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内勤，请多指教》 第一章：警队初相逢 “你招呼不打一声就搞突击检查，都出去查案了谁有空打扫办公室，你扣分前至少也得了解一下前因后果吧！” 祁衍刚走上启源市高辛区刑侦大队的二楼便听到了这带着怨气的吐槽，他一手握着文件一手提着大红色礼盒的走过去，听着声音是从教导员办公室出来的。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蓝色运动装像是从泥田里滚过的人站在办公桌前，双手叉腰很是气愤。 这人叫做钟缙，是侦查三中队的队长。 在和钟缙说话的人坐在办公桌前，那人听了钟缙的控诉后，声音淡凉道：“早上点名的时候你们中队人都在，所以你们并没有一开始就出去查案。” 这是个挺年轻的女人声音，语气七分疏离三分冷漠，祁衍再次看了看办公室的牌子确定自己没走错。 所以，这孙教导什么时候变成女的了？ “手上那么多案子谁还有心思打扫，你看我出去抓人都弄成这幅样子了容易吗？你就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是不是……”钟缙噼里啪啦的又说了一大堆。 等他喋喋不休的说完后，女人的声音又说：“整理内务和出去抓人并不冲突，你们不想整理那就只有扣分。” “我跟你真是沟通不下去，敢情我刚才说那么多都是白费的。”钟缙气的咬牙，也不愿意再多做纠缠的转身出了办公室。 钟缙一出门就和靠墙边听热闹的祁衍撞上了，只见祁衍穿着警用长袖警用t恤和深蓝色警裤，五官深邃却并不锋利，完美的下颚线勾勒着一张让人一看便赏心悦目的轮廓，在走廊暗光下的皮肤白的快没了血色。 钟缙怔了一下，带着不解的问：“祁队，刑侦局来视察了吗？” “不是视察。”祁衍上下打量着他：“你这是抓田鸡了啊？” 钟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抓人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滑沟里去了，没来得及换衣服，哎不对啊……不是视察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近期我们和刑侦局没有配合的案子吧？” 祁衍将手里的文件拿起放他面前，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神色。 钟缙凑上去一看，傻眼了的指着：“我靠，暂、暂调内勤……这文件没打错吧！！！”他看着眼前这个鼻子眼睛没有一处不张示着帅绝人寰的脸，心中诧异的不行。 祁衍：“你眼睛挺好的没看错。”他这个市刑侦局情报一处的队长，确实被调到了区刑侦单位，而且还是内勤。 “上面安排的吗？”钟缙彻底无语了，这不是等于把冲锋在前的将帅给拉回后备区，让人家天天刷碗种地吗？ “难道我还能自己调过来？”祁衍没理他眼底的惊讶，指了指里面：“刚才你嚎什么呢？” 钟缙收回目光，看着祁衍想问什么也不敢多问，然后指着里面低声道：“新上任的副教，平时不开口，开口就扣分。” 祁衍笑笑，说：“怪不得听着不像孙教导的声儿！” “出入境调过来的，局长赏识说她公文写的好，直接就给升到这个位置。”钟缙摇摇头：“你说这么一个书呆子放机关上去不行吗？非得搁我们这来管队伍建设，不给人笑话吗？” 祁衍现在自己就是个笑话，所以也没心思嘲笑别人。 “忙去吧！我去见识见识一下你们这位新副教。”祁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格局是直通的，一眼望去就能看到了坐在电脑后面的人，她扎着一个高马尾，一头顺直的长发披散开来，光洁的额头上有几缕碎发，低着的头看不清脸。 祁衍好奇的将调令放到了桌上，语气轻快：“你好，政工科新调任过来的，这是我的调令文件。” 在办公室里将调令放下的时候，楚锦筠执笔抬起头来。 那瞬间，祁衍目光确实怔了一下，这女孩皮肤很白，五官精致又是瓜子脸，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她唇角动了动还牵扯出了浅浅酒窝，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祁衍想，钟缙这家伙单身到现在不是没理由的。 虽然他也没少见过美女，但是这个确实给他眼前一亮的那种，唯一的缺点就是眼神看着冷了点，星眸明亮却迸发着寒光。 女孩怔怔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祁衍见她有些出神，便喊她：“副教？” 楚锦筠回神，扫了眼前的人一眼后冷冷道：“新调来的？内勤办公室在对面，你还没有越级报告的权力。” 祁衍点点头，目光平静的说：“下级调任确实应该先向中队长报告，但我和你应该是平级。” 楚锦筠又低头看了看文件上他的原职位。 祁衍，刑侦局情报一处队长股级干部。 市局的情报队长下放到区县内勤岗位，她脸上情绪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可你现在不是了。” 祁衍：“我这不是降职，只是暂调享原级待遇。” 楚锦筠回了他一句：“那又如何？” 祁衍看了看她桌上的工位牌，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楚锦筠。 “那就算我失礼了吧！”祁衍说完便将自己提来的礼品盒放在桌上说：“楚副教，小小心意请笑纳，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的，我把调令给你，麻烦你出示一封退回函，就说你们这内勤不缺人，把我退回去就行。” 楚锦筠看了看他提来的礼品袋，没说话。 祁衍怕她误会又说：“就一奶粉，百来块钱不算贿赂。” 楚锦筠：“中老年奶粉吗？” 祁衍听后便看向自己提来的礼品盒，中老年补钙奶粉，唇角有些僵硬的赶紧将奶粉提开：“不好意思，之前跟店员说是给孙教导那个年龄的就没太注意，但刚才和你商量的事情是真的。” 楚锦筠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写东西。 见她不理人，祁衍坐了下来：“楚副教，我并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我有我不能留下的理由，行个方便行吗？” 楚锦筠微微抬头：“退回函我不会写，因为公安没有单位会说自己不缺人。” 他眉宇间很平静，看着眼前的人不喜不怒：“我以前是搞技侦的，所以对内勤工作没有丝毫兴趣，你变通一下，今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量满足！” 楚锦筠：“我只按规矩办事，政工科调人来，我只管接收。” 祁衍听后，有些不解的看着楚锦筠，因为这是他见过最难沟通的女人，所以他也没再继续纠缠，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祁衍出了楚锦筠办公室后也没进内勤中队一步，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区单位的政工科。 启源市高辛区政工科，是人员分配内宣外宣等一系列核心关键的机关办公室。 因为是中午一点的午休时间，政工科主任常辉四仰八叉的滩在办公椅子上呼呼大睡，整间办公室除了鼾声也听不到其它动静了。 祁衍推门而入的时候动静很大，直接长腿一迈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常辉被这动静给吓得惊起，迷蒙双眼的看着眼前的人。 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生的就一副少爷模样，眉目深韵，鼻梁高挺，整张脸帅的很直观明目。 常辉看着他的到来，疑惑道：“你干嘛！” 祁衍：“主任，商量换单位的事情吧。” 常辉这刚睡醒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不是才给你安排到刑大的综合中队吗？” “是，您给我安排了刑大综合中队。”祁衍唇角勾起一抹深意：“所以我来找你了啊！” 常辉看他这笑的有些腹黑：“少爷，您干前线被投诉了多少次你知道吗？上个月你就办了两起案件，捣毁“goip”窝点那次，你抓人差点拆酒店，还有313盗刷银行卡案，整个菜市场都被你承包搞个瓮中捉鳖，群众投诉百姓怨言，发刑侦局的举报信你没看是吗？” 祁衍点头，却解释道：“该赔的的钱我可一分没少的都赔了。” 常辉急了：“这是赔不赔钱的问题吗！！！你是家里有矿每次破案抓人不计成本，但是我们是一支讲规矩的队伍，不是让你搞炫富主义的，我和刑侦局那边都觉得你不适合搞外侦。” “我入这行快五年了，五年前还是您亲自把我送到刑侦局去的，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不适合搞外侦呢？” 主任咬牙的拍了一下桌子：“那时候我鬼迷心窍行了吧！看你技侦手段不错就给你推荐过去了，现在我后悔极了。” 祁衍：“抓人的时候出现特殊情况不采取必要措施，那嫌疑人跑了怎么办？所以你以为我想破坏群众财产吗？最后破坏了我是不是都自己承担了，立功的时候你们把我捧上天，论功行赏一完你们就变了脸，卸磨杀驴啊！” 常辉一抬手扶额：“你固执己见我说不过你，但是我现在跟你明说了，部门已经改不了，你必须给我呆在刑大。” 祁衍拧了一下眉头，将那还提着的礼盒拿上来：“不换也罢，来一趟还是给你带了点东西。” 常辉一看这他提来的东西，瞳孔渐渐放大：“老子才不到四十你给我送这个！！！” “不到四十吗？”祁衍看着他的脸陷入沉思：“不应该啊！” 常辉彻底怒了：“祁衍！！！” 在他暴怒前，祁衍唇角勾起一笑离开了。 ………… 第二章：迎新会 下午两点的教导员办公室里。 楚锦筠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刑大的大队长江怀平，另一个刚介绍说是刑侦局过来的。 她手里转着杯子，有些疏离和不解，因为刑侦局刚才说来找她的。 大队长江怀平看着刑侦局来的人：“你看，孙教导刚被调走，现在刑大的教导员就是小楚。” 刑侦局的人看着楚锦筠有些无奈：“我本来以为还是孙教导管你们这，所以才跟老常说让他把祁衍弄这来的，没想到你们这的教导员换成了一个小姑娘。” 楚锦筠：“……” 江怀平笑的也无奈，他看向楚锦筠：“小楚，刑侦局的意思就是咱队上马上新调来一个人，这个人能力很强，就是办案手段有些出格，咱们要将他留在内勤好好磨砺一下他的性子。” 楚锦筠漂亮的睫毛浮动了一下：“祁衍是吗？他今天来过，让我写退回函。” 刑侦局的一下就气的咬牙：“这小子，我就说他是不会安分的，违规办案屡教不改，这性子不磨一磨以后准扰乱风气。” 江怀平挺无语的：“所以你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我们这来了？” 刑侦局的人拍着江怀平的肩膀：“老江，人我反正是交给你了，刘局长那边的意思你也清楚，还有这个小楚……”他看向楚锦筠，觉得这姑娘性子冷淡的很：“你不需要做其它，把人留在这里就行，这个能办到吧！” 楚锦筠没什么表示的说：“我只做我本分的事情，既然上面调了人来，该怎么做我都按规矩来。” 刑侦局的人心想，祁衍就是那个最不按规矩办事的人，但是他也不打算多说，反正这刘局长的意思传达到就行。 他走后，江怀平对楚锦筠说：“别有压力，祁衍这件事我会看着的，不会让你为难，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会做的事情我不勉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万能的嘛！” 楚锦筠是分管刑侦的郝原副局长提过来的人，因为刑大之前没有会写公文的，副局长无意间发现这姑娘文笔不错，便从出入境大队将人提拔过来了。 但江怀平很清楚，要一个小姑娘管理队伍建设确实为难了她，这几天听说她因为检查内务和几个中队都起了冲突。 楚锦筠看着江怀平的神情，没说什么的送他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 楚锦筠在刚到单位就被江怀平叫住了，原因是江怀平决定利用每周刑事研判会顺带给祁衍接风，让楚锦筠陪他在门口等着接人。 下楼往大门口走的时候，江怀平嫌无聊便想和楚锦筠聊几句：“你知道祁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楚锦筠抱着资料走着，摇头。 江怀平：“这么跟你说吧，同一个在逃嫌疑人，在其他刑侦警还在死磨硬泡的找亲朋好友做工作的时候，他已经攻破了嫌疑人手机里所有app，并能迅速排查出嫌疑人近期使用某个app的情况，分析找出嫌疑人最准确的位置，这里面的工作有多复杂连我都难以想象。” 楚锦筠：“可刑侦局说他办案不规范。” 江怀平有些无奈：“他这个人吧！才能是真的让人望尘莫及，任何案子到他手里都不会出现束手无措的现象，就是那个抓人的时候吧！真的就一心只想抓人，任何能用钱考虑的后果他都不考虑，十次有八次办案经费超支他都自己贴补。” 楚锦筠总结了三个字：“很有钱。” “是很有钱，但不符合规则。”江怀平笑笑：“刑大一般不会花费八千块的追踪费去追一部两千块被盗手机，但祁衍就愿意私自掏这个钱来办案，所以赵局长才把他从刑侦局撤下来啊！” 楚锦筠话不多，听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也没搭话了的走到了大门口。 因为时间刚好合适，祁衍从车上下来就看到走到门口的江怀平和楚锦筠。 只见走过来的人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警服，俊朗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高深莫测，他见到江怀平后主动伸出了手：“江队，早。” 江怀平和他握手后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想来。” 祁衍唇角露出微笑：“怎么会，组织纪律还是要听的，加上江队您都亲自出来迎接了，那我更不可能不来了。” 江怀平听着他话里把不满都掩饰的一滴不漏，便微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召开迎新会，待会和大家都认识认识。” 祁衍：“好。”江怀平这人四十出头，跟他关系并不算深交，曾经好几次刑侦局牵头的案子跟他合作过而已，只是江怀平这人很聪明，行事上不会得罪领导下不会为难下属，还能恰如其分的把自己的位置摆的正正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祁衍又看向楚锦筠，似笑非笑：“楚副教，又见面了，您亲自来迎接，我受宠若惊啊！” 楚锦筠抱着一手的资料，淡淡点头道：“你好，奉命行事，不用客气。” 祁衍总觉得这姑娘把谁都没放在眼里，所以好奇一向注重言行举止的郝平副局是怎么看中她还把她给提上来的。 江怀平将祁衍带到了内勤中队门口，将内勤中队的队长叫了出来：“这是杨施，他……” “认识。”祁衍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眉目清隽戴着眼镜的男人，靠在一边抱臂道：“是吧！杨中队。” 江怀平诧异：“你们认识？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杨施此时的脸色跟吃了屎一样，嫌弃的不看祁衍：“江队，大家都到会议室去了。” 江怀平看着这两人像是有仇的样子：“好，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们这是什么关系吗？” “根本不认识。”杨施冷着脸说完后，抱着笔记本走到楚锦筠面前：“副教，去会议室吧！” 江怀平：“…………” 楚锦筠：“好，江队，我先过去了。” 江怀平赶紧点头：“好，先和会议室的打个招呼，说有新队员要来。” 楚锦筠点头，抱着资料准备跟杨施一起走，在转身时，目光从怕祁衍脸上划过，淡漠一片。 祁衍抱臂的挑眉：“这姑娘性子怎么这么怪？” 江怀平随即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小声点，最好别惹她。” 祁衍觉得奇怪：“供着呢？” “好容易来个写公文的。”江怀平一手叉着腰的扳着手指头：“我接管刑大六、七年了，就被上面整整骂了六年的莽夫组织，说我们只会抓人肚子里半点墨都没有。” 祁衍嗤笑：“文采再好，能感化犯人吗？” 江怀平看着前面刚转进会议室的人：“说了小声点！” 祁衍的调入很快整个刑大都知道了，许多人惊讶的同时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毕竟这位刑侦局的天之骄子在整个启源市公安是很出名的，母亲祁贵华是启源市金融产业链的第一人，企业数十家，家里有钱有势。 再加上祁衍这人在刑侦情报上面的手段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深受刑侦局局长器重，所以，对于他会被下放到这来都很惊奇。 江怀平带着祁衍进入会议室时，几个侦查中队的人都掩饰不住兴奋的和他挥手，江怀平说：“之前侦查中队在刑侦局牵头的案子里都没少见过祁衍，其它的就算没见过也听过他的，所以我就不多一一介绍了，大家都打个招呼吧！” 祁衍态度始终带着热情的和每一个人打招呼，名字却没记住几个，等认识完了后，三中队队长钟缙腾出了一个位置让祁衍过来坐下：“祁队，来这里。” 他这盛情邀约，祁衍便走到他身边落座，谁知道他这一坐才发现自己对面坐着的人竟然是楚锦筠。 祁衍目光倒是落在了她身上，正好此时楚锦筠也抬头，一对视上后，她和他对望着。 那真的是一个眼神冷冻彻骨的那种，祁衍咂舌的转开目光，心想这姑娘要是笑一下应该是很好看的，可这么冷算怎么回事？ 简单的迎新会过去后，刑大每周例会正式开始，先是技术中队的将这个星期所发生的案件都拿出来讨论了一遍，几个侦查中队分析怎么破案然后大队长敲定案件侦查方向。 谈完了案件，江怀平又说了几句后看着杨施，本来打算让杨施将祁衍的个人信息问清楚录入大队民警资料管理里的，但看着这两人似乎不对盘，便转向楚锦筠：“楚副教，等会麻烦你把祁衍信息给录了，然后座位也给安排一下。” 楚锦筠点头：“好，我等会让张师傅在内勤中队安置一个座椅。” “等一下。”祁衍突然举手示意。 楚锦筠：“怎么？” 祁衍：“楚副教，不知道三中队还能安放的下一张座椅吗？” 楚锦筠目光微凉的看着他：“嗯？” 祁衍解释道：“是这样的，既然我都被调了过来，侦查中队或许更适合我一点。” 钟缙立马高兴的附和：“对啊，祁哥都调过来了，不留在外侦去内勤干嘛？我们中队可缺人了，他情报追踪可是一流的。” 第三章：队伍防控 其它几个中队的也都有附和的意思，身为内勤中队长的杨施此刻冷笑：“是啊，我们内勤小，容不下这尊佛。” 祁衍眉宇间突然微笑的盯着杨施：“我要是佛，那肯定是普度那些内心光明之人，若有人感受不到佛光普照，那心里肯定是阴暗的吧！” 杨施咬牙，这人向来笑脸心黑，但是他并不想在大会上和祁衍争吵，毕竟自己丢面子。 其他人都感觉到了这两人是对头的气息，钟缙底下好奇的问祁衍：“你和杨中队，认识啊？” 祁衍道：“老同学吧，就是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他喜欢的姑娘老是追着我跑，记恨着我呢！” 钟缙瞬间明白过来，颇为同情的看向了杨施。 杨施：“……”这眼神看他干嘛?莫名其妙。 江怀平此刻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唇，身为大队长的他，还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 祁衍看出了江怀平的犹豫，便说：“江队，我记得前不久刑大刚接手了一个境外案件在查吧！我不参与抓人，但是侦查我可以帮忙。” 江怀平顿时动摇了一下，祁衍留在内勤确实挺屈才，但是上面的意思似乎并不想让他再插手外侦，若是答应了祁衍他得以什么理由和上面汇报呢？ 江怀平还没想好时，楚锦筠就开口了：“他不能去外侦。” 祁衍眉梢一挑，也不生气的问道：“为什么？” 楚锦筠：“我看过你的调令，上面写道是暂调内勤，所以你的岗位只能是在内勤办公室，而且你要是去了外侦，那就肯定会接手案子，万一哪一个案子在你手上正到关键时刻，上面又把你调走的话，这件半中央的案子谁来负责？” 祁衍看着她：“楚副教，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万一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为了大队考虑。”她说完看向江怀平：“江队，你说呢?” 那为了大队考虑几个字在江怀平脑海里闪现，楚锦筠说的不无道理，他祁衍的存留是个不定时的，万一哪天刘局长想通了把人直接召回去，他这里可就麻烦了。 所以江怀平便说：“楚副教说的没错，祁衍，要不你就留在内勤吧！内勤工作是我们大队的主心骨，将就你也体验一下不同的岗位。” 祁衍此刻盯着楚锦筠的眼神越发不理解，以至于散会后他直接跟着楚锦筠走。 楚锦筠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时祁衍差点给她撞到后背上去，在及时刹车后祁衍绕道她侧边去，偏头看着她清冷轮廓的侧脸问：“楚副教，我跟你以前是认识吗？” 楚锦筠抱着笔记本的手微不可查的收紧，目光带着几分看不透的神色望着祁衍：“你觉得呢？” “那肯定是不认识的。”祁衍又问：“所以是我昨天得罪你了？” 楚锦筠回答：“没有。” “这个没有我可真没听出来几分真。”祁衍看着她，笑的无奈：“你把我留在内勤，不怕我成天给你找麻烦啊？” 楚锦筠停步的看向他，云淡风轻的丢下三个字：“你试试。” 说完，她先祁衍一步往前走了，祁衍留在原地有些头疼的说：“唉，我这话都没说完！” 楚锦筠丝毫没停步的继续走。 祁衍站在原地，钟缙从后面揽过他的肩膀：“祁哥，这个丫头属于铁面无私脑子一根筋的那种，不过她就是个副教导，再过一段时间上面还会再派一位正教导过来，到时她就是一个形同虚设的文字机器，忍一忍就好。” 祁衍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来，问道：“所以上面让她来这就只为了写公文？” 钟缙点头：“笑话吧！副局也不知道最近眼神怎么回事，把孙教导调走把她调来，教导员那是什么职位，但你看她每天那死人脸的样子能管什么内务，还好江队之前就对我们私下说过，队内事务不指望她一个小丫头，等他申请调正教导员过来时，她这副的更没话语权了。” 祁衍听后，想着到时候正副教导呆在同一个办公室，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会被欺压成什么样。 脑中画面闪现一下，祁衍摇摇头，副局这个安排确实有问题。 张师傅忙忙碌碌的在内勤办公室安置好了一个靠里面最安静的位置，估计是杨施不想成天在办公室里见到他，所以在内勤里间和外间两个办公室里选择时，毫不犹豫的直接将祁衍安在外间，而杨施自己的办公室则是在最里面。 祁衍抱臂走进内勤，只觉得这办公室还挺大，每个人的桌上都堆着如山的文件开始自顾自的忙碌着没人理会他。 只有一个齐肩短发的圆脸小姑娘冲他招手：“祁哥，你的位置在这里。” 那是一个离这姑娘一米左右的办公桌，上面除了一台电脑什么都没有，空旷的仿佛不属于这个办公室。 祁衍点点头的走过去坐下，这内勤总共就七个人，安静的除了键盘上真是什么都听不见。 看着这种工作环境，祁衍两眼一闭的心中憋闷，跟他以前指点江山和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的生活比起来，这里跟个养老院似的。 对面办公室里，楚锦筠打了几张表格走到内勤中队来，往后面走就看到了闭着眼睛的祁衍。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敲了敲桌面：“把这个填一下。” 祁衍半睁开眼睛，将几张表格拿起来一看，什么个人信息、家庭信息、履历信息…… 他问：“这是什么？” 楚锦筠静默了片刻，说：“基础信息登记。” 祁衍坐在位置上没动：“能等会再填吗？” “好，我等你。”楚锦筠说完，便一直站在一旁守着他。 然后，她人也不走宛如雕像似的立在他桌前，祁衍捏了捏眉心的忍笑：“楚副教对待工作真是……一心一意啊！” 楚锦筠脸色平静无波无澜，一副只要你不填我就不走的架势。 祁衍坐直的拿起笔叹息：“我马上填行了吧！” 楚锦筠回答：“好。” 祁衍又是一声低沉的笑，然后手指搭在那几张表格上拿笔开始填，他现在就是很好奇，这小姑娘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全是条条框框。 只是这还没填完，杨施从里间办公室走了出来，看着楚锦筠在守着祁衍填资料便说：“楚副教，我等会让满翎收起来就行，你回办公室吧！” 祁衍拿着笔的手停顿了一下，杨施这家伙还会关心人？ 这可是惊天奇闻，因为他从十八岁就认识杨施，这人向来自以为是从不在意别人感受，父母早逝所以爱自己胜过一切，要让他关心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艰难。 就刚才他对楚锦筠的那句话，明显的夹着几分温柔和爱护。 楚锦筠还真就听了话的离开了内勤中队，祁衍动笔的速度慢了一些的看着里间的办公室。 心想：这小子以前在警校不追人也不要别人追，他一度以为杨施内心只有拼搏向上的事业，原来，他喜欢这种冷冰冰的女孩？ 楚锦筠她回了办公室看着桌面上的两个笔记本。 一个红色一个黑色，红色的那本是之前的孙教导给她留下的，这位孙教导六十出头了快到了退休的年纪，因为她的调来后上面就让孙教导退居二线到警务保障室去了。 临走前在这个办公室里给了她一个本子，记载的都是一些大队条例和日常事务，这半个月来，她每一条都照着上面实行。 可是很明显，这个方法只适合孙教导那样的老领导，老领导一发话，下面规规矩矩不敢逾越，换了她以后根本行不通，否者侦查中队也不会因为她检查个卫生就诸多怨言。 楚锦筠坐在位置上放空了一会后，拿起另一本黑色笔记本去找了江怀平。 江怀平此刻正在看近期几个案件的资料，听着楚锦筠敲门进来才放下：“正好小楚你来了，市局那边让我们把近期的亮点案件写一份材料过去，你看今天能写出来放他们ftp文件夹里面。” “好。”楚锦筠坐在他对面后翻开笔记本：“江队，我找你还有其他事。” 江怀平有些诧异，楚锦筠调过来半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他谈事。 “你说。” 楚锦筠将笔记本摊到他面前：“江队你先看看这个。” 江怀平接过来看了看，什么思想觉悟、人际关系的，越看越不解：“风险防控，这是什么？” 楚锦筠：“将大数据汇总成的季度谈心谈话，如果在队内实施的话，可以有效防控民辅警身心健康。” 江怀平听后放下本子，目光有些复杂的盯着楚锦筠：“你是觉得我们队上有人思想有问题？” “这个不针对个人，是全体都要做的谈话，把谈话里出现问题的人逐一做处理。”楚锦筠说道：“每年警察除开工作，因为个人矛盾出事的数据不算少，比如之前外地一个警察因为炒股还不起债自杀，也有因为不服从纪律，不服从工作安排造成不良影响的。” 第四章：去厨房吧 江怀平了然：“小楚，近期你和几个侦查中队的事情我也知道，因为督查问题你们闹过矛盾，但是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他们的心思没有那么复杂，就是一心想办好案子顺便拿奖金养家而已，所以不会因为这些矛盾出什么事的。” 楚锦筠说：“那些事情我没放在心上，想做这个风险排查只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每一个人的身心状况而已。” “好了好了。”江怀平有些无奈的说：“小楚，你这个办法我没听哪个单位用过，所以一定要慎行，你之前一直在政务中心办护照，没有管理队建的经验，但是刑大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我看着他们分配进来，有好些甚至从实习就干到现在，要说身心健康，我想我还是了解并且放心的，你要是觉得谁做的不好我私底下说一说他们就行。” 楚锦筠明白了的问：“江队，你是觉得我在报私人恩怨？”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这姑娘虽然平时话不多，但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江怀平立马露出一张慈祥的笑脸：“我就是看你每天要写的公文那么多，年纪轻轻的怕你累着了，虽然说教导员是管队伍思想的，但我早说了让你放一百个心，你不会的东西我绝对不会为难，因为你会写公文这已经是我们队的宝了。” 楚锦筠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江队，我知道你对我提出的这个建议不看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队伍风险排查真的有必要。” “好，我会考虑的。”江怀平拿起自己刚才的案件资料：“对了，我近期会向上面申请再调一个正教导过来，队伍管理这块你就别操心了，你是我们队唯一的笔杆子，我们队所有的宣传工作还都指望你呀！” 楚锦筠便带着笔记本起身：“那我出去了。” 江怀平赶紧摆手：“嗯好。”看着办公室门关上的那刻，他才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想着副局那人安排的真不靠谱，要说真是欣赏楚锦筠的才华整个其它职位给她也行啊！非得弄个副教的头衔。 本来一团和气的队伍，这丫头一来就和侦查中队杠上了。 江怀平头疼：小丫头志向远大奈何本事有限啊！ 祁衍坐在办公室正好对着门，将手里资料填写完交给满翎那个短发小姑娘后，晃眼间就看到了对面楚锦筠从江怀平办公室走出来。 那模样，似乎有点阴沉沉的…… 接下来的几天，祁衍在内勤里都是闲养着的。 