强不弱。 “再来!”肖飞云后面几拳接连而至,林溪照样平淡地一一接下。 看似你攻我守的几招,其实内劲极大,每一次的对击,以他们两人为中心的灵气对撞震的这间铁匠铺竟颤抖不止,若不是林溪刻意的分出一大部分灵气去护着这间铺子,这间屋子经得住他们几次折腾? 肖飞云一次又一次的出拳,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却每一次的攻击都是被林溪相同的动作挡下。 林溪的灵气在老猿的帮助下大有提高,使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加之有云步的帮助,即使力量上不占优势,凭借着出奇的步法,对方想要全力击中林溪也是相当困难的。 肖飞云越来越慌乱,越来越着急,全身都是破绽。肖飞云在外面可算不得什么高手,但是在他家族同辈中可算是佼佼者,他也凭此深得老一辈的喜爱。 但是就是这样的心理让某些大家子弟出来以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为自己照样可以力压所有人。 如果说出来败一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但就怕输不起,让自己的心性一落千丈。要变强可不仅仅是身体的强大,内心更是如此。如果是你接受不了失败,那么你就永远成为不了一个强者。 林溪察觉到肖飞云在着急,灵气的运用越来越混乱,他为了不伤到这个孩子,自己的每一次防守渐渐跟着这孩子的出招节奏。 肖飞云倒退几步,满脸惊讶与不甘。他将呼吸法运转到极致,不断将周围的灵气压制,想要一瞬间爆发出来!这是杀招,要搏命! 林溪暗叫不好,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的胜负心如此之强。如果是在没人的地方,他这一招林溪可以保证自己在不伤到他的基础上挡住这一击。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身处闹市,林溪必须要考虑到周围百姓的安全。这让林溪一时间想不到办法,只好将自己的呼吸法运转到极致,到时候尽自己最大的力来挡在他的正面最强一击和这一击对四周的伤害。 “道友留手!小子你也是!”一个中年人的身影冲了进来,速度很快率先在林溪面前打个照面,留下一道很重的灵力,然后再向肖飞云那边移动,很明显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傅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击还是被肖飞云打了出来。那个面如刀削一般的中年男人与林溪相互示意。 林溪运转呼吸法破掉这一击,然后长驱直入到了肖飞云面前护着他。中年男子捏指结印,一个由灵力组成的法术防护挡在了那一杀招的冲击。两人配合默契,仅用了一个眼神的交流就在一瞬间完成各自的事情。 肖飞云委屈地走到中年男子身旁叫了一声师傅,然后指着林溪对中年男子轻声说了一些什么。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向林溪说道:“小兄弟,我这个徒弟常年被我宠溺惯了,有所失敬,还请见谅。”刚刚灵气波动很大,中年男子也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以为是修士,现在看来才换了一个称呼。 林溪笑着回敬道:“没事。” 中年男子又转向他这个徒弟说道:“你做事怎么没有分寸,刚刚莫不是这位小兄弟及时出手护着你,你那不成熟的绝杀必将反噬你本体。” 肖飞云撇嘴道:“师傅,徒弟还不是不想给你丢脸,赢了那么多回,这次我可算是遇到敌手了,不试一试师傅教给我的绝招怎么甘心。”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他继续解释道:“再说有师傅您在附近,徒弟我放一百个心。” 中年男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快去给那小兄弟道个歉。” 碍于面子,肖飞云扯着中年男子的衣领皱巴巴地看着他。只见那男人又是一个脑瓜蹦,肖飞云这才很不情愿地给林溪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场小闹剧林溪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而且自己又喜欢这孩子便开口回了一句没事儿。 中年男子见林溪没有在意这件事,大步走向林溪前开口道:“我叫肖武,正如你所见我是他的师傅,小兄弟的身手很是不凡,敢问是哪里人。”肖武的眼神很尖,基本上对林溪的灵气做了一个判断。 他也看到了林溪刚刚的步法,很是巧妙,就算是他现在也很难用出这般攻守兼备的步法。 “我叫柳叶,住在南边的是个小镇上。因为家父于一位前辈有恩,嘱咐我这个年纪去拜他为师,随他修行。”林溪客气的回答道。 虽然他们没有恶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林溪这样的说辞对他们没一点坏处,对自己到有一点都好处。因为这样一说就表示自己是有人护着,动他之前也要掂量一下后果。 “小兄弟的天赋不错,小小年纪呼吸法就能运用到这种程度,随师傅修行几年必定成为年轻一代的翘楚。” “小子,不是师傅说你,这小兄弟比你才年长几岁就有如此实力,你再不努把力可就与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越来越远了。”肖武的这些话语一边安抚着他徒弟战败的心性,一边又激励着他,可见他对自己徒弟非常重视。 肖飞云扬了扬拳头说道:“回去以后我一定会拼命地练,在几年时间内成为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然后打败年轻一代的所有人!” 他说的很自信,没有一点自负的感觉。 肖武摸了摸徒弟的脑袋,这还差不多。 肖飞云似乎觉得刚才说的不尽兴,对着林溪又补充道一句:“当然,也包括你。不就是比我大了几岁多练了几年,我相信我回去以后一年内就能赶上现在的你,两年后就可以打败你。” 他并不知道林溪对于修炼没有一点概念,只是小时候林溪得到杨师傅的允许,看了几年古书,才开始练就呼吸法的。 如果说他知道林溪仅仅用了几年时间就将呼吸法练到如此境界,他绝对会将刚刚的大话给收回去。别说他,就算是他的师傅也不敢相信。 林溪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爱,回答道:“我等着你打败我的那一天,不过先说好,到时候你再输了可不要气的哭鼻子。” 听完林溪的话,肖飞云气得快跳起来了。 要不是自己师傅拦着,气到发慌的他真想与林溪再比一场。 第四十四章 灵气小斧头 肖武好说歹说,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自己徒弟给安抚下来。 然后立马给林溪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千万别再开这些玩笑,他可经不起这小祖宗的折腾。 看着无奈的肖武,林溪苦笑道:“算了算了,这笔账你可得记好了,几年后再来找我算账。所以这几年你可偷不了懒了。” “还用你说,几年后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肖飞云一脸不服气地回答道。 其实刚刚的过招两人都留有后手,所以肖飞云才那么不服气。 林溪当然知道,两人都在力拼的时候在收力。 也正是如此,林溪对这位少年好感倍增。 林溪默不作声,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这世界何其之大?就像杨师傅说的,也许林溪所在的地方只是这片大千世界的一粒尘土,几年才将自己的灵气练就如此高深,他并不以为然。 要知道他这几天,一方面是因为那个养灵之地,另一方面是因为老猿,所以林溪能够在这几天的时间中,更上一层楼。 要知道,那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呼吸法从来没有提升过一丁点。 灵气失而复得,更上一层楼。 他认为自己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这个世界上绝对有比他天赋好太多的人。他需要做的就是每一步都脚踏实地,慢慢跟上比他还厉害人的脚步。 确实,修行修行。不只是修的强大的体魄,无止境的神通。 更多的是要修心,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句话不是觉得必须要自身的强大,要知道心境没有了,再大的神通你也耍不出来,所以修行必须要静心方可悟道。 林溪的心境不敢说多厉害,但却不弱,要知道几年的孤苦伶仃换来的是身体的强劲与心境的坚韧。 上天于你开一扇窗便会关上一道门,相反有得必有失。只不过就要看你承受的住上天的代价吗? 如果关一道门还你一扇窗,林溪宁可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也不愿从小痛失双亲。 也许是林溪还没有到一定的位置,因此他现在拿得起放得下,若是王侯将相呢?无上神通的仙人呢?他们可放得下? 肖武见自己的徒弟不再无理取闹,便也不管他现在说些什么,他环顾四周说道:“小兄弟包下这家铁匠铺想必是得到什么材料,故不想让人知晓,可是我这不明事理的徒儿无礼闯入,让我深感愧疚,我对于造兵之事不敢说大话但这一身修为也可助小兄弟早日完成。” 林溪没有想到他对面这个人心思如此细腻,说话之间没有一丝冒犯却又让人进退不得,还好林溪造兵的材料只是凡间最常见的玄精石入不了他的法眼,要不然林溪真害怕他会杀人夺宝。 肖武见林溪一时间没有回复,便继续说道:“小兄弟不便告知也无妨,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只是子不教,师之过也。让我一时不知道如何补偿小兄弟。” 林溪走到那一个火炉旁将木板一扔笑了笑答道:“没事,我这个材料不算是上好,这是在山间偶得的一块玄精石,想到自己的兵器已经崩裂就想借此物打造一把好兵器。” 肖武盯着那块玄精石看了半天,说道:“小兄弟以灵气打造此兵,少说有个三天时间,倒不如让我来帮忙,这样也好让我还你一个人情。” 林溪知道他已经看出这块玄精石与普通的玄精石大有不同,只是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借帮忙之名想上去仔细观察。 林溪没有反对,他知道意他现在的灵气打造个三天也不能将此物锻造的多精致,现在刚好有一个愿意为自己免费做工的人,何乐而不为。 林溪一只手伸出道:“还请前辈多多费心。” 肖武点了点头便上前继续观看,不时地向里面注入少许灵力观察这块玄精石的反应。外人看不出来这名中年男子究竟在干嘛,可林溪拥有堪舆之术怎么看不出来? 出人意料的是,肖武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轻声道:“不错不错,比其他的玄精石强太多了,说是最好的玄精石也不为然。”说完,他又摸了摸这块石头。 这块玄精石当然要比其他的好,这块玄精石可是陪伴了一名有望成仙的道长几百年,它所沾染的灵力不是有几十年修行的人看得出来的。 在肖武进来时林溪就看出来,这名男子的灵力如果不是他自己刻意地去调整,还是有一小部分在体内乱跑乱撞。可这块玄精石自身体内的灵力与灵气都是有序的在运转。 要是这颗玄精石有灵智是不是要比林溪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还要厉害?林溪想着,他更愿意相信辛辛苦苦修行的人更厉害。 “还请小兄弟费点力气,帮忙定形,剩下的交给我便可以。” “理应如此。”林溪礼貌地回答道。 肖武又告诉自己的徒弟去外面把风,可不能让那些平常百姓看到这一幕。不然又得一堆人围着他们师徒二人求一些灵丹妙药了。 肖飞云走出门外朝林溪比了一个鬼脸便又关上门蹲在门外的台阶上看着对面。外面站着一排的打铁汉子,一动不动。想必又是自己的师傅给人施了定身法子。 肖武见自己徒弟出去之后,施了一个噤声的法子,开口道:“实话实说,我就这一个徒弟。我希望他超越我,甚至超越所有年轻人。通过这几年的相处,我相信他可以做到,所以还请你离开,莫不要占了这里的机缘。” “当然,此地马上就会发生重大的变故,也不算是我在赶你走。” “前辈的苦心我能理解,这把斧头锻造好之后我自当离开。”即使对面这个男子话锋直指自己,可林溪依旧客气的回答。不是因为这名男子的修为多高让林溪感到害怕,而是凭他在劝说林溪离开就可以看出这名男子的品德。 如果换作其他人何必与你白费口舌,一剑斩了便是。 肖武见林溪眼睛没有半点谎话继续说道:“那我也当尽全力助你锻造好这把兵器。只是你切不可与我徒儿提起刚刚你我之间的对话,要知道我那个徒儿对你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他要是知道我这样做,多多少少会动摇自己的心智。这是我不想看到的。”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慢很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 “前辈放心,明日一早我就离开。”林溪没有犹豫直接说出口。 林溪在这里稍作休整完全是因为这块玄精石,打造好了玄精石他自然就得离开,在这里待着对他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林溪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到星南宗门治疗自己的恶疾。 “好!”一把由灵力铸成的大铁锤盘旋在半空中,随着肖武的指尖落下而迅速下落。 这种化灵为物的神通林溪不感到太惊讶,之前许家勇和楚一方的交手才算得上让人惊讶。 “轰!”一锤挥下,屋内刚刚林溪与肖飞云战斗残留下的混乱灵气直接被一锤打散。 那些混乱的灵气中多多少少夹杂着其他异物,肖武既然答应了林溪要为他打造一把上等的兵器,就绝对不会图应付。 林溪运转呼吸法,将自己身上最纯净的灵气排出在手中,以自己的右手为炉,慢慢筑成一把灵气的斧头外形。 肖武二锤挥下,犹如千斤之力坠下,直接将这块坚不可摧的玄精石给锤扁了。 林溪清楚这块玄精石的坚硬程度,要知道就是林溪以全力来锻造也用了几个时辰才让它微微变形,而肖武却是简简单单的一锤就让它直接变形,这是何等的力气? 肖武看了一眼林溪,略有所思淡淡的说了一句:“接下来你要用尽全力了。” 没有等林溪回复,肖武念念有词,一团不大不小的火焰在他手中熊熊燃烧。这绝对不是凡间之火,林溪有呼吸法护体也感觉到一阵阵闷热涌上心头,眼前还出现了一道道热浪。 “接住了,去。”肖武大喝,提醒着林溪。那团异火直奔林溪手上。 刹那间,林溪脸上汗如雨下,本来一只手就可以控制的灵气变得暴乱起来,让他都承受不住。无奈之下必须将另一只手腾出,双手去接! 林溪做任何一件事都不会直接用全力,可是那团异火刚要接近他时,他迅速以双手去接,可见这团异火发恐怖。 林溪双手不断地调整呼吸法,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双手颤抖,但依然挺直了腰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团异火。 肖武看了看林溪欲言又止,他单手结印,面前由灵力形成的大锤一分为五在他面前等待指令。 “轰隆隆!”五锤一起落下,顿时闪电交错,雷鸣不止,声势浩大。如果没有下噤声法的话,这这样的场面足以让这里的老百姓认为神仙下凡了。 一锤,两锤,三锤......足足九九八十一锤,这五把大锤才纷纷消散。火炉上玄精石以不见,只有它体内的灵气与灵力在那里缠绕。 “去!”肖武轻呵。那两股气息直接冲向林溪手中。这下子,林溪的压力才烟消云散。 林溪手中,异火,灵力与灵气相融向离,它们不断地排挤对方却又被一道无形的枷锁给牢牢扯住。 神光翼翼,它们不再抗拒对方,开始相融相交。 肖武沉声道:“以你自己的一滴血去锻造兵器,这样就算它被折断你也可以重铸。” 林溪点点头,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入其中。 光芒消失,林溪手中只剩下了一把小巧的斧头散发着灵气。 林溪拿起这把还没有自己手掌大的斧头瞧了又瞧,满脸不解地看向肖武。 肖武说道:“这把斧头以灵气所铸,控制它自然也要以灵气来控制,就像你怎么运用呼吸法的道理。” 林溪思索了一会儿,将这把斧头变得跟自己一样大,摇了摇头马上又让它回到小斧头的模样。 “这把兵器看似很奇妙,但每次使用它消耗的就是你自己的灵气,所以你要适当的使用。”肖武提醒着林溪。 林溪将斧头消散,拱手道:“多谢前辈。” “不必如此,有因必有果,记住我们之间的承诺。”说完便叫上他那快睡着的徒弟离开这间铁匠铺。 他们走远以后,铁匠铺附近的人又开始动了起来,像是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有这间铁匠铺的那位汉子走到林溪跟前问发生了什么。 林溪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没事儿,多打点了一些钱财,也离开了这间铁匠铺。 第四十五章 改变主意 林溪将那把斧头变得很小很小,比自己的拳头还要小上一倍。 它盘旋在林溪的左手中,林溪一会儿让它消失,一会儿让它出现在右手中。 他这样做不是因为好玩,而是在慢慢适应自己对它的操控。 “那团火焰。”林溪自语,那团奇怪的火焰是肖武给林溪的,但是斧头炼制好了之后,那团火焰已经与之结合,可就连林溪都感觉得到那团火焰的不凡,怎么肖武没有找自己要回? 实在是太奇怪了。 体内的灵魂在肖武进来之前就有意地隐匿着自己,若不是林溪和他待了那么多年,刚刚的隐匿就连林溪自己都快感应不到了。 “怎么回事?”林溪问道。 “没什么,你的这把斧头可谓是大机缘咯。” 林溪皱眉,他可不喜欢天上掉馅饼,“怎么说?” “灵气所化,算不得灵兵。”体内的灵魂淡然道。 “命泉修为的兵器都叫做灵兵,一旦到了命泉第十二层楼,那才算得上是灵宝。但灵兵是修士才能使用的,刚刚的汉子是在试探你。” 林溪沉默了一会,他缓缓问道:“这把斧头?” “别问我,那汉子在故意隐瞒修为,真动起手来,估计许家勇和楚一方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对你没有恶意,你也别去招惹他。” 林溪不再说话,仔细地看着手中的小斧头。 机缘可求不可遇。林溪对于肖武的承诺是有效的,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整顿休息,打造兵器的。 现在他已经休息的差不多,兵器的打造也比自己预料的要好得多。所以对于肖武口中的机缘,林溪一点儿也不在乎。 他现在只想早一点到达柳叶所说的那个门派,早一点让自己真正的接触修士的道路。 那么,肖武让自己走,自己避开就行了。 林溪走回自己住宿的那座酒楼,还没有跨进门槛就听见里面熙熙攘攘,熟悉的吵闹声。 “什么,这里住宿那么贵!你们是不是在胡乱定价,看我们老实想敲我们一闷棒是吧。贵一点也将就,吃饭喝水怎么也得打个折吧。”抱怨声充斥着整座酒楼,就连路边也能听清楚。 林溪还没有进门,就觉得声音很熟悉,果然是肖飞云和他师傅。 “客官这些话你可不得乱讲,我们这里的价格公道,您瞅瞅,那么多的客人都在我们这里吃住,我们店也在这里经营了很多年,从来不会胡乱敲诈外来人。”店小二一句一句的慢慢说道,周围的那些吃饭看客纷纷点点头表示赞同。 肖飞云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都是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明显是觉得他们吃不起这里的饭,住不起这里的房,是外面来的两个取闹的浪荡子。 肖飞云心里很生气,这是要瞧不起谁? 肖飞云可是真正的大家势力的子弟,在自己家里常年受长辈疼爱,就算是在街上,那些乡里邻居也对他们肖家的人是恭恭敬敬。可是现在却在一个小地方让人给瞧不起了,这他可受不了。 “我不是来闹事的,这次出门太久身上钱财所剩无几,希望你们通融通融,改日我必来补上。”肖飞云本想发火,但一想到自己也算是一个修行之人,怎么可以与这些老百姓斗气,说出来还不把别人笑掉大牙。 无奈之下他只好看着自己的师傅,只见肖武丝毫不管这些事情,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养神。 得,肖飞云彻底没辙,如同个木头站在他师傅旁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店小二见这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不说话。明摆着是想赖在这里了,马上向后厨走去。 一刻钟后,一位较矮变胖的男子从后厨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店小二和两个高大汉子。 从那个较矮男子的穿着来看,很显然他就是这里的掌柜了。从这架势来看,多半是要赶人了。 店小二指了指肖飞云他们两人,俯下身子对着较矮中年人说明了这里情况,那掌柜点点头,向肖飞云他们两人走去。 这里吃饭的看客全部停下筷子齐刷刷地看向这边,哪个不想凑点热闹?都希望能上演一出好戏,如果酒楼赶人就更好了。 这酒楼掌柜看了一下这两人的装扮和行为举止,笑着道:“在下姓李,正是这家酒楼的掌柜,不知道那位有何难处,与我说便是。” 李掌柜就看了一眼肖飞云和他师傅就已经知道这两人不简单,不是那种取闹的市井无赖,他的话语也自然说的很恭敬。 肖飞云撇了一眼面前这个掌柜,慢吞吞的说道“我们带的钱财不够了,其他住宿地方已经满员,所以想让你通融通融......” 其实就是肖飞云见酒楼气派足,肯定住着舒服,才死缠烂打的要肖武带他来,实际上,肖武早就告诉他,自己身无分文。 “这个好说,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谈。” “都这么久了,还不去给两位客人上茶?”李掌柜对着店小二就是一顿呵斥。让周围的看客莫不惊讶。 能当上掌柜的肯定有一定的手段,他现在坐下客客气气地与肖飞云聊着天,他觉得面前这个孩子不像是平常人家。而且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做给其他吃饭的客人看,要让这里其他人知道他们酒楼是讲道理的。 “李掌柜你是个好人,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现在身上的钱财只够住一天,但是我们需要在这里待三天,所以......” 肖飞云说完便低着头,时不时瞄一眼自己的师傅,始终没有坐下。 “这可就难办了,我们也是做小本生意的,如果你们真的没有足够的钱财,身上有贵重的东西也可以暂时抵押在这里。”李掌柜说的很客气,话语却一直在试探这二人的底细。 “这......”肖飞云是和他师傅出来体验外面的人情世故,身上除了所剩无几的钱财就只有一些修士能用到的东西。 先不说这个掌柜看不出来不会收,就算是会收这些东西,肖飞云也不会给。 店小二将茶水端了上来,放到他们两人面前。 肖武睁开眼看着茶水,端起一口饮下说道:“就住这里吧,能住一天是一天,钱该给多少就多少。” “可是,我们马上要回去了,在这里花光了钱财,回去的路上怎么办?”肖飞云说的很轻,只有肖武可以听见。 “我们出来游历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如此吗,既然上天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照做就是。” “啊......” “啊什么啊,让你早一点体验外面的一切还不好吗?到时候你自己出门的时候我定让家主不给你一分钱财,看你那时又如何?” 肖飞云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傅是很疼爱他,但有时更加严格,他觉得他师傅到时候指不定会这样做。 林溪看着呆在那里还没有坐下的肖飞云,笑着走进酒楼。 一进酒楼就坐在肖武的对面礼貌地拱了拱手,肖武微笑着回敬,肖飞云一脸疑惑。 “公子,你回来了,今天的事情办的怎么样?”林溪一坐下,那店小二马上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李掌柜看出来林溪是和他们两人认识的,便不再打扰,回到后厨。 肖武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你体验外边的机会没有了。可惜可惜啊。” 肖飞云更加疑惑,终于是坐了下来。 “这不是来了一个财神爷吗,小子,我们有口福了。”听完肖武这句话,肖飞云这才明白,因为他之前与林溪的交手,现在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林溪正色道:“前辈言重了,刚刚晚辈在外面也听到了一些,就让我尽一点儿微薄之力吧。” 肖飞云可是极要面子的,一明白什么情况就故作高冷道:“算了吧,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有那么好心,我偏不领他的情。” “我们江湖人士本来就要体验江湖的一些事情,不然以后行走江湖就靠蹭吃蹭喝?那不是我的风格。”肖飞云装着自己师傅的语气开始讲着道理。 肖武有点想笑,还是忍住了,他缓缓说道:“哟,小子看不出来呀,刚刚还不想跟我出去受苦,现在一下子就明白了为师的苦心了?可喜可贺啊。” 肖飞云现在有点想哭,这师傅明显地在拆自己的台呀。 年纪不大的肖飞云瞬间脸红。 在这之前肖武本来想叫这名弟子与自己去露宿街头,但遭到了肖飞云的极力反对,他认为他们师徒两人都快要回家了,苦修的也差不多了,该去住一下酒楼享享福了。 肖飞云怕自己师傅不答应,又开始找理由来说服自己的师傅。最后肖武给了他一点儿钱财,让他能说服这家老板让他们住下就行。 肖武故意找了一个比较贵的酒楼,想让他知难而退,哪知道自己的徒弟现在脸皮这么厚,死皮赖脸的在这家酒楼不走,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林溪替他解围道:“就当一个江湖人士想与你交朋友,如何?” “你才比我大了多少,就江湖人士?一个土财主家里的傻小子,我不认也不稀罕你这个朋友。”肖飞云完全没看出林溪是在给他解围,还以为他与他师傅在打趣着自己。 “得得得,我欣赏这个小兄弟,他认我做前辈,我自当不会辜负小辈的一番美意。” “你嘛,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今天为师就赖在这小兄弟身上了。”说完敬了林溪一杯茶水。 别看肖武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可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正经,反正没有一点儿师傅的样子,但确实算得上是一名**湖了,这一点林溪不置可否。 肖飞云一脸郁闷,觉得自己师傅也太丢人了,在小辈面前完全没有一点儿高手风范。 “师傅,你就忍心让徒弟一个人去荒郊野岭过一晚上?” “忍心。” “师傅,我不在你跟前,你晚上能睡安稳吗?” “没了你小子,为师晚上不知道可以睡得多舒服。” 完了,说不通了,这件事已经成为板上定钉的事情了。 肖飞云眼睛里强挤出一点眼泪,装作很委屈的模样说道:“师傅,可我舍不得你啊。” 肖武差一点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自己这个徒弟也太不要脸了吧,没办法毕竟是跟自己学的。他只好顺着徒弟的意思说道:“没事,为师卖点薄面,让小兄弟把你也带上。” “这完全是为师自己的意思,可不是你求我的。”肖武觉得说的不对就又补上了一句。 林溪看着这师徒两人意见已经达成一致,便向店小二说道:“小哥,麻烦加一间上房。” “上不上房的不重要,只是这肚子不争气呀,小兄弟你看......”肖飞云在一旁一个劲的点头。 “小哥,再麻烦端一点儿小菜,一壶好酒。” “好嘞。”在其他桌子的店小二应了一声。 有吃的,有住的。肖飞云脸上不知道多高兴,他连忙说道:“柳......,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这一杯茶我敬你,你随意喝。” “是柳叶,下次可别记不住了。”说完把面前的杯子举了举一口喝完。 “好的,柳叶哥。等会酒上来了,我与你不醉不归。” 肖飞云才说完,他师傅就是一个脑瓜蹦。 “什么不醉不归,你还不能喝酒。”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肖飞云摸着自己脑袋反驳道。 “为师哪里都好,你偏偏不学,就喝酒这一样你倒学得快。”肖武说完像是气不过,又是一个脑瓜蹦。 “等为师上个茅房,再回来与小兄弟大战三百回合。”肖武说完叫上林溪陪他一起去。 “茅房都要人陪,师傅你出去后别说我是你徒弟。”肖飞云说完闪了一下,但他师傅并没有要打他的意思。 “知道肖家吗?”肖武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溪摇头。 肖武从茅房里出来,眯着眼道:“你还真不是修士。” 林溪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中年人,总感觉哪里说不上去一般。 肖武笑道:“我们两个得急着回去,这里有一份天大的机缘,当然这是修士的机缘,你怎么想?” 林溪说道:“我不是修士对这些没有兴趣,明天一早就离开了。” 肖武笑着转过身离开,“你身上的恶疾很难办啊,说不准这里的那份机缘刚刚好治疗你。” 林溪顿了顿,肖武是怎么看出来自己身上的恶疾的? “前辈何必如此?” 肖武头也不回地道:“我们带的钱财不够了,难不成你给我们留点钱,让我们待个几天?这可不像话。” 林溪看着肖武,一言不发。 “也好,机缘吧,随缘一般,既然上天不让我们去取,你去便是。” 林溪刚想说话,肖武又打断道,“老规矩,别让我那徒弟知道了。” 第四十六章 做师父的 一壶酒摆在桌子上没有一个人去动,饭菜倒是换了一桌又一桌。可见这些天没把这师徒两人给饿着,或者是他们有一段日子都没有吃过这些好吃的。 肖武见林溪没动几筷子,又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徒弟,连忙责骂着徒弟没有一点吃相。 肖飞云抬起头看着一桌子的狼藉,不顾自己的身份,用袖子抹了下嘴说道:“不好意思呀,柳叶哥,这里的食物太好吃了,我都好久没吃过这些美食了。” 林溪笑道:“没事,看来你跟着前辈受了不少苦。” “那可不,师傅老是说修行就必须吃苦,我想咬咬牙也就过来了,没想到我们出来以后吃的要靠自己去山上找,住的地方只要能遮雨就行。这哪叫苦修,简直是活受罪嘛。”肖飞云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诉苦的对象,恨不得将埋在肚子里的所有痛苦一一讲给林溪听。 林溪轻声笑道:“你说着,我听着。” 肖飞云立马咽下口中的食物,故作一张哭丧脸说道:“柳叶哥,你是不知道我们师徒俩每到一个地方都是我去找吃的,找住的地方。我师傅他倒好,每次都是一副高人的模样等着我来伺候。” “没出来之前,他给我吹的,说外边有多好,外面多好玩,又说自己在外面是一个高手,人缘也好保证出来吃香的喝辣的。结果,他就是一个大忽悠,要怪就怪我心好,太相信他了......” 肖飞云说着,又用另一只袖子擦拭着眼泪。林溪认真的听着,没有一点应付的样子。 坐在另一旁的肖武也仔细地听着,只不过肖武额头上多了几根青筋,笑嘻嘻地看着徒弟,随时准备发作。 肖飞云正说的尽兴,哪里顾得上看自己师傅的表情。他越说越悲伤,声音也更加哀伤。 虽然他是装的,但是他的演技是真的厉害,旁边端菜的店小二听的出神,在这里吃饭的老一辈纷纷指责着他的师傅把徒弟当下人使唤。 林溪拍了一下肖飞云的肩膀,指了指他师傅的方向。肖武打着拍子连连说好。 肖飞云咽了咽口水,转身就要去茅房。 肖武笑意更浓,轻声道:“慢慢去,我在房间里等着你。”他说的很轻却给你一样说不出来的威压。 “师傅,你把徒弟我都快吓尿了。这么多人看着呢,给徒弟点面子。”肖飞云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旁听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旁边的那些客人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肖武一个眼神把他们的话给堵了回去。 肖飞云见到这一幕一溜烟地往茅房跑,只留下了一声“师傅有缘再见”就看不到人影了。 林溪小声道:“前辈不怕他真跑了?” 肖武呵呵一笑道:“他会跑?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然后向茅房那边叹了一口气,习惯性地准备收拾桌子,才发现这是酒楼并不是在家里。 肖武揉了揉头,再次告诉了林溪他们师徒明天一早就走,叫他不要白白浪费这个地方的机缘。林溪平静地笑了一下,问道:“前辈我......”。 肖武摆摆手示意林溪停止,“天机不可泄露。” “等那个孽徒回来,我非得教他一点儿拳脚功夫。”说完打了一个嗝就摇摇晃晃地上楼去,店小二过来看了一眼没有动过的一壶酒,满脸疑惑,又看了看那个上楼的男人,这难道不是喝醉的模样? 店小二刚把桌子收拾干净,在茅房那个门口就有一个脑袋探出来望了望四周,犹豫了半天,看见林溪点了点头才走了出来。 “哎,摊上这么一个师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唉,柳叶哥,你说我上去挨揍的几率有多大?” “我觉得上去就完了,但我师傅那么疼爱我又不可能下狠手。” “要不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挤一挤,你介意不?反正我不介意,但我师傅总说修行之人最好不要住一起......” 肖飞云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林溪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肖飞云见林溪没有反应,以为林溪对这些没有兴趣,眼前一亮笑着说道:“嘿嘿,柳叶哥,你要不也拜我师傅为师吧。你别看他一天到晚都不正经,但他可真是我们家族一等一的高手哟,所以才有我这么优秀的徒弟。” 林溪淡淡地问道:“他功夫很厉害吗?还是说他修为很厉害?” 林溪终于开口说话了,肖飞云觉得他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便接着说:“他呀,修为不是很高,但在他那一辈,听说他是无敌的。”肖飞云颇有自豪地笑了笑。 对于修行这个话题是林溪现在最想了解的,他对修行就只有从自己的呼吸法上了解的一点。随之呼吸法的学习时间越久,林溪发现呼吸法在目前为止除了让自己体魄变强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在一些小地方,你将呼吸法练到极致说不定能当上一个山大王,一旦踏出这些地方走向真正的大世界,那你也只能当作众多森林的一片树叶,没有人会在乎你。 经历了一些事情的林溪更加坚定了自己去当修士的想法。 肖飞云害怕林溪真的答应了自己的建议,连忙补充道:“柳叶哥,拜师的那件事我是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不然我师傅不打死我。” 林溪点点头,示意没事。就算成为肖武的徒弟林溪也不会愿意,他知道只要跟家族扯上关系,就会一直被栓在这个柱子上,说白了拜入某一家族的门下就是加入了这个家族,以后做什么事情就麻烦了。 林溪虽然不是那种喜欢自由自在的人,但他可要去帮杨师傅把那封信给送到,他还打算治好了病回到小镇或者一路南下去找柳叶他们。 加入那些宗门也是林溪事先考虑好了的,因为宗门的规矩不多,到时候也好找机会跑出去,以自己这种在人堆中就可以找出几百个的平淡样子,就算跑了也没人知道。 “对了,柳叶哥,你在家乡那边有没有什么老婆,媳妇之类的?”肖飞云好像记起了什么事情,笑嘻嘻地问道。 林溪吓了个激灵,有点不知所措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那就是没有咯,没有就好办了。”肖飞云笑道。 “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我送你回你的房间吧。”肖飞云听到这句话,以为林溪明天一早就会走,心里还一直想着送点什么给他。 到了房间门口,肖飞云躲在林溪后面不敢出来,林溪没办法敲了敲门。 门还没有开,就听到肖武的沉重的脚步声,加上严肃的声音。 “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要去睡大街了。”林溪朝着肖武点点头就走向自己的房间了。 林溪一进门,肖武就一把将他徒弟抓进来说道:“为师今晚传授你一道满地十八滚的拳脚功夫。” “师傅,我错了,啊......” “怎么回事,功夫是相互的,这么就为师打你,你不还手呀,来来来,不用在乎为师,尽管进攻。” “啊......啊啊......”房间内只有肖飞云一个人的哀嚎声音,当然肖武早就下了噤声法子。 深夜,酒楼外的街道上,黑的看不清任何东西,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格外的萧瑟。本来已经是气温上升的时候,可这街道上冰冷无比,阴风阵阵。在一束月光的照映下,可以看到街道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如同鬼魅向着酒楼大门飘去。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本来已经入睡的店小二,他叨唠着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一大晚上都不让人休息。 他没有急着开门,小声对着门外问道:“谁啊,没多大的事情就别进来了。” 外面没有人回应,只有一阵阵冷风吹过,就连隔着门的店小二都感觉寒冷不已。他见没有人回应,以为只是风太大了把门给吹响了,便抬了一个板凳来顶在门上。 店小二刚转身准备继续睡觉。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只是这三下敲门声间隔和长,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不说话不开门哈,别跟个鬼一样一直敲着。”店小二真的有点害怕了,这敲门声跟外面的冷风一样,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他现在可不敢开门,这与鬼敲门的声音太像了。 店小二决定就算是第二天被掌柜骂,他也绝不现在开门。 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间隔比上一次更长,可能是因为外面风太大了,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只有店小二在床上听着这敲门声始终睡不着。 肖武站了起来,给睡得死死的倒霉徒弟盖上被子。然后走到窗户前对着大门的位置朗声道:“要是把我徒弟给吵醒了,我可没那么好脾气。” 敲门声依旧继续,外面的那东西没有理会肖武。 肖武眉头一皱怒喝道:“找死吗!” 此话一出,外面再无敲门声和风声,一切又回归平静。 肖武关上窗户,不再睡觉,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徒弟自嘲道:“做师傅的不容易啊。” 第二天一早,肖武叫醒自己的徒弟,不给他解释什么就要带着他离开。 肖飞云还没有睡醒,朦胧地说道:“师傅我们这是要干嘛?我的兵器还没有打造啊!” “回去打造吧,现在我们该走了。”肖武说完,将肖飞云抱起就从窗户跃出酒楼。 肖武看了看四周没人,天还没有完全亮,抓着徒弟的手化成一道神虹就向北方飞去。 “师傅,不是说几千里路要靠自己走出来吗?现在怎么就要往回飞了,我还指望在路上遇到铁匠铺好打造一把兵器,回去也好在他们面前炫耀一番。” “你要走啊,我就把你扔下去自己走。对了那团异火你就别指望了,我已经将它送给别人了。” “师傅你没有开玩笑吧,当时你玩命找到的异火说送就送了,你只是要气死我啊!”肖飞云这次是真的哭了,他可知道那团异火的珍贵性,那也是准备给他打造兵器用的,结果说没就没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哼,收个徒弟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放心我只将子火送给了别人。