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传》 第一章 娶亲 松动影摇,和风扑面,五月天的华山如初春般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 在曲折的小径上,一个灰衣劲装的年轻人吹着口哨慢步前行。似乎明媚的风光感染他的心情,步伐亦轻快起来。 “二师兄……二师兄,你等一下,” 从山上快速的跑下来一个十多岁的童子。童子跑到年轻人前面停了下来。 年轻人道:“七师弟,你要同我一齐去吗?你有秉告师父吗?” 童子喘息道:“二……师兄,不……是啦,师……师父要我下来交代你,九月十日以前你一定要回来,关于……” 年轻人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是选新掌门的事,我心里有数。” 童子道:“师父命令你不可我行我素,毕竟这是有关剑宗的大事。” 年轻人不悦的道:“又是剑宗气宗,葛清修,你又不是第一天当我师弟,明知我心情正好,你还提这件事,你讨打是吗?” 童子看到他发怒,吞吞吐吐的道:“风师兄,我知道你一向反对一教二宗,可是……” 年轻人看到师弟一脸无辜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对不起七师弟,是我不对,我不该将气出在你身上,我风清扬是不是做掌门的料,我自己知道,总之期限之前我一定回来,你别担心。” 葛清修松了一口气道:“二师哥你武功最高,掌门非你莫属。” 风清扬哈哈一笑道:“你别捧我,万一我输了,你这马屁岂非白拍了。” 接着风清扬脸色一变,严肃的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自己要小心一点,说话谨慎一些,懂吗?” 葛清修点了点头。风清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下山去了。 风清扬乃华山派二弟子,武功尽得华山掌门青衣剑客司徒远真传。华山每十五年选任新掌门,便以武功强者为掌门,其中剑气两宗对立分明,使得华山一直处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的。风清扬是司徒远的首徒,一向是气宗的眼中钉。风清扬性格豪爽,不居小节,处在斗争不断的环境中,总是过的不开心。 月初风清扬收到娘舅的一封信,信中言道风清扬的娘舅六十大寿,想见他一面。于情于理风清扬都必须回去一趟,只是日期太近,不由得司徒远多心,于临行前再三叮嘱。 这日接近江陵城。风清扬心想这些天来风尘仆仆的,衣衫也嫌旧了一些,这身装扮去拜寿不体面,于是想在进城前添些行头。顺路走到一家名曰宾来客栈的旅店投宿。向店小二问明布庄的地点后,便往布庄走去。这布庄虽不大,货色倒也不少。正当选布料之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掌柜的,前天订的布料到了吗?我急着要呢。” 风清扬不由自主的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女子方当韶龄,肌肤胜雪。容貌绝丽。风清扬一生习武,没见过如此娇柔丽人,一时之间看的痴了。那女子一回头看见风清扬的眼睛盯着她看,不觉得脸上一红。风清扬见她回头赶紧收目光,自问自己并非轻薄之人,怎行如此失礼之事,正想回头向她陪不是,却见伊人芳踪已杳,风清扬急忙到门口一看,却见人来人往,佳人已不见踪迹。风清扬想问掌柜关于那姑娘的事,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反正过几日便回华山,纵使得知那姑娘的事却又如何,于是拿着货品便回客栈。夜里辗转难眠,心中若有所思。 进了江陵问明路头,终于来到舅父的府邸。进得大厅见到一干人忙进忙出的。正厅中坐着一人,风清扬一眼认出那便是舅舅,急忙上前拜见。 周员外一见到风清扬双眼不由的流下泪来。 周员外激动的道:“风儿,几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风家有后了。风家有后了。呵呵呵呵……” 风清扬亦流泪道:“风儿一直想着舅舅,舅舅的养育之恩,风儿永不敢忘,今日得见舅舅筋骨健朗,神情铄铄,心中欢喜无比。” 周员外道:“你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赶紧歇息一下。阿泰,带公子到厢房去。孩子,今晚舅舅要和你秉烛夜谈。” 风清扬擦了擦眼泪,随仆人进入内堂。 阿泰打开了房门道:“公子爷,这是您的房间,若您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小的就来。” 风清扬道:“你忙你的吧!我自己理会的了。” 风清扬将行李放好后打开窗户,只见窗外便是后花园,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心中不由的又想起布庄中的姑娘,彷佛这香味正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大寿当日宾客云集,周员外骄傲的向朋友亲贵介绍这位华山的高徒。 风清扬在舅父家一住一月余,心想该回华山了。于是便向舅父辞行。 周员外一见他来,便要他坐下。 周员外道:“风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风清扬回答道:“孩儿今年二十有三。” 周员外道:“你也该娶亲了吧!心中可有中意的的姑娘?” 风清扬心中浮起一个倩影,口中却道:“孩儿乃粗鲁莽夫,怎么会有姑娘喜欢我。” 周员外道:“哎,若非你父母早亡,此刻你不知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你的婚事,舅舅帮你找一位大家闺秀如何?” 风清扬讷讷的道:“孩儿还不急,而且师门尚有交付责任,此刻谈这问题颇为急促,还是下一回孩儿回来时再……” 周员外摇手道:“你不知几时还会再回来看我这老头子,而且先看看也不用急着做决定。” 风清扬吃了一惊道:“看?看什么?” 周员外微笑道:“我的知交有一女,长的是亭亭玉立,才貌出众。我约他今晚下棋,你随我过府一趟吧。” 风清扬心想别人家的大小姐未必看得上我。于是便答应随同前去。 一同到达一座宅邸,大宅朱漆大门,门顶匾额写着江陵钱府。左右石狮雄壮威武。风清扬心想好大的气派,这种大户人家的闺女铁定看不上自己。于是心情一松脸上便浮出笑容。 周员外看到他的表情变幻不定,心中暗道:“这孩儿没见过生,待会得帮他安安场面。” 钱老爷长的是十足的商贾脸,圆圆的脸配上不变的笑容,连声音都令人感觉十分亲切。 钱老爷一见到周员外便笑道:“老弟,这么久才来一次,是不是怕老哥吃了你啊。” 周员外忙道:“老大哥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不是我没来,是你生意太忙,我多次前来都没遇着你。” 钱老爷一怔道:“是吗?怎么没人提醒我?这些下人真是没规矩,待会我先让你三子,算是赔罪。对了,老弟你大寿我人在湛江,没能向你祝寿,再让你二子,算一算是五子,那我不是输定了,真是的。” 周员外笑了笑:“老哥哥先别算计,小弟有件事想麻烦老哥哥……” 钱老爷拉着周员外道:“先下盘棋上再说。”说完直往内堂而去。 风清扬觉得无趣,在大厅晃阿晃的。 这时一位仆役走过来道:“公子爷,周员外吩咐请公子到后花园等他。” 风清扬道:“既然如此,劳烦小哥带路。” 仆役道:“公子爷言重了,请随小的来。” 后花园小桥流水,花香浓郁。风清扬看了四周一下,但觉清雅幽静,心想钱老爷生活好不惬意。 仆役道:“公子爷请到亭子稍歇,小的待会送茶来。” 风清扬道:“多谢小哥。” 仆役转身离去,风清扬一踏入院子便发现亭子中人。 只听亭中之人道:“小翠,是你吗?你别不出声,你不出声会吓到我。” 风清扬一听是少女的声音便猜想到大概是钱小姐,可是声音却似曾相识。 风清扬道:“在下风清扬,随周员外前来,不意打扰到姑娘,请姑娘恕罪,在下即刻离去。” 少女道:“请问您是华山的风少侠吗?” 风清扬道:“少侠之名愧不敢当,小姐如何得知在下在华山学艺?” 少女慢慢走出亭子道:“大寿之日小女子有幸一赌少侠风采。” 少女的面容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白皙无暇。风清扬登时呆若木鸡。风清扬心中在呐喊: “是她,真的是她,是老天眷顾我,还是我在作梦。” 看到风清扬的样子,少女微觉奇怪,于是向前走了两步并轻轻叫了声“风公子”。少女看他还是不动,又往前走去,不料地上有粒石头绊倒了她。她惊呼一声,风清扬才从懵懂中恢复过来。 风清扬看见她倒下,一个箭步向前扶住她。风清扬双手碰到她的臂膀突然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一缩手两人撞个满怀。风清扬一惊急忙再将她扶住。少女的脸颊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霎时间满脸红晕。风清扬暖玉在怀,少女的芳香薰的他飘飘然。回廊一端传来声音: “小姐……小姐……”,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ㄚ环跑了过来。风清扬轻轻的将少女扶起后退了两步,少女将身子转了个方向背对风清扬。 风清扬心想:“她会不会把我当成轻浮之人。” 于是连忙道:“我……我……我刚才不……不是故意的,小姐那个……那个……刚刚…… 怎们讲。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少女轻轻的道:“我又没怪你,是我自己绊了一下,反倒是你帮了我。风公子多谢你了。” 风清扬如释重负,心中暗道:“她不怪我,那我就放心了,可是她为何要背对着我呢?” 风清扬却不知少女心中小鹿乱跳,满脸晕红未退,如何敢面对他。 ㄚ环跑到少女前面道:“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夜深露重,我们赶紧进去吧!” 少女道:“我没事,风公子远来是客,千万不要怠慢人家。风公子请到亭中稍坐。小翠你去倒杯茶给风公子” 风清扬道:“小姐无需多礼,请恕在下惊扰之罪。在下告辞。” 少女道:“公子这么急着走,可是嫌弃舍下粗鄙简陋。” 风清扬忙解释道:“非也,此处有如人间仙境,只是……夜深人静,那个……嗯嗯诸多不便……” 少女心中道:“他果然是一位君子。” 风清扬接着道:“小姐……” 少女轻轻的道:“我叫玉袖,我爹都叫我袖儿。” 风清扬心中一阵激汤,“她同我说名字,是不是她亦喜欢我。” 风清扬稳定一下心情道:“玉袖小姐,我们……到亭中坐一会儿吧!” 玉袖心中道:“他真是呆头鹅” 两人对坐无语,风清扬一生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顿感手足无措。 玉袖用眼角偷偷看他,心想再不找话题,恐怕他又要起身告辞。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风清扬奇道:“玉袖姑娘何故叹气。” 玉袖心中道:“气你这个木头” 可是这话却不能说出口。风清扬看着她抬头看着明月,缓缓的道:“风大哥你是否去过很多地方?” 风清扬一怔,答道:“我去过的地方不少。但是世上广大,没到过的地方还多的是。” 玉袖幽幽的说:“你真好,可以四处阅历,我却连江陵城都没出去过。” 风清扬道:“世途险恶,步步危机,尤其像你这样的美貌姑娘,太危险了” 玉袖眼中闪耀着喜悦的光芒道:“如果我远行,你会保护我吗?” 玉袖说完满脸通红,心想女孩儿家说这话太露骨了。 没想到风清扬道:“恐怕不行,隔几天我就回华山了,不过我认识几个功夫不错的侠士。若有需要我可以请他们保护小姐。” 玉袖摇了摇头心中道:“难道你这个木头要我亲口说你才懂。” 风清扬见她低头沉默不语,心中暗道:“她是个千金小姐足不出户,不如说些江湖的笑话逗她开心。” 于是风清扬便道:“其实行走江湖危险是危险,但是也有一些有趣的事。” 玉袖道:“风大哥可以说给小妹听吗?” 风清扬见她想听,于是开始讲一些轶闻趣事。玉袖听的兴趣盎然。也不之多久以后,一个仆役跑了过来说道周员外要回府,有请风少爷。 风清扬一起身才发现玉袖握住了自己的袖子。玉袖脸上一红急忙松手。 玉袖低声道:“风大哥,你还会来吗?” 风清扬道:“恐怕没时间。” 玉袖脸上瞬间充满失望的表情。 风清扬心中一动,暗想:“她的表情是希望我再来吗?还是……等等,她刚才好像是叫我风大哥,这是……” 玉袖欲语还羞的表情确定了风清扬的想法。 风清扬大胆的握住玉袖的双手,玉袖微微一震却没有甩开。 风清扬心中大乐,笑道:“我还会来,而且会带大礼来,你说这样好不好,玉袖妹子。” 玉袖娇嗔道:“你好讨厌,人家不来了。” 风清扬心中一阵甜蜜,说道:“要是伯父不喜欢我,那怎么办?” 玉袖低声道:“那你要保护我。”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风清扬带着满心的喜悦回到舅父家。一直到成亲之日一切似乎都顺心如意。 洞房花烛夜,风清扬掀开红头盖。但见美人如玉,肌肤似雪。玉袖眼波流转,不胜娇羞。风清扬心中无限爱怜,卸下了头冠欲亲吻新娘子,却见玉袖伸手挡住了风清扬。风清扬不解的看着爱妻。 玉袖看着他,轻轻的道:“今夜是我两洞房花烛之夜,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的回答我。” 风清扬见她神情肃穆,便轻轻的坐在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腰。 玉袖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风清扬笑道:“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玉袖生气道:“我是认真的,不准你嬉皮笑脸。” 风清扬见爱妻生气,急忙安抚爱妻道:“我风清扬对天发誓,永永远远不对夫人生气,若有违背,必遭……” 玉袖捂住他的口说道:“我是要你答应我,不是要你发毒誓。若是发誓有用,也不会有那么多负心薄悻的人了。” 风清扬道:“那么你是相信我了?” 玉袖道:“我没怀疑过你,只不过要你亲口说而已。” 风清扬道:“那么我们可以做真正的夫妻了吧?” 玉袖低下了头不答。风清扬轻轻的将玉袖平躺在床上,但见樱唇似火,吐气如兰。四唇甫接,丁香暗送。只见烛光暗颤,春色无边。 第二章 死别 风清扬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生活一月有余。转眼九月十日之期将至。 这夜与妻言明,必须回华山一趟。玉袖蹙眉不语。风清扬心想新婚远行,也难怪妻子不悦。 风清扬道:“本当携夫人同回华山,但日期迫切,待我事情了结,必来相聚,白首之约必不敢悔。” 其实风清扬心中根本不想这次同夫人回去,想那争夺掌门之位岂是本愿,刀剑比试凶险万分,一是怕她担心,二是怕自己分心,不如待此事后再迎夫人回去。 玉袖万般无奈,心想自己施展使水磨功夫,想阻止夫君此行,却见他执意如此,伤心的轻轻啜泣起来。 风清扬见状心中不忍,将妻子搂在怀里。右手轻抚妻子。 风清扬柔声道:“我不是答应你去去便回,这件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用担心,我绝不会冒险去挣掌门之位,如此可好。 玉袖脸庞轻轻靠在丈夫肩上,哭泣道:“我只愿我两是平凡夫妻,莫管江湖之事。” 风清扬道:“恩师待我如子,我岂能不顾师命,难道你想让我成为不肖之人,何况若不尊师命,如何带你拜见师父。” 玉袖见他言之有理,便不再劝,只是心中难过,泪如雨下。 风清扬在她耳边轻言细语,逗的妻子破涕为笑,这才安心入睡。 翌日拜别舅父,眼见妻子泪光莹莹,心下万般不舍,心想若此时回头,恐怕再难成行,于是一咬牙策马前行。玉袖见得丈夫终于远去,泪水如线滚滚而下。直至影消尘灭才转身入内。待得进入大厅只见当中端坐一人,玉袖见到此人惊呼一声。这人起身缓缓向她走来。 风清扬一路上连夜赶路,心中只想赶快回到华山,向师父禀明自己之事。想到自己娶得如此佳人,师父心中必定高兴。 走上华山步阶,见到大门上的左联:“夜雨潇湘剑如虹”,右联“长日贯空气如山”,横扁“威震九霄”。心中不胜欣喜,一步跨入大堂心中不由得叫得一声苦。只见正中挂得白色挽联,师兄弟一身素缟。众师弟一见他回来,纷纷哭喊了起来,风清扬急问:“发生了什么事,三师弟你说” 三师弟齐清智哭道:“师父给魔教害死了” 风清扬脑中轰的一声倒退了两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风清扬哭道:“弟子不肖,未能见恩师最后一面,弟子粉身碎骨必报师仇。” 一名老者上扶起风清扬,风清扬抬头见到老者,双膝又跪了下去哽咽道:“五师叔,弟子……弟子……” 五师叔将他拉了起来道:“你回来就好了,我们本来以为你亦遭不测,现下你平安回来,我也放心了。” 风清扬泣道:“师父是何时遇害的,弟子怎的一无所知。” 五师叔道:“你师父上个月前去衡山找殷掌门,没想到中途遇伏,你师父伤重不治,四师叔亦……” 风清扬颤声道:“四师叔也……可恨啊,该死的魔教,此仇不共戴天。” 风清扬爬到师父灵前,暗暗发誓:“弟子有生之年,必当尽全力倾覆魔教,请师父在天之灵保佑弟子。” 忽然身后有一人大声道:“二师叔,二师哥现今回来了,掌门之位可再进行比试。” 风清扬回头看到众师弟素缟底下包扎的痕迹犹新,心中暗道:“比试已过?灵堂旁走出一白须老者。风清扬道:“二师叔”。 只听的白须老者微微冷笑道:“不知风大侠这一两个月来身在何处?” 风清扬听得他语带讽刺,惶恐道:“二师叔,弟子这一两个月在舅父家中。 确实不知师父之事,二师叔请明察。”风清扬说完心中浮起一个疑问?”为何师门发生大事,众师弟却不行通知,这是怎么回事?”看见众师弟忿忿不平的眼色,风清扬心中暗觉不妙。 只听得白须老者喝道:“你不要说我气宗冤枉你,清和,你说你有没有去通知你二师兄。” 清和道:“二师兄,我确实去找过你,你舅舅说你……你不再管华山之事,我坚持要见你,却被他赶了出来,六师弟也去过,可是情形一样,我们待了好多天,还是找不到你,迫不得已回华山。 风清扬愕然道:“此事我一无所知,请师叔明鉴。” 二师叔傅云敖怒道:“该死,事到如今还巧辩,你道我们被你蒙在鼓里。清和,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事啊?” 清和涨红了脸道:“弟子没隐瞒什么事。” 傅云敖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师兄弟情深义重,风清扬,江湖传言你和江陵名妓双宿双飞,可有此事?” 风清扬忙道:“弟子确实已娶妻室,但夫人乃名门闺秀,并非人尽可夫的娼妓,这定是江湖谣传,弟子立身清正,绝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 傅云敖道:“你当我没证据胡乱冤枉你,清平,有请渡厄大师。” 风清扬百思不得其解,思虑混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清平带来了一男一女。 风清扬一见玉袖竟在其中,心中一喜。 风清扬喜道:“夫人,你怎会来这里。” 玉绣苍白的脸缓缓的摇了摇头。风清扬见她如此心中疑团丛生。 傅云敖道:“这位大师乃是江陵普陀寺的渡厄大师,拈花指法出神入化,与少林方丈渡难禅师齐名。” 渡厄大师道:“这个愧不敢当,渡难师兄的功夫非我所及,唉,司徒掌门英年早逝,老衲心中不胜婉惜,阿弥陀佛。” 傅云敖续道:“渡厄大师,请你看一下此女,是否是江南名妓阮玉绣。” 渡厄的眼睛在玉袖脸上一扫道:“去年大水夺走数十名生灵,老衲在法会上见过这位女施主一面,确是无疑。” 傅云敖道:“风清扬,你还有话说?” 风清扬听完渡厄大师的话后,抬头看了看众师弟,有的眼中含泪,有的怒而不语。再看看五位师叔,有的摇头,有的叹息。一转头看见玉袖怯生生的站在旁边,她的嘴唇紧闭泪水滚滚而下。风清扬心中悲痛不已,渡厄禅师是师父生前好友,断然不会冤枉自己,师仇未报,却引得华山派受众人耻笑。当下胸中一股热血直冲脑顶。 风清扬在师父灵前重重瞌了三个头道:“风清扬行事乖戾有辱师门,甘受三掌之刑逐出师门。” 傅云敖道:“今日我以代掌门的身分,拍击你三掌将你逐出华山。” 傅云敖往前一站道:“接我第一掌。”右掌划一弧形,直接打在风清扬胸膛上。 风清扬眼前一黑,喉头鲜血涌上来。右膝一软跪了下去。风清扬深呼吸一口硬将呕血吞了下去。 傅云敖心中暗道:“好小子,内力如此了得。清源虽是大弟子又是气宗首徒,内力可也没他深厚,让他留在华山是个大祸害。” 傅云敖第一掌使上五成功力,原拟将风清扬打个倒退数步呕血成升。不料他一步不退还立刻站起身来,傅云敖胸中杀机顿起。 傅云敖道:“接我第二掌。”这时手上功夫已不留情。 风清扬胸膛中掌但觉掌力消失无踪,心中暗道不妙。猛地里胸中如重铁一般,他立足不定向后退了数步,一股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玉袖见状大喊一声:“相公。”她挣扎的想向前去却被两名女弟子捉住左右臂膀,玉袖挣脱不开一急之下昏了过去。 风清扬五脏内腑受到震汤几乎昏去,一股内息提不上来,嘴角鲜血不断滴落。傅云敖走到他面前道:“风清扬你装死吗?”提掌欲击,突然剑宗一弟子跑出来跪在傅云敖前面道: “师叔请手下留情。” 傅云敖大怒道:“你作死吗?” 忽地剑宗弟子全跪在地上齐声道:“师叔请手下留情。” 傅云敖吃了一惊,退了两步道:“你们想造反啊?” 风清扬勉强挣扎起来道:“各位师弟请勿为我犯华山戒律,我风清扬再受一掌便破教而出,兄弟情谊无以回报,请受风清扬一拜。 说罢便磕头一拜,剑宗弟子齐道:“二师兄保重。” 风清扬力气用尽无法起身,跪在地上道:“请师叔发第三掌。” 掌风凄厉,各人均知,这一掌下去风清扬必死无生。剑宗弟子有的闭上了眼,有的转过头去。风清扬微微一笑,闭目待毙。 突然从旁跃出一人扑在风清扬身上,傅云敖一掌击中此人背部。 风清扬一惊,睁开眼不禁痛哭失声:“夫人……你这是何苦呢?” 代风清扬受一掌的正是阮玉绣。她心急昏了过去,却被剑宗弟子唤醒,眼见夫君身受第三掌,便扑了过去。 阮玉绣中了一掌,经脉俱断,口中鲜血泊泊流出。 风清扬肝肠寸断,紧紧抱住爱妻。他心里知道这掌开碑裂石,夫人已仙丹难救。 阮玉绣缓缓睁开眼睛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子,害的你受伤我好生难过。” 风清扬哭泣道:“你别这样说,是我不好。” 阮玉绣道:“我……咳咳……,我骗了你,我本是烟花女子,那日钱大爷说要为我赎身,……咳咳……,还要帮我许配给一少年英雄,我本是想离开那风尘之地,所以便答应他。直到我第一次遇见你,我的心就常念着你。没想到那日在花园再遇见你,我好高兴。这一个多月来是我一生最开心的日子,我没资格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又离不开你,你知道吗?” 风清扬垂泪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阮玉绣举起纤纤玉手抚着他的脸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我……好舍不得你。” 