因为内勤中队也没人会给他安排事情，一是他本来就是这个中队多余出来的人；二是他和内勤中队长杨施之间属于相看两厌的局面，所以都在无视对方。 就这么过了几天，祁衍感觉自己确实像是内勤多出来的一号人，闲着喝茶浇花，再提个鸟笼完全就能混迹大爷队伍。 而且他看着办公室里这几个的工作压根就没看明白。 云科正查着数据，三中队过来说办公室灯坏了他立马就拿着灯管下去换灯了，这边满翎正报账的那边厨房说米不够了，她又放下账本开车去买米了，………… 总之，祁衍根本不知道每个人到底在分工干些什么，但又觉得他们什么乱七八糟都在做。 祁衍虽然在内勤无事可做，倒还是每天上班下班安分守己，甚至警服都穿的一丝不苟，这让江怀平感到惊奇，心想居然没有撂摊子走人。 而这天，楚锦筠将杨施找来了江怀平办公室，说自己有事情要说。 江怀平一开始以为她又要说那开展什么风险防控的事情，正打算找理由拒绝时，楚锦筠进门口直接了当的开口：“江队，我是来谈一谈祁衍的事情。” 江怀平这才又坐下：“祁衍啊，他怎么了？” 楚锦筠问杨施：“你觉得祁衍最近态度怎么样？” 杨施：“没关注。” 楚锦筠：“……” 江怀平抱着个茶壶颇为满意的说：“我觉得挺规矩的。” 楚锦筠倒是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星期二，我去一中队时张首晟正在跟他语音电话谈案子；星期三，我去三中队钟缙在跟他微信聊案子；星期四，我去情报中队看到了他在跟宁副中队视频分析案子……” 江怀平怔的半天没说话，回过味后咂舌：“他坐在内勤一步不出居然能跟每个外侦中队都有案子牵扯？” 杨施也愣了，因为他每天无意间见到祁衍都是戴着耳机的，所以他一直以为他只是在玩手机。 楚锦筠：“应该是几个外侦中队私下找的他。” 江怀平扶额：“他这身在曹营，心在唐宋八大家啊！” 杨施内心极其不爽：“江队，刑侦局什么时候把他召回去？” “我怎么知道？”江怀平叹气：“人总不能一直不明不白的呆在内勤，可是刑侦局那边确实不打算让他插手外侦的事情，看来我得找机会套一套上面的话，虽说抓人有点问题但也不能埋没人才啊！” “我要说的就是祁衍目前的事情。”楚锦筠漠然的把笔记本翻了一页，说：“我梳理过内勤一些并不会扰乱大家正常秩序的事务准备交给他，这样万一他那天调走我们也不会手忙脚乱。” 江怀平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让他负责厨房采买？楚副教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他一心高气盛的大少爷能给你干伙食团团长的活？” 杨施看着楚锦筠：“楚副教，我不是不认可你的想法，要是换成别人或许还行，祁衍就算了吧！内勤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别到时候惹麻烦。” 楚锦筠合上笔记本：“伙食团采买就是内勤的工作，以前是满翎负责的，分工给他还能让满翎休息一段时间。” 杨施皱眉：“可他不会接受的。” 楚锦筠：“我去和他谈，而且侦查中队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再插手了。” 江怀平有些不忍的说：“楚副教，你知道你现在和几个中队的关系吧！” 楚锦筠：“差的不能再差。” 江怀平心里感叹：你还知道是差的不能再差啊！估计你把祁衍弄厨房去后，以后走夜路都得注意了。 楚锦筠去找祁衍的时候，杨施有些头疼的跟着，生怕祁衍那厮一个没忍住就给爆发了。 所以当楚锦筠将工作安排放在祁衍面前时，祁衍看了一眼略微皱眉后，杨施就立马开口：“江队安排的。” 跟着过来的江怀平脚步一顿，一言难尽的看着杨施，敢情这小子为了不让楚锦筠被牵连拿他当挡箭牌啊！ 谁知祁衍却在此时唇角微微一笑，说道：“好差事啊！民以食为天，我会好好做的，一定不辜负楚教导的精心安排。” 瞬间，整个内勤鸦雀无声。 楚锦筠看着他，准备好要谈的话都没机会便开口，她唇角动了一下还是说：“嗯，希望你好好工作，以后别再插手侦查中队的事情了。” 祁衍就这么坐在位置上仰头望着她：“那么楚副教，我以后工作上要是遇到什么难题找你的话，你可别嫌我麻烦啊！” 楚锦筠点头：“不会。” 十分简短又简单的工作交接，楚锦筠很快便回了自己办公室，可是杨施和江怀平确是一脸不可思议。 祁衍居然毫无反驳的就这么答应了，到底是他不正常，还是这世道变了…… 楚锦筠走后，祁衍谁也没看的继续将手机上一中队张首晟的信息回完：案件就照着这个方向理就行，还有，以后案子分析你就自己看着办，别找我了。 他这边他刚回完手机上一条信息就弹了出来，祁衍打开看了看： “我刚出差回来听说你被撤职调走了，祁衍，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留在原地等你的，所以这周末我会来找你谈一谈。” 祁衍看着这短信脸上没什么表情，然后手指从容的退出微信界面，转头看着满翎：“小丫头，工作交接。” 满翎早就已经颤巍巍的拿出了自己的采买笔记本，还是有些犹豫的不敢递上去：“祁、祁哥，你真要接手这个工作啊！” 祁衍从她手里抽出了笔记本：“有什么问题吗？” 那问题可大了，堂堂刑侦局的天之骄子，一遭沦落至此想想都是各种反抗不爽，可是这些在他身上完全没体现，甚至还答应接手了伙食团这种没水准的工作。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祁衍对着本子翻了几页，一个没看懂：“怎么都是一串数字？后面又是店名，这怎么还有这么多电话？” 满翎便赶紧走过去：“这些还是数据，按照比例买菜的，比如今天我们刑大吃饭的有50人，那么我们就要跟脆米油家订购大米25斤，当然大米可以囤，再者就是你看各种各样的菜市场报价，每一家什么最便宜我都写出来了，电话号码就是店家的，还有菜谱，每个星期吃什么我都要提前想的，然后列出来张贴在厨房的门口。” 第五章：这吃相 祁衍有些艰难的看向满翎：“这些不都是内勤出钱让厨师干的事情吗？” “不是。”满翎摇头：“因为厨房大姐是个文盲不识字，采买的时候各种发票报账她也不会，所以她除了煮饭什么其余都不管。” 祁衍默然的扶额：“知道了。” “祁哥，你，真知道了？”满翎问：“要不我去跟副教说还是我来，因为厨房采买这项工作挺难的。” 祁衍摆手：“回去坐着吧！我仔细研究一下。” 办公室其他人听了后都低声笑了，然后就看着祁衍宛如研究疑难案件一样，对着满翎的笔记本各种皱眉。 整整一个下午后，祁衍才关上笔记本，然后想到了什么的在电脑里打印出了一份东西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他出了办公室，满翎咂舌的说道：“我都难以相信，今后祁哥要在厨房里扑腾了。” 云城十分真诚的说：“我比较担心以后能不能按时吃饭这个问题。” 祁衍出了办公室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去找楚锦筠了，他敲门而入后坐在她对面，一手撑着下颚一手将a4纸递给她：“楚副教，这是下个星期的菜谱，满翎很忙，你知道的，我和杨施关系不太好，所以只能来找你商量了。” 楚锦筠看着他递来的菜谱：“你要和我商量下周吃什么菜？” 祁衍问：“难道不可以吗？探讨一下下周吃什么我以为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啊！” 楚锦筠竟然认同了的接过菜单，挺认真看了看菜谱后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嗯，就按这个安排吧！” 祁衍听后挑眉笑问：“你，在家里做饭吗？” 楚锦筠更加疑惑：“我为什么要做饭？” “好吧！”祁衍失算了的摸了摸自己眉毛，他上面的菜全是什么土豆炖豆芽白菜炒西瓜的，本来还指望着她看到菜谱跟自己理论几句。 可她认真看完居然没觉得丝毫不对：“那你平时家里怎么吃饭？” 也不知道怎么就问到这个层面上来了，祁衍自己都觉得问错了时，楚锦筠回答他：“用嘴吃。” 冰凉的语气一说出来，祁衍觉得自己又要被气笑了，兀自咳了一下后他又说：“你给我这差事的时候，就没想过我办砸吗？” “如果你认真对待还办砸了只能说明你确实不适合，我会考虑给你安排其他工作。” 祁衍听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话就不能委婉点？好听话都不会说，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刻板，不好相处。” 楚锦筠神色依旧冷冰冰的看着他，不说话。 祁衍本来是想来探一探楚锦筠给她安排的这种工作是不是存心的。 但现在这氛围找茬的心思倒是没有了。 他还附加了一句：“以后有工作尽量安排，人都到你这来了，不用可惜知道吗？” 楚锦筠：“你又不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 “我想忙一点而已。”祁衍说完话后起身，双手插兜的走了。 他确实是想让自己忙一点，所以之前几个中队不管找他分析什么案子他都答应。 这白天黑夜里，只有让自己没时间休息了才不会想那些可笑的失落感。 他没把什么做人民的公仆当成毕生信仰，当警察只是不想让那些犯了罪的人逍遥法外而已，所以他不能忍受明明能抓住的犯人从自己手里逃掉。 可如今所有人都告诉他你错了，你违反体制。 规矩比抓人都重要，他不能接受。 祁衍最后重新制定了菜谱，对于从没干过这种事的他来说确实有难度。 加上联系店主一家家的取菜，等星期一中午大家都按时吃饭的时候，内勤几个都不敢相信。 那几个中队听说祁衍被楚锦筠安排到厨房采买，又得知以后案子再不能问他时，心中燃烧熊熊热火的几个吃着饭都差点骂人了。 钟缙更是气的筷子一摔：“这算怎么回事？她想干嘛呢？祁队跟她平级凭什么被安排进厨房？她以为她是谁啊！！！” 他声音越说越大，整个餐厅都转头去看一个人坐在最角落里的楚锦筠，只见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低头吃着饭，周围除了她都没人去坐。 祁衍进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两苹果，一个放在了钟缙桌上：“关她什么事，你给我好好吃饭。” “祁队，我替你鸣不平。” “我不是窦娥用不着你伸冤。”祁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对着其它几个中队的说：“大家工作都不容易，天气又热所以平心静气点，门口有车水果，我免费提供的，大家吃完饭自己去拿。” 食堂瞬间不淡定的欢呼了一下，这么一闹就把刚才的硝烟给压了下去。 祁衍走到楚锦筠面前坐下时她正抱着一碗汤在喝，从始至终她的情绪就没被任何人影响过。 祁衍将苹果放在她面前：“伙食质量没有下降吧？” 楚锦筠直到喝完了最后一滴汤才抬头，素净的脸颊还鼓鼓的，等吞咽下去后才冷淡的看着他手里的苹果：“一车？” “你刚才一派淡定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听不见那边说的话呢！”祁衍笑笑：“放心，我没搞什么排场，就是初来乍到的给兄弟伙一点见面礼而已，这两天吃完以后就没了。” 楚锦筠便没再说什么，端着饭碗又去添了满满一碗饭过来坐下继续吃。 祁衍有些错愕：“你，早上没吃饭？” 楚锦筠摇头，吃着饭不说话。 “你这是吃了还是没吃啊！”祁衍觉得，这食量不管吃没吃都不太像一个女孩的量。 楚锦筠吞下了口中的米粒才说：“早上怎么可能不吃饭！” 祁衍只能默默的点头，然后看着她的吃相欲言又止。 倒不是说难看，就是吃的太快，跟谁在跟她抢似的：“你可以吃慢点。” 楚锦筠没理他，甚至还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祁衍看着她空了的汤碗：“我再给你打一碗来？” “……”楚锦筠这倒是一滞，随即摇头，然后又自顾自的吃饭。 等把碗和盘子里的饭菜都一扫而空后，她自己去打了一碗汤过来。 祁衍还是没忍住的又问：“你每顿饭都吃这么多吗？” 楚锦筠喝完汤很认真的说：“关你什么事。” 祁衍勉强的微笑：“嗯，我失言。” 楚锦筠默然，放下碗正要拿餐盘去洗，祁衍连忙喊住她：“唉，擦一下。” 楚锦筠闻言还没反应过来，祁衍又地来了一张手帕：“唇角有饭粒，手帕干净的。” “不用。”楚锦筠直接用手背在唇角一抹将饭粒抹去，动作粗鲁的像个梁山好汉，随即捡起桌上苹果就走了。 祁衍顿了顿的收回手帕，看着她出食堂的门有些无奈，看着冷冰冰，实则有些呆。 祁衍随即也离开了食堂。 然后方才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楚锦筠面前坐下的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二中队的队长祝渔有些理解不了的说：“祁哥，不会是……” 钟缙拍桌子：“你想什么呢？祁队心里是有人的！” 一中队张首晟立马问：“谁啊谁啊？祁队看上的人那必定美若天仙吧！” 钟缙高深莫测的点头：“那当然，刑侦局女神级人物。” 众人了然的对视了一眼，在刑侦局能被称为女神的，也就那么一个。 之后一连几天，祁衍在食堂的工作没有一丝错误，所有人都从最初的震惊到渐渐感叹：祁队真是能屈能伸啊！ 楚锦筠这几天也会偶尔进内勤中队的门，大多数是来找杨施对接工作的，只不过今天不一样。 因为她今天穿的是便装，一身黑色卫衣牛仔裤，头发依旧挽在脑后，可能是工作一上午了有些松垮，额角的几缕发丝都垂了下来。 这身打扮再配上她那张脸，比穿着警服的时候看起来还小几岁。 祁衍靠在椅子上看着她进入了里间，因为隔音不行，所以里面她找杨施说话的声音都传了出来。 楚锦筠：“指挥中心刚打电话过来，说祝渔抓人的时候受伤了，政工科马上过去。” 杨施听后有些气愤：“他今年已经是第二次了，每次抓人都不要命。” 楚锦筠语气很镇定：“指挥中心那边说伤势不严重，你给他打个电话我们过去一趟。” 杨施立马给祝渔打了电话：“哪家医院？我们和政工科等会一起过来，你把病床号跟我说一下。” 外间的短发小姑娘在消息不停闪动的群里看到了现场视频：“你们快看群里，祝哥太牛逼了。” 她隔壁的云科从屏幕上抬起头来：“咱祝超人这次算是出名了，徒手扒窗被嫌疑人拖行二十多米还能成功把人给制服了，确实牛逼。” 满翎抱着自己胳膊皱眉：“这视频里祝哥手臂上全部血肉模糊，那群人真是没良心，拿刀子扎他放手。” 云科看白痴一样的看她：“都杀人犯了还讲什么良心。” 祁衍眉头微抬，祝渔早上去抓人他是知道的，还是他上个星期给他分析的嫌疑人逃跑路线，所以他说这个星期就去抓人，只是没想到居然弄受伤了。 第六章：呵，电视台 正在此时，楚锦筠和杨施走了出来，杨施直接拿着车钥匙先下楼去了，而楚锦筠正要出门时转头看了一下他：“祁衍。” 祁衍抬头，问：“有事？” 楚锦筠说：“你下午没事是吧！” 祁衍点头：“怎么了？” 楚锦筠：“那你在办公室等着。” 她就撂下这句话走了，祁衍靠在椅背上半天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楚锦筠和杨施一行人到达医院的时候，政工科的人已经准备好相机到了，然后接上几个领导就进了病房。 祝渔伤的不算重，就是暂时得修养一段时间，只是对于这种为了抓犯人不要命的行为，体制内并不提倡，在询问了伤情后，几个领导轮番上阵的说教。 祝渔胖胖的脸只得拼命点头，表示自己下次绝对不搞英雄主义了，他老母亲在一旁欣慰的感动落泪。 等着政工科和领导都走后，楚锦筠将大队买来的慰问品放下，正要说话，祝渔看着她就来气的说：“呦，楚副教也来了啊！” 楚锦筠：“……” 杨施在一旁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床沿：“你手不痛吗？” 祝渔看着自己被包扎成木乃伊的手：“当然痛，尤其是听说今天早上楚副教又给我们中队扣分了，我这个二中队队长真是身心剧痛啊！” 楚锦筠将慰问品交给了祝渔的老母亲：“这个炖汤补身体很好。” 他老母亲接过后道了一声谢，目光疑惑的看向自己儿子，这同事来探病怎么自己儿子阴阳怪气的。 楚锦筠始终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只是看着祝渔说：“你们中队今天有人迟到，所以才扣分的。” 祝渔嗤笑：“可我们中队的人说是因为堵车赶不上，难不成你要他不要命的超车赶去单位打卡吗？” 楚锦筠听后，一字一句的说：“我刚来大队的时候说过，如果因为有事早上赶不到单位的，可以在群里发一个消息，只要发了我就认，可是他没有。” 祝渔被噎了一下，心想这件事确实是自己中队的人没处理好，可是他们几个侦查中队的和楚锦筠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要他低头那也是不可能的。 杨施抱臂的立在一旁：“以前孙教导扣你们分，你怎么从来不理论？” 祝渔唰的盯着杨施：“有你什么事，话多。” 楚锦筠准备离开了的说：“你好好养伤，等你回单位，如果觉得你们中队哪些分扣得有问题的，尽管来找我。” 祝渔撇了撇唇：“行。” 楚锦筠刚打开病房门，门口穿着跑腿公司衣服的人就进来了，手里提着鲜花和水果：“哪位是祝警官？有位姓祁的警官网上订的。” 祝渔在病床上来了精神的说：“我是我是，祁队真是太关心我了。” 楚锦筠让开道让这人进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杨施赶紧跟着在她后面：“楚副教，你别太在意，他们几个就是觉得你年轻好欺负，以往孙教导不管扣多少分他们一个字都不敢放的。” 楚锦筠停步的看着杨施，目光冷然：“我并不好欺负。” 杨施顿时失笑：“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一个打十个呢！” 楚锦筠听着他说完，周身气息又冷了些：“我自己先回去，你不是要去局里领文件吗？” 杨施愣了一下点头：“好，那楚副教你慢点。”他叹息的看着楚锦筠离开后，惦着钥匙去开车的时候想，他认识楚锦筠是在她调来刑大前，那是五年前在警校的时候，楚锦筠是名牌大学毕业后报考的招警考试，考上了便在警校培训了三个月。 那时候他还是警校的学生，无意间在操场训练的时候，看到了楚锦筠他们培训班的在练习擒拿，也就是那一眼，那个相貌精致瘦瘦弱弱的女生，竟然招式熟练的放到了十个男生，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是记忆尤深的。 以至于半个多月前她又被分到刑大来当副教导时，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这姑娘和她的身手一样，让人猜不透也难以靠近。 ………… 因为下午都有事，所以外出公示栏上写满了一排出去的人，偌大的办公室就祁衍一人坐着。 他正没事闭眼养神时，突然就听到了有人敲门。 祁衍抬头一看，是两年轻人，一个长得很瘦看着老老实实，另一个高挑身材一身潮牌，有些油腻。 祁衍：“你们找谁？” 其中瘦子笑嘻嘻的说：“我们是来找楚副教的。” 祁衍看着不禁疑惑，两年轻男人跑单位上来找楚锦筠，他问：“找她干嘛？” 那高挑的有些高傲：“我们是市电视台的，楚副教说刑大抓捕了一名23年命案逃犯，找我们拍点以天网为题的宣传。” 祁衍上下打量着他：“这样啊！她不在，这案子我清楚，你们要问什么找我。” 那高挑男人立马说：“不用，我们还是联系楚副教吧！” 祁衍看着他直接拉着那小瘦子走了，有些无语的耸了一下肩：“世风日下啊……”自己难道长了一张会吃人的脸吗？ 这两人再没声音，祁衍认为他们走了也没理，谁知道没一会儿楚锦筠回来了，祁衍便听到她在走廊上的声音：“你们怎么站在外面……” 那两人说：“在等楚副教。” 楚锦筠将人领进了内勤办公室时，楚锦筠指了指身后门口两人，低声看着祁衍：“他们怎么在外面？” 祁衍慵懒的撑着额头道：“谁知道呢？” 那高挑的此刻又说：“是我没有提前联系好，早知道先给楚副教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了。” 祁衍看着这两人像是跟楚锦筠很熟似的，居然连电话微信都有。 自己现在身处刑大又是在教导员直属管辖的内勤，居然都没她任何联系方式。 又看着楚锦筠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后坐在了办公室谈事的专用沙发上。 楚锦筠：“我听说刑大的典型宣传一直都和你们电视台有合作的，题目我之前说过的，以宣传法律教育为主。” 那高挑的记者立马拿出了本子，目光含笑的看着楚锦筠：“楚副教，早上电话里听你大概说了后，我这边先拟定了一个稿子你看一下。” 祁衍听出来了，这记者那语气哪里还有一丝高傲，分明是兴奋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楚锦筠接过记者手里的本子看了一下：“嫌疑人如何躲过追捕这一段不能上电视，侦查手段更不能暴光，所以这一段改成案件大致详情就行。” 记者立马点头：“那这次的案件负责人是谁？我们去采访一下。” 楚锦筠将本子递给他：“案件负责人因为抓捕受伤了，所以由我大概跟你们叙述一下案件情况。” 记者立马招呼小瘦子那设备录上，语气高昂了几个度：“那更好了，这么美的警花上电视观众肯定不会换台。” 祁衍听着这谄媚的话，在给自己倒水的时候后槽牙一酸，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这位记者朋友嘴这么甜，情史一定很丰富。” 记者：“……”横眉冷扫。 楚锦筠看了祁衍一眼：“你别打岔。”说完又转头看向记者：“我不露面，你们录声音就行。” 记者微滞，带着几分可惜的说：“那，也可以。” 祁衍远远地就听着楚锦筠思路清晰的讲解着案件起因经过，除开抓捕手段其余都很详细的跟记者讲了。 可晃眼一看后发现对面那穿潮牌的记者目光有些飘忽，他手上虽然在记录着，可是目光却一直停在楚锦筠脸上，相比他旁边的那个小瘦子，这记者眼神里不可明说的东西太多了。 等着楚锦筠反应过来时，祁衍已经长腿一架腿坐在了她身侧，一副从容不迫的端着水杯冲她一笑，用唇语说道：“我也来听听。” 说完直接把目光看向了那记者，眼神似笑非笑。 楚锦筠见他坐的十分嚣张，有些不明就里的懒得跟他掰扯，继续把未说完的说完。 因为祁衍的乱入，那记者一直放在楚锦筠身上的眼神也收敛的没有乱看了。 一件二十三年前犯罪嫌疑人因情杀害同乡的一名女子，将其投入枯井掩埋的案件便很快叙述完了。 到最后楚锦筠说完问：“你们觉得这件案子需要取什么拍摄材料说一下，我好带你们去档案室。” 记者又看着楚锦筠微笑：“抓捕视频肯定是要的，然后嫌疑人当年杀的受害人找到了吗？” “罪犯交代后警方去枯井下面挖出了一具白骨，今天法医正在做尸骨拼接，现在放在四楼档案室里。” 记者立马点头：“那我想拍摄一下，楚副教麻烦了。” 楚锦筠唇角一抿，然后不动声色的看向祁衍：“你，带他们去四楼拍摄一下。” 祁衍突然就故意说了一句：“楚副教，你今天使唤我使唤的可勤了。” 语气还带着两分嗔怪，两记者瞬间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 楚锦筠瞳孔微震，带着不明所以的看了祁衍一眼后：“算了，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第七章：我算这队上的人吗？ 那记者眼神明显因为楚锦筠亲自带而笑了一下，他站起来对着楚锦筠伸出了手：“楚副教，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楚锦筠同样伸出手，言简意赅：“嗯。” 祁衍盯着这两人拉着的手，直接放下杯子的问：“两位记者留步，不知道怎么称呼？” 小瘦子见祁衍问他们，便回答：“我是启源电视台肖潇，这是我组长聂允深，警官有问题吗？” 祁衍摇头：“没问题，就是我们楚副教好歹是个领导，这种跑腿的事情当然我来最合适了，两位记者，你们自己跟上来！”他说完便出了门朝着楼梯口去了。 楚锦筠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又同意了。 祁衍将这两人带上档案室的时候，法医莫成玉还对着一堆拼完百分之八十的骨头喝茶，听着祁衍来的目的后说：“她让记者来的啊！我现在关门还来得及吗？” 最后莫成玉还是没拦着，让助手进来守着记者，自己抱着茶盅带祁衍去阳台上了。 祁衍看着这个长得一张娃娃脸的医大高材生，三十出头手下解剖过得尸体不下3000具，被称为尸检的顶级法医。 祁衍靠在墙边立着的说：“她也是为了刑侦宣传，而且凭着良心说，她工作真有那么差劲吗？” 莫成玉一脸不可置否：“当然，因为她心眼多，听说她最近一直在找江队谈一件事，弄得江队一个头两个大。” 祁衍问：“什么事？” 莫成玉：“她想挨个摸底好整我们，城府太深了！”说完后他吐出嘴里的一粒嚼碎的茶叶扔在旁边花盆里。 祁衍嫌弃的离他两步远后，抱臂道：“她一个小女子，能把你们怎么着？身为男人呢就大度一点。” 莫成玉：“我就是看不惯，一个二十六岁的毛丫头，挤走了孙教导，还成天扬武扬威的想管整个大队，她管的下来吗？我听说她以前在出入境的时候每天独来独往，办证中心像是没她这号人似的，谁知道副局把她提拔到这里来后，就跟打鸡血似的每天准时出现在各个中队督查……。” 独来独往……祁衍脑子里突然闪现楚锦筠总是一个人吃饭的场景，莫名觉得有些怅然。 莫成玉继续碎碎念的又说：“祁队，我这个月都被她扣三分了，你小心点，保不准哪天就跟你算总账了” 祁衍目光认真看着他说：“我就用不着你多关心了，只是莫法医啊！她真没你想的那么多心眼。” 莫成玉：“啊？” 祁衍没再理他，等两位记者拍摄完后，楚锦筠让他们回去先做样片，然后祁衍在记者离开后进了她办公室的门。 楚锦筠正在编写新闻上要用的法律普及，见祁衍坐在了她办公桌对面：“你干嘛？” 祁衍架着腿意味深长的问：“你刚才，是怕上楼见到尸骨吧！” 楚锦筠说：“我是警察。” “警察也分很多种，像你这样一进队伍就在政务中心，怕是连尸体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祁衍语气调笑道：“楚副教，那恭喜你了，在刑大再呆长一点时间的话，各种各样的尸体你都会见到的，什么碎尸、腐尸、出车祸的……” 楚锦筠秀眉一皱：“祁衍，你没病吧！” 祁衍见她这是真生气了，便赶紧说：“对不起，原来你是真害怕。” 楚锦筠敛了敛眉：“你到底来干嘛的？” “来跟你谈一谈啊！”祁衍双手搭在桌上，认真道：“谈一谈你的工作方式。” 楚锦筠一顿：“你什么意思？” 祁衍轻咳了一声：“搞刑侦的人呢大多是直肠子，他们不太会拐弯抹角，所以很多事情只看表面，你刚来这也没一个月，就没想过为什么和几个中队的关系都这么僵吗？” 楚锦筠回答：“我按规章制度办事，他们不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就行。” 祁衍摇头：“是，他们犯错你可以处分，可要是你试着换一种方式呢？” 楚锦筠神色淡淡的看着他：“我咨询过你之前在刑侦局的事，前年被群众投诉五次，去年七次，今年才五月份已经是四次了，一个人屡破市局刑警被投诉记录，被投诉的事件大致如同你开年的时候包场娱乐场所，只为了抓一个偷电瓶车的盗犯，让酒吧经理怀疑我们乱用税钱，所以你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呢？” 祁衍听着自己曾经的光辉事迹，脸不红心不跳：“我抓人所有花费没让财务多出过一分钱。” 楚锦筠：“领着三千的工资倒贴三万的抓人，这种方式警方不倡导，既然有规则你就要执行命令，一意孤行的结果就是你被调来了内勤。” “……。”祁衍沉默的看了她一回儿：“规则就真的比抓人更重要吗？” 楚锦筠回答：“抓人的前提就是按规矩来，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家庭背景而有所改变，不是每个警察都不缺钱的，你能不考虑办案经费的抓人立功，那对那些只能用规定经费的就是不公平。” 祁衍唇角淡笑了一下，随即叹息：“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就活的这么理智呢？” 楚锦筠皱眉：“我比你大一岁，注意用词。” 祁衍注视着她，无奈道：“楚锦筠，既然你指出了我的问题，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指出你的？” 楚锦筠：“……” 祁衍：“他们不听你的收拾办公室，你就每天在下班后一个人静悄悄的去打扫，为的就是不想第二天一早他们又被你扣分吧！” 楚锦筠瞬间脸色一变：“你！” “我怎么知道是吗？因为最近和厨房大姐爱聊天而已，我还听说了之前伙食费很低菜品的营养不够，你来后让杨施增添了伙食费，就是怕几个中队出去抓人身体亏了。” 楚锦筠：“祁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打听这些，但是我自己做什么自己知道，用不着别人看到，也不用别人说什么。” 祁衍知道这姑娘自尊心重，做那些事情压根就不想让人知道，也不想别人幡然悔悟的来对她，所以便笑着：“放心，我不会说的。” 楚锦筠松了口气：“还有事吗？” 祁衍挑眉的撑着桌面坐起来，微微凑近说：“有啊，我接手厨房后的工作楚副教还没点评呢？” 楚锦筠默然了一会儿，最后喉间微动的说：“做的不错。” 祁衍满意的说：“嗯，多谢楚副教认可，我走了。” 第二天，电视台将宣传的视频发给楚锦筠让她审核后，她又反复改了八次文案才将视频提交给政工科看，等着政工科定了后才给上新闻的。 两天后的启源电视台普法栏目一经播出反向十分好。 当天下午郝原副局长就亲自来刑大了，说刑大这次宣传的出发点很准确，没有大肆宣扬破案而是普及法律知识，已经得到了省厅的表扬。 江怀平心里乐呵，在副局走后赶紧到楚锦筠办公室找她，各种夸赞后楚锦筠都是表情淡淡的，只有在江怀平说完后，她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风险排查表拿了出来：“江队，我希望你还是考虑一下这个。” 江怀平：“……” 这姑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这都不下十次的找他答应这件事了。 要是刚表扬完人就给人一盆冷水，这件事江怀平做不出来，所以他叉了叉腰：“小楚啊，你要知道，你现在和几个中队的关系特别僵，像这种挨着找别人错处的命令下下去，有可能会适得其反的。” 