母火给你留着的。” 肖飞云听到以后不知道多开心,念叨着还是师傅好。但突然愣了愣喊道:“子火给别人了!除了师傅你,在这里谁能顶得住那团异火的反噬!你不会给柳叶哥了吧,你想害死他啊!” 肖武停在一座山巅上将自己徒弟扔了下来,深呼一口气说道:“因果循环,今日因,他日果啊。” 肖飞云坐在地上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师傅你说的是我与他的因果,还是师傅你强加的因果?” 肖武看着自己这名年纪不大的徒弟望着天边轻声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啊......” 第四十七章 诡异 “昨天晚上怎么回事,一晚上的风吹。吵的我睡不着觉。”林溪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询问着店小二。 店小二只是迷迷糊糊的告诉林溪昨天晚上就是风太大了,并没有其他什么。 昨天晚上的敲门声异常诡异,导致店小二现在都没有清醒过来,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双眼更是朦胧不堪,连跟林溪说话都浑浑噩噩的。 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店小二昨天晚上经历了一些怪事,林溪问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梦游了,怎么神志不清的。店小二只是敷衍地说昨晚睡得不好,一晚上睡不着。 林溪拍了拍店小二告诉他今天晚上睡不着的话就过来找他聊天,自己陪他聊到天亮。 店小二点点头,不再多说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像是生害怕自己说漏什么。 林溪没有再问,昨天晚上的动静虽然短暂,但对于拥有呼吸法的林溪来说也听的一清二楚。他一晚上不敢睡觉,随时准备起身,直到肖武那一声怒吼后林溪才安然入睡。 林溪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没有因为昨天的劳累而多休息一会儿。 他确实有点不敢睡久了,一是因为他从小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二是因为昨天晚上那诡异的敲门声虽然被肖武给阻止了,但那是肖武还在这个酒楼的前提下,肖武一大早就走了,林溪也是那个时候醒过来的。 “你听到昨天晚上的妖风了吗?那风大吹的都快把我家大门给吹散架了。” “那可不,昨天晚上我家的狗叫了一晚上,怎么吼它都停不下来,要不是我们这里晚上不能出去,我真想出去看看外面是妖风还是妖怪了。”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又有一家人孩子的魂魄被鬼给勾走了。” “少见多怪,昨天晚上我隐隐约约听到有敲门声,但这也是常事了,只要不去开门就无所谓了。” 这酒楼早晨的人不算多,总有一部分老大爷早上起得早就在这里来闲聊几句,在这家酒楼这些老一辈也算得上是常客了。 这些老大爷可以说是这里的老古董了,随便一个也快有百岁高龄了。见证了这个地方几十年的历史,所以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们几乎都经历完了。 林溪叫了一盘子花生米和一壶茶就坐在这些老大爷旁边,叫着他们一起喝茶。 一位完全不认识的少年突然叫你喝茶,几个老大爷互相看了看,再看看林溪问道:“小子,你是哪家的娃儿,没见过啊。” “什么哪家这家的,这明明都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的娃儿,小子你哪里人啊,跑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这些老大爷很老了,每天聚在一起就为了闲聊几句,现在来了一个外乡人,怎么也得从他身上找点料,以后方便聊天。 林溪很有礼貌地回答道:“我叫柳叶,昨天刚到此地,不是太熟悉这个地方,看你们聊的那么火热,所以来向你们请教一下这里的一些事情。” 一说到请教,其中一个姓王的大爷瞬间来了兴趣说道:“哎呀,小子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我,我在这里可是活的最久什么不知道?” “得了吧,你个老东西。小时候被我打的哇哇哭,你咋不说一下,还想在小辈面前吹牛。小子有什么问题问问我,我才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另一个老者紧跟着说道。 第三个老大爷忍不住了,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个越来越糊涂,我才是这里最大的,小时候你们两个尿布都是我洗的。小子有什么事情就请教请教我,不过我现在不想喝茶,就想要一点儿酒。”说完撇了林溪一眼。另外两个老大爷气的都准备抬板凳起来打他了。 林溪无语了,他刚刚还觉得这三个老大爷挺好说话的,万万没想到是三个老顽童。 得,老顽童性格古怪最是麻烦,趁着他们三人在争吵,林溪连忙起身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嘿,吵个屁,那小子要被你们吓跑了。”王大爷发现了林溪准备溜走的动作连忙阻止。 另外一个老大爷拉着林溪的手不放开对着另外两人说道:“瞧把这小子吓得,你们两个打吧,死一个我耳边清静一点儿。” 林溪只好对着刚刚那个想要喝酒的老大爷说道:“不是,我没有想跑这位老爷子要喝酒吗?我去叫两壶酒过来。方便我们慢慢说。” 林溪这句话说完,把那老爷子激动坏了,他一把将另一个老大爷的手从林溪那里移开,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两个。 王大爷大叫道:“对了,这小子一定是知道我喜欢喝这里的黄酒,特意要去买一壶来孝敬我。” “我呸,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脸。这小子明明是对着我说的。小子你别管他,直接去叫一壶米粥酒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话说我们这里还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嘿嘿。” “女儿红!”最后一个老大爷叫道。 林溪向他们每个人都点点头,害怕他们又争起来,然后迅速溜到店小二那里去。 店小二笑着告诉林溪,他们三个老爷子分别是陈老爷子,王老爷子,邓老爷子。其中王老爷子年纪最大,但也大不了多少顶多比他们两个大一两岁。 值得一说的是,这三个老爷子确实是他们这里的活化石,他们三个从小到大谁也不服谁,所以都到了这个岁数也不服输。当然,这个地方的人都很尊敬他们三个。 林溪明白了,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三个老爷子一定知道些什么。没办法只能陪他们三个话唠一阵子了,林溪告诉店小二他们三个喜欢喝的酒分别来一壶。 三壶酒一上桌,三位老大爷看着林溪说道:“小子,是一个聪明人有我当年的风范。说吧,想知道些什么?” “三位老人家,我本无意打扰你们,昨天晚上听见门外的诡异,然后一早上起来刚好听到你们在说着这件事,所以想来了解了解,也好让自己知道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做。”林溪说的很慢,声音也很轻,一字一字的说的很清楚。 陈大爷喝了一口小酒,津津有味地说道:“这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有一天我们这里来了一名道长,说我们这里是不详之地,让我们交钱给他好帮我们化解这里的危机,你想嘛,大家又不是傻子,他说这里不详就不详?当然都不愿意交钱了。” 陈大爷说完前一段准备在喝一口酒接着说,结果这一停直接被邓大爷抢断说道:“不详,哼!我看就是他搞的鬼。这个道长见我们没给钱就告诉我们说晚上绝对有事情发生,大家不相信他,但是一到晚上都闭门不出。哎,结果第二天就有两个孩子神志不清,听人一说是没了魂魄。”邓大爷脸上露出一点悲伤。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基本看过了这里几代人的成长,说是跟这里小一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娃,到街上他们还不是要叫一声爷爷?魂魄说没就没了,谁人不伤心? 王大爷轻拍着邓大爷后背安慰他,接着说道:“就如他们所说的一样,这就是我们这里的怪事了。” 林溪问道:“难道就没有人怀疑是那个道长搞的鬼吗?你们为什么没有人去追查这件事?” 王大爷缓缓说道:“怎么能不追查,第二天我们这里的年轻一辈就找到那个道长质问他,他告诉我们只要交钱请神下凡才能平息这件事情。无奈之下,有一些害怕自己孩子被勾魂魄的人家纷纷交钱。就这样当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家就更加信任他了。” “所以,这件事就平息了?”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又发生孩子丢魂魄的事件。哎,那个道长给我们解释是此地太不安宁,只能压制住那个脏东西,并不能一次性根除。”王大爷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 “意思是那个你们所说的脏东西还是要出来,只是没有出来的间隔很长吗?”林溪接着问道。 “对喽,一个月就有一两家人出事,那个道长告诉我们只要过了这一年就没事了,这才稳定住了这一带的人心。当然也算是一个坏事,就像你这样的外地人来到这里几乎都出事了。”王大爷说完长吐一口气,脸上略带愧疚。 林溪苦笑道:“难怪来到这里没有一个人给我提起这件事,他们是想保全自己,让我们这些人去当替死鬼啊......” 王大爷不置可否。陈大爷看了看不说话的另外两人,沉声道:“小子,你可不要怨恨这里的人,因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事了,估计那脏东西已经被神仙给收走了,如果你害怕的话早些走就行了,可不能出去乱说我们家乡啊。” 林溪点头道:“您们能告知我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会走的,我想看一看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不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走了,太可惜了。” 林溪说完三个老大爷同时看向他,他们都认为这孩子绝对疯了,连忙叫林溪滚开不要妨碍他们喝酒了。林溪起身向他们拱了拱手就向外面走去。 店小二看着少年欲言又止,王老爷子走到他跟前轻声道:“这件事你就别乱说了,人家年轻人自有分寸。” 店小二连连点头,“都听您们的,王大爷。” 山巅上,肖飞云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师傅,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肖武实在对自己这个弟子没有办法,他说道:“你知道那个子火的珍贵程度?” “弟子当然知道,我可是看着你拼命弄到手的,不过你说子火异常凶险,必须靠母火来压制,不然一般的修为一定会被它所反噬。” 肖武点点头继续说道:“你可知道那柳叶不但没有被反噬,反而将它吸收入自己的兵器了。” 肖飞云瞪大了眼睛说道:“不可能,连师傅你命泉十一楼都无法掌控分离的子火,他怎么可能吸收。” “为师也很惊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你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所以那件事就必须搁一阵子。”肖武说的很平淡。 “师父,那可是老祖下达的指令,你要违背!”肖飞云很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男人。 肖武轻声道:“老祖的命令我当然不会违背,我又没说回去。” “师傅,你是想害死他!你快回去救他啊!”肖飞云几乎吼了出来。 肖飞云犯不上真正的喜欢林溪,但也没有要害人家的意思,从小到大,在肖家同辈里他吃过的苦比任何人都多,走过的路比任何人都要长,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水分。 现在肖武让他避开那名少年,用计除去林溪,肖飞云当然不能够理解了。 他觉得即便是自己不如对方,但也只是一时的。 “糊涂,你知道他有多厉害,就算你使用命泉三楼的境界与他对战,只要是生死相搏赢的绝对是他!我怎能不担心你日后的路。”肖武责骂道。 肖武对这名弟子的期望很高,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子面前有那么一大块拦路石。 肖飞云苦笑道:“师傅,如果你不去救他,我的道心在今天就会崩塌,这比杀了我还残忍。” 肖武不再多说,右手一指便将自己徒弟定在哪里,自己则叹了一口气,准备强行带着他回去。突然肖飞云全身散发着光芒,强大的灵力波动,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一层,两层,三层高楼,命泉三层楼! 肖武喃喃自语道:“也罢,今天为师便压制境界到命泉三楼与你斗上一斗,如果你赢了我便去救人,如果你输了......” 还没有等肖武说完,一道罡风直击过来,肖武微微一笑,轻松的一拳挡了下来。随后一道道罡风接连而至,来势汹汹,足足得有几十斤的重量,让人心生敬畏,不敢与之争锋。 只是肖武早已不在那个位置,那里只剩下他的一道残影罢了。 “话还未尽,便出手,不是个好习惯。” 肖武在肖飞云侧面出现,面露微笑。 第四十八章 呼吸法现 命泉境三层楼并不可怕,只是体魄比一般使用呼吸法的人强大许多,并不能运用法术只是以自身灵力去攻击对方。 关于修行的心法和口诀,必须要有五层楼的修为才行。 命泉六层楼以后才能将灵力大量集中在自己的体内以及使用各种的法术,七层楼以后被命泉修士称之为第一道门槛,到达七层楼的命泉修士就可以化成神虹遨游于天际。 十层楼是第二道门槛,一旦踏进第十楼以后便可以任意秒杀十楼以下的命泉修士。 九楼与十楼如隔天堑啊,十层楼的修士异常强大,无论是体魄还是灵力都高出九层楼几十倍。 很多修士修到九层楼以后就半步难行,终生跨不出那一步。 登顶十二层楼以观天下!第十二层楼就是命泉境界的顶峰,很多家族的长老名宿便在这个境界。 而跨出十二层楼就是命泉修士的最后一道门槛。 一旦踏出第十二层楼,便是踏出整个命泉境界,其神通,修为造化,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肖武之所以在他那一辈被称之为无敌,就是因为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踏入命泉第十楼,在家族同辈之中唯一一个有望出冲命泉境界的人,前途不可限量。 肖飞云面对肖武毫无畏惧,不是因为肖武是他的师傅,而是他知道变强就必须有一颗强者的心,不断挑战前路的人才能让自身强大。 这也是他的自信,他自信自己能超越自己的师傅,自信在同境界面前可以战胜自己的师傅。 他们两人从山顶打到山腰,速度极快,每一次的出招都让周围的气息混乱不已。 这是在比拼体魄,在拼耐力,在等待对方失误。 肖武很欣慰,毕竟自己已经有第十楼的实力,就算是压制境界在第三楼,对于对战的技巧和灵力的控制也要比同境界的人高出一大截。 可是他们两个全力攻伐从山顶战到山腰,肖武都不曾占上风。甚至肖飞云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让肖武有点挡不下来。 “轰隆!”两人开始灵力对撞,他们互相爆发着灵力,形成两股飓风谁也不弱与谁。 灵力攻击不同于法术攻击,灵力攻击只是靠自身的灵力形成一道剑光或是一道光束,杀伤力远远不如法术攻击。 肖飞云左手灵力化刀,呼吸法快速运转,将自己的体魄达到极限。瞬间移动到肖武前面,一道刀光横劈过去,波及范围很大,攻击强度更是让人胆颤。 肖武避其锋芒以奇妙的手法将他这一记刀光甩开,刀光向地面袭去,瞬间大地出现一道道裂痕。 肖飞云不给自己师傅再次防守的时间。他右手化光剑配合左手的刀光一起打出,剑气,刀光联合攻伐,让肖武不能防守。 “好,灵力变幻莫测让人防不胜防,很好!让为师再来给你点拨一下!”肖武大喝道。 肖武集全身灵力化一支箭矢,直接冲破肖飞云的所有攻击,势不可挡!肖武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肖飞云后方要给他最后一击。 “咦?”肖飞云的灵力爆发比之前大了很多倍,让肖武不得不退开几步。 现在被灵力包裹的肖飞云变得让人看不透,灵力直压肖武。 “原来如此,你早就突破三层楼到底第四层楼了。只不过一直压制着,这一场比试算你赢了。”肖武感叹道,不过他更加为徒弟感到高兴。 肖飞云散去灵力说道:“师傅,我这招叫扮猪吃老虎,就知道你会同境界与我一战,所以我将计就计。最后反扑你一下,嘻嘻。” “无论什么方法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很好,为师替你感到高兴。”肖武再次夸奖自己的徒弟。 “那师傅是否可以......”肖飞云说道一半就没有继续,不时地看着肖武的表情。 “我说了会去救他就会去,你不用担心。我很高兴,一方面是你战胜了我;第二方面,是你的另一条路完成了塑体。” 肖飞云撇撇嘴,自己隐藏的那么深,还是被师父发现了。 肖武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徒弟,点点头道:“好,很好。” 肖飞云问道:“既然那条路,我已经到了塑体后期,我与柳叶哥的胜负,又该如何?” 肖武摇摇头,缓缓道:“还是那句话,分生死,你会败。” 令肖武没有想到的是,肖飞云并没有感到一丝沮丧,相反,他的干劲更足,要求肖武对他进行更严格的训练。 “你先回去,五日后我们家里相见。”肖武说完将自己的一柄飞剑飘浮在空中,告诉他只要坐在上面自己就可以回去。 自己则化成一道神虹赶往林溪的那个酒楼。 肖飞云看着自己师傅向那边飞去才放心地坐在飞剑上。其实他四层楼的实力不是故意压制着的,只是自己一直突破不了那个点,刚好借助与自己师傅的大战让自己成功地突破。现在他需要在飞剑在冥想,来巩固自己的境界。 当飞剑飞远了以后,在另一座山上一个中年人从树后走出,平静地说道:“我的傻徒弟啊,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绝对不会回去救那小子的,你们两人的因果不该继续,也让它在那个出现的地方永远消失吧......” “师傅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早晚会明白师傅的苦心的。”说完他坐在那座山顶上闭目养神与山峰融为一体,真正的无为,不动如山。 林溪在这里逛了一阵子,肖武说的机缘在哪里?这里真的有东西可以治疗自己的恶疾吗? 林溪走了很远,扫了一眼周围的景象。一大清早的街道很是冷清,没有一户人家早起干活,除了一些客栈开得比较早,剩下的人家都关着大门。 不知道这里的人是都起的比较晚,还是在刻意防着什么东西。 街道两旁的所凉的衣物并没有被昨晚的妖风吹落在地,确实很奇怪。 对于昨晚的妖风,林溪是知道的,但他们所说的敲门声,林溪其实一点儿也没有听到,只是他知道昨天晚上店小二确实起身在门口念叨了几句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呼吸法不只是在于体魄上的突破,每一个感官也会随着呼吸法的深入而变强。而且昨晚林溪是刻意地在听,对于店小二所说的话听得可是一清二楚。 不然林溪也不会一大早起来就找到店小二询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可惜没有在店小二那里得到什么信息。 “后面?”林溪看着十字路口的对面,那是一条毫无人烟的街道,因为即使是一大早上没有人出来,可房屋外面总得有些东西。 一眼望去,那一条街道什么也没有门窗紧闭,林溪刚刚就注意到了这里,可逛了一大圈回来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那条街道没有人烟? 林溪正想进去一看究竟时,一股磅礴的灵气从他后方传来,你是一股极为庞大的灵气,高出林溪至少有一半。 突然后面一个人拍了他后背,打断了林溪的思绪,他转过头一看,王大爷笑嘻嘻地看着他。 “小子,不是出去了吗?在这里干嘛?” “王大爷,这后面的街道怎么那么冷清?”林溪问道,他迅速地环视了一遍四周,除了面前这位老人根本就没人。 王大爷笑呵呵地道:“那么早,哪里有人出来?好了,你没事的话就去我家里做做客,反正我这个老人家也无事可做。” 林溪推辞道:“王大爷,我是来这里找人的,兴许他就住在那里。” 王大爷笑着说道:“你小子的性格我喜欢,跟我年轻时候一样,谎话连篇。走走走,你请我喝了酒,我带你去我家吃顿饭。” “这......”林溪有点犹豫。 王大爷见林溪没有说话,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要拉着他一起回家。 林溪不情愿地跟着王大爷离开了这里,那股磅礴的灵气不是这位老人所散发的,林溪的呼吸法只要接触到对方,即使是隐匿的再好也逃不出林溪的感应。 王大爷一路上拉着林溪胳膊,身上没有一点灵气流动。 “别介意啊,我通常一个人住这里,地方太小,你可别瞧不起啊。”王大爷笑着指着一个很大的院子说道。 林溪一阵无语,这老爷子可真是个老顽童,自己住着一座别人奋斗一生都买不起的房子,自己还好意思说地方小。 “没事,我从小就吃得苦,没什么瞧不起瞧得起的......”林溪还没有说完就跟着王大爷进入这座大院。 这里面是真的大,林溪觉得比柳叶家都大。 花园,鱼池,客房,厨房,大厅,只要一般大院有的这里全部都有,而且比一般的大院更加华丽。 唯一比不上其他地方的就是这里实在太冷清了,走了那么久林溪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过,最后确定这座大院真的只有王大爷一个人,连一两个下人都没有。 林溪很不解地问道:“王大爷,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为什么都不请一点人来帮忙干活?”林溪实际上是在担心一个老大爷一个人住那么大一座房子会生活上的不便。 王大爷逗着自己养的小鸟,笑嘻嘻地说道:“一个人不好吗?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可以管我。而且如果请了人来帮忙干活,我一天到晚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现在没事一个人扫扫地,修修花,喂喂鱼不也很舒服吗。” 对这位老顽童的话林溪找不到一句反驳的理由,连他这么一个谨慎的人都觉得王大爷说的有道理。 “王大爷,一个人住,万一碰到什么麻烦事也不方便,就算不请人来帮忙,也得找一个人随时能过来照顾你的。”林溪是真的担心这位老爷子,没有一点恭维他的意思。 王大爷撇了林溪一眼,有点气愤地说道:“小子,你怎么说话的,我怎么感觉你在说我老啊,不是我老太爷给你吹牛,我年轻时候一个人打五个都可以,现在对付五个人照样绰绰有余。” 林溪憋笑着,他不知道这位老爷子是在吹牛还是说的真话,只不过这老爷子的心态太好了,说是有一个年轻人的心态也不过分。 王大爷脸上虽然有些气愤,但从话语中让人能感觉到一个老一辈人对下一辈人的温柔。 林溪走到一个房间外,里面散发着阵阵酒香,光凭气味就知道里面绝对是一坛坛好酒。 王大爷见林溪发现了这里的美酒,颇有自傲地说道:“嘿嘿,小子鼻子挺灵的,这里面可都是上了年纪的好酒,今天我开心,你有口福了,待会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就给你小子开一坛。” 林溪淡淡一笑,没有拒绝。 他们两人走了有一会儿了,这个院子是真的大,王大爷虽然年迈,但步子并不是很缓慢,相反他的走路的速度跟年轻人一样,却也走了很久才到厨房。 林溪当然不会和一个老爷子较真,一路上故意将自己的步子放慢再放慢,最后让这个老爷子的步子慢慢超过自己。 推开门,林溪有点看呆了。这哪里还是什么厨房,分明就是一个小型市场,里面蔬菜,肉类可是一类不少,连生火的木柴都堆的想一座小山一样。 王大爷见林溪一副看呆的表情,脸上笑意更浓,得意的说道:“看见了吧,我这老太爷的厨房不错吧,你也别担心食物腐烂,我可是花了一个天价在一位高人那里买了一个宝贝,这样我的食物就可以吃上一个多月。”说完指向房梁上的一颗宝珠。 林溪对这些的敏感很强,还没有进这间屋子,他就感应到里面的灵气充盈,充斥着整间房屋。 “王大爷见识真广,这得花不少钱吧。”林溪试探道。 王大爷笑着道:“其实一分钱没有花,那位高人说我与他有缘就送给我了。”说完,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那边。 这颗小珠子是一颗白色的白玉珠,放置这颗珠子的人手法很巧妙,放在房梁上以便吸取将雨露,微风中所蕴含的少量灵气反哺到下面的食物身上,这样就可以走一定程度上缓解这些食物的腐烂时间。 但这颗珠子所使用的时间已经不到一年,林溪不知道王大爷知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也没有提,只是竖起大拇指连连称奇。 王大爷开心地拍了拍林溪说道:“哈哈哈,小子你去做饭吧,我在客厅等着你,记住米要煮软一点,一定要有豆花汤,肉嘛,红烧肉。素菜随便来点就行别弄多了。” 林溪无奈地点点头,原来这位王大爷是叫自己来帮忙做饭的,从刚刚进来他就知道不简单,没想到这老顽童还真让自己去做饭。 王大爷并没有走太远,他站在里屋不时地感应着林溪那边的动静。 “那老爷子没问题,你别多想。”体内的灵魂说道。 林溪问道:“灵气是他的?” “除了他还能是谁。” “你放心就算他有问题,凭他一大把年纪也斗不过你。” “刚刚的是,呼吸法?”林溪不确定地说道。 灵气的修炼方法有多少,林溪不知道。但是呼吸法,称得上修行灵气方面的无价之宝。 这些并不是杨师傅告诉他的,而是成毅。 这也是为什么成毅很不服林溪的原因。 同样是小镇里的少年,可林溪每一步都走在成毅前面,这让从小就心高气傲的成毅很是不舒服。 但成毅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尽管不喜欢林溪,但有些事情,他只对林溪讲。 “那个老爷子身上的灵气,以及呼吸法,你不会看不出吧。”体内的灵魂说道。 林溪回应道:“想必肖武前辈就是为此而来。” 肖武为何会离开,林溪不笨,说白了,无非是为了他的徒弟,肖飞云。 肖飞云可能真的会离开,而肖武嘛,林溪就不知道了。 林溪想了一下,将话题引开,道:“你觉得那条街有什么古怪吗?” 体内的灵魂笑道:“有什么古怪的?冷冷清清不好吗?” 林溪拿出一块新鲜的肉,放在菜墩上,冷冷地看着,手一发力,一刀斩下,平静道:“极好。” 第四十九章 少年马良 “哎哟喂,姑奶奶别这样,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只见一位老妇人揪着王大爷的耳朵进入厨房里。 王大爷没有反抗这位老妇人,脸上很痛苦,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 可以看出这位老妇人是真的揪,丝毫没有留情。 这是闹什么戏?林溪看了一眼周围依然只有他们三人。 但没想到这位老顽童也有怕的人,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林溪看着这般情景确实想笑,但一直憋着。 老爷子见状更加求饶:“哎哟,我都那么大岁数了,你能不能在小辈面前给我留一点面子。” “你还知道你是老一辈,你见过那个老爷子老是叫一些年轻人过来给你干苦力?再说这孩子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你现在长本事了,连外乡人都骗。” 林溪知道老妇人是为了自己却怎么也感动不起来,连忙过去劝说道:“大娘,我是自愿来给王大爷做饭的。” “当真?可不能受这老头子威胁。” “是真的,我从不骗人。”林溪一脸微信,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老妇人这才作罢,不再揪王大爷的耳朵。王大爷对林溪一脸鄙夷,他觉得这小子一点儿不仗义,看了那么久的戏现在才记起来解释。 老妇人走过去拉着林溪的手,和蔼地说道:“孩子,我姓郑,这里的人都叫我郑婆婆,你是哪里人啊,在这个地方来做什么。” 老妇人温和的语气和慈祥的笑容让林溪觉得很舒服,但他还是没有透漏自己的底细,又将柳叶的家世一口托出。 这不是因为林溪害怕他们对自己不利,只是他觉得说真话和假话都不会改变什么。本来自己也打算用柳叶的身份拜入那个师门,所以一路上就把自己当成柳叶也算是一件好事。 “对了,你来我家找我有什么事情啊,该不会想来蹭饭吧。”王大爷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的耳朵又被老妇人给揪住了。 “你个糟老头子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欠抽。”说完,老妇人的力度又加重了。 “我是过来给你说......”老妇人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瞟了一眼林溪。 王大爷趁机扒开她的手说道:“说吧说吧,这小子可能比你知道的都多,不用防着,他挺喜欢听这些事情。” 老妇人应了一声哦,又看了一眼人畜无害模样的林溪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轻声说道:“你知道的,一个月没有的妖风在昨天夜里又出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家都知道不能开门,不能开门,可是还是有一个孩子被......” 老妇人后面一句话说的很激动,最后竟说道一半就不再开口了。 林溪知道,这肯定就是王大爷他们三个早上聊天中那个被勾了魂魄的孩子,他现在很想追问老妇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见到老妇人一脸悲伤,终究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 “好了,不说这些了,快做饭了,马上那两个老东西要来蹭饭了,他们来之前饭还没有做好的话,又得那我开玩笑了。”王大爷向林溪说完就又准备回到大厅躺着。 厨房里只剩下老妇人在这里帮忙,林溪和老妇人边做饭边聊天,两人有说有笑。 林溪了解到,王大爷,陈大爷,邓大爷他们三人每天轮流到一个人家里吃饭,在外人看来他们三个都很懒,不愿意自己动手做饭,实际上他们是不舍得对方。 从小一起长大,看着对方从年轻到暮年。他们都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年了,所以他们更加珍惜呆在一起的日子。 是啊,人生在世没有一两个知己岂不是白走一遭。这三个老爷子便是如此,三人非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确实没有遗憾了。 一阵饭菜的香气从厨房传出,饭菜做好了。王大爷让林溪去藏酒的屋子去搬两坛子酒来,好兑现自己的承诺。 林溪打开那藏酒的屋子大门,酒香四溢。每一坛子的酒上面都铺着一层层灰尘,这确实是上了年纪的好酒。 林溪仔细地观察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王老爷子喜欢喝的黄酒,这里只有其他两个老爷子喜欢的美酒。 林溪刚端着菜,才准备去放桌上时,发现桌旁早早地就坐了一个人,也是一名少年! “我叫马良,很高兴认识你。”少年满脸笑容,热情地伸手。 林溪不解地看向王大爷,王大爷这才摸着额头说道:“年纪大了,糊涂,糊涂啊。都忘记了前几天来了一个小娃儿,没事没事,你们两个认识认识吧,这孩子人挺好,菜也不错。” 林溪这才伸手去握,并告诉他自己叫做柳叶。 原来,这个马良比林溪早到这里一段日子,也是被王大爷邀请到家中做客的人。 “王老头,我们来了,嘿嘿今天做的什么菜?” “嘿,那么香,王老头子你可别是从外面买回来的,这样就没意思了。” 邓大爷和陈大爷相扶着走进里院,步子也不慢,他们两个装着并不是早上在酒楼闲聊的便装,而是很得体的华丽正装,就连胡茬子都理干净了,别人一定想不到他们这样的打扮只是为了到老朋友家吃个饭。 “你们两个今天有口福了,我今天发力了,闻闻,这香气。哦,对了,你们带那玩意没有?”王大爷听到他们两个声音连忙出来迎接。 两个老爷子各提一壶黄酒向上举了举笑着道:“哪能不带,不然你还不得把我们给撵走。嘿,王老头子还不相信我们?” 陈大爷看了一眼林溪大叫道:“好啊,王老头子,我说今天饭菜怎么这么香,原来你把这小子给骗过来给你做苦力,之前,你将马良小子骗走,我就没有说什么,可今天!。” 邓大爷接着说道:“你这个老不羞,说好了一人一天做饭,你竟然耍赖,看我不......”说完他就举着那壶酒要扔过去。 “咦,我的天,这不是姑奶奶吗,你怎么来了,你看我这不知道你在这里,没有带什么礼物。”邓大爷一改之前的脾气还将要掷出去的酒壶向后面藏了又藏。 转头看陈大爷竟然在对着随身带的小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 林溪无语了,这哪是一物降一物啊,这明明是一物降三物。 这两个老爷子从林溪身边走过,直接无视他,就争着去跟他们口中的姑奶奶去聊天。 没办法,林溪和马良只好跟在他们后面。 “天啊,你这壶酒绝对超过二十年的年份了,王老头子你不是很抠吗?今天怎么回事。”邓大爷满脸的疑惑,不是在嘲笑他。 “是了,我这壶也是有三四十年份的美酒,咦,老王头不像是你的作风啊!”陈大爷一小口泯着喝,舍不得喝完。 王大爷听到他们两个这样说,先是一头雾水,然后悄悄瞄了一眼这酒坛子,这才用手扶着头,另一只手遮住脸尽量不让他们看出自己脸上伤心的表情。 林溪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将藏酒房里年份最久,最香美的两坛子酒给搬出来了。他想着王大爷招待客人肯定要用最好的酒来待客啊,可是他现在看到王大爷的样子,才明白自己想错了。 既然酒都已经下肚,王大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叫他们喝尽兴以表地主之谊。 王大爷懊悔地看了林溪一眼,他没想到叫这小子去搬个酒,竟然在十几坛子酒里让这小子搬出了最好的两坛子酒,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小子故意的,反正这下是真的亏大发了。 马良很聪明,连忙打圆场说道:“陈大爷,邓大爷。王大爷知道你们两个要来特意叫我去拿最好的酒来招待你们,我也不懂酒的好坏就随便搬了两坛子,没想到蒙对了,看到你们那么高兴,王大爷一定很高兴。” 听完马良这一堆话,喝酒的两位老爷子纷纷夸奖王老头的做法,王大爷也只能勉强地笑一笑,故作很高兴,其实心里血流不止。 “吃菜,吃菜。看看我的手艺。”王大爷说道,说完又看了看那两坛子酒,只能想办法让他们少喝点了,能剩多少就剩多少。 就在两位老爷子在夹菜吃饭的时候,林溪却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将这两位大爷的酒满上,还叫他们放开了吃喝,他来做一回店小二。 看到林溪这样,气得王大爷差点把口中的饭菜给吐出来了,他认为这小子一定是在报复他。 林溪完全不知道这王大爷对自己满是仇恨,还在给另外两位老爷子倒酒,把他们两个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林溪这样做都是为了能与陈大爷拉近关系,因为在早上就是这位老爷子说出有一个孩子被勾魂的事情,林溪要想去仔细地察看这件事就要靠这位老爷子带路了。 “你这小子不错,一定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到时候去我那里坐坐?我那里可不比王老头这个地方差。”陈大爷说道。 林溪本来就要找这位老爷子问清一些情况,现在这位老爷子主动邀请林溪去他家做客,那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得得得,你让小辈给你。在这给你端茶送水伺候着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吗?小子你回去坐着,他要喝酒自己会倒,你就不要费这个心了。”王大爷指着陈大爷说道,眼里全是那坛子酒。 “是啊,孩子你吃你的,别管他。”老妇人也说道。 陈大爷才想反驳王大爷的话,结果老妇人这样一说,他也不再多说,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给这位老妇人夹菜,还不时地拍着马屁。 林溪知道老妇人是对自己好,但也明白王大爷的用意,不再多说,马上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吃着饭,时不时地夹几块肉到陈大爷碗里,这可把陈大爷乐坏了。 其他两位老爷子纷纷给林溪投来鄙夷的眼光,要不是这位他们口中的姑奶奶在,林溪估摸着他们又要开始一场大战了。 吃过饭,林溪习惯性地收捡一桌子的残留物,然后独自地将碗筷一起拿到厨房去清洗。 王大爷自告奋勇地过去帮忙,林溪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他知道这位老爷子是要来报复自己了。 “哎呀,你个小王八蛋可要把我给气死了,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王大爷一进厨房就一脸要吃人的表情,走到林溪跟前就差提袖子打人了。 林溪果断闪开,没有让王大爷碰到自己一下。 林溪摆出一副人畜无害,可伶的孩子模样轻声道:“王大爷,我也不知道你那两坛子酒是你的宝贝,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位德高望重,重情义,大方好客的长辈。所以就......” 王大爷显然不吃这一套继续说道:“你这小子,马屁拍的倒挺好。”老爷子的这句话的攻击性明显没有刚刚强烈。 林溪接着说道:“王大爷你放心,我一定将你视为我的榜样,我要学习你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真的,我从不骗人。” “得了吧小子,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把这里好好打扫一下吧。”王大爷说完就溜走,一点忙都不帮。 林溪刷这碗嘴角上扬自顾自地说道:“可真是一位老顽童,不,是一个糟老头子才对。” “糟老头子?我看不像,倒是你现在装的过头了。”马良笑嘻嘻地说道。 林溪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难不成你没有装?马良?” 马良一手接过林溪洗干净的盘子,自言自语道:“这三个人,你和我应付不了,别没事找事。我知道你是来干嘛,碰巧,我也是。” 林溪微笑示之,“那么你说说,我想干嘛?” 马良笑道:“不可云,不可云啊。” 刚刚王大爷准备伸手碰林溪时,林溪故意躲开,为的就是防止那些会使用灵气的人近身,王大爷看着没什么,其实心机很重,如果碰那一下让他知道了林溪拥有呼吸法又会怎样? 况且来的另外三个人他也不知道虚实。 而身前这个跟他一般大的少年,马良,肯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少年。 “除开进来的郑大娘身上没有灵力和灵气,其余的两个老爷子不好说。”林溪思索着。 马良,明显不是普通人,不用去猜,防着就行。 “你怎么办?”马良将盘子和碗摆放整齐。 林溪随口道:“随机应变呗。” 他已经决定先回酒楼问问那里的伙计,那个伙计肯定对这三个老爷子是认识的,而且林溪想证明一下,到底是三个老爷子每天都要去吃早饭还是说只有自己那天才来过。 他对肖武的话当然也是半信半疑,说实话林溪不敢去相信任何人,更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修士的话语。 