阮玉绣对着渡厄道:“大师,你慈悲为怀,请你照顾我的夫君。” 渡厄合什念道:“阿弥陀佛。” 风清扬心中大痛,夫人情知华山派无人能救自己,便要求渡厄保得自己。 眼见玉绣气息愈来愈弱,风清扬眼泪不可抑制的流满胸襟。 阮玉绣轻轻道:“你还记得那一夜你说的话吗?” 风清扬哽咽道:“我当然记得,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的。” 阮玉绣道:“不,我要你忘了它,我要你活的快快乐乐,这样我在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如果……如果有来生,你还会要我吗?” 风清扬紧握爱妻的手道:“要的,要的,我要和你生生世世都做夫妻。” 阮玉绣欣喜的道:“我知道你是世上唯一真心待我好的人。好想你一直抱着我,直到地老天荒……” 阮玉绣缓缓的闭上眼睛。风清扬感到手中娇躯一软,不禁仰天长啸。 渡厄见事已至此,向傅云敖道:“风施主妻室代受一掌,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傅云敖心想误击他人罪在己,反正风清扬今后不属华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便道:“风清扬,大师向你求情,今日就将你逐出师门,永远不准再回华山。” 风清扬抱起爱妻,向渡厄一拜道:“多谢大师。”转身大步跨出灵堂。 第三章 藏经 风清扬身受重伤勉强离开大厅,到得石阶之前似乎四肢百骸都欲散去,眼前一黑便往前扑倒。 不知过了多久,风清扬渐渐醒转发现自己盘腿而坐。胸前一股热气流窜,风清扬知道有人正运气治疗自己的伤势。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渡厄与自己对坐,四掌相贴,内力源源不断输入。渡厄头顶白气不散犹如蒸笼一般。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渡厄吐了一口气放开双掌。 渡厄睁开眼见风清扬翻身跪在地上,微笑道:“风施主的根基扎实,实为武林难得的奇才。” 风清扬感激道:“大师耗费真元为晚辈疗伤,此恩此德,风清扬没齿难忘。 渡厄道:“风施主伤势尚未完全恢复,这里有几颗药丸,每日服一颗,七天之后伤势当可痊愈。” 风清扬道:“内子离我而去,晚辈痛不欲生,请大师收回丹药转赠有缘人。 渡厄听得他语意竟欲殉情,心中道:“如此英侠佳人,难道竟同日殒命?” 想起女施主临死前的托付,心中有了计较。 渡厄缓缓的道:“风施主,尊夫人谆谆劝告你置于脑后,岂非有愧往者。应当爱惜性命,使往者得以无牵无挂往登极乐。” 风清扬垂泪道:“晚辈心伤不已,已觉人生无趣。” 渡厄道:“既有其生,必有其死。生死之数,早有天定,一切都是缘而已。” 说完飘然而去。 风清扬在娇妻前呆立一夜,想到轻柔细语不复得,泪盈满眶,不知不觉天已大白。风清扬抱起娇妻,将其葬在后山之巅。风清扬跪在坟前道:“夫人,待我俗事一了,必来此伴你一生。” 风清扬心中想到一切事情来的太快又曲折诡异,连师父遗容都没见到,于是回到灵堂,只见师兄弟都在守孝,无法进入,只好等到晚上再偷偷进去。绕到后院,跃进师父房间,只见景物依旧,人事已非。在床前睹物思人,暗自神伤。 忽听得轻微呼吸声,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并没有人。再仔细一听,确实有呼吸声,只是来自床板底下。风清扬想翻开床板,用尽力气也搬不动。风清扬四处寻找是否有机关。终于在床头找到一个扣环,用力一拉,床板翻了过来。风清扬剑往下一看,惊呼道:“七师弟?”风清扬将他抱起,感觉他十分虚弱,立刻将他带下山找大夫。来到一家回春药,大夫一把脉忧心道:“这位小哥多日未进食,有虚脱的现象,我开一些条理的药方。这三天只能以稀粥食,若三天后未有改善,恐怕日后身体大有损伤。” 风清扬将他抱到客栈,经过三天以后,葛清修终于慢慢恢复元气。风清扬来到师弟床前,葛清修缓缓道出事情本末。 葛清修道:“师父受魔教伏击受伤,本来修养半年便可痊愈。十多日前,师父突然叫我到他房里,要我向其他师兄弟说我因故要回乡一趟,然后佯装下山,到得山脚下,我又偷偷回到师父房里,师父便叫我躲在床下。因为我个子最小,所以刚好躲的进去。一日,二师叔来到师父房里,要师父提早举行掌门比试。师父不肯,二师叔说风师哥回不来了,早晚掌门之戒会落入气宗手中,师父说比试与人无关,那是先人传下来的规矩,岂能说改就改。后来二师叔又说藏经处他早知道,只等师父归天取下掌门之戒。师父大怒,说藏经处向来只有掌门知道。二师叔说。那是师娘告诉他的。师父不信,师叔又讲了好多师娘的事,师父一听之下一口气喘不过来……” 风清扬越听越奇,问道:“师娘和二师叔?藏经处?” 葛清修道:“二师叔说师娘怀的孩子是他的,师娘难产而死他很伤心。那藏经处是新任掌门在一个月内可持掌门之戒到后山,会有一个人带掌门到一处隐密的地方,那里有历代华山前辈的武学经典,新掌门有一个时辰可研览典籍,师叔说就说前几任掌门都是剑宗,所以气宗一直被剑宗欺压。” 风清扬心中将前因后果想了一想,原来如此。一切都是二师叔的诡计。他大概计划很久了,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风清扬道:“袭击师父确是魔教的人吗?” 葛清修道:“师父说是魔教的人没错,好像是魔教的长老。二师哥,我们回去后揭穿二师叔的阴谋好吗?” 风清扬道:“师弟,现在我已经被驱逐出师门,你不可提起我。你回去后万不可提此事,否则剑宗的师兄弟生命会有危险。现下我们的武功打不赢师叔,待我寻得云游四海的太师父后,请他主持公道。” 葛清修道:“二师哥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 风清扬道:“知道此事的只有你我二人,我现在已破教而出,成为正派中人眼中的无耻之人,我说的话没人会信。到时候只有你能证明事实的真相。为了师父,为了华山,你一定要忍辱负重。你懂吗?” 葛清修道:“二师兄我听你的话回去,你一定要找到太师父,为师父报仇。” 风清扬摸了摸师弟的头道:“你一向都是师父最疼的徒弟,千万别让师兄失望。等你养好身体后,自己回去吧!” 风清扬悄悄的埋伏在华山山后,等待师弟所言的之事。等了十余天,一日清晨,果见大师兄清源疾步而来。风清扬隐身大石之后,听的大师兄喊道:“在下乃华山新任掌门,有请护法使者。”过了一会儿,不见任何动静,风清扬心想大概这个什么护法使者没空来吧!” 心中话还没说完,忽觉背心一麻,就此不省人事。 风清扬睁开双眼环顾四方,发觉身在一石洞中。洞中桌椅一应俱全。风清扬步出洞来,看见一灰袍老者坐在一大石上闭目凝神。风清扬细看老者,其身穿灰衣布袍,须眉如银。风清扬站在原地怕惊扰到老者。过了一会儿老者睁开眼睛。风清扬和他眼光一对,但觉目光如电不由的心中一震。 风清扬抱拳道:“请问是前辈带在下到此地吗?” 老者不答反而闭上双眼。风清扬回想自己遇袭的情形。自己毫无察觉背后有人,这出手者武功匪夷所思。心念一动道:“原来老前辈是护法使者,不知前辈带在下到此是何意图。” 老者闭目答道:“你是风清扬吧?” 风清扬心中一凛道:“晚辈正是,请教前辈如何……” 老者打断他的话道:“听说你为了一名风尘女子触犯戒律,少年沉迷女色,可惜啊可惜。” 风清扬听他提起亡妻,心中一痛道:“前辈此言差矣,拙荆乃晚辈名媒正娶之人,岂是烟花巷中之胭脂俗粉。” 老者摇头道:“卖笑女子岂有真情真意,不过另有所图罢了。” 风清扬大声道:“就算拙荆曾误入风尘,那也不过是造化弄人而已,我夫妻情比金坚,前辈休得侮辱拙荆。” 老者道:“只要你承认己之过,我可荐你再入华山,如何?” 风清扬气愤道:“我无过。” 老者奇道:“那你为何甘受三掌之责?” 风清扬凄然道:“我有辱师命,竟连恩师最后一面亦不得见,有生之年,当为师父报仇雪恨。” 老者心道:“原来如此,江湖传言果不可尽信,破教而出后一切所为皆与华山无关,如此心意,当真难得。” 老者睁开双眼道:“听说日月神教教主方恨天武功出神入化,再加上左右光明使和魔教长老,你独自寻仇,恐怕未到黑木崖便身首异处。” 风清扬坚定的道:“晚辈戮力而为,若天意如此,我在九泉之下亦得与妻相见,心中无憾。” 老者哈哈一笑道:“很好,很好。”接着手一挥,一本小册子缓缓平飞而来。 凡暗器皆以手劲射出,这老者纯以内力将册子隔空送来,内力修为着实惊人。 风清扬暗自惊异这老者内力如此浑厚。见册子到得身前,伸手接住。 一抬头老者已不在石上。耳中听到老者言道:“这本内功心法送你,一年之后若无法参透,你就自行了断,不必出去丢你华山的脸了。” 风清扬听得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功夫?” 风清扬看了看周围,原来自己身在群山之中,看着手中的秘笈,心中不知是福是祸。 回到洞中看着册子,封皮上写着古字,风清扬一惊道:“遭了,我不识得古字,这如何是好。”翻开第一页心中一宽,原来内容以小篆编写。看得几行后,见得一行字写道:“弗天地之合,万般无爱,无欲,无贪,无痴,无恨。人世无常,皆为虚幻,是故名曰无相。” 风清扬道:“无相?没听过,看书的内容,好像是部佛经。” 风清扬翻到第二页,看到行里字间写着呼吸吐纳的运功方式,心下大喜便认真读了起来。 风清扬用功甚勤,但进展却慢。明明是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却似有层无形的墙阻隔,使得行功运气窒碍难行。风清扬偶尔想到是否是那老者有意作弄,但转念一想,那老者功夫如此高强,没有必要如此戏耍自己。匆匆半年过去,风清扬觉得有些心灰意冷,暗想大概是自己资质不够,无法参透。 这日外头狂风大作,风云变色。待得风势渐歇,风清扬走到洞外,见到花倒树断,不由得感叹自然的力量如此巨大,人的力量便显的如此渺小。往前几步忽见一折翼鸟儿一蹦一蹦的拍打翅膀。见到如此情景,想起爱妻一向喜欢小动物,不由的心中一酸,往前将鸟儿捧在掌心,带回洞中疗伤。此后数天在林中散步见有受伤的动物便将其带回医治。渐渐的动物越来越多,有的伤好后便不离去。风清扬见动物越来越多,便不开荤腥,怕引得豺狼虎豹等凶残野兽前来。 说也奇怪,风清扬茹素后功力便日益精进,风清扬心中高兴万分。 那无相神功本是从小无相功转换而来,当年习得小无相功的大师,有感小无相功戾气太重,便将佛法溶于其中。若心无慈悲之意,则习之无益。若是佛门中人,则可以此心法修心助人。那风清扬初习之时满怀仇恨之心,功力不进反退便是此理,待得他恨意渐消,慈心渐起,那佛门玄功的神妙便显现出来了。 待得一年之期届满,那老者果然依约到来。风清扬一见到他便上前参拜。那老者将他扶起后笑道:“很好很好。” 风清扬道:“前辈赐我绝学,晚辈好生感激。” 老者道:“我终于找到传人,心中比你更高兴。” 风清扬奇道:“什么传人?” 第四章 传剑 那老者道:“你到那大石坐下,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待风清扬坐正后,那老者缓缓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约在一百多年前,有一个嗜武如命的武林奇才,穷一生之力得到了许多武林绝学。其中不乏众多名门正派的秘笈。正因如此,许多典籍不翼而飞引起武林轩然大波。于是正邪两派互相攻讦,终于演变出一场武林浩劫。那个武林奇才临终顿悟,交代弟子送还秘笈。谁知各门派嫌隙已深,取回秘笈后为了报仇,强练高深的功夫。于是又死伤很多人,秘笈也多所遗失。于是那名弟子又悄悄的偷回各门派的秘笈,藏在各门派的附近,等到武林风波渐止时再完璧归赵。不料取得十多家派别秘笈后,行踪被识破。在正邪两派高手追击下,那弟子身受重伤后隐居山林,花了十多年的时间从各派功夫中自创了一套武功。重入江湖后与各大派约战泰山之巅,手中长剑所向无敌,败尽正邪两派高手一百余人,从此武林平静了好多年。尔后该弟子视各门各派武功进程,归还秘笈。为免重倒覆辙,于是规定只有新任掌门可以观看秘笈。该名弟子游历天涯寻无敌手,舍弃本名不用,自号独孤求败。” 风清扬听的悠然神往,不禁喃喃自语道:“打遍天下无敌手,求败……求败……如此武功境地,真让人神往。”风清扬一时失神,有些话就没听到,急忙收拾精神倾听。 那老者续道:“那时各门派渐渐又兴旺了起来,是啊是啊,那时候武功出类拔萃的人有如过江之鲫。独孤前辈带领各家掌门,教主取回经典,有些人看了以后反而将自己门派新创的武功放入其中,于是秘笈不减反增,独孤前辈过世后传一弟子,如此将过好几代,轮着轮着就到我身上了。” 风清扬疑惑的问道:“若是传人不肖,武林岂非又有一场浩劫。” 那老者笑道:“等你当了传人,就晓得其中缘由。好了,这有一本剑谱,一本拳经,还有一本掌法。你拿去好好练吧!” 风清扬道:“多谢前辈,可是这个传人晚辈当不来,待晚辈报仇雪恨后,必自废武功,退出江湖。” 那老者道:“话别说太满,功夫先练吧!说不定你一去就被宰了。” 说完便笑着离开。 风清扬看着石上的秘笈,第一本写着”法陀千叶掌”,第二本写着”天山破岳拳“,第三本却没写书名。 风清扬心想第三本必是剑谱。自己一生都在剑上下功夫,自然先学剑谱。于是将拳经和掌法放好。开始研习剑谱。 剑谱第一页写道:“吾观天下武学,强弱之道,万本归源也。攻敌之不得不守,其招自破。” 风清扬心中陡然一亮。“攻敌之不得不守,对啊,没错,若是早知敌手招式,则可攻彼之短,可是说来容易,真有此种剑法吗?” 续看下去,“总诀式,全篇之要义,三百六十四种变化。” 风清扬吃了一惊暗道:“单一式就有这么多变化。” 于是开始专心熟记书中剑法,只见总诀式的最后一行写道:“吾欲求一敌而不可得,孤寂至极矣,独孤九剑,群雄束手。” 风清扬心中大喜,翻身跪在地上向空膜拜道:“多谢前辈赐予独孤前辈绝学。” 但见皓月当空,夜枭低鸣。 那独孤九剑威力奇大,风清扬从第一式总诀式,依序练完破剑,破刀,破枪,破鞭,破索,破掌,破箭,至最后一式破气式,屈指数来已三年有余。接着再将其余两本秘笈练完,转眼已五年多。风清扬醉心武学,复仇之心渐淡。风清扬以为是心有专注之故,其实不然。 除了独孤九剑外,其余功夫都是佛门功夫,尤其无相神功越练心中越祥和,午夜梦回忆起亡妻,也不再哀痛欲绝。风清扬久等老者不至,心想功夫已有小成,再等下去恐怕仇人都死光了。 这日风清扬将秘笈整齐的放在木盒内,跪地三拜道:“弟子有幸一窥武功绝学,实乃一大机缘,待弟子诛凶惩恶后,必将宝典归还。”于是将木盒藏在床底的洞内,飘然出谷而去。 出得谷来,到得一镇上,看见别人异样的眼光,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五年来衣衫残破不堪,活像个叫化子。问明当地的恶霸后,夜盗千两,除了自身留下少许银两外,其余拿去救济贫穷。风清扬心中挂意的,是舅舅为何出卖自己,还有整个骗局的来龙去脉。于是策马长趋不日已到江陵城。 来到周员外府,大门凋敝,不复当日光彩亮丽。推门而入,野草丛生。风清扬心想来晚了。走进昔日卧室,只见字依旧挂在墙上,不禁悲从中来。离开周员外府来到钱宅,豪宅已成废墟。风清扬叹口气道:“罢了,反正找傅云敖也是一样。” 若有所思的在街上走着,突然前面人声鼎沸。风清扬好奇的往前一探究竟。风清扬见到那广场上搭了个架子,一个汉子在上面么喝。原来是个人头贩子。只见他一个个将人带到台上任人喊价。风清扬摇了摇头,正待离去,忽听的一人道:“你看,那是飘香院的的当家,嘿嘿,他又来补新货了,他以为还会有第二个阮玉绣吗?”风清扬一把抓住那个人喝道: “你刚刚说什么?”那个人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结结巴巴的道:“那……那个……女人曾在这里买了一个ㄚ环,就……就……是艳名四播的名……名妓阮玉绣。”往台上看去,一个浓妆抹的中年女子在台上东挑西选的。忽见一名女子持剑跃上台去一剑刺向那叫卖的汉子,那汉子旁边忽地一刀砍像那女子,这一交手场面立刻大乱。风清扬想去捉住那中年女子,可惜人头窜动,那女子一下子便无影无踪。风清扬心想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于是躲在一些好事之徒中,注视台上的冲突。 台上六个汉子持刀将该女子围住。其中一名汉子道:“欧阳芙蓉,我们乌日帮与恒山派素无恩怨,你别仗着恒山的名头欺人太甚,惹怒了老子,火起来把你砍成十七八块。” 欧阳芙蓉冷冷的道:“乌日帮贩卖毒盐,掳人贩卖,欺压良善,你们坏事做绝,本姑娘要替天行道。赤尾陆竞,你要自己动手还是要本姑娘送你上西天。” 陆竞喝道:“她只有一人,大家上。”霎时间六刀齐向欧阳芙蓉砍去。欧阳萍侧身一闪已到圈外,一剑刺入一名黑衣汉子背部。风清扬看清她的容貌颇为秀丽,身形轻盈,料得这般乌合之众伤她不得。转眼间乌日帮众多人就戮,其余的人一喊四散而去。欧阳芙蓉见陆竞跳上屋顶,她也跟着跳了上去。风清扬暗道:“穷寇莫追这个道理也不懂,这下你要吃大亏了。”风清扬身在华山之时对恒山掌门晓月师太相当敬重,又想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于是便追了上去。 风清扬见到她跳入一坐大庄院,心里吃了一惊道:“这姑娘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闯入别人巢穴。” 那欧阳芙蓉乃恒山掌门的爱徒,自艺成下山后鲜遇敌手。一则是晓月师太名气大,别人对她容忍三分,二来是武艺有相当火侯。风清扬本以为屋内会有大起干戈,到得屋顶上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风清扬暗道不妙,莫非中了暗算。 掀开瓦片往内一看,见到欧阳芙蓉背对自己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风清扬心中一宽。 屋内另有三人,除了陆竞外,那中年女子赫然在其中,另一人脸如白纸,十指细长。风清扬心中暗道:“原来这里是妓院,那脸白之人步伐稳重,呼吸细长,内力相当深厚。难怪她一进来就被制住。” 陆竞骂道:“你这臭小娘,折了老子好多人,今天落在我的手里,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举手便往她脸上打去。 那中年女子拉住了陆竞娇笑道:“陆帮主,你打伤了她奴家可舍不得。有哪位客人会要一个脸上有疤的姑娘。我这飘香院自玉绣走了后,生意大不如前。今天儿好不容易来了个标致姑娘,你可别挡了我的财路。” 陆竞气道:“我一口气不下来。” 那中年女子笑道:“我待会让他给你消消火不就得了。” 陆竞看了看欧阳芙蓉淫笑道:“前几天给她追的狠了,现在仔细一看果然是个美人,我等不急了,现在就……” 中年女子道:“那可不行,范大爷等会就来,他喜欢乾乾净净的女孩儿。若不是他看中了这位姑娘,你今天早被杀了。”陆竞点头道:“说的是。” 陆竞转头对着欧阳芙蓉道:“待会儿老子再来好好的整治你。” 欧阳芙蓉心中恐惧不已,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这时门外步入一白衣男子,三人向他行礼后便退出屋子。 这白衣男子年约三十余岁,面貌颇为俊俏。 白衣男子口中说道:“我乃日月神教十长老之一,阴阳判范松是也。”手下运指如风解开欧阳芙蓉的穴道。 欧阳芙蓉穴道一解立刻跳了起来,双手一错道:“我恒山弟子宁死也不愿受辱。 “ 范松笑道:“我不会杀你的,你跟了我,没人敢动你。你不从我,我玩玩了你后让你在飘香院接客,到时候你恒山派就名誉扫地了。” 欧阳芙蓉自知难逃魔掌,举掌往自己天灵盖拍去。 那范松早知她会如此,手指微点,一股劲风点中她的京门穴,欧阳芙蓉全身一麻便无法动弹。 范松让他坐在床上,欧阳芙蓉哭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范松淫笑道:“等一下你爱我都来不及。”说完伸手便去解她衣带。 范松右手正要碰到她的衣带,忽听背后有呼吸声,头也不回反手一支袖剑激射而去。 第五章 初战 范松转身取出判官笔,看到一人坐在椅子上心中惊异不定。范松暗道:“此人何时到我身后我竟不知,瞧他年纪轻轻,不知是何派高手?” 风清扬见他手下轻薄,暗想那姑娘已受到教训,便轻轻的溜进房中,风清扬轻功虽非登峰造极,但那范松心有所图竟没发觉屋内多了一人。 范松道:“阁下是何人?岂不知此处是日月神教所有。” 风清扬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那倒茶的小说这儿有戏可看,我便来了。 我还花了五分钱,你们继续啊,不用管我。” 范松怒道:“让你知道大爷的利害。” 范松手中判官笔直取风清扬双眼,风清扬剑尖亦取他双眼。范松一惊急忙变招。左手判官笔点打他右臂,右手判官笔划向他的喉咙。风清扬长剑一抖,范松左右两臂各中两剑。范松大骇后退了两步眼见风清扬依旧坐在椅子上,心想自己大意着了道儿,幸好受伤不重,于是运足真气,施展生平所学攻了过去。 风清扬初试神功,并不急着解决他。心想范松亦是一武林高手,刚好用他来试试神剑威力。 欧阳芙蓉只听得判官笔发出凄厉的声响,范松双袖鼓起,显然是出尽全力。那身穿青衣的人坐在椅子上,一柄长剑东点西指的,范松十余招过后竟然一步也无法向前。范松脸色越来越青,额头黄豆般的汗水渐渐滴落。 那范松眼见无法取胜,手中判官笔射向欧阳芙蓉,翻身欲破窗而去。风清扬右手一招排山倒海拍向欧阳芙蓉,欧阳芙蓉但觉一阵热风袭身,身子往右一倾闪过了判官笔。 同时风清扬左掌一招金光盖顶击中范松肩膀,范松眼前一黑从半空中摔下昏了过去。风清扬过去想补他一掌,一招万流归宗使道一半竟然打不下去。连换数招亦是如此。欧阳芙蓉睁着一双俏眼看他手在半空中挥来挥去,不之所以然。 风清扬心中亦是不解。 窗外人声沸腾。欧阳芙蓉急道:“喂,你快来解开我的穴道。” 风清扬左掌在欧阳芙蓉肩上一拍。欧阳芙蓉觉得身体一热,被封穴道立刻通畅无阻。 欧阳芙蓉站起身来抱拳道:“多谢……” 风清扬打断她的话道:“别谢了,快走吧!” 出得屋外,刚才的打斗引起了注意,许多人抄了家伙围了过来。风清扬拉着欧阳芙蓉往门口冲去。欧阳芙蓉只见刀剑不断招呼过来,那救命之人剑到之处便有一人倒下。 好不容易摆脱那些虾兵蟹将来到一座废弃庄院,风清扬在门口查看有无追兵,忽听的欧阳芙蓉道:“喂,你刚刚为什么不杀了那些妖人。” 欧阳芙蓉本是询问他为何不杀了范松,但是话中无礼,风清扬误以为欧阳芙蓉在质问他。 风清扬听她如此言道,胸中突然一把无名火起,于是回头冷冷道:“你武功高强去杀个痛快啊,这样不就让恒山派扬名立万了吗。” 欧阳芙蓉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清扬道:“若不是看在你师父的的面子上,谁管你的死活。” 欧阳芙蓉大声道:“我又没求你救我。” 风清扬轻蔑的笑道:“恒山派欧阳女侠一声令下,群魔束手就擒。” 欧阳芙蓉气的全身颤抖道:“你是在讥讽我吗?” 风清扬道:“难得你听的出来。” 欧阳芙蓉涨红脸道:“你……你,欺人太甚。”说完一掌向风清扬拍了过去。 风清扬不避不让。欧阳芙蓉一掌结结实实打在风清扬胸口。 欧阳芙蓉惊道:“你……你怎么不避开?” 风清扬左手扣住她的脉门向外翻,欧阳芙蓉右手一阵剧痛,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风清扬厉声道:“凭你这点功夫,也敢在江湖上行走,回去多练几年吧!