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尸寒》 第一章 真耶?梦耶? "滴滴滴..." 刘雨生被一阵急促的闹钟声从梦中惊醒,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他从床上爬起来,慢慢的穿好了衣服鞋子。看了看闹钟,显示的时间是01年10月6日点15分,今天又该刘雨生值夜班了,他租的房子离单位并不算太远,骑车只要二十分钟左右能到,每次他都是这个时间出发,从未迟到过。 "咣"的一声,门被关在了身后,刘雨生默默的走过了电梯门,径直走下了楼梯。声控灯忽明忽暗的照亮了楼道,墙上有一个绿色的圆形纸片,上面印着大大的"0层"。 刘雨生参加工作以后,就在这栋层高的公寓楼上租下一间小房子,至今已经一年多了。尽管住在0楼,但他一共只坐过一次电梯,那是刚搬来的时候唯一的一次,打那以后再没坐过。他对别人说这样是为了锻炼身体,真正的原因则只有他自己知道。 电梯里到处光滑如镜,映出人的影子,电梯上下楼的时候一阵晃动,影子就会变的模糊,但是每天坐电梯的人是否注意过,那些晃动的影子,是自己的吗? 刘雨生走的并不快,十五分钟以后才出了公寓楼,在小区车棚里推出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他先是干咳了几声,等了十几秒钟之后,才骑上车赶去了单位。 自从1999年高等院校首次扩招以来,大学生的待遇就一年不如一年,而曾经无数人为之奋斗和骄傲的"大学生"这个身份,其含金量也越来越低。 刘雨生就是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T大物理系的高才生,但正如一位成功的老先生所说,物理系毕业生,如果不能成为一流的科学家,只好去做中学教师。而医生呢,即使是三流的医生,也有很好的收入和社会地位。 刘雨生并不是天才,他没有做一流科学家的本事,而且连中学教师都做不成,因为他是大山里出来的穷孩子,没有关系也没有后台,这年头的中学教师,是那么好当的吗?所以他在T市人民医院找了份工作,尽管不是医生,但收入不菲。 T市人民医院是一家三级甲等医院,就是俗称的三甲医院,这里的待遇很好,就算是一个最普通的小护士,拿到的工资和奖金都比一个白领还多。按理说这样的医院,里面的工作应该更难找,没有过硬的后台,就得有过硬的医术,刘雨生这两样都没有,他只是个学物理的穷孩子,凭什么在这里工作? 这是因为大医院待遇再好,也总有些工作是没人愿意干的,譬如刘雨生的工作,他是太平间的管理员,说白了就是一个守尸人。 医院就是为了救死扶伤而存在的,但治病救人没有百分百的成功也没有百分百的失败,在整个治病救人过程中就会有意外的发生,所以T市人民医院里才开设了太平间。虽然管理太平间要每天面对各种死尸,但还是有很多人为管理太平间而打破头,停尸是要收费的,利益当头,死尸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后来再也没人愿意接触人民医院的太平间了,因为这个地方太邪。有的尸体被人挖掉了双眼,有的被砍去手脚,更有甚者,一具尸体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找遍整个T市也没有找到。人都死了,尸体还被这样糟蹋,死者家属怎么会愿意?医院因此赔了很大一笔钱才息事宁人。 而看管太平间的人则纷纷辞职,他们都说自己见到了鬼。再换一批人来,仍然各种诡异的事情层出不穷,久而久之,人民医院的太平间成为人们谈之色变的地方,再也没人愿意去那里做事。刘雨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医院得到了这份工作。 说来也怪,自从刘雨生做了医院的守尸人,太平间里奇怪的事情就很少发生,医院里的人都说他是福星,有大运气,鬼怪不敢侵犯。刘雨生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大运气,之所以太平间不再出事,不过是因为他对死人非常尊重罢了。 人死后,四肢及五官等各样机能都会慢慢停下来,而听觉是最后才停止的,医院太平间里多是新鲜尸体,生者说话做事都会被它们听到。如果对它们不尊重的话,有诡异的事情发生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已经是深夜了,人民医院依旧灯火辉煌,病房楼里隐约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知是否又有人死了。刘雨生面无表情,把自行车随手停在医院广场上,慢慢走向了太平间。 人民医院地处T市黄金地段,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所以,太平间被建在了两幢病房楼的夹缝中间,在医院东北一个角落里,十分的不起眼。太平间里有两个保安,他们负责白天看管这里,见到刘雨生来了,两人如释重负,招呼都不打径直离开了这个让人浑身发冷的地方。 太平间分为内外两间,外面一间是管理员值班的地方,大概有十几个平方米,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几张床。桌子上摆了一个闭路电视,用来监控里面的情况,几张床上全是白床单,没有任何被褥,因为这不是给活人睡的。 里面一间稍微大一些,东西对着摆了两排冷冻柜,柜子分成了许多一米见方的格子,格子外面贴着号码,从1号到50号。有一些格子的把手上挂了卡片,上面写满了字,这些有卡片的格子里,就暂时停放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卡片上是尸体的身份介绍。 因为要使尸体不会腐烂,所以太平间里的温度一直都很低,再加上平静到可怕的气氛,难免会使人觉得浑身发凉。刘雨生对此习以为常,他四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冷冻柜没有问题,然后拿出一个香炉点了三支香放在地上,恭敬的拜了拜,转身去了值班室。 虽然太平间从来无人查岗,但刘雨生并没有偷懒睡觉,他精神十足,在思索一个让自己很困扰的梦境。大约从一年前开始,刘雨生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刘家村,变成了一个5岁的小娃娃。梦境里所有的一切都很模糊,惟独有几样事物很清晰,一只听话的大黄狗,一个慈祥的老奶奶,会动的木偶,还有他的母亲,会做喷香的锅盔,总是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他。 有几次从梦中醒来,刘雨生都会问自己,这些真的是梦吗?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就像经历过一样?然后他又会坚决的告诉自己,这绝对是梦!因为自打刘雨生记事以来,他的记忆里就从未出现过这些画面,无论是大黄狗还是老奶奶,最不可能出现的就是他的母亲。 刘大年曾不止一次的告诉刘雨生,他的母亲马兰香在生了他之后,因为血崩当时就去世了!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做喷香的锅盔,还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呢?刘雨生越发的相信这只是一个梦了。 可是随着梦境的不断重复,几乎每天闭上眼睛,刘雨生就会梦到这些,他渐渐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些自己不明白的事情发生了。梦中母亲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喷香的锅盔吃起来感觉是那样熟悉,梦中的一切都那样真实,这绝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梦! 那么,这个奇怪的梦,究竟想告诉刘雨生什么呢? 凌晨两点左右,刘雨生去了趟厕所,回来之后刚打开太平间的门,忽然被人在身后猛推了一把,他一头栽进了里面的值班室,碰的鼻子都青了。愤怒的刘雨生爬起来回头一看,后面竟然陆陆续续走进来七、八个年轻人,他们嘻嘻哈哈,满身的酒气。 刘雨生很纳闷,这里可以说是T市最没人愿意来的地方,阴森而又诡异,这些人是干什么来了?没等他张嘴询问,人堆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叔,这里就是太平间啊?怎么这么冷,你们不开空调的吗?" 刘雨生循声望去,这些年轻人中间,竟然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大约十七、八岁,穿的很清凉,都已经深秋时节,她还只穿着很短的短裙,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就那么露在外面,难怪会嫌冷了。见刘雨生只顾盯着那个女孩子看,忘了答话,一个年轻人十分不满,他推搡了刘雨生几下,戏谑道:"大叔在看什么?难道你喜欢我们大姐头?老牛还想吃嫩草,你很有理想嘛。" 人群顿时哄笑,那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笑闹了一阵,女孩子挥了挥手,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看来她在这些人中间颇有威望。女孩子看了看四周,问刘雨生:"大叔,这里不是太平间吗?怎么没有尸体?这些床是干吗用的?" 刘雨生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但职责所在,他面无表情的说:"这里是人民医院,你们快离开吧,不然我要报警了。" 女孩子见刘雨生不配合,脸色一冷,旁边的几个年轻人就围住了刘雨生威胁道:"你想死是不是?这是我们暴头姐,你敢不听她的话,小心我们打断你的腿!"(未完待续) 第二章 和尸体一起睡觉 这几个年轻人个个穿着怪异,留着时髦的发型,头发还染的五颜六色,一看就不什么善茬,加上又都喝了酒,大概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刘雨生虽然不怕他们,但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挨一顿打,他平静的对那个女孩子说:"这里确实是太平间,不过尸体都在里面冷藏着,外面这些床是用来放没处理好的尸体,今天暂时空着。" 漂亮的女孩子甜甜的一笑,得意的说:"哈哈,既然这里没有尸体,那就算了,咱们走吧,改天再来!" 她说完扭头就要走,几个年轻人起哄道:"哦哦!大姐头怕了,大姐头怕了!" "混蛋!都给我闭嘴!"女孩子气呼呼的喊道,"谁说我怕了?明明是这里没有尸体嘛!你们这些家伙想死啊?竟然污蔑我!" 一个个头足有一米八五的家伙坏笑道:"谁说没有,大叔不是说了嘛,死人都在里面冷藏着,叫他推两个出来不就有了吗?" 刘雨生心中暗叫糟糕,没等那个女孩子反应就急忙说:"不行!不能推!尸体在冷冻柜里冻着,一推出来就会腐烂变臭,到时候都是臭味难闻的很,你们到底想干吗?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别在这里闹了!" 女孩子听刘雨生这么说,不由得犹豫了起来,尸体她或许还能克服恐惧,但是恶臭那简直太可怕了,如果刘雨生说的是真的,就算被人说成言而无信,也得取消这次打赌。一个留着鸡冠头的家伙见女孩子犹豫不决,上去一下子把刘雨生推倒在地,冷冷对女孩子的说:"别听他胡说八道,尸体冷冻之后哪有那么快就会腐烂?他是吓唬你呢。不过,你要真是不敢跟尸体在一起过夜,只要说一声愿赌服输,咱们马上就走。" 鸡冠头扫了一眼周围的年轻人,接着说:"但是以后我鸡头再收你们学校的保护费,你许大小姐也就别再拦着了!" 看来这鸡冠头跟其他人不是一伙儿的,他一说这话,其他年轻人顿时把他围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一米八五的大个子说:"鸡头,你小子也太狂了,敢跟我们大姐头叫板,今天哥们儿就把你废了,回去看谁敢放个屁!" 鸡头凛然不惧,摆了个架势说:"好啊,以多欺少是不是?放马过来,要是吭一声我鸡头就不是个男人!来啊!" 众人被激怒,正要动手,被叫做许大小姐的女孩子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围着的年轻人,对鸡头说:"出来混就要讲规矩,今天没有人会动你一下,你记住你说的话,愿赌服输,我今天就在这里跟尸体过一夜,以后要是再看见你的人在我们学校出现,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鸡头挺了挺脖子说:"哼,我说话算话,从来不会耍赖。" 女孩子不理会他,转身对着门口说:"大叔,你要往哪跑?还不快去给我推死人?" 刘雨生趁这些人内讧的时候,悄悄挪到了大门口,眼看再走两步就能逃出去,不料却被女孩一语道破,那些年轻人没能打鸡头一顿,正有些悻悻然,见刘雨生要跑,马上一起冲过去抓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刘雨生今年岁,平时爬楼梯锻炼了一副好身体,见偷跑不成,索性放开了手跟这些人打了起来,虽说吃了点亏,倒也没受什么伤。一边跟人撕扯,刘雨生一边喊道:"救命啊!来人呐!救命啊..." 女孩子见刘雨生大喊大叫,顿时急了,这要是招来了警察,众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眼看几个年轻人合力都制服不了刘雨生,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凌空一腿直踢他的太阳穴。别看这女孩子穿的性感,手底下真是有料,这一腿踢的虎虎生风劲道十足,一下就把刘雨生给踢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搞定了刘雨生,女孩子拍了拍手说:"好啦,张诚马林,你俩把这家伙拖到屋子里绑起来,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推具尸体出来,姑奶奶我今天就要和死人一起睡个觉!" 刘雨生被人一脚踹倒,只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无数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隐约中听到一个道士在念咒语: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声,刘雨生又进入了一直困扰他的梦境,这次他没有变回5岁的样子,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眼看着幼年时的自己在梦境里发生的故事。梦境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刘家村一切都很模糊,只能看清听话的大黄狗、慈祥的刘奶奶和一直疼爱自己的母亲马兰香。但是随着梦境的进展,刘雨生的梦里忽然多出了一个道士! 这个道士身在梦中,却仿佛能看到梦境之外的刘雨生,他向刘雨生微笑着,口中不停的念诵着刘雨生十分熟悉的咒语。当咒语念完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刘雨生发现自己又从梦境里退了出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哪里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却又察觉不到。 一股冷风吹过,刘雨生又清醒了一些,他试图站起来,但随即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桌子腿上,嘴巴里还塞了一团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要想站直身子除非把桌子也抬起来,挣扎一番,他放弃了徒劳的举动,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 这些胡闹的年轻人真的从冷冻柜里推了一具尸体出来!他们把两张床并排放在一起,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那具赤裸的尸体就摆在旁边的床上,上面随便的搭了几张塑料布。那些年轻人都坐在另外的空床上抽烟,没人说话,整个太平间都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这些年轻人对于堵住人的嘴巴并不擅长,刘雨生用舌头轻轻的顶掉了嘴里的东西,他本想呼救,但想了想又放弃了。太平间位置太偏僻,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刚才那么大声喊救命都没用,现在喊也是徒劳,说不定还要再挨一顿毒打。反正这些年轻人只是胡闹,他们打赌而已,应该不会毁坏尸体,只要尸体安然无恙,能对死者家属交差,就由得这些人去吧。 太平间里寂静无声,只有日光灯偶尔发出的吱吱声和冷气机的嗡嗡声从外面传进来,这种情况实在无聊,刘雨生见那些年轻人老实了下来,没再整什么妖蛾子,索性也闭上了眼,准备打个盹儿。不是他神经大条,实在是脑袋被踢的一直发昏,跟人撕打一番,身子也乏了。 刘雨生刚闭上眼,一口气还没喘完,忽然有人一惊一乍的喊道:"妈的谁掐我?" 这一句话立刻把所有人都给引爆了。这些人喝了酒以后打赌才来到太平间,面对着死人说不紧张是假的,谁能习惯和尸体呆在一起?一直没有人说话,其实大家的神经都已经绷的紧紧的,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被疑神疑鬼,不知是谁忽然喊了这么一嗓子,顿时惹的一通大乱,几个年轻人从床上滚了下来,其中一个哭爹喊娘的就往门外跑。 在床上躺着的女孩子根本没睡着,躺在死人旁边,谁有那么虎还能睡觉?她也被这一嗓子吓的不轻,不过坐起来看见一群人的丑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女孩子的笑声,那些年轻人才回了魂,彼此看了看,顿时一起哄笑起来,他们对跑到门口的家伙说:"**吓尿裤子了吧?怂货!" 跑到门口的那个人此时也镇定了下来,被众人取笑的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的说:"妈的是谁瞎诈唬?不是说好了都不准说话吗?" 床上的女孩子止住了笑,也气呼呼的问道:"你们哪个混蛋喊的?胡闹什么?"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站起来,虎着脸说:"大姐头,是我喊的,但是真的有人掐我,不知道是哪孙子干的!" 女孩儿挨个看了看,众人都是一脸的无辜样,大个子推了身边的鸡冠头一把说:"妈的,鸡头是不是你干的?不服是不是?" 鸡头大怒,冲上去就跟大个子撕打起来,他身材不算魁梧,力气倒不小,跟一米八五的大个儿打架一点也没有吃亏。周围的年轻人纷纷起哄,还假模假式的拉起了偏架,大个子趁机踹了鸡头两脚,疼的他直吸凉气。 漂亮的女孩子俏脸一寒,从床上蹦下来,站到了人群中间说:"怎么着?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吗?以后鸡头不守规矩,你们打死他我也不管,但是今天谁也不许动他!" 大个子一脸不服气的说:"大姐头..." 女孩儿打断了他的话,挥了挥手说:"都给我坐下,谁再胡闹别怪我不客气!" 这个女孩儿在这些人中间非常有威信,众人见她真的生气了,纷纷闭嘴,老老实实的坐到了床上。鸡头本来还想分辨两句,女孩儿瞪了他一眼,他马上也蔫了,乖乖的找了个空床自己坐了上去。女孩子见没人闹了,这才满意的拍拍手,重新躺到了尸体旁边,太平间又变的安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章 鬼来了 刘雨生咬紧了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但是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发现了一件让人惊恐的事情。 不知何时,太平间里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满脸泛着青白色,赤裸着身体,只裹了一块厚厚的透明的塑料布,他好奇的围着那些年轻人转来转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刘雨生可以肯定这个人跟那些年轻人不是一伙儿的,因为他根本没见过这个人进来,而且这个人年龄太大了。喝了酒来打赌的这一帮人都很年轻,最大的就是那个鸡头,撑死了也就有个二十岁左右,其他人全部都在十五到十八岁之间。但是多出来的这个人是个中年人,看样子少说也得有四十来岁了。 多出来一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除了刘雨生,其他人根本看不见这个中年人。 刘雨生亲眼看见中年人走到大个子旁边,对着大个子的脸在吹气,但是大个子那么火暴的脾气,却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是缩了缩肩膀,把双手抱在了怀里。 中年人好奇的摸了摸大个子的脑袋,然后走到那个女孩子的床头,左看看,右看看,随后转身走到了独自一个人坐着一张床的鸡头面前。 鸡头正在抽烟,吐出的烟圈飘到了中年人面前,中年人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脸的满足,然后就贪婪的站到鸡头身边,鸡头吐一口烟,他就吸一口。 刘雨生感到毛骨悚然,太平间里有好几排日光灯,大半夜屋里照样亮如白昼,可是那些年轻人却怎么也看不见中年人,这说明了什么? 刘雨生目不转睛的盯着中年人,对方似乎有所感应,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刘雨生急忙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他装成在找东西的样子,趁机把目光转移到了一边。中年人似乎有些疑惑,他慢慢的走到刘雨生身边,蹲下来盯着他的脸,试图看出些什么。 刘雨生悄悄的深呼吸,控制着身子不再发抖,然后低下头不让中年人看到自己的眼睛。刘雨生知道眼睛会出卖人的心,他能看到中年人,那么中年人就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到时候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中年人很有耐心,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刘雨生也不敢动,他低着头,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中年人的脚。中年人的两只脚血肉模糊,隐约能看见白色的骨头,暗红的血十分粘稠,一点一点的流到了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不知过去了多久,刘雨生根本没有顾及时间,他全神贯注的盯着中年人的脚,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紧的绷着,随时准备应付可能的意外状况。 或许中年人并未发现什么破绽,他转过身去,慢慢的走远了,两只血肉模糊的脚渐渐消失在了刘雨生的眼中。虽然看不到中年人的身影,但刘雨生仍旧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又过去很久,他才偷偷的长出了一口气。 眼角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中年人的踪迹,这时刘雨生才发现冷汗把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黏黏的非常不舒服,他悄悄抬起头,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于是把头低下来靠向手腕,想用嘴把绳子解开。 绳子绑的很紧,刘雨生一边在心里咒骂这些年轻混蛋,一边害怕那个多出来的中年人,费了好大的劲儿,绳子打的死结总算解开了一个,给了他一点希望。这时候刘雨生的嘴都酸了,他眦了眦牙,正准备歇一下,抬起头的一刹那,眼前忽然多出一个人影! 刘雨生被这个人影吓的"啊"一声大叫!他惊恐万分的想要站起来,却忘了双手都跟桌子腿绑在一起,结果就是一头撞到了桌板上。 刘雨生不能不害怕,因为忽然出现的正是多出来的那个人,那个一脸惨白双脚血肉模糊的中年人!或许,叫他人并不合适,应该叫它鬼才对吧? 中年人仍旧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奇怪的看着刘雨生的脸,直到他看见了刘雨生的眼睛,这才愣了一下,然后对他轻轻的笑了笑,露出带血的牙齿。刘雨生不顾脑袋被撞的生疼,低头闭眼大声喊道:"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你别来找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刘雨生撞到桌子上的动静早就把一群年轻人给惊动,此时见到他被吓成这样,那些年轻人顿时哈哈大笑。女孩子从床上坐起来说:"大叔你怕什么,我们不会杀你灭口的,嘿嘿,不过你要是报警的话,也说不定哦。" 大个子一脸轻蔑,嗤笑道:"大叔你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胆子比兔子还小。" 其他人纷纷出言嘲笑,都很鄙视刘雨生,刘雨生理都不理他们,仍旧低头念叨:"老兄,我每天对你们恭恭敬敬,有什么事也别来找我呀。" 鸡头冷冷的说:"大叔不用再演戏了,我们只是在这里打个赌,又不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不会杀你灭口的。你敢在这种地方工作,难道会怕我们几个小鬼?" 鸡头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看了看刘雨生,想了想他一开始的表现,确实不像胆子那么小的人。这么说来,刘雨生真的是在演戏? 曾被吓的哭爹喊娘往外跑的那个人从床上下来,走到刘雨生身边,狠狠踢了他一脚,骂骂咧咧的说:"妈的,你个王八蛋做什么妖?敢戏弄我们,你不想活了?" 刘雨生又急又怒,偏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些年轻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惹下大祸,人死为大,生者冒犯死者,本就是大罪,这些人不知死活的打扰亡者的安宁,已经招来了报应还不自知!中年人明显就是一只鬼,就是不知道是厉鬼还是冤鬼,如果它只是暂时寄宿在这里,改日就会去投胎的善鬼,那还好说,这里的人最多被恶作剧吃点苦头,如果它是恶鬼... 刘雨生被那只鬼吓的惊慌失措,被人踢了一脚都没反应过来,大个子见状取笑道:"马林你真是个娘们儿,踢人都不疼,刚才还被吓成那个熊样,以后可别说我认识你,我嫌丢人。" 马林被说的脸上挂不住,掏出一把小刀割断了绳子,一把拉起刘雨生,用刀抵在他胸口恶狠狠的说:"王八蛋你很有种?信不信我宰了你?妈的,给我跪下!" 中年人一直都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左看右看,一点都不像恶鬼,刘雨生见它没有害人,扑通扑通狂跳的心才稳了下来。这时候他被马林拽的胳膊有点疼,见到这货嚣张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趁马林不注意,刘雨生闪电般抢过了刀子,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床上坐着的年轻人见马林吃亏,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大个子嘴上取笑马林,不过到底是一起混的,他不仅没趁机拆台,反而扶起马林,瞪着刘雨生说:"妈的你敢还手,我弄死你!" 一群年轻人咋咋呼呼的就要动手,刘雨生大喝一声:"住手!" 众人被他的大嗓门给镇住,愣了一下,刘雨生把刀子往地上一扔,严肃的说:"你们还小,不懂事,死者的亡灵不应该被打扰,快把尸体放回去,然后离开这里。这里曾经闹过鬼,你们不知道吗?" 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很高兴见到有事发生,这样她就不用和冰冷的尸体躺在一起了,她从床上跳下来,笑眯眯的对刘雨生说:"大叔说的这么严肃,是不是真的见过鬼?鬼长什么样子?能叫出来让我们看看吗?" "阴阳相隔,鬼有什么好见的?"刘雨生没给她好脸,不耐烦的说,"如果真的见到鬼,你们后悔都来不及!趁现在鬼还没有生气,快走吧!" 女孩儿微微一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微笑,是火山将要爆发的前兆,现在的她十分危险。女孩儿大大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对刘雨生说:"我们会不会后悔大叔看不到了,但是我敢打赌,大叔马上就会后悔。" 大个子和马林等人纷纷狞笑着逼了上来,摩拳擦掌的准备给刘雨生一顿胖揍,把"大叔马上就会后悔"这句话的潜台词诠释的非常清楚... 中年人似乎对那女孩儿产生了兴趣,他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摸她的脑袋,而且一口接一口的对着她吹气。刘雨生不顾几个不怀好意的年轻人,指着中年人对女孩儿喊道:"鬼就在你身边,摸着你的头对你吹气呢!你还要让他们胡闹,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众人见刘雨生喊的煞有介事,不禁有些疑惑,但是扭头看去,女孩儿身边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鬼?回过身不由分说,逮住刘雨生就是一顿狠揍,刘雨生双拳难敌四手,顿时被打趴在地。 女孩儿忽然觉得浑身冰凉,手脚发麻,有一股冷风不知从何处来,吹的她直起鸡皮疙瘩。刘雨生喊的如此郑重其事,女孩儿不禁脸色煞白,她疑惑的想:难道大叔说的是真的?(未完待续) 第四章 恶鬼出笼 刘雨生被打的狼狈不堪,衣服也撕破了好几道口子,他趴在地上抱住了头,任由几个混小子拳打脚踢。女孩儿见状大声喊道:"住手!叫他起来,我有话问他。" 刘雨生被两个人架起来,拖到女孩儿面前,女孩儿问他:"大叔,你说鬼刚才就在我身边?那它现在去哪儿了?如果真像你说的有鬼,我们该怎么办呢?" 刘雨生勉强睁开不知被谁打肿了的眼,看了一圈之后有气无力的说:"它现在正围着你们转圈儿,要是有人被拍了肩膀,可千万别回头。" 太平间里的气氛本来就阴森恐怖,被刘雨生这么一说,一众小年轻都觉得身后有一股凉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大个子嘴角抽了抽,不服气的说:"妈的,大叔你不去讲鬼故事真是屈才,我就不信了,你会有这么好心?被打成这样,你不记仇?" 刘雨生不屑的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说:"混蛋小子,你当我是为你们好?太平间阴气太重,你们要是被害死在这里,怨气积结之下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全都变成恶鬼,要么互相吞噬变成一只厉鬼。现在这只鬼杀死你们之后,也会变的更强大,更嗜血,到时候我也难逃一死。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管你们去死?" 刘雨生的语气虽然轻蔑,但是说的话有条有理,让人信服。女孩儿挑了挑眉头,考虑了一番还是没能做出决定,她对其他人说:"我看这位大叔不像骗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一个穿着黑夹克的人说:"我早就听大人们说过,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很邪的,这里有很多尸体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看咱们还是走吧,万一真的有那种东西,大家都危险。" 正所谓三人成虎,刘雨生一再的说这里有鬼,无论他说的话可信度到底有多高,都对人们产生了影响,在他们心里留下了闹鬼的阴影。此时黑夹克这么一说,顿时大家都慌了神,全都支持他的意见。 女孩儿见大家都想走,也松了口气,她平时再泼辣,终究是个女孩子,何尝不想早点离开?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直说罢了。不过当她正准备带着大家出去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发了疯。 马林今天很没面子,他先是哭爹喊娘的往外跑被人取笑,然后又被刘雨生夺了刀子踹倒在地,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羞辱。平时马林都是以疯狗的形象示人,其实他很自卑,就像刺豚一样,用伪装出来的疯狂保护自己。 如果今天马林的表现被人传了出去,以后谁还会怕他呢?自卑的人往往有两个极端,要么成为沉默的羔羊,要么歇斯底里的疯狂。马林选择了后者,他哈哈大笑着挡住其他人,满不在乎的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能走!大姐跟鸡头还没分出胜负,就这么走了别人怎么看我们?难道怕了鸡头?" 鸡头皱了皱眉头,他不想搭理马林,但是太平间里的诡异他隐约有所感觉,这里实在太阴森,让人不由自主的心里发慌。他叹了口气说:"许灵雪,今天的赌局算我输了,你敢来这里跟尸体躺在一起,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以后你们学校绝不会有我的人出现,我说话算话!" 原来漂亮的女孩子名叫许灵雪,她看了看鸡头,笑着说:"今天就算打和,我许灵雪从不占人便宜,咱们下次找机会再赌过。" 然后她瞪了马林一眼说:"还不快走,没听大叔说这里闹鬼了?你傻呀非要呆在这儿?" 其他人都皱着眉头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的看着马林,太平间里的气氛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实在没人愿意留在这里,马林偏偏要反对大家的意见,当然没人会给他好脸色。马林却不明白这一点,他看到平时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都不帮他,顿时觉得大家都在鄙视他。 马林心里就像烧了一把火,这把火让他忘却了恐惧,他二话不说,转身大步向放着尸体的那张床走了过去。 刘雨生十分庆幸,这帮混蛋年轻人终于聪明了一回,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中年人一直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太平间里四处乱转。刘雨生觉得这个中年人肯定是一只善鬼,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看到鬼,但这个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琢磨,现在的关键是让太平间恢复平静。 马林的行为让刘雨生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大声阻止马林:"小子,你要干什么?千万别乱来啊!" 马林理都不理刘雨生,他低下头,一把掀翻了停尸床,床上的尸体"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一个难看的姿势。马林仍旧不依不饶,他上去踹了尸体两脚,疯狂的喊道:"鬼在哪儿呢?你是不是鬼?你是不是鬼?滚出来让我看看啊!" "喵",一声难听的野猫叫不知从什么地方传了出来,钻到人的耳朵眼里让人心烦意乱,随着这声猫叫,太平间里的日光灯开始不停的闪烁,最后变的黯淡无光,同时一股让人闻之欲呕的臭味从尸体上散发了出来。 大家都被这阵势吓住了,惊魂不定的四下打量,试图发现点什么,就连马林也被吓回了原形,他浑身哆嗦着,裤脚流出一滩黄色的液体,竟然是被吓尿了。 "滴答,滴答..." 仿佛水龙头没关紧,滴答声响个不停,大个子猛的指着天花板大喊道:"看那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天花板上涌出了一大片水渍,水渍还在不断的扩大着范围,眼看就要从天花板流到墙上去。日光灯忽然亮了一下,随即再次变暗,但是众人在那一瞬间看的很清楚,天花板上流淌的水渍,分明就是暗红色的鲜血! "格格,格格..." 牙关颤抖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声,一群年轻人不由自主的抱成了团,但是仍旧没有一点安全感,周围发生的事情,无一不在表明:鬼来了,鬼真的来了。 深夜闯入太平间的这一群年轻人,没有一个是不怕鬼的,无论他们表现的多大胆,当鬼真的出现的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抱在一起发抖,像一群可怜的小鸡。 在刘雨生的眼里,事情完全变了个样子。他看到在马林踹尸体的时候,中年鬼突然面目狰狞,脸上变的跟双脚一样血肉模糊,一阵风似的飘到马林跟前,一拳打向马林,然后,它就从马林的身上穿了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 马林不仅侮辱尸体,还大声叫嚣让鬼出来,中年鬼身形变的模糊,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无声的咆哮,然后它就化做一个模糊的影子,笼罩了每个年轻人。当这个影子飘向刘雨生的时候,他小心的摆摆手,把影子挥散了,然后他就看见,那些年轻人开始颤抖,开始惊慌失措,乱成了一团。 通过这些事,刘雨生认定,这只鬼是无法直接对人动手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鬼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可怕了呢? 世间不怕鬼的人多的是,正气十足的人、问心无愧的人和有法力在身的人,都可以直面鬼的威胁。还有另外一种人,对鬼也有非凡的抵抗力,那就是心志坚定的人,鬼可以用幻觉侵入人的心灵,使人失去理智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疯狂举动,心志坚定的人不被幻觉所迷惑,自然也就不会被鬼所侵害。 刘雨生心志不算坚定,他跟正气十足、问心无愧和有法力这三种人也毫不沾边,但是他能看穿鬼的本体,鬼幻化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任何事物一旦失去了神秘的外衣,变的裸露而真实,那么就没有什么威慑力可言了,鬼又何尝不是这样? 对鬼的恐惧减轻了之后,刘雨生大声提醒那群年轻人:"还不快跑!傻站着干什么!" 陷入了极度恐惧当中的人们,忽然听到了刘雨生的话,众人如梦初醒,转身就跑,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拼命的跑,那东西就拼命的追。没有人敢回头,回头的后果,是恐怖的未知。 这群人被刘雨生惊醒,都迅速的逃走了,那只鬼现出身来,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刘雨生心下有些揣揣,虽然认定了鬼拿自己没办法,但长久以来形成的思维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鬼没有理会他,而是扑向了马林。 偌大的太平间瞬间人去屋空,只有马林一个人站在原地,他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动。不知何时地上伸出一双手,一双惨白惨白的手,手上面密密麻麻的缝合了无数针线,使之看上去就像是许多碎肉拼接而成。这双怪异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马林的脚踝,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他的皮肤,鲜血如同蚯蚓一样从他的脚上蜿蜒到地上。 马林想挣扎,但却浑身无力,他想呼救,可是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双手徒劳的在空中挥舞,眼睁睁看着天花板上的血迹慢慢流淌到墙上,又从墙上流到地板上,血渍在地板上汇流成一片,竟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人眼!人眼一开一合的发出阴森的声音:"你找我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五章 遍地都是鬼 T市人民医院出了大事,不是医患纠纷,而是一起人命案。市一中的一个学生马林,被发现死在该医院的太平间里,死时身上并无明显伤痕,瞳孔放大且面色乌青泛黑,五官表情惊恐。 刘雨生被警察带到公安局,他解释说马林伙同一群学生半夜来到太平间对其进行攻击,然后控制了他的人身自由,并拖了一具尸体出来,原因是要赌一赌看谁的胆子大。可能是尸体太过恐怖,把所有人都吓跑了。 至于马林的死因,刘雨生说是吓死的,当然这仅仅代表他的个人观点,具体还要等警方验尸的结果出来再说。 警方调取了当晚的监控录象,录象上跟刘雨生所说的前半部分情况完全吻合,但问题在于,尸体被拖出来之后的画面,录象上一点都没有。 这种奇怪的现象无法解释,当晚人民医院电力一直稳定,而太平间的所有线路也都一切正常,好好的监控录象怎么会忽然信号中断呢?对此刘雨生也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虽然他知道真正的原因,但却不能讲出来。 警方把刘雨生扣留在看守所,对他进行了一些调查和审讯。四天以后验尸结果出来了,法医给出的答案是马林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尽管监控录象的事情很奇怪,但刘雨生确实没有杀人的嫌疑,所以警方终于放了他。 马林的死,最终被定性为正常死亡,他的家属得到消息之后很是胡闹了一通。人民医院虽然并不理亏,但还是对马林的父母做出了一定赔偿以求息事宁人。马林深更半夜跑到人家医院太平间去闹事,这本身就不占理,何况马林死于心脏病,并非意外死亡,所以马林的父母最后也接受了医院的补偿,这事就此作罢。 马林的死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当晚一起到太平间胡闹的那些年轻人,也沾了马林的光,被免于追究责任。如果说马林的死还有些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刘雨生被扣了一个月的全勤和奖金,理由是他旷工四天。 刘雨生有心辩解,他乃是配合警察办案,这属于不可抗力因素,怎么还能扣奖金呢?但医院给出的解释只有一句:爱干就干,不干滚蛋。 多么大气的理由啊!刘雨生马上就服气了,他老老实实的回到太平间去值班,默默的接受了奖金被扣的事实。能找到人民医院的这份工作,对于刘雨生来说相当不容易,而且他也很满意这里的待遇,他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每个月太平间的停尸费都有提成可以拿,奖金什么的加到一起,比一个普通白领可强多了。 在这个竞争如此激烈的社会,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尽管太平间的工作一般人都会嫌晦气,而且这里曾经被传的很邪门,但为钱不要命的人多的是,刘雨生毫不怀疑只要他再敢抱怨,医院随时都可以把他裁了换人来值班。 刘雨生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原来的节奏,沉闷而又无趣,当然,只是在别人看来如此,他眼里的世界,其实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化产生的根本,就在于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譬如——鬼。 刘大年非常的迷信,从小就教了刘雨生许多关于鬼怪的门道,刘雨生对这些一直以来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所以他的行为在很多人眼里显得十分怪异。他会告诫同学和朋友:深夜上厕所的时候,假如感觉到脖子后面有东西轻轻地划过,千万不要用手去摸,否则会把自己的头给推下来:晚上千万不要随便上你自认为是末班车的巴士:一个人不要上电梯,特别是光亮如镜的电梯,镜子里会发生些什么,是人无法预知的。 刘雨生的同学都觉得他这个人有些神神道道的,毕竟现在是个一切讲究科学的年代,他老是搞些鬼神之说,容易被人误解也属正常。有时候他自己也会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刘雨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真的见到鬼,而且这一天来的如此突然,如此的出人意料。太平间出现的那只中年鬼,让刘雨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马林的死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但他是鬼害死的毋庸质疑,绝非死于什么心肌梗塞。 鬼者,归也。人死之后化为鬼,集贫贱、衰败、悲哀、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夭亡、孤独、淫邪、妄想、恶运、疾病、薄命、痛苦、入魔等十八黑于一身,遇之则不祥。 好端端的活人,谁愿意见到鬼这个玩意儿呢? 但刘雨生没法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自从那天晚上被许灵雪踢了一脚之后,就像开了天眼一样,走到哪里都能见到鬼。白天还好些,鬼很少出来游荡,更不会出现在阳光下,但是一到晚上,几乎遍地皆鬼,一只只的鬼就像气球一样,被风吹来吹去的到处游荡。 刘大年曾经说过,鬼其实看不见人,就像人看不见鬼一样,阴阳相隔,此乃天理。除非和鬼的尸体有过接触,不然只有一些有冤的恶鬼能被人看到,但人不能叫它们的名字,否则被鬼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刘雨生终于证明了刘大年的话是错误的,他可以清楚的见到鬼,但是鬼似乎也能看到他。 "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响起,01年10月17日点15分,刘雨生从看守所出来了一个星期,马林的死已经过了十一天。 刘雨生如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慢慢的穿好了衣服鞋子,从家里走出来。他关好房门,走到电梯通道,见到电梯门口站了一个女人,摇摇晃晃的要往电梯里走,电梯慢慢到了0层,"叮"的一声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女人走了进去,呆呆的靠墙站着,一动不动。电梯等了一会儿,自动关上门降下去了。 那个女人长的像个洋娃娃,很漂亮,皮肤很白,个子也很高挑,可惜,她的头被双手抱在胸前,无头的身子总在不停的飘荡。 这就是刘雨生不愿意乘电梯的原因,尽管鬼看不见人,他也不愿意跟鬼同行。他如往常一样,默默的走过了电梯门,径直走下了楼梯,楼梯里阴冷依旧,但却一只鬼也没有。 莫非现在的鬼都变懒了?只坐电梯不走楼梯? 刘雨生走到车棚里,找到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上面有一个小孩儿,赤着脚呆呆的坐在后座上,仰着脑袋不知在看些什么。他咳嗽了几声,那个小孩看了看他,从后座上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飘到了另一辆车上。 刘雨生默默的骑上车,赶去了医院。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一路上的人还很多,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很多的鬼在游荡,和人类一起。他对这些已经麻木了,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现在人鬼难分,就更不想随便开口了。 刘雨生照例接班之后,检查过冷冻系统,拿出一个香炉,并排点了三支香,恭敬的拜了一拜。香点上没一会儿,一群鬼出现了,它们挤在香炉边上,贪婪的吸着飘起的烟雾,直到香燃尽了,鬼仍旧没有散去。 刘雨生摇了摇头,重新拿出三支香点上,恭敬的拜了拜说:"各位好兄弟,承蒙你们照顾,太平间一直没有出过事,但尘归尘土归土,各位还是早些投胎去吧。生前的怨气自有活人来承担,何苦在这里受罪?" 这些鬼享用了刘雨生的香火,既不来害他,也不怎么捣乱,只是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刘雨生等了半天,没有鬼理会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值班室。 整天都会见到鬼,刘雨生渐渐对此习以为常,鬼在他心里也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想来也是,鬼害死人之后大家都是鬼,那么到底应该是谁怕谁呢?再说人终究会死,早死晚死的区别,鬼不过是早死的人,而人也不过是未死的鬼罢了。 刘雨生不爱与人交际,同学几次邀请他参加同学聚会他都没有去,骨子里他是一个向往平静的人。他的生活很有规律,夜里值班,早上下班在医院门口吃早点,然后回家睡到中午起床,做午饭,吃饭,看电视,看报纸,做晚饭,吃饭,睡觉,夜里点15分起床,去医院值班。如此周而复始,如同一潭死水,不见半点波澜。 有的时候刘雨生会想,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鬼一样,自己活自己的,那会是个什么样子?想了一会儿,他笑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跟鬼并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偶尔跟医院的人有所接触,刘雨生跟鬼有什么区别呢?他就像一个幽灵,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人会惦记他,没有人会关心他。他要是死在家里,恐怕只有等那个市侩的房东上门催房租的时候才会被人发现吧? 有些鬼不停的在游荡,是因为它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它们仍旧以为自己是个人。你每日在工作中忙碌,有没有问过自己是否还活着?(未完待续) 第六章 电话 张诚感觉很不好,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上厕所,这双眼睛从未离开过。 那天许灵雪和鸡头打赌,张诚和马林等人陪着一起去了,本以为是件小事,但没想到最后大家被吓的四散而逃,而马林死在了太平间里。自从知道马林的死讯之后,张诚就有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诚在市一中很有名,因为他打架凶狠疯狂,是许灵雪手下的头号打手。许灵雪的父亲据说有**背景,无论是学校里的坏学生还是社会上的小混混,从来没人敢惹她,张诚自从跟了许灵雪之后,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惶恐不安过。 手机嗡嗡的振动,张诚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速来学校,老地方见。 能用这种口气跟张诚说话的,不用说只有大姐头许灵雪。因为马林的死,当天一起去医院的人都被狠狠警告了一通,许灵雪更是被禁足,大家已经好多天没见面了,她忽然发来短信要张诚去学校见面,有什么急事? 张诚根本没有多加考虑,骑上他的摩托车就往学校赶去。 市一中是T市最好的中学,建校已经四十多年,不仅师资力量雄厚,培养出了大批的高才生,而且学校里的环境很好。学校占地三百余亩,有三栋教学楼和一栋办公楼,还有一个巨大的操场,随处可见参天的大树和精致的花园,走在学校里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这里不像是一所中学,倒像是一个很大的公园。 张诚向门卫出示了学生证之后,好一番墨迹,但门卫死活不让他把车开进去,他只好无奈的把车停在了大门外。市一中并不是封闭式管理,没有学生宿舍,恰逢是周日,校园里人迹稀少。张诚穿过教学楼,走过操场,操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旁边几个女生看的兴致勃勃。 张诚喜欢打篮球,更喜欢在女生面前出风头,这要放在平时,他一定过去凑凑热闹,不过今天是许灵雪发的短信,他不敢耽搁。 操场后面,是学校的厕所,厕所分为两个部分,女厕在东边,男厕在西边,隔了很远互相对着。男厕紧临着学校的围墙,厕所门前是一排乒乓球台,这里就是许灵雪所说的老地方。许灵雪手下有许多小弟,市一中但凡不好好学习的坏学生,十有八九都是跟她混的,每当下课铃声一响,这一排乒乓球台周围必定堆满了学生,一个个流里流气的,抽烟、打闹,干什么的都有。 张诚来的早了,乒乓球台周围空无一人,他坐到一张台子上,点上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校园里十分寂静,偶尔传来蛐蛐的叫声,落日的余辉洒在张诚的身上,拉出一个好长的影子,他百无聊赖的吐了口痰,习惯性的去掏烟,不想只摸到一个空盒子——大半盒的烟竟然都抽完了!过了这么久,许灵雪怎么还没来? 张诚有些焦急,许灵雪从未在发起聚会的时候迟到过,今天还是第一次,他拿出手机,想给许灵雪打个电话问一问,但手机以前在学校里很正常,现在却一点信号都没有。他点开收件箱,看了看许灵雪发来的那条信息,看到发信人的时候,惊呆了。 发信人并不是大姐头,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一连串的4444444444444! 张诚感到有些不对劲儿,难道是手机有问题,出了乱码?就在他疑神疑鬼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张诚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把手机扔到了地上。摔到地上的手机顽强的振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张诚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心里直冒寒气。 44444444444444! 打来电话的,竟然是这个让人惊恐的号码!张诚的手有些哆嗦,他犹豫着不敢接电话,但是电话不停的振动,嗡嗡的响声更加剧烈。 张诚直愣愣的看着手机,慢慢蹲下身子,他把打颤的牙关咬紧,猛的伸出手拿起电话按下通话键... 手机里传来兹兹拉拉的声音,就像收音机信号不好一样,张诚强忍心中恐惧,把电话放在耳边,小声的说:"喂?" "滋滋..." 手机那边只有这个声音,张诚松了口气,正要放下电话,忽然"喵"的一声,电话里传来一只野猫凄厉的惨叫! 张诚本就绷紧了的心,被这一声猫叫给吓的再也承受不住,嗷的一声丢下电话扭头就跑,然而,慌不择路之下,他竟跑进了厕所里。 不知何时,太阳下山了,大地陷入一片黑暗。张诚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除了他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似乎厕所里还有其他的声音。他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对他虎视眈眈,并且一步一步的在逼近,三米,两米,一米...只剩下一尺的距离了! 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了张诚的身心,他心跳加速,瞳孔急速缩小,呼吸几至窒息!他猛的转过身去,身后什么也没有。 张诚觉得自己浑身麻木,血管似乎都僵硬了,每做一个动作都很艰难,他把头转回来,就看到一双血肉模糊的脚,白色的骨头露了出来,暗红而粘稠的血液正在不停的流下来... 鸡头正在家里玩电脑,忽然听到楼下的电话在响,不停的响,他大声喊:"妈,接电话!" 没有人应声,电话仍旧在不停的响。 "叮玲玲,叮玲玲..." 鸡头又使劲喊了几声,但是家里好象除了他再没有别人,除了电脑里发出的声音,就只有楼下电话在契而不舍的响着。他无奈的嘟囔了几句,退出了游戏,踢开凳子骂骂咧咧的下楼,刚走到电话跟前,烦人的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停了。 "靠!"鸡头破口大骂,"妈的谁这么混蛋,非要这个时候打电话?" 鸡头等了一下,电话没有再响,他气呼呼的走到楼梯口,刚往上走了没几步,电话声又响了起来。 "叮玲玲,叮玲玲..." 鸡头风一样冲到电话跟前,一把拿起来对着话筒吼道:"妈的谁啊?" "滋滋..." 电话那头传来收音机没信号一样的兹拉声,鸡头被这声音刺激的皱了皱眉头,把话筒拿的离自己耳朵远了一些,然后问道:"你谁?找哪位?" 电话里依然是滋滋的声音,鸡头骂了一声"晦气",挂上了电话。这时候他感觉身后似有人影一闪,急忙回过头看时,却什么都没有。擦了擦眼睛,鸡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漫不经心的走到楼梯口,竟然发现楼梯上有一个人! 是张诚!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染的五颜六色的头发,虽然是个背影,仍然能看出是他。 鸡头愤怒了,他大喊:"张诚,**到我家来做甚么?狗娘养的仗着有许灵雪撑腰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想死是么?" 张诚听到鸡头的话,顿了一顿,然后慢慢的转过身,一双血红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鸡头瞬间觉得浑身冰凉,手脚根本动弹不得。 突然出现这人是张诚不假,但却不是完整的张诚!他的下巴整个没有了,只有上半部分的牙齿在不停的上下晃动,鲜血从他嘴里流了出来,滴到地上... 齐永平其实是个好孩子,他从不打架,不抽烟不喝酒,学习成绩在班里中上游,父母对他十分疼爱,老师也很关心他。但是他就愿意天天跟在许灵雪后面,对他来说,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能每天见到许灵雪的笑容。 齐永平永远记得那一次,他被一群校外的小**围住索要"保护费",因为不肯给钱,他被打的鼻青脸肿。这时候许灵雪出现了,她带人打跑了那群小**,并且微笑着对齐永平说:"小子,以后跟我混。" 许灵雪那天穿着短裙,如羊脂玉一般的皮肤,高耸的胸脯,修长的双腿,还有那迷人的微笑,这些都让齐永平超级迷恋,他愿意为许灵雪做任何事,他觉得这就是爱。 自从陪许灵雪一起去太平间和鸡头打赌之后,齐永平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她了,思念就像毒蛇一样撕咬着他的心,无数次拿起电话想打给她,但却鼓不起勇气来。他每天拿着电话翻来覆去的看,希望能看到许灵雪的电话或者短信,然而,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天晚上,父母加班,只有齐永平一个人在家,他吃过晚饭,习惯性的去摸兜里的手机,但却摸了个空,他愣了一下,在家里四下找了找,始终没找到。这时一种奇怪的声音不知在哪里传了出来,像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咯咯"声,又像是吃的太饱在连续不停的打嗝。 齐永平循着声音在家里找来找去,最后找到了阁楼上,阁楼里空荡荡的,只放着几件旧家具,上面落满了灰尘。他在阁楼里转了一圈,那奇怪的声音却消失了,纳闷的摇了摇头,他转身正要下去,忽然听到了手机振动的嗡嗡声。 遍寻不着的手机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阁楼里!齐永平急忙拿起手机接通电话说:"喂,是大姐头吗?" "滋滋,滋滋..."(未完待续) 第七章 求救 马林的死,让许灵雪的心里有些内疚,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和鸡头打赌,那么大家就不会去太平间,那么马林就不会死。虽然在学校里威风八面,但那不过是借了她老子的势,她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骤然要面对害死同学这么大的压力,精神上自然有些承受不了。 今天许灵雪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她肯定这不是因为被禁足在家的缘故,以前她也犯过很多次错误,被禁足在家更是家常便饭,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烦躁。她皱着眉头,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心口似乎有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许灵雪的家很大,是一个两层的别墅,一楼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她和父亲许大鹏住在二楼。她的妈妈很久以前就去世了,久到她根本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一楼客厅里挂了一张很大的照片,许大鹏说那就是她的妈妈,但她对照片上的女人总有种陌生的感觉。 "叮玲玲,叮玲玲..." 电话响了起来,许灵雪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电话声是从一楼传过来的,她有些纳闷,电话铃声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 本以为佣人会去接电话,但是铃声一直在响个不停,像一只苍蝇在许灵雪的耳边嗡嗡嗡的飞,让她更加烦躁,恨不得怒吼一声发泄出来。她踢拉着拖鞋,噔噔噔的跑下楼,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本来忙碌的佣人不知都跑到哪儿去了。 "叮玲玲,叮玲玲..." 铃声仍旧在顽强的响着,许灵雪强忍怒气,抓起电话说:"您好,请问找哪位?" "滋滋,滋滋..." 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的一刹那,许灵雪如坠冰窟,浑身冰凉手脚发麻!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气,这感觉似曾相识,在太平间里也曾有过一回,只是这次的感觉来的更强烈,更恐怖! "滋滋,滋滋..." 许灵雪感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她开始剧烈的颤抖,牙齿碰撞发出"格格"的声音。一只大手轻轻的拍到了她的肩膀上,一个温和而又熟悉的声音说:"小雪,谁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的"滋滋"声消失不见,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也没有了,许灵雪松了一口气,扔下电话转过身扑到来人怀里哭着说:"爸爸!" 许大鹏四十出头,身材有些消瘦,带着一副黑边眼睛,看上去很像一个学者。他搂着哭成一团的许灵雪,一边拍她的背一边柔声安慰:"乖女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你跟爸爸说,爸爸给你出气。" 许灵雪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的哭,许大鹏见状只好无奈的猜道:"是不是你嫌爸爸不让你出门了?" 许灵雪流着眼泪摇摇头,许大鹏想了想说:"嫌爸爸不让你跟那些小朋友一起玩了?" 许灵雪仍旧摇头,许大鹏皱着眉头说:"难道有人欺负你了?是谁这么大胆?刚才那电话谁打来的?" 许灵雪一抽一抽的对许大鹏说:"爸爸,我肯定是惹到鬼了。" 自从马林死了以后,人民医院为了防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特地在太平间里安了一部电话。这部电话是给刘雨生用来报警的,同时也方便医院里检查他的工作状态,省得半夜他跑出去都没人知道。 电话装好了一个多星期了,从没有任何一个电话打进来。 没有人愿意跟太平间有什么联系,哪怕是一个电话。 但是这个夜里,电话铃声响了。 "叮玲玲,叮玲玲..." 刘雨生等铃声响了三遍,才慢慢拿起了电话,把听筒放在耳边,一句话不说。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一个有些怯怯的声音说:"大叔,是你吗?"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听上去很憔悴,但又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天晚上来的那个女孩儿吗?除了她,好象也没有其他人管自己叫大叔了。深更半夜的打电话,这女娃娃又在做什么妖? "不是我,你打错了。" "啪"的一声,刘雨生把电话挂上了。 不论这个叫许灵雪的女孩子打电话来有什么事,他都不打算插手,而且他敢肯定,百分百跟那天的那只鬼有关。 鬼最忌讳尸身被骚扰,许灵雪等人只是把它的尸身换了个位置,所以中年鬼并未发怒,但是马林做的实在太过分,因此当场遭了报应。可是,鬼发怒之后,绝不会只报应一个人,它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雨生最近供奉香火的时候一直在寻找那只鬼,但是它好象离开了太平间,离开了自己的尸身,不知去了哪里。 刘雨生知道,那些年轻人一定凶多吉少了,但他没有一点要救人的想法。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去救的,大家素不相识,甚至还有些仇怨,有什么理由让他救人呢? 再说那只鬼害死了马林,已从善鬼变成恶鬼,再多害死几个人就会成为厉鬼!虽然刘雨生可以见到鬼,也不怕鬼,但那不代表他就可以无视厉鬼的威胁。 刘雨生不是正义的化身,他不愿意惹麻烦,他只想平静的过自己的生活,这样的生活里,绝对不包括和厉鬼做对。别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一些晚死的人早些死掉了而已,大家早晚都会变成鬼,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电话又响了起来,契而不舍的响,大有刘雨生不接电话就一直打下去的意思。大半夜的铃声这么一直吵下去,打扰的可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太平间里的鬼已经走出来了几只,好奇的看着一直响的电话。 刘雨生无奈,他不想打扰亡灵,只得接起电话:"你打错了!我不是大叔!" "我知道错了,哥哥,原来你才岁,我不应该叫你大叔。"许灵雪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可怜劲儿。 "我勒个去,叫哥哥也没用,我是不会帮你的。"刘雨生态度坚决的说。 "哥哥知道我要找你帮忙?这么说哥哥知道那个东西的事?你真的能看见它?"许灵雪十分惊讶。 刘雨生一时说露了嘴,顿时语塞,他支支吾吾的说:"厄,不是的,这个,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更不知道什么那个东西,我是说,你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事找我帮忙,对吧?不然谁会深更半夜的打电话?咱们没啥交情,你还打了我一顿,所以我说,我啥忙都不会帮你的,你就别费那个心了。" 许灵雪沉默了一会儿,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原本只是试探一下,现在看来哥哥真的可以,那么,明天见。" "嘟嘟..." 听着电话里面的盲音,刘雨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什么情况?怎么着就"真的可以"了?"真的可以"什么啊?还明天见,见个鬼啊见!他果断决定,明天一早下班就赶紧回家,早饭也不吃了,一定不能让这个莫名其妙的丫头找到自己。 挂上电话,刘雨生去里面点了三根香,拜了几拜,对电话声打扰了诸位好兄弟表示歉意。没等他回到值班室,电话又响了起来。 "叮玲玲,叮玲玲..." 刘雨生叹了口气,三步并做两步走回去,抓起电话吼道:"有病啊你?半夜老打什么电话?我说了不会帮你,就一定不会帮!" "滋滋,滋滋..." 刘雨生沉默了,电话那头的滋滋声一直在响,他考虑了一下,谨慎小心的说:"好兄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插手你的事情,你也别来打扰我,你的尸身已经被送去火化,你还是早点投胎去吧。" 电话里传来一声野猫的叫声,然后就没了动静。刘雨生放下电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叹了口气一屁股瘫倒在了椅子上。 一夜无话,天亮之后刘雨生二话不说,把值班表交给接班的保安,骑上自行车就往家里跑。不理会早餐店老板的招呼,他闷头只顾使劲蹬,可是没走几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怎么使劲蹬了这么久,那胖老板还在身边呢? 回头一看,刘雨生呆了。一个壮的像牛犊子一样的汉子,一只手抓住他的自行车后座,任他使劲蹬着脚蹬子,把车胎都快磨烂了,车子就是挪不动半步! 刘雨生看着那汉子身上鼓囔囔的肌肉,悄悄咽了口吐沫,他从自行车上下来,强做镇定的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拽着我车子干吗?" 汉子眼睛一瞪,比铜铃还大!他憨声道:"拽你车子自然有事!" 刘雨生见这货如此凶猛,急忙赔着笑脸说:"大哥,我是不是压您脚了?真是对不起,要不我陪您上医院看看去?您放心,花多少钱我都掏,绝不赖帐。" 牛犊子一样的壮汉横眉怒目,一脸不屑的摇摇头,伸出手用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刘雨生跟着看过去,一个女孩儿笑靥如花的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紧紧的运动服,美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可不正是许灵雪?(未完待续) 第八章 我的自行车 刘雨生见到许灵雪,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怒冲冲的走过去说:"这青天白日的,你想干吗?" 许灵雪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正色道:"哥哥,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何必装糊涂呢?" "我没装糊涂,就是不知道!"刘雨生理直气壮的说。 许灵雪有些好笑的说:"哥哥,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了,大男人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也没别的要求,不过是想请你到我家去做客而已。" 刘雨生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去,不去不去不去!你的道歉我接受,我也原谅你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拜拜。" 刘雨生转身欲走,不料几个穿黑西服的男人把他紧紧围在了中间,一个个冷眼相向,颇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思。许灵雪笑吟吟的挥了挥手,西装男们放开了个空子,她走到刘雨生跟前,看着他的眼睛说:"哥哥,只是请你吃个饭,真的不去吗?" 刘雨生梗着脖子道:"不去!打死也不去!" 许灵雪狡黠的笑了笑,然后把脸一沉说:"既然这样,那就打死你好了。" 牛犊子一样的壮男摩拳擦掌的走了过来,一脸狞笑的看着刘雨生,刘雨生心里有些打鼓,他战战兢兢的说:"喂,打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壮汉亮起沙锅一样大的拳头晃了晃,他手指攥紧了,骨节发出啪啪的声音,然后一把扯倒了刘雨生的自行车,冷笑着对他说:"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打了你老子最多被关几天,出来又是一条好汉,可是你就得去医院住上半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尿都打出来?" 卖早点的胖老板有些看不过去了,刘雨生每天都在他这里吃饭,他对这个有些沉默的小伙子印象非常好,见他被人欺负,忍不住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你们要做啥?欺负老实娃娃?还不住手!敢打人我可要报警了!" 胖老板竟然敢多管闲事,几个西装男顿时大怒,指着他大骂:"滚蛋!该干吗干吗去,狗拿耗子,信不信店给你砸了?" 胖老板眼睛一瞪就要发作,被一旁的老板娘使劲拽住了,老板娘好声好气的说:"各位大哥别介意,他脑子不太好使,你们继续,别管他。" 见许灵雪带来的人如此嚣张跋扈,刘雨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握了握拳头,一脸的阴沉。许灵雪发觉刘雨生表情不对,她想了想,挥手斥退了西装男,可怜巴巴的对胖老板说:"大叔,我,我怀了哥哥的孩子,我爸爸想见他,可是他却死活不去我家里,大叔,呜呜...我也是没办法,呜呜..." 许灵雪哭的梨花带雨,胖老板立刻慌了手脚,他不怕西装男耍狠,但是却怕这个小女孩儿哭闹。许灵雪哭声太大,周围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胖老板伸手想给她擦擦眼泪,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叹了口气说:"闺女,莫哭,叔知道你的难处了。" 他转身对刘雨生说:"后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搞大人家女娃娃的肚子,咋能甩手不理呢?俗话说丑媳妇儿总得见公婆,你这个娃子早晚要见老丈人的,怕啥子嘛?" 刘雨生想不到许灵雪竟然来这一手,他苦着脸说:"大叔,我没有!这都哪跟哪啊?她骗人的!" 胖老板一脸的不相信,语重心长的说:"后生,人家一个女娃娃,长的像朵花一样,为嘛要编这样的瞎话?对她有啥子好处?不是叔说你,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跟她去见你老丈人,把话说开了就好咯,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娃,难道你老丈人还会不认你?" 周围的围观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起哄道:"就是,小子,快去见你老丈人吧!这姑娘多漂亮啊,你要是敢辜负人家,我们都不答应!" 许灵雪眼里含着泪花,使劲的点着头,对众人说:"谢谢!谢谢大家!" 刘雨生欲哭无泪,瞧这情况他要是不跟着许灵雪走,非得成全民公敌不可,到时候轻则被人唾骂,重则挨一顿胖揍,而且还得不到任何同情。他愁眉苦脸的走到许灵雪跟前,苦着脸说:"得,你赢了,我跟你走。" 许灵雪破涕为笑扭头就走,一脸胜利者的得意,她对周围的人招招手,顿时引来一阵欢呼。刘雨生哭丧个脸跟在后面,心里不住的哀叹:"妈的,这年头鬼有什么好怕?人比鬼厉害多了!" 走了几步,刘雨生停下来,他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黑着个脸说:"我骑自行车,你们谁跑的快?前面带路。" 许灵雪回头一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随手指了一个西装男:"你,帮哥哥把自行车骑我到家去。" 西装男看了看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地方全响的破车子,脸色顿时一苦,他不情愿的把车子从刘雨生手里抢过来,骑上去晃晃悠悠的走了。刘雨生愕然,指着那人背影对许灵雪说:"什么情况?抢劫吗?我的车老值钱了你知道吗?" 许灵雪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刘雨生不明所以,纳闷儿的看着她。许灵雪笑了半天,好容易才停下来,牵过刘雨生的手说:"哥哥你真幽默,咱们走吧,我爸爸一定等急了。" 刘雨生生平头一回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牵手,脑袋都有点发晕了,他不好意思的把手挣开,红着脸说:"咱们还是先把自行车的问题说清楚比较好,我的车子你到底给弄哪儿去了?" 许灵雪脸色一冷,沉声道:"我诚心诚意的请你吃饭,你为何一再装傻充愣?一辆破自行车,难道我还会昧了你的不成?只要你帮了我这次,别说自行车,就是这辆宝马车,我也可以送给你!" 随着她的话,一辆崭新的黑色宝马7系缓缓驶了过来,就停在刘雨生跟前。许灵雪打开车门,推了刘雨生一把说:"上车吧,咱们坐这个走,你就别担心那辆破自行车了。" 刘雨生坐到车里,考虑了一番措辞,小心对旁边的许灵雪说:"那个,我的自行车..." "啊!"许灵雪要疯了,她大叫一声打断了刘雨生的话,狠狠的盯着他说:"不许再提你的破车子,再提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去!大刘,给我开快一点!" 前面的司机应声提速,汽车瞬间上了70码,刘雨生脸上直冒冷汗,急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姑奶奶快叫他开慢一点吧,这多危险啊!" 许灵雪得意的哼了一声,对司机说:"大刘,就这个速度,快点到家,我看某人还敢不敢乱说话。" 司机笑着说:"好勒,小姐您坐稳了!" 刘雨生抓紧了安全带脸色煞白,不是因为晕车,而是因为他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刺激,宝马在拥挤的路上急速飞驰,超了一辆又一辆的汽车,这哪是赶路啊?简直是自杀!这里可不是高速,而是繁华的市中心,又正值车流早高峰,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快车,不是找死是什么? 许灵雪看着刘雨生,嘴角露出微笑,自从那天接到诡异的电话之后,恐惧就在她心里挥之不去,这几天真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可是只要跟刘雨生在一起,就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让她越发相信自己找对了人。 她从未见过刘雨生这样的人,说他胆子小吧,他敢夜里一个人守着太平间,说他胆子大吧,车子开快一点都吓成那个样子。他还一直惦记着那辆破自行车,都烂成那样了,有什么好惦记的呢? 大刘的车技果然不是盖的,这样危险的驾驶,愣是没出一点儿事故,车子左冲右突的出了市中心,来到市郊一处高档小区。 这个小区名叫翔景苑,环境幽静而高雅,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但又不会因为位置偏僻而降低了身价。刘雨生曾看过翔景苑的广告,号称T市最贵的小区,一平方米要5万多块! 车子在小区里七拐八绕,终于开进了一处别墅,直到下了车,刘雨生都没回过神来。翔景苑这样高档的小区,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小区里空气十分清新,青山绿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佳木茏葱,奇花闪灼让人目不暇接,一幢幢具有欧洲风情的精致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心驰神往。难怪人人都想发财,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少说也得多活十年啊! 别墅门前站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戴着黑边眼镜,虽然身形消瘦但难掩其不凡气度,许灵雪下了车冲上去扑到那人怀里喊道:"爸爸!" 中年人正是许大鹏,他微笑着摸了摸许灵雪的脑袋说:"小雪,你的客人呢?怎么还不给爸爸介绍一下?" 许灵雪转过身指着刘雨生说:"爸爸,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那个人,刚才我去接他的时候,他还不愿意来呢。" 许大鹏温和的看着刘雨生,做了个手势道:"请进吧,小伙子,今天能请到你来我家吃饭,我很高兴。"(未完待续) 第九章 死光了 刘雨生这辈子还从未见过这么奢侈的宴席。 餐厅里除了许大鹏父女,就只有刘雨生这么一个客人,满打满算的三个人,桌子上却整整摆了十八道菜。 先有凉菜八碟,名为鸿运八味,乃是八珍玉食,然后是话梅竹节虾、黑椒牛仔骨、花雕鸡油蟹、清蒸海石斑和毒龙片皮鸭,还有极品佛跳墙、辽参拼熊掌、蚝皇澳洲鲍、浓汤金钩翅和木瓜清血燕!许灵雪家里的厨子每上一道菜,就要报一声菜名,别说吃了,单单听着名字,就让人垂涎欲滴。 刘雨生对着这些色味具佳的珍馐美味,自然食指大动,许大鹏才只说了一个"请",他就上手大快朵颐,把许大鹏晾在那儿好不尴尬,自己只管使劲儿吃。 许大鹏劝了几次酒,刘雨生都不搭理他,他也不生气,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就看着刘雨生狼吞虎咽。 许灵雪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她可没想到刘雨生这么没素质。见许大鹏一脸的平静,看不出喜怒,她又有些为刘雨生担心,生怕他这样不知轻重惹怒了许大鹏。 许大鹏名义上是一家大型百货公司的老板,资产过亿,是T市的知名企业家,还是市里的人大代表,但实际上却是T市**上的龙头,手底下马仔数百,他手上没少沾过血腥,人送外号"金翅鸟"。 金翅鸟凶猛无匹,以龙蛇为食,人们用这个外号来称呼许大鹏,可见其手段的狠辣。惹怒了他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还用多说吗? 曾经有一次许大鹏在家宴请几位客人,有一个秃子喝醉了酒竟然调戏许灵雪,许灵雪看在他是父亲请来的客人的份上,并未当场发作,只是冷着脸拂袖而去。从那以后她就再没见过这个秃子,人们都说他失踪了。 尽管许大鹏不想让许灵雪知道太多,但龙生龙,凤生凤,做父亲的手眼通天,做女儿的又怎会蒙昧无知? 刘雨生是死是活,许灵雪并不介意,但她却不想他因为一些小事得罪了父亲,糊里糊涂的就被干掉,他要死也得死在那只鬼身上,这样才不枉许灵雪一番苦心把他弄到家里来。物尽其用,这就是许灵雪在许大鹏身上学来的处世哲学。 刘雨生一直吃到满嘴流油,连打了几个饱嗝,这才放下手里的筷子,伸了个懒腰说:"好吃,没白来!" 许灵雪俏脸含霜,瞪着好看的大眼睛气呼呼的说:"哥哥也太不懂礼貌了,坐在这儿就知道吃,难道就没考虑过主人家的感受吗?" 刘雨生一脸愕然的说:"怎么?这饭菜摆上来,只准看不准吃吗?" 许灵雪表面上在质问刘雨生,其实是在给他打掩护,给他一个机会道歉,到时候她在从旁周旋几句,许大鹏或许就不会计较了。没想到这货简直是一根筋,那一脸的惊愕表情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揍两拳。 许灵雪急的指着刘雨生说:"你!你..." 许大鹏温和的打断了她:"小雪,不要对客人无礼。小伙子,吃的还满意吗?" 刘雨生点了点头,大大咧咧的说:"恩,吃的挺好,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一顿饭。" 许灵雪眼睛都看直了,她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在父亲面前如此嚣张,更未见过父亲如此的忍让一个人,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佣人在收拾餐厅,许大鹏把刘雨生让到客厅里,递了根烟给他。许灵雪在旁边说:"还不快谢谢我爸爸,他还从没给人敬过烟呢!" 刘雨生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摆了摆手道:"别客气了,我不抽烟,咱们还是说点正经事吧。" 他再三的无视许大鹏,把个许灵雪看的心惊肉跳,她实在搞不懂这货凭的是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许大鹏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吗? 许大鹏把烟收回来,自己点上一根,丝毫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刘雨生说:"好一个年轻人,那咱们就来说点正经的,你叫刘雨生,今年岁。你是大崖山刘家村的人,父亲叫刘大年,你从T大物理系毕业之后,找工作四处碰壁,最后在人民医院看守太平间,我没说错吧?" 对于许大鹏对自己的情况知道的这么详细,刘雨生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要是许大鹏事先没做过调查,那才真的会让他意外。他懒洋洋的说:"这些都在我的简历里写着呢,您能住在这种地方,调查这些还不简单?" 许大鹏好奇的问道:"让我许某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医院太平间自从你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出过事?你真的可以见到那些脏东西?" 刘雨生叹了口气说:"我说以前我根本从未见过那些东西,您信吗?" 许大鹏面色一冷,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小子,我几次三番的忍让你,难道你以为我许某人好糊弄?" 几个西装男应声出现,迅速的把刘雨生围了起来,其中一人冷笑道:"这小子敢惹老板生气,兄弟们把他给我剁成八块拉去喂鱼!" 许灵雪上前拦住几个要动手的家伙,焦急的对刘雨生说:"你傻呀?还不快向我爸爸道歉!问你什么你就好好说,在我家你还这么拽,不想要命了是么?" 刘雨生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许大鹏,站起来愁眉苦脸的说:"许先生,容我叫您一声叔叔,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您何苦玩这样的把戏?快叫他们下去吧,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刘雨生说着自己胆子小,但面对一群西装男却一脸的满不在乎,丝毫没有一点胆小的样子,许大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胸襟,够坦荡,够豪气!你们都下去吧,没事别进来。" 许灵雪此时方知许大鹏是在吓唬刘雨生,却把她也瞒住了,不禁有些不高兴的说:"爸爸你真过分,连我也骗过了。" 许大鹏好言抚慰女儿一番,然后正色道:"雨生,许某人最疼我这唯一的宝贝女儿,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雨生叹了气说:"许叔叔,您这么礼贤下士,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也得鞠躬尽瘁的报答您了。不过,灵雪的事我只能答应尽力,至于结果如何,却不是我所能掌握的了。" 许大鹏厉声道:"不是尽力,是一定要成功!" 刘雨生无奈的点点头:"好吧好吧,一定成功。那么我有几句话想问问许叔叔,您能认真回答我吗?" 许大鹏满意的说:"你问吧,许某人知无不言。" "鬼这玩意儿一直都只是个传说而已,但许叔叔却对灵雪的话一点怀疑都没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刘雨生严肃的问道。 "鬼"这个字一说出来,屋子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许灵雪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靠到了许大鹏身边才感觉好了一点。许大鹏神色凝重的四下里看了看,低声道:"不瞒你说,本来我对灵雪的话是不相信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鬼?若是死了的人会变成鬼,怎不见有鬼来找我索命?" 深吸了一口烟,许大鹏继续说:"但是,那天晚上在太平间的人,除了你和灵雪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死了,一个个死的莫名其妙,而且死状极惨。有个叫张诚的孩子,死在了学校的厕所里,口鼻都被屎尿糊满,是被活活溺死的!" 刘雨生感到了压力,他没想到那只鬼行动这么快,如果被它杀了太多人的话,岂不是要变成厉鬼? "叔叔,消息都确认了?全都死光?一个也没活下来吗?"刘雨生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鸡头死在他们家客厅里,齐永平死在了自家阁楼上..."许大鹏有些沉重的说,"确实全死了,一个都没活下来。" 刘雨生眉头紧紧皱起:"这样一来可不好办了,不好办了。" 许大鹏站起来说:"雨生,死的还不止这些人,你跟我来。" 刘雨生跟着许大鹏出了别墅,来到外面的车库。两个西装男从一辆车的后备箱里抬出一个蛇皮麻袋,麻袋口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具尸体!一具满脸惊恐的中年尸体,穿着一身道袍,脸上还有一颗黑痔。 "这是我知道那些孩子死了之后,为小雪请来的道士,据说他会驱邪捉鬼,这混蛋鬼没捉到,反被吓死了。"许大鹏沉声说。 刘雨生望了望尸体被抬出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中年人,一身道袍脸上一颗黑痔,正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个西装男,似乎想过来,但又不知在畏惧着什么。 摇头叹了口气,刘雨生对许大鹏说:"叔叔,人死为大,还请为他烧些香火冥钱,让他早日投胎,不然也是个祸害。" 许大鹏用询问的眼神的看向刘雨生,后者微不可查的点头示意,许大鹏心中一寒,扬声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叫人来敬些香火冥钱。" 刘雨生点了点头,回头扫了一眼,顿时一愣:"叔叔,灵雪呢?她怎么没跟着过来?" 车库里只有刘雨生、许大鹏和两个西装男,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的许灵雪,竟不知何时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鬼眼 "喵..."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许灵雪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她熟悉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却从来都没见过猫,这凄厉的叫声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呢? 等她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刘雨生和许大鹏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正要追上他们,忽然! "叮玲玲,叮玲玲..." 电话响了。 许灵雪浑身一僵,那种极度的恐惧感再次袭来,使她手脚冰凉,她仿佛看到电话旁边站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啊!" 她疯狂的尖叫一声,然后转身就跑,电话铃的声音使劲往她耳朵里钻,就像一只野猫在叫。她心跳加速,几乎不能呼吸,只知道拼命的往前跑,却没注意脚下有什么异常。 "扑通"一声,许灵雪被什么东西拌倒在地,地毯柔软而又厚实,保护着她没有被摔伤,她回头看着拌倒自己的罪魁祸首,嘴巴张的老大却发不出声音,牙齿在剧烈的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地上趴着一个人,体型雄壮足有一米八五,头上染的五颜六色... 是张诚!!! 张诚抬起头,两眼无神的望着许灵雪,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的下巴整个没有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啃掉了一样,只有上颌徒劳的晃动了两下,流出暗红而粘稠的鲜血。 许灵雪惊呆了,她哭喊着:"张诚,是你吗?你怎么了?" 张诚上颌不停晃动着,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许灵雪的腿,许灵雪急忙把腿往后缩了一些,张诚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身子一点一点的往前爬,在地上留下大片的血迹。 许灵雪被恐惧占据了所有的精神,她拼命的用脚蹬着地往后退,同时大声哭喊:"张诚你到底怎么了?爸爸!救命啊!..." "滋滋,滋滋..." 奇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灵雪惊恐万分的回头看去,她被张诚吓的慌不择路,退到了楼梯口,而楼梯上正有一个人慢慢地爬下来,这个人全身裹着厚厚的塑料布,根本看不清楚是谁,只能看到塑料布被血成了暗红色。 塑料布紧紧包裹着的人,一点一点的爬了下来,离许灵雪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张诚血肉模糊的手也已经快要伸到她的腿上,可是她却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极度的恐惧,已经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大姐头,我们好想你,你怎么还不来陪我们?" 塑料布里的人探出了头,竟然是齐永平!他半张脸不知被什么东西撕咬的血肉模糊,一个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只有一点点皮肉连着,剩下的一只眼睛变的血红,直愣愣的瞪着许灵雪。 张诚的手抓住了她的腿,雪白光滑的小腿上瞬间留下了几道血痕,他仅剩的下颌颤抖着,喉咙里"荷荷"的声音,似乎在应和着齐永平的话。 许灵雪多么希望这一刻她能昏过去,然而事与愿违,此时她不是一般的清醒,她试图甩开张诚的手站起来,但是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她的身体沉重之极,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让她无力反抗。她张大了嘴试图呼救,嘴张开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只有刺骨的寒风不知从哪里吹来,灌进了她的肚子里。 齐永平似乎全身都在流血,暗红的血液浸透了塑料布,不停的从楼梯上流下来,一直流到客厅里。张诚的上颌一直在滴血,他的血和齐永平的血汇聚在一起,慢慢的覆盖了整个客厅的地面,两个人的血好似无穷无尽,再怎么流也流不光。 血水遍布客厅,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上涨,先是淹没了许灵雪的脚,然后淹没了张诚的身体,他的眼睛变的跟血水一样红,死死的看着许灵雪。 血水继续上涨,淹没了她的膝盖,淹没了她的胸口,淹没了她的脖子,她已经感到呼吸困难,心跳变慢。血水终于淹没了她的脸,她绝望的用手捂住口鼻,渐渐的意识离她而去,隐约中似乎听到齐永平高兴的声音:"太好了,大姐头,你终于来陪我们了..." 别墅里不知何时起了雾,浓雾遮掩了人的视线,近在咫尺却看不清身边的景象。车库通往别墅的路上,刘雨生飞快的奔跑,身后紧跟着许大鹏和几个穿西装的人。车库到别墅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可是几个人跑着跑着却走散了。几个穿黑西装的人不见了踪影,只剩刘雨生和许大鹏两个人。许大鹏低声问道:"雨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它来了?" 在许大鹏眼里,身边的环境一直在变化,几个手下不知怎么就消失在了浓雾里,但在刘雨生眼里,情况完全不一样。从车库出来以后,他和许大鹏跑在前面,几个穿西装的人跟在后面,没跑几步,别墅里忽然变的阴寒刺骨,然后他们就钻到旁边的花园里玩起了捉迷藏。 刘雨生停下脚步,沉着脸说:"是的,它来了,不过我还没看到它在哪里。它现在已经成为恶鬼,大白天都能出来害人了。" "那怎么办?小雪会不会有危险?"许大鹏闻言焦急的说。 许大鹏身上似乎有些神奇的地方,别墅里的怪异对他几乎全无影响,刘雨生想到他的身份,也就有些了然。 鬼其实最怕屠夫和刽子手,因为这两种人宰杀生命太多,身上积累了很多的恶气和怨气,鬼一般不敢近身。许大鹏虽然不是刽子手,但他手上绝对不止一条人命,因此他身上有煞气,鬼轻易不会找他麻烦,只会制造幻境来迷惑他。 "叔叔,我现在就去找小雪,你身上有煞气,它一时半会儿不敢接近你,我先走一步,你不用担心。"刘雨生说。 别墅的门不知何时关上了,刘雨生冲过去推了两下没推开,他绕到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前面,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许灵雪坐倒在地,痛苦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脸色通红几近窒息,那只鬼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她。 刘雨生见状大喊:"小雪,小雪!许灵雪!快回来,快回来!" 许灵雪似乎听到了刘雨生的话,她开始剧烈的抖动挣扎,但双手始终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曾放开。那只鬼回头看向窗外的刘雨生,回头的那一刻,一双阴森森的鬼眼就像两把刀子,深深的刺进了刘雨生的心里。 刘雨生心口一阵发慌,深呼吸两下之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了厚厚的玻璃。 "哐,哗!" 玻璃应声而碎,刘雨生撞进了别墅,他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不顾身上被碎玻璃划出的伤口,冲到许灵雪身边用力拉开了她的双手。 "小雪,快醒醒!小雪!"刘雨生焦急的喊道。 许灵雪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呼吸已经停止了。刘雨生急忙开始做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好歹是在医院工作的人,简单的心肺复苏他还是会的。他把许灵雪抱起来,脱去她的外套和内衣露出胸膛,然后把她的胸罩也解了下来。 刘雨生的急救措施做的很到位,他解开许灵雪的衣服和胸罩,是为了不压迫她的胸廓,只不过许灵雪胸前两只白兔竟然如此雄伟而富有弹性,实在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尽管心里没有邪念,还是撑起了原始的反应。 他咬着牙把许灵雪平放在地上,在她的胸前按压了0下,期间双手不免碰到那两团软绵绵的高耸,一时间心猿意马,大恨内裤太小太紧。不过救人要紧,此时不是心生邪念的时候,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嘴贴紧她的嘴把气吹了进去,同时还注意观察她的胸部是否高起,吹完一口气之后嘴就离开,然后又重复之前的动作。 许灵雪被恶鬼的幻觉所侵扰,她捂了自己的口鼻导致窒息,因为缺氧而休克,幸好刘雨生来的及时,人工呼吸非常有用,她的胸口开始慢慢的起伏,心跳也开始恢复跳动,重新有了自主呼吸。刘雨生见状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能救回来就好。 他此时方才有暇寻找那只鬼的身影,却不知那只鬼就站在他的身后,它无声的笑了笑,笑容诡异而又阴森,然后伸出双手,慢慢掐向刘雨生的脖子。 刘雨生对此茫然不知,他四下里寻找了一番,不见鬼的踪影,还以为它已经离开了。他把许灵雪抱在怀里,依依不舍的把外套给她穿上,然后轻轻叫道:"小雪,醒醒,小雪..." 许灵雪渐渐恢复了神志,但刚才的一幕幕实在给她带来太大的刺激,她闭着眼张牙舞爪的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要跟你们走,啊!救命..." 刘雨生抱紧了她使劲摇晃,同时在她耳边大喊:"许灵雪,快回来吧!你安全了!" 许灵雪在他的呼唤声中慢慢平静下来,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她第一眼看到刘雨生的时候,"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刘雨生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别怕,别怕,有我呢,我在这里,没事的。" 许灵雪忽然一僵,然后全身都在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刘雨生觉察出不对,急忙回头看去...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错怪 刘雨生一回头,就明白了许灵雪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那只鬼就站在他身后,脸上血肉模糊好似整张皮被揭去了一般,它伸出一双惨白惨白的手,正要掐他的脖子。 许灵雪也能看见它了?这个疑问在刘雨生心里一闪而过,他用力的挥动胳膊打歪了那只鬼的手,然后破口大骂:"狗东西不就是动了一下你的尸体吗?这么不依不饶的至于吗?侮辱你的人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只鬼愣了一下,它没想到刘雨生不仅可以看见它,竟然还能接触到它!它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忽然别墅外面传来许大鹏的声音:"小雪,小雪!你没事吧?" 鬼深深地望了刘雨生一眼,然后飘向天花板,转眼消失不见了。 许大鹏在刘雨生走了以后,一个人站在原地等的心焦,他以前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又在确切的告诉他一个事实:这个世上,真的有鬼。 遇到鬼了怎么办?关于这个问题,相信很多人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许大鹏也曾听人讲过一些门道,他狠狠心咬破了右手中指,把几滴热血往地上一甩,血落到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就像皮肉被烧焦了一样。 随着"滋滋"的怪声响起,别墅里厚重的浓雾顷刻间消散,秋日的阳光洒落下来,许大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就在离别墅不远的地方来回转圈,地上被踩出了一圈的脚印;而几个手下像狗一样在花园里钻来钻去,此时正一脸茫然的看着彼此,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空理会几个被鬼迷惑的手下,焦急的向别墅跑去,等他走到客厅里,见到的是更奇怪的事。客厅里凌乱不堪,碎玻璃撒了一地,许灵雪衣衫不整,胸前露出大片的雪白,内衣和胸罩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她正靠在刘雨生的怀里痛哭失声,刘雨生两只手搂住她的腰,一脸猥琐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许灵雪接连两次被鬼吓到,她的神经几乎崩溃,刘雨生的及时出现,就像救世主一样,带给她无比的安全感,所以那只鬼走了以后,她就一头钻到他怀里痛哭起来,丝毫不顾胸前大片的春光被他看个正着。 刘雨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他性格怪异,连个女朋友都没处过,更别提像许灵雪这样极品的小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了,一时间手足无措,更令人尴尬的是他的身下又起了反应,紧紧顶在许灵雪的小腹上。他本想推开许灵雪,但她紧搂着他不放,他不敢有太大动作怕被人发觉下身异样,只好忍着痛苦着脸柔声安抚她。 眼前的一幕让许大鹏大怒,想不到刘雨生竟敢这样欺负自己的女儿!他冲上去掐住刘雨生的脖子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后就是一通狠踹,口中大骂:"混蛋!敢欺负小雪,我弄死你,弄死你!" 刘雨生还以为自己的反应被许大鹏察觉,自觉理亏,所以只是抱住了头任由他踢打。许灵雪痛哭了一阵子压力有所缓解,神志总算恢复正常,她见到许大鹏对刘雨生动手,急忙冲上去拉开他:"爸爸!你干什么?为什么打人?" "小雪,你别拉我!我打死这个畜生,他竟敢欺负你,我要把他剁成肉酱!"许大鹏怒冲冲的说。 许灵雪莫名其妙的说:"谁欺负我了?爸爸,刚才那只脏东西要害我,如果不是雨生哥哥及时冲进来救我,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这是干什么呀?" 许大鹏看了看刘雨生身上被玻璃划出的血痕,半信半疑的指着地上的内衣和胸罩问:"那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救人至于把你脱光吗?" 许灵雪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的情况不对,她急忙捡起地上的内衣捂在胸口,俏脸飞红的说:"反正是雨生哥哥救了我,他是好人,一点也没欺负我,这一定不是他干的,爸爸你快道歉!" 许大鹏犹豫了一下,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刘雨生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血水对他说:"许叔叔,这是我干的没错,小雪刚才陷入幻境,捂了口鼻导致缺氧休克,事急从权,我为了给她做人工呼吸所以才解了她的衣服。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人,我没有半点多余的心思,您要是不信的话,尽管打死我好了。" 许灵雪听到刘雨生承认是他把自己的衣服脱掉,顿时脸上红霞更盛,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刘雨生语态真挚不似作伪,许大鹏方知自己错怪了好人,他急忙搀住刘雨生羞愧的说:"唉,看这事儿闹的,都怪我不好,雨生你受委屈了。" 刘雨生笑了一下:"许叔叔果然是练过的,拳脚好重。" 许灵雪被他的话逗的"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走过去轻轻为他擦掉脸上的血迹,责备道:"你这个人呀,不知死活的,被打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许大鹏看着一对小男女站在一起,说不尽的暧昧,不禁有些吃味的伸出右手:"女生外向一点不假,老爸为了你不知流了多少血,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 许灵雪扫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对刘雨生说:"有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人,正该给他点儿教训。" 许大鹏闻言不禁苦笑。 斜阳西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阵阵秋风吹的树叶飘零,寂静的小区里偶尔传来一阵犬吠。 许家别墅灯火通明,别墅外有人打着手电来回穿梭巡逻,客厅里许多人正襟危坐,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抽着烟,偶尔交头接耳几句,声音也是极小。 别墅二楼有一间卧室,卧室的面积很大但却不显空荡,一张挂了暖黄色帐幔的软床正对着窗户,漂亮的梳妆台上摆满了昂贵的化妆品,两个衣橱里挂了许多衣服。走在卧室里,软木地板带来十分舒适的脚感,巨大的水晶吊灯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墙上挂着巨幅照片,照片里的人身材娇小笑容灿烂,可不正是许灵雪? 许大鹏父女和刘雨生三人围坐在床前的沙发上,全都愁眉不展。许大鹏点上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问刘雨生:"这样真的不行吗?我有的是钱,这些人就算在这儿呆上一年他们也不会有意见的。" 刘雨生摇了摇头说:"许叔叔,人多了阳气自然壮烈,但那只鬼已经不是普通的鬼魂,他是不惧怕阳气的,今天白天它就敢出来害人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那依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任由那脏东西来害小雪?"许大鹏不满的说。 "叔叔你先别着急,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小雪,但是楼下这些人,还是叫他们散了吧,他们对那只鬼没有任何威胁,相反一旦被鬼盯上,只怕会带来更多死伤。"刘雨生苦口婆心的劝道。 许大鹏沉默了一下,使劲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恨恨的说:"这混帐东西,那天是马林触犯它,既然马林已经遭了报应,它为什么非要害小雪不可?" "它本是可以投胎的善鬼,但却被折磨出了恶性,小雪现在已经成为它的怨念,怨念不散,就会一直来害她的。而且它杀了这么多人,只要再害死小雪,就会变成凶残无比的索命厉鬼,到时候就麻烦了。"刘雨生有些沉重的说。 许灵雪俏脸煞白,她语声发颤的问道:"哥哥,它还会来找我的是吗?我是不是死定了?" 刘雨生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小雪你不要怕,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你听我说,它现在还不算厉害,只能通过幻觉来害人,只要你放松精神,把所有的异常都看成假象,那么它就奈何不得你。