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后灾神》 第1章 婴儿落地,死人起立 晚上十二点刚过。 “蹬蹬蹬...” 我提着一大袋饭菜,爬上4楼,这是一幢没有电梯的老楼。 四周墙壁上到处写满各种小广告,涂了又写,写了又涂,凌乱不堪。 顺着门牌,我寻到4-9号,抬手敲起门。 “砰砰砰——” 足足八分钟房门才打开,是一个戴眼镜留小胡子的男人。 “哇,大哥这么久才开门,我还要干活呢!”我有些生气。 眼镜男瞄我一眼:“小哥,这么快送来,焖得烂不烂啊?” “抱歉,我也不清楚,反正烂不烂问厨房,一共四十五块!” 我说话声音有些急促,接过眼镜男递出的钱就转身下了楼。 这是我的工作。 我是一个送外卖的,不属于美么团、饿不饿,而是专门替一家私人小餐馆送餐。 今天是我第二天上班,但我却有些不想干了。因为有个老头告诉我,如果再继续做下去就会死... 说这件事之前,我先讲一下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上班的。 我叫白小刀,九九年出生,今年二十一岁。 过完年不久,我就和我妈被迫离开了村子,其实说难听点,几乎是被村里人给赶出来的。 不为别的,因为村里人觉得我是个“丧门星”。 我二十岁生日那天,我爷爷莫名死了,然后不久我爸也死了。 更离奇的是,村里一直有传言说,在我出生的当天我奶奶也死了,而且还闹过诈尸的邪门事! 说是“婴儿落地、死人起立。”说我是个灾神祸害。 就因为这样,村里人一直都不喜欢我们母子。 最后,我妈忍无可忍,只好打电话托我大舅在城里找了个落脚处。 我本来以为这样就能的安稳过日子了,但才搬出来不久,我妈就生病了。 我心里焦急,没办法只好狠下心,放弃了准备考研的念头,开始拼命的四处找工作来维持家用。 可能人倒起霉来,做啥都不顺,我先后干过好几个工作,但没有一样能做得长久的。 不是因为我懒,不想干。 而是,我所工作过的地方,无一例外,不是倒闭就是莫名惹上官司,关门大吉! 几乎是进一家,垮一家,所到之处,简直就如同一股迅猛的龙卷风,尽皆连根拔起。 有时候,我自己都想,难不成真的就如同村里人口中说的那般,真是被啥灾星丧门神给附了身?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我失魂落魄之时,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说是专程过来找我们母子俩的。 来人个子不高,三十六七岁出头,微胖,留一头卷卷的黄毛。 自称叫黄伟,说是黄二爷的小儿子。 听他介绍完,我十分纳闷,因为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啥姓黄的人。 我以为他是个骗子,本来想赶他走,但,我娘听后却十分吃惊,当即赶忙就招呼这个人进屋,嘴上欢喜的说,是贵客来了。 还让我称呼这个人为二叔。 我一头雾水,还是勉强喊了一声:“二叔。” 随后,在言谈中我才弄清楚,原来这个黄伟一家,先前本是我们老家农村的人。 他爹黄二爷全名叫黄德财。 早年前,在村里同我死去的爷爷白慕百关系不错,后来他们黄家人做生意发了财,因此就举家搬迁到了南城定居。 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简单讲完这些事,黄伟冲我笑了笑,说,上次他爹黄德财回乡祭祖,听说了我家里的事,所以吩咐他专程赶过来瞧瞧,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啥忙。 随后,他又对我说,自己在南城里有家小餐馆,眼下正好缺一个帮工打杂,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干? 我心想,人家既然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不顾流言,大老远专程找过来,也算是够仗义了。 哪能有不答应的道理? 虽然,在餐馆里打杂没啥前途可言,但眼下我自己都特么这种处境了,哪里还能有挑的份? 而且,黄伟开出的条件也是极为诱惑,每个月不但管吃管住,另外还有六千块钱的工资可以拿。 六千块这个数目,对我来讲可真不算少了,我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于是,当即我便点头应下来。 心想这一次,总算是烧了高香,时来运转、遇到贵人了。 我娘自然也是千恩万谢,一个劲的叮嘱我好好跟着黄二叔。 当天中午,留黄伟吃过一顿便饭之后,我便简单收拾了一番,跟着他匆匆走了。 路上,从黄伟口中得知,他开的这家餐馆,位于南城北区的城边上,地理位置有些偏远。 我来南城虽然不久,可也知道北区那边,是一片远郊老城区,听说最近又在搞搬迁撤离,弄什么基地。 想必生意自然应该不错。 可没成想,到了地方,一看之下,我几乎都傻眼了。 甚至,心里想,在这地方开餐馆他能赚钱吗? 餐馆的名字叫“十里飘香”,位于南城北区的新和街街尾边上。 占地不大,也就一个三四十来平米的大厅和一间狭窄的后厨。 街道外面十分老旧,周边希希松松只有几家开门营业的商店,看起来十分凄凉。 最主要的是,这里人流量极为稀少,大半天也瞧不见一个路人经过,甚至,连过路的车辆都有些稀奇罕见。 实在想不明白,黄伟把饭馆开在这么一个僻静又不当道的地方,是何用意? 见我发愣,黄伟在旁咳了几声,随后又对我简单介绍了饭馆里的情况。 整间餐馆,一共就只有三个人,我跟他加上一个专门负责洗菜、洗碗的余婆婆。 介绍完这些,他随即拍着我的肩膀,乐呵呵的说:“小刀啊,以后这里就算是你的家了,你住三楼上,一会我领你去,今晚咱们就开始上班怎么样?” “啊,晚上上班?” 我有些生分,摸着头望着他。 “小刀啊,你不知道,咱们这家店的营业时间是晚上9点到凌晨两点钟,慢慢的你就会习惯。” 黄伟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我。 我嘿嘿接过烟点上,心想,他这家餐馆也真是奇葩,为啥非要大晚上才开门营业。 白天尚且如此冷清,到晚上能有食客光顾吗? 黄伟巴了口烟,满脸舒畅的样子,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随即嘴上一咧,就说道:“小刀,二叔先给你说说工作的事。想必你也看到了,这一地段人烟稀少,咱们馆子主要是靠外出送外卖挣钱。” 我听他说完,不由左右看了看,这才恍然点点头。 “你会骑自行车吧?”接着,他又问我。 我赶忙回道:“二叔,我会骑车,摩托车也会。” “那好,你跟我来,二叔先带你出去熟悉下周边的地形。” 随后,他就载我绕老城区附近转了一圈。 路上,一直不停的对我介绍周边地形,让我好好记住。 我点头大致看了下,这一片区域的地形倒不算复杂,好多地方早就已经搬迁了。 送外卖主要的两个点,就集中在一片工地和几栋老旧楼周边。 位置极为好找,一直沿着主干道走,几乎都能找到,十分容易。 随即,我便心想,这工作好! 虽然是上夜班,但好在时间不算太长。而且,就只单纯的送外卖,其他的事根本就不用干,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只要不是个傻子,那都能胜任。 也就是因为这份既简单又挣钱的工作,我碰上了那个说我就快要死了的老头... 第2章 棺材中的女人 晚上8点45分,我提前来到餐馆,毕竟是头一天上班,起码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黄伟和余婆婆早就在店里了,余婆婆闷不啃声,板着张老脸,自顾的坐在大厅边上洗菜。 我打过招呼之后,就在靠近吧台的位置上坐下来等候黄伟安排任务。 可能做生意的都习惯笑脸迎人,黄伟乐呵呵的给我发了支烟,问我楼上住的屋子还满意吗? 我点头说:“满意,二叔,给你添麻烦了。” 黄伟摆摆手,“大侄子说哪里话,总之你好好干,二叔亏不了你的。” 我嗯一声,将他给我的烟点上。 简单聊了几句,黄伟拿出手机翻看了会,让我在这里等。随后,他就去了后厨,看样子估计是有生意了。 第一天上班,我有些生疏,浑身不自在的坐在吧台边上,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十来分钟后,黄伟拿出几盒打包装好的饭菜,递给我说:“一份送去老旧楼一栋的302,另一份二栋601,盒子上都写着!” 我接过盒子,点点头随即转身准备出去。 黄伟叫住我,从身上摸出一个手机,塞给我:“差点忘了,大侄子,手机你带上吧,以后就归你了。” “记住,只管送餐,不要和人说太多话,尤其老旧楼那边,不要耽误太久,有事打我电话,上面存得有!” 我憨厚一笑:“二叔,你放心好了。” 虽然,我不明白他说这些话几个意思,但心想送个外卖而已,货到拿钱走人便是,我跟那些人又不熟,能闲聊个啥? 随即,便出门将饭盒装在自行车上,直奔老旧楼而去。 南城北区这一片区域到了晚上格外的黑,路上几乎没啥行人,稀稀疏疏的几根路灯杆,把个公路照得黄悠悠的。 我径直骑车顺着大路往老旧楼的一栋行去,约莫十来分钟,到了老楼一栋的下面。 停好车,我取出饭盒就蹬蹬的往3楼上跑。 老旧楼一共有7层,没有电梯,十分简陋。 进入楼道,眼前顿时就漆黑一片。 我轻轻拍拍手,点亮声控灯,数着楼梯来到三楼外面。 过道里面鸦雀无声,除走廊外边有两个路灯以外,其他地方无一不是乌漆嘛黑,死气沉沉的模样。 我心想,估计都是些老年人住在这里,平时都节约惯了。 寻着门牌,来到302的外面,我轻轻敲了下门。 半天,才从屋子里传出点响动,我站在门外等得极不耐烦,又不好发作。 大约几分钟后,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里面并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半点人影子。 我不由纳闷,缩着头,有点发虚的冲里面喊了声:“您的外卖到了!” “怎么又换人了,唉,放在门口就行了!” 半晌,才从屋子里传出一句苍老的声音,好像是个有病的老头子。 我弯下腰将两个饭盒摆在地上,刚刚抬起头,突然在眼前,唰地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臂出来。 我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面退开两步。心想,特么这个老头怎么一惊一乍的。 “钱给你,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我有点发蒙,颤颤的伸手接过老头递出来的钱,可当我看到屋子里,这老头的那张脸时,差点没给吓个半死。 他这一张脸上,就跟涂了一层白灰似的,加上屋子里黑洞洞一圈,只能瞧见一张白脸和两条手臂,余下的身子好像根本就看不见。 “呼!”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刻抓过钱转身就往后面跑。 等到了楼下,我定神杵了会,才放宽心。心想,可能这老头是在故意跟我搞恶作剧,听他的话明显是个熟客。 虽然,老头的语气并不怎么友好。 毕竟第一天上班,我也没怎么多想,赶紧将第二份外卖送到二栋的6楼1号。 这一次,十分顺利。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说话极为客气。 “哟,又换人了,小伙子,多大啦?” 接过饭盒,这人笑嘻嘻的问我,接着就一个劲的招呼我进去坐。 我自然不会进去,笑着报上年龄后,也不多说话,接过钱,对他礼貌的笑了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碰!”一声响。 身后面,那门顿时紧紧关上。我被这动静惊了一跳,随即回过头去。 这时,仔细一瞧,才留意到,那大门远远看上去,边上竟有些隐隐发红的样子,显得有几分怪异。 而且同时,我发现,这6楼好像就住着中年男子一户人,其他地方几乎同一栋302一样,都是死气沉沉的。 看到此处,我不免纳闷起来,这两栋老楼里怎么住的人好像都感觉有些奇怪。 走到楼下,我再次仔细打量了一圈,发现两栋老楼竟是孤零零的屹立在马路边。 四周除了围墙,不远的地方是一片荒草地,周边零星有几座小楼,隐隐有点点灯光,似乎住的人并不多。 这一点,白天倒没怎么留意。 我呼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想,估计里面住的就是一些不肯搬走,而且脾气又古怪的钉子户。 反正,我只负责送外卖,其他的都与我无关,索性也懒得多想,骑上车就往回赶。 回到餐馆里,我将钱交给黄伟。 他拍拍肩膀问我:“怎么样,小刀,都还顺利吧?” “顺利,二叔。”我赶紧回话。 这时候,傻子才会说不顺利,又不是不想干了。 “嗯,那就好,这一份,你送去工地办公室,那边不用收钱,都是月结。” 说完,就从后厨里拿出一大包装满饭菜的盒子。 我接过饭盒,问他:“二叔,工地上不是管饭吗?怎么还送餐?” 不过,问完之后,我就觉得不该多此一举,人家当老板的,有生意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 我一个跑腿的,老板让送哪里只管送便是。 黄伟这人倒挺好说话,见我好奇,于是便耐心的对我解释道:“工地办公室的贺哥,平时喜欢喝两杯,这是点的下酒菜,那边都是些老熟人,你只管送去就行了!” “好的,二叔。” 我摸摸头应声出门,骑车直往工地方向走。 贺哥的工地在老旧楼的另一边,路程稍微有些远,因为怕人家工地上巡夜的不让进,白天的时候,黄伟已经带我先过去打过一次招呼了。 反正路也好找,我骑上车二十来分钟就蹬了过去。 将菜送进办公室,贺哥跟几个领头模样的人已经喝上了。 见我拿过菜来,他灌了口酒问我:“小刀,你是黄伟的侄子吧?” 我腼腆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毕竟才出生社会不久,又是农村娃一个,虽然不是大姑娘家,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好,来来来,陪咱们喝一个,往后少不了要麻烦你送餐!” 本来我平时滴酒不沾,但既然人家贺哥开了口,那肯定不能拒绝。 要不然驳了他面子,我还混个屁,现在外面到处都兴这一套。 于是,我赶紧拿过杯子倒满酒,清了清嗓,本想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出来,可心里一紧张,啥也想不起来了,只好有些结巴的对众人说:“这...我...敬各位一杯。” 随后,直接就仰头一饮而尽。 “好小子,这才像个男人!” 贺哥显然十分豪爽,让我坐下来等会,待会就把上个月的餐费一起结了,让我带回去。 这一大杯白酒下肚,我脑袋早就晕晕乎乎的,只好闷头闷脑的坐在边上不说话。 期间,就听几个喝酒的人闲聊说,几天前在工地上挖出一口老棺材,里面十分离奇的躺着一具女尸... 而且,在那诡异女尸的手里,还抓着一张血红色的报纸。 说是那张报纸里头,还藏着一张照片,而且背后还写有几个血红色的小字,好像是“陆文静”之类的。 这几个人估计因为喝了酒,前后说得有些断断续续,我在旁听得也是迷迷糊糊。 不过,当听到“陆文静”这三个字时,我心里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因为,我奶奶的名字就叫陆文静! 第3章 消失的口香糖 但这阵惊愕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我便想,毕竟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哪能有这么凑巧的事? 再说了,我奶奶都死二十一年了,跟这里怎么说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光是一个名字相同也不足为奇。 可能,这些人差不多都喝高了,嘴上估计尽是在胡说八道,没个准信,因此我也就没再理会。 不多久,贺哥从屋子里拿出十来张钞票,笑盈盈的递给我,说是上个月的餐费。 我谢过他,随即出了门。 本来,我就不胜酒力,之前这酒也是硬着头皮喝的。 这一下倒好,出门被外面微微拂过来的夜风一吹,立马就遭了殃。 酒劲好像立刻上了头,走起路来都显得有点发飘了。 我苦笑着,晃头晃脑的推上车,准备出去。 才走到工地的大门口边上,突然背后面不远,一个巡夜的人吆喝一声,把我给叫住了。 我闻声转过头,见一个大爷打着手电筒,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就问:“小伙子,你是十里飘香送餐的?” 我有些迷糊,使劲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回道:“嗯,大爷,我是,你老有啥事啊?” “哎哟,小伙子,你还敢来干这事啊,真是不要命了,你知道上一个送餐的人为啥不干的吗?” 我满脸不解,纳闷地摇摇头,问他,“大爷,怎么了,有啥问题啊?” 