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秋夏》 第一章 初相识 四年原来真的是很快，夏知秋大三那年被分配到临川市做实习法医，也算认识了很多的好搭档，没想到毕业后成为了临川市专案组的特聘法医。夏知秋一大早起床收拾好自己便去专案组报道。其实很多人会对专案组有误解，觉得专案组比较闲，其实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忙碌，因为不仅仅有正在发生的案件，还有那些积压着未侦破的箱底案件。所以刚到专案组就看到组长莫云深正在组织开早会，在知秋看来，莫云深虽然快奔三了，但是还是跟个年轻小伙似的。是个很有原则性和责任感的警察，记得刚来专案组那会儿，为了抓捕一个逃窜多年的罪犯，莫组硬是熬了三天两夜，彻夜蹲点，最后捉拿归案。夏知秋一直都记得当时他硬朗的脸上满是疲惫的表情，却嘴角含笑：“老子等了这么多年终于逮到他了，老子对女朋友都没有这么认真。“这时候夏知秋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的责任感可以让他在超越身体的基础能力。 “小秋这么早来啦？”莫组打个哈欠问候。 “莫组早，听说今天有心理专家加入我们。”夏知秋打着招呼。 ”谁说不是呢，听说是个帅帅的专家。”刘雨接着嘴茬。刘雨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25岁，虽然相貌平平，但是性格很好。像冬天里的阳光，这是知秋第一次见到她的感觉，警队里女孩子确实都是练家子，即使心理是个小女孩。 “小雨别贫嘴。”陈老乐呵呵地唠叨着刘雨。陈老原名陈默，四十八岁，主攻刑侦技术检验，相信证据不信人。其人如其名，喜欢自己独处，但是也愿意和大伙儿唠唠家常。 ”好啦，大家安静一下。欢迎一下犯罪心理学家一生加入我们专案组。他我不用多说吧，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莫云深哈哈笑起来，揽住旁边被唤作一生的男子。男子从头到脚一身的暗黑系，头发碎碎的，很是干净利落。夏知秋以为会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专家，没想到是他，如此年轻英俊的面孔，鹰钩鼻，薄唇，桃花眼，这样一副面孔竟然没有去做演员明星，知秋已经不是第一次诧异。 “小秋，他就是叶一生啊，我的妈啊！那个天才犯罪心理学家，一生。”刘雨表情极其夸张的跟夏知秋描述着。天才犯罪心理学家？天才犯罪？夏知秋扑哧笑出声。 但是她记得这个天才犯罪心理学家。在读大二的时候，隔壁寝室学金融的一个姑娘半夜被杀害了，因为死相过于暴虐，网络上一直未公开。而第二天早上和刑警一起来的就有这位天才犯罪心理学家，叶一生。当时现场法医未到，这位一生先生竟然朝着站在旁边围观的夏知秋说：你来。夏知秋吓得大气不敢喘，其实那时候她才刚刚学会观察尸体和尝试解剖。但是当务之急，夏知秋也不含糊，蹲下查看尸体，及时报出了自己的判断。“尸体腹部被砍刺数刀，血流量未致死，脖颈处有勒痕。看上去很像机械性窒息死亡，但是尸体口鼻处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旁边有她的呕吐物，胃部已经消化了一部分了，说明呕吐时间是在饭后1到2个小时，呕吐之后半小时内意识丧失，小便失禁，手脚并不规整，说明死前有过阵发性抽搐，初步判断应该是cyanide中毒，实际需要解剖尸体查看皮肤粘膜血色和做毒物检测。”这姑娘不出意外是死于毒物，但是死前还被人用乱刀砍和勒脖子，是有多大的仇恨啊。“谢谢，贵姓？”这位心理学家极其有礼貌，“夏，夏知秋。”夏知秋微笑着回答。“我姓叶，叶一生。”叶一生回答着，转头对着刑侦队的头儿，“去查有无目睹死者死亡的目击者，还有凶手有俄狄浦斯情结（lm情结），可以找一下同系的不住校，选择走读，在大多数人眼里性格温和，孝顺的男子。”说完这段话，叶一生便走进了寝室里屋。 后来听说那个案子，叶一生第二天就破了，打那时候起，夏知秋就挺关注叶一生的，是打心眼儿里地佩服。一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判断出她是法医的，二是怎么知道凶手有俄狄浦斯情结的。没想到时隔两年竟然成为了同事，说起来心里有些窃喜，和自己的精神信仰成为了同事。 “大家好，我姓叶，叶一生，以后多关照。”低沉的嗓音传来，略带冷漠。 “好好好，欢迎！”大家都热烈鼓着掌，只有中央的他好像透过大家在看什么别的东西。 “一生，那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专案组的法医，夏知秋。这位是我们刑事技术检验的陈老。这位是我们活泼可爱的刘雨同志。以后大家都会慢慢熟悉的啊！”莫云深简单地介绍着，叶一生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内线突然响起，闹哄哄的大厅突然静了下来。 莫组接起电话，皱了皱眉头：“马上到！” “大家准备出发吧，城北公园发现碎尸。” 第二章 城北公园碎尸案 一行人到达城北公园，尸体位于公园西南部，人流量比较小，散步的大爷大妈会途经这里，才发现了用编织袋装起来的碎手指。夏知秋蹲下查看手指，手指修长，涂着黑色指甲油，乍一看有些诡异，手艺粗糙，不像是专业美甲师做出来的成品，而切断面光滑平整，血淋淋的流了一滩。这袋编织袋里还有碎肉和骨头，但是难以判断性别，年龄。 “莫组，初步判断，死者死因不明，需要带回去进行解剖，但是值得关注的一点是，凶手是在死者死前用某种专业刀具切下了手指，并且死后精心地涂上了黑色的指甲油。”夏知秋淡淡地开口，这个凶手着实非常冷静，杀完人后还极其有闲情逸致地为死者涂指甲油。