这里有份天大的机缘为何肖武不争?让给自己? 林溪肯定不会相信,而马良的出现,更加确定了林溪的想法。 这里确实有一份机缘,是很多人都会来争夺的机缘。 最让林溪头疼的事情就是肖武知道自己的恶疾。 也知道自己体内被秋月阁以秘术封住的事情。 肖武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忽然,小缕灵气散发开来,马良只是微微一笑,靠着墙边看了过去。 林溪猛地回头,轻声道:“溜的挺快。” 门外什么都没有。 五十章 入内,后三条街 马良整理好一切就离开了,说是有要事去忙。 几位大爷也没有挽留,只是说了句,有事回来便是。 林溪打理完后走到放菜的位置,房梁上面的那颗白色小珠子确实散发着淡淡灵气。 灵气很微弱,但因为房门一直关着的,微弱的气息也可以使食物保存很久,这颗白色小珠子的来历绝不是那么简单。 林溪不敢在这里使用灵气,更不敢运转呼吸法,他仔细地打量着小珠子,总感觉哪里不对,这个房间太奇怪了,除了这个小珠子好像还有别的东西,而且那个东西非常地吸引人。 “你在这里干嘛?”陈大爷的脚步声音很轻,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为何。 林溪说道:“陈大爷,那个小珠子好神奇啊,王大爷哪里弄的这个?” 陈大爷没好气地说道:“那老小子运气好,命好,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给他的,你就别去惦记这个了,说不定那小气的老小子要跟你急眼。” 林溪点点头,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他们两人回去之后,陈大爷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来,很快跟着其他两位大爷闲聊起来。 郑大娘询问着林溪是哪里人,问了一些常见的家常话。 吃完饭的几个老爷子在大厅坐着聊天,这一次他们几个可不是说些没用的话题,他们聊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风流倜傥,快意恩仇。 聊到**时候,其他几人相互喝彩,鼓掌。一说到悲伤的事情,其他几位也跟着伤心难过。 没过多久陈大爷率先提出要回去,说是太困了非要林溪去送他。 尽管遭受了其余两位大爷的白眼,但他还是厚着脸皮拉着林溪离开了。 等到林溪他们离开之后,王大爷再次坐下,他还没有开口说话,郑大娘就自顾自地苦笑道:“老陈还是这般倔脾气。” 两位老爷子并没有顺着老妇人的话接着说下去,他们两人一言不发。 直到老妇人离开之后,王大爷才开口:“给李兵他们带个话,有些事可以让这名少年去做。” 邓大爷点点头说道:“这没什么,只是李兵他们最近快有动作了,不知道我们还能等多久。” 王大爷看着外边,自语道:“能多一天就是一天。” 陈老爷子和林溪走在街上,有不少人望了过来,像是感觉很奇怪一般。林溪倒是没什么,只是这老爷子硬生生地把几个老人给瞪了回去。 那些老人也不恼,只是说着出门没看黄历。 到了陈老爷子家门口,他才问道:“听老王头说你想去后面几条街看看?” 陈老爷子开门见山,很是直接,林溪没有推脱,问道:“后面的街道好像是有人烟的,为什么那么冷清。” “还能怎么?里面有个娃儿的魂被勾了。”陈大爷平静地道。 林溪想起了那晚妖风,这两件事情能联系到一起吗? 陈大爷继续说道:“那晚的妖风你也知道了,我们这个地方很诡异,像你们这种外乡来的基本上第二天就走。” 陈老爷子笑了笑,没有管少年,自顾自地开门,他才推开一半的时候,林溪问道:“有没有第二天不走的人?” 陈大爷转过身,确定了面前还是那个少年,“有啊。”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林溪一个人在街道上闲逛着,起先他回到了酒楼打听了一下三位老爷子的事情。 店小二倒是是很清楚,他告诉林溪,三位老爷子在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早年间带领乡亲们赶走山贼的英雄。 还有就是,三位老爷子和付家的主人很熟悉,付家是他们这里唯一的大家族,没人惹得起,自然也没人去招惹三位老爷子。 林溪感觉店小二的话很奇怪,既然三位老爷子是英雄,可为何街上的乡里乡亲对他们有一种异样的眼光? 林溪的眼神很敏感,自己跟陈大爷走在一起时,他就发现了,其余人看他们的眼光很不自然。 林溪不再去询问三位老爷子的底细,不然时间久了,别人还不会要乱想? 他独自地朝着后面的街道走去,林溪一路上很仔细地观察,从前边到后面基本上越来越冷清,直到快要到后面街道的十字路口地方,林溪站在原地,对面就是从早到现在都不见一个人影的街道。 而他的周围也是没有任何人出没,就连屋子里也没人居住。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拍了拍林溪的肩膀说道:“哪里来的小娃儿,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又有一名男人走过来,看了一眼林溪道:“这不是我们这边的娃儿。”说完,他又向林溪说道:“快离开吧,后面三条街道去不得。” 林溪疑惑道:“为什么去不得?” “当然去不得了,后面可是有妖风的地方。”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双手负后,林溪旁边的两人对他很是恭敬地行礼。 中年男子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我叫李兵,今日轮到我来此地守着。”李兵笑道。 林溪礼貌回应道:“麻烦李大叔了。” 两人对话交流的同时,林溪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李兵出现的同时,几乎街道这边藏起来的人全部冒出了头,林溪发现对面街道上一人也没有。 “李大叔,我能向你打听点事情吗?”林溪问道。 李兵笑道:“小兄弟只管问。” “你们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守着这个街口?”林溪示意他已经看到了周围的布局,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让李兵别有小动作,既然他能看破这里的布局,那么他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李兵在这里很多年,形形**的人遇到了多少回,怎么不知道林溪的用意,他一只手背后,变换了一下手指,后面的众人才消失。 李兵依旧笑着说道:“小兄弟误会了,我们这里可不是什么黑市,守住这个街口是我们的职责,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我们这里一年前就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有一户人家孩子的魂魄丢了,一时间闹得我们这里人心惶惶的,但一段日子过后又没有后续了,那户人家也自认倒霉,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林溪摸着下巴说道:“你们就没有去查吗?” 李兵说道:“这种事情大家都愿意相信他们惹到了什么山精鬼怪,哪里会去查啊。” 林溪明白,哪里是没人去查,分明是这里的人都怕惹祸上身。 “可奇怪的是事情过去不到一个月又有一处人家的孩子魂被勾走了,那时候不是人心惶惶了,而是差点出人命,后面三条街的人拼了命的向外跑,前面的人拼了命地拦。”李兵说道。 林溪想了想道:“是怕出来的人中有其他东西。” 李兵点点头,说道:“是这样了。最后付家出面调解,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人不能进去非要等事情水落石出才行。” 林溪笑道:“不知道调解了多长时间?” 李兵说道:“从那次到现在,有个一年多了。”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哪里是什么调解,这是活活要把后面的人困死在那里。 林溪不是什么有君子,不会事事为人打抱不平。 他告别李兵之后,转了一个弯儿,云步一踏,下一刻已经到了后面三条街里。 后面三条街道依旧没有一个人影出现,甚至门窗都紧锁着,他们是在怕惹上麻烦,还是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这是林溪不知道的,他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没有一点人情味,唯一能证明这里是人居住的地方就是那屋顶上的一缕缕炊烟了。 昨天晚上被勾走魂魄孩子的那一家并不难找到,这一条街道也只有一家人开着门,在距离那家不远处的林溪也老早听到了妇人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声音很小又很苍凉。 林溪走近一看,是一位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痴痴地哭着,眼眶里早已没有了泪水,这位妇人丝毫不关心周围的一切就连已经走近她的林溪,她也看都不看一眼。 “大娘,这是怎么了?”林溪开口道,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刺激到这位妇人。 妇人没有理会林溪,像是早已习惯了世态炎凉,根本不会再去理会他人,只关心地自己怀里已经没有一点血色的孩童。 林溪看了看四周,是了。街坊邻居那么多年,却没有一个过来问候的。这里确实没有一点人们居住的样子。 一个汉子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林溪之后连忙将妇人拉了进去,随带把门关了,可他不知道面前的少年身手是有多快,在他关门的时候,少年已经到了他的后面。 少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竟让这家汉子一时间感到害怕。 “大叔,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林溪解释道。 那汉子只是点头,心里还是忌惮着面前这个少年。 这也不能说汉子胆小,劳苦人民,劳苦人民,不单单说的是他们每天辛辛苦苦干活的劳累,还有他们太过于老实本分,受了别人欺负,几乎只能忍着。 不是他们不敢,而是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事情闹大了,自己惹上**烦,家中没有了顶梁柱,这个家也就完了。 更别说那些大家世族最爱欺负,剥削低层的人民,这里面农民就占大多数。 所以劳苦,劳苦。你每天兢兢业业地干活,还得受那些大户人家的气,这能不苦吗? 汉子护着他们母子不敢靠近林溪。 林溪没办法索性说了一句:“大娘,大叔你们不用担心,我是三位老爷子叫来的。” “三位老爷子,是哪三位?”汉子终于稍缓每天,却还是小声问道。 林溪继续道:“是陈大爷和王大爷他们。” 妇人突然抬起头看着林溪,那双哭的连眼泪也掉不下来的眸子出现了一点点光亮。 她呜咽着从口中吐出一句话:“陈大爷,陈大爷他们要帮我们了吗?” 林溪听到妇人这样的语气,心里想着那三位老爷子确实不简单啊,刚才一个字也难以吐出的妇人都开口正常说话了。 “是的,我是他们找来帮忙的。真的,我从来不会骗人。” 林溪看了一眼妇人抱着的孩子,轻声道:“你们得让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当然,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好。” “大叔,你能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一遍吗?”少年说道。 林溪始终与抱着孩子的妇人保持一定距离,微微扫了一眼就没有再看,以防那位妇人再度受到惊吓。 汉子想了想,放下了警戒轻声道:“昨天不就和往常一样,妖风吹得门窗响个不停,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去开门,也不理睬,就当外面什么也没有发生。” “出于谨慎,我还是去孩子房间看了一眼,结果,孩子不在床上,我马上意识到出事了。” “我连忙跑到门口,那门被人打开了,我那娃就站在门外,我立马上去想将他拉回去,结果......” 汉子说道这里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的妻子已经哭的有些失神,如果他不将这些悲痛埋在心中,那么他们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林溪摸了一下下巴,思考半分,继续问道:“门外就你孩子一个人?” “是的,外面就我娃一个人。”汉子有些疑惑,还是认真回答少年。 “只是门一打开,孩子的魂魄就会被勾走吗?”林溪自语道,这个声音汉子还是听得到。 “是的,只要门一打开,孩子的魂魄就直接被勾走了。绝对是妖魔在作怪,小兄弟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汉子有些激动地说道。 林溪陷入沉思,对于魂魄离身这种事他只是听成毅说过一点儿,不过那时可没有当作趣事听听就算了。 林溪向妇人那边走去,安慰妇人没事了,他现在不能运转呼吸法,看不出来这个孩子体内灵魂的情况,但林溪明显的感觉到这孩子体内的灵气混乱不已。 人一旦灵魂离开身体,那么身体的所有部分就会失去控制权,这种情况人还活着,脉搏,心跳还在继续,但也只能跟桌椅一般不能动弹,没有思想。 汉子跟上来,焦虑地看着他。林溪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他不喜欢别人可以猜出自己的心思,习惯了在别人观察他的时候,脸上如湖水一般平静,没有一点涟漪。 十字路口,李兵对着角落里的人说道:“那少年走了没有进去。” “确定。” “那就有点不确定了。”李兵说道。 “不确定就对了。”那人的视线放向对面的街道,无奈一笑。 第五十一章 付家 十字路口,三条街道的对面,一位道士高举着令旗,一路上铃铛哐当不止,嘴里倒是念叨的有模有样,他的周围不出两步之遥就跟着一位小道士。 说是小道士,实际年龄恐怕比他自己还大,那几个人跟在他后面倒像是帮助他的,而是一帮打手的模样,个个都是中年汉子。 道士走到李兵面前拱手轻声道:“还是麻烦李大人了。” 李兵对这些骗人道士是提不起一点兴趣,他也不喜欢他们,只是职责所在,必须放行。 他客气道:“有劳道长了。” 道士笑着从他身边走过,一步一步向着后面三条街走去,终于后三条街不再是冷冷清清了,一阵不多好听的哐当声音响起。 “呵呵,没事,就算陈大爷他们要帮忙也没用了,我的孩子已经回不来了,命该如此,命该如此啊。”妇人眼睛里的那一点点光亮也随着话语的消失而黯然下去。 汉子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街口有一个身穿太极道袍,手持一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的一位中年道士向他们缓缓走来。 这个道长所经过的门户都有人开窗观望,却只是在屋里观看,不会踏出屋子一步,生害怕自己沾染上什么。 那道长两旁分别站了四个身穿道袍的男子在向天上散发着那些无用的黄纸。 林溪在柳叶那里请教过怎么查看其他人身上的灵力,只要对方的境界没有自己高或者他没有故意隐藏境界的宝物,都很容易看出他们是不是普通人。 虽然林溪现在不是修士,也不懂怎么运用灵力去观看,但他身上可有一本这方面的古书,很容易就把这几个人的灵力灵气看了个透彻。 不出他所料,这几个人果然什么都不会,仅仅到这里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罢了。 这些人的最后方跑出一个中年男子,敲着门。 “我说老昌,开开门,我们老爷叫道长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汉子无奈地低下头去,林溪问道:“大叔,他们是?” 汉子说道:“付家请来抓妖的,可他们除了嚷嚷两句,什么也不会,哪里抓的了什么妖啊。” 林溪让汉子坐下,自己去开门。 “你是?”敲门的男子问道。 林溪摆着无辜轻声道:“大叔你们找谁?” “哦哦,谁家的小娃儿去一旁玩去,别耽误了我们做事。”说完,他推开林溪直接走到汉子家里,瞅了半天。 林溪发现这个男人进来东张西望的不像是来询问事情,而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般。 男子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简单跟汉子说了两句就出去了。 谁知他刚一出去,那个道长就走了进来,他走到林溪面前,用没有持剑的一只手拿出一张黄纸贴在林溪头上念了一段咒语说道:“好了,我暂时把这孩子的魂魄给定在他的天灵盖上了,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我出手,没什么办不好的事情。” 汉子沉声道:“大师,那个不是我家孩子。” 只见这道长严肃地说道:“让贫道瞧一瞧。”摸了摸妇人抱着的孩童,故作高深丝毫没有记起刚刚弄错了的窘态。 林溪笑着提醒道:“那大师,看看我还需不需要继续贴着这张黄纸?” 道士眉头一皱,向前一步将林溪头上的黄纸一把撕下没有多说一句话。 刚刚进来的男子好像看到了道长脸上一丝的不悦,向林溪破口大叫道:“这谁家的孩子跑这里来捣乱,要是妨碍了道长做法,我可饶不了你!” 林溪微微一笑,向后退了几步不再多说。 男子见他已经退走又向那道士说了一些话,并且让汉子拿了一包钱交到道士手里。 汉子是极其不愿意的,可看着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办法? 道士将这一袋子钱掂量了一下,很满意地笑了笑,他后面的那些随从大步向前开始布置做法需要的一切。 他们搬来一个桌子,上面放上一个小香炉,摆出一副刻着太上老君的牌位,点上三支青香,最后都做出跪拜姿势虔诚地低着头,直到青烟升起,慢慢消散在空中他们才一一起身。 林溪在一旁看着觉得很好笑,这很显然就是那些江湖骗子的做法方式,只是病急乱投医,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所以那汉子也是无奈之举。 那道长走到桌子前面将一把黄纸扔上天空,口中说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桃木剑在空中一划,那些黄纸纷纷燃烧起来。 若是在其他地方免不了一片掌声,这是现在大家伙都严肃的不能再严肃了,但凡有点见识的都不敢乱来。 就在这个道士挥舞着桃木剑的时候,突然刻有太上老君的牌位被他碰倒。 林溪想着就算他是一个江湖骗子,那也太不行了,真是笨到极点,连这些失误都在犯,只能骗一下这些淳朴的老实人们。 妇人在这位道士开始做法之前就抱着孩子向里屋走去,看出了这些是骗子,不再理会,直接离开。 本来一脸尴尬的道士,现在找到了一个理由,不悦地嚷嚷道:“你们这是干嘛,若是不相信我,就别来找我,现在祖师爷都不高兴了,你们看怎么办!” 说完,那道士就装着样子要走,其实实际意思就是要让他们加钱。 他的随从们嘀咕道:“真是活该,来帮你们忙你们就这样的态度,我看你们还是自己等着吧” 道士默不作声,只是不再做法,等待汉子开口。 另一名男子向前道:“现在祖师爷走了,你们不拿点诚意出来就把钱留着给你孩子办后事吧。” 汉子恼怒至极,要不是林溪拉住了他,今天汉子绝对要上去替自己孩子讨个说法。 “大师,你看这些够吗?”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林溪将一袋子钱扔在那桌子上,众人见状皆是大惊。 站在一旁的小道士都惊到了,这可是满满一袋子钱啊,他们哪里见过? 钱的方面林溪从不缺,要知道柳叶告别林溪的时候可给他留了不少值钱的东西,随便一个拿出去变卖都是大把钱两。 道士看了着满满一袋的钱,眼睛一时移不开,自己拿又太失大师气度,连忙示意手下收下这一袋钱。 “诚意足够,事半功倍,待我上报祖师,定让这孩子魂魄回归。”说完又开始鼓弄起刚才的把戏。 “嗯......师傅,这钱袋有古怪,我拿不起来。”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说道。 他双手抓住钱袋,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挪动半分,样子不像是作假。 道士叫他退后,自己上来取,可跟之前那个人一样,怎么也拿不起来。 “你一定是用了妖术!好啊,敢在师祖面前胡来,你们一定会受到天谴的!” 那道士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大叫起来,面色愤怒到极点。 林溪一脸无辜道:“怎么会,你不要乱说,要不大叔你来试一试。” 那汉子满脸疑惑,还是过去拿那一袋钱,但他却很轻松地拿了起来,林溪抓过向天空丢了一下又接住。 “喏,大师你看很轻松呀。” 道士疑惑不解,颤声道:“怎么会?” “是不是你的师祖高兴,今天不收钱,免费替这户人家办事啊?”林溪打趣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哪有不给钱就办事的理。如果不要钱,那祖师爷岂不是要忙死。”道士说的义正言辞,走到林溪面前伸出手。 “有道理。”林溪说完就撒手,那袋钱迅速下落,可以说是砸在道士手上,然后那道士的手连同钱袋一起砸在地上。 地上马上有了一个小坑,可见这钱袋的重量,那道士已经疼的脸色发青,手也被压的扭曲,哀嚎不已。 周围的人迅速过来,要一起把这钱袋给抬起来。 林溪在将钱袋放开之前就注入了大量灵气,这些灵气对修行之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可对无法运用灵气的凡人来说却又千斤之重。 林溪对这名道士已经留情,并没有注入太多灵气,他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骗人道士。要知道,他骗的劳苦人民的钱财,也许那些钱财是他们用一辈子的全部家产,林溪对这种人极其反感。 “哟,看来你的祖师爷不希望你拿这些钱啊?”林溪继续说道,话语很冷。 道士行骗那么多年,当然知道林溪什么意思,也知道是他在搞鬼。道士哀声道:“祖师爷,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以后行善绝不收钱!”说完又看了看林溪。 林溪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说道:“大叔,你觉得他有错吗?” 那汉子也反应过来是面前这位少年在搞鬼,他哪里见过这些,有点害怕地说道:“有......有错。” 林溪点点头,走过去拿起那一袋钱,那道士的手没有血色,已经被压得变形。 那些小道士一瞬间就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林溪只听懂了付家,其他什么都没听清。 汉子走到林溪跟前小声道:“这些道士是付家请来的,你伤了他们恐怕付家人会不高兴,我想你还是放了他们吧。”汉子发现了少年有蹊跷,虽然害怕少年,但比起自己的孩子,他更愿意去拉拢面前的少年。 “你以后怎么办?”林溪轻声道。 道士吓得面无血色,“小兄弟,我以后再也不骗人了。” “嗯,你起来离开吧。” 道士起来以后差点跪下要谢谢林溪的不杀之恩了。幸好被林溪先一步给阻止了,不然也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出来。 他告诉道士不要再骗人了,道士使劲地点了点头就要离开这里。 林溪咳了一声,道士立马叫手下把之前收的钱给送了回来,然后加快脚步逃离这里。 “昌叔,我能进屋看看吗?”林溪问道。 汉子很快反应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将少年请了进去,他看出了少年的不凡,“只要能救回我那娃,别说进屋了,让我做牛做马都行。”说完,将刚刚骗人道士还给他的那一包钱财递给林溪。 林溪笑着摇摇手,告诉汉子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只能尽力而为。 汉子略有失望,自己走在前面将林溪请进屋。 林溪进屋后没有直接向里屋走去,他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屋内,最后目光留在有一丝裂痕的门梁上。 “昌叔,这门梁是一直都是裂开的吗?”林溪凝视了一下,已经确定了一些东西,想在汉子口中证实一下。 汉子好像一直没有注意到门梁上的裂痕,他回答道:“这个裂痕,好像之前没有,唉,我们家也就这样,修的不结实。” 林溪哦了一声,向里屋走去,每个地方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发现。 这时妇人又抱着孩子回到之前的那个位置继续轻声哭着。 “唉,你也别哭了,这不是陈大爷找人来帮我们了吗?别担心了。”汉子过去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妇人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没有理会,转过头看着自己抱着的孩子,脸色再次黯然下来。 汉子见状,不敢多说。这里许多人家孩子的魂魄被勾走后,家里的一些老人或妇人因为伤心难过,没过几天也走了。汉子知道自己的娃多半是救不回来了,他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妻子。 “咦,这是......”林溪喃喃道。 他又仔细看了看那孩子体内的灵气,刚才还一团混乱的灵气,现在其中的几丝灵气竟有意识地向着门梁方向流动。 林溪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他集中精力去凝视,在那有裂痕的门梁后方的一个柱子上确实有一个小孔。 林溪走近摸了摸这柱子,没有任何感觉,这里有人刻意在隐藏着什么。 老猿打通了自己锁住的灵气之后,自己体内的灵气不旦流动的更有规律了,而且林溪去察看地方灵气时也敏感起来。 “不好。”林溪跑了出去,直到消失在汉子视线中才踏出云步。 刚刚那个随假道士的那名汉子有问题! 林溪的速度不是他们能够想象得到的,不费吹灰之力。 便在要到第二条街时一把抓住了刚刚进屋的那汉子。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付家派来的。”男子惊恐地看着林溪,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林溪伸出手,示意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男子继续喊着:“你可别招惹我们付家!” 林溪轻声道:“那东西给我。我自己动手你会很难看。” 男子真的怕了,他看到了那位道长的下场,从包里把一根绣花针拿了出来。 林溪握在手里,脚步一踏,便消失在他面前。 林溪离开那里后迅速向此处不远的一座小山奔去,他体内的呼吸法运转,自身的速度调整到最佳,像一道闪电穿梭在冷清的街道上。 他的身后,几道黑影纷踏而至,如同那阴间的厉鬼,他们寻找着猎物,开始勾魂? 几道鬼魅般的身影紧随林溪身后。 第五十二章 追杀 林溪速度极快,声势却不大,街道上就只听得到风吹声,不见人影。 他后面的几道身影也是如此,速度很快,一直与林溪没有拉开太大的距离。 三条街道即使到了这个时辰人依旧很少,也有一部分人会出来走动,只有每次出事的地方从早到晚都不会有人出来走动。 几道身影在街道飞奔着,只要林溪没有加速,他们就不会加速,也刻意地在没有人出没的地方追逐。 双方都不想让这里的人发现什么,都在刻意避开人群,林溪也成功地逃到了附近的山林中。 那几道身影见林溪逃到山林后,没有再保持之前速度,立马提速,要追上林溪。 林溪将呼吸法运转到极致,速度高出之前好几倍,一瞬间就把后面的几道身影给甩开。 他把距离拉开后,立马停止呼吸法,散去自己身上的灵气,隐匿在一片灌木丛中小心地观察外面的情况。 那几道身影发现林溪已经不见,一一停留在一颗大树的树冠上。 这时林溪才看清了对方的人数,树冠上站着四个人都身穿黑色衣服,头戴斗篷,脸部被一幅幅鬼脸面具所遮掩,看不到他们的面容。 他们四人相互点了点头,就朝四个方位各自奔去。 林溪没有趁机出去,他知道现在出去无异于去找死。他们四个不笨,既然知道目标是在这个地方消失的,就不会逃离太远,他们应该只是在这周围查找自己,现在出去绝对会被抓住。 对方是谁林溪不知道,而且林溪觉得这些人和修士脱不了干系,要是贸然逃跑绝对逃不掉,还不如躲在这里看清楚情况。 林溪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静静地在灌木丛中呆着。 果然,没过多久,树冠上四个人影又齐齐地站在上面。 林溪盯着他们,发现他们的体内的灵气都不弱,而且他们几个中间有一个人体内还有少部分灵力。 不是呼吸法,只是他们懂得如何修炼灵气,看来这些人懂修行。 林溪吐出一口气,他知道现在麻烦了,其他三个人身上只有灵气不多,如果有机会林溪可以从这三个人身上找突破点,另一个人很奇怪,体内的灵气看不清,只有少数的灵力向外流动,应该他就是四人中的领头人。 他们不会隐匿灵气和灵力,实力应该不是很强,林溪的机会很多。 这四个人应该在林溪拿到那根定魂针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了,之所以没有在那里动手,也许是不想引人注目,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不同了,只要他们找到林溪就一定会杀掉他,林溪本来想凭借自己的速度直接逃离这里,可跑了一会发现追他的这些人竟如此难缠,根本甩不掉。 他们已经看清了林溪的容貌,自然不会放过他。林溪在逃跑的时候不断放出灵气去试探他们,除了那个体内有灵力的人比较强大,其他的三人林溪已经决定必须诛杀在这里。 突然他们四个人开始在树冠上坐了下来,那个体内有灵力都人开始念起咒语。 林溪看了看手中的定魂针,心中暗叫不好。 “在这里。”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喝,一个大踏步向灌木丛冲去,凌厉出手,一股拳风将这片灌木丛直接摧毁,木屑四起。 随后,其他三人纷纷从树冠上落下,分别站在其他三个方位,封锁后路,不给猎物逃跑机会。 “没人!”黑衣人看着这个被他一拳打出的大坑,疑惑地看了看周围。 那个体内有灵力的黑衣人走到这个大坑中心蹲下,捡起那根定魂针。 “留下定魂针就以为我们可以饶他一命?简直痴心妄想,今天他必定被诛杀于此。”另一个黑衣人开口道,语气中杀意已决。 “没错,就算他不能怎么样,也要防止他对外声张,必须灭口!”一个冰冷的声音回复道。 这三人的话语杀戮尽显,但他们三人还是一齐看向了那个体内有灵力的黑衣人,显然,这个人的地位很不一般,他们三人在等待他的指示。 那人不说话的模样跟黑夜一样难让人猜测,其余三人也不敢说话,虽然看不清他们三个的样子,但他们对这个人特别敬畏。 “等,等不到就找,找不到再等,必须杀死他。”那人说话了,声音很深沉,沧桑,让人觉得很可怕。 他们三人连忙点头,不敢违背。 林溪躲在他们后面的几棵树的一个枝干上,距离他们不远,他们的话语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看着不远处下面的四个人,眼神中满是杀意。 就在刚刚那个人开始念咒的时候,林溪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瞬间警惕起来,当他发现异常之前就已经退开了几里远,那几个人正在用心念咒,自然也不会察觉到周围的动静。 而且林溪使用的是云步,速度之快一眨眼的时间都可以让他离开原地一段距离。 林溪没有退远,在他们发现那片灌木丛里没人的时候,林溪再次隐匿起来躲在树干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云步踏出之后,对方依旧没有发现他,林溪那时就已认定这些人还不是他的对手。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看清情况再出手。 自从老猿帮忙打通自身灵气以后,林溪就一直在找机会用一用。 “护法,那小子速度极快,身法很不错,我怕他是那个家族中的年轻一辈出来游历的,我们今天必须斩杀他。”一个黑衣人开口。 那个被叫作护法的人点点头赞同,未免夜长梦多,他们决定分开寻找林溪,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一旦发现情况马上通知其他人。 “那个少年很强,你们遇到他直接通知我,一起镇压他,千万不能单独与他对抗!”这位护法不放心,又重新说了一遍。 “是。”其他三人开口,说完一个黑衣人留在这里,另外三个人向不同方向寻去。 林溪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却还是谨慎地等了一会,然后散发自己的灵气去感应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在附近,确认了两遍后,林溪冷冷地看着留在这个地方的黑衣人,摸出一把匕首。 那个黑衣人这个不一般,在林溪极力隐藏气息的情况下,他还可以凭借着感觉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他看着林溪眼神中充满着惊讶,他知道对方是一个少年,自认为自己不会败在一位少年手中,但面前这个人就像是一位杀神,他感觉到了少年波涛般的杀意,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林溪盯着他,那眼神就像看着死人一般,黑衣人虽然躲过了林溪的致命一击,但他的腹部已经被林溪划出一个大窟窿,血流不止。 他张开嘴巴想要求救,可林溪哪会给他机会,一个踏步向前,速度极快,就在眨眼间,右手的一记手刀割破了他的喉结。 黑衣人倒退几步,摇摇欲坠,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只手伸出做出进攻的手势,要与林溪搏命。 林溪根本没有在意这个人的动作,简单地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那只手,咔嚓一下就将它折断,随后用匕首切断了他的脖子,速度很快,手法极为巧妙,匕首上没有一点儿血液。 这个人连一声都没有发出就被林溪结束了生命。不是他太弱了,是林溪在出击前就已经瞄准了他的灵气聚集点,一击命中,让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林溪摘下他的鬼面具,面具下面是一个青年男子模样,只是这个男子左耳断了一截。 林溪在他身上搜索着,只有几颗丹药和一些没用的纸张,那根定魂针应该还是在那名护法身上。 他将黑衣人的尸体提到树上,然后冲向另一个黑衣人的方向。 林溪在山林中穿梭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其他黑衣人,正当他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休息时,突然听到后方有两个人的聊天声。 “马枯,你说护法是有多偏心,将他的弟子留在那里,让我们两个到处去找人,太不公平了。”说话的正是剩下的两个黑衣人。 “陆文,你努点力成为护法的弟子也能享享福,在这抱怨有什么用。”名为马枯的黑衣人说道。 “嘿嘿,平日里那小子对我们是爱理不理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早就看不惯他了,不如趁现在我俩一起去干掉他?” “你疯了!他可是护法的弟子,你快收回这个想法,我当作没有听见。” “护法又怎么样,我知道你早就也看不惯那小子,而且我知道那小子手里有几颗噬魂丹,噬魂的滋味不好受吧,算算日子,我俩受苦的日子也要到了。” 马枯听到噬魂丹以后有点动容,他激动道:“当真!” “千真万确,我们现在回去把他杀了,抢夺噬魂丹,将一切事故都推给那个正在被我们追击的人,这样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陆文阴险地说道。 马枯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好,既然他身上有噬魂丹,这也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林溪在他们后面听得很清楚,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好歹也是一伙的,竟如此恶毒,对于利益连同伴都能杀,这些人确实不该活着。 两个黑衣人达成协议后起身准备出发,结果一阵寒光从他们后面袭来,满是杀意! 那名陆文的黑衣人转身用拳罡硬抗林溪这一击,两人对击以后,陆文被击退一段距离。 另外的黑衣人马枯,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甩飞了出去,但大部分力量都被前面的陆文给挡住了,所以他的伤势不是很重。 林溪调整呼吸法,身上淡淡的灵气出现在他周围,他让自己的状态达到极限要速战速决。 当解决第一个人时林溪就明白这些人不足为惧。即使现在一对二他也不怕。 “我们没有来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简直找死!”马枯说完,就要传音让护法支援过来。 陆文连忙阻止道:“你没看出来吗?他的身上有完整的呼吸法!这可是内门弟子才能学习的道法啊!” “你的意思是?” “他不是很厉害,我们两个人联手杀掉他,抢夺呼吸法!” 林溪笑了笑说道:“死人话还挺多。” “动手!”他们两个的身法很快,在话语间就已经到达林溪两侧。 一只白爪侧面攻来,直接要来拧断林溪的脖子,林溪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下子给他丢飞出去。 另外一个人拳罡进击,林溪以拳对拳,将他的手臂打得扭曲变形。 两人吃了大亏以后,都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对手,分别朝不同方向逃走。 林溪将灵气聚集在匕首上,用力掷出,直接穿透了逃跑的那个人的胸口,那人瞬间倒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林溪没有管他,迅速追击那个用拳的人,他知道在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个人提出要诛杀他的,一定不能放过。 那个人逃亡的很快,不停地大叫,希望让那位护法过来救他。 林溪速度本来就快上他们太多,现在脚踏云步,对方怎么逃的了? “轰隆。”林溪追上了他一脚将他踩进泥土里,他背上的骨头全部被踩断,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 “放过我,我知道很多你想知道的,你不能杀我!”黑衣人叫道,惊恐不已。 林溪冷冷的说道:“我不喜欢阴险的人,更不喜欢想杀我的阴险的人,可你占完了,怎么让我放过你?” “不要!不......”还没有等他说完,林溪又是一脚,连泥土中的石头都被震碎。 林溪向回走去,他故意留了那个叫马枯的黑衣人一口气,想在他身上询问点什么。 另一边,有三道身影在镇外追赶。 不是二人追一人,而是一人追两人。 两人终于等不及了,停下脚步大喝道,“你想要开罪我们家族?你惹得起吗?” 那名少年从黑夜中慢慢走出,戴着一副鬼脸面具,冷声道:“鬼宗要杀人,就算是福泽天下的五大家族来了,也是照杀不误。” 听到鬼宗二字之后,一名男子满脸惊恐,喃喃道:“这里是鬼宗的炼血地?不可能,不可能,那么多天,我族的高手都没有发现?” 面具少年轻视一笑,一把把的刀刃悬在他前方,“鬼不会说谎,死人不会说话。” 两人明白这小子会不死不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灵力在两人体内缓缓升起,都是修士。 面具少年手臂展开,将刀刃依次排开,冷笑道:“鬼宗,马禾,请二位去死。” 第五十三章 恶鬼 名为马枯的黑衣人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着,想要起身逃跑,可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 林溪掷出的匕首,精准地将他体内的灵气聚集点给切断,不管他多厉害,现在也调动不起身上一丝灵气,只能任人宰割。 