大爷微微叹口气,说话声音有些冰冷:“还能怎么了,死了呗!” 我听后,十分不以为然。 甚至觉得这大爷有些危言耸听,那人死了,跟我送餐有毛关系? 不过,没等我开口问他原因,这大爷就又摇头直言劝我:“小伙子,别干了,你年纪轻轻的,到别处找其他的事做吧。” 说完,也就不再理睬我,打着手电筒自顾的离开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他这一番话,显然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这么好一份工作,哪能说不干就不干? 因此,我也就没往心里去,随即骑车出了工地大门。 只是才走出去不久,我就感觉脑袋越发的开始晕乎起来,骑在车上实在忍受不住,于是,我便下来推车步行起来。 等转过一个弯,我看时间还早,干脆就在公路边上慢慢溜达,一来醒酒,二来顺便抽支烟提提神。 工地这一片区域,基本属于荒地,老远才有一个路灯杆子,一路上光线并不太好。 这地方平时除一些工程车以外,很少有其他车辆经过,晚上十分僻静。 我点上烟走出不久,忽然就发现,在我前面的路口边,停着一辆老旧的小巴车。 看样子好像是在那里等乘客。 我迟疑了下,随即左右望了眼,不免心里纳闷,这么晚了,这个破地方还有什么人? 也就一旁有条通往废弃村庄的小路,不可能那里面还有人住吧? 要能在这里等到人上车,那才怪了,我嘀咕了一句,慢慢靠近小巴车边上。 司机见我推着车路过,主动伸出头,对我打招呼:“嘿,小伙子,坐车吗?一块钱。” 我漫不经心的摇摇头:“不用了,我住的不远。” “没事,让哥送你一程吧,一块钱的事,墨迹啥呀!” 司机依旧不依不饶的劝说着。 我瞧了眼这个小巴车司机,发现他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样子怪怪的,穿一身短袖短裤,身上看不出来半点肉。 “兄弟,别墨迹,大不了哥不收钱,来嘛,先吃个口香糖!” 说完,这家伙伸出手拉住我的衣服,就硬塞给我一个花花绿绿的口香糖。 到这份上,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伸手接下。 本以为这也就完了,谁知道这家伙却缠着,非要我吃一片下去。 我估摸着不对劲,心想这人獐头鼠目,怕不是啥好人。但见衣服被他死死拉住,便想假装吃一片敷衍了事,然后赶紧离开。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一旁漆黑的小路上,快速窜出来一个穿浅蓝色衣服的年轻女子。 她这一动静,立刻打断了我。 我脑袋一晃,就见这女子径直来到车前,眼神十分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一头窜上车,极不耐烦的对司机说:“我上来就行了,赶紧开车走吧!” “好咧,反正他早晚都要上我的车!” 瘦皮猴司机目光闪出一丝金光,朝我诡异的笑了笑,立刻启动车子,扬长而去,渐渐的离我越来越远。 这两人,真是奇怪! 我巴了巴嘴,愣在原地,望着远去的小巴车,心里一通莫名其妙。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车上那女的和司机好像在一个劲的冲我缓缓的招手。 而且,那小巴车子竟然也像飘在路面上,若影若现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头猛一颤,立刻酒醒大半,晃头再次瞪眼一瞧,此时小巴车早已经看不见了踪影。 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更加离奇的事又发生了。 几乎也就在小巴车消失的同一瞬间,先前一直捏在我手里的那包花花绿绿的口香糖,竟也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顿时冒出一身冷汗,特么一定是喝酒出现了幻觉。 旋即,赶紧骑上车我就往餐馆里狂奔。这一惊一乍的,原本迷迷糊糊的大脑早就彻底清醒完了。 回到餐馆,黄伟不在。 我倒了一大杯水狠狠灌了几口,好半天,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余婆婆见我进来的时候,有些慌张,好像瞧出些什么,在边上一个劲的对我哇哇的比划。 她举动怪异,我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余婆婆是个哑巴。 这倒使我十分意外,黄伟当初在介绍的时候并没有讲明这一点。我还一直误以为,余婆婆是对我有啥成见。 看她杵那比划半天,我却是一头雾水,我又不懂手语什么的。 而且她手上比划得实在太快,如此一来,反倒使我越看越发起懵来。 我口问余婆婆:你老是不是有啥事要对我讲? 她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天生就是一张冷脸。 见她确实有话说,我灵机一动,伸手就在吧台后面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她,然后用手指了指,示意她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 余婆婆嘴上咿咿呀呀的,头也摇得飞快,看样子好像并不会写字。 不过,她还是有些无奈的接过纸和笔,十分生硬的在纸上,画了几个奇形怪状,像是符号一样的东西递给我看。 我皱起眉毛,仔细瞧了好半天,根本就不知道余婆婆这是想表达个啥? 那白纸上,歪歪斜斜的画着一个有点像是个“陆”字的东西。 然后字边上,画着一把菜刀的模样,但看上去又像是某个字,另外还有两个奇形怪状的人。 之所以说是奇形怪状的人,是因为余婆婆画的人,头上毛毛草草,而且四肢怪异,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 我估计,是她画得不好所致,毕竟又不是专门画画的,加上她一把年纪,能在白纸上画出来,已经算相当不错了。 思来想去,反正,能理解的就只有这么多。 我一脸茫然的对余婆婆摇摇头,表示根本看不明白。 余婆婆无奈,最后只好叹口气,转身去了后厨,可能忙她自己的事去了。 我没多想,毕竟第一天来上班,可能和她不太熟。 之后,接连一番忙碌到差不多一点过才收工下班。 第二天老时间,我照例提前来到餐馆。 不久,黄伟就拿出两个早已打包好的饭盒交给我:“小刀,送去老旧楼302,记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哦!” 一听要送去老旧楼302,我心里莫名的堵了一下。 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随口应道:“好咧,二叔。” 我随即接过饭盒,骑上车就直接往老旧楼的方向行去。 算起来,也有好几天没去过那边了。 只不过,一想到那死气沉沉的老旧楼和302里面住的那个怪老头,我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可能是,那里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吧。 十几分钟后,我来到老旧楼楼下。 爬楼梯来到302门口,我照例先敲了敲门。 这次,老头的动作倒十分麻利,打开门直接先把钱递了出来。 “怎么,你还不走?” 老头发话了,话音还是有些不太客气。 屋子里面还是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这一次,因为老头是正对着我站在门槛边的,透过外面一丝微弱的光亮,我总算看清楚了他的全貌。 老头的一张大长脸上,几乎全是麻子,样子十分丑陋不堪,穿一身黑色的运动装。 他这身打扮,要换在别人身上,那肯定看起来精神十足。 但穿在他身上,却根本显不出一丝活力,这老头整个人此时给我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病恹恹的糟老头子。 我努力使自己放轻松,递过饭盒快速接过钱。心想,还是老规矩——先闪为妙。 正当我准备转身之际,老头突然伸出手在我肩膀上一拍,说道:“唉,小伙子,先等一下!”,声音依然有气无力的。 我僵愣着身子,沉住气,点头问他:“老人家,还有啥事?” 老头摆摆手,示意我等等。随即他就回屋里拿出一包纸递给我,然后就直接关上了房门。 这老头难道有神经病?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赶紧转身往楼下跑。 生怕他像我心中想的那样,突然再次打开房门,手里提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冲将出来,把我拉进屋子里给大卸八块。 毕竟他的举动实在太过反常。 跑到楼下,我才心有余悸的想,上一次,怪老头根本就不是跟我搞什么恶作剧。 而是,他这个人好像本身就十分阴暗,指不定还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心理变态。 反正,今天彻底看清楚怪老头之后,给我的感觉,他并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我抬头往楼上望了眼,心里毛毛的,好像这时候怪老头就躲在某个角落注视。 怪老头给我的这包纸,本来我打算直接扔掉,但又怕这老头突然从哪里跳出来,于是只好随手丢到自行车后座上绑着的筐子里。 心想,一会回去就烧掉。然后,我赶忙骑上车飞快赶回了餐馆。 才进店门,黄伟老远就在招呼我: “哟,小刀,不错嘛,速度越来越快了,好好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再跑一趟送去工地办公室,回来再吃饭吧!” 我机械式的“嗯”了声,接过饭盒,立刻骑上车往工地方向奔去。 贺哥办公室那边,路比较好找,很快我就将外卖送达。 出工地大门的时候,我又碰上了先前巡夜的那个大爷。 他拿手电筒照了我一下,“怎么,小伙子,你还不打算走?”语气听来有些不友善。 我以为他这是要赶我出工地,连忙说:“大爷,别,别赶,我马上就走!” “唉…”他叹口气,突然把我给拉住,盯我看了半天,才小声地说:“小伙子啊,我看你估计走不了了!” 我有点发懵,但还是嘿嘿一笑,随即摸出根烟递给他,报上自己的姓名后,然后问他:“大爷,啥走不了啊?” “这样,小刀啊,你记下我电话号码,我叫童卫国,明天我找你好好谈谈这事。” 他点上烟,给我说了电话号码,让我存上,之后就一个劲的叫我快赶紧先回去,莫要在路上停留,尤其荒村的那条岔路口,万事等明天再说。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觉这个叫童卫国的大爷怎么也怪怪的。 等骑车出了工地大门,路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童卫国从我第一天来就叫我走。 好像生怕我是来和他抢饭碗的一样,不过,仔细想想,他之前有提过,什么上一任送外卖的人死了之类的话。 难道是在暗示我,继续做下去也会死? 可我想不明白,好端端的送个外卖而已,怎么会跟死不死挂上钩? 而且,就算要死,危险又是源自哪里? 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我突然就想到了302里面住的那个怪老头。 我停下车,僵在原地,心想,莫非真和那怪老头有啥联系不成? 这时,我忽然猛地想起怪老头先前给我的那包纸,当时还没来得及烧掉,不知道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东西? 现在想想,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一包毫无意义的废纸! 里面肯定有啥东西才对。 出于好奇,我鼓足勇气,拿出自行车后座上筐子里的那包纸。 沉口气,我稀里哗啦的将纸给打了开。 但铺开纸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别的东西,就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旧报纸。 真是怪了? 我不禁纳闷起来,怪老头给我一张废弃的旧报纸是啥意思? 随后,我将车推到不远处光线好点的位置上,撑开报纸拿到近前,再次聚精会神的仔细瞧起来。 报纸上落款的日期,写的是一个多星期前的6月12号。 纸张有些破旧,但头条标题却格外的醒目,用红黑相间的大正楷写着两行大字:“外卖小哥离奇身亡,案发现场迷影重重!” 同时,上面还配有几张现场的照片。 我慢慢的推着车,仔细瞅了会,就发现照片上的景象好像越看越有些眼熟的感觉。 这就奇了怪了!? 我不由纳闷的抬起头,四下望了眼。 但就是这一眼望过去,我忍不住立马就打了个寒颤出来。 前后好几次一番对照,顿时我脸上白了一圈。 这怎么可能? 照片上的位置,居然就是我现在所站的地方:一根孤零零的路灯杆,旁边还有条黑漆漆的小路。 这明显,就是我第一次碰到诡异小巴车司机的那个荒村岔路口啊! 我怎么会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这里? 顿时,我额头上起了一头毛汗,立刻就想跨上自行车往回狂奔。 可还不等我骑上车去,身后面,突然猛地响起一道刺耳的喇叭声。 昏暗中,一辆破旧的小巴车十分诡异且精准的停在了我身旁! 第4章 开往陌路的夜车 小巴车停下后,随即便是一股寒意涌过来。 我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直接愣在了原地上。 糟了,又是他! “哟,小伙子真巧啊,咱们可真有缘呐。上车吧,一块钱,哥送你走!” 车上,那瘦皮猴司机探出半个脑袋,冲我诡异笑了下,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神经绷得死死的,心想一定是报纸有问题,于是慌忙赶紧扔掉。 此时,哪里还敢多做停留,见情况不对劲,我当即就想骑上车赶紧逃走。 可我才一挪脚,就发现自己根本动不得一星半点!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在我的脚上,像被啥东西给粘住了似的,压根儿挪不开分毫。 难道真是中了邪? 我心里顿时就慌了,豆大的汗珠顷刻间滚落而下。 “小伙子,你倒是快上车啊,让我们等这么久,你好意思吗?” 黑暗中,又是一声催促。 我回过头去,这才发现,小巴车里此时竟还坐着好几个乘客,全都把头伸出来,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坐在前面点的一个中年男人,直接冲我扯着嗓子就喊起来:“上来呀,小伙子,都等着你呢!” 我一看,心中顿时大惊不已,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再次看花了眼? 因为车上这些人,一眼看过去,脸上无一不是一片死灰,根本就瞧不出半点血色。 而且,在他们两只眼睛的周围,还黑了一大圈,看上去极为惊悚诡异。 尤其是冲我叫喊的那个中年男人,脸上还在不停的往外面流水,看不清楚到底是汗水,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他整个眼睛空洞洞的,好像根本就没有眼珠子,一直不停的对我招手喊道:“上来啊,你快上来!” 见此情形,我几乎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可当我完全看清楚这中年男人的脸之后,心里不由怵得更加厉害了,瞬间整个人如坠冰窟,简直凉到了极点上。 怎么可能? 因为我发现,这家伙,分明就是我第一次送外卖时,在老旧楼二栋的601房间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我记得当时,他也是一个劲的招呼我进屋里坐,就跟现在叫我上车一样。 特么这一车都是些什么人,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车的鬼! 想到此处,我不禁开始全身抖动起来。 随即,本能的我就想叫喊,但一张嘴,却发现喉咙里根本就挤不出半点声音出来,整个人只能这么傻愣愣的僵在原地上。 “磁——” 这时候,小巴车的门打开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我的脑袋渐渐变得迷糊起来,慢慢的,竟然不自觉的晃头推着车,缓缓的往小巴车的车门边挪了过去。 不行,绝对不能上车! 我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想试图拼命的调头转身逃跑。 但此时,身子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反而直接跨步上去,走进了小巴车里面。 “呼——” 上车这一瞬间,顿时一股莫名钻心的寒意袭遍全身。 我心里像是被根刺给狠狠扎了一下! 感觉这车里车外,明显就是两个世界。 而此刻,全车人的目光,在我上车的那一刹,都聚集到了我身上。 这些人眼神中似乎夹着一丝哀怨,极为怪异。有好几个人还不时阴阳怪气呵呵的笑着。 我被盯得浑身发毛,背脊上早就湿了一大片。 惨了! 我越想越发怵,只怕上车容易下车难,说不定下一刻等待我的就是死亡。 意识到危险,我咬咬牙猛地鼓起气,就想开口大声喊叫,毕竟人逢绝境,求生也是本能。 但显然无济于事。 “兹...” 车门顿时被紧紧关上,车子缓缓开动了起来。 瘦皮猴司机回过头,冲我一笑:“小伙子,哥带你上路了!” 听到这句话,我更加惊恐万分。 赶紧死死的扶住自行车,见呼救不成,情急之下我就想拼命挣扎一番,哪怕能跳下车去也好。 可奈何我这一双腿此时僵硬如冰雕,根本动弹不得分毫,只能像块木头一样,乖乖的立在原地上等死。 这绝对是一辆鬼车,我上了一辆鬼车... 下意识我明白过来,之前看见的也不是什么喝酒出现的幻觉,而是自己真的撞了邪! 但这时候,根本就想不出任何逃脱的办法。 难道,马上我就要死了? 就像怪老头给我的那张报纸上写的那样:死于一场离奇的车祸? 或是直接诡异的消失在路面上,只留下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此时此刻,我早已六神无主,心里已然慌乱到了极点。 呼呼—— 小巴车快速的飞驰着,车上的人全都默不作声,一直死死的盯着我。 好像,只要我一旦有所动作,他们就会立刻往我身上扑。 瘦皮猴司机再次诡异的扭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若无其事的开着车。 我心里发毛,感觉心窝子都快要滚落出来。 然而这个时候,更加使我感到不安的是,此时离我最近的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十分诡异的动了一下,接着直接就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心头猛一颤,斜眼便瞧见这人此时不止脸上十分潮湿,而且全身都是一样,甚至连那坐过的椅子上,都似乎带着些水迹。 也不知道是血迹还是什么东西? 可惜,车里没有开灯,只有一丝昏暗微弱的光亮从车窗外面透进来,根本就看不清楚。 我拼命的想要挪开,可惜根本就无济于事。 中年男人缓缓站起来,直接挪到我旁边,忽然猛地伸出一条白皙的手臂立刻就往我身上抓了过来。 那只手白的吓人,好像刚刚在水里浸泡过。 完了,是鬼抓人! 我心中大骇,本能的就想抽身躲开,但奈何身体压根儿移不开半步。 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只缓缓伸过来的鬼手! 不用问,下一秒肯定要被鬼给掐了脖子——命丧黄泉! 一秒...两秒... 我的心几乎都快要炸出来。 当那只白皙的鬼手靠近我脖子的一瞬间,我几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可使我意外的是,车子此时忽然停了下来。 难道有啥变故? 惊恐之余,我赶紧睁开双眼,就见那只鬼手已经摸到了我的颈边上。 “啊!” 我全身的汗毛立刻竖立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那只摸到我脖子的鬼手。 可也就在那手刚刚触到我的脖子上的一瞬间,中年男人好像立刻被电击了一般,快速的将手又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我就感觉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顿时一热,脑袋也随之晃了下,身体不由开始摇晃起来,好像慢慢的可以动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反应过来,小巴车的车门这时突然“兹啦”一响——居然诡异的打开了。 朦胧中,就瞧见一个漆黑的人影缓缓挪上车,而且看这人的样子,好像还在哪里见过。 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等人影走到近前,我终于看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旧楼302里住的那个怪老头! 顿时,我惊得全身发颤,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几乎都快要晕过去。 “啊——” 此时,我再也沉不住气,喉咙一凉,顿时叫了出来。 眼前,这怪老头的脸上惨白一片,嘴巴一直在动,像是咬了一块肉在嘴里嚼! 那怪异的模样,在阴暗的车厢里看上去狰狞极了。 而且,我看到在他的手里,似乎还握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由于光线太暗的缘故,根本看不清楚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但他肯定是来索命的厉鬼! 我啊地接连几嗓子嚎出来,急得汗如雨下,拼命的就想要挣扎跳下车去。 可此时,突然我就感觉后背上被人用力猛地拍了一下,顿时只觉得眼皮子一沉,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第5章 离奇出现的老照片 “小刀,白小刀...你醒醒...” 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有个人一直在用力的晃我的头。 难道,还没死? 我猛地睁开眼睛,本能地往后面挪了一下。 待看清来人面目,才不由松了口气出来,原来是工地上巡夜的大爷——童卫国!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赶紧回去吗?你怎么还在荒村路口停下了?” 童卫国狐疑地看了眼四周,问道。 我脑袋晕乎乎的,慢慢支撑起,半爬着身看了看,这才赫然发现,此时我自己正坐在荒村的岔路口边上! 瞬间,我又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 刚才,我明明记得自己上了小巴车啊! 童卫国见我还在发愣,再次用力晃了下我的头。 “唉,我看你一定是看见啥了,幸亏我来得及时,你赶紧回去,这事明天我会找你谈,不要久留!” 说完,推了我一把,就把我扶上车催促我先回去,然后才打着手电筒离开。 回到餐馆,整个晚上我一直都魂不守舍。 黄伟没在店里,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余婆婆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在旁不时冲我呀呀的摇着头,似乎有话想对我说。 不过,她到底想表达个啥,我根本就看不明白。 荒村小巴车上所发生的一切,我没敢说出来,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下班。 回到宿舍,我跟个傻子似的发着呆,估计恐怕这事儿说出去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如果上一次是因为喝酒出现的幻觉所致,那这一次根本就找不出任何借口了——因为毫无疑问我自己真的是撞邪见到鬼了! 回想起先前在车上的那一幕,我心里依旧发怵,久久无法平静。 那诡异的小巴车司机、中年男人和怪老头,他们肯定都不是人... 缓了好久,我才若有所思的摸着先前身上莫名发热的位置。 顿时心里便是一惊,瞬间明白过来:原来不止是童卫国救了我,还有爷爷一直让我带在身上的那把小刀在关键时刻也救了我的小命! 但奇怪的是,与此同时,我还摸出了另外一样陌生的物件。 这东西不大不小,一张硬纸的模样。 我当即纳闷,随手翻过面来,仔细一瞧,竟然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然而更加使我感到震惊的是,这个女人我还曾见过面——就是第一次去工地送外卖回来,在荒村岔路口上车的那个年轻女子! 奇怪了,她的照片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裤兜里? 真是邪门啊,这一切未免太过诡异! 看着这张离奇出现的照片,我原本缓和下来的心,经不住又开始不安的跳了起来。 特么是真的活见鬼了! 这夜,注定无眠,我几乎一晚没合眼。 ...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童卫国给我打来电话,相约在北区的老公园门口碰面。 我挂掉电话,没有犹豫,赶紧起床洗漱出了门。 等赶到北区老公园时,童卫国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坐在公园门口的长椅子上,老远就冲我直招手。 碰面后,我给他点上烟,顺便把昨晚上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同时就将那张诡异出现的照片拿出来,递给他看。 童卫国接过照片,只瞅了一眼,随即就摇摇头,巴了口烟,冷冷的说:“看来,你真的走不掉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立马就慌了。 连忙问他:“童大爷,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单纯的送个外卖,并没有开罪于人,这些诡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找上我? 童卫国叹口气,将快要吸完的烟头丢掉,说道:“你知道我们工地挖出老棺材的事不?” 我一愣,赶紧点头:“听说过一点。” “那你知道棺材里的女人是谁吗?”童卫国眼睛盯着我。 看他这眼神,我身上立刻起了片鸡皮疙瘩,指着照片颤颤的问:“难道...就是她?” “不错,就是这个女子!”童卫国语气十分肯定,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一样。 我想,他既然在工地上巡夜,而且老棺材又是从他们工地里挖出来的,他见过这女人应该也在情理当中。 但,不知道这事儿跟送外卖的有啥关系? 不等我开口问,童卫国接着就长长的叹了口气:“白小刀,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女子叫周珏,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说,周珏的死完全跟她的男朋友有关系。 讲到这里,我打断了童卫国,有些不甘心的说:“我又不是她男朋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她为啥偏偏要找上我啊?” 童卫国听后苦笑道,“你说的没错,但要怪,就怪你偏偏到这里来送外卖啊!” 我有些发懵,问他,为什么? 我自认为,平时送外卖都是老老实实的,并没有得罪谁,更不要说这个女鬼了。 童卫国说:“周珏的男朋友以前就在这附近送外卖,只能怪你时运不佳,偏偏来这里碰上了。” 我听后,瞬间心里凉了半截,感觉自己比窦娥还要冤,特么我招谁惹谁了? 怎么这个女人如此心狠,好像凡是送外卖的都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随即,我满脸沮丧的慌忙问童卫国:“童大爷,那我现在辞职不干,你看行不行?” 童卫国却摇摇头:“不可能了,早叫你走,你不走,现在才想退出不干,恐怕已经晚了!” “这个女子已经盯上你了,凡是收到她照片的人都必死无疑!” 他说,先前在附近送外卖的人,都因为离奇收到了这张照片而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我听完瞬间就泄了气,特么送个外卖,竟然也会惹上这么一桩邪门的祸事出来。 上哪里说理去? 而且很明显,我知道童卫国的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小时候,我就听爷爷讲过,凡是被怨鬼盯上的人,除非福大命大,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难道,我真的是个丧门神、短命相,离死不远了? 童卫国见我愁眉苦脸,随即开口问我:“白小刀,你信不信得过我这个守夜的老头子?” 我赶紧对他点点头,说:“童大爷,我怎么会不信你,昨晚你还救过我一次呢!” 童卫国笑了笑,我慌忙把身上的烟拿出来,给他点上。心里想,估计他这么问,一定是有解救的办法才对。 果不其然,童卫国把烟猛吸了一大口,就沉声对我说道:“办法嘛,倒不是没有!” “之前,也有个才来不久的小伙子,照我的法子做过一次,侥幸保住了性命。” 讲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只是,那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报和胆量了!” 童卫国说完,又狠狠地抽了几口烟,那神情一看就是个老烟鬼的样子。 我看着他,并没有立即表示同意,毕竟真不知道他要我干嘛。 想必这事儿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办。 此时,我几乎已经被吓破了胆,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但前后一番思来想去,为了活命,最终,我还是咬牙,点了头。 目前的情形,坐以待毙,肯定只有死路一条!要想活命,唯有拼上一拼了。 童卫国见我点头,旋即弹弹手里的烟灰,眼神一闪,冲我沉声说道:“白小刀啊,你要想活命的话,听好了,今晚上十二点以后,你就孤身一个人到荒村里去!” “啊!?” 一听他这话,我瞬间头都大了,让我大晚上一个人到荒村里去,这不是去送死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女鬼周珏可就是从荒村里走出来的啊! 童卫国这时候根本就不理会我,继续缓缓的开口说道: “记住,一路上,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理睬,直接顺路往里面走。” “在村子的最后面,有一家大门上缠着一块红布的矮木楼。你就在那门口的前面停下,然后摆三碗倒头米饭!” “另外,还要点上三支香,在原地静跪半个小时,等屋子里亮起红灯出来,你才能离开!” “但要记住,期间,不管周围发生任何事情,哪怕背后有人出来叫你,都不要回过头去看,更不能说出任何一句话!” 第6章 发出怪响的老房子 一口气讲完这些,童卫国手里的烟也抽没了。 我在旁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只顾傻傻的望着他,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白小刀,没胆子去吗?” 童卫国表情严肃,抬手扶了下头上的鸭舌帽,紧接着又看了我一眼,语气十分沉闷的说道:“你要想清楚,这可是你唯一求生的机会!” 说实话,听完他讲的那些要求,我心里真拿不定主意。因为,我实在太害怕了。 可听他说这是唯一的机会,很快我就定下了心。 随即小声对他说:“去就去,反正总比等死强。” 虽然冒险去荒村肯定存在一些未知的危险。 但该来的始终都要来,躲是躲不过去了。 “那好,记住我刚才讲的话,中途不要出现任何差错,否则——你只会死得更惨!” 童卫国眼神看向我,接着又问道:“你经常去老旧楼那边送外卖是不是?” 我点点头,问他,这事是不是和那边也有啥关系? 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扯到老旧楼那边? 而且,我心里也隐隐觉得整件事儿,好像的确跟老旧楼有些脱不开关系。 因为,那中年男人和怪老头都在诡车上出现过。 童卫国眯起眼睛,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顿了下,才慢吞吞的说:“这事儿不好说,不过反正你记住,不要听信那边任何人讲的话,尤其是一个老头子的话!” 听他提起老旧楼那边的一个老头,很自然的我就想到了302里面住的那个怪老头。 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小巴车里瞧见怪老头的那一幕,我身子不由颤了下。 缓过神,我便小声问童卫国,“那老头是不是不是人?” 童卫国眼睛盯着我,没有说话,自顾的点了根烟。 但此时我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肯定:怪老头一定就是个恶鬼! 