除非它再进一步成为可以附身的厉鬼,不然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许灵雪有些疑惑的问:"真的吗?可是每次它来害我,我都感觉好真实,那种恐惧的感觉根本无法抵挡,我真的好怕。" "相信我,小雪,它现在真的没什么可怕的,你想想,如果它害不死你,那你没必要怕它,如果它害死了你,那么你也会变成鬼,大家都是鬼,究竟谁该怕谁呢?"刘雨生认真的说。 许大鹏察觉到刘雨生眼神的暗示,顿时心领神会,他爽朗的大笑道:"没错!小雪,雨生说的对,那脏东西的确没什么可怕的,老爸白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他看的透彻,区区幻象,只要你精神坚定,它一定拿你没法子。如果它再来害你,你就当是在看电影,它一定拿你没法子!" "对,如果再看到恐怖的事情,你就当自己是在看电影,只要觉得情况不对就大声呼唤我,我会帮你的。"刘雨生鼓励道。 在许大鹏和刘雨生的安慰下,许灵雪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精神,累了一天她十分疲倦,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看着熟睡的许灵雪,许大鹏低声道:"雨生,外面的人真的没用吗?人多了鬼也会害怕吧?" 刘雨生苦笑了一下说:"叔叔,鬼怕人多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说法。这些人刚来的时候阳气旺盛,或许会让那鬼忌惮几分,但时间一长就一点用也没有了。" 许大鹏眼神一凝:"能让那东西忌惮一下也行,只要对小雪的安全有帮助,我可以做任何事!"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尸体不见了 一辆汽车缓缓驶入郊区,在一片漆黑的树林里熄了火,从车上下来三个穿西装的男人,他们打着手电,从后备箱里拿出两把铁锹,然后开始在地上挖坑。 手电发出的光随着人影的动作而晃动,时不时映照出一个人的轮廓来。 "水哥,你说老板这回是发了什么善心?非让咱们哥儿俩烧些纸钱香火,以前处理过那么多死人,可还从来没有一个有这样的待遇。" "多做事,少说话。老板是你们能议论的?" "水哥,我不是议论老板,是搞不懂车里的尸体,"说话的人忽然把声音压低,神神秘秘的说,"听说,老板家里最近闹鬼了,这人就是被鬼吓死的!" "胡说八道!我为老板做事八年了,处理过那么多死人,怎么从来都没见过鬼长什么样儿?"水哥有些生气的说。 先前说话那人见水哥不信,急道:"水哥你别不信,我是听老六说的,他们几个今天中午就见了鬼打墙,在花园里钻了半天狗洞!我听说鬼是从人民医院的太平间来的,那地方可邪了,小姐她们几个同学去了一趟,现在几乎全死了,只剩她自己。" "是啊水哥,我也听说了,老板家里确实闹鬼,如果没有鬼,咱们要埋的这个假道士是怎么死的?" 水哥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去车上捣鼓了一阵子,然后拿了些香火冥钱摆在地上,用打火机点着之后,恭敬的在地上拜了几拜:"桥归桥,路归路,冤有头债也有主,诸位好兄弟一定要认准了人,我们只是打杂的而已,若有得罪还请多多原谅。" 其余两人见水哥如此慎重,急忙也跟着跪下磕头,水哥念叨了一阵,对他们说:"咱们这样也算仁至义尽,就算真的有鬼也不会来找咱们的,坑挖的差不多了,你俩去把尸体抬过来埋了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好的水哥,我们马上去。" 水哥掏出烟来,刚点上还没来得及吸上一口,就听到一个颤抖的声音:"水,水水水哥,尸,尸尸尸体不见了!" 他急忙跑过去用手电往后备箱里一照,里面只有一条沾满血迹的破麻袋,原本应该在麻袋里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同时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来:"滋滋,滋滋..." "赵院长吗?哼,连我许大鹏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有点小忙想请你帮一帮,你们医院有一个叫刘雨生的,他最近有点急事,所以请一个月的长假,没问题吧?什么,他是我什么人?你给我听好了,他是我的恩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明白了吗?" "啪",电话挂上,许大鹏看着一脸苦笑的刘雨生说:"雨生,你就放心在这呆着吧,医院那边我都打点好了。你真的不考虑过来帮我吗?我公司里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看守太平间算什么好工作?你还恋恋不舍的?" 如果是去医院工作以前,刘雨生很愿意接受许大鹏的好意,跟着身价过亿的大老板混饭吃,怎么也比医院里的工作强,可是现在,他却一点这样的想法也没有。 这无关可笑的自尊,他绝不介意抱大腿,因为人脉关系也是一种本钱,但是他对离开医院有些不习惯。本来性子就孤僻,再加上在太平间工作的一年多,使得他几乎忘记了如何与人相处,这样的性格走到社会上去和人迎来送往,后果可想而知。 而且他还有另外一层担心,整天在太平间里见到的不是死人就是鬼,他孤僻的性子正适合这样的环境,如果进入到许大鹏的公司,万一把人当鬼看闹出笑话来,到时候可怎么收场? 许大鹏对于刘雨生拒绝自己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这才是正常的,刘雨生能看见鬼,是有大本事的人,这样的人往往都有些怪毛病,兴许人家就喜欢在太平间里工作呢。如果小雪这次能平安,到时候他自然有的是法子感谢刘雨生,未必就非得让人家跟着他干。 "雨生啊,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先出去了。今天有外面这些人守着,那东西应该不会来了。"许大鹏说。 刘雨生确实觉得又困又累,想想外面这么多年轻人聚集在一起,阳气鼎盛,鬼应该不会贸然前来,他把许大鹏送到门口,正要去床上休息,却又忽然转身拦住许大鹏说:"叔叔,麻烦你叫人把我的自行车弄到我租住的小区车库里去,今天小雪叫人骑来的,也不知放在哪里了。" 许大鹏愣了一下:"雨生,什么自行车这么珍贵?放在许叔叔这里,难道你还怕丢了不成?" 刘雨生摇了摇头说:"叔叔,这辆自行车是有来历的,必须放在那个车库里,不然的话我怕会出事,算了,还是我把它骑回去吧,今天我就先回去,安排一下明天尽早赶过来。" 许大鹏不解的问:"雨生,一辆自行车而已,能出什么事?你想要的话我送你一辆汽车如何?你就别回去了,你走了我心里没底啊,万一那东西来了怎么办?" 刘雨生想了想,对他说:"叔叔,您在小雪房间周围挂满风铃,然后准备一些见过血的兵器,让最强壮的几个人拿着,一旦风铃无风自响,便是那东西来了,就让他们拿着兵器进去大声喝骂。这样一定能把它吓跑,等到明天我回来了,再想其他的法子。" "这样能行吗?"许大鹏有些不相信。 "能行,如果能有开光的玉和杀生无数的杀猪刀就更好了,这些虽然不能给那东西实质性的伤害,但它初次受到惊吓必定会遁走,等它醒过神来的时候我也回来了。"刘雨生肯定的说。 许大鹏还是有些犹豫,他现在对刘雨生十分信任,如果刘雨生不在,他真是放心不下。刘雨生见状只得压低了声音道:"叔叔,那辆自行车是一只冤死鬼的阴宅,天黑之后如果冤死鬼找不到家,必定会发狂害人,后果不堪设想。我之所以坚持把自行车送回去,原因就在于此,如果是别人去的话,恐怕反受其害,只有我亲自去才能保万无一失。" 许大鹏闻言一惊,这才明白刘雨生为何如此坚决的要回去一趟,他疑惑的问:"既然自行车上有脏东西,把它扔远远的不行吗?雨生你为什么一定要骑着它?" 刘雨生叹了口气道:"叔叔,此事说来话长,改日我再向您解释其中缘由,您还是快去准备风铃等一应物事,如果小雪醒了,还请务必保证不让她离开自己的卧室。" T市人民医院正门前,有一条贯穿市区南北的大路,这条路名为秦山大道,秦山大道十分宽阔,南北双向八车道并行,是T市非常重要的交通枢纽。 一辆黑色轿车在秦山大道上急驰,这辆车无视路边的限速标志,几乎开到了一百码。奇怪的是汽车后备箱并未关好,隐约可以见到里面放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幸好秦山大道够平坦,不然的话,这么快的车速非把后备箱里的东西颠出来不可。 这辆黑色轿车就是许大鹏为刘雨生安排的,他交代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刘雨生送回家,所以司机开起车来几乎不要命,把个刘雨生吓的小脸煞白。司机在一旁不禁暗自疑惑:"这货如此胆小,为什么老板对他这么看重?难道他是老板的私生子?" T市北郊,秦山大道与北三环立交桥附近,有一个小区名为北苑新城。北苑新城建成三年多,环境还算过得去,开发商最初宣称五证齐全,并大打价格牌,于是吸引了一大批炒房的人来买,结果小区建成这么久,房产证却因为种种原因办不下来。 没有房产证的房子不好卖,炒房客们又不甘心房子就那么空着,于是全都租了出去,得益于此,现在住在里面的人许多是租房住的。刘雨生就是这众多租房者其中的一员,他从一个叫周贵的人手里租下一套一居室,每月房租800块,加上水电物业等费用,一个月用在这上面的开销大概要一千块。 "吱..." 强烈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北苑新城门口,门卫急忙打开自动门,轿车却根本不往小区里开。从车上摇摇晃晃的下来一个人,他一脸惨白的走到后备箱里取出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跟司机打了声招呼径直走进了小区。 门卫本来十分疑惑,见到那辆特点鲜明的自行车一拍大腿:"难怪看这小子眼熟,原来是1号楼的小刘啊。" 那辆自行车几乎成了刘雨生的标志,在整个北苑小区乃至整个T市,还骑这么破旧的车子的人都屈指可数,难怪门卫对他印象深刻。 除了铃铛不响,其他所有地方都响,抖一抖直掉铁渣,车圈压的扁了,脚蹬子只有一个还算完整,另外一个只剩下中间的铁轴,车链子上锈迹斑斑,每骑一圈都会"咯吱"做响,这样一辆自行车,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整天骑着它,而且一骑就是四年?(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小鬼和女鬼 刘雨生推着自行车,摸黑走在小区里,夜里十点多了,路灯却只有很少的几盏亮着,物业公司向来在公用电力上精打细算,自打他住进这个小区,就从没见过灯火通明的时候。 北苑新城有两个车库,一个是专为汽车准备的地下车库,入口就在0号楼前面,另外一个说是车库并不准确,叫车棚或许更恰当一些,车棚在小区最东侧,里面专门存放自行车电动车等等。刘雨生来到车棚入口,一股风打着旋儿吹过,吹的他身上凉飕飕的。 车棚是靠着小区的围墙搭建起来的,就是多垒几堵墙然后在上面搭上简易的硬壳塑料,看上去极其简陋。里面昏暗阴森,只有一盏15瓦的灯泡,塑料顶棚不知何时翻起了几个窟窿,风从窟窿里吹进来的时候,发出强烈的"忽忽"声。 刘雨生推着车子刚走进车棚,忽然狂风大做,顶棚被吹的呼啦直响,大片的灰尘被刮起来,吹的人睁不开眼睛,奇怪的是这风只在车棚里肆虐,对车棚外面毫无影响。他不管不顾,把车推到一个角落里放好,连锁都没有上,转身就走。 风仿佛被激怒了,风势更大,到处都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几辆电动车诡异的挡住了刘雨生的去路,无声无息的停在路中间。他看都不看这些车子,径直撞了过去,眼前的一切仿佛幻影,他就那么从车子上穿了过去,好象穿过水幕一样。 车棚里忽然震动不休,他面前裂开了一条大大的地缝,地缝里黑暗而深邃,不知会通向何方,从地缝里伸出一双双血手,胡乱挥舞着抓向他的脚。所有的车子都消失不见,唯一的一盏灯也熄灭了,一个恐怖的声音响起:"你还我的糖来,还我的糖来..." 刘雨生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几颗糖果,然后摊开手对着空气说:"别闹了,你的车子不是回来了么?给你糖,拿去吃吧,我很累了,要休息,没空陪你玩。" 糖果凭空飞起,慢慢消失不见,周围的幻境却没有消失,那个声音仿佛从九幽之中传来:"我很辛苦,你为什么不下来陪我?来吧,来陪我吧。"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伸手不知从哪儿捞起一个孩子,在他屁股上拍了几下:"再闹我就收拾你!我最近惹到了大麻烦,有一只坏家伙说不定会来害我,你躲起来,不要被它发现。" 那个小孩儿赤着双脚,穿着一个红布兜兜,肥嘟嘟的很是可爱,但是浑身上下青黑,透着一股子寒气。小孩儿撅了撅嘴,整个人就那么消失了,车棚里的幻境也跟着消失,昏暗的灯光又亮了起来。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只有刘雨生的自行车换了个位置,不知何时自己跑到了他的身边。 刘雨生摇了摇头,把自行车重新推到角落里,然后离开了车棚往家走去。1号楼的住户并不少,但每天都黑漆漆的一片,人们要么不开灯,要么拉着厚厚的窗帘,仿佛都在掩盖着什么秘密。他进了楼洞,又看到了那只电梯女鬼。 女鬼这次把头安在了脖子上,看上去顺眼多了,它在电梯门口静静的站着,身子轻轻的摇晃。刘雨生从它身边走过,它似乎有所察觉,电梯门自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它慢慢走了进去,然后好奇的看着刘雨生,电梯门没有关,好象在等他进去。 刘雨生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楼梯。当他爬到0楼的时候,女鬼正在楼梯口等着他,他不理会它,只管开门进了屋,不料一向只在电梯里游荡的女鬼竟然跟着进来了! 他换上拖鞋站起身来,一眼看到身前的女鬼,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拍了拍胸口说:"你是什么情况?好好守你的电梯吧,来我家干吗?" 女鬼眼神变的很精彩,那是惊讶、期待、疑惑等等情绪的集合体,它不声不响的把自己的头摘下来捧在手里,然后两条腿也脱离了身体,只剩半截的腰开始往下滴血。摘下来的脑袋上,一双鬼眼忽闪忽闪的盯着刘雨生,试图看出点什么。 刘雨生无奈的走上前去把它的头夺过来,按到它脖子上,又把它的腿按到身子上,然后拍拍手道:"别试了,我能看见你,你也吓不到我,你们这些鬼变的魔术太烂,千篇一律的滴血滴血,看的我都审美疲劳了。" 女鬼开口说话了,它的声音很轻,很脆,也很冷。 "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刘雨生郁闷的说:"你要是喜欢在电梯里游荡我也不去管你,你要是游荡够了就早点去投胎,人鬼殊途,我能帮你什么?" 女鬼低下头,默不作声。刘雨生玩心大起,他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不如我教你怎么吓人吧?" 女鬼就像受了惊吓的兔子,忽然飘起来消失在了房顶,刘雨生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大惑不解:"什么意思?这是鬼被我吓跑了吗?" 一下班就被许灵雪给抓了壮丁,连轴转了这么久,中间还跟那只恶鬼有过交锋,刘雨生实在太累了,他换上睡衣稍微洗漱了一番就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那只女鬼在天花板上露出影子,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又悄然隐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刘雨生从熟睡中惊醒,睁开眼一看,天已经大亮了,他昨晚沾床就睡,一觉到现在,浑身酸软像散了架一样。伸了个懒腰,他从床上爬起来,踢拉着拖鞋走到门口问:"谁呀?" "刘兄弟,我是老四,许老板叫我来接你,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请你过去一趟,你快开门吧。"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声音听着耳熟,刘雨生想了想,这不就是昨晚送他回来的司机吗?当时确实听他说自己叫什么老四。他把门打开,老四冲进来拽着他就走,他急忙挣扎:"哎我说四哥,再急也得等我换件衣服,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老四力气贼大,生拉硬拽的把刘雨生拽到电梯间,电梯口站了一个年轻人,正堵着电梯的门不让关。老四把他推进电梯,按了一楼的按钮,等电梯门关了之后才说:"对不住了兄弟,老板说有天大的事情,一会儿也不敢耽误,无论你在干什么,务必要立即带你过去。" 刘雨生疑惑的问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小雪出事了?你老板说没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姐没事,到底怎么个情况你去了就知道啦,我并不清楚,你问我也白问。"老四摇了摇头说。 刘雨生见他不愿说,也就不再多问。电梯静静的下降,那个年轻人忽然打了个喷嚏,他纳闷儿的说:"这电梯里怎么忽然这么冷?" 刘雨生忽然瞪着眼指着那个年轻人说:"你别乱来,这两位是我朋友!" 年轻人一脸的惊愕,老四也看傻了眼,他问刘雨生:"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小兄弟,他怎么乱来了?" 女鬼的身影从年轻人身上一闪而过,对刘雨生眨了眨眼睛。刘雨生皱了皱眉头,尴尬的对老四和年轻人解释道:"没什么,是我眼花了,哈哈,休息的不好,老是出现幻觉。" 老四和年轻人面面相觑,被他搞的莫名其妙。年轻人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缩着膀子说:"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没觉得冷啊,四哥您冷不冷?" 老四摸了摸他的脑袋骂道:"**傻了?我穿这么厚怎么会冷?" 刘雨生对女鬼挥了挥手:"你先出去转转,别在电梯里害人了,等我们走了你再回来行不行?" 年轻人气的眼睛直冒火,指着刘雨生说:"你让我出去转转?我上哪转去?我害谁了?**的别以为老板看重你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老四拦了年轻人一把,回头对刘雨生说:"你别逗他了,他只服老板一个人,我都管不住,你再逗他小心挨揍。" 刘雨生欲哭无泪,这就是他不愿意跟着许大鹏做事的原因,一天到晚人鬼难分,日子还怎么过啊?还是太平间里好,安静、祥和,除了死人就是鬼,不怕被误会。 女鬼撅了撅嘴,飘到天花板上消失了,刘雨生这才松了口气,打定主意再也不乱说话了。 "叮。" 电梯到了一楼,三人出了楼洞,门口停着昨晚那辆黑色轿车,刘雨生有些怕怕的说:"四哥,今天能开慢点吗?我晕车。" 老四还没开口,那个年轻人就一脸轻蔑的说:"嘁,什么玩意儿,连四哥的车都不敢坐,真是个软蛋。" 年轻人说话难听,刘雨生却没接话茬,一则在电梯里闹出些误会,给他个机会发泄一下也好,二则刘雨生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如果在乎的话他也不会去太平间工作了。见他不说话,年轻人越发来劲儿,他打开车门坐进去,冲着刘雨生喊:"软蛋,你别害怕,晕车最多吐一吐,死不了人的,哈哈哈哈..." 老四给了刘雨生一个抱歉的眼神:"兄弟,小弟说的没错,晕车最多吐一吐,没什么大碍的,老板吩咐了要以最快的速度,所以你就委屈一下吧..."(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她还小 许灵雪看着吐的一塌糊涂脸色惨白的刘雨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雨生哥哥,你也太逗了,晕车晕的这么惨烈,我还是头一回见。" 刘雨生把胃都吐空了才感觉好一点,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抱怨道:"这么开车换谁都得晕,到底什么事儿这么急?我连衣服都没换呢。" "我也不知道,昨天你偷偷走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许灵雪想起这件事气呼呼的说。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说:"昨天我有要紧事,而且走之前交代过许叔叔一些措施,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再说你不是好好的吗?" 许灵雪脸一冷,头扭到一边说:"哼,反正你就是说话不算话,一点也不在乎我的安危。堂堂大男人言而无信,叫人以后怎么相信你?" 女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刘雨生急忙举手投降:"好啦,小雪是我错了,我不该趁你睡觉的时候离开,我就该跟你睡一个被窝贴身保护你。" 许灵雪俏脸通红,轻啐了一口:"呸!谁要跟你睡一个被窝,你这个流氓!" 许灵雪睡眼惺忪,穿着领口开的很低的衣服,饱满的胸脯涨出美妙的曲线,深深的沟壑隐约可见,那一脸的羞怯使人见之生怜,假做生气的样子更是风情无限。 刘雨生看的眼发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丫头小小年纪就这么大魅力,这要再长大些岂不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他只顾盯着许灵雪的胸口看,不想裤裆里的东西争气的直立起来,把睡衣顶起了一个大大的帐篷。许灵雪跟他挨的很近,不小心碰到了那帐篷的顶端,顿时把他刺激的"哎哟"一声。 许灵雪低头一看,顿时发觉了他的异样,她虽是****的少女,可泼辣的性格使她对男女那点儿事并不缺乏了解,见到刘雨生这个样子,她脸色一变,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又羞又气的骂道:"臭流氓!你干什么呢?" 刘雨生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裤裆里这个东西吧,有时候并不那么听话,绝不是你想让它起来它就起来,想让它软下去它就软下去的。他双手捂住裤裆使劲按住那东西,尴尬的解释道:"小雪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长的太好看了,我,那个,是它忍不住,不是我..."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就是个臭流氓,敢这样欺负我,我恨死你了!" 许灵雪转身跑了,留下一脸尴尬的刘雨生站在那儿低头叹息:"兄弟,我知道委屈你了,但你也不能这样抗议啊,很丢脸的你懂吗?" 许大鹏一脸愕然的看着许灵雪像一阵风似的上了楼,然后刘雨生一脸痛苦的从后面跟了过来,他指了指楼上,又指着刘雨生问:"这是怎么了?什么情况啊?" 刘雨生故做镇定的坐到沙发上,深吸了口气说:"叔叔,没事,我让小雪回房间准备些东西。" 许大鹏半信半疑的看了他的裤裆一眼,犹豫的问道:"雨生啊,你的裤子怎么湿了?其实叔叔很欣赏你,你是个人才,有你保护小雪我也放心,但是她还小,你可不能乱来啊。" 刘雨生一脸的做贼心虚,他急忙转移话题:"叔叔,您这么急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我昨天准备的东西都忘了带啊。" 被他这么一打岔,许大鹏暂时压下心中疑惑,语气沉重的讲出这么一番话来。 昨天刘雨生离开之后,大约凌晨一点四十分,别墅里所有的风铃都响了起来,奇怪的是院子里的树叶却一动不动。风铃无风自响,这必定是那只鬼来了!许大鹏牢记刘雨生的话,他立刻带着手下的兄弟闯进了许灵雪的卧室。 许灵雪睡的很香,房间里看似没有任何异常,但许大鹏重金请来的几块开光宝玉却无缘无故成了碎片。他心知那只鬼就藏在房间里,于是他让手下亮出见过血的兵刃对着空气大声喝骂,此时许灵雪卧室里的一个花瓶骤然爆裂,一阵风打着旋儿吹走了。 许灵雪被许大鹏惊醒,知道刘雨生回了家,顿时再也睡不着觉,总觉得那只鬼会来害她,但一夜过去平安无事,再无任何异状发生。 刘雨生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许大鹏,有些不满的说:"叔叔,这不没事儿嘛,您干吗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我在家准备的东西很重要,结果都没能带来。" 许大鹏伸手止住他的话头,紧皱着眉头说:"雨生,如果事情这么简单,我一定不会急着催你回来。" "叔叔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情况?"刘雨生疑惑的问。 "是的,"许大鹏点了根烟说,"你也知道昨天我找来的人多,素质难免良莠不齐,我一个手下在别墅外巡逻,他想到一棵树旁边方便一下,这么一来倒让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是什么事?"刘雨生感觉有些不妙。 "昨天让你看的那辆车,那辆装着假道士尸体的车,莫名其妙的停在树后面。"许大鹏惊恐的说。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说:"叔叔,昨天我不是提示过您了,要烧些香火并及早处理那具尸体,难道您没让人去做?" "问题就出在这儿,我让金水带着两个兄弟连夜去处理尸体,也让他带足了香火冥钱,但是车子回来了,人却全不见了。"许大鹏说。 刘雨生犹豫了一下,小心的问道:"叔叔,我能不能问一下您让他们怎么处理的尸体?您一向都是这么干的吗?" 许大鹏眼神一凝,刘雨生顿时觉得浑身发冷,他强自镇定下来说:"叔叔,我没有恶意,你要相信我。尸体的处理方式这点很重要,我一定得有所了解才行。" 许大鹏紧紧盯着他看了半天,幽幽的说:"雨生,你可知道这些事情除了我和手下的亲信,再无其他人知晓。" 刘雨生真诚的说:"叔叔,我不是警察,您没必要瞒我。" 许大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爽朗的大笑道:"哈哈哈哈,雨生,我最欣赏你这点,没有白痴的正义感,也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人在江湖,有时候难免要打打杀杀。至于尸体..." 许大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尸体一般有两种处理方式,一种是我想让人知道的,会曝尸街头,一种是我不想让人知道的,会悄悄埋起来。" 刘雨生点点头道:"那么,假道士自然属于不想被人知道那种。" "不错!"许大鹏赞许的说,"这种人死了对我的威信全无半点作用,反而还会惹来麻烦,所以我让金水带人把他埋了起来。但是今天发现了他们开的车,无论人尸,全都不见了。" "叔叔有没有派人仔细找过,会不会是他们三个人把事情办好之后回家了呢?"刘雨生问。 许大鹏神色凛然的说:"不可能,如果事情办妥了,金水一定会回来向我汇报,但是他们三个没有一个人回来,电话也全都打不通。而且埋尸的地方有人查过了,只有一个坑,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怀疑,他们三个可能碰到那东西了。" 刘雨生慎重的说:"叔叔,那辆车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出了别墅大门,有一条幽静的小路,小路两侧是低矮的树林和花园。一辆黑色轿车静静的停在一棵桂花树下面,车身停在花园里,车头拦住了半截路。离车不远的地方站了几个人,正对着汽车指指点点。 许大鹏带着刘雨生走了过去,几个人纷纷恭敬的向他打招呼,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刘雨生见老四和那个年轻人也在其中,便友好的笑了笑,老四也对他微笑,那年轻人却一脸不屑的把头扭了过去。 刘雨生摇了摇头,大声对他说:"嘿,小家伙,最近要是眼圈发黑浑身发冷,又贪睡不醒的话,别担心,晚上少出来,过几天就好了。" 年轻人以为刘雨生又在戏弄他,气的握着拳头就要过来打架,被老四死死拉住了。许大鹏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问道:"怎么了?" 刘雨生指着年轻人笑着说:"那个小家伙,看到没?他被鬼摄了些阳气,最近几天少不得要大病一场。" 许大鹏疑惑的看了那人一眼,问刘雨生:"怎么?你见到啦?" 刘雨生点点头,好笑的说:"可是我说了他不信,以为我在逗他玩,还要揍我呢。" 许大鹏皱了皱眉头,看着老四说:"老四,管好他,雨生说的是真的,叫他这几天晚上少出门。" 老四按住年轻人低头说:"知道了老板,老板小心!" 他抬起来头正要说话,却忽然一脸的惊恐,旁边的人纷纷大喊:"老板快躲开!" 许大鹏心知不妙,回头一看,明明空空如也的轿车竟然自己发动了,而且速度很快的撞了过来!他正要往旁边躲避,却觉得身上一僵,根本动弹不得。紧要关头刘雨生猛的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在了路边的花园里。 那辆无人驾驶的轿车就那么径直撞向了刘雨生...(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怅鬼 刘雨生早就觉得那辆车有些不对劲儿,阴气太重,谁要是开这么一辆车,三天两头就得大病一场。昨天他见这辆车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怎么过了一天变化这么大?除了阴气太重,这辆车停放的位置也很怪异,完全停在了树阴里,恰恰不会被一丝阳光照到。 他留了个心眼,故意和那个年轻人说话打了个岔,其实眼角一直在留意那辆车。轿车果然有猫腻,明明车中无人,竟然自己发动了起来!不过这一发动,却被他看出了问题。 这哪里是什么轿车,分明是一只鬼披着一辆纸灵车! 纸灵车可以冲煞也可以结煞,人若是纸灵车烧的不当,就会煞气郁结,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但鬼以纸灵车撞人,却会冲散煞气!如果许大鹏被撞到,他满身的煞气就会消散大半,尽管被这辆车撞到也不会出人命,但刘雨生还是把许大鹏推开了,他身上的煞气对鬼有一定的克制,不能就这么散掉。 许大鹏身上煞气很重,小路上又有稀疏的阳光照射下来,这鬼披着纸灵车纵使撞到他,自己也会魂飞魄散不得超生。刘雨生从未听说过世间有这样不怕死的鬼,人死有灵而为鬼,已经死过一次了,怎能不畏死?这只鬼不同于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只,它面目呆滞,没有一点阴森恐怖的感觉,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仿佛行动全然没有自主的意识。 阳光照在纸灵车上,车子开始冒烟,发出皮肤被烤焦的声音,那只鬼被阳光照到,整个身子都变的模糊起来,但它似乎根本不知痛苦为何物,只知傻傻地举着纸灵车向刘雨生冲了过来。 在一阵惊呼声中,刘雨生平平伸手挡在身前,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会被汽车撞飞的时候,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吱吱..." 随着这种奇怪的声音响起,飞速撞向刘雨生的汽车消失在一阵突然出现的雾气当中,当雾气消散之后,刘雨生站在原地平安无事,手里捏着一个红色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一张汽车模样的剪纸。 这诡异的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傻了,只有许大鹏明白其中的关键,看样子是遇到脏东西了。他爬起来关心的问刘雨生:"雨生,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是那东西又来了吗?" 刘雨生仔细观察着手里的红色剪纸,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没事,许叔叔,这是一只鬼,但却不是那只恶鬼。不过它是冲着你身上的煞气来的,来者不善啊。" 老四等人围了过来,那个年轻人惊疑的说:"行啊,还会变魔术,你下的本钱不小,那辆车是怎么来的?投影仪吗?藏在哪儿了?" "别胡说,这辆车今天一大早就停在这儿了,大家都检查过,是实打实的东西,绝对不是幻影。"老四拉了他一把说。 年轻人张嘴还要说点什么,许大鹏挥了挥手说:"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小程,雨生是我请来的客人,有大神通,你不要胡闹。" 老四拉着不忿的小程走了,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回了别墅,小路上只剩许大鹏和刘雨生两个人。许大鹏皱着眉头问:"雨生,你老说我身上有什么煞气,那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许叔叔,煞气这个东西一般来说就是杀气、怨念,所有人身上都会有,只是有的多些,有的少些。您身上的煞气浓郁,甚至可以克制鬼神,就连恶鬼都不敢轻易招惹您。"刘雨生耐心的解释道。 许大鹏闻言心中一动,高兴的问:"这玩意儿怎么来的?要是这么有用的话,我多积攒一些不就可以保护小雪了?或者,让小雪也弄点煞气在身上怎么样?" "不行!"刘雨生哭笑不得的说,"且不说煞气积累不易,不知要害多少生命才能以之克制恶鬼,就说煞气对生人无益,郁结过多轻则大病重则丧命!您是命中带煞,手上沾了很多血腥,所以才能不受影响,如果让小雪沾染到煞气,她可没有您那么大本事,对她半点好处也没有。" "是这样啊,"许大鹏一脸郁闷的看着刘雨生说,"你说那个脏东西是冲着我身上的煞气来的,它不怕我身上的煞气吗?" 刘雨生认真的说:"怕!当然怕!它只是区区一只白鬼,如何能不怕煞气?它已经被您的煞气和阳光照的彻底烟消云散了。不过让我疑惑的原因就在这里,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鬼,它明知必死还冲出来,实在大违常理。" 许大鹏不懂什么白鬼黑鬼,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好转开话题说:"那辆车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消失了?是被脏东西弄走了吗?" "这就是那辆车,"刘雨生摊开手亮出剪纸说,"这是一辆纸灵车,是鬼用来赶路的。" 许大鹏看着剪纸,顿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他结结巴巴的说:"这,这这是汽车?是仙法还是妖术啊?太扯了吧?" 难怪他不敢相信,那辆车被发现的时候,很多人都检查过,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没发现任何的异常,那就是一辆很正常的轿车,如今刘雨生却说那只是一张剪纸,叫人如何不惊诧莫名? 刘雨生笑了笑说:"叔叔你不用惊讶,这只是鬼惯用的一点小伎俩,没有那么邪乎。就算这辆车真的撞到你,最多把你的煞气撞散一些,对你的身体却一点伤害都没有的。鬼擅长以幻觉迷惑人的心神,有的时候人陷入幻觉太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其实只要心志坚定,把一切异状看做虚假,一般的鬼根本奈何不得你。" 许大鹏心有余悸的深吸一口气,有些后怕的说:"说起来容易,可是鬼把幻觉营造的太过逼真,那种时候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做出反应..." 没等他说完,刘雨生忽然打断了他:"叔叔你说什么?身不由己?对,身不由己!我早该想到的,一定是这样!" 许大鹏莫名其妙的看着激动的刘雨生,不懂他在自言自语什么,好奇的问道:"雨生,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关键?" "是的叔叔,咱们边走边说,"刘雨生转过身,往别墅里走去,"我曾经听我父亲提到过一种鬼,人被恶鬼害死之后不得投胎,被恶鬼拘在身边替它做事,没有什么怨念和神智,完全就是木偶傀儡,这种鬼就是传说中的怅鬼。" 许大鹏不解的问:"怅鬼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刘雨生严肃的说:"叔叔,我怀疑刚才撞你的那只就是怅鬼,它全无神智,而且丝毫不畏惧魂飞魄散的痛苦。恶鬼狡诈凶残,它昨夜被你惊走,一定会想法子再来,我怕这是它的调虎离山之计。" "不会吧?鬼还会使计?它至于这样吗?"许大鹏半信半疑的问。 刘雨生正要说话,忽然远远的传来一声惨叫!他和许大鹏对视一言,顿时向别墅发足狂奔。 许灵雪俏脸通红一路跑回卧室,心里又羞又气,还隐约有一丝窃喜,个中滋味十分难明。刘雨生这样色咪咪的对她,生气是一定有的,但娇羞和窃喜来的莫名其妙,让她自己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平时性格开朗豪放,手下小弟众多,在学校里威风八面,见到任何男生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尽管那些男生偷看她的眼神与刘雨生如出一辙,都是那样的色咪咪。 这就是情窦初开的滋味吗?她这样问自己。 刘雨生并不高大,也不英俊,更不是年少多金,也不懂什么幽默和风情,他相貌平平无奇,接触起来不觉得他有什么人格魅力,而且他在太平间工作,性格有些怪异。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会被这样一个男人吸引,但许灵雪就是心动了。 她在刘雨生身边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安全感,那是许大鹏都不曾给她的。女人,谁不喜欢一个充满安全感的男人? 在生死边缘被刘雨生救回来,又被他看光了身子,许灵雪心里本来就很复杂,今天又被他调戏,更是让她对刘雨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想到他裤裆里撑起那么大的帐篷,许灵雪不禁脸上通红的轻啐了一口。 不过脑海里却忍不住的在想,那么大的帐篷下面,到底隐藏了一个什么样的凶器?那样的惊人的尺寸,自己能承受的住吗? 许灵雪想着想着身子开始发烫,她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她甩了甩头,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人,相貌平常,一脸假正经的微笑,可不就是她挂念了许久的刘雨生? 刘雨生笑的有些诡异,许灵雪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她低头红着脸问:"臭流氓,你来干什么?" "你说我是流氓,我就流氓给你看喽,你说我来干什么?"刘雨生挤进了卧室,回头把门带上说。 许灵雪被刘雨生挤到了床边,心头如小鹿在撞,她慌张的说:"你要怎么流氓给我看,我爸爸还在楼下,你别乱来啊。"(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鬼吃人 刘雨生搂住许灵雪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猜我要怎么流氓?" 许灵雪被他在耳边吹气吹的浑身发软,她闭上眼睛身子紧绷着说:"我哪知道你要干什么,反正你就会欺负人,我告诉爸爸,让他打断你的腿。" 刘雨生在她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她顿时颤抖了起来,刘雨生趁机一只手紧搂她的腰,另一只手下移放到了她的翘臀上。她努力的伸手去想去拨开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平时苦练的黑带四段更是全无用武之地,就那么任由他轻薄。 刘雨生低头在她雪白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又回到她耳边柔声道:"小雪,我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许灵雪带着哭腔说:"你不是嫌我揍过你一顿吗?怎么又喜欢我了?喔,你别舔我,我好痒。" "小雪,我那天给你做人工呼吸,脱光了你的衣服,看到了你的身子,立刻就迷上你了。我爱你,我想要你!"刘雨生的手在她浑圆的翘臀上不老实的乱摸,另一只手直接摸到她胸前去解她的衣服扣子。 许灵雪感到无比的羞耻,她伸手想要推开刘雨生,却被他按倒在床上,她尽力的挣扎,但刘雨生的力气大的惊人,她根本反抗不了。他跪坐在许灵雪腰间,用屁股压住她的双腿,一只手抓住她两个手腕,另外一只手就去脱她的衣服。 许灵雪拼命扭动腰臀,却只能让刘雨生更加兴奋,他一把抓掉了她的胸罩。 许灵雪低声喘息,心里隐约期待着什么,又在害怕着什么,她柔声道:"雨生哥哥,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刘雨生停下动作,看着她的眼睛说:"小雪,我真的喜欢你。" 他的眼神真诚而炙热,许灵雪不禁有些羞怯的闭上了眼。刘雨生慢慢向她唇上吻去,许灵雪初时有些羞涩,渐渐适应了他的热情,开始主动的回应,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亲的吧唧吧唧直响。 夏立明是许大鹏请来的厨师,他的厨艺很棒,就算在星级饭店也能做个掌勺的师傅,但他从来没想过离开许家。一则许大鹏给他的待遇很丰厚,二则在许家工作非常轻松,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厨房有着完全的支配权。 许家别墅里有一间很大的厨房,但是许大鹏从来没在里面做过饭,许灵雪比公主还娇贵,她甚至都没进过厨房一步。厨房里的一应物事,全由夏立明做主,他就像这厨房里的君王,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一大早夏立明就来到别墅,他要为许大鹏和许灵雪准备早餐,其实简单的早点本不用他亲自动手,厨房另外有几个佣人负责这些,但他不想让那些蠢笨的家伙弄脏了属于自己的大厨房。他推开厨房的门,见到里面的景象,立刻皱紧了眉头。 干净的地板上满是血迹,一直绵延到了冷库门口,冷库的门大开着,不知是谁把没有宰杀彻底的动物拖了进来。夏立明曾一再叮嘱千万不要弄脏了厨房,但有人却总是拿他的话当耳旁风!这让他心中充满愤怒。 "是哪个混蛋这么不小心?竟然弄脏了我的地板!白痴,废物!我一定要告诉老板,让他把你赶出去!"夏立明向着冷库狠狠咆哮。 偌大的厨房里根本无人理会他,只有冷库里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野兽在啃食尸体。有人在厨房里挑衅他的权威,无视他的存在,更弄脏了地板!这让他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大踏步走向冷库,嘴里嘟囔着:"王八蛋!你最好祈祷你带够了去医院的钱,还要祈祷你能找到下一份工作!因为我会把你打成个胖子,还会让老板把你扫地出门..." 许大鹏家的厨房非常大,他不用冰柜来储存食物,而是选择建造了配套的冷库。说起来这是十分奢侈的一件事,许家满打满算吃饭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建个冷库放东西,也太小题大做了。在外人眼里看来,自然是许大鹏爆发户心态,这么干纯粹是为了显摆,但在知根知底的人眼里,这个冷库作用大的很,绝不仅仅是用来存放食物的。 夏立明掌管着厨房的一切,是许大鹏的心腹,深得其信任,他很了解这个冷库的作用。很多和许大鹏做对的人都被关在冷库里,有的服软被放出来了,有的就被冻成了冰疙瘩。风声紧的时候,在外面碍眼的一些东西,比如尸体,也会存放在冷库里,以免时间长了散发出异味被人察觉。 他本以为地上的血迹是有人把尸体拖了进来,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从没有人弄脏过地板,他们通常都会很小心。但是当他看清了冷库里的一切,顿时就像大冬天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浑身都僵硬了。 冷库里非常凌乱,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而且血迹更多,地板上,墙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鲜血。冷库中间跪着一个人,正在咯吱咯吱的吃东西,他吃的很香,夏立明却毛骨悚然。 那个人吃的是一具尸体!!! 是一具女尸,他从脸上开始啃,已经啃掉了大半张脸上的肉,然后又在啃女尸的****女尸被冻的硬邦邦的,结满了冰茬子,那个人却像在吃世间难得的美味,啃的咯吱做响。 夏立明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声:"你,你是谁?" 那人停顿了一下,慢慢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他见到那人的脸之后立刻惨叫一声,转身就跑! 那人夏立明认识,名字叫金水,本是许大鹏手下的得力干将,一向替许大鹏处理见不得光的事情。金水本来是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男人,长相普通,但是现在的他,跟普通二字再也不挨边了。他额头上缺了好大一块骨头,露出里面模糊的血肉和脑浆,双眼发红,血丝顺着眼角留下来,嘴唇上的皮肉全都没有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上面还卡着肉丝儿。 夏立明平时自诩胆大包天,他整天在厨房守着冷库里的尸体,从不害怕,但是今天他才知道,自己之所以不害怕,只因未见过真正的恐怖! 金水那凄惨的样子,生吃死人的诡异,让他一刻也不敢呆在这里,所以他只能跑。 夏立明跑到厨房门口,正跟迎面跑来的刘雨生撞了个满怀,两人全都摔倒在地。他不顾鼻子被撞的流血,只顾大叫着从紧跟过来的许大鹏身边跑了过去。 "鬼啊!鬼吃人啦!鬼啊..." 许大鹏看着怪叫的夏立明,眉头紧皱:"雨生,他怎么了?" "叔叔,这里鬼气很重,非常重,是什么地方?"刘雨生不理他的话,坐在地上震惊的问。 "这里,这里..."许大鹏犹豫了一下对他说,"这里是我处置敌人的地方。" 他把"敌人"这两个字咬的很重,刘雨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站起来四下打量着说:"原来如此,难怪这里鬼气森然,好似一个修罗场,想来叔叔没少在这里处理你的''敌人'';吧?" 许大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望着冷库阴森森的说:"对敌人慈悲,就是想让自己死的更快一点,世道就是这么残酷,我不杀人,人便要杀我!" 刘雨生见气氛有些凝重,打了个哈哈说:"叔叔不用搞的这么沉重,我并不是要质疑您的处世原则,弱肉强食此乃天道至理,叔叔做什么都跟我无关。我只是想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这样,如此阴煞的地方,如果不搞清楚状况,我也不敢贸然进去。" 许大鹏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他带头走进厨房,回头对刘雨生说:"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刚才疯跑出去的老夏,更是每天在这里工作,以前他都很正常,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刘雨生跟着他走进来,看着地上血迹默默不语。许大鹏看着地板上的血迹,有些生气的说:"难怪老夏生气,他把这厨房当成心肝宝贝,也不知是谁给弄脏了。不过他喊着鬼吃人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儿雨生你知道吗?" 刘雨生不理会他,延着血迹径直走进了冷库,许大鹏在后面跟着,见到冷库里触目惊心的一幕,饶是他心硬如铁狠辣如狼,仍旧被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雨生,我看到了死人,有人在吃死人,是幻觉吗?是不是那脏东西在害我?"他惊惧的问。 刘雨生摇了摇头,小声说:"叔叔,你见到的都是真的,我也能看到。你不要声张,这不是人,是一只怅鬼。"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烧黄纸洒狗血 许大鹏听了刘雨生的话,压低了嗓子小心翼翼的说:"雨生,这个吃人的家伙背影很熟悉,好象就是昨天出去办事的金水。" 他的声音显得很惊恐,刘雨生不明白的问:"叔叔,办什么事?哪个金水啊?" "就是去埋尸体那个金水!"许大鹏声调稍微拔高了些说,"昨天就是他带着几个人去埋那个道士的尸体,然后他们就失踪了!" 刘雨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凝重的说:"许叔叔,那只恶鬼狡诈异常,昨天被您带人用见血的兵器惊吓之后肯定没有走远,您说的金水等人是被它跟上了。现在可以肯定,您派去办事的人多半是全都遭了毒手。" 他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不太肯定的说:"不过,这只鬼跟之前推着纸灵车撞您的鬼不太一样,好像还保存了一些自己的意识,不太像是怅鬼。" 许大鹏听着金水嘴里咯吱咯吱的响,看着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不禁有些反胃,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轻声问道:"雨生,管他是什么鬼,反正已经死了,你有没有办法除掉它?" 金水好歹也是许大鹏的手下,能被派去掩埋尸体,可见其受信任的程度。但是这样一个重要的手下死了,许大鹏的反应却如此冷血,没有丝毫的伤感不说,就连起码的同情也没有。刘雨生见他如此凉薄,心里有些不痛快,语气不免有些冷淡的说:"这种借尸还魂的鬼,跟一般的附身鬼不同,它借的是自己的尸体,想除掉它也很容易。只要找几个胆子大的人来,用黄纸把它烧死就行了。" "那我马上叫人来把它烧死!"许大鹏果断的说。 "叔叔..."刘雨生犹豫了一下,拦住了转身欲走的许大鹏说,"您最好多找几个人,不仅胆子要大,力气也要很大!" 许大鹏顿了一下,疑惑的问:"怎么?它力气很大?" "何止是很大,简直力大无穷。"刘雨生苦笑了一下说。 许大鹏眼睛微微眯起来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目送许大鹏转身离开,刘雨生叹了口气,继续盯着金水心中琢磨起来。 金水已经是一只鬼,这点毫无疑问,但是鬼不仅从颜色上分很多等级,还分很多种类。金水死于恶鬼之手,按理说会变成一只低级白色怅鬼,可是怅鬼没有自己的神智,金水看上去却有自己的意识。这其中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一只怅鬼拥有自己的意识呢? 刘雨生思来想去,始终搞不懂金水这样的鬼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正当他准备走进冷库近距离仔细观察一下的时候,别墅里忽然响起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鬼啊!鬼啊!..." 好像很多人都见到了鬼,许家别墅里一阵鸡飞狗跳。刘雨生正纳闷呢,许大鹏狼狈不堪的带着老四等人跑了过来,见到刘雨生,他喘了口气无奈的说:"雨生,老夏被吓疯了,他见人就咬,几个人都摁不住他。" "他是见到鬼煞失了魂,用盆公鸡血往他头上一泼就好了,"刘雨生不在意的说,"不过,你们拿的是什么?这是什么玩意儿?" 老四愣了一下,不高兴的说:"不是你告诉老板说要烧东西吗?这当然是汽油了。" 许大鹏也在一旁解释道:"雨生,是我让他们拿的汽油。里面那只脏东西不是要烧死吗?汽油可比纸烧起来快多了!" "我勒个去!"刘雨生忍不住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说,"许叔叔,它是真正的死鬼,不是欠债不还的赌鬼!汽油管个蛋用啊?不仅烧不死它,还会惊怒了它,到时候把您的别墅都给烧了。" 见许大鹏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刘雨生接着说:"想除掉它必须用上好的黄纸,画符用的最好。不用太多,只需要几张就够了,在它身上烧一下就可以把魂魄与尸身分离,到时候区区白鬼见了阳光自然烟消云散。" "放屁!" 许大鹏还没说话,老四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已经破口大骂,刘雨生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沾了鬼煞的小程。小程身上的阴气似乎更重了,他提着一个汽油桶不屑的说:"你这个小子危言耸听,我不管你用什么江湖骗术骗到了老板,反正你是骗不到我!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汽油烧不死的人!" 小程说完没等众人反应,打开冷库大门就冲了进去。刘雨生见状急的大喊:"千万别烧它,你会后悔的!" 许大鹏瞪了一眼苦笑的老四,回头对刘雨生说:"雨生,年轻人不懂事,你不要介意。再说,就让他用汽油试试也行啊,你说的黄纸,我这里还真没有,现在去买估计也来不及了。" "没有黄纸就不要招惹它!"刘雨生气急败坏的说,"它未必跟恶鬼是一伙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冷库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众人脚下一阵摇晃,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小程从冷库里嗷嗷叫着冲了出来:"妈呀!救命啊!" 小程跑在前面,后面紧跟着一团火球,那是一个浑身上下都燃烧着熊熊火焰的人!他们刚从冷库里跑出来,冷库就轰然倒塌,随后火人紧追着小程,所到之处无不燃起大火,不多时整个厨房就成为一片火海。 众人都看傻了,差点被困在厨房里,幸好刘雨生早有预料,一声大喊提醒大家跑了出来。许大鹏此时方知刘雨生所言非虚,汽油什么的对付鬼这种东西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尴尬的看着刘雨生,正要说点什么,不料远处接二连三的响起爆炸声,有许多人的尖叫。 刘雨生面色凝重的看着别墅,低声对许大鹏说:"许叔叔,从现在开始除了我和小雪以外,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别墅里所有人你都不要管,谁跟你说话你都别理,快去找一家香火店买一些黄纸来,再买一盆黑狗血洒在别墅里。" "到底怎么了?雨生,这是怎么回事儿?"许大鹏疑惑不解的问道。 "没空跟你解释那么多了,"刘雨生严肃的说,"情况严重的出乎了我的意料,现在别墅里的鬼不止一只,我怕小雪那里也有危险。我立刻赶去救她,你听我的赶紧去买黄纸,到街上找些人来帮着满院子里洒狗血。记住,别墅里的任何人都不要相信,谁跟你说话都别理!" 老四在一旁听见了刘雨生的话,愤愤的说:"老板,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让您谁都别信,难道连我您也不信了?" 刘雨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顿时看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恶狠狠的说:"看什么看,小子,别以为老板对你客气就能这么拽!" "老四闭嘴!雨生,小雪那里有什么危险?你快去救她!一定要保护好她!我现在就去买黄纸,叫人来洒狗血!"许大鹏焦急的说。 听到许灵雪有危险,他顿时顾不得心中的疑虑,无论刘雨生说的话有多么诡异他都不敢质疑了。老四被呵斥了一声,一脸的不高兴,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也都神色不善。刘雨生冷笑了一声说:"许叔叔,你身上有煞气,鬼是不敢直接害你的。你现在谁也不要理,只管走到别墅外,谁能跟着你出了别墅,那你就能相信他。记住我的话,快行动吧!" 刘雨生向别墅楼上飞奔而去,许大鹏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人,无缘无故觉得浑身发冷,他迈步向别墅外走去。身后的老四等人疑惑的问:"老板,要不要报火警啊?" 许大鹏看着那个到处乱跑的火人,心里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恐惧,他没有搭理老四等人,只顾快步前行。老四和几个年轻人对望了一眼,跑着跟上了许大鹏,把他围在了中间说:"老板,你怎么了?到底报警吗?这么好的别墅,总不能都被烧了吧?" 几个人离得越近,许大鹏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就越严重,他大喝一声:"滚开!" 老四身形一滞,许大鹏趁机冲了过去,一气儿跑出了别墅!等他脚踩到别墅外面的小路上,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才好了一点。回头望去,别墅里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而许大鹏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刘雨生从厨房跑出来,没跑多远就看到小程神情诡异的迎面走了过来,一直紧追着他的金水却不知道哪儿去了。刘雨生皱了皱眉头,侧身准备绕过去,不料小程忽然伸手拦住他说:"小子,你看我像中邪了吗?" 刘雨生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虽说人死为大,不过终究还是活人的命更重要。你死的冤枉我知道,但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听我一句劝,赶紧投胎去吧,饶了这个年轻人。" "嘿嘿,小子你还真会开玩笑,你是说我死了吗?"小程冷笑着说,"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耍手段迷惑了老板,满嘴的胡说八道,我看还是你去死吧!" 没等刘雨生开口,小程就从身后拿出一把砍刀向他脸上砍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鬼上身 小程说动手就动手,事先没有一点征兆,而且他手中的砍刀寒光闪闪,看上去锋利无比!刘雨生动也不动,就像被吓傻了一样,嘴里还喃喃道:"我是为救人,不是故意的,你魂飞魄散可别怪我。" 小程眼神呆滞,丝毫没有动手砍人的凶狠劲儿,不过手上的力气确实很大,刀砍下来的时候速度极快,呼呼带风。刘雨生嘴里的话还没念叨完,那大砍刀就已经砍到了他的脸上!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砍刀就像幻影一样,穿透了刘雨生的脑袋,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刘雨生一抬手打歪了小程的胳膊,然后对着他脸上吐了一口吐沫。这一口吐沫吐到了小程的眼睛上,顿时把他的眼睛给糊了个结实。小程发出一声怒吼,急忙伸手去抹脸,刘雨生趁机绕到他身后,从兜里掏出一把糯米使劲打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小程被这一把糯米打在脑袋上,就像被大锤砸中了一样,身子打了个趔趄,与此同时一个模糊的影子从他身子里飘了出去。那个影子浑身发白,从小程身子里飘出去之后被阳光照射到,顿时发出一阵皮肉烤糊的味道。影子挣扎的还要往小程身上钻,刘雨生咬破中指一个箭步抢上去,"啪"的一声一滴鲜血甩到了它的身上。 这滴血甩到影子身上,就像滚烫的油锅里滴了一滴凉水,"刺啦刺啦"的响了好几声。影子被血滴阻挡了一下,再没能回到小程身上,被阳光照射了片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刘雨生看着影子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转身正要离开,看见了一旁瞠目结舌的小程,他拍了拍小程的肩膀说:"别看了,那是一只勉强学会了附身的白鬼。" 小程张口欲说些什么,刘雨生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墅里现在百鬼出游,因为你们以前害死的那些人都被恶鬼召唤了出来。你刚被附身过,身上还有阴气未散,现在赶紧从别墅大门走出去,记住一句话,在走出别墅之前,任何人和你说话都不要理,包括你的老板!" "这...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小程惊魂未定的问。 "哈哈,傻小子,人死有灵即为鬼,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刘雨生笑了笑说,"我还要赶去救人,没空跟你多说,要是能逃过这一劫,大家还有相见的机会,你快走吧!" 小程哆哆嗦嗦的离开了,刘雨生直奔别墅,一路上见人就躲,倒是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到了别墅里之后,他没急着上楼,不知道从哪儿掏摸了一头大蒜,随便撕巴撕巴就全塞进了嘴里。一边嚼着大蒜,他一边走上了楼梯,大蒜辛辣烧心,他却强忍着,嘴都不张。 刚走上别墅二楼,许灵雪就从走廊里迎面冲了过来。她一头扎到刘雨生怀里捶打着他的胸膛,嘴里带着哭腔说:"雨生哥哥,你怎么才来,我好怕!" 刘雨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许灵雪从自己身上拉开,他扶着她的肩膀,左右来回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脸。许灵雪不明白刘雨生在做什么,她捉住他的手,一脸焦急的说:"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刚才有几个怪模怪样的人,长的好可怕,没有鼻子和眼睛!你快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刘雨生还是不说话,径直伸手去抓许灵雪的胸。许灵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下面配了一条性感的短裙,让人看的眼晕。刘雨生的大手老实不客气的抓向许灵雪的胸,她满脸羞红,伸手无力的推了推刘雨生,欲拒还迎的说:"哥哥你要干嘛..." 刘雨生揉了两把,见了她的反应之后不仅眉头一皱,然后把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脖子。许灵雪喘息声变的有些大,她低声道:"哥哥,不要在这里,我们去房间里吧好不好?" 刘雨生理都不理她的话,从她脖子上一直吻到她嘴上。许灵雪激烈的回应他,两人嘴对着嘴亲了片刻,突然许灵雪满脸通红,伸手用力的推刘雨生。但是刘雨生紧紧的抓住她,还不停的往她嘴里吹气,吹了几口之后许灵雪的脸上就开始变形,她使劲挣脱了刘雨生的双手转身就跑。 刘雨生任由她跑开,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许灵雪没跑几步,忽然身形一顿,然后整个人膨胀起来,最后"嘭"的一声爆炸开来!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的血肉碎块,许灵雪就像气泡一样,炸开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刘雨生撇了撇嘴,像狗一样使劲吐了吐舌头,连着吸了几口冷气,嘴里辛辣的感觉才稍微好过了一点。他愁眉苦脸的从兜里又掏出一头大蒜,撕巴了几下,干脆闭上眼睛一把全填进了嘴里。 二楼的房间很多,似乎每个房间里都有人,不时会从里面传出些奇怪的声音。有的发出"咯吱咯吱"声,像是动物在啃咬骨头,有的像是走在泥泞的土路上,发出"滋滋"声。 刘雨生对所有的声音都听而不闻,他一直走到许灵雪的房间门口,用力拍了拍门喊道:"小雪,我是刘雨生!你还好吗?快开门!" 房间里先是传出一声尖叫,然后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把桌子板凳都撞倒了。再然后就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刘雨生用力推了推门,没有推开,应该是从里面反锁了。那一声尖叫很像是许灵雪的声音,这让他心里有些着急,见门反锁着,他索性后退了两步,猛然发力向门上踹了过去。 刘雨生太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也低估了许家房门的质量。他一脚踹过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门丝毫未动,他自己倒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脚脖子撞的生疼。 房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一样。刘雨生坐在地上无奈的说:"老兄,咱们聊聊好不好?" "..." 整个二楼都静了下来,只有一种奇怪的"滋滋"声在响。 "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老兄,就算你杀了所有人变成厉鬼,那又能怎么样呢?"刘雨生吐出了嘴里的大蒜说,"你就算成了厉鬼,可也投不了胎了,只能四处游荡。而且害的人越多你的劫数就越重,最后少不了魂飞魄散的下场。" "滋滋"声大了起来,铺天盖地的往刘雨生耳朵里钻。他强忍着不适大声说:"老兄,不如咱们打个商量,只要你放过许灵雪,我保证完成你生前遗愿。如果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或者有什么挂念的人,许灵雪的父亲你也知道,是个大人物,他一定会帮你把心愿完成,而且还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家人!" 滋滋的声音小了下去,刘雨生见说的话有用,知道这只恶鬼还没有丧心病狂,仍然有着自己的神智。他趁热打铁道:"你的资料在人民医院,随便查一下就能查到。你有没有想过你害死了许灵雪,许老大会怎么样?他奈何不了你,难道还奈何不了你的家人?到时候两败俱伤,何必呢?" 恶鬼似乎被刘雨生这番话给激怒了,天花板上开始刷刷的往下掉灰,整栋别墅都开始摇晃。刘雨生冷笑了一声说:"别玩这些小把戏了,吓不住我,你知道的,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是为了你好,你好好想一想,触犯你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何必非要害死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只要你放一下手,就能换来你家人的荣华富贵!" "最重要的是你奈何不了许老大!"刘雨生顿了一下接着说,"他身上有煞气,而且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走廊里传来一个诡异而空洞的声音:"你说话算话吗?" "当然算话,我铁口直断玉面诚实小郎君的外号不是浪得虚名的!"刘雨生急忙拍着胸脯说。 别墅里一阵诡异的平静,片刻之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你发个鬼誓我就相信你。"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握紧了拳头举起来说:"我刘雨生今日发下鬼誓,如果违背与亡灵的诺言,甘愿替死!" 刘雨生发了鬼誓之后,许灵雪的房门无声的打开了,她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刘雨生见状心中一喜,急忙爬起来拉住她的手问道:"小雪你还好吗?它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觉得我应该把她怎样?"许灵雪木着脸呆呆的问。 刘雨生一听这话不对,仔细观察了一下许灵雪,忍不住破口大骂:"我操你个龟孙王八蛋,你附到她身上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阴气太重?快给我滚出来!" "附身之后最多病上一场,"许灵雪仍旧面无表情的说,"可是你再对我这么没礼貌,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刘雨生闻言顿时一滞,苦着脸说:"你妹啊!现在的鬼都这么拽吗?" P了个S:每天想一些恐怖的场景,没吓到别人,倒把我自己吓的不轻。码字不容易啊!强烈求推荐和收藏!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三件事 许大鹏带着一群人回来了,开了十多辆车,车上下来的啥人都有。有道士有和尚,甚至还有两个尼姑,最离谱的是一个算命瞎子,手里举着好大一张条幅,上面用毛笔写着五个大字:铁口金不换! 有了这么多人壮胆,许大鹏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总算好了一些,他让所有人手里拿好黄纸,端着狗血,一起冲进了别墅。这么一群人进到别墅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他们拿着点燃的黄纸,见人就泼狗血,因此跟别墅里的人厮打起来的都有不少。 偶尔有人被狗血一泼,立刻浑身起泡,像被硫酸泼到一样刺啦刺啦冒白烟。一旦有这样的人出现,马上就会被群起围攻,无数的黄纸烧过去,不一会儿这人就化成青烟消失了。 也不知许大鹏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捉鬼队,还别说,按着刘雨生说的法子,驱鬼相当的好使。别墅里时不时响起一阵惨叫,四处弥漫着皮肉烧焦了的味道,幸好有许大鹏在指挥调度,不然被误会成鬼的人说不定就跟捉鬼队大打出手了。 闹剧维持了好长时间,直到所有人身上都被淋了狗血,许大鹏才放心。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许灵雪来,他交代浑身狗血的老四处理别墅里的事,自己转身跑到了别墅二楼。 一上楼就看到刘雨生和许灵雪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走廊里,看上去倒是都没受伤。许大鹏着急忙慌的走过去拉起许灵雪的手说:"乖女儿,你没事吧?那脏东西有没有...哎哟!" 却原来是许大鹏一句话没说完,刚说了一句"脏东西",本来安安静静的许灵雪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了上去。这一个大嘴巴打的那叫一个响亮,"啪"的一声之后,许大鹏脸上肿起来老大一块。他捂着发烧的脸蛋儿支支吾吾的说:"你...你干什么?小雪,我是爸爸啊!" 许灵雪脸色呆滞,冷冰冰的说:"你才是脏东西,你全家都是脏东西。" 许大鹏:"..." "叔叔,你别招它,它不是小雪!"刘雨生见到许大鹏挨打,急忙站起来拉住他低声说,"小雪被附身了,它是那只恶鬼。" 许大鹏一听许灵雪被附身,当时就急了,跳着脚就要和刘雨生拼命:"混蛋!我把小雪交给你,要你好好保护她,你保护的什么?你干什么吃的?小雪怎么会被附身的?现在怎么办?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刘雨生好不容易按住了激动的许大鹏,大声的对他说:"叔叔你听我说,小雪现在没事,她很安全!但是你如果再胡搅蛮缠,说不定她会从楼上跳下去!" 刘雨生话音刚落,许灵雪就转身往阳台上走去。许大鹏亡魂大冒,他冲上去抱住许灵雪,嘴里喊道:"好好好,我不闹了,你快拦住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行了,你也不要闹了,我会好好跟许老大说的!"刘雨生恨恨的对许灵雪说,"你要是真的跳下去,我保证你全家死绝,他们都会下去陪你的!" 许灵雪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回过头冷冷的看了刘雨生一眼,声音空洞的说:"如果你不遵守诺言,我保证你会后悔。" 刘雨生摇了摇头,拽过许大鹏说:"叔叔,咱们借一步说话。" 许大鹏看着许灵雪木然的站在阳台边上,不禁有些犹豫的问:"雨生,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吧,我都快急死了。把小雪自己扔到这儿行吗?我不放心啊!" "走吧!您就听我的,等下您就知道原因了!"刘雨生抓着许大鹏的胳膊说。 他生拉硬拽着许大鹏离开了走廊,进了一间客房。客房里乱七八糟,一地的血迹,墙上遍布污渍,看的许大鹏直皱眉头。刘雨生不管不顾的坐到一个沙发上,严肃的说:"叔叔,现在你有三件事要做。第一,查清楚那天医院里的那具尸体的身份,要查的彻彻底底,不能有任何遗漏,包括他的家人、朋友,甚至是他养的一条狗都不能错过!这一条最为重要,您最好亲自去办,而且速度要越快越好!" 许大鹏张嘴想说话,刘雨生挥手拦住他接着说:"您听我把话说完,小雪不会有任何危险。我已经和它达成了协议,只要我们帮它完成遗愿,再善待它的家人,那么它就会放过小雪。现在关键是你一定要把它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不能有任何遗漏。" 许大鹏听到许灵雪没有危险,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此时他精明的一面方才显现了出来。刘雨生的话音刚落,他就沉声道:"雨生你的意思是,它也有顾忌的东西?比如家人?" 看着许大鹏眼神中狠辣的神色,刘雨生心中一寒,他皱着眉头对许大鹏说:"叔叔,这就是我让你查清楚它所有底细的原因,知己知彼方才能克敌制胜。" "我马上去查清楚它的底细,"许大鹏冷冷的说,"直接把他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绑来这里,如果它敢让小雪受一点伤害,我就要它所有的亲人陪葬!" 刘雨生苦笑了一下说:"叔叔,您这一套对付人还行,对付鬼行不通。现在主动权在它手里,您别忘了小雪已经被它附身了。它阴险狡诈,是不是真的在乎那些亲人咱们也不知道,您这么做万一惹恼了它,小雪不就危险了?" 许大鹏闻言一滞,旋即不满的说:"那你说怎么办?难道非要被它牵着鼻子走?既然这样,你让它把遗愿说出来不就行了?我还调查个什么劲儿?不论有多难办,我都帮它完成,还是小雪的安全要紧!" "它是不能主动说出遗愿的,"刘雨生苦着脸说,"必须我们自己调查,如果我们出了差错,小雪一样会有危险。所以我说这件事最要紧,您得亲自去办,把它所有的底细调查清楚,然后还要分析它到底有个什么心愿没完成。" 许大鹏是个果断的人,既然绑架恶鬼的家人没有用,他马上就抛弃了这个想法。他握了握拳头,愤愤的说:"好吧,这件事我来办,一定把它调查个清清楚楚,连它小时候尿过几回床我都给它查出来!" 顿了一下之后他问刘雨生:"这是一件事,还有两件事是什么?雨生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吧。" "哪是我卖管子啊?这不是你胡搅蛮缠的我还没来得及说么?" 刘雨生一边在心里暗暗吐槽,一边推开了一扇窗户,指着别墅下面的厨房说:"叔叔,您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要尽快把这个厨房拆了,把冷库毁掉,把下面埋的所有东西都处理掉!" 许大鹏噌的一声站起来,双拳紧握,两眼直直的盯着刘雨生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刘雨生毫不示弱的与之对视,平静的说:"我要叔叔你把厨房拆了,把冷库毁掉,把下面埋的所有东西都处理掉!" 许大鹏喘了几口粗气,手上青筋暴露,挣扎了良久,才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他无力地说:"你总要给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你知道那下面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会要求叔叔这么做,"刘雨生仍旧平静的说,"今日别墅里百鬼出游,叔叔就没想过其中缘由吗?区区一只恶鬼,如何能有本事驱动那么多冤魂?" "你是说?"许大鹏疑惑的看向刘雨生。 刘雨生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没错,那些冤魂都是从埋在冷库下面的尸体转化而来。恶鬼所做的,只不过是激发了它们的怨恨之气而已。今天看似别墅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其实它们都躲了起来,如果您再不处理那些尸体,别墅不出三日必成一座鬼屋。" "冷库已经建成很久了,怎么以前没出过事呢?雨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这里每天都有警察在盯着,贸然处理冷库,简直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稍不小心就会被烧死!"许大鹏犹豫的说。 "别管那些警察了,"刘雨生胸有成竹的说,"这些冤魂被你的煞气所拘,根本不能离开自己的尸身。一旦挖开冷库,别墅里立刻就会成为鬼蜮,别说外面的警察,就是天上的卫星也根本看不到别墅里发生的任何事。直到所有的尸体都被处理完之后,才会恢复正常。" 见许大鹏仍然犹豫不决,刘雨生接着说:"叔叔,你别想着放弃别墅就算了。如果你把别墅封起来,长久的没有人气镇压,这些冤魂就能渐渐的离开自己的尸体,到时候闹鬼的事流传开来,冷库下的秘密照样瞒不住。" 许大鹏咬了咬牙一拍手道:"好,我就相信你一回!但是这件事要交给你来做,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刘雨生看着许大鹏坚持的眼神,心知这就算是投名状了。如果他带人把冷库下面的尸体处理掉,万一警察查到些什么,他也脱不了干系。不过刘雨生心中早有打算,因此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他正要交代许大鹏第三件事,房门忽然"咚咚咚"的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冷库事件 许大鹏正准备站起来去开门,刘雨生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悄声说:"第三件事,为防万一,去我租住的房子里拿一个米黄色的布包。偷偷的拿来放在许灵雪的房间里,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许大鹏一脸惊疑,不知道刘雨生在卖什么关子。刘雨生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他忍住心中疑虑走过去把门拉开,就见到许灵雪一脸木然的站在门口。 许灵雪两眼空洞无神,就那么站着一句话都不说。许大鹏看着她,心里的感觉别提多别扭了,明明是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亲生女儿,偏偏被鬼附了身。看上去容貌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却和陌生人一样难以接触。 他按下心中的不自在,回头看了看刘雨生,刘雨生装模作样的摆了摆手说:"叔叔您快去吧,把这位恶鬼先生的资料都查清楚,什么都不要漏掉。" 看着刘雨生若无其事的模样,许大鹏一瞬间就领悟到了那句"为防万一"的意思。看来刘雨生也不傻,并没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帮恶鬼完成遗愿上面,而是做了两手准备。他要的那个米黄色布包,其中装的东西不问可知,一定是跟对付恶鬼有关。 许大鹏能混到现在的地位,心思也是一等一的缜密,他明白刘雨生所说的第三件事一定不能被恶鬼知道,所以就配合的点了点头说:"雨生,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冷库的事你多费心,我会交代下去,让他们听你的。" 许大鹏故意把"一定把这件事办好"这句话说的很重,示意刘雨生自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刘雨生眼睛微微一眯,没有再跟许大鹏说话。 老四等人个个身上都脏兮兮的,今天在别墅里遭遇的各种离奇事件把他们吓的不轻,宁愿带着一身腥臭的狗血,也不想再遇到鬼了。尤其是侥幸逃出了别墅又被许大鹏带回来的小程,简直对刘雨生奉若神明。 今天别墅里发生的闹鬼事件,让小程对刘雨生的"神通"深信不疑,他也成为了刘雨生的死忠份子。许大鹏交代下来要所有人都听刘雨生的安排,小程第一个带头响应。刘雨生带着呆滞的许灵雪来到冷库的时候,小程那个点头哈腰的样子,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让人看的目瞪口呆。 刘雨生数了数,许大鹏留下来处理冷库的人手大约有十来个,这些人应该就是他这个集团里的骨干和亲信了,其中以老四为首,还有一个叫刚子的家伙和老四平起平坐。老四和小程一样,对刘雨生的本事也很信服,毕竟他亲眼见到刘雨生把一辆小轿车变成了一张剪纸。 今天别墅里的各种诡异事件,都和刘雨生有一定关系,再加上许大鹏严厉交代过了凡事都要听刘雨生的吩咐,所以老四一系的人态度都很恭敬。不过刚子为首的五、六个人,对刘雨生的态度就不怎么友好了。 在许大鹏的利益集团当中,刚子是最近窜起来的新生代。他这一派的人都是敢打敢拼的愣头青,除了许大鹏,他们对老四这些老资格都不怎么服气,何况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刘雨生?所以刘雨生提出要他们做苦力挖开冷库下面的地板时,刚子第一个不乐意了。 "小子,**胡说什么呢?让我们挖地板?你以为我们是装修队?"刚子斜着眼睛说。 他一开始挑衅,他手下的人立刻跟着起哄,刘雨生皱起了眉头正想说话,小程已经先站了出来:"刚子!刘哥是老板请来的能人,他本事大着呢,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难道你连老板的话都不听了?" "混蛋!"刚子暴怒的骂道,"刚子也是你叫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才他妈来几天就敢这么跟我说话,这话换你四哥来还差不多,你还太嫩了点!给我教训教训他。" 刚子话音刚落,他手下的几个人就摩拳擦掌的走过来准备收拾小程。小程被气的面色涨红,冲过去就要和那些人打起来,老四在一旁急忙拦住了他。 老四冷冷的看了刚子一眼说:"刚子,小程还小不懂事,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老板走的时候亲**代的让咱们都听雨生的话,你要是不满意,大可以给老板打电话,在这里装腔作势,耍威风给谁看?" 老四提到许大鹏,刚子的气焰顿时弱了一些,不过他眼睛转了转,又狡猾的说:"老板是让咱们听这小子的话,可是没说让咱们去做苦力!挖地板这种事,随便找个装修队来做还差不多,我看这姓刘的小子就是故意为难咱们!四哥你是咱们的老大哥,就容着这小小子这么胡来,我看也说不过去吧?" 刘雨生本来不想搭理刚子这茬,身后跟着个恶鬼还没摆平呢,死人的事就已经够闹心了,他实在不想再跟活人闹脾气。不过看刚子这样,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明里针对的是刘雨生,实际上却在将老四的军。 在场的都是许大鹏手下的骨干和亲信,这些人的站队对老四和刚子都很重要。刘雨生让他们做挖地板掘尸体这种事,本来就不怎么受欢迎,如果老四强行要求大家听他的话干活,那么老四必然不得人心,成了恶人。但是如果老四也和刚子一样不鸟刘雨生了,一来这话头是刚子挑起来的,大家不会念老四的情,只会觉得这些都是刚子的功劳;二来老四跟着刚子违抗许大鹏的命令,肯定会在许大鹏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而且老四还不能给许大鹏打电话,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岂不让人觉得他无能?总之不管老四怎么做,都是个两头不讨好,刚子这下算是给它挖了一个好大的坑。眼看他神情严肃眉头紧皱,刘雨生不禁在一旁干咳了两声。这两声咳嗽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刘雨生若无其事的微笑着说:"你们忘了这里还站着你们的大小姐?既然有事不好拿主意,怎么不问问她的意见?" 众人闻言一愣,这才想起许灵雪还站在这里。刚子见状不禁大为懊恼,他这一番作态本是认准了老四得吃个哑巴亏,不想都被许灵雪看在眼里,她要是把这些都告诉许大鹏,那岂不是闹了大笑话了?不怪他急功近利搞不清状况,怪就怪许灵雪跟平日里实在大相径庭。 许灵雪虽然不怎么参与许大鹏的集团事务,但是她跟许大鹏的这些心腹都很熟悉,平时也都会和大家开开玩笑。她以前那么活泼,想不到今天站在那里像个木偶一样一句话都不说,让人愣是忽略了她的存在。 刚子看了看呆呆的许灵雪,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他可不想把主动权就这么让出去。老四被刘雨生解了围,严重喜色一闪而过,正要跟许灵雪说话,刚子急忙拦住了他。刚子满脸假笑的说:"哈哈,四哥,小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大小姐今天精神不大好,我看还是别麻烦她了,咱们就按刘兄弟说的办,既然老板有令,别说是挖地板,就是让我去挖坟我也干!" 老四也不想跟刚子撕破脸,反正已经占了上风,他挥了挥手说:"好,那么大家开始干活吧。" 众人提上家伙对着地板就开始敲敲打打,刚子隐蔽的给了刘雨生一个威胁的眼神。刘雨生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转身抓了一把糯米在地上洒了起来。他不是不知道刚才已经得罪了刚子,但对他来说得罪谁不得罪谁,完全不重要。 老四好歹还和他有过一点香火情分,小程更是给他很大面子,对于这两个人自然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对于刚子的威胁,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等处理完恶鬼的事,大家分道扬镳,连个见面的机会估计都没有。人家是混社会的大哥,他却是太平间的守尸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交集嘛。殊不知他这一时的强出头,竟然给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随着众人的挖掘,冷库中间被挖出了一个大坑,坑越来越深,冷库就越来越冷。有几个人冻的直哆嗦,刚子骂骂咧咧的说:"妈的,怎么这么冷?豹子,**把冷库电源关好了吗?" "关好了刚哥!我把闸都关了,也不知道这冷气儿是从哪儿来的。"叫豹子的人哆嗦着说。 刚子看了看周围,不满的对正全神贯注吃着一个桃子的刘雨生说:"我说姓刘的小子,你神神叨叨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这儿怎么这么冷?" 刘雨生慢慢悠悠的吃完手里的桃,随手把桃核扔到地上,然后又点起了三柱香。他漫不经心的说:"疑心生暗鬼,越觉得冷就会越冷。这地下埋的什么你们比我清楚,谁觉得冷,就是那些东西跟你有关系了。" 他这番话一说,冷库里除了呆滞的许灵雪之外,全都脸色大变。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手里的动作,老四神色勉强的问道:"雨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一只耳 刘雨生回头看了一眼老四,笑道:"四哥,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他看了一眼其他的人,大声说:"各位都是手上沾染过血腥的人,难免身上会有煞气积聚。这地下埋的什么,相信不用我多说了。但凡群尸共居之地,必然煞气丛生,诸位觉得冷,不过是煞气互相感应而已,不必担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煞气?什么感应?"刚子神色狠辣的说,"我看一定是你在搞鬼,说!你是不是偷偷把电闸又打开了?" 被刚子三番五次的为难,刘雨生心中有些不爽,他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有什么理由捉弄大家?你这么胆战心惊,不就是因为这下面有你亲手杀死的七个人么?放心吧,它们不会上来找你的,我已经下了封印,这里的鬼都被锁在尸体里面出不来。" "什么封印?你说封印就封印?妈的你骗鬼呢?自从我们开始干活,你除了吃桃还是吃桃,下什么狗屁封印了?"刚子有些色厉内荏的说。 刘雨生一张口就说破了他在这里亲手杀过七个人,刚子对此也有些心虚。鬼神之说在江湖人心中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雨生表现的神神秘秘,要说刚子心中不忌惮那是假的。地板下面埋了几十具尸体,都是许大鹏集团处理的敌人,加上这冷飕飕的气氛,他难免有些疑神疑鬼,因此现在针对的不是刘雨生,而是他是否真的下了所谓的封印。万一真的有冤魂不散,这地板下面可有他七个仇人呢。 刘雨生无奈的苦笑道:"这位什么什么钢哥,桃子辟邪你不知道吗?鬼见了桃子就会矮三寸,我洒了遍地的桃核,它们就不敢出来了,只能在尸体里缩着。" 众人对视一眼,对刘雨生的话都半信半疑,从未听说过桃核能吓鬼的,这法子到底管用么?小程对刘雨生信服不已,他率先挥舞着铁锹说:"刘哥是有大神通的能人,他说管用就一定管用。你们就算不信他,也得相信老板不是?难道你们觉得老板的眼光有问题?" 小程这话说的聪明,让人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刚子一伙人顿时哑口无言。小程见状心中高兴,干起活来更带劲儿了,他全力一铁锹下去,只听"噹"的一声响,好像是砍到了什么硬东西。整个冷库随着小程挖这一下忽然变的昏天黑地,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一阵狂风,吹起无数泥沙让人睁不开眼。 大家都忙着找东西包住脑袋,根本顾不得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隐约听到刘雨生大声喊道:"小程小心,快躲开!" 这一阵怪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冷库里就恢复了平静,众人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只见冷库中间的大坑里,竟然多出了数十具尸体!这些尸体本来深埋在冷库下面,按照现在挖出来的深度,根本不可能见到它们。可是一阵风吹过,这些尸体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诡异的一幕顿时搞得人心惶惶。 刘雨生早就提到过这冷库下面冤魂不散,而且有煞气凝聚,现在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们禁不住要怀疑,是不是鬼出来了?刚子平时心狠手辣,可是遇到这种鬼神之类的东西,心里也是没底,他战战兢兢的问刘雨生:"喂,小子,你不是说已经把那些脏东西封印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刘雨生转过头,食指放在嘴唇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悄声说:"情况有变化,它们已经出来了。别出声,你不出声鬼看不到你。" 刚子闻言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话了。众人都听到了刘雨生的话,听到他说鬼确实出来了,顿时觉得身边凉飕飕的,似乎有一只鬼就在看着自己。 刘雨生紧皱着眉头注视着站在坑边的小程,心里十分懊恼。在小程挥舞铁锹的时候,他已经看出有阴气集结的情况,但他没有阻止小程。在他看来,糯米加上桃核,还有足够分量的香火,大棒胡萝卜一起上,足以保证一般的鬼魂不出来捣乱。但是他没有想到这里的冤魂怨念这么大,宁肯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出来害人。 小程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站在那一堆尸体旁边,一动不动。其他人见刘雨生一直盯着小程看,不明白他在做什么,老四小心翼翼的问道:"雨生,那脏东西跑出来了,咱们怎么办?就这么呆着也不是法子啊。" "嘘..."刘雨生阻止了老四继续说下去,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悄悄从冷库里出去。众人如蒙大赦,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只有老四心有不甘,他指了指呆立不动的小程,眼里露出焦急的神色。刘雨生微微摇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老四虽然不放心,但也只能无奈的离开。 眼看众人就快要走出冷库,不料忽然又横生波折。 刚子走到许灵雪身边的时候,见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禁动了些小心思。他体贴的扶着许灵雪的胳膊说:"大小姐,这里有脏东西出没,我保护您离开吧!" 刚子哪知道眼前的许灵雪早已经换了一个灵魂,此时附身在许灵雪身上的,正是他所谓的"脏东西"。许灵雪眼神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红色,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刘雨生见到从她嘴里飘出一股黑色的烟雾,直奔呆立不动的小程。 刘雨生心知不妙,他冲过去拉住许灵雪的手,一脚把刚子踹开,嘴里大吼:"快跑!" 刚子骤然遭袭,被刘雨生踹了个趔趄,他勃然大怒,把什么鬼神都放在脑后,指着刘雨生破口大骂:"王八蛋你敢踢老子?老子让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见到刘雨生一阵风似的从身边窜了过去,耳边还传来他的声音:"要命的就快出来!不要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不知所谓!混账王八蛋装神弄鬼的吓唬老子,老子受够了!"刚子愤怒的大声喊道,""姓刘的小子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今天就算老板来了也护不住你!" 刘雨生拉着许灵雪跑出冷库,一直跑到阳光下才松了口气,他转头看着神色木然的许灵雪,小心的问:"老兄,你怎么不怕阳光呢?桃核你也不怕,糯米你也不怕,香火你也不受,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鬼呢。你到底怕什么呀?" 许灵雪仍旧面无表情,压根不理他的话茬。刘雨生本来想套出点底细,见它不中计,只得无奈放弃。这时候老四这边的人都已经跟着刘雨生跑了出来,只有刚子带着手下的人仍然站在冷库里,他手下的人倒是想跟着老四跑,可是刚子不走,他们也不敢贸然离开。遇到了鬼说不定还有活路,可是得罪了刚子,只怕求死都不能了。 "那个什么什么刚,你不要命啦?"刘雨生大声对着冷库方向喊道,"别怪我没提醒你,鬼已经出来找你了!" "找你妈个X!"刚子大怒。 出来混就是混个面子,今天刚子的脸算是丢光了,想将老四的军,结果被刘雨生解围了。还被刘雨生一番鬼话给吓的魂不守舍,这要是传扬出去,人人都说刚子是个软蛋,那以后还混个毛啊?因此他不惜冒着真的见鬼的危险,也要把这个面子找回来。 他骂完刘雨生,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回头跟手下人说:"今天我要是栽了,你们以后也没好日子过!要是还想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就一起出去把那个姓刘的小子给我剁了!谁敢拦着,都给我一起砍死!老板怪罪下来,全有我担着。"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从身后掏出家伙,齐声道:"刚哥,我们听您的!" 刚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就要带人冲到外面去砍死刘雨生,不料这时他身后忽然一阵恶风袭来。亏得他久经战阵,在无数次的生死大战当中练就了耳听八方的好本事,一听到风声不善,他马上一个懒驴打滚翻到了几米开外。 尽管刚子反应已经算得上是神速,可是仍然中了招,就见一个铁锹势大力沉,"噌"的一声从他脑袋边上砍了下去。只听他"哎哟"一声惨叫,整个右耳朵都被砍了下来,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 刚子用手捂着脑袋,血不住的从他手指缝里流出来,他又惊又怒的抬头一看,拿着铁锹砍掉他一只耳朵的不是旁人,竟然是一直站在尸体边上的小程! 其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刚子已经变成了一只耳。众人顿时一阵惊慌,有人过去给刚子包扎,有人拿刀直取小程,一片混乱之中只听刚子一声大喊:"都他妈给我住手!" 刚子挥手驱散了围着小程的手下,举着手枪指着他一脸怨毒的说:"小子,你有种!是不是老四指使你这么干的?我先收拾了你,再去收拾那个老东西,今天我要不把你大卸八块,我他妈以后就跟你姓!" 小程神色木然,两眼血红,似乎有血泪从眼睛里流淌出来,他语气森然的说:"刚子,我好冷,你给我拿的被子在哪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人杀人 小程说话的口音完全变了一个人,在场的人都从未听过这个声音,唯独刚子听到他说的话之后神色大变,一脸惊慌的后退了几步大喊道:"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谁?嘿嘿,刚子兄弟,你崔哥的声音都不认识了吗?当年你把我骗到这个冷库里来,让我活活冻死在这儿,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这位好兄弟呢。"小程露出一嘴白牙阴森的说。 刚子浑身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他忽然对着小程疯狂的扣动扳机,嘴里大吼着:"去死吧!装神弄鬼,不管你是谁,都给我去死!去死!!!" 子弹打在小程身上,把他打的踉跄后退,一直退到墙边缓缓坐倒在地,他身上被打出了好几个血洞,奇怪的是根本没有鲜血流出来。刚子状若癫狂,直到枪里的子弹都打光了,还在徒劳的扣动扳机,嘴里仍旧胡乱的喊着什么"你该死、不怨我"之类的话。 剩下的人傻了吧唧的看着刚子发狂,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众人急忙把刚子从地上拉起来,七嘴八舌的表示关心。刚子被扶起来之后愣了一会儿,忽然惶急的说:"快走,这里不能呆了,快走!" 一行七、八个人把刚子围在中间,迈步就往冷库外走去,没想到冷库的大门忽然莫名其妙的关了起来。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急忙冲过去努力的想要推开大门,但却怎么也推不动,大门竟然被锁住了。就在这时冷库里的日光灯"兹兹"闪烁了几下,猛的爆裂开来,人们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众人心中一惊,全都冲到大门前踢踢打打,但是冷库的大门是用钢板做的,厚重而又结实,没有特别工具的话,单凭血肉之躯想要把门撞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桀桀..." 忽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这诡异的笑声断断续续响了几下,然后彻底没了声息。大家伙儿都被吓的心惊肉跳。不知是谁掏出打火机点燃,照亮了一小块地方,那人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指着前方惊恐的喊道:"小程不见了!" 众人循声望去,被刚子开枪打死的小程真的不见了!他倒下的地方只有一小滩血迹,尸体却不翼而飞! 冷库大门无端被锁死,诡异的黑暗已经让人感到无比恐惧,而一个中了那么多枪的人,竟然还能活动,这绝对超出了人们的认知,让人们的恐惧感更加强烈。刚子开枪打死小程的时候几乎陷入了疯狂的状态,经过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反倒是他第一个镇定了下来。 "都他妈给我冷静!"刚子敲了一下大门说,"这肯定是老四搞的鬼,他跟那个姓刘的小子串通好了想收拾我们!哼,装神弄鬼!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拿上能照明的东西背靠背站好,不管有什么人靠近,都给我照死了招呼!" 等众人按他说的站好之后,他拿出手机冷笑着说:"老四够狠,是我小看他了,可是他未免把我想的太差劲,以为翻出以前的死人帐就能把我吓傻?我现在就给老板打电话,兄弟们,坚持到老板回来,只要咱们坚持住,等出去之后非把老四整成''老死'';!" 众人见刚子信心满满,不由得被他的情绪感染,这时大家的眼睛也都适应了黑暗,多少能看到一点东西,心里的恐惧感也就减少了一些。刚子拨打了许大鹏的号码,一脸得意的等着告状,没想到电话里"嘟嘟"声响了一下之后,忽然变成了"滋滋"的声音。 这时一阵怪笑声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小程那怪异的声音在四面八方的回荡:"刚子兄弟,我在这儿寂寞的很,你还是下来陪我吧!桀桀..." 随着小程的声音响起,冷库里的温度骤降,人人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众人手里拿的手机、打火机等一切能带来光亮的东西,一瞬间全都诡异的失去了作用。手机全都黑了屏,打火机也根本打不着火,唯独刚子的手机屏幕还在一闪一闪的发出蓝莹莹的光,一种奇怪的声音不停的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滋滋,滋滋..." 见到这样的情况,众人彻底慌了神,冷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而黑咕隆咚的环境更让人感到无比的绝望。一个小个子最先崩溃,他猛的冲到冷库大门前哭喊道:"四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背叛你,我不该跟着刚子这个混蛋,求您把我放出去吧,我以后一定对您忠心耿耿..." 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砰"的一声枪响,这个小个子身子一顿,后心多出个血洞。他挣扎了两下,颓然的倒在了地上,一脸的惊愕和不可置信。 刚子收回了重新装好弹夹的手枪,一脸杀气腾腾的说:"谁还想跟他一起走?" 剩下的人兔死狐悲,但又不敢跟疯狂的刚子作对,只有唯唯诺诺不出声。刚子见情形不对,心知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有所动作,否则的话就算今天能逃出去,以后也别想再有人跟着他混了。他左手举着手机照着前方,右手拿着手枪往冷库中间的尸坑边走了几步,对着空气疯狂的喊道:"王八蛋装神弄鬼,有种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啊,你不是鬼吗?难道还怕见人?" 他喊了半天,冷库里依然是诡异的安静。刚子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一种难言的烦躁在他心里蔓延,似乎如果不发泄出去的话,就会把他的胸腔炸掉!渐渐的这种烦躁的感觉开始加重,他的双眼血红,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刚子疯狂的呼喝有声,其他的人注意力不免都被他吸引了过去,这时候忽然一个黑影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一个人被这个黑影吓的蹦起来喊道:"什么人?" 喊这么一句话就给这人带来了杀身之祸,刚子浑浑噩噩之间,猛的听见这个人的喊声,不假思索回头就是两枪! "砰、砰!" 这个人脑袋上中了一枪,脑门多出一个血洞,嘴巴上中了一枪,整个下颌都被打成了碎块。他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身边满是血肉和崩碎的牙齿。 刚子开完这一枪之后,神智为之一清,等他看清楚开枪打中的人之后,不禁愣在了那里。其他的人看向他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恶魔,刚子伸手想要解释解释,剩下的人顿时全都散开躲了起来。刚子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默默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两手都开始颤抖。 这时候一个黑影又诡异的出现,藏在一个人的身后对刚子嘿嘿冷笑,刚子看的清楚,黑影就是小程!小程冷笑了两声之后,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向着身边的人咬了过去。刚子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举起手枪指向小程扣动扳机,同时口中大喊道:"你给我去死!" "砰砰砰!" 三声枪响过后,刚子彻底傻眼了。哪有什么黑影?哪有什么小程?他开枪打死的,分明是最受自己器重的豹子!他神情恍惚,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根本没有人理会他,其他的人全都躲了起来,根本不敢露头,生怕变成下一个冤死鬼。 刚子受了这样的刺激,不禁怒极攻心,他疯狂的在冷库里跑来跑去,几乎能把人冻僵的温度似乎对他全无影响。他边跑边喊:"是谁?你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来杀我啊!来啊..." 冷库的温度已经零下5度了,地上甚至结起了冰碴。刚子不顾一切的呼喊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似乎那个诡异的小程已经离开了。他弯下腰喘着粗气,一阵极度疲倦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让他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就在刚子支撑不住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就在他身后,一个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滋滋,滋滋..." 刚子像受惊了的兔子,跳起来转身就是两枪! "砰砰!" 一直对刚子忠心耿耿的刀疤满脸惊恐的倒下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子会对自己开枪!他只是见刚子累了想去扶他而已,想不到就这样死在了刚子的枪口下。 刚子一脸的不敢相信,明明是那个怪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开枪打死的却是自己的兄弟?他此时对冷库闹鬼的说法已经深信不疑,老四绝对没有这样杀人于无形的本事,如果他有这样的本领,也根本轮不到刚子来给他添堵。 刚子现在心中充满了怨恨,他不恨老四,他恨冷库的鬼,更恨刘雨生。如果不是刘雨生,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跟随他多年的好兄弟被他亲手杀了,人被困在这黑暗的冷库等死,那个恶鬼来索命,却不直接找他,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他。这一切,都是拜刘雨生所赐! "滋滋,滋滋..." 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程古怪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了过来:"桀桀,刚子,快下来陪我们吧,你的好兄弟都在这里等着你呢。桀桀..." 刚子眼神中闪过极度的疯狂,他哈哈大笑着掉转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一脸狠毒的说:"做人的时候你不如我,难道做了鬼就能比我更恶吗?" "砰!" 一声枪响,冷库里彻底陷入了黑暗。(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救人 "哧..." 锋利的电锯从冷库大门中间锯了下去,一阵火星四溅之后,冷库的铁闸锁终于被锯断了。老四让人打开了冷库大门,刘雨生率先走了进去,他一进去就被眼前惨烈的景象惊呆了。 老四见到刘雨生忽然呆立不动,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雨生,怎么了?" 刘雨生眉头紧皱的叹了口气,指着冷库里面说:"四哥,我们有大麻烦了。" 老四不明所以,他顺着刘雨生的手指看过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库里到处都是鲜血和死尸,留在冷库的所有人都死光了,虽然死状各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被冻成了大冰疙瘩。 老四心中又惊又喜,他巧妙的把情绪隐藏起来,神色严肃的说:"雨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把冤魂镇压了吗?它们是怎么跑出来的?这些兄弟都是被冤魂害死的?" 老四一连问了个几个问题,刘雨生没有回答他,而是小心翼翼的走到冷库里面仔细寻找着什么。老四见刘雨生不搭理他,心里有些不爽,不过此时情况非同一般,他忍住了没有发作。刘雨生在冷库里翻找了半天,忽然高声喊道:"在这儿了,快来人!" 老四正带人对照人数,看刚子一系的人死光了没有,听到刘雨生的喊声,他不耐烦的指了个人说:"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被老四指使的这人叫董豪,他来到刘雨生所在的地方,见他正费力的搬开一大块生猪肉,猪肉下面好像压着一个人。刘雨生抬头对董豪说:"快来搭把手,这下面是小程!" 董豪闻言心中一惊,他们在冷库外面的时候听到枪响了很多次,还以为小程早就死在里面了,看刘雨生这个样子,难道小程还活着? 两人努力的搬开了所有的冻肉,董豪就见到了下面的小程。小程的衣服上有很多处弹孔,奇怪的是他身上却没有伤痕,而且冷库里的温度这么低,他也没有被冻成冰块。他就像在熟睡中一样,除了昏迷不醒,没有一点的异状。 "小程,醒醒!"董豪伸手摇晃着小程的胳膊说。 刘雨生见状急忙阻止:"别碰他!" 董豪不明所以,抬头疑惑的望着刘雨生,这时他忽然感到手上一阵彻骨的冰寒!