别在外头丢你恒山派的脸。” 欧阳芙蓉左手猛风清扬胸口道:“你这恶人,快放开我。” 风清扬用力的将她的右手甩开,欧阳芙蓉蹬蹬的退了两步。 欧阳芙蓉一日受到两次挫折,不禁掩面哭了起来。 欧阳芙蓉哭道:“我又没要你救我,谁叫你多事,还欺负人家,呜……呜。” 风清扬见她哭了起来,心中的怒火一下就熄了。 风清扬看她哭个不停,耳中听到远处传来吵杂声,心想追兵转眼便至。于是轻声道: “魔教的人追来了,我们快走吧!” 欧阳芙蓉听到他低声下气的语调,反而越哭越大声。 风清扬道:“我是说真的,魔教的人已经快到了。” 欧阳芙蓉哭道:“我不要你管,你自己走好了。” 风清扬见她不可理喻,于是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走了。”身形一动,闪道一扇门后。 欧阳芙蓉感觉眼前人影移动,于是张开双掌。 风清扬躲在门后听她叫道:“喂,喂,你怎么真的走了。” 欧阳芙蓉叫了几声,没听见有人回应,一顿足跳上屋顶。 欧阳芙蓉往客栈方向奔去,路上遇到同行师姐妹。 欧阳芙蓉道:“定静师姐,魔教大举出动,我们快离开江陵。” 定静道:“师妹你跑哪里去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一夜未归,我们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师妹,你哭过啊?” 欧阳芙蓉擦了擦眼泪道:“我没事,我们快走吧!” 忽然定静看着欧阳芙蓉后方说:“那人是谁?” 欧阳芙蓉回头一看道:“没有人啊。” 定静道:“不是,那人身法好快,一下子就不见了。” 欧阳芙蓉心想:“应该是他吧!”此时欧阳芙蓉心中忽然升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定静道:“不管如何,先离开此地再说吧!”于是一行人出城而去。 风清扬远远的跟在欧阳芙蓉后面,见她和同门相聚后才转身离去。 风清扬悄悄的回到飘香院,看见那中年女子走进一个房间换了衣衫,待她离去后跳入她的房间。过了不久,门呀的一声打开来,那中年女子口中念念有词的道:“都是一些浑人,打不过人家就找女人出气,真是一群乌龟王八蛋……” 她将蜡烛放在桌上一抬头看见两个影子,转身想大叫,忽然全身一麻双脚一软倒在椅子上。 她看着前面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心中惊恐莫名。 风清扬看着她道:“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中年女子点了点头。风清扬手一挥,一股劲风解开了她的穴道。 她起身娇滴滴的道:“你要问什么事?若是心情不好,飘香院里的姑娘可以陪你解解闷,用不着半夜跑到这儿吓奴家。” 风清扬知道她想拖时间等救兵,于是直接问道:“是谁把阮玉绣赎走的?” 她的脸色一变,随即笑道:“这位倌人,咱们飘香院姑娘多的是,何况绣儿已经死了,你何必记挂着一个死人呢?” 风清扬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是谁就可以了。” 中年女子道:“你是绣儿的什么人,劝你不要管这档事,你惹不起的。” 风清扬道:“我是她最亲的人,她死了,我要找出元凶替她报仇。” 中年女子惊呼道:“你……你是风清扬,你不是死了吗?” 风清扬道:“大仇未报,想死也死不了。你不用想拖时间了,今天我才伤了你们数十人,想等人救你,除非方天恨自己来。” 中年女子道:“罢了,我常想,绣儿嫁人虽然短短时间,她心里一定很快活。 我们会沦落风尘,大多都是逼不得已。想嫁一好人家学那贤妻良母,那可是机遇难求。 我教那绣儿琴棋书画,把她当摇钱树,可是我也没亏待她。她卖艺不卖身,可是我飘香楼吸引男人的法宝。每个男人都想和她共渡春宵,偏偏又得不到,想放弃又舍不得,着实替我赚了不少钱。好吧,反正这飘香院我也不想开了,那缘由就同你说了吧。那一天院里来了神教的人,我们这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只是没想到来了个神教的大人物。那个大人物的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张乘风张大爷。他要选个姑娘带走,我找了几个他都不满意,后来他指名要绣儿,我当然不肯。于是他威胁要一把火烧了飘香院。我心底慌了,问绣儿肯不肯,她说由我做主。于是隔天来了个钱大爷带了绣儿走,后来听说绣儿嫁了个名门正派的弟子。我心里真的替她高兴。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风清扬听她说的情真,眼眶不禁一红,心想她能知道的大概就这么多了。于是轻轻一纵跳出窗子,跃上屋顶离去。 第六章 祭坟 风清扬离开江陵发力疾奔五十余哩,看到山坡上有一座废弃的小庙,心想魔教大概不会再追来了,于是进入庙中休息。风清扬在乾草上盘膝而坐,无相神功在周身转了十二周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风清扬走到前院中,抬头看了看天上,万里无云,一轮明月发出皎洁无瑕的光芒。风清扬心中想到今日之事,不觉得思如潮涌。风清扬想到今日初试神剑,竟然打的魔教长老毫无招架之力,脸上难掩兴奋之情。细想对敌之一招一式,招式之妙,恐怕连师父也没见过。想起师父,心情立时黯淡了下来。今日飘香院一席话,一下把自己打入五里雾中。原本事情看似简单,傅云敖是罪魁祸首。当日那一掌五里穿云,明明可以避过爱妻的,他却一掌打中爱妻,以致于爱妻香消玉殒,分明就是杀人灭口。现在扯上了魔教,一切却又要重头开始了。 想起爱妻,自己好久没到她坟前去了,她一定念着自己,以往恩爱缠绵的景象,一幕幕重现在眼前,泪水不禁沾湿了衣襟。虽然眼前不知谁是主谋,不过总算有了一点线索可以追寻,总比漫无目标来的好。魔教长老重伤,魔教妖人一定紧张起来了。想到今日之战,风清扬心中又迷惘起来。心中明明要使出拳破九州震断他的心脉,出拳时却变成金光盖顶,想补一拳了帐他,偏偏打不下去。还被人责问。想到那欧阳芙蓉,风清扬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容。那个倔姑娘,好心问我,还被我教训了一顿,风清扬心中不禁有点歉然。那又哭又笑的模样,万万让人想不到是出手狠辣的恒山高徒。阮玉绣是饱经风霜的风尘女,外表自然温柔婉约,惹人怜爱。尤其她深爱风清扬,一举一动更是加倍柔媚。风清扬生平就只注意过自己的夫人,以为世间女子应如夫人一般。那欧阳芙蓉刁蛮任性,让风清扬留下深刻的印象。正当风清心绪起伏不定,门外传来马蹄声,风清扬心中一动,看到正殿之中有尊大佛,于是躲在大佛之后。 风清扬听得两人下马走进庙来,一人开口道:“余老弟,总坛飞鸽传书,要咱们马不停蹄到江陵来所为何事?” 风清扬听那声音壮如洪钟,悄悄探头看到一人虎背熊腰的黑脸汉子,手中提了一把大斧,风清扬心想:“这兵器倒也适合你。”另一人背对风清扬,身形细长,却不见他携带兵器,想是善于暗器,短刀之类的小巧功夫。 另一人道:“童大哥,你匆匆而来,不知教中出了大事了。” 那姓童的道:“是什么大事要这么多教中的堂主赶来。” 那姓余的道:“听说范长老被人放倒了。” 那姓童的一呆,随即哈哈大笑道:“活该,那姓范的早该有如此报应。” 那姓余的道:“童大哥你且禁声,小心隔墙有耳。” 那姓童的道:“咱们学武之人,刀上来刀下过,眉头都不皱一下。那姓范的偏偏爱去欺侮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叫报应,想必这次又是去欺侮女子才着了人家的道。” 那姓余的道:“童大哥你我是生死之交不打紧,这话你可别同别人说,毕竟那范松是教中长老,咱们可不能不忌惮点。” 那姓童的道:“我童成海就是这个性,想改也改不了。余老弟,那范松是如何受伤的?” 风清扬听他说的直率,心里不禁对这童成海有点好感。 那姓余的道:“好像是招惹到恒山派的小姑娘。” 童成海道:“恒山派?除了几个老尼姑身手不错外,没听说有什么高手啊!” 那姓余的道:“听说伤了范松的不是恒山派的人,是一个年轻男子。” 童成海道:“一个年轻男子?武林之中有这等高手吗?” 童成海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下,一掌拍再大腿上道:“是华山派的吗?听说华山派的新掌门是个年轻人,等一等,会不会是那件事,华山派寻仇来了?” 那姓余的道:“不可能,那华山派一向没什么高手,而且五位长老行事乾净俐落,如果是寻仇,早几年华山人才济济时就找来了,现在人才凋零,想送死也不会拣这时候。” 风清扬听那姓余的说到华山,心中黯然。 童成海道:“说不定人家得了什么绝技?” 姓余的道:“说到这儿,听说那家伙剑法通神,范松被打的昏迷醒,神武堂伤了三十多名兄弟,连人家衣边儿也没沾上,这功夫可真邪门。现在总坛鸡飞狗跳,万一没找到这人,听说总坛要派人到恒山派要人。” 童成海奇道:“余老弟,你不是说这人不是恒山派的吗?” 姓余的道:“话是不错,但是这人救走了一个恒山派的小姑娘,或许从她口中可以问出点线索。” 童成海怒道:“咱们日月神教竟然要劳师动众去欺侮一个小姑娘,那不叫武林同道看笑话。” 姓余的道:“咱们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去要人。” 风清扬听得魔教要去为难恒山派心中暗道不妙。 童成海大声道:“偷偷摸摸就不是笑话吗?” 那姓余的看他生气,于是陪笑道:“童大哥你别生气,毕竟那是总坛的决定,会不会这样还不知道,说不定这次咱们大举出动,可以捉到这小子。” 童成海正要继续发作,忽然听得门外有动静,于是手按着大斧迅速躲到门后。 一名黑衣男子进得门来喊道:“月夜高飞。” 姓余的接口道:“日行千里。” 那黑衣男子进到内堂向两人行礼道:“小人参见童堂主,余堂主。” 姓余的道:“我们现在就进城去,其他堂主到了吗?” 那男子道:“除了雷火堂游堂主外,其余堂主都到到了。” 姓余的道:“很好,你回去吧!” 那男子道:“小人告辞。” 童成海忽道:“且慢。” 那男子刚回头跨出一步,马上回头站好道:“请问堂主还有什么吩咐?” 童成海道:“你是武英堂的人吗?” 那男子道:“小人正是武英堂的人。” 童成海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堂主,叫他不要包庇卢全,一切依帮归处理,不然让我找到卢全,我可是会让他死无全。” 那男子犹豫道:“这……小人……” 童成海看他吞吞吐吐,大声喝道:“听不懂老子的话,还不滚。” 那男子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姓余的道:“童大哥你干么生这么大的气,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童成海道:“老子看到武英堂的人就有气。” 姓余的道:“那卢全是怎么回事?” 童成海气愤道:“那卢全是游乾的小舅子,觊觎渤海端木弘的功夫,上门求教不成,想那端木家的功夫向来不传外人,于是仗着他姐夫的名头,硬要娶那端木家的大小姐,端木弘和我向来不合,但是为人一向重义轻利,我老童听到此事马不停蹄赶到端木家,那知还是慢了一步,端木弘一家十五口无一幸存,我几次向那游乾要人,他倒是推的一乾二净,说到没真凭实据,恕难从命。该死,那端木家的惨状我深印脑海,那小孩才不过三岁……” 童成海说到后面语带哽咽,风清扬听的心中也不禁戚戚然。 姓余的道:“没想到那端木弘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童大哥我一定帮你找到卢全那兔崽子,那端木弘亦是神教的人,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处理。童大哥现在不早了,我们进城去吧!” 说完两人上马绝尘而去。 风清扬待他两人离去后,从神像后头跳了出来。 风清扬心想:“魔教目前会在江陵找上好一阵子,暂时不会找恒山派的麻烦。 乘这时候回华山拜祭恩师和夫人。”于是施展轻功向华山奔去。 回到华山,树木蓊郁,秀丽依旧。风清扬来到恩师坟前,涕泪满面。 风清扬泣道:“恩师在上,弟子风清扬不肖,未能遵守师命,致使剑宗一败涂地。弟子本应自刎以谢恩师,但恩师大仇未报,清扬无脸见恩师于九泉之下,待弟子手刃首恶,必至恩师面前请罪。” 说完跪地三拜,起身往后山而去。 风清扬走到爱妻坟前,见到坟上杂草丛生。心中一酸。 风清扬默道:“我许久没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风吹着树林,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在回应着他的话。 风清扬道:“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我最近练了一套剑法,挺厉害的。你身上穿了件红红绿绿的衣裳,差点让我认不出来。” 说完风清扬将坟上的杂草清掉,用手抚摸着墓碑,轻轻的道:“我很想在这里陪你,但你知道我还有事要办。你不用担心我孤身一人,我现在的武功可厉害,什么?你不信啊,我练给你看。” 风清扬长剑在手,独孤九剑一招招使来,剑光凌厉,剑气纵横。 风清扬使的兴起,剑上劲力暴涨,但见落叶纷纷,尘土飞扬。 风清扬越使心越悲,大喝一声长剑脱手而出,一道白光去似流星,快如闪电。 刷的一声将大树拦腰切成两段。 风清扬悲不可抑仰天长啸道:“绝世武功有什么用,我只要想你说一说话而已,我却永远都做不到,我好难过,你知道吗?你若可怜我,为何不到我梦中和我说说话,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你同我说啊!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为什么……” 第七章 丐帮 风清扬运掌如风,正使的如痴如醉时,忽然听得山坡下有人往上走来。 风清扬来不及拾回长剑,跳到树后隐藏起来。 风清扬见到两个人探头探脑的往上瞧。风清扬认得那两人是气宗的师弟。两人看了一会儿没见到人影。蹑手蹑脚的走了上来。 其中一人道:“刚才好强的内劲,震的我耳朵还嗡嗡的响。那人好像走了吧?” 另一人道:“会不会是魔教趁师叔上恒山时,进攻我们华山?” 第一人道:“咦,你看这是……” 第二人也看到了惊道:“是这柄剑切断了这树吗?不好,说不定真的是魔教。” 两人对看一眼,发足狂奔而去。 风清扬见两人狼狈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拾回长剑,风清扬在墓碑上轻轻一吻道:“我现在要离开你一阵子,过些日子我就会回来陪你一生一世。”说完缓缓的下山而去。 “师姐,师姐”那喊叫之人见对方没反应,走到对方面前大声喊道:“师姐” 欧阳芙蓉一惊回过神来道:“:定逸师妹,你干什么叫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 定逸道:“我刚刚叫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师姐你想什么事想的那么入神?” 欧阳芙蓉脸上一红道:“没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定逸狐疑的说:“师姐你最近常常一个人静静的发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欧阳芙蓉辩道:“我会有什么心事,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定逸道:“师父要我告诉你,这些天山下聚集一些邪教的人物,师父要你不要出门,免得横生枝节。” 欧阳芙蓉道:“这一个多月来我一步也没踏出殿外,闷都闷死了。还要面对那些什么五岳剑派的人。他们上山说好听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说穿了还不是想问我那个人的事。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他们还不信,我真的快被他们烦死了。” 定逸问道:“师姐,你遇到的那个人真的很厉害吗?” 欧阳芙蓉眼眸中闪耀着敬佩的光芒道:“对啊!他一个人就打的魔教妖人四处窜逃,武功真的深不可测……” 忽然墙外有人道:“真的是这样吗?” 欧阳芙蓉往后一纵,门后一个低沈的声音道:“韩左使既然来到恒山,何不让贫尼作个东道主。” 墙后之人哈哈一笑,像只大鸟一般飞扑进来。 欧阳芙蓉看那出声之人,年约四十多岁,一脸书卷气,身穿黑白相间布袍,手中挥着折扇,神色悠然自得,态度从容不迫。 那人微笑道:“晓月师太好耳力。韩某今日不是来讨教的。只事想请问一下令高徒一个问题而已。不过,在下方才在外边,已经得到我要的答案了。” 晓月师太从门后走出来,两眼凝视着魔教的光明左使,冷冷的道:“贵教欺我徒儿年轻技疏,这笔帐还没算,韩左使却又来骚扰我恒山,究竟意欲为何?” 光明左使打开折扇轻摇道:“师太言重了,贵派召集了五岳剑派的高手在此,韩某怎敢?刚才是师太要韩某进来的,怎可说是我在骚扰贵派。我来此确实是要知道那人的下落,不过绝非寻仇而来,我只是要请教他一些事,若是此人肯屈驾我黑木崖,韩某必定奉为座上宾,决不敢待慢。” 晓月师太哼的一声道:“正派人士岂会与妖邪同流合污?” 光明左使笑道:我日月神教只不过与各派理念不合而已,师太乃方外之人,竟也如那凡夫俗子般执于所见,岂非违背修持本意。” 晓月师太厉声道:“魔教坏事作尽,韩左使在此巧言令色,多说无益,请吧!” 那光明左使见晓月师太态度强硬无理,心中也不禁有气道:“五岳剑派定要插手这件事,我日月神教却之不恭,半年之后,中秋之期,我教必来讨教五岳剑派高招。” 不见光明左使提膝运气,身子陡然拔高,一个转折飞出墙外。 晓月师太见他身手如此高深莫测,叹了口气对欧阳芙蓉道:“没想到五岳剑派高手密布,还是拦不住魔教光明使,不过,魔教下了战书,想必不会再为难你了。 欧阳芙蓉点了点头问道:“那弟子可以下山去了吗?” 晓月师太笑了笑摸摸她的头道:“你就是闲不住。等五岳剑派的师兄弟走后,师父有一样东西要交给昭慧师太,你就跟定静一起去走走吧!不过,你这次要听师姐的话,千万不要再惹事生非了。” 欧阳芙蓉高兴道:“我一定会听师姐话的。” 晓月师太看她高兴的样子道:“江湖风波恶,偏偏你就要往里闯。真是拿你没办法。师父现在要去和各掌门商量事情,夜深了,回自己房间去吧!” 晓月师太转身入殿后,欧阳芙蓉高兴的在原地又跳又叫。她拉着定逸的手兴奋的道: “师妹,我可以下山了。” 定逸道:“师姐,你可以求师父让我跟你一起去吗?” 欧阳芙蓉奇道:“你要跟我们一起下山?你不是不想出远门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定逸道:“我是猜想,说不定这次下山会遇见你说的那个人,听你说的那么神奇,我也想见识见识这种绝世武功。” 欧阳芙蓉喜道:“你想跟我一起下山,求师父没什么用,我们去找定静师姐,如果她同意,那就没问题了。走,我们去找师姐。” 说完欧阳芙蓉拉着定逸的手,往内堂走去。 光明左使韩无尘一路直奔下山,中途偶遇五岳剑派也是侧身闪过,显然是无心恋战。韩无尘回到日月神教堂口,一人急步上前问道:“大哥,可有消息?” 韩无尘摇头道:“那小姑娘想来真的不知道那人下落,段兄弟,那范兄弟醒转了吗?” 那姓段的道:“总坛尚未有信息捎来。” 韩无尘叹道:“人海茫茫,时间上可来得及吗?” 那姓段的待要答话,一名仆役匆匆而入道:“少夫人来了?” 韩无尘和那姓段之人一惊,同时站起身来。 只见到一女子走了进来。大刺刺的往厅中太师椅一坐道:“韩左使,段右使,事情进行的如何?” 韩无尘看着眼前的女子,长发及腰,容貌秀丽,暗想:“若不是你生的这付绝色容颜,也不会成为少主夫人。今日我韩无尘听你的命令,那是教主吩咐,否则…… 哼哼……” 那姓段的道:“启禀少夫人,那恒山派的小姑娘确实不知那人下落,属下以为…… “ 那女子打断他的话道:“我是要你们把她捉来谁要你们多事。” 韩无尘道:“那女子既不知那人下落,何必把时间,人力浪费在五岳剑派上。” 那女子冷笑道:“原来左右光明使怕了五岳剑派。” 韩无尘脸色一变,即刻便要发作。那姓段之人见韩无尘脸色不对,急忙道:“少夫人有所不知?此刻我教大变在即,岂可再另生事端,我等已向五岳剑派下了帖,目前寻那人事急,待此事完结,我等便铲平五岳剑派。属下忠心为教,苍天可。” 那女子见韩无尘怒气上冲心中也是不安,于是道:“你们忠心耿耿,教主也知道。那范松虽已醒来,但尚不能言语,你们回总坛看看他吧!” 韩无尘等心中大喜,心想范松醒来对事情大有帮助。于是便道:“属下等即刻回总坛。”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韩无尘走到门口,心中一动回头道:“少夫人,属下已向五岳剑派下了战书,请少夫人不要为难那小姑娘。” 那女子哼的一声道:“韩左使好会做人。” 韩无尘道:“属下只是不想堕了神教威名而已。” 那女子挥手道:“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韩无尘双手一揖,回身和那姓段的一同出去。 那女子显然不理会韩无尘的话,心中暗自盘算如何将欧阳芙蓉捉来。 风清扬到了恒山山下,见到五岳剑派的人下山,急忙躲到树林中去。风清扬听到魔教之人离去,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恒山无恙,忧的是魔教行事一向隐密,这次没拦上,不知要上何处去找。 待五岳剑派离去后,风清扬心想:“或许魔教的人不会这么快离去。”于是往城里去碰碰运气。 风清扬离城尚有三十余里,看到一群乞丐急急而行,心念一动,于是在群众之后,偷偷点倒了一名丐帮弟子,换上乞丐服装,跟着大伙儿来到一个树林子。 林子里聚集了大约六十多人。群丐席地而坐,正前方两个老乞丐正在交代事情。 风清扬见那二丐一高瘦一矮胖,心中蓦然想道:“难道是天地尊者?” 天地尊者是那丐帮上一任帮主的师兄弟,平常神出鬼没,但是少管帮中之事,今日竟然同时出现在这里。 风清扬听到他们谈的不是魔教的事,感到意兴阑珊。好不容易终于散会,正要随众而去。突然背后一股劲风袭身,双足一点,一招飞梭穿月往前一窜五六丈,风清扬转身听到那胖丐道:“好小子,着身手可俊的很,兄弟,我就说嘛,若每个四袋弟子功力都这么高,丐帮在江湖上可大大露脸了。” 风清扬道:“丐帮济弱伏倾,行侠仗义,晚辈素来景仰。” 那胖丐道:“现在拍马屁,不嫌迟了些吗?小子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混进丐帮?” 风清扬道:“晚辈以为魔教齐聚恒山,丐帮自然仗义相助,晚辈不才,想出一分力,可惜魔教行踪隐密,晚辈遍寻不着,见丐帮群侠齐聚一堂,必有魔教消息,不当之处,敬请前辈原谅。” 那胖丐见风清扬语气婉转,点了点头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跟魔教有仇?” 风清扬道:“晚辈授业恩师为魔教所伤,晚辈是要找魔教评个道理。” 那胖丐上下打量风清扬道:“你是何门何派的弟子?” 风清扬道:“在下武功非授业恩师所传,现在不属于任何一派。” 那胖丐以为风清扬故意隐瞒,于是出手道:“试看看就知道。” 