只是,他跟女鬼周玨,还有那辆夜晚诡异出现在荒村岔路口的小巴车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白小刀,记住我说的话就行,是吉还是凶,全凭你自己的命里造化!”童卫国站起身来,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等我开口致谢,就匆忙离开了。 看样子好像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等他走后,见时间还早,我便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起呆。 希望童卫国说的都对,而且不会害我,要不然晚上去荒村里必是死路一条。 思来想去,这件事我并不打算给黄伟讲,我怕他知道了会告诉我娘,本来我娘的身体就不好,我不想让她担心。 等心情稍微平复,我才坐车赶回了宿舍。 为了应对晚上的事,提早我就准备好了需要的米饭以及香烛,偷偷藏在外面。 很快,夜幕降临,我照旧来到店里,准备开始工作。 只在吧台小坐了会,就接到几单生意。 一直忙到吃过晚饭,黄伟对我说:“今天最后一单送完你就可以下班了。” 我看了看时间,也就才刚刚十点过一刻,心说,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黄伟匆匆收拾了下,解释说,他今天有事要外出,所以下早班。 我心里合计,正好自己也有事,这样的话倒也方便,免得到时候跟他请假。 随后,黄伟又从后厨取出两个饭盒打包好,交到我手里,说送去老旧楼302。 接过盒子,我心里一片凌乱。 自从在小巴车上见过怪老头之后,加上童卫国的那一番话,我心里就一直认定怪老头是个恶鬼。 现在让我给他送饭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的事? 见我发愣,黄伟问,怎么回事? 我回过神,嘿嘿笑了笑,故作镇定的摇头说,没事。 随后,便硬着头皮出了门,这件事不能让黄伟知道! 路上我安慰自己,可能事情不会那么糟糕。 即便怪老头是个恶鬼,可好歹我身上还有爷爷给我的小刀护身,他肯定也拿我没辙。 我胡乱的想着,十来分钟后,就到了老旧楼下面。 将车停好,我杵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还是壮着胆子朝三楼走了上去。 如果这时候连楼都不敢上,那晚上哪里还有胆子一个人去荒村? 我心说,反正就权当是给自己练胆。 “蹬蹬蹬...” 我一步一步跨上楼梯,心跳也随着脚步声开始加剧起来,四周安静极了。 整间楼道里阴暗幽黑,声控灯黄悠悠的光亮照在阶梯上,整个路面就像铺了一层黄油。 来到302外面时,怪老头如同一块黑木头,已经站在门口边上,看样子明显是在等我。 再次看到这阴暗发黑的身影,我整个人顿时惊慌到了极点,拿饭盒的手不自觉的开始发起抖来。 “愣着做什么,你倒是拿过来啊!” 怪老头嚷了一句,直接走过来从我手里将饭盒夺过去。 “报纸看了吗?为什么还不走?” 然后,又冷冷的问我。 此时,我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只十分惊恐的盯着他,生怕他突然伸手朝我脸上猛抓过来。 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我提着嗓子眼儿,仍旧默不作声的愣在原地上。 见我还是没反应,老头随即从身上摸出几张钞票递给我,语气有些微弱的说道:“唉,算了,年轻人,总之听我一句劝,那地方去不得!趁早离开还来得及!” 随后便是一声轻响,死死关上了大门。 我如释重负,慌忙转身赶紧往楼下跑。好在总算平安无事。 回去的路上,我反复琢磨着怪老头说的这几句话,很明显他是话里有话。 可仔细一想,他这种伎俩显然就是想趁机故意来迷惑我,童卫国之前就提醒过,不要听信这边人说的话,我要是信了,那就真是给鬼迷了心窍。 回到店里,黄伟已经走了,只剩下余婆婆一个人。 见我回来,余婆婆嘴上咿咿呀呀的招呼了几声。我会意走过去,见她手里拿着一张白纸,朝我晃了下。 看样子,像是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我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接过余婆婆手里的白纸打开瞧了瞧。 只见这白纸上依然还是她那天画的那几样东西:一个扭曲的“陆”字,边上是一把菜刀和两个奇形怪状的人。 我十分纳闷,到底这个余婆婆想要对我说什么?可她画的这些东西,根本就没人看得明白。 我只好对她摇摇头,说看不懂。 因为一心惦记晚上的事,我便将白纸收起来,放在身上,然后对余婆婆说了声,就转身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 临近午夜十二点,我偷偷出了门,骑上车就直往荒村岔路口赶。 按照童卫国的话,必须要在十二点以后进去,所以路上我稍稍停留了片刻。 荒村这一带晚上几乎一片漆黑,我蹲在岔路口鼓了好半天的气,直等到十二点零五分才开始带上东西,慢慢的往里面走。 朦胧的夜色下,周围异常安静。长满青草的小路上,不时跳出来几只觅食的夜蛙。 我提心吊胆的打着手电筒,不敢有丝毫松懈,顺着依稀还能瞧见的路面一直往里边走。 不多时,来到村口,远处隐隐出现了几栋老房子。 这里进出只有一条小路,四周都是废弃的水田。我站在村口边上,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近前的一栋老房子。 看样子应该有些年月没人住了,墙体上有好几处都出现了裂痕。有的大门紧闭,有的半掩着破门,周围全是厚厚的灰尘混着凌乱的蛛丝,一片狼藉。 我杵了会,寻着进村的路,便想绕到村子的后面去。 因为按照童卫国所讲,要在村子后面一间挂着红布的木楼前摆上倒头米饭,点上香烛静跪才行。 不过,我才只挪开几步路,突然就从我身旁的一间老房子里,猛地传出一阵“叮叮叮叮”的响动之声。 听到这声诡异的动静,我顿时吃了一惊,随即脸色大变:听这声音明显就是有人在屋子里敲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第7章 肩膀上的手 我一愣神,慌忙停下来,心里寻思,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人住? 但转念一想,根本就不可能,即便是有,也肯定不会是人,绝对是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此处,我浑身不由哆嗦了一下。 都说,月黑柳枝入墙头,老宅荒村莫停留,看来是有道理的。 难怪,童卫国叫我一路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理会,显然他肯定知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邪东西。 我不敢大意,仗着有爷爷给我的匕首护身,便按照童卫国先前的嘱咐,赶紧迈开腿顺路往村子的一旁挪。 好在没过多久,那“叮叮叮”的声响已经听不见了。 我沉住气往前面走了几分钟,可这时,突然我又发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等再次左右一瞧,瞬间我心里就凉了大半截。 因为,此刻我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可能是由于进了村子里面,先前的道路在不知不觉中又分了支,一时慌不择路所致。 这一下,我急坏了。 四周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自己又人生地不熟,要想走出去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只怕免不了要废些周折。 其实,这些我倒不是十分担心,大不了只是多废点时间罢了,但就怕在途中又生出啥未知的变故出来。 毕竟,这条村子给人的感觉那就是一个,邪。 我不敢多想,趁现在心里还没有慌乱,赶紧打着手电筒四处找出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找了好半天,我才慢慢摸到一片开阔地,拿手电筒一照,终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就是先前发出怪响的那栋老房子。 我瞬间大喜,随即就想挪过去。 可此时,先前那阵诡异的怪响又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叮叮叮叮…” 这一次,响声密集得多,显然力度比之前大了不少。 而且,在老房子里,隐约还有人的脚步声! 我心里一杵,惊出一身冷汗来。 但童卫国的话,我仍牢牢记在心里:一路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理睬。 随即,我一咬牙,快速挪到刚刚进来的位置,壮着胆,再次寻路往村子里走。 这一次,沿途我都作了些简单的标记,在途经的大树上或是老墙边上都画了一个三角形图案。 办法虽简单,但却十分管用。 不多时,就绕开了村子里这段错综复杂,房屋密布的地段,走到了村子的最里面。 估计这附近应该就是童卫国口中说的,村子的最后面了。 为了确认,我还是在周边大致看了下,果不其然,再往里面走就是进山的路了。 见地方没错,我便开始仔细寻找起那间门前挂有大红布的木楼。 但只刚刚一转身,我就忽然发现在我左侧边上,两间老屋的正中间位置,好像有个人半蹲在地上! 像是在挖什么东西! 我心里一紧,慌忙就拿手电筒照过去。 可是明显那边距离有些偏远,光线根本照不到,只模模糊糊发现有个东西好像动了一下。 我壮着胆,慢慢挪过去,再次打手电筒一照,发现地上根本就啥也没有,只是一块青黑色的石头。 不过,在两栋老屋的中间,我却发现了一间门前挂着红布的小木楼。 我心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于是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米饭摆上,然后点上三炷香。 按照童卫国说的,一切办妥当之后,我就对着那挂着红布的木楼跪了下来。 虽然,此时我心里也十分惊恐,生怕那女鬼周玨万一哪根筋不对,突然跳出来直接把我给啃了。 但,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也只好硬着头皮静静的跪在地上,开始这半个小时漫长的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跪在地上如坐针毡,好几次都怀疑,那女鬼她就默默的站在我身后面,可就是不敢回过头去看。 一来心里确实害怕的厉害,二来,童卫国早已嘱咐过,不能回头看,更不能说话!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忽然隐隐一阵凉风吹过来。 这时候,我就看见身前地上的那三炷香,忽然诡异的冒了一下火星子,然后其中的两柱,就开始十分诡异加剧燃烧起来。 不消片刻功夫就直接给烧没了,只剩下中间一柱香还在微微冒着点点烟雾。 看到这里,我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但还是不敢乱动。 就在此时,忽然从我身后面顿时又传来一阵“叮叮叮叮”的怪响出来。 与此同时,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且沉闷的脚步声响起。 听到这阵脚步声,我心里随之猛的一颤,几乎快要支撑不住,差点就想要回过头去看个究竟。 好在,那脚步声和怪响并没有持续多久,四周就恢复了平静。 我跪在地上,心里正暗暗庆幸。 可突然,肩膀上就被人重重的拍了一把! “啪!” 一声轻响。 一只手诡异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这一瞬间,我的心脏几乎都快要给炸出来,浑身上下不由都抖了起来。 他到底是谁? 我努力控制着身体,半扭着头,想要看清楚从背后用力拍我的人,他到底是谁? 但童卫国说过的话又一次在我脑海中闪过,不行,不能回头! 我猛地紧咬住牙关,就任由那只手诡异的搭在肩膀上。 在这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功亏一篑啊! 可能背后那东西见我没反应,接着直接用力就在我肩膀上使劲掐了一下。 “呼!” 我强忍住疼痛,牢牢咬住嘴唇,依旧岿然不动。 可能恐惧到了极限,就光剩下麻木了。 “哇哇哇哇…” 身后面忽然又响起一连窜的怪叫,紧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此时,我心里被这一连串的怪响弄得异常难受,如果说,先前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不安的话。 那此刻,可以说除了恐惧之外,我心里更多的是揪心难耐。 这种背后有人又不敢回过头去看的滋味,实在让人抓心挠肝,甚至撕心累肺! 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住,准备转头看个究竟之时,突然从我身后面瞬间冒出一个人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得身子一震,随即瞪眼一瞧,那冒出来的人正是童卫国! “快跟我走,她不领情!” 童卫国说完,就连忙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直接朝村子外面跑。 奔跑中,我惊慌的问他,到底是啥原因? 我自认为自己确实已经够诚心诚意了,而且跟周玨之间也并无深仇大恨。 别人她可以放过,任其逃脱,为啥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一口气跑到荒村岔路口,童卫国和我才停下来。 但没过一会,突然他语气十分怪异的对我冷冷的笑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我告诉你,因为我不答应!” 听到这话,突然,我脑袋猛一晃,随即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这童卫国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体力,一口气跟我从荒村跑到这么远的大路上? 显然这个人他不是童卫国! 他到底是谁? 意识到不对劲儿,我赶紧退开几步,手里紧紧摸着爷爷给我的那把小刀。 但只是一眨眼,先前还近在眼前的那个假童卫国,居然瞬间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四下望了望,一时间直接就呆立在了原地上。 难道是那女鬼周玨使的障眼法? 愣了一会儿,我赶紧拿出手机给童卫国打了个电话过去。 接通后,他让我到工地大门口碰面。 等到了地方,我慌忙把先前的怪事说给他听,然后就问他,我该怎么办? 如果真如假童卫国口中所说的那样,那我肯定是死定了! 童卫国听我讲完,眉头一皱,沉默半天才憋出几个字:“唉,事到如今,唯有最后一个法子了!” 我十分沮丧,低声问他:是什么办法? “封阴魂!” 童卫国重重地说出三个字。 他说,目前唯有赶快找到周玨的坟地,将尸体用“桃木绳”绑上,然后再用混着黑狗血的棺材钉,定住! 我听后有些半信半疑,封阴魂这话,以前倒听爷爷提过几次。 先不说能不能管用,光弄尸体这事儿就有些为难,都已经死三年了,这谁下得去手啊? 但随即,我便心想不管怎么说,先找到坟地再说。 于是我又问童卫国,“童大爷,之前工地上不是发现了尸体吗,她的坟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童卫国缓了口气,说:“以前的确在这附近,但自从工地开工挖出来之后,就被她外婆给弄到别处去了。” 随后,他瞅了我一眼,接着又道:“反正,去不去弄尸体,你自己决定!总之,既然她说了那话,就证明你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8章 香烛铺传闻 回去后的整个晚上,我一直都没有合过眼。 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件事,最后我还是决定按童卫国的方法试一试。 毕竟生死攸关,保住性命才是大事! 于是第二天的中午,我就给童卫国打电话过去,表示,愿意去找尸体。 同时,顺便向他请教那什么“桃木绳”和黑狗血混棺材钉封阴魂的事。 童卫国在电话里,讲了一大堆,可能是信号不太稳定,我没怎么听明白。 见正好是中午,我便让童卫国出来,打算请他吃顿便饭,再详细请教这些事儿。 童卫国听我说要请他吃饭,当下也不客气推脱,直接应声,挂掉了电话。 