古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凶手是悦己者？ “凶手应该是随意选择了抛尸现场，城北公园一直都是大家休闲娱乐的场所，但是为什么凶手既然选择了城北公园这个大家喜爱的地方，却又将编织袋丢弃在城北公园人流量并不大的西南部？”莫组挠了挠脑袋，抿着嘴搓手。 “因为这里是凶手走出公园的最后一个位置，旁边就是南门。凶手选择城北公园就是想大张旗鼓地抛尸，而这里只是我们发现的一处，因为平时人不多，所以编织袋在这里尤为被人关注。而在人流量多的中部，大家都各自玩儿各自的，很难去观察到别人的编织袋。”叶一生眯着眼解释道。“这个凶手真是骄傲。” 加大搜索范围后，编织袋基本被找到了，死者的四肢和身体都被切成碎肉和骨头装入了编织袋，唯独缺失了脑袋。 站在解剖室里的夏知秋叹了一口气，这个凶手完全是在很享受杀人的过程。这好像不是结束一个人的生命，而是在完成一个完美的杀人作品。完成默哀后，开始解剖。其实说是解剖，人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能做的只是进行毒物分析和切口对比，以及尽最大可能地还原死者。这场解剖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结束，夏知秋从解剖室出来饿得头晕眼花。走回大厅只有叶一生一个人站在白板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盒饭在桌上。”叶一生突然开口，吓了知秋一跳。 “谢谢。”夏知秋也不多问，走过去摸着还是热乎乎的盒饭，心里一阵温暖，应该是莫组他们买的吧，因为叶一生跟她并不熟悉，也没有必要为她买饭。 “死者是男性，身高178-180左右，体重60-64公斤左右，死于失血过多，并且体内没有安眠药物和镇定药物的成分，换而言之，死者被割肉的时候是有意识的，直到他承受不住才失血性休克。他的肠胃都是比较干净的，我猜测是凶手是饿了死者比较长一段时间，应该是长时间虐待了死者。“夏知秋边吃饭边讲出自己这十多个小时奋战的结果。 “法医果然是能在任何条件下吃得下去饭的人。”叶一生突然转身笑了。 “死者是男性？那么凶手给死者涂上指甲油这件事情就很有趣了。”叶一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凶手有些变态啊，如此淡定地切割尸体。”夏知秋点点头表示认可。 “吃好了吗，我送你回去。”叶一生站起来望着她。 夏知秋心想，怎么好意思让天才犯罪心理学家送呢，但是还是窃喜的答应下来。人嘛，都喜欢长得养眼的，多看看也是能提高审美能力的。 第三章 当年的宿舍女被杀案真相 夏知秋刚一上车就开始有点犯困，寻思找点什么话题聊一聊。这一聊就扯上当年的隔壁宿舍杀人的事情。 “我很好奇叶先生当时是怎么知道我是学法医的呢？”夏知秋懵懵地提出疑问。 “因为你身上有股消毒水外的味道，一股腐烂尸体的味儿。”叶一生娓娓道来。“虽然你们学校是医科大学，但是学法医的很少，你眼袋很重，没睡好的样子，医科大学的学生都很在意自己的睡眠质量，因为以后都是要从事医生护士，比常人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结构。而你，应该是还没从前一天解剖尸体的过程中出来吧。” “还真的是。”夏知秋听得更懵了，这人太厉害了吧，什么都知道。 “还有就是，你当时衣服口袋有你的名字。”一生顿了顿，“法医学-夏知秋。” “哈哈哈哈哈。”夏知秋满头黑线，尴尬地笑笑，“原来叶先生喜欢冷笑话啊。” “哈哈，有趣。”叶一生跟着笑了，嘴角掀起小小的弧度，不知道有没有酒窝。 “叶先生，我还想知道当年那个案子是怎么破的，怎么看出凶手有俄狄浦斯情结的。“夏知秋诚实地发问。 叶一生侧身就瞥见夏知秋乖乖的坐在那里，傍晚的星光点点，没有耀眼的光，只有一层薄薄的朦胧光线印在知秋脸上，很是好看。心理学上曾有个秘密吸引法则，就是所谓的爱的互相吸引法则，你想什么，就会引来什么。宇宙就像是一个大超市，你想的事物则是在下订单，而下一步你去行动，就会得到订单上想要的东西。或许就是她吸引了光吧。 “那个女孩子腹部中刀，被勒脖子，但是都不是致命伤，凶手最后选择了一种相对不算特别痛苦的方式，说明他对死者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其次就是死者当时穿着一双极为陈旧的高跟鞋，这是六七十年代才会有的款式，对于死者这种花季年龄的少女是不会主动穿上的。那么凶手穿上的目的是什么呢？”叶一生抿了抿嘴发问。 “我明白了，叶先生。凶手是把死者当成了他母亲的幻想对象，可能小时候遭受过母亲的虐待，从而对女性产生歧视。”夏知秋脑子像是开了窍，欣喜地说。 “还不傻。死者当时体内发现男性残留物，在学校可疑对象中做dna对比，最终找到了他。”一生顿了顿，“他母亲曾经囚禁过他，但是最后却使他产生了人质情结，最后发展成俄狄浦斯情结。母亲去世后，他用母亲对待他的方式对待周围的女性。死者曾经和他在一起谈恋爱，最后却沦为母亲的祭品。” 夏知秋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一种生活。 孩子的错误不是来源于母亲，是家庭，就像堡垒不是一次性倒下的，都是日积月累的风吹雨打才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四章 凶手是个女人？ 回到家的夏知秋洗完澡打算倒头就睡，其实法医是个很累人的活儿。突然想起刚刚在停车场下车准备上楼的时候，叶一生递过自己的手机，页面在新建联系人。“你的电话，写上。”平淡无奇的口吻，就好像要手机号的不是他一样。夏知秋备注好手机号就跳下车，“晚安，叶先生。” 第二天起床夏知秋肿成了熊猫眼，原因是昨晚因为被叶一生要了手机号码激动地一个晚上没睡着。 