风清扬见来势徐缓,想那胖丐要试自己武功,于是左掌拍向他的面部,用的是一套江湖上常见的五行八卦掌。那胖丐见风清扬竟然用一套寻常的掌法和自己过招,心中略为气道: “我怕伤了你,你还以为我只有这点本事,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反倒被你这小子看轻了。”掌风一变,使出拿手的天地双绝掌拍了过去。 风清扬突然觉得胖丐掌力突增,掌风笼罩周身,心道:“再使用这套五行八卦掌,没两下就被他拿住。反正法陀千叶掌不现于世,想来他也认不出来。”于是一招金针渡劫和胖丐双掌相对,两力相激,只见两个人影在枯叶尘影中穿梭。两人越打越起劲,掌风所及之处渐渐扩大,丐帮弟子看的眼花撩乱又被劲风所逼纷纷后退。 那胖丐见风清扬纯阳内力雄厚,掌法沈稳,显非妖邪一路。又见久战不下,风清扬脸色祥和,显得是游刃有余。自己说不定还拿不下他,万一被这后辈所败,岂不是让丐帮徒子徒孙笑话。于是不敢藏拙,一招天地色变使上七成力道打了过去。风清扬见他掌力渐弱又突然暴增,晓得他的心意,于是与胖丐对掌,藉力向后一跃道:“老前辈神功盖世,另晚辈大开眼界。” 过了一会儿如痴如醉的丐帮帮众才发出如雷的喝采。 那胖丐见风清扬识相,对他敌意尽消。挥手支走丐帮帮众。 那胖丐对风清扬道:“年轻人功夫不错,你可知我二人是谁?” 风清扬道:“前辈武功高强,想必是地灭尊者严正前辈。这位前辈想必是天绝单定前辈。” 那胖丐笑道:“年轻人果然有点见识,你的功夫有点向少林派,可是少林派没这等功夫。” 风清扬心中钦佩不已,双手一揖道:“老前辈好眼力,在下的佛门功夫确实不是源自少林。” 单定忽然走了过来将严正拉到一旁,两人交头接耳的讲了一会儿,似乎在商议什么事? 两人交谈完毕,严正清了清喉咙道:“你要找魔教?” 风清扬道:“正是。” 严正续道:“我丐帮耳目甚广,找个魔教堂口什么的,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们给了你好处,你也要帮我们一个忙。” 风清扬心想没理由要丐帮帮自己,若能条件交换,双方互不相欠也是好事,于是道: “前辈吩咐的,晚辈能力所及,当戮力而为。” 严正点点头:“你同意就好,现在你请我们兄弟两吃饭喝酒,我慢慢说给你听。 “ 风清扬笑道:“晚辈正有此意。前辈请。” 到了城中一家酒楼,风清扬点了一桌酒菜。 严正喝了口酒道:“起走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风清扬随口应了句:“晚辈阮忆风。” 严正道:“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在半年前,江湖上出了个采花贼,别人称他叫暗夜飘香,我呸,淫贼就淫贼,还取了个文雅的名号,等老子捉到你,一脚在你脸上看你还香不香。不好意思阮兄弟,每次我想到这淫贼就一肚子火。” 风清扬兴味盎然的道:“没关系,前辈你继续。” 严正又喝了口酒道:“我们丐帮一向行侠仗义,自然义不容辞的去捉这淫贼。没想到这淫贼的手上功夫不怎样,脚底抹油的功夫倒是武林一绝。好几次被我们堵到了,偏偏又眼睁睁的看这家伙逃走,真是气死我也。” 风清扬笑道:“想当淫贼,飞檐走壁的功夫当然少不了。” 严正道:“话是没错,可是每次他一出现,我就感觉他是冲着我丐帮来的。想那一座大城之中,漂亮的姑娘可真不少。丐帮人再多,也顾不了这么多的姑娘。于是三番两次的被他犯案,真是窝囊。阮兄弟,你怎么只顾听我说话,来,先喝杯酒。” 风清扬道:“我敬两位前辈。” 严正道:“不必客气。” 三人一乾正准备喝下时,忽然后方有人道:“两位前辈,好久不见。” 风清扬一听这声音,吓了一跳酒呛到了鼻子。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引起轩然大波的欧阳芙蓉。 严正笑道:“恒山派的三位女侠,怎么有空到城里来?” 定静道:“贫尼奉家师之命,要去见昭慧师叔,不意遇见两位前辈。前辈来到恒山,怎不到无色庵坐坐,家师见到两位前辈,一定会很高兴的。” 单定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等我们事情一了,一定会登门拜访。” 定静道:“恭候前辈大驾。定逸师妹,这两位是丐帮长老,单,严两位前辈?两位前辈,这是我师妹定逸,前辈去年在太湖的英雄会上已经见过芙蓉师妹。” 忽然定静见到坐在一旁的风清扬眼生,于是道:“不知这位英雄尊姓大名?” 风清扬急忙低着头含糊道:“在下乃无名之辈,师太不必多礼。” 严正心想:“去年在英雄会上,这欧阳芙蓉给了丐帮弟子脸色。可惜六袋弟子中没人打的赢她。今天正好阮兄弟在此,刚好可以出出我心中的气。” 于是严正道:“这是我新交的小兄弟,他叫阮忆风。他功夫可了不起,我看同辈之中没人胜的了他。” 定静仔细打量风清扬,看他穿的破烂,以为他是丐帮的弟子。于是道:“丐帮人才辈出,是各大门派有所不及的。” 严正道:“非也,他不是丐帮弟子。若是丐帮有此弟子,那去年的英雄会上就不会输了。” 风清扬听严正如此言道,明明是要逼自己与恒山派动手,心想这时候万万不能漏身份,于是道:“在下武艺低微,是前辈太抬举了。” 欧阳芙蓉突然拉了拉定静的衣袖,定静知道她不想留在这儿,于是道:“晚辈尚有要事在身,恕晚辈先行告退。” 严正有点儿失望,但是不能强留对方,于是道:“小师太请便吧!” 欧阳芙蓉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了风清扬一眼,风清扬急忙在低下头。 定逸道:“师姐你在看什么?” 欧阳芙蓉道:“没……没什么。”说完快步追上定静离去。 待欧阳芙蓉离去后,风清扬吐了长长的一口气。 严正道:“奇怪,这小姑娘怎地转性了?阮兄弟,你刚才干嘛低声下气的。你的武功高出她们甚多,怕什么?” 风清扬道:“前辈不知,我前些日子吃过那姑娘的亏,不想再招惹她。” 严正奇道:“你怎么吃了他们的亏?” 风清扬脸上一红道:“好男不与女斗。” 严正一怔,笑道:“英雄难过每人关。” 风清扬道:“前辈取笑了,对了,您刚刚还没说完。” 严正道:“对了,刚刚说到被那淫贼脱逃。前些日子我们听说魔教在此聚集,这淫贼想来混水摸鱼,于是调集人马在此守候。” 风清扬道:“前辈的意思是要我去捉那淫贼?” 严正笑道:“本来丐帮人马已经齐备,可是那淫贼上个月杀了少林派的俗家弟子。于是少林派便派了些高手下山捉拿……” 风清扬立刻明白:“万一少林派先捉走淫贼,那丐帮便输了一筹。” 严正续道:“本来维护正义是正道之事,不分彼此。可是那少林派偏偏派了些又迂腐又愚笨的和尚。这样一来你懂了吧!” 风清扬正色道:“捉拿淫贼晚辈义不容辞,如果捉到了,必将他交给丐帮处理。 严正点点头道:“年轻人学的很快嘛!” 风清扬问明淫贼身形长相后起身道:“事不宜迟,晚辈这就去找线索。” 说完又叫了酒菜,付了帐后走出酒楼。 第八章 擒贼 风清扬心中一点头绪都没有,想那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看到一眼都难,那淫贼如何选定对象?若是道听途说,想来丐帮也应有所准备。这样边走边想,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吵架的声音。风清扬往前一看一个中年女子拿着木棍追打一个中年汉子。只听那中年汉子一边跑一边叫道:“你这凶婆娘,老子不过是去酒楼吃点东西,你便冤枉我去喝花酒。” 那女子怒道:“你身上的胭脂味老娘一闻就闻到了,想说谎也要拣点新鲜的。” 那汉子头一低闪过一棒,反手将那木棒握住道:“老婆,那香味是檀香,你怎么老是闻不出来?” 那女子用脚一踢,汉子吃痛放开木棒见那女子一棒打来,吓得发足狂奔。 风清扬见两人跑向自己,侧身一闪。那汉子跑过风清扬身前,风清扬确实闻到一股檀香味之中夹着花香味。 风清扬微笑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风清扬举步正要离去,忽听得路人笑道:“叶老板家里开香铺就以为喝花酒的胭脂味可以消掉,你不知道那女人的鼻子最灵了,什么味道都分的出来。” 风清扬一怔,心中忽然灵光一现:“会不会是……” 于是风清扬转身道:“请问两位兄台,附近最有名的尼姑庵是在哪里?” 那两人一看风清扬身着邋遢,以为他是乞丐,便道:“城西的祥云庵是最灵的,不过现在正值香火最旺的时候,恐怕庵里的师太没时间施舍你。” 风清扬心中一喜道:“多谢两位兄台。” 风清扬心中想到的是,那淫贼身上有香味可能是檀香,或是故意用花香味盖住檀香味。 那么淫贼一定是趁姑娘家上庙求福时选定对象,如此一来便可以清楚姑娘的长相。反正现在没线索,试试运气也好。风清扬看了看身上的穿着,住持可能不会让自己进去,于是找了个地方换上乾净的服饰,往城西而行。 定静一行人到了祥云庵,将东西交给了昭慧师太。昭慧师太坚持一定要留她们用斋。定静和定逸跟着昭慧师太去帮忙庵里的事,欧阳芙蓉一人感到无聊,但是定静严词交代欧阳芙蓉,绝对不可以离开祥云庵。欧阳芙蓉不敢违背师姐,一人在庵里晃,见到庵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心事,浑然没有感染到热闹的气氛。他走到大殿,看到佛像和蔼庄严的神情,双膝跪在蒲团上默念道:“菩萨大慈大悲,保佑他平安无事……” 风清扬来到祥云庵,见到万头窜动,心想:“没想到人这么多,要从哪里找起呢?” 看了看周围,发现有一群人挤在一个地方,于是便挤了过去。原来是一群人争相观看尚书府的大小姐。群众之中有人道:“尚书府的明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这次回到家乡省亲,我们可以一赌芳容,真是三生有幸。”风清扬见围观的大部分是年轻男子,心想这么多人根本很难看出那个是淫贼,而且那轿子尚有一段距离。那淫贼必不会在此,于是施展轻功,从后院溜进大殿,躲在柱子后面。 那明大小姐由奴婢搀扶进入大殿,风清扬看见她的容貌如新月清晖,肤白似雪,两片薄薄的樱唇,抹着淡淡的胭脂。年约十八九岁。风清扬心中暗道:“好漂亮的姑娘。” 风清扬看着她慢慢的走入大殿,忽然发现对面门后人影一闪,心中喜道:“没想到一击就中。”看着门后的身影隐去,风清扬见机不可失,从大殿左侧快步走向右侧。风清扬专注在那门后之人,突然被旁边一声惊呼吓了一跳,转头一见。风清扬口中不由自主的也叫了出来:“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芙蓉在菩萨前祈祷,听得尚书府大小姐要参拜,于是起身想进入后殿,没想到一转头竟然看到心中朝思暮想的人,心中一惊,不由的叫出声来。 欧阳芙蓉脸上一阵红晕,心中暗道:“菩萨真灵,我许愿要再见到你,没想到马上就实现了。” 风清扬完全不知道她心里的念头,只想要赶快追上那门后之人,于是道:“欧阳姑娘,好久不见,我现在有ィ缜逖锛豢墒В哟蟮钭蟛嗫觳阶呦蛴也唷7缜逖镒ㄗ16谀敲藕笾耍蝗槐慌员咭簧粝帕艘惶芬患7缜逖锟谥胁挥勺灾鞯囊步辛顺隼矗骸澳恪恪阍趺椿嵩谡饫铮俊?br>欧阳芙蓉在菩萨前祈祷,听得尚书府大小姐要参拜,于是起身想进入后殿,没想到一转头竟然看到心中朝思暮想的人,心中一惊,不由的叫出声来。 欧阳芙蓉脸上一阵红晕,心中暗道:“菩萨真灵,我许愿要再见到你,没想到马上就实现了。” 风清扬完全不知道她心里的念头,只想要赶快追上那门后之人,于是道:“欧阳姑娘,好久不见,我现在有要事要办,后会有期。” 欧阳芙蓉尚未答话,风清扬身影一动,一下子就不见踪迹。 欧阳芙蓉见他离去,急道:“喂,你怎么说走就走?” 可是风清扬转眼之间消失在墙后,欧阳芙蓉喃喃自语道:“你怎么每次都这样。 定逸听见欧阳芙蓉的叫声跑了过来问道:“师姐,你干嘛大喊大叫。” 欧阳芙蓉紧紧握住定逸的手道:“师妹,我……我又看到他了。” 定逸喜道:“是你说的那个人吗?在哪里?” 定逸左右观望,欧阳芙蓉埋怨道:“我都还没和他说句话,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定逸若有所思的道:“他一定是在暗中跟着我们,那武林中人都要找他,他当然要隐藏自己的行踪罗。” 欧阳芙蓉心中泛起一股甜甜的暖意,心道:“说不定他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风清扬浑然不知欧阳芙蓉对自己的爱意,追着门后之人到了大径之上,人群汹涌,风清扬一眼望去,已然找不到那人的踪迹。 风清扬心想:“这人脚程好快,难怪丐帮捉不到他。不过,看他离去的样子,明大小姐可能是他的下一个目标。”风清扬问明了明大小姐的落脚处,回到客栈闭目养神准备夜擒淫贼。 到了灯火渐熄,风清扬着了劲装,从屋顶上直奔明大小姐的居所。 风清扬到了明大小姐的居所,隐身暗处,心想:“那淫贼轻功甚佳,等一会儿如果出现,一定要等到他毫无防备之时才能出手,否则他这一逃,就很难再捉到他了。” 等了一个多时辰,风清扬听到屋顶上有人,暗道:“果然来了。” 一个黑衣人在屋顶上掀起瓦片,向下了一些粉末,过了一会儿,跳下来点倒房门外的两个守卫。然后黑衣人用匕首撑开门闩,摸了进去。 风清扬前进到窗下,用手指戳破一个小洞往内看。 那黑衣人点燃桌上的蜡烛,看了看睡在床上的明大小姐,淫笑道:“今天老子可真走运,这样仙女一般的美人,我可得好好享用享用。” 黑衣人先点了明大小姐的穴道,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黑衣人打开瓶子放在明大小姐的鼻子上。明大小姐嗅了瓶子的味道,”嘤”的一声醒了过来。 明大小姐睁开眼睛一看,床前站了一个黑衣人,想要叫出声,却叫不出来,手脚也酸软无力,她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眼神。 那黑衣人伸手摸了明大小姐脸蛋,狞笑道:“小美人,不用怕。待会儿哥哥就让你享受人间至高无上的乐趣。” 说完手一掀将被褥丢在床下,伸手退去明大小姐的衬衣。明大小姐害怕的眼泪不断的流下来。 那黑衣人看到她身上围着薄薄的肚兜,酥胸似雪,皓臂如玉,淫念大起,连忙脱下自己的衣衫。 明大小姐没看过男人赤胸露体的模样,羞的将眼睛紧紧闭上。 那黑衣人看到她娇羞的模样,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他慢慢走过去,口中淫笑道: “让哥哥好好疼你。” 风清扬见时机成熟,轻轻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那黑衣人色令智昏,完全没感觉到后面多了一人。 那黑衣人伸手欲扯掉明大小姐的胸衣,忽然听得后面一人道:“我先陪你玩玩如何?” 那黑衣人一惊,转身双手护在胸前,只见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站在窗前。 风清扬见那黑衣人生的颇为俊秀,只是身上仅着底裤,神情有些狼狈。 风清扬笑道:“想要偷香,可得选对时机。你不用挣扎了,乖乖跟我走吧!” 明大小姐听到房中多了一人,睁开眼睛一看,见到风清扬神色自若的站在窗前。 再听到风清扬说的话,心中喜道:“他是来救我的。” 那淫贼见风清扬坏了自己的好事,心中大怒。脚一踢,地上的衣服跳了起来,只见他从衣衫中拿出一对判官笔。风清扬见他取兵器的手法,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风清扬问道:“你是范松的徒弟?” 那淫贼笑道:“你知道就好,还不快滚,别坏了老子办事。” 风清扬不禁笑道:“你师父被我打的不省人事,没想到他的徒弟还撞到我手里,你们师徒还真是一个样儿。” 那人一惊道:“你……你……你是……” 风清扬道:“没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人顿感手足发软,想要翻身破窗而出,无奈双脚不听使唤,两膝一软,趴倒在地昏了过去。 风清扬摇了摇头笑道:“你比你师父差多了。”说完走了过去,点了他身上的重穴,再把他脱下的衣服撕下一段,牢牢的绑住他。 风清扬起身看到明大小姐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便走了过去。 明大小姐看他走了过来,眼中自然流露出恐惧的眼神。 风清扬捡起被褥拍了拍,将被子盖在明大小姐身上。风清扬见她惊魂未定,柔声道: “你别怕,坏人被我捉住了。现在我要解开你的穴道,你千万不要大叫,否则下人见到你的样子,恐怕不太好。若你懂得话,你的眼睛眨两下让我知道。” 明大小姐明亮的眼睛用力眨了两下,眼眶中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 风清扬在她肩上一拍,明大小姐感到身上一热,手脚慢慢恢复知觉。 明大小姐低声道:“多谢公子爷相救,小女子万分感激。” 风清扬倒了杯水走到她身旁道:“大小姐你喝杯水,等一会儿那迷药药力退去,便不会感到身体无力。” 风清扬心想:“那迷药药力未退,万一被别人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可是前功尽弃,说不得只好等到她可以活动为止。” 明大小姐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风清扬道:“我的名字不能告诉你,因为找我的人太多,你知道反而对你不好。 明大小姐问道:“那这个人他看过你,那怎么办?” 风清扬笑道:“明天丐帮的人将他提了去,马上便宰了。所以没什么关系。” 明大小姐道:“原来如此。” 风清扬续道:“等大小姐手脚轻便,告诉我一声,我就去丐帮找人来提走这淫贼。” 明大小姐害羞的道:“公子是我的恩人,不用称呼我大小姐。我的名字叫如玉,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明大小姐声音越讲越小声,到后来声如细蚊,若非风清扬内力深厚,耳聪目明,还真听不到她说的话。 风清扬听她的声音柔媚,心中一荡。仔细看她欲语还羞的模样,好似亡故的爱妻,禁不住心中一痛。 明如玉见他不语,抬头见他双目含泪,奇道:“公子你怎么了?” 风清扬心中一震道:“没什么,我看到你的样子,想起我的夫人。” 明如玉登时双颊飞红,心中暗道:“他是在跟我暗示吗?” 明如玉低声道:“公子一表人才,武功卓绝,想必尊夫人必定也是英姿翩翩的侠女。” 风清扬忍住心中的悲痛道:“我夫人不会武功,而且他为了救我已经过逝好多年了。” 明如玉心下歉然道:“公子对不起,我不知……” 风清扬摇了摇头道:“没关系。你可以起身了吧!我将这淫贼提到外头去,过一会儿丐帮的人就会来了。” 明如玉轻声道:“公子爷会再来吗?”风清扬道:“草莽之人不擅与官家打交道,恐怕后会无期。” 风清扬说完打开窗子,提了淫贼跳了出去。 明如玉听到院子内犬吠如雷,整个府内似乎全都惊醒。想到或许从此不再相见,眼泪不禁滑下如玉般的脸颊。 风清扬到了丐帮分舵,那天地双尊上恒山去拜访恒山掌门所以不在。风清扬告诉丐帮弟子淫贼在尚书别馆。那丐帮弟子在林中曾见到风清扬出神入化的功夫,知道他是长老的朋友。于是动员了大批的人,将那淫贼提来。经丐帮弟子指认无误,一刀砍下他的头。后来风清扬从丐帮弟子口中得知,丐帮为了捉拿此人,死了二十多个兄弟。 风清扬和天地双尊的约定一般帮众不知。风清扬告诉丐帮弟子自己住的客栈。一等两位前辈下了恒山,请来通报一声。 欧阳芙蓉自见到风清扬后,一颗心好似漂浮在云雾中,整日魂不守舍。 定逸从食堂走来,看见欧阳芙蓉又在发呆,心中暗暗感到好笑。 定逸拉着欧阳芙蓉的手道:“师姐,用斋了。” 欧阳芙蓉忽然看着定逸问道:“师妹,你想他现在是不是在附近?” 定逸笑道:“师妹我根本不知道他的长相,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欧阳芙蓉心中忽然隐约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不禁沈默了一会儿。 定逸见她又在发呆,不禁大声道:“师姐,我们快去用斋好不好,等会儿我还要去照顾门外那群乞丐呢。” 欧阳芙蓉一惊道:“师妹,你刚刚说什么?” 定逸气呼呼的道:“我说师姐用斋了。” 欧阳芙蓉道:“还有呢?” 定逸想了想道:“我说门外有群乞丐。” 欧阳芙蓉心中一亮喊道:“那是他?那真的是他。” 定逸在旁看这欧阳芙蓉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大惑不解。 欧阳芙蓉对着定逸道:“师妹,你记得那日我们在酒楼遇到的丐帮前辈吗?” 定逸点了点头道:“那是武林高人,定静师姐已经说了啊。” 欧阳芙蓉续道:“那你记不记得那桌旁还有一人?” 定逸道:“我没什么印象。” 欧阳芙蓉喜道:“那是因为他一直背对我们,我那时觉得他的声音好熟,一时之间没认出来。不过,我想那是他没错。他怕我认出来,所以故意背对着我们。” 定逸感染了她的喜悦道:“我们去找定静师姐。” 两人携手去找定静。没想到定静道:“这位施主必定有什么原因不能现身,我们这样去拆穿他的身分,恐怕会置他于险地,听我的话,不要去找这位施主。如果他要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用避开我们了。” 两人被泼了一盆冷水,满腔喜悦化为乌有。 定逸道:“定静师姐说的有理,不如等他自己现身。” 欧阳芙蓉幽幽的道:“如果他有意现身,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定逸劝道:“师姐,有缘自会相逢,昨天你不是就遇到了吗?你千万不要一个人行动,这样会挨定静师姐骂的。” 欧阳芙蓉望着天空道:“我真的还会在见到他吗?” 第九章 真相 采花贼伏法,全城轰动,家家户户酬神谢佛。祥云庵挤满善男信女,鲜花供果堆满了大殿,庵里的人忙得不可开交。定逸从丐帮口中得知采花贼是丐帮的人擒获的,忽然灵机一动,跑到前殿拉着欧阳芙蓉到偏殿。 到了偏殿欧阳芙蓉道:“师妹你拉我到这儿有什么事?你没见到庵里人那么多,我们动作要快点,否则会来不及祭祀的。” 定逸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以后轻声道:“师姐,你知不知道采花贼的事?” 欧阳芙蓉埋怨道:“当然知道啊,不然今天怎么会这么忙。” 定逸道:“不是啦!我是说你知不知道那贼是丐帮捉到的。” 欧阳芙蓉看定逸神神秘秘的样子奇道:“是丐帮捉到的又怎样。” 定逸道:“唉约,师姐你还不懂吗?丐帮捉到采花贼一定会大肆庆祝的,这样一来,那个人也会去。我们去恭贺,这样一来不就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了吗?而且又不会暴露他的身份了。我想这个主意定静师姐应该不会反对了。” 欧阳芙蓉瞬时顿悟,高兴的拉着定逸的手道:“师妹你真聪明。” 两人将想法告诉定静,定静沈吟道:“师妹,你们一直要见那个人,那是很危险的事,你们知道吗?我们自从下得恒山以来,你们自顾着玩乐,岂不知我们一直被盯着。除了魔教外,正派好手也不少,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意图为何,但是我敢肯定的是若那人行踪漏了,恐怕后果不是你我可以想像的。” 欧阳芙蓉急道:“那我们更要赶快去警告他啊!” 定逸呼应着道:“对啊!” 定静看欧阳芙蓉着急的样子笑道:“凭我们这身微薄的功夫,只是增加他的麻烦而已。 这位少侠的功夫出神入化,你不用烦恼了。” 欧阳芙蓉依旧不死心,拉着定静的衣袖不放。 