从小程身上传来的温度,比世上最冷的冰块还要冷!刘雨生从兜里掏了两下,什么都没掏出来,他厉声道:"千万不要动,不管有多冷都别动!!!" 对董豪说完之后,刘雨生转身对着老四喊道:"四哥,快帮我请些香灰和神像来,快!" 老四神色不虞的抱怨道:"雨生你也太麻烦了,不是已经派董豪过去了吗?又有什么事?" 刘雨生着急的大声说:"人命关天!快点拿东西来,不然董豪就要被冻死了!" 老四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这才相信真的出了事,他急忙吩咐手下去拿香灰和神像,自己向刘雨生这边走了过来。走到刘雨生跟前,老四见董豪呆呆的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小程倒在一旁生死不知,他急切的问道:"董豪,这是怎么回事?小程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扶他起来?" 董豪本来听刘雨生的话一动也不敢动,冷库里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直觉告诉他还是听专家的意见比较好。但是老四是他的老大,老大发话了他不敢不听,只好无奈的双手用力,准备把小程搀扶起来。 刘雨生见董豪竟然要活动,不由得大为着急,他伸手阻止董豪的动作,口中对老四大声说:"四哥,千万别让他动,会死人的!" 他话音未落,只见董豪突然痛苦的惨叫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四处打滚。董豪的双手随着他一用力,整个就像脆弱的冰块一样炸裂开来,从里到外连皮肉带骨头碎了一地!他双手从胳膊上断裂下来之后,断掉的地方奇怪的没有流血,伤口处很快的冻结成冰,他整个人在地上滚动了几圈之后,就呆滞不动了,全身上下都结满了冰碴。 老四目瞪口呆的看着活活冻成了冰雕的董豪,脑子里一阵短路,他又惊又怒的问刘雨生:"雨生,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四哥,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等把人救回来我再详细的讲给你听,"刘雨生死死看着董豪说,"我让你拿的香灰和神像呢?怎么还没拿来?" 老四如梦初醒,急忙转身往外跑,嘴里大声喊着:"香灰呢?神像呢?你们这群笨蛋都是属蜗牛的吗?" 过了不一会儿,终于有人拿来了香灰和一个关二爷的神像,老四接过来之后递给了刘雨生:"雨生,香灰和神像来了,这些能行吗?" 刘雨生接过香灰在手里搓了几下,看着关二爷的神像皱了皱眉头说:"香灰没问题,不过这神像,有别的吗?" "怎么啦?关二爷不灵吗?"老四差异的问道。 "不是不灵,"刘雨生沉着脸说,"是你们这个不灵。" 他叹了口气说:"关二爷的神像可以聚义、辟邪、保财运,你们拿来的这尊神像却只有保财运的香火供奉,辟邪、聚义的功效几乎没有。" 老四等人闻言一脸尴尬,他们这些混江湖的人,整天给关二爷上香,从来都是求财运。至于辟邪、聚义什么的还真没怎么求过。老四担心的问道:"那可怎么办啊?雨生,要不我让人去找一尊新的神像来?" "来不及了,"刘雨生看着地上的小程和董豪说,"再晚一会儿他们就被邪寒侵入心肺,神仙下凡也救不活。如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尽人事听天命好了。" 刘雨生把关二爷神像摆在小程和董豪的身体中间,恭敬的拜了几拜,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一些奇怪的咒语。等咒语念的差不多了,他抓了满手的香灰在关二爷神像上涂抹了一遍,又极快的从神像上把香灰刮了下来紧紧握在手里。 "四哥,你准备好止血的东西,等下会用得上,记住,止血一定要快!" 刘雨生交代了老四一句,面色庄严的跪在地上,两手握拳分别放在小程和董豪的脑门上。他闭上双眼深了一口气,猛然把拳头松开,手中的香灰全都洒到两人的脸上。 "兹兹,兹兹..." 香灰接触到小程和董豪的皮肤,立刻发出这样难听的声音,就像硫酸瓶子被打碎了一样,而且还带有难闻的气味。刘雨生紧紧盯着小程的脸,小程的皮肤由青紫转为了乌黑,让人触目惊心,他不由得眉头紧皱的大声说:"生人阳寿未尽,诸邪退避!" "兹兹!兹兹!" 小程和董豪脸上冒起了白烟,发出的响声更加激烈了,两人的身体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刘雨生额头见汗,他连声大喊:"诸邪退避!诸邪退避!退避!!!" 说来也怪,刘雨生声嘶力竭的喊了几声之后,小程和董豪忽然平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他们的脸上也不再有那种奇怪的声音。等白烟散尽,两人的脸色都恢复了正常的红润,胸口高低起伏,看样是恢复了呼吸。刘雨生见状一屁股坐倒在地不停的喘息,脸上的汗珠像黄豆那么大,一滴一滴的滚落到地上。 "董豪流血了!" 不知是谁忽然喊了这么一嗓子,众人一看,董豪双手断裂的地方果然开始汩汩的流出鲜血,开始还是缓慢的流,后来鲜血简直像喷泉一样肆虐,喷的地上到处都是血。老四这时候才知道刘雨生所谓的"止血一定要快"是什么意思,就董豪流血的这个速度,止血稍微慢一点,这货非得失血过多而死! 众人手忙脚乱的给董豪止血包扎,慌乱中一股鲜血喷到了小程的脸上。小程被血液给激醒,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神色恍惚的问:"怎么了这是?" 董豪的双手简单包扎了一下,被人送去了医院,冷库里的尸体也都被整理到一起,排成了一排。老四神色复杂的看着刚子的尸体,有些犹豫的问刘雨生:"雨生,这些人能救活吗?他们跟小程一样都是我的兄弟啊。" 刘雨生与老四对视了一眼,他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看到老四心里去,直到看的老四扭过头去,他才淡淡的说:"四哥,刚子也是你的好兄弟吗?你真的希望他活过来?" 老四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松开,叹了口气说:"终究是这么多年一起并肩走过来的,无论我们之间关系如何,我都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刘雨生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看着冷库的大门说:"四哥,冷库的门切割开真的需要那么久吗?" 老四闻言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他死死盯着刘雨生说:"雨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故意拖延时间想害死他们?" 刘雨生不理老四阴狠的眼神,自顾自的说:"四哥,刚子他们死得不能再死,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能为力,他们是死透了。" 老四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脸上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说:"唉,这都是命啊。" 刘雨生冷笑一声说:"可是,这里死了太多的人,多到足够产生一个强大的怨灵!四哥,过不了多久那个怨灵就会来找你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怨灵 "你说什么?什么怨灵,为什么找我?"老四神色大变的说。 刘雨生摇了摇头道:"四哥,我是局外人,无论你们怎么斗我都没心思搀和,但是你这次真的做错了。刚子和其他人的死法不同,其他人有的是被他误杀,有的是被鬼害死,但他是自杀而死的。" 他顿了顿之后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他自杀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老四茫然的摇摇头,刘雨生沉声道:"他自杀死掉,会变成一个怨灵!你一时糊涂害死他,给自己带来了灾难和厄运!" 老四被刘雨生揭破心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手偷偷摸到后腰上,咬了咬牙就要掏枪出来打死刘雨生。他没有想到刘雨生竟然看破了这一切,他故意让人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刚子等人死在冷库里,如果刘雨生把这些都告诉了许大鹏,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刘雨生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老四的小动作,他自顾自的说:"冷库里埋了数十具尸体,天长日久之下阴煞聚集,把一个活人的地方生生变成了极阴之地,这是怨灵形成的第一个条件。这数十个冤魂中有七个是被刚子害死的人,它们七个怨念太大,甚至甘愿互相吞噬合一以冲破我下的封印,它们的合体是怨灵形成的第二个条件。" 刘雨生侃侃而谈,老四听入了神,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只听刘雨生继续说:"刚子生性狠毒,手上沾染了很多血腥,身上具有强烈的煞气。而且他临死之时必定怨气冲天,有煞气、有怨念,又是在极阴之地自杀,他死后会很快变成一个索命的恶鬼,这是怨灵形成的第三个条件。" 听到这里,老四忍不住问道:"刚子自杀变成了恶鬼,那些被他害死的冤魂会怎样?它们会互相残杀吗?" "唉!"刘雨生深深叹了口气说,"这就是我要说的第四个条件了。如果只是上面三条,还不足以产生一个怨灵,无论冤魂还是恶鬼,皆以残害生人为喜好,很少自相残杀。但是刚子所化的恶鬼和那七个冤魂合一的怨鬼是一定会互相残杀的,而它们互相吞噬的结果,就是产生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怨灵!" 老四此时已经相信刘雨生所说的一切,他心存侥幸的说:"刚子新变成鬼,大约不是那七只鬼合一的对手吧?" 刘雨生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嘁了一声说:"无论是刚子吞噬了那只怨鬼,还是怨鬼吞噬了刚子,他们互相的怨念会互相影响,仇恨的记忆会合二为一。到时候怨灵虽然不是刚子,但刚子却是怨灵的一部分,它生前所有的仇恨都不会淡化。你猜他生前最恨的人是谁?" "嗵"的一声,老四面色惨白的一屁股坐倒在地,手中的枪也跌落到地上,仿佛失了魂一样念叨着:"怨灵不是刚子,刚子是怨灵?怨灵不是刚子,刚子..." 刘雨生同情的看了老四一眼,沉声道:"怨灵形成还需要一些时间,趁这些时间,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再看地上的老四一眼。 许大鹏带着一卷资料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一进别墅大门就被彻底惊呆了。别墅里人人愁眉不展阴云密布,一股子诡异的气氛充斥着每一处空间。冷库门口分两排摆了数十具尸体,一排尸体腐朽不堪,只剩枯骨,另外一排则是新丧的尸体,看衣着打扮还很眼熟。 许大鹏走近了那一排尸体,才发现为什么会看着眼熟,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是他曾经的手下,而且全是精英和骨干!这个发现让他勃然大怒,他红着眼睛问一旁肃立着的刘雨生:"雨生,这是怎么回事?" 刘雨生本想接过许大鹏手里的资料先研究研究,但是见他神情悲愤,知道这些人的死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他想了想,认真的对许大鹏说:"叔叔,您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许大鹏听刘雨生讲述了这些人的死因,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整个人瞬间老了几岁。那个恶鬼的资料,他本来打个电话就能查清楚,但是为了许灵雪,为了能把事情做的稳妥不出任何问题,他才亲自出马,不惜动用了一切关系去调查。没想到只是出门一趟的功夫,就和这么多兄弟阴阳相隔,都是一起共患难的好兄弟,这让他怎么能不难受? "老四呢?老四这个混账东西在哪儿?我要撕了他!"许大鹏愤怒的咆哮道。 "四哥已经走了,"刘雨生平静的说,"怨灵出现之后他必死无疑,叔叔您没必要再为难他,我让他回去交代后事了。" 许大鹏颓然的低下头,静了一会儿之后说:"刚子的尸体在哪儿?我去送送他。" 刘雨生愕然的伸手指了指地上说:"刚子的尸体不就在..." 话没说完,刘雨生就呆住了。他指的地方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尸体?许大鹏疑惑的问:"在哪儿?我来了之后就一直在找,根本没找到啊,雨生你把他的尸体安排到哪儿去了?" 刘雨生急忙拉过旁边一个男人问道:"我不是让你们把刚子的尸体放在这儿吗?谁动他的尸体了?怎么不见了?" 那个男人也一脸的惊诧,他迷糊的看了看,张开手无辜的说:"老板,我们按刘兄弟说的,就把刚哥的尸体放在这儿了,按他说的谁都没有动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说到这儿,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一脸惊恐的说:"会不会是刚哥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 许大鹏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个手下惊慌失措他就来气,他大声吼道:"给我滚蛋!少在这儿丢人现眼,刚子要报仇也是找老四,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人被许大鹏痛骂了一顿,满脸通红的离开了。刘雨生在刚子尸体神秘失踪的地方仔细查看了半天,找到了一把手枪,看样子正是刚子自杀用的,他把手枪小心的保存了起来。 尸体无端的失踪,许大鹏对此也有些心中惴惴,他犹豫的问刘雨生:"雨生,刚子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变成怨灵吗?他的尸体失踪,是不是他已经回来了?" "叔叔,刚子一定会变成怨灵,这点无须置疑。不过它是因为带着巨大的怨念自杀才产生的,倒不会像其他的恶鬼一样到处害人,只要它把生前的怨念发泄出来,就会自然的消散。"刘雨生安慰的说。 "那他到底有些什么怨念呢?"许大鹏心里不大托底的问,"他会不会对我也有怨恨?毕竟如果不是为了小雪的事情,他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搞了半天,原来许大鹏也怕刚子变成怨灵来找他。刘雨生好笑的解释道:"不会的,叔叔,它不会来找你的。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怨灵生前最后的那一点执念是它产生的源头,它只会去找让它怨念最强的人。" 许大鹏闻言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这时候他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急忙开口问刘雨生:"小雪在哪里?她还好吗?那东西没把她怎么样吧?" "叔叔,背后不要说人家坏话,"刘雨生一脸苦笑的说,"这样不好,那位老兄已经和我达成了协议,一定不会违背诺言的,要知道鬼誓不可违背,否则必定会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许大鹏见刘雨生神色不对,心中一动,正要说点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我会让你的宝贝女儿自己走进绞肉机里,活活挤成肉馅。" 许大鹏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怒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许灵雪说:"你敢!你敢这么对我女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许灵雪裂开嘴笑了笑,露出满嘴惨白的牙齿:"如果你再背后说我坏话,你女儿马上会跳进绞肉机,我说到做到。" 许大鹏情绪激动,蹦着脚还要说些什么,被刘雨生连拉带拽的拦住了。刘雨生拖住许大鹏,扭头对许灵雪说:"老兄,我们要调查你的遗愿了,你还不躲远一点?拜托你啊,以后出现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诡异?你现在附身在人身上了,不能总把自己当鬼啊。" 许灵雪翻了翻青黑的眼皮,木木的转身离开了,走路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一只灵巧的猫。许大鹏无奈的叹了口气,翻开手里的卷宗说:"呶,资料都在这里了,雨生你快好好看看这个人到底想要些什么,赶紧把他的事情做完让他从小雪身上离开!" 许大鹏被那只恶鬼的神出鬼没给吓住了,不敢再用"脏东西"称呼它。刘雨生接过卷宗,没有立刻看,而是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尸体说:"叔叔,这些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不能把它们就这样放在这里,否则的话还会生出变故。这些尸体里都有恶灵的存在,现在是我的封印在镇压着,一旦封印失效,这些恶灵还会出来作乱害人。" "放心吧,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许大鹏胸有成竹的说。(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绿帽子王 许大鹏不愧是T市举足轻重的大佬,他安排了一辆火葬场的灵车来,准备把所有的尸体都拉去火化掉。不过在T市要想瞒过警方的视线,悄无声息的处理这么多尸体,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看许大鹏一脸肉痛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这次的事情当中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所有的尸体都装好运走,一路上接应的人手也早已经安排好,许大鹏此时方有闲暇抽上一根烟。他看着正在仔细翻看卷宗的刘雨生问道:"雨生,看出什么来了?" 刘雨生头也不抬的说:"这位老兄真是一位奇葩,我从未见过这么极品的绿帽子王!" 许大鹏闻言不禁莞尔,他已经看过所有的资料,自然明白刘雨生所说的意思。 缠住许灵雪的恶鬼,名叫于景辉,生前是一个物理学教授,死于一场车祸。他父母早亡,无儿无女,和亲戚朋友很少来往,只有一个女人和他一起生活。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媳妇儿,名叫张文芝。张文芝模样俊俏,表面文静内里却十分风骚,和许多男人都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 于景辉今年四十岁,张文芝却只有二十八岁,四十岁的汉子娶了个二十八岁的媳妇儿,自然是一直把媳妇当做心肝宝贝供着。他到底有多宠媳妇儿?举个例子就知道了,他曾经在寒冷的冬夜驱车数百里赶到B市,只因张文芝说想吃一碗B市的卤煮烧饼。他还曾通宵排队为张文芝购买演唱会的门票,只因张文芝说过她喜欢听那个歌星唱歌。 其他种种诸如此类,数不胜数,总之于景辉做到了一个模范丈夫所有能做的一切,他们所有的财产都是写的张文芝的名字,包括房产、汽车等等。这样一个好好丈夫,却没能留住妻子的心,张文芝被知根知底的人称为公共汽车,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也不知是她天生淫荡还是她寂寞空虚,只要有一张足够英俊的脸蛋,随便谁都能和她上床。 于景辉的单位同事、邻居、学生朋友等等,只要是个雄性生物,几乎全都和张文芝上过床,他也因此被人称为"绿帽子王"。于景辉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些风言风语,但是他从来不在乎,他觉得能拥有张文芝这样的妻子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无论张文芝怎样,都得好好珍惜。 刘雨生看着这个绿帽子王的资料,不禁犯了愁,这样一个人,他临死之前的牵挂究竟会是什么呢?他对张文芝的一切是否真的了解?如果他根本不知道张文芝的一切,牵挂的肯定是张文芝,但如果他知道了张文芝所有的背叛,那么他的遗愿会是什么? 对于于景辉生前遗愿的猜测,不能有一点差错,不然的话许灵雪就危险了。可是刘雨生还是一个处男,他对男女之事的了解仅仅停留在理论阶段,对于这样的夫妻关系实在是无从下手。他愁眉苦脸的对许大鹏说:"叔叔,分析这样的事情,我不拿手啊。" 许大鹏哈哈一笑,拿过卷宗来说:"小子,总算有你不会的东西了。你等着,我找人来分析分析。" 他转身对着门外喊道:"进来。" 随着许大鹏的话音落下,门外走进来一个带眼睛的男人,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身材以及那梳的整整齐齐的分头,似乎在时刻告诉人们——这是一个文化人。文化人走到许大鹏面前,有些拘谨的说:"许老板,您叫我?" "雨生,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本市著名的心理学研究专家王教授,"许大鹏指着瘦弱的眼镜男说,"王博士,这位是刘雨生,我的...嗯,雨生是我的一个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王博士有些疑惑的看了刘雨生一眼,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伙子,有什么资格让许大鹏如此尊重。不过他并不是许大鹏的亲信,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来替人消灾,所以他把话都憋在肚子里,友好的对刘雨生笑了笑。刘雨生听闻这个眼睛男竟然是个教授,立刻肃然起敬,庄重的握了握他的手,认真的说:"王博士您好,我最敬佩的就是你们这些文化人,听说你们玩女大学生不用花钱,是真的吗?" "..."王教授一脸尴尬的无语了。 "好了,客套话就不要说了。王教授,请你看看这份卷宗,帮我分析一下这个男人是个什么心理?如果他死了,那么临死前最想做的是什么事呢?"许大鹏不客气的把卷宗递给王教授说。 "谁客套了?是哪个混蛋小子胡说八道好不好?"王教授一边心中腹诽,一边接过了卷宗。当然,抱怨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嘴上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许大鹏是什么人?那可是T市响当当的大人物,跺跺脚T市的天都要塌下半截来!他看重的朋友岂是好相与的?别说刘雨生开他几句玩笑,就算一口吐沫吐到他脸上,他也只能陪着笑脸忍着。 王教授专心研究起资料来,刘雨生在一旁神情严肃的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只有许大鹏无所事事,不多时就无聊起来。他在一边耐心等了一会儿,见王教授的神色越来越古怪,忍不住开口问道:"王教授,您觉得这个绿帽子王是个什么心理?听说他也是个教授啊,你们是不是很有共同语言?" "这个...教授和教授之间也有不同的,他是研究物理学的,而我是研究心理学的。再说,我也不认识这个人。"王教授尴尬的说。 "认不认识的有什么关系,"许大鹏不依不饶的说,"我是说你们都是教授,怎么差距这么大呢?一般的教授都是玩别人的女人,这个绿帽子王专门让别人玩他的女人,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嘘..."刘雨生把手指压在嘴唇上说,"叔叔,您说话别这么难听,它会听见的。" "啊!"许大鹏被吓了一大跳,急忙扭着脑袋左顾右盼,"它在这儿吗?在这儿吗?" 刘雨生一脸苦笑的看着紧张的许大鹏说:"叔叔,人死为大,您还是少说点这样的话吧,咱们耐心等王教授分析。虽然它现在附身在小雪身上了,可是谁也不说不准它会不会又跑出来啊。" "对对对,雨生你说的对,是我孟浪了,"许大鹏心有余悸的说,"王教授,你动作快点,我的二十万不是这么好挣的,多想想你家里的老婆孩子!" 许大鹏转向王教授说话的时候,声色俱厉威严尽显,一点也看不出来在刘雨生面前好脾气的样子。王教授被吓的脸色发白,翻看卷宗的动作不禁加快了一些。刘雨生皱了皱眉对许大鹏说:"叔叔,王教授只要尽力就好,还请你不要为难他。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也说不好别人心里在想什么,要是王教授的压力太大判断错了,那不是对大家都不好吗?" 王教授见刘雨生替他说话,不禁投去了感激的一瞥。许大鹏听了刘雨生的话脸上神色数变,最后豪放的大笑两声:"说的对!雨生你少年老成,心思缜密,说的有道理。看在你的面子上,无论王教授这次事情做的如何,我都不会为难他的家人。" "但是!"许大鹏话锋一转疾言厉色的说,"如果我的宝贝女儿有了什么不测,王教授你就得给我陪葬!" 刘雨生还要举手说点什么,许大鹏打断了他说:"任何收获都有代价!王教授既然收了我的钱,就得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王教授,你觉得呢?" 许大鹏说到最后的时候,虽然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那平静之后隐藏了绝大的威严。 "这个...许老板说的是,我...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王教授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 一个著名的教授瞬间就被定了生死,可他竟然连反抗的话都不敢说。许大鹏在T市的势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刘雨生见王教授这样唯唯诺诺,方才感受到了许大鹏的威严,想起自己在许大鹏面前诸多的不敬,不禁摇头苦笑起来。 王教授被许大鹏刺激了一下,明显的更加卖力了,毕竟只为钱卖力和为自己的命卖力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合上卷宗,抬头闭上了眼睛。许大鹏见状正要开口说话,刘雨生伸手阻止了他,示意他稍微等一等。 王教授脸上神情变换了几次,睁开眼睛说:"许老板,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调查这个人,但是,我用各种方法尝试过了,都不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从这些现象能得到的结论是,这个人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他的感性思维与众不同。但是从其他方面来看,他又是正常的,所以,您一定是漏掉了一些资料,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怎么可能?"许大鹏不满的说,"我许大鹏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资料,谁敢瞒我?你是不是分析不出来又怕我怪罪你才这么说的?" "许叔叔,也许不是有人想要瞒你,而是有些事你找的人也根本不知道。"刘雨生若有所思的说。(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附身对象 许大鹏也是心思敏锐的人物,他瞬间就抓住了刘雨生话里的重点:"雨生,你是说于景辉自己隐藏了一些秘密?" "是的,从资料上看于景辉这个人很少和人交流,性格有些孤僻,如果他刻意的隐瞒一些事情,那么确实有可能成功。"刘雨生接过话头说。 许大鹏皱了皱眉头说:"可是,我已经从最全面的渠道查过了,能查到的只有这些,至于查不到的..." 许大鹏话音一顿,满脸的无可奈何。王教授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刘雨生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王教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不要怕。" "我觉得,许老板应该查一下于景辉所有的医疗记录,如果能得到他的一些身体诊断,那么相信我就可以得到一些靠谱的结论了。"王教授不太肯定的说。 刘雨生闻言眼睛一亮,对许大鹏说:"许叔叔,王教授说的没错,这份卷宗里什么都有,唯独缺少了于景辉的体检报告,您何不从这方面下手?说不定能查出问题的根源。" 许大鹏见刘雨生说的肯定,也有些将信将疑,反正调查于景辉的医疗报告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就吩咐了一个手下拿着自己的名片去医院了。 随着刚子和一批心腹手下的死,再加上老四的失魂落魄,许大鹏集团现在已经陷入到了极大的危机当中。要知道在T市觊觎许大鹏位置的人如过江之鲫,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等着出冷刀子。尽管心里十分牵挂许灵雪的事,但许大鹏也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譬如提拔新人、分配利益、巩固势力等等。所以他让刘雨生陪着王教授研究卷宗,自己则带人出去开会了。 刘雨生和王教授等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天色将暗的时候,许大鹏派去调查于景辉医疗报告的人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一个让人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于景辉竟然是个天阉!!! 他的体检报告称其生殖器先天性发育不全,根本没有性功能。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难怪他对妻子百依百顺,而他的老婆依然背叛了他。他不能给张文芝最起码的幸福,自己是理亏的一方,所以面对张文芝和许多男人的**,他视如不见,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怪罪她! 看完医疗报告之后,王教授的脸色有些奇怪,刘雨生询问道:"王教授,是不是有结论了?" "是的,我想于景辉心中唯一的执念我已经了解了。"王教授面色古怪的说。 "那就好,我这就给许叔叔打电话,"刘雨生高兴的说,"等他回来你再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王教授咬了咬牙,突然伸手夺过刘雨生的手机,有些结巴的说:"小伙子,我看你跟许老板不是一路人,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刘雨生疑惑的看着王教授,不明白他想说什么。王教授脸色发白的说:"小伙子,你不知道许大鹏的为人,他心狠手辣,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如果不是他用我的老婆孩子做威胁,我说什么也不会帮他的,而且就算我帮了他,恐怕我也走不出这个别墅,他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活着。" 见刘雨生神色依然平静,王教授着急的说:"你不相信我的话吗?你搀和到他的事情里来,恐怕你的下场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等你没了利用价值,你也会死在他手里的!" 刘雨生面无表情的从王教授手里夺回手机,冷冷的说:"王教授你多心了,这些话跟我说说就行,别再告诉第二个人。许大鹏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等下你把于景辉的事情告诉他之后,就离开这里,带上你的家人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王教授一脸的惊疑,不知道刘雨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刘雨生径直给许大鹏打了电话,十几分钟之后许大鹏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许大鹏一回来就劈头盖脸的问道。 王教授看了看依旧面无表情的刘雨生,犹豫了一下之后说:"于景辉是一个天阉,天阉不能人道,他因此对张文芝心存愧疚,所以才会容忍她乱来。在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一定是能体会一次做男人的感觉,亲自给张文芝一次性福。" 许大鹏被王教授说的话给逗笑了:"他既然是个天阉,又死翘翘了,还怎么给人性福?难道是想附身到别的男人身上去搞他自己的老婆?" 许大鹏说完之后自以为好笑,却看见刘雨生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他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雨生?难道被我说中了?" "许叔叔,恐怕真的被你说中了,"刘雨生强忍这笑意说,"王教授分析的很到位,我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儿。"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许大鹏急切的说,"现在就去把于景辉叫来,我随便找个人给他附身去搞张文芝,赶紧叫他从我女儿身上滚蛋!" "叔叔您先别急,事情没这么简单。"刘雨生打断了许大鹏说。 他看了看王教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许大鹏心领神会,对王教授挥了挥手说:"王教授你先出去吧,外面会有人招待你的,你先在我这里住上几天,等没事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王教授面如死灰,步履蹒跚的往外走去,刘雨生在他身后说:"王教授家中不是有急事么?不如就先让他回去吧?反正小雪的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叔叔您说呢?" 许大鹏面色一沉,随后又和颜悦色的说:"雨生啊,我是怕他分析的不对,让他留在别墅里好随时帮忙..." "现在有电话,找他很方便的,"刘雨生打断他的话头说,"我相信王教授接到叔叔的电话,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帮忙,绝对不会耽误。而且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叔叔您在担心什么呢?" 许大鹏不知道刘雨生为什么一定要帮助王教授,但现在许灵雪的事情已经进行到了紧要关头,他不愿意惹的刘雨生不痛快。王教授毕竟只是一个小人物,对许大鹏集团的事情了解的并不是很多,所以许大鹏考虑再三之后,点了点头说:"好吧,既然雨生你这么坚持,王教授你就先回去处理家里的事情。不过..." 他顿了顿之后说:"不过你可要记得,不论我什么时候找你,你都要第一时间出现,不然的话,嘿嘿,那个后果你绝对不会想知道的!" 王教授没想到峰回路转,在刘雨生的斡旋之下他真的能从许家别墅逃出生天!虽然心中感激,但是表面上他却没敢露出半点蛛丝马迹,畏畏缩缩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许大鹏见王教授离开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回头看着刘雨生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微笑的问道:"雨生,于景辉的事情,到底有个什么说法?" "叔叔,恶鬼附身有很多讲究,有三不附。其一为官者不附,为官者有神灵庇佑,恶鬼不敢近身;其二问心无愧者不附,问心无愧者不惧恶鬼,恶鬼无法近身;其三煞气逼人者不附,"刘雨生顿了顿接着说,"叔叔,像您这样身上有煞气的人,恶鬼也是不敢来侵扰的,一则它未必能附身成功,二则还会被煞气所伤害。" 许大鹏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刘雨生说的这些和于景辉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他纳闷的问:"既然这样,那我随便找个没沾过血的手下来不就行了?他不是当官的,亏心事做了不少,身上又没有煞气。" 刘雨生叹了口气说:"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恶鬼附身的人,是没有任何知觉的。也就是说,被附身的人看似行动如常,其实就像傀儡木偶一样,所有的身体器官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恶鬼附在人的身上,也根本体会不到人的感觉,不知道疼痛,也没有所谓的兴奋等等情绪。" 许大鹏张大了嘴不爽的说:"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找人来给于景辉附身,它还是体会不到做男人的感觉?" "是的,被它附身的人甚至根本不会**。"刘雨生愁眉苦脸的说。 许大鹏闻言勃然色变,大怒道:"这混账东西是在消遣人吗?既然它附身了也不可能达成心愿,那它还跟你说这些协议做什么?我现在就派人去把它的老婆、朋友、亲人全绑来跟它谈判,它要是放了小雪还倒罢了,要是不放的话,我就把所有的人挨个宰了给我女儿陪葬!" "叔叔您先别急!"刘雨生拦住要离开的许大鹏说,"我总算知道它为什么会缠上小雪了,原来它是冲您来的。" 许大鹏不明白的说:"雨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雨生神色古怪的看着许大鹏说:"虽然有三种人恶鬼不能附身,但是这三种人一旦被恶鬼附身的话,所有的知觉都在,恶鬼附在这些人身上,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除了不能被烈日照射,其他与生人无异。" PS:求推荐和收藏,数据太惨甚至没有写下去的动力。我知道我写的很不好,我就是个菜鸟新人,不过,看在我每天努力更新的份上,给点鼓励吧亲...(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以身试鬼 许大鹏看着碗里掺杂了香灰的符水,一脸的不情愿,他皱着眉头问道:"雨生,真的只有我才符合条件吗?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叔叔,绝对没有错的。你身上的煞气浓郁,足以抵挡恶鬼阴气的侵蚀,它附身到你身上,可以感受到你的所思所想,你的感觉就是它的感觉,但它又阻止不了你的行动。只需要喝下这碗符水,就可以保证你不被它夺了神智,等它附身到你身上,你就去勾搭张文芝,然后痛快的和她来一发,任务就算完成了。"刘雨生带着笑意说。 许大鹏仍然有点不甘心的说:"有煞气的人多的是,我随便就能找很多,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恶鬼要想附身有煞气的人,必须有一个先决条件——有煞气的人要心甘情愿才行!"刘雨生认真的说,"譬如那些跳大神的江湖人,他们就是心甘情愿被一些灵神附体。叔叔,你能保证你找来的人会心甘情愿的被恶鬼附身吗?" "这个..."许大鹏犹豫了一下,不太肯定的说,"应该有吧?他们吃我的喝我的,受我的恩惠,如今只是被恶鬼上一下身,过后就没事了,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刘雨生冷笑了一声说:"叔叔,这些话你自己信吗?且不说他们信不信被鬼上身之后还能活着回来,你说他们愿意不愿意为了小雪做出牺牲?再说你手下的人,现在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的煞气足够抵挡恶鬼的阴气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刚子倒是个人选,可惜他已经变成了怨灵。四哥煞气也足够,但是他现在胆气尽丧,一旦被鬼上身就会失去神智,根本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其他人要么煞气不足,要么忠心不够,数来数去,肯为小雪做出牺牲而又具备足够煞气的人,唯有许叔叔你了!" 见许大鹏仍旧犹豫不决,刘雨生趁热打铁的说:"许叔叔,一切都是为了小雪,她是你的掌上明珠,只有你才会为了她心甘情愿的让恶鬼附身,就算你有什么不测,小雪总算安全了呀。再说,有我的符水在,你也不会有任何危险,至多被于景辉附身之后会病上一场,将养几天也就好了。" 许大鹏被刘雨生说的晕头转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思来想去始终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他咬了咬牙,端起碗来发狠道:"他奶奶的,为了小雪我拼了!" 刘雨生看着许大鹏把脏了吧唧的符水一饮而尽,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说:"叔叔你也别烦心,被附身之后你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听说张文芝是个美女,胸大腿长,十分风骚啊!" 许大鹏舔了舔嘴唇,一脸淫笑的说:"雨生,等事情解决了,我给你多找几个这样的美女,让你开开荤!哈哈哈哈哈..."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刘雨生带着一脸木然的许灵雪走了进来。许灵雪进了房间之后直愣愣的看着许大鹏一言不发,许大鹏被她怪异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皱着眉头问刘雨生:"雨生,下面该怎么做?快让它从小雪身上出来吧!" "没那么容易,叔叔,"刘雨生平静的说,"恶鬼附身到有煞气的人身上,可不是随便就能成功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没等许大鹏问出声来,他接着说:"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就是说必须到夜里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还要在一处荒无人烟阴煞横行的地方,而人和则是指你得心甘情愿。现在咱们只达成了一样条件,于景辉是不肯冒险出来的。" 许大鹏脸色阴沉,考虑了半响之后说:"子时指的是半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对吧?那么,你所谓的荒无人烟阴煞横行的地方在哪里?" "这样的地方在闹市里很不好找,太远的地方现在赶去时间上又有些来不及,不过我总算知道一个地方勉强能称得上荒无人烟,在那里应该可以成功。"刘雨生口气有些不太肯定的说。 许大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许灵雪冷冷的说:"既然有这样的地方,那就去吧,为了小雪我什么都愿意做。" 许大鹏这样的大人物,出门一趟可不是小事,毕竟他得随时提防着来自敌人的明枪暗箭,尤其是这样晚上出去,去的地方又是大家都不熟悉的地方。所以从许家别墅里一共开出来四辆车,带头的一辆车上坐着许大鹏、刘雨生和被于景辉附身的许灵雪,其余三辆车上挤了将近二十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个个带着刀枪棍棒等家伙。 车队先是开进了市区,然后又开上了秦山大道,从北向南一路开去,贯穿了大半个T市。刘雨生所在的车上气氛很怪异,许灵雪仍旧一脸木然的默不作声,刘雨生坐在副驾驶座上,除了时不时的指点司机路径之外,也很少说话。许大鹏虽然知道一切都是为了许灵雪,刘雨生也再三保证了不会出任何意外,但他仍然烦躁无比,胸口似乎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要说许大鹏乃是在T市叱咤风云的人,几经沉浮见了不知多少大场面,眼下不过是遇到了区区恶鬼而已,不应该这么没有定力。但是一则事关许灵雪,他是关心则乱,二来鬼神之说太过神秘,人对不了解的事物总是心存敬畏,也难免他心里会没底。 尽管刘雨生展现出了高超的神通,可以见鬼、驱鬼,而且他也给许大鹏做了符水,保证他不会出任何意外。但是许大鹏心里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处在危险当中的感觉,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就像有一只饿狼在暗处盯着他,又像有人用狙击步枪在远处瞄准了他。 许大鹏混迹江湖多年,跟他一起出道的人或死或伤,已经没剩下几个,跟他作对的人要么死的精光,要么销声匿迹。他能在凶险的拼杀当中一路走过来,并成为T市举足轻重的大佬,靠的就是敏锐的直觉,他像野兽一样对危险的预知曾无数次救了他的命。 不过今天这种危险的感觉,是许大鹏从来没有过的。明明没有任何危险的迹象,但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不停的在他身边围绕,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通过前排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刘雨生,刘雨生似乎在专心致志的看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对劲。 许大鹏正要把目光转过去,忽然看到刘雨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严肃而又显得有些冷酷。刘雨生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十分随和,是一个没脾气的老实人,没想到他也有这样冷冰冰的时候。许大鹏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刘雨生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某个人,可具体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在许大鹏绞尽脑汁,想回忆出刘雨生到底像谁的时候,刘雨生忽然说了一句:"停车,就是这里了。" 随着许大鹏所在的车子停在了路边,后面的三辆车陆续停都了下来,许大鹏把脑子里的想法暂且抛下,跟着刘雨生下了车。因为天色已晚,而一路上他都在胡思乱想,所以根本没注意来时的路线。此时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发现刘雨生竟然把他们带到了远离市区的一处废弃的工厂。 工厂的大门锈迹斑斑,墙上挂着一个破烂不堪的木牌子,上面模模糊糊的写着"大东制药厂"等字样。见到这个破旧的厂门,许大鹏心里那种危险的感觉越发强烈,而且大东这两个字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挥了挥手,后面的十几个汉子掏出武器迅速跑了过来把他围在中间,但全副武装的手下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刘雨生下了车就站在厂门口,看了半晌之后,径自走到大门前,不知怎么捣鼓了几下,门上那个生锈的大铁锁就被打开了。 "吱呀..."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难听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十分刺耳。刘雨生毫不犹豫,推开大门之后带着许灵雪就往里走,许大鹏忍不住出声阻拦:"雨生,这里就是你说的那个阴煞横行的地方吗?里面会不会有危险,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准备?" 刘雨生身体微微一顿,转过身来笑着说:"叔叔,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这里虽然阴煞横行,不过除非是老幼病残单独来这里,否则的话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而且,"刘雨生指了指身边木然的许灵雪说,"最大的恶鬼在这里呢,那些小小的邪祟不敢出来作怪的,你放心好了。" 刘雨生说的越是肯定,许大鹏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就越发强烈,他对身后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立刻走到刘雨生前面,拿出手枪举着手电开路去了。刘雨生若无其事的任由二人走在自己前面,默不作声的带着许灵雪进了废弃的厂区。 许大鹏犹豫了半晌,看着许灵雪的背影咬了咬牙,一挥手带着剩余的人跟了进去。 PS:如果热火夺冠,明天必定加更!我说到做到!!!(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疑心 废弃的工厂里,到处都是腐烂的垃圾,路上满是破碎的药瓶和生锈了的铁桶。人行走在其间,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在黑暗而孤寂的环境中,这种怪异的声音让人难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厂区很大,众人默默的走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刘雨生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许大鹏忍不住问道:"雨生,你说的地方在哪里?怎么还没到?" "前面就是了,"刘雨生伸出手指着一间低矮的房间说,"那里曾经是仓库,在里面死过人,怨气很足,时间过去这么久,阴煞也足够了。" 许大鹏惊疑的看了一眼那间房子,不解的问道:"怎么你对这里这么熟悉?" 刘雨生面无表情的说:"我有一个亲戚曾经在这个厂里上班,小时候他经常带我来这里玩,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许大鹏心中的不安又强烈起来,本来他以为是刘雨生所说的阴煞所引起的,但是在刘雨生说过这些话之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来了。他对刘雨生的话半信半疑,而且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在他心头徘徊不去,他悄然往后撤了一步,站到了人群中间说:"雨生,你把我和小雪都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叔叔你怎么了?咱们来是为了跟于景辉达成协议啊,不然怎么能救回来小雪?"刘雨生一脸惊讶的说。 许大鹏冷笑了一声:"这个大东药厂的老板,似乎叫做马大庆,他和你的母亲马兰香是什么关系?" 脑子里如同闪电般划过的念头,终于让许大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大东制药厂的老板马大庆,不就是死在他的手里吗?几年前一次利益的博弈,他亲自动手勒死了马大庆,随后又派人把厂房封掉了。 眼前低矮的房子,不正是勒死马大庆的那个仓库? 许大鹏能活到现在,不仅是因为他够狠,还因为他多疑!之前没有对刘雨生产生怀疑,是因为他调查过刘雨生的资料,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里孩子,跟他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再加上恶鬼的出现以及刘雨生能见鬼的神通,所以他才会十分的信任刘雨生。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许大鹏再次产生了怀疑,自从在车上的后视镜里看到刘雨生冷酷的表情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进了大东制药厂,见到这个低矮的仓库,想起曾经被自己亲手杀死的马大庆,许大鹏终于把这些和刘雨生联系到了一起。刘雨生的母亲,不也姓马么? 尽管这一切可能只是巧合,而且他也还没有确认刘雨生的真正目的,但许大鹏已经决定不再冒险。他做了个手势,顿时几个手下冲过去用手枪对准了刘雨生,只要他一句话,刘雨生身上就得多几个血窟窿。 刘雨生一脸的无奈,看上去十分无辜,他苦笑着说:"叔叔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马大庆,按你说的他是个什么老板,我们家要跟这样的人沾亲带故,怎么可能穷苦成这个样子?你不是查过我的资料么,我连学费都掏不起啊!" 许大鹏见他说的认真不似作伪,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而已?不过他看到刘雨生身后的房子,想起马大庆临死前怨毒的双眼,始终无法释怀。 "喵..." 这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阵野猫的叫声,这一阵猫叫把现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许大鹏想到刘雨生所说的阴煞之气,不禁冷声道:"雨生,我就暂且相信你和马大庆没有关系。不过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一切等明天我调查清楚了再说,如果马大庆和你的母亲有任何的关系,哼哼..." 刘雨生摊了摊手,撇嘴道:"好吧,那咱们打道回府吧,反正不是我被恶鬼附身。不过,叔叔你别忘了我只是来帮忙而已,要不是小雪三番五次的纠缠,我根本就不会来帮你。不管你想到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巧合,因为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马大庆。" 刘雨生提到恶鬼附身,许大鹏心中一跳,不禁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许灵雪。许灵雪仍旧一脸的木然,似乎于景辉附身到她身上之后,就变成了哑巴。许大鹏死死的盯着刘雨生,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他失望了,夜色太黑,他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到底该不该相信刘雨生?许大鹏为此纠结不已,考虑再三之后,一贯的小心谨慎占了上风,他决定等明天调查清楚刘雨生的底细之后再来。凭他在T市的势力,想调查一个人的底细,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反正许灵雪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处理这些事情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把他给我带回去,别伤了他,"许大鹏沉着脸说,"但是也别让他跑了。" 几个黑西装的打手控制了刘雨生的双手,众人转身正要回去,一直没有做声的许灵雪却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桀桀...协议作废了是吗?这么漂亮的姑娘,应该怎么死才好呢?" 许大鹏看着忽然发作的许灵雪,神情又惊又怒,他指着许灵雪说:"于景辉,你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要你全家陪葬!你的老婆张文芝,你的同事,你的朋友,你所有的亲人,全都会死!" "桀桀...我在下面很寂寞,都死吧,都来陪我吧!"许灵雪说完,飞快的跑到一个废旧的铁皮桶旁边,双手一张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打火机。她把打火机打着火扔进铁皮桶里,瞬间一股强劲的火焰从桶里燃烧起来,她脸上的神情十分平静,然而身子却慢慢向铁皮桶靠近,看样子竟然是要把自己活活烧死! 许大鹏目眦欲裂,他的手下也都慌张起来,许灵雪的表现太过诡异,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接受的底线。众人一片慌乱之时,许大鹏一声大吼:"住手!于景辉,协议依然有效,你不就是想附身我身上吗?来吧,我们继续!但是你给我记住,如果你言而无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事关许灵雪的生死,许大鹏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许灵雪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对她的疼爱程度超越了一切,甚至超越了自己的性命! 刘雨生已经把恶鬼附身所有要注意的地方都解释得很详细,许大鹏觉得只要让手下人控制住刘雨生,即使他自己和恶鬼去完成这个协议,也不会有问题。而且刘雨生有句话说的很对,恶鬼附身到他身上,最起码许灵雪安全了不是吗? 许灵雪停住了动作,慢慢的离开了铁皮桶,她脸上似笑非笑,声音怪异的说:"既然协议有效,那么你还在等什么?" 许灵雪说完就转身进了那间低矮的仓库,许大鹏脸上神色变了几下,指着一个手下说:"你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被指的手下有些畏缩,许灵雪的样子傻瓜也知道有问题了,这样一个诡异的人,任谁也不想随意接近。但是许大鹏是大老板,听他的话未必会有事,不听他的话那就一定会有事!所以这个手下战战兢兢的拿着手电和手枪,如临大敌般慢慢走进了仓库。他一走进仓库,手电就黑了下来,然后就没了动静。 过来片刻,许大鹏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手下传来消息,没想到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随着这声惨叫,还有吃东西的声音以及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这些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分外恐怖,许大鹏的手下顿时全都脸色发白。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仓库里响了一声满足的饱嗝:"呃,很久没吃过这么新鲜的人肉了,桀桀..." 许大鹏双手紧握,额上青筋毕露,他环视了周围一圈,所有的手下全都低下头,无人敢与他对视。仓库里明显是一个恶鬼,谁还敢去触霉头?许大鹏再可怕,难道他会吃人吗? 许大鹏也知道勉强手下进去送死肯定行不通了,再做这样的事必定会引起手下的哗变。面对这样血淋淋的死亡方式,任谁都会有勇气向老板抗议的。他咬了咬牙指着刘雨生说:"你们给我看好了,如果他有任何异动马上把他给我干掉!如果我和小雪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也马上把他干掉!除非我和小雪都平安无事的出来,不然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干掉!!!" 许大鹏疯狂的咆哮,狠毒的神情让人望而生畏。他的手下全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他定了定神,冷冷的看了刘雨生一眼,转身向许灵雪追了过去。 "许叔叔,"刘雨生在背后平静的说,"请你记住一定要心甘情愿,不能有半点犹豫,不然的话小雪就危险了。附身失败,恶鬼会被你的煞气所伤,但是小雪作为载体,一定会死!" 许大鹏身形一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仓库。仓库的门无声的关上了,留给众人一片漆黑。 热火领先两分,势头不错哇!先放上一章庆祝,如果热火夺冠,晚上拼了老命也要加更一章!!!(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故事 许大鹏进了仓库之后,情景跟他的那个手下一般无二,仓库里乌黑一片,寂静的让人窒息。这样的情况大约持续了十多分钟,许大鹏的手下在外面等的焦急不已,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空气不知何时变得非常沉闷,遥远的天际划过一道闪电,过了一会儿一阵闷雷声传了过来。闪电接二连三的亮起,闷雷声也连续不断的响起,要知道现在是深秋时节,出现这样的天气是十分反常的。刘雨生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道:"天道无常啊。" "闭嘴!装什么活神仙?"一个西装男推了刘雨生一把说。 刘雨生面沉如水,没有反抗也没有动怒,根本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闪电越来越密集,照亮了整个天空,借着不时亮起的闪光,众人隐约能看到仓库里面,许大鹏和许灵雪面对面站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一声炸雷忽然响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谁也没想到这种时候会下这么大的雨,半夜出来自然无人带雨具,可是许大鹏进仓库之前有交代,让众人好好守在这里,人们也不敢妄动,只好在雨里淋着。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稀里哗啦的只下了几分钟就停了下来,云收雨散之后,天空还露出了久违的星星。不过雨虽然下的时间短,但是下的雨点又大又密集,在仓库外面等着的人全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刘雨生也不例外,浑身上下湿透了,雨停了之后,一阵凉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吱..." 随着刺耳的木头摩擦的声音,仓库破旧的门打开了,借着黯淡的星光,众人看到许大鹏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步履蹒跚,肩膀上还抗了一个人,细看之下正是许灵雪。 "老板,你没事吧?" 见许大鹏出来,他的一众手下急忙围上去表忠心。许大鹏木然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没事,先离开这里吧。那个小子已经没用了,就把他扔在这里,让他自己走回去。" 刘雨生已经不受许大鹏重视了,这是明摆着的,只是让他吃点苦头,还留他一条性命,已经算是许大鹏大发善心了。许大鹏看也不看刘雨生,当先向厂门口走去,后面的十几个手下急忙跟上。几个西装男走过刘雨生的身边的时候,冷冷的对他笑了笑,呸了一口。 刚才还人影憧憧的厂区,瞬间又变的冷清无比,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刘雨生被扔在了这里。这荒无人烟的废弃工厂,大白天的一个人都不敢来,他深更半夜的独自被甩下,不急着离开,反而默默的向仓库走去。 仓库里面空荡荡的,货物都被搬空了,只有几张报废的木桌子随意的歪倒在地上。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一个很大的瓮,上面用黄纸封了口,看上去时间并不久。 刘雨生看着墙角的瓮,眼神变得冰冷,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网兜套在瓮口上,然后慢慢的撕开了黄纸的一个角。 "呼..." 一阵狂风吹起,仓库里的浮灰和蛛网被吹的到处乱飞。随着狂风慢慢停息,墙角的瓮散发出蓝莹莹的光,一个模糊的人影诡异的从瓮里站了起来。这个人影若隐若现,只有上半身从瓮里钻了出来,下半身似乎被刘雨生的小网兜死死的套住,无论他怎么挣扎也脱不出来。 人影挣扎了半天,始终不能脱离大瓮,他颓然的放弃挣扎,抬头打量着四周。一抬头,他就看到了站在瓮前面的刘雨生。 "呜!" 人影发出奇怪的声音,奋力冲向刘雨生,但是他的下半身被锁在瓮里,无论他怎样使劲都是在做无用功。刘雨生冷冷的看着这个人影,表情就像千载寒冰一般,他向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许大鹏,做鬼的感觉怎么样?" 刘雨生竟然叫这个怪异的人影许大鹏!许大鹏不是已经坐车离开了么? "滋滋..." 瓮里怪异的人影似乎十分愤怒,挣扎着发出了诡异的声音,他的表情变幻无方,不时幻化出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 "你很愤怒?觉得很冤枉?"刘雨生冷笑着说,"不如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听完之后就能明白为什么了。" 人影依旧在努力的挣扎,刘雨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开始讲故事:"有一个孩子从小失去了母亲,他的父亲和舅舅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不过他的舅舅很忙,所以陪他的时间并不多。后来他的舅舅去了大城市创业,事业发展的很好,但是他舅舅从未忘记过他,每年都会抽时间来看他,给他买各种各样的礼物。" "刺啦..." 瓮里的人影疯狂的挣扎,瓮口的黄纸被他顶开了一个大口子。刘雨生看了一眼,仍然不理不睬,若无其事的说:"这个孩子的舅舅,有一天忽然失踪了,他再也没去看过这个孩子,而且连个信儿都没有传回来。孩子很伤心,他的舅舅在他生命中,是和他父亲一样重要的人!等孩子长大了之后,他决定去城里寻找舅舅的踪迹,他离开了大山,来到了T市。" "在T市几经波折,他终于得到了舅舅的消息,可是这个消息让他更难过。因为他的舅舅死了,尸体被人在自己的工厂里发现,而工厂,也已经废弃很多年了。他不甘心,来到工厂用父亲教给他的通灵术沟通了阴阳,凭着血浓于水的亲情,他终于召回了舅舅的魂魄!" 瓮里的人影听着刘雨生讲的故事渐渐安静了下来,刘雨生嗤笑了一声说:"许大鹏,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知不知道他的舅舅叫什么?" 人影没有任何回应,刘雨生深吸了口气,继续说:"其实你已经想到了,不过许灵雪让你失去了警惕。没错,这个孩子就是我!被你害死的马大庆,就是我的亲舅舅!" 人影忽然激动起来,像个气球一样膨胀了,大瓮被他撞的摇摇晃晃。刘雨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柳枝,"啪"的一声抽在了人影身上,人影被柳枝抽的滋滋作响,瞬间变得小了许多。刘雨生冷冷的说:"柳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分。如果你不想被打成一个三寸丁,最好老老实实听我讲故事。" 人影畏畏缩缩的变小了,刘雨生接着说:"我和舅舅的魂魄沟通之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他是被你害死的!你在T市很有势力,作恶多端心狠手辣,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报仇!可是舅舅被杀已经过去多年,你做事谨慎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指望警察来伸张正义是不可能了。而且,就算有证据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你,你在T市一手遮天这么久,警察系统里也有你的人吧?" "既然警察指望不上,我就想用别的法子。可是我人生地不熟,又没钱没势,想对付你这样的人物,哪里是这么容易的?暗杀什么的,我没有那个本事。和你的敌人联合吧,你这些年结仇不少,可是你的仇家不是被你吓破了胆,就是销声匿迹当起了缩头乌龟。我思来想去,只能用养鬼的法子,让舅舅亲自找你报仇!" "舅舅死去多年,被召回来的魂魄已经虚弱至极,如果不去投胎,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危险。我为了让他强大起来,不得不狠心去医院借新死之人的阴气,为此不知使得多少人无法投胎。可笑医院还以为我有神灵庇佑,可以使太平间不闹鬼。" 说到这里刘雨生的声音显得十分沉重,他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忍的说:"为了给舅舅报仇,我害的那么多新丧之人不能投胎,有的时候我也怀疑这样做对不对,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能坚持下去!在人民医院养了一年之久,舅舅的魂魄已经强盛,我又传了他索命的法子,然后就带他找你去报仇。" "可是,没想到你杀人无数,身上竟然凝结了无边的煞气!舅舅根本不可能对付你,甚至连靠近你都做不到。就在我和舅舅灰心丧气的时候,没想到天赐良机,你的宝贝女儿竟然带人去太平间捣乱!新死之人的阴气已经对舅舅没用,要想对付你,他只能通过残害生人来变得强大!你女儿带去的那些人,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我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可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无辜就一定不会死,更不是有罪就一定会死。我舅舅为人善良,却被你害成枯骨一堆,你作恶多端却活的十分滋润,这样的世道,何来公义?我不是正人君子,为了报仇,我愿意做一个恶人。所以,那些人全都死了,他们的灵魂都融入到舅舅身上,成为了一个强大的恶鬼。" "但是害死这些人,舅舅仍然不能对你造成致命的威胁,你身上的煞气实在太重,一般的恶鬼也奈何不得你。所以,我让舅舅去吓唬许灵雪,通过她来接近你,通过保护她来取得你的信任。本来我想冲散你的煞气,取了你的性命替舅舅报仇。但是后来想到你身上的煞气,我改变主意了,你的煞气可以保护你不受恶灵的侵扰,但同时又是吸引恶鬼附身的毒药!" PS:紧赶慢赶,累到手抽筋才码完一章,虽然晚了一些,但今天两更的诺言总算兑现了!热火夺冠啦,老夫十分欣慰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报应 话说到这里,事情已经渐渐明了。难怪许大鹏的利益集团纵横T市几十年都没事,自从遇到刘雨生之后就走了霉运,血光之灾不断。刘雨生来到许家之后,但凡是他所说的有关恶鬼的事,无不应验如神,要不是这样许大鹏也不会对他信任有加。如今才知道那恶鬼根本就是和刘雨生早就谋划好了的,所以会配合的如此默契。 所谓的恶鬼于景辉,只怕早就被马大庆的恶灵吸走了阴气魂飞魄散了罢。从头到尾隐藏在暗处的恶鬼,就是刘雨生费尽心机培养壮大的马大庆! 联想到刘雨生初次到许家别墅,那鬼立刻就趁他们去车库的功夫钻了空子去害许灵雪,那么久的时间许灵雪都平安无事,只是受了点小小的惊吓。而刘雨生去救许灵雪的时候,总是只有他孤身一人,再无第二个人看到。 当夜许大鹏要求刘雨生留下的时候,他百般推诿,终于离开许家,让恶鬼再次现身,这就是饥饿销售的道理。我让你知道有鬼,让你体会到鬼的威胁,到时你才会明白我的重要。 车库里被害死的中年道士,尸体放在车库里就相安无事,刘雨生提过一次之后,掩埋尸体的人就全出了事。许家别墅的冷库下面埋了那么多的尸体,十几年了都没有任何问题,偏偏刘雨生一来就闹出了个百鬼出游。 刚子和老四的矛盾不只一日,虽然两人不和但从未真正撕破脸过,毕竟还是一个集团的人,同属许大鹏手下。可是在挖掘冷库下的尸体时两人最终反目成仇,细想来这其中多处可疑,都是刘雨生动的手脚。他以恶灵为手段,确实无影无形,让人防不胜防。 最后刚子一系的人马全部被害死,老四也被刚子化成怨灵的事给吓破了胆。这等于是给许大鹏利益集团一个极大的打击,中层力量折损太多,这是许大鹏不能承受的。难怪刘雨生坚持要许大鹏亲自去调查那什么于景辉的资料,如果有许大鹏坐镇,老四和刚子何至于此? 至于为什么死的是刚子一伙人,还用问么?当初跟着许大鹏害死马大庆的,可不就是当时初露头角的刚子? 瓮里的人影渐渐清晰了起来,看眉眼真的是许大鹏!许大鹏一脸怨毒的看着刘雨生,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没有搞清楚,但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可疑的地方统统跟他有关。就像刘雨生给他喝的那一碗符水,恐怕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保护恶鬼马大庆! 要知道煞气对恶灵有很大的伤害,马大庆却能毫不费力的霸占了许大鹏的身体,把许大鹏的灵魂生生封印在这个瓮里。如果不是刘雨生使的诡计,马大庆未必能奈何得了许大鹏。许大鹏当初差点被怅鬼以冲灵车撞散身上的煞气,也是刘雨生拼死相救,当时还以为是他仗义出手。如今看来不过是刘雨生欲擒故纵,全是在为马大庆的附身铺路。 刘雨生神情有些诡异,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这里果然阴气浓郁,你魂魄才离体没多久就已经开始实质化,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没了神体的依附而魂飞魄散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许大鹏的魂魄发出古怪的声音问道。 "不想做什么,只想让你偿还我舅舅的人生,"刘雨生仰起头来说,"我舅舅已经附身到你的身体里,从此以后他就替你活着。而你的魂魄,也不会消散。因为魂魄消散肉身无凭,也会很快腐朽,所以你的魂魄我会好好照顾,直到你的身体正常死亡为止!" "畜生!卑鄙!"许大鹏的魂魄愤怒的咆哮起来。 刘雨生不为所动,冷冷的说:"比起你的所作所为来,我真是甘拜下风。从此以后你就安心的呆在这个瓮里,不会再和外界有任何接触,你看不到东西,听不到声音,只能感受到无边的孤寂!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许大鹏用力挣扎着,伸出手想去掐刘雨生的脖子,但是那一个小小的网兜不知是什么宝贝,有形的东西却能阻挡住无形的魂魄,许大鹏被它勒的死死的,怎么也冲不出来。 "别挣扎了,你是出不来的。"刘雨生冰冷的说。 许大鹏折腾了一会儿,声音显得十分无力的说:"算你狠,我认栽了。但是我有一个请求,看在我对你还算可以的份上,你能答应我吗?" "不能,"刘雨生冷酷的说,"许灵雪被舅舅附身之后,就能看到他,她会发现你的身体是另外一个灵魂。所以,她必须死。" "啊!"许大鹏暴怒了,他的身形像气球一样疯狂的膨胀,看上去几乎要把瓮给撑烂。刘雨生默不作声的拿起柳枝抽了上去,"啪啪"连着抽了几下,许大鹏肉眼可见的变小了,像气球漏了气一样。刘雨生从兜里取出一个女子的月经带,上面还沾着血迹,他把月经带往许大鹏头上一贴,许大鹏顿时一下子缩回了瓮里。 刘雨生神情严肃的取出两张符纸交叉贴在瓮口,贴好之后又用一滩黄泥把瓮口死死封住。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抱起瓮来走出仓库,慢慢的走远了。 T市出了大新闻,据可靠消息称:许大鹏的女儿许灵雪失踪了!一时间整个T市地下世界都被这个消息震动,凡是跟许大鹏有过节的江湖人纷纷逃离,以免遭了无妄之灾。 许大鹏不仅是T市江湖势力的大佬,明面上更是T市的明星企业家,还有着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省劳动模范等等一系列光鲜的头衔。这样一个大人物的女儿失踪,可不是一件小事情,T市警方十分重视,派出了大量的警力封锁了车站码头和机场,把悬赏的告示贴的到处都是。 按理说黑白两道一起发力,就是一只苍蝇也会被揪出来了,可是许灵雪却杳无音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活人,找不到尸体,也没有绑架电话,什么都没有,许灵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刘雨生坐在一家咖啡店里,慢条斯理的品着杯中的拿铁。这时店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不理会服务员的问候,径直走到刘雨生面前坐下。刘雨生随便应付了跟过来的服务生,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笑了起来。 中年男人摘掉墨镜,露出一张看似文弱的脸来。有混过T市江湖的人都知道,这个看上去像个学者一样的男人,就是名震地下世界的许大鹏!不过此时的许大鹏,称之为马大庆或许更合适些。 马大庆有些激动的说:"生子,想不到舅舅还能有今天,这多亏了你!" "舅舅,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刘雨生微笑着说,"而且当初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发高烧死掉了。" 马大庆有些唏嘘的说:"唉,可惜你的舅妈和表弟却看不到这些了。" "他们的尸身埋葬的地方阳气太盛,我努力的用了许多次通灵术都毫无反应,我想他们要么是投胎了,要么..."刘雨生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 "要么魂飞魄散了是吗?"马大庆神情悲苦的说。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刘雨生喝了一口咖啡,仔细的品着其中的苦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马大庆深呼吸了几下,平静的说:"不提这些了,生子,你父亲还好么?" "他老人家很好,每天下地干活,身体强壮的像头牛一样。"刘雨生笑着说。 马大庆听到刘大年身体健康,也为之高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以前的事,颇多感概。刘雨生低声说:"舅舅,许灵雪的事情做的很好,让人找不到蛛丝马迹的失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这件事吸引过去,就不会有人发现你的不对劲。这些天咱们还是少见面,等过些时日,你掌握了许大鹏所有的地下势力,就再也不会有问题了。" "生子,你错了。许灵雪这件事并不是我做的,是她真的失踪了。"马大庆苦笑着说。 刘雨生闻言顿时一惊:"什么?不是你做的?怎么会这样?" 马大庆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说:"她可能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偷偷逃走。" "我不是交代过你一定要小心吗?怎么还会被她看出破绽?"刘雨生不满的说。 "不是我不小心,而是...而是出了其他的篓子,"马大庆无奈的说,"我刚附身到许灵雪身上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后来才想明白问题的关键,她竟然怀了鬼胎!" "怎么可能?"刘雨生被惊掉了下巴,手里的咖啡都洒了一半出来。 "我也觉得这不可能,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马大庆肯定的说,"那天夜里我带她回到许家之后,她沉睡了两天,醒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她不适应,但是她竟然能看穿我,而且她似乎保留了我的记忆,对许大鹏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 刘雨生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许灵雪不仅没有被处理掉,反而怀上鬼胎躲了起来,这下麻烦大了。 无耻的分割线在哪里? 没有存稿的痛苦我懂了... 手残党伤不起啊,恳请各种收藏!(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鬼胎 许大鹏在T市呼风唤雨,大风大浪不知见了多少,勾心斗角就像家常便饭,如果不是因为刘雨生可以通灵太过诡异,他根本对付不了许大鹏。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许灵雪身上流淌着许大鹏的血,每天耳濡目染之下,她的心智绝对不简单。 在学校许灵雪能压服一众刺头男生,靠的可不仅仅是许大鹏的威风,她手下的小弟对她敬重多于恐惧,只看这一点就知道她的厉害了。现在她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又偷偷躲了起来,她想做什么?替许大鹏报仇么? 如果只是许灵雪来寻仇,对于刘雨生来说还算不上什么麻烦,真正的大麻烦是她肚子里的鬼胎。 所谓鬼胎,与生人腹中胎儿完全不同。生人腹中之胎儿,须得是男女结合,女子自然受孕,而鬼胎则是一点阴煞之精与女人先天的阴气结合所产生。 天地分阴阳,男者为阳,女者为阴,女人生下来就带着一点先天的阴气。这点阴气在女人身体里平时不显眼,而且女子一旦破身就会消失,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纯洁的女子身上的阴气遇到阴煞之精,两者结合就极有可能产生一个鬼胎。 阴煞之精世间少见,就算害人无数的恶鬼也未必能积累一星半点,但偏巧附身到许灵雪身上的马大庆,就有这么一点。 刘雨生召唤马大庆的魂魄之后,为了报仇雪恨,使出了诸多手段。他用一张百年古尸皮炼化成油,让马大庆在其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马大庆的尸身被埋在了极阴之地,魂魄历经多年没去投胎,虽然表面虚弱但本质却被精练过,带着极盛的鬼煞。 待马大庆浸泡完之后,尸油的分量已经少了一半,但其中的煞气却极为浓郁。然后刘雨生把尸油放在一家大型屠宰场以吸收煞气,日积月累,尸油分量越来越少,煞气越来越浓郁。到得最后尸油只剩绿豆那么一丁点大,上面的煞气已经犹如实质,让人望而生畏。 接下来刘雨生又把这吸收了无边煞气的一点尸油放在一家卫校的女生宿舍,用以吸收女子的秽尸之气。 刘雨生所选的这家卫校地处T市郊区,只是一家中专学校,管理十分混乱。卫校的尸体解剖课乃是必修课,所有的女生都要参加,至少也要旁观。这些女子经常与尸体接触,不自觉的就沾染了尸气,再加上学校的女生大多浪荡,带着尸气与男人交合就会产生秽尸之气。 这一滴尸油在卫校的宿舍放了三个星期之后,学校里就再也没有处女了。本来或许有些个洁身自好的女生,但是在尸油的影响下她们的先天阴气被秽尸之气污染,效果等同于破身。 刘雨生取回尸油之后,又把它放到了医院产房专门为新生儿洗澡的艾水之中。新生胎儿身上多有青色印记,民间传说那是鬼魂投胎的时候不愿意上来,被地府的阴差拍了一下所留下的。这个传说虽不中,亦不远矣。 鬼魂投胎,从阴间通往阳间的路上,既有纯阴煞,也有纯阳煞。鬼魂穿行其间,就有可能沾染上这些人世间绝对不可能见到的煞气。这些煞气对人无害,在胎儿新生之后就会化作青色印记,而且这些印记并非胎记,在胎儿长大之后就会慢慢散去。 刘雨生用尸油吸去了这些从阴间带来的煞气,医院产房里顿时出现了一幕奇观,新生胎儿用艾水洗澡之后白白净净,身上没有任何的胎记和青色印记。 待尸油吸收够了胎儿身上所带的煞气之后,就算是大功告成,一颗阴煞之精就炼成了。刘雨生把这一点阴煞之精用通灵秘法融合到马大庆身上,本意是想使他再也不惧许大鹏身上的煞气,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他在炼制阴煞之精的时候不够小心谨慎,导致有一滴血水混合在了尸油当中。就是这一滴不起眼的血水,使得刘雨生的计划差点前功尽弃。 尸油在吸收煞气的时候,也吸收了刘雨生汗水的气息,无形中已经和他有了一丝莫名的联系。最后刘雨生把阴煞之精融合到马大庆身上,根本不能达到预想当中的效果,阴煞之精和马大庆总有一丝隔阂,随时都有从他身上脱离的危险。 马大庆根本控制不了体内的阴煞之精,就凭他这样的状态去找许大鹏报仇,仍旧是痴人说梦。不过凡事有利有弊,虽然马大庆不能靠阴煞之精去害许大鹏,但是刘雨生却发现了阴煞之精新的功能,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新计划。 鬼附身到人的身上,是有很多异状的,譬如面目呆滞、手足僵硬、无知无觉。而且人一旦被鬼附身的时间长了,身体就会陷入死亡状态,看似还能活动,其实感情、思考等精神活动都已经停止。鬼的阴气是不能维持人的身体在阳间长时间呆下去的,一旦人的身体进入死亡状态,就会很快的生出尸斑,很快的腐朽。 这个时候附身的鬼如果不能尽快脱离人的身体,就会跟着身体一起腐朽,彻底灰飞烟灭。所以鬼附身到人的身上都是以害人为主,害过人之后就会脱离,或者去害下一个人,或者在天地间游荡。但是恶鬼有了阴煞之精后,遇到有煞气的生人,两者结合就能产生一系列神奇的反应。具体的来说,就像刘雨生设计的这个阴谋一样,他把许大鹏的魂魄困了起来,并维持住不让其消散。这样马大庆的灵魂凭借阴煞之精就可以长久的附身在许大鹏身上,不用怕他的身体腐坏。 而且只要许大鹏的灵魂不死,马大庆就可以替他活下去,直到许大鹏的身体到了正常的寿命自然死亡为止。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马大庆从今以后再也不能脱离许大鹏的身体了,如果许大鹏的身体死亡,他也会跟着消散——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刘雨生曾经考虑再三,他不忍心马大庆的灵魂就这样消散,他劝过马大庆报仇之后就洗去冤煞投胎重新做人,但是马大庆坚持这么做,他也只好同意。 事到如今,所有的计划都进行的很顺利,许大鹏的魂魄被封印,马大庆成功的取代了他。只待许灵雪的事情搞定,马大庆就可以安心的享受重获的新生。 可是没想到马大庆附身许灵雪的时候阴煞之精竟然有一些脱离掉了,如果单纯的只是些许阴煞之精或许还不足以出现鬼胎,偏巧马大庆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幻化了刘雨生的模样去调戏许灵雪。许灵雪本就对刘雨生有一丝爱慕,情动之下才使体内的阴气散发出来,和阴煞结合,就产生了鬼胎。 鬼胎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它可以在阴阳之间随意转换,不受任何法则约束。而且鬼胎因为沾染的是煞气之精,生来就怨气冲天,除了它的生母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是它的目标。它会不停的害人,永不停歇。 马大庆已经回去了,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刘雨生交代他不惜一切代价寻找许灵雪的蛛丝马迹,反正以许大鹏的身份,为了许灵雪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算反常。 刘雨生皱着眉头走在回家的路上,破天荒的没有骑那辆不离不弃的自行车。马大庆取代许大鹏之后,送给了他一辆豪车和一套高级的商品房,而且还给他办了一张有数百万存款的银行卡。马大庆还想让他到许大鹏的集团上班,被他拒绝了。 房子和车这些东西对于许大鹏的身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刘雨生也就没有推辞。不过他还是喜欢在医院的太平间工作,到许大鹏的集团工作或许很轻松,挣的钱也会更多,但他并不感兴趣。 刘雨生正在为鬼胎的事情发愁,鬼胎一旦现世,对所有的生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但是许灵雪怀了鬼胎之后,已经可以自由穿行在阴阳两界,别说一般人找不到她,就算是刘雨生对此也无能为力。他一边想着如何寻找许灵雪的下落,一边琢磨着如何对付鬼胎,因为太过全神贯注,身边的动静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就在刘雨生走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一个身材娇小的人悄悄跟了上去,这个人穿了一身运动衣,带着帽子和墨镜,让人看不清相貌,但看体形是个女人。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脚步很快,渐渐走近了刘雨生,她贴近了他说:"雨生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刘雨生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女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在他的胸口! 匕首直没入柄,鲜血汩汩的流出来,刘雨生瞬间感到浑身冰凉,所有的力气都离开了自己。他无力的跪倒在地,艰难的抬起头,女人的样子映入眼帘,竟然是许灵雪!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许灵雪神情悲苦的喊道。 第一卷到此结束! 挖了好多的坑,咱们下卷再见吧。 根据主角不死定律,嗯,刘雨生不死是肯定的。不过有人能猜到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么?(未完待续) 第一章 杀 金鹰湖景区是T市的核心重点景区,总面积达1平方公里,其中水域面积7.9公里,水深平均.5至米。金鹰湖,因湖中心有一座巨大的金鹰铜像而得名,湖面水域开阔,湖畔风景宜人。而且金鹰湖不仅是华国最大的内城湖,也是国内极少有的免费对外开放的国家重点5A级景区之一。 每年来金鹰湖的游客人数基数之庞大令人咋舌,除了T市本市居民外,还吸引了大量来自帝都等其他大城市的客人。 这一天清晨,秋高气爽旭日初升,金鹰湖边的林荫大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跑步锻炼身体的年轻人,还有成群结队打太极的老年人,尤其在湖边石栏附近站着一对男女格外引人注目。 这男女二人看上去并非情侣,女人一袭薄衫,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看上去火辣之极,大清早的就带了一个宽边墨镜,不知是否为了掩人耳目?男人站在女人旁边,比女人稍微落后半步以示尊重,穿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极为矫健。 女人看着水波轻荡的湖面默不作声,许久之后才叹息了一声道:"当初,我就是在这里认识了他,他英俊多金,年少轻狂,我则是个默默无闻的穷丫头,不擅长打扮自己。眨眼十几年过去了,他成了杯中黄土,我却成了这亿万家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身后的男人低头看着石板,一言不发。女人有些自嘲的说:"别人都说我是克夫命,还有人说我为了谋夺家产把他害死了,他的家人视我如仇寇,他的亲朋好友却畏我如虎。浩然,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叫做浩然的男人仍旧沉默,女人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仍然自言自语的说:"他们都觉得这些家产不应该由我做主,却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十几年来的操持,何来偌大家业?凭他们的猪头智商,这王家早就破产了!如今竟然说我牝鸡司晨,哼,嚼舌头的功夫倒是不错。" 浩然忍不住低声道:"碧云,何必在意那些人的看法?你掌管天达集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集团上下无不敬服,那些跳梁小丑对您来说不值一提。如果再有人闹事,我替你处理了他!" 天达集团!碧云!这个女人竟然是T市最大的上市公司天达集团的董事长林碧云!她的身份何其显贵,怎么会大清早的在这金鹰湖畔感慨莫名?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以铁血冷酷著称的女强人为难? 林碧云对浩然的话不置一词,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吧,回去。" 她当先转身沿着林荫大道往外走去,浩然慢慢跟上。走了没几步,林碧云忽然停了下来,浩然急忙冲到她前面警惕的四处打探,嘴里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不过是看那个人有些眼熟,"林碧云皱着眉头说,"你看打着伞的那个,是不是小静救下来的人,好像叫做什么刘雨生的?" 浩然循着林碧云的手指望去,只见湖边有一个人打着一把黑乎乎的油纸伞,正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向这边走来。伞下的人看上去很平凡,个头不高,身材有些消瘦,如果不是大晴天的打着一把伞显得十分怪异,相信谁也不会留意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浩然谨慎的护在林碧云身前说:"是他,就是那个当街被人刺了一刀的家伙。碧云,这个人很不简单,咱们还是少跟他打交道的好。" 林碧云沉声问道:"他有什么底细?你调查过了?" "是的,自从那天你去医院替小静解围,我就留意到了这个人。当时他胸口被刺的那一刀极深,按理说这样的伤势下绝对不应该有人生还,可是你看才过了一个多月他就生龙活虎,一点看不出受伤的样子。而且,据说他跟许大鹏的关系很深,在他住院的时候许大鹏曾经去看他好几次。"浩然冷静的说。 "哦?跟许大鹏有关系?"林碧云惊疑的说,"受重伤而不死,或许是他天赋异禀,跟许大鹏有关系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这个人的品性如何,你调查过他的为人了么?" "这个...没有。他的资料很少,只知道是从大山里出来,冷不丁的就在T市冒了出来。他在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工作,平时很少与人接触,所以为人如何,并不清楚。"浩然低声说。 林碧云眼神一凝,冷冷的说:"在太平间工作?那不是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这个人神神秘秘,不像好人,我一定要阻止小静和他来往。" 这时刘雨生已经走到了两人身旁,浩然没有说话,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刘雨生对身边的人视如不见,若无其事的从二人身边走过去了。见他走的远了,浩然松了口气,不解的问:"碧云,你为什么对小静这么关心?她父亲虽然是T市的副市长,但你完全用不着刻意的去结交,他还不配。" "我不是为了徐清越,我就是喜欢小静这个人,"林碧云淡淡的说,"小静是我见过的最纯洁最天真的女孩子,她太善良太脆弱,跟我当初一模一样,我不希望她的将来也像我一样。你去盯着这个刘雨生,看他大晴天的打着这样一把伞,究竟鬼鬼祟祟的在做些什么,如果他不是什么善类..." 林碧云沉吟了一下说:"你就把他干掉,许大鹏那边自然有我来应付,相信他不会为了一个小弟跟我翻脸。" 浩然闻言有些惊讶,他劝道:"碧云,这有些小题大做了吧?小静不过是在街上救了他一命,然后又到医院去看了他几次,两个人以后完全没有交集,而且他们也不是一类人。何苦为此惹上一个不知深浅的人?" "女人的心你不懂!"林碧云神情冷酷的说,"小静看这个刘雨生的眼神,跟我当初看王文飞一模一样。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静,你立刻去跟着他,看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浩然犹豫了一下说:"可是我还要保护你,不如我先把你送回去,王家那些人对你虎视眈眈,我不放心。" "他们没有这个胆子!再说,我也不是泥捏的。"林碧云冷笑着说。 刘雨生举着脏兮兮的油纸伞,在湖畔的林**上走走停停,他穿了一条有些肥大的裤子,裤兜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些什么。他不时的从裤兜里掏出点东西洒在路边,偶尔也会洒到水面上,引得很多鱼儿游荡过来。 浩然远远的跟在后面,搞不明白刘雨生在做什么。说他是在遛弯吧,走走停停的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说他是在找东西吧,净见他从兜里往外掏东西了。浩然留意着刘雨生扔东西的位置,特地过去看了看,发现刘雨生扔的什么都有,糯米粒儿、桃核、烟头,甚至还有香灰。 "真不知那么脏的东西他装到兜里是做什么用的,这人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浩然纳闷的想。 刘雨生走过一处拐角,手中的伞忽然颤抖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把伞合了起来,转身走向了湖边的一座木桥。 这座木桥是金鹰湖畔的一道风景线,全都是用松木搭建而成。桥下是一条浅浅的河,从金鹰湖里引出湖水,绕过一个湖边一个很小很小的商业区,最后又流回湖里。刘雨生慢慢走到桥头,把伞搭在桥身的木板上,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的速度极慢,搞的游人们以为他是个盲人,纷纷给他让道。 木桥总共才一千多米长,刘雨生却在上面磨磨唧唧的走了足有半个多小时还没走完。他走走停停,这回不扔东西了,改成趴在桥上听动静,也不知他听出了什么来。 浩然远远的跟着,没敢上桥。刘雨生这个人神神秘秘,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跟的太紧被他发现的话,说不定会出事。不过刘雨生的行为一直这样莫名其妙,浩然的耐心差不多被消磨光了。他惦记着林碧云的安全,在这样最困难的时刻,他想陪在她身边,而不是跟踪一个神经病。 林碧云的话在浩然的耳边回响:"如果他不是什么善类,你就把他干掉。" 浩然眼神一冷,在心中念叨了一句:"抱歉了兄弟,不管你为人怎么样,你还是死了的好。" 他已经在心里判了刘雨生的死刑,对他来说杀个把人不算什么,林碧云的安全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虽然林碧云的要求是查清楚刘雨生的底细,如果他不是好人的话再动手,但是浩然已经没有耐心再这样跟踪下去了。 浩然稳步走上木桥,渐渐向刘雨生靠近,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这片刀片锋利无比,是他杀人的利器。他凭借这小小的刀片,不知杀了多少强敌,很多人死的无声无息,甚至连死因都是很久之后才查出来的。 说起浩然这个名字,可能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可是说起"片刀狂魔",那真是名震天下!浩然手上的刀片一旦出动,从来不留活口,从他踏上木桥的一刹那起,就已经宣告了刘雨生的死亡!(未完待续) 第二章 失手 浩然的脚步很轻,像一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在多年的残酷训练下,他已经十分的擅长隐藏自己的杀机。他看上去和一般的游人并无不同,在木桥上慢慢向刘雨生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刘雨生茫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一个杀神盯上了,他在木桥的一处栏杆旁边站定,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桥下的水面发呆。浩然离刘雨生还有三米、两米...他的眼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心里兴奋了起来,握着刀片的手却越发稳定。 在这个距离,浩然有把握一击致命,只要刀片在刘雨生的脖子上轻轻一划,保证他会无声无息的死去!而且,刘雨生如果没有剧烈运动的话,被刀片划过的喉管甚至会过很久才发作。 浩然为了苦练刀法,曾经跟一位退隐的大师学过厨艺,那位大师擅长做一道菜。具体做法是烧好滚烫的浓汤,然后用极快的刀法把一条鲤鱼开膛破肚,再把鱼扔进浓汤里,就算大功告成。 听上去很简单,但实际上这道菜已经失传了,其难处就在于杀鱼的刀要快到极点!因为刀实在太快,鲤鱼甚至都感觉不到痛苦,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它被扔到浓汤里煮熟之后,还在四处游荡,是以名为:八仙过海。 浩然如果不做这一行,就凭这道八仙过海,也足以到一家星级宾馆做主厨。他的刀法如神,杀人如做菜,被他杀的人死了还会活动,就像鲤鱼一样。他在刘雨生身后路过,假装向桥下的水面张望,其实手中的刀片已经悄然抬起,直奔刘雨生的咽喉! 多年来养成的傲气,让浩然对这一刀极为有信心,他知道接下来刘雨生会觉得喉咙间稍微一痒,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在桥上磨蹭。直到他回家坐下休息或者猛然扭头的时候,被刀片划断的气管才会开始喷血,不出一分钟他就会彻底死去。 浩然预想的很好,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睁大了眼睛,差点惊掉了下巴。 刘雨生在刀片快要触及他身体的时候,忽然举起雨伞顶开了浩然的胳膊,没等浩然反应过来,他速度极快的一个翻身就从栏杆上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刘雨生整个人没入水中,溅起大片水花,然后很快的没了踪影。 浩然张口结舌,举着刀片愣在了那里。什么情况啊这是?未卜先知?料敌机先?或者,单纯的下河游泳?此时刘雨生跳河的动静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很多人跑过来围观,浩然镇定了下情绪,收起刀片瞬间化作看热闹的路人,身份的转换快而稳,毫无违和感。要知道,伪装也是他的必修课。 桥下的河水不足一米,清澈见底,连一条小鱼都能看的很清楚,诡异的是刘雨生这么大个人,跳进去之后竟然不见了!浩然和其他人一样伸长了脖子往水里看,心里有些发毛,早就知道这个刘雨生不简单,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这样神奇的失踪,莫非是传说中的水遁之术? 围观的路人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浩然倒是被其中的一个人提醒,他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T市的警察系统很是雷厉风行,没过一会儿一辆警车和一辆消防车就赶到了,远处的金鹰湖上还有一艘救生艇开了过来。 向群众们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警察和消防员们大眼瞪小眼,均露出了苦笑。他们接到报警说有人跳湖自杀,本以为这事发生在深深的金鹰湖里,没成想是在这个不足一米深的小河里。别说一个成年人跳下去,就算是个十岁的孩子在这样的水里,除了受点凉之外,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啊!这要么是误会一场,要么就是有人在恶作剧! 有些愤懑的警察同志们开着警车离开了,围观的群众见没什么热闹好看,也渐渐散开了去。只有浩然依然留在原地,他紧紧的盯着水面,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开始弥漫。 刘雨生从金鹰湖一处僻静的地方爬上了岸,他把鞋子脱下来倒水的时候竟然还从里面倒出了一条小鱼。那把黑不溜秋的油纸伞,像个宝贝一样被他紧紧的抓在手里,看上去防水效果好极了,跟他身上湿透了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告诉我?这样的高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他杀意冲天,能瞒得过别人,难道还瞒得过我吗?"刘雨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 这里是金鹰湖景区一处原生态的树林,到处长满了野草,除了刘雨生之外周围空无一人,他在跟谁说话? 刘雨生等了一会儿,见无人理会他,不满的抓起雨伞使劲摇晃了两下说:"你给我出来,这个事情不跟我解释清楚,我就再也不帮你了!" 雨伞脱离了刘雨生的手,凭空飘起在半空,当伞撑开之后,伞下莫名多出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长的像个洋娃娃,很漂亮,皮肤很白,个子也很高挑。可惜,她的头被双手抱在胸前,无头的身子总在不停的飘荡。 女人费力的把头按到脖子上,细声细气的说:"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要杀我?"刘雨生冷冷的说,"这样一个用刀的高手,一般人根本请不动。如果不是因为你,像我这样默默无闻的穷小子,谁会下那么大功夫要我的命?" "你不是默默无闻啊,在阴阳界你早就名声大噪了,谁不知道你的通灵术天下无双,甚至可以使恶鬼重获新生。"女人面无表情的说。 刘雨生被女人噎的沉默了一下,然后沉着脸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在你们中间有些名声,可是在生人之中,有谁知道我?又有谁要费尽心机的对付我?这样用刀的高手,整个T市恐怕也没几个吧?" "你前段时间怎么住的院?不也是被人一刀扎在胸口?要不是有阴灵护体,你早跟我一样了。"女人不屑的说。 "..."刘雨生被刺激的无话可说了。 女人说的不一定有道理,但却全都是事实,让刘雨生无从反驳。差点被人暗杀这口气只能忍着,因为面前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它可是被分尸的血鬼啊!再说,如果不是它,刘雨生这次能否逃命还未可知。 木桥上的杀手身上的煞气浓郁,比之许大鹏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他似乎学过某些隐藏煞气的法术。刘雨生对这个杀手的靠近真的是浑然不觉,幸亏伞中的女鬼被煞气刺激到,这才能在关键时刻提醒刘雨生逃得性命。 至于跟这个杀手较量较量这样的想法,别说刘雨生没活够,就算活够了也不会有的。那么浓郁的煞气,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才能积累起来,刘雨生只是对付鬼有一套,对付人嘛,他还差得远。 女鬼坚持说这个杀手跟它无关,刘雨生也没有办法,只好努力的思考,看能否想到一些蛛丝马迹,但可惜的是几乎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有一点头绪。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件事先放到一边,他愁眉苦脸的说:"慕婉儿,这个杀手的事先不谈。可是不管他为什么来杀我,这金鹰湖都不安全了,咱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等有机会了再来?" "不行!"女鬼慕婉儿斩钉截铁的说,"在木桥上我已经感应到了,肯定就在那条河附近!反正你顶着我的伞,生人看不到你,刚才为什么不干脆在水里找一找?" "生人是看不见我,可是看得见水花啊,我又不像你一样无影无形。你也看见了,那个高手一直在桥上盯着没有走,万一他下来追杀我呢?"刘雨生无奈的说。 慕婉儿一脸鄙视的说:"嘁,被一个杀手吓的屁滚尿流,你胆子未免太小了,算什么狗屁通灵师。" 刘雨生被慕婉儿的话说的脸上挂不住,有些尴尬的说:"我本来就不算什么通灵师,我只不过是能看见你们而已。再说了,对付鬼我或许还算有点本事,对付生人我算哪根葱?就我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这年头,人比鬼厉害多了。" "嘁,"慕婉儿斜着眼扭过头去,"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我看你呀,根本就是个窝囊废。用你们生人的话怎么说的来着?**丝一个!" 刘雨生见慕婉儿这么嚣张,大为不爽,他眼睛一瞪,高声说道:"**丝怎么了?**丝招你了?你还别不服气,我告诉你人就是比鬼厉害,你忘了你为什么找我来了?" 慕婉儿被他这句话戳到了痛处,整个身体忽然裂成十几块,一个长发飘飘的脑袋飞到空中嘶吼着:"姓刘的你想死是吗?" 刘雨生不屑的冷笑一声,忽然用手捏住自己的腮帮子做了个鬼脸。慕婉儿本来一副鬼气森然的模样,却被刘雨生一个鬼脸吓的像受惊了的兔子,身形一阵幻化,"嗖"的一声钻进了油纸伞里面。油纸伞没了慕婉儿的支撑,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到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刘雨生嘿嘿的笑着走过拣起伞来,慢慢离开了金鹰湖,远远的还传来他的声音:"哼,跟哥斗?你差远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 吃饭 老话说的好,有三种人饿不死——大夫、厨子和卖棺材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得病,悬壶济世的医生们向来受人尊重,干厨子的为什么那么多胖子?有谁听过当厨子的挨饿?至于卖棺材的,伺候的是死人,谁愿意招惹这晦气?所以愿意干这行的少,一旦干了这行就不怕饿着。 时至今日,老话依然在理,尤其是做医生的,越发显贵了。人们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物总是心存畏惧,诸如疾病和死亡这些不能避免的存在,更是畏之如虎。 人民医院不管什么时候都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这里是三甲级大医院,大夫们医术高超,不知救了多少条人命。当然价钱也比较高就是了,家里没点底子的病人轻易都不敢往这儿送。 医院停车场里停满了豪车,咋一看真能亮瞎穷光蛋的眼,不过仔细一打量,其中一个地方十分的不和谐。在最显眼的一处车位上,没有放什么好车,反倒停了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这辆自行车出来铃铛不响,其他没有不响的地方,而且车身锈迹斑斑,车圈里的铁条也都歪歪扭扭,看上去就像被撞过一样。这样古怪的自行车,除了刘雨生那个奇葩之外,还有谁会骑? 看守停车场的老张本是一脸厌恶的看着远处的刘雨生,等他慢悠悠走近了的时候,老张急忙脸色一变,讨好的说:"刘科长早,又骑您这辆宝贝上班啊?" 刘雨生手里握着那把黑乎乎的油纸伞绕着老张转了一圈,摇了摇头说:"老张,有人跟我说你对我有意见,昨天你还踢我的车了是不是?" "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老张信誓旦旦的说,"刘科长,您是医院里的大人物,我哪敢对您有意见?这一定是有人造谣中伤!" 