楚锦筠依旧平静的摇头：“我没有挨个找别人出错，我只是想排除某些可能存在的队伍隐患。” 江怀平看着她眼中的坚定，无奈的咬牙道：“你要实在想实行这个谈话，那就整吧！我让他们挨个到你办公室来谈。” 楚锦筠唇角牵动了一下：“多谢江队。” 楚锦筠的谈心谈话是先从内勤中队开始的，因为有杨施在内勤中队开展十分顺利，大家按着年龄从大到小的一个个进来问话。 所以这几天祁衍时不时的就会看见内勤的人突然放下手中工作，然后独自去对面教导员办公室，一去就得是一个小时左右才出来。 最后一个去的是满翎，祁衍注意到她回来后，终究忍不住好奇了一句：“你干嘛去了？” 满翎这姑娘平日里就叽叽喳喳的，办公室里有她在准欢声笑语，而此刻却大口的呼吸空气拍着胸口：“刚从副教办公室出来，楚副教在队伍管理上制定了一招叫风险排查，就是大家都要被挨个喊去谈心谈话，单位上每一个人的身心健康各个方面都问的可仔细了。” 祁衍笑问：“满翎，我问你，我算这队上的人吗？” 满翎：“祁哥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祁衍眼神微眯：“我只是好奇，内勤中队都谈了一遍，为什么除开了我？” 满翎赶紧解释道：“因为你和楚副教是平级啊！再说下面几个中队可能都不想谈，没叫你不正好吗？” 所以，祁衍站起来走出了门，满翎脸上扫过一道风，有些不明就里的询问：“云哥，我怎么感觉到了怨气？” 第八章：你真记得第一次见我？ ……………… 祁衍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个人，是杨施，此刻正将内勤所有人的谈心谈话记录做汇总。 杨施对楚锦筠说：“云城说他是个文职警，但是队上不管是灯还是水管坏了都是找他修，他觉得内勤的分工有些问题，老尤管的办案区，可是张树华也在管，很多时候分工也不明确，满翎倒是没什么，就是说每天算数据加班耽搁她谈恋爱了……。” 楚锦筠说：“所有的问题我都记下了，等风险排查完了一个个的解决就行。” 杨施点头，眼里颇为不善的看向祁衍：“你，有事？” 祁衍看着杨施莫名比平时看他更不爽，所以他无视杨施：“听说楚副教在实施谈心谈话政策，我没体验过，所以来看看？” 杨施：“有什么好看的！” 祁衍目光盯着楚锦筠：“楚副教好看。” 杨施瞬间就能从头顶看见火冒三丈了：“祁衍，你对别人没个正形可以，对楚副教还是放尊重点的比较好。” 祁衍看着他这明显吃醋的模样，眉梢皱了起来靠在门口站着：“楚副教，旁听一下可以吗？” 楚锦筠微震的抬头，看着他无语片刻后叹息：“不用理他，该叫一中队了。” 杨施便给一中队的队长张首晟打了电话，没一会儿，张首晟就带着一脸不爽上了楼。 “江队在群里说了让大家配合你提出的什么谈心谈话，所以我给面子的来了。”张首晟走到楚锦筠对面：“但是我们中队全部都在整理案件卷宗，特别忙” 楚锦筠明知道他语气里夹杂着挑衅，依旧面不改色的点头：“嗯，我尽量快些谈，请坐。” 张首晟一脸不耐烦：“既然要快些谈，就不用坐了吧！” 楚锦筠正要说话的时候，祁衍突然开口：“坐下不会少块肉。” 祁衍这一发声，张首晟唰的转头一见他也在这：“祁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祁衍冲他挥了一下手：“一直在，所以乖一点，配合工作。” 张首晟不可思议的摸了摸额头，心想祁衍这是在帮楚锦筠？然后他还真就听了话的坐下来了。 楚锦筠再次不解的看着祁衍一会儿后，只见祁衍冲她抬眼微笑了一下。 楚锦筠收回眼神的理了理手里的文稿看着张首晟：“先从社会关系问起，这很重要，所以请你一定说实话，有没有发生身边人际关系与公安民警身份不符的？” 张首晟还没说话，杨施就指着摄像机提醒他道：“都是有记录的，如果今后发现你说的有假，那么这可就是证据。” 张首晟看着杨施这狼狈为奸的模样，咬了咬牙：“我那些线人算社会关系复杂吗？除了这个我交朋友很谨慎的。” “正规办案所产生的人际关系不算。”楚锦筠边说边记录着：“有没有出现身体疾病、心理抑郁等无法胜任如今岗位的情况？” 张首晟不耐烦道：“有胰腺炎，不严重，其它的没有。” “如果有任何状况请立刻与组织说明，决不能出现重病上岗的情况明白吗？”楚锦筠抬头：“那你的夫妻感情生活如何？” 张首晟懵了：“你连这个都要问？组织只规定了结婚离婚要报备，没波及到感情生活吧！” 祁衍在一旁听着也笑出了声，一小姑娘问人家夫妻感情生活的，居然还能问的脸都不红一下。 “安静。”楚锦筠瞪了祁衍一眼转头：“张首晟，我再问一遍，是否有家庭发生变故，婚姻关系紧张，感情生活异常等情况出现。” 张首晟一脸憋得难看的握紧了手指，最后烦躁的说了一句：“要是离婚了会汇报的。” 楚锦筠看着他神色不对：“你和您妻子有什么矛盾了？” 张首晟急了：“性格不合吵了又怎么样？成天跟我闹离婚，楚副教，你还要问多仔细？我都说了哪天离了我一定说成吗！！” 杨施撇唇：“问一下你急什么啊？” 祁衍将手机拿在手指间翻转着，他默默注意着楚锦筠的神色自若，然后又继续听她问张首晟其它的问题。 大半个小时过去，楚锦筠的那些问题都问完后张首晟就立马要走。 只是楚锦筠却放下笔说：“等一下，从今天开始，你不论出去办案还是值班，都不能领枪了，直到你家庭矛盾解决。” 张首晟愣住了：“什么！” 楚锦筠简洁明了的说：“因为你存在婚姻关系这个风险点，所以你不能再携枪。” 张首晟无语的拍了一下桌子：“有病吧你楚锦筠，你觉得带枪会干什么？什么鬼风险点，我会吵架拿枪对着自己老婆吗？” 楚锦筠看着他很认真的说：“我不会假设什么，但是这个风险排查中，任何出现风险点的民警，我都不会让他们再携带枪，直到风险点化解，我还会亲自找你妻子调解你们之前存在的问题。” 张首晟忍者怒火的说：“你找她干什么，请你给我适可而止！你来刑大开始就整各种幺蛾子，你是真以为自己是个女的就没人敢整你是不是？” 楚锦筠义正言辞道：“请你记住，你是执法人员，不论你的生活还是工作，都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少跟我来这套，你以为你官多大啊管的这么宽……祁队……”张首晟被祁衍按住了肩膀后便没了声音，因为此刻祁衍脸上并没有笑容，甚至还带着警告。 祁衍：“让你谈话没让你大呼小叫。” 张首晟：“可是祁队，她欺人太甚。” “先出去。”祁衍转向杨施：“身为楚副教的助手，你就看着啊？” 杨施其实早就站了起来，只是祁衍比他先一步按着张首晟了。 杨施走过去，从祁衍手里将人直接给拖了出去，张首晟还骂咧咧的说：“我这就去江队办公室，楚锦筠你等着！” 办公室里恢复了一片静，祁衍撑在桌边无奈的看着楚锦筠：“你整这出为的什么啊？” 楚锦筠看着他回答：“人在存在某些变故时，情绪激动很可能就会不过大脑直接犯错，大家都是人不会因为个例而特殊，我只是想找出他们存在的风险点一一化解，让整个大队保持积极良好的方面发展。” 祁衍：“江队说你被副局调过来只是为了写公文，可显然你不是这样想的。” 楚锦筠淡淡的低头写笔记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祁衍摇头，撑在桌边笑着说：“我从第一眼见到你起就知道你不简单，处事冷静，看似奉规蹈矩却异常固执，明明是为了大家好却因为不会表达让大家误会，可误会了你也不解释，理性的让人完全看不出是个小女子。” 楚锦筠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真知道你第一眼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祁衍微滞：“什么意思？” 楚锦筠：“没什么。” 杨施没能拦住张首晟，在他进了江怀平办公室后就开始大肆吐槽，江怀平脸色有些无奈的说：“你说我都答应她了，反悔不好吧！既然存在问题那就先解决了再说，不配枪这个问题并不大啊！” 张首晟无语了：“缴枪了这还叫问题不大？” 杨施在一旁同样无语：“人楚副教只说了暂时不配枪而已。” 张首晟瞬间扶额：“杨施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怎么从她一来你就各种为她说话的！！！” 杨施直接说：“别扯我身上去。”说完后，他又回了楚锦筠办公室，见着祁衍还在就皱眉嫌弃：“你怎么还在这！” 祁衍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抱臂的眉梢笑意：“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所以请楚副教也和我谈一谈心。” 杨施：“你谈什么谈！平级之间针对队伍问题不能一方对另一方谈，只能互谈。” 祁衍听后更加满意：“那正好啊，楚副教我们互谈一下呗？” 杨施：“不要脸！！！” 祁衍今天的行为让楚锦筠感到困惑，但也没有追究其为什么的拿出了笔：“好，等几个中队都问完了，我们互谈。” 杨施：…… 祁衍眉宇间得逞的一笑：“好，那我继续旁听了。”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梳理，队上六十七名民辅警都一一在楚锦筠这里进行了谈话，这中间不想合作的不在少数，只是因为这几天祁衍没事就跑来办公室里坐镇，几个中队一见他都不敢多说什么，所以这场谈心谈话总体来看是比较顺利的。 最后楚锦筠将整理好的数据都交到江怀平面前时，江怀平看了看内容有些震惊：“这么多人都存在隐患？” 楚锦筠点头：“嗯，下个星期一我会通知一级隐患不能携带手枪了，还有些二级三级隐患不严重，但是都觉得工作存在休息不匀待遇不高等问题，针对这些，我和杨施正在商量下一步的措施。” 江怀平摸了摸下巴的看着她：“有一级风险点的这段时间都不能配枪了吗？” 楚锦筠：“是，其实在配枪管理的相关规定里，民警出现身心健康等情况时就不可以配枪了，考虑到他们都是外侦的，所以我会想办法解决问题，让他们尽快配枪，然后就是针对此次的风险排查，我会列出一张表来，以后每个月将表格发放下去让每个人都填写，这样也避免了每个月都找他们谈话，会影响他们查案。” 第九章：越好奇越容易陷进去 “你说的没错，发现问题了不配枪应该的。”江怀平再次看着问题清单：“唉，我一直以为我对这个队上所有人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没想到这么多人在工作中都存在问题，小楚，你可真行。” 楚锦筠：“江队不必过奖，这是工作。” 江怀平笑着将人员问题清单的表收了起来：“你这个小姑娘只有遇到工作的问题才会多说话，你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问题我给你担着。” 楚锦筠点头：“多谢江队。” 江怀平拿着楚锦筠给他的问题清单下楼的时候，路过三中队，看见了祁衍正要上去打招呼时，祁衍已经推开了三中队的门。 三中队办公室里，钟缙和张首晟都在里面为互相鸣不平，语气各种吐槽，祁衍一进去就都鸦雀无声了。 “原来是祁队啊！”钟缙见到是祁衍便放心了，想继续说楚锦筠限制配枪这个措施，张首晟一肘打在他肚子上。 钟缙顿时捂着屋子瞪他：“你打我干嘛？” 张首晟如今摸不清祁衍为什么要帮楚锦筠，但是鉴于上次在他面前凶了楚锦筠后，祁衍的那个眼神之冷，张首晟一回生二回熟的自动闭嘴了。 祁衍目光在这两人身上都转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问张首晟：“你昨天带了几个派出所的过来蹭饭，把字给签了。” 张首晟看着他递过来的外单位用餐签字表，立马掏笔签字，签完字后，又有些按奈不住好奇：“祁队，管理厨房这份工作你真不觉得委屈吗？” “你吃饭的时候委屈吗？既然委屈，以后都别吃了。”祁衍说完后拿着签好的单子转身要走，却又突然回身，说道：“你们两记住，楚锦筠她不是闲着没事找麻烦的人，既然被缴枪了那就请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不喜不怒十分认真的，以至于钟缙看着后都有些懵了，祁衍他这是在为楚锦筠打抱不平？ 钟缙嘀咕着：“什么情况？” 张首晟已经完全接受现实的闭嘴，拉过钟缙讨论案件了。 祁衍出三中队的门后，就看见江怀平在五米外看着他，脸上带着八卦的笑意。 江怀平：“我看你最近厨房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祁衍唇角一笑，往厨房走的说：“江队是盼着我搞砸呢！有你这么当领导的吗？” 江怀平跟上去：“说实话你挺出乎我意料的，小楚给你安排厨房这个工作时，我以为你会直接拒绝的，没想到你接手了，不仅接手还搞得像模像样。” 祁衍笑了笑：“你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虽然这个工作我不喜欢，但是并不表示我会乱来。” “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当然是夸你。”江怀平和他并肩走着的挑眉问：“我可听说了，这几天楚副教搞这个风险谈话，你亲自上阵推波助澜，她把你安排到厨房你真不介意？” 祁衍转头：“你是觉得我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然后不满她的安排跟她作对？” 江怀平直接拆穿：“你在刑侦局也没少跟人作对。” 祁衍听后，似笑非笑：“如果有人两月前跟我说，我两月后会在后勤里扑腾，我一定会直接给那人身上踹一脚，但是现在没有必要，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你这话听着就有些自暴自弃了。”江怀平促狭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是觉得小姑娘长得好看不忍动怒呢！” 祁衍听后倒是深思熟虑了下：“确实长得不错，可我不是只看脸的，江队，我很好奇，副局把她提拔过来的时候就没跟你说过什么？” “能跟我说什么？就说给我个写公文的。”江怀平无奈的说：“我真以为她就是来写公文的。” 祁衍走到厨房门口后停步：“江队，要我说啊你就是被副局给忽悠了，他给你个写公文的干嘛非得提到教导员这个位置。” 江怀平：“……” 祁衍这一提醒，他瞬间反应了过来，对啊，提拔一个写公文的过来为什么要把孙教导撤走…… 江怀平摸了摸下巴：“她和副局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祁衍将签字本拿在手上晃了一下：“比起她和副局的关系，我更好奇的是她这在办证中心五年时间了，一个人才却名不见经传，所以，是什么原因让她一来刑大就声势浩大了呢？” 市局整个公安系统虽然不小，但是如果真有才能的人，是不可能五年了都不显山不露水。 像楚锦筠这样的女孩子，公文写作能力是可以直接报省厅的那种，这样的人才居然能被搁置在办证中心这么久。 所以，郝原副局又是怎么发现她的，又为什么将她一下提拔到副教的？ 不管是哪一点，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江怀平看着祁衍，指着他：“对一个女孩子越发好奇，就越发容易陷进去。” “是吗？”祁衍似笑非笑。 “祁衍，你还是想回刑侦局去吧！”江怀平不是问他，而是陈述。 祁衍也不否认，只是说：“对我而言，查案抓人才是正道。” “那就别耽误时间了，我可不希望一个刑侦高手在我这厨房里埋没。”江怀平说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朝着办案区走了。 祁衍听着他最后那句话，带着沉默的靠在墙边思索着，刑侦局那边要的只是他一个妥协而已。 只是这些年来，他从没有想过这两个字。 ……………… 为了解决张首晟的问题，楚锦筠联系了他的妻子唐丽好几次。 还亲自去唐丽教书的地方，等着她午休出来散步时她跟上去表明了身份，然后请她喝咖啡的谈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楚锦筠得到的信息不多，但是大致可以确定的事，这两夫妻之间的问题只是出现在了两人之间的陪伴上。 唐丽是小学教师，每天上学放学时间很固定，一回到家照顾家里的孩子老人都是很上心，所以问题就出在张首晟的工作时间上。 作为外侦中队时常不能准时回家，甚至有时候为了一件案子或者抓人，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的情况比比皆是，这就导致了这才结婚了三年的夫妻有了嫌隙。 唐丽因为还要回学校没有多谈，楚锦筠便和她约了到刑大来。 所以在第二天的下午，唐丽没有课的时候还真就来了。 祁衍恰好就看见了楚锦筠亲自下楼去接人，还避开了外侦中队的大厅走的后门。 在楚锦筠拿着唐丽的保温杯去给她接水时，祁衍跟过去问：“她是谁？” “张首晟的妻子。” 祁衍：“你背着张首晟将人叫过来的？” 楚锦筠点头，然后拿着保温杯往会议室走去：“你先别跟别人说。” 祁衍点头，却有些不放心的站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唐丽坐在会议室里，见到楚锦筠来了后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他是国家公务人员，他结婚离婚都是要经过组织的，我想离婚你们肯定要先劝我们不要离，但是我真的是受够了这种仿佛只有一个人的生活，所以你不用劝我了。” 楚锦筠看着她眼底的坚决：“没有其它考虑的余地了吗？你们还有孩子。” 唐丽倔强的说：“孩子才两岁，我自己可以养，反正从他生下来开始都是我一个人在带，我连坐月子那一个月他都在外地。” 楚锦筠：“如果两人感情真的走到尽头，组织上是不会过多干涉的，但是你们之间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唐丽盯着她：“楚副教是吧！你生过孩子吗？了解一个人带孩子照顾家人的痛苦吗？” 楚锦筠沉默了一下：“我昨天和你谈的时候，你提出过希望他换个工作。” 唐丽：“是，可是他不答应。” 楚锦筠：“但是在结婚的时候你是知道他做什么工作的，那时候你没有心理准备吗？我觉得你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他不能兼顾家庭吧，所以我把张首晟叫过来，你们当面谈谈吧。” “不用了，我们这几天一谈就吵，所以没什么好谈的。”唐丽说着就抓起来自己带过来的保温杯：“走了” 楚锦筠连忙伸手拦住她：“请你等等，我再给你看个东西也行。” “楚副教，我学校很忙没空，你别耽搁我时间了，我之所以答应你过来就是给你们单位说一句话，这婚我是离定了。” 唐丽此刻有些在气头上，没注意到保温杯没有盖好，挥手想打开楚锦筠的手时，开水就扬了出来。 手背的皮肉骤然被滚烫的温度覆盖，楚锦筠连忙咬唇的捂住手背，没有发出声音的闭上了眼睛。 唐丽这无意之失也有些慌乱：“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祁衍在门口一听到声音就走了进来，看着泼洒了一地的开水再看着楚锦筠自己紧捂住的手背，他皱眉的走到她面前伸手：“我看看。” 楚锦筠忍者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说：“我没事，你让她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拿什么？”祁衍只看着她往外走就连忙跟着，并拉住了她说：“烫成什么样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第十章：给你收拾屋子好不好？ “等会再说。”楚锦筠急急的冲回自己办公室将笔记本和一个u盘带上，祁衍这才看到她手背上一大片全是红的，上面甚至还起了细小的水泡。 祁衍一看她这抱着笔记本就想往会议室去的样子：“楚锦筠，你不疼是不是？” 楚锦筠连忙说：“我忍得住。” 祁衍被她推开后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气闷，然后再跟着去会议室时，楚锦筠已经将屏幕上的视频点开了。 那是一段抓捕视频，视频是从执法记录仪里截取出来的，画面最初是几个穿便装的警察围着一堵墙，然后张首晟率先翻墙入内，画面里混乱的只看见了墙里几个想逃出去的嫌疑人各种反抗。 只见一个嫌疑人被张首晟抓住后，没有预料到，嫌疑人直接带着张首晟到了一口井边，两人拉扯中掉进了黑暗的井里。 井是枯井，却有足足十来米，人掉下去没事也得断几根骨头。 张首晟被救上来的时候左肩骨刺都已经穿出了肉，鲜血淋漓一大片的被抬上的救护车。 看到这里唐丽已经错愕的捂住了唇，难以置信的看着画面里的人。 “这段视频是两年前的十月十一日，那天他被送到医院后伤势很重，我了解到，他在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组织帮他瞒着家里人，说他要出差一段时间。” 唐丽声音已经颤巍巍的泪目道：“那是我生孩子那天，我被告知他要出差几个月，他除了隔几天给我发个信息，连通电话都没有……我，我以为他是不在乎我和孩子，我不知道他受伤了……。” “本来，他既然选择隐瞒的话，我是不该私自给你看的，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想离婚的。”楚锦筠拿出了从手机里点出一张照片：“因为他承认自己夫妻关系不和谐，所以我暂时让他不带枪了，这是他昨天交上来的枪，枪套上挂的照片都是和你的合照。” 唐丽捧过手机后，抑制不住的哭了。 楚锦筠叹息了一声：“你们之间的问题其实很好谈的，他不想你太担心他的工作，所以很多事情都选择瞒着，他不是不在乎你，而是因为太在乎，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接下来的事情，还是需要你们之间好好沟通的。” 张首晟得知自己妻子被叫过来的时候很是不满，家事被摊开在单位上说道，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一路跑过来，打算找楚锦筠理论时就被祁衍拦在了会议室外。 唐丽还在哭，张首晟一听自己妻子的哭声就乱了，他看着祁衍：“楚锦筠干什么了？” 祁衍看着他，叹息：“告诉了她该知道的真相而已。” 张首晟心里一个咯噔，昨天他听说楚锦筠在档案室拷贝执法记录仪信息的时候，就有些不理解，现在看来，她是真把那件事说出来了。 祁衍：“你知道夫妻是什么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瞒着一件事撒了无数谎去圆，到最后生出误会了还不解释，找虐吗？” “我不是。”张首晟皱眉：“我，她妈之前不让她嫁给做刑警的，说保障不了她余生的幸福，我就答应她，绝对不会因为这份职业受半点伤，否则我就立马辞职不干。” 祁衍：“你答应这个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工作的？你有理想有抱负，又想兼顾情情爱爱，天下哪儿又这么好的事？” 张首晟不说话了。 祁衍担心楚锦筠的伤，便直接打开会议室的门将张首晟踢进去：“让他们自己好好聊一聊，你跟我走。” 他这话是直接对着楚锦筠说的，说完后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出来。 唐丽双眼通红的看着张首晟，又看着楚锦筠的手有些愧疚的站起来：“楚副教，你的手……” 张首晟也往她手上看了看，已经很明显的红肿起泡，却没明白怎么回事。 楚锦筠：“我没事，你们聊吧！”她说完后，点点头的站起来往外走，捂着手背的那种灼热越发明显。 祁衍一见她出来就想看看伤势，在伸手的时候楚锦筠避开了：“我休息室里有药。” 祁衍：“处理不好会感染的，去医院。” “这点伤不会。”楚锦筠看了看自己手背，这是她多年经验得来的，所以丝毫不在意的就往自己办公室走。 祁衍觉得这姑娘犟的让他想直接把人抗去医院，可一看着她清清冷冷的背影又无奈。 他完全像一个尾随的影子一样，又跟着她回了办公室，只见在办公室最里面的右侧有一扇小门，门内是一个几平米的休息室。 祁衍先一步的走在她前面：“药在里面吗？我去拿。” 楚锦筠：“你可能不太能找到。” 祁衍在开门的同时听到她说这句话有些没理解，等打开了门后瞬间无语，这叫不太能找到吗？ 这是根本没法找！！！ 这坐落在办公室右角上的一扇门打开，仅七八平米的地方硬是乱出了一片新天地的既视感。 屋里摆设不多，就一张单床和一个书柜，本是提供午休的私人空间，可是这满地的书和杂物让祁衍基本踏不进去，床上被单枕头杂乱无章，甚至被单上还搁着几个苹果和刀，她是真不怕自己一不小心躺上去把自己扎死吗？ 祁衍无法想象，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家，生活习惯怎么会怎么邋遢。 看着他出神，楚锦筠站在他身后说了一句：“你让一让，我进去找。” 祁衍手臂撑在门口没让她进去，头疼的问：“你平日的午休确定是在里面睡的？” 楚锦筠回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祁衍眉宇间动了动，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垫着脚走了进去：“大概放哪里了？” 楚锦筠：“在柜子里吧！有个医药包。” 祁衍一路连踢带捡的走到了那放书的柜子里边，将柜子外面的报纸和书都清理开后才开书柜门，一打开不出所料，里面的东西全是乱七八糟。 警用电筒、装备、催泪瓦斯等东西都掀开后，才找到了那可怜巴巴的医药包。 他无奈的将东西拿出来看着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楚锦筠，只见她握着手腕一个劲的给手背吹凉风：“很疼吗？” 楚锦筠看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想我跟你有苦同受吗？” 楚锦筠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后，祁衍找个凳子坐在她面前后，将医药包里的无菌针拿出来，然后对着手背上的小水泡开始处理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中楚锦筠一直皱着眉头，却丝毫没有吭过一声，祁衍时不时的抬头看她，动作尽量轻柔的说：“我要是手重了你说一声？” 楚锦筠没说话，眼眸低垂着的摇了摇头，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祁衍这才知道她是疼的说不出话了，内心无端有些悸动的同时，也没再开口，只是将伤给她处理好后说：“明天就要将纱布拆了然后等伤口自己结痂，这几天不要碰水，知道吗？” 因为抹了烫伤膏的原因，纱布里的伤口清凉凉的，楚锦筠看着他包扎的纱布：“好，谢谢。” “自己在档案室里翻录像废了不上力气吧！你不是会为了打听谁而去问别人的人，所以你告诉唐丽的所有事情都是你慢慢查出来的。”祁衍将医药包收拾好放在手心：“你觉得张首晟会领你这份情吗？” 楚锦筠：“我做什么事情都只是为了我的工作，又不是为了让谁领情的，而且，你说的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是啊楚副教，你大公无私兢兢业业，但是我还真了解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 “您的休息室。”祁衍站了起来，一副慷慨解囊的模样笑着：“我替你整理一下吧！” “不行，我里面放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平时要用的收拾后就找不到……祁衍。”楚锦筠连忙跟着都没能拦住他进屋去，便有些无奈的立在门口：“……” 祁衍蹲在地上清理一地的书籍报纸：“本少爷生平第一次替别人打扫屋子，楚副教，你珍惜吧！” 杨施进来的时候以为只有楚锦筠一个人在，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说：“这是今年夏季的装备配比，警务保障室要求签字后交过去。” 楚锦筠伸手接过文件看的同时，杨施一下注意到了她的手：“手怎么了？” 楚锦筠：“没事，烫伤了而已。” “烫伤？”杨施脸色有些着急的看着她：“怎么烫伤的，严不严重，有没有去医院？” 楚锦筠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于他的急切：“已经包扎好了。” “天气热了很容易感染，我知道有种烫伤药很好，等会中午我给你带一盒来，你这几天千万别用这只手碰水。”杨施正打算走过来看看她到底伤的严不严重时，休息室里有个人走了出来。 祁衍手里抱着书，倜傥的椅在门口：“杨中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杨施瞬间愣了的看着他：“你，在这里干嘛？”还从休息室里出来。 祁衍直接看向楚锦筠：“报纸我全部收起来了，书籍给你分类放好不好？” 楚锦筠有些迟钝的点点头：“好。” 因为她到现在也没理解祁衍干嘛突然要帮她收拾屋子。 祁衍听到后，笑着又转身进屋收拾了。 第十一章：她可能是个机器人 杨施半天没回神，还是楚锦筠把字签好后递给他说：“这批服装都是去年的尺寸，警保室要采买的话，能让他们找个人来我们单位重新比对一下尺寸吗？” 杨施赶紧回神接过：“我去和警保室商量一下。” 他到离开办公室都在震惊，祁衍前几天一直守着几个侦查中队来楚锦筠这里谈话，开始他疑惑，祁衍这么明显的支持楚锦筠，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加上刚才那一幕他更迷惑了。 要不是十年同窗对这个人了如指掌，杨施都怀疑祁衍是不是看上楚锦筠了，可是经过这么多年对祁衍的了解，他都快以为祁衍是对楚锦筠有意思了。 但就是凭着了解祁衍，他敢断定，楚锦筠绝对不是他会看上的类型。 祁衍收拾完的时候，楚锦筠觉得自己这间休息室是她来这里后最干净的一天，而在看着祁衍手里拿着的东西时，她伸手：“我的刀。” 祁衍将一把水果刀放在手上玩了两下：“你也知道这是一把刀啊！我没收了。” 楚锦筠皱眉：“为什么？” “你见过谁削水果的刀是放在床上的。”祁衍有些无奈：“我拿走了，以后要削水果过来找我拿。” 楚锦筠：“我不用你多管闲事。” 