定静被她缠的烦了,甩开她的手道:“师妹,师父要你听我的话,你怎么这等任性,下次不带你下山了。” 欧阳芙蓉红了眼眶道:“师姐……” 定静喝道:“芙蓉你别说了。还有定逸你,别老是出鬼主意,第一次下山就给我添麻烦,小心我要师父以后都别让你下山。” 定逸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定静说完转身进入前殿,定逸看着定静的背影道:“师姐今天好凶喔。” 欧阳芙蓉幽幽的道:“这样也不行,难道我们真的没有缘份?” 风清扬在客栈里久久都等不到丐帮的人,心想与其再等,不如出去碰碰运气。于是拿了些银两要小二买了套粗布衣裳,打扮成市井小民出去溜达。 大街上充满庆祝之声,人人都称赞丐帮擒获采花贼的义举。丐帮个个都好似大英雄,连酒楼都摆出酒菜招待这些餐风露宿之人。 风清扬随兴来到一家酒楼,横扁上挂着”五湖四海”。客栈内还真是坐了很多人,各种人都有。风清扬见有一桌坐了四个大汉,那大汉的眼睛直直的瞧像一个方向,风清扬顺着眼光望去,见有三个服饰奇怪的女子正在嘻嘻哈哈的饮酒作乐。 那三个女子着短衣薄裙,雪白的手臂露在衣袖外,行为举止不似中原女子。 风清扬心中忽然想到”会不会是日月神教的人?”风清扬心念一动,进去叫了一壶酒,刚喝了一杯,眼光还没看向那些女子,却被门外的争吵声吸引,不由自主的看个究竟。只见大门外店小二和两个和尚吵了起来。 酒楼老板见有纷争,走到门口对着店小二道:“阿泰,做生意要和气生财,你怎么老是教不会?杵在门口和人吵架,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 阿泰急道:“老板不是这样子啊!这两个和尚要化缘,我说今天厨房要忙祭祀,没有素菜只有馒头,没想到这和尚说什么鲜花素果也可以祭祀,何必要杀生什么的。还说若是要杀生,那采花贼不如捉不到的好。” 风清扬见那两个和尚一个不到二十岁,另一个年纪就大了点,大约四十岁。两人神貌庄严,眼眸之中光华内敛,显然已有相当修为。 两个和尚功夫不错,说话却有点不通人情世故。只听得那年轻的和尚道:“阿弥陀佛,这位小二哥,要知世间生灵皆为平等,鸡,鸭,鱼,鸟都是有生命的,为了祭祀而枉杀生灵,罪业不小。” 那老一点的和尚点头道:“师弟所言甚是,那采花贼不过一人,却害的数条性命,罪业自然不小。但是施主大肆屠宰生灵庆祝,罪业更大。” 那店小二气道:“老板你听,他说我们比采花贼还不如。” 风清扬听那两个和尚说话,心想丐帮说的少林和尚就是他们吧!正要上前打圆场,忽然旁边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小师父说的有理,你们这些人就是爱欺侮老实人。小和尚,到这儿坐吧!” 风清扬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那奇装异服的三个女子。其中两人短发,一人长发,胸前衣襟低落,隐约可以看见雪白的酥胸。虽然长相谈不上丽,容颜却也清秀白晰,难怪会吸引那些汉子的目光。 那年轻和尚听到那女子的声音,脸上露出不自在的表情。只听的他说:“多谢女施主仗义直言,不过贫僧还是留在这儿比较好。” 那长发女子笑道:“小和尚,你当我是蜘蛛精,怕我吃了你不成。刚刚还说众生平等,现在就这等分明,你还真是修口不修心哪。” 那年纪大一点的和尚点点头道:“女施主说的是,小僧等愚昧,多谢施主点破,方生师弟,我们过去向女施主请益请益。” 方生结结巴巴的道:“方证师兄,这……这好像不太好吧。” 那三名女子其中一名短发的站起身来走到方生前面,突然伸出右手钩住方生的左手,方生一惊想将左手抽出那女子的手臂,手肘却不小心碰到那女子的胸部。那女子娇笑道:“这么快就想要姊姊,没想到你是个风流的小和尚。” 方生急道:“女施主,对……对不起,小僧不是故意的。” 那女子看他着急的样子,反而将整个身体靠紧方生,方生感觉那女子的胸部紧贴着自己的手臂,温暖柔软的感觉使的方生心跳加速。方生一面念金刚经,一面想到师父曾说女色最难守,从没碰触女人的方生现在总算了解师父的话了。 突然一个大汉一拍桌子大喝道:“哪里来的野和尚,在这里调戏良家妇女?” 风清扬看戏看的正高兴,看到有人吃醋,心中暗暗笑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方生急忙推开那女子合什道:“贫僧是少林弟子,我没……没有调戏良家妇女。” 那被推开的女子退了一步跌在地上,叫道:“唉约,你这冤家推的人家好痛,你有没有点良心。” 方生看她摔了一跤,急忙过去将她扶起。没想到方生弯腰伸手要去扶她,她顺势两手钩住方生的脖子笑道:“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方生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知所措,涨红了脸道:“女施主,请你赶快放手,好让我扶你起来。” 面对那女子的举动,那拍桌的汉子更是火冒三丈,抡起拳头走了过去。那长发女子挡在他前面娇笑道:“这位公子怎生称呼啊?” 那汉子看到女子娇柔的笑容,呐那的张大了口道:“我……我叫贺其山。” 那长发女子伸手摸着他的胸口笑道:“原来是贺大爷,小妹敬你一杯好吗?” 贺其山喜道:“好……好。” 那女子拿起酒壶,右小指在酒杯一滑,到了一杯酒递给那汉子,那汉子满心喜悦不疑有他,举杯就口。 风清扬看那女子眼睛闪烁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好。”随即拿起筷子,手腕一抖。就在那汉子仰头欲一饮而尽时,筷子射破了酒杯。那汉子一惊,口中溅入几滴酒,立刻杀猪般的叫了起来。那汉子倒在地上翻滚,酒楼登时一片大乱。那女子狠狠的看了看风清扬的方向,三人同时手一挥出一片白色粉末。 风清扬见状,双手运起内劲往前一推,一股劲风将白色粉末推向墙壁。一些想逃出酒楼的酒客纷纷倒地,连方生,方证也晕头转向的站立不定。风清扬心中大惊,没想到这粉末药力这么强,连少林僧人都挡不住这毒性。那三名女子见方生渐失知觉,两人搀着方生往外头奔去。 风清扬想上前阻止,另一名女子又出一些粉红色粉末,待风清扬挥袖将粉末驱散,那三名女子已经不见踪影。此时砰的一声,方证已经倒地不起。 风清扬看看方证的脸色无恙,再搭了搭他的脉搏。原来是极强的迷药,并无生命危险。 于是拿出些银两请酒楼老板代为照顾方证,随即出去追查方生的下落。 方生头脑渐渐清醒,张开眼睛一看,面前站着四个女子。其中三人在酒楼中见过,另一人面容生的丽无方,方生却没见过。方生坐在椅子上,突然看见四名女子,情急之下想起身,这才发现穴道被制。于是方生道:“四位女施主,请别和小僧开玩笑,饶了小僧吧!” 那美女子冷冷的道:“我问你,你们少林和尚来恒山做什么?” 方生看她秀眉凤目,玉颊樱唇,实是美绝伦,只是眉宇之间隐现煞气,不由的心中一凛。 那女子喝道:“臭和尚,我问你话,你竟敢不答。”只见她手一抬,一鞭抽向方生,方生登时脸上多了一条血痕。 方生吃痛,忙道:“女施主有话好说,别动刀动枪的。我跟方证师兄奉师父之命,下山擒那夜盗飘香。只是夜盗飘香已经被丐帮所诛,所以小僧正要和师兄回少林去。” 那女子沈吟一会儿,忽道:“你道我好骗吗?夜盗飘香跟你们少林没什么瓜隔,你们少林派为什么要捉他,老实说,你到底为了什么目的到恒山来?” 方生道:“方丈派我们师兄弟来,我们就来了,什么原因,小僧确实不知。” 那女子想了一会儿道:“不怕你不说,小妹妹,和尚就交给你们了。”说完转身出去。 方生急道:“女施主你赶紧放了小僧,小僧确实不知。” 那长发少女走到方生前面,伸出小手摸着方生的脸颊笑道:“小和尚,你生的好俊,你闻我身上香不香啊?想不想抱抱我啊。只要你跟我说你来恒山做什么,姑娘我就让你当真正的男人。” 方生一惊急忙闭上眼睛,在心中念起金刚经。 那少女格格娇笑,伸出双手在方生身上抚摸。身体紧紧靠着方生。方生知道现在仅在一念之间,更加聚精会神念着经文。 那少女见方生一点反映也没有,心中不禁有气。其中一名从怀中拿出白色小瓶,打开盖子轻轻的放在方生鼻下。方生闻到一股香香的味道,睁眼一看。那三名少女竟然都衣衫半解,雪白的肌肤刺激着方生的感官,方生吓得再次紧闭双眼。 风清扬想那三个姑娘功力并不深厚,带着一个和尚应走不远,于是一边走一边问。走过了三个巷口,来到一个死胡同。巷底一片阴暗,但是路面却很乾净。若是死巷子,应该人迹罕至,道路不该这样乾净。于是双脚一点,跃上屋顶。 风清扬倾听远远传来女子嘻笑声,便朝着声音寻了过去。到了声音的正上方,掀开瓦片一看。那三个客栈中的少女竟然衣不蔽体,淫声浪语的在方生前面跳着舞。风清扬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他们绑方生竟然是要诱惑他,难道是要藉此羞辱少林派吗?过了一会儿,方生的额头慢慢冒出汗来,脸色也越来越红。那三名少女拍手笑道:“药效发作了。” 突然房门打开走进一美女子,那三名少女立刻退了一步恭谨的低头道:“少夫人。” 那女子问道:“还没问出来吗?” 那长发少女道:“属下给这和尚下了鸾凤和鸣散,不过这和尚定力很够,还没能……” 那女子怒道:“真没用,都给我滚出去。” 那三名少女急忙退到房门外。 风清扬听见方生被下了药,又见那三名少女离开房间,于是跳下屋顶,那三名少女哼都没哼就被风清扬打晕了。风清扬敲了敲房间的门,那女子道:“进来。” 风清扬一推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到她的身旁,她的眼睛还没看到人就身子一麻,趴倒在桌上。 那女子又惊又怒,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到日月神教来撒野。” 风清扬和方生同时道:“这里是魔教?” 那女子怒道:“得罪神教的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风清扬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解药?” 那女子狠狠的瞪着风清扬道:“我没有解药。” 风清扬笑道:“没关系,反正谁都知道鸾凤和鸣散是一种阴阳调和的春药,你就是解药。” 方生感到小腹一股火焰越来越旺,忍不住牙关格格作响。方生看着眼前女子,美动人若不是穴道被点,恐怕早扑向那女子了。 那女子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插手日月神教的事,你活的不耐烦了。” 风清扬缓缓的道:“我就是打伤范松的人。” 那女子禁不住心中的喜悦道:“你……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风清扬哼的一声道:“我也要找你们长老,废话少说,解药拿来。” 那女子心中道:“反正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放了这小和尚也无所谓。只是那解药放在自己怀中,怎么可以让一个陌生男子在自己怀中摸索。”想到此处,不禁犹豫了起来。 风清扬见她不答,于是两手一摊道:“你不给,我只好把你当解药了。”说完缓缓走向房门口。 那女子急道:“你别走,那解药在……在我的怀中,你解开我的穴道,我拿给你。 风清扬点点头道:“那还差不多。”刚转身一股劲风扑向那女子,风清扬大吃一惊。原来方生理智已失,欲火高涨竟提早冲开被制穴道。只听的撕的一声,方生将那女子的衣袖撕破,露出雪白的臂膀。风清扬一掌推开方生,以指当剑,点了方生的京门穴。方生坐倒在地眼中布满红色血丝,口中不断吐着大气。 风清扬心中惊讶这药力之强,真是匪夷所思。转身看到那女子臂膀被方生画出四条血痕,不由的暗道好险。 那女子叫道:“你赶快解开我的穴道。不然那和尚心智会大受影响。” 风清扬在她肩上一拍,那女子觉得身上一热,穴道竟然就解开了,不由的对风清扬心生畏惧之意。那女子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瓶药让方生闻一闻。过了一会儿方生鼻息渐轻,脸上红潮渐渐消退。 那女子看着风清扬道:“三日后午时,城北观日亭,我教恭后大驾。” 风清扬看了看那女子,微微笑了一下道:“就这样决定。我一定会到。” 那女子喜道:“敝教多谢公子大德。尚未请教公子贵姓大名?” 风清扬心里觉得很讶异,心想我打伤了他们的人,怎么他们好像很欢迎我。 风清扬道:“我是华山风清扬。”虽然风清扬已经脱离华山派,但是说话习惯总是改不掉。 那女子满脸讶异的道:“你是风清扬?风清扬不是早就……?” 风清扬挥手阻断她的话道:“观日亭之约,一切言明吧!” 风清扬见方生大概恢复正常了,伸手解开他的穴道。 方生巍巍颤颤起身,合什道:“多谢施主。” 风清扬点头道:“大师不必多礼,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日月神教分舵后,直接回到酒楼。方证已经醒来在酒楼外张望。 方证见到师弟无恙,连声向风清扬道谢。 风清扬道:“大师不必客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方生道:“师兄,这位是渡厄师叔提起过的风清扬风少侠。” 方证道:“师叔说的没错,风少侠侠骨清风,帮助方生师弟得脱大难,又保得少林声名,贫僧感激不尽。” 风清扬看到两人前倨后弓的,不知要缠到什么时候,于是道:“大师请保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请恕在下先行离去。” 方生道:“魔教之人行事诡异,施主赴约请小心。” 风清扬道:“多谢大师关心,在下告辞。” 风清扬回到客栈,两名丐帮弟子在门外看到他,上前告知长老已经下了恒山,请风清扬到绿竹林一会。风清扬谢过两位丐帮弟子,心想虽然与魔教定了约,但是既然与天地尊者有约在先,一定要去赴这个约。于是往绿竹林方向而行。 欧阳芙蓉打包好自己的衣物,准备和定静,定逸回恒山。当她走到前殿,忽然看到师妹定闲在前殿。欧阳芙蓉向前问道:“师妹,你怎么也下山来了?” 定闲道:“师父说这次丐帮为武林除害,很多门派都去祝贺,我们恒山当然也要去。等这结束,我们一起回恒山去。” 欧阳芙蓉喜道:“师父真的这么说?” 定闲看到欧阳芙蓉欢喜莫名的样子奇道:“这很平常啊!师姐,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啊?”定静从后方走出来听到定闲的话接口道:“要去看心上人,当然高兴了。” 欧阳芙蓉脸上一红,娇嗔道:“师姐……” 定静笑道:“这次可被你逮到机会了。不过,我曾说过的话,你们可都要记住。 千万不要惹麻烦。” 欧阳芙蓉和定逸异口同声道:“谨遵师姐法令。” 定闲听的一头雾水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定逸拉着定闲的手道:“路上我慢慢说给你听。” 绿竹林中,丐帮帮众围着火堆唱歌喝酒,大大小小的火堆数十个。一时之间绿竹林热闹喧腾,欢笑震天。那帮众大声的谈论着淫贼被擒的经过,有如亲眼目击一般。对于两位长老的歌颂,更是不绝于耳。天地尊者对于这个庆祝会似乎很满意,不自觉的大口喝酒,滔滔阔论起来。忽然一个帮众在严正耳边嘀咕了一下,严正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树林外走去。 欧阳芙蓉躲在师姊妹的身后,一直在找风清扬的踪影,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心中正感到失望之际,忽然见到严正走了出去,心念一动,起身跟了出去。 严正一边走一边心中犯着疑问,直到走到林子外,看见风清扬站在那儿等着,不禁问道:“阮兄弟,人都已经到了,干嘛不进去坐坐,让老头子好好谢谢你。” 风清扬微笑道:“贵帮手刃恶贼,晚辈的确该向前辈恭贺,只是……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那约定之事,在下已经有了眉目,特来向前辈禀明。” 严正一怔道:“那我们丐帮不是占了个便宜吗?这样不行,你一定要进去跟我喝一杯。 咱门慢慢谈。” 风清扬面有难色道:“在下确实不方便,请老前辈……” 严正正要答话,忽听后头一声惊呼,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恒山的小姑娘。严正看到欧阳芙蓉惊喜的样子,想起那日酒楼风清扬说过曾吃过她的亏,可是看欧阳芙蓉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有冤仇的样子,想到冤仇,心中蓦然一亮,暗道:“原来是小俩口的事。”于是哈哈一笑道:“那好吧,我不勉强你了,有空再来丐帮喝杯酒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哈哈……”说完转身走回林子里去。 其实风清扬来到绿竹林外,一眼就看到欧阳芙蓉。为了避开她,才会要求丐帮前辈移尊就驾,否则岂不是对前辈太无理了。只是没想到欧阳芙蓉会跟着严正后头出现。此时风清扬脸上不由得露出尴尬的表情。 欧阳芙蓉见到风清扬满心的喜悦,没想到风清扬的脸色这样难看,一下子心情就凉了半截。 风清扬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欧阳姑娘你好。” 欧阳芙蓉低头不答,风清扬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道:“欧阳姑娘你有事要找我吗?如果没有,在下告辞了。” 欧阳芙蓉心中凄苦万分,心想自己为了他,被魔教和各大门派烦了数个月。为了见他,不知被师姐骂了多少次,没想到他竟待自己有如蛇蝎,一照面便躲的远远的。现在他又故计重施,心中悲苦不已,于是掩面泣道:“你走,你走,走的越远越好,我不要再见到你了。” 风清扬见她哭泣,心中大惑不解,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魔教的人为了找自己,对她有所不敬,想来自己也要对她说声抱歉。于是柔声道:“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让你打几拳出出气,这样好不好?”说着说着走到欧阳芙蓉的面前,挺起胸膛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 欧阳芙蓉看见他滑稽的模样,心中暗笑,但是嘴里却道:“我不要,我打你你又不会痛,我不要,我不要。” 风清扬皱起了眉头道:“你若使刀使剑,我又怕痛,不然你想怎么办?” 欧阳芙蓉泣道:“我又没怪你,是我自己生的丑,让人退避三舍。” 风清扬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躲着她,伤了她的自尊心。风清扬仔细看看欧阳芙蓉,面貌秀美,虽然颇不及自己爱妻,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丽姑娘。于是迈步上前道:“欧阳姑娘,你生的美丽绝伦,清新脱俗,是个大美人,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理由躲着你,实在是我另有苦衷。请你见谅。” 欧阳芙蓉听到风清扬称赞自己貌美后便不再哭泣,心中一喜暗道:“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风清扬见她不再哭泣,心想女人真是奇怪,悲喜变换多端,让人捉摸不定。 欧阳芙蓉轻声道:“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苦衷吗?” 风清扬摇了摇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连累你。” 欧阳芙蓉抬起头看着风清扬,脸上一红,又低下头道:“你已经连累我了。”语声中文静婉约,大有温柔缠绵之意。 风清扬听到欧阳芙蓉温柔的语调,看着她晕红双颊,娇柔无限眼眸含媚,心中有股冲动想靠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轻柔温存一番。风清扬不自觉的往前踏了一步。 欧阳芙蓉见他上前,知道他想和自己亲热,脸上斗然之间满脸红晕,转过了身不敢看他。 风清扬情不自禁伸手想抱住她,忽然眼前一暗,原来是乌云遮住了月儿。待月光披树林,风清扬猛地惊醒。恩师之仇,爱妻之死,魔教之恨一一涌上心头,自己背负冤仇,举步凶险,岂可再波及旁人。欧阳芙蓉或许只是情窦初开,自己怎可趁人之危,使她蒙上杀身之祸。 风清扬又想起和妻子的金玉誓言,额头不禁渗出汗滴,于是道:“欧阳姑娘,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可是……可是,这怎么说呢?” 欧阳芙蓉不知他心里转过这许多的念头,心中只是想到他会过来抱着自己,一时之间春心荡漾,全身都火热了起来。 欧阳芙蓉羞红了脸低低的道:“你都知道了还叫人家欧阳姑娘,人家受的委屈,你要怎么赔我?” 风清扬见她娇羞的模样,不禁心中一荡,但是此时不和她言明,恐怕会误了她的一生,于是严肃的道:“欧阳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欧阳芙蓉娇嗔道:“人家都说那么明白了,你还叫人家欧阳姑娘。” 风清扬见她沈醉在爱情里,心中颇为不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于是两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扳过身来,清清楚楚的说道:“我是风清扬,华山弃徒风清扬,你听懂了吗?” 欧阳芙蓉一时之间不知风清扬说些什么。两眼迷惘的看着风清扬。于是风清扬又说了两次。 欧阳芙蓉听得清楚但觉脑中宛如五雷轰顶一般,瞬时间柔情蜜意化为一片空白。 风清扬感觉欧阳芙蓉的身体一震,火热得身子变的冰冷,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风清扬,不可能,不可能的。” 风清扬见到欧阳芙蓉剧烈的反应,苦笑道:“没想到我风清扬在江湖上竟然如此出名,可真令我始料未及。” 过了半晌,欧阳芙蓉犹自喃喃自语,但风清扬早已远去。 定逸发现欧阳芙蓉不见了,心中不禁微怒,暗道:“我也出了不少力,师姐竟然不带我去。”于是起身四处找寻欧阳芙蓉。 定逸到了林子外,发现欧阳芙蓉呆立在那里,急忙将师姐定静找来。 定静看她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于是伸手按在她大椎穴上,暗运内力助她平静下来。 欧阳芙蓉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看到师姐站在前面,不禁抱着师姐放声大哭。 定静拍拍她的背,安慰她说:“师妹,你有什么事,说出来会舒服点。” 欧阳芙蓉哭道:“他说他是风清扬,是华山弃徒风清扬。” 定静,定逸,定闲三人同时一惊,看着哭泣不止的欧阳芙蓉,不知如何安慰她,最后定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我们先回祥云庵吧!” 欧阳芙蓉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随着师姐回到祥云庵。 