马枯看着少年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放弃了挣扎,一动也不动。 林溪向捡起掷向不远处的匕首,然后走到他前面,一下子将他的鬼脸面具给切成两半。 面具下也是一名青年男子,林溪刻意地看了看他的样子,跟之前死的两个人不一样,他的脸上没有残缺的部位。 “你们是什么人,装着怎么古古怪怪的,白天装鬼吗?”林溪开口,虽有一点打趣的感觉,但对方一点也笑不出来。 马枯不说话,只是盯着林溪,脸上尽是寒意,他知道今天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要死的命运,索性什么都不说。 林溪自认为自己不是小人,但也不是君子,他不会装作很大度的样子放过别人,更何况是要杀他的人。 他拿起匕首刺进马枯的手掌,力度之大,直接穿透了土地,马枯嘴角抽了一下,看着林溪还是一声不吭。 林溪拔出匕首又接连刺进几次,马枯终于没忍不住了,大声惊叫,极为痛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 马枯的手掌已经被匕首刺的血肉模糊,白骨森森,不堪入目。 “想痛快一点就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信息,或者你继续硬抗着,我时间有的是时间,你别想着你们口中的那位护法来救你,刚刚你们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他来了只会加快你的死亡!”林溪冷冷地说道,又将匕首对准他另一只手。 黑衣人马枯现在已经被林溪折磨的面无血色,很是苍白。他颤声道:“我说我说,但你一定要给我个痛快,千万不要让我落入护法手中,不然......” 林溪呼出一口气,将匕首插进土地缓缓地问道:“这个地方的孩子是被你们勾走魂魄的?”林溪望向那几条街。 “是,但不是我们。”他回答道。 “什么意思?除了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的人?”林溪追问道,感到一丝不安。 黑衣人马枯缓了一口气,微弱地继续说道:“我们只是跟着护法在这里守着定魂针,一旦定魂针被拔出,我们就得追杀拔针的人。” 林溪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勾走那些孩子的魂魄?” 马枯听到以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回答道:“一看你拥有呼吸法,一定是一个大家族的子弟,应该听过鬼宗吧。” 鬼宗?林溪记得柳叶提到过,之前与许前辈交手的那位老怪物好像就是鬼宗的。 马枯见林溪不说话,感觉有点奇怪,似乎鬼宗是人人都得知道的事情,他解释道:“鬼宗是你们口中的魔教,也是这个天下屈指可数的魔教之一,这个宗门有过规定,只有内门子弟可以在宗门里修行并得到宗门的庇护,其余的记名弟子只要自己修炼到命泉第六层就可以破格被提升至内门弟子。” “所以你们修行的功法是靠勾取他人魂魄来助长灵力的?”林溪问道。 黑衣人马枯摇头道:“这世间上没有靠这种邪门的方法来修行的门派,虽然鬼宗是魔教,但也是跟那些正派修士修行一样的功法。” “那你们勾去这些孩子的魂魄不会是太无聊了没事干吧?”林溪依旧打趣地说着,脸上却很平静,让人不敢嬉笑,只能严肃回答。 这就是一个强大的人对其他人的威慑感,黑衣人看着面前年龄不大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这真的是一个少年吗? 林溪至始至终脸上都是平静无波澜,每一句话都不能打破这个局面。 黑衣人马枯脸色刷的一下又白了下来,他发觉惹错人了,这个少年不是他能得罪的,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少年的问题。 “我们低阶的外门修士每天只能拼命地修炼,用他人魂魄来修炼能事半功倍,孩子的魂魄最是纯净也是不二之选,所以散落在各地的外门修士只能靠定魂针来强行提高自己的修行,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进入内门。”马枯老实地回答着,不敢怠慢。 林溪摸了一下下巴,淡淡说道:“你的意思是定魂针是你们拼命修炼时才会使用的下等方法,现在你们拼命修炼为了什么?早点进入内门?” 黑衣人听到这里有些激动,他差点就要吼出来:“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对鬼宗没有任何想法,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就是被收留的战争孤儿,这是给那些快要进入内门的人做下属的!” 林溪听到这里有些惊讶,道:“那你既然是战争遗孤,却甘愿为他们做事,有点说不过去吧。” “噬魂咒,噬魂咒!他们给我们下了噬魂咒!”马枯这次是真的吼了出来,甚至有点疯魔! 林溪看着面前这个快要发疯的人,略有所思。一个咒语的名字就能让他发疯,这是什么?噬魂丹他倒听他们说起过,噬魂咒他可完全不知道。 “那是什么?很可怕吗?”林溪拍了一下他,让他尽量保持冷静。 黑衣人渐渐平复情绪说道:“那是恶鬼的咒语,不,在鬼宗的人都是恶鬼!他们抓到我们这些遗孤就在我们眉心位置下咒,噬魂咒,是真的在啃噬我们的灵魂,我宁愿去死也不要再被折磨!” 恶鬼,啃噬灵魂,这些词汇足已证明他口中的那个噬魂咒有多么恐怖! 林溪向他眉心看去,果然有一团黑色的灵力在那里盘旋着,他盯了一会,那团黑影竟然在跟自己对视!林溪立马不再看它,这太邪乎了! 那团黑影真的像一个恶鬼,被困在眉心部位,等待着有人将它们召唤出来吞噬灵魂! “呼!”林溪就看了一眼,心神竟有一点被扭曲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林溪拿出一颗马枯所谓的噬魂丹,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这个有什么用?” 黑衣人马枯有点惊讶问道:“你怎么会有噬魂丹,这些丹药只有那些护法有,以便于控制下属,难道你把护法......” “不,护法很强,你只是杀了他的弟子。” 林溪不置可否,他杀掉那个护法的弟子后得到了五颗噬魂丹,现在看来以后会用到。 “这个丹药有什么作用?” “吃了以后只能缓解被吞噬魂魄的痛苦,意志强大的人可以借助这个丹药再次把眉心的那个恶鬼给封印起来。”马枯回答道。 林溪点点头,又拿出几张图纸问道:“这些是什么?” “不知道,这个应该只有那些护法以上的人才知道。”马枯又看了几遍,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溪将灵气集中在拇指,指向他的眉心,一缕淡淡的蓝色灵气进入他的眉心,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占据在眉心的恶鬼,这个恶鬼强势反扑。 “啊......停下!啊......我求你了!”马枯大叫着,在地上不断打滚,完全不在乎被林溪刺的血肉模糊的手掌,不停地拍打着地面。 林溪将自身最大限度的灵气注入要镇压恶鬼!灵气形成一把长剑的模样向那恶鬼劈去,恶鬼没有退缩,一口就吃掉了这一道由灵气形成的利剑。 那恶鬼太强势了,不是林溪现在能够对抗的,他把马枯按住,迅速拿出一颗噬魂丹给他服下。 服下丹药的马枯慢慢平静下来,他眉心的那个恶鬼也归于寂静。 林溪惊讶不已,要知道这恶鬼并没有冲出眉心的封印,只是被突如其来的灵气给激怒了就让马枯痛苦到这种地步,要是这恶鬼被放出眉心又是怎样的恐怖,林溪不敢想象。 “我知道的都给你说了,求求你杀了我吧!”马枯哀求着。 “对不住了,我只是想试一试这丹药的效果,没有想过折磨你,现在证明你没有说谎。”林溪平静地说道。 马枯都快哭出来了,面前的少年太可怕了,心机又如此谨慎,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说什么也不会来追杀这个少年。 “好了,你给我说说后面三条街道的事情,说到我满意为止。”林溪开口。 马枯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名少年根本不是这里的人。 “后面三条街里有很多东西,我也不大清楚,护法他们才知道。”马枯说道。 林溪不知道他说没有说谎,换了个话题道:“付家?” 马枯听到付家两个字之后脸上渐渐升起点怒气,他咬牙道:“付家就是表面上的大善人,实际上就是那些恶鬼!” “嗯。”说来听听,林溪摸着下巴略有所思。 马枯说道:“我们这些战争遗孤来到这里避难,然后那些付家人给我们吃,给我们喝,最后让我们一一去看一本书,只要那本书发光就让人把我们带走。” “所以你们也就只有少部分人被带走?”林溪看着马枯,直到他点头。 那些书应该就是修行法了,修行法不是人人看得懂的,要么你就是资质很好的天才,要么就得和林溪曾经一样用时间来磨炼。 “那你知道其余没被带走的那些人的下场吗?”林溪问道。 马枯道:“他们好像跟着付家的一个人去一座大山那边干活去了,至于那座大山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了。” 林溪哦了一句,拿出一瓶小罐子将里面的药粉倒在马枯的手上。 马枯闭着眼睛,他感觉这些药粉就是修行之人毁尸灭迹的那种药。 林溪站起身说道:“过不了多久,你的灵气就可以再次运转,到那时你就可以自行疗伤了。” 马枯睁开眼睛吃惊道:“你不杀我?” “我已经毁了你的一只手掌,你追杀我的事情就这样抵消了,之后你逃的越远越好,我会去干掉那个护法,你也该自由地过过平凡日子。”少年轻声道,越走越远,没有回头。 此时的黑衣人马枯脸庞真的有两行清泪流出,不是因为林溪不杀他,而是他听到自由两个字。 突然,一大股灵力威压过来,像一场风暴般地向林溪席卷过来。 林溪停下脚步,握紧着那把还没有血迹的匕首,慢慢转过身。 在马枯的旁边,一个带着鬼面的黑衣人盯着林溪,面具下的那一双眼睛黑的令人发指! 黑衣人一只手抬起,马枯也跟着慢慢上去,他对着要给他自由的少年笑了一下,知道自己要死去了。 “放下他!我说放下他!”林溪大喝,极为愤怒! 黑衣人愣了一下,看着不远处的少年确定了一下,真的还只是一名少年。 黑衣人似乎想起什么,将马枯扔在地上,做出念咒的样子。 “阻止他,快阻止他,不!先杀了我!快杀了我!”马枯大叫着,瞪大了眼睛,嘴里溢出一点血液。 马枯这是要咬舌自尽。林溪运转呼吸法,灵气冲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黑衣人面前,就是一记斩击。 这一击威力极大,足以将他斩成两半,黑衣人不敢与之争锋提起马枯就退后几里。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起。 马枯的眼睛空洞无神,眉心的那个恶鬼被彻底释放出来,它在吞噬马枯的灵魂! 马枯不停地抽搐证明他还活着,但也知道他是有多痛苦,血液从他耳朵,口鼻,眼睛里流出,林溪知道马枯已经没救了,现在能为他做的事情就是让他早一点解脱。 “轰隆!”林溪出击,地面都被他给震塌下去。 黑衣人没有继续抓着马枯,将他扔在一旁,灵力聚集在自己双手让硬接林溪的全力一击。 两人对击以后都向后退了退,林溪在对击的同时将自己的匕首掷出想要结束马枯的生命,匕首正中马枯的头颅,可接下来的一幕着实把林溪吓到了。 那恶鬼从马枯眉心中爬出,将他体内剩余的灵魂吃得一干二净,最后竟然在啃食马枯的肉体! 厉鬼勾魂!恶鬼食人!鬼宗到底是什么门派,太过于恐怖了! 第五十四章 敌至 那恶鬼如同森林里的猛兽,正在撕裂着他的猎物,眸子冰冷,让人倍感寒意,很不舒服。 转眼间,马枯的身体被他啃食的七零八碎,就连骨头都被他啃得嘎吱作响,一时间鲜血淋漓,惨绝人寰! 血腥的画面就发生在少年面前,一股股恶心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林溪紧闭呼吸,他对这种味道极为反感,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看着这个由灵力化成的恶鬼。 这还是一团灵力吗?如果没有发生在林溪面前,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团灵力化成的恶鬼竟然在吃人。 “噬魂咒,呼......”林溪喃喃道,难怪马枯对它如此的忌惮,如果林溪刚刚没有帮他解脱,那么面前的画面就更加夸张,至少马枯的哀嚎声是少不了的。 噬魂咒,在吞噬他人灵魂的时候,表面上看似中咒的人毫无反应,但实际上他是在意识中的煎熬,这种折磨也是最为可怕的。 恶鬼将灵魂吞噬以后,中咒的人还活着,只是没有思想,但他的疼痛是感觉的到的,接下来的撕裂身体,啃食血肉,不管是谁他都经不起这样的痛苦! 林溪实在不想继续看下去,他冷冷地开口道:“这样有意思吗?他都已经死了,还要继续啃噬他的肉体?” 黑衣人摇摇头说道:“还不够,噬魂咒一旦激发,就如同十八层地狱的折磨,他想死也不行,当然最后吞噬他灵魂,撕裂他身体,这样他连下辈子的机会都没有。” 他说的很平静,对于马枯的生死就像对一个牲畜一样无所谓,甚至他的话语有点骄傲,对这番情景有点享受! “这就是你们鬼宗,真是狠毒,连手下都能这样对待。”林溪在质问,他想为马枯讨个说法。 黑衣人看着马枯的身体一点一点被啃噬殆尽后,回过头说道:“他们是战争遗孤,或者是路边的乞儿,有什么好可惜的,反正早晚都会死。” “他们遇到了我们应该感激才对,是我们给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当然,不听话就应该受到惩罚,这个惩罚很重很重,可他们可以自己选择,现在看来他选择了死亡。”黑衣人的话语冰冷,死气沉沉,指了指马枯的那堆尸骨。 林溪看向那边,血肉模糊,恶鬼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然后化成一行咒语向天边飞走。 那个恶鬼的使命完成了,现在要回到施咒人的身边,最后又寄宿在下一个人身上。 那团灵力并没有飞远,落入面前男人的手里。 “小子,你很不错,如果你加入鬼宗我可以饶你不死。”黑衣人说道。 林溪笑道:“饶我不死?你觉得能杀掉我?”林溪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杀气,他要斩杀面前的这个黑衣人。 黑衣人依旧平静道:“会点灵气使用就想杀我?你还不行!” 说完,黑衣人灵光闪烁,一层层高楼从后方立起,直达第四层高楼。 “命泉四层楼的修为?我有胜算吗?”林溪自问。 他握紧了匕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斩杀对方。 林溪看向对面的那个黑衣人杀意已决,灵气暴涨,蓝光四溢,充斥着这个地方。 周围的一切灵气都向林溪聚拢,这不是他在主导,而是周围的灵气感受到这个少年的强大,灵气互相感应,让它们依附了过来。 “哼,灵气的声势再浩大,也不是灵力,没有一点神通的你怎么与我斗!”黑衣人大喝道。 林溪没有理会他,满脸杀意自然也不会退缩。 匕首上的灵气愈发的汹涌,短小的匕首在大量灵气的覆盖下化成一道刀光,林溪手持刀光,在灵气光芒的衬托下,显得过于威武! 他眼神坚定,瞄准了黑衣人,声未至,人先到,黑衣人有点惊慌,他没有想到对面这个少年速度如此之快,还没有运转自己的灵力只能选择退让。 林溪不会给他机会,快步跟上就是一记刀斩。 黑衣人反应很快,躲掉了林溪强势的一刀,但他的鬼脸面具却被切成两半掉落在地上,胸前也被劈出一道血痕。 面具下的黑衣人是一名年老的独眼男子,他的面孔过于冰冷,加之那一只失去光亮的眼睛让人觉得他更加可怕! 修士要想用出神通是要通过聚灵来完成,是需要时间的,林溪连续追杀他,不给他这个时间,独眼男子无奈之下只能将灵力注入自己四肢来硬抗林溪的攻击。 林溪太过强势,攻击无比犀利,打的独眼男子节节败退,退了又退,几轮进攻后直接将独眼男子逼退十几里! 独眼男子气愤不已,对面只是一个少年竟然让自己败退至此,他控制灵力,双手化刃,劈向林溪。 林溪没有格挡,强势出击,手持刀光迎了上去,灵气与灵力的对撞,刀光纵横交错,周围的树木直接被折断。 独眼男子又被打退了几里,双手的灵力刀刃被林溪给打散,胸口上又多了一道血痕,刚好与之前的血痕交叉形成一道十字伤,深可见骨! “你用有完整的呼吸法!绝对突破过一次,不然怎么能够破开我灵力刀刃!”独眼男子大叫道。 林溪淡淡地回复道:“所以你安心去死吧!”说完再次攻击上去。 独眼男子已经退的足够远,也有足够的时间使用神通,脸上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双手捏印,阵阵寒光在他周围显现,足足有二十把刀刃,剑刃,拳罡! 他冷冷一笑,认为大局在握,双手一挥,这二十道寒光纷纷冲向林溪。 林溪一拳挥出,强大的拳风瞬间撕裂几道寒光,然后手持刀光,劈碎剩下的十几道寒光。 独眼男子大惊,他以为自己只要将神通使用出来,面前的少年怎么也挡不下来,但现在这个少年竟以无与伦比的攻击简单地化解了自己的攻击,让他感到震惊! 他急忙将全身的灵力聚集到自己面前形成一道防护罩,想要挡住这个少年杀神! 林溪刀光的灵气再次增多,蓝色的光芒越来越闪耀,全力一击将他发防护罩给劈碎! 独眼男子直接被震退了几十里,这次是飞了几十里! 林溪像挑皮球似的直接将独眼男子给甩飞出去,林溪脚踏云步跟了上去。 独眼男子飞了几十里后,被一块特别大的青花石给止住了,但他整个身体都嵌入了石头里。 林溪在他面前停下,一把刀光止在他喉咙前,冰冷地问道:“定魂针在你身上?” 独眼男子知道自己不是面前这个少年的对手,也不再反抗。 林溪扫了一眼他全身,匕首插入他灵力汇聚的地方,独眼男子痛苦不堪,他体内的井**生生地被少年堵住了。 林溪接着说道:“怎么把定魂针中的魂魄取出来?” 独眼男子冷笑道:“取出来也没用,你也给他放不进去,徒让那些人的灵魂成为孤魂野鬼。” 林溪一拳打在他的伤痕上,本来胸口的十字伤痕就很深,现在林溪补上一拳令他痛苦不已,鲜血侵满了他的衣服。 “我让你笑了吗?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其他的多说一句你都会死!” 独眼男子痛苦地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污血,看着少年回答道:“除非有六层楼的修士来给他注入灵力,才能将灵魂完好无损地还回去。” “你的修为如何?”林溪问道。 “四层楼后期。”独眼男子回答道。 林溪对于境界修为还是听肖武提到一点儿,命泉境界一共十二层高楼,前六层楼只能使用一些小神通,七层楼开始就是高手,九层楼的年轻人更是寥寥无几,十层楼以后就可以在一个大家族中成为长老,而达到十二楼就真正是圆满了。 命泉登顶十二楼以观天下! “看你的样子也不小了,还是四层楼的修为,看来你也不怎么样。”林溪讽刺道。 独眼男子心中气愤不已,居然被一个没有灵力都少年给羞辱了一顿,简直是耻辱,但他却不敢表达出来。 “我是外门弟子中的护法,修为自然很低。可是四层楼的修士绝不是我这样子,你要是遇到四层楼的内门弟子只有死路一条!”独眼男子说道。 “为何?” 独眼男子不悦道:“因为他们有功法,有专门配合灵力使用的功法。” 难怪这名修士那么不经打,攻击力都如此差劲,原来是没有相应的功法配合。 林溪想了一下问道:“你们中间最厉害的那个人到了第六层修为吗?” 独眼男子有些吃惊,面前这位少年的反应太快了,似乎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连他们中间还有一个主使者都猜到了。 “他只是五层楼巅峰,终究差了一步。”独眼男子说道。 听到他不是六层楼林溪叹了一口气,不是因为自己对战五层楼的修士有机会,而是说那个人没有六层楼的话,这个地方被勾走魂魄的孩子就彻底没救了。 “所以他为了进入内门修行,才用吸食他人灵魂来提升修为?” “不,这个人太奇怪了,我也说不清楚。” 林溪眯着眼道:“那把你能够说清楚的信息给我说出来。” “他很聪明,在年轻时候就已经登上命泉五层楼了,我们都以为他会一口气进入第六层楼成为内门弟子,要知道他成为内门弟子后我们身上的噬魂咒也会跟着消失,那样我们就自由了。” “但有一天,他浑身是血的回来,谁问他,他都不说话,我们就在外面等他不再打扰他。结果,第二天他一出来就叫我们准备十二根定魂针!奇怪的是十二根定魂针他竟然用了接近一年,而且每次都是他亲自出手!”独眼男子说着,到现在他也不理解那个人为何这样做。 “你怀疑他在故意拖延时间不进入第六层楼?”林溪也有些疑惑。 “是的,但也无所谓了,这根定魂针交给他以后,他就能够进入第六层楼了。”独眼男子说道,然后拿出那根定魂针想让林溪放过他。 林溪发不发过他等会才能决定,但现在得将这根定魂针收起来,不然那孩子就真的没救了。 “杜瞎子,你就那么没出息,被一个小辈欺负至此,哈哈哈。” “他不是一直这样吗,欺软怕硬,但没事像这样的人活得更久一点,我们这不是又来救他了吗?” 两道身影在山林中不断换着位置,林溪感觉他们越来越近,没有再去接那根定魂针,先是退出几十里让自己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林溪在退的同时后将匕首掷出,想先结束独眼男子的性命。 “当!”林溪的匕首被一道寒光给弹飞回来,两道身影已经出现在独眼男子两旁。 一个矮胖的人,一个高瘦的人,居然都没有带面具,连黑衣都没有穿。如果林溪平常遇到,不去刻意地侦查他们两人,绝对感觉不出这两个人是修士。 “许胖子你看那少年是不是有完整的呼吸法?” “柴骨头,你先去会一会他不就知道了。” 独眼男子略显敬畏地说道:“许兄,柴兄,他身上有完整的呼吸法,我也是这样才吃了大亏。” 那一胖一瘦的人听后,阴险地笑着看向林溪。 林溪知道这两个人的实力绝对在那个独眼男子之上,不然他也不会对他们两个那么恭敬,他们的修为至少都在独眼男子之上,现在真的麻烦了。 第五十五章 危机 一胖一瘦两个人看着林溪,没有直接出手。 胖子一副笑脸,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瘦子脸上布满阴沉,却又显得过于平静。 林溪仔细看着他们的动作,将那把匕首握得紧紧的,手心出现一丝汗水。 对方丝毫没有掩饰灵力,两座四层高楼在他们身后若隐若现。 被叫做许胖子的那个人,后背出现一双由灵力化成的大手,直接将嵌在青花石中的独眼男子给扯了下来。 独眼男子伤的很重,被拉出来后,有点踉踉跄跄,他按住胸口的血液,一只手扶着那青花石,艰难地站着。 瘦子从衣服里拿出一枚丹药向他扔了过去,林溪知道,这多半是可以疗伤的丹药。他现在是真的有麻烦了,马上就得一人面对三个修士。 独眼男子接过丹药一口吞下,然后盘腿坐在那里运功疗伤。 他的周围是一层又一层的灵力,那绿油油的灵力光芒照耀着他受伤的部位,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很舒服。 胖子看着这越来越绚烂的绿色光芒,撇了撇嘴对着那瘦子说道:“柴骨头,这么好的丹药你就愿意给他,不划算,不划算。”他说完以后接连摇头。 “许胖子,这件事你不管,丹药是我的想给谁是我的事情。而且你见过我做过亏本买卖吗?”瘦子声音低沉,甚至有一点沙哑。 “噢,你是要那个......嘿嘿,不亏本,不亏本。”胖子笑着说道。 瘦子点点头,不置可否,随后又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嗯,当然不会亏本,但这也是后话。现在我们谁先去跟这个少年过上两招?”瘦子看向林溪,眼神阴暗。 胖子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是厉害的很,连杜瞎子就吃了大亏,我就不逞强了,你先去跟他换换招,实在不行我就来救你,哈哈。” 林溪经过观察以后,他发现这一瘦一胖的两个人的灵力高了那个独眼男子一大截。 要知道,那个独眼男子已经是命泉四层后期,差一步就可以登顶五层楼,可他们的灵力强弱差的太多了,可以说已经不在一个层次。 命泉四层楼和命泉四层楼的修士居然有如此大的差别,灵力的强弱竟如此之大,难不成他们有功法配合! “哎呀,这小子可以啊!你感觉到没有,柴骨头,他刚刚在窥视我的实力,很巧妙的观测法,能让低修为的人亵渎我们!”胖子笑道。 “不错,这少年有点意思,刚刚我也感觉到一丝不舒服,若不是他与我们的灵力相差很大,我们可能还察觉不到。” 他们两人的话不是在嘲笑,是真的在称赞林溪的观察法。 他们两人的话语虽然很轻,但林溪还是听得到,他知道自己的那本堪舆之术和呼吸法很奇妙,可没想到那么厉害。 林溪相信自己适当得把握呼吸法的灵气波动,控制好观测的方法,一定可以观察比他高修为人的全部实力,且不被发现!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对敌中特别重要的,堪舆之术有这样的观察法足够让林溪高兴。 但也要逃过今天才行,在他的对面可是有两双冰冷无情的眸子在盯着他,告诉他今天无路可退! “嗯,是了,柴骨头,他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却如此强大,身上绝对有宝物!不然就是完整的呼吸法。”胖子冷冷地说道,两眼放光。 瘦子点点头说道:“我去试一试,你在旁边看着。”说完脚下踏着由灵力形成的旋风向林溪攻杀过去。 “好!打不过了,我就来救你!”胖子大叫着,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极为阴险。 瘦子修士攻伐果断,绚烂的灵力驰骋在这一片山林中,震的附近树木纷纷断裂,木屑花片漫天飞舞! 林溪艰难地挡下他的每一击,每一次的与他对撞,林溪都觉得虎口阵阵发痛!力量极大,让林溪的拳头都有一点麻木! 林溪大惊,他不得不将全部实力发挥,全力以赴! “嗯,没有错了,那个小子确实有呼吸法,而且是很不一般的呼吸法,嘿嘿我就说你杜瞎子命泉三层楼巅峰怎么会被一个没有灵力的小鬼打的如此狼狈,确实不能怪你,嘿嘿。”胖子讥讽着独眼男子,嘿嘿一笑。 独眼男子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他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作辑,很是恭敬地说道:“感谢许兄,柴兄的救援,在下感激不尽。” 胖子修士瞥了一眼,笑着说道:“天下没有不赔本的买卖,也没有白给的情分,接下来你拿什么回报我们,我想你自己也知道,嘿嘿。” 独眼男子咬咬牙,脸上装作一副笑容,更加恭维的说道:“这是当然,这是我全部的噬魂丹,请你们笑纳。”说完,就从兜里拿出五颗丹药递给胖子。 胖子笑了笑,收入囊中,继续看着瘦子修士与少年的战斗。 林溪全身淡蓝色灵气围绕,气息瞬间暴涨!他刚刚与瘦子修士过招时一直在节省体力,用于应付站在旁边观看的胖子,现在他不能够再保留了,必须速战速决! 胖子修士一直在一旁看着,让林溪心有余悸,不敢全神作战,时刻留意着胖子的动作,以防自己被偷袭。 现在不一样了,这个瘦子的实力远远超过他的估计,必须全力以赴,不然自己受伤以后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小子,很不错了,没有一点灵力,靠一身强势的灵气竟然能跟我对招这么久,很不错。当然,今天更加不会放过你!”瘦子修士话语很冷,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他要将林溪击杀于此,夺取他的呼吸法。 林溪淡蓝色的灵气越来越充盈,他的气势也比刚刚强了不少,无惧道:“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胜负未定,今天谁杀死谁还不一定!” 少年气势如虹,声音很大,丝毫没有畏惧。 “快点击杀他,他的气势又强了,看来一直在隐藏实力提防着我,心机很深,很可怕的小子,不要给他机会!”胖子修士提醒着,已经准备动手。 瘦子修士不再多说,灵力化成两个巨大的鬼爪在自己的后背两侧,要全力一击! 林溪以灵气将匕首置于空中,无尽的灵气向匕首聚集,光芒四射,愈发的绚烂! 他之前在山洞里掌握了聚天地灵气的巧妙方法,成功用外界灵气抵御过老猿的气势威压,开始林溪以为只有在灵气充盈的地方才能聚集天地灵气,但现在他知道了,万物皆有灵,只是强弱之分,不过对付瘦子修士也足够了。 “他在聚灵!修士都难以掌握的技巧!小心点!”胖子修士大叫,脸上大惊! 独眼男子也吃惊地看着,深感不妙。 瘦子修士专心地将灵力化成的魔爪给达到最佳,准备一击毙敌,冷静地说道:“无惧,灵气还是灵气!” “去!”林溪大喝,悬在他面前的匕首如同一道神虹飞了过去,灵气汹涌澎湃,席卷四方! 林溪将聚集过来的所有灵气都依附在匕首上,速战速决! 瘦子修士脸上略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厉害至此,这片山林的灵气居然被他运用的如此强大。但他无惧,他相信自己可以挡住,亦可以击杀少年。 “唰!”匕首很快,很强,直奔目标。瘦子修士魔爪挡在前面,一把抓住飞来的匕首。他极力抵挡,还是不行,竟在后退! 林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全力一拳就要击破正在阻挡匕首的魔爪,拳罡无匹,以势如破竹的气势打得瘦子修士倒退不已,竟在流血! 林溪一把抓住留在空中的匕首,刺向瘦子修士,瘦子修士慌张不已,急忙抬手捏印要阻挡接下来的攻杀。 刀光锋利,锐不可当!瘦子修士完全挡不住,节节败退,大口吐血。 “我来挡在他,你快去服丹药!”胖子大喝,迅速出手,连同独眼男子杀向林溪。 胖子伸出一只大手,抓向林溪,独眼男子双手化刃,迅速逼近。 林溪才用过大量灵气,现在不能力抗他们的攻势,只能闪躲。 少年脚下生风,如同云中漫步,无论胖子修士怎么攻击,但就是碰不到少年的一根头发,就算是加上独眼男子还是如此。 周围的岩石被那只大手直接捏碎,令人发寒,趁着胖子修士的攻伐落空,林溪一拳祭出,将独眼男子再次打飞,然后迅速闪避。 三人交手了几回合后,胖子修士看出了一些端倪。这少年的步法太过于诡异,即使是力不及他们,可凭借着这种步法就可以达到攻守兼备的层次。 胖子修士看了看林溪的躲闪方位,眉头一皱,大叫道:“不好,他在慢慢向柴骨头靠近!他要先斩杀柴骨头,快回去!” 林溪不笨,自然不会与他们两个硬碰,他迅速靠近被他重伤过的瘦子修士,想要直接斩杀他。 正在打坐恢复的瘦子修士看见林溪逼近,马上起身就要逃走,可是他的伤非常重,怎么可能逃的了! “柴兄,向我们这边来!”独眼男子大叫道。 林溪从他们那边杀至,已经封锁了瘦子修士逃向他们的路,现在瘦子修士只能向反方向逃跑,因为灵力的缺失,他跑的很慢,转眼间林溪就冲到他面前,高举匕首,将要一刀斩杀他! “啊!”瘦子修士大叫,一只手臂被林溪斩落,他跌倒在地上,痛苦不已。林溪又将匕首高举,这一次他怎么也闪不开! 胖子修士急眼,距离太远,他们根本赶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林溪斩杀。 突然,林溪一个转身,闪过一道光束,又是一个腾空翻,退后几步,闪过第二道光束,手持匕首,看向左边。 左侧树林走出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鹰勾样的鼻梁,闪着绿光的眸子,让林溪觉得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阴险毒辣。 又是一名命泉四层楼的敌人! 这时胖子修士和独眼男子纷纷赶到,看着眼前这一幕,独眼男子率先开口道:“殷兄。”随之抱拳示意。 胖子修士还是一脸不屑,但没有玩笑着,正色道:“殷离,你还知道来,我以为你瞧不上我们,永远不会与我们一起对敌。” 他看了一下情况开口道:“没想到,你们三个被一个没有灵力都少年玩的团团转,真是废物。”这个叫殷离的男子说话很不客气。 “哈哈哈,废物?你还不是在命泉四层楼?有什么了不起?”胖子修士说道。 “呵呵,我还真想先杀了你再解决这里的麻烦。”他说话对胖子修士的锋芒毕露,一点也不像是一伙的。 倒在地上已经断臂的瘦子修士连忙阻止道:“多谢殷兄相救,许胖子你别闹了,现在先联手镇压那小子,其他事情回去再说。” “对呀殷兄,我们四个先一起镇压那小子,现在可不能内讧。”独眼男子也附和道。 “你也配与我说话?况且我什么时候就说是来帮你们的?” 独眼男子一怒,不平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胖子哈哈大笑道:“要不我们两个先杀掉你?” “哈哈哈,你们两个有本事杀我,就算在地上。那个没有受伤,你们一起上也不行!”他强势回应,一点也不退让! 林溪看着他们吵闹,慢慢地向后退,随时准备脚踏云步离开。 林溪的堪舆之术很强大,当这名男子出现之时林溪就看了个透彻,这个男人很不简单,林溪断定就算是那三个修士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鹰勾鼻男子看着林溪逃走,没有去管,目光看向面前的胖子修士笑道:“一个少年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还看不出来?” 胖子修士隐约感觉出一点不妙,他向着独眼男子使了使眼色,示意两人联手先将他给处理掉。 第五十六章 相互厮杀 灵气环绕山间,林溪云步踏出已经与他们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还不快追!”独眼男子大吼道,他真的害怕林溪逃走,这个少年对他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胖子修士看着林溪逃走,转过身对着他呵呵一笑道:“早就觉得你存有异心,现在杀你,那个人也不会怪罪于我,也不用在乎什么了。” 独眼男子恶狠狠地看着他,他自知不敌那个少年,自己不会单独追杀过去,只能在此随机应变。 鹰勾鼻男子大笑道:“你们那么惧怕那个人?那么惧怕噬魂咒?真是一群废物!” 独眼男子皱眉道:“不成为内门弟子,永远都不能逃脱噬魂咒的痛苦,一旦远离施法人,噬魂咒就会开始,那滋味?你受的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鬼宗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吗?”鹰勾鼻男人说道。 胖子修士他们皆是一头雾水。 “殷离,你到底要说些什么?”胖子修士急了,他不想再此耗下去。 殷离冷笑道:“之前酒楼里的那汉子的出现你们以为是巧合?” 他口中的汉子正是肖武。 “他已经走了,是不是巧合都无所谓了。”瘦子修士道。 殷离大笑道:“你们还被蒙在鼓里吗?实话告诉你们吧,鬼宗内门里的吴大人来了。” “什么!”三人惊讶无比,似乎听到了天大的消息。 胖子修士不敢相信地问道:“他来这里?不可能!” 瘦子修士道:“他来此地?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殷离冷声道:“至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会把握好这一次机会,要知道吴大人来了,我进入内门的机会就多了。” 胖子修士一改之前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满头黑线,又有点吃惊,一字一句地吐出来道:“难道你!” “没错,我不想为那个人做垫脚石,那种事情只有狗会做,比如你们......”最后一句话他故意说的很大声,一副蔑视的样子,让人很愤怒。 修士终是修行过的人,不会因为一句话而乱了气息,胖子只是冷冷一笑,杀意已决,独眼男子也准备好了出击,时刻准备要击杀他。 倒在地上断臂的瘦子修士有些着急,说道:“殷离,够了!现在不是我们争吵的时候,既然吴大人来了,那少年已经离去,如果他是哪个大家势力的子弟,后患无穷啊。” “放心,你们以为我就站在附近看你们打架什么也没做吗?在这里还有其他人,有其他的修士在,修为都不低,要知道,他们可是有相对的功法,你们认为他出的去?”鹰勾鼻的男子咧嘴一笑,然后冷冷地看向这里的其他人,眼中杀意尽显。 独眼男子冷笑道:“好大的手笔啊,做了那么多事情,竟然连与鬼宗不相关的人都引了进来,就是为让我们入局?” 殷离摇摇头,“你们毕竟三人对我一个,还是有胜算的。” 说完,他如同一只恶鬼一般扑杀了过去。 林溪离他们越来越远,山林间残留着他奔跑的灵气,他可没有打算坐山观虎斗,他们毕竟是一伙的,说不准打着打着就向自己杀来,变数太大,林溪不敢冒险,现在逃跑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踏着树冠,在空中飞腾着,不断地感受周围的变化,好及时做出应对的方法。 这片山林很大,树木重生,茂盛不已,林溪在这片山林中奔跑了很久,眼前却还是看不完的树木。 “咦,不对。”林溪停下脚步,认真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他发现不是这里树木葱茏,这些树木他已经见过几遍了,他又仔细地看了看,确实,一些树冠上有他踩踏的痕迹。 “怎么回事?我这么在原地打转?”林溪摸了摸下巴,迅速冷静下来。 遇到不寻常的事情,越是焦虑,就会感觉越发地奇怪,必须稳住情绪,冷静下来,才能做出更好的判断。 林溪思虑再三决定往回走,做出决定后他迅速动身,没有迟疑。可是没走多久,前面又出现了刚刚的那些树木。 右边,左边。林溪换了三个方向,不停地尝试,可是结果都一样,不管方向怎么的变化,速度的增减,自己总会回到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很奇怪,被他们追杀进来时都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可现在竟然走不出去了。”林溪自语道,他知道这里走不出去多半也和那些修士有关,所以他逃的那么顺利。 林溪蹲下伸出手摸了摸土地,灵气依然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变化。他抬头看了看太阳,还是高挂天空的东边。 说明了林溪还是在山林中,没有被那些修士以神通带出去过,只是现在被他们动了手脚,让他一时间出不去。 现在他必须迅速破解这里的迷雾,不然等那些修士过来了,那他就真的逃不了。 经过刚刚的激斗过后,林溪对自己灵气对敌的理解有一定的认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顶多可以杀掉一个命泉四层楼的修士,代价就是自己的大部分体力,很难力敌两人。 如果不是那瘦子修士轻敌,没有一个一个上,而是一起杀向自己,估计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林溪运转呼吸法,想要勾动附近的灵气,可是有一道透明的墙将那些灵气一一挡在外面,无法进入这个地方。 他没有接着尝试,失败了以后不再继续,勾动周围的灵气加于己身,看似能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但对于不属于自身灵气的控制极为困难,需要太多体力和精力去掌控,对自身消耗极大,不适合长时间对敌。 “自从命泉被堵,竟然连呼吸法使用起来都如此困难。”林溪轻声自嘲道。 他可能不知道,让自身掌握控制天地的灵气是很困难的,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连修士也只能感叹。 林溪之前在养灵之地的地方待过,自己的呼吸法又是可以夺天地,山川造化的古老呼吸法。 在有源源不断的充盈灵气和呼吸法的辅助之下,让他很轻松地就掌握了勾动周围灵气的方法。 林溪盘坐于地上,静心,闭目! 遇事不能焦虑,焦虑不能做事。修行既要修身亦要修心。 林溪在脑海里回忆着青乌经中的破局之法,山川地势皆有其灵,皆有自己的山精鬼怪,凶险万分之处,也自然有破解之法。 以绿草作山林中茂盛的树木,小石子作岩石,土地。林溪有序地拨动着它们,如同仙人掌控人间之事,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林溪前面的树木不断地改变位置,不断消失出现,虚虚实实,迷雾森森,他虽然闭目摆弄着那些石草,也隐约地感觉到有丝丝灵气能够进入。 他的脸上流下一行汗水,拨动山川的地势造化,需谨慎再谨慎,必须无误地操动地势,不然自己就会被困在其中,被反噬自身灵气。 夺名川大山的造化,其中的奥秘凶险万分,不能走错一步,一步错全盘错,一道门关闭,所有的路都会被封锁。 林溪已经走错几次,又将面前的石草重新摆放,从零开始...... “许胖子,你的灵力巴掌就这一点儿力度,可真是浪费了四层楼的灵力啊,哈哈哈。”鹰勾鼻男子讥讽道,不断地闪避胖子修士的大掌,避无可避时还硬抗过几波,依旧安然无事。 胖子修士身形肥硕无比,却不断地转换位置,灵活至极,完全没有一点劳累,他一掌打出,连大地都震动不已。 “嘿嘿,既然殷离你不怕我的大掌,为何躲来躲去,充当缩头乌龟?”胖子修士哈哈大笑,脸上的肥肉不断摇晃。 