祁衍：“我是为了三楼的莫法医着想，我不想他哪天接到的命令，是下二楼勘验自家副教导员是怎么把自己……扎死在二楼休息室的。” 楚锦筠：“……” 祁衍拿着刀回办公室后，直接将这锋利的东西用纸包住仍在了抽屉里，然后自己开车出去拿药了。 在联系了自己家里的私人医生后，祁衍将能快速愈合，又能不留疤的药放在了楚锦筠办公室，一句话没多说的就走了。 他不是闲着没事想对她好，只是觉得这姑娘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浑身上下都张示着孤僻和认真，给人一种刀枪不入的感觉。 所以祁衍就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刀枪不入。 因为他从没见过哪个女孩是像这样的。 张首晟和唐丽最终的谈话结果没有人知道，只是张首晟在送走唐丽后，来到了楚锦筠办公室，为了自己妻子烫伤她的事情道歉。 但是道歉的同时也有些不理解的问：“楚副教，对于别人家庭的事情你准备管到什么地步？” 楚锦筠：“如果你们之间没有孩子，我不会管。” “或许我该感激你这么费心的来挽救我们的婚姻，但是谁也不希望把自己家事摊开到别人面前来说，再说，比起离婚，我更不希望她知道那些事。” 楚锦筠动了动眼眸：“我不明白。” “我们这样的职业想有个时刻团圆的家庭很难，所以我宁愿她觉得是我亏欠她的，但是真相被拆穿后，她将来默默承受的就会更多，以前她会因为我不回家责怪我不爱她，现在，她只会在兼顾家庭孩子的时候，一个人默默承受，默默担心。”张首晟苦笑：“我怎么忍心？楚副教，你懂爱情吗？” 楚锦筠简单四个字回答：“不需要懂。” 张首晟被噎了一下：“女孩子不都向往爱情吗？” “我不想跟你谈这种无聊的话题。”楚锦筠抬头：“你营造出你不顾家来欺瞒她，是因为你心里首先装着的是对这份职业的责任，然后才是家庭，她在嫁给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你是刑警，所以她早该做好你不能给她完整幸福的觉悟，而不是一直活在你给她的错觉里，这件事情你太优柔寡断她太天真，总之，你们都有错，现在闹成这样也只是为了这个错误买单。” 张首晟听完她的话有些嗤笑，他以为任何一个女人在面对这样的事情事都会感慨，就算不能感同身受那也不会如此理智的分析，但是楚锦筠却可以。 “冷静到可怕，还是你楚副教最厉害，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女人？” 楚锦筠听后恍若未闻：“我已经把你的事情上报纪检，等你们哪天事情解决了，打个申请才能重新配枪，所以接下来没人会插手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了。” 张首晟离开后，一出门就去内勤找祁衍了，此时祁衍正在坐在桌上看什么文件，他走进去就唉声叹气一片哀嚎。 祁衍听着皱眉：“你干嘛？” 张首晟：“祁队啊！你之前说的对！我确实不该跟她计较，毕竟无情无义。” 祁衍：“你去找楚副教了？” 张首晟将楚锦筠对他说的那些话又复述了一遍，扶额感叹：“我觉得她是个机器人，还是没有任何的感情的那种机器人，你说她这样的将来谁敢娶？怕是她亲妈走了她也能用一句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概全吧！” 祁衍一本资料给他敲在脑袋上：“诅咒谁呢？” 张首晟摸着自己被打疼的头：“我说认真的，你是没看到她刚才波澜不惊说那些话的表情，我头一次相信除了得道高僧外，这世上真的存在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祁衍手指略顿的陷入了深思，楚锦筠浑身透着冷他是知道的，可一个好端端的女孩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吗？ 他不信。 张首晟吐槽完后，立马带着希翼的问：“祁队，你最近忙吗？” 祁衍翻着手里的资料，笑笑：“忙。” 张首晟：“忙什么啊……那个我们中队有条线索，我想要请教一下你。” 祁衍：“说了侦查中队的案子我不参与。” “可你以前最喜欢办案的！”张首晟眼睛放在他一直翻的资料上：“您看什…祁队，这是公文！” 祁衍微微挑眉，看着自己手上全是复印版的材料：“是公文，你眼睛没瞎。” 张首晟有些困惑了：“这些全是楚锦筠写的吧！祁队你看她的文章干嘛?” 祁衍语气很平静：“因为真的写的好，没事你也组织你们中队学习学习，别成天找一小姑娘的茬，就这写作水平，你们全部加起来都没她一个厉害。” 张首晟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说道：“哦……” 当天下午，祁衍微信上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备注人是楚锦筠。 他随即便通过了的发了个语音：“楚副教，没想到你还会主动加我。” 祁衍此刻正在去采买的路上，看着手机不由自主的扬着笑意，心想谁说的没有七情六欲，这不还主动加人了吗？ 他声音带着几分调笑和甜腻，听得楚锦筠有些嫌弃，随即冰冷的打字回复他：“药膏多少钱，我转给你。” 祁衍：“……”拿着手机无奈的回复：“私家定制，无价。” “既然无价，我消受不起，给你放回去了。”楚锦筠说完，就拿起桌上的药膏直接往内勤办公室走，给祁衍放在位置上最显眼的地方。 然后祁衍不管怎么给她发信息楚锦筠都不回了。 等着祁衍回单位时办公室又没有人，他拿起桌上那两罐药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正在这时，杨施从对面回来，径直走到内勤放医药箱的柜子里，将一支新的烫伤药放了进去，整个人充斥着不爽的气场。 祁衍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呦，杨中队这殷勤没献成啊？” 杨施愤愤的转头，目光恰好落在了祁衍手上的药罐上，他顿时怔住了：“你手上的是什么？” “爱心药膏，正要给楚副教送过去。”祁衍说着就要往对面办公室走。 杨施立马伸手拦着：“她不会要的。” 祁衍：“你的她当然不要，市面上买的能有我这个好吗？” 杨施没动的凝眉道：“别把你那些浪荡手段用在她身上，就算你被刑侦局下放心里不平，也不能用这种消遣的方式。” 祁衍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奇闻一般的看着他：“在你心里我就一这么闲的人？” 杨施冷笑：“当年在警校的时候，这种事没少做吧！你是花花公子，可人不是无知少女。” “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祁衍绕开他：“杨施，咱们都毕业五年了，你还对我这么有成见，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杨施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就差冲上去大骂了的气愤道：“你一辈子都是我死对头。” 祁衍压根不想跟他计较的走到对面办公室，敲了两声门没动静，便走进去一看办公室居然没人。 但是很快休息室里就传出来了声音，那是楚锦筠带着冷意的话语：“你都说了那是他的儿子，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祁衍下意识的知道她在打电话，正想退出去时楚锦筠突然带着几分激动的说道：“我告诉你，我从没有不认你过，但是你最好记清楚，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当我亲人的，你要是哪天死了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地段好的墓地，换成别的人我上柱香都觉得费神。” 接下来便是没有声音了，许是楚锦筠掐断了电话。 祁衍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真不是故意想听她隐私的，楚锦筠说的他没听多少，所以无法去猜测她到底是在和谁打电话，但是要是偷听了还真一走了之，那就有些不道德了。 屋子里沉寂了很久，祁衍想着刚才她打电话时最后语气有些激动，心想难不成她这个时候在哭？ 一想到楚锦筠可能正在小小的休息室里独自落泪，祁衍直接就走到了门口敲门：“楚副教。” 第十二章：约架了 楚锦筠在里面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开门：“……？” 祁衍打算着，应该是先道歉不小心听了她打电话，还是先安慰安慰她，可谁知这一开门的人好奇的看着自己，两只手都拿着红红的苹果，腮帮子鼓鼓的含糊问道：“你找我？” 这一手一个苹果啃的，祁衍干咳了一下的转开头笑笑：“那个，胃口挺好啊！” 楚锦筠继续啃着苹果的看着他，满眼不解。 她看着也不想伤心的样子，祁衍放心了的笑，又秉承着洁癖的心态问了句：“你洗过吗？” 楚锦筠：“用纸擦了一下。” 祁衍立马盯着她：“水果上面可能残留了农药，你擦一下就吃不怕出事啊！” 楚锦筠：“谁让你把刀给我收了的。” 祁衍无言以对：“怪我。”说完看着她那包扎着的手：“我给你的药膏很有效，去年我妈不小心脸上被烫伤，怕留伤痕专门找人调制的药，女孩子的手金贵，留下伤痕不好看，所以，收下吧！” 他将药罐摊在手心，十分诚恳的看着她。 楚锦筠有一顺的发愣，随即说：“我不喜欢收别人东西，收了就要给钱。” “那你知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有一种情感是不需要用钱衡量的？” 楚锦筠脆生生的咬了一口苹果，干净利落的说：“我不需要知道。” 祁衍几乎无语的看着她，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我替你打扫了休息室，所以这件事算你欠我的吧！既然欠了我，那么你收下药就当你还了吧！你拒绝的话，那就代表你愿意继续欠我的，楚副教，你考虑一下？” 楚锦筠艰难的咽下口中的苹果，有些费解的想了下：“那你放着吧！” “这就对了嘛！”祁衍笑着将药膏放在她桌上，临出门时又说：“下次要吃苹果记得过来拿刀，你要不想动手我可以替你削皮，不许吃这种没经过处理的。” 楚锦筠：“……” 下午下班后，楚锦筠没有逗留的直接去公交站台，一路经过十几个站点终于到了小学校门口。 已经站在保安亭里，还跟保安唠嗑了半小时的小孩唰的转头，一看见楚锦筠就开心的跑出来：“我还以为你说今天来接我放学是假的呢！” 楚锦筠冲保安亭的保安点头示意，然后将这个七岁的小孩给领走了。 小孩背着个书包跟在她后面：“我今天跟保安大叔边说话边做家庭作业，已经全部做完了。” “知道了。”楚锦筠径直上了公交车，因为没什么人就坐在了后排。 小孩凑到她面前的凳子上跪坐着：“今晚我做奶油馒头好不好？” “好，加泡菜。” 小孩立马说：“那你明天还来接我放学好不好？” 楚锦筠看着他，伸出右手戳了一下他的小脑袋：“明天周末，你多大了还让人天天接你，坐好。” 小孩恹恹的吐舌，然后背过去坐好，没一会儿就又转头：“你以前戳我头都是用左手，今天左手怎么一直揣着？” 楚锦筠无语的看着他，拿出了自己包扎的左手：“有点小伤。” “怎么弄的？我给你吹吹。”小孩皱眉的想伸手去碰她受伤的那只手。 楚锦筠收回手：“坐好，烫了一下而已，你别说话了我困。”说完后她便闭上了眼睛小憩。 小孩吸吸鼻子，坐好后时不时的还回头看她的手，嘟囔了一句：“谁给你包的？丑的跟粽子一样。” 楚锦筠：“……” 星期一的早会上，楚锦筠将因为涉足风险点，从而不能佩戴手枪的人员名单都念了出来，整个会议室开始窃窃私语。 江怀平直接一句有问题找他，让有怨言的人都闭嘴了。 大家表面上都还算风平浪静，但是私底下对于楚锦筠管理的方式越来越不满。 而楚锦筠针对风险点需要复谈的人有好几个，恰好这几个都不愿意到她办公室里去谈，所以她就得抱着笔记本挨个去找人。 彼时钟缙正在三中队敲定最后的办案方向，楚锦筠就立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他们开完会。 钟缙一个头两个大的宣布散会后，看着她：“你累吗？” 楚锦筠反问：“你累吗？说了半个小时的话。” 中队一个两个的都假装忙手里的事情，背地里却幸灾乐祸的偷看自己队长. 钟缙吊儿郎当的坐在电脑桌上：“我就只是说了有嫌疑人曾经对我实施过贿赂行为，但是我品行端正压根就没拿那笔钱，就这么点事还需要复谈吗？” “需要。”楚锦筠翻开笔记本：“你把你对嫌疑人的原话说一遍？” “我原话，我原话怎么了？不就说了一句你以为三万就能买我的前程吗？我实话实说啊！” “三万不能，三十万就能了吗？” 钟缙：“他一老婆都娶不到偷电缆线的，怎么可能拿出三十万。” 楚锦筠皱眉：“如果对方不是个小偷，而是犯了罪的百万富翁，你估计就答应了吧！” “什么！！！”钟缙脸色一变的跳下桌子：“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人，入这行的时候我满怀激情宣誓了为国为民，你污蔑我！” 楚锦筠：“既然没有那种想法，那就请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尤其对着嫌疑人的时候。” 钟缙心累的看着她：“你为什么是个女的呢？” “想跟我打一架？”楚锦筠淡淡的合上笔记本：“你打不过。” “真的啊？那我还真想试试。”钟缙挥手让三中队的人去关门。 那被吩咐去关门的人看热闹的说：“中队啊，楚副教这娇滴滴的，你还真想动手啊？” 楚锦筠抱着笔记本一动不动的看着钟缙：“不用话多。” 钟缙没想真的动手的，但看着她这丝毫不惧的目光，带着几分好奇的自己去关门了：“谁闹了，要动就动真格的。” 十分钟后，当祁衍还在厨房里拿着菜单清点货物时，突然就听见外面有人欢呼：“快去看钟缙和楚副教在约架！！！” 祁衍脸色一变的冲出去，只见三中队门口处围观了好些人，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叽叽喳喳。 “胡闹什么！”祁衍拨开所有人往里面一看。 钟缙匍匐在沙发椅子上，双手跟脱臼似的动不了，整个人头发散乱，痛苦唉呼的跟被碾压过似的。 他迅速搜寻楚锦筠的身影，只见她坐在三中队的办公桌边，手里拿着胶水在沾一本笔记本，三中队其他几个此刻都笔直的站在一旁。 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敢动。 祁衍愣了愣，走过去看着她安安静静的，拿着胶水把笔记本一篇损坏的纸张粘好，语气还是有几分担心的问：“怎么了？” 楚锦筠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本子刚才打坏了。” 祁衍见她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的，便松口气，再看着她还缠着一圈无菌纱布的手说：“一个本子而已，手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药很好用，已经全部结痂了。”楚锦筠粘好那篇纸后，把本子合上站了起来：“我回办公室了。” 她看着门口站了许多人，谁也没招呼的就走了，留下了一片唏嘘。 祁衍在她走后压了火看着钟缙：“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钟缙一脸痛苦的趴在沙发上：“祁，祁队……” 祁衍：“别喊我，你是有多不要脸才会跟一个女孩子打架，她那么瘦瘦小小的你一个大男人也下得去手，要是把她伤哪儿了，传出去你很光荣是吗？” 钟缙：“不是……祁队，” “怜香惜玉都不会，你孤独终老吧！”祁衍生着气的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受伤的，明明是我。”钟缙委屈的将脸埋在沙发上：“什么瘦瘦小小，我连她人都没看清就被放倒了……” 很快，楚副教因钟缙不配合复谈而动手了的言论席卷整个大队，任是钟缙再三强调是自己一时不备才被放倒的，可是没一个人理他。 就这样，楚锦筠不仅不讲情面更加不好惹的印象，让几个侦查中队表面迎合，内心更加不想配合工作。 所以这天市局下发了一个保密文件让所有民辅警学习，学习后要提交心得体会的通知传下去，到下班了楚锦筠也没有收到一个侦查中队的。 她便挨个中队办公室去通知了后，搬了个凳子坐在大厅，目光在三个中队办公室门口望着。 张首晟看着她有些无奈，将心得打出来后放桌上说：“我的放这了，其他人的写完拿过来。” 一中队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不是说好了大家都不交吗？” 张首晟拿着本子挨个敲了一遍：“大家都不交，到时候丢脸的是她还是我们大队？你想看到明天早会，局长亲自点名刑大，说这个莽夫组织连学习心得都写不出来吗？” “哦。”几个人立马回到电脑前开始打字，头皮想疼的挤出了自己的那一份心得体会。 二中队因为祝渔还在住院，群龙无首又看着她实在执着，所以都在犹豫中写出来了。 但三中队就不一样了，毕竟中队长才刚挨了揍。 第十三章：自理能力堪忧 所以钟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杵在门口问：“楚副教要陪我们加班啊？” 楚锦筠点了一下头：“嗯，你们手里有事就先忙，等空了再写。” 钟缙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抱臂的走过去：“我们中队准备马上去蹲点,没有十一二点回不来，楚副教等的起吗？” 楚锦筠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他话里的真实性：“你们什么时候出发，400字以上用不了多长时间。” “我想想啊！”钟缙捏了捏自己手臂：“其实也不是特别急，就是现在手有些疼，要是按一按的话兴许要好点。” 楚锦筠：“你存心的。” 钟缙一脸奸诈的说：“楚副教，你今天当那多人面打我我很没面子，所以你替我按摩一下，我们扯平，然后，我们中队立马把那心得体会给你交上来，让你赶快下班怎么样？” 楚锦筠听后，十分干脆的站起来：“成交，你坐下。” 钟缙没想到她会答应，震惊了几秒后坐在椅子上：“真，真答应了啊？” 楚锦筠没说话的直接上手，力道足的直接按得钟缙嗷嗷叫，三个中队的人蜂拥而出，倚在门口围观这大厅奇异的景象。 众人窃窃私语：早上楚锦筠才把钟缙直接放倒，下午就给人按摩，这是打架打出感情了？ 而这一幕恰好又被从二楼上下来的祁衍看到，只见钟缙一脸受宠若惊的看着众人：“看到没，楚副教多体贴，哎呦……” 楚锦筠的按摩安全不着边际，钟缙死要面子的强撑了两分钟不到，赶紧摆手：“行了，既然楚副教亲自伺候，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写那四百字？我马上去写。”说完，揉着本来不痛被按过后剧痛的肩膀，赶紧冲回办公室了。 二中队有个没体会到钟缙痛苦的人说道：“哇，楚副教我也不想写心得体会，你能帮我按……呀！” 他直接被祁衍捏住脖子的往办公室一推。 祁衍脸色有些沉：“都不想下班了吗！！！” 二中队的人安静如鸡。 众人哄闹散开后，写完的就给楚锦筠交过去下班，祁衍就一直看着她坐在大厅的凳子上，一个个的勾画名单上已交的人员。 张首晟正在关一中队的门，咋然看见祁衍立在墙边靠着：“祁队，你不下班啊？” 他这一问话让楚锦筠也抬头往这边看过来了，祁衍和她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点点头：“马上走，我们先谈谈。” 张首晟和他一路往停车场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祁队，你要跟我谈什么？” 祁衍：“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带着一中队跟她对抗到底，没想到第一个交的竟然就是你。” 张首晟听后，兀自笑笑：“祁队，你知道这个周末我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鸡汤海参嘘寒问暖。” 祁衍有些诧异：“嫂子原谅你了？” “回去后一句话没提，但我知道她私下里还哭过，然后对我的态度就180度大转变。”张首晟：“所以我就想啊，楚锦筠其实说的对，以前的日子都是我自己作的，自以为对她好的，其实是我自己天真。” 祁衍：“觉悟了，懂事。” “其实我们几个中队不是那种跟小女子作对，眼里容不下人的。”张首晟走到自己车子边转头：“就是她一出现，不是讲规矩条例就是扣分的，谁心里会舒服？祁队你不觉得她为人处世，跟寻常人不在一条线上吗？体制内皆战友，但她把我们当敌人似的。” “敌人？”祁衍忍不住的摇头一笑：“要说有敌人，她也只把自己当敌人。” “啊？”张首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这群大男人比女人还想的多，她那脑子里恐怕就只有两个字‘队建’，行了赶紧走，挽救了你濒危婚姻她出力不少，你以后别为难她就行。” “我敢吗？你看钟缙上午被打的。”张首晟看着祁衍，八卦道：“祁队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祁衍回答：“本人所属内勤，归她管辖，看不惯你们成天针对我领导行吗？” 张首晟：“得了吧祁队，你扪心自问你瞧得上内勤这份工作吗？而且你职位挂在刑侦局的，权力比江队都大她算哪根……不说了，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去吃炖牛肉？” 张首晟适时的在祁衍变了脸的神色下住嘴，然后赶紧上车走人了。 等着所有人都收齐后，楚锦筠将所有心得体会都放在文件盒里准备带走，明天早上一早就去局里交给上面。 她走出刑大抱着资料去公交站时，祁衍跟在她后面按了一下喇叭，从车窗里探出头：“我送你。” 楚锦筠回头有些讶异的看了车上的他：“你怎么还在？” 祁衍挑眉笑着：“我要说是在等你呢？” 楚锦筠：“不顺路。” 祁衍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顺路？” “你的个人信息是我录得。”地址信息是城郊山水华府，离市区二十来公里的路程。 祁衍明白了的笑笑：“记性真好，可我今天闲情逸致好，就想开车去城里逛逛，所以顺路。” 楚锦筠听后，目光闪烁了一下，最后摇头：“不用麻烦，你自己开车逛吧，谢谢。” 很快公交车来了，她头也不回的直接上车走了。 祁衍捏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气笑了的叹息。 又生分又客气，送她回家这么一件小事就为难她了吗？那给钟缙捏肩的时候怎么就心甘情愿了？祁衍最后想也没想，直接跟在了公交车后面。 楚锦筠这一天累着了，一上车便进入待机模式一般的低头垂眉，等听到了自己要去的站点时才走下车去。 这是一个超市，她打通电话后问：“你说要买两个番茄，一棵白菜，还有呢？豆角？豆角我不会挑，土豆我也不知道哪种新鲜，算了我按着来吧，挂了。” 她收起电话，走进超市里，在卖菜的区域走了一圈，然后每次要买什么都等别人挑过后她才去。 祁衍在不远处的货架边一直望着，一开始不明白她为什么等，到后来他算是看明白了。 看着别人怎么挑的，等下她去的时候就按着这个挑。 祁衍不觉的轻笑了一下，不会做饭不会挑菜，也不会整理房间，生活自理能力堪忧啊！ 楚锦筠好不容易把需要的东西都买齐了，然后付了钱正准备离开超市的时候，也不知道她突然在门口看到了什么，立马转身就走。 超市管理立马把她拦着：“不好意思，已经付款的客户不能从这里在进入超市，如有需要请选择存放。” 楚锦筠脸色有些复杂，再想走时手臂已经被人给拉住了。 “原来真的是你啊！”穿着朴素的女人虽然过了四十的年纪，但是从五官上看依旧是漂亮精致的。 祁衍在不远处看着她紧紧拉着楚锦筠，不明就里的驻步，然后将目光投在楚锦筠脸上。 楚锦筠在看到这个女人后，脸色难看的说：“让开。” 女人脸色很古怪，带着几分怒气：“给你打电话不接，我让你打听的你打听了没有，凡凡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楚锦筠声音大了些的说：“我说了让开!”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有你这么跟自己妈说话的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孝的，还是说你这出来工作了，就看不起你妈这个年过半百的人啦！”这女人很气愤，抓着楚锦筠就在这超市门口嚷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就连保安大叔都看不过去的走过来：“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跟自己妈妈这个态度，这样是不对的。” 楚锦筠瞪了一下保安，双唇微动，却又难以开口的想甩开抓着自己的人，可是这个女人像是死皮膏药似的贴着，又胡说八道一堆。 她只能开口：“我们出去说。” 女人不依不饶道：“就在这里说，一出去指不定你又跑了，你今天必须帮我找到你弟弟。” 楚锦筠十分嫌弃那个称谓：“他不是！” “什么叫他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自从工作了就几年不回来看我，自己弟弟也不管，你是打算六亲不认是不是！” 楚锦筠气的脸色发白，可是她天生不擅长和人吵骂，很快她的不说话就被周围的群众默认，以为是长大的女儿不认妈，纷纷指责起来。 祁衍见势不对立马打了个电话：“喂高总，遇到点小问题，需要你东区超市的保安出动一下。” 挂了电话后，他立马走过去：“不好意思，这超市门口堵成这样是不打算让人进了吗？” 他这话一出，保安才发现自己失职了，赶紧疏散群众不看热闹了。 楚锦筠转头看到祁衍，眼神从迷茫到错愕，最后趁着那女人打量祁衍的时候甩开了她的手。 楚锦筠提着自己的东西，眼神坚定地说：“他不是我弟弟，所以他不管在外面干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他不见了我没理由帮你去找他。” “你现在是了不起了！”女人一脸心寒的嗤笑：“你就跟你爸一个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十四章：解围 祁衍听着这话心口一怔，皱眉的看着这个女人：“你好好说话。” 女人立马叉腰的讥讽：“哎你谁啊？我们母女两的事跟你什么关系！” 祁衍便转头去看楚锦筠：“你想怎么做？” 楚锦筠：“想走。” “你敢走！你……”女人看着突然挡在她前面的祁衍，愣神了片刻。 很快从底楼上来的七八个保安都围了过来，祁衍打了个招呼后就拉着楚锦筠走了，那女人见自己被拦在了超市里不让出去，叽叽喳喳的又说了许多，可是超市自动门一关，一句都听不清了。 祁衍带着楚锦筠走到了自己停车的地方，打开了车门示意她进去。 楚锦筠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上车了，她面色渐渐恢复正常，等祁衍上车的时候，再看她已经完全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梨子就想啃。 祁衍被吓到了的连忙伸手挡着：“没洗过。” 楚锦筠一脸认真：“可以吃，不干不净吃了不得病。” 祁衍无语了的笑：“谁告诉你的。” 楚锦筠没办法的只好将梨收回去放好，但是一脸不满。 祁衍想着，之前无意间听到她情绪激动的打完电话后，她也是拿着两个苹果就啃，便问：“你不高兴的时候喜欢吃东西啊？” 楚锦筠说：“我没有不高兴。” “好，不管高不高兴那这梨也要洗过才能吃。”祁衍：“以后也是。” 楚锦筠转头：“谢谢你帮我解围。” 祁衍将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笑问：“怎么谢？” 楚锦筠想了一下没结果：“你想怎么谢？” “让我送你回家。”祁衍。 楚锦筠点头，又说：“这不能算谢礼，我明天请你吃饭吧！” “好啊！”祁衍唇角掩饰不住的笑意：““菜都买了，是回家做饭的吧！你家住哪里？你不会做饭回去是有人做吗？” 楚锦筠：“嗯，成和苑。” 祁衍启动车子看了她一眼：“那里是退休家属院啊！” 楚锦筠点头。 祁衍其实想问她一些问题，比如刚才那个自称是她母亲的女人，以及她这家里的关系，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唐突。 楚锦筠：“他们七年前离婚了。” 这看似不找头尾的一句话，祁衍瞬间明白了，她这是在说自己的父母，这种牵涉到父母的话题让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感情不好离婚了也正常。” 楚锦筠听后，也没有反驳，只是眉宇间透着不愿深谈的意思：“嗯。” 祁衍开着车转头看了她眼底蕴藏的落寞后，回过头来便说：“离婚后你是跟着你爸的吧！我跟你不一样，我从小就跟着我妈的。” 楚锦筠微微侧头看他，祁衍的母亲在整个启源市几乎无人不晓的，那是一个女人白手起家，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财富伟业，故事既传奇又动人。 只是关于祁衍的父亲却极少有人提及，有人说这个人早死了留下孤儿寡母，也有人说是那是一段抛妻弃子的丑闻，往往这种传闻都是绘声绘色，但是信的人却极多。 楚锦筠不是个爱八卦的人，所以此刻又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手指下意识的又往袋子里掏梨。 祁衍停车的同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怎么不听呢？” 楚锦筠只觉得他手掌心热度很高，有些烫人的立马扭开：“饿了。” 祁衍无奈的笑说：“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下车，幸好临近的路边就有一个小超市，他进去后没一会儿，就拎出了一袋零食给她放在了手上，然后继续回到驾驶室开车。 