回到专案组，莫云深正在组织开会。 “大家准备准备，会议室。” 会议室中。 “死者是男性，身高178-180左右，体重60-64公斤左右，经过法医解剖，分割死者的为一套极其完整的刀具套装，先是用斩刀从脖颈处，割喉放血。之后用剔骨刀进行骨肉分离，最后用切肉刀进行尸体处理。像是处理动物的方式，但是凶手并不熟练，以至于剔骨的时候刀尖有磨损，扎到了骨头里。割喉那刀并不致命，死者死于失血过多。”夏知秋平稳地开口，“肠胃干净，如果不是特殊处理过，就是被凶手施暴虐待。” “经过技术勘察，死者手上的指甲油为市面上普遍的指甲油，没有特意选择。编织袋也是大街上的便利店都可以买到的十块钱两个的，没有特别的指向。在其中一个编织袋上发现半枚指纹，我们正在尝试比对指纹库。值得注意的是刚刚小秋有说过的，杀害死者和分割死者的刀具这套并不便宜，并且从刀尖入手，应该为日本gai品牌旗下生产的屠宰刀具，一套下来需要差不多两千块。”陈老接着补充。“在其中一个编织袋里有发现屈螺酮炔雌醇片的残留，也就是所谓的优思明片，女性紧急避孕药。” “我们也经过走访以及查看电子眼视频，发现凶手为穿着红色高跟鞋和青灰色旗袍的女性，约莫27.8岁，看起来非常干净，但是带着口罩，面部无法识别。”刘雨点开投影仪，一位绾着发的女人提着五颜六色的编织袋，出现在视野里。 “好，那么我们要从凶手购买的刀具入手，以及凶手最后出现在电子眼的地点。”莫云深总结了一下，转头朝着叶一生方向，“一生，你的分析。” “嗯，”叶一生视线移到投影上。“首先，男性死者被涂上了指甲油，这是个非常女性化的动作，凶手下意识地想要打扮尸体，从心理学上来说，这是种变相的对自我的否定，杀死了一个男人，却对他做出了非常女性化的行为，也就是说凶手极有可能是男性，但是却否定自己是男人身，对自己产生厌恶。”叶一生敲了敲投影上电子眼拍摄下来的视频，“不得不说他很像女性，但是却忽略了女性的审美，打扮的如此精致，却选择了如此丑陋的编织袋，以及这么显眼的红色高跟鞋。” “那他是异装癖吗？”刘雨好奇地发问。 “我更倾向于他是才经历过变性手术，走路轻微夹脚，屈螺酮炔雌醇不仅仅用于避孕，变性后想要提高雌性激素也是需要用到的。”叶一生抬眼望了望坐在椅子上认真听讲的夏同学。“经历过重大变故的人更容易走极端。” 夏知秋察觉到一道关注的目光，刚好抬头撞进叶一生眼里，夏知秋怯怯地收回眼神，叶一生的眼睛有星星。 “好，那我们就从最近有做过变性手术，或者是购买过优思明片的人入手，查一下各大医院会诊记录。凶手现居住址应该是在城北公园附近，隔太远不利于抛尸，并且凶手是步行离开的。”莫云深进行总结发言。 “云深，我和夏同学去走访吧。”叶一生瞥了一眼夏知秋，朝着莫云深说。 “好，辛苦啦，大家开工吧。”莫云深突然笑了，眼睛弯弯的。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俩。 夏知秋站起身来，正好可以跟着叶先生学点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女孩子嘛，心里总是会有点小九九的，会想这个人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呀，为什么偏偏是我呀。毕竟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叶一生，那个站在犯罪心理学顶端的人，是可以适时终结犯罪的人。 第五章 Devil（恶魔） 叶一生和夏知秋围着城北公园附近的居民楼转悠，其实这样做意义不大，因为城北公园周围的居民楼不在少数，并且这一带大部分为中基层岗位的人员，以及老年人和小孩子。 刚转悠到一所居民楼，楼下杂七杂八的店铺闹哄哄的，摆摊的小贩和维修手机的年轻小伙不在少数。叶一生手机响了，去接电话。夏知秋便观察起周围来，水果摊的小贩叫卖尤为大声，夏知秋走过去朝小贩笑了笑，“这红富士多少钱一斤呀？”小贩一看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声音也高昂起来，“小姑娘真识货呀，九块九一斤。”夏知秋挑了几个递给小贩，小贩量了量，“十一块二，你给十一块吧，姑娘。”夏知秋正准备掏钱包，另一只手先给出了钱，原来叶先生已经打完电话了。 “谢谢。”夏知秋接过袋子，“小哥，不知道前天下午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过这里。”知秋佯装叹了口气，“我姐姐前天跟我吵架了，走出去的时候就穿着旗袍，这两天也不肯接我电话，唉。” “前天啊？”小贩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女人，穿着大红色的高跟鞋，长得蛮漂亮的。” “那你还记得她往哪里走了吗？”叶一生接过话。 “好像是进了前面那条巷子，对，就是往天蓝国际小区那条巷子。”小贩敲了敲脑袋，自嘲地笑了笑，“记性不好了哟，但是应该不会记错。” “好嘞，谢谢小哥。”夏知秋甜甜的道谢。 两人朝着巷子走过去。 “想不到你挺聪明的。”叶一生笑了起来，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打电话给莫组吧，通知他们查一下天蓝国际小区那边的住户。” 走到巷子口，叶一生抬头望了望，这里有电子眼就好办了。 “走吧，我们回去。” “不过去看看吗？”夏知秋疑惑了。 “你觉得我们俩就算找到了凶手，能将他缉拿归案吗。”明明是疑问句，却是陈述句的口吻。 “...”夏知秋满脸黑线，叶先生原来还有如此嘴欠的一面。 在车上给莫组打完电话，夏知秋宝宝又开始新一轮发问。 “叶先生，你说凶手到底是什么原因碎尸呢？” “如果你是凶手你为什么杀人？“ “要么是恨，要么是爱。”夏知秋专注地回答着。 “他觉得杀死死者是对死者的尊重。”叶一生直视前方。 “尊重？”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死者和他是同类呢？”叶一生还是直视前方。 “没有。” “所以你真的是，“终于叶一生转头看了看夏知秋，“笨的可以。” “...”夏同学再次完败。 专案组会议室内。 “在抛尸当天的巷子里确实发现了凶手经过的影像，基本可以认定凶手居住在天蓝国际小区，”刘雨指着投影上凶手被拍下的画面，“我们查了城北公园附近的大型医院变性手术诊疗记录，发现有两个人比较可疑。一个叫李平，24岁，身高175，没有前科，前两个星期有去做过变性手术。一个叫王椿，29岁，身高179，有过盗窃前科，前两天有去芳华药房买过优思明片。两个人都住在天蓝国际小区。” “我比对过王椿的指纹，和编织袋上的对不上。gai品牌旗下的刀具我也有查过，官网上两个人都没有购买记录。但是在其他社交网站上有发现倒卖刀具的，我尝试联系了一下，有个网名叫devil的用户有购买倒卖的刀具，收货地址隐藏的。”陈老补充道。 “根据现有的线索来看，电子眼拍到的人应该是王椿。”莫组指出王椿的照片。 “不对，先去找李平。李平穿上高跟鞋，差不多就是王椿的身高。”叶一生突然出声，“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是不会去盗窃的，因为他看不起这样的举措，而做过变性手术之后，医生会给开出优思明这样的药也不足为奇，查不到收货地址，可以查ip地址。” “好，那辛苦大家今天要加班啦！我们收拾收拾出发去李平住处。” 第六章 没有女儿身的女人 赶到李平住处的时候，莫组刚好接到陈老的电话。 “莫组，ip地址是在天蓝国际小区6栋412，是李平的住处，你们要多加小心。” 这是栋很标志的住宅楼，灰白油漆打底，很有欧式的味道。 几人上了楼，莫云深打头阵。敲了一阵门，门内有了动静。一个男子慢悠悠地打开了门。 “是李平吗？”莫云深把手里的枪重新放回枪套里。 “是的，你们是？”男子很有礼貌地回答，夏知秋注视着，此人脸庞清秀，身材均匀，确实很像监控里的女人，但是这个男人身属实不同于女人。 “临川市刑侦专案组组长，我姓莫，莫云深。“莫组伸手撑住门框。“现在怀疑你与一宗碎尸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请让我着装一下。”李平笑了笑，走进里屋。出来时俨然是个女儿身，一席红色长裙，还是那双高跟鞋，不过这次却化了大浓妆，大白天的浓妆却不让人生厌，反而觉得惊艳。 不得不说，有些男子可以让女子都觉得惊艳。 而李平就是这样的男子。 审讯室。 “我们通过监控，看到你曾经提着几大袋编织袋，女装出现在城北公园。编织袋里发现了人体组织和残骸，你怎么解释？”刘雨一改往日的活泼，严肃地开口。 “什么怎么解释，美女警察，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我？”李平不慌不忙地回答。 莫云深甩出网上购刀清单和医院变性诊疗记录，“那么我们在编织袋中发现了优思明残留，而你正好近期有去医院变性的记录。并且我们在死者骨头里发现了刀尖残留，而你正好近期有在网上购买刀具。” “变性是因为我本来就应该是女人，我买刀只是为了家用。”李平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有什么证据指出是我做的吗？” 莫云深握紧拳头，脸上的愤怒一览无余。听到叶一生在耳麦里让他出来一下才站起身来，“你可以不说，我们总有证据让你说。” “云深，我进去审他吧。”叶一生拍拍莫组的肩膀。 “说真的，老子真想一拳打爆他的头。”什么暴力的罪犯莫云深没见过？偏偏这种不上道的罪犯最难拿捏，莫组走进监控室，发现夏知秋也在，这小妮子正认真地观察凶手的一举一动呢。 “你好，李平的姐姐，李月。”叶一生走进去朝李平伸出手。 李平脸上没有丝毫惊恐，反而是一脸被人看穿的愤怒。“你怎么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六年前著名的模特amy，中文名李月。”叶一生死死地盯住他。 “对，那是我。”李平一脸地骄傲。 “但是在六年前，李月意外坠楼身亡，当时她的弟弟李平亲眼目睹了她的死亡。” “不，不是这样，六年前，是李平死了。”李平突然阴森森地大笑起来。 “因为李月取代了李平，是吗？”叶一生也跟着笑起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李平盯住桌角的一侧，不再说话。 叶一生知道他动摇了，坐到座位上，翻着卷宗，“多美好啊，李月，你怎么忍心杀死你最爱的弟弟？” “我没有，我没有，我爱我弟弟！”李平只是摇头，很坚定的开口。 “你没有？”叶一生冷哼了一声，“你给他放血，把他切成一块一块的，装进丑陋的编织袋里，在把他丢到人们都可以看到的地方，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爱。” 李平捂着头，“是他希望我这样做的。” “李平，你又怎么忍心杀死最疼爱弟弟你的姐姐。”这是一个陈述句。“我看过当年的卷宗，你是距离李月最近的人，你明明可以救她，可你没有。” “在你姐姐死后，和她模样相似的你变成了她。她恨你，所以要杀死你不是吗？”叶一生起身接了一杯水给李平，“可是你这个懦夫，只敢杀那个和你同样想成为女人的男人。” “你博取他的信任，他以为你们是同一种人，以为你明白他心里的伤痛。可是没想到，你却终结了他的生命。” “我最开始以为你们是一样的，但是我错了，你和他不同，他是想变成女儿身的男人，你是没有女人身的女人。” 第七章 秘密 李平的笑容越来越大，“那个男人和李平一样，懦弱又胆小。” “可是你爱他，所以杀了他。”叶一生不紧不缓地接上。 “不，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李平听闻收起笑容反驳道，“他说他想要变成女人，又不敢去做变性手术，就像我那废物的弟弟，那么想变成女人。我恨他，所以杀了他。我一刀一刀地切下他的肉，一点一点地帮他蜕变。看着他慢慢地失去呼吸，空气都变得美好了，那时候我真的是很开心，”李平眯着眼，似乎还在回味杀人经过，“我把他装到五颜六色的编织袋里，那是女人们喜欢的东西，我相信他也喜欢。说真的，我完成了他的梦想。” “你以为你很伟大吗？”叶一生站起身来，手撑着桌面，“他不会感谢你，你姐姐也不会感谢你，李平。” “不，我不是李平，我是李月。”李平使劲摇头，“不。” “你的后半生，去监狱里做你的李月梦吧。” “刘雨，给他做详细的笔录，移交法院，再找个精神科的医生给他。” 交代完，叶一生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夏知秋拿着水杯等在外面，见叶一生出来赶忙递上，叶一生诧异着：她不应该在监控室吗？ 一脸懵的叶先生还是接过水杯，喝了起来。 夏知秋第一次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钦佩叶一生。 因为他总是可以一招见血。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不可触碰的地方，可能是不堪的，可能是内疚的，可能是难过的，也可能是苦涩的。而这块地方我们称之为秘密，守住秘密是我们每个人先天的职责。我们害怕别人看穿我们，但是却又因为保守秘密而不得不弄得自己疲惫，荒唐。 “叶先生，为什么最后要告诉他事实啊？” “因为第二人格李月知道他是李平，只不过不肯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也许保守秘密是很好的决定，让它深深地烂在心里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我们都以为大树坚固牢靠，殊不知一场狂风暴雨就会被连根拔起。 根基不稳，怎么长都是歪脖子树。 就像李平，也许他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心里有个魔鬼，可是因为他是姐姐，自己最爱的姐姐，所以任由她肆意滋长，最后踢掉了主人格。 他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梦境，其实醒来就是一场空。 “大梦一场十五年，抵足不成眠。” 李平的笑容越来越大，“那个男人和李平一样，懦弱又胆小。” “可是你爱他，所以杀了他。”叶一生不紧不缓地接上。 “不，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李平听闻收起笑容反驳道，“他说他想要变成女人，又不敢去做变性手术，就像我那废物的弟弟，那么想变成女人。我恨他，所以杀了他。我一刀一刀地切下他的肉，一点一点地帮他蜕变。看着他慢慢地失去呼吸，空气都变得美好了，那时候我真的是很开心，”李平眯着眼，似乎还在回味杀人经过，“我把他装到五颜六色的编织袋里，那是女人们喜欢的东西，我相信他也喜欢。说真的，我完成了他的梦想。” “你以为你很伟大吗？”叶一生站起身来，手撑着桌面，“他不会感谢你，你姐姐也不会感谢你，李平。” “不，我不是李平，我是李月。”李平使劲摇头，“不。” “你的后半生，去监狱里做你的李月梦吧。” “刘雨，给他做详细的笔录，移交法院，再找个精神科的医生给他。” 交代完，叶一生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夏知秋拿着水杯等在外面，见叶一生出来赶忙递上，叶一生诧异着：她不应该在监控室吗？ 一脸懵的叶先生还是接过水杯，喝了起来。 夏知秋第一次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钦佩叶一生。 因为他总是可以一招见血。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不可触碰的地方，可能是不堪的，可能是内疚的，可能是难过的，也可能是苦涩的。而这块地方我们称之为秘密，守住秘密是我们每个人先天的职责。我们害怕别人看穿我们，但是却又因为保守秘密而不得不弄得自己疲惫，荒唐。 “叶先生，为什么最后要告诉他事实啊？” “因为第二人格李月知道他是李平，只不过不肯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也许保守秘密是很好的决定，让它深深地烂在心里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我们都以为大树坚固牢靠，殊不知一场狂风暴雨就会被连根拔起。 根基不稳，怎么长都是歪脖子树。 就像李平，也许他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心里有个魔鬼，可是因为他是姐姐，自己最爱的姐姐，所以任由她肆意滋长，最后踢掉了主人格。 他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梦境，其实醒来就是一场空。 “大梦一场十五年，抵足不成眠。” 第八章 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夏知秋晚上回家跟李木煲电话粥。 李木大学毕业之后成为了临川市一所三甲医院的儿科医生，经常和孩子们玩儿，脾气也是一天比一天温柔。 正讲着今天在专案组发生的事情。 “真想亲眼见见叶一生。”李木在电话里感慨道。 “木木，我发现人的身体生病可能是某个部位被打倒了，但是人的心要是生病了，就是整个人被推倒了。”