我二人碰面后,就坐车去了北区老公园旁边的一间小饭馆。 童卫国说,这里的川菜十分正宗,而且价格也十分公道。 随后他点了几个小菜,叫来三瓶啤酒。 我把酒给他满上,嘿嘿一笑,便继续请教之前在电话里,没听明白的地方。 童卫国这会只管吃菜喝酒,没闲功夫搭理我。 两瓶酒下肚,他脸上微微有点发红了。 见我不时盯着他看,童卫国顿了一下,这才打着酒嗝对我说道:“封阴魂这法子虽然有些绝,但如今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要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 那女鬼周玨如果不把我往死路上逼,我又怎么会选择用这个法子对付她呢? 随即,我又开口问童卫国,到底具体应该怎么做才行? 我心想,这件事听来简单,只怕做起来肯定并不会那么容易。 小的时候,我虽然听爷爷无意间提过一点关于封阴魂的事。 但其中具体的做法和需要用到的东西,我几乎就一无所知了。 童卫国吃了几口菜,才对我缓缓的说:“这个你不用多问,明天中午我同你一起去找周玨的外婆,到时候,我自会替你处理!” 我听他说要陪我一同去,当即那是千恩万谢,差点没当场给跪下来。 这事儿要真叫我一个人去,我还真不知道办不办得了。 为了表示感谢,我又加了两个菜,叫来两瓶啤酒递给童卫国。 期间,从他口中得知,这个周玨的外婆名叫陆荃英,就住在二十几公里外的“响水湾”。 童卫国说,周玨死后不久,她父母也相继去世了,家里没别的亲戚,就只剩下她外婆陆荃英一个人。 我听完,不免有些唏嘘感叹,随即陷入了沉默中。 这一顿饭直吃到将近两点钟才结束,童卫国酒量不错,可能平时也好这口。 我把他送回工地,然后就坐车回去看了看我娘,见她身体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回到餐馆时,已经临近上班时间。 就在这时,兜里手机响了,我一看,是黄伟打来的。 “小刀啊,是这样的,二叔这几天有点事要去处理,所以暂时就先不上班了,你自己安排吧。” 黄伟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心说,这还真是巧了,眼下我正琢磨明天的事会不会耽误太久,要不要请假,这下倒好,迎刃而解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刚过,童卫国就打来电话催促我出门。 他正好这两天休假,所以便把时间定在了今天。 我出门跟着童卫国坐上一辆途径“响水湾”的车,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童卫国沿途一路向人打听周玨的外婆陆荃英的住处。 可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没有听过这么一个人。 最后,在街边一个卖水果的老农口中我们才得知了陆荃英的下落。 老农说:陆荃英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陆文静,在响水湾镇上是开香烛铺的,如今早就不做生意,搬到老家乡下村子里去了。 我听到“陆文静”这三个字,当即给愣了一下。心说,好像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童卫国问他,“那她老家是这里的哪个村子?” 这老农笑了笑,随即对我们说:“你们算是找对人了。” 但随后他就卖起关子,不说话了,只朝他身前的水果摊子撇了撇嘴。 我心想,这家伙真是会做生意,连问个话都同买卖脱不开关系。 他那副神情,分明就是在冲我们说:“想知道也行,先买点爷的水果再说!” 我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出于无奈,还是随意买了几斤水果。 老农这才哈哈一笑,开口说道:“陆荃英其实就住在我们村,你们两位先去吃中午饭,等待会回来,我就领你们去。” 童卫国没有说话,和我随便找了个面馆吃了一碗面。 等差不多中午一点钟的时候,我两人再次来到老农的水果摊前。 他此时已经收拾妥当,见我们来了,冲我们说了一句,跟我来。便带头走了出去。 走出镇子,沿着大马路绕了好半天,才来到一个村子外面。 老农停下来,对我和童卫国说:“就是这里了,你们要找的人,就住在村子西边不远。” “门前有三颗大柳树和一个白色的大磨盘的便是。” 我远远的朝村子里望了望,感觉也就百多户人的样子。 童卫国看了老农一眼,就示意我往里面走。 这时候老农忽然嘴上说道:“先等一下,你们找陆荃英到底是有啥事?” 叫我们没吱声,他又道: “你们可以不说,不过我老汉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找她,免得惹祸上身!” 童卫国看了我一眼,我也觉得纳闷。 这个老农自己不带路也就算了,现在还说这么一番话,不知道又再卖什么关子? 童卫国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农往地上一坐,我见此赶紧掏出烟给他点上,希望他能透露一点信息。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陆荃英以前是开香烛铺的,你们外来的人有所不知,她家里不干净!” 老农说到这里,还探出头左右瞧了瞧,然后才接着对我们说道:“看你们不像坏人,我才讲给你们听,要换作别人我绝对不会多说半句。” 童卫国眉毛紧紧皱着,沉声问老农,“能不能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你们听好了,反正我只说一次!” 老农吧嗒吧嗒了大半天,我和童卫国才大致听明白。 事情还要从陆荃英开的那间香烛铺说起。 老农说,陆荃英在早年前就一直在响水湾镇上经营香烛铺。 本来这里面也没什么,但怪就怪在,她的这家店,每到晚上,尤其夜深时分,总会莫名其妙的从外面跑来许多黑猫。 起初几年,镇子里的人也没在意,可是后来,据说有一天晚上,一个喝醉酒的醉汉在路过香烛铺的门口时,发现成群结队的黑猫口中好像叼着东西,一直往铺子里来回进出。 这醉汉也好奇,仗着酒壮怂人胆,于是偷偷摸到铺子的一侧边上,仔细往里面瞧。 可不成想,这一眼看进去,他立马就嘴上惊叫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那些黑猫此时正围在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前面,又抓又挠的样子,不知道到底在干嘛? 而陆荃英这时候就闭眼坐在那具尸体的边上,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 后来,镇上就有传死人尸体腐而重生的邪门诡事。 事情大致也就是这样,至于其中的可信度,那几乎也是微乎其微。 老农对我们讲完这些,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说,陆荃英门前的那座大白石磨,其实根本就不是用来捣腾五谷杂粮的。 而是,用它来“榨人油”的! 当听到“榨人油”这三个字时,我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下,可能天生就对这些字眼比较敏感。 童卫国见他越说越离谱,赶紧打住这老农,随后就同我往村子西边行去。 没走多久,我们就发现一间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子,里面歪歪斜斜的立着三颗大柳树。 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陆荃英的家了,可能村子里的人都怕她,因此,这地方只有她一户人。 童卫国走到一处高地上,探出半个脑袋,看了好久嘴上才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确实有点诡异!” 我站过去望了一眼,但却并没有瞧出啥问题,可能是我自己不懂那些门道。 这时候,就见那院子里正好走出来一个人,佝偻着身子,动作有些缓慢,估计就是周玨的外婆陆荃英。 我挪了几下身子,刚好看得明明白白。 但当我看清楚,这个从院子里走出来的陆荃英的这张脸时,瞬间,整个人直接就给僵住了! 她不就是,餐馆里头的那个余婆婆吗!? 这怎么可能? 第9章 黑猫拜尸 为了确认清楚,我赶紧揉了揉眼睛,但这时候,陆荃英已经背对着我,慢慢挪回了屋。 我心里十分震惊,如果真没看错的话,这个陆荃英分明就是余婆婆的样子! 这就未免让人纳闷了,难道世界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或是她们之间有某种关系? 这会儿,下意识的我忽然又想起余婆婆之前给我的那张白纸。 那纸上不就有一个歪歪斜斜的好像“陆”字的东西吗? 当时,我还纳闷不已,甚至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现在连起来想想,说不定就是跟这里有关! 余婆婆那时候就是想借此来告诉我,这事儿跟姓“陆”的有关系。 但细细一想,当中又似乎有许多可疑之处,没办法说得通。 首先,余婆婆是个年老的哑巴,平时几乎足不出户,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而且,那纸上除了一个“陆”字与整件事情有点关联以外,其他的根本就毫无半点联系。 随即,我便心想,肯定是自己想过了头,才会把这些毫无干系的事情串联想到了一块。 眼下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余婆婆才行? 打定主意,我就想立刻动身往四合院走。 童卫国这时连忙叫住我,一个劲的冲我摇头,低声道:“白小刀,你不要命了?” “这四合院里有问题,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我摸摸头,本想把余婆婆的事告诉他,但转念一想,我自己没看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胡说八道的好。 随后我便收起心思,问他,哪里有问题,是不是真的就像那老农口中说的那样? 童卫国看着低下的四合院,呼出一口气,说,等晚上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看来照他的意思,是打算晚上再过来探个究竟。 我根本看不破当中端倪,肯定这事儿还是得听他安排。 毕竟,我啥也不懂。 之后,我们便回到镇上,随意找了一家旅馆住下,直等到晚上大约快十二点的时候。 童卫国把我唤醒,让我跟着他走。 我迷迷糊糊的点点头,知道他这是要带我去陆荃英的四合院那边了。 当即也是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紧跟在他身后面。 我两人趁着月色,很快就到了村子外面。童卫国歇息了会,看了眼时间,说:“如果猜得没错,现在过去刚刚好!” 随后,便带着我悄悄摸到四合院外面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我看着漆黑一片的夜幕,心里发寒,也不知道,一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听四合院里隐约有几声脚步声传来,然后就是咯吱一声开门的声音。 接下来,透过院墙的破洞,我就看到院子里,一个黝黑佝偻的身影,在慢慢移动。 因为实在太黑,所以根本看不清这人的脸。 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周玨的外婆,陆荃英了。 只见这个陆荃英手里点着只蜡烛,缓缓的走到靠近院子的大门边,三颗大柳树的底下。 然后,将蜡烛固定在树下的那座大白石磨上,轻轻推了一把,那磨把手。 我心里一颤,心想,难道她真是要用这东西来“榨人油”? 但还没来得及细看,突然陆荃英张口一吹,就直接将磨盘上的那只蜡烛吹灭了。 我正纳闷,难道被她发现了? 于是,我赶紧看了眼一旁的童卫国,见他没反应,我也就没动,继续死死的盯着那团黑暗。 我倒想要好好瞧瞧这个老太婆,她这大半夜到院子里来,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很快她又将蜡烛重新给点上,如此反复做了三次,最后只在磨盘的上面留下一块有些发白的东西之后,然后才转身回了屋子,将房门关上。 见她走了,我便站起身来,打算移过去,看看她究竟在磨盘上放的是个啥? 童卫国用力将我给按住,旋即用手指了指院子的一侧,嘴上小声对我说道:“先等一等,不要打草惊蛇!” 我有些不解,低声问道:“你是说还有东西会出来?” 我话才刚刚说完,忽然就听见四合院外面传来一阵零碎的响动。 见果然还有啥东西。 于是,我赶紧蹲下来,这时候只见墙头上突然猛的窜上来几个黑黝黝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心想,难不成真是黑猫来了? 不消片刻,那一段墙头上就已经聚集了数十只之多,黑压压的一大片,看上去让人有些生畏。 童卫国在旁一直没有啃声,也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 反正,我此时已经有些发毛了,照这么来看的话,先前那老农说的话,倒是确有其事! 没过多久,那些聚集在墙头上的大黑猫竟然开始井然有序的往柳树下的那座大石磨上跳。 这些黑猫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跳,样子尤为怪异。也不知道是在干嘛? 我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小声地问童卫国:“童大爷,你老知道这些畜牲,这是在干嘛吗?” 童卫国瞪了我一眼,语气有几分肯定的说,“这应该就是邪猫拜尸!那大石磨下面还有古怪!” 不等我开口再问,此时屋子里传来一声开门的声响。 我一扭头,就见陆荃英又点着一只蜡烛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时候外面的黑猫大多已经走光了,只剩下两只个头特别大的还蹲在磨盘上。 见陆荃英走过来,大黑猫也不躲开,还十分乖巧的在她手边蹭了几下,然后才跳走离开。 黑猫跳开不久,陆荃英就开始用双手紧紧握着磨把,吃力的推起磨来。 “呲呲呲呲!” 随着一声声石头摩擦的响动,我隐隐看到好像那磨盘中间的缝隙里流出了既像水又像油一样的东西! 我便想,难道她真是在“榨人油”?而刚才那些黑猫则是替她搬运人肉的工具? 这么细细一想,我顿时心里凌乱了起来,只觉得脸上的肉好像都在抽动。 童卫国在旁看了一会,神色凝重,对我低声道:“原来如此啊,我知道那周玨的尸体在哪里了!” 然后,他就打手势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走到村口,我问他,周玨的尸体该不会就在那石磨底下吧? 因为我感觉童卫国之前的话,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果然,童卫国微微点点头,“应该八九不离十了,邪猫拜尸,磨下滚油,这些都是养尸的秘法,看来这件事有些难办了。” 童卫国说,本来他以为周玨的外婆只是把尸体另外找了个地方安葬。 但想不到,她这个外婆竟还懂得一些古时候流传下来的邪门秘法。 如果,尸体有人用秘法庇护,那这么一来,想要用封阴魂的法子就有些的困难了。 但童卫国接着又说:“好在养尸不久,而且那女鬼近期不会出来活动。等明天正午,你我就带上家伙兵分两路把这事儿给办了!” 我问他,为啥非要选中午?那女鬼不在那石磨底下怎么办? 童卫国说,其实鬼就跟人一样,时候到了都会回家。 这个“家”一来是指生前的家,二来就是说死后的坟了。 只有那些没有坟地的孤魂野鬼才会居无定所,随处漂流。 他说:“正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之间,正是阳气最胜的时辰,那女鬼周玨肯定躲在自己身前的尸身里,这时候用封阴魂的办法,最为稳妥。” 听他讲完这些,我心里对他更是佩服得紧。 显然,这老头懂得十分的多,真不知道为啥情愿老老实实的窝在工地上当个守夜的看门人。 依他的本事来估计,甚至比某些所谓的大师都要强上许多。 想完这些,我由生敬意,赶紧拿出烟,恭恭敬敬的给他点上。 童卫国巴了口烟,顿了下,又开口说:“明天我会想办法将陆荃英引开。白小刀,你就趁这个时候,把石磨给翻了,然后将埋在下面的尸体刨出来。” “不管剩下骨头,还是死而不僵的尸体,都不要犹豫。将桃木绳牢牢捆在她颈部,然后把棺材钉打入四肢和头顶,这就算大功告成了!” 听他一口气讲完,我心里莫名堵了一下,不由吞了口唾沫下去。 见我好像有些畏惧,他旋即又说道:“你不用害怕,那女鬼不敢出来。你要是不狠心收拾她,那后面,死的就只会是你自己!” 