楚锦筠因为他这贴心的照顾，更加觉得热的往车窗外看了看，最后忍不住的便开始吃东西。 她这一路上嘴没停过，祁衍就十分后悔的自己干嘛买这么多，让他本来想跟她说句话的，可人家嘴占着都没空。 直到车子停在了家属院的楼下，楚锦筠才松开自己抓薯片的手：“谢谢，这些零食……。” 祁衍看着她这还鼓着的腮帮子，像个小仓鼠一样，不觉语气都温柔了：“带上去吃吧！不过还是要吃晚饭。” 楚锦筠再次道谢的点了点头，然后开门下车冲他挥手道别。 祁衍在她转身的时候按下窗户：“楚副教，之前说要互谈的话还算数吗？” 楚锦筠顿步，随即点头：“算。” 祁衍：“那今天的没说完的，下次继续说。” 楚锦筠看着他离开后，抱着一堆东西整个人不明就里的就上了楼。 ……………… 第二天一早，祁衍一到刑大门口就被钟缙给拦截了。 钟缙很急的凑在他身边说：“祁队，有件事你一定要帮帮我。” 祁衍手里甩着车钥匙径直往大厅走，不说话。 钟缙尾随在他后面：“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上我们要去抓人，接过没抓住跑了，所以我们现在准备网上追逃，结果录系统的时候给录错了，听说还得这边出文件上报上去才能重录，我觉得太麻烦，但跟这个管系统的又不是很熟，祁队你帮帮我吧！” 祁衍听后，凉凉的看着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吧！” 钟缙知道从昨天开始祁衍就对自己不满，所以委屈巴巴的：“祁哥，你不会还在生我昨天的气吧！我真没想跟她动手的，而且我连她头发丝都没碰到过，我知道你见不得人欺负女孩子，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好不好？” “没碰到？”祁衍目光盯在了他的肩膀上：“敢情昨天下班你这胳膊是假肢啊？都假肢了还需要按什么按？” “啊？”钟缙一脸错乱：“不是啊，她昨天打我所以我才说让她给我按摩的，我没想到她会答应。” 他一听这句话祁衍的脸色更冷了：“所以如果她没答应的话你想干嘛？” 钟缙被他眼神给吓得后背一凉：“我也没想干嘛啊？祁队，祁哥，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祁衍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欺负她。”说完后就扬长走了。 钟缙愣在原地：“那我的事情……” “就这一次，下次这种低级错误别找我。”祁衍边走边拿出电话，然后拿出电话给刑侦局打了过去：“喂三儿，高辛区刑大这边有个追逃录错了，你给他删除重录一下。” 这天早上祁衍去找楚锦筠，发现她不在办公室，他便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里将上个星期的票据整理着。 杨施回办公室就走到满翎桌前：“小满，你去局里领一下约束带和医药包，领回来发给各个中队，记得让他们签字。” 满翎立刻点头：“对了施哥，刚才政工室发通知，说咱大队要去参加全市的文化大合唱，每个单位抽调一个不那么忙的代表。” “整个大队这几天为了办案焦头烂额的，哪有闲……”杨施说着话就看到了正在整理票据的祁衍：“既然有些人已经认可自己是我们队上的，不如就给他报个名吧！” 满翎诧异的看了看祁衍，等他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杨施已经走了。 所以在车上的杨施很快接到了祁衍的电话。 祁衍无语的问：“你有病吧给我报什么大合唱？” 杨施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好意思，政工那边要求出闲人，我们队的闲人好像也没别人了。” 祁衍无奈的说：“咱俩各自为营这么多年了，你现在好容易逮着机会，就等着洗刷我是吗！” 他和杨施当年是同一批入警校又是同一寝室的，只不过杨施是寒门学子勤修苦读总想着出人头地，而他却吃喝玩乐整天浑水摸鱼。 最后百般努力的杨施看着成日里插科打诨的祁衍居然和他一起被警校挑选出来的，杨施那个心理不平衡，总觉得祁衍是靠着家里有钱走了关系。 加上进入公安局后祁衍直接高升到刑侦局，杨施就更加郁闷，反正就没给过祁衍好脸色。 祁衍：“你心里那点落差能收敛点吗？” 杨施听后直接将电话扔在了会议桌上，惹得一旁正在写措施的楚锦筠都抬头看他。 因为风险排查整完后，楚锦筠想着要和杨施讨论一下接下里应对风险的措施，两人借了隔壁禁毒大队的小会议室里做着讨论，谁知道杨施接了一个电话后就一脸不满。 杨施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便立马收敛情绪的说：“没事，刚才说到哪里了？是情报的宁小海喜欢出入娱乐场所是吧！” 楚锦筠：“嗯，我给的建议是让他签一份承诺书，然后定期给他传达相关规定。” 杨施扔电话的时候根本没挂断，此刻祁衍清清楚楚的就听到了这是楚锦筠的声音…… 祁衍心想，楚锦筠和杨施这家伙是去哪里了？ 杨施将手机扔后管也不管：“可以，这队上基本上有风险的都讨论完了，接下来我就给他们一个个的实施，这讨论了一上午累了吧？” 这语气之关切，祁衍听得皱眉。 楚锦筠：“不累。” 祁衍又说：“我是担心，记得你刚来队上的时候就是因为太累发烧了三天。” 楚锦筠：“我心里有数。” 祁衍听不下去了的挂了电话，直接抬头问满翎：“杨中队和楚副教去哪里你知道吗？” 满翎摇摇头：“领导的去向，我怎么知道？” 第十五章：找她的原因 楚锦筠从小会议室回来的时候，直接进的内勤。 祁衍看着她进来，放下手机的冲她笑了一下。 楚锦筠礼貌性的点了头，然后她走到了满翎面前：“杨中队去局里了，让你也跟着去一趟。” 满翎立马收拾好东西笑说：“好的，刚好我要去领东西，对了，祁哥好像在找你。” 被点名的祁衍神色自若，楚锦筠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找我？” 祁衍：“不是说好了的互谈吗？” 楚锦筠听后，明白了的说：“那你过来吧！” 祁衍站起来跟着她走到了走廊上：“你要问我什么随便问，这二十五年来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详细的告知，但是你能保证我问什么你都回答吗？” 楚锦筠愣了愣：“不能，谈话只针对队伍思想。” “队伍思想都包括家庭了，还有什么不能谈的？”祁衍抱臂的低头看她：“你怕我知道什么啊？” 楚锦筠眉眼淡凉的撇开：“你在无理取闹。” “没有闹。”祁衍双眸含笑道：“我不想问你什么私事为难你，所以为了公平，你下次督查的时候我跟你一起。” “下次督查就是今天。” 祁衍：“那好，督查完我回答你所有问题。” 楚锦筠只得点头：“好。” 楚锦筠是从楼下几个侦查中队开始的，祁衍就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的检查。 只见她检查完后，直接就就翻开笔记本：“桌上放了无关物品扣一分。” 此刻，三中队里面的人都还处于昨天被她那一架震慑的状态，也没像平时那样起哄什么：干啥啥不行扣分第一名。 只是，祁衍见她这个直接就记本子方式有些无奈。 怪不得她和几个中队关系这么僵…… 他在楚锦筠记录的时候便说：“楚副教每个星期都给你们做卫生督查，那是为了你们好，如果是私人空间乱成狗窝都没人说你们，公共区域就该有公共区域的样子，明白了吗？” 钟缙虽然还是没明白祁衍干嘛要帮楚锦筠，但是依着早上祁衍的那通电话解决了他的难题，所以此刻很是毕恭毕敬的说：“明白，当然明白。” 祁衍满意的点头：“既然明白，下次检查的时候，那些扣过分的地方还是不要犯了好，毕竟随时随地都会有群众上门来办事，太乱了会影响！” 楚锦筠写着扣分记录，很是不解祁衍干嘛说这些多余的话，所以记录完后就走人。 接下来连着另外几个侦查中队，还有扫黑办都是如此，楚锦筠一个字不多说，见着违反的地方就扣分走人，丝毫不寒暄，也丝毫不讲理由。 等着他们上三楼的楼梯就听到了上面技术中队的鬼嚎：“糟了糟了，她又来了！” 楚锦筠面无表情，甚至于十分习惯。 祁衍却叹息，楚锦筠的方式不是说不可以，公安机关本就是将规矩的地方，只不过再讲规矩面对的也是人，不可能做到完全机械化。 她完全按照条例的扣分，又不肯多说一句话，是人都会觉得刻薄无情存在挑衅。 可是祁衍很清楚的知道，楚锦筠她并不是有意针对谁，或者完全的冷面冷心，而是因为她嘴笨又善于用规矩来办事，所以才让人误解。 三楼的大办公室里此刻一片狼藉，文件盒好几个在地上，桌上全是法医解剖的开膛破肚的血腥照片，因为收拾的慌乱又散了一地，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楚锦筠停在门口的位置，祁衍先一步的踏进去：“莫主任呢？” 莫成玉捂着头赶紧走了过来：“这呢？” 祁衍盯着莫成玉：“你捂着头做什么？” 莫法医艰难的放下了手，露出了额头上一大块墨水印出来的痕迹：“刚没收拾好，墨水砸了。” 祁衍看着那黑白分明的脸，又看了看那边地板上，一大瓶墨水撒了一地，应该是慌忙收拾的时候打翻的，地上还铺陈了好多文件。 这乱的………… 莫成玉倒是也知道乱，所以看向了祁衍身后的楚锦筠：“楚副教，您可别一来就扣分啊！我们下个星期要迎检的乱一点也正常。” 楚锦筠看着这办公室此刻的模样：“这和下星期……” 祁衍立马打断她，然后问莫成玉：“下周要迎检啊！星期几来，这样内勤也做点安排，给检查的人留个好印象嘛！” “祁队你还管这个啊！”莫成玉诧异的笑笑：“上面发的通知是说星期四过来。” “好知道了，就是这上面要下个星期四才过来，办公室这个星期就杂成这样不太好。”祁衍指了指他额头：“身为主任不顾形象更太好。” 莫成玉赶紧拿纸擦脸，赔笑：“明白明白，我们刚才就是准备要打扫一下的。” “那就好，下班之前都弄干净点吧！中队没结婚的小伙子还是挺多的，要传出去说工作都这么糙，就该讨不到媳妇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是吧楚副教？” 祁衍笑着转头看着楚锦筠，楚锦筠蹙眉的开口：“我还没说话。” “乖，不用说了。”祁衍直接转身将她拉着走了。 技术中队一众你看我我看你，没明白祁衍和楚锦筠关系是怎么回事。 包括楚锦筠都怔了，那个“乖”字萦绕耳边久久不能消停。 直到下楼梯的时候，她才甩开他的手：“祁衍，你怎么回事？” 祁衍站在比她矮两截的楼梯望着她，双手插兜道：“给你做个示范。” 楚锦筠：“示范怎么让他们不被扣分吗？” 祁衍笑着告诉她：“是让你知道，面对一群大老爷们的时候不要讲太多规矩，规矩树立多了会适得其反。” 楚锦筠皱眉：“难道规矩立出来是错的吗？” “没错，但是……”祁衍看着她此刻有些生气，便说：“你知道有个词叫做春风化雨吗？温和侧面的教育总比暴风骤雨来的好一些。” 楚锦筠看了他几秒，最后明白了的说：“你是不想我再扣这几个中队的分，你和他们关系好可以，但是请不要阻碍我的工作。” “我不是为了他们。”祁衍一把拉住了从身侧走过的她：“一味按规矩办事不一定是对的。” 楚锦筠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有些不自在的问：“你在质疑我还是质疑条例？” “没有。”祁衍正思索着，要怎么才能把自己的想法，灌输到她这个小榆木脑袋里去时，楚锦筠推开他的手想继续下楼，祁衍见状自然是不肯让她走的。 就这么在楼梯将一来一往的拉扯，楚锦筠脸色涨红的瞪他，因为情绪的一激动，突然之间心口就一悸，随即浑身开始冒冷汗不自觉的就要往下倒。 祁衍吓了一跳的立马上前去将她扶腰站住，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的将人带到自己怀里：“怎么了？” 怀里的人发软无力的靠着他，鼻息间都是女孩身上的淡淡清香，祁衍没由来的心口一悸，扶的人更紧的就要打横抱着她去医院了。 “别动我。”楚锦筠察觉到他要弯身，存了些力气的推开他，唇色有些发青的说：“没事。” 祁衍看了看自己被推开的手腕，又看着她这楼梯下的摇摇晃晃，便紧护在身边的问：“你这是生病了吧？” 楚锦筠此刻很想说一句你别管我，可是她没力气，一路扶着墙才走回自己办公室，从桌子里摸出了一块糖含进嘴里好一会儿后才好些。 祁衍看了她好一阵才松口气：“低血糖啊！” 楚锦筠刚晕了一阵，此时有些目光散乱的望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祁衍叹息的问：“不放心啊！低血糖犯了是因为早上没好好吃饭吧？” “不劳费心。”楚锦筠不再看他的打开电脑：“你为什么掺和我督查的事情。” “我不是掺和……。”祁衍撑在桌边上：“我只是觉得，你督查的方式太死板，如果灵活些的话他们不会和你闹。” 楚锦筠却说：“他们闹是他们的事情，我做好我该做的事情就行。” 祁衍：“你是不是认为，身在其职做好本分事，其余任何人际交往都是不必要的？” 楚锦筠握着鼠标的手指一滞，没说话的沉默了。 “显然你也知道有必要，但是你做不来。”祁衍身子附的更低，眉梢笑意的问：“要不要我教你？” 楚锦筠深吸了一口气，抬眉：“你出去吧！你要跟着我督查也督查完了，但我不想问你什么事情，所以互谈结束。” 语气明显的拒人千里，祁衍有些不明就里的在她眼睛里看到了疏离，这份疏离和她平日里跟别人冷淡的态度不通，而是专门对他的那种刻意远离的神情。 “好。”祁衍笑意渐渐收敛的站直，带着几分无奈的离开了办公室。 楚锦筠并不想他靠的太近，这一点，祁衍来这里开始就能感受到，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让她这样。 因为讨厌他？可是这同一个单位相处不过一月，她连跟她作对的几个中队都能包容，为什么就单单不喜欢他？ 第十六章：你傻啊？ 一直到下班祁衍离开办公室，楚锦筠却还是坐在电脑前没有要走的打算，他看了两眼后便走下了楼，然后在路过厨房的时候，就看见杨施刚好端着什么进去了。 他刻意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就听着里面传来声音：“楚副教今天估计要加班写公文，等会你把这个汤给她热一热。” 厨房大姐立马笑着问：“又是杨中队亲自熬的吧！” 杨施：“嗯，我早上熬的，觉得楚副教更需要补一补。” 祁衍听到这里皱眉，杨施明里暗里的态度谁都看得出来。 杨施想对她好，她就接受，自己想对她好点她就一脸不乐意。 这区别…… 祁衍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便皱眉的走了。 他一直帮楚锦筠无非就是觉得，那几个中队一直针对她，让他动了恻隐之心，可是人家不领情，那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楚锦筠敲着文件并没有注意时间，杨施走进来说：“我给你放了汤在厨房，还要加班多久，刚好我也有些事没做完，一起吧！” 楚锦筠这才从公文中抽回神，然后看到时间已经下班十多分钟了，她立马看向对面办公室：“祁衍呢？” 杨施被她咋然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走了啊！” “走了？”楚锦筠立马拿手机，结果电话没存人家的，也就一个通过大群加了的微信。 她无奈的只好发了个信息：“昨天说要请你吃饭道谢的，但是今天加班，能改天吗？” 祁衍那边开着车没注意手机，也因为心中隐隐存着的不快，让他直到九点了，才百无聊奈的翻开手机看到了这条信息。 他当即将信息看了三遍，才确定这真是楚锦筠发给他的，内心那还尚存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情绪，被一扫而空。 唇间轻笑了一下：“原来你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 祁衍没有回信息，而是直接从pda（移动警务终端）里找出了楚锦筠的电话，打了过去。 楚锦筠此时正在客厅沙发上啃着水果，一看到陌生号码直接给挂了。 祁衍又再次打了过去，第三道才给接通。 楚锦筠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祁衍带着低沉磁性的笑声穿透听筒：“你再给我挂试试？” 她愣了，半响才说：“我不知道是你。” 祁衍：“改天倒是不必，吃宵夜行吗？” 楚锦筠沉默的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吗？” “宵夜可不得这个时候吗？”祁衍觉得好笑的问：“难道楚副教还怕大晚上跟我出去啊？我先声明自己是真的想吃宵夜，不想干别的。” 楚锦筠耳朵红了一下，随即才说：“你想在哪儿吃？” 祁衍此刻已经出门坐在车上了：“我过来接你，到了给你打电话。” 楚锦筠默然的挂了电话，然后回房间把睡衣换下来后准备出门。 两室一厅的屋子本来还是隔音的，所以楚锦筠本来想悄无声息的出门，谁知对面门一下打开，露出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头出来。 小孩看着她，脸上带着质问：“你要出去？” “嗯，你早点睡。” “你出个门居然不跟我说，谁找你啊？男的女的？找你干嘛？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不如收拾一下客厅。”楚锦筠说完就直接走了。 小孩打开自己房间门，走到客厅就蹲下抠脚了：“你这是吃了多少东西？” 一沙发的零食垃圾袋，香蕉皮果核都堆在桌上………… 祁衍到的时候楚锦筠已经站在楼下了，他下车有些无奈的问：“什么时候下来的，我都还没给你打电话。” 楚锦筠看着他：“我不喜欢迟到。” 祁衍心中一顿：“那你在这站了多久？” “没多久。”楚锦筠绕过他去开车门：“你要去哪里吃宵夜？” 祁衍猜测她肯定在挂了电话就下楼了，心里有些不忍的上车说：“以后我再来找你，你一定等我到了再下来知道吗？万一天冷天热的，风里吹感冒怎么办？” 楚锦筠转头说：“我不会再欠你人情，所以不会有下次了。” 祁衍：“撇清关系倒挺快。” 最后车子停着的地方是个沿江岸的烧烤店，因为夏天的缘故此刻风吹着都是暖的，映着不夜城的河畔风景绚丽。 这里的老板似乎跟祁衍很熟，一来就搂肩搭背的，将他们两人带到了木质楼梯的二层包间，透明玻璃顶棚配着周围花草，再闻着河风的味道让人很舒服。 老板去拿菜单的时候祁衍告诉楚锦筠：“这里的老板叫褚笑，他以前也是警校毕业的，只是后没考上正式的，就开始自己创业了。” 楚锦筠这辈子就没跟人家长里短过，所以听着只是点头。 老板很快过来时直接将菜单递给了楚锦筠，并且上下打量了一番。 但原则性很高的楚锦筠说：“是我请他，所以他点。” 老板眼底更加意味深长的递给了祁衍，祁衍也不推辞：“你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楚锦筠：“没有。” 祁衍笑笑：“也是，好养活。”在食堂的时候他就看出了，这姑娘既不挑食还能吃。 菜点好后，老板再次看了看楚锦筠，脸上有些疑惑的走开了。 点的饮料和烧烤陆陆续续的上桌，期间祁衍知道楚锦筠不喜欢说话也没有搭腔，只是在菜都上桌后，他喝着可乐有些无奈。 因为从东西一上桌开始，这姑娘就没停过，眼睛跟长在烧烤上的一样。 最后看着她面前的串都堆起来时，才忍不住说了句：“你是请我还是请你自己？” 楚锦筠停了一下，看看她这边成堆的和祁衍那边只有两根的，动作慢了下来的嘟囔道：“是你自己吃的慢。” 说完，还将几串肉给他递到盘子里去。 祁衍觉得好笑，放下可乐罐的看着她：“我让他给你弄点别的，一直吃烤串对胃不好。” 楚锦筠压根说不了一个不字，点头：“酒酿丸子。” “好。”祁衍算是极度温柔的回答，然后起身去找老板去了。 褚笑此刻坐在柜台上打着算盘，见着他来了立马挥手：“哟，老同学不陪小美人来找我干嘛？” “酒酿丸子多加点糖。”祁衍一手撑在柜台上：“那是我同事，说话注意点，眼神也给我注意点。” 褚笑刚才那眼珠子都快盯出来的模样，祁衍可是看见了的。 “也是系统里的啊？我还以为你们系统里除了鹤女神，你谁都看不上呢？”老板让后厨做酒酿丸子后回过头来：“我刚才看她眼熟，还想问是不是在警校里见过呢？” 祁衍嫌弃的说：“去你的眼熟，人家财大毕业的，跟警校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从哪儿见过？” 他今天查楚锦筠电话的时候，也顺便翻了一下她的个人资料，才知道原来她是毕业后自己考进来的。 “不是警校的吗？”褚笑有些错愕：“可我觉得我警校是见过她的，记错了？” “别看见好看的都一副这个妹妹我曾见过，你贾宝玉啊？”祁衍甩手的转身：“赶紧把东西端过来。” “唉别急啊？”褚笑连忙跑出来：“你们真是同事关系？” 祁衍：“你什么意思？” “真是那我就没什么要问的，要不是的话，那你这风格，她……。”褚笑摇了摇头不说了。 祁衍抱臂的一脸审视：“说下去。” “是个美人，但是太冷，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祁衍听后看向那边二楼上的人：“不知道别人经历过什么，就别一句话否决，你相处过吗就觉得人不好相处。” 褚笑听明白的时候，祁衍就已经走了。 他回到自己位置上坐着，看着楚锦筠也没有在吃的喝着水。 祁衍问：“让你少吃你就不吃啦？” 楚锦筠摇头：“差不多了，你吃吧！” “好。”祁衍手臂叠放在桌面上认真的看着她：“那问你一件事，我从来刑大后，对你安排的工作没有反对懈怠吧！” “嗯。”不仅没懈怠还做的十分好，所以楚锦筠很奇怪，明明刑侦局说他是最不受管束的，没想到一路来都挺配合。 祁衍说道：“我听话那是因为知道有个女孩也是新上任，她被人诸多误解，但是一直都在努力工作，所以我不想让她为难。” 这一番话让楚锦筠直接懵了：“……为了我？” “是。”祁衍一脸愁容的说：“我希望她的努力被人看到，所以才想要教她怎么跟人相处，但是她讨厌我啊？” 楚锦筠刚端起水杯就差点没喷出来：“咳，我，我没讨厌你。” 祁衍：“那你为什么会抗拒我帮你呢？” 楚锦筠：“我，我不习惯。” “那我再问你，杨施今晚给你的汤你喝了吗？” “喝了。” 祁衍捏了捏手指，笑笑：“喝了啊！他对你好你就习惯，所以他是你什么人？” “祁衍。”楚锦筠脸上露出了恍然：“我那是怕浪费。” “他的东西倒了都不浪费，可接受了那就是另一层意思，因为那是他亲自熬的。” 楚锦筠：“不是他买多了的吗？” “你傻啊？”祁衍无奈的转头，看着服务员端来的酒酿丸子，然后端过来放在了她面前：“趁热吃。” 第十七章：不想欠人情 楚锦筠低眉的搅动勺子，语气明显低迷的说：“我之前不知道。” 祁衍看着她这模样，心里竟然有些舒坦的笑了：“不知者无罪，我让老板给你多加了糖，尝尝。” 楚锦筠便埋头吃起了东西，她随意挽起来的头发很蓬松，有几缕飘到了眼前也没顾得上，祁衍下意识的想伸手给她理一下，手臂伸出来的同时，懵然间想起了今天在楼梯间。 那个不似拥抱的拥抱。 心中像是有把拂尘在扫动一样让他犯痒，那些一直在忽略的情绪，此刻竟然慢慢钻了出来，配上褚笑方才对他的判词。 他觉得好笑。 祁衍叹息：应该没有吧！ 他自己想了一会后，问：“你觉得杨施这个人怎么样？” 楚锦筠喝着东西：“工作效率很高，做事稳妥。” “我没问你工作。”祁衍无奈的说：“我问的是你觉得他这人。” 祁衍说的很明白了，楚锦筠不是情商低的那种人，所以知道他在问什么，所以很直接的说：“是个好同事。” 祁衍；“不想考虑其他？” 楚锦筠：“不想。” 他吃完后擦了擦唇角，抬起头来就看着祁衍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吃完了？”祁衍抬表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睡觉吧！” “我去买单。”楚锦筠站起来往外走时，祁衍一把将人给拉住：“买什么单，走了。” “没付钱。”楚锦筠被他拉着有些没明白的想去柜台，可是祁衍却直接将她带着往停车的方向走：“我付了。” 楚锦筠：“……” 直到上车后，楚锦筠依旧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自己买单了？” 祁衍启动车子后说：“一个女孩子去给钱，还当着我老同学的面，我怎么拉的下脸。” 楚锦筠觉得郁闷：“这地是你找的，也是你说的要吃宵夜。” 祁衍一脸无辜的转头：“怎么办呢？要不下次吧好不好？” 到达目的地后，楚锦筠因为这次自己没请成功还有些负气，想开车门走人，却发现车门被锁了打不开。 她转头温怒：“你，打开。” 祁衍始终微笑的望着她：“楚副教，我的提议你再考虑一下。” 祁衍让她考虑接受他的指导，几个侦查中队的人都不是坏人，只是她目前和他们相处的方式确实有问题。 或许以她现在的方式以后几个中队能接受，但那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祁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不长，所以想帮她快些融入这个集体，而不是一直形单影只的受人误解。 楚锦筠不说话的撇开头。 祁衍：“张首晟和他妻子的事情有误会，你便帮他们调解，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轴？” “那是工作，这是人情。”楚锦筠：“我不想再欠你。” 祁衍被气到了，但也没发作的问：“不想欠我人情？” “是。”她十分认真的回答。 祁衍心里瞬间凉了，最后无奈道：“好，那你早点上去休息。” 门锁打开，看在他也算是请自己吃了宵夜的份上，楚锦筠又说了句：“谢谢。” 她下车后直接就往楼上跑，祁衍看着她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后才开车离开。 第二天一早，祁衍刚到单位下车，满翎这个小姑娘就提了个小蛋糕递给了他：“祁队，没吃早饭吧，我做的尝尝。” 祁衍看着她手中袋子里还提了好几个，便接过来：“谢啦。” 不过祁衍不喜欢吃甜的便给放在了车上。 今天早上的内勤异常忙碌，有要去抓人领装备的，有派出所来交数据的、 总之，整个办公室每一个人的座位前都站着人，看起来吵吵嚷嚷像个菜市场。 满翎这姑娘此刻撑着个大嗓门，接起了桌边一直响起的电话：“派出所啊，那个案子我们早就移送法院了，这个数据你得去问法院啊！问我们有什么用！！！又不是年终你算什么公诉数据！！！” 电话一挂立马又响了起来，满翎又接起，继续她的大嗓门：“政法委啊！我们这个星期没命案发生！对！！我们就是这么治安良好！！！” 这个姑娘平时的时候确实挺青春洋溢的，但一到工作就跟个泼妇骂街一样。 祁衍被吵得耳朵疼，等满翎挂了电话后，才用湿巾纸擦完自己桌子最后一角，然后叹息道：“派出所政法委没被你给吼死也是奇迹。” 满翎：“祁队，这才叫效率。” 祁衍笑笑，正打算算一算这个星期的开支时，政工室来了电话，让他赶紧去合唱团报道！！！ 他心累的开始找杨施算账，结果又在对面办公室发现了人。 祁衍靠在门口，见两人离得挺远也就没发火，但是语气却质疑的问：“你怎么成天往教导员办公室跑！” 杨施翻了个白眼：“汇报工作跟你有关吗？” 祁衍心里默默记了一笔：“我刚接到了政工科的电话，你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吗?” 杨施：“准备把你调回去了吗？” 祁衍冷笑：“杨中队忘性大，安排工作都不提前对接一下的，所以我这接到电话很是诧异啊！” 楚锦筠半天没听懂，所以抬头问祁衍：“政工科的跟你说了什么？” 杨施立马插话：“是这样的，市局要我们这边出一个代表参加合唱团，我觉得祁衍挺合适的，所以推荐他去。”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乐意。”祁衍：“都不问一问别人意不愿意直接报名，是刑大的做风吗？” 楚锦筠问杨施：“你直接给他报名了？” 杨施这件事做的毫无道理可讲，所以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嗯，通知下的急，几个中队实在抽不出人我就安排了。” “那就重新找人吧！”楚锦筠：“这种事不自愿去了也没用。” 祁衍在门口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是楚副教安排我就去。” 杨施听了他的话猛地咳了出来，见鬼似的盯着祁衍。 楚锦筠神色略微迟疑，随即说：“那就去吧！” 祁衍十分愉快的点头：“行啊！” 杨施：“……” 本来他就是知道祁衍不可能会同意，才故意先斩后奏安排的。 合唱团表演那天可是要化着妆站在台上被人围观的，祁衍这种大少爷要面子的很。 可是……他居然答应了！还扯上了楚锦筠！ 这一刻，任是杨施再觉得不可能都没法冷静了，这家伙……明摆着是在用泡妞的手法来对楚锦筠的啊！ 他头疼的等祁衍走后：“副教，祁衍最近有和你说些有的没的吗？” 楚锦筠：“没有。”因为她觉得祁衍跟她说的话都不算闲聊的那种。 杨施便松口气：“那你还是注意一点，他这人只是表面看着衣冠楚楚，其实根本不是好人。” 楚锦筠对他这番话打了个总结：“你们是同学，矛盾挺深。” 杨施：“我可不敢高攀祁大少爷。”祁衍这人家庭条件不一般，从读书的时候那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多少人在警校都指望着和他攀上关系，以便将来毕业当不了警察，还能和这位企业家少爷混一混。 所以，这种靠着钱一路顺风顺水的人，是他最看不起的。 楚锦筠没空跟他深聊祁衍的事情，便没再开口，只“嗯”了一声。 杨施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你以前在我们警校见过他吗？”自己就是当年楚锦筠在警校培训的时候知道她的，所以他才想问楚锦筠那时候知不知道祁衍这个人。 只是楚锦筠眉梢漠然了一下，然后十分平静的说：“没见过。” 杨施点点头：“当年他成日里都在校外混，名声虽然响亮，但是要在学校见着他确实不容易。” ……………… 十点左右，祁衍准备去合唱团报道的时候，准备去楚锦筠门口说一声的，谁知楚锦筠刚好也带着笔记本出门，还穿着正装带着笔记本。 祁衍：“你要出去？” “嗯，十点半局里有个会议。” 杨施拿着车钥匙也走到了走廊上，看着祁衍：“我送副教去局里，别挡着。” “这不是巧了？”祁衍眉宇间都敞亮起来的说：“我正好也要去局里，那就不麻烦杨中队了，毕竟今天内勤这么忙，是吧楚副教！” 楚锦筠觉得谁送都是一样的，反正就是坐车到局里，便点头先下楼去了。 