刘雨生戏虐的看着赌咒发誓的老张,好笑的说:"有什么意见你直接跟我说,可别拿我的宝贝撒气,老张,我是为你好。" "是是,刘科长您太关心下属了,老头子对您只有感激和佩服,绝对没有意见。"老张严肃的说。 刘雨生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转身向停车场外走去。老张待他走过了拐角,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才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抱了赵院长的大腿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整天骑个破自行车上班,拽个毛啊你拽!" 难怪老张心中不爽,刘雨生新近窜起来的也太快了,快到让人有些接受不了。一个看守太平间的临时工,忽然就成了医院的正科级干部,虽然依然守着太平间那一亩三分地,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刘雨生这是抱上大腿了。为了让他的科长当的名副其实,医院还特地又招了三个人管理太平间,可见赵院长对他的重视。 刘雨生知道这肯定是因为赵院长有什么把柄在许大鹏手里,自从马大庆来过医院一次之后,赵院长对他就比亲爹还亲了。可是别人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医院里流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刘雨生是赵院长私生子的,有说他后台特别硬的,最离谱的竟然有人说他是赵院长的女婿,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怜的赵院长虽然有二子一女,可是女儿今年才刚上小学!天知道这个女婿的传言是哪儿冒出来的。 刘雨生对这些流言并不在乎,依旧骑着他那辆宝贝自行车每天准时上下班,不同的是以前自行车没处放,现在却有了专用的停车位了。不过正因为他这辆破车子,可算把老张给得罪了。 以前这个车位是对外开放的收费车位,老张每天都能从中捞点小钱,自从刘雨生把自行车往这里一停,老张就少了一笔收入,他能不记恨刘雨生吗? 看着刘雨生的自行车老张越想越来气,他忽然走过去抬起脚来踹了几下,嘴里还喊着:"我叫你拽,我叫你拽!拽个毛啊!" 老张只顾发泄情绪,浑然没注意自行车旁边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赤着双脚,穿着一个红布兜兜,肥嘟嘟的很是可爱,但是浑身上下青黑,透着一股子寒气。他睁大了双眼,愤怒的瞪着老张,老张却根本看不见他,依然用力的用脚踹自行车,把车子踹的"咣当"乱响。 赤脚的小孩双手紧握,眼睛闭了起来,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竟然一片血红色!与此同时停车场里刮起了一阵狂风,吹的老张几乎睁不开眼。赤脚的小孩浑身都散发出血红的光芒,他凭空飞起来就要钻到老张的身子里去。 就在这时候被老张踹倒在地的自行车座上,忽然发出一阵黄色的光,隐约可以见到车座下面有一张黄色的符纸。赤脚小孩被黄光一激,眼中的血色褪去,不满的哼了一声消失不见了。 老张被莫名其妙的狂风吹的差点摔倒在地,等风停息之后他吐了吐嘴里的沙子,弯腰去扶地上的自行车。就在他的手触及车身的时候,忽然车圈里的几根铁条猛的断裂开来,带着极大的弹力一下子扎在了他的腿上! 老张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到在地,只见他小腿肚子上被几根铁条扎了个透,鲜血汩汩不停的流出来,好不吓人。 刘雨生从停车场里走出来,在去太平间的一路上都有人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比起以前人人都当他是透明的那可大大的不一样。任谁都知道这位是赵院长跟前的大红人,不管背后是如何议论纷纷的,表面上的功夫总是得做足了。刘雨生对打招呼的人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平平常常的回应,倒让不少人觉得他素质高,有涵养。 其实哪里是刘雨生素质高,他不过是懒得跟这些人打交道而已。严格的来说,刘雨生懒得跟任何活着的人打交道,人跟人的交往实在太累了,种种勾心斗角的算计让人头疼。除了血缘至亲,刘雨生甚至懒得跟其他人说话。 太平间规模扩大了,不仅刘雨生成了正式编制的科长,还招收了三个正式工给他做手下。今天上班的是其中一个叫小王的年轻人,他看见刘雨生来了,大老远的就迎了上去,眼力劲儿特别足。 "刘科长,您来了,今天来的这么早,您可太勤恳了。"小王马屁拍的当当响。 "哈哈,你小子一天到晚研究的什么呀?厚黑术是吗?昨天你还说我懒得像猪,这会儿又夸我勤恳?"刘雨生戏虐的问。 "啊,这...这您都听谁说的啊?没有的事,"小王一脸尴尬的说,"你快进去吧,咱们医院最美的护士之花又来了,在里面等您呢。" 刘雨生听了小王的话,脸色一沉,大踏步走进太平间,进门就看到一个女孩子坐在他的椅子上。这个女孩子皮肤嫩白嫩白的,长相并不如何美艳,但浑身上下充满着一种"卡哇伊"的感觉。尤其她身穿雪白的护士服,整个一个可爱的制服萝莉,让人有种上去调教的冲动。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坐在椅子上研究着什么,神情专注,丝毫没有发现刘雨生进来了。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桌子说:"徐静,你怎么又来了?" "生哥,你来啦?"叫徐静的女孩子抬头高兴的说,"我等你半天啦。你伤口痊愈了吗?怎么又到处乱跑呀?" 刘雨生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然后不耐烦的说:"伤口早没事了,你来做什么?有事?" 徐静对刘雨生的态度不以为意,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生哥,下班之后有空吗?人家想和你一起吃饭。" "又吃饭?上次不是已经吃过了,怎么还吃?"刘雨生的语气别提多膈应人了。 徐静嘟着小嘴委屈的说:"上次吃饭都过去好久好久了!生哥,你带人家去吃饭好不好?还去那个胖叔叔家的小饭馆,好不好?" 刘雨生把徐静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坐下,挥了挥手说:"我没空,忙着呢。你呀,好好工作,前面那么忙,你来这儿干什么?" 徐静低着头嘟着嘴,两只手垂在腿边不停的捏着裙角,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让人看着心生怜惜。可是刘雨生丝毫不为所动,低头开始看桌子上的报纸,对身边的小萝莉理都不理。 一旁的小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他对刘雨生的钦佩简直无以复加!难怪年纪差不多,人家可以做科长他却只能做个小小的合同工,这就是差距啊!徐静这样的小美女,在人民医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知道多少人为博她一笑打破了头,不知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做护花使者。可是如今她这样低声下气的站在这儿,刘雨生却像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一样,根本就不开窍! 这叫什么?这就叫气度!这就是传说中可以取人贞操于千里之外的大神啊!小王已经暗自下了决心,只等徐静走了之后立刻磕头拜师,说什么也要跟刘雨生学学这泡妞的学问,实在太生猛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 死人饭 刘雨生假模假式的装作看报纸,其实也在偷偷的注意着徐静,本以为这样冷处理一定能把她气走,没成想这小丫头看上去柔柔弱弱,倔强起来倒挺有耐心。她就那么委屈的站在桌子旁边,嘟着嘴不说话,眼睛里似乎有泪珠在滚动,可就是不落下来。 小王似模似样的打扫着卫生,其实耳朵竖的尖尖的,一直在注意这俩人的一举一动。见到徐静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他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心里不禁对刘雨生更加佩服。不过老这么下去不是法子,徐静的人气太高,太平间外面有人不时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她要是再过一会儿不出去,说不定就会有人冲进来英雄救美了。 这也就是刘雨生现在大红大紫,太平间又不是什么善地,换了别人,换了别的地方,早有人跑来拯救美少女了。 刘雨生眉头紧皱,没有妥协的意思,徐静小脸通红,腿都站的酸了,可就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手下做什么用的?不就是为领导排忧解难的吗?小王灵机一动,有点紧张的对徐静说:"那个,徐护士,刘科长已经跟我约好了下班一起吃饭,所以..." 小王本想替刘雨生解围,可是这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徐静的眼泪啪啪的滚落了下来,让人看着心疼。他哪里经过这阵仗?顿时话锋一转,做了叛徒。 "所以你也一起来吧!下班之后大家一起去吃饭啊刘科长!"小王背对着刘雨生壮着胆子说。 徐静立刻破涕为笑,高兴的说:"好啊,人家最喜欢热闹了。那么下班见!生哥我走啦,你要等我呀。" 刘雨生看着徐静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太平间,沉着脸对小王说:"谁让你替我答应了?你这不是乱弹琴吗?" 小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二话不说磕了几个头。刘雨生被搞糊涂了,急忙搀扶他起来,一脸黑线的说:"干嘛呢这是?我没说要怪罪你,不至于吧?" 小王站起来,一脸崇拜的看着刘雨生说:"刘科长,我要拜您为师!求您教我怎么泡妞吧!" 刘雨生:"..." 小王这么做,看上去傻不拉几的有些冲动,其实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他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没心眼。刘雨生的后台很大很硬这是一定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年轻就混成了科长,虽然只管着小小的太平间,可芝麻小官也是官儿。做人嘛,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些,刘雨生这么年轻就成了科长,以后还不是前途无量? 小王早有心思要投靠刘雨生,只是一直不得其门路,约了几次吃饭刘雨生根本不理会他。今天借着徐静的事,他总算找到了一条抱大腿的捷径——拜师!只要他软磨硬泡的拜刘雨生为师,还怕刘雨生以后不照顾他吗?不管能不能学到什么,好歹挂了个师徒名分,有什么好事还不先想着他?古时候为什么有天子门生这一说?还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刘雨生没想到小王来这么一出,他这个人最怕麻烦,小王憋着劲的死缠烂打终于把他给磨怕了。 "得,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你快别磨叽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刘雨生无奈的说。 小王闻言大喜过望,激动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刘雨生:"师傅,这是我孝敬您的拜师礼,请您收下。" 刘雨生尽管不喜欢勾心斗角那一套,不过这不代表他在人际交往上就是一个白痴,小王给的哪是什么拜师礼啊?分明是变着法儿的行贿。或者说这是他的投名状,意思以后他就是刘雨生的心腹了。当然,刘雨生要有什么好处,也不能忘了他,礼尚往来,这是华国几千年来传下来的规矩。 刘雨生摇了摇头,没接红包,他看着小王肃声道:"小王,你的意思我明白,而且我也认准你了。以后医院有什么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不过这个红包你收回去,我不缺这些东西。" 小王脸上有些犹豫,不明白刘雨生这是什么意思。说是接纳吧,不收红包,说他不接纳吧,又摆出这么一副样子,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刘雨生见小王那个样子,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哈哈一笑,扬声道:"你放心,我是真拿你当自己人了,绝对不会亏待你。现在我就提点你一句,以后千万不要在太平间吃饭,就算要吃,也千万别剩饭,一定要吃完。更不要把碗筷不刷就扔在那儿,哪怕不要了扔出去,也不要放在这里!" 小王本来以为刘雨生真的要提点他,很是高兴,结果听到他说了这么一件事,顿时脸就垮了下来。他不满的说:"刘科长,您看不上我尽管明说,何必拿这些屁话来消遣我?工作餐允许在这里吃,医院都不管,您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 刘雨生一听小王的话,就知道他误会了。以后还要长久的在一起工作,刘雨生不想大家闹的太僵,何况小王这个人还不错,他也不想让其无辜枉死。仔细考虑了一下措辞,刘雨生低声说:"小王你认真听我说,人死有灵,太平间阴灵尤其众多,它们每天都出来游荡。生人吃的饭如果不吃完,或者碗筷不刷放在那里,就会引得阴灵去吃。你以后想吃死人饭吗?" 小王被刘雨生说的一楞一楞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结结巴巴的指着刘雨生说:"你...,你这...,你说的这是什么啊?什么阴灵,你说鬼是吗?你的意思是这里闹鬼?" "这里闹鬼很奇怪吗?难道你以前没听说过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刘雨生淡淡的说,"这里何止闹鬼,简直百鬼夜行。以前我是懒得管你们死活,现在你投靠我了,我才告诉你这些,不然你以为我闲着没事胡乱说话?" "刘科长,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不能把我当小孩子耍,"小王冷笑着说,"你说闹鬼就闹鬼?鬼呢,你叫出来一个我看看。再说了,就算真的有鬼,我没招它没惹它,在这儿吃顿饭它就要害我?" 刘雨生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今天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好心好意的提醒小王,结果怎么样?被鄙视了吧?被误会了吧?要不说这人呐,打起交道来比鬼难多了。跟鬼打交道起码你不用担心说实话它不信,跟人打交道说实话会有什么下场还用多说吗? 刘雨生一向是个懒散的人,最不喜欢管闲事,更没兴趣跟人处关系,他脸色一沉,冷冷的说:"少在这说屁话了,工作去!" 要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呢,刘雨生脸一沉,小王立刻毛了爪,他也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对,急忙道歉:"刘科长,您别介意,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别废话了,我就是逗你玩呢,"刘雨生挥了挥手说,"忙你的去吧,我还有事。" 小王吃了一顿排头,讪讪的闭上了嘴,他心里这个后悔啊,到底还是年轻,太没城府。这好不容易抓住抱大腿的机会,就这么给吹了。人家刘雨生是科长,跟他较什么劲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这里闹鬼,就算他说自己是女人,该忍也得忍着呀。 见刘雨生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小王也不敢再上去触霉头,他转身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饭盒,急忙走过去收拾收拾,拿起来就往门外走去。嘴里还讨好的说:"刘科长您说的对,在这里吃饭就是不好,不卫生,又晦气。我以后一定按您说的做,再也不跟这儿吃饭了。" 刘雨生没接小王的话茬,等他走出太平间之后,皱着眉头对桌子旁边站着的一个人说:"你干嘛呀?他都把饭拿去扔了,你还不回去呆着?瞎逛什么?" 桌子旁边那人一脸的不情愿,无声的叽咕了几句,慢慢走回了里面的停尸间,躺到一具尸体上消失不见了。 刘雨生闲着没事做,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到冰冷的停尸间里,他点起三根香放在香炉上,然后左右看了看,皱着眉头说:"你们几位都干什么呢?这大白天的出来晃悠个啥劲?好好在自己身体上呆着,等尸体火化之后该投胎的投胎。你说你们这几个家伙也真是,受我的香火还上瘾了?尸体都火化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走?" 阴森森的冷冻柜里,悄然浮现出几个阴影,这些影子若隐若现,出来之后七嘴八舌的说:"小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为什么不走,你心里很清楚。" "还惦记着这事儿呢?别做梦了,我明白的告诉你们,没戏!"刘雨生十分坚决的说。 一个阴影忽然扩散开来,化成烟雾弥漫了整个停尸间,四面八方都传来诡异的声音:"桀桀,你不帮我们,我们就害人!害不了你,就害你身边的人,别以为我们都是善鬼,我们也会找替死鬼!" 刘雨生一脸不屑的说:"爱他吗害谁害谁去,关我鸟事。" 说完他转身就走,对停尸间里的种种异象视若无睹,留下一众阴灵面面相觑。阴灵们无声的交流了片刻,也悄然隐去了,停尸间又恢复了平静。(未完待续) 第五章 尸骨 刘雨生愤愤的从停尸间出来,脸色阴沉的吓人。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在金鹰湖被杀手暗杀,做好人被小王误会,好心上柱香吧,竟然还被鬼威胁! 其实那些鬼留在这儿坚决不去投胎,不过是想让刘雨生帮忙给生前的亲人捎个信。他们虽然是善鬼,但死前也有遗憾,自从得知了刘雨生可以通灵,它们就惦记着请他帮忙了。不过刘雨生实在不愿意惹这些麻烦,鬼的事不答应还好,答应了就要做到,对它们说话不算话,后果十分严重。 与人交往,答应的事做不到至多损失信誉,可是答应鬼的事情做不到,付出的代价往往是生命。 帮这些鬼的忙,严格来说并不算太大的事,可是其中有几条难处。一则,要帮它们就要和它们生前的亲人接触,这样的话刘雨生通灵师的身份就有可能曝光;二则在这个过程中刘雨生少不了要遭受白眼,甚至有挨打的可能,更严重的是可能被扭到派出所去,以宣扬封建迷信的名义给关几天。 现在是讲究科学的社会,一个陌生人乍然跑到你跟前说他能让你见到死去的亲人,你会怎么想?尤其刘雨生还这么年轻,一点也没有得道高人的样子。好人不好做啊,刘雨生要是答应帮这些鬼的忙,一天到晚平白无故的吃亏受罪不说,阴灵们遗愿达成,拍拍屁股投胎去了,刘雨生能有个屁的好处? 刘雨生并不是一个滥好人,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忍辱负重的帮助别人,被人误会还心甘情愿的委屈自己,这样的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对那些鬼的威胁他是真的不放在眼里,就像他说的那样,想害谁害谁,关他屁事? 刘雨生真正在乎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远在深山的刘大年,一个是恶鬼重生的马大庆。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一般的阴灵遇上他们,不被弄的魂飞魄散就算是幸运的了,哪个笨鬼吃饱了撑的会去找他们麻烦? 小王出去了半天都没回来,可能是怕刘雨生还在生气,找由头躲了起来。刘雨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算小睡一会儿,一大早就起来去金鹰湖游荡,现在他感觉有点困。没等他合上眼睛,那把黑乎乎的油纸伞在地上咕噜噜自己滚了几圈,然后凭空飘起,慕婉儿缩头缩脑的从伞里冒了出来。 "刘雨生,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找我的尸骨?"慕婉儿气呼呼的说。 刘雨生好笑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鬼,分明是怨气冲天的血煞之鬼,可是胆子小的让人不敢相信,他做一个鬼脸就能把慕婉儿给吓跑。可要说慕婉儿胆子小吧,也不尽然,它发起狠来比马大庆可厉害多了。 "这大白天的你让我怎么找啊?"刘雨生笑眯眯的说,"白天阳气太盛,你和尸骨之间的联系几乎感应不到。" 慕婉儿愤愤的说:"金鹰湖那条河里肯定有一部分,我早上已经感应到了,只要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准确的位置!" "白天那里人太多,我一头钻到河里摸来摸去,不怕被人当成精神病吗?再说你只是猜测而已,秋日的阳煞乃是一年当中最重,我怕你非但感应不到尸骨,反而被伤了元气。"刘雨生淡淡的说。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只能等到晚上?"慕婉儿郁闷的问。 "晚上也不行,"刘雨生肯定的说,"金鹰湖水域广阔,阴煞集结,一到夜里有无数幽魂游荡。你的尸骨散发的那一点点尸气被这些阴煞冲散,夜里去你什么都感应不到。" 刘雨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把慕婉儿说的烦躁起来,它噌的一下把脑袋摘下来扔到地上,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你是诚心的是吧?白天不能找,夜里找不到,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 刘雨生对慕婉儿的怪异视若无睹,懒懒的说:"今天早上不是带你去了吗?要想凭借尸气感应到你的尸骨,只能在太阳将升未升的清晨。清晨阴煞散去,阳煞未生,正是尸气最盛的时候。别打扰我休息了,你现在怎么闹都没用,只能等到明天早上。" 慕婉儿见刘雨生说的头头是道,它也不知是真是假。偏偏刘雨生是通灵大师,他说的话即使慕婉儿不信,也不能随便质疑。要知道通灵大师世间难寻,如果这活儿谁都能干,它还找刘雨生做什么?不过血鬼戾气极重,慕婉儿拿刘雨生没办法,不代表它会就这么算了。它呼啸着钻进了油纸伞里,然后油纸伞"嗖"的一声飞走了。 慕婉儿戾气发作,肯定会有人倒霉,不过刘雨生看着它离开,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慕婉儿并非软柿子,跟停尸间里那些老实巴交的善鬼不同,这可是一个死时被分尸的血鬼!现在它有求与刘雨生,或许不会拿他怎么样,可要是真的把它惹毛了,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不管是谁倒霉,刘雨生都懒得管。天下之大,生人数以十亿计,他要是个个都去管,管得过来吗?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后都会变成鬼,早死晚死区别也不大,随它去吧。 慕婉儿发脾气是小事,倒是另外一件事让刘雨生心存警惕。在金鹰湖遭遇的神秘杀手,杀气冲天,看上去武力值极高,绝对不是善茬。刘雨生不知道这个杀手究竟是为何而来,杀意如此明显而专一,肯定不是认错人这么离谱,就是专门针对他来的。 其他的生人死了就死了,但刘雨生自己是绝对不愿意这么早就变成鬼的,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被杀手给干掉。不过对付阴灵他算得上是专家,对付这样的杀手,还是马大庆更靠谱一些。再加上还有一些关于许灵雪的事情要交代,所以慕婉儿走了之后刘雨生也没有睡觉,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马大庆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头一言不发,好像在等刘雨生先说话。刘雨生先开口道:"舅舅,是我。" "生子,是你啊。我一直按你说的,不管谁打电话都等对方先说话,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什么效果。"马大庆声音低沉的说。 "慢慢来吧,这事儿急不得。"刘雨生安慰道。 马大庆似乎也明白其中道理,说出来不过是随口抱怨而已。他缓了一缓说:"生子,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舅舅,今天我遭到了杀手暗杀,差点就被干掉了。"刘雨生说。 "什么?"电话那头的马大庆十分震惊,"怎么会这样?没伤到哪儿吧?是什么人干的,跟许灵雪有关吗?" 刘雨生想了想,肯定的说:"是一个用刀片的高手,杀意很重,身手很强。不过跟许灵雪没关系,她现在没工夫理会我,看日子最近她应该正在忙着生那个鬼胎下来。" "什么?"马大庆的声音又高了一重,"怎么可能?这才多长时间,鬼胎就能生下来了?怎么能这么快?" 难怪马大庆震惊,从他夺了许大鹏的身体算起,许灵雪怀上鬼胎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而已。鬼胎一个多月就生下来,这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本以为鬼胎会像人胎一样,会在许灵雪肚子里经历十个月甚至更久,毕竟这个东西不是凡物,威力大出世也应该困难一些才符合常理啊。 "舅舅,你不明白,鬼胎跟人胎是不一样的,"刘雨生郁闷的说,"一般的鬼胎最多一个星期就会出世了,许灵雪这都算慢的。我这还是保守的估计,如果有什么其他的意外状况,鬼胎已经降生也说不定。因为许灵雪之前是处女,这一个鬼胎又有些特殊的地方,不然的话早生出来害人了。" "那怎么办?鬼胎生下来就比怨灵还要强大,它会不会来报复我们?"马大庆有些担心的问。 刘雨生无所谓的说:"许灵雪的事暂时不用担心,鬼胎出生前后这一段时间她身上所有的能力都会消失,而且会十分的虚弱。鬼胎虽然生来仇恨所有人,但却唯独对许灵雪十分亲近,它一定会陪在许灵雪身边的。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它也不会来找我们。" 话音顿了顿,他接着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个用刀片的杀手,神神秘秘的让我如鲠在喉,你一定要把他查出来。而且对许灵雪的搜寻不能放松,但是找到她的行踪之后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一切等我来处理。" 事情交代完了之后,刘雨生把刀片杀手的详细情况对马大庆描述了一遍,然后就挂了电话。马大庆现在已经基本上掌握了许大鹏的所有地下势力,这么庞大的一个利益集团全力去调查一个人的资料,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无论多么厉害的高手,只要能被查出来摆在明处,刘雨生就有法子对付,许大鹏当初何等不可一世,现在不是已经变成了瓮里的菜? 挂了电话之后,刘雨生总算松了口气。这时小王突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大声喊道:"刘科长出事啦!出事啦!" 刘雨生不高兴的说:"你才出事了,你全家都出事了!" 小王:"..." PS:今天更新的时间不对啊,这么早的话,难道是要加更的节奏?(未完待续) 第六章 出世 T市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城市,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从古至今繁荣发达,文化和经济长盛不衰。然而正如纸有正反两面,世间的事物总是阴阳相对,这么美丽的城市,其光鲜背后也少不了龙蛇混杂的黑色地带。 T市西郊是全市最有名的混乱区,这里贫穷、落后、野蛮、保守。大街上到处都是打着赤膊的小混混,纹身满天飞。毒贩、小偷、妓女、皮条客、抢劫犯等等人渣充斥其间,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在这里都能看到,这里就像人间地狱。 人们对于西郊谈虎色变,甚至夜里有罪犯逃进西郊,警察都不敢进去抓人。别说老老实实的平头百姓,就算著名的切糕教徒都不敢随意进出西郊,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里是罪犯们的天堂。 许灵雪走在西郊的一条黑暗的小巷子里,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黑袍子,带着一个丝质的帽子,帽檐压的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巷子里躺满了吸毒的人,烟雾缭绕,这些人的呕吐物遍地都是,臭气熏天。 她对瘾君子视若无睹,只管快步向前走,哪怕脚下踩到了呕吐的脏东西也不管不顾。或许是因为她脚步太急,不小心踩到一个水洼里,溅起的水滴飞到了旁边一个男人的脸上。男人正准备把针管扎到自己的胳膊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泥水给吓到,针管当即掉在地上摔了粉碎。 "吗的!混蛋你找死!"男人勃然大怒,站起来破口大骂。 许灵雪皱了皱眉头,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男人伸手就去拉她的胳膊,一把没拉住,倒是扯住了她的袍子。男人抓住袍子不松手,一脸的嚣张:"打烂了我的宝贝,不赔个万儿八千的就想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了!" 许灵雪回头冷冷的看着这个男人,声音有些急促的说:"松手!" "哟呵,是个小妞?嘿嘿,大爷许久没开荤了,你打烂了我的宝贝,就把自己赔给我吧。"男人淫笑着说。 许灵雪脸色一沉,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经常吸毒的人哪有什么力气,男人看上去挺高大,却被她这一耳光给扇倒在地,捂着脸惨叫起来。 西郊这些罪犯、人渣、混混们,他狠你要比他们更狠,他坏你要比他们更坏,他恶毒你要比他们更恶毒!不然根本生存不下去。许灵雪虽然从来没有在这样混乱的底层生活过,可是她却很快的融入到了这个环境并了解了其中的规则。规则很简单,说到底只有一句话——千万不要懦弱,更不要做好人!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见到许灵雪威力无边的大耳刮子,还有那冷冰冰的神情,大多小混混就会知难而退了。毕竟有这样表现的,很可能是西郊本地的土鳖,并不是好欺负的外来人。但是今晚这个小巷子里,全是些吸毒导致精神异常兴奋的瘾君子,他们的神经被毒品摧残到没有正常的思维,见到同伴挨打,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报仇。 地上接二连三的爬起来不少人,许灵雪前面的路也被堵死,一二十个形容枯槁的男人把她围了起来。许灵雪的神情很慌张,但却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些人渣,她眼神惊恐的大声喊道:"快滚开!让我走,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听到许灵雪清脆的女声,因为恐惧变的有些沙哑,男人们的眼神开始疯狂,他们默不作声的伸手向她抓去。许灵雪脸色发白,似乎在强忍着莫名的痛苦,她握紧了双手,一脚踢到了面前的一个男人,随后使出连环腿,顷刻间就打倒了五、六个人。 当年一时好玩苦练的跆拳道黑带四段,想不到今天竟然立了大功,可惜巷子实在太过狭窄,许灵雪的身手根本施展不开。而且围上来的男人太多了,她打倒一个,就会有两个冲上来,似乎没玩没了。女人的体力终究有限,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异能! 过不多时,许灵雪就感到筋疲力尽了,她抬腿之间已经颇为困难,踢在人的身上也不能一下就把人打倒。她停下来,靠在墙边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好像是一个领头的,他一直在发号施令,却从不亲自出手。直到现在许灵雪的疲态显而易见,他才终于走了上来。 这个领头的男人逼近了许灵雪,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许灵雪强撑着一脚踢向他的裆部,却被他伸手抓住了脚踝,她还要再挣扎,旁边又冲过来几个男人七手八脚的按住了她。 "哧拉!..." 许灵雪的袍子被撕成了碎片,露出里面红色的裙子,紧绷的衣服把她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领头的男人啧啧有声,伸手把许灵雪的帽子摘掉,看着她憔悴但依然美丽的脸,赞叹的说:"真是个美人儿,兄弟们咱们今晚有福了,我先来第一发,等下让你们挨个过过瘾,哈哈哈哈..." 男人们盯着许灵雪,喉咙里不自觉的咕咕作响,野兽般的欲望正在觉醒,扩散。领头的男人淫笑着撕破了许灵雪的裙子,露出里面大片雪白的肌肤,他靠在上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仰起头来一脸的陶醉。 "哧啦!" 许灵雪的裙子被全部撕了下来,她尽力的挣扎,可是却根本无济于事。她的全身只剩下胸罩和三角裤,美好的身材一览无余,润滑而细嫩的皮肤散发出性感的光泽。不停扭动的身躯,反而让男人们更加兴奋。 "哈哈哈...这样的美女,老子这辈子还没有遇到过一个,能干她一回,死也值了!"领头的男人疯狂的笑着说。 他让人按住许灵雪的手脚,自己解开了腰带,褪下裤子就往她身上扑过去。许灵雪发出绝望而恐惧的尖叫,惨叫声却只能更加刺激这些人的欲望,男人们眼里充满了暴戾和疯狂,他们充满期待的看着领头的男人伸手去撕许灵雪的胸罩。 许灵雪上身最后一点遮羞布也被撕破了,豪放的胸脯简直亮瞎男人们的双眼。人们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摸一摸,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这寒意冰冷刺骨,却又来的莫名其妙,一下子熄灭了他们心中的浴火,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人们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蹲在地上的男人忽然指着许灵雪一脸惊恐的喊道:"你们看她的肚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许灵雪本来平坦的肚子,就像一个气球一样飞快的鼓胀起来!她的肚皮变成了青黑色,一道一道的血痕浮现出来,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使劲的挣扎着想要出来。按住她的人急忙把手松开,任由她倒在地上。这样的异象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只一瞬间,许灵雪的惨叫声停止了,整个人晕倒了过去。她的肚子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巷子里的男人们面面相觑,难道刚才见到的是幻觉吗?如果是真的,这也太不科学了,一个女人的肚子怎么可能一瞬间变的那么大?虽然认定了是幻觉,可是这样的幻觉实在太诡异了,让人失去了所有的欲望,只想离开这里。 一个瘾君子有些害怕的看了看黑暗的四周,畏畏缩缩的说:"老大,这里怎么忽然变的这么阴森,要不咱们放这个女的走吧?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 领头的男人看着许灵雪高耸的胸脯,姣好的身材,舔了舔舌头说:"你个窝囊废,活该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这么好的女人,别说上她一回,就是见你这辈子能见几个?老子今天不信这个邪,非要干到她不可!" 他说完之后不理周围人复杂的眼光,径直低头去扯许灵雪的内裤,这时忽然一阵野猫的叫声传了过来。这一声野猫叫凄厉之极,让人听了不由得浑身汗毛都直竖起来,领头的男人被吓的手哆嗦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他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他妈的哪来的野猫?你们给我找找,抓住它我生吃了它!" 一个矮个子眼睛看着领头的男人身后,哆嗦着说:"老...老大,你,你后面..." 领头的男人被他一说,顿时觉得后背发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在他身后紧紧的盯着他。他浑身肌肉都僵硬了,强撑着扭动脖子往身后看去,只见他身后站了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子大约三、四岁大,身上只穿了一个白色的小短裤,仰着头正定定的看着他。 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是领头的男人却像见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因为这个小孩的眼睛里,赫然只有黑色的瞳仁,竟然一点眼白都没有!他张开嘴似乎想说话,嘴里黑洞洞的,一颗牙齿都没有,而且,发出来的是野猫的声音! 拼了老命终于赶完这一章,加更的承诺总算兑现了。没有存稿的手残党伤不起啊!!!跪求各种理解...PS:@leon鄭,许灵雪的后续来了,还有更精彩的呢...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未完待续) 第七章 骨头 天色阴沉了许久,几声闷雷之后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一般的雨点砸到人身上生疼。许灵雪被雨水打在脸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眉眼像极了刘雨生,只是又瘦又小,嘴巴紧紧的闭着,看上去很可怜。见许灵雪醒了,这个小孩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一阵冷风吹来,夹杂着雨水冻的许灵雪直打哆嗦,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只有一条羞人的内裤也被淋的湿透了。 许灵雪想要站起来找件衣服穿,可是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强撑着从地上捡起被撕碎的裙子胡乱套在身上,又把黑乎乎的袍子披在外面。衣服都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她穿上这些看上去跟个乞丐一样。尽管脏一些,破一些,好歹身上有了个遮掩,总比光着身子强,搞定衣服之后她才有心思观察周围的环境。 许灵雪晕倒过去的时候,她记得小巷子里有最少二十个男人在围攻她,而且那些人正要对她进行非礼。可是现在,她被雨水打醒过来之后,巷子里黑暗而寂静,只有雨点滴答滴答的声音,那些男人都不见了,倒是多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子。 许灵雪凭着对身体的感觉,知道自己并没有被侵犯,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吸毒发了疯的瘾君子呢?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到嘴边的肉?这个小孩子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小的孩子独自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他家里的大人也不管吗? 她挣扎着爬起来,四下里仔细看了看,没有一点那些人的痕迹。那些男人就像凭空消失了,又像是从未出现过。但是她肯定之前发生的事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想到肚子上鼓起来的诡异的大包,许灵雪直觉这一切都跟那有关。她很早之前就感觉到不对劲,身体里似乎寄居了一只恶魔,这只恶魔无时不刻不在挣扎着想要从她身体里出来。而且凭借这恶魔,她也有了一些奇怪的能力,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还可以做到让别人看不到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根本躲不过马大庆手下无孔不入的搜索。 在来到这个小巷子之前,她的一切能力诡异的消失了,而那种恶魔要冲出来的感觉愈发强烈,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抄近路想要回到藏身的地方,可是没想到走到这里却被一群人渣围住。 许灵雪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但是她已经没精力想这些了,浑身酸痛,似乎所有的精力都被抽走了一样。她勉强的对身边的小孩子笑了笑说:"小朋友,快回家找你的爸爸妈妈吧,这里很危险的。" 说完许灵雪就艰难的挪着步子向小巷外走去,走了一段路之后,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那个小孩子正默默的跟着她。看着小孩子身上被冻的青黑一片,许灵雪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一大块布包在那孩子身上,温柔的说:"小朋友,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小孩子瞪着大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许灵雪接着问:"那你会说话吗?你告诉姐姐你的父母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们。" 小孩子用手指了指许灵雪,然后摇了摇头,许灵雪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问:"你不会说话是吗?你想跟着我?小朋友,姐姐有很多仇人,他们在到处找我,你跟着我会有危险的。" 小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忽然张嘴打了一个饱嗝。尽管许灵雪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可仍旧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她正准备伸手去抚摸一下他的脑袋,可是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幕让她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全是惊恐! 只见这个小孩打嗝的时候,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最后他的嘴张开的甚至比脑袋还要大三分!他的嘴里没有牙齿,牙床上甚至没有皮肉,只有带着血丝的骨骼!他的肚子咕噜噜的一阵响,然后从嘴里吐出来一堆骨头! 虽然这一堆骨头被撕裂成了无数碎块,可还是能看到人类的牙齿和头骨! 吐出这一堆骨头之后,小孩子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张开嘴巴发出怪异的声音:"喵..." 这哪里是一个人类的小孩?分明就是一个恶魔!许灵雪震惊之后,感到了无比的恐惧,她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T市有一家很高档的酒店名叫飞月楼,和人民医院同处黄金地段,装修的富丽堂皇,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飞月楼的一个雅致的包间里,小王正在绘声绘色的讲故事,刘雨生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徐静坐在对面听的兴致勃勃。 "那老张,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老而不死则为贼,他就是咱们医院最大的鸡贼。仗着自己资格老,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竟然连我们刘科长,他都敢出言不逊。"小王愤愤的说。 徐静笑着说:"张伯伯人很好啊,哪有你说的那么讨厌?肯定是你不好好工作被他发现了,所以才说他的坏话。" 小王有些着急的说:"徐护士,你是不知道,那老东西看人下菜,他对你和善那是有原因的,咱们医院谁不知道你爸爸是..." "小王,吃你的饭。"刘雨生不动声色的说。 小王自知失言,赶紧闭上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徐静仿佛没听出小王话里的意思,她好奇的问:"小王,张伯伯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听说他伤的很严重。" 小王斜着眼看了看刘雨生,见他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反应,这才小心翼翼的说:"要说这老东西受伤,那真真儿的是活该!你猜怎么着?他闲着没事踹我们刘科长的自行车!好死不死的一脚踹到车圈里,把车条踹断了。那断掉的车条就正好啊,扎到他的小腿上,差点把他的腿变成了风车。" "啊!"徐静被吓的捂住了嘴,"怎么会这样?他干嘛踹生哥的车子?" "还不死因为停车场的事,"小王不屑的说,"刘科长的车子放在停车场,又不用交停车费,耽误了老东西每天的零花钱,他就因为这个记恨上了。" 徐静听说老张记恨刘雨生,立刻不高兴了:"他怎么这么小心眼呀?记恨生哥做什么?" 小王每说一句话就要注意刘雨生的动静,见他似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禁心中一定,知道这回总算说对了。他白天想投靠刘雨生,结果一时莽撞,错过了大好机会,等回过神来之后肠子都悔青了!下班之后好说歹说,借着徐静的面子,他总算成功的把刘雨生拉到了饭局上,为此他不惜花掉一个多月的工资来到这号称傻贵傻贵的飞月楼! 这次的机会,小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最起码也要把白天的隔阂消除掉。因此他想方设法的哄徐静开心,趁机大拍刘雨生马屁,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他接着徐静的话说:"嘿,这老货鸡贼就鸡贼在这儿了。他踹刘科长的车子受了伤,又怕刘科长收拾他,所以抬他去外科的时候他见人就说闹鬼了!还说刘科长的车子是个鬼屋,他的腿就是被鬼给弄伤的。" 徐静忍不住好笑的说:"张伯伯真是的,小心眼也就罢了,干嘛说谎话骗人?这世上哪里有鬼啊?" 小王陪着笑脸说:"是啊,他是老糊涂了。说什么闹鬼的话,谁信啊?" 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可是看着刘雨生淡淡的神情,想起他白天所说的"死人饭",小王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他白天出去之后,特地找人打听过人民医院的事情,果然就像刘雨生所说,太平间以前一直都有闹鬼的传闻!闹鬼的事被传的有鼻子有眼,自从刘雨生在太平间上班之后才平息了下来,而且就在一两个月以前,太平间里还有一个学生被吓死在里面了。 刘雨生这个人神秘莫测,不仅后台硬,听说他还有大神通,能镇鬼压邪。他说的话小王本来是半信半疑,可是经过老张莫名其妙受伤的事情,他就对此再无怀疑了。刘雨生那辆自行车他见过,一辆破的不能再破的自行车,可是刘雨生每天骑着上班,刮风下雨从不间断。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买不起汽车好歹也能买个电动车,这辆自行车要说没什么猫腻,谁信呢? 虽然已经认定了刘雨生确实有问题,但小王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点要点破的意思都没有。他跟徐静又说了几个笑话,桌上的气氛变得很融洽,这时候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见到这个女人,你就知道什么是国色天香,什么是雍容华贵,什么是风情万种!她穿着性感的薄衫,长发披肩身材曼妙,胸前深深的事业线勾人魂魄,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让人着迷。她走进包间,笑着说:"小静,对不起,我来晚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吃饭的故事 来人正是天达集团的董事长,素有铁娘子之称的林碧云。徐静见了林碧云,站起来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高兴的说:"林姐,你可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那个刘雨生,这是他的同事,小王。" 林碧云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你们好,我是林碧云,很高兴认识你们。" 林碧云成熟性感,徐静人比花娇,两个人是不同的风格,站在一起不分轩轾。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在一起笑魇如花,对于一旁的男人来说这是何等的享受! 小王呆呆的站着,没有任何反应,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早就被林碧云的风采给彻底迷住了。刘雨生见状微微皱眉,悄悄的踢了他一脚,也同样微笑着对林碧云说:"你好,经常听小静提到你,咱们是不是见过面?怎么我觉得你很眼熟呢?" 没等林碧云开口说话,被踢了一脚还了魂的小王在一旁抢着说:"刘科长,她她她...她是天达集团的董事长!她的公司上市了,资产几十亿,你肯定是在电视或者报纸头条上见过她的模样,所以才觉得眼熟。" 林碧云微微一笑,没有出声反对,算是默认了小王的说法。刘雨生眉头皱了皱,恍然大悟的说:"难怪,我说这么眼熟,肯定是以前在电视上见过。想不到今天能见到您这样的大人物,我真是三生有幸。" "什么大人物啊,生哥你不要这么见外,林姐人很好的!"徐静不满的嘟着嘴说。 林碧云也大大方方的说:"我拿小静当自己的亲妹妹,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分什么地位高低呢?你说对不对?" 刘雨生打了个哈哈,没接她的话茬,拉开了身边的椅子说:"来,大家坐吧,等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四个人客套一番落了座,随即叫服务员点菜,等菜上的差不多了之后,大家就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期间还开了两瓶好酒,觥筹交错的好不热闹。 飞月楼生意很好,靠的不只是这里的装修和环境,最主要是这里的厨师非常棒。飞月楼的厨师到底有多棒?看看刘雨生的吃相就知道了。他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嘴里塞的太满甚至都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一说话就会把菜吐出来。 小王在一边大为鄙夷,刘雨生的吃相一向被人诟病,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整个一个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劳改犯,跟四、五天没吃过饭的乞丐一样,当着两个美女的面,这也太丢人了吧? 徐静吃相很斯文,饭量也很小,早就停了筷子,两手托着下巴专心致志的看刘雨生吃饭。见到刘雨生的下巴上沾了些油,她急忙拿起纸巾温柔的给他擦了擦嘴,然后开心的说:"生哥,你吃饭好难看哦。" 刘雨生满嘴的食物,嘴里支吾了两声,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对面的林碧云见到徐静给刘雨生擦嘴的这一幕,神情瞬间阴沉了下来,不过转眼又恢复了正常。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悠悠的说:"有一个关于吃饭的故事,讲给你们听好不好?" 徐静最先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林姐你快讲。" 小王也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放下手中的筷子说:"林董您讲的故事一定精彩,我洗耳恭听。" 只有刘雨生依然不停的在吃,对林碧云的话是理也不理,活脱脱一个饿死鬼投胎的野蛮人。林碧云也不介意,清了清嗓子说:"从前有一个人叫老孟,他很爱逞强。有一天别人和他打赌,赌他不能吃下一整锅米饭,他对自己能不能吃下一整锅米饭也没有信心,但是又不想认输。于是他让那个人等着他,他自己假装回家上厕所。" 小王和徐静听故事入了神,只有刘雨生仍然在"呼哧呼哧"的大口吃饭。林碧云顿了顿接着说:"老孟是想先试试自己的饭量,于是回家之后,他就煮了一大锅米饭,一口气把饭吃光了!" "哇!"徐静听到这儿,一脸佩服的说,"这个人好能吃啊,比生哥还能吃!" 林碧云微微一笑说:"老孟吃完一锅米饭之后,很高兴的去找那个人打赌。结果看着那一锅米饭发了愁,因为他肚子里已经有一锅饭了,这一锅怎么也吃不下去。" 徐静被逗的大笑着说:"哈哈,这个老孟真好玩。" 小王自以为高明的说:"这个人好蠢,他把肚子塞满了,还怎么去跟人打赌?" "故事还没讲完呢,"林碧云淡淡的说,"老孟吃不下锅里的饭,其他的人都取笑他,他逞强的性子一上来,强撑着把那一锅饭也吃光了。然后..." 她顿了顿接着说:"然后他就被撑死了。" "啊?"徐静捂着嘴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林姐这个人真的死了吗?" 看着小脸有些发白的徐静,林碧云温柔的摇了摇头说:"哪有啊,这只是个故事,姐姐逗你玩呢。没有老孟这个人,这世上谁会那么傻吃起饭来没完没了呢?" 林碧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刘雨生,徐静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顿时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徐静读了嘟嘴说:"林姐你真坏,干吗拐着弯儿说生哥坏话?生哥人可好啦,我就是喜欢他这样大方不做作。" 林碧云无奈的苦笑,这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徐静这样的状态,彻底无可救药了。小王到这个时候也听出来林碧云是在讽刺刘雨生,不禁脸上变色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T市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一边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得罪哪个都没好下场,他只好默不作声的端起酒杯来狂饮,不敢多说一句话。 "嗝..." 刘雨生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缓缓的放下筷子。徐静细心的递给他一杯水说:"生哥,你吃好了吗?来喝杯水吧,别噎着。" 刘雨生接过她的水杯喝了一小口,笑嘻嘻的说:"我也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也是一个吃饭的故事。话说从前有个人,他每天都要吃很多东西,可是总也吃不饱。后来他把家里都吃穷了,无奈之下只好去医院做检查,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一切都正常,因为他吃了那么多也不见胖。后来这个人遇到一个算命的瞎子,你们猜瞎子怎么说?" 小王偷偷看了看林碧云的脸色,没敢接刘雨生的话茬,林碧云面无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只有徐静兴高采烈的问:"瞎子怎么说的?" 刘雨生若无其事的说:"瞎子告诉他,他上辈子受的苦太多,所以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吃不饱的胃,让他这辈子好好吃个够。" "真的吗?真的有这样吃不饱也吃不胖的胃吗?"徐静一脸羡慕的问。 "你说呢?真有这样的胃你要不要?"刘雨生好笑的说。 徐静愁眉苦脸的捏着脸蛋上的肉说:"要!要是真的有我就要,怎么吃都不胖,那多好啊!人家每天都要减肥,好多东西想吃都不敢吃。" 刘雨生脸色一正说:"可是后来这个人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又死了?"徐静看了看林碧云的脸,纳闷的说,"怎么你们俩讲的故事里都要死人呀?生哥,这个人有吃不饱的胃,总不会是被撑死的吧?" 刘雨生声音低沉的说:"他是被饿死鬼上身,怎么吃都吃不饱。后来实在没东西吃,就把自己的手脚啃掉了,然后又啃掉了胳膊大腿,最后自己把自己吃掉了。" "呃!"徐静被这个故事的结局给恶心的够呛,刚吃进去的饭又全吐了出来。刘雨生平静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淡淡的说:"这个人把自己吃掉之后,觉得很委屈,所以不肯去地府投胎,每天四处游荡。看到有人不好好吃饭,他就会去帮忙。" 徐静本来就被恶心的够呛,又被刘雨生的话给吓到了。她脸色惨白的说:"生哥你别说了好不好,我有点害怕。" 林碧云走过来推开了刘雨生,冷冰冰的说:"好了,今天的饭就吃到这儿,我先送小静回去。" 她深深的看了刘雨生一眼说:"你的故事很有趣儿,希望你不会跟故事里的人一样把自己吃掉。" 林碧云和徐静走了,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临走的时候飞月楼的经理亲自送到门口。小王目送林碧云的豪车渐渐没了踪影,回头见刘雨生正往飞月楼里走,他有些不明白的问刘雨生:"刘科长,您干吗去?" 刘雨生头也不回的说:"回去接着吃。" "啊?"小王被震惊到无语,"您还要吃?" "干吗不吃?姓林的女人说了,今天所有开销算她的,不吃白不吃!"刘雨生冷笑着说。 "..." 小王极度怀疑自己的决定,刘雨生的表现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没出息到极点的土包子,而且还是个饭量极大的土包子。投靠这样一个人,真的有前途吗? 收藏过一千了,支持本书的朋友给力!!!可怜的手残党这么可恶的更新速度,仍然能得到大家的收藏鼓励,铭感五内! PS:起点中文网会给发一个一千收藏的祝贺评论,大家一定要在这个帖子里回帖,给经验的,给的还不少呢。不过有时间限制,具体是多久我也不清楚。(未完待续) 第九章 阴差 刘雨生已经上楼了,小王咬了咬牙正准备跟上去,却看见刘雨生回头来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你吃饱了。" 小王犹豫了一下,没等他拿定主意,刘雨生就不见了踪影。 刘雨生打发走了小王,独自走回了包间,那把黑乎乎的油纸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他的手里。飞月楼的服务态度没的说,虽然刘雨生看上去不像什么有钱人,但是林碧云说了所有消费算她的。只要有人掏钱,那么不管是谁来吃都不是问题。 还是那个包间里,刘雨生进去之后点了好大一桌子的菜,然后把伞扔到一边,低头开始胡吃海塞。这一大桌子菜,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来十几个人也照样管饱,更别说他刚才还已经吃过一顿了。可是事实上,他就那么不停的吃不停的吃,似乎永远也不会饱,那么多的食物进了肚子,让人怀疑他的胃会不会忽然就被撑的爆炸了? 刘雨生就这么不停的吃,大约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满满一大桌子菜让他一个人吃了个精光。等所有的食物都吃光之后,他缓缓的抬起头,拿过一个空碗开始往里倒酒。他的动作很慢,很细致,不像是在倒酒,更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 空碗很快被倒满了,刘雨生却像没有看到一样,仍然拿着酒瓶往里倒。酒水慢慢溢了出来,弄的一桌子都是,整个包间里充斥着酒香和菜香混合的味道。直到一整瓶酒都被倒光了,他才随手把空瓶子扔到一旁,语气有些无奈的说:"出来吧。" 随着刘雨生的话音落下,包间里所有的灯光都开始莫名其妙的闪烁,而且发出电流窜过的"滋滋"声。灯光忽明忽暗的过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正常,只见刘雨生盛满酒的那个碗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头来。 虽然只是一个人头,但仍旧能看出这个人的消瘦。这个头上的头发全都掉光了,头皮起来很多的褶皱,整个脑袋就像一个毛线缠起来的球一样。人头从酒碗里浮现出来之后,嘴巴张开吧唧吧唧几下,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刘雨生愁眉苦脸的说:"你干嘛呀?天天也没断过你的香火,怎么还要出来捣乱?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可还活着呢,你给我来这么一出,叫别人怎么看我?" "嘿嘿,通灵大师,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人头张开了大嘴,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牙齿说。 "你算个毛的恩人,"刘雨生不屑的说,"你不过是凑巧替我挨了一刀,要不是你贪吃贪喝,也不至于被人扎一刀。这事儿完全在你自己,我又没求你,再说,你哪里是个人?你死了多少年了都?" 刘雨生的语气有些刻薄,完全不像他平日里的为人,人头却丝毫不介意。它嘿嘿的笑了笑,从酒碗里飘起来,浮在半空中说:"你也知道我死了很多年,身为一个通灵师,怎么连死者为大的道理都不懂呢?" 刘雨生嘁了一声,没有搭理它的话茬。他扔到一边的黑伞忽然震动了几下,慕婉儿若隐若现的身体从中冒了出来说:"这货枉为通灵师,一点都不尊重我们这些冤死的亡灵。不仅不尊重咱们,他连生人的命都不在乎。刘雨生,我今天去害死了几个人你知道吗?" "你爱他吗弄死几个弄死几个,关我鸟事?"刘雨生皱着眉头说。 慕婉儿嘴里啧啧有声:"啧啧,老鬼你看,这货有能力却不承担责任,满大街的恶鬼害人他理都不理。他还帮着自己的亲舅舅去害死了许大鹏,你说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上通灵师的?" 人头呱唧呱唧嘴,掉出来几个牙齿,它张着漏风的嘴说:"我也不知道这小子凭的是什么啊,可能是他老子积的阴德够多吧?" 刘雨生摆了摆手说:"别胡扯淡了,你们都死过一回的人了,比我还看不开吗?这世上的人有几个能长生不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再不济,也就死的法子有点不一样。一年到头被鬼害死的能有几个人呢?可是你看看每年因为车祸死多少人?因为抽烟得肺癌死多少人?生人自己无知无畏,不珍惜阳寿,他们的死活关我屁事啊?" "呸,你惯会给自己找借口,说白了就是你这个人自私透顶!生人死亡自然各有各的理由,但是被恶鬼害死当成替死鬼的,你怎么也不管管?而且那些枉死鬼找你传个话你都不答应,你见不到的也就算了,就发生在你眼皮底子的事你也不管,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道理?"慕婉儿鄙夷的说。 "哈哈,我就是自私,"刘雨生打了个哈哈说,"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管?就因为我能见到你们,所以我就要冒着被当成怪物的危险去帮忙?我得被他们的亲人误会,被所有的生人唾骂,好心帮忙最后反倒落的一身不是,不仅不会有人感激,而且还随时有被人痛打一顿的可能。你倒是说说,我究竟为什么要管?我图个什么?" 慕婉儿一时语塞,犹豫着说:"你那些遭遇,只能说是个例,不会所有的人都那样的。" "别废话了,那些所谓的道德标杆卫道士还没来指责我,你一个一天到晚嚷嚷着害人的女鬼,倒来抱怨我的不是了,你说你是不是操心操偏了?有这功夫你怎么不想想上哪找你的尸骨去?"刘雨生不耐烦的说。 慕婉儿有些委屈的说:"我生前无故被人分尸,还被当成了替死鬼,要不是机缘巧合魂魄遇到了血煞,早就魂飞魄散了,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我的尸骨找不到,害我的生人和拿我当替死鬼的恶鬼也找不到,我嘴上说要害人,可是你看我身上有一点别人的阴煞吗?我只是不希望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一幕,在别人身上重演而已。" "小丫头这件事上做的对,不能随意残害生人,否则必定阴煞缠身,无法投胎。不过你也不用太苛责雨生,万事都有因果,他是不想牵扯到太多亡魂的事,因果纠缠之下,对他身边的人不好。你知道天煞孤星吗?十个通灵师倒有九个是天煞孤星,就是因为他们沾染了太多亡魂的因果。"人头一本正经的说。 慕婉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刘雨生不耐烦的说:"行了吧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到底想干嘛?我急着上厕所呢,再不说的话我走了啊。" "别走!"慕婉儿和人头异口同声的说。 刘雨生得意的笑了笑说:"这不就得了,你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何必呢?有什么事直接说吧,看在咱们以往交情的份上,能帮的我就尽量帮一把。不过要是太危险的事,还是免开尊口。" 慕婉儿脸色瞬间变的冰冷,它阴森的说:"你这个货果然不是好人,这世道真是不公平,像你这样的人活的好好的,老鬼这样的人却被当成替死鬼。" 刘雨生无所谓的扭过脸去,看着人头说:"看慕婉儿拽的这个样子,这回肯定是你的事了?说说吧,到底想干嘛?你是想吃点什么?我舅舅给我的那张卡里面有几百万呢,无论你想吃什么,我都能帮你。当然,除非你要吃活人,这个我帮不了你,估计你也下不去口。" 人头的表情变的有些沧桑,难为它一张满是褶子的脸还能做出这样的变化来,实在是不容易。它叹了口气说:"唉,这回真不是为了吃。这世间的美味我吃的够多,不过恐怕以后再也没机会享受了。" "少跟我来这套,你还玩上沧桑了,这个气质跟你这个俊朗的外表不相称你知道吗?"刘雨生开玩笑的说。 人头苦笑了一声说:"雨生,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是说真的。我的尸骨阳寿尽了,阴差最近就会来带我走,当年被饿死鬼当成替死鬼的时候,我把自己活活吃了,后来因为心中怨恨,又吃掉了几个放死人饭的家伙。这回被阴差抓取,少不得要去地狱受罪,想投胎是没戏了。"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从兜里取出一个特别精致的算盘,通体黄金色,只有一个手掌那么大。他抓着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哗啦了几下,脸色沉了下来,老鬼说的没错,他尸骨的阳寿确实尽了。 为什么说亡魂还有阳寿呢?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所谓的地府和鬼门关。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亡魂,若是个个都在世间停留,那阳世不早就变成了鬼蜮?所以每年鬼门关都会开几次,每次鬼门关一开,地府的阴差就会到阳间巡逻,勾走所有该走的魂魄。人世间的亡魂该投胎的都去投胎了,就算恶鬼也留不下几个。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除非是枉死的冤魂,而生前阳寿未尽,阴差才不会来勾魂。 老鬼当年被害死的时候还正年轻,所以他的魂魄得以在世间停留了这么久,然而时光飞逝,他的阳寿已经到了正常终结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他还不去鬼门关报道,阴差就一定会来勾他的魂了。 没有无耻的分割线,我小小的诉几句苦:手残党伤不起,没有存稿的手残党更伤不起,但最伤不起的还是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还要应付来往客人的手残党... 看到这里你们明白我为什么每天更新都很晚了吧?求个推荐和收藏过分吗?过分吗?过分吗?(未完待续) 第十章 地点 刘雨生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慎重的说:"那么,你是想让我帮你对抗阴差,把你留下?" "唉,留下做什么呢?这阳世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我早就呆腻了。再说,阴差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大家好歹有点交情,我不能坑你啊。"老鬼有些落寞的说。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刘雨生不明白的说,"既然你也不想在这阳世间呆着,那么老老实实跟着阴差走就是了。费这老大的劲儿折腾我,图的什么?" 慕婉儿在旁边冷冰冰的说:"它还有唯一的遗憾,这个遗憾不能弥补的话,就算是到了十八层地狱也不甘心。你好歹是个通灵师,难道不明白它在想什么?" "拜托,通灵师不过是能见到鬼的人而已!我又不是神仙,你别老拿这个说事儿行不行?跟老鬼相识这么久了,它也没跟我说过这些啊。"刘雨生被慕婉儿三番两次的讥讽,有点恼羞成怒的说。 老鬼孤零零的脑袋左右飘荡了几下,声音忽然充满了怨毒的说:"当年那只饿死鬼,害死我之后它自己去投胎逍遥,到如今几十年了,我连它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它生前是谁,可是我要看看它投胎变成了谁!"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仔细考虑了一下措辞小心的说:"老鬼,不是我说你,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先不说它投胎几十年了你根本找不到,就算你能找到又怎样?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要知道胎中之谜无人能解,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初害你的它,他们除了前世今生,根本没有任何的联系。你杀了它投胎的今生,不过是使世间又多一条冤魂而已,这样做真的能让你心里不遗憾吗?" 老鬼犹豫了一下,忽然变的十分激动,它的头皮隐隐炸裂开来,整个包间里闪烁着一阵蓝色的光芒。这样的景象持续了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老鬼恨恨的说:"无论我见到它投胎的今生会怎么做,我都要见上一见!否则的话,就算拼着魂飞魄散我也要留下来。" 刘雨生见老鬼的态度十分坚决,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同意你的做法。但是,你要让我怎么帮你?我虽然是个通灵师,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恐怕帮不了你,要知道它已经投胎,前生的一切都已经消散,魂魄也已经回归天地,我根本找不到它。"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本来也对这件事死心了,几十年来我都没提起过。可是今天,老天有眼,我竟然感应到了它的存在!"老鬼咬牙切齿的说,"它当年可是用我做替死鬼才得来投胎的机会,只要它投胎的今生靠近我,我就会有莫名的感应。它到底投胎成了谁,我已经有所猜测,只是还不能百分百肯定。所以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带我去找到当年的尸骨,只要找到当年它附身过的尸骨,就能凭借那莫名的联系确认它投胎的今生。" 刘雨生听了老鬼的话,一个头比两个大,他黑着脸说:"我说咱们能不能有点新意?又找尸体?我每天在太平间跟尸体打交道,这个慕婉儿天天催着我找它被分成十几块的尸骨,现在你也来让我找。老鬼,你都死了多少年了,再说当年你的身体活活被自己啃成了一个人棍,现如今叫我到哪里找去?" "找你自然有找你的道理,世上通灵师有很多,可是天生阴阳眼的我却只见过你一个。你不仅可以看穿阴阳两界,无论厉鬼还是恶鬼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更重要的是你可以看穿各种尸气和煞气。只要你肯下工夫,就一定能找得到!"慕婉儿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 刘雨生斜了她一眼,语气不善的说:"老鬼心里惦记着害死它的那只饿死鬼,你在一旁上蹿下跳的又是为了什么?这里有你什么事儿?我要是去帮它,你的事情可就要耽误了,你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慕婉儿一脸不屑的说,"大家都是枉死鬼,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吗?你别把我看的这么坏,我也是有底线和原则的。" 一个身上沾满了血煞的血鬼,竟然满口的仁义起来,刘雨生被搞的哭笑不得。他看着老鬼飘荡的脑袋郑重的说:"老鬼,你到底答应它什么了?它竟然愿意这么帮你。别怪我没提醒你,血鬼血煞藏身,不是好相与的,你最好小心一点。" "我知道轻重,你放心吧,"老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说,"那么,你现在愿意帮我了吗?" 刘雨生考虑了一下,仍然有些犹豫的说:"我虽然有阴阳眼,但是也得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的东西我才能看得到。你的尸骨,几十年下来,就算没有被火化,想必也腐朽不堪尸煞全散了,而且你也没有个具体的地点,叫我怎么找啊?" 老鬼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在努力维持着,它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笑着说:"虽然我不记得具体的地点,但是却记得一些环境的细节,有了这些情报,有一个人一定能查得出来具体的地址。" 刘雨生和慕婉儿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马大庆?" 老鬼悠然自得的点了点头,差点一脑袋撞到吊灯上。不错,以前的许大鹏,现在的马大庆,刘雨生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才有这样的人脉和手段,仅仅凭着几十年前的模糊记忆,就能找到相应的地址。许大鹏生前在T市打下的基础极为雄厚,不管黑白两道都有很大的能量,相信这点小事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刘雨生想了想说:"没错,只要你能说出几个特征来,我舅舅一定能有办法找到具体的地点。事不宜迟,那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吧?" "不行,找他不是最要紧的事,"老鬼苦笑着说,"当务之急是应付即将出世勾魂的阴差,最多再过几个时辰鬼门关就会大开,你要是现在还不做好准备,只怕到时候我就要被拘走了。" 刘雨生闻言顿时打了个跌,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他站稳了抱怨道:"搞了半天还是要跟阴差放对,你早说啊!时间这么紧,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慕婉儿,附我的身,遁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包间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所有的灯泡全都炸裂了,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飞月楼的服务员和保安,可是他们冲进包间一看,只有满地狼藉,刘雨生早就不知去向了。 警察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喜欢见义勇为的人,民间自发组织的反扒大队有时还会招到警察的敌视。一则见义勇为的后果无法掌控,出了事被抱怨无能的总是警察,再则该警察做的事你们这些平头百姓做了,那么还要警察干什么呢?但是在表面上,警察系统对见义勇为的人要表彰,对自发组织的反扒大队要支持,面子上的功夫总得做到了。 刘雨生身为大通灵师,在阴阳界威势无双,无数的冤魂恶鬼提到他都会腿发颤,他是一个生人,干的却是阴差的活儿。这自然让视自己为恶鬼克星的阴差不爽,不过阴阳相隔,它们对于刘雨生不敢不敬,所以两个阴差来到刘雨生家里的时候,对他很尊敬,起码看上去是这样的。 阴差长的很奇怪,并不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或者黑白无常的模样。它们身高不过一米二,圆滚滚的脑袋和圆滚滚的身材,头上长了四只死鱼眼,有三只手分别拿着刑具和勾魂簿;两只脚像放大了的鸭掌,肚子像一个鼓起来的大瓮,阳寿尽了的亡魂就被它们装在肚子里。 刘雨生客气的把两个阴差让到客厅里,这是马大庆送给他的房子,一百多平米很是宽敞。一人二鬼分宾主坐下,刘雨生奉上灵茶,恭敬的问:"二位阴差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一个阴差细声细气的说:"通灵师,我们两个小差是来捉拿一个阳寿尽了的亡魂,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不要阻挠,如果有什么打扰的地方还请见谅。" "不敢,不敢。二位办的是地府的差事,我怎么敢阻挠?不过你们要抓的鬼现在不在我这里啊。"刘雨生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说。 另一个阴差伸出一只手,亮出手上的一块牌子,牌子上隐隐发出蓝光。它冷笑了一声说:"通灵师,何必为难我们两个小鬼?它就在这里,既然你不合作,我们可要硬来了。" 这个阴差说完之后,三只手一起平伸,手中形成了一个莫名的漩涡,漩涡开始发出只针对亡灵的莫大的吸力。另外一个阴差拿出手中的勾魂簿,站到一旁念道:"赵军,卒于..." 这个阴差手中的法器有莫大威力,只要被他们念出勾魂簿上的话,无论你是多么厉害的恶鬼,都难逃被拘押的下场。眼看它就要念出老鬼的信息,刘雨生急忙大声喊道:"二位阴差且慢!我有话说!" 怎么越写越没有恐怖的意思了呢?嗯,要反省,下面要开始玩惊悚...(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喝酒 刘雨生一声大吼,手拿勾魂簿的阴差稍微犹豫了一下。刘雨生趁机伸手从身后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瓮来,他举起瓮无奈的说:"二位阴差,赵军的魂魄在这里,还请别出动法器坏了它的阴气。" "哼,通灵师,你不是说它不在这里吗?这是怎么回事?拘押魂魄乃是我等分内之事,你这般阻挠,安的什么心?"一个阴差冷笑着说。 刘雨生神情沮丧的把瓮口揭开,无精打采的说:"不是我要阻挠二位办差,只是老鬼跟我有些交情,一时起了私心而已。说到底是我太不自量力,二位别见怪,还请不要为难老鬼的魂魄。" 瓮口闪烁了一阵蓝莹莹的光,老鬼那颗孤零零的头从中飘了出来,它一出来就对刘雨生抱怨道:"你小子办事太不靠谱了,就把我往瓮里一藏就想躲过阴差大人的勾魂簿?是你太天真还是太无知?" 刘雨生自知做错了事,他也不还嘴,低着头任由老鬼埋怨,两个阴差冷眼旁观了一阵,不知从哪儿弄出一条锁链来往老鬼头上一套,阴森森的说:"行了,时辰已到,赵军,上路吧!" 老鬼本是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在半空中飘荡,可是被这锁链套上之后,身体的其他部分都长了出来。先是脖子,然后胸膛、胳膊、大腿、小腿和脚丫子,就像神奇的魔术一样,只是长出来的身体全是血淋淋的,看上去十分可怖。那锁链待老鬼的身体长全了,自动在它身上缠了个结实,凭空多出一个链子头来落到了阴差的手中。 阴差的手一抖,老鬼不由自主的就往它身边飘了过去。两个阴差押着老鬼,转身就要飘走,刘雨生忍不住问道:"敢问二位阴差,老鬼去了地府,究竟下场如何,还有投胎的希望吗?" 虽然刘雨生想阻挠阴差勾魂,做的事不太地道,但他毕竟是威名赫赫的大通灵师,两个阴差也不想太过得罪。其中一个阴差看了看勾魂簿,冷冷的说:"赵军把自己的身子吃光而死,可算是个饿死鬼,其间又曾害死过生人性命,按理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刑。至于投胎,受刑几百年之后若是还没有魂飞魄散,大约能投个畜生胎吧。" 听到老鬼的下场这么惨,刘雨生脸都白了,他长叹一声,对着两个阴差一躬到底,有些伤感的说:"二位阴差大人,我知道地府律例森严,你们都是受人差遣做不得主。我也不敢为老鬼求情,它罪孽深重落的什么下场都是应该的,不过多年的朋友从此相隔两界再也不得见面,想来就令人伤感。我想恳请二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给老鬼送一杯壮行酒,二位能通融一下吗?" "哪里有什么时间给你们叙旧?每年鬼门关开门时间有限,我们这帮阴差忙的焦头烂额,还有许多亡魂不曾捉拿到案,通灵师,不是我们不愿意通融,实在是没有时间啊。"一个阴差不情愿的说。 刘雨生从旁边拿出一个纸箱子,神情恭敬的说:"二位的难处我也知道,这里有些冥钱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你们一定要收下。" 他把纸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子黄纸做成的元宝,黄橙橙的十分好看。这冥钱在地府是硬通货,俩阴差看的眼都直了。它们做阴差许多年,生前的亲人早已死绝,后人又不曾惦记着烧纸钱给它们,每年出来勾魂的时候,遍地的香火纸钱,可是没有人烧给它们也是白搭。如今刘雨生拿出这么一大箱子冥钱来,可算是挠到了它们的痒痒处。 不等俩阴差反应过来,刘雨生拿起打火机就把所有的冥钱给点着了,他口中念念有辞的说:"阴阳相隔,阴差办事生人退避!冥钱自有定数,去!" 随着冥钱全都烧成了灰烬,两个阴差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看来是已经收到了刘雨生烧的纸钱。刘雨生趁机殷勤的说:"二位放心吧,只是喝一杯壮行酒,绝对不会耽误很久,还请稍带片刻,如何?"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俩阴差收了刘雨生那么多的纸钱,就不好太过不给他面子。何况刘雨生提出的要求也不算太过分,不过是给老鬼喝一杯壮行酒而已,反正有勾魂簿在老鬼也跑不掉,阴差们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刘雨生的请求。 刘雨生大喜过望,转身走到里屋搬了一个大坛子出来,坛子还未解封,一股子酒香就扑面而来,馋的俩阴差直流口水。他指着老鬼身上的锁链说:"二位阴差,这个...可否通融一下让老鬼暂时保留躯体,去掉它身上的定魂锁链?"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已经答应刘雨生的要求了,也就不差再给他个面子。阴差念了几句莫名的咒语,老鬼身上的锁链就自动脱落,然后消失不见,不过它的躯壳却还保留着。老鬼舒展了几下胳膊,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胳膊腿儿都有的感觉可真好。来吧小子,咱们痛快的喝一杯老夫好上路!" 刘雨生答应了一声,一把揭开了酒坛上的泥封,顿时一股子浓郁的酒香充斥了整个房间。老鬼吸溜着鼻子说:"好酒!好酒!刘雨生,算你有心了,竟然能找到这百年陈酿,里面还有精练的尸煞和腐烂的紫河车,大补啊,哈哈哈哈..." 两个阴差闻着酒香,听着老鬼炫耀一般的介绍,口水哗哗的往下流。刘雨生视如不见,只管把酒坛搬到桌子上,招呼老鬼坐下,然后拿出一双木筷子来递给它说:"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的煞酒,只能给亡魂喝,生人喝了百病缠身。来,你好好品尝一下吧。" 老鬼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筷子,哭笑不得的问:"你就让我拿这个喝?谁家用筷子喝酒?故意玩我呢你?" "你懂个屁,这酒另有玄机,让你用筷子喝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刘雨生神神秘秘的说。 一旁的阴差忍不住插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五行酒?" 刘雨生一举大拇指赞道:"不愧是阴差,见多识广!不像老鬼这货没见识,这的确是五行酒!" 阴差啧啧称奇,围着坛子转了转说:"通灵师你好大的能耐,这种酒都能弄得到,是你酿的吗?" 刘雨生微笑不语,只是点了点头。老鬼和另一个阴差不知道这酒到底有什么特别,异口同声的问道:"这酒到底有什么讲究?快说来听听!" 围着坛子转的阴差为了显摆自己的见识,得意洋洋的说:"所谓五行酒,须得取五行煞气酿造,然后暗合五行生畏,喝起来十分的有讲究。通灵师拿木筷子来喝,想来这坛是火煞酒了?" 刘雨生拍了拍手,鼓掌赞叹道:"没错,这坛正是火煞酒,必须用木器来喝,不过家中并没有木质的酒杯,其他的木料又与煞气不合。这几双乃是用过死人饭的筷子,沾染了死气和木煞,正好用来喝这个酒。" 老鬼听的似懂非懂,不过这个酒香味浓郁,它也不管有什么讲究了,拿起筷子就蘸了一口放到嘴里,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旁边的俩阴差看的眼巴巴的,刘雨生这才慢悠悠的递给它们一人一双筷子说:"二位既然赶上了,就一起喝吧,这酒在阴界百年难得一见,不要错过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客气了!"俩阴差接过筷子,就挤到坛子边上吸溜吸溜的喝起酒来。 见三只鬼喝酒喝的吧唧吧唧直响,刘雨生说:"只喝酒太闷了,两位阴差,待我给你们弄个下酒的热闹。" 刘雨生打开了客厅里的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两个纸扎的女人。这两个纸人的表面,不知是被哪个丹青妙手画出来的,看上去极美。他把两个纸人放在一起,用几张古怪的皮围了起来,然后拿起一把柳枝狠狠的抽打。纸人脆弱,很快就被抽打成了一地的碎片,他放下柳枝打了个响指说:"还不快快现身!" 随着刘雨生的话音落下,从纸人散落的地方站起来了两个身高一米二左右的袖珍美人!这两个美人虽然个头不高,但其他方面无一不是极品,胸大腿长屁股翘,美得冒泡了。俩美人儿看上去非常真实,一点不像是幻术幻化出来的,她们嘻嘻哈哈的分别坐到两个阴差身边,耳鬓厮磨的好不惹人羡慕。 两个阴差一边喝酒,一边对身边的美女动手动脚,一脸的蠢蠢欲动。其中一个阴差说:"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通灵师,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啊。要知道赵军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要带走的,恐怕你这一番功夫都要白费啊。" 刘雨生笑了笑说:"这跟老鬼无关,纯粹是为了招待二位。我一向好客,对待生人还不如对待亡魂,招待二位阴差,有酒怎能无肉呢?所以,请享用吧!" 出个题:有谁能猜到俩美女的用途以及下场,在书评区留言,只要有人猜对了,老夫保证加更一章!(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入瓮 刘雨生说的像模像样,说到底还是为了老鬼赵军的事情,不然的话阴差来往阳世的多了,怎么没听别人提起过他如此好客?不过这酒确实好喝,纸美人也确实诱人,俩阴差交头接耳了几句,抬头说:"既然通灵师这么有诚意,我们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啊,哈哈..." 刘雨生跟着傻笑了两声,然后假模假式的说:"这是我看二位来往阴阳两界十分辛苦,所以才拿来犒劳你们的。阳世间每多一个冤魂留恋不去,就有可能多一个生人被害死,二位不知拘押了多少恶鬼,对这阳世的太平有大功。区区一个纸人,尽管享用了就是,何来惭愧之说?" 刘雨生的话虽然听上去在理,可惜他的演技却实在太差,两个阴差寿命悠长阅历丰富,如何会被他骗到?但是话说回来,俩阴差在阴阳两界穿梭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胆敢算计它们的人,最多有个把恶鬼逞强,勾魂簿一出也立即天下太平。因此,它们心中的警惕性也着实不高,这就给了刘雨生机会。 两个纸扎的美人儿仿佛痴呆一般,身边的一切对她们全无影响,只知取悦两个阴差。两个阴差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把各自身边的美人搂到了怀里。两个美人虽然是纸扎的,但是幻化之后有血有肉,动作神情都与生人无异,而且温柔如水任由阴差予取予求,做起那事儿来想必也十分舒爽。 老鬼瞪大了眼睛,酒都顾不上喝了,准备看一副春宫大戏,不料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在是亮瞎了它的鬼眼。只见一个阴差摩挲着怀里的美人,如同看一件绝世珍宝,摩挲了一会儿,忽然张开了大嘴一口咬掉了美人的一只胳膊!美人的肩膀上鲜血淋漓,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楚,仍旧巧笑嫣然,仿佛胳膊根本不是她的。 另一个阴差更狠毒,大嘴一张把美人的脑袋啃了下来,咯吱咯吱的咀嚼了几下咕噜一声咽了下去。没了脑袋的纸扎美人仍旧行动自如,顶着个喷血的脖子还在给阴差按摩。老鬼本以为能看到一场好戏,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两个阴差吃的十分过瘾,搞的它饿劲儿上来了,抱着自己的胳膊啃了起来。 一时间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是骨骼破碎和皮肉被撕碎的声音,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刘雨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只鬼大吃特吃,一句话也不说,只默默的拿了一柱香来点上。 阴差个头虽小,嘴巴张开了却像一个无边的黑洞,纸扎的美人没过一会儿就被啃了个干净。俩阴差意犹未尽的砸了咂嘴,其中一个还打了个饱嗝,它摸着肚皮满足的说:"通灵师,真是谢谢你,这样的美味,很多年都没尝到过了。" 刘雨生不置可否,另外一个阴差假笑着说:"不过我们出来的时间已久,这就该回去了,十分感谢通灵师的款待,将来有一天再相见,必定不会亏待了你。" 它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警告刘雨生在老鬼的事情上一定要适可而止,说到底刘雨生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早晚有一天阳寿耗尽,到时候魂魄总归要到地府走一遭的。今天他面子上的功夫做的足,又让俩阴差享受了一把难得的美酒和血食,所以只要他不在老鬼的事情上捣乱,将来他死的时候阴差或许会给他点优待。 老鬼已经啃掉了自己的两只胳膊,听见阴差说要走,身体顿了一下,看上去很有些忐忑。刘雨生看了看老鬼,黯然的叹了一口气说:"唉,人力时有穷尽,老鬼,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件事太过为难。两位阴差代表着地府的威严而来,我一介凡人能有什么法子呢?你就跟着它们走吧,等你到了下面也不要担心,我会给你多烧些肉食和纸钱的。" "雨生啊,去下面倒没什么,不过就是可惜了这一坛子好酒!"老鬼一脸可惜的看着酒坛子说,"这酒在下面上哪儿找去?这一走只怕以后再也喝不到了。偏偏又带不走,如之奈何?"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忽然像灵光一闪似的大声说:"我听说二位阴差肚子里能装万物,能通阴阳两界,不如就请你们帮个忙把这酒给老鬼带下去好不好?我也绝不会亏待了二位,这里还有两坛子一样的火煞酒,便算做我给二位的谢礼!" 俩阴差得意的对视了一眼,假意谦虚道:"什么能装万物啊,不过是能装些亡魂厉鬼而已,不过这酒嘛,只要我们兄弟二人喝到肚子里,确实能带到下界去。" "那就劳烦两位差大哥,只要带上这好酒,我保证一路上都不捣乱。"老鬼恭敬的说。 带上一坛子酒并不是什么大事,再说还各自有一坛子好酒的私货,俩阴差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刘雨生见它们答应了,走过去就要把泥封撕开,一个阴差急忙阻止道:"通灵师,这酒我们答应带了,但是不能在这里喝,用筷子要喝到猴年马月啊?耽误了回去交差的时辰,我们吃罪不起。我看,就直接把这坛子带走吧!" 刘雨生身形一顿,有些勉强的说:"老鬼的酒两位给它带下去就是,送给二位的好酒,二位不打算在这里享用吗?到了下面这酒二位还能喝到多少,那可就不一定了。" 阴差在地府之中其实是非常卑微的存在,在它们之上还有许多更厉害的地府灵神,除了比亡魂地位高些,阴差论起官阶只能算是不入流的龙套。刘雨生说的没错,它们在阳间要是得了什么好处,回到下界之后少不得要孝敬给各位上官,自己能留下多少,那就得看运气了。 俩阴差被刘雨生说的犹豫了一下,这火煞酒实在是好东西,叫它们白白送人那是万万舍不得的。但是在这里喝掉的话,用筷子喝酒,那个速度还用说吗?等这一坛子酒喝完,恐怕明年的鬼门关都开了。一个阴差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不能便宜了那帮混蛋,兄弟,咱们就在这儿喝掉这坛子好酒。通灵师既然把酒送给我们了,想必我们怎么喝都无所谓,不要用筷子了,直接吸煞!" 这个阴差说完之后,身子一下飘到酒坛子跟前,伸出一只章鱼一样的手把泥封打开了,然后张开大嘴对准坛子使劲吸了一口气。只听它"呼"的一声,一阵狂风吹过,房间里的桌子板凳什么的少了一半,酒坛子却纹丝不动。 阴差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唤了两声,抱怨道:"通灵师,这酒坛子是什么做的?我怎么吸不到其中的酒煞?哎哟我的肚子..." 它叽里咕噜的呕吐了半天,从嘴里吐出一堆碎木料来。刘雨生忍住笑正色答道:"我正要提醒二位阴差,不是我非得要你们在这里喝酒,只是这酒酿造之时五行煞气太重,坛子里面包了一层桃木芯用以阻隔煞气外散。除非用沾了尸煞的木筷子喝里面的酒,不然的话,我看也只有你们亲自钻到坛子里去喝了。" "滴滴滴..." 闹钟响了起来,刘雨生看了看表说:"二位阴差,已经丑时了,究竟怎么做还请你们决断。要是怕耽误了时间,那么这酒..." 他假装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那这酒我就先留下,等二位有机会上来的时候再慢慢喝。" "下次再上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再说也不一定轮得到咱们兄弟上来,通灵师,今天这酒我们是一定要喝。既然煞气不能吸出来,那我们就进去喝,不过有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区区桃木坛子可困不住我们兄弟俩,你别想什么歪主意。"一个阴差冷冷的说。 刘雨生严肃的说:"不敢,不敢。我哪敢打二位的主意?将来难道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吗?" 阴差看了看刘雨生和老鬼,冷笑着说:"赵军,你可也别想着逃跑,有这勾魂簿子在,你就是跑到天边去也躲不过我一句话。" 老鬼无奈的说:"躯壳阳寿已尽,我还能往哪儿跑啊?以后在阳世的每一天都要消耗阴气,我可不想被日煞搞的魂飞魄散。" 俩阴差看着坛子里的火煞酒,终究是酒虫战胜了理智,只见黑光四射,俩阴差化身成一阵烟雾,吸溜一下各自钻进了一个酒坛子。过了好一会儿,刘雨生和老鬼看着酒坛子动也不动,看样子确实没有什么别的打算。 屋顶上忽然冒起一个土包,从中伸出一只手,就只是孤零零的一只手!这只手慢慢的从土包里爬了出来,手指对着刘雨生和老鬼点了点,然后消失不见了。 过了半晌,老鬼声音有些忐忑的说:"雨生,搞定了吗?" "必须的,你信不过我?"刘雨生不满的说,"就算信不过我,你也得信得过这火煞酒。我在坛子底放了两个煮熟的鸡蛋,这俩蠢货为了吃到鸡蛋一定会把酒喝光,这一坛子火煞酒足够它们睡上一个星期的。这一个星期,就是你最后的时间..." 分割那个割!!!!!!!!! 我决定了,以后所有的最恶心最垃圾最混蛋最丑陋的反派配角,名字统统叫邹小樱!!!!!!!!!!奶奶个棒槌!原谅老夫刚通网,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这么一个混蛋玩意儿。番茄骂的好!不知道是谁裤裆没看紧把这货漏出来了,对这个漠视生命哗众取宠的混蛋我只有一句话:我去年买个表!买了个登山包,超耐磨!!! PS:有不知道邹小樱的朋友,请关注逝去的作者十年雪落。(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荒地 搞定两个阴差耗费了刘雨生很大的精力,过程看上去有惊无险,但其中的凶险不足为外人道也。别的不说,就说那两个纸扎的美人,用尽了刘雨生在太平间工作一年多积攒下来的新丧之人的阴气。这两个纸人用阴气凝结,以新鲜尸皮做里,以冥钱纸为表,以腐尸骨为架,对生人来说自然是大大的不吉之物,但对于亡魂来说却是上好的补品。 不过这两个纸人阴冷之气太盛,亡魂吃掉之后,最好以火煞中和,否则亡魂有可能被冻结陷入沉睡。刘雨生的计谋一环套着一环,火煞酒也是早早就预备好的,不愁两个阴差不上当。 能做出这样栩栩如生并且行动自如的纸人,世间仅有刘雨生一家,别无分号,而有能力酿造出火煞酒的,更是除了他之外绝无仅有。若是别人想这么对付阴差,一则没有这能醉倒亡魂的火煞酒,二则也没有能力做出这极品的纸人,就算所都的东西都有,阴差也未必会给面子跟你喝这个酒。 刘雨生在阳世虽然声名不显,可是在阴界却大名鼎鼎,几乎无鬼不知无鬼不晓。马大庆死去多年,眼看就要魂飞魄散的一只白鬼,竟然被他生生培养成了恶鬼,还夺了仇人许大鹏的寿命,这一件事就让他声名大噪。 俩阴差对于刘雨生有诸多顾忌,轻易不愿撕破脸面,所以才会被他的酒给醉倒。若是换了别人想阻挠阴差勾魂,二话不说当即一起带走!到了下面过过堂,查查你的阳寿再把你放回来。说起来地府一日游算是最好的下场了,万一因为魂魄离体,尸骨被不明真相的家人焚毁,那么阳寿虽然未尽可也只能孤零零的去下界报道啦。 两个阴差虽然醉倒在了坛子里,但是不能就那么放下不管,否则万一坛子见了光,或者有生人靠近惊醒了阴差,那刘雨生一番功夫可就算白费了。所以他又把两个酒坛子用桃木煞包围起来,藏到了隐秘的地方。这样来回的折腾了许久,等到他能松口气歇一会儿的时候,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第二天一早刘雨生就迟到了,眼睛上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虽然是通灵师,阴阳眼威力无边,可身体上毕竟还是个普通人。不过太平间里他老人家一手遮天,再加上人民医院谁不知道他是院长跟前的大红人?所以他虽然姗姗来迟,倒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上来找茬。 今天还是小王值班,他见刘雨生迟到了,低眉顺眼的凑上去说:"刘科长,今天徐护士没过来,倒是有几个年轻人来找您,看您不在,要了您的电话号码就走了。" 徐静没来这在刘雨生意料之中,他任由老鬼出来作怪,就是不想让徐静总是纠缠自己,但另外的几个年轻人他就不知道是谁了。在T市他除了人民医院的同事之外,就只和马大庆有所接触,另外似乎没有什么熟人,难道是刘家村的几个混蛋? 刘雨生有些激动的问:"是不是有一个胖子,胖的像头猪,身材圆滚滚的像个球一样?" 小王愕然的说:"胖的像个球一样的人?没有。来的三个年轻人看上去派头很大,刘科长,是不是您的朋友啊?" 小王说话算客气的了,今天来的三个人岂止派头大,简直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来到太平间劈头盖脸的就把他给训了一顿。这三个人举止气度都很有气场,小王也不敢贸然得罪,只好把刘雨生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们。 刘雨生想了想,派头很大的三个年轻人?他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什么派头很大的人,除了一个马大庆。但是马大庆派头再大,也不会在他面前摆谱,这三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他索性趴在桌子上补觉去了。多想无益,既然他们要走了电话号码,肯定还会再来的,到时候不就水落石出了?何必浪费脑细胞胡乱猜测? 徐静不知是被刘雨生讲的故事恶心到了,还是另外有事缠身,一天都没来找他。这可是个大新闻,自从徐静在马路上把刘雨生救下来之后,还从来没有哪天不见他的。那三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也没有出现,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下班的时间一到,刘雨生噌的一下蹦起来,出了门直奔停车场,骑上那辆超级极品的宝贝自行车一路就向市郊赶去。别看这辆自行车破旧不堪,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就没有不响的地方。但是刘雨生骑上之后,车子跑起来飞快,速度几乎比得上大马力的摩托车! 这么一辆飞驰的自行车,引得路边无数人侧目,刘雨生丝毫不在意,只管悠然自得的坐在车座上。车子一路疾行,出了市内来到人少的郊区,车速猛地再上一个档次,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辆自行车几乎跑的比汽车还要快。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刘雨生骑着自行车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他离开了大路,七拐八绕之后停在了一处荒芜的野地里。这一大片野地没有人烟,也没有庄稼,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黑咕隆咚的夜晚,这里影影憧憧的看上去格外的阴森。 刘雨生把自行车随手停在一边,看着野地慎重的说:"这里就是你当年尸骨被埋葬的地方?鬼魅煞气丛生,看来这里是一个乱葬岗。" 老鬼孤零零的脑袋不知何时飘荡了出来,它砸吧着嘴说:"不是啊,我记得这里并没有埋多少尸体,不过有一家生产塑料模特的厂子,经常把一些废弃的假人扔在这里。" "不应该啊,只有假人的话,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煞气?"刘雨生不解的说,"离得这么近,你有感应吗?" 老鬼的脑袋晃了晃,皱着眉头说:"我感应到了尸骨,应该还没有被火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应非常微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着我。" "能感应到就行,只要尸骨没有被火化,那一切都好说。我看这里不是善地,进去之后万事小心。"刘雨生四下打量着说。 "滴滴滴..." 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在这片寂静的荒地里显得格外吓人,老鬼的脑袋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了。刘雨生随手拿起电话不屑的说:"你怕个毛啊,是我的电话。就你这样的也叫恶鬼?嘁..." 老鬼的脑袋从一片阴影里浮现,有些恼羞成怒的说:"接你的电话吧,废话真多。" 刘雨生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马大庆的声音:"雨生,怎么样,地方找到了吗?" "找到了,舅舅,你给的地址很准确,老鬼已经有了感应。不过这里有些不对劲,我正要进去看看,给我打电话有事?"刘雨生疑惑的问道。 电话那头的马大庆沉默了一下说:"雨生,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不过老四死了,死的莫名其妙。他的头发长的很长,被人扎了一个辫子,然后把他的辫子绑在了一根结实的线上。这根线两头系在两栋楼的天台上,他就这么活活被挂在上面饿死了。" 刘雨生听出了马大庆语气的里忐忑,他沉着脸说:"你的意思是,刚子回来了?" "我想是的,除了它之外,还有谁跟老四有这么大仇恨?又有谁能这样悄无声的害死他?"马大庆肯定的说。 刘雨生试探的问道:"有没有可能是许大鹏敌对的势力干的?毕竟老四是他这一系的骨干,有人找他寻仇报复也很正常。按时间来说的话,刚子不应该出现啊,还不到它出世的时候呢。" 马大庆沉默了半晌,长出了一口气说:"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件好事。不管害死老四的是人也好,是怨灵也好,下一个目标恐怕都是我。" "老四的尸体你看过了吗?有没有看出些什么?"刘雨生沉着脸说。 马大庆疑惑的说:"我纳闷就纳闷在这里,按理说如果是怨灵下的手,那么绝逃不过我的眼睛。可是我看了老四的尸体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但要说是生人下的手,能把事情做的这样无声无息,这个人也太厉害了。" 刘雨生想了想说:"舅舅,现在找到老鬼的尸骨要紧,它的时间不多。你把老四的尸体保存好,不要让外人接触,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马大庆也知道现在着急是没有用的,只好无奈的挂了电话。刘雨生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老鬼在一旁安慰道:"小子别担心,这不一定是那个怨灵做的,就算是它做的,区区怨灵又能奈你何?你可是大通灵师啊,别说一个怨灵,地府阴差都栽到你手里了,你说究竟有什么好担心?" 刘雨生苦笑了一声说:"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而是马大庆..." 哇呀呀!!!!!!!!!!有客人来家里吃饭,吃完饭还要打牌!!!!!我没有存稿啊,这个怎么破????(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失踪 刘雨生来时的公路上,一辆天蓝色的劳斯莱斯银魅正在飞驰,时速几乎超过了180公里。开车的人车技很好,各种炫酷的超车、漂移,不多时就开到了刘雨生所在的荒地附近。 从车上陆续下来了四个男人,其中三个年纪轻轻,大约二十岁出头。还有一个中年人年约四十,他从驾驶座下来之后就警惕的四下查看,看样子是一个司机兼保镖。一个年轻人身穿天蓝色的练功服,四人隐隐以他为首,他往周围打量了一番,疑惑的开口问道:"老岳,你肯定那小子在这里?" "应该没有错,我用GPS定位仪查到的位置,这是现在全世界最先进的GPS,市面上根本见不到。"被叫做老岳的年轻人自信的说。 为首的年轻人皱了皱眉头说:"可是,都追到这儿了怎么还没见到他人影?" "你们看!"一个穿黄色登山服的年轻人大声说,"那是什么?是不是那小子的自行车?" 众人循声望去,在一片荒地边上果然孤零零的停着一辆自行车,大家急忙围过去,只一眼就能确定,这确实是目标人物的车子。只因这辆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再没有不响的地方,如此明显的特征,除目标人物之外,他们从未听说有另外的人骑过。 不过奇怪的是,车子在这里,人去哪儿了? 穿黄色登山服的人走到车子跟前狠狠的踹了一脚,骂骂咧咧的说:"这小子到底使了什么邪法?一辆破自行车竟然比汽车跑的还快,咱们从人民医院追到这儿,愣是没追上他!" "不管他玩的什么把戏,今天我都要收拾了他,哼,本来我还在发愁市区里不好动手,这人真是自己作死,跑到这种地方来。老岳,再查查看,他究竟在哪儿?"为首的年轻人沉着脸说。 老岳返回车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打开了之后竟然是一个精妙无比的仪器。他小心翼翼的摆弄了一番,信誓旦旦的说:"他就在这片荒地里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信号到了这里之后变的很虚弱,可能附近有磁场之类的东西。" 叫老岳的年轻人在科技方面可能确实有些本领,其他人见他说的肯定,都没有出言反对。为首的年轻人摆了摆手说:"既然他就在这里面,那咱们进去找一找,找到之后不要声张,尽量搞清楚他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有可能的话,把他做的事拍下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不行,这里荒无人烟,而且阴森恐怖,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克明,我建议咱们赶快离开这里。"一直默默警惕四周的中年人说。 被叫做克明的年轻人,就是那个身穿天蓝色练功服的人,虽然他的地位最高,众人都以他为首,但是他对这个中年人的话却十分尊敬。见中年人出声反对,他斟酌了一下说:"泰叔,我今天一定要抓到这个小子的把柄,就算他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也要让他从此以后抬不起头来。这件事对我至关重要,他竟然敢染指小静,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泰叔犹豫了一下,见克明的态度十分坚决,只好无奈的说:"如果一定要在这里找到他,那么大家不要分开,互相保持十米的距离成扇型搜索。找到他之后立即出声示警,大家一起上。我听说这个人不止有背景,还神神叨叨的有些法力,大家一定要小心。" 