第10章 消失的尸体 第二天一大早,童卫国就带着我到响水湾镇上的老铺子里,买回来一条短麻绳。 接着,又到外面找了块桃木回来,问旅馆的老板借来一把锯子,然后就将桃木磨了些粉末,放在旅馆提供的脸盆子里。 我看着他,问:“童大爷,你老这是要干嘛?” 童卫国没有说话,紧接着在盆里加了一些水,然后将麻绳放进去,用手搅了下。 我看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这明显是在做先前提到过的“桃木绳”。 “泡上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倒腾完这些,童卫国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后又从身上摸出一把黑漆漆的东西,递给我,说:“这些钉子你收好。” 我接过来看了下,一共有五颗,都是乌漆嘛黑的,隐隐透着一股子腥臭味儿。 八成就是他说的那啥,用黑狗血泡过的棺材钉! 看来,他早就把这东西给准备好了,我估计像这种能制邪的物件,他应该有不少。 童卫国见我一脸惊奇的模样,就对我说:“我家祖上,在前清时期,那是有名的阴阳先生。” “不过,传到我这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东西了,这年头信的人少,真正碰上邪门诡事的人也不多,今后看见这些,用不着大惊小怪。” 我嘿嘿的点点头,随即心想,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这个阴阳先生才没了用武之地,所以后来才转行,做起了工地上守夜的看门人。 可能也算是我造化好,偏偏碰巧遇到了他,要不然,自己就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切准备妥当,临出门时,童卫国忽然问了我一句:“白小刀,你身上可曾带有铁器之类的东西?” 我愣了下,不明白他为啥这么问,旋即就随口说:“有一把我爷爷给的小刀。” 随后,便将这把用牛皮刀鞘裹着的小刀拿出来,递给他看。 童卫国接过小刀,拿在手里,反复瞧了好久,才眉头紧蹙的沉声对我说:“这东西倒算是个宝贝,不过,只可惜少了一样东西!” 我问他:“什么东西?” “一面铜镜!” 童卫国把刀还给我,又开口说道:“这两件东西要聚在一起,才能有大作用。” 听他提起铜镜来,我不免吃了一惊,心里寻思,这个童卫国本事当真不小,只看一眼,就知道还有一面铜镜。 看来之前,村子里传言我奶奶诈尸的事儿,兴许说不定还真有其事! 我随后,便将关于我奶奶诈尸的传言给童卫国讲了一遍,问他:“你老看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童卫国摇了摇头,“这事暂且不提,既然你身上带有铁器,我就不用给你再另外找东西了。” “记住,待会儿,如果那周珏的尸体被棺材钉钉上,要还有其他变故,你就用小刀猛扎她胸口!” 我说:“这能管用吗?” 童卫国摆摆手,走到我边上,看着我道:“这你大可以放心,铁器也可以避邪,何况这把小刀也不是寻常物,照我说的做,担保万无一失!”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立刻安心了不少。 见时间差不多了,随即我俩就带上家伙,动身出了门。 来到陆荃英的四合院附近时,差不多已经正午。 村子里的人都在家各自忙着做午饭,外面几乎没什么人。 童卫国让我藏在距离四合院不远的一处土沟里,接着他便按照事先说好的计划,独自一个人往四合院那边挪了过去。 我躲在暗处,没过多久,就远远瞧见童卫国和陆荃英朝一旁的小路走了过去。 只是,这时候,我还是没能完全看到陆荃英的正脸,她究竟是不是余婆婆,我此时还是不敢断言。 也不知道童卫国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还真把这个陆荃英给带了出来。 我伏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 但此时,明显不是该考虑这些事儿的时候。 见他们走远,当即,我便拿上随身携带的锄头直接就往四合院里面窜了进去。 这时,也来不及多看,盯着柳树下面的大白石磨,我就抡起锄头在边上开始使劲的挖起来。 但只下了两锄,我便觉得不对。 童卫国说,尸体应该在石磨的底下。 于是,我扔掉锄头,来到石磨近前,抬手就想把这磨盘给掀了。 可明显这东西十分沉重,我随手一推,竟然没给挪动。 好在,我力气不算小,立马使出浑身吃奶的劲,一通捣鼓之下,终于将这笨重的磨盘给弄了开。 但这时候石磨底下,又出现了几块大石头。我用力推了几下,根本挪不动分毫,明显石头已经深深扎在地上的土里了,任凭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 见此情形,我又拿起锄头对着大石头的周围,开始一阵手忙脚乱的乱挖。 干体力活,那是最吃力的事。 好在小时候,我干过不少农活,翻土挖坑子自然也没少干。 没过多久,石磨的周边,就被我刨出一个大大的坑出来。 但奇怪的是,这时候从坑里边的土里,翻出来许多白色的东西。 我顿时疑惑,随即将松动的大石头慢慢移开,仔细一瞧,发现那些白色的东西,正是一层厚厚的石灰。 都说石灰能防腐、防潮,看来童卫国的推断确实没错,这地下面还真有尸体! 眼下正是争分夺秒,我不敢停下,赶紧沉住气,接连大力的快速往下面挖。 此时,正是烈日当头,酷热难当,不消片刻,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水浸湿了大半。 锄头一下接一下的刨,越往下面挖,我心里边就愈发的跳得厉害,但手上的动作仍是一刻没停。 接连又挖了大半天,我忽然就感觉手上的锄头像是碰到了啥硬东西。 我心里一惊,随即蹲下去看了眼,发现地上的坑里,露出了一截黑色的木头。 估计应该是棺材之类的东西,不过在抛开大半截之后,我顿时又有些吃惊起来。 因为此时,那露出一半的棺材,竟是被竖着插在土里的! 压根儿我就没见过,还有人把棺材竖着埋的,也不知道这算是哪门子事儿? 但见既然已经找到棺材,我便赶紧收起心思,顺着露出来的棺材边,开始小心翼翼的往下面挖。 没过多久,就挖到了底,我咬着牙吃力的将棺材缓缓摆正铺好。 随即就想伸手打开棺材盖子,这时候,忽然墙头上顿时跳上来两只大黑猫,对着我呲牙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叫。 我被这两只猛然窜出来的大黑猫给惊了个半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见黑猫只是对我狂叫,我随即爬起来,在地上捡了块石头扔过去。 想把黑猫给吓走,但这两家伙,明显不吃我这一套,丝毫不闪不避,看样子胆子倒不小。 我见吓不走它们,索性不再理会。 黑猫虽然在边上叫得厉害,但根本不敢靠近我半步。 此时,我一心惦记封阴魂的事儿,哪有闲工夫跟两只黑猫较劲。 毕竟事关自己的生死,成败就在此一举,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了,哪里还能有半分犹豫。 当即,我猛一用力,就将面前的棺材盖子给掀了开。 随后,赶紧从身上取出“桃木绳”和棺材钉就想对着里面的尸体动手。 可当我低头往棺材里一瞧,却发现整个棺材里根本就空无一物,甚至,连块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一点儿! 瞬间,我心里凉了半截,怪了,难不成尸体已经烂没影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封个屁的阴魂! 但随即一想,明显不对劲,就算是死三年的尸体,即便腐烂了,也总该剩下点东西吧? 就在我杵在原地发愣之际,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童卫国发过来的一条短信:“事情有变,赶紧离开!” 第11章 余婆婆的话 见此,我慌忙拿上家伙,匆匆逃离了四合院。 估计陆荃英已经识破了童卫国的伎俩。 跑出村口不远,就见童卫国在一棵大树下面冲我挥手。 我走过去,缓了口气,问他,怎么会被识破的? 童卫国说:“是黑猫,那两只大黑猫不对劲。”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有些失落的对他说:“童大爷,石磨底下也不对啊,你不知道,我挖出来的棺材,里面是空的,根本就没有尸体。” 童卫国听后,脸色一变,沉思了好久,才缓缓的说道:“看来失算了,石磨估计只是假象,这个陆荃英不简单!” 我问他,“那这么说,尸体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反正,此时我脑袋几乎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童卫国皱了下眉毛,朝村子那头望了眼,沉沉的道:“照这么来看的话,估计那尸体在还她屋子里!” 我有些不相信,便随口对他说:“哪有人把尸体埋在自己家里的道理,又不是谋杀藏尸。” “既然你不相信,我看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说罢,他便作势要走。 我一看顿时心里就慌了,童卫国这要是走了,那我不就彻底完蛋了吗? 于是,我赶紧上前一把将他拉住,赔笑道:“别别别,童大爷,我信,我信。” 童卫国看了我一眼,样子好像还是有点生气。 我随即又赶忙拿出烟来,给他点上,说:“既然你老都这么说了,那大不了,我就再去她家里挖一次行了。” 反正已经挖过一次了,也不怕挖这第二次。 他抽了口烟:“哪有这么容易,只怕以后再想进她家门都难了!” 我说:“这个简单,只要你能再把她引出去,怎么会进不了门?再不济,咱们直接硬来也行啊!” “她就算再邪门,也只是个老太婆,我们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难道还斗不过她?” 童卫国怒目瞪了我一眼,说:“你想得未免太简单了,如果真能这样,那之前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折吗?” “你不可要忘了,她家里还有个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女鬼周珏!” “若是把她给惹急了,到时候拼个鱼死网破,唤出女鬼出来,你能保证对付得了?” 我一听,顿时泄了气。 怎么我就这么倒霉,偏偏尽摊上这些邪门迷窍的诡事啊! “罢了,所谓谋事在人,你也不用太灰心。唉,只可惜我先前的迷魂术,对她只能用一次。” “眼下还得另外想法子把她引出来,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见我在旁发愣,童卫国轻轻推了我一把,说道。 我回过神,猛吸了一大口烟,突然脑子里一闪,随即心想,余婆婆跟这个陆荃英可能会有点关系。 不知道用她的幌子作饵,引陆荃英出来,会不会有成功的可能性? 当即,我便把这事儿说给童卫国听。 我说:“上一次,我看见这个陆荃英好像跟我送外卖那间餐馆里的余婆婆长得十分相似,说不定她们之间有某种关系。” 我便问童卫国:“用这个事儿编个幌子,骗她出来,你老看,成不成?” 童卫国想了想,说:“倒是可以试一试,但你考虑没有,万一她是余婆婆怎么办?另外即便不是余婆婆,这其中具体说词,也需要谨慎,这个陆荃英是个精明之人,不会这么容易受骗。” 细细一想,我心里也没什么底,只好对童卫国说:“反正赌一赌,好歹死马当成活马医,眼下也确实没啥好办法了。” 童卫国无奈,最后还是点头决定就先这么办。 这一次,他打算让我去引陆荃英出门,他自己进屋找尸体。 理由就是,陆荃英已经见过他,而且余婆婆的事,也只有我才清楚。 虽然,我有些不情愿,但童卫国说的的确有道理,只能这么办。 商量好这些之后,我二人便回了旅馆。 第二天中午,我和童卫国再次来到四合院附近。 看时辰差不多,童卫国就在旁催促我去敲门。 他自己则躲在我之前藏身的地方,静观其变。 我心里有几分发虚,慢慢的挪步走到四合院外面,轻轻叩了叩门。 见院门开着,我便壮着胆走了进去。 院子里,先前被我抛开的地方已经被重新修复好。 进去没走几步路,屋子里就传出一个老妇的声音。 “谁呀?” 紧接着,大门口边上立刻站了一个人出来,身边还跟着两只大黑猫。 既然陆荃英会说话,那就肯定不是余婆婆!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慌,顺着猛地抬眼一看,顿时也是吃惊不小,好在自己心里早有所准备。 才不至于当场败露声相。 眼前这个陆荃英,的的确确同余婆婆十分相似,只是她个子稍微要高出一些,而且脸也比余婆婆大一点儿。 “你是谁,来我老婆子家做什么?” 陆荃英立在门口边,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样子十分警觉。 我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有些发虚的对她说:“我是余婆婆的朋友,找你老有点事儿。” 我一边说,一边仔细留意陆荃英的脸色,我发现当提到余婆婆这三个字时,她眼神晃了一下。 看来有戏! 随即,我又说:“余婆婆现在就在响水湾镇上,她让我来叫你老过去,说是有事找你。” “她怎么不自己过来找我?” 陆荃英警觉的看了我一眼,问。 我暗道不妙,心想,莫非她不上当? 但嘴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对她说:“你也知道,她老人家腿脚不方便,因此让我过来请你去。” 随后,为了证明我确实认识余婆婆,我便将先前余婆婆给我的那张白纸拿出来给陆荃英看。 既然陆荃英认识余婆婆,估计应该也能认出余婆婆的笔迹。 本来,我也没报太大指望。 但想不到的是,陆荃英看到这张纸后,竟然真的就立即随我出了门。 我心中大喜,事情显然已经成了一半了!当即便有模有样的走在前面带路。 路上,陆荃英没再问什么话,就一直默默的跟在我身后面。 等快到响水湾镇上的时候。 她忽然停了下来,四下看了眼,随即冷冷的说道:“年轻人,你这点伎俩,怎么能骗到我这个老婆子!” 糟了! 我身子一颤,带着几分心虚,赶紧回道:“老人家,我没有骗你啊!” “不用再狡辩了,从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了!是他让你来的吧?” 我心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好在童卫国这时候应该也算得手了。 “哼...那东西他拿不走的!” 陆荃英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忽然又冷冷的冒出一句。 惨了,看来她还留了一手。 我一时接不出话,只愣愣的杵在原地上。 “唉,年轻人你自己死到临头了,却还蒙在鼓里。我问你,为啥不听余婆婆的话?偏偏非要卷进来?” “什...什么余婆婆的话?”我被陆荃英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余婆婆是个哑巴,一直以来她没有对我说过什么话啊! “你身上的纸,不就是她说的话吗?” “啊?” 我瞬间反应过来,但还是十分不解。 难道这个陆荃英能看明白其中的意思? 见我还愣在那里发懵,陆荃英随即走到我近前,沉声说道: “我看你估计没看明白纸上画的是什么意思,既然是她有意想要提醒你,那我现在就替她告诉你,你听好了。” 陆荃英让我拿出余婆婆给我的这张白纸,然后,指着纸上面,那两个歪歪斜斜,有些不伦不类的人像,冷冰冰地看着我说道: “这是两个恶鬼,在你身边有两个恶鬼!” 第12章 借尸还魂 听到陆荃英这句话,我身子顿时抖了一下。 在我身边有两个恶鬼? 但随即,我便心想,她这显然肯定是在胡说八道的诓骗我。 那照这么说的话,在我身边又何止才两个恶鬼? 那老旧楼302的怪老头和601的中年男人,以及她外孙女周玨,甚至还有诡车上的那一车人,那全都是恶鬼。 反正,对着一张画有几个图案的白纸,任谁都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年轻人,反正信不信由你,话我老婆子只说一次!不要再来打扰我外孙女的安宁,她不会害你!” 说完,陆荃英就转身走了。 只剩我愣在原地上。 不久,童卫国就给我打来电话,说,事情不好办,问我在哪里? 我让他先回来,然后就把陆荃英对我讲的那些话,给他说了一遍。 明显这时候,我肯定选择相信童卫国,毕竟陆荃英身上太过邪门诡异。 即便就算她同余婆婆有关系,也不能担保她不是个坏人。 回到旅馆,童卫国对我说:“不要再受她迷惑,你要真信了她,就只能等死了!” 我点点头,问他,那现在应该如何是好?这个陆荃英明显不好对付。 童卫国说:“这你不用急,我先前到她屋子里看过,周玨的尸体虽然没找到,但近期她不会来找你索命。” 