杨施脸色很沉一把拉住祁衍，低声道：“祁衍，你平时浪荡就算了，一个体制里的你都敢乱来？” 祁衍嗤笑：“原来在你眼里，对同事好点都是乱来啊！” 杨施：“你和鹤姿那点事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跟她这些年是什么样的，心里没数啊！” 祁衍眼神冷了下来：“有数，但是不需要你操心。” ……………… 上了车后，楚锦筠坐在副驾驶，目光微微侧过来：“第三辆了。” 祁衍还愤懑着自己被迫跑腿的事情：“什么！” 楚锦筠：“一个月不到，你换了三辆车。” 祁衍回神，这自己该怎么回答，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车，有钱花不完供了一车库吗？ 其实他也并不是爱炫耀类型的，所以买的车都不算是豪车，只是就跟穿衣服一样，每天看心情的决定穿哪一件，除了这点还真就没其它富家少爷的臭毛病。 但是此时却有些担心楚锦筠觉得他夸张嘚瑟。 幸好楚锦筠说完后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栓好安全带：“开车吧！” 第十八章：笑起来真好看 祁衍想再说点什么，可他一侧头看着楚锦筠有些苍白的唇色，脑子里浮现了满翎给的蛋糕，便从手刹边的箱子里拿出来：“满翎给的蛋糕，要吃吗？” 楚锦筠：“为什么给我？” 祁衍：“我不喜欢吃甜的，你不是低血糖吗？” 楚锦筠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多谢。” 被人道谢虽然是件挺正常的事情，可是祁衍真从楚锦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时，只觉得浑身都刺的慌，因为他并不想在她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楚锦筠坐在车上将蛋糕打开，这是一块坚果奶油的，四四方方一块，本来还准备了勺子，可是楚锦筠这人懒惯了，直接用了啃的。 祁衍开着车一开始是专心的，可因为太安静还是侧头看了一眼，然后他就被楚锦筠的吃相给惊着了。 你说一个穿着裁剪精细的警服，平日里高冷的说话都得爬梯搭话，怎么一到吃这上面就这么呆萌了？ 一块蛋糕被她基本是啃到肚子里的，然后一嘴上全沾上了奶油，最后还侧头含糊的问：“有纸吗？” 祁衍：…… 楚锦筠见他转过头去了不说话，心想没有就算了，准备用手背擦。 “你别……唉。”祁衍赶紧腾出了一只手给了她一包湿纸巾，随即又拿出了一包消毒巾。 楚锦筠又说了句谢，将嘴擦了，然后拿着消毒巾感叹：真精致。 然后恢复了一派高冷的目视着前方。 祁衍开车只剩摇头笑笑，笑的无奈。 这是自由切换的一张脸啊………… 楚锦筠不喜欢说话，整个车里安静的有些闷，祁衍便找了个话题开口：“你考上编制后直接被分到出入境吗？按理说你这写文章的能力，机关上应该争着抢啊，怎么还会把你分下去？” 楚锦筠问：“出入境不好吗？办护照是什么不光彩的警种吗？” 祁衍：“没，出入境挺好的，但是郝原副局长的眼光更好，他是怎么发掘你的？” 楚锦筠听到他说郝原副局长后，唇角竟然微动了一下：“问这个干嘛？” 祁衍没注意到楚锦筠眼神里的变化：“当年我去刑侦局，副局可没少耳提面命，要我别给高辛区丢脸，结果我现在被退回来，他估计是不想看见我了！” 楚锦筠：“副局不会。” 祁衍：“你怎么知道不会？和副局很熟？” 楚锦筠：“知遇之恩吧！”说完后，她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就扬起了淡淡笑意。 祁衍一个转头就看见了，差点在她这个笑里把车给飙出去。 待稳定了心情后，楚锦筠已经恢复了冷漠，只是刚才那真实的一笑牵动梨涡，仿佛一下直击心脏一样让他失神。 原来她笑起来是这个模样，真好看。 祁衍带着几分关心的问：“副局把你调来刑大，习惯吗？” 楚锦筠：“不管去哪里都是工作。” 祁衍笑着摇头：“如果都是一样的工作，那就不会分前线后勤了。” 楚锦筠：“我知道你一点也不喜欢内勤。” 他自然是不喜欢内勤的，可是楚锦筠满心想的都是做好内勤的工作，所以祁衍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又问：“今天开什么会？” “周末有马拉松安保。” 祁衍：“又是全警动员吧！”公安机关警力紧缺这是公认的，所以一旦城市举办什么大型的活动，别管你是什么警种都会被拉出去在大马路上，充当安保警。 楚锦筠点头，转头问：“为什么同意去参加大合唱。” 祁衍：“因为你安排的啊！还因为我想讨好你。” 楚锦筠：“为什么？” 祁衍：“想让你同意我提的建议，我想表达同事间的友爱互助，可是你却跟我扯交情，这人活在世上欠点人情怎么了？” “我不喜欢。” 祁衍无奈，还想再劝她时，车里电话响了。 楚锦筠：“喂你好…嗯，我十点半有个会议，你可以来局里找我！” 祁衍听着楚锦筠一个语调打完了一通电话，又不自觉得的想笑，也不知道自己笑点在哪儿。 然后他很自然的问出：“谁的电话？” “聂允深，说政法委打算和我们单位结队，做一次电信宣传，找我商量一下细节。” 这种假公济私的烂借口，也只有那油腻的电视台记者能想出来了。 祁衍蹙了蹙眉，真是有个杨施还不够啊！ 到达局里后，楚锦筠直接下车直奔七楼会议室，祁衍在后面喊她：“楚副教，开完会我送你回去。” 楚锦筠：“你忙你自己的。” 一句话说的十分无情，祁衍无奈的停好了车，到达合唱团排练厅的时候，收获了一片惊愕的目光。 局里认识祁衍的都知道，这人除了查案抓人对其余队建活动一概不屑，连和友邻单位打一场篮球赛都不去的人，居然来参加大合唱！！！ 祁衍许是习惯这种所到之处目光聚集的状态，所以根本没反应，拿着歌词记了下今后一个星期的排练流程。 眼看着已经过了十二点，楚锦筠没联系他，他便自己打了过去。 楚锦筠那边很快的就接通了，但是听着声音很吵。 祁衍唇角一笑：“还没开完会呢？” “……”楚锦筠似乎没料到他会打电话过来：“我已经不在局里了，打电话有事吗？” 祁衍问：“不是说我送你回去的吗？” “我现在在外面吃饭，等会我坐别人的车回去，不用麻烦了。” 十分疏离的口吻，听到祁衍耳朵里瞬间皱眉，他沉默了一下才说：“你和那个记者一起吃饭吧？” 楚锦筠倒是爽快的回答：“嗯。” 祁衍捏着电话想着聂允深那张脸，心里不怎么舒服的开口：“那怎么办呢？我也饿了，可我不想一个人去吃饭。” 楚锦筠：“那你想怎么样？” 祁衍问：“你们在哪里，我过来，多我一个不多吧！” 楚锦筠似乎是将电话拿开询问了一下，然后才说：“嗯，你过来吧！” 祁衍知道她在问谁，所以更觉得脑海里那张脸恶心了。 他十分钟后就迅速到了楚锦筠所在的位置，居然还是个情侣餐馆。 楚锦筠和聂允深都已经坐在了最里面靠窗的位置，祁衍进来后看着这两侧沙发的桌子，不痛不痒的打了个招呼坐在了楚锦筠身侧。 聂允深一副并不介意他来的模样，自顾自的继续和楚锦筠讨论宣传的事，直到桌上菜都上齐后两人谈话才结束。 这期间祁衍一直在打量聂允深这个人，那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膈应。 直到一顿饭吃完，聂允深有些无语的问：“祁警官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祁衍喝着茶：“挺好奇聂记者对待宣传都是这么尽责吗？” “本人工作一向认真，祁警官应该是知道的。” 祁衍：“何以见得？” 聂允深说：“祁警官，我以前就认识你的，两年前716典型案例是你破的，我还去刑侦局采访过你。” 祁衍压根就不记得这号人，所以眉梢微挑：“是吗？不好意思，我这人对不重要的人和事，记忆力不佳。” 聂允深：“……” 谁知他这话一出，楚锦筠的脸色也跟着差了。 聂允深这不谈公事了就开始谈私事，不断的给楚锦筠介绍这店里的特色菜。 楚锦筠是个明摆着的吃货，居然听得一脸认真。 祁衍撑着额角，便一句话没说的默默喝茶。 心想：楚锦筠不会真喜欢这么个油腻男吧！ 如果真的喜欢，祁衍骤然间觉得自己头很疼，果然江怀平说的对：对一个女人越好奇，就越容易陷进去。 祁衍觉得，要是真陷进去了，怎么办啊？ 一顿饭吃完，祁衍心中有事，所以一反常态的什么话都没说。 直到聂允深在吃完饭后说了一句：“楚副教，我觉得和你特别聊得来，我这次回去把方案写一份，明天我再找你可以吗？” 楚锦筠皱了皱眉的看向祁衍。 祁衍从她眼神里看出了意思，便开口问她：“这种对接的事情，不应该是应该杨施先来审，然后再汇报给你吗？” 楚锦筠点头，转头就回答了聂允深：“嗯，明天你先找杨中队吧！” 聂允深有些讪讪的点头，然后招来了服务员要给钱。 服务员过来后，却微微笑道：“不用给钱了。” 聂允深一脸懵：“为什么？” 祁衍起身拉起楚锦筠：“这店面是我家的，超级会员，终身免费，聂记者，欢迎下次再来。” 聂允深：“……” “走吧！中午还能回去休息一下。”祁衍直接伸手去拉楚锦筠。 楚锦筠也没反应的点头：“好。” 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聂记者觉得自己可能房子要塌了。 上次在刑大就觉得祁衍有些不对劲，现在更甚。 祁衍将楚锦筠拉着带出餐厅，然后给她塞车子里去走了。 楚锦筠半天才回神：“你家的？” “我妈投资的美食一条街。”祁衍半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说是给未来媳妇准备的。” 楚锦筠：“哦。” 祁衍将车开出去后忙，语气带着三分质问：“我不信你没看出来那位聂记者什么心思。” 楚锦筠十分直白：“知道，所以我顺着你台阶下了。” 第十九章：我挺介意的 “我是看你眼神不乐意，才出口替你挡桃花的。”祁衍转头看了看她：“可你既然没那意思，干嘛还来？” 楚锦筠纠正道：“我是来谈工作的，来了地方才知道，那时候走已经来不及了。” 祁衍：“那我要是不来呢？你就跟他两人坐那情侣餐厅里吃一顿饭啊？” 楚锦筠看着他：“可你来了啊？” 祁衍：“我是怕你吃亏才来的。” 楚锦筠：“那多谢。” 祁衍：“你觉得这人如何？” 楚锦筠总结了八个字：“了解不深，毫无兴趣。” 祁衍被惊到了，上次问他杨施如何，她直接表态不喜欢，这次对这个记者，毫无兴趣四个字就判了死刑。 祁衍很想再问一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自己都打住了的默叹：自己好像真的出问题了…… 下午三点，为明天早上的马拉松安保做准备，全大队需要开一个动员会。 会议上，大队长因为出去跟案子了，楚锦筠便将刑大分到的点位一一通报，并传达了安保方案和必须要携带的装备。 楚锦筠：“我之前通知过不能带枪的，这次就带电棍。” 情报中队的宁小海嘟囔道：“要真遇上闹事的，拿个电棍追着人电那也是个奇观。” 楚锦筠看了他一眼，便说：“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 钟缙说：“我们中队最近因为南厂诈骗案可能参加不了安保。” 楚锦筠：“可是我们这次需要出动55个民警，三中队要是不参与人数不够。” 钟缙耸肩：“那没办法啊！毕竟天大地大，案子最大嘛！楚副教可以去和上面沟通一下。” 祁衍看着这小子，真是步步作死啊！ 他直接开口钟缙：“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 钟缙咋然听到他的声音，心口又是一紧：“指认现场。” 祁衍笑问：“指认现场需要你们八个人都围着嫌疑人转吗？” 钟缙：“……” 此时技术中队的莫成玉正打算开口，见钟缙被怼回去了，又看着祁衍的脸便欲言又止。 祁衍余光看了他一眼，十分客气：“怎么？莫主任也有话说？” 莫成玉笑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接到指挥中心通知，护城河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估计打捞上来了我就得去殡仪馆，这尸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明天的……” 祁衍便问楚锦筠：“技术中队不是一个法医吧？” 楚锦筠还没回答，莫成玉就抢答：“可陈副主任在休假。” “那就不休让他回来吧！大家兄弟齐心少他一个多不好，而且你们两个都不去的话，技术中队十几个人谁带队？”祁衍十分平静的说完，又看着钟缙：“你想好怎么安排了吗？” 钟缙委屈的点头：“祁队，你是不是以后再也不向着我了？你最近对我态度可差了。” “恶不恶心，大男人委屈给谁看。”祁衍横了他一眼，又看着楚锦筠柔和的说道：“大家有难处的都汇报了，所以副教做决定吧！” 祁衍是在帮她，楚锦筠心知肚明。 在一瞬间的疑惑后，她放下手里的文件：“我知道各个中队手上都有事情，所以每个中队只能留两名值守人员，但是中队长必须要去，然后内勤会按人分配点位，明天早上六点准时在局食堂吃饭，吃完饭统一乘坐警用大巴前往目的地，还有…………。” 楚锦筠说完所有安排后，所有人都郁闷的散会离去。 毕竟第二天要起大早上，又是个大热天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的六点，祁衍看着局里已经停靠好的大巴车，提着个单警装备摸上了车。 一上车就看见了正在后排吃早餐的楚锦筠。 见着车上也没其他人就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手上正拿着个一次性的碗，里面装了类似鸡蛋饼的早餐。 他问：“怎么不在食堂吃？” 楚锦筠：“太挤了。”今天全局的人都在机关食堂，人满为患。 祁衍笑笑，将手里的两瓶温牛奶递给她一瓶。 楚锦筠看了一眼，这是专门给她带的？但是她一口饼刚塞进去说不了话，只得接过来冲他点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递过来的东西没那么泾渭分明了。 祁衍只见她腮帮子鼓鼓的，一口没吃完立马就塞了第二口，这模样像是谁在跟她抢似的，看着倒是有几分可爱。 祁衍正觉得好笑，突然瞅见了碗里的鸡蛋饼上还剩余的那半颗心，唇角瞬间僵硬的转过头去想。 那天见着她母亲和她在超市外吵，那证明她没和母亲住在一起，她又不会做饭，所以她父亲闲心那么好，给她煎鸡蛋饼还整个爱心。 楚锦筠埋头一直吃的脸终于微微抬起：“你不去食堂吗？” 祁衍转头，看了一眼她唇角沾了点番茄酱，顿时心口发烫的说：“太早了，我吃不下。” 楚锦筠便没再理他继续吃。 祁衍余光看了看她在车灯下的半张脸，精致的弧度配上那沾上了番茄酱色的唇瓣，心里瞬间随着某个关键点在持续发烫，就这看了一会后，自己都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 所以他赶紧站起往前坐了一个位置。 楚锦筠吞下最后一口鸡蛋饼：“你往前坐干嘛？” 祁衍皱眉的说：“两个人挨着有些热。” 楚锦筠：…… ……………… 车上陆陆续续来人后，祁衍又开始受不了自己身边有人坐下，想回到后面去时，一转头就看见了杨施直接上车坐到了楚锦筠身边，然后又开始对楚锦筠嘘寒问暖。 祁衍便没动的一手搭在前座上，浑身不自在的沉眉。 钟缙他们几个唰唰的上车，一看到杨施坐在楚锦筠身边，便故意哄闹起来：“呦，杨中队这位置坐的好啊！” “哎别说，楚副教和我们杨中队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一群人瞎闹一通，杨施不好意思的回怼了几句，但是架不住钟缙他们这群爱闹的。 楚锦筠一直当他们这乱点鸳鸯谱是闲着无聊，所以没太理的拿出了耳机戴上。 她这听不见，可是钟缙他们现在是起太早没事干，想编排点新闻出来取乐的，加上杨施那欲盖拟彰的样子更是撺掇的厉害。 钟缙嘴里啪啦啪啦的说着，无意识的坐在了祁衍右前方的位置上，他指着杨施大笑：“你看楚副教都没脸红，杨中队你脸红什么？” 祁衍直接伸脚猛踢了钟缙的座位一下，目光阴沉地看着他。 钟缙被震住了，刚才上车太欢乐，都没注意到祁衍在车上，他心虚的喊他：“祁队……” 祁衍直接起身，然后走到楚锦筠面前将她拉起，走过了几个位置后，将她塞进了靠里面的位置。 楚锦筠被他按着坐下后，取了耳机听见整个车里鸦雀无声，她看着祁衍：“……” 杨施愣在位置上，祁衍刚才去拉楚锦筠的手了，甚至直接拽走，她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祁衍坐下后说对着众人：“要站一上午的岗，有这瞎闹的时间不如车上补个觉！” 所有人都不闹了的你看我，我看你。 祁衍这明显的是生气了。 楚锦筠听他语气都是愤然的，便说：“我不在意。” 他们再怎么闹，自己不听就行。 祁衍转头，看着她目光深邃起来：“不好意思楚副教，我挺介意的。” 车子发动朝目的地开，祁衍不说话了，她也找不到其它话题，稀里糊涂的就坐了四十分钟的车到了目的地。 到达了安保点位后，楚锦筠先是将大队全体都集中在一起，重申了一遍点位要求，然后让大家都将800兆电台调到一个频道，方便随时听指挥。 在清晨的第一缕晨阳破天而出时，祁衍看着楚锦筠带队从起点离开，坐在了警用巡逻车上往终点去了。 祁衍又看着周围来来往往参加马拉松的选手和群众，可是所有人全部加起来，都都没有巡逻车上的一个背影赏心悦目。 祁衍正愣神着，突然听到一小姑娘惊叫了一声，他赶紧转过头去，看到了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围城了一个人圈。 第一反应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祁衍赶紧挤了进去，谁知道一进去看到了的景象十分无语。 警犬大队的也派了几只警犬来参与安保，因为考虑人多来的都是些拉布拉多、东德等温顺高颜值的犬，所以一出现就吸引了大量小姑娘围上去拍照。 祁衍觉得无聊的正要走出去时，突然里面有人喊了他一声。 “祁哥祁哥，麻烦帮我牵一下。”一年轻帅气穿着特警服的青年将手里的犬交给了伙伴，兴冲冲的往祁衍这边跑来。 祁衍盯着他这身特警服：“苟旭阳，你这是叛变了？”这人之前是刑侦局搞外宣的，和他也挺熟。 苟旭阳笑笑的伸手想拍一下祁衍的肩膀，被后者嫌弃的躲过了，摸过狗的手居然还敢来拍他。 苟旭阳顿时想起他祁哥是有洁癖的人：“祁哥，你从刑侦局离开后，我听说警犬大队在招人就申请去了，你看我现在也是有亲密战友的人了。” 祁衍眯了眯眼：“好好的去养狗？” 第二十章：为什么帮她？ “这不是养狗，是陪同我的战友共同打击犯罪。”苟旭阳转身，指了指自己那条黑色的拉布拉多：“你看，会搜毒，现在又在辅修搜爆厉害的很。” 祁衍讨厌一切有毛的动物，所以嗤笑的摇摇头：“不想了解，没什么事我去我点位上了。” “祁哥你等一下。”苟旭阳一脸神秘兮兮的问：“你在刑大怎么样了？那位楚副教没为难你吧！” 祁衍听着不对劲：“你怎么知道她。” 苟旭阳压低了声音的走到一边人少的地方：“我听说了一件事，刘局长不是说要你服软吗？然后就跟郝原副局长沟通了一下，郝原副局长就对刘局说把你安排在刑大，说要你们那位楚副教好好看着你。” 祁衍恍然，怪不得常辉一开始就把他调来刑大，原来是郝原副局长亲自下的命令。 要说这个郝原，他亲自把楚锦筠从办证中心提至刑大副教，又把自己交给她，这如此信任的态度，要说这两人没关系也是不可信的。 苟旭阳：“祁哥，我听说你被安排去管厨房，她故意整你的吧！想当年老毛当你教导员的时候，不出一星期话都不敢说你两句的，你怎么到刑大就屈服了？” 祁衍却只想问一件事：“你知道郝原副局长和楚副教的关系吗？” “我也算是混过好几个单位的人了，据我所知关系可不一般，当年你们那位楚副教刚去办证中心，因为性格孤僻被安排成天加班的时候，郝原副局长在办证中心发了好大火，后来有人还遇到过郝副局带她去吃饭，可是这两人又不是什么亲属关系，倒像是……” 祁衍皱眉：“像是什么？” 苟旭阳：“郝原副局长至今未娶，三十有六，黄金剩男。” 祁衍皱了一下眉头，打发了苟旭阳后回到点位上站着。 之前杨施和那聂允深不管怎么献殷勤，楚锦筠对他两的态度跟对别人也没什么两样，还直接坦白了不喜欢。 所以，她喜欢什么样的？凭着郝原和楚锦筠这耐人寻味的关系，祁衍不想多想都难。 因为郝原足够了解楚锦筠，知道她的才华和能力，加上楚锦筠那天说起郝原时，那突然露出来的那一笑。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此刻竟然铺天该地了涌出了许多的意味。 祁衍从前见过郝原无数次，他刚来高辛区的时候他就是副局长了。 高大挺拔，浑身正气，说话带着几分温柔，让人感觉不出这是个副局级的人物。 祁衍在打响起跑枪后，看着周围渐渐撤离的警力，他用电台直接呼了楚锦筠：“楚副教，我这里开跑了！” 楚锦筠十分冷冽简短的两个字：“收到。” 祁衍听后，眯了眯眼的的直接借了一个巡逻车，然后冲着终点去了。 五公里外的终点，祁衍下车后就开始搜寻楚锦筠的身影，太多在终点等候的哪哪都是一堆人。 他正要直接打电话时，前面突然发生的骚乱让他不得不望过去。 很多警力都在往那边赶，祁衍跟着过去时就听说了，是两家人因为抢一片阴凉地而从口角变成了打斗。 三中队的和楚锦筠负责终点，此刻正联合保安不让更多看热闹的涌过来。 三中队一个队员边拦着边张望：“糟了，楚副教还在里面。” 钟缙朝那闹得不可开交的人堆里看了看：“楚副教那身手不用进去救她吧。” 祁衍恰好过来就听到了，心口一紧的问：“楚锦筠在里面？” 钟缙这几天算是怕了祁衍，连忙点头：“嗯，她进去拉架了。” 祁衍皱眉的往人堆里冲，这两队打架的基本都是年强气盛的，男女都各持一半，二三十个打成一团，安保人员一个个的拉都拉不住。 祁衍进去很快衣服扣子都被扯掉了两个，他沉着脸的边找人边逮着人就吼：“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省心！要打架的全部给我带去派出所，寻衅滋事扰乱民风，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 那吵架的一方大声说：“警官你们评评理，那地儿是我们先占着的，凭什么他们要我们腾出来我们就腾！” 另一方不甘示弱：“你们几个把一整个花台都占领完了，太阳这么大让你们腾点位置出来还骂人，谁不占理！” 祁衍终于发现了楚锦筠的身影，这群人里似乎还有个小孩，她躬身搂着那孩子本想带出去，可是被挤得动弹不得。 祁衍赶紧边过去边说：“我不管占不占理，有事都给我到派出所去解决，这是国际马拉松，那么多外国人看着丢不丢人！” 他好容易走近，一把将楚锦筠和那孩子拉了过来：“跟着我。” 楚锦筠一手抱起孩子，看到祁衍后松了口气，边跟着祁衍边护着孩子的头：“父母打架把孩子扔一边了。” 那孩子也是被吓傻了，哭都不会的委屈着脸。 祁衍有些诧异，因为他从楚锦筠此刻脸上看出了心疼和无奈，他假环着她的身体，一路推着人往外走：“让别人进来就行，你一女孩往这里冲干嘛？” 楚锦筠没说话，紧紧跟着祁衍时，前方一男人似乎吵急了眼，手里拿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往这边扔过来，本来想砸的是另一个还在破口大骂的男人，可是那男人闪开了。 不明物体直直往楚锦筠这边砸来，她下意识的埋头护着孩子，这速度太快又被挤得躲不开，但意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这架打的拳脚相踢的，七八个民警夹杂在里面都拦不住， 她缓缓再抬起头来时，祁衍正从她额头边抬起头来，一抹鲜红的颜色顺着额角的鬓发流了下来。 楚锦筠睁大了眼睛，急切的喊他：“祁衍！” 祁衍低头看了下地上，原来砸过来的是个石头，他手背擦了一下流下来的血。 此刻这骚乱已经停了不少，许多人都看到有个民警被打伤了。 祁衍：“干得好，袭警。”他冷笑的说完，拨开人去把楚锦筠和那孩子带了出去。 钟缙他们几个立马跑了过来：“祁队！快，让救护车过来。” 祁衍看了看不远处停着的救护车，又看了看手上的血：“这这么多人，我自己过去。” 楚锦筠听后立马把手里孩子往钟缙怀里一送：“找他父母，好好教育。” 她留下八个字就伸手去扶祁衍，脸色有些苍白的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祁衍看了看她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本来就被砸了一下毫无感觉的伤口，此刻竟然有种：我确实应该虚弱一点才对得起这个伤似的。 钟缙一接过孩子，浑身僵硬的赶紧说；“你一女的都不抱，给我干嘛？这东西我不擅长啊！！！” 三中队的人看着他；“中队，楚副教都走了，而且你抱的是孩子。” 怎么在他口中就成东西了。 刚才的一片乱随着袭警停止了，钟缙抱着孩子别扭极了，冲着那堆人就喊：“谁是这孩子的父母，给我出来！还有没有为人父母的自觉了，孩子搁里面就开始打架，摔着踩着了怎么办……” 紧急救护车上，医务人员没想到，第一个因马拉松上车的不是跑者，而是警察。 祁衍伤口不大，因为戴着执勤帽挡了一层，石头砸过来时只是破了皮，但是这血确实很久才止住。 楚锦筠在祁衍包扎的时候一直沉默着，但是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过他。 祁衍能从她眼中看出来担心，不知怎么，就她这一句安慰话都不说的性子，他竟然能感动的有些喜悦。 在马拉松结束后的回程上，祁衍还在擦指缝中的血迹，楚锦筠坐在他身边放了两大袋红枣在他腿上：“补血。” 祁衍唇角一抽：“这是补偿啊？” “这是道谢。”楚锦筠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他：“谢谢你替我挡了那颗石头。” 祁衍不乐意的闭了闭眼，然后认真的看着她：“可我不想听你的道谢。” 楚锦筠和他对视，只一瞬间她就避开了：“我问你一件事。” 祁衍：“你问。” “为什么一直帮我？”楚锦筠虽然很多东西不善于去说，但是自己并不是不记在心上。 祁衍帮了她很多次，明明他跟几个侦查中队的关系那么好，却一直站在她这边，这一点，是楚锦筠最看不明白的。 祁衍将擦拭过的纸团扔进垃圾桶，语气也认真的说：“我为什么帮你，你可以自己想一想。” 有些东西再没弄清楚之前，他不会过早亮底牌，他或许是动心了，可是这动心到什么程度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段刚发芽的情愫没理由把他先困住，更何况，现在还太早了。 楚锦筠想了好一会儿：“你以前说过，觉得我刚上任不容易，所以你是觉得我可怜吗？” 祁衍诧异的望着她：“你从哪儿感觉出来的。” 楚锦筠：“我觉得，你应该是挺有同情心的一个人。” 祁衍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楚副教，首先我要说明一下，我这个人最缺的就是同情心，我没闲到无缘无故的去帮谁，更不会随便对一个人好，我言下之意你懂也好不懂也好，反正我说了，其它的你就自己想吧！” 第二十一章：不小心喝醉了 楚锦筠听了他的话，确实没明白的沉默了。 马拉松结束后的楚锦筠，一门心思全部扑在了风险防控的收尾工作上。 她重新给内勤每个人的职位分了工，让整个内勤的工作不再杂乱无章，因为这样的分工，短短一个星期便很快收获了效果。 比起之前查着数据还要去修灯的情况，如今每个人职位明确的张贴在内勤门口，让找上门来的人能第一时间对应找谁办事。 因为技术中队迎检的问题，楚锦筠想和莫成玉商量一套流程，却被莫成玉给拒绝了。 莫成玉说：“楚副教，你让内勤做好端茶递水的工作就行，其它的我们自己来。” 楚锦筠听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临检那天却出了问题。 技术室之有一整套设备用于勘验，只是省厅之前通知来时，只说了看材料，没说检查设备。 但那天恰好省厅里有个领导，不看材料就要求看设备的使用情况，莫成玉当时就懵了。 他们设备使用情况基本不做记录的，是用了就走人的状态。 当会议室陷入一片安静时，楚锦筠在一旁倒着水，然后默默将一份文件递到了莫成玉桌上。 莫成玉不解的翻开一看，竟然就是设备使用记录，每一页都详细记载使用情况，他赶紧递过去后看着楚锦筠。 楚锦筠继续倒茶，然后拍了几张照就开始记录会议内容了。 等省厅检查组的走后，莫成玉满头大汗的想找楚锦筠，跟着走到副教导办公室后她停下：“莫主任，政工室让一个小时内出迎检简报，我要关门写稿子了。” 说完后，她还真就关门潜心创作了，莫成玉摸了摸一脑门的汗，手里拿着那设备使用记录有些怅然。 杨施让人去收拾会议室时路过，说了一句：“你好好感谢楚副教吧！她昨天加班调取记录给你一个个补上去的。” 莫成玉诧异：“她哪儿调到的记录？” 杨施：“侦查中队每个案件勘验，我们内勤都存了电子档的，就是以防万一。” 杨施说完就去会议室忙去了，莫成玉还没回神，决定在内勤等他回来再问问。 办公室里祁衍手里拿着喷壶在浇花，转头一看他：“检查完了不是该庆祝吗？” 莫成玉：“她怎么知道省厅会检查设备记录的？” 祁衍在一旁笑了：“问我啊！” 莫成玉：“啊？” 祁衍：“她那天拿着省厅领导的名单来找我，问这几个领导是惯于走流程的还是会挑刺，我一看其中有个我认识的，这人没别的爱好，检查时不喜欢看虚的，就想知道花钱买来的设备是不是真的在使用。” 莫成玉此时脸色有些自责：“昨天她找我，我语气还挺冲的。” 祁衍放下喷壶：“莫主任，后悔了？” “她什么都不说，搞得我挺内疚。”莫成玉叹息：“算了，今晚道个歉吧！祁队，你今晚一起来，我们中队迎检结束后聚个餐。” 祁衍问：“你要叫楚副教？” 莫成玉：“嗯，肯定要叫，今天这关没她也过不了。” 祁衍懒散的转身：“本来不想去的，但你要是叫她的话，我还真得去看着。” 莫成玉好奇：“你去看什么？” 祁衍笑笑：“不关你事。” 晚上下班后，莫成玉特意嘱咐了满翎一定得把楚锦筠喊上。 这是楚锦筠来刑大后，第一次有中队主动拉她进集体，感觉很陌生，但她不想去。 满翎在门口堵着她好久了：“副教，你就去吧！你不去我怎么跟莫主任交代啊……” 楚锦筠：“……”这姑娘撒娇的语气，让她毛骨悚然。 “对付楚副教得用这招。”祁衍一身休闲装帅气的走过来，然后微笑看着楚锦筠：“楚副教，莫主任定的可是高辛区最有名的火锅店，平时预约都得两三天，尤其是那里的嫩牛肉，鲜香味美，入口既化，不想去尝尝吗？” 楚锦筠抿了抿唇，望着祁衍：“你……” 祁衍温柔的说：“走吧！” “……”楚锦筠叹息一声，点头：“嗯。” 满翎不可思议的看着，直到两人走后她都愣愣的。 杨施关内勤门的时候看她还杵在那：“你干嘛？” 满翎回神后一脸羡慕：“祁队刚才好温柔啊！” 