鹰勾鼻男子在地面上被独眼男子和瘦子修士相互攻伐,胖子修士时刻在抓住他的空档给他致命一击,但这些攻击基本被他躲开或是挡下了。 三名修士一齐攻伐鹰勾鼻男子,看似那三人占尽上风,可又久久拿不下鹰勾鼻男子,三对一的绝对优势渐渐变得势均力敌。 一是独眼男子修为远不如他,多说把灵力留着用于防守,二是瘦子修士被林溪斩断一臂,状态很不好,甚至他的灵力只比四层楼的独眼男子多上一点。 他们三人的攻击力度主要在胖子修士身上,他也是耗费灵力极大的点。 鹰勾鼻男子在防守之中多次反击,打得受伤那两人连连退败! 他很强,同为四层楼的修士,可自身灵力的数量明显高于胖瘦修士,如果一对一的话,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跟他正面战斗。 所以他有足够的资本狂妄,有足够的实力蔑视他们。 “殷兄,你这是为了什么,先不说那个人有噬魂咒,就凭他五层楼巅峰的实力。也是你我不能反抗的。” 断臂的瘦子修士状态越来越不好,他的身上出现一朵朵血花,不断劝说着鹰勾鼻男子,希望他们停止攻伐。 胖子修士见他的斗志正在下降,马上大叫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大家杀意已决,今天他必须死!” 独眼男子点头示意,他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连灵力都有些稀薄,他咧嘴吐了一口血道:“许兄言之有理,今天他必须死!” 独眼男子在他们四位护法中是最弱的,当然不愿意现在和好,那一胖一瘦的修士与鹰勾鼻男子都是四层楼巅峰的高手,而他只有四层楼的实力,如果鹰勾鼻男子日后报复,那么他只能等死! “杀我,你们还不够格,实话告诉你们吧,当那个男人决定在这里使用定魂针时,我就已经决定杀死你们三个。” “那个人本可以靠自己在一年之内登上六层楼,解除我们身上的噬魂咒,可是他偏偏要用最没用的方法!既然如此,我便来取代他!” 鹰勾鼻男子怒道,杀气更加浓烈,攻势也更加迅猛!他的灵力几乎已经高过他们三人了! “轰隆!”鹰勾鼻男子聚力一击,灿烂的灵力攻击打在独眼男子和瘦子修士身上,他们两人身上出现一道又一道的巨大伤痕,这是灵力在灼烧! “啊!”独眼男子修为不高,率先经不起这灵力火焰,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瘦子修士眉头紧锁,用自身不多的灵力将身上的火焰给净化,然后又向鹰勾鼻男子杀去。 形势逆转,刚刚三对一的局面变成二对一,而且他们两人的灵力越来越弱,一直在苦苦支撑着。 “死!”鹰勾鼻男子聚集灵力于手中打了出去,强大的灵力威压,让一胖一瘦两修士无法动弹,只能硬抗! “吼!”面对强大的灵力攻击,他们也坚持不住了,胖子修士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你已经第四层楼巅峰了!”瘦子修士大叫,随后无奈地摇摇头。 鹰勾鼻男子走到他们面前,一只手直接抓进胖子修士丹田部位,冷笑道:“所以说你们是废物,两年来居然修为停滞不前,呵呵。” 他将胖子修士的命泉打破,然后将他的灵力吸收殆尽。 “既然要杀我,为何开始救我?”瘦子修士很不解地问道。 “定魂针啊,那个人居然用定魂针吸收那些没用的人的灵魂!那真是浪费宝贝,你们三个大补品现在落入我手中,你说我能不让你活着吗?”鹰勾鼻男子话语阴沉,他开始将胖子修士的灵魂收入己身。 “原来如此,借我们三个的灵魂来让自己突破,好计谋,好计谋。”瘦子修士苦笑道,脸上很是不甘心。 “都无所谓了,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弱肉强食,千古不变的道理,你们不懂吗?噢,对了,废物怎么会懂?”鹰勾鼻男子说完以后残忍地将瘦子修士的灵魂拔出,用于滋养己身。 一胖一瘦的两个修士倒在地上,眸子里没有一点光亮,像极了残枝落叶,枯萎不堪! 鹰勾鼻男子的灵力暴涨,却还是卡在那个临界点,不能突破。他叹息一声道:“果然必须将你们三个全部吸收,天意如此,也就不能怪我了。” 说完,他就向着独眼男子那边走去。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厉鬼,在到处寻找可以进食的猎物! 第五十七章 子火斩厉鬼 鹰勾鼻男子回到刚刚战斗的地方,本该倒在地上的独眼男子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摊鲜血在地上。 他以灵力发出声音道:“杜老弟,别躲了,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快出来!我不会伤害你。” 灵力形成的音波连整座山峰都可以听到,他站立在那里,久久没有听到回音,呵呵一笑。 “跑了吗?想出去?你也不行!”鹰勾鼻男子喃喃道,将自己的灵力散发范围不断扩大,四处走动,探寻他的藏身地。 林溪在他布置的法阵中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还在小心翼翼地拨动石草,周围的景象也从刚刚的茂盛样子变得萧条,他的面前只剩下几颗快要枯萎的树干。 这里的地势造化已经被他捅了个底朝天,当然,面前的花草树木不是真实的,全部都是由灵力化成的虚物,林溪也不用顾忌将这里的造化彻底弄乱。 虚虚实实,林溪现在就是要找出所有的实物,将虚物的灵力给消除,这样道路就自然显现出来了。 在经过上百次的挪动,周围的实物的显现越来越多,林溪对这里的变化也越来越熟悉,当他将最后一个石子移到北方,所有的虚物瞬间消失! 林溪脩地睁开眼,自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淡蓝色的灵气笼罩全身,让他感到心神得以补充,消耗的精神力渐渐恢复过来。 他看了看周围的景象,跟之前并无变化,这是因为林溪不敢直接拨动此地的造化,他一直在心中用灵力来摆弄,当然,他现在已经知道如何拨动,也不用担心拨动这里地势的反噬。 林溪一挥手,外界的灵气迅速向这里面聚拢,直接冲破那道不看见的墙。 他自身的力量来破解命泉四层楼修为的灵力是不够的,必须将这个地方的灵气聚集才能破局。 林溪看着周围的景象开始拨动这里的地势,虚物化实物,前面出现了一条条之前没有过的道路,迷雾渐渐被他打开。 “给我破!”林溪将聚集过来所有的灵气打在阵法的中心,一气破万法! 刹那间,灵光闪耀!光芒万丈!绚烂的光芒向四面席卷,林溪闭上双眼,避免被这闪亮的光芒给刺伤。 灵气与灵力在这里猛烈激荡,由实化虚,由虚化实。渐渐的,灵气从外界聚集过来,越来越多,淡蓝色的灵气如同一片汪洋覆盖了这里的所有灵力。 气势磅礴的灵气将这里的灵力彻底冲散,真正的景象也逐渐显映出来,眼前不再是茂盛的树林,虚物彻底消失,一条道路出现在林溪面前。 出现在林溪面前的并不是一条大路,而是两个人影,不问情况,直接向他出手! 幸好林溪没有停过云步,步法一踏,轻松一扭,就将两道刀光闪开。 “果然,刚刚在不远处就感觉到了,是呼吸法!”一名男子说道,一直打量着林溪。 另一名男子点点头,“他的步法很不凡,修为不高,步法却有着高手的手段,杀他!夺宝!” 林溪看着前方两人,自己在刚刚破开阵法的一瞬并没有隐匿灵气,一招的交手,对方居然看出自己的修为? 男子拿出一块石头向着林溪照了照,“他并不是我们其中的某一位,连其他家族的灵力也没有。宋风,可以出手。” 宋风双手交叉,顿时火焰在他掌心盘旋,这是功法配合着灵力才能使出的招数。 “烈掌!” 不问是非,连面都没见过,竟为了宝物而出手,实在让人感到厌恶。 既然出手,那么林溪就没有理由跟他们讲道理,对方两人不过是三层楼的修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林溪避开一掌后,迅速还以一拳,正中敌人的腹部。 云步一踏,又是一拳将另一人打翻在地,不给他任何出手的机会。 匕首从他袖中落于掌心,轻轻一划,结束了后方那人的性命。 宋风看着同伴就这样倒下,心中一凉,恐惧一下子占据他的内心,他颤声道:“对不住啊,小兄弟,我也是被他迷惑。” 这种大家子弟第一次出来游历哪里知道死亡的滋味。 看着同伴死去,战意全无。 林溪不管他是谁,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又是一脚踩住他的手臂,右手迅速下沉,匕首与宋风的眉心只有一寸之隔。 “你们是谁!”林溪喝道。 宋风眼泪止不住地下流,嘴巴张的很大,却又是说不出话。 “不说话,很好,去死吧!” 林溪没有任何的犹豫,匕首瞬间插穿他的喉咙。 最后,宋风连死之前的惨叫也不曾喊出,就这样死去。 修士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若是他们两个的修为很高,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绝对是林溪,对方不可能给他生路。 林溪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人与人间,没有人情的感觉。 ...... 一道剑光斩断一截岩石,剑光所指,鸟兽惊飞,山林中树木摇曳着,一片一片的树木在这道剑光的横推之后,纷纷折断,残枝败叶在空中不断飞舞,犹如满天飞雪。 “躲着不出来就有用吗?非要我斩尽附近一切,你才肯出来?”鹰勾鼻男子声音很大,又显得很阴沉,他不断地挥舞手中的灵力剑光,斩断周围一切障碍。 他的灵力已经锁定这里,确信这里有另外一个修士在此地躲藏着。 “殷离!你为什么要这样?那个男人的怒火你可承受不住!”独眼男子大叫,他以灵力传音,四周都是他的音波,让鹰勾鼻男子找不到具体位置。 他呵呵一笑,加大灵力的强度,将散发在其他地方的灵力全部收回,将此地覆盖,继续搜索独眼男子的具体位置。 这里已经看不到天空,上面全是鹰勾鼻男子的灵力,黑压压的一片笼罩在这个地方,让人倍感阴寒。 庞大的灵力在此地游荡着,真的像是一团厉鬼在寻找猎物。 鹰勾鼻男子腾空而起,双眼散发着可怕的绿光,他知道一时半会找不到独眼男子,索性与他念叨几句:“那个男人有什么厉害的,如果是在一年前,我可能不会反抗他,但现在不同!我也要达到五层楼的修为了,他有望晋升六层楼,我同样也可以!” “是啊,一年多了,我们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干什么,他也有一年多没有见过我们了。”独眼男子感叹道。 “噬魂咒在两年内没有解除就会自动开始,就连施法者也救不了我,护法?说的好听一点就是成就他,不好听点就是他的垫脚石,既然如此,为何我不去当他呢?”鹰勾鼻男子说的很决绝,绝不会回头。 “哈哈哈,殷离,当狗当惯了就像咬主人一口?实话告诉你吧,就算你把我吸收了又能怎样?你跟他对上,还是不行,只有死。” “放心,我自有办法,而且你马上要死了!”鹰勾鼻男子将天空中所有的灵力向一座小山丘压近,气势浩大! 鹰勾鼻男子不断施加灵力,在灵力的威压之下,那座小山丘慢慢倒塌,独眼男子就在中间恶狠狠地盯着他。 独眼男子伤势未愈,胸口的血痕格外显眼,他知道自己跑不掉,只能拼死一搏,他将自身的灵力全部释放,蓝色的灵力居然变成了红色! “你要搏命?燃烧自身重创我?”鹰勾鼻男子冷笑道,一只大手向他抓去,要直接捏死他。 熊熊的灵力燃烧,他的眸子血色无比,大全身的血液流动加快,鲜血的流动速度用肉眼都可以看得清!独眼男子的修为竟提升了一大截。 “吼!”他嘶吼着,向鹰勾鼻男子冲去,要将他重创! 那只大手强势威压下来,血色的灵力激撞蓝色灵力! 终是修为差太多了,鹰勾鼻男子一把捏着独眼男子的脖子,另一只手无情地捅进他的眉心将他的魂魄直接扯出。 他看着手中的灵魂,冷冷一笑,将它放进自己的眉心中,随意地把独眼男子的尸体扔在地上。 可是,他还是在第四层楼到第五层楼的临界点,始终上不去。 “咦,那两个笨蛋被这小子给杀了?!”鹰勾鼻男子一直在战斗,没有注意到林溪那边的状况,现在他感觉到一丝不对,立马化成一道光束冲向林溪的位置。 太奇怪了,这个少年是什么身份? 千万不能让少年活着离去,要是让那些人知道自己在这里,那么那两个小兔崽子的死,绝对会算在他的头上。 殷离想到这里就有些害怕,将速度提升到最快。 林溪灵气爆发,呼吸法没有停下过,他要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一记光束直接砸中林溪,他被甩飞几里远,那一记攻击力度很大,林溪撞倒了几颗巨大的树木才停下,倒在一颗大树前面的凹坑里。 “小兄弟,你要去哪里?我可没说过让你走了。”鹰勾鼻男子大步塌前,一脚踩在林溪身上,本来林溪身后被砸出的一个凹坑,现在多了一些裂痕,更加凹陷。 从天空向下看,如同一个蜘蛛网的形状,但很明显林溪不是蜘蛛。 林溪的骨头多处骨折,血液从他后背流淌出来,他咬紧牙关,包住嘴里的鲜血,眼神坚毅地看着鹰勾鼻男子。 刚刚破阵的时候林溪耗费了太多的灵气,此时的他连云步都使用不出,让他跑也逃不过四层楼巅峰修为的修士。 “你的修为不弱,至少灵气已经比大多数三层楼的修士强上太多,已经有资本对拼四层楼的修士,可惜你现在遇到了我,很不好。”鹰勾鼻男子又是一记踩踏,林溪口中的鲜血直接吐出,染红了他的衣服。 “别介意呀,你太厉害了,不得不这样。对了,你呼吸法的那本古书借我看看,说不定我可以放过你。”鹰勾鼻男子眯着眼睛,但还是看得出他眼中的贪欲。 林溪知道将呼吸法交给他,他也不会放过自己,当然,就算是他会放过自己,林溪也不会交出呼吸法。 这本书的价值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这本书是杨师傅留给他的,退一步说这就是杨师傅的信物,是师门的信物,理应拿生命去守护。 林溪一言不发,吐了几口血出来,他不喜欢血液的滋味。鹰勾鼻男子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林溪的脑袋向下狠狠地砸了几下。 若不是老猿替自己打通了体内灵气流动通道,让自己的灵气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说不定林溪现在早就昏死过去了。 殷离没有留手,他知道面前这个少年不简单,必须要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林溪满头的血液,连眼睛都渗的血色不已,他头部受到猛烈撞击,让他精神恍惚,疲劳不已,但还是艰难地睁开眼睛。 “你知道你的样子像什么吗?就像蝼蚁一样,随便就可以抹杀的虫子,弱者不可悲,你们这种人的存在正好来衬托我!这就是弱者!” “别遗憾,你马上就要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到时候你也算是一个强者了。” 鹰勾鼻男子一直在四层楼的临界点不能突破,现在一个堪比四层楼的少年在他眼前,这可是他急需的大补药,他自然不会放过。 他一手按住林溪,另一只手就要伸进他的眉心处。 “滚!”一声大喝震退了鹰勾鼻男子,那声波的威力极强,他的耳朵竟被那一下震的在流血! 鹰勾鼻男子看着在地上意识模糊的少年竟有了一丝胆怯,要知道这个少年可不是修士!每个修士的全身都有自己的灵力环绕保护着,可现在居然被一声大喝打破他的灵力保护,直接将他震的流血。 他向四周看了看,确定了没有其他人。害怕有变故发生,他毫不留情的一招重击打向少年。 “轰隆!”在少年那里有灵力激荡!那灵力的强度在四层楼或是在五层楼! 鹰勾鼻男子真的害怕了,他接连出击,将自身所有的招数打出,巨大的灵力招数在那里碰撞,光芒四射,神光璀璨。 突然,一把有火光的灵气斧头冲了出来,它在空中旋转着,向鹰勾鼻男子杀至! 强大的灵气斧头斩断一切灵力,以势不可挡的气势飞向鹰勾鼻男子。 这一招来得太过突然,根本不给鹰勾鼻男子反应时间,现在他只能硬抗! 他以灵力化刃,双刃交错格挡,竟挡住了这汹涌的攻势! “不过如此,灵气的斧头就想造次,还不够格,我说了你是弱者,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鹰勾鼻男子加大双刃灵力将灵气斧头碾碎,忽然之间,那被碾碎的灵气化成一片火海,火光冲天! 火势凶猛,热浪滚滚,将他包围在这场火龙卷中。 “啊,我的修为!我的灵力竟然在消失殆尽!这是什么!”鹰勾鼻男子在大火中痛苦地嘶吼着,他现在跟一个普通人一样,用不出半点神通,只能在大火中等待死亡! 一声寒冷的声音在火龙卷外响起:“其实他死不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只是你那一句弱者,让我很是生气啊!” “前辈,我错了,放过我吧!”鹰勾鼻男子他确信外面那个人是一个修为很高的修士,因为他的气势跟这个少年完全不一样,他的声音中只有杀意,没有少年的那一份善良。 “错了?没有错,你是弱者,就该如此。噢,对了,这可是你们鬼宗最喜欢的子火,好好享受吧。” “子火!”鹰勾鼻男子听到这个词以后,更加疯狂,仿佛这比噬魂咒还要恐怖。 可终究是不行,殷离的身体被大火覆盖,任他怎样反抗都无济于事。 这场火龙卷很奇怪,如此大的热度,极高的火炎,竟然没有毁坏周围的花草树木,在那里景物依旧如初,只是多了一堆黑土而已。 而那个少年因为严重的伤势倒在那里已经没有知觉,刚才的声音没有再出现过,这里的灵气与灵力已消散在这大山之中。 第五十八章 月有愧 第五十七章 月有愧 清晨,山中的迷雾森林,昆虫是山林中起的最早的生物,它们不停地鸣叫,像是在告知人们它们的存在。 微风阵阵,晨曦的风中夹杂着露水,它们在大山中传播着重要的水资源,大地得到它的滋润,放出青涩成长的小草苗,鲜花得到露水后,将自己最美的模样展示给大山...... 每个生灵不管是弱小还是强大都有它们自己存在的意义,生命世间最伟大的成就,每一个生灵都不该在这世间白走一遭。 不远处的一个蜘蛛网状的凹坑里,浑身是血的少年倒在那里,他的身上三四个血洞,看上去很是渗人,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他身上的血液不再流出来,血洞干瘪,里面的血液也凝固成块。 幸好不是在心脏或者其他的致命部位,不然这个少年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不会再醒过来了。 少年咳嗽几声,吐出几口血沫星子,头部流下的血液给他眼睛前蒙上了一片片血红的血帘,他艰难地睁开眼睛,血液的粘度很大,连他眼皮上的一点血肉都被撕裂开来,疼痛不堪,又有新的鲜血流下。 他看着周围的情景,眼前一片血色,但还是看得清附近的情况,周围并无异样。 “这是地狱吗?我已经死了吗?”周围的宁静让少年自嘲起来,新鲜的空气扑面迎来,他确信自己还活着。 他后背的脊骨断裂,血液侵满了他的衣服,脊骨的伤势过于严重,短时间内他无法行动。 林溪双手撑地,眉头一皱,终于还是坐起身来,他稳住身形,尽量让自己挺直腰杆,做出打坐的姿势。 脊骨断裂,林溪一挺直腰杆,后背刀裂心窝的痛感,让他再次背部着地倒了下去,本来已经停止的血液,也因为他强行起身再次流血。 林溪必须赶紧起身运用呼吸法疗伤,现在他的躯体状况很不好,有可能会因为疼痛再次昏厥过去,亦或者失血过多而死亡。 “呼,太痛了。”林溪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汗水直流。 林溪现在的状态连呼吸法都运转不起来,更别说聚集灵气疗伤了。 他无奈地握紧拳头,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了吗。 忽然,在不远处的一把灵气斧头从远处飞了回来,上面有一层层包围,如同一把火斧一样。 “咦,这是肖武前辈给我打造的灵气斧头,它怎么自己出来了。” 斧头上的熊熊火焰由红色的烈炎逐渐变成淡蓝色的火焰,这是因为林溪的呼吸法的灵气是淡蓝色的缘故,他灵气所化的兵器自然也会转变成淡蓝色。 淡蓝色的火焰围绕着林溪身边,不再像平常的火焰一般凶险,恐怖,让人敬畏。这些淡蓝色的火焰如同春风一般飘荡在他身边,让他觉得舒服,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 “这是,肖武前辈的那团异火?我身上的伤势?”淡蓝色的火焰化成一缕缕灵气覆盖林溪全身,这是在疗伤! 林溪大惊,这团淡蓝色火焰有自己的意识,它正在为林溪疗伤。 化成灵气的火焰进入林溪身上有伤势的部位,它们烧尽一切伤痕,并复原着林溪身上那三四道恐怖的血洞。 那些覆盖在林溪身上的灵气向空中聚拢,又变成了一把灵气斧头,它的身边有一团异火燃烧着。 林溪收回斧头,迅速起身,他身上的伤势虽然被那团火焰给治愈了一番,但体内的伤势还需要他自己来调养。 他起身坐直,呼吸法运转,一层层淡蓝色的灵气从底部上升到头顶,亦如一座散发着神光的脱俗仙人。 林溪后背的脊骨嘎吱作响,脊骨恢复正常的位置,断裂的地方也随着灵气的补充,纷纷复原。 “这团异火到底是什么,竟然可以疗伤,如此珍贵,肖武前辈不会不知道吧,他又为何会给我?”林溪自语道,他意识到这团异火的不凡。 林溪张开手掌,异火出现,不再是淡蓝色的火焰,又回到了血色的模样,火光照耀着这里,如同一个小太阳,林溪的手颤抖着,快要控制不住它了。 他感到这团异火可以燃尽一切,包括林溪自己,他心中一寒,散去手中的火焰,不再研究,这团异火过于恐怖,不是他现在可以控制的。 “过于诡异,它好像能够创造一切,又能吞噬一切。”林溪评价着,他越来越疑惑肖武为什么将这团异火融入他的兵器中。 林溪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前面的那堆被烧焦的黑土,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并没有理睬。 山中的早晨永远有散不尽的迷雾,让每座山峰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神秘,这是山中独有的景象。 溪水中,林溪只有脑袋露出水面,他清洗着自身的血污,也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经过昨天跟那些修士的战斗,他受益匪浅。 命泉四层楼的修士太过于恐怖,不只是他们强大的灵力可以压得让人喘不过气,就连他们的体魄都已经达到了极限,神通就更不用说了,若是那几人有相对的功法配合那就更加厉害了。 幸好之前遇到的两名家族子弟实战经验不足,纵使有功法配合也无济于事。 “我现在一走了之还是回去看看,或者跟那三个老大爷打个招呼,说我管不了,不如等我去拜师再回来吧?”林溪自顾自说着。 他觉得这样有些不好,安慰着自己说道:“四层楼修为的修士就把我打的找不到北,更别说他们口中那个五层楼修为的人了,去了就是白白送死,不划算,不划算。” “算了,还是回去跟他们说清楚,这不能怪我。”林溪站起身来,**的身子没有一点遮掩,他看着岸边的那个正在拖他衣物的人,一阵无语。 那个人看到少年已经发现了他,抱着林溪的衣服裤子就跑。 林溪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可顾不得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的样子,他一跃而起,几步就追上了那个人,一把抓住他将他丢在一旁,然后迅速把衣物穿好。 那个人明显被丢出去后有些蒙,对方明明是一个少年,居然力气那么大,将他直接拎飞出去。 林溪走到他面前,扫了一眼他的身上的灵气,确定没有一点灵气。 “额,你这是干嘛,不会是在偷我东西吧。”林溪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个人是一名二十多年龄的男子,虽然他一脸凌乱的胡须,不干净的脸庞,但他的眉宇之间带有一点威严,五官端正,不出意料是一位有气质的俊俏男子。 “小兄弟,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过要偷你东西,我是看到你身上的血迹斑斑,害怕山中野兽寻到你,看你那么小的年纪,我实在不忍心不管你。” 林溪白了他一眼,这样的谎话他也说得出口?换谁也不会相信他呀。 “如果你是个女的就好了,偷了我的东西,看了我的......咳咳,可惜是一位大叔。”林溪打趣道。 “小兄弟,你叫我哥行不,这样显得年轻一点,实不相瞒,我的名字比较像女的。”男子说道。 “噢,我叫柳叶,你呢?” 男子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月有愧。” “噢,确实像女的名字,现在我们来聊一聊你偷我东西的事情。”林溪抓起他的衣服,做出要揍他的模样。 “哎哟,别呀小兄弟,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讲道理,讲道理!”月有愧大喊着,接连挥手想让林溪停下。 林溪又将他扔了一下,月有愧的身体跟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月有愧装作痛苦的样子,倒在地上不起来,嘴里大喊着救命两个字。 “别嚎了,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连个鬼都没有,刚刚是对你的惩罚,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讲道理了。”林溪刚刚抓起他,是想看看他的双手是否有老茧,现在看来他确实是这附近劳作的人。 月有愧不再喊着救命,他使劲点着头道:“讲道理,讲道理。” “嗯,不过先把你从我口袋里拿的东西还给我。”林溪看着他,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月有愧有些不好意思,他拿出一带碎银看了看少年,少年摇摇头。他又拿出几个鹅卵石般大小的银两,少年又摇了摇头。他最后拿出几张银票,将口袋掏出,示意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少年点点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又将他一把拎起,走到河边示意他脱衣服裤子。 月有愧一脸害羞道:“这样不好吧。” 林溪拎起他又扔在地上:“想什么呢!我只是想和你换一下衣物,快点!” 月有愧无奈地脱着衣服,本来是想来偷东西的,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丢过来,丢过去的,真是太丢脸了。 林溪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拿出来,换好干净的衣物,一把将水中的月有愧抓起来,冰冷地说道:“我身上的血迹几乎是遍布全身,你为什么还敢偷我东西?” 林溪觉得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虽然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一点灵气,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奇怪。 少年一改之前的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转变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月有愧直接哭了出来,他颤抖都说着不要杀他,他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林溪把他扔进水里,恶狠狠地告诉他说出去的后果,不再管他,林溪认为这个人很奇怪,但至少现在没有做出什么有害自己的事情,还是早早离去,以防其他变故。 少年快速离开这片山林,没有回头再去管他。 月有愧从水中站起身来,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丝不挂的他从水中走上岸,身上竟然没有一点儿水珠,就像没有在水里呆过似的。 他看着林溪留给他的那些带有血迹的衣物,抬手一指,那些衣物瞬间燃烧起来,直接被烈炎吞噬,连灰尘都没有留下。 看着林溪离开的方向,月有愧笑了笑道:“柳叶吗?真是个厉害的少年。” 说完后,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那串紫金念珠,一共十八颗圆滚滚的念珠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开始发光,光芒一闪,月有愧不再是一丝不挂。 他捋了捋袖子自嘲道:“我真的有那么老吗?”然后消失在那里。 月有愧换上华丽的衣服后,模样大改,就算是他的脸部胡须密密麻麻,依旧盖不住他俊俏的模样。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他出现在那一片蜘蛛网的凹坑前,走到那一堆黑土面前,平静道:“殷离啊,殷离,修行不差,我本来想着是突破后解除你们四人身上的噬魂咒,可你偏偏这样做,终是害人害己,我倒希望你活着,不知道是我的五层楼修为高还是你更厉害一些,可惜了。” 月有愧吐出一口气,将那堆黑土吹散,手指一捏,一根绣花针就飞入他的手掌中。 “子火吗?看来那少年大有来头啊?难怪连你也中了招,不过也无所谓了,我马上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了。”他看着手中的定魂针,眼神里有些失落,有些悲伤。但他的嘴角上扬,故作微笑。 走了没有几步,林溪发现前方有一队人马在那里驻足,仔细一看,是在找这里的人打听什么。 林溪隔的很远,没有必要去看对方的实力,看他们的装饰,应该又是哪一个家族来的人吧。 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那么多的人,肖武前辈说的机缘是何物? 林溪眼神一闪,一瞬间的杀意从他眼中掠过,“是你?你在这里干嘛?” 来人正是马良,“柳叶,你不用慌张,我做事有分寸,不会乱来。” 林溪哪会相信这些人,随意回了句,“刚刚路上的两具尸体,是你干的?” 林溪没有靠近那两具尸首,但还是瞟了一眼,他们身上的伤很重,而且是一击必杀,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数十道血痕。 马良没有反驳,问道:“你也是来取这里的机缘?” 林溪摇摇头,“并不是,而且我想走了。我怕死,真的,我不骗人。” 从两人在老爷子家中的第一天,他们都明白对方不是普通人。 “若是我告诉你,这个机缘就在那老爷子家里,你会如何?”马良仔细地看着林溪的表情,等待答复。 林溪头也不回地离开,道了句:“还是留着你自己去取吧。” 第五十九章 土包子 林溪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谢啦。”林溪的字不多,由衷的感谢。 体内的灵魂好像有点笑意,从以前到现在,这个少年好像就没有跟他真正意义上道谢过,也许之前的事情都是少年一人在扛,他也没必要道谢,突如其来的道谢让林溪体内的灵魂觉得少年不该向他道谢。 “没事,我乐于助人。” 林溪默不作声,向前飞奔着,目的地依旧是那个镇子。 体内的灵魂问道:“你还要回去?” 林溪没有反驳,严肃地说道:“比起这些,我更想赌一把,用我现在的命去赌我以后的路。” 当肖武一语道破林溪的恶疾时,林溪就很大程度地相信肖武没有说假,在那时他就想好了。 “用现在的命去赌,只怕得不偿失。” 林溪回答道:“我尽力而为,不会逞险。” 杨师傅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不想再来一次。 他很讨厌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所以,即便会死,他也想变强! 殷离是实实在在的命泉四层楼修为,而且在很久之前就到了四层楼修为,这些年巩固的太好,比之同修为的人强上一大截。 在山间的那个符箓阵法远远超过了四层楼的灵力,要不是林溪运用呼吸法的堪舆之术利用地势,反客为主,就算是自己能够杀掉殷离却还是出不来,自己终究不是修士,那些法子还真不会。 与殷离的交手时,林溪已经相当于强弩之末,先不说与另外三名修士大战时消耗的灵气,就单单在破阵的时候林溪体内所剩下的灵气就没有多少了,以至于他连云步都用不出来。 说白了,少年觉得自己在全力下能够换掉殷离,或者斩杀他。 林溪回到城镇里,从酒楼往后数的三条街依旧萧条不已,冰冷的街道上让人以为这里没有人居住,可每到饭点又总会有炊烟上升。 林溪回到酒楼,刚一走进酒楼,店小二马上贴了上来:“小公子,听说你昨天去后面三条街了?” 店小二的表情有些惊讶,看着少年又有些害怕,当林溪看向他时,店小二又改回一副笑脸迎客的模样。 “哦?是去过了,但后面三条街太过冷清,一个人也没有,太过无聊了。”林溪说完,刻意地观察店小二的神色。 林溪昨天去后面三条街道是没有与任何人说过的,现在连店小二都知道了,显然是有人在故意为之。 店小二看了看酒楼里没有多少人,便直接坐在林溪旁边,他轻声道:“小公子,你昨天去了真的没见到一个人?” “没有。”林溪故作很肯定的样子。 店小二长吐出一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小公子,昨天晚上我记得你没有回来,你去哪里了呀?” 林溪看了看他,随意丢下一句:“那里没人住,我找了个好一点的地方就直接过了个夜,我想应该没事吧。” “什么!你在那里过了夜,还在别人的房屋里!”店小二大惊,直接站了起来,更加害怕眼前这位少年了。 林溪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不会在那些地方住宿要给钱吧?如果要,你陪我过去付了便是。” 店小二回过神来,连忙摆了摆手。从他那害怕的模样,就不会跟着少年一起去。林溪故意这样放言,就是为了看他的神色动作,果不其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三条街有些古怪。 “好了,小哥,我在那里没有找到吃的,饿了一晚上了,先把吃的上好了,我们边走边吃,怎么样。”林溪是真的饿了,昨天呼吸法的过度使用,体力消耗严重,现在不吃个几斤肉,真的还补不回来。 店小二见少年都不再多说什么,自然也不会多问,他点点头,记下少年点的食物。 走的时候还小声对林溪说了一点儿什么,示意林溪注意一下后面坐着的那个人便匆匆离开。 “小兄弟,听说你昨天在后面三条街过了夜,能不能详细给我讲讲,放心我不是坏人,我也是对那几条冷清没有人的街道感到好奇。”一个年轻人端了两盘菜就在林溪对面坐下了,笑嘻嘻地看着他。 林溪看了一眼对面那个人,从他华雍的衣装服饰来看,应该是这里的一位大家势力的公子。 “你是谁啊?这些菜我不喜欢吃,你能给我买点这家店贵一点的食物吗?”林溪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轻声道。 现在突然有人来问他,林溪觉得这件事多多少少与面前的少年有所牵扯,从他过来之时林溪就已经警惕起来了。 坐在林溪对面的那位公子先是一愣,但马上恢复神情,他觉得对面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少年,能懂什么礼数?也没有过于纠缠,立马叫伙计多上了几盘比较贵的菜。 “嗯,那个谁?我没有那么多的钱,你点那么多菜,我付不起啊。”林溪故作着急模样,就要叫店小二停下。 那位公子头冒黑线,自己是谁,再不济也算是一个大家势力的公子,居然被一个少年称作“那个谁!”而且自己像是那种吃了饭让小屁孩付钱?实在是不像话! 他强忍着愤怒,客气地说道:“小兄弟放心,这顿自然由我来请客,还有我叫谢凡,小兄弟不介意的话叫我谢兄就行了。” 林溪可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但这个谢凡多次在酒楼里找店小二打听自己的底细,让他觉得很不友好。 姓谢?又是哪里来的人?跟这里的人有没有关系? 林溪可没忘记,昨天他可是把那个骗人道士教训了一番。 再者,店小二告诉过林溪这个公子哥在这里的名声很不好,因为家族势力过大,在这里惹了不少麻烦,而且每次这里的人都因为忌惮他们家族报复,基本都不敢招惹他,有些过分的事情也只能作罢。 林溪不喜欢这种人,如果他是来找麻烦,林溪也不介意要教训一下他,如果对方不是那个样子的人,自己道歉赔礼便是。 “谢兄,我能点一些我自己喜欢吃的菜吗?” “当然,小兄弟想吃什么尽管点,我付得起钱。”谢凡说的很平静,这样就可以打听一点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很是划算,他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 林溪看到他已经同意了,马上叫店小二过来,把这个酒楼里所有贵的菜品全点了一遍。 谢凡的脸上抽搐了一下,满头黑线,很不开心。 “小兄弟,点那么菜,吃得完吗?” “没事没事,到时候我和谢兄一起付钱就行了,只是今天很想吃那些菜,让你破费了。”林溪点完那一桌子的菜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说了我请客,小兄弟不用顾忌,现在我们来说一说你昨天晚上的事情。” 林溪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轻声道:“谢兄,等我吃了饭再说吧,我实在是太饿了。” 谢凡久久没有说话,他看了看面前的少年,最后吐出一句:“好,我们边吃边说。” 酒楼的人不算是多,但那一桌子的菜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弄好的,谢凡叫了一壶茶,边喝边等,尽量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 林溪可品不来那种苦玩意儿,将筷子盘旋在右手上,不断旋转,玩得不亦乐乎。 从远处看去,无论是着装还是行为,明显就是一位翩翩公子陪着一个土里土气的傻小子在一起吃饭,当真的有失风度。 林溪从小在小镇里长大,他们那里人不多,乡里乡亲却和和睦睦的,没有上等人下等人的说法,他自然不用在意这些。 对面坐着的谢凡故作平静,心中早已火冒三丈,自己在这里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下作到跟一个土娃子一起吃饭。他越想越气,决定打听完事情后,非要给这个少年一顿教训! 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却又是花钱买不到的宝贝。 没过一会儿,一大堆的菜整整齐齐的全部摆放在桌子,少些菜品都是盘子重着盘子,可见林溪点的菜品之多,连放手的位置都很难腾出来。 这些菜上桌的时间间隔很短,几乎是一盘接一盘的上桌,老板为了不得罪这位公子哥,连后厨做菜的师傅都被叫了过来递菜。 旁边早到的一些客人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他们看了看那位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脸上的怒火都只能憋在心里。 看到一桌子的菜上齐了,饿了一晚上的林溪那忍得住,狼吞虎咽的说法都是谦虚了,他一口吃着,一筷子夹着,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不断的挪动着盘子,换着吃。 谢凡将茶杯盖好,双手叠放在茶杯上,微笑着看着林溪,脚下有节奏地轻踏着拍子,心中泛起涟漪。 “谢兄,吃,一起吃啊。”林溪嘴里包着菜,对着谢凡念叨着一起吃。 谢凡的身份不算是太高,但在这里也可以说他们家族一手遮天了,现在一个吃相极差的少年对着自己念念叨叨,唾沫星子都吐了不少出来,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只是林溪顾着吃饭,没有发现。 “小兄弟,你昨天晚上在那几条街道干了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谢凡问着,他现在只想得到那些信息后快速离去,跟着一个土娃子一起吃饭实在是太有失身份了。 林溪被这一问才想起来,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可不能白白占别人的便宜,觉得这位公子哥到目前为止还挺好的。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抹了抹那张油腻腻的嘴,不好意思地说道:“谢兄,真的不好意思,刚刚......” 谢凡招了招手示意没事,并让他继续说下去。 林溪喝了一口水,缓缓道:“我也是才到这个地方来的外乡人,本来是想休息一晚上就走的,结果那天晚上那阵妖风可把我吓坏了,为了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误打误撞地到了后面那三条街。” 谢凡假笑一声说道:“你是外乡人就不奇怪了,我们这个地方啊,那最后三条街可是禁地,一般诡异的事情都在那里发生。” “禁地吗,既然如此,那里为什么还有人居住?”