风清扬回到客房中,脑中不断浮现欧阳芙蓉娇美的面容,款款深情的轻柔细语。 风清扬自己都没发觉其实欧阳芙蓉的倩影,正在逐渐取代爱妻在心中的地位。风清扬紊乱不停的思绪,久久不能平息。风清扬叹了一口气,起身打开窗子,忽听得院中一声长吟: “漫漫长夜,明月当中,良宵空长,英雄气短。”声音柔和清晰,犹如在耳边所发,显示发声者内力浑厚。 风清扬心道:“不知是何方高人?” 风清扬来到后院,见有三人在院中。此时皓月当空,清柔的月光将三人的身影照的清晰明白。当前一人,道士服饰,头扎一髻,白须垂胸,年纪约六十多。后方两人则为精壮汉子,皆作平常百姓打扮。 那道士见风清扬来到,捻须道:“深夜打扰,请风少侠莫怪。” 风清扬知道刚才与欧阳芙蓉一席谈话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这些人躲在哪里,自己竟毫不知悉,幸好他们不欲伤己,否则情势实在凶险。 风清扬见他态度冲谦,风范自度,不禁折服,双手一揖道:“前辈深夜造访,必有要事,风清扬未及远迎,失礼之至。” 那道人笑道:“风少侠不必多礼,老道深夜而来,确有要事相告,可否藉一步说话。” 风清扬道:“请道长吩咐。” 那道人对着后方两名汉子道:“你们留在这里。”说完转身对风清扬道:“随我来吧!”那道人倒跃出墙外,身法曼妙却迅捷无比。风清扬不敢怠慢,双足一点,追那道人而去。堪堪奔离三十余里,那道人在一空旷处等着风清扬。 风清扬在追这老道时就发现这人是武当派的高手,等奔至这老道面前,随即拜倒:“晚辈参见武当掌门玄极道长。” 玄极笑着将风清扬扶起道:“你并非我门中人,不必行此大礼。” 风清扬恭敬道:“道长乃武林耆宿,晚辈素来景仰。” 玄极点了点头道:“渡厄禅师说的没错,你并非武林中所传的淫邪薄悻。老道愿做担保,让你重入华山如何?” 风清扬惶恐道:“晚辈声名不佳,累及华山清誉,被逐出华山是心甘情愿,如何有脸再回华山。” 玄极叹道:“那事情可就有点儿难办了。” 风清扬问道:“道长所指为何?” 玄极道:“你现在四面楚歌,恐不自知吧!” 风清扬道:“魔教之人不足为患。” 玄极摇头道:“看来你确实不知。风少侠,现在不仅魔教在找你,各大门派也动用数十名好手要杀你,你可知道?” 风清扬惊讶道:“风某和各大派无怨无仇,这事从何说起。” 玄极道:“你可知那魔教教主方恨天为何于十多年前忽然销声匿迹?” 风清扬站下首道:“晚辈不知,请前辈示下。” 玄极缓缓道:“那方恨天纵横江湖二十余年,江湖闻此人莫不色变,那吸星大法吸人内力为己所用,正派人士莫不视之为蛇蝎。只是那吸星大法自古传来已经残缺不全,有些重要部分遗漏,使学习者反受其害。所谓养蛊者必遭蛊食,那方恨天十余年前隐居起来,潜心修练化解之法,便是吸星大法的后遗症。” 风清扬道:“原来如此,那与我有何关系?” 玄极道:“此事与你本人无关,但与传你武功之人有关。那魔教不知从何处得知有一人握有吸星大法遗漏的部分,于是伤了你师父,想引那人出来。后来风少侠被逐出师门,就与此事有关了。” 风清扬心中疑点全然解开:“傅云敖利用此点勾结魔教,师父和我皆中计而不自觉。” 玄极续道:“那魔教五长老想上华山截击此人,没想到未上华山,便被一面人打的身受重伤。据说那人用的功夫,跟你用的一样。魔教之人想从你身上得知此人下落,而正派中人则想杀了你以绝后患。唉,那方恨天手上染血无数,若是功成复出,苍生必定蒙难。” 风清扬道:“为了一句莫须有的传言,引得江湖大乱,岂不可笑。” 玄极叹道:“世人宁可信其有,唯今之计有三:一是请传风少侠功夫之人出面说明。二是风少侠找出吸星大法残本,将其焚毁。三是杀了方恨天。” 风清扬笑道:“那位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向来只有他找我,我可找不到他。何况吸星大法的残本我听都没听过,根本不知上何处寻。再说杀了方恨天,全魔教的人都要找我报仇,那我的日子岂不是每天都要过的轰轰烈烈。此三法无一可行。” 玄极心中自以为有理,没想到风清扬一口气就全盘否定,至于有无吸星大法残本,除了风清扬外他人无法得知。 玄极道:“贫道尚有一计。风少侠若投入少林派或五岳剑派之下,想必魔教人等也不敢轻犯。如此可好?”风清扬知道玄极不提武当派,是怕有趁人之危之嫌。 风清扬想起那老者讲的故事,独孤九剑大败天下英雄,胸中豪气顿生。 风清扬仰天笑道:“身有劫难,便寻求他人庇护,岂大丈夫所为。风清扬有幸可一会天下群豪,若身有不测,亦无憾也。” 玄极见风清扬置死生于度外,而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于是道:“人生在世,各有各的缘法,强求不得。他日再见,是敌非友。风少侠,请多保重,贫道去也。” 玄极说完不急不徐的离去。 风清扬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有种生离死别的伤感。夜风清凉,吹拂在风清扬脸上,一阵阵花草的香味扑鼻而来。风清扬仰头望月,月中隐约浮现师父,爱妻的脸庞。风清扬心里一阵激动,两手握紧拳头道:“来吧!通通来试试独孤九剑的威力吧!” 第十章 倾心 欧阳芙蓉心里万般的不想承认那人是风清扬,只是由他亲口说出,不由的不信。如此残酷的打击,使的欧阳芙蓉梦幻破碎,暗自伤心。 定逸见欧阳芙蓉整日魂不守舍,心下不忍,却也暗自庆幸自己幼时出家,免受这情孽之苦。只是这样的情景看在定静的眼里,却颇为不悦。 定静将师妹叫到跟前,对着欧阳芙蓉道:“那风清扬是武林所不齿的叛徒,今天你能清白的脱离他的魔掌,真是菩萨保佑。师妹你是恒山派的弟子,保住恒山的名誉你也有责任,你千万不要忘了。” 欧阳芙蓉紧咬着下唇点点头却不答话。定逸心里却不服气,这些时候心中的疑问不吐不快:“师姐,我总觉得那风清扬不像江湖传言那样。他救了师姐,却还是以礼相待,若是他要骗师姐,随便说个名字不就得了,何必说他真正的姓名呢” 定静怒道:“若不是你在旁边风点火,事情怎会变的如此复杂,待我们回恒山,看我不启禀师父好好罚你。” 定逸待要反唇相讥,却见定闲拉着她的衣袖使了使眼色。定逸不知定闲葫芦里卖什么药,强自压下满腔的不满,且看师姐说些什么。 定静缓了缓气息,道:“芙蓉师妹,那风清扬害你如此,你可怨他?” 欧阳芙蓉听定静如此问道,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下来,欧阳芙蓉哽咽道:“是我自己傻,怪不得旁人。” 定静看她伤心的样子,欲言又止,考虑半天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师妹,师父飞鸽传书,要我们……要我们……” 定逸看定静吞吞吐吐的,忍不住道:“师姐,你把话说清楚嘛。” 定静支撑了一会儿,还是说不出来。定闲于是接口道:“师父要我们杀了风清扬。” 欧阳芙蓉和定逸大吃一惊,齐声道:“你说什么?” 定静缓缓道:“我知道你们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可是师父有命,不可不从。” 欧阳芙蓉颤声道:“师父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定静心中虽然不忍,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这其中缘由我不清楚,但是明天风清扬要上观日亭赴魔教之约,各大门派数十好手已经守在山下,绝不让那魔教之人和风清扬活着离去。” 欧阳芙蓉一听之下,花容失色,整张俏脸变的惨白。 定静续道:“本来我是不打算让你去,但是我们之中只有你看过风清扬,更何况风清扬武功非我们所能抵御,但是那风清扬对你似乎没有敌意,万不得已,只好让你涉险了。” 定逸听到师姐竟然要欧阳芙蓉用美人计杀风清扬,急道:“师姐,这样是不对的,你怎么可以要芙蓉师姐做这种事?” 定静喝道:“你住嘴。师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欧阳芙蓉听到定静如此说道,是要自己亲近风清扬然后藉机杀他。两膝一软,跪在地上。想起师父一向心存善念,如今会不择手段杀一个人,必定事态非常严重。心里不由的一阵大乱,心中想到”风清扬虽然江湖名声低下,但他对我总是以礼相待。完全不似传言中的荒淫无耻。就算他真的是这种人,他毕竟救过我,我怎可忘恩负义。又想到魔教和各大派都要为难他,连师父都狠心下了这种命令,那他处境不是非常危险。”想到此处,不由的替他着急起来。 定静看她脸色变换不定,不知她心里想什么,于是道:“风清扬对你施以小恩,只是骗骗你的手段,好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除魔卫道之路本多艰辛,你可要明白事理才好。” 定逸心中不服,但是看到师姐严厉的眼光,一句话刚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欧阳芙蓉抬头看着定静泣道:“师姐,他救过我,我怎么可以狼子野心,反过来害他呢?” 定静看她的神情,知道她绝不会出卖风清扬,于是叹道:“我是说万一,不过各派高手人数众多,希望不用我们出手。免得背上忘恩负义之名,好吧!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这一仗可凶险的紧。”说完起身,看到欧阳芙蓉依旧跪着流眼泪,心中不忍,却也无可奈何,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定闲道:“芙蓉师姐,你不如先回恒山吧!相信师父不会怪你的。” 定逸也道:“我们帮不上忙,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欧阳芙蓉摇摇头,心中想到”那风清扬处处躲着我,原是为我好。如今他有难,我怎么可以舍他而去。明日如果能帮他逃脱大难,也算还他一个人情。虽然自己武艺低微,总是要尽力一试。若是因此丧命,也乐的不用再受那无穷无尽的相思之苦。”欧阳芙蓉自从知道风清扬身份后,以恒山的清规戒律,便知此生与风清扬无缘。若是能为了保护他而命丧黄泉,那此生也不枉了。 想道此处,欧阳芙蓉站起身来道:“师妹,我想通了。师父既然下了这种指示,作弟子的只好遵从师命。” 定闲喜道:“师姐明白就好了,那定静师姐就不用再烦恼了。” 定逸知道欧阳芙蓉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她神情坚定,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虽然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多问。 风清扬从桌上拿起青刚剑,反手绑在身后。拿些银两要小二去买了匹马,骑着马直奔城北而去。 到了观日亭山下,抬头望去,只见那观日亭隐约在半山腰,从山下到观日亭只有一条通路,虽然路旁野草高长,但是左侧是笔直的悬崖。右侧是一大片草原。风清扬见那处虽然风光明媚,自己却是赴那生死之约。两旁均无障庇之所。风清扬一路走来,两旁草丛人影瞳瞳,虽然来人呼吸声压的极低,但是风清扬依旧听的清清楚楚。风清扬听人数不少,心想一场死斗已免不了,索性放开喉咙,大声唱起歌来。 本来在草丛中蠢动的人,见他有恃无恐,反倒畏缩了起来。 到了一处小斜坡,陡势笔直,马匹无法上去,于是弃马步行,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观日亭。只见亭内高矮共有八人,三人持剑,一人持刀,两人持棍,一人手持钢骨纸扇,想来那是他的随身兵器。最后一人腰间缠着一条鞭子。 当中一人上前道:“风公子果是信人,老夫张乘云,久仰大名。” 此人年纪约莫四十多,方脸大眼,皮肤黝黑,颇有威武之势。 风清扬心想身处险地,越早说明越好。于是道:“我知道你们要什么,不过我没有看过这东西,也不知道何处可以找的到?” 张乘云楞了一下,笑道:“风公子快人快语,真乃性情中人。不知是否可以为在下引见传授公子武艺之人,那么日月神教感念公子大德,以后水里来火里去,任凭公子差遣。” 风清扬心想魔教人多势众,这老狐狸先礼后兵,倒不可小看他。 风清扬冷冷的道:“我说没有这东西,你听不懂啊!” 张乘云听风清扬说话无理,脸上杀气暗现,待要答话,后方一人大声道:“大哥和这小子说什劳子,捉住了小的,还怕大的不来吗?” 风清扬喝道:“我正要找你们兴师问罪,你们说话倒比我大声。怕什么,一起上啊!” 亭中一人大吼一声,一条黑影扑了出来。风清扬见那人满脸胡子,使的一支铜棍,人未到,棍子便向胸前撞来。风清扬身子一侧,右手反手抽出长剑,剑尖一抖指向那人喉头。张乘云大吃一惊,眼看四弟身在半空无法闪避,不及取兵刃便一掌拍向风清扬,张乘云料想风清扬必定要回剑自救,没想到风清扬长剑往下一滑,剑尖朝着自己手掌,急忙一个千斤坠定住身子。虽然那使铜棍的没送了性命,不过剑尖还是伤了手腕,鲜血从手腕流到棍上再滴到黄土上。 风清扬见张乘云变招快速,也不禁暗道来者功夫个个非同小可,自己是否太托大了一点。 张乘云见风清扬傲慢无理,对着那手持折扇的人一点头。那人知意,往前走到风清扬前面道:“风公子请勿动怒,我四哥脾气急了点,公子请勿见怪。” 风清扬哼的一声道:“你们之中有人伤了我师父,自己心里有数,快快自刎谢罪吧!” 那受伤之人大怒道:“司徒远那点微末功夫,还不配大爷动手。是我们不想杀他,可不是他功夫了得。” 风清扬大怒道:“杀了你们替我师父报仇。”说完剑一扬,往那人腹部刺去。 忽然一阵微弱的风声逼近,风清扬急忙挥剑打掉那暗器。风清扬看那暗器原来是三根细长的刚针,针头闪着蓝色光芒,显然有剧毒。风清扬看发毒针者原来是那持扇子的人,毒针应该是从扇骨中射出。那人一击不种,扇子一合,劲点向风清扬的檀中穴。 张乘云见双方已经撕破脸了,一声吒喝:“一起上。” 风清扬见魔教人多,需速战速决,于是独孤九剑不敢藏拙,全力使出。风清扬每出一剑,便有一人受伤,转眼之间八人身上伤痕累累。风清扬眼见八人浑身是伤,犹自带伤奋战,心想若是在缠下去,恐怕体力难以对付山下那群人。心念一动,剑尖专往敌人致命部位刺去。一名青衣老者手腕中剑,当下右臂微屈,猛地一掌拍出,风清扬见掌风凌厉,长剑往他胸口刺去。长剑穿过手掌,风清扬暗道:“终于撂倒一人。”心念一动,剑尖刺到胸口反而往左上一挑,刺穿那人左肩。 风清扬吃了一惊。那人反应奇速,左手一掌打断风清扬长剑。 张乘云见风清扬失了兵器,一棍往他背后击下。风清扬不得已弃剑往前一跳,俯身去捡刚才击落的长剑。张乘云忽然想到风清扬或许只是剑招难测,其实手上功夫平平。于是大声道:“砸了长剑,别让这家伙使剑,”话刚说完,风清扬已经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剑。风清扬心想若失了长剑,今日恐怕难逃一劫。眼见魔教长老招招往自己剑上砸,不敢怠慢,长剑往前一刺,一人长剑落地,接着刷刷三剑,三人棍,鞭,折扇落地。那先前偷袭风清扬之人折扇落地,忽的凌空跃下,完全是不顾死活的打法。风清扬见他满眼红丝,理智已失,长剑刺中他的穴道,那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倒地不起。其余人见状,更是杀红了眼,风清扬随手又撤了一人长剑。张乘云大吼一声,弃了铜棍当胸一掌拍来,风清扬剑尖一指他的喉头,张乘云不避不让图个两败俱伤。风清扬见他视死如归,这一掌必定是全身功力所聚。手中一抖,剑尖劲力点中张乘云胸前大穴,张乘云只觉得身子一软,倒地晕了过去。其余人见到张乘云倒地,一齐扑了上来。风清扬出剑点中前面两人穴道。此时后面一人扑到,风清扬想都没想一剑往后刺向对方心口,那人对长剑恍若不见,来势不止。风清扬心想这一剑刺中心口便了结他了。心念刚动,剑尖忽地往上一挑,刺入他的肩膀。来人余势未止,啪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那人紧抱风清扬腰间,风清扬弃剑运掌往他身上拍去,其余人见机不可失,一齐跃起拍向风清扬。风清扬见前方掌风犀利,以指代剑,点中他的京门穴。后面两掌风清扬身子被紧紧抱住闪避不过,运气硬生生的接了下来。这两掌打的风清扬气血翻涌,身子却也顺势脱出那人怀抱,风清扬只觉得喉咙一股血欲喷出来。后面掌风又至,风清扬反手点中两人穴道,风清扬怕着力太轻,指上运上内力。只是这样一来牵动内力,待那两人倒地后,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风清扬见八名长老都倒地不起,喘气道:“魔教好大的名头,却也不过如此。” 其中一名神智清醒,听风清扬话锋如此,大声道:“我教山下伏有重兵,你还是乖乖就擒吧!” 风清扬笑道:“各大门派也有人在山下,我看他们会先打上一架,等他们死的差不多了,我再下山去。”说完转身捡起仅剩的一柄长剑,慢慢走下山去。 风清扬嘴上说说,其实自己受伤很重,一口气在胸前总提不上来。等到这些长老醒转,自己万万敌不过他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风清扬下山走了大约五百多步,全身筋骨疼痛,双脚一软坐倒在地。风清扬喘着气,眼睛渐渐模糊,心中却异常清醒。对于自己总是在杀人前一刻大发善心的作为,风清扬不禁苦笑。练了一门杀不死人的功夫,难怪前辈要退隐江湖。是自己太笨,没有及早领悟。若是一开始痛下杀手,将他们打成重伤,自己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地步。就在风清扬自怨自艾之时,远远一人飞奔而来。 欧阳芙蓉随着师姐前往观日亭下,只见到数百人浴血缠斗。原来魔教埋伏之人和各大派都守在山下。魔教之徒奉命守住上山之路。其实各大门派没人敢单独上去,万一风清扬和魔教长老联手,岂不是白白送死。只是等了很久,火气大的便出口挑,于是魔教和各大门派起了争执,大打出手。原本是对立的双方,打起来自然拼劲十足。欧阳芙蓉见两方缠斗不休,根本无心插手,她的心里只惦着风清扬。她绕过层层人墙,往山上奔去。忽然一人使着流星砸向欧阳芙蓉,欧阳芙蓉往旁一闪,那人又击了过来,忽然身旁一剑将流星挡掉。欧阳芙蓉知道这是定逸出手相助,谢道:“多谢师妹。”定逸道:“师姐你快去找他,这儿有我挡着。”欧阳芙蓉点了点头,纵身往山上奔去。 定静看到欧阳芙蓉上山,心中一急,右肩险些中了一剑,只好回身凝神接战。 风清扬看到那人手持长剑,步法轻盈,是个女子。抬头看清她的面容,心中大痛有如刀割,心道:“连她也来杀我?”登时万念俱灰,全身忽然失去力气,长剑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欧阳芙蓉离他五六步不敢靠近,颤声问道:“风公子,你受伤了吗?” 风清扬心想:“若非受伤,我坐在地上干嘛。不过这样也好,我曾让你心伤,现在你杀了我,就不会再念着我了。与其死在别人手上,不如死在你手上,这样我的心中就了无牵挂了。” 想到此处,风清扬右手拾起长剑,抬头看着欧阳芙蓉,喘息道:“欧阳姑娘,我求你一件事,待我死后,请你将我葬在我妻子的墓旁,地点就在华山后山。” 说完将剑柄倒转,颤抖的将剑柄递过去,大力吸一口气道:“你可以动手了。” 欧阳芙蓉见风清扬气息奄奄,眼中早已泪水满溢,听到风清扬误以为自己是来取他性命,热泪终于夺眶而出,泣道:“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你怎么可以误会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风清扬喜道:“你……你不是来取我性命的?” 欧阳芙蓉哭道:“人家冒死上来见你,你还误会人家。” 风清扬精神大振,心中欢喜的欲炸开来,忽然间感觉全身充满力气,左手在地上一撑站起身来。 风清扬看着她泪如泉涌,想到等会儿大队人马冲将上来,自己死不足惜,何必再枉自赔上她的性命,于是柔声道:“我风清扬是武林败类,你不可和我有任何牵扯,你快下山去吧。” 欧阳芙蓉抽抽噫噫的道:“我既然上得山来,自然和你同生共死。” 风清扬忆起爱妻为自己而死,这情景今日又要重现眼前。忍不住泪流满面。心里喊着: “我不可以再让另一个爱我的女子为我丧命,绝对不可以。” 风清扬想到若是自己现在死了,她必定会自杀殉情,只有骂的她心灰意冷,就算一辈子都恨着自己也无所谓。 于是佯装怒道:“我根本不爱你,你是什么东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那付尊容,送给我当奴婢我还嫌丑,笑死人了,谁要跟你同生共死。快滚远一点吧!” 欧阳芙蓉没想到风清扬会这么对自己,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凶狠的骂过,一时之间呆在那里,气的脸色苍白,身体发颤。 风清扬继续骂道:“你看你那付哭丧脸,看了就讨厌,我风清扬风流倜傥,身边美女围绕,你别痴心妄想了。” 欧阳芙蓉抽出长剑指着风清扬的胸口哭道:“你骗我,这不是真的,你快说这不是真的。” 风清扬言语伤她,心中虽然痛苦,却不得不继续骂道:“恒山派的姑娘都像你这般不要脸吗?整天追着男人跑,知不知道羞耻啊!” 欧阳芙蓉听他辱及师门,一咬牙刺向风清扬。 风清扬见她一剑刺来心中大慰,脸露微笑,闭目就死。 欧阳芙蓉虽然心中气极了,但是终究不忍杀死心爱的人,长剑刺到风清扬的心口便停住不动。剑身颤动,剑光闪烁,只要轻轻一送,便能了结风清扬的性命。 欧阳芙蓉看着风清扬的脸,心中蓦然明白他的用心,心中柔情顿生,抛开手中长剑,扑到风清扬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风清扬心中一阵激动,知道再怎样也赶她不走。左手揽住她的腰,右手丢下长剑,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道:“你知道我说这些话是故意激你的,其实我心中也很喜欢你。” 欧阳芙蓉知道自己终于得到他的心,喜极而泣道:“无论你到那里,我都跟着你。” 风清扬微微一笑道:“我可不希望你跟着我。” 欧阳芙蓉尚未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腰间一麻,身体便不能动弹。 风清扬奋力将欧阳芙蓉抱道路旁草丛中。这一使力,一口血又喷了出来。鲜红的血沾湿了两人胸襟。 欧阳芙蓉急道:“你快放开我,你受伤很重,打不过那些人的。” 风清扬眼中柔情无限,上身靠过去,轻轻的在她唇上一吻。 欧阳芙蓉没想到在这关头他会亲吻自己,不由的脸红过耳。但是一想到风清扬要孤身涉险,一张俏脸又变的惨白。 风清扬巍巍颤颤的站起身来,对着欧阳芙蓉笑道:“现在就算我想解开你的穴道,也是力有不逮。你别担心,我的武功天下无敌,想杀我还早的很。” 欧阳芙蓉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现在他站都站不稳,那有力气伤人。心中一急,大声哭道:“你不要离开我,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风清扬大笑道:“我风清扬何德何能,能有两位红颜知己,此生不枉了。” 话到最后,语带哽咽:“就算我是铁石心肠,也禁不起再失去心爱之人的打击。 芙蓉妹子,若我今日得脱大难,必与你相守一生,永不分离。” 风清扬说完不敢再看欧阳芙蓉的脸,迈开艰困的步伐,只想离欧阳芙蓉越远越好,免得波及到她。 欧阳芙蓉本来心中就打算和他同生共死,想到他要葬在妻子墓旁,无论如何也要帮他完成心愿,到时候自己在他墓旁自尽,陪他一生一世。