杨施皱眉：“抽风了吧！” “你刚才是没看到祁队跟楚副教说话，那模样，帅的一塌糊涂，还温柔，天啊！”满翎叽叽喳喳的激动着：“祁队不是喜欢副教吧！” 杨施目光瞪着她：“……” 满翎正激动着，咋然看见自己领导的眼神，瞬间闭嘴。 中式的小包厢里，技术中队的人热热闹闹的开始庆祝，准备了一个星期的迎检圆满完成，莫成玉端着酒四处敬。 楚锦筠来之后就后悔了，她没怎么参与过这种聚会，也不愿意去凑热闹，坐下后就只会吃。 祁衍跟人喝了几杯酒就到她边上坐下，将豆腐脑给她递过去：“多吃点，你喜欢甜的。” 楚锦筠看着那碗黄糖豆腐脑，又看了看祁衍：“谢…唔……” 祁衍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唇：“别说谢谢了，你一天到晚要跟我说几遍才行。” 他突然的伸手，掌心的温度像是能点燃什么似的，楚锦筠唰的红了脸撇开头猛咳起来。 祁衍被吓了一跳，赶紧拍她后背：“呛到了？” 楚锦筠被他这一系列的肢体动作扰的心乱，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就往口中灌。 祁衍一开始没注意她喝的什么，等发现去拦的时候，一杯都已经下去了。 他脸色微皱的抢过她手里的杯子：“这是酒啊！” 楚锦筠又轻咳了一声，懵懵的望着他：“酒？” 祁衍：“你酒量怎么样？” 楚锦筠回答：“很差。” 祁衍闭了闭眼的叹息，端过杯子过来闻了一下，然后望着那边还在闹的人：“谁放这里的枇杷酒！” 那边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莫成玉和杨施停止了划拳。 技术中队有个人突然喊了起来：“那不是我的酒吗？我倒满一杯还没喝呢！” 莫成玉：“楚副教喝了吗？枇杷酒就十几度，应该没事。” 杨施喝多了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她不是一直在喝果汁吗？怎么喝酒了?楚副教，你怎么样了？” 祁衍嫌弃的看了杨施一眼，然后看着莫成玉：“把他给我拉开，路都走不稳还担心别人，谁给他的自信。” 杨施被莫成玉一把抱住：“咱就别过去了啊！” 杨施嘟囔着的不依，祁衍懒得看他的又问楚锦筠：“难不难受？” 楚锦筠目光渐渐呆滞起来，平时的冷意完全不见：“甜的，还挺好喝。” “……”祁衍伸手拉住她：“要不去吐出来吧！” 杨施一看就炸了：“祁衍，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祁衍：“有你什么事！” 喝了酒的人状态都是亢奋，加上两人不对付，莫成玉赶紧拉开杨施：“你醉了到这边来坐下。” 那边众人去按着杨施，祁衍便把注意力全放在楚锦筠身上。 “不想吐。”楚锦筠努力睁了睁眼睛，看着祁衍抓着自己的手腕，也没反抗的说：“我有点晕。” “我叫车带你回去。”祁衍说完后要拉她起来，楚锦筠反拽住他的手：“祁衍。” 这一声并不算很清醒的喊他，祁衍心口如同猫爪一样的立马低头：“我在。” 她抬起头，和他对视着，目光含着醉酒后的迷茫，甚至夹杂了些让他看不懂情绪。 最后她唇角笑了，不是浅笑，而是扬起梨涡让人甜入心间的笑容。 祁衍怔住了，在场其他人也怔住了。 满翎趴着桌子往前凑：“楚副教居然笑了！！！” 然后就在所有人都震惊的目光下，楚锦筠站起来拉着祁衍就往外走。 一条全是包间的走廊，祁衍被她拉着也不知道她要往哪里去，看着她毫无目的走，脚步凌乱，在路过洗手间门口的时候，祁衍站定一把将她了拉进去。 空荡荡的洗手台边，镜子里映着的人脸颊绯红，楚锦筠飘忽不定的皱了皱眉：“我想出去透风。” 祁衍抓着她的手臂，凑近的靠近她耳畔：“所以你拉着我一起？” 楚锦筠点了点头，声音轻若羽毛的“嗯……”了一声。 祁衍笑了一下，然后在她耳边呢喃道：“你怎么不找其他人陪你？” 楚锦筠侧目，带着酒意的问：“不能找你吗？” 祁衍觉得自己心口要热炸了，深吸了一口气才稍微平复，手指不自觉的抬起理了理她耳畔的头发：“你这样，我会想歪的。” 她听后，像是听明白，又像是没听明白，随即又站不稳的往地上蹲下去。 祁衍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掌心轻薄的衣料下是盈盈一握的细腰，喝了酒的人浑身都烫的厉害。 楚锦筠被他抱着毫无反抗，甚至还贴近了一些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难受，这酒不行，明明是甜的啊……” 祁衍此刻真的是拿出了毕生的定力，他抱在她腰上的手不敢移动分寸，尤其是看着镜子里投出来的身影，两道影子亲密无间的相贴着，让他躁动的心思如同翻江倒海似的。 第二十二章：祁队你想象力太丰富 “我带你出去透透气。”祁衍半搂半抱的将人带出了店外，几棵大树下的躺椅此刻孤零零的杵在那里。 他把人给扶到凳子上坐着，蹲在一旁看着她摇摇欲倒的模样，便伸出了手臂枕在她头下，让她躺着。 这喝醉的人躺着会晕眩，楚锦筠感受到了天旋地转后，抓着祁衍衣领就靠过去：“别转了，好晕。” 祁衍只得扶着她坐起来，然后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这样好点了吗？” 楚锦筠安静沉默的靠在他肩上，祁衍将她已经完全乱了的头发解开，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开在掌心，清香萦绕鼻尖。 楚锦筠被风吹得头更加沉：“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 “那也要我拦得住啊！你吃东西那样跟谁在跟你抢的样子，一杯酒喝下去都没发现那是酒吗？” 楚锦筠不乐意的说：“可它是甜的啊！” “是是是，甜的。”祁衍低头看她：“我送你回去了吧！” 楚锦筠微微抬头，望着他：“好。” 这一抬眸，灿若繁星的眸子倒映着他的面容，祁衍喉间干涩的看着她，心里那点正人君子的告诫几乎就要全盘崩塌。 “要是我……”吻你一下，这话还没说完，一道震耳的铃声便响彻耳边。 楚锦筠懒到买了手机后都不更换铃声的，所以这原始如老年机的铃声充斥耳膜，把他那点想入非非的心思都给冲散了。 她手机是在腰间的口袋里的，楚锦筠摸了好几下给拿了出来，屏幕上闪烁的名称很清晰，但楚锦筠因为眼花还没看清是谁。 她没看清，但是祁衍却看得明明白白。 来电显示：郝原副局长。 楚锦筠越发晕的脑袋也拿不稳手机，几乎就要摔下去时，祁衍接过来看着这通电话。 按理说，现在已经不是工作时间了，要真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副局长通常只会通知大队长，然后让大队长去安排。 祁衍看了看靠在他怀里的楚锦筠，她已经完全瘫在他身上，半醉半晕的闭着眼睛。 他犹豫这这电话要不要替她接起来时，铃声挂断后重新再响起。 “喂，你好。”祁衍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所以直接报了名字：“我是祁衍。” “祁衍？”郝原那边明显愣了一下：“筠筠现在是跟你一起的？” 筠筠！！！ 这种叠字夹着溺宠的称谓，祁衍心口如同被猛击了一下，说不出的压抑让他闭了闭眼：“是。” 郝原：“那你让她接个电话。” 祁衍：“她喝醉了，不方便。” 郝原立马说：“她喝酒了？我就说到她家没见人，她在外面吧，我马上过来接她。” 可以直接去家里的那种关系，祁衍这一刻觉得再问什么都是苍白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郝原把地址报过去的，等报完后，他整个人都是僵直的。 心口的苦涩涌出来，然后自嘲了一下，身上楚锦筠还靠在他怀里，他揉着眉心的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下去。 郝原来的很快，车子停在路边的时候先跑下来的是一个小男孩。 孩子七八岁的样子，比同龄孩子要高一点，虽然小但是长得是真的好看，五官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楚锦筠。 他背着个小包直接走了过来，等他站到祁衍面前时，将他还算规矩的坐在凳子上，楚锦筠也只是靠在他肩头，但脸上还是带着敌意：“你给她喝酒的！” 祁衍此刻没心情逗小孩：“不是，你是谁？”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你管我是谁！”小孩语气挺冲，直接就要去扒拉楚锦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楚锦筠被摇晃了几下，缓缓睁开眼：“儿子，你来啦！” 祁衍宛如被一道惊雷抽下来的一样：“儿子！！！” 小孩听到她的称谓后眉头一皱，几乎要跳脚的朝身后大喊：“她是真醉了！” 郝原走了过来，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然后看着祁衍：“我路上问了一下，原来是技术中队聚餐。” 祁衍只感觉五雷轰顶般，心中难受的冷笑了一下：“……” 郝原立在他面前沉稳非凡的笑着：“你小子，重新回高辛区的感觉怎么样？” 祁衍：“副局要听实话吗？” “看来是不怎么高兴的。”郝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筠筠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你的事情我下来有时间了再跟你谈。” 祁衍沉默且凉意的看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该问什么，这辈子活了二十五年，头一遭觉得天塌了。 郝原把楚锦筠扶起来，带着那小孩就走了。 而他坐在树下，浑浑噩噩。 那长得和楚锦筠很像的小孩，是她儿子？ 和谁生的，算着年纪那得是十八九岁的时候吧！ 郝原在这其中扮演者什么角色，追求者，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楚锦筠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楚苏木已经站在她床边了。 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也不说话的就是盯着她。 楚锦筠冲床上爬起来，也没觉得自己头疼的端过水：“你怎么还没去上学？” “兴师问罪。”楚苏木拉了拉肩上的书包：“你是不是在外面都跟人说我是你儿子。” “噗…”楚锦筠直接一口蜂蜜水喷在被子上，一脸质问：“你说什么？” “你想要儿子赶紧结婚自己生去。”楚苏木从床边抽了两张纸递给她：“早饭我做好了放桌上，自己起来吃。” 楚锦筠还没弄明白的问：“我昨晚喝醉说过什么？” 楚苏木无语的吐舌，然后灵机一动的说：“你要是今天放学来接我，我就告诉你。” 楚锦筠皱眉：“……” 楚苏木乖巧的喊她：“姐姐……你来接我吧！” “自己回来。”楚锦筠对自己昨晚喝醉的事情毫无兴趣，反正她人已经躺在家里，并且安稳睡一觉了。 楚苏木委屈的低头，再抬起来时又是满眼笑意：“我上学去了。” 祁衍那晚究竟是怎么回去的，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一晚上没有闭过眼的他第二天上班时，整个人都是阴沉的。 工作照旧在做，只是很多时候，他不是混迹在几个侦查中队，就是在自己车上闭目养神，连二楼都不踏足了。 楚锦筠一开始还没觉得有问题，时间一久，她自己都察觉到祁衍跟个消失的人一样，明明人就在刑大，可是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人。 她那天回去睡了一觉后，醒来只记得自己误喝了酒，被副局给送回家了，其余事情一概忘记，所以根本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她这里。 所以当楚锦筠好容易在他车上把人给找着时，祁衍直接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那正好啊！我也要出去一趟，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的。”楚锦筠将以防暑药的采购单递到他面前。 祁衍看了看，闭了闭眼的点头：“上来吧！” 楚锦筠便坐上了车，手机算着数字：“藿香正气水要买四十盒，清热的药也要备一点，我们先去xx药店……” 祁衍听着她说话，心中极度的妒意萦绕不去。 楚锦筠将地方都确定好后，转头问：“你这几天很忙吗？一直不见人。” 祁衍盯着前方的路，无波无澜的说：“嗯。” “哦。”楚锦筠便没说话的沉默了。 祁衍一路上心情郁燥，最终还是问道：“带孩子辛苦吗？你当年年纪也不大吧！” 楚锦筠刹那间一愣：“你见过楚苏木？” “原来那小孩叫楚苏木？”祁衍：“你喝酒那晚，都不记得了？” 楚锦筠不喜欢别人知道自己的家事，但祁衍知道了的话，她也编不出另一个谎来。 便说：“楚苏木他很听话，从没让我操心过，一个人带着也不累。” 一个人带……祁衍皱眉问：“孩子为什么姓楚？” 楚锦筠没理解：“他不姓楚姓什么？” “也对，孩子也不配跟他姓。” 楚锦筠想起那个女人，心里只觉得恶心，所以她点头：“她不配。” 祁衍一怔：他不配！是啊，肯定不配。 原来这就是真相…… 祁衍忍不住转头看了一下她的神色，只见她眉宇淡淡的，似乎是放下了前尘往事，所以提起来一点也不委屈。 可她不委屈，祁衍却替她委屈起来了，他眼底无奈道：“我妈当年也是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的。” 楚锦筠点头：“你妈妈很伟大。” 祁衍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带着几分不甘的说：“我那天还见过郝原副局。” 楚锦筠：“他说你的事情他一直在关注，会找你谈话。” “那可真是麻烦他了。”祁衍冷哼一声：“他对你们好吗？” 楚锦筠感叹，祁衍居然连郝原副局长私下照顾她们姐弟两的事情都知道，看来那天晚上自己确实错过了许多，她点头道:“一直都很照顾。” 祁衍觉得自己此刻浑身都泛着酸味：“他每天都来看你们吗？” 楚锦筠：“当然不，副局工作很忙，一个月才会来一次。” “一个月！”这算什么照顾？ 如果真的心疼她想给她一个家，怎么可能一个月才去看她一次。 毕竟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遭逢大劫，一个人含辛茹苦抚养个孩子，怎么着也得爱着宠着，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啊！ 第二十三章：原来是弟弟啊！ 车子已经到药店门口了，楚锦筠正要下车时，祁衍突然问：“楚副教，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找的人，是能无时无刻都陪着你们，关心你们的。” 楚锦筠诧异的看着他：“好好的你问这个干嘛？” 祁衍：“怕你将来所托非人，如果那个人不能全心全意的照顾你，那么你们母子两个以后也不会幸福。” 母子？哪来的母子？ 楚锦筠差点恍惚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祁衍见她发愣，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一个人要给你幸福，那必定是成天都想守护着你，他不会在意你的过去，只想让你每天开心……” “打住。”楚锦筠一句没听懂的看着外面药店：“等会再说，我先去买药了。” 等楚锦筠买好东西回来时，祁衍依旧是一脸愁容的看着她：“我刚才说的，你能明白吗？” 楚锦筠毫无表情的盯他一眼：“说实话，不太明白。” 祁衍神色有些无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还是说，你觉得这是你自己的私事，不必我怕这个外人掺和？” 楚锦筠费了半天劲理了一下头绪：“你是想说，我将来要嫁人的话，是要找什么样的吧！” 祁衍：“难道你没想过吗？” 楚锦筠唇角一抽，她还真没想过：“你关心我谈婚论嫁干嘛？” 明知道她和郝原的关系，他却闲着没事担心：“可能是无聊吧！” 楚锦筠听后，带着无语的淡淡说：“既然祁队这么关心我的私事，将来我谈婚论嫁的时候，一定请你吃酒席。” 祁衍再次伤了，喃喃道：“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楚锦筠揉了揉额角，有些看不懂他今天的脑回路了：“你，真没事吧！” 明明没有酒味，怎么说话颠三倒四莫名其妙，正常人思维怎么也没这么跳跃的吧！ 祁衍尽力的平复情绪，却压不住的直接趴在了方向盘上，深吸了一口气的说：“让我缓一会。” 楚锦筠突然伸手想摸一下他的头：“你不会中暑了吧！” 祁衍给她挡开，直接下车靠在了车门处，目光迎着太阳望着路边行人来来往往。 生生站出了一副世人皆欢乐，唯我独悲苦的惆怅。 楚锦筠看了看时间：“别闹了，二中队下午还要出去抓人，别耽搁了。” 祁衍回头看了看她，心想郝原那家伙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杨施和聂允深这两个不喜欢还算正常，自己都在她身边晃荡这么久了，她也是多一眼不看的态度。 事到如今，心头那点火苗也强行被熄灭了，他苦笑，木然着一张脸上了车，然后把人送到单位就又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近期都无法正常的面对楚锦筠了，所以与其见着难受，不如避开。 楚锦筠回到队上后，便开始忙碌给各个中队发放消暑药，等她忙完后还是觉得祁衍今天下午怪怪的。 她决定要去找他时，才知道他人已经去参加大合唱了。 之前定下来的大合唱在今晚汇报演出，地点在中心体育场，到时候各个单位都会参与。 楚锦筠只得给他发消息，问道：“你在体育场？” 祁衍回了句：“有事？” 楚锦筠：“不是还欠你一顿饭吗？今晚演出完我请你！” 很快祁衍的消息就回过来了：“可我今晚没时间。” 楚锦筠拿着手机沉默了下，祁衍的态度明显的冷漠，她便回道：“那下次你有时间了我再请你。” 祁衍那边便没再回了，楚锦筠坐在办公室里翻了翻之前的记录，几乎每一天都有祁衍的消息。 信息也不是每天闲聊的，只是很郑重的每天问她，需不需要他教授一下，如何和几个侦查中队相处的方法？ 她不是不想和几个中队和平相处，就算不把她当副教，那至少不会敌对。 但之前的楚锦筠都是怕欠他人情，所以一直拒绝，但是今天面对这么反常的祁衍，她突然有些心里怅然起来了。 她想不明白祁衍之前为什么一直帮她，明明当年那件事后，他已经记不得她是谁了，所以，祁衍不会因为对她的愧疚，才会在成为同事后一直帮她。 但除了这个，她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 楚锦筠将手机放回桌上：只怕以后祁衍也不会再问她这个问题了吧！ 祁衍穿着一身警服，说什么也不肯坐在化妆台前，组织这次活动的人看着他十分无奈。 只见祁衍坐在外面椅子上，脸上丝毫笑容都没有。 化妆师站了半天，见特劝不动，只好自己被自己台阶下：“长这样也不用化了，要不警官你就这样上台吧！” 祁衍终于等到这句话，将领带打好后转身朝台上走。 台下老百姓看的乐呵，祁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那四分钟大合唱的，而且还把他给整正中央去。 上一批演唱完的是东区医院的医生护士，这各单位的团建比赛本来也没谁多在意名次，一演出完就走了。 但是下面本该收拾回家的一群护士小姑娘却没走，搁哪儿拿着手机对着台上一通狂拍。 也不知道哪个区单位的，在唱完下台时凑到祁衍身边：“兄弟，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啊！你看那一大群护士看着你犯花痴的样子。” 祁衍：“是吗？” “是啊，你信不信你从这体育场正门出去，准一堆姑娘堵在那里问你要微信。” 祁衍皱了皱眉，便停步的说：“那我走后门吧！” 那区单位的民警十分八卦：“这么自觉啊！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祁衍脸色不怎么好：“刚失恋，没心情。” 区单位的民警：“长你这样的还能失恋？谁说分的？” “她。”祁衍心中烦闷的冲他道个别，然后调转方向往后门走去。 那民警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十分同情的也走了。 一路上祁衍扯松了领带，解开了领口的两个扣子，正走过体育场一公共厕所边时，突然听到了一群小孩闹声。 他往厕所那边看去，之间在夜灯下的厕所外草坪上，六七个孩子正在打架。 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在打另外六个，因为那六个张牙舞爪的冲上去，居然被一个同龄的几下就给打趴下了。 那打人的小孩看着七八岁，穿着白色衬衣和短裤，因为打架头发衣服都有些乱，此时指着被自己打地上的一群孩子：“我告诉你们，要是不服下次还来找我！” 说完捡起地上的书包挎肩上朝这边路上走来，步伐简直豪迈。 祁衍惊讶于这孩子刚才打人的招式是咏春，那一群小孩都是毫无章法的打过来，他却自若的一招一式还击。 可是等着那小孩已经走到他五步外的地方时，祁衍更加惊讶了。 祁衍：“是你！” 楚锦筠的儿子：楚苏木！ 楚苏木在看到他的时候，停住脚步打量了一下，然后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神色。 祁衍问：“你还记得我吗？” 楚苏木点头。 “长得真像。”祁衍蹲下的和他平视，看着这张和楚锦筠很相似的面孔，内心再次泛起的涟漪。 他半是酸楚半是无奈的问：“楚锦筠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还打架？” 楚苏木如临大敌的指着祁衍：“你这个坏人，不许告诉她我打架的事情，知道吗？” 这小孩说话举止既有天真，也有超越其它小孩的冷静，祁衍不解道：“我怎么是坏人了？” 楚苏木说：“你那天把我姐姐灌醉，我记得！” “她喝醉跟我没关系，我是……”祁衍说到这里才惊觉哪里不对：“你说的姐姐是谁！！！” 楚苏木鼻孔看他的说：“我姐姐就是我姐姐，我知道你是她的同事，她那天喝酒你是不是在场！所以你不要狡辩，鉴于我也不追究你把她灌醉的事情，所以你也别把我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们扯平。” 小孩一口气说完后就要走，祁衍赶紧把他给拉回来，满脸不敢相信：“楚锦筠真是你姐姐！” “怎么？她告诉你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被她捡回去养着的吗？”楚苏木嫌弃的看着他：“这种谎话我都不想，你居然相信了！” 祁衍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应该骂自己一顿。 原来今天楚锦筠回答自己那句：“他不姓楚姓什么？”是这个意思…… 他喝醉那天晚上犯傻喊了一句儿子，祁衍还跟着她因为这两个字昏了头。 没有去注意当时楚苏木无语的神情，也没有认真想过，楚锦筠可不可能十几岁就怀个孩子，还能从高等学府顺利毕业进入警营…… 所有客观因素他统统都抛在了脑后，祁衍觉得自己何时这样不理智过，可能有病吧！ 楚苏木：“你干嘛抓着我不说话？” 祁衍看着他，苦笑了一下：“要吃东西吗？” 楚苏木打量了他此时穿着的警服：“……” 祁衍：“怎么？穿这身衣服还能拐卖了你？” “要不是知道你是警察，我都打算报警了。”楚苏木盯着他抓着自己的手。 “你这小孩。”祁衍站起来带着他：“走吧，吃完东西，我还能送你回家去。” 楚苏木问他要了个冰淇淋后，还真就跟着祁衍上了车。 祁衍开着车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心想果然是姐弟，都是这么狼吞虎咽的。 他等楚苏木吃完舔嘴角时，问：“你今天为什么打架？你跟我说说，我保证不跟你姐姐说。” 楚苏木看了他一眼，念着冰淇淋的份上：“他们隔壁班的，欺负我一个同学，我找他们约架！” 祁衍微惊：“呦，还是小霸王啊！你找人约架自己一个人去，我看人家可是六个。” “反正他们又打不过我，我同学胆子小，他们就天天带头欺负他，说了他们还几次都不听。”楚苏木得意的说：“我姐说了，对付不讲理的，能用拳头解决的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第二十四章：受教 “你姐就这么教你的？”祁衍心里一笑，想起之前楚锦筠把钟缙给放倒的画面，惊觉这两姐弟居然打架都厉害。 祁衍想到这里就有些不明白了，楚家是有传统还是怎么的，要求小孩都从小练武吗？ “我姐说的都是有道理的。”楚苏木说完，满脸得意。 祁衍得知楚锦筠和楚苏木真正关系后，并没有心里想的那么开心，因为他们什么关系对他而言影响不大。 就算楚锦筠是个有孩子的，只要她单身他照样能接受，因为真认定了这个人的话，想给她的只有满心的照顾和爱护。 所以他此刻心底最在意的，还是楚锦筠和郝原的关系。 祁衍：“你姐姐有男朋友吗？” 楚苏木在他问出这句话后，就立马警惕的打量他。 祁衍是个搞情报分析的，所以这小孩眼神里透出来的东西，他一眼就看明白了：“看来是没有。” 楚苏木：“有没有和你什么关系？” 祁衍：“你觉得呢？” 楚苏木瞪着他：“我告诉你，别以为一个冰淇淋就能打我姐的主意。” 祁衍一笑：“那给你买一辈子冰淇淋总可以了吧！” 楚苏木还真想了一下，似乎还很纠结。 祁衍：“苏木，那天跟你一起的来接姐姐的，你把他当什么人？” “郝叔叔？”楚苏木：“你不是认识他吗？姐姐说那是她的领导，一直都很关心姐姐，有时候还会来学校看我。” 祁衍皱眉：“是吗？” 领导可以关心下属，可是顺带关心到家人身上去，那意思还不明显吗？ 郝原绝对是在追人啊！ 祁衍把楚苏木送到家后，小孩蹦蹦跳跳的下车冲他挥手。 他笑着说：“记住我刚才说的吗？” 楚苏木仰着头说：“今晚就当成我们的秘密，我不告诉姐姐遇到过你，你也别告我状。” 祁衍笑笑：“没问题。” ……………… 楚锦筠第二天一下楼，一辆黑色的汽车就横在门口。 车上的人摇下车窗，帅气无两的笑着：“上车。” 楚锦筠差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你，你怎么……” 祁衍：“为体谅楚副教上班辛苦，身为属下充当专职司机，感动吗？” 楚锦筠直到上车后都懵的：“可你不顺路。” “怎么不顺路？”祁衍甩着方向盘转弯：“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城内了，毕竟每天都要上班，住城里方便点。” 楚锦筠半信半疑：“可祁队来当司机，出于什么考虑？” “我厨房都进了，还怕当司机吗?”祁衍转头：“你可别因为我接送你就回避，我真是因为顺路。” 楚锦筠便不说话了，昨天这人就反常，今天更加反常了。 这天两人到单位的时候，钟缙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跑过去，笑嘻嘻的敲开车窗：“祁队，我等您很久了。” 他挤眉弄眼的，祁衍问：“你又找我做什么？” “祁队，你昨晚参加个大合唱火了你知道吗？”钟缙一脸得意：“今天好多单位的小姐姐找我要你电话呢！” 祁衍立马转头看向楚锦筠，只见她一脸听到了，但是我并不在意的模样。 钟缙是在祁衍转头后，才发现车上的还有一个人。 楚锦筠一脸平静的下车，在钟缙惊讶的眼神里进了大楼。 “咦……”钟缙看向祁衍：“她怎么在你车上？” 祁衍：“她以后每天上班下班都会在我车上，怎么？你有意见？” “祁队你对楚副教还真是挺好的，还接她上班。”钟缙半点没想歪的又继续说：“我来是问，我要不要把你电话告诉她们的。” 祁衍直接推开门，差点没撞到他鼻子的说：“你说一个试试。” 钟缙心有余悸的后退，然后一脸深意：“也对，祁队以后还要回刑侦局的。” 祁衍一脸你在说废话的表情走了。 早上九点半，楚锦筠拿着防暑药一个个办公室的发，在下楼的时候祁衍喊住了她。 祁衍看着她抱着一个大纸箱子：“我替你拿，给侦查中队的？” 楚锦筠没放手的说：“嗯，我拿得动。” “听话，给我。”祁衍一把从她手上抱走东西，笑说：“有人使唤的时候最好还是喊一下，不然多亏。” 楚锦筠任由他跟着：“交际花这么闲吗？” 祁衍：“交际花？我什么时候有这诨名了？” 楚锦筠：“昨晚之后，祁队长拒绝我请吃饭的原因，竟然是与各单位的女同志联谊。” 祁衍立马想起昨天发生的种种，又想着她这么问怎么有种吃醋的感觉，可是再一看她的眼神。 好吧，自己想多了。 他说：“那可真是冤枉了，我昨天唱完歌可直接从后门走的。” 他回楚锦筠消息那会，正处于不在状态的时刻，回的什么他自己都忘记了。 楚锦筠听着他的解释，也没多大反应：“那今天有空吗？” 祁衍心里一乐，停在了楼梯间的问：“楚副教这么急着约我啊？” 楚锦筠嗤笑：“我只是想把欠你的快些还给你。” 祁衍笑容僵硬：“那也用不着那么急啊！” 她望着他：“因为以后我可能要欠祁队长更多。” 祁衍一开始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在停驻了五秒后他恍然：“你同意了？” 楚锦筠：“有道理的事情，我干嘛不同意？” 祁衍掩饰不住笑意的挑眉：“觉悟不错，就是来的有点晚。” 楚锦筠微微垂眉，眉宇间轻动了一下，唇角也勾起了浅浅笑意。 这是她在他面前第三次笑，祁衍心口的那根弦震动不已，千金难买一笑，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吧！ 既然要教她，祁衍在走到一楼时也敛了心思，十分认真的问：“你每天去发放防暑药，怎么给的？” 楚锦筠：“按人头，放桌上。” 祁衍：“不说话吗？” 楚锦筠：“说啊，让他们有需要的就吃，不需要别浪费，给内勤还回来。” “……”祁衍：“那等会你按我说的做。” 一中队的人此刻还在整理卷宗，楚锦筠拿着药就走了进去。 张首晟看着她，一如平常的问了句：“又送药了啊！” 楚锦筠将药放在桌上的手迟迟没有拿开，酝酿了很久才抬头看着一中队所有人。 一中队都纷纷抬头，心想今天她这气氛有点怪异。 楚锦筠脑中才再次回想起祁衍说的话：“你们今天要出去吗？” 