老岳对泰叔的话不屑一顾,他是唯物主义者,只相信科学,在科技产品这方面他是个十足的行家,对于所谓的鬼神之说他向来是不信的。不过泰叔表面上是个司机兼保镖,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就连克明都不敢对他稍有不敬,所以老岳把不屑藏在了心里。 四个人按照泰叔的指点,站成了一横排,互相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左右。老岳又拿出了四副充满高科技气场的眼镜,这四副眼镜不仅可以清晰的夜视,而且还带有自动热能成像的功能,实在是黑暗中行动的大杀器。有了这四副眼镜之后,就不用开手电了,以免打草惊蛇。 各自装备好眼镜和防身的东西,四个人就向荒地进发了。泰叔身手高明,居中策应,克明在他左面,老岳和穿黄色登山服的人分别在最外面。 荒地里的野草一人多高,而且面积非常大,四个人进去之后就像一粒沙掉进了大海,连个泡都冒不起来。令人感觉到怪异的是,越往荒地里面深入,就觉得温度越低,让人浑身发冷。不知道目标藏在哪里,众人也不敢大声喧哗,寂静而阴森的荒地里,除了呼呼的风声,就只有众人踩到草地上的脚步声。 这样黑暗而寂静的环境,让人倍感压力,在荒地里走的时间久了,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但是回头看去,又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被风吹的轻轻晃动的野草。四个人渐渐走到了荒地深处,已经走了十多分钟,仍旧不见目标的踪迹。此时除了泰叔依然面不改色,其他三个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烦躁。 又走了大约五分钟,不知道是谁踩到了什么,忽然发出了"噗嗤"这样奇怪的声音,在寂静的荒地里显得格外刺耳。众人急忙站定互相看了看,竟然少了一个人!原来站在克明左面的老岳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克明急忙招呼了一声,其他两个人赶紧凑了过来,三人一起往老岳的位置找了过去。老岳走过来的路上,只有一排脚印,脚印跟克明他们的位置一致,可以判断老岳也走到了这里。是在那奇怪的"噗嗤"一声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克明记得很清楚,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扭头看了一眼老岳,老岳还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可是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一个大活人生生的不见了踪影!他四下里找了找,急切的说:"老岳刚才还在这里,大家分开看看他是不是掉进地洞里了?" 泰叔和穿黄色登山服的人默默对视了一眼,泰叔冷冷的说:"克明,不能再分开了,这里的情况太诡异,我看咱们还是出去守株待兔的好。这个人早晚要出去的,我们在外面等着他不是一样的吗?" 克明一边拨通了老岳的电话,一边对泰叔说:"泰叔,万一他不从咱们守的方向走呢?再说不能扔下老岳不管啊!" "叮铃铃,叮铃铃..." 死板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克明记得这就是老岳的手机铃声,他急忙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泰叔和穿黄色登山服的人只好无奈的跟上。克明从老岳脚印消失的地方往前走,一直走了十多米的距离,来到一块比旁边低矮的多的草地上。这块地上的草被压倒了很大一块,凌乱不堪,好像有人在这里剧烈打斗过。老岳的手机在地上响个不停,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如果说老岳是在这里遇到了目标,两个人厮打了一番,那么中间十多米脚印的消失,怎么解释?而且这里和克明他们三个人的位置相距最多二十米,如果老岳发现了目标而又不是对手的话,怎么会不出声求救?看草地上的痕迹,可以判断出打斗的激烈,这么激烈的场面,以泰叔的耳力竟然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这件事里里外外透着诡异,克明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不安,似乎周围正有一只恐怖的巨兽在默默的盯着他。 "噗嗤..." 奇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克明浑身打了个激灵,急忙回头看去,只见穿黄色登山服的人一脸惊恐的指着地上说:"人...人...人!" 泰叔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把他拉到一边,看着地上的东西皱眉不语。克明跟过去往地上一看,原来地上有一个废弃的塑料模特,模特破烂不堪,而且没有了头和双腿,只有一个躯壳跟两条胳膊。塑料里面爬满了奇怪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十分恶心。 克明皱了皱眉头,捂住鼻子说:"什么人啊,是个模具。大惊小怪的,你吓死我了。" 穿黄色登山服的人低头看了看,看清了地上的东西之后才缓过神来,喘了口气说:"明少,我还以为是个死人呢。" 克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泰叔问道:"泰叔,这个声音刚才也响起过,老岳是不是也踩到了这东西?怎么刚才在那个地方没有看见呢?" 泰叔凑近了地上的模特,伸出手拨拉了两下没有说话,克明也蹲在地上,跟着泰叔希望能看出些什么来。这个废弃的模特看样子已经扔在这里很长时间了,胸口上不知被什么划出了几道口子,显得十分狰狞。 泰叔观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看不出什么来,这个模特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克明闻言失望的站了起来,然后就惊呆了——刚才还站在这里的穿黄色登山服的人呢??? 嗯,最近几章恐怖进行时,请随时注意身后...(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人头阵 "阿虎!阿虎?你去哪儿了?"克明惊慌失措的喊道。 穿黄色登山服的人就这么一眨眼也步了老岳的后尘,这种诡异的事情着实把克明吓到了,他不管不顾的大声呼喊,但是却根本得不到一点回应。 泰叔走到克明身边,神情肃穆的拉住他小声说:"嘘...克明,不要喊了。这里太古怪,声音可能会招来莫名其妙的东西。" 克明早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嚣张,接二连三的失踪事件让他的精神绷的紧紧的。他压低了嗓子问道:"泰叔,你注意到了吗?阿虎刚才就在咱们身边,你没发现他是怎么失踪的吗?" 泰叔摇了摇头,阴沉的说:"也许是我疏忽大意了,跟你一样,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此时克明心里,收拾目标的心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最要紧的。单独一个老岳失踪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是阿虎也跟着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而且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在这寂静而黑暗的荒地里,发生这样怪异的事情,让人心里怎能不发毛? 他缩了缩脖子,眼角扫着四周说:"泰叔,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天亮了之后我再多叫些人来找老岳和阿虎。" 泰叔沉默了一下,没有出声反对,但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老岳和阿虎是跟着克明来这里的,现在出了事,克明就这么撒手不管,只顾自己的安全,实在非常的不够意思。最开始的时候泰叔就已经提醒过他,这里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好,最好早点离开,但是当时克明固执己见。该走的时候不走,如今有两个人陷在了这里生死不知,他却又急着离开,此举殊为不智,而且更显其人品的不堪。 不过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克明的生死之外,泰叔对其他两个人的性命根本不在乎。这片荒地的怪异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料,连他这种见惯了血腥大场面的人都打心眼里感到了一种畏惧,所以他侧了下身子对克明说:"你先走,我断后。" 克明客气话都顾不上说,急急忙忙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疾步前行,泰叔随后跟了上去。二人这回脚下都加快了速度,不比来的时候为了找人小心翼翼,克明走起路来几乎是用小跑。走的越快,他就越心慌,总有种身后跟着什么东西的感觉,他屡次不放心的回头看,都见到泰叔正稳当的跟在身后,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这一片荒地面积很大,野草一人多高看上去茫茫无尽,克明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按照他们四个人进去的时间来算,走了这么久,早该从荒地里走出去了。可是事实上,他往远处看去,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黑暗,走到后来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夜风吹动着野草,发出哗哗的声音,克明再一次往远处眺望了一下,担心的说:"泰叔,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身后没有任何回应,克明急忙转身一看,顿时头皮都开始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一直稳稳当当跟在他身后的泰叔,不知何时竟然也没了踪影!黑暗而阴森的大片荒地当中,寂静无声,似乎只剩下克明自己一个人了。 "泰叔!泰叔?"克明高喊了两声,空旷的荒地上只有他自己的回声,他二话不说就大踏步往前跑去。老岳和阿虎莫名其妙的失踪也就算了,可是就连泰叔也失踪,可见事情的严重,现在最重要不是回去找人,而是逃出去。 "哎哟..." 或许是心慌跑的着急了,克明没注意脚下的异样,跑着跑着就被一下子绊倒在地,整个人摔了个大马趴。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两手胡乱拨拉着想要站起来,可是拨拉了两下之后忽然整个人僵住了。手掌触及的地方,赫然是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凭借着勉强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他能看得出那是一个人的头颅! 克明一动不敢动,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头吓的浑身发毛。过了一会儿僵硬的手脚缓了过来,他凑近了那个头颅仔细观察了一下,等看清了之后不禁放松下来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所谓的头颅不过是一个塑料模特的头,光秃秃圆滚滚,冰凉的塑料摸上去和人类的脑袋根本就不一样。 不过这个塑料头颅跟一般的塑料模特还是有所不同,一般的模特虽然也制造的很像活人,但却没有眼皮,眼睛大大的睁开着。克明摸到的这个头,材质是塑料的,但是眼睛竟然是闭着的,眼皮刻画的栩栩如生,跟真人一般无二。 放下塑料模特的头,克明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四下打量了一番,认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等他走过去之后,地方的塑料头颅忽然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眼珠子! 这片荒地似乎曾经处理过很多废弃的塑料模具,自从被那个模特的头绊倒一次之后,克明在路上就不停的看到许多的模特。这些模特全都碎裂成很多块,破烂不堪,而且全都没有头。他脚下不停踩到这些模具,好几次都差点被摔倒。 越走克明越觉得恐惧,遍地的模特碎块,看上去就像活人的尸体一样。碎尸遍地,人置身其中,打心底里觉得有一股子凉气。他不停的左右打量着,脚步放慢了些以求不踩到模具。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走出了这片到处充满模特碎块的地方,眼看脚下再也没有了那些阴森恐怖的东西,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是,接下来克明马上睁大了眼睛,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的颤抖,牙齿碰撞发出"格格"的声音。因为在他前面,是无数的人头。这些人头在地上排列的整整齐齐,全都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克明强忍住恐惧,勉强镇定下来,蹲下去观察面前的一颗人头。看了一眼他就能确定,这些全都是塑料模具的头! 不知是谁在恶作剧,把废弃的塑料模特分了尸,躯干碎裂开来扔的满地都是,头颅却整齐的摆在这里,看上去倒像是用人头摆出了一个阵势。 克明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站起来,可是站到一半忽然不敢动了。是错觉?还是...?为什么他觉得面前的假人头刚才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克明刚站起来到一半的身体又慢慢的蹲了下去,他紧张的拾起一个假人头,看着人头的双眼。假人头双眼紧闭,根本就是塑料粘死了的,怎么可能睁开?他放下人头,喘了口气,看来是太过紧张,出现幻觉了。 眼前的假人头少说也有几千个,占了很大的面积,如果想要绕过去的话,要耗费很多的时间。在这个充满危险和未知的荒地里,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所以克明决定直接从人头阵当中穿过去。人头摆放的密密麻麻,只有很小的空间下脚,有时候一步走过去甚至会碰到四、五个假人头。走在这样的地方,克明的精神绷的紧紧的,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当克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人头阵中间地带的时候,忽然远方传来一阵长啸!随着这一声长啸,还有一种奇怪的"吱吱"声。他紧张的停下脚步,循声望了过去,远处阴影晃动,影影幢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急速的向这边奔了过来。 人头阵在荒地的中间,四周野草丛生,唯独这里荒芜一片,空空荡荡的只有遍地人头。克明自己孤零零的站在人头中间,显得格外扎眼,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这样十分不妥。冲过来的无论是人是鬼,都会第一时间看到他,非常的不安全。他左右看了看,把身边的假人头踢开,腾出了地方之后趴到了地上。 克明整个身体平平的趴在地上,远远的看过去跟周围一般无二,他悄悄的抬起头,注视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啸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那种诡异的"吱吱"声也跟着靠近,并且变的铺天盖地,让人听见了就觉得心烦意乱。 人头阵西边的草丛忽然被压倒,一个人影从中蹿了出来!人影的身手十分矫捷,从草地上蹿出来之后丝毫不做停留,跳起来撒腿就跑。克明看的清楚,跑过来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忽然失踪了的泰叔!他激动的正要站起来和泰叔打招呼,但是草丛里随之出来的怪物却让他把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 紧紧追在泰叔身后的怪物,长两米有余,高不过一米,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蜘蛛。但除了和蜘蛛一样有八只脚之外,还有八只尖尖的爪子,而且每只爪子尖上都扎了一颗人头!八个人头全都睁开了血淋淋的眼睛,嘴里发出"吱吱"的尖叫。 泰叔疾步如飞,但那个蜘蛛一样的怪物也丝毫不慢,对他紧追不舍,一人一怪很快就越过了人头阵,转眼消失不见了。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有动静,克明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地上被那个蜘蛛怪物踩出来的脚印,转身就要逃走。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尸鬼 就在克明拔腿欲走的时候,脚下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低下头一看,只见地上的几个假人头全都睁开了眼皮,露出里面血淋淋的黑眼眶,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的脚上不知何时被缠上了一层透明的塑料布,缠的很紧很结实,他尝试了两下,根本挣脱不了。 人头慢慢的向克明靠近,他感到毛骨悚然,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几乎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人头贴到了克明的皮肤上,他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冰凉,那种极度的恐惧让他几乎崩溃。人头的嘴慢慢张开了,从里面吐出了一些粘稠的液体,这些液体渐渐涂满了他的双脚,然后人头开始咬住他的小腿往他身上爬。 克明浑身颤抖,惊恐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精神,他知道这些假人头吐出来的液体肯定不是好东西,但是想反抗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努力的让自己闭上眼不去看地上的人头,然后使劲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克明用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他的舌尖瞬间就被咬破,鲜血流满了他的嘴唇,一阵剧烈的痛苦随之袭来。这剧烈的痛苦似乎激发了他的全部的意志,他发现自己终于摆脱了人头带来的那种极度的恐惧,那是一种让人动都动不了的惊恐。 他抬起脚把身边的几个假人头踢了出去,奋力甩掉了腿上粘稠的液体,撒开脚丫子就跑。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人头阵上千个人头都开始骚动,他发现所有的假人头全都睁开了眼睛,血淋淋的看着他。然后这些人头就开始向他围了过去,纷纷张开嘴撕咬着他的皮肉,密密麻麻的人头就像蚂蚁一样,站在人头中间的克明就像被沙漠行军蚁围住的豺狗,似乎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变成一具白森森骨架。 虽然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可是人头实在太多了,克明根本无力反抗。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如果不是追踪那个可恶的守尸人道这里,何至于此?密集的人头在他身上爬满了,巨大的重量使他站立不稳,整个人躺倒了地上。他拼命挥舞着双手,拍打着压在身上的人头,口中声嘶力竭的大声喊着:"滚开,滚开!救命!救命啊!泰叔救命..." 人头被克明打掉一个,就会爬到他身上两个,他身上被撕咬的血肉模糊,腿上的甚至都被啃出来白森森的骨头。他的脸上被啃出了一个大大的伤口,张嘴喊救命的时候脸部的肌肉蠕动,看上去显得分外狰狞。 他的尖叫声开始的时候还中气十足,后来就慢慢的虚弱了下来,直到他被人头撕咬的奄奄一息。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一点完好的皮肤,眼珠子也被啃掉了一个,他呆滞的仰望着天空,连后悔的力气都没有了。 克明觉得身上的血液已经流干了,浑身上下一点知觉都没有,他认命的闭上仅剩的一只眼等死,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他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炸雷般的声音:"呔!魂魄归来兮!" 然后一阵莫名其妙的咒语声响起:"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的响起,克明渐渐恢复了知觉,他睁开一只眼,只见眼前站了一个人。这个人看上去很平凡,个头不高,身材有些消瘦,可不正是刘雨生? 克明见到刘雨生,惊的差点跳起来,刘雨生好笑的说:"干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才那些都是幻觉,你没事啦。" 克明狐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然后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全身上下,眼睛瞪的老大,惊讶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死?我身上那些伤口呢?" 他一边问话一边四下打量着周围的假人头,只见那些人头静静的立在原地,似乎从来没有动过。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是幻觉,"刘雨生微笑着说,"这些人头被尸鬼搜集的尸煞感染了,你被围起来就会产生自己死了的幻觉,然后就会真的死掉。死了之后,尸体就会加入到它们中间,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克明后怕的握紧了拳头,胆战心惊的说:"那会有什么后遗症吗?我现在安全了吗?它们还会来害我吗?" "有我在就安全,你不用担心。出去之后最多病个几天,不会有什么事的,"刘雨生自信的说,"不过,话说回来,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荒山野岭的,大半夜跑到这里,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克明被问的语塞,实话是万万不敢说的,只好慌里慌张的解释道:"我们是驴友,不小心迷路了走到这里来的,我还有三个同伴,不知道你见过了没有?他们可能也被这些怪物给害了。" 见刘雨生沉吟不语,克明生怕他再问出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急忙转移话题道:"你刚才提到什么尸鬼,那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集天地之阴煞,以尸成鬼,谓之尸鬼,"刘雨生淡淡的说,"不仅仅是厉害,简直是绝世的凶物!如果你的几个同伴遇到它,那只有死路一条。" "你能帮忙救救他们吗?"克明充满希冀的问。 刘雨生犹豫了一下冷冷的说:"尸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大家素昧平生,我有什么理由要救他们?" "你既然可以救我,就一定可以救他们,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不是吗?你一定是有神通的高人,我求你了,救救他们好吗?"克明语气真诚的说。 见刘雨生默不作声,他着急的说:"我在T市也算个人物,家里略有资产,只要你救了他们,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车子房子随便你挑如何?" 刘雨生明显是有些心动了,搓了搓手显得内心正在挣扎,克明急忙加了把劲儿说:"我知道有本事的人是不在乎身外之物的,不过人在江湖总有应急的时候,只要你今天出手相救,无论成功与否我都给你五百万!" "好说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倒不是为了钱。"刘雨生一脸虚伪的说。 克明见他这么容易上钩,不由得心中鄙视,不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刘先生仗义出手,自然不是为了钱。" "咿?你怎么知道我姓刘?"刘雨生疑惑的问道。 "啊,我不知道啊。我刚才是说劳先生仗义出手,我十分感激,所以才自愿出五百万酬谢你。"克明擦着脑袋上的汗说。 刘雨生狐疑的盯着克明看了一会儿,最终也没看出什么破绽,他摇了摇头,转身说道:"跟我来吧,去救你的朋友。" 克明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和得意,默默的跟了上去。 有了刘雨生坐镇,人头再也没有捣乱,二人平安无事的走出了人头阵。刘雨生带着克明东拐西拐的绕了好大一个圈子,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间孤零零的瓦房前面停了下来。这间瓦房破烂不堪,墙塌了一半,借着夜色隐约可以看到墙上画了许多人头。 刘雨生拉了克明一把,低声说:"这里就是尸鬼的老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朋友们都被它关在里面了。" "那我们怎么办?冲进去救人吗?"克明紧张的问。 刘雨生从兜里取出几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了些莫名其妙的符号。他把这些画了符的黄纸贴到克明后背,严肃的说:"救人是一定要救的,但不能蛮干,你一定要配合我啊。这些是隐身符,你贴上之后尸鬼就看不到你了,等下我去那边挑衅引尸鬼出来,你见到尸鬼出来就趁机进去救人。这些符维持的时间有限,你一定要在十分钟之内救了人出来。等人救出来之后,切记要发信号给我,不然的话尸鬼发起狂来,大家都活不了。" 克明见刘雨生说的郑重其事,不禁满口答应。刘雨生又仔细叮嘱了几句,然后一个人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克明看着他的身影,眼睛微微眯起来,发出一阵无声的冷笑。 刘雨生走到房子的另外一边,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袖珍的小瓦罐,揭开罐口说:"老鬼,出来吧。" 老鬼的人头缩头缩脑的从罐子里冒出来,胆战心惊的问:"怎么样?离开那儿了吗?咱们这是在哪里?" 刘雨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塑料布,他用塑料布把老鬼包了起来,镇定的说:"没离开,我们在它的老巢附近。" "啊!"老鬼大惊失色,哧溜一声就要钻回罐子里,可是被塑料布拦着怎么也冲不出去。刘雨生好笑的看着它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了半天,不耐烦的说:"得了,不就是一只尸鬼么?至于这么害怕?" 老鬼停下了动作,愁眉苦脸的说:"你懂个屁啊,它以尸成鬼,专爱吃亡魂尸煞!见了我就跟狗见了骨头一样,我能不怕吗?完了,这下完了,没被阴差抓走,倒要栽到尸鬼手里。" 刘雨生神秘的笑着说:"别担心,我已经给你找了个替身,等下就有好戏看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害人 克明猫着身子偷偷的打量着眼前的破旧瓦房,心里充满了得意,他是在为自己的随机应变得意。 话得从头说起,克明的父母是T市著名的企业家,在T市很有些影响力。他们的企业所开发的项目,恰好是徐静的父亲所在的部门负责的。自从知道徐静的身份之后,克明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他的父母对此强烈支持。 一则徐静的父亲是T市的副市长,如果能跟他做成亲家,那么以后的生意必然顺风顺水。二则徐静人长的漂亮,气质又好,克明是真心的喜欢她。所以,他每天对徐静纠缠不休,从来不曾放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克明总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徐静对他很是不假辞色。无论他玩浪漫还是玩颓废,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反正在徐静身上一点效果都没有,徐静对他的态度从头到尾都一样,就拿他当个路人。 克明因为这件事没少受伤,头发都白了几根。主要是徐静不同于其他的女孩子,她的身份不同,克明不敢用那些下流手段。他只能正大光明的去追求,至于结果,不是他能掌握的。 克明遗传了其父母的优良基因,虽然平时有些嚣张,但却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他心智成熟而坚毅,认准了目标轻易不会放弃,所以被徐静拒绝了那么多次,他依然若无其事的每天接她上下班,风雨无阻。铁杵都能磨成针,他就不信这么坚持下去打不动一个女人的心,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好女人,并非毒蛇心肠的拜金女之类。 本来徐静虽然对克明不假辞色,但是对于他的献殷勤,也并不是很反感。女人嘛,谁不爱慕虚荣?即便徐静心里对克明一点意思都没有,但是这么一个帅哥整天围着她转,想必心里也是美美的。可是自从刘雨生出现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徐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是跟刘雨生看对眼了。当然,是她单方面的这么认为,刘雨生根本不领她的情。自从她救下受重伤的刘雨生之后,不知是母性爆发还是怎么的,反正一颗心里装的全是他,再也容不下其他。这么一来克明的待遇就大大的不如从前,徐静不仅不再让他接送,也不跟他吃饭,甚至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克明有几次去找徐静,徐静都冷着个脸,话都懒得跟他说。 克明原本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怎么徐静对他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人告诉了他问题的答案。 那个人非常神秘,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他的号码,直接打给他之后就说了这么一句:"人民医院里有个叫刘雨生的,徐静现在喜欢的是他。" 然后那个神秘人就挂了电话。克明本来对这个电话将信将疑,但是他在人民医院打听了一番之后,就彻底相信了那个人的话。原来真的有一个叫刘雨生的人,横刀夺爱抢走了徐静!徐静之所以对他十分冷淡,都是因为这个叫刘雨生的人。 克明心里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几乎要烧的他失去理智,所以他立即叫上了几个兄弟,准备给刘雨生一个深刻的教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如前文所说,他们查到了刘雨生的手机号码,然后用高科技的GPS追踪他到了这片荒地。 让克明想不到的是这片荒地竟然如此危险,有诡异的人头阵,还有强大的尸鬼。他的两个兄弟莫名其妙的失踪,生死不知,武力超群的泰叔被尸鬼追杀,现在也不知道下场如何,他自己也深陷幻境,差点一命呜呼。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刘雨生竟然真的有神通,如果不是刘雨生的话,说不定他就死在人头阵当中了。 克明早就调查过刘雨生的资料,资料很模糊,但是提到刘雨生可能有些法力,因为这个人十分古怪。他本来对于资料上刘雨生有什么法力之类的说法嗤之以鼻,什么狗屁神通法力,都什么年代了哪有这些东西?可是亲眼见到荒地这些恐怖的事情之后,他对刘雨生的强大有了真正的认识。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怕了刘雨生,老虎豹子也很强大,可是却沦落在动物园里成为了人类的玩物,力量的强大并非无懈可击,智慧的强大才是王道。 刘雨生或许在对付鬼怪这方面很强大,但在对付人心这方面简直是个菜鸟,克明自信能将其玩弄与股掌之上。通过刚才的接触,他断定刘雨生就是一个虚伪而又贪财的家伙,真搞不懂徐静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人? 尽管刘雨生刚才还救了克明一条命,但他丝毫没有感激的意思,不仅没有心存感激,而且还起了杀心。他用五百万做诱饵,请求刘雨生去救自己的兄弟,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救出老岳好阿虎,而是为了让刘雨生和尸鬼硬拼。无论刘雨生和尸鬼谁胜谁负,结果都对他最有利,尸鬼胜了不用说,他悄然无声的就除去了情敌;倘若是刘雨生打败了那个强大的怪物,那么他肯定也是强弩之末,到时候克明一定会让他死不瞑目的。 克明的想法很好,但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那么难以预料,刘雨生怎么会真的像他所以为的那样不堪?人有害虎心,焉知虎无伤人意呢? 刘雨生其实一早就知道克明的来意,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来,并且还知道他没安好心。之所以不揭穿克明,还假假的做戏给他看,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 刚来到这片荒地的时候,刘雨生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这里的尸煞太过浓郁,十分的不正常。这样浓郁的尸煞,就算是万人坑都未必能聚集的起来,偏偏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就出现了。不过老鬼的尸骨就在这里,它已经有了微弱的感应,所以刘雨生只好硬这头皮进去寻找。进入荒地没多久,他就遇到了尸鬼。 尸鬼的产生非常困难,需要很多条件,简要来说就是要集天地之阴煞,以尸成鬼!这东西并无实体,只是一股虚幻的灵体,但是它控制了无数的尸骨,组合成一个躯壳附身在上面。它最擅长施展幻境,最喜欢食人魂魄,而且对新死之人的魂魄最为偏爱。它搜集来的尸骨天长日久产生了无边的尸煞,被这些尸煞感染的尸骨又会变成低级怨灵一样的存在。所以这片荒地简直是一个鬼蜮,无论生人还是亡魂,置身其中都危险之极。 刘雨生虽然能看透尸鬼的来历,也能看破它的真身,可是却拿它一点法子都没有。它用不属于自己的尸骨当做盔甲,刘雨生不论用哪种通灵术,都只能毁坏掉外面的尸骨,却根本奈何不了它。而且老鬼的尸骨也被尸鬼搜集了起来,刘雨生也不能随意把尸鬼的躯壳毁掉,那样的话老鬼的尸骨一定会跟着腐烂成灰的。 刘雨生不能奈何尸鬼,尸鬼却能伤害到他,幻觉对刘雨生不起作用,但是那些尖尖的骨骼,还有那无数的被尸煞感染的人头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老鬼的魂魄就像一根美味的骨头一样吸引着尸鬼,当尸鬼来袭时把老鬼吓的一头钻进了瓮里,半天都没敢出声。 奈何不了尸鬼,刘雨生本想暂时先离开这里,等想到了对付它的法子再回来。不过当他走出荒地的时候,却从小宝那里得知了克明等人的消息。(小宝就是那辆自行车上的小鬼头,其来历奇特,后文会有交代。) 克明等人来这里的目的很明显就是针对刘雨生的,刘雨生听了小宝的形容之后,立即想到了一个主意。尸鬼很强大,但也有它的弱点,它吸食魂魄的时候,必须从附身的尸骨上面离开。当然,这个时候也别妄想着伤害它,因为它虽然离开了尸骨,但是浑身的尸煞不是那么好破开的。 不过刘雨生也没想到要干掉尸鬼,他不过是想帮老鬼拿回尸骨而已。那么,只要把克明这帮人的魂魄送给尸鬼吸食,不就有机会夺回老鬼的尸骨了?就算失败也没什么损失,尸鬼固然强大,刘雨生的大通灵术却也不是吃素的。 饶是刘雨生想到主意就立刻返身回到荒地,但仍旧来晚了一步,他们四个人进来,刘雨生却只找到了克明一个人。其实当他找到克明的时候,克明已经被人头阵活活啃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浑身上下被啃的没有一块好肉。所幸刘雨生需要的克明并不是非得活着,哪怕是死了,也一样可以为他所用。 刘雨生先是暂时驱散了人头阵的尸煞,然后用通灵术召唤了克明的魂魄,并且使了一个固灵符把克明的魂魄凝结成实体。克明迷迷糊糊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在憋着坏心眼想害刘雨生呢。 有的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魂魄仍旧按照生前的生活习惯到处游荡。刘雨生为了让克明以为他仍然活着,所以特地陪着演了一出戏。为了让克明能自投罗网的去找尸鬼送死,他可算是费尽了苦心。(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逃窜 老鬼听着刘雨生讲完了事情的缘由,本就青黑的鬼脸显得更加恐怖,它叹了口气说:"难怪历代通灵师十个有九个是天煞孤星,都按你这么个做事的法子,不遭报应算怪了。" "老鬼你这话说的太不仗义了,我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非得找那个饿死鬼,我至于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跟尸鬼干仗?"刘雨生不高兴的说。 老鬼愁眉苦脸的说:"跟尸鬼打交道是没法子的事情,它是这世间少有的邪物,就算没有我的原因,难道你身为通灵师遇到它就无动于衷?来找你麻烦的这几个人或许没安好心,但无论如何罪不至死吧?你不救他们也就算了,还要把他们的魂魄往火坑里推,这么做不得遭报应吗?" 刘雨生好笑的斜了老鬼一眼,不屑一顾的说:"你怎么又来这一套?听谁说的通灵师就一定得抓鬼?通灵师就一定得降妖除魔伸张正义?有那功夫我去睡一觉多好啊。既然你这么替他们鸣不平,得嘞,我放他们一马。咱们回去吧,你的尸骨我也不找了,你的愿望就算是个玩笑,以后可别再提了。" 老鬼面色一滞,有些尴尬的说:"嘿嘿,小子,其实我是在开玩笑。我就是试探试探看你到底有多冷血,哈哈哈哈。这几个人憋着坏来找你,真是死有余辜,你能把他们的魂魄废物利用,算是他们的荣幸。" "老鬼,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凭着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可以不计较你的那些小心思。但是,好歹你也得有个度啊,一天到晚问这些白痴问题,让我对你的智商很无语啊。"刘雨生冷笑着说。 老鬼被刘雨生刺激了一下,沉默了半天没有出声,一张鬼脸不停的变幻,最终它淡淡的说:"小子,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自己小心一点。等这次的事情忙完,我可能就会永远的离开了,到时候再见无期..." 刘雨生在一旁不耐烦的打断它的话:"老鬼,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别说你只是被阴差拘走,就算你被发配去了十八层地狱,我也能把你召唤出来。哪里来的什么再见无期?行了,别说这些废话了,我贴到那小子身上的隐气符马上就会失去作用,你做好准备吧。" 老鬼欲言又止,刘雨生已经猫着腰往尸鬼的老巢那边走了,它只好顶着一团塑料布飘飘荡荡的跟了上去。 克明觉得有些奇怪,似乎身子比以往轻了许多,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他从草地上走过去好像连个脚印都没有。本来今天晚上在荒地走了这么久,精神紧张加上体力的消耗,他应该觉得很累才对,可事实上他一点都不累。不仅不累,而且还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还有更奇怪的地方,他今天穿的并不厚,在这深秋时节的夜晚,风寒露重,他本应冻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才对。但是,他现在不仅不觉得冷,反而对阴冷的氛围感到了一种舒适。种种不同寻常的现象,让克明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克明没有呆在刘雨生交代的地方,因为他信不过刘雨生。他偷偷来到的这个地方,野草比较低矮,视野非常开阔,尸鬼的老巢以及附近的地形可以一览无余。他蹲下来,静静等着刘雨生那边开始行动。可是左等右等,尸鬼的老巢里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道等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吧,但在克明的心里却像等了几年那样漫长。在这个鬼怪丛生的荒地里,哪怕多呆一秒钟都是一种折磨。就在他等了许久,久到开始怀疑刘雨生的目的的时候,他身上忽然发生了变故。 刘雨生贴到克明身后的符纸,不知为何竟然无风自燃,只一瞬间就烧成灰烬随着夜风飘散了。符纸燃烧的时候火焰的温度如此灼热,但克明却一点发烫的感觉都没有,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身后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直到符纸的灰烬被风飘到他的眼前,他才觉得有些不对,正当他还在疑惑这些灰烬从何而来的时候,尸鬼的老巢里忽然传出一声尖叫! "吱吱!" 怪异的叫声响起的同时,从那间破旧的瓦房里突然蹿出了一只怪物!这只怪物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蜘蛛,但除了和蜘蛛一样有八只脚之外,还有八只尖尖的爪子,而且每只爪子尖上都扎了一颗人头!八个人头全都睁开了血淋淋的眼睛,嘴里发出"吱吱"的尖叫。 "这不正是追杀泰叔的那只怪物吗?原来这就是尸鬼?"克明心里暗暗猜测,他还以为是刘雨生终于发动了,所以身子悄悄又趴低了一些,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尸鬼的八个死人头,十六只血淋淋的眼睛全都张的大大的,四处乱看了一番之后,直接就奔着克明跑了过来。克明虽然不知道身上的符纸出了问题,也不知道刘雨生根本就是在利用他,但是他并非不知变通的傻子。一看尸鬼奔着他来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来拔腿就跑!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全力奔跑那一刻克明觉得自己好像飞了起来,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他的人生当中,从未体会过这样风驰电掣的感觉,跟开着豪华的跑车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他的速度太快,后面的尸鬼急的吱吱乱叫,八只爪子疾步如飞,甚至出现了幻影,饶是如此,依然被克明越甩越远。 克明在这样激烈的奔跑当中,仍然有余力思考。尸鬼一出来就奔向他,目的如此明显,很显然他已经被卖了。卖了他的人自然就是那个看上去贪财猥琐的刘雨生!虽然他还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心里就是隐隐有一种直觉,这一切都是刘雨生的陷阱。 想到刘雨生做戏做的似模似样,克明恨的咬牙切齿。不过他还有一点不明白,刘雨生是什么时候开始设计他的?难道是从一开始就被他看出了破绽?他来找刘雨生之前,从未透露过半点风声,那么刘雨生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说刘雨生根本不知道他来的目的,那这个人也太可怕了些,素不相识就要把人往火坑里推,实在是狠毒。 克明脑子里高速的转了许多的念头,但是脚下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减慢,不多一会儿就把尸鬼甩的远远的。尸鬼急的吱吱乱叫,它猛的停下来伸出一只爪子,抓住了身上的一颗人头,用尖尖的爪子从人头天灵盖上扎了下去,一下把人头扎成了糖葫芦。被扎成糖葫芦的死人头猛的睁开眼睛,五官里都在流血,它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呼啸,这啸声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荒地。 这颗死人头发出长啸声之后,就整个炸裂开来,就像西瓜被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红白相间的杂碎四处飞溅。随着它的碎裂,荒地里产生了奇怪的变化,一股无形的煞气开始弥漫。这煞气不知从何处而来,阴冷而凶恶,只一会儿就把整片荒地包围了起来。人头阵中数千的死人头被煞气一激,全都睁开了眼睛,飘飘荡荡的四散而去。 克明得意于自己惊人的速度,丝毫没有考虑到其中的问题。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呢?他甚至脚都不沾地了!他得意洋洋的跑着,心里盘算着跑出荒地之后应该怎么收拾刘雨生。至于老岳和阿虎他们,早就被克明抛在脑后了,他说服刘雨生去救人,本来就是为了让刘雨生和尸鬼火拼。其他人的死活,关他屁事? 可是就在克明得意的时候,却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无数的人头飘荡在半空,密密麻麻的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些人头全都瞪着血淋淋的眼睛,大张着黑黝黝深不见底的嘴巴,死死的盯着他。他心里一寒,身形就缓了下来,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人头飘荡在半空,似乎想冲上来啃咬克明,但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它们冲不破那一层障碍,只能挡住克明的去路,却不能冲上来撕咬。克明也不敢贸然行动,他不知道这些人头阵究竟有什么威力,之前被陷在里面的时候,那种恐惧还历历在目。就在两下里僵持住的时候,尸鬼吱吱尖叫着远远的追了上来。 尸鬼的八个死人头变成了七个,看上去更显得可怕,那种畸形的恐惧,血淋淋的让人见了发毛。克明恐惧的看了一眼飞奔的尸鬼,咬了咬牙低头就冲进了飘荡的人头阵!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较起来还是尸鬼比较可怕,人头阵毕竟经历过一次,克明能鼓起勇气去面对。 蹿到人头阵中之后,克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刘雨生有件事没有撒谎,这些人头擅长制造幻觉,实际威力其实没那么大。他穿行在飘荡的人头当中,因为速度太快所以有的时候会迎面撞上人头,可是他却直接从人头上穿了过去!这些人头根本就是幻觉! 尸鬼仍旧被抛的远远的,看样子它是追不上来了,克明心里轻松了许多。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眼角闪过一个黑影!(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葬身 克明的精神绷的紧紧的,在这片诡异的荒地,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对于莫名出现的黑影,他不敢大意,急忙放缓了脚步转过脸去寻找那个黑影的踪迹。没费多大功夫他就看到了那个黑影,就默默的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隐藏在一堆人头后面。 克明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谁,谁在那里?" 黑影默不作声的向前走了两步,让克明看清了他的样子。克明顿时大惊失色。借着朦胧的夜色,他看到黑影分明就是号称去吸引尸鬼注意的刘雨生!他稳了稳心神,故作不满的说:"怎么是你?你不是说去挑衅那个怪物吗,怎么它追着我不放,你却跑到这儿来了?" "大家心照不宣吧,到这份上了还装,有意思吗?"刘雨生冷笑着说。 克明眼角斜了一下,尸鬼被抛的远远的,连个身影都见不到,他放下心来,一脸惊愕的说:"先生你说什么呀?什么心照不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刘雨生见他嘴硬,也不反驳,只是看着他冷笑。克明被刘雨生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但又怕尸鬼追过来,不敢再耽误下去,只好硬着头皮说:"先生,不管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想咱们之间一定是有所误会。现在那只怪物对我紧追不舍,咱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等出去之后我再给你好好解释,你觉得如何?" "嘁,我懒得跟你废话,今天你是走不出去了,认命吧。"刘雨生冷冷的说。 克明脸色一变,语气有些生硬的说:"咱们无冤无仇,你不愿意救我的朋友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跑来为难我?怪物害死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等下它追上来,我固然难逃一死,难道你就能有好了?" 刘雨生拍了拍手,假假的说:"好演技,真是好演技,你不去做演员真是亏了。" 克明皱了皱眉头,又把怒气强忍了下去。刘雨生神秘莫测,他不敢贸然翻脸,不过这么耗下去也不是法子,尸鬼跑的快着呢,说不定马上就会追上来。他对刘雨生拱了拱手说:"先生,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告辞!" 克明转身正要走,刘雨生在后面不冷不热的说:"别着急,我给你看样东西,看完了再走不迟。" 刘雨生从身后捞出一块卷起来的布,扯开后从中噗通掉出一个东西。克明本来不想搭理刘雨生,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但是当刘雨生把身后的布扯开之后,他忽然感到一阵悸动,仿佛那块布里的东西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东西,眼神充满了惊恐。 刘雨生扔到地上的,是一具尸体,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身上的皮肉就像是被某种野兽啃噬的乱七八糟,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穿的衣服也被撕成了一条条的碎步,染了大量的血液沾到了尸体上。尸体的头皮被啃掉了半边,露出了带着血丝的颅骨,一个眼眶黑洞洞的,本应在其中的眼珠子掉在了外面,和几根肉筋一起连在脑袋上。 这具尸体是如此的凄惨,相信换了谁来都认不出其身份,但是克明却有种强烈的直觉——那就是他自己!那就是他自己的尸体!他颤抖着慢慢走到尸体旁边,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尸体的头颅,但是他的手从尸体上穿了过去,如同穿过了一个影子。 克明呆住了,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时候刘雨生声音飘渺的说:"你已经死了,地上就是你的尸骨。我以大通灵术和辛苦积攒的阴煞为引,强行召唤了你的魂魄,所以你才能不等头七就能回魂,现在想起来了么?" 随着刘雨生的话,一幅幅记忆的画面纷至沓来。 克明仿佛看到了他之前陷在人头阵中,无数的人头围着他不停的撕咬,他的血流个不停,染红了大片的草地。这样痛苦的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头终于不再啃他的肉了,可是他一只独眼绝望而恐惧的望着天空,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个时候刘雨生出现了,他站在克明的尸体前面,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动作,然后把克明的尸体用一块布包了起来。他开始念叨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克明虚幻而脆弱的身影慢慢从地上飘了起来。他洒到克明的影子上一些奇怪的粉末,然后又贴了一道符在克明身上,于是克明的影子渐渐凝固了。 看到这里,克明已经彻底明白,他是被刘雨生给利用了。更让他感到怨恨的是,他竟然已经死了?他恨毒了刘雨生,但仍旧有一点搞不明白,既然刘雨生之前欺骗了他,那么现在又来告诉他真相,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对刘雨生的怨毒不会因此稍减半分,克明怪叫着就冲向了刘雨生,他要用刘雨生的命来给自己陪葬!他的脸色因为怨毒变的发青,他的身形在告诉前进的过程中开始变的诡异,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死人之后,属于亡魂的本能已经开始觉醒了。 越接近刘雨生,克明的身形就越发虚幻,似乎已经不再是实体,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本来看上去正常的身体正在产生变化,身上开始血肉模糊,所有的皮肉都在碎裂、脱落,一只眼珠子也掉了出来,血淋淋的挂在脸上。这样活脱脱的恶鬼诞生记,换做一般人来早就被吓死了,不过克明遇到的不是一般人,刘雨生可是世间少有的大通灵师! 克明的双手变幻成了一双白森森的骨爪,寒光闪烁,看上去威力至大,似乎能生生把人头抓破一个窟窿。他举着爪子向刘雨生头上抓去,仅剩的一只眼睛变的血红,嘴里怨毒的说:"刘雨生,下来陪我吧!" 刘雨生面露不屑,伸手取出一根柳枝,"啪"的一声抽在了克明身上。就这么一根不起眼的柳枝,一下就把克明整个抽飞了出去,克明掉在地上吱吱叫唤了两声,身子似乎都被打的缩小了三分。刘雨生随手把柳枝扔到地上,淡淡的说:"柳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分,在我面前,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 克明神情怨毒,面部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看上去阴森恐怖之极。他见刘雨生扔下了柳枝,低头趴下来如同野兽一般喘着粗气说:"刘雨生,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不错,我知道。"刘雨生说。 "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克明怪笑着说,"因为有一个幕后黑手向我告密,说你勾引了小静。你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克明来找自己的麻烦是因为徐静,但这里面还牵扯到别的人他就不知道了。是谁在针对自己?刘雨生想了想,冷笑着说:"我不想知道,不论是谁想对付我,他都不可能隐藏一辈子,早晚有一天会跳出来的。你觉得,我这样的神通,会轻易被暗算吗?" 克明嘴里嘟囔了两句,发出一些莫名的音节,刘雨生倾了下身子问道:"你说什么?" 克明忽然长身而起,浑身上下的骨骼都飞散出来化作骨箭,急速的刺向刘雨生。他嘴里大声喊着:"我说你给我死来!" 刘雨生没想到克明会来这一手,他的注意力都被克明所说的幕后黑手所吸引,随后又被克明假装低声说话给蒙骗了。面对着飞来的骨箭,他似乎束手无策,而且这些骨箭速度极快,他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噗嗤..." 一阵沉闷的响声,所有的骨箭全都扎到了刘雨生身上,这些骨箭力道非常大,深深的刺透了刘雨生的身体,把他活活扎成了一个刺猬。克明疯狂的大笑起来,身上的碎肉因为剧烈的抖动而掉落了不少,他怨毒的说:"刘雨生,你有神通又能怎么样?明枪易躲,你躲不过我的暗箭!新死之人魂魄虚弱,我一定会吞噬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刘雨生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惊讶,又像是在好笑,但是唯独没有痛苦。他轻轻摇了摇头说:"尸鬼喜欢吸食新鲜魂魄,这个过程很痛苦,你慢慢享受吧。" 随着刘雨生的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忽然开始变淡,变的发黄,身上的骨箭也慢慢消失不见。最后他被夜风吹的飘了起来,在半空中晃晃荡荡的落下来之后,就变成了一张被扎破了的黄纸——竟然是一个替身! 克明发出愤怒的嘶吼,但是没等宣泄心中的怒火,一种奇异的感觉蒙上了他的心头,他身子一顿,慢慢回过头去,只见尸鬼正静静的站在他身后。尸鬼的八个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又补齐了,十六只血淋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克明,所有的脑袋都发出了吱吱的叫声。 克明浑身一颤,身形就像个影子一样开始慢慢淡化,但是没等他消失,尸鬼忽然发出一阵尖啸!它的八个脑袋全都掉落在地上,从鼓囊囊的肚皮上鼓起来一张血盆大口,这大口一张,顿时一股绝强的吸力把克明凌空吸了过去。 一声惨叫之后,荒野恢复了平静...(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鬼巢 尸鬼把克明吸到肚子里之后,肚皮上的那张大嘴打了个饱嗝,似乎颇为满足。它身子晃了几下,地上掉落的脑袋就重新飞了回去,扎在了爪子上。它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吱吱叫着返回了老巢。人头阵没有了尸鬼的驱动,也渐渐飘回了原地,这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刘雨生鬼鬼祟祟的从一处阴影下走出来,仰头看了看天,有些着急的说:"这货今天吃了这么多人,怎么还不睡觉?" "它肯定是回老巢消化这些魂魄去了,"老鬼如同一点鬼火一样飘荡着说,"那些魂魄只是暂时困在它的肚子里,还要花功夫消化的,我要是它的话,也得回自己老巢干这件事。在外面万一受了阳煞,就算不会有什么大碍,总归是不美。" 刘雨生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没错,这么一来,咱们还得跟着去它的老巢走一趟?" 老鬼有些怯懦的说:"雨生啊,能不能你自己进去?这头尸鬼这么厉害,它吸食亡魂你也见到了,简直凶猛无敌。我要是跟着一起进去,会不会被它给吃掉?" "屁话!"刘雨生皱着眉头说,"有我在怎么会看着你被它吃掉?再说你不进去,我怎么找你的尸骨?没有你的尸气感应,难道要我耗费阳寿?" "耗费一点阳寿怕什么呀,反正你在下面威风大,就算死了也跟活着没区别。"老鬼小声的说。 刘雨生被气笑了,他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少废话,赶紧给我走!再过一会儿天都亮了,到时候就算找你的尸骨也来不及带走了。" 老鬼被刘雨生怼了两句,不敢再偷奸耍滑,只好小心的跟在他身后,嘴里自然是嘟囔个没完,刘雨生只当没听见。一人一鬼沿着尸鬼的足迹,不多时就来到了之前的破旧瓦房,也就是尸鬼的老巢。刘雨生隔着老远打量了一番,疑惑的说:"怎么回事,这货身上的尸煞不见了?" 老鬼猥琐的探着鼻子嗅了一会儿,也大惑不解的说:"是啊,这不对劲。难道它已经把所有的魂魄都吸食了,从附身的尸骨上面分离了出去,所以才会把尸煞都隐藏起来?" 刘雨生对老鬼的话不置可否,因为据他所知,尸鬼看上去把魂魄吸到了肚子里,其实那些魂魄只是被它困了起来。要想把这些魂魄全都消化掉,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并不容易,从尸鬼捉住克明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它绝对不可能完成。 令人疑惑的是,如果尸鬼并没有吸食魂魄陷入沉睡,那么它的尸煞哪里去了?那天长日久积累下来的无边尸煞,怎么可能说感觉不到就感觉不到了呢? 老鬼对尸鬼有着本能上的畏惧,尸鬼之于亡魂,就像猫之于老鼠,是天敌一般的存在。在亡者的世界,尸鬼这样专门吸食其他魂魄的怪物,就像自然界的成年眼镜王蛇,堪称是食物链的顶端。老鬼跟尸鬼打个照面都会浑身僵硬,更别提让它跟尸鬼作对了,所以一见情况不对,它就打起了退堂鼓。 "雨生,要不咱们还是撤吧,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老鬼摇头晃脑的说,"这只尸鬼明显已经有了灵智,我怕它会在里面设下陷阱。" 刘雨生撇了撇嘴,不屑的说:"老鬼,你也太没出息了,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再死一回又能怎么的?瞅你吓的那样,尿都快吓出来了。还说什么尸鬼有神智,你这不是放屁吗?它要是有神智,早就出去祸害生人了,干嘛还呆在这荒地里?" 刘雨生说的在理,老鬼顿时为之语塞。的确,尸鬼喜欢食人魂魄,这片荒地不知多少年才会有人来一次,它如果有神智的话,肯定早就出去害人了。怎么说也是积年老鬼,几次三番的被刘雨生鄙视,老鬼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它发了狠的说:"好,既然如此,今天老夫豁出去了!里面就算是个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刘雨生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手,调笑道:"好汉子,此处有掌声..." 老鬼被刘雨生激出了勇气,一人一鬼不再开玩笑,准备了一番,就悄悄的钻进了尸鬼的老巢。尸鬼的老巢里遍地腐尸,腥臭之气熏天,捂着鼻子也没用,呛的人直流眼泪。所幸老鬼对此毫无感觉,它看着难受的不行的刘雨生,得意的说:"嘿嘿,小子,知道做鬼的好处了吧?老夫根本闻不到这里的味道。" 刘雨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老鬼别废话,他从兜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蓝莹莹的液体。他把瓶子打开,小心翼翼的用手接了一滴蓝色的液体抹到鼻孔下面,等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长出一口气,后怕的说:"他妈的这货多少年没洗澡了?" 老鬼顿时无语,尸鬼还洗个毛的澡啊,当它是猫猫狗狗吗?它看着刘雨生手里的小瓶子,羡慕不已的说:"小子,这就是亡者泪吗?这么珍贵的宝贝,你就拿来当香水用?败家子儿啊!暴殄天物!" "滚你个蛋,"刘雨生生气的说,"你以为我想这么浪费?这宝贝用来续命,一滴多活一天。为了你个老东西的事情,我又少活一天,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再胡说八道我用柳枝抽你。" 老鬼讪讪的笑了笑,没再说话。刘雨生收好了小瓶子,看着墙角堆积如山的尸骨,有些震惊的说:"奇怪啊,这货究竟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尸骨?难道这里以前是一个乱葬岗?" 老鬼没有接刘雨生的话茬,愁眉苦脸的说:"这么多尸骨,可要了老夫的命了,这可怎么找啊?" "小蝌蚪找妈妈你围着甲鱼转什么圈?跟我装王八孙子?"刘雨生不客气的骂道,"你哪来的命?赶紧散了阴气,看哪块能跟你的阴气融合无间,那就是你的骸骨。" 老鬼不情愿的说:"这里的骸骨腐烂已久,而且跟我几乎没有任何感应,我的尸骨就在尸鬼身上。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吧,咱们直接去找尸鬼的真身如何?" 刘雨生想了想,坚决的说:"不行,你的骸骨虽然在尸鬼身上,但据我观察并非全部,这里肯定还有零碎的。为了保证万全,你先把这里的搜集起来。万一等下有什么变故,尸鬼身上的那些骸骨不取也罢。" 老鬼无奈的叹了口气,孤零零的头颅忽然爆碎开来,化成一阵烟雾。这烟雾飘飘荡荡的笼罩了一片骸骨,有灵性的在其间穿梭来去,并且时不时的有一丝烟雾钻进了骸骨里面,随后又飘了出来。刘雨生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里是尸鬼的老巢,尸鬼困了几个新鲜魂魄,必定要回来吸食。可是这间破旧的瓦房不大,只有三十几个平方,空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个遍,刘雨生和老鬼进来之后搞出那么大动静,却不见尸鬼出来阻止,它去哪儿了? 尸鬼老巢里的骸骨堆积如山,老鬼幻化成的烟雾要想把每一块骨头都检查一遍,耗费的时间可不是一星半点。刘雨生见它速度太慢,不禁有些着急,催促道:"老鬼,你能不能快一点?反正你日子也不长了,那些阴气留着有什么用?" 烟雾激烈的变幻了几下形状,显示出老鬼心情颇有些激动。不过它也知道刘雨生的担心有道理,所以幻化的烟雾慢慢收缩集中到了一起,然后又"嘭"的一声爆裂开来!这次爆炸的声势比起之前那一次要大的多,它幻化的烟雾范围也扩大了许多,不过看上去有些稀薄,看来已经是尽力了。 尽管老鬼已经拼了老命,但刘雨生仍旧不满意,他皱了皱眉头,从兜里掏出一个染血的铆钉,有些心疼的说:"我再助你一臂之力,你可一定得快点啊。" 刘雨生咬了咬牙,一下子把染血的铆钉扔到了老鬼幻化的烟雾当中。烟雾欢快的奔腾起来,一眨眼就全部钻到了铆钉上,铆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融化,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烟雾似乎瞬间变的精神起来,重新幻化出老鬼的形象,而且是手脚俱全的样子。幻化出来的老鬼吹了个口哨,得意的说:"老夫跟你求了那么多次,你都舍不得给我,想不到今天竟然拿出这宝贝来了。" 刘雨生脸黑的像锅底,冷冷的说:"今天我拿出来的宝贝还少么?奶奶的裤裆都快赔掉了。老鬼你要是再耽误下去,信不信尸鬼来了我直接逃命?" 老鬼见刘雨生说话不像是开玩笑,知道他心情不好,不过也能理解,任谁连着被掏家底,心情都不会好。它不敢再得了便宜还卖乖,老老实实的重新化成一片烟雾。那个染血的铆钉不知道是什么宝贝,老鬼融合之后阴气大增,这次幻化的烟雾一下子覆盖了所有的空间。 过了一会儿,老鬼兴奋的说:"找到了!" 刘雨生面色一喜,没等他做出反应,地下忽然拱起一个大包,一阵"吱吱"的怪声也随之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章鱼 老鬼被地上的变故吓到了,哧溜一声缩成了一团,转身就想飞走,但是犹犹豫豫的又舍不得地上的骨头。刘雨生见状沉声道:"带上尸骨先走,我来挡住它。" "可是..."老鬼欲言又止。 刘雨生死死盯着鼓胀的土包,头也不回的说:"放心吧,它奈何不了我,别让我的家底儿都白费了,快走!" 老鬼神情有些诡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脸色由青转黑这么来回变了几次,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它化成一股黑烟,卷起地上几块骸骨呼啸着飞走了。似乎感觉到老鬼的离开,地上的土包开始剧烈的震动,一只尖尖的爪子"唰"的一下从土里伸了出来。 刘雨生见老鬼已经带着它的尸骨离开,神色平静的走过去把房门关上,然后贴了几张符纸在上面。做完这些之后,他死死盯着鼓起来的土包,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章宇的外号叫章鱼,人如其名,很形象。他是应届毕业生,找工作受尽了白眼,最后在远离市区的一家工厂找了份保安的工作。一个大学生做保安,还得起早贪黑的巡逻,辛苦就不说了,那种怀才不遇的憋闷简直要人命。不过现在经济不景气,就业率不高,各行各业都很萧条,他能有一份工作已经算好的了。他有不少同学,毕业许久到现在还在家里啃老呢。 章鱼所在的工厂,离T市有十多里路,挨着一条国道。凌晨5点,他像往常一样从工厂宿舍里爬起来,在国道上跑步锻炼身体。他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从来没有因为工作的不如意而抱怨过,他每天坚持锻炼身体,有空就会读书,真是一个很努力的好孩子。 工厂挨着的国道是07国道,平时这条路上的车辆就很少,凌晨就更是黑暗而又寂静,甚至听不到一声狗叫。章鱼在路上默不作声的跑步,他已经习惯了这条路上的萧条,不过今天注定了要让他大大的惊讶一回。他跑着跑着,忽然发现远处有一道黑烟,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了过来! 这道黑烟绝对不是什么汽车尾气,更不是龙卷风之类的东西,看上去鬼气森然,让人不寒而栗。章鱼从没见过速度这样快的一道烟雾,就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他感到有点不太托底,看着逐渐接近的黑烟,往日里听老人们讲的种种传说不由得浮上了心头。 传说半夜至凌晨这段时间,是鬼赶路的时间,亡者游荡而生人退避,有的鬼魂因为种种原因赶路迟到了,就会化成黑烟加快速度。章鱼看着由远及近的黑烟,越发感觉到这就是老人们口口相传的恶鬼赶路,他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站到路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引起了这位赶路的亡者的注意。 黑烟不一会儿就飘到了章鱼跟前,他模糊之中似乎看到黑烟当中席卷了几块骸骨,这让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伸出中指放在嘴边,狠狠心一口咬了下去,顿时鲜血流了出来。他把流血的中指点在自己的额头正中,闭着眼说:"桥归桥,路归路,阴阳相隔,尔等自去!" 黑烟呼啸着从章鱼身边飘了过去,带起的劲风刮的他脸皮生疼,那种阴森的寒气侵入到他身体里,让他感到浑身战栗。所幸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黑烟很快就飘荡着去的远了。一阵"桀桀"的怪笑声由大转小,随着黑烟的远去慢慢消失了。不知过了多久,章鱼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国道,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也没心情锻炼身体了,转身就向厂区跑去。 章鱼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嘀咕:"怪事,平时天天在这里跑步,从来没遇到过鬼赶路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在章鱼跑到离厂区不远的地方,忽然身后远远的传来一阵"咣当、咣当"的响声,听上去就像是一列火车开了过来,仔细听的话,又像是铁匠铺里打铁的声音。他现在犹如惊弓之鸟,有点什么动静都一惊一乍的,忽然听到这种声音,顿时紧张的停下脚步,屏住呼吸转身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 这一眼看过去,章鱼立刻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他看见远远的一个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在07国道上飞驰。之所以用飞驰这个词儿,是因为这个人骑自行车的速度太快了!简直比一般的汽车跑的还要快!而那种奇怪的打铁声,就是从这辆飞驰的自行车上传出来的。 东边已经冒出了彩霞,看样子太阳很快就要升起来了。章鱼看着飞速靠近的自行车,心里有点幸灾乐祸。跑这么快的自行车,不用说车上的人也不是人,只怕又是一只赶路的亡魂。想不到现在的鬼也开始使用交通工具了,不过骑这么一辆破旧不堪的车子,实在是太小家子气。难怪这只鬼着急赶路,要是太阳出来了它还没到地方,不得被照的魂飞魄散吗? 章鱼自认为胆子大的离谱,事实上他的心理素质的确过硬,刚才见过一道疑似恶鬼的黑烟,现在又见到一只骑自行车的鬼,他却一点都不害怕了。他随手把刚才咬破的手指挤了挤,使鲜血重新又流出来,然后熟练的把手指贴到额头上,闭着眼睛说:"桥归桥,路归路,亡者游荡生人退避,尔等且自去!" 本来飞驰的自行车在经过章鱼的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车上的鬼"咿"了一声,似乎颇为惊讶。章鱼没想到刚才还管用的法子现在不好使了,也不知道这鬼停下来是什么意思,他紧张的大声念道:"生人已退避!亡者且自去!" 自行车上的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兄弟,你阻了鬼路,身上沾了阴气,也叫中邪。最近几天如果做噩梦的话不要害怕,只需宁心静气多晒晒太阳,自然就会好起来的。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来人民医院找我,我叫刘雨生。" 章鱼只以为这是恶鬼想要害他,紧紧闭着眼睛,根本不理自称叫刘雨生这个人的话。他听老人说过,赶路的鬼其实看不见生人,正如生人看不见它们一样。但是如果生人能见到鬼了,千万不要和它们说话,不然的话就会被鬼缠身,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自行车上的人见章鱼不理会他,也不生气,哈哈笑了两声,蹬上自行车转眼去的远了。章鱼站在原地,犹自紧闭着双眼正气凛然的念叨:"生人已经退避,尔等速速赶路..." 大清早的连着见到两只鬼,章鱼不禁在心里大叫晦气,不过他聪明的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世间流传的鬼故事,大多是在胡编乱造,讲故事的人根本不曾见过真正的亡魂。如果有人真的见到鬼,然后又把自己见到的亡者的事讲出来,他的下场一定很凄惨。这其中缘由就在于,鬼这种事,没遇到的时候尽可以随便说,但是遇到之后一定要三缄其口!否则的话万一提到的鬼有所感应,那么就一定会出事。 可能是因为见到鬼的缘故,章鱼一整天都无法集中精神,总是恍恍惚惚的。幸好他的工作美其名曰巡逻,其实也只是到处闲逛而已,因此一天下来倒也没处什么事。到了晚上,他回到工厂宿舍,洗漱之后躺到床上,脑子里不由得响起了那个骑自行车的人说的话:"兄弟,你阻了鬼路,阻了鬼路..." 迷迷糊糊的,章鱼觉得自己睡着了,但他的精神似乎还在醒着。他的灵魂脱离了身体,飘荡在半空,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睡的呼噜呼噜的。这时候他看到宿舍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黑影蹿了进来,这个黑影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二话不说就砍在他的身上! 章鱼眼看着那个黑影用大砍刀把自己的身体砍成了一块一块的,鲜血流的遍地都是,整个宿舍都被染红了!可是他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砍死!那个黑影把章鱼的身体砍成了无数的碎肉块,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章鱼的灵魂笑了笑。 章鱼被这阴森恐怖的笑给吓到了,他张开嘴使劲尖叫:"啊!" "啪"的一声,宿舍的灯被人打开了。跟章鱼同宿舍的工友睡眼惺忪的喊道:"章鱼,醒醒,快醒醒,做噩梦了吗?" 章鱼被刺眼的灯光照的回了魂,他一身冷汗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梦而已。他后怕的松了口气,抱歉的对工友说:"是啊,做噩梦了。对不起啊,打扰你休息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灯关掉了,宿舍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当中,章鱼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刚才的噩梦实在太逼真了,他似乎感到了那种砍刀入肉的痛苦,甚至闻到了血腥味。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可怕的梦,难道真的如那个骑自行车的人所说,这是中了邪?(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煮肉 因为做了可怕的噩梦,章鱼一整晚都没有再睡觉,不是睡不着,是他不敢再睡了。噩梦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他实在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仗着年轻身体好,再加上平时锻炼身体打下的底子,一晚上不睡觉对于章鱼来说本来并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但是因为噩梦失眠的这一晚上熬过去,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那是一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疲倦。白天工作的时候,他一整天都懒洋洋的如同梦游,整个人憔悴的就像一个卧床多年的半身不遂患者,即便如此,他也强撑着一整天都没有合眼。 章鱼的同事对于他身上发生的变化,虽然也感到很奇怪,但是询问了两次之后,也就都没有放在心上。章鱼平时身体倍儿棒,体检也从来没查出过任何问题,大家都以为他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一天过去了,转眼又到了晚上,章鱼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难眠。 他不想睡觉,生怕再次做那个可怕的噩梦,但是那种极度的疲倦感袭来,不知不觉中,他就进入了梦乡。 章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好像是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他正走在一条崎岖的小路上。小路周围有浓郁的青色烟雾缭绕,让人根本看不清路的两边有什么。他茫然的在路上走,机械的迈着步子,沿着小路一直走啊,走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直走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章鱼忽然隐约听到有人在哭,微弱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从雾气里传来出来。他循着声音慢慢走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儿蹲在地上哭泣。小女孩儿的脸隐藏在雾里,看不清她的相貌,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哭的很伤心。 "小妹妹,你在哭什么?你家里大人呢,怎么也不管你啊?"章鱼温柔的问道。 小女孩儿只是低头哭泣,根本不搭理章鱼。他站在一旁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小女孩儿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好挨着她坐到地上,低声安慰道:"小妹妹,你不要哭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你说出来好不好?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小女孩勉强止住抽泣,头也不抬的说:"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她的声音很奇怪,不像一般的小女孩那么清脆,倒有些类似于七老八十的老太太。章鱼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肯定的说:"当然愿意,只要我能帮到你,我一定帮。你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伤心?" 小女孩儿抬起头来,章鱼看到她青白青白的脸,黑色的瞳仁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看上去没有一点眼白。她面无表情的对章鱼说:"既然这样,我很热,又很疼,你替我一会儿吧。" 章鱼不知道小女孩儿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会又热又疼呢?我要怎么替你?" 小女孩儿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然后脸上的皮开始脱落,随后全身的皮肉都开始一块一块的往下掉,露出惨白的骨头。她那没有了皮肉的下颌还在一张一张的说话:"来吧,来替我你就知道了。" 章鱼被小女孩子这诡异而又可怕的样子吓到了,浑身如同筛糠一般战栗,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不是人,你是鬼!" "滋滋..." 四周响起了这种奇怪的声音,然后章鱼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他重新恢复了知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铁盆里。铁盆很大,里面有半盆水,水的温度有些低,他泡在水里,觉得浑身冰凉。他试图从水里爬出来,可是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赫然发觉,他竟然变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他的手脚短小而肥胖,尽管非常努力的挣扎,但根本就不可能从盆里爬出来。 章鱼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十分惊恐,他张开嘴想要说话,可是从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咿咿呀呀的童声,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不过听到他折腾水盆的动静,盆外面出现了一个大人的脸,是一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女人。 女人皱着眉头摸了摸章鱼的小脑袋,嘀咕着说:"宝贝,你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呀?妈妈听不懂你的话哦。" 章鱼使劲的挥舞着手臂,想引起女人的注意,他用力的拍打着盆里的凉水,溅起的水花砸到了女人的脸上。女人一脸的恍然大悟,她惊喜的说:"哎呀,我的宝贝是嫌水太凉啦?宝宝真乖真聪明!还知道跟妈妈告状啦。哈哈,宝宝不要闹,你听妈妈说,热水器坏了。妈妈在盆下面点了炭火,一会儿水就会热了,等水热了妈妈就给你洗澡,不要着急好吗?" 章鱼着急的哇哇大叫,可是女人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转身离开了。章鱼无奈的闭上嘴,仰头看着四周,希望能发现点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铁盆很大,而且是被悬空架起来的,章鱼的脑袋勉强能从铁盆里露出来一点点,他的视线根本无法越过铁盆的边沿。他试图扶着盆沿站起来,可是努力了半天,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在水里挣扎了半天,章鱼累了,他现在是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婴儿,力气小的可怜。小娃娃的瞌睡来的快,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章鱼似乎听到了那个女人在说话,他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女人接了个电话,似乎在电话里和人争吵的很激烈,言语中多次提及狐狸精、小三之类的词儿。过了一会儿女人啪的一声把电话摔到了地上,然后就听见她夺门而出的声音,"咣当"一声门响之后,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 以章鱼的阅历,他可以判断女人一定是接到了丈夫不回家的电话,这么着急跑出去,八成是捉奸去了。可是这样慌慌张张的出门,把自己的孩子扔到水盆里,可见这个女人有多粗心。想到这里,章鱼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妙,女人出门了,那么家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一个站都不站不起来的婴儿,被放在了一个铁盆里,铁盆装满了水,听那个女人刚才所说,铁盆下面还烧了炭火? 章鱼瞬间感到浑身毛骨悚然!如果事情真像他想的那个样子,岂不是要上演一出天大的悲剧?果然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他刚想到了这个最坏的结果,马上就感到了水温在上升。水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升高,本来有些冰凉的感觉,现在却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章鱼真希望水温一直冰凉下去,他宁愿被冻僵也不想让水变热。可是事与愿违,水的温度一直在上涨,虽然缓慢,但却非常稳定。他开始用力的挣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撞向铁盆,可是铁盆纹丝不动,看样子是做好了加固的措施。 挣扎了半天仍旧没有任何效果,这时章鱼感到水的温度已经开始有些发烫,他满脸的焦急,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可是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回声。 水越来越热,那是死亡的温度。 章鱼感到一阵绝望和恐惧,他仍然想努力的爬到盆外面去,可是铁盆已经被烧的发烫,他的小手扒在上面,立刻被烫出了很大的水泡。他坐在盆里,屁股上也已经感到一阵火烧火燎的痛苦,他在水里使劲翻腾着,嘴里不住的尖叫着,可是没有任何效果。 水的温度仍旧在不停的上升,而房间里一直也没有人来。那个粗心大意的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似乎根本已经忘记了放在水盆里的宝宝。 水已经被烧的冒泡了,咕嘟嘟的涌起水花。章鱼此时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痛苦,一个人活活被水煮死,世间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他身上的皮肤开始一块一块的鼓起来,然后鼓起的水泡在他痛苦的乱抓之下破裂,浑身上下的皮肤都被他抓破、抓烂。他的皮肉开始发白,那是被煮熟了的白,而且皮肉被煮的开始融化,几乎可以清晰的见到里面的骨头。 他的嗓音开始沙哑,他的动作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渐渐没了声息,只有铁盆里的水依然在咕嘟嘟的冒着水花。 许久之后,铁盆下的炭火似乎烧光了,铁盆里的水也渐渐冷却了下来。可是其中的小生命,却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房门"咣当"一声被踹开,那个大大咧咧的女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她急急忙忙的走到铁盆边上看了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失魂落魄而又声嘶力竭的喊道:"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了啊?" 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大大的铁盆里,飘荡着一块块的骨头,还有一些油花花的东西,好像是内脏。铁盆里的小宝宝,竟然活活被煮的融化了,所有的皮肉都被煮成了油,只剩下小小的骸骨在铁盆里飘荡。 就在那个女人哭的天昏地暗的时候,铁盆里小小的骸骨突然动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饺子 "啊!" 章鱼大叫了一声,翻身坐了起来,想起梦中的情景,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了看窗外,天色发白,时间已经是清晨了,一个噩梦做下来,竟然就过了一个晚上。 连着两天都做这样的噩梦,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了,章鱼不禁开始怀疑那天早上遇到叫刘雨生的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难道那个刘雨生不是一只鬼?他说的中邪,确有其事?章鱼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个念头甩出去。那天早上的情景实在太诡异,这个刘雨生的话根本不可信,说不定是一只恶鬼在给他下套。 可是,接二连三的噩梦,又让章鱼心里充满了恐惧。噩梦当中要么被分尸,要么被活活煮熟,这样恐怖而又惨烈的下场,他绝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仔细斟酌了半天,章鱼做出了决定,他要请假一天到人民医院去会会刘雨生,看看这个刘雨生到底是人是鬼。如果刘雨生是鬼的话,那么结果也不会再坏到哪里去,反正像现在这样的噩梦一直做下去,他早晚得被活活吓死。如果刘雨生是人的话,那么就一定是有神通的人,在章鱼身上发生的种种异象,或许他会有法子解决。 章鱼去请假的时候,把保安队长给吓了一大跳。他满脸青黑的胡茬子,眼窝深陷双目无神,憔悴的就像一个吸毒多年的瘾君子。保安队长再三追问,直到确认章鱼不是染上了毒瘾才放过了他,准了他一天的事假。 章鱼带上所有的积蓄,又偷偷在腰间别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做好这些准备之后,就在国道上搭了一辆货车直奔T市。到了T市之后,他奢侈的打了一辆的士,没过多久就到达了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永远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好一副热闹景象。章鱼毫不停留的往里走,门口的保安还以为他是来看病的人,根本不拦他。的确,他现在的形象,怎么看都像是个垂死的病人。 走进医院之后,章鱼犯了难。那个自称刘雨生的人虽然说他在人民医院,可是却没说他具体在医院哪个科室,他是医生还是护士?是后勤或者是行政?章鱼在医院里四处逛了逛,看到了一块医院的告示牌,不过仔细找了半天,上面全是各式名医,没有任何关于刘雨生的资料。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径直走进了医院的服务大厅,随手拦住一个工作人员问道:"您好,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刘雨生的人吗?" 被拦住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很瘦的女人,她本来正一脸职业式假笑的看着章鱼,可是一听到刘雨生的名字,顿时脸色一变,慌里慌张的说:"什么张雨生刘雨生,没听过。" 瘦女人转身离开了,章鱼感到十分疑惑。他能看得出来这个瘦女人是认识刘雨生的,不然不会有那种不正常的反应,可是提到刘雨生的名字她就畏之如虎,这又是为什么呢?他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向服务台,客气的问另一个工作人员:"你好,我找刘雨生,请问他在哪里?" 接待章鱼的人眉头皱了皱,有些厌恶的说:"他在死人堆里,你去太平间找他好了。" 说完不理章鱼的反应,这个人又扭过头去一脸不屑的说:"什么人呐,马屁拍的叮当响,死人都不忌讳了?" 听到确实有刘雨生这个人,章鱼就已经松了一口气,只要确实是个人就好。至于这个刘雨生似乎有且怪异,这都不是问题,有什么能比中邪更可怕的事呢?他依旧礼貌的谢过了接待员,然后问明了通往太平间的道路,转身就离开了服务大厅。 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很有名,一度传说这里闹鬼,虽然在刘雨生来了之后,所有闹鬼的传说都消失了。但是这里曾经死过一个叫马林的学生,那个学生后来被证明是惊恐过度导致心肌梗塞而死,他自己胆子小,怪不得别人。可是他死的莫名其妙,还是给太平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通往太平间的路上寂静而阴森,跟医院其他地方的热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章鱼快走到太平间的时候,身上忽然感到一阵凉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他站在太平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章鱼推开门走进去,只见这个外面挂着太平间牌子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房间有十几个平方大小,里面放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另外还有几张简易的木板床,上面铺着干净的白色床单。没有见到一具尸体,章鱼轻轻松了口气,他对着坐在桌子一旁的年轻人说:"你好,请问你们哪位是刘雨生?" 坐着的人正在低头吃饺子,用快餐盒盛着的,一盒大约0个那种。他头也不抬的说:"什么你们我们的?这儿就我自己,你看我像当科长的料吗?刘科长还没来,你坐着等一会儿吧。" 章鱼愕然的看了看站在桌子旁边的中年人,中年人对他热情的笑了笑,用手指着吃饺子的年轻人的脑袋摇了摇,意思是他头脑不太清醒。章鱼做出了个了然的表情,然后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中年人直直的盯着桌上的快餐盒,不停的在咽口水,章鱼看他可怜,同情的说:"你想吃饺子?我给你买一份行吗?" 坐着的年轻人抬起头来不耐烦的说:"我这不是在吃饺子呢嘛?还用得着你买?我说你啰嗦个什么劲儿?想拍刘雨生的马屁你尽管拍,少来烦我!" 章鱼被这人一连串的话怼的满脸通红,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他毕竟是初来乍到,虽然看不惯这个年轻人嚣张又小气,只顾自己吃饺子,不管别人的感受。不过那个中年人自己都没闹,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中年人见章鱼为他说话,感激的冲他笑了笑,然后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章鱼见状无奈的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点起了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一时间太平间里十分寂静,只有那个年轻人吃饺子的声音,他吃起东西来看上去香极了,嘴里"吧唧吧唧"个不停。中年人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年轻人大约是吃饱了,快餐盒里好像还剩了几个饺子,他用塑料袋包起来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这时候他才有空打量了一下章鱼,嘴里啧啧有声的说:"啧啧,你这个人真是的,病入膏肓了吧?不去前面找医生,你找刘雨生有什么用?他虽然是个科长,可却不是个大夫,难道它能治你的病?" 章鱼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非常不好,而且听他的口气和刘雨生似乎还有些不对头,因为就懒得搭理他。年轻人见章鱼不说话,也不自讨没趣,趴在桌子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一旁的中年人似乎等了很久就在等这一刻,他见年轻人睡着了,立刻着急忙慌的扒开垃圾桶,把年轻人吃剩下的饺子全翻出来,一口一个狼吞虎咽了下去。 章鱼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中年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吃完了饺子,满足的抹了抹嘴唇,转身走进了里面的冷冻室。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章鱼站起来,看着进来的男人没有说话。在没有确认是不是刘雨生之前,他不好随便跟人打招呼。幸好他没有胡乱套近乎,进来的人上去拍了拍那个年轻人的脑袋说:"嘿,二程,醒醒。这人谁啊,怎么在这儿坐着?" 被叫做二程的年轻人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着来人说:"小王你来啦,这人是来找刘科长的,刘科长不在,我就让他在这儿先等等。你来接班吧,我可就先走了。" 二程站起来就走,小王看着垃圾桶皱着眉头说:"我不是跟你交代过了不要在这里吃饭吗?尤其是别剩饭!你怎么拿我的话当放屁?" 二程头也不回的说:"你就使劲巴结姓刘的吧,这事儿也是他交代的吧?吗的,我就偏不听!有能耐让他扣我工资。" 二程放完狠话,潇洒的离开了。小王无奈的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对章鱼歉意的笑了笑说:"您好,您是来找刘科长的?慢待了还请别介意啊。" 章鱼摆了摆手说:"没什么慢待的,是我来的仓促了。" "您找刘科长有什么事?"小王犹豫了一下说,"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章鱼苦笑了一下,淡淡的说:"不方便。" 小王呆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起来,随后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这个小王是个很善于交际的人,比那个二程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章鱼不自觉的就跟他聊了不少。二人话说的正高兴,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小王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殷勤的上前招呼:"刘科长早,您可算来了,这位客人是找您的,已经等了半天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又见死人饭 刘雨生看了一眼章鱼,随意点了点头,然后对小王说:"你去前面一趟,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 太平间一向是个独立的部门,这里的人走到哪儿都让人觉得晦气,哪会有人要小王帮忙?刘雨生这么说不过是想让小王暂时离开一下,他和章鱼有话要单独说。小王心思剔透,立刻心领神会,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临了还轻轻的把门给带上了。 刘雨生就是欣赏小王这一点,够机灵,会来事儿,所以他才会提点小王,不至于让他惹上阴祸。章鱼见小王走了,站起来有些局促的说:"您好,我姓章,叫章宇。章鱼的章,宇宙的宇,不过我的外号就叫章鱼,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刘雨生微笑着伸手请章鱼坐下,他坐到章鱼的对面问道:"做噩梦了是么?" 章鱼紧张的点了点头,有些后怕的说:"是的,这两天每天都做噩梦,很可怕的梦。那天您路过的时候说我是中邪了,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把你这几天的经历详细的跟我讲一讲,"刘雨生安慰他说,"不要怕,尽管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包括你噩梦里的情形,越详细越好。人们总会觉得有些梦非常可怕,因此不愿意提及,甚至下意识的去回避。其实只要你认真的去面对,比如说把你的梦当做玩笑话多讲几遍,也就不会害怕了。" 章鱼有些不敢置信的说:"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 "当然不能,"刘雨生摇了摇头说,"让你把事情经过复述一遍,你就不会那么害怕了。但是你中的邪,不会因此而放过你,具体怎么做,还要看你梦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章鱼犹豫了一下,梦境当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恐怖了,他连想都不愿意想,现在要让他详细的讲述一遍,心里自然有些抗拒。不过他看着刘雨生镇定的坐在那里,一脸的微笑,不知怎么就觉得有种轻松的感觉,似乎几天来一只缠着他的那股"气"消散了许多。想起刘雨生那天早上的种种神奇之处,章鱼越发相信眼前的人是一个有神通的高人,既然他要求自己把梦境讲述一遍,那么一定有其中的道理。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早上遇到您之前,曾经有一阵黑风从我身边刮了过去,"章鱼鼓起勇气回忆道,"那阵黑风,听老人们说是鬼在赶路,您当时也经过了那里,是不是真的有一只鬼在赶路?" 刘雨生正了正神色,点头说:"是的,你也算有些见识,那阵黑风的确是一只恶鬼在赶路。我当时路过那里,其实就是为了追这只恶鬼。" "你一定是有神通的高人,是传说中的通灵师吗?"章鱼激动的说,"那只恶鬼怎么样了?您是不是把它抓住了?" "没有,它很狡猾,逃掉了。"刘雨生遗憾的摇了摇头说。 "哦,"章鱼失望的低下头,然后又站起来充满希望的说,"通灵师大人,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既然您能降魔抓鬼,那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 刘雨生哭笑不得的说:"什么大人小人啊,叫我雨生好了,没那么多规矩。自从你来我就在帮你啊,我不是告诉你了让你讲出梦里遇到的事情吗?你这左打岔右打岔的是怎么个意思?" 章鱼神色有些尴尬的坐回到椅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我也叫您刘科长吧,我太紧张了,脑子有些糊涂,你别介意。" "好啦,我理解你的心情,"刘雨生温和的说,"任谁第一次见到通灵师,都会下意识的有些防备,毕竟鬼这个东西,没有亲眼见过谁都不愿意相信。不过,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那把刀能扔掉吗?" 章鱼被说破了心事,不禁满面通红,他伸手从后腰处把水果刀拿出来往旁边一递:"给,您替刘科长收起来吧。" 在章鱼旁边,站着那个偷吃垃圾桶的饺子的中年人,他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面的冷冻库里走了出来,站在章鱼身边默不作声。刘雨生把小王指使走了,却没有管这个中年人,可见此人一定是刘雨生的亲信。章鱼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所以他故作大方,为表信任,干脆把防身的刀拿出来递给了身边的中年人。 本来章鱼觉得这么做应该没问题,可是他把刀往中年人手里一递,刘雨生立刻面色大变,他"腾"的一声站起来指着中年人问道:"章鱼,你能看见它?" 章鱼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了看中年人,又看了看刘雨生,纳闷儿的问:"是啊,他又不是透明的,我能看到他这有什么奇怪的?" 刘雨生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中年人见状呲牙咧嘴的笑了笑,伸手想去接章鱼的刀子。可是他的手从刀子上穿了过去,就像一个影子划过一样。章鱼顿时被这一幕给吓呆了,他拿着刀子哆哆嗦嗦的指着中年人说:"你...你是人是鬼?" 中年人咧开大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从嘴里喷出了许多血淋淋的块状物,落到地上发出"嘭、嘭"的声音。章鱼凝神看去,只见中年人吐出来竟然是一个个的饺子!囫囵个的饺子,面皮一点都没有破,只是上面沾满了暗红的血液,而且在饺子中间还夹杂了一些奇怪的如同动物内脏一样的东西。 章鱼被刺激的干呕了两声,他挥舞着水果刀大声尖叫道:"啊!滚开!你是什么东西,滚开!快滚开..." 中年人好奇的看着章鱼手里的刀子,动作十分呆滞,似乎根本不明白那是什么。眼看章鱼就要发疯,刘雨生冷哼了一声说:"够了!不要闹了,人鬼殊途各不相干。他既没有喂你死人饭,你要是敢害他,我一定收拾你!" 中年人发出一阵无声的冷笑,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了。章鱼惶恐不安的摇头四顾,紧张的浑身直哆嗦。刘雨生走到他身边,不顾他的挣扎夺过了他的刀子,然后在他耳边大声吼道:"呔!魂归来兮!" 章鱼本来几乎失去了理智,大喊大叫的快要发疯,被刘雨生一声大吼给叫醒了过来,他惊魂未定的说:"刘科长,那个人是谁?他...他是人吗?他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它不是人,是一只食死鬼,"刘雨生淡淡的说,"专门吃死人饭的鬼,吃饱了就会害人,谁喂它它就害谁。" 章鱼瞪大了眼睛惊惧的问道:"什么是死人饭?" "就是剩饭咯,尤其是隔夜的剩饭,"刘雨生有些不屑的说,"有的人吃过饭不刷碗,剩下的饭既不倒掉也不热一下好好保存起来,这剩下的饭就会把亡魂们吸引过来。亡魂会替人把剩下的饭吃掉,这种饭就叫死人饭。" "知道它会害人,你怎么不把它收了呀?"章鱼抱怨道。 刘雨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把它收起来?不过现在鬼门关未开,不能放它去投胎,所以暂时把它困在这里。话说回来,那些剩死人饭的,死有余辜,你可千万别这么干。" 章鱼听话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俩人沉默了一会儿,刘雨生疑惑的问:"什么情况?你来干什么来了?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章鱼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被那个食死鬼给打了岔子,俩人竟然都忘了最初的目的。他这个时候对刘雨生已经非常信服,毕竟又亲眼见到了一只恶鬼,所以当即毫不犹豫的说:"刘科长,您让我讲这几天的经历,我现在就详细的讲给您听,保证一个字都不落下。" 随后章鱼就把这两天经历的事情给刘雨生讲了一遍,包括他梦里被人活活砍死又惨遭分尸,以及他变身成了婴儿被活活煮成了人油的事。刘雨生在一旁时不时皱起眉头,脸色十分严肃,等章鱼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完之后,他眉头紧锁,嘴里嘀咕着:"不对劲,不应该,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章鱼不知道刘雨生看出了什么问题,他紧张的看着刘雨生小心翼翼的问道:"刘科长,您听出什么来了?哪里不对劲?什么不应该?" "全都不对劲,全都不应该!"刘雨生郑重的说,"照你所说的样子来看,你的确是中了邪。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路过的鬼所带来的一股邪风迷住了你的心窍,所以你才会噩梦不断。"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按理说如果只是种了风邪,你最多做几天噩梦,然后大病一场,最后总会好起来的,对你的性命并不会有太大的妨碍。可是现在,你却已经是死气缠身,活不了几天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章鱼被吓的魂不附体,浑身抖的如同筛糠,他哆嗦着问道:"刘科长您别吓唬我啊,您是说我会死是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刘雨生皱着眉头说:"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其中肯定有很大的问题,但我还没有找到原因。"(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吊钱 章鱼怀着一线希望问道:"刘科长,会不会是您看错了?" 刘雨生苦笑了一声说:"我倒希望是我看错了,事实上真正看错的人是你。你要是看不到食死鬼就好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看到它就得死?"章鱼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是你看到它就得死,"刘雨生同情的说,"是因为你快要死了所以才能看到它。" 他挥手止住了章鱼的话头,接着说:"你先听我说,阴阳相隔自古皆然,生人和亡魂两不相干这是天地至理。但是阴阳世界相间,总有许多人们无法理解的现象。譬如见鬼这种事,一般来说只有三种人可以做到。一种是小孩,小孩子生下来之后天门未关,灵光不昧,所以眼中阴阳不分,经常可以见到稀奇古怪的东西。第二种就是有神通的人,譬如通灵师,有阴阳眼,可以见到亡魂。而第三种人..." 