林溪有些疑惑。 “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如果一只老鼠一直在一家人偷东西,突然有一天那家人走了,那只老鼠该如何?不就得去隔壁了吗?”谢凡说的很随意,依旧假笑着看着林溪。 林溪心中一惊,这道理浅显易懂。 “他们走不了,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这里其他人搞得鬼!”林溪惊呼,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只要有想要离开那里的人都会突然死在外面,嘿嘿。” 林溪无奈一笑,他刚到后面几条街的时候就倍感冰冷,那里的人都不善言语,也没有人出来走动,现在他彻底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这里的诡异一直发生在后面三条街,终是大部分人没事,也无所谓了。”谢凡觉得这样说的不对又补了一句。 “人心本就如此......” 林溪想起了王劫对他说过的话,当时也是说着这样的一句话,人心啊?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不敢想象,也不敢言语。 “嘿嘿,小兄弟不要多想,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谁不想自己过的好,再亲的人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何况是没有一点关系的邻里?好了,现在你说说你在那里过夜的事情了。” 林溪不再去想,平静地说道:“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很平常的一晚,除了蚊子太多。”这句话林溪半真半假,他在山上确实被蚊虫叮了一晚上。 谢凡有些激动,一手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大声道:“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周围的客人听到这里的吵闹声,纷纷看了过来。 “能有什么事吗?睡一晚上而已。”林溪问道,他觉得谢凡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至于那么激动。 “你!”谢凡恼怒至极,不再掩饰,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周围的那些看客,吓得他们又开始埋头吃饭,一眼也不敢望过来。 “好了,谢兄,真的是这样,我从来不骗人。”林溪觉得有点闹大了,他不想对面这位公子哥发作,连忙劝说。 “呵呵,你的意思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谢凡眼神凶狠,拳头握地紧紧的。 林溪点了点头,他知道要出事了。 “那你就是一个没用的土包子了?我居然被一个土包子玩得团团转!说吧,你想怎么死?”谢凡彻底发狠,言语恶毒。 林溪是不喜欢惹麻烦,但也不怕。不管谁来挑战他的底细,都讨不了好果子吃。 两人互相对视,明眼人都知道要出事了,店小二躲在一旁替林溪担心着,要知道对方可是飞扬跋扈的公子哥啊,而他呢,一看就是那种出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这要是闹起来,肯定是林溪吃亏啊。 在这里吃饭的客人纷纷为林溪捏了把汗,谢凡的残暴他们能不知道?打人基本就往死里打的那种,这个少年呢?就算也是哪个大家势力的子弟,但这是别人的地盘,你又能怎样? 谢凡身后的两人不经意间向前站了一步,随时准备动手。 他们觉得这少年多半是会被打死在这里了。 第六十章 针锋相对 他们两人谁也不让着谁,飞扬跋扈谢凡和一个外乡的少年,谁胜谁负,在这里吃饭的客人心中早就有数。 胆小怕事的人连忙结账溜之大吉,生怕殃及自己,丝毫不敢凑热闹,一些胆大的或是这里的“大人物”看向这边,自己可不怕这个公子哥的报复,当然愿意看一场热闹了。 酒楼的李掌柜早早就从后厨出来了,一直与店小二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向前劝说,阻拦。 两人剑拔弩张,店小二站在柜台后双腿都停不下颤抖,李掌柜更是汗流浃背,不想着能阻止,只是希望能少赔点就少赔点,千万不能让那个谢凡记住他的酒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做生意的亦是如此。 “土包子,你最好把昨天发生了什么说出来,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里。”谢凡放言,时刻准备发作。 林溪不以为然,对于“土包子”这种骂他的话,他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完全不在意。 被人念叨两句,在小镇里已是常事,林溪早就无所谓了,更何况对面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骂了就骂了,全当没听见就行了。 只是刚刚谢凡的话语很让人不舒服,而且他的杀意,林溪一眼就看了出来。 为了一句话就会痛下杀手?看来某些大家子弟的道德还不如他们小镇里的乡里乡亲! 遇到对方发狠,林溪可不怕,避免麻烦,不代表他怕事,他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 林溪扫了一眼周围的看客,平静地说道:“晚上能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安安稳稳睡了一觉,你非要知道怎么不自己晚上过去睡一觉,你可要小心,蚊虫最喜欢你这种无理取闹的人了。” 谢凡冷冷一笑,道:“土包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我就来教训教训你,到时候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谢凡双手抓住桌子一丢,就要将桌子砸向林溪。 林溪后撤一步,一只手拈住向他倾斜而来的桌子,以很奇妙的手法将它扔在一旁,桌子上的饭菜没有一点洒落在地上。 谢凡显然没有看出对面那个少年的手法有多奇妙,他只是单纯地认为林溪不过是力气大一点的儿罢了。 谢凡大步冲向林溪,右手握拳就要打了上来,林溪一把抓住他的拳头,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让他跟桌子一样,如同一个稻草人被林溪丢了出去。 幸好他身后的两人及时出手,才勉强接住了他。 在场的所有看客都看傻了,本来认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决,没想到被这个少年一个简单的丢弃动作就结束了? 他们顿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这个少年是什么人?力气居然如此之大?难道是那个大家族的公子?亦或是那个门派的练武高手? 最后他们仔细看了看林溪的服饰和不起眼的样貌,都纷纷摇头,哪个大家子弟是这幅模样,完全不像嘛!最后他们都觉得这小子就是力气大而已。 这个世间就是这个样子,有头有脸的人只看你的装扮和模样来评价你的身份,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大隐隐于市,高人不露面,话是如此,但又有多少人听得进去? 谢凡被林溪扔了出去,有一点摸不清状况,看着周围围观他的人,怒火冲天,他在这里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了,今天被一个自己称作“土包子”的人给丢了出来,实在是耻辱! 他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宝刀,扔下刀柄就冲了进去,要将林溪杀死在里面。 酒楼里一些心善的人连忙提醒着林溪快跑,少年只是对着那些人微微一笑表示没事。 “去死!”谢凡杀意已决,手中的宝刀砍向林溪。 林溪一只手伸出,一指就将谢凡手中的宝刀给弹开,然后另外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又将他扔了出去。 看着被少年弹飞的宝刀,酒楼里的看客再次傻眼,现在他们都认为这个少年绝对是一个武学门派的弟子。 再一次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谢凡此刻也明白这个少年是他打不过的人,也是他惹不起的,他连忙爬起来就要逃走。 两人出手了,不再刻意地隐匿实力。 五层楼,两个五层楼的灵力,林溪心中一惊。 可还没有等他们完全靠近林溪,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息所牵动,后又跟着谢凡一样被扔了出去。 帮助林溪的那人,出手很有力道,硬生生地将他们两个摔晕过去。 谢凡看着两名五层楼实力的仆从晕倒在自己后方,心中一惊。 他一抬头,林溪就在他面前,把他吓得一个踉跄,这次屁股又和地面亲密地接触了一次。 林溪没有说一句话,一把把他拎起来就往酒楼里走。 “你要干什么,告诉你别乱来啊,我们家族的人就在这里,我出了事他不会放过你的!”谢凡真的害怕了,在这里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被人扔来扔去过。 而且那两名仆从可是五层楼的实力啊,怎么可能会被一名少年打晕?只能说明这个少年很强,强过五层楼的修为。 进了酒楼,林溪找到店小二问道:“那一桌子的菜多少钱,还有这里被他打碎的东西一起算上。” 店小二看着被少年拎着的谢凡支支吾吾了半天,哪里敢说话啊。 李掌柜见状连忙向前一步,说道:“不打紧,不打紧,今天就当我请谢公子吃上一顿了。” 谢凡抬头盯了李掌柜一眼,然后慢慢将头爬下。 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独有的人情世故处理方法,李掌柜宁愿自己今天亏本,也不愿意给日后留下麻烦。 林溪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转变了刚才的话语说道:“谢兄已经说了他请我吃饭,当然得由他来付钱。吃饭付钱,天经地义,世上没有吃了饭不付钱的理嘛。” 林溪的声音故意放大,周围的客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上下提了提谢凡,示意付钱。 终究是这里有头有脸的人,谢凡慢吞吞的说着:“多......多少钱?”他的话语很慢,每个字几乎都是在牙缝中扣出来的。 “这里被我们打坏的东西算在我的头上,麻烦小哥你去清算一下。”林溪对店小二笑了笑。 然后很严肃的模样提着谢凡走出酒楼,此时的酒楼外面围了很多人,多是来看热闹的,看看这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谢凡是被哪个“好人”给教训了。 林溪一出来,大部分人都捂着嘴,不敢发出声,他们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位少年!若非亲眼所见,他们估计怎么也不会相信。 林溪看了看周围惊讶的人群,没有多想,一把就将他丢在地上,完全不给谢凡任何面子。 “小兄弟太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未免太恶毒了!”有人发声。 “是啊,你这样让他们怎么看,让他们来这里看他笑话?实在不妥。” “你家里没有人教过你手下留情吗?如此行事,早晚会被他人记恨,不如你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林溪闻声寻去,发言的是三个年长的男子,谢凡看了看他们三人,站起身来走到他们旁边。 围观的人群本来就多,大街上也有不少人闻言赶来,当然这群人中也有谢凡家族的人赶来,这三个人看来就是他们家族的人了。 林溪看了看他们,既然对方过来就恶言相加,朝自己泼脏水,混淆是非,自己当然不会退步,林溪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的面子与我无关,我只知道谢凡在酒楼里对我无理取闹,连杀我的心都有了,如果我对我刚才的事情道歉,那么他之前要打杀我怎么算?恐怕光是道歉不行吧。” 那男子微微一笑,没有理会林溪,他转过身,面朝围观的人说道:“希望在场的各位为我家谢凡评评理,到底是对是错,大家来分辨。” 围观的人寂静无声,前排的人们连头也不抬,后面少许人纷纷离去不再观看,这是不敢发言!可见这男子城府极深,要借这里众人之口来为难林溪。 他见没人说话,向前一步找了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轻声道:“老人家,你来评评理,自家孩子被欺负成这个一样该如何是好?我付兼不是这里的什么大人物,你有什么直说,大家伙看着呢,没人敢怎么样。” 付,付家,可是这里的大家族,谁敢乱说话? 付兼盯着他,令老人觉得不知所措,付兼又上前一步握住老人的手告诉他没事。 老人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路过。” 付兼加重了手劲,压着声音道:“没事,你觉得谁对谁错?” 老人的手被捏的很重,但他却不敢发声,连脸色都不吃改变,一直念叨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溪一把抓住付兼的手,使劲一捏,付兼脸色阴沉,放开老人的手,对着林溪说道:“小兄弟,这是干嘛,力气那么大,是要威胁我?” “我怎么敢啊,你们三个人,嗯,还有这半个人,怎么也是你们威胁我啊。就说他吧,弱的跟小鸡仔一样,但你们三个明显很厉害,我怎么敢有异动?” 林溪把“小鸡仔”三个字说得格外重,谢凡听到后青筋暴起,但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不敢向前说话,只是对着他旁边的一个男子小声嘀咕了几句。 付兼听了一下他们的话语,笑了笑声音加大:“噢,听说小兄弟昨天在我们后面三条街道过了一夜?我想替在场的大家伙问问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围观的人群一听到林溪在后面三条街的房子里过了一夜,寂静无声的人群马上开始嚷嚷了起来。 “这个少年不会是从那个地方跑出来的孩子吧,故意说成是从别处来的?” “我看有点像,难道那里又有人想跑出去?不行,这绝对不行!” “对,连孩子也不行。” 林溪满脑子疑惑,后面三条街他去过一次,冰冷的街道,冷漠的人家,勾魂的人家老是在那里发生,难道这些人知道一些什么? “好了,小兄弟,今天你不留个说法是走不了了,本来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你道个歉我们就能放过你,但现在嘛,我想放,你问问他们放不放你走。”付兼说道。 “你不能走!” “对,没有个说法你今天哪里也去不了!” 围观的人群中不少年轻人大叫,非要林溪留一个说法。 “大家冷静一点,我是外乡来这里住宿的,并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昨天晚上我确实在那里过了一夜,但没有发生什么,请你们相信我。” 林溪可不想和这里的其他人为敌,这里面不少有一些老人,妇人,一旦争执起来,林溪可动不了手,只能逃走了。 “好,小兄弟既然不愿意配合,那么还请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付兼说完就示意两旁的中年男子抓住林溪。 林溪感觉得到,在付兼后面的这两名汉子是四层楼的修为。 要是真的拼斗起来,他也不会害怕。 “我看谁敢为难这个孩子!” 一声大喝,极具威严,大家伙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来的正是那三位老爷子。 他们向这里走来,拥挤的人群马上让出了一行道路,他们笔直地走到林溪面前,没有一个人敢阻拦,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对三位老爷子很尊重。 王大爷向林溪点点头,林溪微笑回应。 付兼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拱了拱手:“王大爷,陈大爷,邓大爷你们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付兼一声。” 邓大爷完全不吃恭维的一套,他回应道:“别,你可不要来,这样不把你家那老东西气的吐血?” “付兼啊,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你就当给我一个薄面,不要为难这个孩子了。”陈大爷附和道。 “两位老爷子,不是我付兼想怎么样,而是大家伙不让他走啊。” 王大爷咳嗽了一声,看着周围大家伙开口道:“各位,散了吧。” 围观的人群没有多说一句话就都散开了,各回各家。付兼看着走了的人群,心中很不高兴,这不明摆着在打他的脸吗? 在众人的最前方有一名高出林溪一个头的年轻人以没有人看到的身法从后面三条街里大摇大摆地走到这里来,随后以特别的手段将自己的气息隐匿了下来,就连林溪都发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走远之后,年轻男子回过头看着林溪,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止住了,他站在不远处多停留了一会儿,也许是在看戏弄过他的少年,又也许是想看看热闹,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眼神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三位老爷子。 第六十一章 三位老爷子的来头 在王大爷的话语下,围观的人群渐渐地不再多言,更有一些还恭敬地点点头,随后都转身离去不再为难林溪。 连开始针对林溪的几个年轻男子也向王大爷拱手微笑,由此可见老爷子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很重,人人都很尊敬他们。 付兼的脸色特别难看,与刚才得意的表情差了不知多少,他看着王大爷随意一句话就将围观众人打发走,嘴角使劲抽搐了两下。 就在刚才,付兼不管怎么说,围观的人都没有太大反应,要不是自己抓住少年的把柄说事,估计围观的人还是不会理会自己。 付兼在这里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他可是这里最大的家族付家的三管事,围观的众人不给他面子,他可以不计较,可这三个老爷子明显是来拆他台的,他怎的不生气! 付兼城府极深,自然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怒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王老爷子啊,如此帮这少年,非亲非故,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是您跟这少年有什么关系?” 他的言语刻意为难王大爷,没有一点尊重的样子,直接以“王老爷子”称呼。 林溪见付兼话有所指,王大爷他们帮了自己很多次,现在有人故意为难他们,林溪当然不会退让,他向前一步大喝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你什么事?如果你要刻意找事,我现在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现在说清楚!” 本来在王大爷他们赶来化解了这一场风波后,林溪就准备了事退走的,但他没想到这个付兼如此行事,言语更是别有用心,三位老爷子还在这里,他怎么能离开? 林溪将所有一切揽在自己身上,不希望他们日后报复三位老爷子们,他现在就要与付兼等人说清楚。 “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好魄力,既然你都说了,现在就当着三位老爷子的面,我要为我付家讨个公道!”付兼心计得逞,笑着拍打着手掌。 邓大爷见情况不妙,拦住少年道:“付兼你是什么样子,我能不知道?说句卖面子的话,我可是看着你长大了,不要再生事了。” “邓老爷子,话是没错,但你也看到了,我们家族的朋友谢凡被他打成什么样了,再说我又没有逼他,自己要逞英雄怪得了谁?”付兼回应。 “付兼,你过了!就算是你们付家家主在此都得敬我们三分!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要替你们家主教训教训你!”王大爷话语犀利,他一改沧桑的模样,变得威武无比,年轻时候的威严的气势散发,让人敬畏。 付亦凡见状,吓得躲在付兼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最后索性转过头不看王大爷。 他怎的不怕,付家的家主正是他的父亲,这个父亲一旦发起火来,管你是谁,一样都没有好果子吃。 而且付家家主确是对三位老人很尊重。 付兼确实是付家的三管事,遇到情况反应极快,他笑着道:“王大爷,刚才的事是我付兼错了,在这里我给您们陪不是,但是我们家族的好友谢凡被欺负,这么也要找这少年要个说法,你们看这样不过分吧。” “这......”三位老爷子一时间也说不上话来,他们确实不太好管对方的私事。 林溪见三位老爷子犯难,连忙道:“既然要讨个说法,我不会躲避,你们要个什么说法,尽管找我。” 三位老爷子觉得这个少年过于倔强,肯定会被欺负,他们商量着,实在不行就卖卖自己的老脸,付兼怎么也会买个情分。 “好,谢凡被你打了,我这个当长辈的不能不管,我身边的两名手下,你随便挑选一个,只过三招也没有欺负你,三招以后不管结果如何,这件事都算过去了。”付兼示意了自己身旁的两名男子,让他们向前。 三位老爷子在一旁为少年担心着,他们怎么能不知道,这两人跟随付兼多年。说是手下,倒不如说是他的打手或者保护他的人,他们的手段可是真真切切的功夫,比常人不知道厉害多少倍。 “好,就怎么办,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林溪说道。 “什么要求?”付兼问道。 “为了节省时间,你让他们两个一起来吧,我在一招之内搞定他们。”林溪伸了伸懒腰,笑着说道。 付兼愣了一下,答应了少年的要求,他小声告诉两旁的男子让他们下狠手! “陈老头子,我没有听错吧,这少年要一打二?真有我当年的风范。” “你不是耳朵有问题,那么久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亏你还跟我们上战场杀敌过。” “难道......”邓大爷看向少年,他睁大眼睛。 是了,少年在他们眼中如同一位战场上的勇士,沐浴神光,身体外面有着一层平常人看不出来的淡蓝色灵气。 “是呼吸法没错了。”王大爷平静道,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三人能够听清。 “真怀念当初的日子啊,不知道将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陈大爷感概道。 王大爷轻声道:“以前的事情不必再提,这少年有呼吸法,也用不着我们操心了,静待结果就是了。” 三位老爷子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出少年身怀呼吸法时,如释重负,好像多年的担子就这样放下了。 付兼身旁两个人得到指示后,冲向林溪,他们两人左手中暗藏一柄匕首,就算对面是一个少年,他们也不会手软,抓住机会就会重创对手。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少年浑身都是破绽,就在他们刚要接近林溪时,林溪一拳轰出,威力极大,光是拳风就将他们甩飞出去。 三位老爷子大惊,他们虽然知道少年拥有呼吸法,对敌完全没问题,但他们没想到少年竟那么强大,靠拳风就将人打飞,真是不可思议。 付兼站在那里也惊呆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少年竟厉害至此,本来想看少年笑话的付亦凡直接看傻眼了,他看了看被一拳打飞的两人,想着自己被扔来扔去应该都算那少年手下留情了。 林溪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大叫道:“我这一拳还没有打出去呀,不算不算,快起来再接我一招。” 对于林溪的叫嚣,付兼满头黑线,脸色极为难看,他的两名手下被少年一拳打飞出去后,直接晕倒了,哪还能爬起来再接一拳?就算是能起来,他们也不愿意再对上这个恐怖的少年了。 王大爷见付兼没有说话,他拍了拍林溪的肩膀,说道:“付兼,现在如何?我看这孩子可以走了吧。”王大爷的这句话也是给付兼一个台阶下。 付兼马上领会,道:“我付兼说话不算话吗?只当作谢凡被人教训了一顿,但我付家的脸不能丢,下一次我可不会带着两个废物出来了。” 付兼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林溪,脸上恢复之前的平静,带着谢凡就离去。 他明白眼前的少年不是一般人,事后如何还是得回去听一听家主的意见。 只是他们走过趴在地上的两个男子时,踢醒了其中一人,道:“爬的起来就回来,爬不起来就别回来了。” 林溪看着他们走远了,马上朝着三位老爷子拱手:“王大爷,麻烦你们了。” “没事,我们本来是路过这里,看到付家的人又在闹事,过来帮帮忙,刚好遇到了你。”陈大爷的言外之意是换作其他人在这里被付家人纠缠,他们也会出手相助,并非为了少年而来。 林溪笑了笑,依旧很真诚的拱手,不管他们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来,说到底三位老爷子都帮了他一把,况且这三位老爷子从来都对他没有一点儿恶意,在酒楼里他们也曾提醒过林溪这个的事情。 少年分的很清,虽然三位老爷子对他有其他的意图,但在现在看来确实没有害他的意思,今天要不是三位老爷子的到来,恐怕林溪只能冲出去了,他可说不过那么多人。 远处的少年见林溪腾出手来,早就知趣地离开了。 “不管怎样,您们都对我有恩,我始终记着。”林溪说道。 一个少年的话,不像是成年人的那种虚伪,三位老爷子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林溪的好意。 要知道成年人做事只分利弊,少年行事只看对错。亦是这个道理了。 三位老爷子也知道这个道理,陈大爷率先上前抓住林溪还放在前面做辑的双手,笑着道:“刚刚我们无心找你,但现在看来有必要与你谈一谈了。” 他握住林溪双手的一瞬间,一缕缕灵气随着他的手臂传到少年那里,林溪有点惊讶,认真地看了看面前的老人。 是了,老人跟他一样,全身覆盖着淡蓝色的灵气,林溪不刻意去看或者老人自己不散发这些灵气的话,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难怪这些老爷子们的步履稳健,远远超过常人。 起先林溪就怀疑过三位老爷子,既然三位老爷子已经以诚相待,林溪也不必防的那么紧了。 他细细地感受着陈大爷传来的灵气,跟他的很不一样。 林溪从陈大爷的灵气中感受到犀利,威严,刚正不阿以及悲伤与沧桑...... 陈大爷没等林溪说话,他将林溪的手放下来,又轻声道:“孩子,能陪我们这几个老东西聊一会吗?” “嗯,好的。”林溪点点头。 “那让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三位老爷子在前面领路,林溪慢慢跟上,从后面看去,一个个挺直了腰杆,步伐沉稳,他们三个年轻时候的威武,英姿伟岸尽显无遗。 “兼叔,那三个老头子太可恶了!每次你们付家的事情他们都要插上一手,处处与你们付家作对!”谢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待到走远,才敢愤愤不平。 付兼看了看跟在他后面的谢凡,嘴角一抽,冷冷的说道:“他们三个老爷子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他们的本事大着呢,不然我们这里几十年大家伙都对他们如此尊敬?” “就算是这样,他们一直与付家作对,实在是让付家难看!”谢凡咬牙说道。 “我劝你嘴巴最近放干净点,不想在大哥面前难看就照做,他们三个老爷子不是我们可以动的,而且他们那么大的年纪能活多少年?你一意要叫他们好看,说不定我们付家就会毁在你手里!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在家主面前提起!懂了吗!”付兼声音不大,但极具威慑,谢凡吓得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在这里年长的人都知道,那三位老爷子当年投兵八年,大大小小战役多不胜数,见过无数血腥,不可描述的场面,杀的人比他们吃的饭还要多得多!可以说他们三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战争是残酷的,也是最能改变一个人心智的,他们在最后一场关键战役中赢了以后,没有博取名利,选择了衣锦还乡,归来后用自己丰富的经验为大家谋福利,更是在山贼来临时,他们三人带着少许男子守在山口,那一夜,没有一个贼寇可以冲入山中。 当然,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和几名幸存的男人回来...... 从那天开始这里的人就深深地记下了他们三个人的名字。 王伟诚,邓荣山,陈有义。 那一辈的年轻人以他们为榜样纷纷投兵,老一辈的人对他们更是欣赏。 林溪跟着他们来到王大爷的那座大院,走到厨房里,那颗白色的珠子被陈大爷的灵气引导之下取了下来,王大爷抬了一个板凳站了上去将房梁间的一根柱子挪了挪,在他们面前,天花板最边上的一块转头掉了下来。 在那面缺失了一块砖头的天花板上,有一本积了很多灰尘的古书,林溪看着那本古书,磅礴的灵气充盈整个房间! 没有错,这些灵气与陈大爷发出的灵气如出一辙,他们有着呼吸法,这本古书的灵气远远在林溪之上。 林溪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强大的灵气波动。 他看了看三位老爷子,似乎在问可以看看吗。 三位大爷嘿嘿一笑,示意林溪可以任意观摩。 第六十二章 得书 那本古书,散发着金色的气息,一缕阳光照了进来,穿过金色的光,映照在古书之上,淡淡的金黄色气息将古书包裹其中,如同太阳一般暖人心弦。 邓大爷距古书最近,他轻轻摆动指尖,金黄色的气息缓缓地飞向他身上,逐渐遍布他全身。 林溪看得很仔细,这是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当年在小镇,杨师傅就与他说过,能够将呼吸法的灵气覆盖全身,那才是真真正正地摸到了呼吸法的门槛。 这一句话,犹如一把利剑插在林溪心弦之上。 林溪修行呼吸法是从七岁开始的,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年时间,他都无法将灵气自然地覆盖全身,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他身体不能支撑对呼吸法的修行。 就像是杨师傅说的,林溪这小子,悟性不差,就是底子太差。 一百个人中,一百个人都比他强! 林溪还曾问过,若是自己努力修行,可以弥补这个问题吗? 不问还好,一问更难受。 杨师傅沉默了一会,随后严肃的说着,“要是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干嘛?” 陈大爷发现林溪走神,沉声道:“孩子注意了,这本书,不是所有人都看得见上面的文字,要是你看不见,那就真的与它无缘,我们也无法帮到你任何事情。” 王大爷微微一笑,一呼一吸之间,将灵气运用到最佳状态。 几个吐纳的时间,竟是让这个房间都充斥着这股灵气,“孩子,我们只能帮到你这里,看过我们的灵气运用之后,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陈大爷解释道:“在此之前已经来了很多的人观看此书,当然,大部分都是由我们几个老头子带来的,可是没有一人可以看出其中的奥秘,就连上面第一个字,也无法看到。” 邓大爷和王大爷同时收气,将灵气回归古书之中。 这是在向古书借灵气,并不是他们自己的灵气,林溪仔细地看了过去,这几位大爷体内明显有灵气在流动,可为何那么少? 按理来说,能够将灵气运用到这种地步,修为肯定不低。 王大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撇嘴道:“孩子,别怪我多嘴,之前有一个比你大上十几岁的人来观看此书,跟大部分人一样,他也与此书无缘,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想夺书。” “他的修为很高,不是走这一条路的人,他是一位真真正正的修士,其修为足有十层楼那么高,可还是被我制住了。”王大爷摸须道。 陈大爷补充道:“我们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这些人,但只要他是修士,体内有灵力,我们就清楚地知道他的修为,你修行过呼吸法,对于这点就不用我们解释了吧。” 林溪明白,若是修行呼吸法遇到比你弱的修士,或是这些修士没有刻意防备。便可利用呼吸法去探查其体内的灵力和灵气流动。 照这样说下去,三位老爷子可以看出那名修士的修为,便是实力在他之上。 十层楼,林溪不是没有见过,那一刻的景象,依旧留在他心中。 王大爷将古书捧在手中,慢慢地朝林溪走过来。 当王大爷将古书置于手中之时,林溪明显的感觉的到,有一种很威严的气势在向他走来,如同千军万马一齐奔袭而来一般。 “你可以任意说两句话,两句话中有一个字在其中,都算数。” 林溪很需要这本书,他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对上一个字,一定要对上一个。 他想变强,他有着一个必须强大起来的理由。 林溪不断地回忆自己看‘青乌经’的景象,他希望对自己有所帮助。 当林溪走近时,那本古书自动翻开了一页。 王大爷勾动着灵气,让金黄色的灵气一股脑地涌入林溪脑海。 金黄色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使人置身于汪洋大海一般,巨大的海浪以铺天盖地的威势向着林溪袭来;又有千丈的瀑布从山间直落而下,如银河般的壮举;千军万马,浩浩荡荡,有一种势不可挡之力; 亦有很多人在感叹古今,远远看去竟是在一座座高山之上! 陈大爷睁大了眼睛,看少年的状态,很明显已经‘入景’了。 邓大爷不敢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生怕打扰到少年。 几刻钟过后,林溪渐渐地睁开双眼,他看着书上的字迹,左手的五指将手掌抓的很死,竟是有一缕鲜血流出。 不甘,懊恼,还有自责的情绪在林溪眼中闪烁着,他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说出一个字。 在古书的第一页,什么也没有! 一片空白,除了淡黄色的灵气什么也没有! 林溪真的很难受,一种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想到了很多人,小镇里的成毅,黄霞,老先生的前三名弟子。 他们都是很晚很晚才接触呼吸法,仅仅是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他追上,也许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便可轻易超越自己。 林溪没有那么大量,也没有那么烂好人,说实话,他很嫉妒他们。 他也想自己有一个好的天资,希望自己的运气比别人多得多。 事与愿违,谁又能随心? 邓大爷看出了一些名堂,向前轻声道:“孩子,上面的字是什么?” 林溪打死不说一句话,冷冷地看着空白的古书,心里百般痛苦。 “孩子,别急,刚刚你已经成功‘入景’做到了大部分人做不到的地步,看到了什么都可与我们说。”陈大爷很看好林溪,觉得这个孩子应该看到了什么。 林溪不愿放弃,却又不得不开口,沉思半天,他还是打算告诉三位老爷子,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天大的机缘摆在你的面前,而你能做的却只有观望,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吧,这般的无力感,我觉得某人说过,不想再来一次了,怎么?才过去了不到几年,你又这般无力?” 林溪心声回应,“我看不到一个字,这份机缘不属于我。” 内心的那人笑着道:“我说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相信吗?” 林溪眼光一闪,认真地回答道:“相信。” 王大爷合上古书,以巧妙的技巧将回荡在屋子的一缕缕灵气回收。 突然,一股灵气涌出,照亮了整个屋子。 陈大爷顿时散发出无比强大的气势,喝道:“孩子,住手吧!” 王大爷打量着少年,挥手阻止道:“陈老头,你激动个什么?要把这孩子吓唬住吗?若是这孩子到嘴的话又被你吓回去,我可饶不了你!” 陈大爷这才明白,少年正在以灵气去感应书中所写。 古书再次泛起金黄色的灵气,林溪身上所散发的淡蓝色灵气快速向它涌去,不过都被古书的气息给一一挡了下来。 邓大爷笑道:“想硬来?这本古书连我们都拿它没有办法。” “嗯?不可能!” 王大爷皱眉,右手的灵气已经汇聚掌心,随时准备出手。 林溪的淡蓝色灵气,古书的金黄色灵气。 两者竟然结合了! 林溪睁开眼睛,其眼眶内再不是之前那般的黑瞳,取而代之的是淡蓝色的眸子,如同星空一般深邃。 少年一改之前的习惯,一把抓住了王大爷的手臂,微笑看着他。 王大爷冷哼一声,将招式收回。 三位老爷子已经在这里等了太久太久,足足有三十多年。 几十年的等待,终于要有结果了吗? “兵者......”林溪开口说道,眸子清澈无比,让人不敢直视。 陈大爷叹气道:“错了,哪有这两个字啊。” “这一年过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该离去了,可惜可惜,最后的一年,竟是这样的结果。”邓大爷也附声道。 王大爷看着少年,真的只有如此吗? 少年的那对眸子,王大爷见过,正是将呼吸法练到极致才能拥有的眼睛。 连这少年也不行吗?难不成他们真的要带着遗憾离去? 十二个字,那么多年来无一人说对过一个字。 少年嘴角上扬,丝毫没有被他们几人影响,自顾自地说道:“兵者,乱天下之根源,平天下之根本!” 一道金光闪出,透过屋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天幕! 马良的后方,一位年纪不大的男人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肖武微微一笑,心中无奈,化作一道神虹飞向这里。 谢家,付家,还有其他来到此处的修士,皆往这里靠近。 “不会错了,与将军当年说的一模一样!我们终于可以无憾去了。”陈大爷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其余两位大爷亦是这般,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王大爷赶紧将古书递给林溪,并说道:“孩子,这本书事关重大,答应我们,谁也不能给,当你完全看完了其中的内容,你就可以将这本书交给其他人了。” 林溪的眸子再次恢复如初,不再是蓝色眸子,“交给其他人吗?交与谁?” 陈大爷答道:“到那时,就与我们无关了,终是有你这般的有缘人得到它。” 林溪明白他的意思,若是自己不需要这本书时,只需要将这本书交与自己信得过的人,而且他也能看见这十二个字便可。 王大爷看着林溪抱着那本书,无奈地问道:“孩子,你之前的呼吸法放在何处?” 林溪没有回答,只是疑惑地看着王大爷。 王大爷笑道:“每个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精神海,那是修行呼吸法的地方,你之所以不能那么灵活的运用灵气,都是因为你没有打开属于自己的精神海。” 王大爷接过古书,用手在林溪眉心一点,古书竟是凭空消失在林溪眼前。 “你现在努力地回想一下那本古书,试一试?”王大爷道。 