我说:“不会吧,你不是说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吗?” 童卫国摆摆手,道:“那是先前,我不知道还有这些事。” 我有些不解的问他:“是不是另外还发现啥了?” 童卫国不答,反问我:“难道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周玨的外婆陆荃英有问题吗?” 我沉思了一下,想到石磨下面那副空棺材,和两只诡异的大黑猫,不由点点头。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周玨的外婆陆荃英身上!我怀疑她是故意在背后养尸,然后又利用恶鬼索命来取人生魂,为她所用!” “周玨一定是被陆荃英暗中操控,你要想保命的话,对付陆荃英才是当中的关键!” 童卫国喝了一口水,猛地看向我。 我一愣,问他:“事情有这么复杂吗?” “你不要忘了,老农先前也说过镇上曾经流传过尸体腐而重生的话,你仔细想想!” 童卫国见我不太相信,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他这样一提醒,倒忽然使我想起一件小时候曾听过的鬼故事来。 之前听老农无意间说起,当时自己并没有当回事。 可现在,听童卫国前后一番说词,仔细连起来一想,确实同我曾听到过的鬼故事有几分相似。 小时候,我在一个老辈人那里,曾听过一个借尸还魂的故事。 当然,他讲的这个故事有点夸张,也不同于一般人讲的那种借尸还魂。 说是,在旧时,有一个姓李的农户,村里人都管他叫李大脚。 这个李大脚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叫李三。因此,平时对他那是疼爱有加,似是心肝宝贝、掌上明珠。 但很不幸的是,有一天他这个儿子,李三,到河边玩耍时,不慎落水给淹死了。 李大脚自然悲痛欲绝,痛心疾首。村里人都安慰他说,人死不能复生,让李大脚赶紧先把儿子李三给安葬了。 可这个李大脚心里却十分不舍,想他妻子在早年就离世了,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儿子相依为命。 如今儿子死了,他自然心里一落千丈,万分不舍,既不请人打点丧事,也不将尸体掩埋安葬。 就这么一直搁家里放着。 后来没过多久,村子里就有人发现,这个李大脚有些不正常。 说有人看见,他经常在半夜里鬼鬼祟祟的扛东西,进进出出,而且,还经常听到李大脚在家里跟人说话。 那语气就像是之前同他儿子李三闲聊时一样。 村子里有一些好事之人,知道这事儿之后,就开始议论纷纷。 都说,这个李大脚家里不干净,可能经常在半夜到外面偷尸体回来。 还说,他那死了的儿子李三也复活了。 本来,这话众人也只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但村子里,有个叫张大胆的年轻人听说这事以后,就偏偏不信这个邪。 哪有人死了,还能复活的事儿? 于是,他便决定,晚上到李大脚家里,好好瞧瞧,想彻底弄个明白。 这个张大胆,人如其名,胆子那是异常的大,村里村外,那几乎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 这天晚上,差不多临近半夜时,张大胆就偷偷摸摸的,跑到李大脚家里的后院边,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没过多久,果然就听到屋子里传来李大脚说话的声音。 好像是在劝他儿子吃肉。 张大胆瞬间纳闷了,随即心想,可能是这个李大脚忆子成狂,发了疯。 但,他还是不死心,非要看个明白才肯罢休。 于是,便悄悄的往李大脚的屋外挪了过去,等找到一个破洞口,他就趴在那墙壁上往屋子里使劲瞧。 但只一眼,张大胆就开始全身抖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此时那李大脚正对着棺材边一片一片的放肉。 而那棺材里不时的,就伸出一只发白的手出来,将李大脚递过去的那肉一片一片的给接了进去。 张大胆此时,那是吓得浑身发毛,任凭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随即,就想赶紧离开。 可,才走出去几步路,转头就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张大胆心里发毛,瞪眼一瞧,顿时就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了。 原来,这团软绵绵的东西,正是那李大脚淹死不久的儿子——李三! 后来,这个张大胆和李大脚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但,至此以后,村子里就开始接连发生命案。 并且,还有人称,在夜里,经常能看见李大脚和他儿子李三出没在村子附近。 但一直以来,始终都查不到任何线索。 后来就有人说,是李大脚给他儿子吃死人肉,来借尸体还魂,以尸养尸之类的胡话。 当然,这个故事肯定是有人瞎编出来的,其中的可信度,几乎为零。 不过,如果把这事儿同陆荃英跟周玨放在一块想,两者之间又似乎有些相似。 我心想,会不会陆荃英就是想让周玨死而复生? 就像故事里李大脚一样,喂他儿子吃死人肉,来养尸还魂? 童卫国见我愣在一旁发呆,随即拍了我一把,说:“晚上咱们再去陆荃英家里瞧瞧,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他说,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急也没有用。 我想想也是,只要有童卫国这个主心骨在身边,我倒不必太过担心。 简单吃过一顿饭之后,我二人就回到了旅馆。 很快,天色就渐渐暗下来。 入夜不久,童卫国就叫我跟他出了门。 我问他,为啥这次不等到十二点再去? 童卫国没有回答我,只叫我跟上便是。 我二人匆匆忙忙赶到四合院附近,刚刚才找地方伏下来。 就见陆荃英从院子里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四下望了眼。 童卫国示意我不要出声。 这时候,陆荃英忽然又转身折了回去。 我在旁正满脸纳闷,随后又见这个陆荃英又推着一个手推车,从院子里挪了出来。 车上好像放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袋子,不知道装的是啥东西? 等陆荃英走远,童卫国就小声对我道:“她那车上,一定有古怪,白小刀,你先去她屋子找尸体,我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有点害怕,说:“万一那女鬼周玨,这时候出来怎么办?” “放心,她近期不会出来,你只管进去找便是。能找到固然好,要是找不到,就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 说完,也不等我点头,童卫国就朝一旁挪走了。 见他走远,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四合院里走。 很快,我窜进了四合院,但此时房子的大门已经上锁,根本就没办法进到里面去。 但好在,我发现,陆荃英走的时候窗户并没有关紧,于是,我便找来一个小木棍,十分轻松的将窗户给打了开。 随即,便顺着往屋里爬了进去。 摸着黑,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上面的手电筒,慢慢的开始摸索。 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简单,没有太多的家具,除开客厅,总共有四个房间。 我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没发现啥不对劲,于是就蹑手蹑脚的往左边的第一个房间里挪。 刚刚挪进去,迎面就出现了一个神坛,上面还点着几柱香,微微冒着火星子。 我大致看了下,屋子好像是间卧室,随后我便慢慢往神坛边上挪过去。 这时候离得近了,我便刻意拿手电筒往神坛上照了一下,想要看看这个陆荃英到底在屋子里,供奉的是哪路邪神。 但,只这么一照,顿时我就给愣在了原地。 这明显不是神坛,而是死人的灵位牌。 上面刻着一排小字,其他的,我没太在意,只看到:“陆文静之灵位”这几个字眼! 到底怎么回事? 我记得先前那老农说,陆荃英以前就叫陆文静,但这里怎么又会供着她自己的灵位? 我想,没有人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吧! 难不成,这个陆荃英已经死了?不过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第13章 雌雄莫辩 想到这里,我心里当即一片凌乱,甚至有些匪夷所思。 陆荃英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死人啊,再说了,即便是死后化作鬼,她还能大白天大摇大摆的,出来活动不成? 可这灵牌上明明就写着她以前的名字,难不成这屋子里有两个陆文静? 其中有一个已经死了? 这时候,下意识的,我忽然又想起我奶奶来,因为她的名字也叫陆文静。 但,明显我奶奶跟这里丝毫没有半点关系!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越想越糊涂起来,最后干脆就不再去想。 可能,这个陆荃英本来就是这么邪门,背地里就喜欢供自己的牌位也说不定。 见房间里并没有啥特别的发现,我当即就退出去,又挪到另外一个房间里查看。 刚一挪进去,就发现,是一间厨房,而且显然还比较大。 进去走了几步,我忽然就发现正对面,隐隐冒出了两只绿油油的眼睛! 忽明忽暗的一闪一闪,看上去十分诡异! 我心中一愣,顿时惊得一个激灵,慌忙赶紧就朝后面退开两步。 这时,在一旁忽然又冒出了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出来。 我忍不住浑身直接颤了起来。 心想,难道是女鬼周玨? 但定住气,仔细一瞧,却发现,原来只是先前在院子外面,见过的那两只大黑猫! 我当即心里就骂了一句,该死的畜牲。 显然,这两鬼东西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火气一上来,我就拿起手里的“桃木绳”追过去,想打这两只死黑猫。 可能它们也害怕桃木绳这玩意儿,见我扑过去要打,立刻就朝一旁逃窜而走。 瞬间跑没了影。 我心里暗骂,算你们跑得快,要不然今天非打死你这俩畜牲不可。 随即,我便又拿手电筒在两只黑猫待过的位置上照了下,发现地上摆着一个大盆。 约莫有两个脸盆大小,黑漆漆一团。 我走近瞧了眼,看见里面是一块块血淋淋的肉。 本来这在平时见到也没什么,但一想到陆荃英和周玨,我就忍不住直接给打了个寒颤出来。 随即,心里想,这该不会就是人肉吧? 童卫国先前就说过,两只黑猫有诡异,难道就是因为陆荃英喂它们吃了人肉? 想到此处,我赶紧退出厨房,这时候哪里还敢多看一眼。 此时,心里已经是阵阵发毛了! 陆荃英身上确实有太多诡异之处,看来这屋子是绝对不能再待了。 我赶紧原路返回,爬出了窗户,反正打死我也不想再进她这屋子里来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蹑手蹑脚的往院子外面走。 但,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过来。 我心里一慌,肯定是陆荃英回来了。 要是这时候出院子,肯定一头撞个正着。 于是,我当机立断,赶紧就往一旁的大石磨挪过去。 刚蹲下不久,就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走进来。 但奇怪的是,这人进了院子后,就没了动静,好像就一直站在原地上。 我心说,该不会是被她发现,露了相吧? 不过,我还是没有动,除非是被她给揪出来,否则,我是绝对不会主动走出去。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又响起了脚步声,估计她这是要回屋了。 我挪出半个脑袋,打算趁机就溜出去,先一溜烟跑了再说。 但只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顿时我心里就万分的惊恐起来。 因为我发现,此时这院子里,一前一后竟然站着三个人! 前面两人,鬼鬼祟祟的正往屋子里面挪。 而后面一个人,则稍稍离他们有些远,而且,显然,前面两个人并没有发现后者的存在,还在一个劲的往屋子里挪。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就开始往自己的大腿和脸上使劲的掐了起来。 不是因为我傻了。 而是因为我发现,前面正往屋子里挪的那两个人,一个是童卫国,另一个人就是我自己!!! 另外,跟在后面的那个十分鬼祟的黑影,也不是陆荃英。 而是另一个我十分畏惧的人——302的那个怪老头! 这特么怎么可能? 我蹲在石磨背后使劲掐了半天,在确信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之后。 胯下顿时就是一凉,差点就给尿了裤子! 这显然,根本没办法解释了。 我努力控制着身体,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举一动。 但就在这时候,更加让我心里发寒的是,童卫国此时居然给我发过来一条短信:有发现,速回旅馆! 由于来之前我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因此并没有半点声响。 但盯着眼前手机屏幕里,童卫国发过来的这一行字,我身子还是忍不住发抖。 到底院子里的童卫国是真是假? 眼前这一幕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童卫国,两个我? 一时间,我心里冒出无数个疑问,简直抓心挠肝。 难道,陆荃英说我身边有两个恶鬼的事是真的? 但这两个恶鬼又会是谁呢? 我知道,很明显陆荃英说的这两个恶鬼,不是指她外孙女周玨,而是另有其人。 或是,就是眼前看到的自己和童卫国? 呼—— 我重重喘出一口气出来,不敢再多想分毫,趁没人发现,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匆匆就往外面奔了出去。 幸亏双腿此时还没有被吓得发僵,不过,在奔跑中却也抖得十分厉害。 一口气跑到村口边,我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 缓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 沿路回到旅馆,童卫国不在。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过去,但却一直提示无法接通。 我当即纳闷,他叫我回来,自己又不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久,童卫国才从外面赶回来。 一进门,他就十分疑惑的看着我,问:“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四合院外面等着吗?” “啊?” 我顿时也疑惑:“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 童卫国眉头皱了一下,“哪有这事?”随即他像是发现了啥,猛地又问我:“你是不是看见啥了?” 我头点得飞快,赶紧把看到的怪事儿对他讲了一遍。 谁知道童卫国听后,却是大惊道:“你不是一直跟着吗?” 他说完这一句,我二人立刻就陷入了沉默。 很明显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我看见的童卫国,带着另外一个我去了陆荃英的家。 那个童卫国是真的,而另外一个我,是假的。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另一个我一直跟在童卫国身边,然后去了陆荃英家里。 那个跟在童卫国身边的我是真的,而现在的我,是假的。 但明显,不可能是第二种情况,显然童卫国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我,才是假的。 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和童卫国都出现了同一种情况——见鬼了! 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恶鬼! 当然,其中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但我不敢想,也不敢相信。 