刘雨生沉吟了一下,看着章鱼慎重的说:"第三种人就是马上要死了的人,这种人因为寿命将尽,死气缠身,即将和亡魂成为同类,所以可以看到鬼。有的老人见到死去多年的父母,当天夜里就死掉了,原因就在于此。" 章鱼嘴巴张的老大,眼神惊恐的望着刘雨生说:"刘科长,你是说我寿命将尽,所以才能见到鬼?" "没错,"刘雨生叹了口气说,"食死鬼在这里已经呆了有些时日,可是在这里工作的小王和小张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见过它。你一来就能看破它的真身,如果不是因为你快要死了,那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你也有神通法力?" 章鱼越想越害怕,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拉住刘雨生的裤脚苦苦哀求道:"刘科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穷困潦倒全靠我一个人的工资养活,我要是死了,那不是死一个人,会饿死一大家子的!" 刘雨生哭笑不得的把章鱼拉起来,无奈的说:"行了,不用跟我来这一套。你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小?就你那点工资够自己花就不错了,养活个屁全家。"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章鱼被刘雨生一句话透了底,震惊莫名的问道。 刘雨生不屑一顾的说:"你也知道我是通灵师,通灵师不仅仅是可以见到鬼而已,堪舆风水算命看相这些学问我也会一点的。你的小指第一节上有一个十字指纹,一看就知道是独身主义者,不喜欢婚姻生活。而且你的婚姻线由很多条纵支线构成格子状,这些格子纹什么时候消失,才说明你结婚了。" 章鱼对刘雨生的判断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更坚定了他向其求助的决心,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票子来,厚厚的大概有上万块。他把钱全都放到桌子上,恭敬的对刘雨生说:"刘科长,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我知道这些不算多,但总算是我的一番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您是有神通的高人,一定要救我一命啊,我求求您啦!" 刘雨生面无表情的把钱推了回去,淡淡的说:"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如果我为了钱帮人驱邪捉鬼,那么还会在这里工作?道外之人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你收回去吧。你放心,既然那天早上我遇到了你,就算咱们有缘,你的事我一定帮你摆平。" 虽然刘雨生长相很普通,不过这番话一说出来,还真有种得道高人的模样。章鱼见他是认真的,只好讪讪的把钱收了回去,然后忐忑的问:"刘科长,我这事儿,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刘雨生没有说话,摆手示意章鱼坐着不要动,他则默默的走进冷冻库,过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根结实的柳枝。章鱼不知道刘雨生要干什么,纳闷的看着他拿着柳枝走了过来,这时他用柳枝冷不丁的一下子抽到了章鱼的背上! 章鱼哎哟一声捂着背就蹿了起来,嘴里嗷嗷的叫唤个没完,刘雨生在一旁无奈的说:"别蹦跶了,根本就不疼你叫唤什么?" 章鱼停了下来,怀疑的摸了摸背上被抽到的地方,果然一点都不疼。他惊讶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变成僵尸了吗?" "你鬼片看多了,"刘雨生哭笑不得的说,"柳枝可以打鬼,也可以去煞驱邪。我手里的柳枝用牛的眼泪涂抹过,又在庙里受了许多年的香火,用来驱除你身上的风邪最为管用。看上去我是打在了你的身上,其实是打在了邪煞上,所以你才不会痛。" 章鱼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刘雨生用柳枝一下抽在了他的头上,把他的话憋到了肚子里。刘雨生不耐烦的说:"好了,什么都不要说,我需要专心。" 章鱼生怕刘雨生受到打扰驱邪的时候不尽力,果然再也不敢说话。刘雨生在他身上来回抽打了数十下,累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最后把柳枝扔到一边,皱着眉头说:"不妙,不妙啊。" 章鱼不知道刘雨生话里的意思,但没得到允许又不敢随便开口,急的抓耳挠腮好不难受。刘雨生不管他的感受,围着他转了几圈自言自语的说:"风邪已经驱净,死气却依然纠缠不休,难道还有其他的恶鬼?" 章鱼忍不住插嘴道:"刘科长,到底怎么了?" "别担心,没什么大事,"刘雨生冷静的说,"柳枝已经把你的风邪驱逐干净,但是在你中风邪的时候又引来了其他的恶鬼纠缠,所以你才会被死气缠身,阳寿损耗大大加速。" 他考虑了一下,慎重的说:"唉,只是我分身乏术,不然一定去你的宿舍看一看,那里百分之百有一只邪祟在作恶。" 章鱼一听就急了,他大声说:"刘科长,活神仙!你不能不管我啊!您有什么事儿绊住了,为什么不能去抓那只邪祟?"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说:"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你放心吧,既然我插手了,就一定不会半途而废。你等着。" 章鱼见刘雨生面色庄严的走进冷冻库,过了一会儿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张红色的剪纸走了出来。刘雨生严肃的说:"你把这个拿回去贴在床头,每天早晚各拜一次,不出三天一定会诛邪退避神清气爽!切记到时候一定要给我还回来。" 章鱼见他说的慎重,小心的把剪纸接过来,疑惑的问道:"刘科长,就这么一张纸就能管用吗?可以救我一命?" "救你一命?"刘雨生冷笑了一声说,"你太小看这宝贝了!何止能救你一命,这张吊钱是我祖传的宝贝,简直是镇邪的圣物。只要你把它贴到床头,那么无论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有这个宝贝在手,你都可以去做通灵师了。" 章鱼半信半疑的打量着手里的红纸,看上颜色鲜红,图样十分狰狞,除此之外就普普通通,再没有其他特异之处。他有些不相信这么一张剪纸就能有那么大的作用,于是试探着问道:"刘科长,这怎么看都是一张剪纸,您为什么说它是吊钱啊?难道只有这一个法子,有没有更靠谱一点的法宝?" 刘雨生见章鱼不相信自己,顿时不高兴起来,他淡淡的说:"吊钱又叫倒有,古时候叫吊虔,本来是一种刑具。那时候用几片白纸盖住受刑者的脑袋,用一个磨盘在受刑者的胸口碾压,直到受刑者五脏都被压成血汁为止。而受刑者盖头的那张纸早就被染成红色,染红之后,再剪出镇宅神灵的模样,就成为了镇邪的圣物。"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给你的这张算起来也是古董,已经有许多年的历史,是我刘家祖传的宝贝。如果不是因为我实在脱不开身,是绝对舍不得把它借给你用的,既然你不想用,那就还给我吧。" 章鱼躲过刘雨生伸过来的手,像保护命根子一样把那张吊钱藏在怀里,高声喊道:"刘科长,我知道错了!这个宝贝我一定按您说的拿回去贴到床头早晚供奉,只要邪风退走了我立刻给您还回来。" 章鱼兴冲冲的带着吊钱回去了,一脸的跃跃欲试。刘雨生把吊钱形容的如此神奇,他巴不得赶快拿回去试验一下。等他离开了之后,太平间里飘起了一阵蓝莹莹的光,老鬼孤零零的脑袋慢慢浮现了出来,跟它一起冒出来的,还有一把黑漆漆的油纸伞。 "小子,你这么做有伤天和啊,对一个通灵师来说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老鬼莫测高深的说。 刘雨生黑着脸没有理它,慕婉儿从油纸伞里掉了出来,冷冷的说:"他本来就心狠手辣,害死个把人算什么。"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质问道:"少在那儿说风凉话,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你们谁能靠近那个人?老鬼你能吗?还是慕婉儿你有这个本事?那个人煞气盈野,又是天生的阴命,阴年阴月阴时出生,老鬼要想报仇,除了我这个法子,你们谁有其他办法?"(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被抓 老鬼和慕婉儿被刘雨生怼的无话可说,因为那个人确实太强大了。它们两个,一个是积年老鬼阴气鼎盛,一个是新生血鬼怨气冲天,换做任何一个人来都能无声无息的害死,可是对那个人,它们却没有一点办法。 刘雨生见它们俩没话说,冷哼了一声说:"你俩真是吃饱了撑的,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演戏,有意思吗?这事儿说起来全是因为老鬼,我出工出力累死累活图的什么?你们就这么报答我?" 慕婉儿"嘁"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说:"谁不知道谁啊,你要是有这份热心肠,里面那十几个冤死鬼就不会赖着不走了。" 刘雨生一时语塞,转移话题道:"你懂个屁,我只不过是借章鱼的手把我通灵师的身份传到那个人耳朵里而已,他虽然被我利用,但是少不了一场富贵。皮肉之苦肯定要受一些,但我料定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就因为这个说我狠毒,不嫌太过了吗?" 老鬼飘飘荡荡的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的说:"好啦,大家就不要争论这个问题了。小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刘雨生想了一下,认真的说:"老鬼你去找我舅舅,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等你到了之后自然会有安排。慕婉儿你去跟着章鱼,就按之前说好的,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捧起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通灵大师!我会让舅舅通过他的人脉关系来配合你,你不用干别的,做好你的本份就行了。切记,速度一定要快!" 慕婉儿嘟着嘴嘀咕了两句,刘雨生也没听清它说的是什么,两只鬼慢慢走到墙边,融化进去消失不见了。刘雨生等太平间恢复了平静,拿起电话拨通了马大庆的号码。 "雨生,是你吗?"马大庆声音低沉的说。 "是我。舅舅,那件事做的怎么样了?"刘雨生问道。 "已经做好了,现在就等老鬼过来。不过,你这个计划真的有必要吗?何必去招惹那个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马大庆犹豫着劝道。 刘雨生沉默了一下说:"舅舅,不是我去招惹他,是他主动来找我。再加上老鬼的原因,对上他我根本没有选择。你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么?那些事背后都有他的影子。而且,我估计警察已经快要来了,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根本瞒不过小宝的眼睛。"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一定全力配合你,舅舅的命都是你给的,没什么好说的,"马大庆坚决的说,"不过,老四的事,你看出什么来了么?为什么让我把尸体还给他老婆?" 刘雨生沉默了一下,低声道:"舅舅你把尸体还给他老婆之后,派人盯着她,看她是怎么处理的尸体,等有了结果再来告诉我。我怀疑老四的死,跟恶鬼没有任何关系,倒像是被人谋杀,而且他的魂魄被封印了起来。弄不好这是一个同行做的,总之事情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难道不是刚子回来了吗?它已经和怨灵合体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出现?"马大庆疑惑的问。 "刚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老四的死跟它没有关系,我查过老四的尸骨,没有一点阴煞之气。舅舅你放心,有我给你留下的那些东西,就算刚子回来也奈何不了你。等这件事情忙完了,我会把刚子和老四的事一起解决的。"刘雨生安慰的说。 马大庆想了想,觉得刘雨生说的在理,也就不再纠缠这些事,他问道:"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因为我的缘故,你可能会被警察带去询问,那套房子在警察眼里是疑点,"刘雨生冷笑着说,"舅舅你到时候只管装糊涂,不要替我出头,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判断,你都不要管。" "这样的话,你会不会有危险?"马大庆关心的说。 "不会的,我会带上小宝护身。"刘雨生冷静的说。 自行车上的小鬼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马大庆却知道它的底细,刘雨生带上它,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他正准备再叮嘱刘雨生几句,可是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剧烈的撞击声以及桌椅倒在地上的响声。隐约中他听到电话那头有人说:"刘雨生,我们怀疑你跟多起谋杀案有关,现在正式逮捕你!" 马大庆皱了皱眉头,立刻挂上了电话,脸上神色木然,看不出喜怒。 人民医院又出大事了,掌管太平间的刘雨生被抓了起来。据说当时市里最厉害的重案四组出马,七八个全副武装的汉子踹破了房门冲进去,一举控制住了正在打电话准备逃跑的刘雨生。 关于刘雨生的罪名,众说纷纭。有人说他是个杀人犯,而且是个连环杀手,已经杀了好几个人;有人说他是个器官贩子,偷盗太平间里的人体器官出去卖;还有更离谱的说法,说他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妖怪,太平间的尸体已经被他吃掉了一大半。 各种传闻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越传越离谱,越传越邪乎。奇怪的是赵院长对此不置一词,尽管刘雨生都被警察抓起来了,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事件的当事人,则被关进了市局的审讯室,每天都要接受讯问。 沈海山是重案四组的组长,他是T市公安局的重点培养对象,对破凶杀案很有经验。这个人正气凛然,嫉恶如仇,而且射击和擒拿格斗样样精通,如果不是因为性子太过执拗,相信现在早已经进入了高层。 沈海山对于刘雨生的案子非常感兴趣,因为这个案子里的疑点实在太多了。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审讯室,捞了个椅子坐下,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说:"刘雨生,已经第三天了,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刘雨生抬起头来,一脸的憔悴,眼窝因为长时间没有好好的休息而深深的陷了进去。他苦笑了一声说:"你让我说什么呢?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抓到这儿来。" "嘴硬是没有用的,"沈海山严肃的说,"我们讲究的是证据!11月17号那天晚上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刘雨生迷茫的摇了摇头,愁眉苦脸的说:"我真不记得,那天晚上我到底干什么了?" "哼!"沈海山冷哼了一声说,"那天晚上你和王克明、岳忠山、宋虎以及泰冈山五人一起去了市郊的一片荒地,结果第二天早上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回来。而他们四个人全部失踪,有人在荒地附近见到了他们的汽车,经过搜查,已经找到了王克明的尸体。其他的三个人下落不明,现在正在搜索当中。你那天晚上究竟干了什么,现在想起来了吗?" 刘雨生皱起眉头喊冤道:"冤枉!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克明和忠山,也不知道谁是宋虎谁是泰山,更别提和他们一起去什么荒地了!" "我们有证据!"沈海山拍了一下桌子说,"有人亲眼见到你和他们一起去的荒地,而且我们在那里找到了你的自行车痕迹!人证物证都有,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是去过一片荒地,不过我不知道跟你说的是不是同一片。我去那里是为了祭拜亲人!我有亲人的坟墓在那里,在他的忌日我去烧几张纸,这有什么错?至于你说的那些人,我根本没有见过!"刘雨生坚决的说。 沈海山盯着刘雨生的眼睛,希望能从中发现破绽,但让他失望的是,在刘雨生的眼睛里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声色俱厉的说:"刘雨生,你要想清楚,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要以为你死不张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吗?" 刘雨生耸了耸肩,无奈的说:"有证据您就告我好了,反正我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您,您是干警察的,见多识广。您看我这小身板,凭什么能一个人干掉四个,自己还毫发无损?难道他们四个都是泥捏的吗?" 沈海山被刘雨生问的语塞了一下,他疑惑的原因就在这里。刘雨生身材普通,而且肌肉并不发达,怎么看都不像是身怀绝技的人,他能悄无声息的干掉四个年轻小伙子,这确实有些说不通。不过沈海山敏锐的发现了刘雨生话里的问题,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刘雨生!你还不老实交代!我刚才明明说的是只找到了王克明的尸体,其他三个人下落不明,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四个都死了的?说!" 刘雨生脸都快皱成了包子褶,他无奈的说:"警官,我就是打个比方,希望您能客观的看问题。我哪儿知道他们死没死?我巴不得他们都活着,这样好能证明我的清白。" 沈海山定定的看了刘雨生一会儿,坐到椅子上冷冷的说:"狡辩!看来不见棺材你是不落泪,你给我一个解释,许大鹏为什么要送你一套房子?还给了你一张一百万的卡?他是不是买凶杀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一米二之死 十四中是T市的一所普通高中,校址在郊区,没什么亮点,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这里的全封闭式教育。学校里有宿舍楼,男女生分开来住,还有专门的教师家属楼。 因为远离了市区的喧嚣,所以学校每到夜里就显得特别的寂静,昏暗的路灯被风一吹,忽明忽暗的特别吓人。学生们晚上在宿舍里很少出来,大多用夜壶解决生理问题,宁愿忍受着那种骚臭味,也不愿意独自去厕所。教师的家属楼离学生的宿舍楼有一段距离,偏巧这段距离黑灯瞎火,路灯坏了修,修了又坏,总之就没有亮的时候,所以老师们也很少去学生宿舍查房。 男生宿舍有四层楼,每层都有厕所和水房,而且每一层都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面住着管理员。虽然学校的老师并不怎么来宿舍楼查房,但是学校在每层都安排了一个管理员,这也算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宿舍管理上的缺失。 袅仁是高二的学生,住在男生宿舍三零四号。他有个奇怪的外号叫一米二,听上去似乎是因为身高的原因所以才会有一个这么挫的绰号。事实上他这个外号确实和身高有关,不过不是因为他太矮,而是因为他太高了。 袅仁的具体身高是——10厘米,也就是二米一。他个子虽然很高,不过体格有些偏瘦,打篮球也并不怎么擅长。最重要的是他胆子很小,这么高的个子竟然经常被矮他两个头的同学欺负,所以同学们戏称他为一米二。嘲笑他是身体上的巨人,心灵上的矮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袅仁又被同学捉弄了。他打的饭菜被人偷偷洒了大把的盐进去,虽然吃到嘴里咸的发苦,可他还是强忍着把饭菜都吃光了。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好,个子高饭量也大,舍不得浪费每一粒粮食。因为晚饭实在太咸,他不得已只好喝了许多的开水来解渴,到了夜里熄灯之后,问题来了——他憋的厉害,想要尿尿。 可是同学们都还没有睡熟,袅仁不敢起来尿,他怕惊动了别人。 在三零四宿舍,袅仁是最没有尊严的一个人,他得给同宿舍的男生们端茶倒水洗衣服,还要负责倒夜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空有一副好身板,却胆小怕事,懦弱到了极点,如果他敢大着嗓门说上一句话,相信都不会有人敢这么对他。人善被人欺,马善则被人骑,他的懦弱和善良,带来的就是这样的后果。 直到夜深人静,同学们都睡着了。袅仁悄悄爬起来,从床下拿出夜壶方便起来,因为水喝的太多,而他这一泡尿憋的时间又太久,所以尿起来激情四射,哗哗直响。正当他尿的尽兴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听上去像是穿皮鞋走在路上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袅仁立刻把小弟弟收了起来,慌乱之中洒了一身的尿。他的胆子实在太小了,门外的动静听起来像是宿舍的管理员在巡视,他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引起管理员的注意。 "啪嗒、啪嗒、啪嗒..." 寂静的夜晚,清脆的皮鞋声在走廊里响个不停,带起了阵阵回声。袅仁一动也不动,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皮鞋的声音渐渐去的远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个时候尿意早就被吓回去了,他对着夜壶努力了半天,始终也没能尿出来,无奈之下只好重新躺倒床上。 一阵困意袭来,袅仁刚闭上眼睛,那个奇怪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啪嗒、啪嗒、啪嗒..." 似乎是管理员走到过道尽头又走了回来,啪嗒啪嗒的声音在三零四门口停顿了片刻,袅仁觉得似乎有人在门口向里张望。他身子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啪嗒啪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袅仁被这个声音弄的烦恼不堪,脑子里胡思乱想了许多,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米二,一米二!" 袅仁被人从睡梦中摇醒,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吓了一跳,猛的一下就要坐起来,不料一头撞在了上铺的床板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你干什么?小心点,是我!" 人影开口说话了,袅仁才发现原来是上铺的同学安森。安森见他清醒了,不耐烦的说:"起来去把夜壶倒了,吗的不知道是谁这么多尿,竟然尿满了!" 安森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有威力,他就是欺负袅仁最狠的那个人,袅仁对他畏之如虎。袅仁不敢反抗,连拒绝的话都没有说,慢慢爬起来穿上裤子,随便披了件外套拿起夜壶就准备出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又响起了那种奇怪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袅仁身子僵住了,拿着夜壶一动也不敢动。安森不耐烦的说:"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外面肯定是管理员,你去倒夜壶他不会管的。" 袅仁呆了一下,哆嗦着说:"管理员平时只在熄灯之前巡视一遍,今天他怎么一直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啊?我刚才没睡的时候就听到他的脚步声,到现在他还在走来走去..." 袅仁说话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加上黑咕隆咚的环境,显得特别阴森。安森冷不丁的被他这么一说,给吓的浑身一哆嗦,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恼羞成怒,他使劲推了袅仁一把说:"滚你吗的,你敢吓唬我?管理员巡视宿舍太正常了,你管他几点睡觉?他爱巡视几遍就巡视几遍。你他吗的快去倒夜壶,再不去小心我揍你!" 安森个头不足一米七,对着两米一的袅仁放狠话,显得十分可笑。但是袅仁就是怕他这一套,被他一吓,立刻听话的拿着夜壶开门走出了宿舍。安森骂骂咧咧的重新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袅仁却在宿舍门口打着哆嗦,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十四中的男生们养成用夜壶的习惯,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宿舍楼的走廊里,一到晚上就显得特别阴森恐怖,而且走廊里连个亮光都没有,只有尽头的厕所里有一盏昏暗的15瓦的小灯泡。这样的环境下,别说胆子小的,胆子大的都不敢在走廊里走上一个来回。 更可怕的是,据说宿舍楼里曾经死过人,就死在走廊里。经常有人半夜听到走廊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男生们从来不敢夜里出门的原因,就在于此。 袅仁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暗处偷偷的观察着他,他拿着夜壶哆哆嗦嗦,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也听说过宿舍里闹鬼的事情,而且天生的胆小让他根本不敢独自经过走廊,可是如果他不去把夜壶倒掉,等待着他的,可能是比见鬼更可怕的羞辱和折磨。 走廊里依旧漆黑而寂静,袅仁傻傻的在宿舍门口站了半天,他心里在激烈挣扎,在犹豫。他想把夜壶偷偷倒在走廊里,反正走廊里一直都很潮湿,多几泡尿应该不会有人发觉吧?但是,万一被人发现了呢?可是,如果把夜壶倒到厕所里去,他又实在没有勇气走过长长的走廊。 就在袅仁左右摇摆的时候,走廊的尽头忽然又响起了那种奇怪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袅仁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把夜壶倒到厕所里去,但不是一个人去。他要跟管理员打招呼,跟管理员一起走过去。管理员或许会不高兴的臭骂他一顿,嫌他不好好休息,但无论如何,都比被宿舍里的那帮混蛋侮辱要强的多。 "啪嗒啪嗒"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袅仁心里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平时懒散的管理员为什么今天变的这么勤快。大半夜了不睡觉,来回的巡视宿舍,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他觉得管理员平时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或许会乐意给他壮壮胆子也说不定。 近了,更近了。脚步声已经走到了离袅仁不远的地方,可是袅仁的瞳孔却开始放大,那是因为极度的恐惧所导致的。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的,竟然只有一双皮鞋! 袅仁本来还以为是走廊里太过黑暗的缘故,他根本看不清迎面走来的管理员的身影。可是直到脚步声走到了他跟前,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虽然还看不清楚所有的东西,但近在咫尺的人怎么会一点都看不见? 这个时候他低下头去,就看到了让他惊恐到极点的一幕。在他的面前,有一双孤零零的皮鞋!"啪嗒啪嗒"的声音,就是这双皮鞋发出来的!皮鞋上面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主人! 皮鞋慢慢的靠近袅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袅仁浑身僵硬,他恐惧到了极点,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皮鞋越来越近了,已经触碰到了他小腿! 袅仁一直都是胆子比兔子还小,但是在这样令人浑身冰凉几乎丧失知觉的时候,他却爆发了。他怒吼一声,一脚踢开了贴到身上的皮鞋,转身就要推开宿舍的门闯进去。可是宿舍的门不知何时被人从里面反锁上了,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都推不开! 被袅仁一脚踢开的皮鞋在地上翻滚了几个圈,然后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动物在啃咬骨头。袅仁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勇气因为宿舍的门被反锁而消磨殆尽,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眼睛里闪着恐惧的光。(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摔死 安森被一阵闹铃声惊醒,他胡乱嘟囔了两句,磨磨蹭蹭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蹬了两下床板,大声喊道:"一米二,一米二!把我的鞋拿上来!" 平时对安森的话奉如圣旨的一米二,今天不知怎么了,半天都没有搭理他。他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一米二把鞋拿上来,顿时气呼呼的从上铺爬了下来,下来之后顿时傻眼了——袅仁根本就不在床上。 安森皱着眉头,敲了敲钢制的床架,把宿舍其他同学都叫醒了之后问道:"你们谁见一米二了?" 其他人迷迷糊糊的,都说没有见过,安森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他穿好了鞋子,走到门口拔掉门栓,猛地拉开宿舍的门大声喊道:"一米二!" 门外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宿舍其他的人都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安森,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安森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恼怒的想着:"该死的一米二,跑哪儿去了?活该我把门锁上让你回不来,冻死你个王八蛋!" 学校里的生活是很枯燥的,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清早起床,时间一到,男生宿舍里的闹铃声此起彼伏。安静了一晚上的宿舍楼,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开始喧闹个不休。男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一起赶到学校的操场集合,这是十四中的校规,每天早上起床之后都要在操场里按班级点名、跑步。 偌大的宿舍楼,不多时就人去楼空,随着一楼的管理员"吱呀"一声关上铁门,宿舍楼重新恢复了那种阴森的寂静。 操场里黑压压的站满了学生,女生们叽叽喳喳的从远处的宿舍楼赶过来和男生们汇合,各班级的班主任都在点名。安森和宿舍里的同学找到了自己班级的队列,找好了自己的位置,站定了之后他就开始四处张望,张望了半天之后,他失望了。 那个一向安静的站在队伍最后排的大高个子,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不知道去了哪里。安森摇了摇头,努力的使自己不去想一米二的事情。不就是反锁了门没让他回来吗?难道他还能死掉不成?这么大个活人,说不定是上哪儿睡觉去了。 可是在安森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夜里仿佛听到过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当时以为那是在做梦。真的是做梦吗? 一直到早操跑完,一米二都没有出现。但是根本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感弱到了极点,除了班主任念叨了一句之外,大约就只有安森还惦记他的下落了。 两米一的大个子,活的却像一个透明人,同班的同学甚至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一米二成绩普普通通,沉默寡言,他总是默默的走在队伍的最后一排,很少跟人交流。这样一个人,是死是活又有谁会在意呢? 高二的教室分布在三、四、五楼,安森他们的高二六班在五楼靠着楼梯的地方。早上有两节课,一节英语早读和一节数学课,时间飞快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放学的时候。一早上一米二都没有出现,也没有人问起他,仿佛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只有安森心里隐约感到不安,他虽然总是欺负一米二,可却是最了解一米二的一个人,他从未见过一米二逃课,不论什么时候。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还没有走出教室,同学们已经一窝蜂的冲了出去。留给他们吃早饭的时间并不多,学校的食堂又太小,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很有可能会迟到,不然就会挨饿。安森挤在人群里,默默的往楼下走,走到四楼转角的时候,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什么?是一米二吗? 安森看到在三楼走廊上站着一个高大而瘦弱的人,那个人就那么默默的站在那里,身边无数的同学经过,仿佛都没有看到他。安森觉得有些眼花,他揉了揉眼睛,顿时被吓了一跳。站在那里的人,赫然正是一早上都不见的一米二! 可是一米二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神情木然,两眼血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就那么直直的站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安森咽了口口水,挥挥手喊道:"一米二!" 一米二木然的抬起了头,看着安森傻傻的笑了一下。安森觉得毛骨悚然,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笑的这样阴森,他呆了一下,骂骂咧咧的说:"臭小子跟我装神弄鬼玩失踪,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说到这里,安森忽然愣住了。因为一米二忽然不见了,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没有一点征兆的消失不见了。安森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一米二真的不见了!他站立的地方似乎留下了什么东西。安森跌跌撞撞的挤开身边的同学,疾步跑到三楼,走到一米二出现过的地方,看到那里安静的摆放着一双皮鞋。 安森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他指着皮鞋大声喊道:"这双鞋是谁的?谁见一米二了?" 周围的同学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安森,对他的行为非常不理解,一个男生好心的笑着说:"同学,别玩恶作剧了,这里哪有什么皮鞋?哪有什么一米二啊?快去吃饭吧,不然要迟到了。" 人群呼呼的下了楼,三楼转眼就只剩下安森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他被那个男生的话给吓到了。哪有什么皮鞋?哪有什么一米二?皮鞋不就好好的放在这里吗?他们为什么看不见?一米二刚才就站在这里啊,他们为什么看不见? 安森觉得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是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他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从皮鞋上挪开,准备迈步离开这里。可就在这个时候,皮鞋忽然自己动了起来! 皮鞋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拴住一样,像提线木偶一样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安森嘴巴张的老大,却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眼神惊恐的看着没有主人自己会走的皮鞋,浑身都开始哆嗦。 皮鞋在走廊里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了下来,就停在离安森不远的地方。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用力的一口咬下去,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哆嗦着,慢慢靠着墙从皮鞋旁边绕了过去,眼神一直紧紧盯着这双诡异的皮鞋,一刻也不敢放松。 皮鞋突然晃了一下,从里面汩汩的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暗红而粘稠的血液瞬间就流满了整个走廊,并慢慢向安森逼近!安森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他猛的大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掉头就跑!身后似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追在他身后,就贴在他的耳朵后面。 平时总有些学生不吃早饭,以省出时间来多学习一会儿,他们随便吃一个馒头就对付一顿。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教学楼出奇的安静,无论安森叫的多么大声,始终没有人出来看上一眼。安森跑的非常快,从三楼一路尖叫着跑下了一楼,在他冲出楼道的那一刻,忽然有一个东西重重的从天而降! 安森被突然掉下来的东西吓的停住了脚步,他定睛看去,顿时觉得一股凉气从头蹿到脚。掉下来的哪是什么东西?分明就是一米二!一米二不知从多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整个人都摔扁了,脑袋裂开来像个烂西瓜,几根折断的肋骨穿透了后背露出半截骨刺,一条腿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血肉模糊之中隐约可见碎裂的骨渣。 "啊!啊!啊..." 安森疯狂的大叫,双手捧住头使劲的揉搓头发,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没想到一米二竟然死了,而且是这样一种残酷的死法。这让他难以接受,他尖叫着,尖叫着,忽然,一米二碎裂的脑袋动了一下。安森顿时呆住了,一种极度的恐惧让他浑身僵硬。 一米二的脑袋已经碎裂成了好几块,其中一块带着眼珠子的碎块晃了几下,突然对着安森眨了眨眼睛!安森"啊"的大叫一声,扭头就跑!他不顾一切的跑,丝毫没注意脚下,跑着跑着他竟然被一块翘起来的地砖给绊了一下。 安森用的力气是如此凶猛,以至于他被绊住之后整个人都凌空飞了起来,然后甩了一个抛物线狠狠的落到了地上。 因为速度太快力气太大,安森在半空中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调整。他落地的时候,是脖子先着地,他的头高高的仰起来,脖颈整个断掉。他的屁股压在脑袋上,腰部被对折了一下,脊椎骨穿破了肚皮露了出来,他的两条腿像做瑜伽一样,平平的支在后背上,两只脚丫子正耷拉在眼前。 即使已经被摔的这么惨,安森还没有死去,他的嘴角不断的涌出鲜血,手指还在不停的活动。他的眼睛里滴出血泪,嘴唇一抖一抖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鲜血开始肆意的流淌,很快就染红了大片的地砖,安森的尸体孤零零的倒在地上,两只眼睛至死都没有闭上,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他,究竟想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捉鬼 安森的死在十四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和恐慌,他死的实在太惨了。还没有走出校园的未来栋梁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可怕的尸体。虽然校方发现安森的尸体之后及早采取了措施,但消息仍然飞快的传播开来,并演化了无数的版本。 一时间十四中闹鬼的传说甚嚣尘上,学生们全都人心惶惶无心向学。学校无奈之下,只好在第一时间公布了警方的调查结果。 警方调查显示,安森的死完全是一场意外。他是因为跑的太快而被地上的砖头绊倒,然后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导致全身多处骨折而死。看上去这个说法不太可信,但警方表示,这个死亡事件完全是特例,因为其中有太多的巧合,巧合到用尽了一切方法都不能模拟出当时的场景。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一个人跑步所产生的冲击力真的足以让自己粉身碎骨吗? 许多亲眼见过安森尸体的同学对校方的解释不屑一顾,他们坚信这一定是闹鬼了。但是强权即真理,在学校这个地方,老师们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学生们的意见再大,也像一个小石子儿落进了池塘里,只能轻轻的泛起一丝涟漪罢了。 安森的死被归于一场意外事故,被校方淡化处理,尸体很快被送进了火葬场,甚至没让他的家人见上一面。学生们只能安于现状,接受学校的解释,依旧日复一日做着重复而枯燥的事情。只有一些人心里留下了阴影,他们念念不忘的,是安森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双鞋是谁的?谁见一米二了?" 一米二呢?失踪那么久,竟然没有人过问半句吗? 有人问过一米二的行踪,他的班主任曾经问过三零四的男生。不过,谁也说不清楚一米二究竟去了哪里,一来二去,人们仿佛把他给遗忘了。 就在十四中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的时候,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震惊了所有人! 三零四的一个男生,晚上熄灯之前去厕所的时候,在茅坑上蹲着无聊,于是抬起头来想事情。他当时想的什么事情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人的头,更确切一点的说,是一米二的人头。 这个男生叫小惜,他抬头本来并没有想看到什么,目光散乱而没有焦距,他心里在想着些什么。可是散乱的目光突然被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吸引住了,他集中了精神仔细看去,妈呀!竟然是一个人头! 就在头顶的水泥板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头被镶在上面!虽然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看不到五官,但是那散乱飘零的头发,还是让小惜确认,那就是一个人头!他本来有些便秘,可是因为见到了这个人头,当即"稀里哗啦"的屎尿齐流。他连屁股都没有擦,裤子也没有提,就那么带着一身的臭味跌跌撞撞的从厕所里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鬼啊!鬼啊!鬼啊..." 本来已经临近熄灯时间,寂静的宿舍楼被小惜搅的鸡犬不宁,许多男生都打开门看热闹。自从出了安森的事情之后,校方已经加强了对宿舍楼的监管,在宿舍巡逻的老师闻讯之后立刻赶了过来。他控制住发疯一样的小惜,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小惜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只知道眼神惊恐的大喊大叫,语无伦次根本无法叙述任何事情。 老师无奈之下只好组织人手一起去厕所查看,然后所有人都被吓跑了。好好的水泥天花板上竟然镶了一颗人头上去,谁见了能不害怕?有的人还把这件事和安森的死联系到了一起,顿时男生宿舍楼人声鼎沸,男生们不顾老师和管理员的阻拦,呼呼啦啦的全都跑了出去。在厕所里的人头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在宿舍里呆着了。 宿舍楼里寂静而昏暗,无数的学生挤在宿舍楼前的广场上,宁愿受冻也不愿意回宿舍。当值的老师和管理员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只好向校方通报了这件事。但是官僚主义无处不在,即便是号称象牙塔的校园也不例外,老师得到的答复是:先安抚学生情绪,具体明天再处理。 学生们苦哈哈的在宿舍外面冻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校方才派来了大批的人员,还有一群警察跟随。厕所里的人头被小心的挖掘了出来,场面触目惊心。墙顶上镶着的,不仅仅是一个人头,只是人头露在了外面而已。在墙体里面,一个身长两米多的人被整个挤压成了薄饼,卡在了两层钢筋水泥板之间。 这具尸体被挖出来的时候,就像一个出了问题的充气娃娃。除了脑袋被吹了起来,整个身体都扁平扁平的,如同一张人形大肉饼。奇怪的是,身体被压成了这样,却看不到任何的伤口,没有一点明显的外伤。脑袋完好无损,身体如果不是被压扁了,也可以这么形容。 有人认出了尸体的身份,是三零四的枭仁,也就是外号一米二的那个人!在场有曾经听过安森死前说的最后那句话的人,认出尸体的身份之后立刻就发疯了。安森死之前一直在问什么皮鞋和一米二的事情,他说过那些话之后就死了。现在一米二也死了,而且是这样诡异的死法,竟然被镶到了水泥里!如果说这两件事没有联系,傻子都不信! 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再想用巧合或者意外来解释,简直是侮辱学生们的智商。学生们瞬间爆发了,群情激奋的一致要求休学回家,这样恐怖的闹鬼学校,他们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警察调查了许久,对一米二的死毫无头绪。校方只好宣布暂时放假,等事情有了结果之后再通知学生们回来上课。 两天之后,偌大的十四中,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秋风吹起落叶,在地上打个璇儿之后远远的飞走了。这里闹鬼的传说已经尽人皆知,不仅是学生们不愿意来上学,甚至就连老师都不愿意在这里工作。 走在学校里总能感到一丝阴森的凉意,而且,无论何时,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你。这样的感觉,相信谁都不愿意体会到。 但是,这天上午,寂静的学校门口,忽然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很奇怪,他看上去其貌不扬,可是看久了你心里就会有一种感觉——这个人长的好像章鱼啊。就是那种八根腕足,两只眼睛向上翻的软体动物。长的很像章鱼的人有些紧张的站在学校门口,通过铁门往里观察了一会儿,他挥了挥手,远处飞快的跑过来一个人。这个人三下五除二的打开门锁,然后又飞快的跑开了。 很像章鱼的人深吸了口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脚踏进校园的一刹那,平地上忽然无端刮起一股阴森森的旋风,这股旋风围着他转了几个圈,呼啸着刮向了远处。旋风刮过去的地方,似乎全都变的黑暗而朦胧起来。 校园深处隐约传来一个声音:"我死的好惨啊..." 很像章鱼的人双手握了握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鎏金小红盒子,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像朝圣一样从中取出了一张剪纸,剪纸的颜色十分鲜***样却显得非常狰狞。他把剪纸拿在手里,顿时整个人都变了,就像被神灵附体了一样,看上自信而神秘,他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远处的黑暗大声说:"阴阳相隔,生死有命!尔等亡者速速退去!" 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几个人安静的站着,头顶上是大大的太阳,没有任何遮拦。之前打开学校大门的那个人飞快的跑到其中一个人跟前,恭敬的说:"校长,门已经打开,章鱼大师进去开始做法了。" 站在这里的,竟然是十四中的校长。他旁边的几个人身份也呼之欲出,有副校长、教导主任,以及校长的几个心腹。校长转身对教导主任说:"这个章鱼,靠谱吗?我听说他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保安,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啊。" 教导主任显然对章鱼也没有太大的信心,他苦笑着说:"校长,听说这个章鱼确实有些神通,他的名气很大。最近许多人都在传,说他已经帮了不少的人。不过,我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至于他究竟靠不靠谱,我也不敢保证。" 一旁的副校长插嘴道:"据说这个人有一样宝贝,任何邪祟见了都唯恐避之不及。或许他真能把学校里的鬼给赶走也说不定,就算失败了,咱们也不怕,反正已经没什么好损失的了。如果成功的话,那就算咱们赚到了。" 校长皱了皱眉头,正想开口说话,可是远方的校园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声!随后校园上方乌云盖顶电闪雷鸣,奇怪的是,离学校不足一千米之外的地方,就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校长等人被这异象给惊呆了,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感到了一丝希望。(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入监 十四中里的场面非常宏大,从远处看就像电影里的特效一样,流光溢彩令人目不暇接,而且不时传出霹雳的雷声。 这样的异象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大约只有半分钟左右,半分钟之后所有的异象都消失了。等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在远处围观的校长等人都感觉到似乎学校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之前的十四中,无论天气多么晴朗,哪怕是在炎炎夏日,也总能让人感到一种透骨的森寒。可是现在,远远的看上去十四中春光明媚,所有黑暗的感觉都冰雪消融了。 一个人影慢慢的从学校里走了出来,校长急忙带人迎了上去,他焦急的问道:"章鱼先生,学校里的...那个脏东西,已经被捉住了吗?" 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曾经被老鬼吓个半死的小保安章鱼。不过如今的章鱼今非昔比,虽然形象依旧猥琐,但是气质却跟以往大不相同。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简直仙风道骨,让人油然生出敬重的感觉。 "唉,说来惭愧,我的法力不足,并没有捉住这只厉鬼。"章鱼叹了口气说。 "啊!"校长等人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对这个结果大为失望。章鱼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经过一番苦战,我已经重创了它,而且我在学校里布置下了威力惊人的九天十地破魔仙法,相信它绝对不敢再回来了。不仅如此,有我的仙法保护,以后也不会有任何的妖魔鬼怪到学校来捣乱了!" 什么九天十地破魔仙法,这个牛皮吹的有点大,校长不禁半信半疑。不过刚才看到的那些异象做不得假,眼前的这个章鱼肯定是一个有法力在身的高人,而且学校给人的感觉也确实跟以前不同了。他点了点头,示意教导主任把一张银行卡递给章鱼,然后感激的说:"章鱼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这个学校说不定就要废弃了,这点小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章鱼眼神里闪过一丝灼热,不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随手接过银行卡放在兜里,淡淡的说:"除魔卫道是我们通灵师天生的职责,校长不用太客气。" "呵呵,不过我还有一点小小的请求,希望章鱼先生能够答应。"校长殷切的说。 "哦?是什么请求?说来听听。"章鱼疑惑的说。 校长看上有些不好意思,他搓了搓手说:"我希望先生能保守秘密,不要把学校闹鬼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更不要跟人提起你曾经来过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先生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们。" 章鱼皱了皱眉头,心思一转也就明白了校长的顾虑。身为一个高中校长,在学校出事的时候却找了一个通灵师来解决问题,这样的事情如果传扬出去,就算学校不闹鬼,他的校长位子恐怕也保不住了。现在这样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走仕途的人迷信可以,但却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前途堪忧啊。 他微笑着看了看校长等人,淡淡的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您,再见。" 这话一说,就代表他同意了校长的请求。校长等人大喜过望,全都低头恭敬的目送章鱼慢慢离开了这里。 章鱼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瞅了瞅见四下里无人,急忙从兜里掏出那张银行卡,激动的亲了两口。兴奋的自言自语道:"吗的,这下发了!通灵师真是个好活儿,难怪那个刘雨生不在乎钱。" 想到刘雨生,章鱼激动的心情平息了大半。他能有现在的名望和财富,虽说离不开他出色的演技和过人的胆识,但归根结底靠的全是刘雨生给他的那张吊钱。如果不是那张充满了法力的吊钱,他早就中了邪风死掉了,哪来现在的风光? 不过刘雨生当时说的很清楚,这张吊钱只是暂时借给他,风邪驱散之后要还给人家的。可是尝到了甜头的章鱼,怎么舍得把到手的宝贝再拱手还回去?人最忌讳的便是贪心,他靠这张吊钱不知得了多少好处,要他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心有不甘。 章鱼因为这张吊钱的事不知掉了多少根头发,还回去他舍不得,可是不还吧,他又害怕刘雨生来找他算账。他虽然对外号称自己是通灵师,可是他心里知道,刘雨生才是真正的通灵师,是真正有神通有法力的高人。得罪这样一个能人,下场能好得了吗? 章鱼因为要装神弄鬼,所以没有关注新闻,所以还不知道刘雨生已经被当做杀人犯给抓起来了,否则的话他也就不用为此烦恼。他想了一会儿,最后干脆决定耍赖皮,继续拿着吊钱作威作福。反正刘雨生看上去也不像多么狠毒的人,等他找上门来再还给他也不迟。 想通了之后,章鱼松了一口气,他收好银行卡来到公路上,准备搭一辆顺丰车回去。他来的时候是打车来的,因为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所以也没让司机等着返程,现在怎么回去倒成了一件麻烦事。他刚站在路边没多久,一辆黑色路虎就从远处开了过来。这样的豪华路虎少说也值个一百多万,指望搭这种顺风车,除非是个单身美女或许还有戏。章鱼十分有自知之明,看都不看渐渐靠近的路虎。 可是路虎却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男人。两个男人走到章鱼跟前,其中一个恭敬的说:"您好,您就是通灵大师章鱼先生吗?我们董事长请您去见上一面。" 1117号特大凶杀案有了重大突破,宋虎等人的尸体全都被找到,当然,准确的来说是残尸。因为只找到了一些零碎的肢体,通过血型配对才得以确认这些碎尸的身份。而且除了人证之外,在刘雨生的家里又搜查到了物证——一把染血的砍刀,十分锋利。 尽管还无法确定那把砍刀上的血迹属于谁,但是种种证据都表明刘雨生跟王克明等四人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件案子在社会上已经引起了非常恶劣的反响,四名死者的父母又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所以重案四组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市公安局已经下了严令,必须尽快结案,潜在的意思就是说,刘雨生就是凶手,不是也是,何况还有那么多证据。 沈海山强烈反对仓促结案,他认为这件案子当中还有许多的疑点,但是上级部门以证据充足为由,越过他这一块直接对刘雨生进行了裁决。最终结果是刘雨生被关进了看守所,只待法院判决书下来之后立即转往第一监狱,他的杀人犯罪名就此盖棺论定。 T市第四看守所远离市区,警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刘雨生被四个刑警押着从车上下来,看着那高大的围墙和厚重的铁门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这辈子还头回来这种地方,远远的就感觉到看守所里无边的煞气,但是所有的煞气和那些犯人一样,都被牢牢的关押在了里面,根本出不来。 第四看守所出了名的森严,这里关押的都是些"已决犯"。也就是说,这里关押着的,基本上全是已经被法院判决有罪的人,每个月都会有一大批人被集体转往监狱。可想而知,这里的犯人无不穷凶极恶,软弱一点的根本生存不下去。 押解刘雨生的刑警似乎常来这里,和交接的狱警很熟。狱警一边办手续,一边笑着问道:"前儿不是刚来过?怎么又押了一个?这人犯什么事儿了?" 刑警慎重的看了一眼刘雨生,神神秘秘的说:"上头有指令,我们也没法子,只能多跑一趟。这就是1117特大案的犯人!" 狱警惊讶的看着刘雨生,疑惑的说:"就是他?好小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一下弄死四个,你小子够狠的呀,不过甭管你多牛X,来到这第四看守所,都得守这里的规矩。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听明白了么小子?" 狱警后面的话是对刘雨生说的,刘雨生神色木然的点了点头,既不出声挑衅,也不像是心甘情愿的低头。狱警冷哼了一声,随后盖了几个印章,拿起一份文件对刑警说:"行了,人交给我们了,你们回去吧。" 刑警们开车离开了,刘雨生被预警带去做了体检,然后清点存放了身上的物品,又被缴了腰带和鞋带,最后身上只带着一张拘押通知书进了监房。 刘雨生被分配到了7号监,监房里面有一个大通铺,住了十几号人。带刘雨生进来的管教走了之后,这些人都坐在铺上冷冷的看着他。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指着他吆喝道:"新来的,你过来,给大哥念念你的介绍信!" 刘雨生不明白这个人的意思,旁边一个中年人冷冷的说:"看看你手里的通知书,说说你是为什么进来的。" 刘雨生站在门口说:"哦,我是因为..." "混蛋!谁让你站着说话的?过来蹲下,见过大哥。"一个满脸胡茬子的人说。(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监狱杀人事件 在大通铺中间坐了几个人在打扑克,其中一个人批着件外套一脸阴沉,众人隐隐以其为首,大约就是所谓的头铺大哥了。 刘雨生脸色一沉,随手把拘押通知书扔到地上,冷冷的说:"想知道自己去看,我没工夫念。" 一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满脸胡茬子的汉子大眼圆睁,瞪着刘雨生就要冲上去厮打,其他犯人也都神情不善的站了起来,大有拳脚相加的意思。刘雨生不屑的哼了一声,悄悄握紧了拳头。眼看7号监里就要上演一场全武行,铁门外的走廊上忽然响起一声大吼:"干嘛呢?想造反?" 所有的犯人都被这一声吼被吓的魂不附体,全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刻收起了凶恶的表情,老老实实的坐回了通铺上去。只有刘雨生不明所以,还在保持着戒备的姿势。门外露出了一个身影,是一个身穿警服的管教。 管教冷冷的看了刘雨生一眼,对着里面喊道:"头铺,出来!" 一直镇定的坐在铺上的大哥立刻麻利儿的站了起来,他跑到铁门跟前,立正敬礼大声喊:"到!" 管教指着刘雨生面无表情的说:"对新来的要多照顾照顾,不要乱来,懂吗?" 头铺大哥疑惑的看了管教一眼,心里犯了难。管教对待新来的犯人,一般来说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非亲非故也无冤无仇的普通凡人,这样的犯人管教懒得理会,关到监房里之后任由头铺处置。第二种是有人脉或者花了大钱的,管教会特地交代一声,让头铺好好对待。第三种则是管教看着不顺眼,或者在外面得罪了人的,管教也会交代一声,让头铺好好"招待"。 第一种情况的犯人管教根本懒得开口,其余两种犯人进监房的时候,管教都会说一句同样的话:"对新来的要多照顾照顾。" 重点就在"照顾照顾"这四个字上面,只要发音轻重不同或者表情不同,头铺立刻就能心领神会,知道该怎样对待新来的菜鸟。可是管教刚才指着刘雨生说话的时候,语气从头到尾平平淡淡,表情也一直没有任何变化,这下可把头铺搞糊涂了。 要说刘雨生就是一个普通犯人吧,那管教特地来交代一句,是怎么个意思?可要说刘雨生是特殊犯人吧,管教说话的时候一点异样也没有,这让头铺大哥怎么办?究竟是好好对待,还是好好"对待"呢?虽然没明白管教话里的意思,但头铺大哥却表现的很自然,他看了管教一眼,见管教没有任何表示,立刻恭敬点头道:"是,坚决服从指示!" 能成为第四看守所的头铺犯人,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要知道头铺大哥又叫号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上的。头铺大哥不仅仅要能打敢拼讲义气,还要大把大把海了的花钱,更要有过硬的关系和人脉,三者缺一不可。 头铺大哥本人的胆识和城府都非同一般,他在短短一瞬间就已经想明白,既然管教这么做,那肯定有他的道理。无论这个刘雨生究竟是哪种犯人,都先按兵不动,等弄明白状况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管教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头铺大哥从地上捡起刘雨生的拘押通知书看了看,随手递还给他,指着通铺中间的一个位置说:"你就睡那儿,鸡毛,给他腾地儿。" 号里的铺位有非常大的讲究,靠着铁门的铺叫做头铺,只有号长才有资格睡。越往里去位置越差,通铺最末端的尾铺就正对着开放式的厕所,监房里地位最低下的人才会睡在那里。一般刚进来的犯人,都得从尾铺开始睡,不仅睡觉的地方挤,而且每天都要帮着众人刷碗干活,最重要的是吃的少,打完了饭众人都吃完才能轮到尾铺。 通铺中间的位置,虽然不算最好,可也比后面的尾铺强了千百倍,刘雨生刚一来就能睡到中铺,这不由得让其他犯人感到不公平。叫做鸡毛的人愤愤的说:"老大,他怎么能..." 鸡毛的话未说完,头铺大哥就冷哼了一声说:"他杀了四个人,最低是个死缓!你有这个本事吗?" 监房里一向死刑犯最大,鸡毛听到头铺大哥这么说,立刻打了个哆嗦,老老实实的搬起铺盖往后挪了一个位置,连个屁也没敢放。其他人听说刘雨生竟然杀了四个人,不由得庆幸起来,幸好刚才没动手,这么个狠角色,打起来倒霉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刘雨生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融入了7号监,没有像其他新人那样遭到老犯人的虐待,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就这么平平静静,很快的就过去了两天,刘雨生对这里的情况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看守所里的时间很难熬,十几个大男人呆在一间小房子里,吃喝拉撒样样不得自由,统统要遵守规定。吃饭定食定量定点,以白菜馒头为主,每星期两次荤腥,上厕所也有固定的时间,为免大家闻到臭味,每天放风之前的十五分钟允许上厕所。 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不过刘雨生却敏锐的感到一丝不同寻常。关在第四看守所里的犯人,大多是"已决犯",也就是案情基本清楚,只等法院判决之后就会转往监狱的犯人。按理说这样的犯人问题已经都交代清楚了,没必要再提审。可是7号监的人似乎问题很多,这两天频繁的有人被提审,频繁的有人被探视。 每个被提审或者探视的犯人,再回来之后看向刘雨生的眼神似乎都有些异样。尽管他们极力掩饰,可是却瞒不过刘雨生的感应。刘雨生暗暗冷笑,果然还是要动手了?这回是要借刀杀人吗?他不动声色,只冷眼旁观,任由这些牛鬼蛇神窃窃私语的搞串联。 吃过晚饭之后,管教突然来到7号监门口,严肃的说:"明天有上级领导来视察,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出了问题谁都跑不了!明白吗?" 众人都答应了一声,管教临走的时候冷冷的看了刘雨生一眼。刘雨生立刻意识到,恐怕今天就要动手了。有领导来视察,那么狱警们就得做接待方面的工作,这样一来难免会出现管理上的疏漏,恰巧在这个时候监房里犯人们打群架失手打死了一个人,天衣无缝的计划。 不出刘雨生所料,管教走了之后,7号监里的气氛就显得十分诡异,大家都默默的坐在铺上,一个开口说话的人都没有。监房里是不会熄灯的,永远光亮如白昼,想趁黑杀人不太可能,刘雨生暗暗猜测,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动手。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很久,直到半夜都没有听到平时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头铺大哥忽然咳嗽了一下,然后又没了动静。过了一小会儿,一直睡在尾铺的家伙站起来,冲到刘雨生跟前冷不丁的踢了他一脚,嘴里骂道:"操你姥姥!杀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你睡中间?" 说话之后这家伙转身就跑回了尾铺,一下也没停留。刘雨生勃然大怒,蹦起来就追到尾铺对着那家伙拳打脚踢。这时候监房里所有人都爬了起来,他们一窝蜂的冲到尾铺按住刘雨生的手脚,然后用厚厚的被子使劲捂住他的脸不让他发出声音。 尾铺这里是监房当中唯一的一处监视器监控不到的地方,这些犯人果然早有预谋,让人激怒刘雨生,把他引到这里来动手,到时候死无对证,大可以把责任甩个干净。俗话说法不责众,这么多人都动手了,最多判个打群架误伤致死他人,多加几年刑而已。换来的却是大大的荣华富贵,由不得众人不尽力。 刘雨生被捂在被子下面,开始还极力挣扎,可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抗得过十几个人?被子始终牢牢的压在他的脸上,渐渐的他手脚开始无力,直到最后浑身僵硬,一动也不动了。众人犹自不肯放心,又多捂了一会儿,然后拿开被子,试探了一下刘雨生的鼻息和脉搏。 刘雨生两眼圆睁,没有呼吸,脉搏也已经停止跳动,确实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刘雨生尚有余温的尸体拖到厕所里,摆成了一个趴着的姿势,然后大家贴着墙根溜回了自己的铺位。 7号监的犯人,虽说也都是人渣中的人渣,但除了刘雨生之外还真没有一个杀过人的。这次集体动手,杀死刘雨生之后,所有人都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和激动。他们躺到铺上半天,没有一个睡着的,但是又不敢说话,一种压抑的气氛在监房里弥漫开来。 "呼呼、呼呼..." 一阵怪声忽然响起,把众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原来是头铺大哥睡着了在打呼噜。头铺大哥不愧是头铺大哥!刚杀过人还能如此镇定的睡觉,由不得大家不佩服。头铺大哥睡的很香,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接着睡,众人怕吵醒他挨揍,顿时都不敢再出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二铺的拐子突然从铺上跳起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头铺大哥说:"他...他...他不是大哥!"(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转折 其他的犯人被拐子惊动,但不明白他在发什么疯。头铺大哥一直就躺在那里,他不是大哥谁是大哥? 这时拐子眼神惊恐的喊道:"他是那个姓刘的小子!" 其他的犯人被拐子的话吓了一大跳,姓刘的小子不是已经被干掉了么?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躺在头铺打呼噜?但是拐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众人小心翼翼的围到头铺跟前仔细一看,妈呀!躺在铺上的人相貌平常身材消瘦,可不就是那个刘雨生? 明明已经被捂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又活过来?难道是诈尸了?想到这个可能性,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刘雨生依然躺在铺上熟睡,呼噜打的震天响。满脸胡茬子的那个家伙咽了口涂抹,壮着胆子说:"刚才明明已经把他弄死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姓刘的会使妖法?" 鸡毛咬牙切齿的说:"甭管他会什么法,今天都得死在这儿!各位,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动手还等什么呢?我就不信他这回死了还能活过来!" 刘雨生一来就抢了鸡毛的中铺,把他赶去跟尾铺挨着,他心里对刘雨生真是恨透了。再加上巨大利益的诱惑,鸡毛完全不去想为什么刘雨生会出现在头铺,只一门心思的想把他弄死。他的想法也代表了在场所有人的想法,被关到第四看守所的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如果能忍住财富的诱惑,他们也就不会进来了。 众人对望了一眼,突然一起动手,冲到铺上按住了刘雨生。刘雨生好像刚从睡梦中被惊醒,张开嘴想要喊些什么,鸡毛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刘雨生手舞足蹈的极力挣扎,一众犯人摁住了他的手脚,鸡毛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嘴里恨声道:"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鸡毛的表情非常狰狞,脸上青筋暴露,两眼泛出血红色的光芒。尽管大家是同一条船上的,可是其他犯人看到他的样子,还是感到一阵不舒服。 刘雨生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都快瞪裂了,可是他手脚都被按住,最后活活被鸡毛给掐死了。犯人们这回学聪明了,弄死刘雨生之后并不离开,而是在一旁仔细的盯着。刘雨生死不瞑目,尸体渐渐僵硬了,眼睛却还睁着,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恐。 过了很长时间,刘雨生的尸体都没有任何变化,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时候鸡毛却想起一件事来,既然真正的刘雨生死在了这里,那被捂死在厕所里的人是谁? 犯人们一起涌到厕所,翻过那具趴着的尸体,看清楚尸体的身份之后,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厕所里的死人,竟然是头铺大哥!就在众人因为头铺大哥的死而心惊胆战的时候,忽然满脸胡茬的家伙尖叫了一声:"妈呀!有鬼!" 来第四看守所视察的领导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成行,所有的接待工作也就白做了。负责监管闭路电视的狱警老张被临时调用,瞎忙了半夜还得回去值班,心情之差可想而知。他坐到一排显示器前面,随意的看了一眼录像画面,心里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他在第四看守所已经工作了那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什么大事,至于今天可能会死一个犯人,反正已经事先有人打过招呼,到时候自然有法子处理。 可是在目光扫过7号监房的时候,老张惊呆了。尽管已经做好了7号监会出事的心理准备,他仍然被眼前的场面给吓的魂飞魄散。不是说就弄死一个人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监视器上的画面让人触目惊心,7号监简直已经成为了一个人间地狱。地板上,墙面上,到处都是鲜血,甚至还有一些人类的肢体散落在地上,有胳膊,有腿。所有的犯人都在互相厮打,而且是如同野兽一般,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对牙齿的利用尤其到位。有的人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看上去已经死透了,人虽然死了,可是连尸体都没有被放过,竟然被当做食物在啃噬。 老张哆嗦着按下了警报,凄厉的警号声立刻响彻了夜空。 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把监房围的水泄不通,许多刑警和几个穿白大褂的法医在7号监房里来回穿梭,不时抬出来几具白色的塑料布包裹着的尸体。7号监遍地死尸和残肢,如同地狱一样的血腥场景,让几个初次办案的菜鸟警官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7号监17名犯人,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初步确认,有十五人彻底死亡,一人重伤。令人诧异的是竟然还有一个人毫发无损,这个人就是刚进监房没几天的刘雨生。 十多个人死亡,这样重大的事件可以说是T市公安系统的灾难,想瞒是瞒不住的,看守所只能上报。上级部门高度重视,派出了一个专门的工作小组,由沈海山做为组长负责调查这件惊天动地的案子。7号监幸存的两个人自然是重要证人,但重伤的那个一直躺在医院昏迷未醒,刘雨生就成了唯一一个亲眼见到事情经过的人。 沈海山一直觉得刘雨生谋杀王克明等人的案子有疑点,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又跟刘雨生有关,他不禁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真相查出来。但是,案情的进展很快就陷入了僵局。刘雨生什么都不肯说,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我很害怕,当时只顾得窝在一边发抖,什么都没看到。" 沈海山对刘雨生所说的话是一百个不相信,但是却拿他没法子。因为监控录像摆在那里,事发时刘雨生的确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一直在墙角坐着,头都没有抬过。录像上显示,7号监的犯人们不知为什么突然集体发起了疯,互相把对方当做生死仇敌,下手之狠毒前所未见。而且这些犯人变得像野兽一样疯狂而嗜血,牙齿锋利无比,互相啃噬撕咬的场面,简直就像是生化电影里的丧尸在吃人。 凡事都有因果,沈海山觉得这些犯人莫名发疯肯定有其中的缘由,但究竟是因为什么呢?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一群人变成野兽?他反复观看了几十遍录像带,发现这些犯人本来还好好的,但是自从他们跑到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呆了一会儿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肯定的是刘雨生一定知道些什么,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卷入到这些疯狂的犯人中间,而是从头到尾就老老实实的在墙角蹲着。那么,他到底隐瞒了什么?监房里诡异的互相杀戮,究竟跟他有什么样的关系? 正当沈海山一脑门子浆糊的时候,上面忽然传来了指示:刘雨生的案子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沈海山惊诧莫名,这是怎么回事?当初把刘雨生关进来的时候,不是说证据充足吗?这才过了几天又变成了证据不足?朝令夕改视公安部门的权威为无物吗? 而且早不改晚不改,偏偏在发生了7号监房如此重大的案件之后释放刘雨生,他走了案子还怎么破? 沈海山百思不得其解,倔脾气一上来硬顶着压力就是不放人,他亲自跑到公安局长那里去诉苦,说什么也要把刘雨生扣住。但是听了公安局长一番话之后,饶是沈海山性子铁血严肃,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当初为什么要把刘雨生关起来?因为有人指证他和四名被害者一起去了荒地,并且在他的家里发现了一把带血的砍刀,后续的调查也发现了很多疑点,所以才说刘雨生的案子证据充足。可是现在,公安局长告诉沈海山,当初指证刘雨生的人翻供了。他不禁矢口否认当晚见过刘雨生,甚至说自己压根就不认识被害人!他之所以指证刘雨生,纯粹是为了好玩。 在刘雨生家里发现的砍刀,经过调查上面根本就没有刘雨生的指纹,而且上面的血迹,经过DNA对比,压根就不是任何一名死者的血迹。 沈海山开始还坚持,就算刘雨生跟1117特大杀人案无关,但是7号监的杀戮事件肯定跟他有关。有监控录像证明,这个他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吧?后来沈海山才明白,不管刘雨生到底有没有罪,都得放了他。 刘雨生的事,不是一个人的事。最初他之所以能迅速的被定罪,是因为王克明等四名受害人的家属闹的太凶,给公安局施加了极大的压力。王克明等人的父母都不是一般人,是T市的上流人物,他们的影响力极大,再加上刘雨生确实有嫌疑,所以案子才会办的那么快。 而现在之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刘雨生无罪释放,一则是因为确实证据不足了,二则是因为有更强大的势力出头了。T市最著名的几个商场上的精英都为刘雨生说话,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市政府有大人物发话了。大人物指出刘雨生的案子有很多疑点,如何判罚值得商榷。 大人物的话不能只看表面,他说刘雨生的案子有疑点,那就代表刘雨生是无辜的,如何判罚值得商榷,潜台词就是赶紧放人。(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露馅 相比起为刘雨生说话的人来,王克明等人的亲属那边的压力简直不值一提,再加上证据确实不足,公安部门如何抉择显而易见。虽然就这么把刘雨生给释放了,会引起很大的议论,但有句话说的好,强权即真理。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是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的。 两个狱警押着刘雨生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他们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心里却十分忐忑。有人花了十分巨大的代价,想让刘雨生死在看守所里,这件事有很多狱警都参与了进来。本以为刘雨生就是一个普通人,死了也是白死,没想到他身后的能量竟然如此巨大,在发生了7号监这么惊天动地的大案之后还能被无罪释放! 这样一个后台强硬的人,如果知道有人要害他,会不用手段报复吗?所幸7号监的犯人几乎死伤殆尽,就算刘雨生想追究,恐怕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两个狱警各有心事,丝毫没注意到刘雨生已经走远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雨生忽然转过头对着两个狱警诡异的笑了一下,冷冷的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安排后事吧。" 两个狱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刘雨生这是在威胁他们?两人恼羞成怒的喊道:"你站住,竟敢公然威胁警务人员,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刘雨生嘴角不屑的撇了撇,转身就走,把两个狱警傻傻的晾在了原地。虽然对刘雨生说的话很愤怒,可是俩狱警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就觉得浑身冰凉,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愣是没有勇气追上去质问。 刘雨生走的并不快,他慢慢的走到公路上,准备拦一辆车。这时候路边上停着的一辆黑色路虎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几个健壮的男人。其中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对刘雨生伸了伸手说:"刘先生是吗?我们董事长想见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什么东室长西室长,我不认识,也没兴趣。" 穿黑衣服的男人眼睛一瞪就要发火,不过想起来时受到的叮嘱,他又强忍着怒火说:"刘先生,你犯了那么大的案子还能被无罪释放,就没想过其中的缘由吗?告诉你,如果不是我们董事长,你早就被枪毙了!如果你一定要拒绝我们的邀请,请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后果。" 刘雨生满不在乎的说:"有本事叫你的什么董事长再把我关进去好了,我很忙,没时间。我还要赶路,请让一让。" 他说着就要从这几个男人身边穿过去,其他几个人顿时把他围了起来。穿黑衣服的男人冷哼一声,从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刘雨生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吗的,你再敢往前走一步就让你吃枪子儿!" 其他几个人也都神情不善的看着刘雨生,摩拳擦掌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刘雨生看到手枪愣了一下,然后满脸堆笑的说:"哎呀,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嘿嘿,误会,误会!你们董事长不是想见我吗?我正好有空啊,咱们现在就走吧!" 刘雨生见风使舵的本领让人瞠目结舌,表情变换如此自然,让人佩服他的脸皮之厚。穿黑衣服的男人心里暗暗鄙视他的为人,表面上却客气的说:"既然如此,那刘先生请上车吧,不要让董事长久等。" 一行人上了黑色路虎,车子在公路上飞快的开了起来。刘雨生坐在后座中间,有些忐忑的问:"你们董事长究竟是谁?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无人理会刘雨生,他刚才的表现众人都看在眼里,对于这样一个首鼠两端的货色,众人懒得跟他说话。刘雨生自言自语的两句,讨了个没趣儿,也就识相的闭上了嘴。车子稳稳的在公路上行驶,穿黑衣服的男人从后视镜上看着紧张的刘雨生,心里十分疑惑,这样一个垃圾货色,董事长为什么一定要见他呢? 路虎没有进市区,而是绕过了T市向北开,一直开到了糊涂山上的豪华别墅群里。糊涂山和金鹰湖一样是T市的重点景区,两者一山一水,钟天地之灵秀,比较起来真是不分伯仲。而且不只是美景无双,糊涂山和金鹰湖一样有着美丽的传说故事。 不过随着经济大潮的到来,糊涂山和金鹰湖渐渐发生了变化。金鹰湖被建设成为5A级景区,吸引无数游客去游玩,那里虽然消费很高,但还在普通人的承受范围之内,所以被称为平民天堂。糊涂山就不同了,山上被圈了起来,错落有致的盖了无数的豪华别墅,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富豪区。 尤其是最近几年,糊涂山上的别墅群火的一塌糊涂!那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住的,还要有与之相配的身份和地位。相传T市所有副厅级及以上的领导,全都在糊涂山上有房产,一般的处长级几乎都没有资格住在这里。 路虎在山路上七拐八绕,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可见司机经常来这里,对路况十分熟悉。糊涂山上不愧是传说中的富豪区,尽管是山路,可是却修的平平整整,坐在车里一点颠簸的感觉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拐进了一栋别墅里停了下来。 这栋别墅从外面看并不起眼,除了占地面积稍微大些,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能在这里买下别墅,本身就是一种资格。在院子里来回巡逻的彪形大汉,更表明了这别墅主人身份的尊贵。 刘雨生被人押着下了车,和穿黑衣服的男人一起走进了别墅。刚进入大厅,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说:"刘雨生,你终于来了。" 刘雨生循声望去,立刻眼睛都直了。 只见大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女子,她一袭红衫,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这女人的装束无疑是极其妖艳的,但这妖艳的装束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又逊色了许多。她的一双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刘雨生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尽管他也号称阅片无数,有码只当**来看,但是见惯了电视上的各色美女,穿着也比这一位暴露的多,可就是没有一个能让他有这样心动的感觉。他咽了咽口水,勉强的说:"原来是林姐姐,你找我有事?" 坐在沙发上的美人,正是天达集团的董事长林碧云。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定定的看了刘雨生一会儿,微笑着说:"你演戏的功夫不错,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 "演什么戏?"刘雨生疑惑的说,"小静叫你姐姐,我也就跟着叫了,不会嫌我唐突吧?嘿嘿,你要找我,一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还专门让人去接我,太麻烦了,过意不去啊。" 林碧云表情一变,冷笑着对穿黑衣服的男人说:"去把人叫出来。" 穿黑衣服的男人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带了一个人回来。刘雨生看到被带进来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被带进来的,赫然是太平间的小王,小王看见刘雨生,冷冷的说:"刘科长,不好意思啊,他们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反正也不是太要紧,我就告诉他们了。" "你都说什么了?"刘雨生淡淡的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说你其实是个好演员。你真心对谁好,就一定会对她很冷淡,像对待徐护士那样。至于你想要收拾的人,你反而会对他很亲热,像二程那样几次三番的挑衅,你却对他越来越热情。现在二程病重的快要死了,你满意了?"小王咬牙切齿的说。 小王观察力不是盖的,他把刘雨生的性格说的清清楚楚。或者是因为身为通灵师的缘故,刘雨生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天煞,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他对谁好,谁就会倒霉,这个说法不是乱说的。所以他平时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只喜欢跟鬼打交道。 刘雨生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百密一疏啊,你跟二程是...?" 随着刘雨生说出这句话,他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之前还是一个胆小懦弱,而且非常色眯眯的家伙,可是忽然间他变的一副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神情自然且随意,几乎让人以为这根本不是刚才的那个人。 小王恨恨的说:"我爱他!我跟他早就在一起了,不过为了躲避你们这些人世俗的眼光,所以我们一直保守着秘密。你为什么要害二程?他不过是性子直了些,还有哪里得罪了你?我知道你是通灵师,你是不是召了鬼去害他?你说啊!" 刘雨生:"..." 为了可怜的小王"同志",嗯,厚着脸皮求个推荐和收藏,哈哈。(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再见章鱼 小王竟然和二程有一腿,这件事实在大大出乎刘雨生的意料。看着小王歇斯底里的怒吼,他淡淡的说:"二程吃多了死人饭,自己作孽多了才会遭报应,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么?为什么你不告诉他?" 刘雨生的确早就告诉过小王死人饭的事情,虽然小王也跟二程提过几次,但是二程却从来都不当回事儿。小王见刘雨生表情淡然不像是在撒谎,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刘雨生的大腿说:"刘科长,我错了!我不该出卖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二程他虽然对你不满,可是他没有做过坏事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啊!" 刘雨生冷冷的说:"我为什么要救他?" 小王呆了一下,抬着头说:"你不是通灵师吗?通灵师不就是捉鬼救人的吗?二程他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救他?" "这世上无辜冤死的人多了去了,每个都要救,我岂不是要累死?"刘雨生冷笑着说。 小王不敢置信的看着刘雨生,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林碧云一直在冷眼旁观,这时候突然开口说:"刘雨生,你不用顾忌什么,你的事情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还记得章鱼吗?" 这回轮到刘雨生惊讶了,他叹了口气说:"想不到竟然在他身上漏了底,好人真是做不得啊。唉,小王,你回去之后把二程的床头摆到东南方,然后在他的床头摆一盆仙人掌,最后去医院太平间里烧些香火纸钱。等这些都做完,过个几天他就会好起来了,切记,他好起来之后要立刻把仙人掌扔掉。" 小王听了刘雨生的话,心中狂喜,他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两个响头,爬起来转身就走。穿黑衣服的男人伸手想要拦住他,林碧云淡淡的说:"让他走吧,你送他出去。" 穿黑衣服的男人跟着小王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刘雨生和林碧云两个人,孤男寡女的陷入了一阵沉默,气氛有些怪异。半晌之后,刘雨生黑着脸着说:"别卖关子了,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林碧云微微一笑,似乎在为和刘雨生的僵持中占了上风而得意,她走到客厅的一副巨大的油画面前说:"跟我来吧,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林碧云伸手在油画上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上抚摸了一下,整幅油画竟然慢慢升了起来,在油画后面隐藏着一个暗门。她看似不经意的在暗门上推了一下,门就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不过刘雨生却注意到她的手指捏成了一个复杂的手势,看上去只是随手一推,但是其中隐藏了许多的秘密,如果不了解情况的人去跟她一样随便推门的话,恐怕下场会很凄惨。 门后是一个暗道,暗道里有着昏黄的灯光,一直延伸到地底深处。林碧云当先走进去,回头招呼刘雨生:"来吧,答案就在里面,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说完就独自沿着暗道走了下去,似乎知道刘雨生一定会跟上来。刘雨生犹豫了一下,果然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暗道曲折蜿蜒,不知在地下延伸了多远,一片寂静当中,只有林碧云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刘雨生跟着林碧云默默的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暗道的尽头,竟然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圆形山洞!山洞里阴冷而潮湿,并且感觉不到山风。刘雨生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个山洞应该是在糊涂山的山体之内,几乎是完全封闭的,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了。 林碧云从别墅里开了一个暗道,一直挖到了糊涂山的山体中间,就是不知道这个山洞是她挖出来的,还是她挖暗道的时候发现的?她一个大型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名下财产数以十亿计,跑到这糊涂山上挖窟窿,究竟是为了什么? 刘雨生搞不懂林碧云的目的,又不敢贸然发问,只好继续默默的跟着她往山洞中间走去。山洞里到处开着一种花,有红白两种颜色,花瓣翻卷就像龙爪一样,长着洋葱头一样的鳞茎。古怪的是这些花全都没有叶子,只有花孤零零的生长着。大片大片红白相间的花朵,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鲜血铺就的地毯,在这阴森的山洞里显得十分诡异。 刘雨生见到这些花,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他认得这种植物,名叫彼岸花。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这是开在黄泉之路上的花朵,也是长长的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亡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走向幽冥地狱。 这些关于彼岸花的说法只是世人眼里的传说,事实上彼岸花又叫曼陀罗,生长在沙漠里,它散发出的香气会让路过的人产生幻觉,然后在沙漠中迷失,最后死亡。因此,世人才会说曼陀罗是通往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在很多时候,彼岸花是被用来上坟的。这种花最能积聚阴气,尤其在这阴森的山洞之中,更容易引来山魈夜魅。刘雨生正想问问林碧云知不知道这些彼岸花的事情,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这一声惨叫不似人语,更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嘶吼。 刘雨生呆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呢就见到林碧云发足狂奔,他只好在后面紧紧跟上。跑过一大片彼岸花的海洋,前面出现了一处平坦的石台,林碧云跑到石台附近,脚步放慢了下来。刘雨生跟上来看清楚石台上的景象,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 石台上面血迹斑斑,散落着一些带着肉屑的骨架,看形状是人类的骨骼。石台中间站着一个身穿劲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刀片,他身前有两根很粗的石柱子,柱子上缠了一根儿臂粗细的铁链。铁链另一头,牢牢的栓住一个小孩子,一个看上去不满5岁的小娃娃。小娃娃面前躺了一个人,正在不停的挣扎、惨叫。 林碧云慢慢走上石台,看着那个小娃娃,眼里露出了慈爱、痛恨、不忍等等复杂的情绪。刘雨生看着地上惨叫的人冷冷的说:"还不快放了他?" 林碧云淡淡的说:"他把你出卖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派人找你。你还要管他的死活吗?" 刘雨生没有理会林碧云,他一个箭步冲到石台上,伸手指着那个小娃娃说:"闪开!" 小娃娃慢慢抬起头来,本来应该天真童趣的脸上,却充满了怨毒和仇恨。他嘴里不停的流出鲜血,还有一些肉屑掉下来。他看到刘雨生,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畏惧,但又舍不得眼前的食物,于是身子低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刘雨生走过去扶起在地上惨叫的人,把他拖到一边说:"章鱼?章鱼?醒醒!是我!我是刘雨生!" 原来躺在地上的人就是那个冒充通灵大师的章鱼,他一直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惨叫,仿佛遇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刘雨生在他耳边大声喊了好几遍,他才慢慢回过神来,恍惚中看到刘雨生,他大声叫道:"刘大师,杀了我!求你了,杀了我吧!我求求你!" 刘雨生抓紧了章鱼的肩膀,镇定的说:"你冷静一点,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章鱼神情十分痛苦的摇了摇头,哀嚎着说:"我这个样子,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想再受罪了,求你杀了我好吗?" 刘雨生看着章鱼的样子,也是心有戚戚然,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劝慰他。章鱼的身体简直被糟蹋的不成人样,遍体鳞伤不足以形容他的凄惨,似乎用残缺不全更合适一些。他的十根手指被硬生生的啃断了七根,露出了带着血丝的骨头,他的胳膊上布满了撕咬的痕迹,一条小腿被啃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惨的是章鱼的下身被抓的稀烂,就算能活下来,也得变成一个太监。难怪他见到刘雨生之后一心求死,这样沉重的打击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刘雨生面色阴沉的说:"投胎不易,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你可知道是你前世积了多大的福换来的?怎么能随便放弃生命?有点伤残不算什么大事,你要振作起来。" 章鱼只是拼命摇头,嘴里不停的惨叫,根本听不进去刘雨生的话。刘雨生扶着他靠在一块石头上,站起来走到那个小娃娃跟前,冷冷的说:"一个小小的阴童子就敢祸害人命,你以为没人能治你吗?是谁把你召唤出来的?说!" 小娃娃"呜呜"的嘶吼着,低下头不敢与刘雨生对视,但是脸上表情十分怨毒,似乎非常的不情愿。刘雨生哼了一声说:"既然你不想说,那么我自己来查,查到之后我再收拾你!" 刘雨生说完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比划了一下就要贴到小娃娃头上去。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碧云却忽然喊道:"住手!" 林碧云的话音未落,就见一道寒光闪过,刘雨生只觉得手上一凉,定睛看时符纸竟然被整齐的割成了两半!(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威胁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石台上的男人慢慢走到刘雨生跟前,他亮出手里薄如蝉翼的刀片,冷冷的说:"碧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最好识相一点,不然的话我保证你一定会变的比章鱼更惨。" 刘雨生眼睛眯了起来,戒备的说:"原来是你,那天在金鹰湖想杀我的人就是你吧?阁下隐藏煞气的功夫十分高明,莫非是同道中人?" 拿刀片的人,自然就是刀法如神的片刀狂魔浩然。他淡淡的说:"我只是一个杀手而已。如果你不跟碧云合作,我会让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刘雨生冷冷的看了浩然一眼,转身面向林碧云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竟然用生人喂养活鬼,不怕遭报应吗?" 林碧云摆了摆手,示意浩然退到一边,她走到刘雨生身边,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个小娃娃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的儿子!" "什么?"刘雨生震惊的说,"它是你的儿子?你儿子什么时候出的事?是怎么死的?" "我儿子没有死!"林碧云疯狂的喊道,"他没有死!他只不过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暂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醒醒吧!你儿子已经死了!现在他身上的灵魂,是不知从哪儿召唤来的孤魂野鬼!你竟然用生人的血肉来喂养它,等它长成一个厉鬼,会害死多少人你知道吗?"刘雨生愤怒的说。 "你胡说!小山他没有死!这就是他!"林碧云大声说,"他认得我,他知道我是妈妈" 刘雨生同情的说:"我知道失去孩子让你很痛苦,但是你不能因此失去理智,它根本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一只厉鬼!你不能把它当成你孩子的代替品,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想开一点吧。" "哼,笑话!"林碧云冷笑着说,"刘雨生,不要觉得只有你懂得沟通阴阳,更别装出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你以为许大鹏的事真的就那么隐秘吗?" 刘雨生脸色变了变,有些勉强的说:"什么许大鹏的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浩然,你来告诉他,让他明白明白。"林碧云说。 浩然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刘雨生,许大鹏现在还是许大鹏吗?或者应该叫他马大庆才更合适一点吧?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让马大庆鸠占鹊巢的事,早就在阴界流传开了,你还想演下去吗?" 刘雨生神色数变,强撑着说:"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有些抓鬼的本事,那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也没有靠这个混饭吃。许大鹏之前曾经因为家里闹鬼的事情找过我,但是后来我们就没联系了,你说的什么马大庆,我根本就不认识。" 浩然冷笑了一下,看着刘雨生的眼睛说:"你表面上是一个太平间的守尸人,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大通灵师,可是你跟其他的通灵人不同,你根本不抓鬼。你在太平间收集新丧之人的阴气,不知害的多少亡魂无法投胎。你为了帮你的亲舅舅马大庆报仇,煞费苦心的靠近许大鹏,最终用他的女儿做把柄,把他害死了。" 浩然停顿了一下,见刘雨生面色惨白,接着说:"刘雨生,你以为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可是却忘记了世间并不是只有你一个通灵人。嘿嘿,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通灵师,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来伸张正义?小山不过是吃了几个害死他的凶手而已,比起你做的事情来,差得远了。" 刘雨生双拳紧握,内心挣扎不已,最后长叹一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许大鹏的事的确是我做的。他作恶多端,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我舅舅也死在他的手下,所以我才会那么做。不管怎么说,我始终是害得不少亡者无法投胎,确实没有资格来管你们养鬼的事。罢了,我不管这只小鬼就是,你们把章鱼放了,我带他走。" 林碧云在浩然和刘雨生说话的时候,缓缓走到小山身边,小山本是满脸的怨毒,但是见到她之后,却变的像只小猫一样温顺。林碧云坐到地上,小山就慢慢钻到了她的怀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打量着刘雨生。 刘雨生拖起章鱼就要转身离开,林碧云开口阻拦道:"刘雨生,恐怕你不管也不行,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你来?难道就为了揭穿你的秘密吗?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我既然说了不插手,你们随便养它就是了,还敢缠着我不放做什么?" 林碧云抱着小山站了起来,温柔的说:"我知道你通灵的本领天下无双,既然你能让马大庆活过来,那一定也能让小山活过来,对吗?" "不可能!"刘雨生断然拒绝道,"这种事有伤天和,如果不是因为许大鹏罪有应得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现在更不可能帮你这么做!" "别那么急着拒绝,"林碧云抬起头来说,"只要帮了我这个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权力、财富、美女,只要你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雨生,帮帮我好吗?小山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许他离开我,绝不!" 刘雨生看着林碧云妩媚的身姿,淡淡的问:"如果我想要你呢?" 浩然在一旁勃然大怒,手中的刀片不停闪烁着寒光,他冷冷的说:"你不想活了是么?" "浩然,退下!"斥退了浩然之后,林碧云柔声说,"雨生,只要你想要的,就一定可以得到..." 她把小山放到地上,慢慢走到刘雨生身边,两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包括我。" 