林溪努力地去想那一本古书,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 “真笨,帮到这里,你都不会?”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林溪回过神,立马运转灵气,再次观想时,林溪看到了自己脑海里的景象,那是一个空白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他继续往前走着,不断地回忆那一本古书。 金黄色的气息再次出现,这一次是在他脑海中浮现。 而且在他走动的时候,林溪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已经大变样,再也不是空白的一切,而是一片金黄色的海洋! “这就是精神海?金色的海洋。”林溪喃喃道。 林溪在这里运转起呼吸法,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灵气竟是如此的自然,随心而动。 “嗯,那是?”林溪看见精神海中,有一小缕灵气正在那里盘旋。 突然,外面吵吵闹闹起来,林溪结束冥想,看了一下四周,这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三位老爷子都已经走了出去。 “三位老前辈,那本古书可有人取走?”一名高大的男人问道。 王大爷回答道:“不好意思,物已有主,还望各位离去。” 陈大爷和邓大爷各立一旁,仅仅是默默地站在两侧,他们所散发的威势都压得人喘不过气。 若是真要动手,这里的人有几个敢说有把握制住他们三人? 另一名年迈一点的人说道:“三位前辈,我们只是想知道是谁人得到了这一份机缘,若是我们知道是谁,在此地也好放他离去。” 三位老爷子如何听不出?明显的是在威胁他们。 碍于很多事情,他们并不好直接出手。 “哈哈哈哈,没想到,谢家的人竟是如此无奈,可算是另我大开眼界。” “你敢如此说话?难不成不知道我们的地位?”一名年轻人喝道,怒视那声音的源头。 一记刀光划过,那个人只是一愣,随后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便倒在了地上。 男人用手一吸,那人如同水一般被他吸在掌中。 谢家的那个人闭眼不去看,已经明白了这个人的下场。 男人将这个人活生生地给吸收之后,站在三位老爷子前方笑道:“还有谁想难为他们三位的?尽管找我便可。” 他旁边的那个少年,戴着鬼脸面具,与他站至一起,因为面具的缘故,他人并看不出他面具下的表情,只感觉有一股寒冷的气息从他们两人身上散发而出。 正如鬼脸面具一般,让人畏惧。 第六十三章 街道 三位老爷子见状并未多言,毕竟他们不是修士,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怨,只要这些人不越境,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要知道,就算是要在这里大打出手,也不管他们三个的事,只不过就得注意一下他们的手段,别一不小心就将这个地方夷为平地就好。 一旦他们有下狠手的念头,单单是一个念头,三位老爷子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制住他们。 “三位前辈与他为伍,在我看来实有不妥。”谢家的长辈,谢于开口道。 刚刚出手的男子哈哈大笑,道:“你又是谁?三位前辈做什么还需要你来嚼舌根?” 当着众人的面杀掉一名修士,毫不顾忌,随心所欲。 谢于刚刚没有对他出手就已经很大度了,可男子还在继续讥讽他。 这可让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吴昊轩,你只是一人来此,不代表你后面的人都在,要杀你,我们不是不行,只是要付出一点代价便可!” 男子被人喊出名字,无奈一笑,对着众人问道:“代价,好啊?我看在场的人谁愿意付出这个代价?”话语锋利,并不是对着谢于一个人说,而是面朝众人,向着所有人说出这句话。 完全没有一点商量余地,这就是吴昊轩,强大到可以自负的男子。 付家的家主站在后方,没有说一句话,即便他们与谢家是同盟。 三位老爷子也是给他面子,不然的话,谢家的人连这个门槛都进不来。 “好一个鬼宗,好一个吴昊轩,当真以为我们谢家就好欺负?”一张房屋般大小的巴掌凭空出现,在它出现的时候,还有人刻意将此处的景象给遮挡,外人如何也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事情。 吴昊轩横臂护住他身后的鬼脸少年,没有出手,浑身散发着一阵莫名的气息,那是突破命泉十层楼后才能散发出的气息! 手掌还没有到他身前,便被一堵气墙给挡了下来,瞬间化成一片散在周围。 三位老爷子同时出手,准确地将每一缕散落在地上的灵力一手拈住,轻轻一勾,将所有的气息抛向空中。 吴昊轩见有人出手,便没有在意,继续嘲笑道:“刚入十层楼?谢老伯,好歹都比我大出三十岁了,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后生?” 有人以灵力传声,声音不大,但让在场的人都听的很清楚,“吴昊轩,我们谢家并不想跟你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那块‘炼血地’,所以也请你不要干扰我们的事情。” 吴昊轩摇摇头,“三位前辈答应了我们那件事,我就有必要保护他们,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是关于他们的事情,你们就必须先问过我!” 谢家的人都如此低声下气,可吴昊轩没有一点要妥协的样子,反而越来越强势,不介意与他们交手。 林溪见外面的众人都到了这个地步,看来这一场架在所难免了。 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他就没有必要在继续看下去了。 许家勇和楚一方的那一场真正的修士对决是真正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以至于那几天睡觉都不能忘怀。 林溪终究不是修士,不明白灵力的用途,尽管他有意地将气息隐匿下来,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这都是无用功。 在他离开大院的一瞬间,众人都以明了有人离开,吴昊轩继续跟着他们对峙,而身旁的鬼脸少年就在刚刚已经离开。 林溪一走到街上,便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他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既然对方有这里的人,那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动手。 可林溪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一只巨大的飞鸟从空中掠过,它真的很大,导致下方的街道慢慢被它巨大的黑影覆盖,下方的普通人好奇地望去,看着这从来没有见过的大鸟。 “啊!不要啊,救命!”一个中年妇女惨叫起来,寻声看去,只见她被巨鸟用它那巨大的爪子抓在空中,向上一甩,就将妇女活生生地吞入它的嘴里。 那样子像极了人们吃瓜果的模样,轻轻一咬,一团鲜血好似从空中爆炸一般,化为一阵血雨洒落在街道上。 随后,巨鸟跟疯了一般,疯狂地朝地上抓去,从街道头端飞到街尾。 一名男子在逃跑的途中不小心被那巨爪抓到,整个人瞬间分成了两半,鲜血流了一地,肚子里的内脏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恶心至极。 林溪抓住机会,一下子将路边的几个孩子送至安全地方,又折返回去,不断地在街道上救人。 即便是这样,这条街的大多数人都死于非命,逃走的人更是寥寥无几。鲜血,好像洒在了街道每一处,不管林溪走到哪里,都能闻到重重的血腥味,一具具的尸体倒在地上,像极了人间炼狱...... 林溪缓缓抬头,连他的身上都被血液沾满,脸上更是有一抹血迹,从脸颊上往下滴落,那是他之前所救的一个孩子的血。 尽管他已经抓住了那个孩子,可还是被一记利爪分尸在他眼前。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逃跑吗?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我们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失手。”一名男子从街道中走出,根本不在乎那些死去的无辜人。 四层楼的修为,林溪看都不去看,打开了精神海以后,他的感应能力有了巨大的提升,只要对方的实力没有高出自己很多,他只需要一个对眼,便可看出对方的底细。 “是一名修士。”林溪缓缓地说道,强行将怒火压制在心中。 “修士?开来你小子还是懂的挺多,不过我更喜欢你们这些人叫我们仙长。”那人开口道,脸上泛起了得意之情。 不一会儿,又有几名人影出现在林溪的周围。 他们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无路可逃之后,才将目光投向林溪。 那目光,就算是普通人也看得出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看便知。 这些目光,跟看狗,没有什么区别。 巨大的飞鸟缓慢下降,将落脚点的尸体一扫而光。 站在巨鸟上方的人开口道:“小兄弟,我们不会为难你,你只要将那本古书给我看一眼就行了,到时候这本书还是你的,我也会放你离去,如何?” 林溪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这就是所谓的修士,这就是普通人眼中的仙人?竟是行猪狗之事的畜生?” “小子,你说什么?你想死吗!”一人大喝道,踩着满地的血浆向林溪走了过去。 另外一个人提醒道:“别将他打死了,折断他的胳膊就好了。” 林溪在很小的时候,听过于爷爷给他讲的故事,听过那些修士真的跟仙人一样,帮助凡人达成愿望,帮他们驱除污秽之物,更有神通广大之人,将一方的山精鬼怪收服,守护一方平安。 说来可笑,林溪在那时也天真地向往过修士,他觉得修士就像书中里里那些侠义之士一般,到处行侠仗义,自己也曾幻想过成为修士,梦想着仗剑走天涯。 淡蓝色的灵气从空中划过,在那道弧形相反的方向,一缕鲜血从那人的脖颈中喷出,他紧紧地按住脖颈,不敢相信地看着远处的少年。 林溪身形一闪,来到了他的身边,“修士?还不是跟那些待宰的猪狗一般?” 轻轻一扭,一声“咔嚓”,清脆响亮,那是骨头被扭断的声音。 众人心中一寒,没有人会想到,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一个体内毫无半点灵力的少年,竟是当着众人的面,以他们看不清的速度杀死了一名修士。 “说话之间,我就已经将你们所有人的实力看了一遍,除了这两头畜生有点麻烦之外,其余的人,都跟他一样,如同猪狗!” 少年的声音不大,确很震撼,让在场的众人竟心生出一种畏惧感。 “小兄弟,你没有灵力,不是修士。纵然身手再好,真正的交手起来,你也架不住我们的围攻。”站在巨鸟上的人开口,依旧希望林溪同意他之前的建议。 林溪一脚踢开下方的尸体,很是厌恶地说道:“刚刚他出手的时候,你为何不去阻拦?现在知道后悔了?我真讨厌你们这些假惺惺的人。” “打断他的腿,折断他的手,总之,你们留他一口气。”那人清楚少年不会有任何妥协后,不再伪装下去,冷冷地吩咐众人出手。 一道道灵力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五颜六色,皆是出自不同人的招数,绚烂的灵光将街道照的通亮,齐齐地向着一方打去,根据林溪逃跑的路线,出现了一道绚丽的虹光。 淡蓝色的灵气迅速覆盖他的全身,林溪的每一次出击都很有力度,横劈,侧劈,劈砍,一连下来,已经有三个人影倒在了血泊之中。 由于云步的关系,这些人根本碰不到他一丝一毫,渐渐地,众人知道这少年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这哪里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街道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是换他们而已。 巨鸟拍打着翅膀,从地面俯冲过去,它的身躯巨大无比,整个街道无法承受它巨大的双翅,一时间,尘土飞扬,一片片的房屋应声倒下。 巨大的躁动后,整个街道的房屋倒塌了一大半,唯有少年一人还立于前方,在他的周围,都是刚刚那所谓的‘修士’尸体。 “小妹妹,谢谢你之前的糖葫芦,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所以啊,你的仇,我背了。”鬼脸少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一名小女孩。 在面具下,所能看到的只有他的那对眸子,可仔细一看,在他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后,一闪而过,如魅如影。 林溪不断地向后退去,对于修士他可以说一点也不了解。 站在巨鸟上的人配合着巨鸟攻击,下方的巨鸟用最原始的方法突击,而上方的人配合着功法以灵力攻伐,逼的林溪节节败退。 “小兄弟,低估你了,你身上有很多不错的东西,单凭那一个步法就让我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 他灵力攻击很厉害,配合着功法竟发挥出了高于他几倍的实力。 林溪抓住一个机会,将灵气运用到脚下,使出最后一个闪击,脚尖一点,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正当那人疑惑之时,‘哐当’一声,一个斧头重击在他的身上。 巨鸟身上只有少年一人,而刚刚的那名男子已经被打飞了出去。 “好,很厉害,要不是我有护体灵力,就让你小子得逞了。” “不过在这之后,你还能做什么?你的步法很快,但我看得出来,消耗也很大,刚刚那么多人,你还剩下多少力气?还能用出那把斧头吗?” 林溪掌心一握,灵气小斧头消失在他手中。 此时的他,真的没有任何力气来对敌了,最后的一招,也是他最后的一点力气,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男子得意地笑着,巨鸟向上一盘,将林溪从空中甩了下去。 大局已定,“把古书交给我,我放过你。” 还没有等他说完,一道身影在后方不断地闪出,男子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护体灵力,‘咔嚓’一声,满头是血的头颅飞了被一人提在手中,使劲一甩,准确地扔到了那名小女孩的眼前。 只是小女孩看不到,而这名男子也看不到罢了。 第六十四章 定下赌局 鬼脸少年冷冷地看着林溪,身上的灵力不断地从下至上流动着。 一缕缕的灵力围绕着他全身,如烟囱的烟火一般,徐徐上升。 林溪知道,对方的实力很强,能够将体内的灵力怀绕自己全身,就代表鬼脸少年和他一样,已经打开了某种东西,能够随心所欲的运转灵力。 若是修行呼吸法,在人脑海里会呈现出一片海洋一般的‘精神海’。 那么这些修士呢?当他们修行到一定的程度,便可打开属于自己的空间,那个地方,修士通常将它称之为‘神识’。 “刻意隐匿自己的修为吗?”林溪暗道,他刚刚趁着鬼脸少年分神之时,就已最快的反应去试探对方的实力。 鬼脸少年的实力不好做判断,从他刚刚动手来看,很强。只不过林溪知道,他早就在这里,迟迟未动手,为的就是刚刚的那一瞬。 如果他的实力真的很强,就没有必要偷袭那名修士了。 他的高低,就如他所戴的面具一般,看不清他的脸。 巨鸟扑打着翅膀,弄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灰尘,林溪死死地将它抓住,没有要放过它的意思。 除了面前站着的那个人,还有谁知道是自己拿走了古书? 林溪不是修士,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只巨鸟。 沉默了一会,鬼脸少年并未继续动手,静静地从林溪身边走过。 他走到小女孩面前,一脚又将那名修士的头颅给踢开,轻声道:“记住了他的模样,下辈子可不能放过他。” 说完,他轻轻地抹过小女孩的眼睛。 “四层楼的烈鸟,谢家?”鬼脸少年转头看向林溪,除了那鬼脸面具之外,给林溪最为深刻的便是他的那双眼睛,在那里面,林溪只感觉到了一丝冷气。 烈鸟?林溪再一次看去,刚刚还真没有多注意。 这次一看,这只巨鸟的头上有一根修长的羽毛,其颜色真如它的名字一般,烈火的颜色。 林溪一把将它拽下,使劲地向下一甩,他可没有留力,灵气覆盖自己的手臂,巨鸟一声哀嚎,地面上多出了一个大大的凹坑,烈鸟竟是被他这重重的一击摔晕了过去。 捡起身边的一柄刀,没有犹豫,一刀便将烈鸟结果。 林溪长呼一口气,面对鬼脸少年,防备之心减了不少,“你一个人留得住我吗?” 鬼脸少年眼神冰冷,冷言道:“你现在还有力气吗?” 林溪没有否认,要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决不能在此停留太久,鬼脸少年一人还好说,要是等到其他修士来了,能不能走,就真的说不准了。 “想留住我?除非,你能先跟上我的速度。”林溪说完,没有再留一丝气力,全部用到云步之上。 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扫出,速度很快,倒像是在湖面上打水漂一般,只不过林溪这个水漂,随随便便都能上岸。 实在是太快了,鬼脸少年冷静的眸子终于有一丝忧虑,他等待着时间,在林溪第十步踏出之后,鬼脸少年终于动身了。 一道鬼影飘出街道,他的速度更快,纵然林溪已先行十步,鬼脸少年也能跟上! 自从林溪将云步熟练之后,在步法速度上,他还没有输给任何人。 一前一后,两人不断地转变身形,他们的速度都很快,每一步却是很轻,一步踏出,身后只剩下他们的气息留影。 林溪前几十步都太快了,一口气也不曾换过,灵气不断地向着脚下聚去,身体上的伤势没有了灵气的保护,渐渐地浸透他的衣袖。 接下来的十几步,每一步都比之前慢了一大截,而他脚下的灵气亦是如此,慢慢地,所能供给的灵气跟不上他所消耗的灵气。 鬼脸少年眼神一闪,“机会!”速度在落脚的瞬间提升。 两人的追赶终于落下帷幕,鬼脸少年再踏出一步,竟是与林溪并肩而行。 “我还从来没有在步法上输过,这一次是我输了。”鬼脸少年开口。 他很清楚,若不是林溪有伤在身,加之刚刚的战斗后,体内的灵气剩余不多,才能让他追上。但是,即便是追上了林溪,鬼脸少年也消耗了巨量的灵力。 “秘术,鬼影化实!”鬼脸少年一个跨步,闪至林溪眼前,两道鬼影从他身边凭空跃出,各持一把兵刃,向着林溪砍来。 两个鬼影的面容恐怖无比,脸上鲜血密布,上面全是烂肉,一双眼珠子挂在眼眶外面,下巴只剩下白骨,它们在嘶吼,仿佛是在痛苦的挣扎。 一般人见到此番景象,还没有开战,就会被这恐怖的一幕给吓的失魂。 林溪一步后撤,将腰间匕首掏出,狠狠地一划,两个鬼影脸上一时间多了一道血痕。 可即便是如此,它们没有一点要退后的样子,反而面容更加狰狞,口中的牙齿漆黑无比,上面带着丝丝烂肉。 一堵气墙挡住了第一波攻势,导致鬼影不能再向前一步。 鬼脸少年本就没去将攻势寄托在两道鬼影之上,他的秘术‘鬼影’是一道虚招,随后的杀招便是他自己。 林溪一愣,气墙中心出现一个向里盘旋的旋涡,在旋涡之中,那是一柄由灵力所形成的断刃! 鬼脸少年身后四层楼尽显,在气墙的前方,也能看见一阵灵光闪出。 修士一旦走上修行之路,第一步就是要在体内开启自己的井口,这就是他们灵力的来源,可以以自己为井,只要自己尚有一息在,便可涌出源源不断的灵力。 修士们将体内的井口称之为‘命泉’。 而为了更方便,更灵活的使用这些‘井水’,他们就要以自己的修为在井口上方筑起一层层的高楼,自己便是楼中之上,随意为自己取水,随心地使用自己体内的灵力。 这一境界便是命泉境,而高楼共计有十二层。 也就流传出登十二层楼可观天下法的壮言! 四层楼显化,这是将灵力运用到极致的表现,他的修为不高,可在同境界人中,实力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手! “再不用全力,下一击后,你就再也见不到天空上的太阳了。”鬼脸少年说道,将断刃向前推去。 一股股的杀意从鬼脸少年的身上散发而出,断刃更是将气墙破开了一个口子,不断地有灵力流入。 气墙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再过一刻,整个气墙便会被这股强大的气力给摧毁。 转攻为守,现在的他,能做到吗? 林溪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少,要是再打下去,等到灵气消耗殆尽,自己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突然,林溪感觉到对方正在收力,浓烈的杀意渐渐消散。 “你很厉害,在同辈中,你是我第一个认真的对手。”鬼脸少年身后的四层楼随杀意的散去而消失不见。 林溪疑惑道:“你究竟要干嘛?” 鬼脸少年手中的断刃凭空消失,眼神中的冰冷再次让周围显得寒冷无比,那个眼神,如同冰山一般严寒,而与他对视之人,仿佛正处在冰天雪地之中。 “下一次,等你的状态恢复,我们再分胜负。”鬼脸少年冷冷道。 尽管他的眼神冰冷,林溪却不再觉得紧张了,反而轻松了不少。 对方的敌意已经消失,从刚刚到现在,亦如两个不同的人。 与其他修士不一样,林溪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或许他们并不是敌人。 林溪嘴角上扬,说了一句不大不小的玩笑话,“这一次胜负如何?” 鬼脸少年一愣,迅速回过神,然后缓缓道:“先前那局,你胜了;这一局,就当平局吧。” 平局?这是什么原理,难不成他觉得胜之不武? 修士里竟还有这种人吗? 鬼脸少年继续道:“鬼宗,马禾,下一次,我会胜。” 林溪思索了一番,问道:“那岂不是各胜两局?” 鬼脸少年没有反驳,确实如此,他点点头道:“在那之后会有第五局的,便是我们分胜负之时。” 林溪在与他对话之间不断地调整自己的状态,体内的灵气不多,但足够他全力地使用云步逃走,也许鬼脸少年也知道了这件事,才会有所停手,一旦发生追逐战,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从刚刚开始林溪就发现了灵气在快速增加,消耗过快,增加的更快,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开启了那片‘精神海’的缘故? 林溪从小到大还真没有像这几天用出那么多的气力。 “第五局,第三局都还未曾发生,要是中间输一次,你不就输了?”林溪说道,很不介意就在现在来上一局,尽管自己的体内消耗过大,可灵气的恢复,令林溪信心大增。 令林溪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却被鬼脸少年当真,只听见他一字一字地说道:“那就连胜你三局!” 王老爷的大院里,众人仍然在对峙,静的出奇。 而外面的街道亦是如此,安静的可怕。 院中除去三位老爷子都是修士,相对而立;街道上,除去死去的那几名修士,全部是普通人,杂乱地躺在血泊之中。 好似外面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什么势力家族?都是这般模样?”吴昊轩骂道,随后摔门而去。 众人见状,没有去阻拦,看着三位老爷子,只见他们面色阴沉,若是再继续留在此处,指不定倒霉的就是他们。 谢于拱手道:“这件事情,谢家会给三位老前辈一个交代。” 陈大爷很想说话,却被一旁的邓大爷拦住。 交代?如何交代,街道上枉死了那么多普通人,难不成就一句话就可以消除这一桩罪行吗? 王大爷沉声道:“若是谢家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不介意亲自拜访。” 谢于拱手告退,不再逗留,其余的众人也随他退去。 只有付家家主依旧站在那里,迟迟未动。 王老爷子没有理他,转身进屋,踏出门槛之时竟被门槛绊了一下,幸好王老爷子身形及时稳住,不至于摔上一跤。 邓大爷一阵恍惚,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被门槛绊倒? 若不是心神已失,都不会碰一下门槛。 陈大爷走到付家家主身旁,沉声道:“我们对不起这里的人,可是你不应该让外面的人进来。” 付家家主冷声道:“不让外面的人进来?那你们三位呢?当年若不是父亲为了报恩,还会留你们在此?” 陈大爷没有生气,而是温声道:“我们三人马上就要离去了,最后一段路就当作是我们的赎罪之路吧。” 付家家主冷哼一声,转头离开。 大院外面的街道,一道灵光出现,不知道是谁以无量的神通将一地的血迹给清除干净。 而后,付家家主站在街尾,望着这一条原本热闹的街道,心里一冷,吩咐身旁的人,“将死去的乡亲们埋葬了,还有,每一家若是有活着的人,一家一块金条。” 谢于靠了过来,无奈道:“你也得理解一下我们,年轻人办事,就是那么无所顾忌,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不用了,还请你们快点履行诺言。”付家家主转头离开,不愿与他多说一句。 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是将他们的后辈们惩罚一下便可? 修士?真的将普通人不当人吗? 谢于冷哼一声,心想若不是上面的那位要他谨慎行事,以他的修为,死一条街的人,都算是少的了。 一名谢家的后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脸色极差,见到谢于立马跪地道:“于大人,我们派出去的人。” “怎么了?”谢于脸色阴沉,心中阵阵不安。 “都死了。”那人说道。 谢于拉起他,喝道,“我孙儿,谢蓝呢?” 那人战战兢兢地指了指不远处,语气越来越低,不敢正视眼前的男子,“公子他,公子他死了。” 一掌拍下,那人的天灵盖瞬间裂开,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便已经化成一滩血水。 他身旁的手下脸色一冷,都向后退了退。 “敢杀我孙儿,好,很好。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谢于恶狠狠地喝道,眉头紧皱,满脸怒意。 一道道人影从街道飞出,寻找着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他们不知道,林溪已经走进一座酒楼里,嚷嚷着伙计上菜。 伙计连忙跑过来,“小公子,出去干了什么事情,那么劳累?” 林溪将桌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苦笑道:“刚刚才宰了几头畜生,难免有些饥饿。” 第六十五章 红衣 店小二把酒楼里今天仅有的一点吃的端上来,他以为今天不会有客人来,酒楼也没有打算准备什么食物,才把住宿的客人全部打发走了,正准备关门,还没过一会儿,少年就回来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少年是外乡人,不知道他们这里的规矩,所以又回来了。 菜一上桌,管他馒头咸菜,人一旦饿了,什么都是山珍海味。 林溪狼吞虎咽地吃着,吃相简直是不堪入目,即便是多年在酒楼打杂的店小二也从没见过这个阵仗,一时间呆滞在林溪旁边,不知所以。 灵气消耗的太多,体力也消耗了一大半,不大吃一顿怎么行? “小哥,那个谢凡把昨天的饭钱付了吗?”林溪吃着吃着突然问道。 店小二脸一黑,这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啊?他不想惹事连忙回答道:“付了,付了。”其实没有付,就算是有人回来付钱,估摸着他们也不敢接。 林溪哦了一声,又问道:“小哥,我昨天坏的桌椅多少钱,算清楚了没有。” 店小二真不知道该这个说这个少年了,现在是付不付钱的问题吗?他觉得这个少年还不知道自己摊上麻烦了。 其实与谢凡在这里争斗,林溪刻意地将他扔出去打斗就是为了不误伤酒楼里的人和东西。 他一直对店小二以“小哥”称呼,是他觉得店小二对他不坏,至少在人人自保的时候,他能来提醒自己,真的很难得了。 “小公子,实话告诉你吧,在这里得罪了他们的,没一个讨的了好果子吃。你是外乡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趁他们还没有来找你,你赶紧走吧。”店小二说着,他没有提桌椅毁坏的事情,一直把重点放在关于林溪的话题上,他希望少年能听他的话快点走。 林溪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答非所问地说道:“小哥,你吃饭了吗?反正今天酒楼里没一个客人,要不一起吃了?” 店小二彻底服了这个少年。得,说了半天,这个少年完全没有在意。 林溪见店小二没有说话,走到他旁边给他挪了一个板凳让他坐着一起吃饭。 酒楼里的伙计一辈子都是在伺候着别人,哪里被别人伺候过,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少年,他怎么受得了。 所以店小二刚一坐下就不习惯地站了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些客气话。 林溪笑着:“酒楼里没有其他人,一起吃一顿饭又没什么,就当作朋友聚在一起吃吃饭,我想李掌柜也不会为难你什么。”少年是真把这个店小二当作朋友,并不是什么客气话。 店小二一生对他人恭恭维维的,哪里有什么朋友?说白了,别人不愿意与这种一天到晚摆着一副假笑的人沾上边,现在一个少年把他当作朋友对待,是少年年纪太小还是其他原因? 店小二看着少年,想着对方出手大方,武功又好,估摸着是个大家势力的子弟了,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公子哥要与他做朋友,他不禁鼻子一酸,但还是忍住了眼泪。 虽说对方是一个少年,但他不在意。要知道在这里吃饭的孩子就不在少数,能来酒楼的孩子,哪个家里不是有头有脸的?他们当然也瞧不起自己,只是把他当作跟家里一样的下人罢了。 林溪见状,起身直接坐在店小二旁边的位置,然后拍拍板凳。 店小二眨巴了几下眼睛,破天荒地骂了一句:“妈的,被掌柜的看到又要扣工钱了。”声音很小,但少年却听得很清楚。 桌子上除了花生米,凉拌黄瓜这一些生菜外,就一盘熟牛肉,也没有其他的了,他们给少年上的食物也只是应付应付,没有想过少年真的会坐下来吃饭。 没办法,菜不够,酒楼里的酒总是有的,林溪搬来一坛子酒,李掌柜在那里看着他们,没有理会,只是轻声骂咧一句:“明知道自己没多少个子,还要去装大爷,今天看我不扣光你的工钱。” 李掌柜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这样骂骂咧咧后,那就真的没事了,怕就怕他一言不发,安安静静,那样的话就真的出事了。 从来在酒楼里少有言语的店小二对着少年叨唠个不停,一大把的辛酸事说给少年听。 像他们这样酒楼里的伙计心里话能说给谁听?送给掌柜的听,少不了一顿骂咧。说过家里人听?估计他还没有成家。还不是自己埋在肚子里,可能这辈子就烂在肚子里了。 今天好不容易酒楼不营业,少年又愿意听他讲,他当然要说个尽兴。 “我说小公子,你的酒量是真的好,几杯几杯地下肚跟没事人儿一样,怎么练的?”店小二已经喝了很多杯,自己都有点晕乎乎的,少年连脸都没有红。 “小时候喝米酒长大的,这点酒当白水喝就行了。”林溪笑着。 其实他是运转呼吸法在控制体内的酒精,有呼吸法的加持别说一坛子酒,再来多少都没事,只是喝多了会涨肚子。 店小二没有在意,他又举杯,非要喝赢这个少年,又是几杯酒下肚。 “小公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赶紧走吗?”店小二喝了几杯,突然问道。 林溪不解,随便回答一句:“怕他们来报复我?” 店小二这样问,林溪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没什么事情他也不会重复着问一个问题。 “其实在之前,付家人是很好的,而付老爷在我们这里算得上是大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位大善人非要将一些仙长引到这里来。”店小二眼睛都红了,这不是醉酒的样子,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说这句话没什么让林溪吃惊的,那么店小二接下来的一句话足以震惊少年。 “那些仙长,我呸,他们是什么东西?一句话不对就杀人,完全不把我们当人看,动不动都打骂我们,更有些水灵的姑娘都被他们硬生生地抢了去。说实话,我真想在酒里下毒,杀了他们。”店小二这次是吼了出来。 林溪大惊,如果不是店小二激动地吼出那句话,他都会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毒有什么用?顶多就是让修士肚子痛那么一下,而店小二呢? 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些人是多久到这里的?与付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林溪连忙追问道。 店小二人已经喝醉了,哭丧着脸,双手掩住脸庞,李掌柜见状连忙赶过来就要拉走他。 “小公子,酒后的话不能当真,不能当真,他这个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没有一个正经。”李掌柜给少年连连赔不是,最后也没有让店小二多说一句话,就把他拉到客房里去睡觉了。 李掌柜明显也知道些什么,可能是不想惹上麻烦,既然他不愿意说出来,林溪自然也不会一直问。只是从现在开始林溪觉得这个地方的事情真的不简单。 看来旁边街道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从店小二的话语中不难听出,类似街道的事情经常发生,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林溪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连安慰他们的一句话,也是如此的难以开口。 修士,究竟什么才叫修士,林溪看着哭丧着脸的店小二,心中不禁一酸。 这里还有一坛没有喝完的酒,少年皱皱眉,没有再喝,再喝也没意思,一个人就不叫喝酒了,那叫做消愁,没有必要的事情。 林溪将酒坛子封好,心想可不能浪费,拿出一直带着却不知道有何用处的那支有了年代的笔,“唰唰唰”地写了几个字:此酒已开,赠予有缘人。 写完这些,林溪得意地点点头,把这坛子酒搬到酒楼里最醒目的地方,就匆匆回来自己的房间了。 进入房间以后林溪将门关紧,窗户半掩,觉得还不够,他又运转呼吸法将自己的灵气散发出去,确定酒楼里真的没有其他人,这才安心地坐在床上。 本来是来找掌柜的帮忙,现在看来掌柜的都很忌惮付家人,如果给人家舔麻烦就不好了,林溪决定自己找机会进入付家。 “你能跟我说说当时如何对付那个少年吗?”林溪坐在床上闭目静心。 “呵呵,有什么好说的,不就跟你平时一样,该怎么样打就怎么样打。” 他体内的那个灵魂随便说着,应付了事。 “我与他的差距很大,或者说是我与命泉四层楼修为的修士差距很大。”林溪摸了摸下巴,认真地回忆。 “你确实有自知之明,若不是人家有意放过你,就凭你当时的状态,恐怕连云步都踏不出一步。” 他体内的灵魂说的很清楚,言外之意就是告诉林溪不要去惹那些修士,他现在差的太远了。 幸好他的身手是从小练成的,正在的对上修士,对方占不得什么便宜。 “是的,修士与习武之人一样,很注重根基,以后我走向这条路我也会注意的。” 林溪自顾自说着,不管做什么都要打好根基,根基不好就如同那些树木没有扎根太深就一直往上冒,到最后是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的。 “精神海已打开,便是一只脚踏入了那道门槛里,你小子运气真是不错。” “从一进门那股无比霸道凌厉的灵气向我扑来时,我就已经把持不住了,心神不知道拨动了几次,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林溪说道。 “呵呵,说了半天不就是你那颗柔弱不决的内心放不下你的情感?那三个老头子你觉得能活几天?你以为你不拿那本呼吸法是对他们好?要知道有因必有果,他们已种下因,却无果,你觉得这合适吗?”体内那个灵魂说道。 在老爷子将呼吸法注入他的‘精神海’后,林溪就已经发现三位老爷子的气息在迅速下降,体内的灵气更是一点不剩。 这本呼吸法和他们的生命是关联在一起的! 那一刻,林溪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拿走这本呼吸法。 林溪从小孤苦伶仃,意志力远超同辈人,对于一些事情的决定比较果断,但对于自己的内心或者一些情感他始终放不下,不是不够果断,而是因为他太在意对错,生怕自己给别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从小想得太多了,以至于对同一件事情的方向想的太远,终是经历太少。 “没什么不合适的,如果真有有因果,那本古书就是我的,我不要也得要,始终跑不掉。”林溪平静地说了一句。 “意思是你的东西你可以改变它的因果?说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说你太傻?因果一旦被改变,也不是你能够承受的,为了别人从而改变,得不偿失。” 他体内的那个灵魂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这句话说的很慢,不像是说给林溪听的,像是自嘲。 “如果我现在改变了一丝,会发生什么?你能说一个让我能理解的话吗?” 林溪问道,他觉得自己体内的另外一个灵魂一定知道一些什么,而他所知道的也正是林溪现在需要的。 体内另一个灵魂起先没有理会少年,但过了一会还是开口:“很简单的一个道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你现在都情况是全部都要,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 他的意思很简单,那本呼吸法本来就该是林溪的,而三位老爷子的生命林溪是管不了的,现在他却要保后者,弃前者,已经乱了因果。 林溪明白他的意思,思考了很久,最后居然甩了一句:“谢谢你,木头。” 他这句话是谢谢他那天的救命之恩,也是报答现在对他的关心。 被他称作木头的那个灵魂哈哈大笑一声:“林溪,你真以为我在帮你?第一我救你是为了自己,第二这本呼吸法我现在也需要,它可以巩固我的根基让我能很快提升下一个境界。你的身体以后会是我的,在此之前我不想出其他变故。” 林溪笑了笑:“如果你以后有本事拿就是了,不过以后你会被我先赶出我的身体。” “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好好保护着我这具身体,不然以后就没机会是你的了。”林溪补上一句。 “我需要很多方面来巩固自身,你想的也是我需要的,说白了,我们两个的实力是连在一起的,你强大,我亦强大,所以在你真正的修行之前,我们依旧是合作关系。”他体内的灵魂冷冰冰地说着。 林溪睁开眼睛不再与他对话,他现在要做足够的准备来做接下来的事情。 与命泉三层楼,四层楼的修士交手,林溪受益匪浅,他在房间中不断用灵气演化他们的招数,不断在脑海中出招。 “很难演化出,只能摸到一点进步,但这不是我需要的。”林溪自语。 灵气与灵力一字之差,竟如有天堑。没有灵力的那种千变万化,攻防自如。 灵气的攻击和防守太难,再加上功法的配合,使用者的反应力很关键。 如果说灵力是天上仙人的仙术,那么灵气则接近地上的武者,没有千变万化的法术,只有自身体魄,将自身当作一把锋利的利剑,化成强大的杀伤力。 林溪静下心来继续感悟,他不再演化灵力,他慢慢将还有的精力花费在灵气的使用上面。 冥想中的时间很慢,很难熬。外界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夜晚。 少年依旧盘坐在床上,灵气环绕着他身体,一圈一圈地上升,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任何波动。 林溪脩地睁开眼睛:“不错,不能走其他人的路,要自己演化灵气,走自己的路。”他一闭目就是半天,所得很少,只不过他对灵气的理解更上一层楼了。 他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多久,他轻手轻脚地走出门,走到酒楼的墙壁,一跃而出。 