沉默了好久,童卫国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出来,开口道:“看来还当真低估了她!” 我心里一片茫然,十分沮丧的问童卫国,那现在该怎么办? 连他也着了道,估计陆荃英自那次以后早就在四合院附近埋下了眼线。 只要我和童卫国一靠近,就会立刻被她察觉,甚至用一些莫名的鬼东西,致使我们陷进去。 “白小刀,不用太灰心,这只是刚刚开始,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一定替你化解这场劫难!” 我十分感激的对他点点头。 接着,童卫国又狠狠地说:“待会儿,咱们就先从那黑猫入手,先拔掉她两只眼线!” 听他说要对付黑猫,我便问:难道一会儿,还要过去? 童卫国沉声道:“当然要过去,不然我回来拿东西干嘛!” 听他说拿东西,我这才想起,他之前说让另一个我,在四合院附近等的事儿。 也不知道,如果此时我和童卫国再过去,会不会刚刚好碰上,那另一个我? 甚至,一直让我心里隐隐担心的——四合院里会同时出现两个童卫国! 第14章 灵鼠滚尸 在旅馆,不知不觉差不多耽搁了一个小时。 童卫国弄好一包桃木粉,就催促我跟上,准备出门。 我问他:带上桃木粉去干嘛? 说实话,看他刚刚在旅馆房间对着那块桃木捣鼓半天,当时我就十分好奇,只是一直没问他。 童卫国盯着我,有些神秘的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又问:童大爷,之前陆荃英那推车上装的是啥东西? 想必,他先前跟踪陆荃英应该有所发现才对。 童卫国却摇摇头,“具体没看清楚,跟了一段时间就跟丢了,不过大致可以肯定应该是一具尸体!” 我说:“会不会就是周玨的尸体?” 童卫国没有说话,走了十来分钟,才说:“陆荃英绕路走了一大圈,最后进了山里,估计那里面还有问题。” 我一愣,怎么又扯到啥山里去了?明显不太对劲儿。 于是,我连忙对童卫国说:“会不会是她故意用这种方法来迷惑我们?目的是,想转移咱们的注意力?”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所以等把黑猫除掉以后,咱们还需要兵分两路行事。” 童卫国拿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把火给他点上。 心想,反正,我是不想再一个人进陆荃英的屋子了。 我便跟童卫国说:“童大爷,这样也行,那我去山里找线索。” 童卫国抽口烟,对我摇摇头:“你根本就找不到陆荃英把尸体藏在什么位置,去了也没用!” 随后,就叫我先不要说这些,反正一切听他安排就行了。 我只好闭上嘴,对他点点头。 很快,我二人就来到四合院附近。 童卫国看了会儿,说:陆荃英这时候应该还没回来,这时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我有些担忧,便问他:童大爷,你说我之前看见的恶鬼会不会还在院子里? 童卫国摇头表示,不可能。 然后,就吩咐我到院门前的大石磨边,用刀划破手指,滴几滴血在那磨盘上。 我有些不解,忍不住问他:“滴血能干嘛?” 童卫国低声说:“大黑猫性邪,同时也嗜血,对血腥味儿尤其敏感,只要对着大石磨滴血就能把它引出来。” 见我还愣着,童卫国随即推了我一把。 我心想他既然这么肯定,也就不再犹豫,赶紧往四合院跑了过去。 进院子时,我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有些害怕会看到另一个我和童卫国,以及302的那个怪老头。 但四下看了眼后,发现整个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子,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我就赶紧按照童卫国的要求,用小刀在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下。 然后,就对着磨盘上挤出几滴血滴在上面。 做完这些,我也不敢停留,旋即转身就往外面退。 刚退到门口,就碰上了童卫国,见他手里此时还拎着一只老鼠,我不免纳闷。 他难道是想用这老鼠去对付黑猫?这显然不就是扯淡吗? 世人都知道,老鼠这种东西,胆小,最喜欢夜间活动。 而且,嗅觉也十分灵敏,打洞钻洞的本领那是一绝。 但这东西天敌也不少,其中,就包括猫。 一旦给碰上,除非命大,要不然几乎就是个死。 我说:童大爷你老该不会想用这家伙去对付黑猫吧? 童卫国把我拉出来,让我不要说话,然后就在那只老鼠的尾巴上,缠了一圈红色的绳子。 接着,又在老鼠的颈边上,也缠了一圈。 我在旁正看得纳闷,就见童卫国又对着老鼠嘴边的几根胡须吹了几口气。 随后,就把那只老鼠放在地上,说来也奇怪,这老鼠被童卫国放到地上之后,竟也不跑不叫。 只在地上趴了一小会儿,就好像是嗅到了啥东西似的,随即晃晃悠悠的进了四合院里,顺着大石磨,直接就爬到了我先前滴血的磨盘上。 然后,趴在上面就再也不动弹了。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正想问童卫国。 他却示意我不要出声,只管跟着他。 随后,就见他把手里的那包桃木粉拿出来,在四合院的大门口,放了一些。 接着,带着我出门口,往后面慢慢退,沿途差不多,每隔两米左右,都各自放了一些桃木粉。 一直到我们之前隐藏位置的不远处,才停下来。 我看得一头雾水,见他忙活完了,忍不住就问:“童大爷,你老这到底在摆什么阵势啊?” 童卫国带着我躲进一旁的土沟里,说:“这叫灵鼠滚尸。” 我听得云里雾里,问他:什么是灵鼠滚尸啊? “你不用知道,待在一旁看就行了,一会儿两只黑猫,就会过来拜你!” 童卫国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十分疑惑,问:“黑猫好端端的怎么会来拜我?” 童卫国说:因为你的血,和那只老鼠。 我越听越糊涂,童卫国摆摆手,让我不要多问,说是给我讲了也未必明白,这是阴阳术里面的东西。 见他不肯说,我也懒得再问。 没过多久,四合院那边就传来一连串轻微的响动。 我心想,估计是那只老鼠正被两只大黑猫戏耍玩弄。 但不一会儿,就见院门前的路上,隐隐有几个东西在活动。 慢慢的往我和童卫国躲藏的位置,越靠越近。等差不多只剩下几米时,我才看清楚:这一前一后,正是两只大黑猫和一只小老鼠。 只见那只老鼠,沿着先前放桃木粉的位置,一边走一边在地上打滚。 而老鼠身后面的那两只大黑猫,就这么一直诡异的紧紧的跟在老鼠尾巴后面,神情呆滞,如同中了邪一般。 我看得心里暗暗吃惊,这特么还真是天下奇闻,一只小老鼠还真把两只大黑猫给收拾了? 然而更加令我吃惊的是,没过多久,这两只大黑猫来到近前,竟然就真的如童卫国口中讲的那般,居然对着我,就趴在了地上,不时抬头低头。 样子就像是在对我朝拜! 我正惊叹,只见童卫国动作迅速,猛地拿起桃木绳,往猫颈上一甩,用力一拉直接就将两只大黑猫给捆了个结实。 “行了,这回我看这个陆荃英还怎么逞能!” 童卫国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我有点儿不屑一顾,说:“抓两只猫,能有什么用啊?” 童卫国瞪着我,道:“什么没有用,把这俩畜牲抓了,就算是拔掉了陆荃英的爪牙!” “白小刀,你不知道,陆荃英一把年纪,之所以能如此警觉,就是全靠这两只大黑猫。” 我说:“何以见得?” 虽然,看这两东西确实邪,但除了替陆荃英搬弄死人肉,真不知道还能有啥作用了。 童卫国问我:听没听过通灵术? 我点头说,听过一点儿,不就是人跟鬼对话,鬼附身一类的说法吗。 童卫国却对我摇摇头,“那只是一般的手法,真正的通灵术,不止能用到人和鬼身上,甚至用到动物身上也都可以。” 我看了看两只被桃木绳牢牢捆住,已经奄奄一息的大黑猫,问:“童大爷,你老的意思是这两只大黑猫已经和陆荃英通灵了?” 童卫国说:“可以这么讲,但也不完全对,这两只黑猫真正通灵的是石磨下面棺材里的东西!” 我一听,觉得不对,连忙说:童大爷,不对吧,那棺材里面可是空的啊! 童卫国摇头道:“不,你错了,那棺材里不是空的,而且,那时候周玨的尸体应该就在里面!” 我有些发懵,这怎么可能? 接着,又听童卫国说:“之前听你说起,我也以为是这样,所以恰恰就忽略了黑猫的存在。”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问他:“难道你老的意思是,当时我之所以看不见棺材里面周玨的尸体,问题就是出在这两只大黑猫的身上?” 第15章 童卫国死了? “不错,确实如此!所以黑猫如果不除掉,咱们永远都没办法找到周玨的尸体!” 童卫国语气十分肯定,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这俩鬼东西已经跟周玨通灵,它们能看到你,周玨就能看到你!” 我被他这话说得心里顿时就是一寒,倒吸了一口凉气出来。 特么,这还得了!? 难怪,每次看到大黑猫的眼睛时,我心里总会觉得莫名的不舒服,甚至隐隐会想到女鬼周玨,原来竟是如此! 童卫国缓了口气,又对我说道:“依我看,当时,周玨一定知道你想用封阴魂的办法对付她。” “但那时候,烈日当头,她又不敢冒然跑出来,所以只好唤来黑猫,使了个障眼法,一旦你看了大黑猫的眼睛,就被迷惑住了。” 我点点头,显然童卫国分析的这些,十分有道理。 但我还是问了他一句:这大黑猫和陆荃英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并没有存在通灵啊! 童卫国冷笑了声:“白小刀啊,你还真是傻得可以。” “这不明摆着吗,真正使用通灵术的人就是陆荃英!就是她让周玨和黑猫通灵的!” “如此一来,再加上这两只大黑猫,天天吃的是死人肉,喝的是死人油,日子久了,那就是个活生生的移动监控摄像头,一旦有生人靠近这四合院,陆荃英都会有所察觉。” “甚至,更夸张一点儿的讲,陆荃英只要把这俩鬼东西放出去,那可以说,就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 我听得心惊肉跳,简直如在云端。 看来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所谓一物降一物,物极必反,确实是十分有道理的。 陆荃英虽有那邪祟的黑猫拜尸,但童卫国却偏偏就会这灵鼠滚尸的方法。 本来,原本相生相克的两样东西,被阴阳之事这么一颠倒,就成了,猫被老鼠收拾(收尸)了。 难怪会叫什么灵鼠滚尸! 处理掉两只大黑猫之后,童卫国沉思了片刻,便让我跟着他往一旁的山里走。 本来,他原本是打算同我兵分两路行动,一路进山,一路进屋。 可能考虑到,黑猫已死,陆荃英已经有所察觉,估计也快要赶回来。 因此,才让我同他一起进山。 我二人走了一段路,沿途都没有发现啥可疑之处。 不知道,这个陆荃英如此折腾,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总感觉一直以来,好像都被她给牵着鼻子在走。 每做一件事,好像都十分被动,或是根本就一无所获。 路上,我忽然想起陆荃英家里的那个灵位牌,于是,我便问童卫国:童大爷,你说有没有,人还没死,就供自己灵位的? 童卫国停下来,看着我,说:“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可不能拿这些开玩笑。白小刀,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那就奇怪了,你说没有,可为什么陆荃英的卧室里,就供着她自己的灵位牌呢?” “你说陆荃英卧室里供着她自己的灵位牌?” 童卫国好像有些不太相信,重重地问了我一遍。 我说,对啊,就是供着她自己的牌子。 童卫国迟疑了下,忽然又沉声问我:“那灵位牌上写的什么字?” 我说,就看见“陆文静之灵位”几个字,其他的没注意看。 童卫国听我讲完,猛地一拍大腿,惊叫道:“不好,难不成这个陆荃英是个死人!” 我一愣,连忙说:童大爷,这怎么可能,你老是不是弄错了,死人哪里还能白天出来活动啊? 童卫国瞪了我一眼:你知道个屁,我是怀疑真正的陆文静早就死了,而现在的陆荃英是被陆文静的恶魂给附了身! 听他这么一说,我瞬间犯起迷糊来,连忙问他:“童大爷,你的意思是有两个陆荃英,或是两个陆文静?” “不,以前是两个人,现在只有一个了。灵位上的陆文静的确已经死了,但现在也可以说还活着!” 童卫国这话倒把我给彻底整懵了,我想了想对他说:不对吧,童大爷,之前那老农不是说过,陆荃英和陆文静是一个人吗? 但你的意思是,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童卫国眉头一皱,随即冷冷地道:“问题就出在这个老农身上,很明显他极有可能是在故意说谎话骗我们!” 我仔细想了想,虽然这当中还有一些值得推敲的地方,但陆荃英的卧室里供着陆文静的灵位牌确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按照童卫国讲的话来看,也确实恰恰能解释这一点。 世上应该没有人,会在自己活着的情况下,供自己的灵位。 既然陆荃英的卧室,出现了这样的事,那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陆荃英本人是陆文静的家属,或是亲朋好友。 要么,陆荃英就是童卫国口中所说的那种,被陆文静的恶魂附了身! 事情明显是越来越复杂了,先前两个恶鬼的事儿,至今都毫无头绪,而现在又忽然冒出这么件诡异之事,着实让人头疼的难受。 我和童卫国两人,这时候都杵在原地,各自发起呆。 愣了会儿,我开口问童卫国:童大爷,咱们还进不进山? 童卫国此时板着一张老脸,脸色有些难看,微微动了动嘴:“去,怎么不去。” 我说,那行,咱们赶紧走,时间也不早了。 随后,我就拿出一根烟给童卫国点上,自己顺便也点了一根,抽了两口,算是压压惊。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童卫国忽然对我一打手势。 我二人立刻躲到一旁的草丛里,这时候就见陆荃英打着手电筒,从边上的小路慢慢的往下面挪了过去。 等她走远,我和童卫国便顺着她下来的位置往上面找。 不久,我俩就在一块土里,发现了一座凸起的小土包,看泥土,有点像座没有墓碑的新坟。 之所以要说像座坟,是因为这地上明显还有烧过纸钱的痕迹。 看着这座小土包,我对童卫国说:“陆荃英刚才一定是在这里祭拜什么,但她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大晚上跑来祭拜,就让人有些想不通了。” 童卫国没有理会我,而是围着小土包,转了一圈。 随后,又走到附近仔细查看了会儿,才走到我旁边,对我说:“小刀,你赶紧去找把锄头来。” 我问,这时候找锄头干嘛? 但瞬间,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又问他:你老的意思,这是打算要挖开这里? “不错,就是要挖开它!” 童卫国点点头,让我赶紧去找。 我说,等我一来一回都大半夜了。 童卫国怒道:亏你还是农村出来的娃娃,不知道去下面地里找吗! 经他一提醒,我这才反应过来,哪里用的着跑那么远。 坡下的菜地里,肯定会有锄头。 在农村,有时候为了干活方便,很多人都会藏一两把锄头或是镰刀之类的在自家地里。 久不干农活,我一时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随即,我便跑到下面菜地找了一圈,不久就找出一把锄头。 将锄头拿上来,我问童卫国:“童大爷,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万一是座坟,那不是成了乱挖别人坟墓?” 童卫国头也不回,说道:“你只管挖就是,出了祸事我顶着。” 我无奈,只好抡起锄头,开始一下接一下的挖起来。 毕竟,童卫国跟我到响水湾一行,完全也是义务的帮我。 我如果不听他的,那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人家又不欠我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挖,差不多十来分钟就几乎快挖到了底。 刨开一片土,我就发现底下是一包黑漆漆的塑料袋。 童卫国叫我不要停下,把东西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 我嗯一声,沉了口气,就将袋子猛地一拉。 塑料袋被我用力一扯,直接破了个边。 随即,一个死人就从里面陡然滑落而出。 见状,我吓了一跳,缓缓凑近瞧了眼。 但只一眼,顿时我就“哇”地一声大叫,直接给瘫坐到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 那袋子里露出来的死人,竟然就是童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