夏知秋欲言又止，“叶先生，真的是很好的人。” 击碎了李平的梦，可能才是拯救他的最好的方式。 “木木，其实叶一生这个名字我曾经好像在哪里听过。”夏知秋想了想，告诉李木。 “小秋，他的名字医科大，公安大都耳熟能详的。”李木那头突然没有了声音，“可能，以前在哪里听过吧。” “不是，木木，那种感觉是大脑里就好像有这个名字。真奇怪。”夏知秋讪讪地撇撇嘴。“有机会得问问他。” “小秋，最近是不是解剖时间太长啦，出幻觉啦？要多休息啊！”李木耐心地叮嘱着。 最近一段时间临川市都比较平静，大家开始整理曾经的案件。 专案组的大厅里也难得热闹起来。 刘雨瞅着叶一生走进来，一把抓住，“一生哥，我刚翻以前的卷宗，发现你曾经破过一个连环强奸案，就是凶手把受害人套住脖子窒息..” 叶一生瞳孔收缩，反手抓住刘雨，压低声音，“不要提。”余光撇了撇夏知秋，望见她正在聚精会神地整理卷宗，松了口气。 “这个案子不是已经抓到凶手了吗，怎么会在悬案里面？”刘雨也朝夏知秋望去，明白了叶一生的意思，也压低声音问道。 “凶手只是暂时不能犯案而已。”叶一生叹了口气。 “那要不要重启案件？”刘雨大致看了一下案件资料，这个案子影响力很大，当年压下来应该就是为了稳定群众，担心引起恐慌。 “不要，以后不要提这个案件。”叶一生冷淡地回答着。 “可是，这个凶手还在逃...” “不要再提这个案件。”叶一生重复了一遍。 “好。” 夏知秋看到叶一生走过来，主动打招呼：“叶先生早上好！” 叶一生抬眸，“以后叫我一生。” “啊？”夏知秋丈二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一口答应，“好的，叶先...一生。” “嗯。”叶一生心里加了一句，知秋。 “一生，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夏知秋突然问道，“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我们见过的，你读大二的时候。”叶一生在想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多加了一句补充的，“就是你隔壁的宿舍有个女孩被杀那次。” “不是，不是那次。”夏知秋有些坚决，“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在那之前。” 叶一生悄然靠近了一些，“那就是在你的梦里。” 夏知秋硬是被叶一生强撩了一把。 这个男人，明媚动人。 即使平时总是冷着脸，大部分时候面无表情。 但是还是很可爱的。 记得第一次夸一个男孩子可爱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李木比夏知秋高一个头，酷酷地告诉知秋：如果你觉得一个男孩子很可爱，那么你是坠入爱河了。 不知道现在还作不作数，不知道还是不是真的。 只是夏知秋连当年觉得很可爱的男孩子都不记得是谁了。 第九章 麻辣火锅原色号 没想到和叶天才犯罪心理学家第一次看电影竟然来得这么快。 本来专案组是要欢迎叶一生和夏之秋的加入举办聚会的，结果碎尸案一直未破给耽搁了，现在终于给补回来了。 大家决定晚上先去吃顿四川麻辣火锅，然后去看场电影。 而为什么吃麻辣火锅呢？因为夏知秋一时的脑抽。 大家本来在商量要吃什么好，夏知秋突然想起今天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 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和你最喜欢的人去吃顿超级麻辣火锅，特别辣的那种，你俩辣的眼泪汪汪，还能牵着你的手去吃下一顿清汤火锅。（我说的哈哈哈） 所以突然开口说要吃麻辣火锅。 大家都呆滞了，那一刻空气里都是满满的尴尬。 正在大家尴尬之际，叶一生轻咳一下，“就吃火锅吧。” 所以，才会出现大家坐在热烘烘的火锅店里的场景。 店员热情地站在叶一生旁边推荐菜系，夏知秋看得头皮发麻，赶忙拉过店员，“大家经常点的都上些，谢谢。” 最后，大家吃得酣畅淋漓，叶一生却吃的很精致。 比如说夏知秋夹起厚实的毛肚大快朵颐，而叶一生却在夹起大白菜之后，平稳地放在盘子里，然后沥掉油脂，再吃下去。 “一生，你可以吃痛快一点。”夏知秋满嘴是油地朝着叶一生大声地说话。 “嗯。”叶一生还是不紧不慢，“擦掉你嘴上的油。” “你不懂得欣赏麻辣火锅原色号。”夏知秋硬是怼了回去。 “哈哈哈哈！”莫云深首当其冲笑了起来。 看来还是只有小秋能够对付毒舌叶一生。 真是一物降一物。 去看电影的路上，刘雨一直很兴奋，说是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去看电影。其实人也不多，陈老吃完火锅就回家了，借口是年轻人的生活他老了参与不了啦。最后就是叶一生，莫组，还有夏知秋，刘雨四个人一起。 第十章 我杀死他 其实是杀死了你 到达电影院后，刘雨吵着要看言情片，叫什么“青梅竹马”。最后说不过她，大家选择了这个青梅竹马的电影。 这个电影呢，大概讲的是一对男女从小就是很好的朋友，所谓的青梅竹马。后来大家彼此喜欢对方，却没有人主动开口说喜欢和在一起。两个人开始步入社会，男孩子开始变得沉默，而女孩子却变得越来越市侩，后来女孩结婚了，男孩也没能说一句我喜欢你。 最后女孩子婚姻生活很不幸福，丈夫家暴她。她因为保护孩子杀死了丈夫，进了监狱判了无期徒刑。而男孩子领养了他们的孩子，终生未娶。 刘雨中途哭得稀里哗啦的，只听得电影院里一片纸巾抽出的声音。 “小秋，你不觉得男主的爱很伟大吗？”刘雨哭得整个脸通红，“他最后说的那句，''如果可以，我从遇见你就可以带你逃离''太感人了。” 夏知秋笑了笑，没说话。 彩蛋里，男主去监狱里看望女主，女主冷淡地对男主说：我杀死他，其实是杀死了你。 