林碧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体香,她的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就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对于她的引诱,刘雨生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他晃了晃肩膀甩开林碧云的手,尴尬的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不管你给我什么好处,我都不会帮你这个忙的。" 林碧云眼神一凝,随即淡淡的说:"雨生,你想没想过你能这么快从看守所里出来,靠的是什么?" "早就听你的手下说了,是你出了大力气帮我。不过,我本来就是被冤枉的,就算没有你的帮忙,相信我也能出来。"刘雨生说。 "哼,你想错了,"林碧云摇了摇头说,"你的罪名已经被认定,如果没有意外,很快就会被执行死刑。如果没有人帮忙,你想从看守所出来简直是做梦。" 她停顿了一下,面色阴沉的说:"当然,帮你出来这件事,也并不全是我的功劳。我只不过是让那个证人改了一下证词,然后又买通一个警察让他把那把砍刀给换了换。最主要的是小静求她的父亲为你说话了,她父亲是副市长,这个面子公安部门是必须要给的。" 刘雨生愣了一下说:"竟然是这样?那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小静。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吧。" "不用回去感谢,"林碧云扬声道,"小静就在上面的别墅里做客,想感谢她你随时都可以,不过得先让小山活回来。不然的话,恐怕你就得用通灵术才能见到她了。" "你敢伤害她!"刘雨生怒不可遏的说,"你们不是好姐妹吗?你竟然绑架她来要挟我?" 林碧云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淡淡的说:"我一直拿小静当自己的亲妹妹看,怎么舍得伤害她?绑架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我不过是邀请她来参观我的别墅而已,她在上面很好,你不用担心。" 刘雨生胸口起伏,深呼吸了几次才慢慢平静下来,看上去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他盯着林碧云的眼睛冷冷的说:"恐怕你打错了算盘,小静是个善良天真的好女孩,我很喜欢她,但是我绝对不可能为了她违背原则。" "如果她因你而死呢?"林碧云眼睛眯起来说,"难道你忍心看着她死在你前面?就算你会通灵,可是活人和鬼魂终究是有区别的,难道你就不想和她在一起?" "通灵师干的事有伤天和,我跟她在一起就是害了她。但是你如果伤害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刘雨生说。 林碧云拍了拍手说:"真是感人呐,雨生,你为了小静煞费苦心,她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是你不愿意帮我,我很生气,怎么办呢?难道送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吗?" 浩然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右手猛的一甩,一道寒光擦着刘雨生的耳朵飞了过去。"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刘雨生循声望去,只见浩然甩出的一把刀片竟然深深的插进了青色的山石当中! 浩然像玩魔术那样两手一搓,手中顿时出现无数刀片,他冷笑着说:"我还从来没有杀过通灵师,不知你的血味道如何?"(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妥协 面对浩然的威胁,刘雨生哈哈大笑起来,他不屑一顾的说:"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用生死来要挟一个通灵师,你也太天真了一些。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要动手的话请随意,就是不知道这里究竟会流谁的血。" 刘雨生说完径直去扶起章鱼,准备离开这里。浩然额上青筋跳动,手中的刀片如同灵巧的穿花蝴蝶一样飞速旋转,似乎下一秒这些刀片就会脱手而出。气氛非常凝重,大战一触即发! 林碧云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轻轻的说:"雨生,你真的要做这么绝吗?" 刘雨生头也不回的说:"不是我要做绝,而是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亡者复生有违天理,你知道这样做的代价吗?" 林碧云对刘雨生的回答十分失望,摇了摇头说:"百善孝为先,雨生,你有多久没有去看望你的父亲了?" 刘雨生身子颤抖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林碧云说:"你想干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雨生,我很羡慕你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开了人世,如今想要尽孝却没有机会,你千万不要留下这样的遗憾。"林碧云淡淡的说。 刘雨生眼神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说话像数九寒天的冰块一样冷,他一字一句的说:"你敢伤害我的家人,我会让你死的魂飞魄散,连投胎都不能!" 林碧云拍了拍胸口说:"你干嘛这么凶,人家好怕怕。你身为世间少有的大通灵师,确实威能无边,不过,你的父亲年纪这么大了,还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她话锋一转冷冷的对浩然说:"浩然,让你杀刘雨生,你有几分把握?如果让你去杀刘大年,又有几分把握?" "刘雨生神秘莫测,我上次出手就没能杀了他,这次结果也会跟上次一样。至于刘大年嘛,嘿嘿,年纪老朽不堪一击,我只要一秒钟就可以要了他的命!"浩然神情阴狠的说。 刘雨生牙关紧咬双拳紧握,脸上青筋一跳一跳的,似乎已经在爆发的边缘。林碧云视若无睹,继续说:"既然他不肯合作,杀他又有困难,那我只好请你去杀了他的老父亲,顺便再杀了他所有的亲戚朋友。" 浩然配合的说:"嘿嘿,我很乐意这么做。不过,我们当着他的面讨论这些,他会不会发起火来跟我们拼命呢?" "上你在金鹰湖想杀他,今天他跟你拼命了吗?"林碧云淡淡的说,"刘雨生身为一个大通灵师,善于沟通阴阳,他可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没有把握对付你,所以只能暂时先忍着,就算我们真的去杀他的父亲,他又有什么法子?你固然杀不了他,难道他就能杀得了你?" 浩然哈哈大笑起来,摇着头说:"他杀不了我,他杀不了我!" 林碧云点了点头说:"没错,他杀不了你,所以他最好的选择是答应我的条件。只要能让小山活过来,他就能拥有庞大的财富和无匹的权势,还能和喜欢的女人比翼双飞。可是如果拒绝我,下场就是全家被灭门,鸡犬不留!" "这么看来,他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如果我是他,我一定答应你的条件,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了。"浩然虽然是对林碧云说话,眼睛却看着刘雨生说。 "不,他还有一条路,那就是选择假装答应我,"林碧云冷笑着说,"先假装答应我的条件拖住我,然后再找机会通知他的老父亲逃命,或许还能趁机救走他的心上人。如果他的心再狠毒一点,甚至会欺负我们不懂阴阳事干脆把小山彻底害死!" 浩然"震惊"的说:"那可怎么办?人心隔肚皮,尤其他还是一个聪明人,演戏的天分很高啊。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咱们岂不是要被坑死?" "是啊,所以要早做防范,"林碧云胸有成竹的说,"我已经找了一队堪称国际精英的雇佣兵,让他们日夜不停的在刘家村附近盯着。只要刘大年有任何异动,或者只要我一个电话,他们就会立刻把刘家村的人杀个干干净净,保证连个人毛都不会剩下。" 林碧云和浩然这一出双簧唱的十分入戏,浩然拍了拍手正要赞一句高明,刘雨生在一旁"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一块大青石上。他深呼吸了两下平复了心情之后,垂头丧气的说:"你赢了。" 天达集团本来的董事长是王文飞,也就是林碧云死去的丈夫。十多年前天达集团还是一个小公司,说白了更像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代理商,代理几个常见的饮料品牌。王文飞这个人胆大心细,做起事来十分有魄力,经过一番考察之后,他毅然投入到饮料市场,成功的开发了一种功能型饮料。 这种功能型饮料主要以牛磺酸、咖啡因以及几种维生素为原料,对于抗疲劳有奇效,一上市就受到了极大的欢迎。靠着这种饮料,王文飞成功的在饮料市场站稳了脚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短短十几年,就把天达集团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发展壮大成为全国知名的集团企业。 家大业大了,麻烦事也就多了起来。王文飞父母双亡,但却有三个叔叔、两个舅舅,还有一个亲生哥哥。尽管在他创业之初,这些人并未提供什么特别的帮助,但在他成功之后,却都像吸血鬼一样扑了上来。这些人靠着和王文飞的亲戚关系,在天达集团占据了一些股份,并各自把持了其中的一些部门。 王文飞气度非凡,是个成大事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于亲情过于看重。他任由这些亲戚在集团中胡作非为,惹的天怒人怨,他却从不出面制止,这更助涨了那些人的气焰。幸好天达集团还有一位定海神针林碧云,如果不是林碧云用铁血的手段压制住了王文飞的这些亲戚,事情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因为王家本家的亲戚,王文飞和林碧云不知吵了多少回架,两人险些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幸好他们的爱情结晶及时降临,小宝宝的出生,让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下来。小宝宝被取了个名字叫王小山,长相可爱,天资聪颖,8个月就会说话,一岁就识字,两岁就看电视自学了英语,堪称神童。 家资巨富,娇妻如花,再加上一个让人骄傲的小宝宝,这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可惜天妒英才,王文飞在一次旅途中出车祸意外身亡,只留下林碧云和王小山一对孤儿寡母,还有资产数十亿的天达集团。 王文飞尸骨未寒,狗血的一幕就已经上演,王家那些亲戚以王小山年纪尚幼为理由,硬要接管天达集团。他们纠集了几十号人来势汹汹,任谁都觉得林碧云这下要糟糕。可是结局却大大出乎了人们的意料。 林碧云不愧是铁娘子,尽管丈夫新丧,但却没有被打乱心智,她老早就请到了一个高手做保镖。这个叫浩然的保镖一个人就把王家几十个壮丁打的落花流水,甚至还打断了王文飞亲大哥的一条腿。把这些人打怕了之后,林碧云又拿出了王文飞生前立下的遗嘱,遗嘱上写的清楚明白,天达集团是王小山的财产,由林碧云负责管理直到王小山成年为止,其他任何人不得干涉。 看来王文飞并没有糊涂到家,也没有一味的任由他的那些亲戚胡闹,不然他死后这出争夺家产的闹剧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林碧云接手天达集团之后,尽显铁娘子风范,冷酷无情的开除了所有王家的亲戚——无论有无真才实学,都宁杀错勿放过。天达集团在去除了这些吸血鬼和毒瘤之后,面貌焕然一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王家人见林碧云身上实在没有破绽可寻,只好走起了曲线救国的路子,他们用尽一切办法讨好王小山,把个本来聪明伶俐的宝宝给惯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天达集团早晚要落在王小山手里,王小山可也姓着王呢!林碧云想把王家人赶尽杀绝,怎么可能? 林碧云对于王家人的做法十分不满,可是天达集团的事她可以随便处理,却不能阻止王家的人跟小山亲热。人家毕竟有着血缘关系,她也不好做的太过分,再加上她为了公司的事物十分繁忙,对王小山也就有些疏忽大意。 不料这一疏忽,就出了天大的娄子! 王小山在和他的大伯一起玩耍的时候,竟然失足从四楼阳台跌落,当场身亡!林碧云得到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随即就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有阴谋。天达集团是王家的产业,王小山死了,那么谁能受益?自然是那些和王小山流着同样血液的王家人,林碧云只是负责管理天达集团而已! 想到儿子可能是被人为的推下楼,林碧云心中充满了仇恨,她发誓要报复,她要让伤害小山的人死无葬身之地!(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招魂 女人比男人受压能力强,真到该狠心的时候,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果断。 林碧云讲故事的时候,神态十分自然,仿佛那些故事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但事实上,她说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石台上的阴童子就是被推下楼的王小山。 刘雨生听到王小山失足跌下楼当场身亡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他开口打断了林碧云的话:"你儿子今年几岁了?" 林碧云慈爱的看着石台上的阴童子说:"小山今年已经5岁了,每个人都说他聪明伶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刘雨生默不作声的围着王小山转了几个圈,不知在观察着什么,王小山低头"呜呜"的叫唤,对刘雨生充满了敌意。林碧云把它搂在怀里对刘雨生说:"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刘雨生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能肯定,因为你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林姐,我虽然很不情愿做这种逆天的事,但既然答应你了,就绝不会反悔。我希望大家能开诚布公,如果不能明了所有的症结所在,就算我想帮你,恐怕成功的可能性也不高。" 林碧云对刘雨生称呼自己"林姐"似乎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么,你到底还想知道些什么?" 刘雨生指了指地上的尸骨,试探的问:"这些,是什么人?" "哼,还能是什么人!"林碧云俏脸含煞的说,"自然是害我儿子的人!他们把我儿子害的不人不鬼,我就让他们变成死鬼!" 刘雨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难怪,以血亲为血食,所以这个阴童子才能保住躯体不腐化。不仅如此,还使得魂灵精练,让复生成为可能。够狠,够毒,高明,真是高明!" 他转向林碧云,冷笑着大声说:"我还想问问你,复活王小山究竟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谁教你的这些门道?他身上的精魂到底是谁的?" 刘雨生一连串的问题若狂风暴雨一般,把林碧云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神情慌张欲言又止,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她淡淡的说:"这些问题,对小山的复活有什么帮助?" "当然有帮助,你只需把答案告诉我,我自然就会把问这些问题的原因告诉你!"刘雨生说。 林碧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浩然,见他不置可否,便扬声说道:"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猜的没错,浩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杀手,他曾经也是一个通灵人。虽然他走的是武将的路子,对术法并不精通,但是关于通灵术的见识还是有的。就是他告诉我小山还有活过来的希望,那些王家的人也是他捉来喂食给小山的。" 林碧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你既然有阴阳眼,为什么不自己看一看?那真的就是我的儿子,并不是别的孤魂野鬼夺舍,那就是小山的精魂!" 刘雨生大有深意的看了浩然一眼,疑惑的问:"之前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让他追杀我?许大鹏...,马大庆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碧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掩嘴轻笑道:"让人杀你,还不是因为你太古怪了。也不知道小静究竟看上你哪儿了,对你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我很喜欢小静,不想让她跟莫名其妙的人来往,所以你就倒了霉。幸好你本事大的很,不然的话,如今我上哪里找人救小山呢?这是不是就是天注定的缘法?" 刘雨生想不到林碧云杀人的理由竟然这么简单,顿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说:"就因为这个?就因为小静喜欢我,就要我的命?"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林碧云微笑着说,"我想杀人,需要理由的时候很少。" 林碧云谈起杀人面不改色,那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人心寒。刘雨生见状不禁又多加了一份小心,这样狠毒的女人,可不是好糊弄的。林碧云沉吟了一下说:"至于马大庆的事情,说来奇怪,是小山告诉我的。" 刘雨生惊疑不定的说:"你儿子告诉你的?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是小山活着的时候告诉我的,是他被害了之后,"林碧云提及小山,有些悲伤的说,"这事儿说来话长,得从头说起。" 话说那天王小山失足从四楼摔下来,这么大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王家人只好一边叫救护车,一边通知了林碧云。林碧云接到电话就火速赶到医院,却只见到了一具幼小而冰冷的尸体,这沉重的打击使她几乎当场昏厥。 王文飞的大哥自知理亏,老早就跑了个无影无踪,林碧云怒火冲天,无奈王家人躲的严严实实,她竟连个出气的人找不到。 就在林碧云心如死灰的时候,浩然告诉了她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叫做通灵师!通灵师善于沟通阴阳两界,于生死之间有大威能。小山虽然死了,但事情未必就没有转机,只要找到一个真正的大通灵师,或者还有使他生还的希望。 林碧云本就对浩然十分信任,此时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浩然所说的大通灵师身上。但通灵师并不是街头卖艺的,他们行踪飘忽不定,世间只有他们的传说,却很少有人真正遇到过。没有一定的缘法,实在很难见到一个。 浩然并非普通人,他的来历非凡,确切的说,他也可以看做是一个通灵师。不过,他并非传统意义上沟通阴阳的通灵师,而是护法通灵师。他擅长的是刀法和煞气,对于恶鬼有强大的克制,但对于神秘的通灵术和莫测的生死事,他就无能为力了。 也多亏浩然的身份,使他可以接触到通灵界的消息。他恰好听说,最近有一个强大的通灵师冒出了头,这个通灵师专门为人驱邪赶鬼,灵验之极。 这个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强大通灵师,自然就是靠着一张吊钱坑蒙拐骗的章鱼。浩然亲自盯了章鱼很久,发现他确实有些神通,有些闹鬼的地方,只有他一出现,必定立刻风平浪静。尤其是十四中的事,更让浩然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所以就把他请到了别墅。 林碧云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让小山复活,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手段铁血但不乏聪慧,对于鬼神之说并不太相信。她始终觉得,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还活过来呢?但是对于小山的疼爱,让她失去了理智,她要求章鱼召唤小山的魂魄,就算不能使其复活,至少也要和死去的儿子见上一面。 章鱼被送到别墅的时候,还以为这次钓到了大鱼。糊涂山别墅群的豪华奢侈他早有耳闻,能住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大富大贵,现在有事求到他头上,他还不得趁机大捞一笔?反正有刘雨生的吊钱在手,这东西简直就是超级神器,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收拾不了? 可是听到林碧云的要求之后,章鱼立刻慌了神。他只会靠那宝贝吊钱驱鬼,何时学过招魂了?他这个通灵师的的确确是浪得虚名,什么捉鬼的法术都不会,几句半通不通的咒语还是从地摊书上学来的,这算哪门子的通灵师?但林碧云手下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看上去十分的不好惹,章鱼也不敢直接坦白,生怕被打个半死。 所以他咬了咬牙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在王小山的尸体前做一场戏。至于结果如何,能成功招魂固然最好,如果招不到那也没办法,就说阴曹地府不放人好了。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章鱼给王小山招魂的时候,竟然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他先是嘴里念念有词的围着王小山的尸体转了几个圈,然后假模假式的摆了几个奇异的姿势,最后从怀里掏出那张宝贝吊钱放在王小山额头上,嘴里大声喊道:"亡者归来兮!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随着章鱼的咒语声落下,别墅里忽然刮起一阵强烈的阴风!明明是艳阳高照,却让人感觉到天都黑了。王小山的尸体旁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个人影慢慢现身出来,一阵阴森刺骨的冰寒袭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就在这时,章鱼放在王小山头顶的吊钱却忽然发作!吊钱无风自燃,燃起的火焰带着无数炙热的火星把模糊的人影包围了起来。人影顿时发出"吱吱"的惨叫,听上去不似人语。饶是林碧云见多识广,也被这诡异的一幕给吓了一跳,不过她马上就变了脸色。 那个被熊熊火焰吞没了的人影,被火焰灼烧之后竟然渐渐清晰了起来,看模样像极了王小山?难道这个人影就是王小山的魂魄?正在林碧云心中疑惑的时候,人影凄厉的喊了一声:"妈妈!救我!" 火焰忽然爆裂开来,把人影炸成了漫天的光点,这些光点慢慢的融入到了王小山的尸体当中。然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啃死 林碧云面无表情的说:"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我可以肯定那个人影就是小山的魂魄。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现在这个小家伙就是我的儿子!" "唉,自作自受。"刘雨生莫名其妙的感概了一句,然后正色对林碧云说:"你说的没错,这个阴童子确实是你的儿子王小山,他的魂魄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什么?"林碧云震惊的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刘雨生颤抖着说,"我儿子的事跟你有关系?是你害了他?" 浩然在一旁慢慢逼近了刘雨生,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煞气,手中的刀片又开始跳舞。刘雨生苦笑了一下,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之前咱们无冤无仇,我甚至不认识你儿子,为什么要害他?我是说,他被人害死之后,灵魂变成这样,有我的责任。" 刘雨生挥手制止了激动的林碧云,叹着气说:"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事儿说起来我也很无辜。我现在已经大概能猜到事情的经过,章鱼招魂说成功也成功了,因为你儿子的魂魄确实已经出现,但同时也可以说是失败了,因为你儿子的魂魄只回来了一半。" "怎么会这样?一半是什么意思?"林碧云大惊失色的说。 "一半的意思,就是说他的人性缺失,记忆缺失。所以他才会在本能的驱使下啃噬生人的肉,才会变的如同野兽一般。幸好他还保留了一些对你的记忆,否则的话还真是不好办。"刘雨生说。 林碧云恍然大悟,痛恨的说:"我还以为小山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想不到是他的魂魄根本就不完整,你既然知道他的魂魄只有一半,那一定也知道原因了?" "唉,说起来都怪章鱼。他之前被一只恶鬼戏耍,中了风邪,不知怎么就求到了我那里。我因为有急事实在脱不开身,只好把祖传的宝贝借给他使用,没想到他拿了我的宝贝之后竟然开始招摇撞骗,以至于有此祸端。"刘雨生摇着头说。 林碧云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说...,问题出在章鱼身上?" "嗯,准确的说,问题出在他拿的那张吊钱上面,"刘雨生郁闷的说,"那张吊钱本来是我借给他驱邪的,没想到他竟然用来招魂。这张吊钱是我祖传的宝物,上面沾染了无边的煞气,对生魂有极大的克制,你儿子刚召回来的魂魄见到这宝贝,下场可想而知。说实话,能留下半条魂魄还算幸运的,这也多亏了我这宝贝驱邪而不杀鬼。不然的话,你也不用这么麻烦找我来了。" "混蛋!"林碧云明白原因之后气的银牙紧咬,转过头就想找章鱼的麻烦。王小山是她的心头肉,为了这个宝贝儿子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本来儿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让她处在爆发的边缘,但是因为找不到罪魁祸首所以才忍耐了下来。王家人只因有谋害王小山的嫌疑,就被林碧云全部抓来当成血食喂给了阴童子,可想而知她心中的戾气。 如今得知王小山变成这样,竟然还有章鱼的责任,尽管章鱼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但林碧云仍旧觉得不解气。可是她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章鱼的身影,一直低声惨叫的章鱼不知何时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阴童子王小山。 王小山刚才还在林碧云的怀里窝着,一眨眼的功夫竟然不见了,林碧云顿时着急了起来,她正要问浩然有没有见到王小山。就在这个时候刘雨生忽然跳了起来,他一个箭步蹿到石台后面大声吼道:"孽障!给我住手!" 林碧云和浩然对视了一眼,两人急忙跟了过去。只见王小山不知何时拖着章鱼跑到了石头后面,正在用尖利的牙齿一点一点的撕咬章鱼的肉。章鱼的喉管汩汩冒着鲜血,他两眼圆瞪一动不动,竟然已经死了。 王小山对于刘雨生的气息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它被刘雨生呵斥了一声,顿时畏畏缩缩的蜷起了身子,但是嘴里丝毫不停,章鱼就那么被啃的残缺不全,跟一具丧尸一样。刘雨生黑着脸正要上前拉开王小山,林碧云咳嗽了一声,浩然立刻冲过来挡住了他。 "这个人死有余辜,既然已经遭了报应,就让他的尸体再发挥一点余热吧,你觉得怎么样?"林碧云冷笑着对刘雨生说。 刘雨生憋着气说:"他冒充通灵师的确不应该,但无论如何罪不至死!何况人死为大,怎么能把他的尸骨这样糟蹋?我知道你恨他把你儿子的魂魄毁掉一半,可是他是无心的,如果你不找他的话,不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你最应该恨的,是把你儿子推下楼的人。章鱼已经被折磨成了一个废人,现在又被阴童子咬死,我说什么也不能允许他的尸骨再被糟蹋!" 林碧云听了刘雨生的话,心里有些动摇。王小山似乎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见林碧云摇摆不定,它立刻伏低了身子开始"呜呜"的叫唤,两只手在地上抓来抓去,发出"吱吱"的声音。 林碧云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斩钉截铁的对刘雨生说:"他的尸体一定要被小山吃掉!如果他刚开始就承认自己是个骗子,怎么会有现在这样的祸事?如果他不是因为贪婪而冒充通灵师,那么我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世间通灵师虽少,但也不至于遍寻不着。这就叫自作孽!雨生,快收起你那一套不坚定的原则吧,我们来商量商量正经事。" 刘雨生还想再说点什么,林碧云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难道你要为了一个死人,让你的老父亲遇到危险?" 刘雨生握紧了拳头,指甲在掌心刺出了深深的痕迹,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出了青白色。他咬牙切齿的说:"你最好不要拿我的家人威胁我,不然的话你会后悔的。" 林碧云嫣然一笑,避开了这个话题温柔的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山变成这样子,你既然已经明白了问题所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刘雨生想发火,又不敢撕破脸皮,林碧云也根本不理会他的威胁,无奈之下只好冷哼一声以表示不满。他走到王小山跟前,伸出右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一阵咒语,然后大喝一声:"回来!" 随着刘雨生这一声大喊,王小山身上忽然冒起了火光,这些火光影影绰绰,似乎在禁锢着什么东西。持续了片刻,火光突然像泡沫一样碎裂,一张吊钱从王小山身上凭空飞出来落到了刘雨生的手里。 刘雨生看着飞出来的吊钱一脸的心疼,他叹了半天气之后,随手把吊钱撕成无数的碎片洒到了地上。林碧云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借给章鱼的宝贝?为什么要撕掉?" 刘雨生愁眉苦脸的说:"就算我不撕,这宝贝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它已经耗尽了灵力,很快就会化成飞灰。" "啊?"林碧云闻言一脸失望,刘雨生提及这张吊钱的时候,把它说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她本以为这个宝贝法力无边,说不定还能用上。没想到还没看清楚模样呢就被销毁了,她纳闷儿的说:"这不是你祖传的宝贝吗?听你说威力很大,怎么会搞成这样?" "唉,"刘雨生叹了口气说,"这宝贝威力是很大,可是消耗也大。每次使用之后我都会用通灵术为它沟通阴煞,可是章鱼只知道傻乎乎的用,根本不让它休养。再加上为了克制阴童子的魂魄,这宝贝不惜爆发了本源,这下算是彻底毁了。" 什么阴煞、本源,林碧云根本听不懂刘雨生在说什么,不过这张吊钱克制王小山的魂魄这句话她听懂了。她疑惑的指着一地的碎纸道:"你是说这个东西克制我儿子?那现在你把它弄了出来,小山会好一点吗?" 刘雨生指了指专心啃肉的王小山说:"用你的眼光看,自然是好了许多,在我看来就不好了。这个阴童子没了克制,越发的神通广大了。" 林碧云循着刘雨生的手指望过去,顿时也发觉了王小山跟之前有所不同。原本王小山虽然眉眼之间青黑一片,看上去十分阴森,但总的来说还能看出个人样。可是现在,他脸上浮现了密麻麻的青色血管,身上变的黑漆漆青汪汪的,让人一看就觉得非常不舒服。 林碧云虽然心疼儿子,可是王小山变成现在的样子,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她神情复杂的说:"难道我儿子以后就只能像个野兽那样活着吗?我见过马大庆,他的言谈举止和正常人一般无二,你既然可以让他完好的复活,那也一定有法子让小山像个正常人那样活过来,对不对?" "办法也不是没有,"刘雨生犹豫着说,"不过这很难,非常难。"(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煞魂 "只要有办法,不管有多困难都要去做!"林碧云斩钉截铁的说。 刘雨生看了看浩然,对林碧云淡淡的说:"既然如此,下面这些话我希望只有你我两个人在,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天知地知,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林碧云丝毫没有犹豫,她对浩然挥了挥手说:"你先去暗道里守着,我叫你的时候再进来。" 浩然神色变了变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怕他伤害我?"林碧云嗤笑着说,"他捉鬼确实有一套,对付人的本事可差远了。放心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浩然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暗道走去,路过刘雨生身边的时候低声道:"你最好小心一点,如果我知道你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不仅你会死,还会有很多人给你陪葬!" 刘雨生面无表情,就像压根没有听到浩然的威胁。 山洞里只剩下刘雨生和林碧云两个人,还有一个半人半鬼的王小山以及遍地的残肢断臂。林碧云待浩然走的连个影子也看不到,摊了摊手说:"好了,你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究竟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刘雨生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你只知道马大庆李代桃僵取代了许大鹏,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林碧云疑惑的问:"能有什么后果?" "马大庆虽然可以替许大鹏活下去,但付出的代价是,这辈子过完就直接魂飞魄散,灵魂消散在天地之间,从此再也不可能投胎了。"刘雨生语气沉重的说。 林碧云默然了半晌,咬着牙说:"下辈子的事谁说的准,我只要我儿子这辈子能陪在我身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这样夭折,他才5岁啊!" "可是,"刘雨生面色不忍的说,"这会让他受很多苦,而且需要很多的条件才能完成。" 林碧云语气十分坚决的说:"我相信小山不怕吃这个苦,无论什么条件,只要你提出来,我就一定可以做到!许大鹏有的,我全有,他没有的,我有!" "嘿嘿,那可不一定,"刘雨生不屑的说,"你以为让亡者复生需要什么?难道是权力和财富?我告诉你,亡者复活有违天理,是逆天而行,需要的可不是这些世俗的东西。" 林碧云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到底要用到什么?就不要卖关子了,痛快点说出来吧。" "别的都好说,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叫阴煞之精,"刘雨生摇着头说,"阴煞之精世间少见,而且炼制起来非常的费功夫。" 然后刘雨生就把阴煞之精的炼制过程详细的讲了一遍,林碧云不懂什么是阴煞之精,更不知道这东西的珍贵,直到听完他的话,才明白其中的难处。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什么百年古尸皮炼化成油,还要吸收无边的煞气,然后还要什么女子的秽尸之气和胎儿身上的阴阳煞,这些东西她一样也没有听说过。何况按照刘雨生的说法,除了这些之外,王小山的魂魄本身也要精炼一番,不然的话根本承受不住还魂的压力。 刘雨生见林碧云有些犹豫不定,接着说道:"当初为了帮助马大庆,我在太平间辛苦积攒一年多的尸气消耗一空,现在就算想帮你,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够必要的东西。你儿子的魂魄被锁在这半人半尸的阴童子身上,要承受无边的痛苦,不如我送他去投胎,如何?我保证给他投个好路数,将来不至于受苦。" 林碧云久久不语,沉默了半天之后才开口说:"刘雨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也不要再考验我的决心了。为了小山能活过来,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也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牺牲的。" "我没想说什么啊,我说的都是事实。不然你以为还魂就那么容易?"刘雨生反问道。 林碧云冷哼了一声说:"如果只是想说这些,用得着把浩然赶走?这些话有什么需要避开别人的?别再演戏了,我没有心情跟你玩。" 刘雨生愣了一下,脸上有种做戏被识破了的尴尬,他挠了挠头说:"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说了。你儿子和马大庆的情况并不相同,还魂难度要小一些,其实并非一定要阴煞之精不可。" 林碧云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她微笑着说:"你想要什么直说不就行了,何必绕弯子?我早就说过,只要小山能活过来,不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刘雨生叹了口气说:"你太小看我了,并不是我想得到什么,而是这件事另有难言之处。小山还魂的法子难度小一些,那只是相对马大庆来说的,事实上任何一件逆天而行的事情都没有容易的道理。我之所以说他活过来的难度小,是因为他够幸运,尸体得以保存,并且被血亲的血肉强化过。不像马大庆,冤死多年,尸体早已腐朽不堪,所以他要占据许大鹏的身体才能活下去。" 林碧云听到刘雨生这么说,有些高兴的问道:"你是说,小山能还魂到他自己的身上,像从前一样活过来?" 林碧云本来以为王小山也得像马大庆那样,占据别人的身体,从此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活着。虽说只要王小山活过来,用的是什么身份她并不在意,但能用自己的身体还魂总归是好的。所以她十分兴奋,声调不禁拔高了许多。 刘雨生跟林碧云离的很近,耳朵骤然遭到她的声波攻击,不由得捂着耳朵皱起了眉头。他苦着脸说:"你先别高兴,听我把话说完,到时候要是你还能笑得出来,那我就佩服你了。" 刘雨生一番话讲完之后,林碧云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浩然离开才肯说。按照刘雨生的说法,王小山现在已经是一个通阴童子,可以在阴阳两界穿梭。通阴童子一般来说表面看上去都很正常,王小山之所以变的人不人鬼不鬼,是因为魂魄缺失了一半,被鬼煞迷失了心智所导致的。 要想让王小山脱离现在这种状态,只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马大庆曾经用过的附身夺魂法。把王小山的魂魄抽取出来,通过阴煞之精的保护,使他附身到合适的人身上继续活下去。这个法子有两个问题,一是王小山魂魄不全,还魂之后很可能会变成一个弱智,二来也根本没有阴煞之精,要刘雨生重新炼制的话,需要耗费很久的时间。 第二种办法,就是找一个强大的煞魂,洗去记忆之后交给王小山吞噬,然后用起死回生法使他直接复活。这个法子听上去很美好,但问题同样不少,首先强大的煞魂比阴煞之精还难找,而且,就算找到了,又怎么能保证这煞魂甘愿被洗去记忆任人吞噬呢? 要知道煞魂即是沾染了无边煞气的人突遭横死而产生的强大魂魄,这样的魂魄生前能沾染无边煞气,本就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甘心为别人牺牲自己? 不过让林碧云发愁的不是找不到煞魂,而是她不忍心牺牲这个作为煞魂的人选。刘雨生之所以让浩然离开,原因就在于,他完美的符合煞魂产生的所有条件!他是一个杀手,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煞气浓郁的让人触目惊心。他是一个护法通灵师,心智坚毅,灵魂强大,以上种种结合起来,只要他横死,百分百会产生煞魂! 现在的问题是,浩然愿不愿意为了王小山而牺牲自己? 林碧云眉头紧锁,总觉得刘雨生说的第二个法子有其他的目的,她盯着刘雨生的眼睛冷冷的问道:"你很想浩然死?" "没错,我很想他死。"刘雨生淡淡的说。 刘雨生这么大方的承认,反倒让林碧云有些惊讶,她正要说话,刘雨生却又接着说:"我是很想让他死,但是这个让他死的法子跟我想不想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至于究竟怎么做,全看你自己。" "我当然不想让他死!"林碧云果断的说,"浩然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怎么会舍得让他无端横死?" "既然你不想让他死,那么我现在就入手炼制阴煞之精,不过我话说在前头,阴煞之精的炼制非同小可,没个一年半载的休想有结果。可是王小山新丧,赶上鬼门关大开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被阴差抓走。"刘雨生说。 "一年半载?"林碧云震惊的说,"什么材料要准备这么久?刘雨生,你不是存心拖延吧?说实话我并不想跟你闹太僵,可是你别忘了你父亲的命还握在我手里。" 刘雨生对林碧云的威胁非常不满,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冷哼了一声说:"不用你再三的提醒我,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将来我会不会后悔不好说,但是如果你有意拖延,我保证你立刻就会后悔!"林碧云淡淡的说。 大家都在求票,我也求一个。有推荐的砸过来呀,一票不嫌少,九票不嫌多...(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勾魂 刘雨生脸上黑的能滴出墨水来,他愤愤的说:"百年古尸皮一张,你去给我弄来吧。一定要百年以上的完整尸皮,有一点缺损都用不成。弄来之后再给我准备一个功德炉和一个三足大铜鼎,先弄这一样,等这个做好了再说其他。" 林碧云被绕的有点头晕,她不解的问:"百年古尸皮到底是什么东西?哪里有卖?功德炉和大鼎又是什么?要来有什么用?" 刘雨生嘿嘿冷笑了一声,阴森森的说:"古时候有一种扒皮酷刑,把一个人整个埋到土里只留下脑袋,然后在他的天灵盖上划开一道口子把水银倒进去。水银顺着头皮上的口子流下去,这个人就会觉得浑身麻痒难奈,并且疼痛的难以忍受,他就会使劲挣扎。越挣扎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挣扎,直到最后他噌的一声从土里钻了出来!" 林碧云好奇的问道:"钻出来以后呢?" "钻出来以后..."刘雨生看着林碧云的头顶说,"他就会发现人虽然钻出来了,可是一整张皮都被留在了土里!这种被扒下来的完整的人皮,经过一番加工就是我说的古尸皮了。" 林碧云被刘雨生看的头上冷飕飕的,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天灵盖,等反应过来之后恼羞成怒的说:"你说话就好好说话,看着我的脑袋做什么!我看你根本就没想跟我好好合作,这什么古尸皮上哪儿弄去?谁闲着没事收藏这东西?更何况还要百年以上的!" 刘雨生对林碧云的说法嗤之以鼻,不屑的说:"不懂不要乱讲话,扒皮酷刑一般都是在对付罪大恶极的人时候才用,这种人皮沾染了很多的血煞,放在家里可以驱邪转运。当然,要懂行的人才能用,普通人要是收藏这种东西,会被血煞侵脑,变成杀人狂。你只要去大一点的老字号古董行去问问有没有''草袋子'';,多半是能买到的。" 林碧云暗暗记下了"草袋子"这个名称,又接着问刘雨生:"那功德炉又是怎么回事?上哪儿买?" "你别总惦记着买啊买的,"刘雨生不耐烦的说,"很多东西不是你有钱就一定能得到的。功德炉就是敬在寺庙或者道观里的大香炉子,一定要放在功德箱旁边的那个。记住,只能借,不能买,更不能抢!心甘情愿借给你的才好用,别的歪门邪道得来的都用不成。" 林碧云皱了皱眉头,想不到一个炉子也这么麻烦,她想了一下说:"那大铜鼎呢?是不是也要庙里烧香的那种大鼎?" 刘雨生赞许的点了点头说:"孺子可教也,不错,要那种很大的烧香大鼎。不过这个鼎的取法有所不同,不能借,不能买,要不告而取。" "不告而取?是什么意思?"林碧云疑惑的说。 "就是偷呗,"刘雨生有些猥琐的说,"不告诉人家就把东西拿走,不是偷还能是什么。记住啊,一定要从香火非常鼎盛的庙里偷,最好是偷那种烧头香的大鼎。" 林碧云脸上有点不太好看,她冷冷的说:"你要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用?不是故意玩我的吧?" 刘雨生撇了撇嘴说:"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说实话你用我父亲来要挟我,等这次事了我一定会向你讨个说法。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你的事,我就会认真去做,绝对不会虎头蛇尾,更不会偷工减料的从中使坏。"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儿子的魂魄缺失了一半,所以还魂的时候要非常小心。百年古尸皮炼化成尸油,把他浸泡在其中七七四十九天,他的魂魄就会精练、凝实。并且他身上的阴煞也会被尸油所吸收,这样他还魂的阻力就会小很多。功德炉日夜在功德箱旁边受香火,和功德箱一样被无数人的念头所缠绕,但功德炉不像功德箱有人时常清扫,所以无数的念头会附着在上面。这些驳杂的念头,就是弥补你儿子缺失的魂魄所必须用到的。" 刘雨生说到这里,林碧云心中已经信了大半,他继续说:"至于功德炉为什么一定要借,这是因为功德炉跟功德箱同根同源,所以要以礼相借,否则念头反噬,对你儿子有害无益。大铜鼎就不同了,铜鼎受无尽香火,里面的香灰是去煞除阴的圣物,可以为你儿子清洁身上的阴气,并且还可以用这个铜鼎炼化尸油。不过一般的庙宇对上头香的铜鼎看的都比较重,我估计你是借不来也买不到的,所以才叫你直接偷一个回来。" 刘雨生讲到这里,林碧云终于释然,不过她又想到了一件事,随即开口问道:"你说先弄这些,等这些做好了再说其他,是什么意思?除了这些之外,还需要别的?" 刘雨生翻了翻白眼说:"那当然,不然你以为呢?我之所以建议用浩然的魂魄做引子来复活你儿子,不是没有原因的。那是最省时省力,见效最快的法子,而且成功率也高。现在这样使你儿子还魂,炼制出阴煞之精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要把你儿子的魂魄生生抽取出来精炼一下,并且放在尸油当中浸泡以吸收他身上的煞气,最后你还要找一个合适的附身对象。" 刘雨生闭上眼睛掐了掐手指,一脸神棍模样的说:"这个附身对象不仅要跟你儿子的年龄相仿佛,还要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纯阳童子,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染上任何怨气因果,一定要吃素长大,一点血腥都不能沾。" 林碧云先是紧紧皱起了眉头,为这些苛刻的条件而发愁,不过她很快发现了刘雨生话里的疑点,她淡淡的问道:"许大鹏横行霸道,身上不知背了多少条人命。他可不是吃素长大的,也不是什么纯阳童子,为什么马大庆就能从他身上复活?" 刘雨生无可奈何的说:"你要相信专业人士的意见,更要相信我的人品。有这些怀疑的功夫,倒不如去做些事情。你儿子能跟马大庆相提并论吗?马大庆当年被折磨致死,身上冤煞冲天,魂魄又被锁在尸骨上埋在地下数年之久,阴气极其鼎盛。你儿子他是怎么死的?才死了多久?更别说还被我的吊钱给伤了一半的魂魄,马大庆能用的法子,你确定他能用?如果你觉得我的主意不靠谱,那就按你所知道的来,只要不怕你儿子魂飞魄散,我反正是无所谓。" 林碧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从内心里不愿意相信刘雨生,刘雨生所谓的人品值根本就是负数,他的话要是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可是刘雨生有一句话说的对,就算不相信他的人品,也得相信他的专业,在涉及灵魂和生死这种大事上,没有人能比刘雨生更了解。 但是刘雨生所提的这些要求,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什么古尸皮、功德炉、大铜鼎也就算了,竟然还要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所生的纯阳童子!天知道什么是阳年阳月,上哪儿找这么个人去?再说了现代人都是按公历时间来计算,有几个还记生辰八字的? 林碧云眉头紧皱,内心开始挣扎。刘雨生所说的这些条件,不管他是实话实话还是有意为难,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王小山想要还魂,难度之大超乎想象。如果刘雨生前面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是否应该牺牲浩然呢? 照刘雨生的说法,牺牲浩然制造煞魂之后,省时省力,而且高效稳妥!可是浩然一直对林碧云忠心耿耿,为她掌管天达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浩然一直都很爱慕她,她既舍不得儿子,又舍不得这个男人。 就在林碧云犹豫不决的时候,山洞里突然发生了变故! 这个山洞本来深处糊涂山山体之中,密不透风黑暗之极,不过在山洞顶端却亮着几个华丽的吊灯。能把电接到这个山洞里来,可见林碧云下了极大的功夫。在灯光的映衬下,山洞里虽然略显昏暗,但洞中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山洞里渐渐变的朦朦胧胧,就在林碧云和刘雨生说话的功夫,山洞里已经全部黑了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林碧云连对面的刘雨生也看不到了,她吃了一惊,正要大声呼唤,不料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林碧云铁娘子的称号,可不是全靠她行事狠辣果断得来的,她本人精通格斗以及跆拳道等多种体术。骤然被人袭击,她不假思索,抓住来人的手臂扭到肩膀上给那人来了一个过肩摔。 "啪"的一声,袭击林碧云的人被摔到了青石板上,哎哟哎哟的惨叫起来。林碧云听声音很熟悉,冷冷的说:"刘雨生,你搞什么鬼?" "我搞鬼?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刘雨生气呼呼的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勾魂使者来了!我想帮你来着,你就这么对我?" "勾魂?"林碧云想到刘雨生所说的鬼门关以及阴差,不禁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三天 山洞里的黑雾逐渐稀薄,隐约能看见东西了。林碧云正想问问刘雨生究竟怎么回事,忽然觉得小腿被人紧紧抱住,她低头一看,王小山正眼神惊恐的蜷缩在她脚下瑟瑟发抖。 林碧云心疼不已,蹲下去抱住王小山,抬头问刘雨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雨生死死盯着半空,神情凝重的说:"是阴差来勾魂了,等下你千万不要出声,不然会被抓走。" 林碧云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半空中忽然传来凄厉的呼啸声,她循声望去,只见刘雨生死死盯着的地方,诡异的出现了一个黑洞。这个黑洞莫名其妙的出现,刚开始的时候形状就像一只庞大的闭合着的眼睛,黑洞渐渐变大,就仿佛眼睛慢慢张开。等黑洞膨胀到一定程度,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 爪子一出现就直接抓向王小山,同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不知在哪里响了起来:"王小山,你阳寿已尽,跟我走一趟吧!" 林碧云挡在了王小山的身前,爪子出现的那一瞬间,一阵彻骨的冰寒袭上心头,那是一种强烈的死亡预感。她指节因为用力过大而发白,浑身颤抖着,但仍然倔强的站在原地,像老母鸡护小鸡崽那样把王小山保护了起来。 爪子没有丝毫停顿,直直的从林碧云身上穿了过去,好像她根本就是一个幻影。但是爪子抓到王小山身上的时候,王小山开始剧烈的挣扎,并且凄厉的惨叫!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嘶吼,两只手在青石地板上抓出了带血的痕迹。 林碧云伸手想要推开巨爪,但是她的手徒劳的从巨爪上面穿过,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王小山的头顶肉眼可见的出现一股黑气,这股黑气被巨爪抓在掌心,不停的变幻着许多形状,但无论怎么变,总是保持着王小山的相貌。 等这股黑气被巨爪完全抓了起来,王小山的身体顿时僵硬了,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林碧云心急如焚,举起手机喊道:"刘雨生!你还不出手?刘家村几百条人命不想要了吗?" 刘雨生宝相庄严,舌绽如雷,突的一声大喝:"且住!" 眼看就要缩回黑洞里的巨爪被他这一声大喝给震的一哆嗦,顿时把王小山的魂魄所化成的黑气给漏了出去。那股黑气一溜烟的蹿到刘雨生身后,团成了一个球老老实实的呆在地上,再也不动了。黑洞后面传来一声惊噫:"大通灵师?你不是凡俗中人,为何要管凡俗之事?当我不敢拿你吗?" 刘雨生郑重其事的说:"阴差大人,并非我要多管闲事,而是此间之事多有蹊跷。据我所知这个王小山阳寿未尽,不然也不能保持住尸身不腐,而且鬼门关没到日子,不知大人所为何来?" "大胆!本官的事也是你能问的?"黑洞后面的声音暴怒的说。 刘雨生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说:"阴差大人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恕我不敬,总要把这件事情查一查的。在下不才,不过一张黄表烧到地府这并不是难事。" 黑洞猛的晃动了一下,掀起了一股劲风,风吹到人的脸上刮的生疼。黑洞后面的阴差非常愤怒,但又对刘雨生十分忌惮,大通灵师不同于常人,有道法即有权威。阴差不敢和刘雨生撕破脸,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才闷声道:"王小山阳寿虽然未尽,但生魂已死乃是事实。此事是有人上香求告于我,那人出手豪阔,烧了几百年的香火钱,所以我不得不来一趟。大通灵师,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莫挡了我办差,不然的话到了地府你也落不了好去!" 刘雨生看了林碧云一眼,试探的说:"敢问阴差大人,上香求告的人姓甚名谁?可是姓王?" "这个你无须知晓!"阴差冷冰冰的说,"我现在就要带王小山回去交差,大通灵师,我敬你能通阴阳不是凡人,你也要珍惜自己的前程才好。" 通灵师游走阴阳两界,少不得和地府的阴差打交道,阴差这是在威胁他,要他不要多事。否则的话,以后刘雨生再想招魂,难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刘雨生犹豫了一下,见林碧云握紧了手机俏脸含煞,他想起刘家村众人的性命,只得无奈的说:"阴差大人,王小山命不该绝,三日之内此事必然大有转机!在下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能宽限几天,否则的话我也只能得罪了。" 阴差桀桀怪笑起来,声音飘渺不定的说:"好大的胆子,小小的通灵师竟敢阻挡阴差拿人!也罢,今日发个利市,捎带手把你也带回去!" 阴差话音刚落,就见山洞里刮起了阵阵阴风,随着阴风四起,山洞里重新变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林碧云感到浑身冷飕飕的,她握紧了拳头不敢乱动,黑暗中只听刘雨生大声呼喝,不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动物撕咬的声音。 "啊!" 一声惨叫传来,林碧云被吓了一跳,听声音不像是刘雨生。果然,阴差仓皇的声音在惨叫之后响起:"竟然是正阳符!通灵师你好大的魄力,这种宝物也舍得拿出来用,王小山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阴差大人,天地之间自有公里道义,在下只是不忍心见到王小山死于非命。他明明阳寿未尽,就算你抓他回去,到了地府之后一查勾魂簿没有他的名字,你又怎么向上峰交差呢?"刘雨生声色俱厉的说。 阴差犹豫了一会儿,或许是刘雨生说中了此事的痛脚,或许是它忌惮刘雨生手里的宝贝,它阴测测的留一下一句话,然后化作一阵狂风消失不见了。 "好!就给你三天时间,三日后本官再来勾魂,如果那时你还阻挡,本官定不饶你!"阴差严厉的说。 山洞里的黑雾转眼间就消散的干干净净,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王小山的魂魄不知何时回归了身体,正围着刘雨生的脚边转来转去,如同一只想办法讨好主人的狗。林碧云心有余悸的说:"那就是阴差?刘雨生,你为什么只要求三天,三天以后它再来了怎么办?" 林碧云一边询问刘雨生,一边走到王小山跟前,想把他抱起来。可是王小山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狗,就缩在刘雨生的身边,任由林碧云如何拖拽都不动弹。林碧云惊讶的问:"这是怎么了?刘雨生,你使了什么邪法?" 刘雨生弯腰摸了一下王小山的头说:"什么正法邪法?我早就告诉过你他的魂魄缺失,心智不全如同野兽,刚才阴差来勾魂,就像动物遇到了天敌,他本能的感觉到害怕。他害怕的时候你帮不了他,是我救了他,所以他才会挨着我,这样有安全感。唉,也是一个可怜人。" 林碧云听的眼圈都红了,她蹲下来看着王小山柔声道:"小山,乖,我是妈妈。记不记得妈妈?" 王小山只是趴在地上"呜呜"的低吼,对林碧云理也不理。林碧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的时候就重新恢复了铁娘子冷酷的一面,她冷冷的看着刘雨生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刚才为什么只说三天?三天时间能做什么?你不是说准备材料就要一年吗?" "那你想让我说几天?十天?半年?你觉得可能吗?阴差会给你那么多时间?老实告诉你,如果不是我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你儿子今天绝对难逃此劫!能拖延三天我已经尽了全力,剩下的三天时间里,你就好好陪着他吧,还魂的事,就当是一场梦好了。"刘雨生不客气的说。 林碧云没想到刘雨生忽然变的这么暴躁,她声色俱厉的说:"我儿子绝对不可以死!你不救他,我就让你全家陪葬!" 没想到屡试不爽的话这次没了效果,刘雨生勃然大怒的说:"好!大家一拍两散!刘家村有一个人受到伤害,我就杀你全家!大通灵师的本领你还没有见过,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法术!不要以为浩然能把我怎样,我打不过他,逃命总是没问题的,可是从此以后你就要面临无休止的追杀!" 林碧云表情变换的非常快,刚才还乌云密布,现在却笑魇如花的说:"你不要生那么大的气,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闹翻了对大家都不好,何必呢?你说是不是?做母亲的,有几个舍得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死?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刘雨生仍旧气呼呼的说:"我只是不忍心手里沾染血腥,不然怎会受你要挟?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何况这件事我真的已经尽力了,阴差受地府诰命,谁敢反抗?难道你让我跟地府作对?就算我有那个胆量,可也没那个本事!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也得理解我才好,一味的用强有什么用?" 林碧云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你之前说的煞魂,要用多长时间?三天够吗?"(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剧毒 浩然在暗道里默默的站着,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在他的杀手生涯当中,像这样一动不动的潜伏起来,实在是小儿科。林碧云和刘雨生在山洞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动静传出来,他心里隐约感到有些不妙,但这种感觉怎么来的他却搞不清楚。 刘雨生有些神通道法,但林碧云也不是吃素的,林碧云的身手任你七八个汉子都难近身。而且还有刘家村的几百条人命做威胁,按理说刘雨生是闹不出什么花样的,那么,这种不妙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浩然能在危险的杀手职业中活下来,靠的不仅仅是他炉火纯青的刀法,对危险的直觉才是他多次逃出生天的法宝。他确信,这种不妙的感觉乃是空穴来风,必定有其因由。 手机震动了一下,这是林碧云给他发的暗号,让他回到山洞里去。随着手机的震动,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可是浩然依旧扭头向山洞走去。那个值得他终生守护的女人在山洞里,他没有任何理由弃之而去。 山洞里安安静静,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浩然敏锐的察觉到,王小山竟然趴在刘雨生脚下。这个发现让他大吃一惊,刘雨生果然有两把刷子,王小山根本就是一个吃人的野兽,这样都能制服?他默默的走到林碧云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 林碧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并无变故,然后扬声道:"浩然,刘雨生需要一些东西,你去帮我找来,好吗?" 强烈的不安几乎要让浩然落荒而逃,他不知道为什么离林碧云越近那种危险的感觉就越剧烈!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靠近林碧云,总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舒畅。他强自镇定下来,暗暗宁神戒备着说:"嗯,没问题,需要什么?" 林碧云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刘雨生,举起三根手指说:"一张百年以上的古尸皮,年代越久越好。一个功德炉子,只能借,不能偷不能抢。还有一个三足大鼎,要铜的,香火鼎盛的寺庙里都有,偷一个来。" 浩然点了点头,扭头就走。这就是他的风格,不管什么事,只要答应下来就去做,至于能不能做到,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林碧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又冷酷起来,她轻轻拉住浩然的手说:"别急着走啊,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知道到哪里去找吗?" 浩然猛的一顿,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在和林碧云相处的无数个日夜里,他无数次的梦到过这种场景,但是他从来不敢奢望。林碧云这样的女神,不应该属于他这种杀手,应该有更好的男人去疼爱她。可是现在,林碧云却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 浩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头晕目眩,这是被爱情之箭射中的感觉吗?这就是和心爱的女人接触的滋味吗?他意乱情迷的回头看着林碧云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林碧云松开了浩然的手,身子慢慢往后退了几步,神情变的非常古怪。她咬着牙闭上眼睛,看上去十分痛苦,她摇着头对浩然说:"对不起,对不起..." 浩然茫然的看着林碧云,不明白她为何道歉,他伸出手说点什么,可是手背上的一点血红让他呆在了当场。他愣愣的看着手上不知何时被刺出的一个小红点,不可抑制的哆嗦起来。这时他鼻子上流出了一股鲜血,顺着嘴唇滴到了地上,这股血液像是开闸的讯号,他的眼睛、耳朵、嘴巴里全都开始流血。 浩然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他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可是最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他的眼中渐渐失去了神采,变的血红一片,身体也开始僵硬,他保持一个站着的姿势,就那么没了呼吸。从林碧云握住他的手,到他七孔开始流血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一个刀法如神的护法通灵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林碧云从手上取出一枚戒指,用力的扔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响。她无力的坐倒在地,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刘雨生心有余悸的看着林碧云扔掉的戒指,十分戒惧的问:"这上面就是用来美容的肉毒素?想不到这个东西如果不稀释的话毒性这么大,简直见血封喉啊!" 林碧云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睁开眼时又恢复了镇定,她冷冷的说:"浩然已经死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还不快做事?如果小山三天之内活不过来,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发誓。" 刘雨生点了点头,正色道:"如你所愿,我马上就让他回魂!" 刘雨生围着浩然的尸体转了七个圈,到处撒一些奇怪的东西,然后拿出一根柳枝,"啪啪"的抽打在浩然的尸体上,嘴里喊道:"浩然,回来啦!浩然,回来吧!" 见到这一幕,林碧云差点控制不住的怒吼出来,人都已经死了,竟然还要鞭尸,用得着这么过分吗?可是刘雨生神情肃穆宝相庄严,所做的事情神神秘秘,林碧云一时也不敢打扰,生怕打乱了他的仪式。刘雨生在浩然的尸体上鞭打了七七四十九下,放下柳枝又开始围着尸体转圈,这次是反方向转七个圈。待圈圈转完了之后,又拿起柳枝鞭尸并喊话,如是反复循环了七次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王小山不知何时悄悄爬了过来,趴在刘雨生脚下,死死盯着浩然的尸体。刘雨生低头看了他一眼,擦着额头上的汗说:"准备好了吗?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我的极限,接下来就要看你能不能坚持住了。" 王小山低头"呜呜"了两下,好像是在回答刘雨生的话。林碧云看到刘雨生和王小山忽然变的如此熟悉,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再看此时的王小山,一种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皱了皱眉头,正打算问个究竟,就在这时,山洞里忽然狂风大作! 一阵强劲的旋风诡异的在山洞里刮了起来,要知道这山洞深处糊涂山山体之中,空气流动很缓慢,山风都没有,怎么可能刮起旋风?林碧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股旋风平地而起,打着旋儿飞到了刘雨生身边。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浩然回来了吗?" 刘雨生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从兜里掏出一面镜子对准了旋风,嘴里念道:"魂归来兮,心若安兮,入我镜兮,送你投胎!" 旋风如有灵性,听懂了刘雨生的话,围着刘雨生转了几个圈之后,一溜烟的钻进了那面镜子里。刘雨生收好镜子,不禁松了口气,他把镜子用一块黄布包着递给王小山,轻松的说:"想不到会这么顺利..." 刘雨生话音未落,变故突生!黄布包着的镜子无缘无故的自己炸裂开来,一道黑烟带着无边的煞气从中蹿了出来!刘雨生大惊失色,双手画圆把黑烟圈在其中,嘴里大喊:"还不快动手!" 王小山在一旁嘶吼一声,冲上去张开血红的大嘴一口咬住了黑烟,就像吃肉那样撕扯起来。黑烟被他撕扯的发出一声怪叫,形状一阵变幻,然后渐渐变的凝实,隐约是一个人影,看上去正是浩然的模样。 王小山每从黑烟上撕下来一块,就会立即吞下肚,黑烟幻化的浩然发出阵阵怒吼,开始奋力的挣扎。刘雨生浑身汗如雨下,两只胳膊不停的发抖,在王小山又啃掉一块黑烟之后,他大吼一声:"抗不住了!" 话音未落,他的胳膊就被巨力扭曲成了吓人的角度,而且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那股黑烟脱离了刘雨生的封锁,立即和王小山纠缠在一起。没了刘雨生在一旁牵制,黑烟顿时显得生猛起来,不断幻化出各种野兽的模样,把王小山咬的哇哇大叫。 林碧云似乎被眼前这些超常规的现象给惊呆了,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刘雨生趴在地上吐了两口血,有气无力的说:"还不快去帮忙,他不会伤害你的。" 林碧云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呆呆的站着,刘雨生拼了老命大声吼道:"林碧云!你还要不要你儿子的命了!" 林碧云被这一声喊吓了一跳,总算回了魂,她见王小山被黑烟折磨的十分凄惨,不由得尖叫着冲了上去。她拼命挥舞着双手想把黑烟驱散,嘴里不停的说:"滚开!滚开!放开我儿子..." 黑烟接触到林碧云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放开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王小山,变成了浩然的模样。林碧云抚摸着王小山的头,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黑影幻化的浩然说:"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儿子?" 浩然摆了摆手,用非常古怪的声音说:"碧云,我...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林碧云冷哼了一声说:"因为我要让小山活过来,所以杀了你让他吞噬你的魂魄。只要他吞噬了你,就可以还魂,你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不乖乖的让他吃掉你?"(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归去 "碧云...我们都上当了,他不是小山。"浩然结结巴巴的说,他的声音就像生锈的两把铁铲在互相打磨,听到人耳朵里简直是一种折磨。 林碧云根本不听浩然的话,她疼惜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小山,轻声的喊着:"小山,你不要走,快回来,妈妈在这里。小山,你不要走..." 浩然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随即重新化成黑烟,带起一阵狂风袭向刘雨生。刘雨生见状大惊,他强忍疼痛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来,可是没等他把符纸打开,黑烟就已经到了跟前!"嗖"的一声,刘雨生手中的符号纸被黑烟卷走了,他手忙脚乱的还想再掏一张,可是黑烟绕着他的脖子缠了几个圈,硬生生把他提拉到了空中。 刘雨生脖子被勒的喘不过气儿来,他双手使劲挥舞,想要抓住脖子上的黑烟,可是他的手只能从上面穿过去,完全是在做无用功。他两只脚胡乱蹬,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憋的通红,舌头也伸出老长,眼看就要被活活勒死。 黑烟的一部分幻化出浩然的头像,阴惨惨的问道:"刘雨生,小山身上的人到底是谁?你处心积虑的害我,究竟为了什么?" 刘雨生脸上青筋暴露,想咳嗽都咳嗽不出来,他口鼻都流出鲜血,双手徒劳的挥舞了几下,然后无力的垂落下去,整个人都僵住不动了。浩然整个身体浮现出来,一只手抓住刘雨生的脖子晃了晃,疑惑的说:"这就死了?" 他摇了摇头,随手把刘雨生的尸体扔到地上,转身飘到林碧云跟前,阴森森的对王小山说:"你到底是谁?再不滚出来,我就生吃了你!" 王小山趴在林碧云怀里一动也不动,就像死了一样。浩然的手变成一道黑烟,一圈一圈的把王小山缠了起来,他怪笑着说:"想吃我?我先吃了你!" 林碧云伸手去推浩然,可是根本接触不到他的身体,手碰到浩然哪里,哪里就会虚化成烟雾。她怨毒的喊道:"浩然!你敢伤害小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浩然身子僵了一下,激动的说:"碧云,他根本就不是小山!你相信我,我把他抓出来给你看!" 林碧云虽然心切王小山的生死,但并未完全失去理智,她冷静了下来,看着浩然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害死了你,你不恨我吗?" 浩然痴痴的看着林碧云说:"碧云,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为了你,我何惜一死?就算化成鬼魂,我也要守在你身边保护你。" 林碧云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随即就被冷酷所代替,她冷冷的说:"你能肯定这不是我儿子?这么说刘雨生是在撒谎了?" 浩然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露馅儿了,还不快动手!" 浩然和林碧云循声望去,只见刘雨生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擦干净脸上的血迹站到了浩然的尸体旁边。想不到刘雨生刚才竟然是在装死,早就知道通灵师没那么容易被干掉,不过这货演戏实在太有天分了,浩然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刘雨生之前给浩然招魂的时候,在他的尸体旁边杂乱的散落了一些东西,林碧云本来以为那是古怪的招魂仪式要用到的道具,如今才知道根本就是刘雨生早有预谋。刘雨生在浩然的尸体旁边盘膝坐下,双手摆出了一个十分古怪的姿势,整个人顿时变的金光灿灿,就像一个浑身撒满了金粉的人体模特。 浩然本能的感觉到不妙,可是他刚刚幻化成一股黑烟,还没能飘起来就被一只手牢牢的给抓住了。这只手的主人赫然是王小山!一直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王小山,在刘雨生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就翻身而起,一把搂住了浩然所幻化的黑烟,两只鬼顿时重新纠缠在一起。 刘雨生开始低声的念诵咒语,随着咒语声,在浩然的尸体上仿佛有一圈一圈的水波在荡漾。每荡出一圈水波,浩然的身影就变的凝实一分,他惊恐的大吼:"碧云,阻止他!" 到了此时此刻,林碧云哪还能不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刘雨生处心积虑的怂恿她害死浩然,如今看来其用心歹毒昭然若揭!怪只怪她救儿心切,竟然丝毫没有发现刘雨生行事的怪异。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刘雨生跟前,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指着刘雨生说:"住手!不然我开枪了!" 刘雨生对林碧云的威胁充耳不闻,只管自顾自的念咒。浩然想化成黑烟逃走,但是被王小山牢牢的缠住,根本走不脱。刘雨生的咒语每多念一遍,浩然就会变的强大一分,身体也会凝实一分,但是越这样他却越恐惧,他凄厉的嘶吼:"快!阻止他!快!" 林碧云咬了咬牙,对刘雨生怨毒的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以为我杀了你就永远找不回我儿子了?你错了,从来没有人可以欺骗我之后还活下去。你给我去死吧!" 两声枪响!响过之后林碧云呆住了,子弹打在刘雨生身上如中败革,发出"噗噗"的闷响,然后就掉落在地,根本伤不到他!林碧云不信邪的又开了几枪,结果没有任何变化,她这才确信枪这种对人类来说的大杀器,根本奈何不得刘雨生。 林碧云没有丝毫气馁,对于刘雨生的神奇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拿起手机,冷冷的说:"杀不了你,就让你全家先去死好了!" 刘雨生对林碧云的动作没有做出半点反应,依然在不停的念咒,之前林碧云用刘家村几百口人的性命做威胁,屡试不爽,如今却失去了作用。林碧云心中杀机一闪而过,当即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林碧云冷冷的说:"动手,一个不留!" 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回应,号称国际精英的佣兵头子不知哪儿去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好狠的女人,这样不把人命放在眼里,难怪你要遭报应。" "你是谁?安德鲁呢?"林碧云吃惊的问道。 "嘟嘟..." 一阵盲音传来,电话挂掉了。林碧云感到非常不妙,安德鲁的佣兵团蜚声国际,每一个成员都堪称精英中的精英。这次她通过关系花了巨大的代价才请来安德鲁亲自带队,为的就是保证不出任何岔子,可是现在,本应该属于安德鲁的电话,却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老人手里。这个老人是谁?安德鲁的佣兵团怎么样了? 刘雨生的咒语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他的语速忽然加快了。浩然暴躁之极,把王小山缠绕起来像个皮球一样扔来扔去,撞到山洞的石墙上面,发出"嘭嘭"的声音。王小山骨头架子几乎都要被撞碎了,身上多处露出了骨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可是他牢牢捉住浩然,死也不松手。 "快阻止他!"浩然凄厉的喊道。 林碧云从电话被挂断那一刻起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妙,她匆匆又拨通了一个号码,举起手机对刘雨生说:"原来你早有准备,可是你救得了你父亲,救得了刘家村的人,你还能救徐静吗?" 她扬了扬手机说:"小静就在上面,我手下的人陪着她,只要我一句话,她立刻就会没命!如果不想她死,马上停下来!" 刘雨生皱紧了眉头,似乎在做艰难的抉择,最终他脸色一冷,猛地晃了一下肩膀。随着刘雨生的动作,从他身上飘起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上去像是一个赤脚的娃娃。这个模糊的娃娃眨了眨眼睛,"嗖"的一声就飞到了山洞顶端,然后融入到山壁之中消失不见了。 人影从刘雨生身上飞出去之后,他整个人忽然变的萎靡不振,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但是他却强行完成了最后的动作!他双手猛的一挥,大声喝道:"路归路,桥归桥,亡者命,归阴曹!勾魂使者何在!" 随着刘雨生的话音落下,山洞中忽然变的一片混沌,等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山洞顶端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窟窿。从窟窿里传出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赵军,卒于庚子年未时三刻,如今阳寿已尽,还不早早归去!" 黑窟窿里发出强劲可怕的吸力,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旋风,直奔王小山。王小山见状桀桀怪笑,整个人突然爆碎成了无数的肉块,血沫子混合着骨头渣子撒的到处都是,从散碎的肉块当中飘起一个光秃秃的骷髅头来,可不正是老鬼? 老鬼眼眶里冒出两道血红色的光紧紧缠住浩然,干巴巴的下巴一张一合的说:"饿死鬼,你害我前世,我杀你今生!跟我一起走吧!" 浩然发出震天价的怒吼,奋力的挣扎着想要离开老鬼的纠缠,可是老鬼以自爆身躯为代价发出的两道红光威力无边,浩然根本挣脱不开。就在这时那股勾魂的旋风围着两人转了一个圈,卷起两人如同一条黑龙般冲回了黑窟窿,最后只听见浩然的一声惨叫,然后就彻底没了声息。(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台词 浩然和老鬼纠缠在一起,被勾魂使者抓进了黑洞,黑洞渐渐缩小,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那个冰冷的声音说:"通灵师,你阻挠阴差勾魂,罪大恶极!将来十八层地狱总有你一个位置,小心着吧!" 刘雨生无力的苦笑了一下,默默的坐在地上没有出声。山洞随后被一片漆黑包围,等黑暗消散之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黑洞不见了,浩然和老鬼也不见了,王小山变成了一地的碎尸。刘雨生萎靡不振的坐在地上,一把小巧的手枪正指着他,手枪的主人,正是悲痛欲绝的林碧云。 林碧云亲眼看着王小山的尸体爆裂成一地的碎肉块,差点当场就发疯,可是勾魂使者出现的时候,那种冰寒刺骨的恐惧让她动弹不得。如今勾魂使者离开了,那种恐惧和压力也消失了,她第一时间就用枪对准了刘雨生,歇斯底里的尖叫道:"我杀了你!" "砰、砰!" 两声枪响,刘雨生身上顿时多了两个透明窟窿,伤口血肉模糊令人触目惊心。这两枪一枪打在他的左胳膊上,另一枪打在左肩上,他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咬紧了牙关伸出右手想去按住伤口。 林碧云本来只是泄愤,她之前对着刘雨生开枪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没想到刘雨生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手枪竟然能伤害到他了!林碧云疯狂的大笑,她一脚踢开了刘雨生的右手,接着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用尖尖的高跟鞋踩在他的左肩枪伤处使劲的碾压了几下。刘雨生疼痛难忍,发出一声闷吼。 林碧云用枪柄狠狠砸在刘雨生的头上,砸的他头上血流如注,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去,把眼睛都蒙住了。 "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为什么要害浩然?为什么?"林碧云一边折磨刘雨生,一边怨毒的问道。 刘雨生默不作声,任由林碧云蹂躏,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和精神,根本无力反抗。林碧云下手十分狠毒,不一会儿就把刘雨生打的不成人形,她深吸了一口气,揪住刘雨生的头发把他的脸拉的仰了起来,然后用枪指着他的下巴说:"为什么?" 刘雨生惨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这说起来话就长了,你确定要听吗?" 林碧云冷冰冰的说:"我当然要听,你放心,在我没有明白事情真相之前,你死不了。" 刘雨生咳嗽了两下,咳出几口鲜血,他萎顿不堪的说:"其实我本来不想招惹你,你有浩然这样的护法通灵师做保镖,他的身手那么高明,和你作对,别说一般人,就算是恶鬼也讨不了好去。他身上的煞气浓郁,一般的恶鬼哪敢近身?你有钱有势,就连我擅长的通灵术也奈何不了你,我一开始真的想息事宁人算了。" 林碧云面无表情的看着刘雨生,静静的听他往下说。刘雨生又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可是你步步紧逼,我是没有法子。在金鹰湖浩然想杀我没能得逞,你就安排卡车想来撞死我,幸好我有阴灵护体才幸免于难。王克明接到的神秘电话是你让浩然打的吧?他们追着我到荒地去,这件事背后也少不了你的影子。我始终搞不懂,咱们素不相识,哪来那么大仇呢?你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我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理由很简单,我不想小静跟你在一起,"林碧云充满恨意的说,"不错,王克明的事是我在背后指使,我本来想让他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离开小静。当然,如果他把你抓起来,我一定会让你死在他手里的。" 林碧云松开刘雨生的头发,任由他摔到地上,冷冷的说:"可是我没有想到,王克明那个窝囊废带着泰叔这个老江湖,四个人竟然全死在了你的手里。不过,他们死了也好,反正黑锅只有一个,谁背都一样。于是我找人指证你,又让人放了把刀在你的家里,并且推波助澜的给政府施加压力,想尽快的执行你的死刑。" 刘雨生趴到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林碧云说的话,林碧云用脚踢了踢他的脑袋问道:"你死了吗?" 刘雨生勉强的用右手撑着地坐了起来,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说:"死不了,你都没有死,我怎么可以死?" 林碧云冷笑了一声,一脚踢在了刘雨生的肩膀上,顿时把他踢的惨叫起来。林碧云用手拍了拍刘雨生的脸,不屑的说:"想看我死?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小山出事,你早就死在监狱里了!王克明的父母买通了囚犯,我悄悄替他们买通了狱警,无论如何你都难逃一死。就算那些犯人杀不了你,你也会死在一次正常的提审当中!" 刘雨生哈哈大笑,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嘴里哇哇的吐血,他阴森森的说:"人有害虎心,焉知虎无伤人意?你以为把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想想你儿子为什么会出事?为什么章鱼拿的是我给他的吊钱?" 林碧云呆了一下,发疯一样的抓住刘雨生的衣领用力摇晃,口中大声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全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刘雨生被晃的连着咳了几口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自然是我,不然谁有这个神通?不过你和你儿子只是替罪羊,这一切的目标都是浩然。" 林碧云明显的不相信,她恨恨的把刘雨生推倒在一边,冷冷的说:"想对付浩然找他就行了,为什么搞我儿子?你以为我是白痴?" 刘雨生摇了摇头说:"浩然身为护法通灵师,对幽灵恶鬼有强大的克制,他本身又是刀法入神的高手,想对付他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如果不利用你的话,我根本奈何不了他。" 林碧云想起浩然的死,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她强抑怒气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对付浩然?" "不是我要对付他,"刘雨生叹了口气说,"是老鬼要对付他。他前世是一只饿死鬼,害的老鬼把自己活活啃死,所以老鬼冤魂不散,矢志报复。" 林碧云声音有些颤抖,她抱着一线希望问道:"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既然那是老鬼冒充的,那我儿子是不是还活着?" 刘雨生冷冷的说:"别做梦了,老鬼并不是冒充,而是附身在你儿子的尸体上。你儿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确实是他大伯从四楼扔下来摔死的,只不过,他大伯也是身不由已,因为他被鬼附身了。" 林碧云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连续叫了好几声之后,她开始疯狂的蹂躏刘雨生,对他又踢又打,用力极大,恨不得把刘雨生活活打死。打了一会儿,林碧云停下来怨毒的说:"你召唤的恶鬼附身到王家人身上是不是?你为了让我落入你的圈套,先是把章鱼捧红,然后害死我儿子,又利用我的人脉和关系把你从监狱里弄出来,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刘雨生看上去凄惨到了极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全都被打的伤痕累累,尤其是两处枪伤一直血流不止,十分严重。他艰难的喘了两口气说:"不错,都是我设计的。就连你陷害我进监狱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不是让你以为可以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你怎么可能会放松警惕任我算计?" 林碧云怨毒的说:"好,敢作敢当,真是个男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你才好?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忽然很舍不得你死。我要把你的胳膊和腿都砍掉,做成一根人棍装在瓮里,让你永远活下去。而且小静也会来跟你作伴,我会每天让几十个男人轮流伺候她给你看。你的老父亲,我也要把他抓来,刘雨生,不要以为世上只有你们一家是通灵师,我一定会找到人对付你父亲的。" 刘雨生忽然傻笑了起来,笑的不可抑制状若疯狂。林碧云冷笑着说:"笑吧,笑吧,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杀了你的!" 刘雨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知道吗?咱俩都挺像电影里的反派,杀人之前那么多废话,要知道台词太多的反派通常结局都好不到哪里去。" "我有没有好下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下场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凄惨的!"林碧云恨恨的说。 刘雨生摇了摇头,猛的大喝一声:"来了还不动手,看笑话很过瘾吗?" 林碧云吃了一惊,急忙转身四顾,山洞里静悄悄的,哪有旁人?她心念电转,立刻回身看向刘雨生,没想到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两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山洞里哪来的汽车?她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两辆汽车车速极快,已经迎面撞了上来! 林碧云虽然身手不错,格斗搏击跆拳道样样都精通,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面对这样高速撞过来的汽车,她只来得及双手护住胸前就被汽车给撞了个正着。(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幻象 林碧云本以为自己会被汽车撞飞,但是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根本不是什么汽车,而是两张红色的剪纸,不过被剪成了汽车的模样,惟妙惟肖。剪纸飘飘荡荡的落在了林碧云的身上,刹那间她觉得似乎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是一种束缚,就像冬天回到家里脱掉了厚厚的棉衣一样,浑身轻松。 没等林碧云搞明白出了什么事,她就觉得眼前景象不停的变幻,山洞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她来到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她迷茫的看着四周,心里隐约觉得非常不对劲,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妈妈...妈妈!" 远远的,一个幼小的身影跑了过来,草丛太深,小小的身影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听声音,不是王小山还能是谁?林碧云大喜过望,急忙向着王小山跑过去,边跑边喊:"小山!妈妈在这儿,快到妈妈这儿来!" "妈妈...妈妈!" 王小山大声喊着妈妈,可是却根本不往林碧云这边跑,他径直往草丛里钻了进去。林碧云心急如焚,加快了脚步追过去,但她总是只能见到王小山的背影,怎么努力也追不上他。她挥舞着手臂高喊:"小山!快来啊!妈妈在这儿!" 王小山似乎听到了林碧云的呼唤,慢慢的站在了原地,林碧云高兴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他说:"宝宝乖!妈妈在这里,不要害怕。" 王小山在林碧云怀里一动也不动,乖巧的有点诡异。林碧云扶着他的肩膀,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纳闷的问道:"乖乖,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是青色的?你的手脚怎么这么凉?" 王小山张开嘴呵呵的傻笑了一下,露出黑洞洞的嘴巴,里面竟然一颗牙齿也没有。他含糊不清的说:"妈妈,我要吃奶。" 林碧云当即闹了个大红脸,她虽然早为人妇,对男女那档子事儿看得淡,但是平常都是一铁血女总裁的形象示人,何时有过这样羞怯的模样?看上去真是迷人极了。她尴尬的说:"宝宝乖,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吃妈妈的奶了。不如这样,你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吃,好不好?" "我不!我就要吃奶!我饿!"王小山躺到地上撒泼打滚的说。 林碧云看了看四周,荒凉的大草原上除了荒草就只有荒草,一个人影也没有。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说:"好乖乖,妈妈给你吃奶。你要听话,不要闹。" 王小山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钻到林碧云腿弯里,用头使劲蹭她的大腿。林碧云面颊绯红,她扒下一半自己的上衣,手伸到后背解开了胸罩扣,顿时两只巨大宏伟的白兔子蹦了出来,白花花的两块肉一抖一抖的几乎要晃瞎人的双眼。她蹲下去把王小山抱到怀里,温柔的说:"乖乖,来吃奶,吃完妈妈带你回家。" 王小山二话不说,一头钻到林碧云的怀里,咬住了一颗**就使劲吸允了起来。林碧云身子一颤,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自从王文飞死后,她空闺寂寞,已经许久没有被男人碰过了。如今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在吃奶,理智上固然明白,但那种生理上的渴望却无法抑制。 林碧云使劲摇了摇头,似乎想把不该有的念头赶出去,她定了定神,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脚下的草地上一片殷红,是什么?这时候胸前传来一阵剧痛,她尖叫一声推开了王小山,看清发生的事情之后,她惊呆了。 王小山一脸诡异的笑,嘴里咯吱咯吱的还在咀嚼着什么。林碧云低头一看,被他吸允的那个**整整少了一块,正在不停的流血,**竟然被活生生咬掉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上心头,林碧云手忙脚乱的捂住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小山说:"小山,你在干什么?" 王小山裂开大嘴嘿嘿的傻笑,一块血淋淋的肉从他的嘴里掉了出来,而且还不停的往下滴着带血丝的口水。林碧云惊恐的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你...你怎么了?小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王小山的个头忽然拔高,变的跟成年人一样,他用手在脸上一抹,撕下一块皮来,血肉模糊的脸看上去令人心寒。他一边不停的在脸上撕扯,一边木然的说:"碧云,是我啊,我在下面呆的好辛苦,你为什么不来陪我?" 林碧云身子一僵,一双充满不甘和怨毒的眼睛浮现在她脑海,她发疯一样的指着眼前的人喊道:"王文飞!你不要来缠着我,是你先对不起我,你死有余辜!" 王小山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虽然脸上的器官残缺不全,但仍旧能看出来他的样子,哪里是什么王小山?分明是王文飞!王文飞声音低沉的说:"碧云,我没有怪你啊,我和儿子都很想你,你为什么不来陪我们?" 林碧云身体剧烈的抖动,她咬牙切齿的喊道:"刘雨生!你这个王八蛋,把你的幻术收起来,你骗不到我!" 王文飞的脸一阵变幻,竟然真的变成了刘雨生的模样,他惊叹的说:"真是个女汉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差点就吓到我了,可是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会想我?他恨我还来不及!"林碧云冷笑着说。 大草原消失了,林碧云眼前一花,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山洞里,刘雨生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上起精气神十足,一点也不像被打了个半死的样子。虽然那两处枪伤还在流血,可是刘雨生丝毫不在乎,他拄着一把漆黑的油纸伞,有些懊恼的说:"真是疏忽啊,忘了这回事儿了。实在是你太会遮掩,搞的我老以为你们夫妻恩爱,谁能想到你会这么恨他?" 林碧云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她衣衫完好,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想到自己又被刘雨生戏弄,她二话不说就要开枪打死他。可是刚举起手枪,她就觉得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握着枪的手被凭空而来的一股大力强行扭曲的对准了她自己! 林碧云奋力挣扎,浑身香汗淋漓,可是那枪口依然牢牢的对着她,而且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在试图扣动扳机!她两眼瞪的圆滚滚的,惊恐到了极点,这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用力,她的精神也一点一点紧绷,终于"咔"的一声! 林碧云的手指扣动了扳机,可是枪却没有打响,不过她在这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之下几乎崩溃,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刘雨生挥了挥手里的油纸伞,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林碧云身边冒了出来。长发、白衫、无头... 林碧云刚松下来的精神瞬间又被刺激到了,她尖叫着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对人影大喊:"怪物,滚开!滚开!" 刘雨生冷笑着说:"难怪人家叫你人称铁娘子,果然够冷酷、够坚韧。换做一般人,早就吓晕过去了,想不到你还有心思演戏给我看。" 林碧云依旧在尖叫,似乎真的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刘雨生淡淡的说:"不用拖延时间了,你的手下不会下来救你的。我刚才冒着被你打死的风险,放了我护身阴灵上去救徐静,顺便把他们都收拾了。" 林碧云的尖叫戛然而止,她慢慢的扭过头看着刘雨生说:"你要找的是浩然,他已经被你害死了,我儿子被你利用,也无辜惨死。我虽然想要杀你,可是也没能得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难道要赶尽杀绝?通灵师都像你这样狠毒吗?" 刘雨生拍了拍手,赞叹道:"演的好!你真该去做一个演员,这话说的,是要讲和吗?这种情况下还想着留得性命以待后日?嘿嘿,说实话我挺对不住你的,我也很想放过你,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找你的另有其人,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林碧云怨毒的说:"你这样心狠手辣,不怕报应吗?你害死我无辜的儿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刘雨生摇了摇头说:"唉,你浑身的煞气,并不比浩然少,只是你不懂得利用罢了。这些煞气多是血煞,可见你双手沾满了血腥,不知害过多少条人命,说我心狠手辣,你有资格吗?如果不是我用灵车冲煞术冲散了你身上的煞气,到现在都奈何不得你,你以为我被揍的那么惨,打都是白挨的?" "什么煞气,是与不是全凭你一张嘴吗?"林碧云冷冷的说,"你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的善恶?" 刘雨生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不用妄想激怒我,更别想着用言语打动我。一个女人能狠下心来谋杀自己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丈夫,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林碧云面色一变,有些惊惶的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刘雨生淡淡的说,"王文飞正在赶来,你马上就会见到他。"(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鬼山 山洞里陷入了一阵沉默,林碧云对刘雨生的话显得非常惊惧,她很想从这里逃出去。可是那个白衣的无头女鬼一直有意无意的在她身边飘荡,她不敢乱来。刘雨生闭着眼睛盘膝坐到地上,他的气色好了很多,但是两处枪伤十分严重,虽然他的护法阴灵似乎已经回来了,不过他依然疼的不时龇牙咧嘴一番。 林碧云心里恨极了刘雨生,却对他的神通敬畏不已。刀枪不入算不得什么,会一点硬气功的江湖人都能掌握到一点皮毛,但是能通晓阴阳,知生死事,这样的手段,已经近乎神灵了。更别说刘雨生还能驱鬼为自己所用,连阴差都要敬他三分,被这样的高人算计,林碧云实在不知是该荣幸还是该悲哀。 一个中年人的身影诡异的从山壁上走了下来,慢慢走到刘雨生跟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如果章鱼还活着的话,他一定认识这个中年男人,这个人就是在太平间吃死人饭的恶鬼!刘雨生声称关在太平间的恶灵,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刘雨生睁开眼,撇了撇嘴说:"这趟买卖我吃了大亏,受了大罪了!早就说过好人当不得,剩下的事你自己处理,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中年人默不作声,裂开嘴笑了笑,直接飘到了林碧云跟前。林碧云在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浑身抖若筛糠,她疯狂的尖叫:"不要靠近我!王文飞,你这个畜生,你死有余辜!" 原来中年人就是林碧云死去的丈夫王文飞,他抓住林碧云的手,用十分空洞的声音说:"碧云,跟我走吧,小山在等着你,我们一家团聚的时候到了。" 林碧云被王文飞捉住手的那一刻,浑身都僵住了,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几乎要把人冻结成冰。她想拼命挣扎,可是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就那么任由王文飞把她拉了起来,径直走向山壁。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的十分轻盈,似乎可以在空气中飘荡,眼看就要撞到石壁上,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甩开王文飞的手,恨声道:"王文飞!你这个王八蛋,实话告诉你,撞死你的司机是我雇来的,跟在你车后面的人是我派去的!挡住救护车的人也是我找来的!我就是想你死!我恨你!" 王文飞怜悯的看着林碧云,温柔的说:"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了。" 林碧云歇斯底里的喊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花天酒地玩女人,你只知道养着你那些蛀虫一样的亲戚,你只知道想法设法的夺走我的权力和地位!天达集团没有我早就倒闭了,你竟然还想解除我的职位,你是自己找死!" 王文飞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依然温柔:"我真的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碧云,跟我走吧,我们一家三口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我保证不会再有那些烦恼了。" "一家三口?小山跟你在一起?"林碧云疑惑的说,"王文飞,你别做梦了!你想报仇的话尽管杀了我,但是我绝对不会跟你走,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我恶心!" "你已经死啦!"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插嘴道。 林碧云被这个声音吓了一条,急忙转过身去,然后就看到了她自己。她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直直的躺在地上,双眼圆瞪一动不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她惊惶的伸出双手晃动了两下,颤抖着说:"我...我已经死了?" "是啊,现在大家一样都是鬼啦。"那个清脆的声音说。 林碧云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那个白衣女鬼把头安在了脖子上,正冲着她微笑。她吃惊的大喊:"慕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雨生和女鬼都大吃一惊,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认识她(我)?" 林碧云冷笑着对刘雨生说:"难怪你要去金鹰湖,她的尸体找全了吗?" 刘雨生"腾"的一下站起来,没等他说话,慕婉儿已经一溜烟的飘到了林碧云跟前,冷冰冰的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为什么我不认识你?杀我的那个人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 慕婉儿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她脸上的神色越发阴冷,青黑色的气息在她身上若隐若现。刘雨生站在远处,神情凝重的说:"林碧云,不要招惹慕婉儿,你惹不起她。她被分尸的事情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么说来,你一定知道是谁杀了她,究竟是谁?" "哈哈哈哈..."林碧云疯狂的笑了起来,"你是鬼,我也是鬼,我为什么要怕你?刘雨生,你有本事就让我活过来,否则的话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真相!" 