心中一有所托,反而感到无比平静。 风清扬往山下走了一段距离,心知每走一步,伤势便加重一分。但此时心中已无生存意念。自己手上无力,那欧阳芙蓉被点的穴道不到半个时辰便会解开,届时如果她追上来,不免两人同死。于是努力的往山下走去。忽然两个道士奔了上来。其中一人喝道:“你就是风清扬?” 风清扬笑道:“我是你爷爷。” 那道士大怒,一剑刺过来。他手臂微抬,风清扬便知他是泰山派的高手。剑尖微举,指向他的小腹。那剑招本来是连环三式,先打上三路,后打下三路。没想到一出手,就将小腹送到对方剑上,一惊之下连忙后退。那另一名道士却看出风清扬身受重伤,手中铁菩提运劲射向风清扬。风清扬挥剑挡掉,手臂却被震微微发麻。那道士见风清扬并不追击,手中暗器不断射向风清扬。风清扬将暗器一一拍落,手臂却越来越酸痛,手指一松,手中长剑终于把持不住,此时一枚暗器打中风清扬的大腿。 风清扬叹道:“没想到我风清扬会死在泰山派的手里。” 那道士走到风清扬前面道:“你可别怪咱们。” 风清扬道:“废话。” 那道士冷冷一笑。风清扬但觉胸前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欧阳芙蓉呆坐半向,手脚渐渐有知觉,忽听的远处有人在叫自己名字,连忙大声呼叫。 那人奔近看到欧阳芙蓉胸前一片血渍,惊道:“师妹,你受伤了?” 欧阳芙蓉见来人是师姐定静,心想风清扬一定惨遭不测,心中难过,竟没听到师姐的话。 定静却以为欧阳芙蓉偷袭风清扬失手,以置身受重伤,急忙运功助她疗伤。 欧阳芙蓉感到掌心内力源源不断传来,犹如大梦初醒道:“师姐,你在做什么?定静传送内力时,便知欧阳芙蓉没有受伤,于是撤掌道:“师妹,你胸前的血是怎么回事。” 欧阳芙蓉眼眶一红道:“这是他吐的血。” 定静奇道:“你伤了他?” 欧阳芙蓉将经过告诉定静,定静叹道:“原来我一直错怪他了。” 欧阳芙蓉颤声问道:“师姐,他的首呢?我想帮他完成他的心愿。” 定静却一脸疑惑的道:“他,凭空消失了。” 欧阳芙蓉听不懂定静的意思,问道:“师姐,你在说什么?” 定静道:“各大门派将整个山都搜遍了,就是没找到风清扬的下落。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欧阳芙蓉急道:“会不会是魔教的人……” 定静摇摇头道:“魔教急着救他们长老,没空找风清扬。” 欧阳芙蓉一喜一忧,喜的是风清扬可能还活着。忧的是不知他的处境如何?只见欧阳芙蓉双手合什念道:“请菩萨保佑风大哥平安无事……” 定静看了直摇头,暗道:“情之一物,累人如斯。” 风清扬眼前一片黑暗,身上痛苦难当。心道:“我死了吗?这里是地狱吗?” 他张口大叫,却听不到任何回答。他失望的坐在地上,嘴中念着”夫人,我来找你了,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呢?你不再爱我了吗?”忽然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手,风清扬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夫人。 阮玉袖笑盈盈的看着风清扬。风清扬大喜,一跃而起,紧紧的抱住阮玉袖哭道:“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每天都盼着你入我梦来,今天我来找你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说完抬起她的脸,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风清扬忽然感觉怀中的人挣扎着要离去,于是更用力的抱紧她。深怕她一去不回。但是怀中挣扎之力越来越大,风清扬低头一看,原来阮玉袖的脸变成了欧阳芙蓉的脸。风清扬大惊,颤声道:“芙蓉妹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的,你别吓我。”欧阳芙蓉不答仍然不断挣扎,风清扬更是不敢放开手。 风清扬胸口忽然大痛,两手不自主的放开,只见欧阳芙蓉的身影幻化成阮玉袖渐渐远去,风清扬追着叫道:“你们等等我,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们说。”突然脚下绊到一个东西,俯身跌倒。风清扬一惊之下两眼睁开,只觉得自己全身是汗,躺卧在床上。 风清扬道:“原来我没死。”两手肘一撑微微起身。风清扬环顾四周,原来身在一个房间中。房间内摆设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四张椅子外,没什么家具。桌上一烛台,一组茶具。墙上吊着一把剑,一幅水墨画,墙角还放着一个盆栽。 风清扬上身赤裸绑着绷带,被刺一剑是意识清醒时最后发生的事。 风清扬正在想是谁救了我时,房门阿的一声打开来。 风清扬听得一人走到床前,仰头一看,心里凉了半截。原来这人是在恒山魔教分舵见过,魔教之人称她少夫人。风清扬心中苦笑:“原来还是落到魔教手里了。” 只听她冷冷的道:“你醒了,那很好,把这碗药喝了吧!” 风清扬笑道:“爱杀便杀,不必这样假惺惺的。我风清扬不领魔教的情。” 那女子道:“我救你是我个人的事,与神教无关。待你伤好了,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风清扬以为她又是要吸星大法残本,气极反笑道:“我如果有那本书,也不会交给方恨天,你趁早杀了我,免得浪费你的时间。” 那女子喝道:“我若要杀你,又何必救你。这药爱喝不喝是你的事,反正到时候伤心流泪的是你的芙蓉妹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风清扬脸上一红,寻思:“她怎么知道我和芙蓉妹子的事,莫不是在昏迷中我说梦话给她听了去。”想到欧阳芙蓉,风清扬心中甜甜的,恨不得马上飞到她面前。风清扬看看她的脸色,忽然发现她的胸口有一些血渍,心想会不会刚刚昏迷之中抱的人是她。那女子似乎发现风清扬盯着她的胸口,脸上一红,喝道:“赶快把药喝了,我还有别的事。” 风清扬急着想见欧阳芙蓉,又想眼前这女子既然救了自己,应该不会再害自己。 于是伸出左手想将床边的碗拿起来,只是手一动胸口剧痛,左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药汁也四处飞溅。 那女子冷笑道:“好个大英雄。”说完走了过来,将碗拿起,对风清扬道:“嘴巴张开,我你。”风清扬张口将药喝完。那药苦不堪言,风清扬只觉得腹中咕咕作响,只想将药吐出来。只是先前被她抢白一顿,不想示弱于人,硬将呕到喉头的苦药吞下腹。 那女子看他喝药的神情,心中暗暗好笑,待风清扬将药喝完,很自然的伸袖将他嘴角的药渍拭去。 风清扬近看眼前这位女子,秀丽绝伦,比自己的夫人和芙蓉妹子都要美上几分,此时见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让风清扬心中觉得欣喜,又或许是逃过一劫,心情放松所致。见她的小手白晰如玉停在眼前,忍不住将嘴凑了过去亲了一下。 那女子一惊,挥手欲打,却见风清扬将左脸挺的高高的,这样一来她反而打不下手。只听她恨恨的道:“以后再整治你。”说完拿起碗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走到屋外。 风清扬亲了她的手,心中立刻后悔。就算是素昧平生,也不该对她轻薄无理,更何况是救命恩人。当时伸长脸只盼她打自己一巴掌,没想到她一句话带过,风清扬心中更是感到羞愧难当。 隔天那女子铁青着脸端着一碗粥进来,放在床前转身便走,对风清扬视若无睹。 风清扬知道她还在生气,勉强举起手臂想去拿碗,胸口痛的险些晕去。风清扬叹了口气,静静的躺在床上。直到中午,那女子又端了另外一碗粥进来,看见风清扬没喝粥,怒道:“你嫌这粥不好吗?” 风清扬道:“我的手臂根本举不起来,如何知道这粥的滋味。” 那女子一怔,道:“那你为何不叫我?” 风清扬笑道:“你又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总不能阿猫阿狗的乱叫吧!” 那女子怒道:“你说我是猫狗?” 风清扬笑道:“你若是猫狗,那我下辈子也要投胎做猫做狗了。” 那女子待要发作,忽然脸上一红道:“我你吃饭。” 风清扬见她忽然变的温柔,心想昨天无礼于她,今天她半句怨怼都不说,心中惭愧,张口乖乖的将粥吃完。 风清扬吃完,那女子拿出绣帕,心中微一迟疑,还是用绣帕将风清扬的嘴角擦拭乾净。 那女子离去时,回头低低的道:“我的名字叫端木雪。”声音柔媚缠绵。不胜爱恋之意。 风清扬心中一惊,暗道:“我怎如此糊涂,芙蓉妹子差点为我丧生,我还只记得捻花惹草大是不该。” 晚上那端木雪再进来,风清扬不敢跟她说笑,规规矩矩的吃饭喝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端木雪见他态度恭谨,微觉奇怪,于是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风清扬摇了摇头。端木雪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奇道:“没有发烧啊!” 风清扬感觉她的手掌冰冷柔软,心中一荡。急忙镇摄心神,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端木雪道:“一个多月了。” 风清扬惊道:“这么久?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端木雪点头道:“我救你是有求于你,别人都不知道你在这里。” 风清扬问道:“那天高手云集,你怎么可能救的了我?” 端木雪抿嘴笑道:“我早在山侧挖了地道,我就是从那地道带你走的。任凭他们怎么找也找不着,因为我早就带你下山了。” 风清扬道:“原来你是有预谋的,可是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挖出一条地道?端木雪道:“我日月神教兵多将广,那还不容易。” 风清扬一顿道:“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有人知道你挖了地道。” 端木雪冷笑道:“地道一挖完,我就将他们都杀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风清扬心中一颤:“那不是太残忍了,而且若我没受伤,那你的如意算盘可落空了。” 端木雪道:“你别自抬身价了,就算你没受伤,我一样有办法捉住你。” 风清扬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想魔教长老尚且拿不下自己,你这娇滴滴的姑娘怎么可能捉的住我。 端木雪看风清扬脸露怀疑之色,道:“你不信啊!等你伤好,我们再来比画比画。” 风清扬道:“我信你就是了。不过你既然有本事捉的住我,那还要我帮你什么事。” 端木雪脸色一暗,缓缓道:“我要你去杀了方恨天。” 风清扬吓了一跳,道:“你……你不是日月神教的人吗?怎么……” 端木雪愠道:“我又不是天生的日月神教教众,我很讨厌他们的。只是……只是逼不得已。反正你欠我一条命,总是要还我的。现在我要你去杀了你的死对头,不是很好吗?” 风清扬想想也对,于是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专心养伤,等着再死一次。” 端木雪忍着笑道:“你这么没志气,还没打便讨饶,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救你了。” 风清扬笑道:“那这次你还救不救我?” 端木雪听他语带调笑,脸孔一扳道:“你不正经,我要走了。” 风清扬见她发怒,急忙道:“你千万不要把我丢在这儿,我还得靠你的施舍才活的下去。” 端木雪听他说的有趣,笑道:“怕了吧,以后可得乖乖听话。” 风清扬道:“我一辈子都听你的话。” 端木雪脸上一红,轻叱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不理你了。” 风清扬道:“我是真心诚意的,若是有假,让我在床上躺一辈子都起不来。” 端木雪笑道:“你在床上一辈子,看谁愿意伺候你。” 风清扬道:“当然是你罗。谁叫你让我发这个誓。” 端木雪知道说不过他,索性嘟个嘴不理他。 斗室之中,但见美人如玉,长发披肩,烛光摇曳,似梦似幻,风清扬不由得瞧的痴了。 端木雪听他不语,转头用眼角瞧他,发现他正痴痴的看着自己,登时红晕满颊,脸热如火。 两人无语,烛火渐软。忽地窗外夜枭长啸。风清扬宛如大梦一场,眼前往事历历重现。 寻思:“自己负人良多,此生难偿。这位姑娘含情脉脉,自己需得把持住。何况她是有夫之妇,我怎么可以坏人名节。” 相到此处,正正心神道:“可否请问姑娘,可否将其中缘由告知。” 端木雪一颗心好似在云端,轻飘飘的不知着落何处,忽听风清扬严肃的语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过了好一会儿,端木雪站起身来,轻轻道:“等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风清扬见她离去时嘴唇微动,好像是说:“你有这么多人陪着,那里还会想到我。”语中情意深长,柔情款款。风清扬细酌语意,心绪起伏不定,颠倒不已。 风清扬所练的大无相功威力极强,只是受伤后回复极慢。当初那位撰写神功之人,旨意在强身健体,戒凶戒狠。若是平静修练,可以延年益寿。倘若好勇斗狠,则受伤之后不易复原,那也是一种明哲保身之法。 往后数月,端木雪照顾风清扬无微不至。虽然风清扬刻意避开端木雪的眼光,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怜惜之意溢于言表。 转眼中秋将至,风清扬的伤势大致痊愈。一日晚间端木雪来到风清扬房中,准备一桌清粥小菜,一壶清酒。风清扬知道时日已到,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感伤。 端木雪脸上胭脂淡抹,身穿淡绿衣裳。轻盈的来到风清扬房中。 风清扬见她脸上淡淡的胭脂,红红的甚是娇,肌肤白晰胜雪,宛如神仙中人。 端木雪静静的坐在风清扬对面,轻起朱唇道:“四年前,我还是渤海端木家的大小姐。 有一天,一个自称卢全的人上门求亲。我父亲见那人行止不端,声名狼籍。便婉拒了他的求亲。没想到三天后,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忽然有十多名蒙面客闯入我家,我父亲力拒身亡。他们杀光我的家人,还意图玷污我。我奋力抵抗。这时我父亲的朋友忽然夜访,杀了数人后将我救出。” 说到伤心处,端木雪眼泪扑簌簌的流下。风清扬感同身受,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端木雪擦了擦眼泪续道:“隔天,我父亲的朋友见我身负大仇,便送我上黑木崖申冤。 后来方恨天见我复仇之心浓,便以代我报仇为聘,将我许配给他的儿子方敬渊。我无依无靠。只好答应。没想到婚后才知那方恨天练功走火,功力时高时低,教主的大位,全仗方敬渊的武艺保住。我心中不解,那方敬渊年纪轻轻的武功怎会胜过许多教中长老。于是多方打听,没想到被我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风清扬见她心情激动,于是柔声劝道:“你先休息一下,缓缓情绪再说。” 端木雪摇头道:“这事我闷在心里好久,我一定要说。那天杀我全家的蒙面人,是方恨天派来的。” 风清扬心中惊讶,道:“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端木雪续道:“原来早些日子,我爹曾上黑木崖,想将我许配给方敬渊。没想到却发现了方敬渊的秘密。于是方恨天派人杀了我全家。只是没想到我会活着。于是将计就计将我许配给他儿子。” 风清扬道:“到底是什么秘密要杀人灭口?” 端木雪脸上一红,道:“那方恨天为巩固自己地位,让他儿子练了邪门的功夫,方敬渊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为了掩人耳目,才和我成亲。” 风清扬听不懂她话中之意,问道:“什么不男不女?什么掩人耳目?” 端木雪双颊飞红,细声道:“就是……就是拿刀,就是作了服侍皇帝的人啦。” 风清扬叫了一声道:“他作了太监,那方恨天不就绝子绝孙了。” 端木雪续道:“那方恨天,他心里盘算着,如果他的功夫能修练完成,他就要…… 就要强逼我……” 说到此处,端木雪羞不可抑,低着头不敢看风清扬。 风清扬怒道:“这个方恨天如此可恶,竟然有着如此龌的念头。” 端木雪见风清扬气愤填膺,心中喜道:“他心里还是顾着我的。” 这些日子风清扬始终和端木雪保持距离,以礼自持。不论端木雪如何殷殷相待,风清扬总是不理不应,端木雪始终不能得知风清扬的心里是如何看待自己。现在风清扬自知分离在即,原本坚守的信念一下子就崩解了。这时表现在外表上,端木雪总算能探知风清扬的心情,不由得暗自高兴。 端木雪抬头看着风清扬道:“神教十位长老于五天前上华山挑战五岳剑派,黑木崖只剩左右光明使和方敬渊,想杀方恨天可说是事半功倍。左右光明使你是可以轻松应付,只是那方敬渊邪功厉害,恐怕……” 端木雪说到方敬渊,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眼神。 风清扬看她惊恐的脸色,大笑道:“打不过他,最多是让他杀了,反正这些天是捡来的,当日我便该死在观日亭,多活这些日子也够了。” 说着说着,倒了两杯酒道:“端木姑娘,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我仅以这杯酒,聊表我的谢意。”说完一饮而尽。 端木雪道:“由此前去三十里,有一栈道可上黑木崖。我会给你通行令牌。持这令牌可直上总坛。” 风清扬一怔,道:“原来我一直在黑木崖下,妙极,妙极了。” 端木雪看着风清扬,右手拿起酒杯,心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酒喝下。 风清扬看着端木雪心中忽然感觉有股莫名的悲哀。寻思:“自己一生都为别人而活,为了活的人,也为了死的人。就算报了大仇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百年之后,都是枯骨一堆。不论活的高兴还是悲苦,都会随风而逝。明日一战,不管胜败如何,总是走到一个尽头了。自己从仇恨中走来艰辛,不忍端木雪重蹈覆辙。 “ 于是风清扬对着端木雪道:“端木姑娘,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端木雪看着风清扬的脸,心里怦怦的跳着,不知他要自己做什么?风清扬微笑道:“不管明天是否能杀的了方恨天,我希望你从此不要再兴起复仇的念头,找个好人家,快快乐乐的过一生,好么?” 端木雪听他语气平和,关心他人远胜于己。自己满腹仇恨,从没想过其他人。假如明天方恨天死了,自己该何去何从?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忽然一股脑儿全部涌现。”自己的假丈夫是仇人,真正喜欢的人却可能为了自己命丧黄泉,到底是仇恨重要,还是心爱的人生命重要?风清扬受了伤,自己与他日日病榻相对,耳听风清扬如此痴情缠绵的梦呓,才知人间情爱的滋味。少女怀春,一颗心早已悄悄的系在他的身上。仇恨和爱情,何者为重?长久避而不答的问题,终于面临抉择的时候了。” 端木雪看着风清扬的脸庞,心中想道:“自己真的狠心要他去冒生命危险吗?不是的,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他为我涉险。这是我的冤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风清扬不知她心中转过这许多念头,只想劝她不要为仇恨执着。于是道:“明天对我而言,是一个结束。我希望对你而言,是一个新的开始。” 端木雪此时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道:“明天你别去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风清扬摇头道:“我欠你的,总是要还。但愿你能听我的劝告,那我的心中就没有遗憾了。” 端木雪听他似乎在交代遗言,心中悲痛,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风清扬走到她的身旁,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道:“你不用伤心,人世间聚散本是无常。 你还有美好的未来,可要好好把握。” 端木雪抬头看着风清扬,哭泣道:“我不要你为了我去送死。” 风清扬见她脸上挂着泪珠,哭的有如梨花带泪般惹人怜惜,心中忽然情欲大动,双手将她紧紧抱住,低头往她唇上吻去。端木雪在他一吻之下,心魂俱醉。张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端木雪火热的身子,少女的芬芳刺激着风清扬的原始欲望。他拦腰将端木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端木雪热情如火,嘴中梦呓道:“我是有丈夫的。”风清扬如闻雷击,啊的一声放开端木雪倒退两步。风清扬感觉腹下一团火熊熊燃起,他惊讶的看着酒壶颤声道:“这是……这是鸾凤和鸣散!为什么?……” 转头看端木雪双颊嫣红,泪珠盈盈的模样,眼前彷佛出现玉袖临死前的情景,她也是如此痴痴的瞧着自己。蓦地里心中大恸,扑将过去将她压倒在床上,右手扯断她的衣带,露出了雪白的酥胸。端木雪娇喘细细,樱唇如火。风清扬久未尝腥,眼前玉体横陈,欲火大炽,动如猛虎出闸,锐不可当。端木雪未经人事,禁不起狂风暴雨摧残,一声娇呼,昏了过去。 待得东方渐白,端木雪渐渐醒来。她看着枕旁俊秀的脸庞,心里一时欢喜,一时忧伤。 端木雪轻抚着他的胸膛,眼中柔情无限。细声道:“我只恨识你太晚,相聚时日无多。今日一别,你可会记得我?”说完在他唇上一吻,轻轻的下床。拿起衣衫时看见衣衫碎裂,想起昨夜缠绵景致,脸上不由的浮起一抹红晕。 端木雪从柜子中取出一套风清扬的衣衫穿上。走到门前,心想这一去可能后会无期。忍不住又走回床前。将被子轻轻的拉到风清扬胸前。看着眼前心爱之人,心中万般无奈,眼泪不禁滴了下来。 风清扬其实早已醒来。他见端木雪站在床前涕泣,运上指力急点而去。端木雪应声倒地。风清扬将她抱上床,盖上被褥。看着她脸上的泪珠,风清扬虽然不忍,但是心想:“若我都杀不了方恨天,你去又有何用?只盼你能听从我劝,远离仇恨是非,则我心足矣。” 风清扬穿好衣服,拿起长剑,静静的看了端木雪半晌,叹了口气。不知是感叹她的身世,还是感叹离别的哀愁。风清扬从木雪怀中取出令牌,往黑木崖直奔而去…… 第十一章 封剑 风清扬持了令牌,一路通过十二个关卡。山道上奇岩怪石,景色荒凉,完全不像是名震江湖的大帮派所在之地。一直走到一处狭道铁闸之前,里面的人问到当日口令,风清扬一怔,心想端木雪没说,是不是早就打算不让我上黑木崖。但是我人已经到了此处,不能无功而返。