叶一生看见夏知秋听到这句话眼眶慢慢地红了。 “小秋，你觉得呢？“刘雨看夏知秋没反应，忙开口问道，“你觉得女主更爱男主，还是男主更爱女主？” 夏知秋舔了舔嘴唇，看个电影看渴了。 “我觉得没有谁比谁更爱。”夏知秋认真地回答，“我很喜欢女主在婚礼上对男主说的那句，''是我们彼此放弃了彼此''。” 感情里面哪里有什么对错，不过是你让着我一点，我让着你一点。 如果彼此都没办法开口，那就证明彼此都不够热爱。 哪里能怨得了对方呢。 “我有点不明白，女主在监狱里对男主说的话。”叶一生带着探究的目光问。 “一生哥，应该是说让男主后半生都生活在愧疚里吧，杀死了他的后半生。”刘雨抢着回答。 “你觉得呢？”叶一生偏着脑袋朝着夏知秋。 “我觉得女主的意思是，自己亲手杀死了心里喜欢的那个男主。”夏知秋挠了挠头，“大概是非常的失望了。” 叶一生没接话，沉默起来。 看完电影，莫云深负责送刘雨回家，叶一生负责送夏知秋回家。 在车上静寂得可怕，夏知秋忍不住跟叶一生说话。 “一生，你觉得这个电影怎么样？” “挺好的，看的我想睡觉。”叶一生毫不忌讳。 “那你觉得谁更爱对方？”夏之秋好奇这位天才的爱情观。 “我觉得女主更爱男主。” “为什么？” “她在要嫁给另一个男人的时候，心里都是男主。” “那可是为什么女主说彼此放弃了呢？“ “真正的放弃从来都不是嘴里说出来的，说出来的都是希望被对方挽留。”叶一生突然红了眼眶，“真正的放弃是一声不吭地走掉。” 夏知秋被叶一生突如其来的情绪淹没，猜测着自己可能戳了别人的痛处。 “对不起，一生。”夏知秋低声道歉，生怕他生气。 一路上无言，连“再见”和“晚安”叶一生都没说。 刚刚到家就接到了李木的电话。 “木木，叶一生之前是不是被女人抛弃过啊？”夏知秋一五一十地讲着今晚发生的事。 “小秋，我不太清楚。”李木支支吾吾，“听说之前他有一个很喜欢的女朋友，后来分开了，对他打击特别大。” “怪不得。”夏知秋一副了然的样子。 “感情里受过伤的人总是格外敏感。” 第十一章 死亡直播 隔天上班，夏知秋不太敢跟叶一生说话。 今天专案组接到报案，有人在网上死亡直播。 技术勘察之后，这是个非常小型的直播平台，极为隐蔽。为什么说极为隐蔽呢，因为这是个非绿色的平台，也就是以出卖主播肉体为主的平台。 而这个死亡直播是该直播平台里面的一个热门女主播在直播着被一枪毙命，血喷了电脑屏幕一脸。 今天公安线路都被打爆了，接线小姐姐直叹气。 即使是个非绿色直播平台，但是现在的网络传播速度快赶上光速了。 直播内容被截屏录制，转载分享上千万。 夏知秋他们看到录制的直播内容已经不知道转手了多少份了。 女主播本来正在非常投入地进行身体展露，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没有露出头部的黑衣男子，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女主播吓得往后退，男子一手粗暴地扯过女主播，拿抱枕盖住她的太阳穴，一手拿枪抵住她的头部。 男子没有任何的迟疑，手指扣动了扳机。 屏幕里还能看到女主播放大的瞳孔，然后直挺挺地倒下。 大厅里大家都被男子的迅速解决目标震惊了。 “首先，凶手很有针对性，选择了非绿色平台，也就是以出卖身体为主的女主播，说明凶手憎恨这类的女性。”莫云深想了想说，“但是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女主播呢？难道是有恩怨？仇杀？” “凶手其实很聪明，这种非绿色平台ip地址一般设置的非常隐蔽，大部分注册地址是在国外，所以侦察起来会很困难，定位到女主播的ip也会有难度。”陈老活动了一下筋骨。 “应该不用追踪，网上已经炸开锅了，应该已经有人爆料了，找网侦协助一下。”叶一生拿出手机指了指屏幕，微博上面已经乱作一团了，很多阴谋论开始出来晒太阳了。 “一枪打破头骨，受害者估计痛感都不会很强。懂得用棉花消音，估计也就能听到上膛的声音。”夏知秋手撑在桌面，反复回放。 “小雨联系网侦科，核实死者身份，ip地址。”莫云深抬了抬手指了指刘雨，“我们需要尽快赶过去，这次案子影响力非常大。” 第十二章 杀戮欲望 专案组难得一见的忙碌，只有夏知秋比较清闲，坐在电脑面前重复看直播视频。 这显然不是简单的一起案件，如果说只是针对这个女主播那么就是私人恩怨，但是很明显，凶手选择是没有特别指向性的。 譬如说他可能是憎恨这类人，但是不是只针对这个主播，而是针对这种以出卖肉体为类型的女主播。 即使现在的网侦技术日益完善，但是凶手目标这个范围仍就大到无法估量。 所以这个凶手本身就极具危险性，任何这类的主播都将受到威胁。 下午，大厅里。 “经过和网侦的配合基本可以确定受害者叫连月月，28岁，女性，非绿色平台女主播，主要以出卖肉体为主，地址是云东小区3栋413，大家收拾一下准备赶过去。”莫云深揉揉太阳穴，忙到连饭都吃不上。“其他详细的资料等我们去了案发现场再回来仔细研究。” “凶手可能会在近期多次犯案，希望网侦能多关注一下非绿色平台，尤其是流量热度较高的女主播。”叶一生郑重地补充道。“初期凶手选择流量高的主播可以短时间内迅速满足凶手的虚荣心。但是他的杀戮欲望是永远无法被满足的。” 一行人到达云东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个小区应该算得上临川市数一数二富豪小区，周围的绿化也是做到了极致，将小区包裹了起来，此时的小区仍是灯火通明。 大家破门而入的时候并没看到非常血腥的一面，反而是过分平静。 死者连月月连惊恐的表情都没有，全身赤裸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就这么死去。 直播设备正静静地立在那里，宣告着它的使用终结。 