张首晟：“要去市看提人问材料，放心，我们走之前会把办公室收拾好，然后把外出公示填了。” 她每次来都是说的这些，他也懒得去等她重复了。 楚锦筠：“今天温度将近四十度，出门记得防暑，要是今天加班的话记得跟内勤说一声，让他们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张首晟睁大了眼睛，看向身后自己手下，一脸刚才我是听错了吗的表情。 “楚，楚副教？”一中队的小伙子诧异的望着她：“你刚才是在关心我们吗？” “都是我应该做的。”楚锦筠还是习惯了每次进门无视或者敌对，此刻只想赶紧走了的关上了门。 祁衍站在门口见她出来后，歪头一笑，点头道：“你做的非常好。” 楚锦筠听后，不适的心情才平复下去。 祁衍：“张首晟带领的一中队性格都属于讲理型，虽然性格有时候也会很急，但是不会像三中队那么年轻气盛，你对他们语气温和一点，他们自然就听话了。” 楚锦筠跟着他站在大厅里：“你之前在刑侦局，居然把这几个中队都摸透了吗？” “刑侦局和每个区单位对接案子的时候，都会考虑这个案子适不适合这个中队办，所以我多少也了解他们。”祁衍指着二中队：“祝渔带领的二中队就是典型的团魂之队，只要攻克他们当中的一个，整个中队都会附和。” 楚锦筠眨了一下眼睛：“什么意思？” 祁衍：“祝渔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十分护犊子。” 这点楚锦筠深有体会，之前祝渔抓人都躺医院了，还为了自己给他们中队扣分的事情生气。 “因为祝渔喜欢搞团结，整个中队的人基本是拧成一股绳的。”祁衍看着她，低声道：“二中队的张沐是他们的团宠，他昨天感冒了，所以你进去先关心他，然后再发药。” 楚锦筠听后，拿着药走进去，看着张沐正在擦鼻涕。 办公室另一个人正在给他冲感冒剂，见楚锦筠走进来后说：“张沐，把你桌上的纸收一下，楚副教见不得桌上有垃圾。” 张沐正收拾着，楚锦筠就走到他面前：“你这是感冒了？” 张沐拿着纸的手一顿，抬头：“嗯？” “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去休息一下，工作的前提是身体要好。”楚锦筠将防暑药放下，然后看着办公室所有人：“就是小心点，其他人别感冒了。” 二中队所有人：“……” 楚锦筠出来的时候，祁衍看着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一看她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啊！” 她点头：“脸也烫。” 祁衍低笑一声：“以后习惯就好。” 楚锦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三中队，她皱眉。 祁衍也皱眉：“三中队被钟缙带成了中二之队……” 楚锦筠看着他，打算等着他说话。 祁衍：“三中队热血比谁都多，就是会瞎折腾，年龄是全大队综合下来最小的，对他们……也用不着好脸色。” 楚锦筠：“啊？” 第二十五章：一起八卦啊！ 祁衍：“钟缙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所以，你就以平时的状态对他们就可以。” 楚锦筠：“哦，好。” 然后那一天的中午，几个中队的人都挤在一起吃饭，说的都是一个事。 那就是：楚锦筠被什么附身了。 张沐咬着筷子：“她之前把药搁桌子上，跟我们说的都是什么，我们中队要是因为不吃中暑了，她都不给批病假的，结果今天突然来了句，要我感冒了注意身体，我听了当时就震惊了！” 张首晟：“能预谋什么？人一女孩子对你关心一下而已。” 一中队的人立马附和：“她今天来我们中队也是特温柔的，说话都跟平时不一样。” 技术中队：“对，我们也是，还让我们出去勘验现场小心点。” 钟缙唇角略抽：“你们确定？”今天楚锦筠来他们办公室，扔下药就走了的，哪里有嘘寒问暖温柔体贴这些服务？ “当然。”张首晟：“不过，我今天从门缝里看到是祁队和她一起的，估计是祁队教她的怀柔政策。” 张沐：“她干嘛听祁队的？他们什么关系？” 一中队：“我也挺好奇的，你看上次在马拉松的车上，祁队维护楚副教那眼神……” 众人都一副我懂了的模样，唯独钟缙敲碗的说：“你们真的会想，祁队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张首晟：“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不能有关系？” “就光刑侦局还有个鹤女神，祁队就不可能会喜欢其他人。”钟缙一副我很懂的模样：“祁队当初放着少爷不当，一门心思的考警校，后来又积极参加刑侦局考核，你们以为为了谁？” 一群人了然：为了鹤女神啊！ 张首晟想了下，说：“你之前还跟我说，鹤姿是毕业考试直接就被挑去了刑侦局的，祁队一直在追她，追了十年！” 钟缙点头：“对啊，十年的感情，他来这里才多久，你们自己想想吧！” 张沐端着碗：“万一祁队为了楚副教放弃了鹤女神呢？” 钟缙撇唇：“怎么可能，祁队就是看她一女流之辈，心善而已，两人擦不出火花。” 张沐：“你怎么对祁队的这些事这么了解。” 钟缙一脸得意：“那当然，我当年为了拜师，可没少下功夫去了解祁队。” 张首晟笑：“结果他全了解到八卦上了，回来就跟我们讲祁队感情史，半点不提自己拜师被拒的事。” 众人哄笑：“祁队是不是就因为你过分关注他的八卦，才不收你的？” 钟缙咬牙：“你们闭嘴！” 自从楚锦筠决定从祁衍这里跟几个中队缓解关系后，祁衍时不时的就会跟她讲每个人的性格特点。 他曾经是搞情报的，所以对于分析就顺手拈来。 楚锦筠听得认真，有时还记笔记，一个星期下来，她自己都明显感觉到，她在踏进几个中队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也没有以前那么排斥她了。 当然，这其中三中队除外。 ………… 这天中午楚锦筠没去吃饭，原因是今天她发完药后，就遇到了给大队送水的老板在内勤谈事。 老板是来要一至五月份的水钱的，因为店铺要转移，所以以后不能再给刑大送水了。 只是在满翎那要账的时候，满翎偷偷跑来找她了。 满翎：“楚副教，他硬是要结算水钱，我说推到年底他不干。” 楚锦筠问：“为什么要给他推到年底，现在结算不行吗？” 满翎一脸为难的凑到她耳边：“没钱。” 楚锦筠疑惑；“这才六月份我们大队经费就不够了吗？” 满翎点头：“大队水电气，还有厨房开支都是给人家月结的，这部分钱是有的，只是水费我们连续三年都是年底结，现在结算的话，我们年末起码两三个月的开支都有问题了。” 楚锦筠着看她：“你的意思是，每年都是等年底新一轮的经费打到公务卡上，我们才有钱结算水费？” 满翎：“是啊，我们经费每年都超支，加上江队一直都说要先保障办案经费，大队生活经费这边就一直都是入不敷出的，他自己都往公务卡里贴了好多钱，可就是填不上。” 楚锦筠：“我知道了，水费你先结算给送水老板，其余的事情我想想办法，你把刑大历年开支账目给我一份。” 因为要算账找出办法，楚锦筠一直坐在办公室里，这期间祁衍坐在内勤也都看到了。 所以祁衍问满翎：“系统内的单位，还会缺钱缺成这样？” 满翎痛苦的点头：“吃饭、办案、出差什么都要钱，可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分配给区单位每年的经费就只有那么多，有时候办案无法按照流程来，那钱报不上去还得自己掏，可江队体恤大家的钱包，所以都是大队贴补。” 祁衍皱了皱眉：“局里不管吗？” 满翎：“祁队，局里要是还管我们缺不缺钱的话，那刑大就不需要内勤了。” 祁衍：“……”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想着自己曾经带队办案的时候，常常为了省事不按流程来。 比如从外地抓了人回来，规定住酒店不能超过两百一晚上，他却为了舒服直接开个套房，而且根本不报账。 他生活一向追求精致，所以压根没有关于省钱的意识。 所以，当听着满翎说办案经费都是内勤一笔笔省下来才有的，他有些错愕。 满翎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笑问：“祁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个打杂的部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重要了，是吧！” 祁衍：“粮草先行稳三军，我也没觉得内勤有那么不重要。” 满翎叹息：“祁队我跟你说实话，其实当初我接下厨房工作的时候，也是不想干的，我当初就是考的侦查警，让我管油盐柴米我不乐意，觉得既然考上了警察，不风里雨里的去抓坏人还算警察吗？可是孙教导当时问我，要是一个外侦警吃饭睡觉都成问题了，还怎么去抓人？” 祁衍：“所以你安心呆在内勤了？” 满翎点头：“说实话，外侦需要的身体素质我真没有，所以孙教导不建议我去外侦添乱，孙教导说，内勤管着整个大队的吃穿住行，每一笔开支每一个数据都需要精打细算，说我们是警营里有用的一支队伍。” 祁衍看着她眼底散发的光芒，由衷的点头：“是。” 中午的时候，祁衍见对面办公室一直没动静，便自己走过去。 楚锦筠在本子上对着账目写写画画，一脸困倦的抬头看他：“有事吗？” 祁衍看了看她本子上写写画画的东西：“你在想怎么节省开支？” 楚锦筠点头：“要想办法把账目给填起来。” 祁衍：“想到办法了吗？” 楚锦筠：“想把队上不必要的的开支都缩减了。” “既然都说是不必要了，那能省下多少。”祁衍：“我看了缺口的账目，填不满的。” “要保障基本生活和正常办案的情况下，想要省出钱来是个大问题。”楚锦筠：“我还想到一个办法。” 祁衍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楚锦筠：“市场对比，把现开支项目的拿到市场上对比一下，找出最便宜的一家，这里可以省一笔，虽然短时间内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时间一长，这一笔笔省下来的钱是可以填补的。” 祁衍一笑：“好，我替你去。” 楚锦筠立马摇头：“我自己去。” 祁衍：“开什么玩笑，外面四十度的天，你出去一家店一家店的对比吗？” “我可以的。”楚锦筠满眼都是自信：“厨房离不开你，而且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能让你受累了。” 祁衍：“你跟我一定要这么泾渭分明啊！” 楚锦筠态度很明确：“我能办好的事情，不想麻烦别人。” 别人……祁衍听后，淡然的叹息，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当她中午，楚锦筠就自己出去了。 从需要赶紧新找一家送水的到哪里去买日常办公的东西，一条街一条街的走。 天气热的街上基本没什么人，楚锦筠打着伞，连找了好几家都不满意。 她坐在一路人亭里，对着地图上的商家打叉时，突然一个人走到面前，给她递了一瓶可乐。 楚锦筠抬头，见这个人有些眼熟。 “还记得我？褚笑，烧烤店老板。” 楚锦筠恍然：“嗯，记得。” 褚笑见她认出了自己还冷冷的，便尬笑：“哪个，我无意间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 褚笑拿着冰可乐的手还一直递着，楚锦筠始终没接过的说：“哦，这个谢谢，不用了。” 明明天气这么热，怎么就冷风扑面了，褚笑硬着头皮坐在她对面：“你是来这里干嘛的？” 楚锦筠：“给我们大队找新的合作商家。” 褚笑：“哦。”了一声，立马一副我很懂的模样：“那这片我熟啊，你开着带你找，我曾经也是警校的，差点就能成了战友不是。” 楚锦筠看着他这热情的，有些坐不住的说：“谢谢，不麻烦了。” 褚笑：“别啊，我这里真的很熟，我真的可以帮你。” 楚锦筠唰的站起来：“真的不用，我先走了。” 褚笑再拦也没拦住，楚锦筠走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搭讪者一样，他扶额的拿出电话：“喂，她怎么不领情啊！我都说了要帮她，直接就走了跟我要怎么她似的。” 第二十六章：分外眼红 祁衍听着后立马质问：“我不是让你找个店里的女孩去吗？” “我这不想着是你亲自安排的，我亲力亲为啊！” “亲力亲为？”祁衍问：“你是因为我吗？” 褚笑嘻嘻笑了：“我这人对美女特别上心你是知道的，你说她一个人在这天气里瞎转，我也挺心疼的。” 祁衍眼眸微眯：“你再说一遍，心疼谁！” 褚笑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变了，觉得渗人：“你这生气的点，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祁衍语气阴阳怪气：“不是你想的哪样啊？你跟我说说。” 褚笑赶紧解释：“上次你还跟我说，她是你同事，所以我才想出手的。” 祁衍直接问：“你人现在在哪儿？” 褚笑：“别啊，我就是有那么点苗头，不用您亲自来掐灭了吧！” 祁衍：“你这苗头要是再敢起来，那就自求多福吧！” 他知道楚锦筠长得好看，可是她那性子那么冷，居然能让这一个个的生出非分之想。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看紧点，估计人都飞了。 褚笑又赔不是了好久，才发觉自己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没问：“你让我找人帮她，不是因为你想跟她把这同事关系升华吧！” 祁衍：“你也难得聪明一回。” “妈呀！”褚笑惊叹的望了望这大热天：“那，鹤姿呢？” “关她什么事。”祁衍：“要是你再出现在她面前被我知道，哪天你店被砸了可别怪我。” 褚笑那个郁闷的：“兄弟一场，你见色忘义啊！” “我们之间没有义。”祁衍：“你暗中给她要找的商家说一声，价格能赚就行，但是绝对要比市场价低。” 褚笑：“我面子没这么大……” 祁衍：“你不是号称高辛区百分之七十的供货行，都是跟你褚笑沾亲带故的吗？” 褚笑：“我说这句话的前提，是以为这姑娘单身。”说完这句话，他唰的挂了电话，生怕祁衍又问他在哪里。 要不然直接杀过来他可招架不住。 楚锦筠接连在又走了两家，店家非常豪爽，价格低的楚锦筠都有些意外，所以直接就敲定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本来还要走几条街去找的广告制作公司和文具店，发着传单一前一后的就出现了。 报价也是比预想更加低。 楚锦筠随即便敲定，决定这两天就跟这些商家签合同。 第二天大中午，她抱着合同一家家的签订，等签完三家后她整个人觉得都快被烤熟了。 在大树荫下，她蹲下检查了一遍合同后放进包里，等她只站起来时，瞬间的头晕感钻了出来。 她知道，这是因为没有吃午饭的原因，犯低血糖了。 所以她只能赶紧靠在树边缓解。 靠了一会儿后，她想去吃点东西，却只刚一迈出脚的时候眼前一晃。 更猛烈眩晕的感觉突如其来，楚锦筠想赶紧蹲下时，一双臂膀直接揽住了她，然后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随即她整个人就有些没意识，只觉得自己躺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然后被喂了凉凉的带着甜意的液体。 等她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车里，温度适宜的空调和宽敞的后排，整个人安安稳稳的躺着，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 她眯了眯眼，抿了一下唇角的甜味，那是葡萄糖的味道。 坐在前座的人还拿着手机回消息，楚锦筠坐起来后，带着错愕的喊他：“祁衍。” 祁衍回过头来：“醒了啊？躺了半个小时，现在觉得舒服了吗？” 楚锦筠靠在车背上，手里捏着他的衣服：“你，把我抱上车的？” “你怎么知道是抱？万一我是抗的呢？”祁衍打趣完了后，微笑看着她：“下车吧，带你去吃东西。” 楚锦筠望了一下车外，只见是个装修精致的川菜馆子。 她是真饿了的说：“我请你。” 祁衍下车后走到后面来给她打开车门：“你说我路上捡的，所以我请。” 楚锦筠：“……” 因为她不挑，所以祁衍点了几个特色菜，看着她依旧恢复的脸色：“也只有你连着三家跑的去签合同，先吃点东西又怎么样？” 楚锦筠抱着茶喝，解释道：“经验不足。”又问：“你怎么刚好出现了？” 祁衍从容的回答：“午休时间，出来逛一圈，路过就看到你了。” 楚锦筠点头：“哦。” 祁衍：“你总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出去，就是觉得自己的努力没必要被人看到，这种自己做好了就行的习惯，你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楚锦筠垂眉：“没什么习不习惯，有时候别人看到了，也不一定认可你做的就是对的。” 祁衍看着她：“可大队经费不够，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别人该知道。” 楚锦筠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的撇开头：“祁衍，你想说什么？” 祁衍：“你在办证中心的时候也是这样吗？明明做了那么多，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什么都没做。” 楚锦筠：“我又不在意。” “不在意……” 祁衍想问，那你在意什么？ 他总觉得，楚锦筠这样的性格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她不是孤僻不愿与人沟通交流的那种。 冷漠的只是表面，她其实很想做好每一件事，为此她什么都可以付出，可是是什么让她觉得任何事情自己默默付出就好？ 这种自己问心无愧，不求他人理解的心态，仿佛看透世事的模样，和她如今的年龄完全不搭。 祁衍不禁想：她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饭菜上来前，祁衍突然说了一句：“楚锦筠，你有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跟我说的。” 好的不好的，难过的高兴的，都可以。 她顿了一下，没说话的沉默。 这天刑大食堂里…… 张首晟：“楚副教最近去哪里了？” 二中队的人都望了一圈：“就是，基本每天中午都没看到人了。” 张沐：“对啊，几天中午没见还挺不习惯的。” 钟缙郁闷的说：“有什么不习惯的。”他现在一提到楚锦筠就很气愤。 这几天，他是听几个中队各种炫耀，什么楚锦筠怎么怎么温和，可他三中队从没这待遇。 张首晟环顾一周，突然看见了站在厨房门口抱臂发呆的祁衍：“你们看祁队，他站在那里干吗？” 钟缙：“不知道，最近祁队常常发呆。” 张首晟：“可能……是想回刑侦局了吧！” 楚锦筠回来时，单位上除了出去查案的都在午休，在安静一片的走廊里，她走回办公室的步伐都是轻快的。 祁衍随后就跟着她进了办公室，看着她额角全是汗，整个人明明很疲惫眼睛里全是光芒，而且整个人明显晒黑了。 楚锦筠看着他，问：“有事吗？” 祁衍立在门口，靠着墙边问道；“合同全完成了？” 她立马点头：“非常顺利。” 祁衍：“连着一个多星期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你觉得很顺利吗？” 楚锦筠点头：“因为完成了，所以很顺利。” 她抱着水杯喝水，喝完想问一句你还有事吗？ 谁知水杯刚放到桌上，祁衍就走到她面前，手指在她汗湿的额角边划过：“热吗？” 楚锦筠凳子惶惶然的往后滑，觉得他靠太近了的说：“还好。” 祁衍收回手，俯身微笑：“忙了这么多天，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楚锦筠带着几分疑惑：“答应我请你的话就去。”她都吃了他好几次白食，自己说请的那一顿还没实现。 祁衍无奈：“其实，你不用跟我这么生分的。” 楚锦筠眼眸动了一下，半晌没说话的看着他。 “楚副教。”门口敲门声响起。 祁衍转过头去，刹那间脸色都变了。 门口突然出现的人望着这办公室里的情形，唇角挂着微笑：“打扰你们说事了吗？” 楚锦筠冲凳上站起来，语气明显有几分愉悦的喊他：“副局。” 郝原来了，祁衍指尖都僵了的双手插兜，一言不发的看着门口的人。 郝原走了进来：“本来是找老江的，他人不在，就过来看看你。” 楚锦筠立马去拿杯子倒水，祁衍从没看她对人这么积极过，瞬间心里有种自己被比下去的感觉。 楚锦筠泡好了茶到他坐的位置上：“你最喜欢的红茶。” 郝原接过杯子打量着她：“怎么晒黑了？” 楚锦筠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夏天晒黑正常的。” 祁衍就站在楚锦筠办公桌边靠着，盯着眼前这两闲话家常，整个人阴郁起来。 他第一次见到楚锦筠这么乐于跟人聊天的，而且始终带着淡淡笑意，眉宇间都仿佛温柔了起来。 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心里堵得慌，甚至于都不知道怎么去宣泄。 郝原跟楚锦筠说了好久的话后，仿佛才看到祁衍一样的抬头，问：“祁小衍，过来。” 祁衍皱了皱眉，并不动的问：“副局，五年前的称谓，现在还叫过分了。” 这平静下的雷霆万钧，郝原并不是听不出来，却丝毫没在意的说：“你这怼领导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祁衍：“副局是打算跟我也闲聊一番，还是有别的事情问我呢？” 第二十七章：江湖传闻啊！ 楚锦筠再迟钝，也听出了祁衍话语里的不满，连忙看着祁衍：“……” 郝原打量着他：“看来从刑侦局来这里，你心情很差。” 祁衍微笑：“不，我来这里心情很好，就是此时此刻不高兴而已。” 郝原明白了的点头：“一时的不高兴是正常的。”说完后他看向楚锦筠：“刑侦局把人交过来，身为副教还是要多关心一下。” 楚锦筠点点头，眼神一直没从祁衍身上移开。 郝原:“本来想问一下，你经过这段日子到底想明白没有的，既然心情不好，那我就下次再问吧！” 他说完后就端着茶走了，刚好隔壁江怀平也回来，两人就关了办公室在谈案子。 楚锦筠在郝原走后，问：“我听说你以前和副局的关系不错，听错了吗？” “江湖传闻只是传闻而已。”祁衍看着她：“我看你和他关系挺好。” 楚锦筠：“副局人很好。” 祁衍没由来的认真：“跟我比呢？” 楚锦筠：“你和他不一样。” “这不一样的分量，我还挺好奇的。”祁衍望着她：“哪里不一样？” “你怎么了？”她走到他面前，不理解的问：“你应该知道刘局和副局关系很好。” 祁衍：“那又如何？” “你的所有事情都是副局跟刘局汇报的，要是你想快点回刑侦局，刚才就不应该跟副局那样说话。” “这不是挺懂人情世故的吗？”祁衍突然伸手将她拉到面前来：“你这学习进度速成啊！” 楚锦筠因为被拉的太近，耳廓泛红的说：“你不是教我的，任何话说出来之前委婉一点吗？可你今天说话一点也不。” 之前每天祁衍都会跟着她工作，不管是督查还是去通知，祁衍都会教她怎么跟人说话相处。 楚锦筠以前不是不懂，只是这么多年习惯这样处事了，所以一时间改不过来，祁衍的叮嘱和监督无疑是改正的最好方法。 她始终记得祁衍说的最多的就是，说话不要太直接，也不要剑拔弩张。 可是今天的祁衍面对郝原时，浑身都张示着不满和拔剑相向，这让她很吃惊。 毕竟，之前从没听说过祁衍和郝原结过什么怨的。 祁衍紧扣着她的手腕不放，距离再次靠近的说：“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在刑侦局脾气不怎么好，上上下下的领导被我得罪个遍的？” 楚锦筠皱了皱眉，想退开又被拉的紧：“这个我倒是听说过。” “所以啊，我不喜欢谁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祁衍看着她的眼睛：“不过有个领导我倒是很喜欢。” 楚锦筠：“嗯？” 祁衍突然凑到她耳边：“你啊……” 楚锦筠瞬间浑身滚烫，赶紧甩开他的手退到墙边，惊疑不定的望着他：“……” 祁衍无奈，看着自己被挣脱的手掌：“我没欺负你，说个实话而已。” “别闹了。”楚锦筠绕开他回到位置上坐好：“我想休息一下。” 她眼底又恢复冷漠，甚至于都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祁衍眉梢皱了片刻，他这几天都在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知道楚锦筠可能慢热，所以他并不急于求成。 可是她这一涉及稍微暧昧都异常抗拒。 祁衍平复心情的淡笑：“对了，你下午是不是要开会。” 楚锦筠：“嗯，内勤开个小会，你也要参与。” “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祁衍走的很快，甚至于离开办公室后都没有回内勤。 一楼大厅的公共凳子上，他沉默的坐着，脑海里反复回想着楚锦筠刚才的反应。 她是真的对自己毫无感觉，否则如果有那么点意思的人，是不可能那般态度。 恰好郝原和江怀平谈完事情，两人一路走下来就看到了他。 江怀平立马笑问：“祁衍，你坐在这里干嘛？” 祁衍夹着二郎腿，抬眉看了郝原一眼，心里更难受的撇开头：“这里凉快。” 江怀平：“办公室有空调不够凉快吗？” 郝原噙笑：“年轻人就是特立独行。” 祁衍冷冷的说道：“副局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挺了解年轻人的，真是让人惊讶。” 江怀平懵了：这小子怎么跟副局说话的？ 郝原很镇定：“过奖。” 祁衍：“副局觉得我是在夸你啊？” 郝原：“我就当是吧！” 江怀平看着这气氛，赶紧带着郝原离开了大厅：“这臭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吗？” 郝原：“年轻气盛，就该这样。” 江怀平满脸问号：“我记得，他当年虽然怼天怼地，可是也对你倒是挺尊重的，今天怎么装了一肚子火药似的？难道因为你和刘局关系好，所以把气撒在你身上了？” “哪里是因为刘局。”郝原：“对了，刑侦局估计会过来检查指导近期案件，到时候一定会问他的情况，到时候你往好的说，让刑侦局把他赶快调回去。” 江怀平：“这我都不用编，自从他来刑大后，规规矩矩的出乎我意料，甚至还天天帮楚副教。” 谁知，郝原听后沉默了片刻，兀自摇摇头的说；“别送了，我还要去禁毒大队一趟。” ………… 下午的会议很短，楚锦筠将自己这一个多星期的工作两句话带过，然后把新的商家合同递给杨施：“合同你审一遍。” 杨施看了看里面的价格表：“楚副教，你这些是怎么找到的？” “这个你不用管。”楚锦筠又转头看着满翎：“虽然厨房的事情暂时移交给祁衍了，但是你还是要兼顾一下，尤其有变故的要及时了解。” 杨施听后，明白这是楚锦筠在为祁衍离开做打算，他顿时有些高兴的说：“看来有些人呆不长久了。” 祁衍听后，撑着额角：“在位一分钟，干好六十秒，有些人幸灾乐祸什么呢？” 杨施：“有些人对号入座又是什么意思？” 满翎笑着举手：“我想问，有些人是谁？” 杨施手里的笔轻轻敲在了她脑袋上：“插什么话。” 满翎依旧笑个不停，低声道：“你和祁队天天掐，有意思吗？” 杨施：“有。” 楚锦筠面容一直都很平静：“大家把这个星期的工作都汇报一下吧！” 一场小会只开了二十分钟，等人都一一离开了办公室后，楚锦筠抱着笔记本转头，看着祁衍还坐在位置上。 他手里拿着铅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楚锦筠问了句：“你不走吗？” 祁衍转头，冲她勾了下手指：“过来。” 她抱着本子走过去，只见祁衍突然把本子立了起来，然后在她面前摊开：“好看吗？” 楚锦筠眼中震了一下，祁衍刚才开会的时候很少说话，没想到他是在画素描。 而且画的还不是别人…… 他画画水平中上，显然是学过的，而且眉宇间情绪都刻画的惟妙惟肖。 楚锦筠压着心里的错愕，抬手扣上他的笔记本，情绪并不怎么高兴：“祁衍，这样并不好玩。” 祁衍听后，含笑问：“你觉得我是在玩？” 他曾经不是没玩过……楚锦筠问：“不是吗？” “不是，你不喜欢就算了。”祁衍叹息的拿着笔记本站起来：“只是，楚副教是很希望我回刑侦局的是吗？” 楚锦筠：“内勤的岗位只是让你静心的，你一个情报处的队长在这里待久了不委屈吗？” 祁衍：“我唯一觉得委屈的，是楚副教你一心想我走。” 她说：“我没有，但你不会长留也是事实，我让满翎兼顾你的工作，是怕她那天突然接手会觉得生疏而已。” 祁衍点点头，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楚锦筠在会议室里站了一会儿，脸上冷漠的叹息了一声。 ……………… 这天，满翎将好几份文件带到楚锦筠办公室：“副教，这是上面发的通知，杨中队他不在。” 楚锦筠问：“他这几天都不在，忙什么？” 满翎说：“弄党建材料啊！我看他焦头烂额的，每天都在局里找人核对资料。” 楚锦筠：“那携枪交接这几天他怎么管的？” 满翎；“他把携枪交接本带在身上了，每个要值班交接的都会去局里找他。” 楚锦筠：“那就好，让他注意别弄错了。” 满翎点头，正等着楚锦筠看通知文件时，突然门口有人喊道：“楚副教，下面有个自称你母亲的找你。” 楚锦筠唰的脸色一变：“……” 满翎不解的看着她，心想她母亲来找楚锦筠，可她看着好像不高兴啊！ 满翎见她有些出神：“楚副教？” 楚锦筠捏了捏手心，然后往外走。 从二楼上下来时就听到了大厅里说话的声音。 几个中队的人都跑出来了，张首晟看着她还笑：“楚副教，你妈妈长得还挺漂亮，跟你很像啊！” 楚锦筠脸色刷白的从人堆里望过去，女人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温婉束着的头发，看起来仿佛真的就像个贤妻良母一般。 楚锦筠走过去：“你来干什么？” 女人看到她后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她赶忙走过来：“筠筠，你弟弟出事了。” 楚锦筠：“我说了他不是我弟弟，请你以后不要来这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