于是道:“我是风清扬,要见你们教主。 “那人大概吃了一惊,打开铁闸的一个小窗口,看见风清扬只是单身一人,急忙遣人回报总坛。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铁闸打开,一人恭敬的道:“我们教主恭候风公子大驾。”风清扬点头还礼。那人领着风清扬经过两个铁闸,来到一面绝壁之前。风清扬不解的看这领头之人。只见他走到一个大竹篓之前,道:“风公子请坐上着竹篓。上头的人会拉您上去。” 风清扬恍然大悟,往前跨进竹篓。那人拿出铜锣敲了三下,竹篓缓缓升起。过了许久,停在一个平台上。平台上有三个魔教教众。风清扬心想”大概是负责绞盘的人吧!” 果然其中一人要风清扬再坐上另一个竹篓,一共换了四次竹篓才上的崖顶。到了崖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风清扬见正前方一座大殿富丽堂皇,心想在这么高的地方建这样一做宫殿可真不容易。 风清扬想往前走,不料从旁边石屋走出两人,其中一人道:“在下日月神教光明左使韩无尘,光明右使段无名恭候大驾。” 风清扬见他相貌堂堂,谈吐文雅,于是双手一拱道:“久闻光明左右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韩无尘笑道:“风公子请随我来。”说完段无名在前引路,韩无尘在旁与风清扬闲聊。 走过两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看到一间铁制的屋子。 风清扬一愣,道:“你们带我到这儿有何意图?” 韩无尘听到风清扬语气不善,急忙道:“风公子请别误会,我们教主目前居住在此,请公子稍等一下。” 韩无尘走到铁屋前,敲了三下,道:“启禀教主,风公子带到。” 屋内有个低沈的声音道:“很好,你打开铁门吧!” 韩无尘战战兢兢的打开铁门,等门一开,立刻躲的远远的。 风清扬心中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解,尤其是韩无尘的动作,似乎很怕方恨天。 只见铁门内走出一人,此人双鬓银白,长须至胸,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大概是久居不出的缘故,年纪大约五十多岁。 韩无尘道:“启禀教主,这人便是风清扬。” 方恨天眼睛陡然一亮,两眼睛光直瞧着风清扬。 风清扬生死已经置之度外,也是瞪着方恨天当作回礼。 方恨天道:“你很不错,敢这样看我。若是你将我要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破例让你当上我教长老,你意下如何?” 风清扬道:“今天上来黑木崖,是要领教一下方教主的盖世神功。可不是来送礼的。” 方恨天嘿的一声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不教训你一下,你不知日月神教的利害。” 方恨天话未说完,韩无尘和段无名已经持了兵器围了上来。 风清扬见那韩无尘手持精钢铁扇,段无名则手持半月铲。风清扬长剑出鞘,韩无尘手中折扇落地。韩无尘呆立当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艺成下山以来,从没失过兵器,今天竟然一招就兵器脱手。 段无名见状也是大吃一惊,生怕风清扬追击,一铲横击了过去。风清扬回剑划了个弧形,刺中段无名的手腕。这次换段无名半月铲落地。风清扬上次吃了大亏,所以这次一交手便缴了对方兵器。 方恨天低吼一声,道:“没用的奴才。”说完往前跨一大步,一掌拍向风清扬。 风清扬见两人尚有三丈的距离,没想到方恨天掌力如此可怖,一掌拍来登感气滞。风清扬微侧身子避开掌力,长剑指向方恨天小腹。方恨天往前伸手便去捉拿风清扬的长剑。 风清扬一惊,心想方恨天手上是否穿戴有金丝手套之类的护具,万一被他折断长剑,今天这一仗就算输了。于是长剑往上一挑刺中方恨天的京门穴。没想到长剑竟然刺不进去方恨天的体内,方恨天往前一步,长剑弯成曲尺状。 风清扬心中大骇,往后退了一步,心想长剑刺不入他的身体,或许是方恨天有穿宝衣之类的东西。看着方恨天逼近,忽然心中想到”身上穿着宝甲,刺他眼睛也是一样。于是招招往他眼睛刺去。 果然方恨天伸手挡住刺向眼睛的剑尖。转眼方恨天和风清扬斗了两百多招,韩无尘和段无名从中夹攻,却被风清扬刺中穴道,倒地不起。 风清扬听方恨天内息渐乱,心中正暗暗高兴,忽然左肩一痛。这一剑毫无征兆,风清扬心中大惊,反手刺出三剑,后方一人咦的一声,风清扬急忙转身,看到一身穿红色锦衣的青年。这人白白净净,不过二十多岁年纪。风清扬想起端木雪的话,道:“你就是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少主人。”那年轻人怒道:“你找死。” 风清扬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身上又中一剑。风清扬终于了解端木雪恐惧的心情,只是现在生死一瞬间。两人交手不过数招,风清扬身上又中四剑。眼见方敬渊招招刺向自己要害,风清扬只能以两败俱伤的打法还击。方敬渊冷笑道:“那些下人说你多厉害,原来不过尔尔。” 风清扬还他一剑,道:“原来擦了胭脂才厉害。”原来打斗中风清扬竟然闻到方敬渊身上有浓浓的脂粉味。 方敬渊咬牙切齿的道:“一剑杀了太便宜你了,我要好好折磨你。” 风清扬正想回骂时,忽然一声大吼,震的风清扬耳朵嗡嗡的响。方敬渊和风清扬不禁转头看向发声处。只见到方恨天满脸通红,眼睛暴睁,忽然一掌打在韩无尘头上。那韩无尘被风清扬点中穴道,无法闪避这一击,登时天灵破碎,死于非命。方敬渊见父亲发起疯来,出手便缓了。风清扬一面抵挡方敬渊的攻击,一边注意方恨天方恨天的动向。 方恨天慢慢走向风清扬,挥出双臂打了过来。风清扬低头闪过,看见方恨天两眼充满血丝,心下骇然。 方恨天一击不中,转而扑向方敬渊。方敬渊一边闪避,一边叫着:“爹,你快醒醒。” 风清扬见他们父子两人打的不亦乐乎,急忙往后跃去,心中只想离开这鬼地方。 风清扬下山遇人阻挡,随手就给他一剑。一直跑到山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风清扬寻原路想去找端木雪,却见床上人影已杳。 风清扬自言自语道:“今日由生到死,由死到生走了一回,才了解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里。算了,回华山去吧!” 风清扬步上华山,想起黑木崖一战,寻思:“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那方恨天看来命不久长,为争新教主魔教势必会乱上好一阵子,至于会不会有人再练那吸星大法,还不得而知,自己几番生死相博,凡事已经看的淡了,现在该是履行诺言,隐居后山,伴妻一生一世的最好时机了。” 走到后山,远远的看到妻子墓前有一人影,风清扬心中奇怪,快步的走上前去。 风清扬只见墓旁整理的乾乾净净,周边整整齐齐的种满花花草草。一人跪在墓前,似乎在祈祷着。那人身材苗条,长发垂肩,莫不是那欧阳芙蓉。风清扬悄悄走到她的身后,只听的她道:“玉袖姊姊,我每天都来陪你说话解闷,你高兴吗?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风大哥平安无事……” 风清扬听的那清柔真诚的语调,心疼欧阳芙蓉多日来为己担心害怕,不禁热泪盈眶,忍不住道:“芙蓉妹子,我回来了。” 欧阳芙蓉听得后方有人,急忙起身向后看去。两人呆立半晌,“啊”的一声轻呼,欧阳芙蓉纵身入怀,搂抱在一起。 欧阳芙蓉心情激动,低低的哭泣起来。连日的来的忧心受怕,似乎一股脑儿都要发出来。风清扬心下怜惜,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等她哭声渐轻,柔声道:“妹子,你怎会到这儿来?”欧阳芙蓉抽抽噫亿的道:“人家找不到你,心里很担心。可是你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想你终究是会回到这里,所以两个月前我就来在这儿陪玉袖姊姊,等你回来。你现在终于回来了,我心里好欢喜。” 风清扬见她两颊消瘦,显然饱受相思之苦,心中疼惜,低头轻轻的亲吻她的额头。欧阳芙蓉身子一颤,身子渐渐火热起来。风清扬闻着幽幽发香,渐渐往下亲吻。欧阳芙蓉仰头相就,四唇甫接,欧阳芙蓉但觉脑中一片空白,浑身没了力气,任凭风清扬口唇奔驰,恣意品。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离,欧阳芙蓉将头依靠在风清扬的胸前,轻轻的问道:“这些时候你到哪儿去了?” 风清扬道:“我等一下再同你说。”说完拉着欧阳芙蓉的手,跪在墓前,道:“夫人,我今日凡事已了,带着小妹子陪你一生一世,你说好么?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会很高兴的。你要我快快乐乐的活着,我想现在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了。” 欧阳芙蓉一同跪下,道:“玉袖姊姊,多谢你保佑风大哥平安无事,从今以后,我和风大哥都会在这儿陪你,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寂寞了。” 两人语毕,相对一笑。 风清扬拉着欧阳芙蓉的手,走到一大树荫下,两人并肩坐着。风清扬清清楚楚的将这些日子的经过说给她听。说到惊险处,欧阳芙蓉紧握着风清扬的手,但一听完全部的事后,反而低头不语。风清扬心知她介意端木雪的事,轻轻吻着她的头发,道:“不管今后如何,我们总是在此长居,莫管江湖俗事。” 欧阳芙蓉低头沈思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道:“风大哥,我们需得去找那端木姊姊。她对你情深意重,一如于我,怎可让她孤独流浪江湖,这事不只我不肯,想来玉袖姊姊知晓后也不同意。” 风清扬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反应,感到讶异,道:“话虽如此,但是她行踪何处,我的确不知。人海茫茫,一时之间上哪儿去找?” 欧阳芙蓉挽着他的手,道:“我陪你去,不管多久都要找。” 风清扬一时手足无措,被欧阳芙蓉拉着往外走。走了几步,风清扬忽然站立原地不动,欧阳芙蓉转头看他,正想出言斥责,但是风清扬脸色凝重,本来想说的话便说不口。 风清扬疑惑道:“芙蓉妹子,这几日可有人上山来?” 欧阳芙蓉反问道:“有人上山来吗?” 风清扬点点头道:“现在有两人上山来。不知是敌是友?” 欧阳芙蓉凝神观望,果然不久后有一个人影快速的奔上山来。 风清扬待看清来人面貌后,惊呼一声:“端木姑娘。”话未说完,后方又出现一个男子身影,风清扬看他身形,暗道:“糟糕。”原来后方一人竟是方敬渊。 风清扬在回华山途中已经将方敬渊的剑法反覆想过,其实他的剑法只是迅捷诡异,初次交手不识剑招才落了下风,现在克制他的已是剑法胸有成竹,只是风清扬一时间不知道两人有何意图,只有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风清扬听得端木雪口中断断续续道:“风……大哥,我……丈……要来……杀你,你…… 快走。”风清扬一听端木雪是来报信的,急忙上前。 端木雪气喘呼呼的道:“风大哥,方敬渊要来杀你,你快走。”说完喘息不已。 风清扬见她脸色惊慌,心想她远来报信,对自己确是一片真心,于是安慰她,道:“你别怕,我不怕他的鬼剑法。” 端木雪急道:“不是的,你不知道方恨天已经死了,他是来找你报仇的。” 风清扬虽然对方恨天的死心中有数,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死了。心念甫动,一条黄色的人影急扑而至。风清扬长剑出鞘,反守为攻,刷刷两剑逼退方敬渊。方敬渊神功既成,从无敌手。当日黑木崖上亦杀的风清扬遍体鳞伤,此时被迫回剑自救,一时之间难以相信风清扬竟能悟出剑招破绽,还以为风清扬两剑恰巧刺在自己破绽处。于是揉身再上。只是风清扬对剑招了若指掌,随意出招,逼的方敬渊每刺一剑便倒退一步。 欧阳芙蓉扶着端木雪,两人注视着前方生死格斗。两人都不曾见过风清扬和方敬渊的真功夫。只见黄影憧憧好似鬼魅,风清扬不动如山,出剑潇自如。这一来一往,欧阳芙蓉和端木雪已知风清扬的功夫远在方敬渊之上,不禁心头一松,脸上渐渐露出微笑。 方敬渊不信自己的功夫会如此不堪一击,只是事实摆在眼前,面对风清扬的咄咄逼近,方敬渊雪白的脸变的越来越青。风清扬有心让他使完剑招,所以并不急着了结他。方敬渊久攻不下,忽然绕着风清扬跑了起来,方敬渊偶而刺一剑,风清扬随手还击。原来方敬渊想看清风清扬的招式,却不知独孤九剑本来就无招式,就算跑上个一天一夜也看不到相同一招。 方敬渊跑了一阵子,终于使完三百零六招。此时方敬渊心中万念俱灰,终于知道是风清扬手下留情,于是脚步渐渐缓了下来。风清扬见他出招无力,也就不积极进攻。 方敬渊心中想到弃剑而去,但是复仇之心依然熊熊燃烧,忽然眼角瞧见端木雪和欧阳芙蓉在身前不远,恶念横生,运起最后力气,扑向欧阳芙蓉。风清扬见方敬渊身形一动,心中暗到不妙,随即一剑刺出。只是方敬渊最后一击用尽全力,风清扬剑虽快,然而剑已经刺到欧阳芙蓉胸口。由于来势太快,欧阳芙蓉竟不及反应,眼见有穿胸之祸。端木雪见情势危急,用力推开欧阳芙蓉,只是自己躲避已经不及,方敬渊一剑刺穿端木雪胸膛。风清扬心中大恸,长剑一出,竟然从背后刺入方敬渊的心口。这是风清扬第一次用独孤九剑杀人。 方敬渊长剑穿心,口中喃喃自语:“我……的武功天下第一,日月神教一统……” 话未说完,忽然一口气喘不过来,倒地毙命。 风清扬看着端木雪胸前那剑深入半尺,以成致命之伤,若是强行拔出,恐怕立时气绝。 只是她气息微弱,眼见性命难保,眼泪不由的滚滚直下,口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欧阳芙蓉见她舍身为己,更是放声大哭。 端木雪终于再见到风清扬,心中有好多话要说,但是胸口剧痛,只能痴痴的看着风清扬。 风清扬眼见端木雪精神散乱,转眼毙命,眼中却流露无限眷恋之意。这眼神玉袖丧命之时见过,没想到自己竟会再见一次,刹那间风清扬心防崩溃,仰天大笑。 欧阳芙蓉见风清扬状若疯癫,心中又惊又怕,哭道:“风大哥,你不要这样,风大哥,你快点醒醒……” 风清扬心智已失,颠颠倒倒的摇晃着。忽然一股纯厚内力从灵台灌入,风清扬散乱的内息迅速集中回归丹田。风清扬笑声乍歇,欧阳芙蓉抬头见到风清扬身后有一青袍老者伸手按住风清扬。那青袍老者吟道:“当思明月皎若雪,空谷幽静人自清。”风清扬心里一震,急忙镇摄心神,不一会儿内息已然回归丹田。风清扬转身拜倒,道:“晚辈叩见前辈。” 那老者微微一笑却不答应,迳自走到端木雪前。风清扬见端木雪眼睛缓缓闭上,哽咽道:“晚辈学艺不精,累人无数,对不起前辈。” 那青袍老者摇头道:“情关难渡。”说完盘坐在地,左掌贴住端木雪前胸,指缝夹住剑身,右手贴住端木雪后背。那老者大喝一声,长剑倒射而出,端木雪胸前却无鲜血流出,原来那老者竟利用内力将血逼回端木雪体内。风清扬和欧阳芙蓉没见识过这种功夫,只看的咋舌不已。老者头上冒起丝丝白气,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老者头上白气渐散,端木雪鼻息渐重,风清扬和欧阳芙蓉知道端木雪的性命是救回来了,心中对老者的感激不知如何报答。 那老者一声长嘘,收掌调息。待得运功完毕,睁开眼睛见风清扬跪倒在地,微微点头。 风清扬见那老者睁开眼睛,连磕九个响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那老者笑道:“现在你心悦臣服拜我为师了吧。哈哈,我晚年能收得如此良才为徒,心中也很高兴。” 风清扬感激道:“师父大恩大德,徒儿感激不尽。” 那老者点点头道:“你有这份心意,为师很高兴。既然你已拜入我门下,为师的名字你不可不知。我的名字叫骆寒林,四十年前江湖人称圣手居士。不过,记得我的人,恐怕很少了。” 那骆寒林从怀中取出一盒膏药,递给风清扬道:“这伤药两天涂抹一次,十余天后当可痊愈。” 风清扬恭谨的接过药盒,转身交给欧阳芙蓉道:“偏劳妹子了。” 欧阳芙蓉接过药盒。风清扬发觉她的手微微发颤,右手在她手背上拍拍,道:“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欧阳芙蓉惊魂甫定,脸上笑容颇为勉强。 风清扬见师父走远,心知端木雪要敷药,师父有意躲开,急忙跟上前去。师徒两渐渐谈起最近发生的事。 风清扬问道:“师父,为何我先前无法杀人,适才却杀了方敬渊,这是何道理?”骆寒林道:“先人传下来的功夫,本是要济世救人的。刚才我用的就是以此功为根底的疗法。但是身上有了功夫难免会招惹事端,所谓万里无云,风波自起。自己有心救人,却也要明哲保身先。所以若心无杀人意念,这门功夫可强的很。一旦起了杀机,出招便无法随心所欲。刚才你哀痛欲绝,心中便没了杀人之心,只是剑招一出,他又不避不让,所以就这样一命呜呼了。我以前也收过几个徒弟,只是他们都持强斗狠,敌人杀不死,只好等着被杀了。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都要自个尝过,才是真滋味。” 说完想起方敬渊,若有所思的道:“这个人的功夫好似我在四十年前陕北道上遇到的那人一样。只是略有差异。” 风清扬道:“启禀师父,这人练的是魔教的镇教神功。” 那骆寒林一怔,道:“不可能,那人被我打败后,到福建开了一家镇远镖局,我记得他好像叫林……林远图,对了,是林远图。他的辟邪剑法确实蛮厉害的,只是后来不知是否失传,他的后人好像就没那么厉害了。” 风清扬奇道:“辟邪剑法是什么?” 骆寒林神情有些落寞,道:“故人已去,往事已矣。徒儿,我现在还有些是要办,过些日子,我在来找你。” 风清扬道:“徒儿在此长居,请师父早回,好让徒儿一尽孝道。” 骆寒林点点头,道:“我此行大概会去两个月,回来我还要交代你一些事。”说完往山下走去。 风清扬一直送师父到山下才依依不舍道别。回到山上时,端木雪已经醒来,虽然脸色白的吓人,但是风清扬按她的脉搏发现脉搏渐强,心想师父的功夫真是高深莫测。 端木雪见方敬渊死在身旁,挣扎着要下山去。欧阳芙蓉拉着她,道:“姊姊你身上有伤,不可以妄动。”说完向风清扬使眼色。风清扬会意,道:“妹子你留下来吧,我和芙蓉妹子会照顾你的。你对我情深义重,我风清扬要用用一生一世来报答你。” 端木雪泣道:“我是个不祥之人,不配和你在一起。你有欧阳姑娘照顾,我留在这里只会碍着你们。” 欧阳芙蓉道:“姊姊千万别这样说,若不是你救了我,现在躺着的就是我。何况风大哥已经说了要照顾你,难道你要他追着你跑。说不定他一下山又招惹好些姑娘,我们可要好好盯着他,别让他到处害人。” 风清扬讪讪的道:“你这样说,好像我是个到处捻花惹草的浪子。” 欧阳芙蓉嘟着嘴道:“本来就是,不然端木姊姊也不会因此而受伤。端木姊姊你说对不对?” 端木雪看着欧阳芙蓉道:“妹子你又何苦如此呢?” 欧阳芙蓉见端木雪心意松动,续道:“姊姊既然千里报讯,一定深爱风大哥。风大哥也曾向我说过他深爱着你,难道你们要忍受情分两地的痛苦么?” 风清扬听得欧阳芙蓉娓娓劝说,心中感激,道:“端木妹子,若你执意离去,那我和芙蓉妹子只好陪在你身边,随你天涯漂泊。” 端木雪泪眼婆娑,哽咽道:“你们不必对我这么好……” 风清扬轻轻的搂着她,道:“这里风光明媚,人烟罕至,我们在这儿住着,不要在去管江湖的事。你说好不好?” 端木雪感激的看着风清扬,流着眼泪点点头。 欧阳芙蓉见她愿意留下来,露出微笑问道:“姊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端木雪道:“方敬渊上华山派要人,我偷偷跟着他,他和华山派大打出手,华山众人哪是他的对手,后来有一人说风大哥在后山,我急忙赶来,没想到方敬渊竟然也追来了。” 风清扬一听惊问道:“不知我华山众师弟是否受伤?” 端木雪道:“前些日子我教长老攻打五岳剑派,无一生还,但是五岳剑派也死伤惨重。 就算华山派宿老齐聚,也挡不住方敬渊,更何况华山派只剩一些二代弟子。” 风清扬心想华山派毕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处所,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故,自己是应该回去看看。尤其是罪魁祸首齐云敖,不知他会再做出什么不利华山派的事。 欧阳芙蓉察言观色,知道风清扬忧心华山派的情况,于是道:“风大哥,你不放心你的师兄弟,还是回去看看好了。” 风清扬看看两位红颜知己,道:“我去去就回。” 风清扬站起身来,看见两人关心的神情,笑道:“我有两位如花似玉的老婆,不会冒险犯难的。” 欧阳芙蓉嗔道:“我们是真的关心你,你还耍嘴皮子。” 风清扬弯下腰来亲亲两位夫人的脸颊,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们的心意,我很快就回来。” 风清扬捡起地上的长剑,往华山派奔去。 华山正气殿上,血迹斑斑,桌椅残缺不全,显然有一场恶斗发生过。 华山派掌门陆清中双眼蒙着白布,显然双眼受创。他回想刚才的打斗,心中犹自不寒而栗。那诡异的身法,来无影去无踪的剑招,心想五岳剑派的高手无人能挡的住一招一式。此时门外走进一个童子。 陆清中招手道:“不群,到师父这儿来。” 那童子应声道:“是的。师父。”说完走到陆清中前面。 陆清中摸着童子的头道:“不群,你刚刚怕不怕。” 那童子道:“师父,刚才那人功夫好厉害,不知是什么武功?还有他说的风清扬是谁啊?为什么他的名字也有个清字?” 陆清中苦笑道:“那人的功夫可真诡异,我听都没听过……” 忽然殿外一人道:“那叫辟邪剑法。” 陆清中听到声音,道:“风师弟,你回来了。”声音微微发颤,不知是喜还是忧。 风清扬冷冷的道:“我早就不是华山派的人了。齐云敖人呢?” 陆清中对着童子道:“不群,你先出去。”那童子出去后,又偷偷跑回来躲在窗下。风清扬耳聪目明,心想这童子大概是担心我会对他师父不利,所以才去而复返,当下便不点破。 风清扬问道:“齐云敖人呢?” 陆清中静静的道:“我已经杀了他。” 风清扬惊道:“你杀了你师父。” 陆清中轻蔑的道:“他是华山真正的叛徒。为了剑气宗之争,他陷害了大师伯,还编了谎言活活气死他。他害你失去华山掌门之位,还杀了你妻子。只是为了区区的掌门之位。他以为用掌门之戒可得到盖世的功夫,岂不知功夫都由人创,当局者不努力修行以求精进,反而只想得前人遗留之秘笈,那不是反其道而行吗?我从藏经处抄了一本内功心法给齐云敖,他以为再杀了我嫁祸给魔教,便能再进藏经处。他不知我还学了一套精妙剑法。嘿嘿,他自以为对我了若指掌,我使出新学的剑招,他一惊之下被我一剑穿心,我想他大概死不瞑目吧!” 风清扬摇头叹道:“真是天理昭张,报应不爽。”此时风清扬心中再无遗憾,缓缓走出正气殿。 陆清中忽然叫住他,道:“风师弟,刚才那人剑法精妙,你如何能敌的住他?” 风清扬已经走到门口,听陆清中问到,随口回答:“那也没什么,我已经杀了他,他以后不会再来骚扰华山派了。” 陆清中不可置信的道:“你杀了他,怎么可能,你到底学了什么功夫,竟能杀死他。” 风清扬微微侧身,缓缓的道:“独孤九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