屋里除了一滩夹杂着脑浆的血，几乎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当然，视频里凶手也是带着塑胶手套的，没有指纹和痕迹很正常。 夏知秋走过去仔细翻找检查死者，插入肝温计。 “莫组，根据肝温基本可以推测死亡时间为昨晚十一点半左右，也就是直播枪击时间前后也就十分钟。致命伤为头骨碎裂，一枪毙命。”夏知秋抬起头望向莫云深，后者点点头，“其他的细节要等我回去解剖才能给你们提供。” 莫云深继续点点头。 “那他是怎么进入死者家呢，而且正好掐着死者直播的点。”刘雨站在死者家门口望了望。 陈老指了指桌上未拆封的外卖盒，“凶手应该是有备而来，应该是伪装成是外卖员进来的。而死者又在直播，比较匆忙地去开门，而给了凶手可趁之机。” “我们要跟凶手抢时间了。”叶一生站在尸体旁边，蹦出来这么一句。 话毕，大家心里都掉着块石头，压着难受。 谁都知道这次面对的不是一个查几下子就能水落石出的案子。 这次的凶手肆无忌惮，有着超乎寻常的心理素质和反侦察能力。 还有着超强的杀戮欲望。 刑侦就是这样。 面对形形色色的凶手。 可能耽误一分钟，都可以致使下一件命案的发生。 第十三章 该死的婊子 回到专案组，大家都刻不容缓地开始收集资料。 夏知秋其实是可怜这个女子的。 都说风月场上全都是戏子。 但是每一个女孩子心里都渴求着一位如意郎君。 就像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说过的：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我猜中了前头可我猜不中这结局。 解剖过程并不太复杂，这个女人死得也颇具仪式感。 夏知秋叹了口气，走出解剖室，接了杯水，开始写尸检报告。 凌晨三点，专案组大厅里。 “辛苦大家又要连着熬通宵啦。”莫云深很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ok，大家汇总一下查到的信息吧。” “我们网侦这边基本确定了死者直播平台名为夜色，我们也针对这个平台展开监控，牵连出了其他几个类似的平台。”网侦组王队率先开始讲起来，“我们现在轮流对这几个平台巡逻，会持续关注这几个平台的主播。” “我们通过走访外围以及路面监控，发现了凶手骑着摩托车离开了现场，摩托车用的是假的牌照，最后追踪到的地点是东方百货广场。”刘雨指了指地图上圈出来的那块儿。“云东小区保安对该人有初步的印象，说是比较魁梧的一个人，额头上有很大的一块疤痕。” 莫云深叹了叹气，“现在还难以判断凶手的相貌特征，只知道凶手身高大概在184左右，额头上有非常明显的一块疤痕。” “大家可以看一下投影上尸检照片。经过初步尸检，可以确定的是死者死于头骨碎裂，一枪毙命。死者胃内并未进食，所以在晚上点外卖是符合实际的。”夏知秋翻了翻死者的尸检照片，突然站了起来，指向投影上其中一张照片，“值得注意的是，我解剖的时候发现她的生殖器里被塞入了一张纸条。” 夏知秋按了按手中的遥控器，进入大家视线的是一张写着张牙舞爪的字的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该死的婊子！ 最后还画上了一个惊悚的鬼脸。 “这个凶手非常的猖狂。”夏知秋圈了圈这个鬼脸，“我查过了，这个鬼脸是万圣节的时候印在卡片上的那种鬼脸。凶手画的很逼真。” 大厅里一阵倒吸凉气声。 夏知秋回到座椅上的时候，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儿的。 特别是那句“该死的婊子”，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陈老默默地接过知秋手中的遥控器，“经过现场技术勘察，基本确定凶手是带着塑胶手套犯案，弹道比对后，凶手使用的枪为64式手枪，该枪属于近距离射击枪，大家都很熟悉的小砸炮。”陈老放下遥控器，提出疑问。“那么凶手是什么途径获得该枪，是曾经从事过警察行业吗？还是非法获得的？手里还有多少子弹？倘若在射击前弹夹是满的，那么此时弹夹里还应当有6发子弹。” 莫云深点点头示意陈老坐下。“这次的凶手很难善罢甘休。” “不是很难，是根本不会善罢甘休。”叶一生敲了敲桌面，大家提了提神。 “凶手的纸条不仅是发泄他对死者的不满，更是对警方的挑衅。是什么样的治安下，让他敢狂妄地直播杀人，还写下如此侮辱死者的话？”叶一生声音不大，但是句句都戳进每个人的心窝子里。 “这一次凶手尝到了杀人后的快感，网上的议论声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必定会短时间内继续犯案，助长他的气焰。他很聪明，懂得事先踩点，摸清主播的习性。那么我们要逆向着先发制人，不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了。”这句话是朝着莫云深说的。 “好，我们接下来，一个方面是全力确认这些主播具体ip地址，做好主播行为科普，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汇报。另一方面是从64式手枪方面入手，查查曾经从事过警察行业的，还有倒卖枪支的。必要的时候抓他们回来套话。” 叶一生站了起来，冲着莫云深点点头，后者完全能理解他的意思，默契十足。 “犯罪嫌疑人为男性，年龄大致为30到40岁，身材魁梧，身高在184左右，脸上有非常明显的疤痕，并不排除是胎记。该嫌疑人有一定的射击基础，并不排除警务人员，但我更倾向于他对枪有着过分的热爱。这类犯罪嫌疑人具有变异型fan社会人格，非常容易被激怒，傲慢自大，有莫名的优越感。大家在侦查过程中带好配枪，万事小心。” 叶一生突然觉得累，面对这样的凶手。 病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