今天晚上没有一点风,可外面的温度很冷,渗的吓人,冰冷的街道上没有一户人家的灯笼是亮着的,不知道是刻意没有人点灯还是忘记了点灯。 黑暗的街道寒冷无比,一层说不清的压抑布满这个地方。 林溪心中有着方向,自然不会怕太黑看不见道路,他轻声轻脚,换上了一身黑衣服,运用呼吸法将自己的气息压制到一个极点。 穿过两条街,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最后诡异的三条街了。林溪躲在十字路口的房子上等待着,这里也是与最后三条街的交界点。 林溪蹲在房顶上,极度认真地看着最后三条街,不敢分一点儿神。 过了一个多时辰,林溪迅速下来靠在这栋房子后面。 他看到了从最后三条街,一个红衣女子缓缓向十字路口走来,后面一股股冷风吹着,黑夜里,这个红衣女子格外显眼...... 第六十六章 失魂 寂静的黑夜,冰冷的街道,以及一阵一阵吹来的寒风,刺骨无比,让整个环境让人感到格外压抑。 林溪一袭黑衣,刻意将气息隐匿到最低,静悄悄的躲在不远处的一间房子后面,如果他不出声,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存在。 呼吸法可以调节自身全部的身体机制,强化体魄,突破自己现有的极限,自然也可以将自己的气息给隐匿起来。 林溪在之前的对敌中不断完善自己对呼吸法的理解,此后,自己在感悟中,无论是对敌交手,还是隐藏自己实力的方面,他都已经达到现阶段自己的极限了。 现在的他除了对与他人交手的实战经验不够外,身体的机制已经慢慢达到他的顶峰,在今天的冥想中,他也感觉到了自己想要再一次进步很难很难,除非有所突破,跨过现在的境界。 现在如果没有强大修士在附近,其他人很难发现他的存在,林溪也自信自己与命泉五层楼之下的修士交手能够强势斩杀对方。 不远处,诡异的红衣女子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林溪看得出来对方在犹豫,犹豫跨不跨过这条分界点。 林溪想着,红衣女子是从最后三条街走出的,就算是这三条街的人不敢出门,也不至于发现不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在街道中游荡。 灵力。林溪眼睛一亮,如果她有灵力覆盖的话,这附近身上没有灵力或是没有灵气的人就根本发现不了她。 林溪凝视前方,想要看个仔细。 “灵力若隐若现,亦或是不是她散发出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溪只是远远观望,他不敢直接散发自己的灵气去感应,如果对方实力在命泉四层楼之上,那他就麻烦了。 现在的他只能看一个大概,但他已经确定了对方是一个修士,是以灵力凝成的寒风,也可以说这股寒风是她的一个屏障,一个遮掩自己的屏障。 红衣女子在十字路口一动也不动,刚踏出一步,马上又收回来,显得畏手畏脚的,虽然她在不远处,林溪不能看见她的表情,但直觉告诉他,红衣女子在害怕。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红衣女子依旧止步不前,她一只脚踏出去又收回来的动作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有人在附近。”林溪虽然没有散发灵气去感应周围的事物,但大大小小实战以及呼吸法不断地突破已经让他的感官极其敏感,只要对方实力没有高出他太多或者对方没有刻意去隐藏气息,距离自己不远的话,他都可以感应到。 林溪在此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消失不见。 “你说让我们几个在这里等着有用吗?都一个晚上了什么也没有看到,而且突然吹来的冷风,让我快受不了了。” “是啊,这完全是一阵妖风,太要命了。也不知道这种罪要受多久。” “别念叨了,没有让我们进最后的三条街已经很好了,在这里受点罪,总比进去送死好一点。” “这话没错,如果要让我进入最后那三条街,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林溪蹲在一间屋顶的上面,下面的人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在他下面有三个人躲藏在房子旁边,时不时地向外望去,很明显他们是在看十字路口那边的情况,与林溪不一样的是,他们三个只能感觉到阵阵的寒风,看不见那个红衣女子。 林溪仔细看了一眼他们三人,这三人身上没有一点灵气,说白了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幸好他们看不见那红衣女子,不然以他们的见识恨不得被吓得屁滚尿流? “大叔你们在这里干嘛?” 寂静的夜里,突然一句很轻的声音发出,可把这三人吓了一跳,他们点燃手中的火烛,壮大胆子照了照声音发出的方向。 “狗日的,吓老子一跳,这是谁家的孩子?大晚上不睡觉的,到处跑什么!”当他们看清眼前是一个少年时大声骂道。 他们眼前的少年正是身穿黑衣的林溪。 林溪笑了笑,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大叔你们在干嘛?”林溪再次问道,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没有刚刚的故意搞怪。 “小娃儿,别在这里烦着我们,我们正在做正事了。”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说道。 林溪想着,这大汉也太老实了吧,这么一大晚上的一个孩子突然在你跟前出现都不感到奇怪?这里的民风可真是淳朴啊。 另外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凑到他耳朵旁:“这么大晚上的哪里有什么孩子跑出来,明显有古怪。” “对,这小子一身黑衣服,不会是最后三条街跑出来的人吧。” 他们小声嘀咕着,但林溪可跟他们不一样,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他知道这三人马上要对自己采取行动了。 “跑出来?还有人敢从那里跑出来吗!死了那么多的“老鼠”还不知道怕吗?今天也顾不得他是不是孩子了,如果他不回去就杀了他!” “嗯,必须这样!”他们三人统一意见向林溪走去。 林溪故作害怕,怯生生地问道:“大叔,你们要干嘛?” 他们三人围住了林溪,不给他逃跑机会。“小子,你是不是最后三条街跑出来的?是的话就给我乖乖回去,我们就当做没有见过你。” “大叔,我是个外乡人,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三条街是什么。” 三个汉子先是愣了愣,“不要相信他,宁可弄错也不能放过一只“老鼠”出去。”提出杀掉林溪的那个年轻男子说道。 那汉子点点头,但还是问了一句:“小子,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回不回去?”这汉子说话的语气很重,表情也很凶恶,但他还是在劝说着少年回去,相反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却一次次口出恶言,想要直接击杀林溪。 “哦,那我还是回去吧。不过我不知道路,你能带我进去吗?”林溪看向那个年轻男子,伸出手指向他。 年轻男子瞬间恼怒,他觉得这个孩子在戏弄自己,一只手直接向林溪的脖子处抓去。 “啊!”发出惨叫的并不是少年,而是这个年轻男子,他的手被少年抓着,如同铁钳子一样夹着他的手,他怎么甩也甩不掉。 林溪对于想要杀死自己的人绝不会留情,他使劲一扭,年轻男子的手臂直接被强大的力道给扭曲,导致整条手臂骨折。 年轻男子还没有来得及痛苦哀嚎,林溪又是一记手刀将他打晕过去。旁边两个汉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冲向林溪,结果又是一记手刀另外一个男子也晕了过去。 现在林溪的面前只剩下那个满脸是胡须的大汉被他一只手拎在半空中。 “鬼,鬼啊...”满脸胡须的大汉被林溪吓得不轻,说话都战战兢兢的。 林溪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轻声道:“不想跟他们一样就不要说话,不然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就是你。” 汉子害怕极了,他以为其他两人已经死了,马上不再说一句话。 “你们是付家派来的?”他们之前一直把后面三条街的人说是“老鼠”让林溪想起了谢凡,所以他觉得就算是这三个人不是付家派来的也跟付家脱不了干系。 满脸胡须的大汉哪里还敢嘴硬,连忙回答道:“是,是付家让我们来的。” “哦,让你们来守着后面的三条街以防有人跑出来?如果今天不是我,是其他人跑出来,现在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杀害了?”林溪没有直接问他们来干嘛,而是换了一个问法,这样问对方会因为害怕直接全盘托出来这里干什么。 汉子一听到立马解释道:“不不不,我从来没有杀害过里面的人,这些事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只是在这里守着那股妖风的动向。” 果然他们也知道那股妖风的一些事,“你们看得到风的动向?不会是在戏弄我吧。”林溪将他摇了摇,做出要丢出去的动作。 “别别别,小兄弟,不,大爷。我没有骗你,我们真的看得见妖风的动向。”满脸是胡须的大汉几乎是在求着林溪了。 “让我相信你。”林溪将他放下。 汉子被林溪放下后,连连道谢,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林溪。 “就是这个,付管事叫我们隔一个时辰喝一小口就能看到妖风的动向,起初我们还不相信,但喝了一小口后真的能看见一抹蓝色的东西在移动,估计这就是付管事说的妖风了。” 林溪打开瓶子仔细看了看,这里面装满了用灵力培养的水,喝上一点儿身体里就会产生与它共应的灵力,故此可以看到妖风的动向。 “你们跟着妖风多久了?有发现什么古怪吗?”林溪问道。 “没有,付管事告诉我们这里发生的诡异事情是有妖邪作怪,叫我们要时刻盯着妖风,都有几个月了,这股妖风就一直在街道上晃悠,什么也没干,最后又回到后面的三条街道了。”汉子回答着。 付家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叫人盯着,既然那个付家管事能够给他们这种装满灵力的小瓶子,自然他也是一个修为不低的人,肯定也知道这红衣女子的事情。 可是,他只是叫人盯着,没有其他的行动,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红衣女子的修为很高?林溪摸了摸下巴想了很久。 “来了!”汉子看着前方。 林溪转过头看着,果然那个红衣女子还是会走过那十字路口,汉子看到妖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转身就要跑,要不是林溪一把抓住他,估计他这一跑绝对会惊动那个红衣女子。 “公子,大爷,你放过我吧,这妖风要吃人灵魂的,付家管事告诉我们很多次,千万不能离它太近,不然就跟后面三条街被勾走灵魂的人一样,成为没有意识,知觉的人。”汉子哀求着。 林溪可没有理会他,一是现在跑来不及,必定会惊动红衣女子。二是他觉得就这些人,在这里盯了她那么久,她居然都没有发觉,只能说明她的实力在林溪之下,就更没有必要跑了。 一步,两步,五步......近了,马上要来了。 现在红衣女子和林溪越来越近,林溪也看得更加清楚,她走路踉踉跄跄的,完全没有方向,眼睛绯红,脸颊两旁有明显的泪痕。 “不可能!她没有灵魂!”林溪大惊,这么近的距离足以让林溪看个虚实,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个红衣女子确实缺少了一个灵魂。 “啊,啊,啊,鬼!红衣鬼!”汉子叫唤着,显然他也看得见了。 他喝的那瓶富有灵力的水,必须要近距离才能看到这个红衣女子,远了就只能看到那股妖风的动向,这也是为什么付家管事一再强调他们的距离问题。 “糟了!”林溪暗叫不好。那红衣女子缺少了一个魂魄,怎么可能可以运转自己身上的灵力?显然在不远处有人刻意操控着那股由灵力形成的妖风,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林溪已经感觉到那股妖风的灵力在命泉四层楼的灵力之上,很有可能就是这里的那个幕后主使在这里操控。 林溪不再躲藏,呼吸法运转,拎起那个已经被吓的在地上颤抖的汉子就跑,在逃跑的途中他刻意还压低着自己的气息,准备一找到机会就直接隐匿。 红衣女子看着少年从她头顶掠过,停了停,看向逃跑的少年,没有任何动作,向着前方继续走着。 “很奇怪,那股妖风没有打算追,但我明显感觉到了一丝纯粹的杀意,最后却还是消失不见了。”已经跑到很远的林溪站在一间房子后面不再逃跑。 被他拎着的汉子现在可是头晕目眩的,他哪里受得住林溪飞一般的速度,倒在地上吐了好几次。 林溪准备转身离开不再管他的时候,突然这汉子轻声道:“公子,我看清楚了,那女子不是鬼。” “哦?你认识?”平常人见到这一场面,肯定会被吓得吐词不清,可这汉子还能正常的说话,说明那名女子他绝对认识,而且很熟。 汉子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说道:“公子,不瞒你说,不只是我,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她。” 第六十七章 疯子 “都知道她?她在这个地方很出名吗?”林溪双眼一亮,询问道。 汉子受不住林溪刚刚的速度,顿时感觉恶心难忍,吐了一地的污秽,他用袖子抹了抹嘴,以表示对林溪的尊敬,轻声道:“公子,看你的样子真的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了。” 林溪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现在谁看到他,只要觉得他陌生就非要说他是最后三条街里跑出来的孩子。 他已经无所谓了,是与不是又如何?都不是他操心的了。 “我是不是这里的人,跟那个红衣女子有关系吗?”林溪说话之间已经将自己的灵气散发到四周,附近除了他们两个,确实没有其他人。 满脸是胡须的汉子想了一下,还是缓缓道出:“那个红衣女子在这里并不是很出名,说句难听点的话,就没有人在意过她。” “只是跟她有关的另一个人就很出名了,那个人就是陈大爷的儿子。” “陈大爷有儿子?”林溪惊讶道。 胡须汉子点点头,好似这句话就能证明林溪不是这里的人。 “有,而且他儿子是一名修士!”汉子道。 修士? 从跟陈大爷接触时,林溪发觉陈大爷只有呼吸法,并不是修士,那他儿子为何是修士? 一说到这里,林溪很快就想到了付家与谢家。 他们可都是修士。 “不知道为什么,陈大爷的儿子偏偏喜欢上了那个女子,说实在的,连我都不觉得她漂亮。”汉子说道。 林溪听到这里,自己也猜了个大概,虽然林溪现在还小,但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一男一女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那种事情。 “然后呢?我听说陈大爷在这里的名声很好,既然他的儿子喜欢这个红衣女子,不是一件好事吗?”林溪装作不认识陈大爷,不然对方说这方面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忌惮。 汉子听完后恍惚了一下,苦笑着:“陈大爷是这里最值得我们尊敬的人,他的儿子自然也不差,从小跟着陈大爷,那孩子的品德可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 这汉子明明是在夸陈大爷的儿子,可说话的语气没有一点夸人的样子,反而林溪觉得他说的很悲伤,很不情愿。 “公子,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那个谢家之前有多嚣张,陈大爷的儿子天生就看不惯这些欺负人的大家子弟,他也不怕,多次正面与付家冲突,要不是这里其他两位老爷子帮着他,单凭陈大爷一人都保不住他。”汉子说的有些沉重,甚至自己用拳头打了一下墙壁。 林溪没有管他,继续问道:“那他那次犯的事情很大了,连这里最有威望的三位老爷子都一起出马了。” “很大,很大。他杀了谢家的二公子,当着大家伙的面,在街上就打杀了。但他杀的好,那个谢家的二公子仗着自己的背景到处欺负人,那天竟然在街上强抢民女。”他说道这里脸都气红了,谢家在这一带的名声很不好,很多人都怨恨他们。 “最后陈大爷的儿子怎么样了?”林溪没兴趣知道那些琐事,他最关心现在重要的事情。 “这世道,好人短命,祸害遗千年啊。” 林溪多半已经知道他的结局了,大家势力的人明面上是好人做尽,背地里又是一套。 这些人啊,很护犊子,不管自己家的子弟做错做对,只要对他们的利益没有威胁或是对方不够看,他们都会想尽一切招数去报复。 大家势力的人多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人,林溪对这些人没有一点好感,也不会去巴结他们。 汉子继续说着:“不知道为什么陈大爷的儿子喜欢上的这个红衣女子,要知道她可是一个寡妇啊!最后他们的事情被发现,加上谢家的人施压,他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亲就跳崖自杀了。” 林溪吐了一口气,对陈大爷感到惋惜,老人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样去了。但林溪更多的是好奇,以三位大爷的身份不可能保不住他。 “所以说,那个红衣女子在他死了之后就疯了?”林溪回到正题,不再去想那些事。 汉子想了想,有点不确定地说道:“疯了是肯定的,但是在此之前就不知道了,有人说是陈大爷儿子死前疯的,也有人说死后。从那天开始,最后的三条街就慢慢变得诡异起来,大家都说陈大爷儿子死的怨枉,回来报复了。也就没有去管这个疯寡妇了。” “你确定陈大爷的儿子死了吗?”林溪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带着疑惑问了出来。 汉子看了看林溪,有点不解:“那么高的悬崖,不可能生还的,而且过了几天陈大爷找到了他的尸首,亲自给他下葬的。” 林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一记手刀就把这个汉子打晕过去,如果放任他乱跑不知道会出什么茬子。 他迅速回到刚才的地方,红衣女子已经不见了,奇怪的是连另外两个人也不见了,按照林溪的力度那两个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除非有人把他们带走了。 林溪刚才逃走的时候注意到了红衣女子后面的那股妖风的诡异,开始的那纯粹的杀意虽然很强烈,但明显不是针对他的,不然也不会轻易放他离开这里。 林溪现在确定的是,红衣女子她身上是没有半点灵力或者灵气的,但她身后那股妖风很不简单,从刚刚那阵杀意来看,已经远超命泉四层楼修士的灵力。 林溪身上的呼吸法是关于山川,地势气运的古书,对于每次交手的对手身上的灵气或者灵力都很清楚。 刚刚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杀意,就凭那杀意,林溪就能肯定至少有命泉四层楼的修为,那么发出杀意的那个人绝对远超四层楼修为。 他在房顶上跳跃着,极度隐匿自己的气息,希望能够再次追上那个红衣女子。 在之前,林溪旁边是有一个不会隐藏气息的普通人,所以他不得不逃跑。现在不同了,如果被发现大不了全速逃跑,找机会隐匿躲藏就行了。 他跑过了几条街道都没有发现红衣女子的踪迹,本来他都准备回到最后三条街找一找,果然在前方突然有一阵灵力爆发起来。 刚刚林溪就感觉到了有人过来,那人没有感应到人,现在两股不同的灵力出现也验证了林溪的想法。 林溪近距离躲藏着,他看到了有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那里与那股妖风对峙着,红衣女子已经被震晕了过去,倒在不远处。 开始被林溪打晕的两人现在正倒在那名中年男子身后。 “我以前说过,你不到这里来,我不会去管你,可是今天你过界了!”那男子沉声道,有一种威严的气势。 林溪向他看去,这名男子身材魁梧,眼神坚毅,如同山岳一般威武,他的灵力亦是如此浩大,只见他身后六层高楼立起。 “命泉六层楼修为,比之前那个殷离还要强。”林溪喃喃道。 妖风没有回答他,一点一点向逼近,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嗯,如果你是真身在此,我倒可以陪你玩玩,可是你现在一股灵力也想来逞凶?真当我是纸糊的六层楼?”中年男子大喝。 果然和林溪想的一样,这一股灵力凝成的妖风并不是那位红衣女子的,是有他人在不远处操控着。只不过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不得而知了。 妖风并没有被他喝退,它卷起一圈一圈的大量灵力,这股妖风变得越来越巨大,竟形成了一大股暴风,大量的灵力威压下来,地上的石板震得颤抖不已。 巨大的牵扯力让附近的房屋已经开始摇晃,它的力量足以将这片街道给毁坏,甚至没有人阻拦的话,可以把这一片的房屋摧毁。 “好胆!”中年男子大喝一声,灵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无比浩大的蓝色灵力瞬间充斥在这一街道中。 房屋,地砖不再摇晃,在那股妖风面前,一个男子身后站着一位身披甲胃,手持长枪的金光将军,如同天神注视着大地。 没有犹豫,右手的长枪瞬间刺出,璀璨的灵力如同滔天骇浪一般冲刷过去,灵力浩荡而出。 妖风直接与冲刺过来的长枪对上,一波波磅礴的灵力爆发在一起,绚烂的灵力充斥在这周围,收缩爆发!如同波涛一般向四周席卷而去,震的这片街道剧烈颤抖! 林溪被耀眼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但他能清晰地感应到灵力在那里肆意地冲撞,这绝对是一场可怕的战斗! “这就是六层楼修士的战斗吗?”林溪自语。 要知道之前的胖子修士和瘦子修士只要不是一起上,林溪还是很自信能够拿下其中一人,可当他现在真正见过四层楼修士的战斗后,觉得自己除非拼命,不然在他们手上讨不到好果子吃。 “轰隆!”又是一次灵力的对撞,恐怖的波动笼罩着前方,破碎的灵力如同仙光一般散落在四周,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结束了,妖风已经消失,中年男子依旧站在那里,他收回自己释放在四周保护这里的灵力,向红衣女子走去。 林溪看着这一幕很吃惊,他知道这个中年男子刻意保护着周围不被灵力的波动给损坏,但要知道,刚刚是在对敌,他还能抽出一部分灵力去保护这里,只能说明他很强大,刚刚的实力并不是他的全部实力。 中年男子蹲下身抱起红衣女子,消失在这里,林溪也随着他的消失才敢动身离开。 不一会儿,他又出现在最后三条街的末端,他抱着红衣女子,一只手推开一间房屋的大门将她放在床上才转身离去,一丝痕迹都没有在这里留下过。 在离这里不远的一间屋子里,一个年轻男子念叨着:“付景宏啊,没想到你在这短短一年内也摸到了第七层楼的门槛,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啊。” “只可惜,你真正的遇到我却还是不行。当然,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你。” 林溪跳过几个房顶又回到了被他打晕的那个满脸是胡须的大汉那里,他看了一眼大汉的位子,确定了他没有起来过。 “你确定遇到四层楼的高手,不管是谁,你都能斩了?”林溪刚刚见过真正四层楼的修士激战以后,有点不大相信地问道。 “呵呵,如果你那天没有被打得半死,脑子还能动的话,你就知道我如何斩杀那个四层楼的殷离了。”他体内那个灵魂淡淡地回复道。 林溪想起了那一堆黑土,无奈地笑了笑。 “你以为他们那样运用灵力很厉害吗?不过都是一些上不了台的排面,真正遇到高手,管你多么花哨,一斧子劈了便是。可今天这个你别去惹,也惹不起,你知道的,那一招是有厉害的功法配合,不然怎会有如此威力?”体内那个灵魂说道。 斧子,不就是说自己是高手吗?这不就是绕着弯子夸自己。 林溪微微一笑道:“他们已经很厉害了......” 林溪想起了自己莫名其妙地跑进那个山洞,遇到了老猿,别人只用了一点威压,自己就一点也不能动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弱小。 他真正转变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充满灵气的地方,老猿传授云步以及疏通他体内的灵气,也就是那一次他知道了自己的呼吸法一定还有上升的空间,只是自己摸不到门槛。 从山洞里出来以后,他的呼吸法已经能够匹敌命泉四层楼的修士了,甚至说是已经超过他们了,但对上有功法的修士,还是有些吃力。 林溪就在晕倒在地的汉子旁边坐着,不断地回忆之前的心得。 很快,天渐渐破晓。 “公...公子?昨天晚上我怎么晕过去了?”那汉子醒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尽量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 林溪在他起来之前也小睡了一会,不过在他醒来之前,林溪已经睁开眼了。 “昨天晚上我怕你出声,没办法只能将你打晕过去。”林溪一本正经的说假话。 “是该这样,是该这样。”汉子喃喃道,摸了摸昨天晚上被少年一记手刀打中的地方,现在都有点疼痛。 林溪站起身来,问道:“那个你口中的疯寡妇,她现在住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汉子一听,惊恐万分,立马摆摆手:“不能够,不能够。我如果带你进去了以后,我就永远不能出来了,就跟他们一样了,公子,我家里还有人要我照顾,我不能够出事。” 林溪看着他,他的表情很着急,神色慌张,不像是说谎话。 “那好吧,你带我过去,在十字路口那里等着我,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出来后我还有事情找你,如果你跑了,我会找到你。真的,我从来不骗人。”林溪平静地说着,却有一种威慑,汉子连连点头,不敢违背。 第六十八章 又见月有愧 趁着天刚刚亮,街道上没几个人影,少年跟着大汉后面步伐缓慢却跟的上汉子奔跑的速度。 “前面就是最后三条街道了,公子,她的家就在第三条街的左边第二间,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汉子在十字路口的一间房子旁边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 林溪在他旁边看着前方,点了一下头:“我很快出来,你在这里等一下我。” 少年说完就消失在原地,见眼前瞬间消失的少年,汉子摸摸头,一脸惊讶,“乖乖,这公子不会是神仙下凡了吧。” 这三条街在之前林溪是进来过的,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家家户户连门窗都紧闭着。林溪在街道上移了一个身位又一个身位。 他的速度不慢不快,一直在留意周围的景象,但这样的速度,普通人不仔细去观看的话,也很难抓住少年的一丝身影。 “这里是......”林溪停了下来看着这间房屋,正是当初他进来时被勾走魂魄的那一家,现在也是紧闭着门窗,妇人也没有在门口哭泣。 林溪侧过身紧靠着墙壁,“里面没人?”林溪有些疑惑。 确实,在他进来以后就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开始他以为只是自己的速度太快,没有注意附近的变化,现在他停下脚步,刻意地去看了看其他几户人家,家里都没有人。 不管了,他现在主要的是去那红衣女子家里,其他户人家有没有人都与他无关了。 林溪确定了几次,这里没有一点灵力波动,要知道四层楼的灵力就已经很浩大了,更何况五层楼的修士,那不知道是四层楼的多少倍。 堪舆之术既可以夺去名山大川的地势造化,自然对灵气与灵力的感应更加敏感,如果这里有五层楼修为的修士在的话,不管对方如何去隐藏实力,在进来之前,林溪就可以靠着独有的呼吸法感应到那股不低的灵力波动。 现在没有感应到巨大的灵力,如果里面有其他修士,林溪也相信自己的实力足以斩杀对方。 近了,林溪已经到了最后三条街,马上就要到红衣女子的家门了。 正当他要翻墙进去时,突如其来的一丝不安打断了他的行动。 “里面有其他人。”林溪迅速隐匿自己的气息,看着里面的情况。 红衣女子确实在里面,似乎三条街里就只有这一户人家有人,也就是红衣女子家。林溪看了看她,再次确定了一遍,这个红衣女子确实少了一魂,也因为如此,她变的痴痴呆呆的。 奇怪的是,林溪在这里了解到的是,勾魂怎么可能只勾走一魂?人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但偏偏这名红衣女子只是被勾走了她体内的一魂,这是为何? 三魂七魄若是少去一魂,又如何算得上是“一个人”?很明显不循常理,不正是被世俗所目为的异端?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疯子。 林溪之前接触过定魂针,里面绝对三魂俱在,不可能少一个,如果是这样的话,殷离那样的恶修怎敢吸收?要知道三魂互相牵制,缺一不可,他只修一魂或是两魂被受到反噬。 而且他们眉心里都被种下过“噬魂咒”更不敢胡来。 里面的人出来了,林溪定睛一看“陈大爷?”他心中大惊,陈大爷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为了什么?因为他儿子的关系吗? 林溪想起来了,最后三条街虽然诡异,可在他遇到三位老爷子的时候,他们三个并没有告知自己三条街里面的状况,甚至陈大爷还间接地将自己引入三条街里去。 疑惑,占据了林溪的脑海。 陈大爷出来以后在门前轻叹一口气,远远离去,他走的很慢,完全不害怕有人发现他在这里的事情。 看到陈大爷走远之后,林溪靠着墙一步跨入,这里虽是一个小房子,可里面的装饰过于华丽,桌子,椅子,床......这些常见的东西在这里可都算得上最贵的。 一个疯了的女人住的一间屋子,里面装饰竟如此华丽,说出去估计谁也不相信。 林溪就站在红衣女子前面,但她好像根本看不见少年一样,自顾自的走到门前打扫着树叶,虽然门口没有一片树叶。 少年走进她的屋子,里面的床被都是叠好了的,热腾腾的饭菜就放在桌子上,厨房里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油污。看来陈大爷刚刚在这里好好打理了一般。 里面没有异常,林溪摇摇头走出门外,一出门他看到了一名男子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哇,你怎么在这里?”林溪还没有开口说话,那名男子就率先叫道,是大叫道。 门口的男子正是之前林溪在山林中遇到的月有愧。 林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月有愧一脸惊讶,又想到这个少年将自己拎来拎去的糗事,态度立马好上几十倍:“公子,你记得我吗?我就是你那天扔来扔去的那个人。” 林溪一脸黑线,没有理会他,一步踏出就要向前。 月有愧连忙摆摆手,向后跳远了几步,连声道:“别别别,这里还有人在这里啊,你再扔我就太不像话了,好歹我是个男的,让女人看到我被一个少年打了,我以后还怎么混啊?” 月有愧依然没有回答林溪的问题,他绕开话题打趣着。 林溪没有过多的言语,一个瞬步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在空中拎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得,月有愧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苦笑一声:“公子,你是怪物吧,我还没有看清你干了什么,就被你又拎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林溪第三次发问,很严肃,丝毫没有想要与他开玩笑的意思,可以说要是月有愧再打趣不回答林溪的问题,林溪绝对会把他扔出去。 “我,我是这里的人,当然在这里了。”月有愧哭丧着脸,很不情愿地说道。 林溪松开手,轻声道:“还怕在别人面前丢脸?被人一抓就要哭了?别装了,我不喜欢你这种嘻嘻哈哈的人。” 月有愧从林溪身边走过,拿过红衣女子手中的扫帚,走到有树叶的地方扫了起来。 红衣女子被拿走了扫帚后,没有去抢回来,自己又回到房间端了一盆子水,就要去浇花,好像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月有愧边扫着地边喃喃道:“我是这三条街的人,看不出来吗?” 林溪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看不出来,但我知道这名红衣女子认识你,或者说你知道这里的一些事情,你知道这里的人去哪里了吗?” “知道,不就是后山采矿去了嘛,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看来公子你是外乡人啊。”月有愧还是认认真真地扫着地,只有说话的时候看着林溪。 “采矿?他们的生活?所有人都要去吗?”林溪问道。 月有愧叹息一声:“是的,三条街的人每天的生活,干两天休息一天,他们除了去后面的矿山里采矿以外就只能住在三条街里,哪里也不能去。” “心甘情愿?不反抗?”林溪继续问道。 月有愧苦涩道:“人嘛,生活过得去就行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人活一辈子本来就苦,既然这样还不如有一个归宿,每天做着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平平凡凡地了结一生,不也很好吗?” 是的,人分几等,无论你在哪个阶层都会有压着你的人,世间人人不如意,事事不顺心。也许平平凡凡是最好的选择,亦是最好的归宿。 林溪笑了笑:“这是安慰话?还是心里话?” 月有愧楞了一下,连手中的活都停了下来,笑着道:“公子真是一语道破,这样没意思,没意思。” “你的名字叫有愧,有愧于谁?” “有愧父母吧。”月有愧苦笑,摇了摇头。 “为何?”林溪笑了笑,饶有兴趣。 “因为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我觉得他们找不到我一定会伤心欲绝,所以我有愧于他们。”月有愧认真的回答,不像是临时编造的。 林溪道:“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父母把你丢弃的?” “公子,你这话比把我扔来扔去还伤人。”月有愧直接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少年,目不转睛。 “你说的那个矿山在哪里?能带我去吗?” 月有愧拉着脸,“我能有别的选择吗?” 林溪看着他,不说话,冷冷地笑了笑。 “那就是没有了。”月有愧道,他将手中的扫帚放回原位,又过去接了红衣女子手中的那一盆水,这里的每束花他都仔仔细细地浇水,修剪。 他走到里屋拿了一张帕子摆了摆,轻轻擦拭着红衣女子脸上的泪痕,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最后拉着红衣女子进屋把饭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红衣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他喂饭的时候,她总会张开嘴。 林溪就在外面等着他,没有催促,就只是静静地等着。 这世间什么都不多,就“情”字让人放不下,世间痴情男儿皆是如此。 林溪看着月有愧充满笑容的脸庞,那不是一般的笑容,那是给不一般的人看的笑容。 月有愧把饭给她喂完之后没有整理桌子,就匆匆地将红衣女子扶上床,哄着她睡着,在此期间,红衣女子没有一点反应,却一直顺着月有愧的的动作,洗脸,吃饭,睡觉。没有任何打闹。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故意弄那么慢,你都还等着我?”月有愧看到林溪就一顿话痨,像是不说出口,心里堵得慌。 林溪打了一个哈欠:“快点吧,别浪费时间了。” 月有愧撇撇嘴,大步向前走了去,也不管后面的少年是否跟得上,林溪默默地跟上,没有加快速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喏,就是那里了。”月有愧被林溪拎在空中指着前面的那座大山。 不知道月有愧是故意走的慢还是怎么,反正林溪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他了,直接拎起他就走,月有愧一脸无奈地指认着方向。 以林溪的速度,他们还是走了很久,那座山的距离还是很远。 不远处就是那座矿山,林溪放下月有愧:“你现在可以走了。” 月有愧一惊,破口大骂一句:“妈的,你知道回去有多远吗?把你带到了就要扔下我,要不你把我扔回去,再过来,反正你都知道路了。” “那你跟着我,小心点,我来这里不是参观的。”林溪说道。 月有愧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善茬,一个少年就要在这里惹事,算了算了,我跟着你去看看吧,到时候有情况发生也好带着你跑。” 林溪点点头,他其实真的不想带上一个拖油瓶,但现在放他走,说不定等会又跟了上来,到时候更加容易出现变故。 “走吧。”林溪一把抓起月有愧的就向那座矿山冲去。 这座矿山不大,说白了就是比一个小山包大上那么一点点,林溪一眼望去,光是他看到的人就有二三十人,多是中年男子在那里推着石块,敲着山壁。在他们这些人附近站着一排排拿着武器的人,他们时不时地催促着干活的人加把力。 林溪看了一会儿,他们只是在催促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急了就打人。 “他们是谁?”林溪指着那些看管人群问道。 月有愧瞥了一眼,说道:“修士,我不喜欢修士,他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让修士都上心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你可不要小看啊,这里的人干活虽然累,但两天就可以休息一天,而且工钱特别高,所以大家都是自愿来干活的。” “你怎么没有去?” “我去什么去啊,我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月有愧说道。 林溪嘴角上扬,打趣道:“调戏良家妇女?” 月有愧瞬间气红了脸,如果他面前的少年真的只是一个少年,那就少不了他的一顿拳脚伺候,可惜他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一个异类。 “什么叫调戏,你情我愿的事情!”月有愧反驳道。 对于这一点,林溪不肯定也不否定,要知道红衣女子可是一个疯子,在月有愧的照顾下没有打闹,一直顺着他的意思。 如果林溪不知道红衣女子是个寡妇的话,他都觉得月有愧与她是夫妻了。 “修士?将后面三条街的人聚集在这里究竟是要干嘛?”林溪喃喃道。 后面三条街的人,有点古怪,照这里人的说法,他们是不能出去的。 难不成跟来这里干活有关? 那些修士将他们弄到这里干活,里面一定有修士需要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林溪突然站起身问道。 月有愧打量了少年两眼,这是什么表情?好似少年很期待一般。 “公子,可能你刚刚没有听明白,他们是修士,不是普通人,我知道公子很厉害,但是遇到他们,恐怕。”月有愧支支吾吾地说道。 林溪回应:“修士?不都是人吗?” 月有愧急忙摆手道:“可不能这样说,公子你的功夫很好,可是他们会神通,你还是别去惹麻烦了。” 月有愧劝阻道,生怕这少年惹了大祸。 林溪点点头,又问道:“你不喜欢修士?有多不喜欢?” 月有愧呆呆地看着这名少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将心里不敢说的话,缓缓道出。 “我知道修士代表着什么,也知道他们很厉害,值得我们敬仰。可我更知道他们和我们都是人,没有资格不把我们当人看!” 林溪竖起大拇指,道:“该是这么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