不等刘雨生回话,慕婉儿已经怪叫一声,整个人扑到了林碧云身上,张开大嘴向她咬了过去。林碧云猝不及防被慕婉儿一口咬住,顿时凄厉的惨叫一声,两只女鬼就那么厮打起来。鬼打架什么样?老实说,抛开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怕的幻象,鬼打架跟人打架也没什么区别,尤其两个女鬼打架,更是惨不忍睹。 经过初时的晦涩,林碧云对于新身份已经适应的得心应手,她和慕婉儿打的有声有色,丝毫不落下风。两只鬼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山壁旁边,林碧云忽然尖啸一声,形成了可怕的声波,把慕婉儿逼退开去,她趁机一头钻进了墙壁当中。 慕婉儿正要跟着钻进去,刘雨生冷哼一声说:"好了,不要闹了。" 慕婉儿身子一顿,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即把一只手伸进墙壁,不多时这只手就把林碧云给拖了回来。刘雨生叹了口气说:"鬼跟鬼也是有区别的,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生魂,怎么可能是血鬼的对手?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的话,你下场一定会很惨。" 林碧云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慕婉儿的手,知道刘雨生所言非虚,慕婉儿刚才只是在戏弄她而已。她放弃了反抗,冷冷的说:"生死之外无大事,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这世上知道慕婉儿被杀真相的人只有两个,嘿嘿,从现在起就只有一个人和一只鬼知道了!"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摸出一个破瓷碗摆到地上,淡淡的说:"有的时候活着不如死了,有的时候死了不如活着。我想知道一件事,未必一定要听你说才行,你确定不说吗?" 林碧云看着地上普普通通的破瓷碗,恐惧感油然而生,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就像动物遇到了天敌。她咬了咬牙,强撑着说:"有什么手段放马过来吧,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 刘雨生冷笑了一声,把手放在瓷碗的边缘,正要开口说话,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狂风卷来!这股风来势强劲,卷起林碧云就走,慕婉儿冷哼一声,身子猛然变成一张遮天的血色大幕,整个把风势盖在了下面。狂风转了几个圈,变成了王文飞的模样,他搂着林碧云说:"大通灵师,你答应过我的,要让我带她走。鬼山里的秘密我已经告诉了你,你要言而有信。"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王文飞,鬼山的事,希望你没有撒谎,不然的话我一定让你全家魂飞魄散!我有这个能力,你知道的。" 王文飞淡淡的说:"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至于真实与否,只凭我一张嘴,说破大天你也会心存疑虑,何不亲自前去一探究竟?" 刘雨生犹豫了一下,挥手道:"放他们走。" 慕婉儿所化成的血色大幕并没有消失,她的脑袋晃悠悠的飘了出来,怨毒的说:"不!这个女人关系到我的仇人,她很可能知道我其余的尸骨在哪里,为什么要放她走?" "放他们走!"刘雨生郑重其事的说。 慕婉儿见刘雨生来真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但又不敢真的把他惹毛,只好冷哼一声收了幻术。林碧云神情激动,还要说点什么,王文飞牵住她的一只手,她顿时像被催眠了一样,痴痴呆呆的站在了原地。王文飞向刘雨生点了点头,拉着林碧云慢慢走向山壁,然后融入进去消失不见了。 慕婉儿眼睁睁的看着林碧云离开,不满的说:"你为什么要放她走?别跟我装大尾巴狼说你要讲信誉,你这个人有信誉吗?" 刘雨生无奈的说:"不是我想放她走,而是不得不放她走,我发过心魔大誓,一定要帮助王文飞这一次。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饶过她?" "心魔大誓?"慕婉儿惊呼,"你疯了?竟然发这么毒的鬼誓?" "王文飞不是傻子,他在商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有点心计实在正常,"刘雨生郁闷的说,"偏偏只有他见过鬼山里的东西,为了得到这个秘密,我只好答应他发下毒誓。" 慕婉儿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心魔大誓非同小可,她知道刘雨生是绝对不会冒着违背誓言的危险帮助她的。不过多年来苦求而不得的线索就在眼前溜走,总是憋了一口气在肚里,她气哼哼的说:"我算看透你了,无利不早起!谁相信你谁倒霉!这儿的事算完了,你的小情人还在上面等着呢,咱们现在去哪儿?" "当然是先去医院,"刘雨生苦着脸说,"伤的这么严重,你当我跟你一样真的刀枪不入啊?" 慕婉儿化作一阵风架起刘雨生正要离开这里,他忽然说:"等一等!" "又怎么了?"慕婉儿不耐烦的说。 "我答应要给章鱼一场富贵,如今他身死尸残,我就给他换个身份!"刘雨生走到章鱼的尸体旁边说。 "换个身份?你要?" "不错,借尸还魂术!" 第二卷完。 第二卷结束了,这一卷总结起来就四个字,挖坑、挖坑。我的人生就是在不断的挖坑当中度过的...嘿嘿,第三卷会有更多更大的坑。譬如鬼山是什么?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慕婉儿的仇人是谁?鬼胎的下落如何?许灵雪的结局如何?刚子的怨灵如何?以后还有林碧云的戏份吗?等等等等。 反正我只管坑不管埋,大家一定要慎入。(未完待续) 第一章 禁地 金鹰湖的美景冠绝天下,糊涂山的别墅贵的惨绝人寰,除此之外,T市还有一处远近闻名的地方。位于T市西北约十公里处,有一座奇山。此山常年被云雾所笼罩,山中遍布毒蛇野兽,且怪石嶙峋状皆阴森恐怖,令人见之不寒而栗。所以这座山被人们称作:鬼山。 鬼山的名头不仅仅来源于山中恶劣的环境,更主要的是因为这里怪事频发,曾经有过很多起人命案子。乡野传闻,这鬼山当中,本来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庙中镇压着无尽的厉鬼。后来一场蹊跷的大火把寺庙烧了个干净,无数的厉鬼就此出世,在这山中徘徊,只要见着生人,必定加以残害。 各种传闻有鼻子有眼,经常有人声称自己在山中见到了某死去多年的亲人。鬼山的怪异,曾经引起了一阵探索的浪潮,无数喜好猎奇的游客闻风而来,在这鬼山中流连不去。但是这众多的游客,除了发现一些之前从未见过的珍稀的动植物以外,没有遇到任何古怪的事情,仿佛传闻中的那些厉鬼全都消失了一样。 传闻始终是传闻,不可信,人们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也有一些人固执的以为,没有发生古怪的事情,本身就很古怪。鬼山上的环境十分恶劣,充满了悬疑和未知,但一下子涌进去那么多人,竟然从来没听说过有谁遇到过危险。 即便那些已经开发很多年的成熟景区,因为游客贪玩不按规定路线行进而引发的事故依然层出不穷,鬼山这样的不毛之地,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生事故,这不是古怪是什么? 无论是否有古怪,鬼山都已经火了。很多人是冲着这里珍惜的动植物而来,更多的人是想见识见识这里的原生态,甚至有几个剧组也把拍摄场地定在了这里。鬼山的气氛和环境,简直是拍恐怖片的天然片场,压根儿不用做任何改动。 T市政府敏锐的发现了一个大大的机遇,趁着鬼山引发的这股旅游浪潮,市政府决定以旅游局牵头,对鬼山做一次系统的规划和开发,力争把这里变成第二个金鹰湖或者糊涂山。但就在计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鬼山终于出事了。 鬼山虽然山势险要环境恶劣,但架不住人多力量大,经过那么多人的探索,这山上早就没有了什么秘密。哪里上山是捷径,哪里下山最方便,哪里的景色最原生态,哪里的动物最凶猛,鬼山上的一切都被游客们摸了个透。 不过,传闻中那座庙,即使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也该有个遗址才对,可是人们从来没有见过哪怕一点点有关于庙的痕迹。 出事的是四个驴友,他们是外地来的游客,本来想去金鹰湖游玩,但是听说了鬼山的故事之后,一时好奇就半路上改道来了这里。按着热心人标注的记号,四个人很快就爬到了鬼山的山顶。一路上确实遇到了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恐怖片场景一样的地方,让人大叹不虚此行。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人实在太多了,让恐怖的氛围荡然无存。 这四个人也算是奇葩,胆子一个比一个大,四人商量一番,做了一个决定——要在山中过夜。鬼山上的气候十分奇特,昼夜温差几乎能达到0摄氏度,白天还算清凉的天气,到了半夜几乎能把人冻僵。这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野营,所以很少有人在山上留宿。 四个驴友仗着野外生存的经验丰富,所带的野营装备又十分齐全,因此下定决心要见识见识鬼山的夜晚。 第二天人们在山顶发现了这四个人的尸体,四具死状奇特的尸体。 一个人死在了自己的帐篷里,帐篷在被人发现的时候完好无损,里面的温度适宜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帐篷是这个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名品,保暖防风防雨,他的睡袋和帐篷同根同源,也是驴友装备中的极品。除此之外他还配备了SPACE太空金属应急毯和Grabber暖贴。 这种产自M国的SPACE应急毯,是研制航天超级绝热材料的副产品,采用精密的聚酯材料和纯度最高的真空铝沉积物制成,既坚固又耐磨。它的包装只有香烟盒大小,但是完全展开后,长达14厘米,宽达14厘米。它提供了人体最基本的保护,尤其是在零摄氏度以下,可以保持80%以上的人体辐射热量。 而另一种Grabber暖贴,则包含了暖手、暖脚和暖身等几类。不过,这些暖贴与日常生活中的"暖宝贴"不同,它不仅可以提供8-10小时的温暖保护,便携长效,而且还能在封闭的内衣或鞋子等低氧环境下正常发挥作用。 可是这个人的死因,竟然是冻死的。他的尸体冰冷,四肢屈曲,全身皮肤苍白呈鸡皮样,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诡异到了极点。而且,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其余的衣服都被脱了下来。法医鉴定后表示,这是一种"反常脱衣"现象,产生的原因可能是在极低的温度下,体温调节作用麻痹,因此死者有了幻觉热感。 鬼山中深夜的温度究竟达到了零下多少度?竟然能把一个装备齐全的驴友活活冻死,甚至把他冻的出现了幻觉! 可是,如果单纯的说这个人是被冻死的,那么另外一个人的死因就无法解释。离这个被冻死的人不远处,同样躺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全身一丝不挂,皮肤呈现出紫黑色,有严重的水泡和死皮,并且出现多处白斑。法医鉴定结果是——这个人死于严重高温烫伤——跟之前那个人的死因恰恰相反。 第三个人的尸体乌黑肿胀,表面上布满了蚊虫的咬痕,像是中毒而死,又像是被水淹死。因为他的皮肤发白,跟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一模一样。最可怕的事情是在法医检查的时候,他的肚子忽然爆裂,从里面爬出了无数的蟑螂! 当时的场面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就连常年跟各色尸体打交道的老法医都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 最后一个人的死法还算正常,但却是死的最惨的一个。前面三个人虽然死的怪异,起码还保留了一个全尸,最后这个人的尸体,是在很多地方找到的。他从山顶上摔了下去,过程中撞到了尖锐的山石,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他整个人四分五裂,肢体零零碎碎,五脏几乎找不齐全,头颅插在一截枯枝上,瞪着大大的眼睛。 山顶上有他遗留下来的一只鞋子,根据现场情况勘察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人半夜起来上厕所,不小心从山顶掉了下去。 四具诡异的尸体,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和震动。尽管市政府第一时间派人封锁消息,但是最早发现这些尸体并报案的人是不会保密的。四个驴友的死很快被传扬了出去,而且死法被传出无数版本,千奇百怪的各种传闻愈演愈烈。因为这四个人是在夜里死亡,所以鬼山被人说成是森罗地狱与人间的交汇处,白天鬼山属于人间,夜晚就变成了地狱,有无数恶鬼冤魂在其中游荡。 正当市政府为了四个驴友的事焦头烂额的时候,鬼山又出了新状况。 有人不信邪,坚持要在鬼山中过夜,他越过了市政府的封锁线,半夜悄悄的爬到了鬼山上。第二天这个人满嘴胡话的走下了山,他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好大一座庙啊,好大一座庙啊,好大一座庙啊..." 他疯了,就此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嘴里永远只会重复那一句话。而且,被送进精神病院没多久,他就死在了厕所里,死时满脸幸福,就像被天国接引的信徒一样。但他,是头伸进茅坑被屎尿活活溺死的。 鬼山接二连三的出事,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多人的死亡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T市政府无奈执行紧急管理预案,派出大批的警力把鬼山彻底封锁,并毁掉了通往鬼山的公路。 不过有些人的自信和狂妄来的全无理由,自以为不怕见到鬼,甚至很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厉鬼究竟什么模样。在警方封锁鬼山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后有十六起失踪案件,报案的人均称事主进了鬼山。 警方组织了大批人力进入鬼山进行搜救,找到了六具尸体和两个幸存者,还有八个失踪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六具尸体死状更加恐怖,胆子小一点的人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两个幸存者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全都语无伦次精神失常,一个低头重复着:"好大的娃娃,好大的娃娃,好大的娃娃..." 另一个人则直直的看着前方,嘴里唠叨着:"烧了,都烧了。烧了,都烧了。烧了..." 这两个人被救出鬼山不久,先后死在家中,死时一脸幸福,状似解脱。 鬼山就此成为一个禁忌,人们口口相传,此山已经化成了人间地狱,活人勿进。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未完待续) 第二章 误会 今年的天气反常,初一入冬就温度骤降,前几天还身着薄衫的人们被逼着翻箱倒柜的找出厚衣服来穿在身上,款式什么的自然也就顾不得了。 刘雨生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羽绒服,下边配了条黑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普通的运动鞋。他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手里提着一个长条形的铁盒子,看上去就跟一个刚入学的艺校生一样。他步子很慢,可是速度却很快,两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不过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当中,也不怕被人注意到。 山路早就荒废了,长满了野草和獾木,人行走在其间,极容易被荆棘刺到。刘雨生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破旧的木牌子,上面用醒目的红漆刷了一行字:鬼山危险,请勿靠近。 刘雨生盯着牌子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他摸了摸牌子,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冤魂在呐喊,一具具凄惨而血腥的尸体浮现出来,他猛的收回手,眼里闪过一丝惊惧。 "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刘雨生低声道,"你确定要跟我进去?" 慕婉儿的声音从长条盒子里传了出来:"少废话,我的尸骨已经找到了那么多,只差最后这一块,交给你来办我可不放心。"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很清楚,到时候我未必有机会帮你,进去之后全靠你自己。这里这么危险,不如等下次我准备好了再帮你取出那一块骸骨?"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慕婉儿尖叫道,"进去之后谁倒霉还不一定呢,出了事你可别求我救你。上次也不知是谁被打个半死,要不是我打翻阴差的坛子之后及时赶到,说不定某人就要挂了。" 刘雨生为之语塞,尴尬的哼了两声,迈开步子往山上走去,再也不说话了。倒是慕婉儿不依不饶的说:"你把我放出来,憋死了。这里荒山野岭的,又不怕别人看见,你干嘛老关着我?" 刘雨生不说话,只管赶路,慕婉儿就喋喋不休的开始唠叨,把刘雨生唠叨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他无奈的把长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一把黑乎乎的油纸伞随手扔到地上,不耐烦的说:"你以为我爱关着你?不怕危险你就尽管出来好了。" 慕婉儿并未现行,油纸伞慢悠悠的飘了起来,遮在了刘雨生的头顶,她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大通灵师阁下,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看你赶路这么辛苦,所以特地出来帮你的,遇到危险你也不能不管我呀。" 刘雨生叹了口气,指着斜上方一处山崖说:"先带我上去吧,日落之前一定得找到地方落脚。" 慕婉儿乖巧的答应了一声,油纸伞自动飘起来落到了刘雨生的手里,等他用力抓紧了之后,一股阴风带着他往山崖上飞去。这处山崖并非鬼山的山顶,而是在半山腰上突起来的一块山体,离地几十米高,除了地势险要之外,环境也非常复杂。 若是一步一步往上爬,没个半天时间想都不要想上去,有了慕婉儿的帮助,刘雨生就轻松多了,不多时就轻飘飘的落到了山崖上。山崖的面积非常大,虽然是通体都是石头,但上面依然长满了各种青黑色的植物。一株株张牙舞爪的怪树,还有那满是黑刺的荆棘和青藤,让人看上去就头疼,这种地方,人可怎么过去呀?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眉头,看着眼前遍布的荆棘说:"有法子吗?" 慕婉儿从伞里露出头来,凝重的说:"我试过了,没用。这里有无尽的煞气弥漫,一草一木都对阴灵有克制,你说的没错,这里很危险。" 刘雨生叹了口气说:"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呀。" 他说完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一把短柄砍刀,握在手里像开山刀那样使唤,把眼前挡路的树枝、荆条等等全都一一砍倒。慕婉儿见到这把砍刀之后,震惊到无以复加,她哆嗦着问道:"这是那把刀吗?" "哪把刀?"刘雨生漫不经心的问。 "那把刀!"慕婉儿尖声道,"那把在万人坑中深埋了几百年的杀人刀,经过漫长的时间炼化,最终刀煞合一的斩鬼刀!" 刘雨生嗤笑一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说:"斩鬼刀何等的宝贝,怎么可能会落到我的手里?就算真的在我手里,也必定每天焚香供着,怎么可能拿来干开路这种粗活?是你看花眼罢了。" 慕婉儿对刘雨生的话半信半疑,她坚信自己并未看走眼。那把刀一出现,凝结成实质的杀意和煞气几乎要把她冻结住,她怀疑如果刘雨生用这刀向她动手,她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乖乖等死。对强大的血鬼都克制如斯,又是短柄砍刀,上面的花纹还如此熟悉,这不是斩鬼刀是什么? 刘雨生这个人说话,十句有十句都不能信,据说这是他们家的优良传统,他这一脉的通灵师全都这个德性。照他的行事准则来看,他祖上坑蒙拐骗把斩鬼刀搜罗到手里的几率大到了极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否认? 慕婉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刘雨生开路的速度极快,短短一会儿就已经把她拉下了十几米远。她咬了咬牙,钻进了油纸伞当中,轻飘飘的跟了上去。 在这一块山崖前方,其实有一条山道,是之前人们通往鬼山的必经之路。刘雨生的目的就是穿过山崖到达那条山路,这样可以节省近半的时间。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让慕婉儿带着他上到山顶,一则慕婉儿未必有那么大的神通,把刘雨生带到几十米高的山崖之上已经是她竭尽了全力才能做到,再高就力有未逮;二则鬼山神秘莫测,到处都有未知的危险,在这种地方太过张扬醒目并非好事。 砍刀砍掉一根青黑色的长青藤,刘雨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头往前方张望,只见离那几棵高大的杉树已经不远——这意味着他快要穿越山崖到达山路了。他停下来休息了一小会儿,举起砍刀正要继续赶路,忽然听到前面隐约传来人声! 在这危险的鬼山,除了刘雨生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是什么人?来干什么?难道,也和刘雨生一样是为了鬼山之中的秘密而来?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打开那个长盒子说:"进来,前面有人,不要被人注意到你。" 慕婉儿一路走过来,饶是血鬼强大而恐怖,可她照样被鬼山之中的煞气给惊到了。这山中的煞气遍布,几乎形成实质,真的像传说中的森罗地狱一样,这里是恶鬼的乐园,是生人的禁地。她此前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地方,即使是坑杀过几十万降卒的万人坑,也没有这里这样大的怨气。 刘雨生所说的危险绝非玩笑,哪怕慕婉儿是强大的血鬼,在这里也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她二话不说,把油纸伞一收,老老实实的钻到了长盒子里。刘雨生收好长盒子,攥了攥手里的砍刀,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开路。 不料没走上几步,刘雨生忽然看到眼前一个人影噌的站了起来大声尖叫:"鬼啊!流氓啊!流氓啊!鬼啊!" 这个人影身材娇小声音清脆,应该是个女孩子,她语无伦次,也不知道究竟是见到了鬼呢,还是见到了流氓?不过刘雨生马上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个女孩儿的裤子还没有提好,露出了粉红色的小****也就是说刘雨生出现的时候,她可能正在方便。 刘雨生看清了状况之后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他赶紧转过身去尴尬的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上山游玩的驴友,抄了近路从那边赶过来,不知道姑娘你..." "然然!然然!你怎么样?出什么事啦?"不远处的山路上,几个人一边关切的叫喊着,一边往这边跑了过来。 被刘雨生惊吓到的女孩儿着急忙慌的整理好了衣服,她打量了刘雨生的背影一番,见他有影子说起话来不太像是鬼,于是一脸羞红的说:"你骗人!那边是悬崖,你怎么上来的?你一定不是好人!臭流氓偷看人家!" 刘雨生苦笑一声,正要解释几句,这时从山路那边跑过来三男二女,一到这里就把那个女孩儿拉到了一边。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起了悄悄话,三个男人则隐隐把刘雨生围了起来,其中一个看上去挺稳重的男人神情戒备的说:"你好,我叫曦然,我们是一个驴友群里的好朋友。不知阁下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曦然,你没听然然说吗?这货是个臭流氓,他偷看然然上厕所!"一个看上去挺帅气的男人说,"对这样的人客气什么?揍他!" 曦然挥手制止了另外一个人的动作,对帅气的男人说:"吴穷,事情还没搞清楚,不要冲动。" 吴穷还要分辨,刘雨生转过身来摊了摊手说:"我是从那边攀岩上来的,来这里是为了见识见识鬼山的神奇。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不过偷看女人这种事我是不做的,这件事纯粹是误会。谁知道你们会出现在这里?正如你们想不到我会从那边上来一样,大家素不相识,难道我辛辛苦苦爬上山,就是为了偷看一个女人?"(未完待续) 第三章 营地 刘雨生的话很有说服力,鬼山人迹罕至,要说他撞到然然上厕所是蓄意为之,实在说不过去。只不过这种巧合让人太过尴尬,所以一行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处理才好。而且刘雨生手里明晃晃的砍刀,让众人下意识的有了戒备心理,场面一时显得剑拔弩张。 "好啦,大家不要这么紧张,"叫然然的女孩儿俏脸通红的说,"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仔细想想的话,他走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我,而是一直在砍树枝和藤条。如果不是我尖叫一声,或许他还发现不了我呢。" 刘雨生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他识趣儿的把砍刀收了起来,摊开双手开玩笑说:"我说了这绝对是误会一场,我以我的人品保证。要知道我铁口铜牙金不换玉面诚实小郎君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滴。" 一句玩笑话果然冲散了那种无形中的隔阂,再加上刘雨生表现的相当有诚意,众人顿时放下了戒备。曦然笑着说:"其实我们就不该过来,然然这么急着为你说话,看来是对你有好感呀。我们要是不来,说不定还会成全一对野鸳鸯呢。" 然然羞红了脸呸了一声,众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能在这深山老林里偶遇,本身就是一种缘分,在这个险恶的环境里,人和人之间相处也容易的多。开过几句玩笑之后,大家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刘雨生知道了眼前这些年轻人都是从网上认识的。 这六个人经常在一个灵异群里活跃,互相之间比较熟悉,后来为了亲自体验一下灵异的恐怖氛围,所以他们来到了大名鼎鼎的鬼山。他们已经来到这里两天了,两天才从山脚下爬到这里,一路上的艰难坎坷就不说了,关键是此行的目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看到。虽然鬼山上的环境看上去确实很恐怖,但没有发生任何灵异事件,这让众人十分失望。 最后大家决定,爬到山顶过上一夜,一定要亲眼见识见识鬼山上的神秘灵异事件。因为传说中,鬼山上的秘密都在山顶,不到山顶上过夜,是没有机会去体验的。 刘雨生阴森森的说:"你们没听说吗?凡是到山顶过夜的人,不是死就是失踪,最好的下场就是疯掉。难道你们不害怕?" 曦然微笑着说:"我们就是喜欢恐怖故事所以才走到一起的,死对我们来说并不可怕。你不也是来鬼山上探险的吗?你怕不怕呢?" "我当然不怕了,"刘雨生一本正经的说,"我可是能通阴阳晓生死的大通灵师啊!神通很广大的。" 众人上下打量一番刘雨生,只见他相貌平凡衣着普通,没有一点高人风范,跟仙风道骨更是不沾边。而且他鞋上糊满了泥土,身上还有许多难看的黑点,想来是用刀开路的时候砍断青藤溅到身上的汁液。这样一个人,说是乞丐的话稍嫌干净,说是扫大街的环卫工,那就八九不离十了。无论如何,他跟神秘的通灵师也扯不上边,这个牛皮吹的可有点大。 "就你?通灵师?还大通灵师?"吴穷不屑的说,"你要是通灵师,我还是阎王爷呢!呔,你这厮,捉鬼驱魂经过我允许了吗?办执照了没有?非法经营,可是要扣阳寿滴!" "哈哈哈哈..." 众人被吴穷假模假式的表演给逗的哈哈大笑,刘雨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好不容易说回实话,还就没人相信。做一个诚实的人可真难啊。" 听见他的这番话,其他人笑的更欢了,尤其三个女孩子更是笑的花枝乱颤,让人看的眼晕。众人只当刘雨生是在开玩笑,哪里知道这货竟然真的是一个神通广大的通灵师,不仅如此,还是一个阴险卑鄙无底线无节操的大通灵师! 笑闹了一番,众人无形之中感觉更亲热了一些,这时候大家才想起询问刘雨生是如何上来的。这处山崖,曦然等人在上山之前曾经注意过,他们也很想直接从山壁那边爬上来,这样起码可以节省一天的时间。但是那山壁太过陡峭,他们又带了太多的装备,最后只能望山兴叹,徒呼奈何。 刘雨生自然满嘴跑火车,胡乱应付了一番。他说自己其实是一个高级攀岩教练,区区几十米的山崖对他来说太小意思了。大家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说不定刘雨生就是这样一个攀岩高手,可以不用任何装备徒手爬上几十米高的陡峭山崖。尽管没有看到刘雨生有带任何的攀岩装备,众人还是接受了他高级攀岩教练的身份。 此时经过一番耽误,天已经渐渐有些发暗,眼看就要黑下来,曦然热情的对刘雨生说:"不如你到我们营地去吧,大家既然有缘遇到,那就应该互相帮助。我们的营地已经弄好了,很安全也很舒适,比你自己再鼓捣要省事的多,大家一起也安全些。" 刘雨生没做丝毫犹豫,抬头看了看天之后,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一则鬼山上太过危险,天黑之后他的确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既然有现成的营地,何必拒人千里?二则眼前这六个人给他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他对这些人此行的目的也产生了好奇心。再说还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陪着,傻子才会拒绝呢。 这六个人当中,曦然明显比较有主心骨,在刘雨生的问题上一般都是他出面。吴穷长的很帅气,性格跟长相一样帅气,除了对三个女孩子热情一些,对其他人都很冷漠。最后一个男孩子,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小透明了,如果不是他主动过来帮刘雨生拿包,刘雨生甚至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不过听了曦然对这个腼腆的男孩的介绍,刘雨生心中暗生惊惧,这个男孩叫安尘,他有一个哥哥,叫安森。 把刘雨生误会成流氓的女孩子叫曲然然,是个非常好动的人,在回营地的路上不时的蹦蹦跳跳,不见她闲着一会儿。另外两个女孩子,一个叫肖宝尔,一个叫幽珀。肖宝尔是个很开朗的人,幽珀则十分安静,据说她的外号叫九儿,其中有什么典故,就不得而知了。 还没有回到营地,刘雨生就已经把六个人的底细摸了个差不多。除了幽珀已经参加工作,其他五个人全都是学生,这次出来是集体翘课,回去之后指不定要被怎么收拾呢。 尽管一直都是曦然在出面接待刘雨生,但刘雨生敏锐的发现,似乎幽珀在这些人当中更有威信一些,虽然她很少开口说话。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老觉得幽珀有些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任凭他绞尽脑汁,总是想不起来。 到了营地之后,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刘雨生支起了帐篷,然后生起了篝火,团团围坐在一起,准备开饭。可以看出曦然等人家境都很好,来爬山不仅装备齐全,而且做工都很精良,他们带的帐篷、登山包、手电、睡袋等等,全都是刘雨生闻所未闻的奢侈品牌。 不仅装备精良,曦然等人的后勤工作做的更细致,他们不惜劳累,竟带了满满一大包的食材。除了必备的压缩饼干和生理盐水之外,还有牛肉、大虾、培根、高热能巧克力等等,看的刘雨生目瞪口呆。他指着一地的食材,纳闷的问道:"你们这到底是爬山探险,还是郊游野炊啊?带的东西也太奇葩了,幸好现在天气寒冷,不然还不都臭了?" 话音未落,吴穷抱了一个小巧的烧烤炉过来,酷酷的说:"你懂什么,我们是高级驴友,我们的世界,不是你这样的土鳖能明白的。" "吴穷!"曦然呵斥了他一声,抱歉的对刘雨生说:"对不起啊,他这人说话就那样,你别介意。其实我们都是头一回出来,也不知道到底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为防有所疏漏,就干脆全带上了。要不是这些东西的拖累,我们也不至于两天了才爬到这里。" 对吴穷的话刘雨生并不在意,人会在意蚂蚁咆哮什么吗?心理层面上的不同罢了。他老实不客气的坐到火堆旁边,嘿嘿傻笑着说:"赶紧把这些累赘吃完吧,不然你们什么时候能爬到山顶上去?我来帮你们吃,不用说谢谢了。" "哈哈哈,"曦然爽朗的笑着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你加入我们的灵异野炊小组。" 吴穷鄙夷的"嘁"了一声,嘀咕道:"什么东西,还不是馋嘴!" 安尘默不作声的把肉切成片放到烤架上,使刀的动作熟练之极,刘雨生见状心里又多了一份小心 这时曲然然微笑着说:"欢迎你,刘大叔。我代表三个女生欢迎你加入我们的探险计划!" 刘雨生闻言不禁面露苦笑,他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在这些十六七岁的花样少年们心中,就已经是大叔级别的了。不过,据说幽珀也同样二十几岁了呀,为什么大家都叫她九儿姐姐呢?同样是二十几岁的人,这个差距好大呀。(未完待续) 第四章 睡前故事 "兹兹..." 看上去鲜美可口的烤肉流出了肥油,油落到火上发出兹兹的声音,让人听着更有食欲。吴穷又拿出来几罐啤酒,众人边吃边喝好不快活。直到吃的个个肚皮溜圆,遍地狼藉,大家才收了烧烤架子。虽然天很黑了,不过众人丝毫没有睡意,就一起围着篝火坐下来聊天。 曲然然站起来说:"我提议大家每人讲一个睡前故事,要阴森恐怖的,不恐怖的不算。讲不出来的罚守夜!" 众人轰然叫好,刘雨生也微笑着同意了。聚在一起不容易,他不想扫了大家的兴。曲然然兴奋的说:"那我先来!有一个女人非常自恋,每天都要照很多遍镜子。她在自己家放了很多面镜子每天照来照去,这样还不够,出门的时候,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镜子的地方,她都要停下来照一照。" "你这讲的是你自己吧?"肖宝尔笑着插了一句嘴,"你呀,最臭美了,跟这个女人一模一样。" 曲然然嘟了嘟可爱的小嘴说:"去你的,你才臭美呢。" 这两个女孩子清纯靓丽,站在一起各有风情不分轩轾,大家忍不住开起了她们的玩笑。 曦然笑着说:"宝儿,你跟然然一样臭美,你们俩是臭美界的并列冠军。哈哈哈哈..." "不对!"吴穷郑重其事的说,"据我仔细观察,然然的臭美程度还是要稍胜一筹,宝儿只能屈居亚军。" 幽珀捂嘴偷笑,轻声说:"反正不管谁第一谁第二,没有人比你俩更臭美就对了。" 然然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说:"你们真是的,到底还听不听人家讲故事啊?" 众人见她生气了,急忙收住笑,一个个正襟危坐,齐声道:"听,你讲。" 然然见状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装出一副阴森森的嗓音说:"有一天这个自恋的女人和男人约会,这个男人非常英俊,而且温柔体贴家资巨富,最重要的是父母双亡。女人对男人很满意,她觉得这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她甚至已经有了和他结婚的打算。他们在一家非常高级的餐厅吃饭,吃到一半女人要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她臭美的毛病又犯了,对着盥洗镜照个没完,把外面的男人晾在了那里。男人等了很久,一直等到饭店打烊都没能等到女人出现,只好自己回了家。因为这件事,男人和这个女人分手了,他实在受不了一个女人照镜子也能这么入迷。" 然然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这个故事的铺垫做的很好,女人和镜子,总能发生点意想不到的事情。她的语气很惊悚,大家听的入了神,见她停下不讲,不由得追问道:"后来呢?后来怎样了?女人是不是被镜子吸进去了?还是镜子里出来了恶鬼?" 讲故事的时候,最得意的莫过于有一群听众不停的追问结果了,然然一本正经的说:"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非常绝情的和她分手,她伤心欲绝,过了没多久就在家中吐血身亡。她的尸体就趴在梳妆镜前,吐出的血把镜面整个都遮住了。" 然然喝了口水,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讲道:"男人听到女人的死讯之后并没感到伤心,而是很快又交到了新的女朋友。的确,凭他的条件,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不过,从那以后他染上了一个怪毛病,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开始喜欢照镜子,而且在镜子前流连的时间越来越长。后来他玩够了,打算和当时的女朋友结婚,婚礼当天,他穿着帅气的新郎服在镜子前照来照去,丝毫不理会司仪的催促。当仪式进行到新郎新娘宣誓的时候,他还在化妆间没有出来,于是人们进去找他,但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就那么神秘的失踪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新郎和新娘的一副巨大的婚纱照上面,女主角赫然变成了早先吐血死掉的那个女人,而新郎的表情也变的十分痛苦和挣扎。" 然然的语气很阴森,讲的故事也有那么灵异的感觉,大家互相看了看,一致认可了她这个故事的恐怖。刘雨生还郑重其事的搞了搞科普:"这应该是那个女人死后亡魂不散,通过血祭成为了镜灵。镜灵一般都是极端危险的厉鬼,是人的心理阴暗面的折射,非常的不好对付。以后你们照镜子也要小心点,千万不要买那种古董镜子,更不要买带镜子的古董梳妆台。" "嘁!"众人不约而同的对刘雨生的故作高深表达了鄙视之情,"大叔,只是讲故事而已,你以为来真的?哪有什么镜灵啊?" 刘雨生自讨了个没趣,摇着头笑了笑不说话了。然然坐下之后对肖宝尔说:"宝儿,轮到你了!咱们三个女生先讲,把他们的胆子都吓破!" 肖宝尔答应了一声,站起来说:"然然讲的是镜子,我来给大家讲一个蜡烛的故事。有一对情侣非常恩爱,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可就在这个时候,女孩儿却被查出得了癌症。好好的怎么就得了癌症呢?她平时生活不知有多克制,多规律,发生这样的悲剧,太让人意外了。她非常伤心的来到男人的办公室,准备和他分手,为了他的幸福,她愿意牺牲自己。男人临时有事出去了,她就在他的办公室等着,无意间在他的办公桌上,她发现了一种药物。" 肖宝尔十分投入的带着恨意说:"这是一种病毒性药物,上面的说明令人触目惊心,可以使人致癌!她哭泣着离开了男人的办公室。几天以后,她的生日,她坐在一块蛋糕前,上面点了三十五根长蜡烛和一根短蜡烛。她哭着说''你真是瘦了,都不够做三十六根蜡烛的'';。" 这个故事需要丰富的想象力去自行脑补才能明白其中的恐怖,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不过明白之后各人的反应却大相径庭,安尘默不作声,幽珀若有所思,曦然跟吴穷大叹女人心思歹毒,刘雨生摇头不语。然然拍了拍手说:"干的好,这样绝情的男人,就该把他做成蜡油!" 肖宝尔点了点头说:"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坏男人神马的最讨厌了!" 四个男人相视苦笑,肖宝尔这个地图炮开的有点大,坏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标准呢?说不定他们四个全都在人家最讨厌的行列里了。曦然聪明的转移话题,他对幽珀说:"九儿姐,既然她们两个都讲了,那你也讲一个吧,女士优先,就让你们三个女生先讲。" 幽珀微笑着说:"好啊,那我也讲一个。巧的很,也是一对情侣的故事。一对小情侣正在热恋当中,所谓的如胶似漆说的就是他们了。他们一有机会就要亲热,要么在男人家里,要么在女人家里,或者去公园野战,或者去宾馆开房。总的来说,在女人家里的次数多些,因为女人自己住,家里并没有别人。" 几个男人听到公园野战和宾馆开房这一段,互相挤眉弄眼的做了个鬼脸,本来非常暧昧的事情,在幽珀口中讲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显得那么平淡呢? 幽珀不理会众人的反应,接着说:"虽然女人家里做事比较方便,但是男人并不喜欢去她家,因为每次去他都觉得那里很潮湿,而且女人也不让开灯,说屋子里养着几株绿萝,怕光。男人从来没见过所谓的绿萝,从来都没见过。" "后来有一次,男人去女人家里找她,可是她不在家。男人本来在门外等着,可是忽然肚子疼,于是他用偷配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女人家的门,准备进去上个厕所。女人家里照旧昏暗潮湿,他皱了皱眉头打开了日光灯,灯光亮起来的一刹那,他惊呆了。" 幽珀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继续说:"只见女人的家里,到处都是猩红的鲜血,墙上,天花板上,地板上...鲜血在灯光的映衬下,使得整间屋子都是暗红色的。男人大吃一惊,正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回来了。在暗红色的灯光下,男人发现女人竟然是他甩掉的前女友!原来女人自己用手术刀给自己整容,所以流了一地的血。男人惊恐万分,想要逃走,可是女人凄惨的笑着,用手术刀隔断了男人的脖子。几天以后,女人家里多了一块地毯,人皮地毯。" "呼..." 众人听的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故事讲完了才感觉到一阵轻松。九儿讲的故事果然惊悚,难得是她讲故事的时候一脸的平淡,丝毫不被故事内容所影响,这更加分。曦然带头鼓掌,夸九儿故事讲的好,末了问刘雨生:"大叔,你知道世间什么人最可怕吗?" 刘雨生笑着说:"应该是女人吧,女人最可怕。" "答对了!"曦然大声说,"那你知道比女人更可怕的是什么人吗?" 刘雨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难道是太监?" "错!更可怕的是前女友!"吴穷大笑着说。(未完待续) 第五章 禁忌 刘雨生闻言哑然失笑,不过想想三个女孩子讲的故事,也就不难理解吴穷为什么这么说了。她们讲了三个故事,故事里的三个男人一个被镶到了镜子里,一个被杀死炼成了蜡油,最后一个更惨,跟自己被整容的前女友热恋不说,最后还被做成了人皮地毯,这通通都是前女友造的孽。 三个女孩子听了这话可就不乐意了,然然愤愤的说:"你们男人就是坏,怎么只见到男人的惨,看不到女人的伤呢?如果不是被甩掉,不是有刻骨的恨,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呢?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你们不懂啊?" 曦然第一个叛变,站起来表态:"对,然然说的对!最坏的是那些负心的男人,不能怪女人。" "嘁!"这货的叛变招致其他三个男人的一致鄙视,不过当着三个女孩子的面,谁也不敢说女人的坏话了。吴穷推了曦然一把说:"别拍马屁了,轮到你讲故事。" 曦然讪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好!我来讲一个真正的灵异故事!有一个人去坐电梯,电梯里只有他自己,当电梯到了0楼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门口有两个人往电梯里张望了几眼却没有进来。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听到门外的人说''靠,怎么这么多人?'';" 这个故事本身倒也算得上恐怖,究竟电梯外的人有问题还是电梯里的人有问题,这是一个难解的谜题。思索答案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的就会感觉到恐怖。可惜这个段子在网上广为流传,就连刘雨生这个几乎不怎么上网的电脑白痴都听说过,他笑着说:"要说这个故事不恐怖吧,那有点冤枉你,没听过的人乍一听,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可是,我听过N遍了,这故事稀松平常,一点都不吓人啊。" 吴穷跟安尘也在一旁出声附和:"是啊,一点都不吓人,曦然,今天守夜的人指定是你了。" 曦然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守夜就守夜,我这个队长也不是白当的。本来我知道的鬼故事就少,愿赌服输嘛。不过,死我也得死个清楚明白,你们三个继续讲,说不定有比我的故事还稀松的呢!" 吴穷看了刘雨生一眼,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推了安尘一把说:"安尘,你来讲,别的不说,一定要把曦然干掉。" 安尘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总是在默默的做事,很少跟人交流,真不知他是怎么跟曦然他们走到一起的。他腼腆的笑了笑说:"我讲一个听来的故事吧。有一个小女孩被杀人狂绑架了,杀人狂告诉她,只要她能讲几个足够恐怖的故事,就可以放了她。因为杀人狂一直被失眠症所困扰,只有听着恐怖的故事感受到那种惊悚才能睡着。后来小女孩就讲了几个鬼故事,故事很可怕,杀人狂听着听着就进入了梦乡。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准备逃跑,可是杀人狂突然翻身坐起来对她说,''我来给你讲另外一个恐怖故事吧'';。" 安尘的表情变的很怪异,声音也变的低沉,他说:"另外一个故事讲的是,杀人狂是一个人格分裂患者,他醒着的时候虽然会绑架人来帮助自己入睡,可是他从没想过杀了这些人。但是他睡着了之后,另一个暴虐残忍的灵魂就会苏醒,然后把他绑架的人杀掉。被杀人狂杀掉的那些人的尸体,都被放到了地下储藏室,他从来没见过尸体,始终以为自己睡着之后被绑架的那些人自己逃走了。" "小女孩听懂了杀人狂讲的''另一个恐怖故事'';的含义,她想大声呼救,可是一把锋利的刀砍断了她的脖子,"安尘淡淡的说,"就这样,我的故事讲完了。" "呼..." 众人不由自主的大喘气,安尘讲故事的时候,跟九儿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的表情越平静,故事就显得越可怕。吴穷心有余悸的看着安尘说:"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你小子够可以的,平时不显山不漏水,讲起故事来这么吓人!" "这不仅仅是故事吧?"刘雨生大有深意的看着安尘说,"听起来很像真的。" 安尘笑了笑说:"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刘雨生冷笑了一声,没有接着往下说。吴穷咋咋呼呼的说:"大叔,轮到你了。" 刘雨生摊了摊手说:"我虽然会抓鬼,不过不会讲鬼故事啊。" "嘁!"吴穷鄙夷的说,"大叔,不吹牛你能死啊?随便讲个什么吧,我的故事最精彩,注定要用来压轴的!"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一定要刘雨生讲故事。刘雨生被缠的头疼,只好无奈的说:"故事呢,我就没有,不过有一些关于灵异的禁忌,我讲给你们听听吧。" "禁忌?"然然眼前一亮,高兴的说,"禁忌神马的最有爱了!大叔你快讲,我支持你!" 刘雨生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说到禁忌,其实坊间也有很多传闻,老人们多少都懂得一点。我们小的时候也经常会听大人们讲,譬如夜里不能照镜子,家中的镜子大多都是扣着放的。再譬如晚上或者雾天,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切记一定要等三声以后才答应,最好先听清楚究竟是谁在叫你。能流传到现在的禁忌,一定是有作用的,大家千万不要小看。" 大家听的都很入神,唯有吴穷面露不屑,刘雨生不动声色,继续说:"半夜起来去厕所或者去其他没有人的地方,一定要大声咳嗽,以提示阴阳互相回避。如果不小心冲撞了亡者,会倒霉的。有人觉得亡者惧怕阳光,所以白天一定安全,但正午时分是一天当中的凶时,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独自去野外乱走。过去杀人不都在午时行刑吗?就是这个道理了。" "下面我提醒大家几点在这鬼山里要注意的事情,"刘雨生慎重的说,"第一,绝对不要站在坟地的上面、下面、旁边或者附近,更不要拿走死人的任何东西。第二,不要大声念诵召鬼的书,哪怕是讲笑话也不行。第三,我们大家要尽可能的一起行动,千万不要单独或者成双出去探险。第四,万一不小心走散了的话,不要惊慌失措,遇到危险的时候用勇敢的去战斗,相信我,战斗的结果绝对比逃跑要好的多。第五,如果你觉得杀死了怪物,千万不要回头去看它死了没有。第六,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千万不要因为好奇而去查看,如果真的去看了,发现声音的来源是一只猫,尤其是黑猫,要马上逃命!" "还有,晚上做梦如果梦到有人跟你说话,不要随便答应,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带来未知的后果,尤其是要带你走之类的话,更要加倍小心。如果一个人走夜路,千万不要因为害怕而发足狂奔,有一种冤鬼如同疯狗,什么东西跑的越快它就追的越紧,要是被它追上的话..."刘雨生卖了个关子,讲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被追上会怎样啊?"然然好奇的追问。 "也不会怎样,它会让你下去跟它玩,天天让你使劲跑它在后面追,直到有一天你跑不动了,嘿嘿,它就会像对付土狗那样对付你。"刘雨生阴森森的说。 然然纳闷儿的说:"它会怎么对付土狗啊?" 刘雨生见状举手道:"投降了,怎么你们都不害怕的?" "嘁!"吴穷不屑的说,"你讲的这些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你懂的门道不少,大叔,你不会真的是什么通灵师吧?" 刘雨生无奈的说:"我当然是通灵师,而且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大通灵师!" "哈哈哈哈..." 听了刘雨生的话,众人纷纷大笑起来,显然是对他"大通灵师"的身份一点也不相信。曦然开玩笑的说:"大叔你既然是通灵师,那你能不能教我们一点法术或者神通啊?这里这么危险,我们很害怕哟。" 刘雨生摇了摇头说:"法术或者神通,不是短时间内能掌握的,不仅需要天赋,更需要长时间的修炼。不过,我这里有一句咒语可以教给你们,如果遇到诡异的危险而身边又没有人帮忙的话,大声念出来说不定会管用。" 众人虽然一直取笑刘雨生,但是见他这么认真,不仅有些怀疑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然然兴奋的说:"大叔你好神奇哦,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通灵师了,你先教我吧!这个什么咒语来着?" "是静心神咒,"刘雨生严肃的说,"怨灵害人一般都是靠幻觉,静心神咒对幻境有极大克制。你听好了,咒语是:太上泰星,应变无停!智慧明净,心神安宁,护我魂灵,急急如律令!" 刘雨生正经八百的样子感染了所有人,大家面面相觑,然后开始默默的学习咒语。这位大叔神神叨叨的,说不定他的咒语真的有用,就算没用,记下来回去之后也是个谈资不是?在众人都开始念叨咒语的时候,忽然营地不远处的蹿起一个黑影,随之响起一阵凄厉的野猫叫声! "喵..."(未完待续) 第六章 恶心 突然传出来的声音就像骤然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十分凄惨,在寂静的鬼山当中显得异常刺耳。刘雨生第一时间取出了砍刀握在手里,看上去非常紧张,其实他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留意众人的反应。 安尘若无其事的往火堆上添了根柴,他就像一个聋子,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吴穷站起来双拳紧握,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曦然坐着没有动,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曲然然尖叫一声,一头扎到了肖宝尔怀里。肖宝尔搂住了曲然然,脸上也十分惊恐,倒是幽珀非常镇静,她随手抓起手电筒就往猫叫的地方照了过去。 一个黑影静静的站在树丛里,被灯光照到之后,大家都看清了它的本来面目。这是一只耳朵尖细的山猫,说它是山猫有些牵强,因为人们从来未见过体形如此巨大的山猫。它站在那里,背后的毛色彩斑斓,体长接近三米,尾巴短而粗,身形十分强壮。这哪里是什么山猫?分明是一只长着山猫耳朵的老虎! 这只巨型山猫被手电筒的光照到,绿油油的眼睛眯了起来,身子趴伏到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山猫性子凶猛,一般以中大型野兽为猎物,尤其这一只如此巨大,它要是把众人当成了食物,那可大大的不妙。 "把灯关掉!"刘雨生压低声音急促的说。 幽珀急忙把手电筒关掉,大气也不敢出的盯着那只山猫。刘雨生郑重的说:"大家不要乱动,慢慢靠到火堆这儿来,每人手里拿一支火把。" 大家不明白刘雨生的意思,不过见他十分严肃,就按他说的全都靠到了火堆旁边。刘雨生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起烧烤时剩下的几块牛肉,用力的扔到了离山猫不远的地方。山猫对扔过去的牛肉看也不看,死死的盯着火堆,过了一会儿,它摇了摇尾巴纵身跳到了树上,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刘雨生松了口气,把砍刀收起来,心有余悸的说:"好大一只猫。" "那不是猫,是山猫,又叫猞猁,是一种猛兽,"曦然淡淡的说,"不过这么大个头的确实少见,一般的山猫也就一米多长,这个得有三米了。" 刘雨生摆了摆手说:"看,我早就说过,这鬼山上危机四伏,像这样的猛兽不过是小儿科,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别的危险。大家可一定要小心啊。" "嘁,大叔你别显摆了,你说的都是鬼的怪的,哪里提过猛兽啊,"吴穷得意的说,"其实大家不用紧张,这只山猫没冲过来算它聪明,不然的话我一定扒了它的皮做一身衣服来穿。" 说完他从腰里摸出一把手枪晃了晃,挑着眉毛说:"看到没?有这个东西在,大山猫算得了什么?曦然,把你的家伙亮一亮,让大叔见识见识。" 曦然皱了皱眉头,似乎对吴穷的做法很不满,但是当着刘雨生的面,他并不想让吴穷难堪。他转身走到自己的包跟前,从里面取出了一把新式双管猎枪,他抱着猎枪对刘雨生笑着说:"大叔,我们虽然年纪小,不过却不是傻子。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深山老林的,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我们怎么会不多做防备呢?" 难怪他们敢邀请刘雨生到营地来,在这种地方遇到不明底细的人,竟然随意的邀请人家同行,本来刘雨生还以为这些人太幼稚,如今看来其实是他们早有准备。的确,在普通人的眼里,枪这种大杀器能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曲然然从肖宝尔怀里站起来,恼羞成怒的说:"有枪怎么不早告诉我呀,害的我被那只大猫吓了一跳!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那只山猫出现的时候,曲然然被吓的尖叫一声钻到了肖宝尔怀里,面子丢了个精光,又害怕又伤心,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肖宝尔和幽珀急忙在一旁安慰曲然然,曦然也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点头哈腰的赔不是,不知道许了什么不平等条约,才逗的曲然然破涕为笑。 山猫的事到此就算告一段落,经过这么一打岔,大家也没了聊天的兴趣,纷纷准备收拾帐篷休息。只有吴穷不满的说:"你们都讲故事了,我还没讲呢!我这个压轴的故事都酝酿半天了,你们怎么能不听我说呢?" "算了,明天再讲吧,"曦然淡淡的说,"今天大家都没兴趣听了。" "不行!一定得今天讲,这个故事可好玩了。再说,我要是不讲故事,那今天晚上到底谁守夜呢?然然说好的规矩,谁的故事不吓人谁就守夜,我连讲都没有讲,这怎么算啊?"吴穷摊着手说。 "我来守夜好了,"刘雨生自告奋勇的说,"其实我不会讲故事,说的事情也不够吓人。再说,刚加入咱们这个队伍,我也得表现表现。" 吴穷斜了刘雨生一眼说:"你要真是心甘情愿的守夜,那还差不多,可不能说我欺负新来的。" 曦然面沉如水,冷冷的说:"不行,大叔初来乍到就让你守夜,这不公平。大家凑过来,听吴穷讲故事,最后投票,投到谁就是谁。" "这..."吴穷刚想反驳,看到曦然冷冰冰的眼神,立刻把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里。曦然行事一向有着超出他这个年龄的稳重,甚至比很多中年人都要成熟,他做每一件事必定深思熟虑。就像现在,他不同意刘雨生守夜,一定有他的道理,吴穷虽然咋咋呼呼大大咧咧,但是打心眼里对曦然服气,因此也就没再坚持。 三个女孩子都已经钻进了帐篷里,又被叫了出来,曲然然不耐烦的说:"怎么了嘛?不让人家睡觉,要是有了黑眼圈,你们谁负责?" "是这样的,"曦然换了一副温和的表情说,"吴穷还有一个故事没讲完,咱们得听他讲完投票来决定今天到底谁守夜。这不是你的主意吗?我们坚决服从你的领导。" "嘁!"曲然然不屑的说,"你们是不是男人啊?这种事你们自己决定就行了,叫我们过来什么意思?哼,难道我和宝儿还有九儿姐姐的故事不恐怖吗?" "恐怖,恐怖!绝对恐怖!"曦然苦着脸说,"叫你们来投票,主要目的是从我们四个人里面选。" 用屁股想也知道,三个女孩子是绝对不可能守夜的,不然四个男人脸往哪儿放?曲然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那好吧,吴穷你讲快点,我们还要去睡觉。" 吴穷答应了一声,假模假式的咳嗽了两下说:"有一艘游轮在海上遇到了暴风雨,游轮沉了,船上的乘客被冲到了大海里。有一个女人和三十个男人一起流落到一个海岛上,这个海岛物产丰富,人们吃喝不愁,但就是没有法子离开。" "一个月以后,女人自杀了!"曲然然抢着说,"因为她觉得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实在太恶心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吴穷惊讶的问。 "嘁!"曲然然没有理他,转身对肖宝尔说:"宝儿,你来接着讲。" 肖宝尔红着脸忍着笑说:"又过了一个月,男人们把女人的尸体埋了起来。因为他们觉得,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恶心了。" 曲然然哈哈大笑着对幽珀说:"九儿姐姐,你来继续!这个故事你懂的。" 幽珀好笑的白了她一眼,轻轻的说:"再过了一个月,男人们又把女人的尸体挖了出来。因为..."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说:"因为他们觉得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恶心了。" 曦然和安尘面色古怪,吴穷在一旁瞠目结舌,唯有刘雨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好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事这么恶心?为什么要挖尸体出来啊?" 听了刘雨生的话,大家一起笑了起来,就连吴穷都没忍住,他一边笑一边抢着说:"好吧好吧,原来你们都听过这个故事,那么我来讲结局!又过了一个月,上帝把女人复活了!因为他觉得,岛上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恶心了!" "哈哈哈哈哈..." 众人放声大笑,刘雨生在一旁要多没趣有多没趣,他纳闷的自言自语:"什么事这么恶心?难道是尸变?或者海中冤魂制造了幻觉?没道理啊,不管有什么恶心的事,挖尸体出来都只能使事情更加严重..." 最终的投票结果毫无疑问,吴穷和曦然被罚守夜,二人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这俩货都是从网上听来的段子,没想到别人早就听过了。曦然还好些,起码讲的故事还有点恐怖的意思,吴穷就操蛋了,讲的故事内涵非常深刻,可是,跟恐怖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众人收拾营地,把三个女孩子的帐篷围在中间,其他人的帐篷分散在外围,互道一声晚安就各自休息去了。只有曦然抱着双管猎枪静静的坐在过火旁边,不时的起来巡视一番。(未完待续) 第七章 守夜 爬山是很消耗体力的一件事,尤其是地势和环境都很险峻的鬼山,爬起来消耗更大。众人钻到各自的帐篷里,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一个个睡的像死猪一样。难怪晚上要安排人守夜,如果没有人在夜里保持清醒,恐怕所有人都会在熟睡中被山猫吃掉。 篝火烧的很旺,不时传出"噼啪"的火花声。刘雨生悄悄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蹑手蹑脚的往黑暗中走去,走到营地外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大叔,你要做什么?" 刘雨生身子一僵,回过头来尴尬的说:"曦然,我要上厕所...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脏东西,肚子不舒服。" 曦然盯着刘雨生的眼睛看了半天,淡淡的说:"大叔真是见外,上个厕所这么小心做什么,搞的我还以为闹鬼了。" "哈哈,"刘雨生打了个哈哈说,"曦然你真会说笑,我是怕吵醒了别人休息,不礼貌。" 曦然随意的看了看营地,漫不经心的说:"大叔,这深山老林里危机四伏,还是你教我们的不要单独行动,我看还是我陪着你去方便吧。" "那怎么能行呢?"刘雨生急忙拒绝,"你还要负责整个营地的安全,不能因小失大。我不走太远就是了,有事一定会叫你帮忙的。" 曦然不由分说的拉住刘雨生的手往回走,边走边说:"大叔你考虑的对,营地的安全最重要。反正也快到轮换的时候了,咱们去叫吴穷起来,他看着营地,我陪你去方便。" "啊,这太兴师动众了吧,被你这么一搞,吴穷不得生我气啊?"刘雨生苦着脸说,"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拉屎了,撒泡尿就得。你也别那么麻烦了,搅人好梦,我怕落埋怨啊。" 曦然对刘雨生的话置之不理,径直拉着他来到吴穷的帐篷跟前,拍了拍帐篷低声喊道:"吴穷,吴穷,起来换班。" 吴穷睡的很死,曦然连着叫了好几遍才从帐篷里爬出来,他睡眼惺忪的说:"喊什么,到时间了吗?我的闹钟都还没有响。" "少废话,"曦然不客气的说,"我跟大叔去方便方便,你起来守夜,反正也不差几分钟就轮到你了。" 吴穷不满的嘟囔了几句,转身钻进帐篷,拿着手枪和一包肉干走了出来,不耐烦的挥着手说:"快滚吧!懒驴上磨屎尿多,真是麻烦。" 曦然转身看着刘雨生说:"大叔,走吧。这回没事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拉个痛快。" 刘雨生翻了翻白眼,不爽的说:"还拉个屁啊,折腾这老半天,屎早憋回去了。" 他三两步走到离营地不远的树林旁边,解开裤子对着一棵树撒了一泡尿,然后提上裤子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吴穷愣愣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满的说:"我靠,这老小子拽什么拽?" 曦然眼神冰冷,凝重的说:"你晚上守夜,一定要看好他,这个人的来历十分可疑。我怀疑他跟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我早就说嘛!"吴穷一拍大腿说,"我早就看这老小子不顺眼了,他撒谎也不看看对象。我可是真正的攀岩高手,根据我的经验,那处山崖没有特定的装备绝对爬不上来。他全身上下有哪一样是可以用来攀岩的?还有他那细皮嫩肉的模样,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还高级攀岩教练呢,我呸!" "不错,他绝对不可能是攀岩教练,更不可能是从山崖那边爬上来的,他可能早就留意到我们的行进路线,特地早进山了几天来制造和我们的偶遇。这个人可能真的是一个通灵师。"曦然压低了声音冷冷的说。 "真的吗?"吴穷惊讶的说,"我说怎么这么巧在这深山老林里遇到一个单身驴友,原来这货是早有预谋啊。你既然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还邀请他来我们的营地,还要他和我们同行?这样会不会有危险?不行,然然她们搞不好都被这家伙给骗到了,不如让我杀了他?" 吴穷说着亮出手枪就准备去刘雨生的帐篷,曦然急忙阻止了他,曦然淡淡的说:"别着急,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心怀不轨,以后多加小心就行了。通灵师一般都有阴灵护体,我怕你杀不了他,反而会把他惊动。到时候我们虽然吃不了亏,可是也奈何不了他,万一他逃走了隐藏在暗处偷袭,到时候防不胜防。" "然然她们不用你担心,"曦然看了一眼曲然然等人的帐篷说,"宝儿和然然可能会被这个人骗到,她俩不谙世事,阅历太浅。不过,别忘了还有九儿姐姐,她不会看着然然跟宝儿吃亏的。" 吴穷恍然的点了点头说:"对,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确实不能贸然行动。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找机会干掉他?" "想杀人,未必一定要我们亲自出手。鬼山上危险的地方那么多,有这个人同行,我们不就多了一个炮灰?他可以替我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危机,我们在后面推他一把也就是了。嘿嘿嘿嘿..."曦然阴森森的说。 吴穷听了这番话大为佩服,竖起大拇指说:"太君,高,实在是高。" 曦然得意了笑了笑,指着刘雨生的帐篷说:"你守夜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看好他,不要给他任何机会耍花样,不管他想干什么,你都要陪着,有任何不对,立刻开枪。刚才他说自己要去方便,依我看肯定是想干别的事情,不过被我给揪住了。只要盯紧了他,相信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好,你放心吧,我保证他放个屁都瞒不过我。"吴穷拍着胸脯保证道。 曦然点了点头,回帐篷里睡觉去了。 吴穷随便收拾一下,就坐到了刘雨生的帐篷门口。他撕开手中的真空包装袋,拿出几块肉干嚼了起来,肉干口感十足,咬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非常刺耳。吃完了一整包肉干,他无聊的站起来围着营地转了一圈。不论走到哪儿,他的眼神始终在盯着刘雨生的帐篷,不过刘雨生很老实,帐篷里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当吴穷绕着营地转第六个圈的时候,天色就快要破晓,天上的星星全都消失不见。这段时间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被人们称为黎明前的黑暗,又叫做亡者的归途。最黑的这段时间,也是怨灵凶物最活跃的时间,活跃过最后这一点点充满阴煞的时间,它们就会回到地下,直到下一个黑夜的到来。 吴穷熬了大半夜,此时哈欠连连,早没了一开始的精神头。不过他牢记曦然的交代,死盯着刘雨生的帐篷一刻也不敢放松。刘雨生好像睡的很死,他的帐篷里悄无声息,没有鼾声,没有梦话,如果吴穷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呼..."吴穷又打了个哈欠,正当他准备坐到地上的时候,忽然发现刘雨生的帐篷外站了一个人影!他急忙举起枪低声问道:"谁!谁在那里?" 人影默不作声,晃了一晃就消失不见了。吴穷大惊失色,急忙追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黑影是一根树枝。因为山风吹的树枝飘来飘去,飘到正面的时候,看上去像个人影,飘到反面时,就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树枝飘来飘去,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影若隐若现,不明就里的猛然见到,还真能把人吓一跳。 吴穷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去,可是刚走了两步,他就僵在原地。今夜他围着刘雨生的帐篷转了不知多少圈,对帐篷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刘雨生很会选地方,帐篷周围空旷而平坦,连野草都没有,哪来的树枝? 更何况,只有树枝,树在哪里? 吴穷咬了咬牙,慢慢转过身,眼前的一切让他迷茫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刘雨生的帐篷,只见帐篷旁边,一棵挂满了藤条的歪脖子树静静的立在那里。这棵莫名其妙出现的树长的奇形怪状,风吹过的时候树枝张牙舞爪显得十分狰狞。 如果帐篷周围有这样一棵树,围着帐篷转了一夜的吴穷会看不到?他又不是瞎子!那这棵莫名其妙出现的树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幻觉? 吴穷壮着胆子走到怪树旁边,小心的摸了摸伸出来的树枝。树枝触手冰凉,有一种黏黏的感觉,他用力掰断一根,断开的地方流出了浓浓的汁液。他皱着眉头,对这棵树充满了戒心,正当他准备退回去叫曦然来看看的时候,天忽然亮了。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人的视野随之清晰起来,吴穷惊恐的发现,怪树断开的地方,流出来的赫然是粘稠暗红的血液!他转身就要逃走,但是怪树上无数的藤蔓忽然疯狂的缠到他身上,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他大声的呼喊,希望曦然能来救自己,可是整个营地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动静。人都哪儿去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幻灭 藤蔓越缠越紧,吴穷身上被勒出了无数血痕,他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困难,浑身无力。 "难道我要死在这儿?"他绝望的想到。 "吟风,吟风..." 一个飘渺而又熟悉的在吴穷心底声音响起,瞬间让他的精神崩溃了。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是深埋在心灵最深处的秘密,是任何人都不能碰触的禁忌。 吟风是吴穷的本名,他原本应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他的家境富裕,父亲为人温文尔雅,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总是在微笑;他的母亲美丽善良,任劳任怨的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他还有一个牙牙学语的妹妹,天真可爱到了极点。可是这一切,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统统被毁掉了。 吟风的父亲开车在闹市忽然加速,不仅撞翻了几个行人,最后还一头撞到护栏上。莫名其妙的车祸,经过鉴定是他重度酒驾所引起,结果导致了两名路人和他本人的死亡,还有一个人受了重伤。酒驾出事,自然要承担大部分责任,吟风的父亲虽然已经在车祸中死去,可是他的家庭却要面临着巨额的赔偿。 吟风的母亲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笑过,她每天四处奔波,希望能重新调查丈夫的死因。因为吟风的父亲从来都不喝酒,怎么会酒驾身亡?可是她的声音太过微弱,根本没有引起人们的丝毫重视,反倒是车祸中受害者的家属们带着法院的人找上了门来。 那一幕凄惨的画面,一直在吟风心中定格,他从未忘记过。许多人在他的家里进进出出,搬走家具、家电、首饰等等,甚至他最心爱的玩具都被拿走。最后房子也被查封,他们可怜的孤儿寡母被赶出了家门,母亲一脸呆滞的看着房子默不作声,妹妹躺在母亲的怀里哇哇大哭,吟风握紧了小拳头,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恨。 为了给车祸受害者的家属们赔偿,为了付清重伤者的医疗费,吟风的母亲不仅卖掉了家中的一切,还用房子做抵押四处举债,最后负债累累,房子也被人收走了。娘仨走投无路的流落街头,母亲似乎一夜之间老了许多,鬓角不知不觉都已经发白。 这时候一个男人找到了他们,这个男人是吟风的父亲生前的好友,他收留了母子三人。虽然寄人篱下,但总算不用餐风露宿,吟风感到了一丝温暖。可是在一个雨夜,一切都破碎了。吟风半夜起来尿尿,起来之后不见身边的母亲,他迷迷糊糊的走到客厅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他看到那个男人正站在母亲身后拼命的耸动屁股,母亲趴在沙发上神情迷醉,睁开眼的时候正好跟吟风的视线交汇到一起。母亲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闪电再次亮起的时候,吟风已经不见了。 从那以后,母亲和那个男人似乎就不再避讳吟风,吟风隐约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单身,就是因为对母亲有好感。现在,吟风的父亲死了,他们之间没了阻碍,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吟风小小的心中充满了愤怒!是对母亲背叛的不满还是对自己无能的痛恨?他还分不清这其中的区别,父亲死了,母亲不应该为他守身如玉吗?怎么可以和父亲生前的好友搞在一起?可是,如果没有这个男人,他们母子三人就要在街头流浪,饥餐渴饮温饱无依。吟风对母亲不满,可是又没有勇气让母亲离开,在种种矛盾的心态下,他对母亲的态度日益冷淡。 吟风的母亲正大光明的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那个男人有了另外一重身份——继父。吟风对继父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仇恨,他更恨的是母亲,更恨他自己。可是吟风的妹妹却对继父很亲热,失去父亲的时候她还很小很小,她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 吟风每天都拉着妹妹玩,给她讲亲生父亲的事,告诉她母亲的背叛。可是妹妹实在太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吟风的母亲有几次听到了他的话,却只能流着眼泪默默的走开。 这个家并不被吟风承认,他对这里也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可这毕竟是一个家。如果故事就这么进行下去,或者吟风将会是另外一个结局。但是,继父的公司出事了,先是资金链断开,然后巨额的亏损,最后就是破产。 吟风的继父从此开始酗酒,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母亲动辄打骂,母亲总是默默忍受。继父意志消沉,脾气也变的十分暴躁,不仅打骂母亲,甚至还打骂吟风。吟风开始对母亲遭到毒打还感到解恨,可是母亲默默承受了许多,他又觉得不忍,他开始和继父争吵,并被继父痛打。 暴力成为这个家庭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主题,随着吟风渐渐长大,他开始和继父动手。不过他到底身板还弱小,总是被继父打的头破血流。继父破产了,这个家全靠母亲的支持,她每天打好几份工,给人做保姆,做钟点工,努力的维持着这个家。尽管如此,她依然要挨打。 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不被家庭暴力所困扰,她就是吟风的妹妹。吟风的妹妹出落的像个大丫头了,亭亭玉立,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继父对吟风和母亲动辄打骂,唯独对吟风的妹妹很有爱心,经常抱着她逗她笑,还给她买零食和玩具。他从未给吟风买过任何东西。 吟风的妹妹不谙世事,对家中的矛盾感到很迷茫,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和父亲要打架,为什么父亲要打骂母亲?吟风每天都要给妹妹讲亲生父亲的故事,可是在她的心里,这个对自己很好的男人才是父亲,哥哥说的亲生父亲,人在哪里? 吟风不去上学了,而且整天不回家,他跟一些小混混一起坑蒙拐骗。他要攒一笔钱,他要带妹妹永远的离开这个家。有一天,妹妹来找他,要他回家,并对他说继父的行为有点古怪。他问妹妹怎么古怪?妹妹红着脸没有说话。 吟风当时正忙着跟另外一批混混打仗,他忽略了妹妹脸上的羞涩和恐慌,他安慰妹妹说:"不要怕,你先回去。等我攒够了钱,我就带你走!" 妹妹跟吟风说要留在他身边,可是吟风拒绝了她。跟另外一群混混火并在即,他不能让妹妹留在自己身边,那太危险。妹妹一脸失望的离开了,身影无比的落寞。 几天后,传来的吟风母亲的死讯,她是失足从楼上跌下去摔死的。吟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呆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母亲死了?那个一直默默忍受所有痛苦的女人,那个用尽全力要给孩子们一个家的女人,死了? 吟风发疯一样的跑回家,直到见到母亲的尸体那一刻,他才确认,那个一直默默疼爱他关心他的女人,那个半夜为他盖被子,为他叠衣服的女人,真的死了。在这之前,吟风对母亲充满了恨意,他觉得母亲对不起父亲,对不起自己和妹妹。可是,现在母亲死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伤,这时候他才明白母亲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看到吟风的时候,继父神情有些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大声的赶吟风走,说这个家不欢迎他。吟风冷冷的看了继父一眼,转身就要上楼,母亲已经死了,他要把妹妹带走,谁也不能阻止!他推开了继父的阻拦,冲到了楼上,找了很久才在储物间找到妹妹,见到妹妹的那一刻,他惊呆了。 妹妹衣衫凌乱眼神呆滞,身上满是淤青和咬痕,她见到吟风的时候,痛哭着爬到他的怀里说:"哥,那个畜生,他不是人!他强奸我,妈妈发现了阻止他,他就把妈妈推下楼..." 后面的话吟风没有听清,他像风一样冲到楼下,继父却早就逃走了。当他回到楼上的时候,见到了妹妹最后的身影——她从楼上跳了下去,摔的面目全非,流出的血染红了大片的地板。 吟风发了疯一样的寻找那个男人的踪迹,那个被叫做继父的男人。最后在一个廉价的小旅馆,他把继父堵在一间房里。吟风割断了继父的手脚筋,用麻袋把他装起来带了回去。继父活了一个多月才死掉,这一个月,吟风每天都要从他身上割下一小块肉来生吃掉,他最后被吟风切成了一副骨架。 杀死了仇人,吟风没有感到开心,他只觉得更加空虚和孤寂。他的人生全无乐趣,甚至连毒品和女人都不能让他有一丝快感,似乎,只有在用刀切割人肉的时候,他才能感到一种幸福。 吟风所生活的城市,从此开始经常有人失踪,这些失踪的人,过去很久才会被发现,不过,已经成为了一副骨架。 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人找到了吟风,他揭穿了吟风所有的秘密。吟风疯狂的想要杀死这个人,可是在这个人面前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这个人强大的超乎他的想象。最后吟风被这个人带走了,经过一番秘密的训练,改名为吴穷,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个神秘人是谁?他长的什么样子?吴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努力的想要回忆起这些,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忽然一阵剧痛!(未完待续) 第九章 好吃吗 "啊!" 吴穷痛苦的抱着头,剧烈的疼痛使他从往昔的回忆当中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些记忆深埋在心灵深处,尤其神秘人的事情,更是一个绝对不能碰触的禁忌。他受过特殊的训练,就算催眠师对他进行催眠,也不可能问出这些事情,可是现在他却在不由自主的回想这些,而且是一遍又一遍的想。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清醒过来的吴穷敏锐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唤醒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秘密,必定是高级的幻术,而破解此类幻术,就需要... 吴穷眼神一凝,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口中大喝:"血灵术!" 血灵术是那个神秘人教给吴穷保命的神通,能破解一切幻术并以血食引诱恶灵,还有许多神奇的功效,不过吴穷修炼的时日尚浅,根本不能发挥全部的威力。饶是如此,随着他一口鲜血喷在空中,眼前狰狞的怪树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就像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了。 吴穷恢复了行动能力,他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倒在地,浑身汗出如浆。血灵术看似简单,只需喷出舌尖一口鲜血就能起作用,但这口鲜血是吴穷运用神秘的灵术温养许久才得来的,并非普通的血液。如今一下喷出去,吴穷瞬间整个人都虚脱了。 不对!放松下来的吴穷感到毛骨悚然,幻境真的破解了吗?如果破解了话,营地为什么还是死气沉沉?曦然他们人呢?如果没破解的话,那么... 吴穷又紧张了起来,如果连血灵术都破解不了的幻术,那么施术的人要么是高级的通灵人,要么是怨气冲天的厉鬼,无论那一种,都不是好惹的。难道,是刘雨生?刘雨生亲口说自己是大通灵师,难道他并不是在信口雌黄,而是在说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刘雨生就太可怕了,城府之深令人望而生畏。 刘雨生一边做出一个攀岩教练的样子,一边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通灵师,偏偏他说话的表情就像是在明白的告诉别人:我在撒谎,不要相信我。人们对自己看穿了的谎言,总会下意识的去寻找一个自认为的真相,所以听到他这番话的人,无不以为他根本就是一个攀岩教练。虽然曦然和吴穷看出来刘雨生有些不对劲,可是他们也没能当时和刘雨生翻脸,一则曦然另有打算,二则他们也不能肯定刘雨生是否真的在撒谎。 尽管吴穷很用心的看守营地,对刘雨生的帐篷更是重点照顾,一夜之间不知围着转了多少个圈,可是仍旧无声无息的中了招。究其原因,就在于刘雨生事先隐藏的太好了,没有流露出一点点敌意。不过,这些还只是吴穷的猜测,到底是刘雨生在搞鬼,还是有高级的恶灵来袭?他并不能确定。 一阵山风吹过来,带着逼人的寒气,显得阴气十足。山风吹到吴穷身边,猛的打了个旋儿,竟然停在了那里!起旋的风是阴风,阴风黏人,必定是有怨鬼来了!吴穷见状大惊,他强忍着几乎要晕厥过去的虚弱感,站起来对着阴风破口大骂:"尼玛!混账王八乌龟老鳖甲鱼蛋!冤有头债有主,桥归桥路归路,认错人了有多远滚多远!" 这几句话听上去十分的无厘头,好像吴穷被吓疯了在说胡话,其实不然。见着旋风骂街,此乃民间历来的传统,尤其是旋风黏人的时候,对着它破口大骂,只要这风中的冤魂和你无冤无仇,多半就会自动散去,不会与你为难。骂人一则让冤魂闻到你的气息,辨认你的身份,二则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阳气也会格外猛烈,冤魂想要为难你,就得先考虑考虑。 当然,要想使阳气猛烈,并非一定要骂人,不过这个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法子。民间许多传统和忌讳,自有其道理,要知道,空穴来风必有因。 吴穷一通大骂之后,旋风似乎犹豫了一下,围着他转了几圈之后,旋风中传出一个飘渺的声音:"吟风,不要骂人,要有礼貌。" "妈?"吴穷激动的大声喊道。 旋风渐渐散去,一个人影慢慢清晰了。这是一个女人,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岁月痕迹,斑驳的白发使她看上更显苍老。但即使如此,仍旧难掩她的美丽,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吴穷难忍心中的激动,他不敢相信,那个日夜思念的母亲,那个让他愧疚一生的女人,真的出现了? "吟风,你还好吗?我和妹妹都很想你。"人影轻轻的说。 吴穷流着眼泪说:"我很好,你好吗?妹妹好吗?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说到这里,吴穷心里猛的警觉起来,母亲明明已经死了,眼前的女人是? "哥哥..." 女人如同水中的倒影,一阵晃动之后,变幻成了妹妹的样子。她凄然的说:"哥哥,你见到的是我们的魂魄,我和妈妈都很想你,所以特地来看看你。" 虽然妹妹的样子很逼真,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吴穷心里生根发芽。他冷冷的问:"你们是怎么来的?" 妹妹愣了一下,仿佛对吴穷的这个问题完全没有预料到,她有些局促的说:"就是那么来的呀,你知道的,鬼嘛,飞来飞去的。" "可是,你们不是已经被超度了吗?"吴穷疑惑的说,"是圣仙亲自告诉我,你们已经投胎去了!" 提到圣仙,吴穷的神情猛的一变,感觉整个换了一个人。他冷冰冰的说:"什么东西藏头露尾的迷惑我?是谁?" 眼前的女人凄惨的一笑,整张人皮竟然开始脱落,而且她身上的肉也在一小块一小块的往下掉。不一会儿,她就变成了一副骨架,她的脸残缺不全,半截带血的牙床一张一合的说:"吟风,我的肉好吃吗?" 电压不稳的痛苦有谁知道?电脑平均两分钟重启一次,早先还只是用电高峰的时候,现在发展到了全天4小时。嗯,我说错了,凌晨一点以后到早上10点之前应该会好一点。我已经被折磨的要崩溃了,文档因为无法及时保存,几乎每一段都要打两遍,就这几句牢骚我都打了四遍才打完。电脑在不停的重启、重启、重启、重启...天哪,谁来救救我? 就这么短短一章,我上传了6次!!!整整6次啊!每次电脑打开,作者后台刚登陆上去,B...重启了。我真服气。(未完待续) 第十章 咒语 刘雨生最擅长利用人性的弱点,他会仔细的观察目标,发现目标的阴暗面,并挖掘出目标内心深处的遗憾和痛苦。如果林碧云在这儿,肯定会不屑的说一句:"怎么又是这一套?这必然是刘雨生搞的鬼。" 但不可否认的是,刘雨生这一套心魔幻术相当好用。而且吴穷并不是林碧云,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有厉鬼来找自己索命。他为了追求那种血腥的满足感,曾经把十七个女人活活剥皮割肉折磨致死,眼前的女人,是其中的一个吗? 吴穷强忍恐惧,咬破食指猛地把鲜血向面前的女人洒了过去,同时嘴里大声的喊道:"去死吧!" 心头热血已经用来施展血灵术了,吴穷咬破食指妄图辟邪,但却做了无用功。几乎化作骨架的女人,身上还带着滴血的碎肉,她发出"嗬嗬"的声音,一点一点的靠近吴穷。吴穷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手脚并用的往后退,眼神惊恐的说:"不要过来,不要逼我,不要过来..." "嗬嗬..." 恐怖的残缺女尸骨架有些松散,似乎重心不稳般趴倒在地,她两个血洞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吴穷,下颌颤动着说:"吟风,我的肉好吃吗?你吃的还不够干净,你看,这里还有一些,来吃了它。" 女尸颤巍巍的举起干枯的手臂,上面挂了几块腐烂的肉,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她努力的想把肉递到吴穷的嘴里,吴穷极力后退,可是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个行动缓慢的女尸。他拼命的后退,拼命的后退,残缺的女尸就锲而不舍的追着他爬呀,爬呀。 "嗵"的一声,吴穷撞到了身后的一块大石头上,匆忙间也来不及思考石头是从哪儿来的,他慌里慌张的就要站起来。可是脚下却忽然一沉,经过这么一耽搁,恐怖的女尸伸出枯骨一样的爪子,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脚踝。 "来吧,来吃吧!乖,这是我身上的肉,你不是最爱吃了么?"女尸残缺的牙床上下摆动,竟然发出了似水一般温柔的声音。可是这声音配上那干枯而布满血丝跟碎肉的骨架,更令人毛骨悚然。吴穷被她抓住了脚踝,几乎浑身的力气都在一刹那消失了,他只觉得浑身冰凉,腐朽的尸气刺入骨髓,让他动弹不得。 吴穷心中充满了绝望,他大声的喊叫,希望能惊动曦然等人,可是空旷的山林里,只有他的回声。他很后悔血灵术用的太早,以至于现在束手无策,只能被眼前这恐怖的女尸玩弄,女尸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闻到了那种绷带的味道。那是他为了让被割肉的女人死的不要太快,特地去医院买来的上好的医疗绷带,那种味道他刻骨铭心。 女尸残缺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慢慢爬到了吴穷的身上,把手伸到他嘴边说:"乖,快吃下去,吃下去,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吴穷拼命的摇头,可是女尸的力气大的惊人,他根本反抗不得。眼看那恶心的腐肉一点一点被递到嘴边,女尸笑的更诡异了,她嗓子里掉出了几块碎肉,发出嗬嗬的声音:"吟风,你的圣仙呢?怎么不来救你?还有谁能帮你呢?" 吴穷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刘雨生的话:"怨灵害人一般都是靠幻觉,静心神咒对幻境有极大克制。你听好了,咒语是:太上泰星,应变无停!智慧明净,心神安宁,护我魂灵,急急如律令!" 吴穷抱着万一的希望,奋力扭过头去大声说:"太上泰星,应变无停!智慧明净,心神安宁,护我魂灵,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声响起,吴穷身上似乎放出无量金光,被这金光一照,女尸猛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身上冒出浓烟,而且还发出兹兹的声音。天空的阴霾都被这金光冲散了,整个营地都变的明亮起来。女尸的惨叫声越发高亢,吴穷的耳膜被震的生疼,他不由得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趴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吴穷睁开眼睛,发现他趴在刘雨生的帐篷附近,女尸不见了,所有的异常都消失了。幻境消失了吗?明明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为什么天色还这样早?看看东方,天际刚刚出现鱼肚白。吴穷记得,在发现那棵诡异的怪树的时候,天就已经快要亮了,难道幻境和现实中的时间流逝都不一样? 尽管看上去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吴穷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他快步走到曦然的帐篷外轻声喊道:"曦然,曦然!" "嗯,怎么了?"曦然在帐篷里低声问道。 "呃,没什么。我想上个厕所,你起来替我一下行吗?"吴穷到嘴边的话,不知道怎么出口就变了样子,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撒了谎。 曦然在帐篷里磨蹭了一会儿,晃晃悠悠的钻了出来,看了看天说:"夜里怎么样?刘雨生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他老实的很,一晚上都没见他出来过。"吴穷有些慌乱的说。 "嗯,我想他也不会这么早就露出马脚,"曦然扫了吴穷一眼纳闷的说,"你怎么了?很紧张?" 吴穷摸了摸肚子,苦着脸说:"不是我紧张,是我的屁股紧张。屎快拉裤裆里了,不然我也不用叫你起来。" 曦然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的说:"赶紧滚你的蛋吧!真恶心。" 吴穷二话不说,立刻钻到了营地旁边的树林里。曦然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看了看,慢慢走到三个女孩的帐篷旁边轻声说:"九儿姐,然然,宝儿,该起床了。" 帐篷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曦然无奈的大声喊道:"走水啦!快起床救火啊!" 帐篷里依旧没有反应,三个女孩睡的像小猪一样。曦然叹了口气,捏着嗓子说:"王冰莹来签名卖唱片啦!" "呼啦"一声,帐篷里像开了锅一样,一阵乱七八糟之后,三个衣衫凌乱的女人全都跑了出来。然然激动的喊着:"王冰莹在哪儿?王冰莹我爱你!我爱你!" 肖宝尔和幽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激动和眼中的期盼,也说明了她们对这个王冰莹的喜爱。曦然转过身抱着头,哭丧着脸说:"王冰莹这么大的腕儿,怎么会来这阴森森的鬼山啊?我不过是想叫你们起床而已。哎哟,先说好,不许打脸啊!哎哟..." 刘雨生被外面的吵吵闹闹给惊醒了,穿好衣服从帐篷里出来,第一眼就看到曦然正在被三个女人暴打。三个女人一边拳打脚踢,一边还愤愤然的说:"叫你撒谎骗人!叫你说冰莹坏话!叫你..." "住手!住手!怎么了这是?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怎么还动上手了?"刘雨生急忙上前阻止道。 三个女人打了半天也累了,见刘雨生过来拉架,三人仰起头骄傲的哼了一声,转身进帐篷里整理衣服去了。曦然捂着脸慢慢站起来,苦笑着说:"多谢你了刘大叔,要不是你,我非得被这三个女魔王给揍个半死。" 刘雨生不解的问:"到底怎么了这是?她们为什么打你啊?" "唉,一言难尽,"曦然叹了口气说,"天都亮了,我想叫她们起床,可是她们左叫也不起,右叫也不起,我就撒了个谎。" 刘雨生大为好奇,追问道:"是个什么样的谎话这么招人恨?看你惹的天怒人怨的样子,这种事情你没少干吧?" 曦然尴尬的笑了笑,揉着后背吸了口冷气,龇牙咧嘴的说:"嘿,三个丫头下手还真狠啊。刘大叔,你知道王冰莹吗?我就是因为她挨的揍。" "知道啊,就是那个红遍中土,事业已经冲向全世界的宅男女神?"刘雨生疑惑的说,"她跟你挨打有什么关系?" "唉,她们三个是王冰莹的脑残粉儿,一天到晚吵吵着想见人家。每次她们赖床不起来,我就说王冰莹来啦,这招绝对好使,她们立刻就会起床。不过我就惨了,少不了一顿胖揍。"曦然郁闷的说。 "哈哈,难怪。这世上最没有理智同时也最可怕的就是那些明星的粉丝了。"刘雨生深有感触的说。 曦然点了点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我每次挨打也不是白挨的,大叔,她们听到王冰莹的名字就会发疯,跑出来的时候穿的衣衫不整。虽然身上挨打了,可是我的眼睛却享福了,都是男人,大叔你懂的。嘿嘿嘿嘿..." 刘雨生:"..." 众人起床之后把营地整理了一番,收拾停当之后,正准备向山顶进发,安尘忽然疑惑的问:"吴穷呢?他怎么不见了?" 安尘这么一问,曦然才想起来,果然半天都没见到吴穷的影子。他脸色一变,沉声道:"吴穷早上起来说是要去厕所,离开了营地之后就一直没回来!你们呆在这里,我和刘大叔去看看他出了什么事!" UPS、稳压器、宽幅电源,嗯,各种解决方案都很美好,但是在我这里行不通。唉,每天绞尽脑汁累死累活的码字,在家人的眼里,其实我在不务正业。写网络小说这件事,在他们眼中等同于"玩网游"。前面早就说过,我待业在家,为了两个儿子,变成了啃老一族,囊中羞涩啊。要是因为玩电脑再多花几百块,一则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要等下个月发工资才行。二则,电压有问题就少玩一会儿嘛,有那时间不多陪陪你儿子!这是父母的原话... 写书至今,一分钱稿费都还没有挣到,再为了电脑跟父母伸手要钱,实在有些张不开口。电压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就为码这一章电脑不知又重启了多少回。各位亲爱的书友,如果某一天老夫断更,不要惊讶,肯定是电压惹的祸。但请放心,我保证这本书绝对不会太监!!!断更一天,第二天我会努力补上两更的。大家一起期待清凉的秋天吧...(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上山 曦然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刘雨生,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在曦然心中想来,吴穷不出事还倒罢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最有嫌疑的人就是这个神秘的刘大叔。不过刘雨生表情惊愕,似乎和大家一样对吴穷的失踪感到很意外,看上去没有丝毫破绽。 "安尘,你保护好她们!"曦然冷冷的说。 安尘默不作声的走到三个女孩子身边,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他很安静,可是却忽然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就像一只即将奔袭猎物的豹子一样。刘雨生眼神一凝,心里对安尘多加了一层戒备。咬人的狗不叫,越是这样沉默寡言的家伙,就越是心狠手辣,绝对不好惹。 "大叔,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们去找找吴穷。"曦然对刘雨生摆着手说。 刘雨生点点头说:"好,鬼山十分危险,大家一定要互相帮助,互相依靠。我和曦然去找吴穷,你们在这里小心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刘雨生丝毫不把自己是个外来人的身份放在心上,反而处处发号施令,仿佛他是这个探险小组的领导者。曦然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刘雨生姿态摆的高,在没有抓到他的把柄之前,曦然并不想贸然撕破脸。 刘雨生对曦然那黑的像锅底的脸视而不见,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吴穷往哪个方向走了?" 曦然不着痕迹的推开刘雨生的手,指着营地左边的树林说:"他说他肚子疼,然后匆匆忙忙的就往树林里去了。" "走吧,咱们进去找找。"刘雨生一马当先往树林里走去,曦然犹豫了一下,随后跟上。两人堪堪走到树林边缘,忽然听到身后曲然然尖叫一声:"啊!" 曦然听到曲然然的叫声,如同受惊的猫一样,"噌"的一声,转身就冲了回去。刘雨生见状,只得无奈的跟上。二人跑回营地,只见曲然然正双手叉在腰间说:"你这个混蛋,知道错了吗?神出鬼没的,以为你是007呀?害得人家脚都崴了!你真是..." 被曲然然好一通数落的男人,人高马大帅气逼人,不是吴穷还能是谁?也不知道吴穷究竟怎么惹到曲然然了,就那么低着头任由她指责,也不辩解,也不求饶。曦然见到吴穷出现,心中就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走过去拉开曲然然,不满的说:"怎么回事?为什么吵架?也不怕外人笑话?" 曦然所指的外人,自然就是半路上杀出来的刘雨生了,众人听到他这么说,都拿眼看刘雨生。刘雨生摊了摊手说:"是啊,这么吵架,我会觉得你们很幼稚。" 曲然然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刘雨生,肖宝尔和幽珀白了刘雨生一眼,把曲然然拉到一边安慰去了。曦然若无其事的说:"吴穷,怎么回事?你刚才上哪儿去了?收拾营地都不见你人。" 吴穷坐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对曦然的话置之不理。曦然被弄的很没面子,脸色一沉就要发作,安尘见状不对,急忙拉住他说:"吴穷没去那边树林,是从这边走过来的,他精神不大好,来了之后就没说过话,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曦然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刘雨生,冷哼了一声说:"走吧,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刚才我用手机上网看了一下天气预报,未来几天可能有大暴雨。我们得在下雨之前赶到山顶,然后尽快下山去,不然很可能会被暴雨困住。等下你们把没用的东西清理掉,轻装前进。" 安尘点了点头,拉着吴穷去收清理背包了。曦然转身看向刘雨生,刘雨生笑着指指自己的背包,曦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刘雨生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 吴穷神情木然,走起路来跌跌撞撞,一副拉肚子伤了元气的样子,让人禁不住的畅想这货究竟吃了什么才能拉成这样?很明显,安尘就是这么想的,他一直在偷偷的观察吴穷,想看看他的背包里到底放了什么逆天的东西。 吴穷的手臂很僵硬,抓起背包哗啦啦往地上倒了好大一堆,然后他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回收拾。他的背包里,除了一些登山必需品之外,大部分都是真空包装的肉干。不过,这些肉干全都没有商标,没有任何品名和产地等信息,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肉。吴穷把水壶、备用衣服、防潮垫等必需品重新收回背包,一地的肉干却一包都没有拣,就那么扔在了地上。 吴穷爱吃肉干是出了名的,打从几个人互相认识开始,他就一天到晚的在嚼这些东西,好像肉干就是他的命,一顿不吃都不行。如今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神经,竟然把他最爱吃的肉干都扔掉?安尘这么冷淡的性格都忍不住了,他好奇的问:"吴穷,你怎么把肉干都扔了?" 吴穷表情十分生硬,他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笑的比哭还难看,显得非常诡异。他慢慢的说:"坏,吃,肚子,疼。" 他说话的时候,好像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从嗓子眼里往外蹦,而且声音有些嘶哑,腔调也十分怪异。安尘先是疑惑的啊了一声,虽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你是说这些肉干坏了?吃了肚子疼?哈哈,你可真逗,肚子拉成那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吴穷恢复了那个木讷的表情,背上自己的东西蹒跚的向曦然等人走了过去。安尘在后面冷笑了一下,却没有再嘲笑他。他对吴穷的装腔作势有些看不惯,不过刚才说这几句话已经是破天荒了,要知道他一直以来奉行的原则都是少说多做。 安尘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整理好了之后,正准备追上吴穷的脚步,可是路过吴穷扔掉的肉干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这是真空包装啊,包装没有破损,也没有膨胀,肉怎么会坏?"安尘拿起一包肉干研究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说。他小心翼翼的撕开一袋肉干,从中捏了一小块放到嘴里,眯着眼睛咀嚼了一会儿,眼睛慢慢瞪大了。 看了看四下无人,安尘狼吞虎咽的把一袋肉干吃光,然后七手八脚的把地上所有的真空袋全都装到了自己包里。 "神经病!这么好的肉干竟然说坏了?你不吃我吃!"安尘愤愤的说。 说实在的,探险小队里三个女孩子的背包,应该清理的东西最多。各种化妆品、小镜子、小零食、杂志,甚至还有一个玩具熊。但是最后她们清理出来的东西却最少,当曦然想跟她们讨论一下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们振振有词的说:"我们的东西每一件都是必不可少的!" 曦然指着玩具熊说:"这个东西对爬山有什么用?" 曲然然抱着小熊得意的说:"爬山会累呀,累的时候就要休息,休息的时候它就可以陪着我了!" 曦然很想说其实我们也可以陪着你,不过看着三个女孩子杀气腾腾的眼神,这话到底也没敢说出口。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他灰溜溜的败下阵来,男人们整理背包的用途,就是可以再多为女孩子们分担一点重量了。 一行人收拾停当,女孩子们的行李给几个男人分配完毕,再次清点人数,这回一个不少。于是众人开始向山顶进发,大家排成一条直线,刘雨生被曦然安排在最前面开路。表面上是因为他手中的开山刀十分锋利,干这个活儿最合适,至于真实的缘由,当然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不过刘雨生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挥舞着砍刀在前面干的十分卖力。 曦然紧紧跟在刘雨生身后,三个女孩子在中间,吴穷和安尘殿后。七个人互相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米,谁都不能爬的太快,也不能掉队,大家得保持稳定的速度。鬼山当中太过危险,山猫都像老虎那样大个儿,谁也说不好会不会还有别的猛兽。三米已经是最低的警戒距离,一旦有人出事,其他人也来得及救援。 得益于刘雨生的加入,众人爬山的速度较之前快了许多。他开路的速度不是盖的,原来困扰曦然等人的灌木、藤蔓、树枝等等,统统在他的刀下化为碎屑。 不过,众人慢慢的都发觉到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 一路爬上来,除了刘雨生砍树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众人甚至听不到互相的脚步声,如果不是扭头就能看到对方,大家还以为这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呢。这种安静绝对不正常,虽然鬼山危险重重,但是这里的环境也很原生态,那些生活在这里的动物哪去了呢?时常可以见到的那些叽叽喳喳的鸟类呢?甚至就连本来让人非常讨厌的蚊虫都不见一只,鬼山真的名符其实了。 三个女孩子之前还有说有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感受到了这种诡异的宁静,也都默不作声了。众人在这种气氛下爬了很久,忽然,开路的刘雨生站立不动了。 曦然见状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暂停,他走到刘雨生身后问道:"刘大叔,怎么了?" 刘雨生默默的伸出手指向前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幽冥路 曦然往前走了两步跟刘雨生站了个并排,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顿时也惊呆了。 只见崎岖的山路到前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平坦而整齐的青石板路。石板路蜿蜒悠长,似乎没有尽头,在人们的眼前呈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路一直向前延伸到一片浓雾之中,人们根本看不清浓雾里面的景象。 刘雨生和曦然看着石板路半天没动静,后面的人不耐烦了,三步并作两步爬了上来。见到眼前这条诡异的石路之后,全都呆住了。 鬼山是一座孤零零的山头,它很高,也很险,但是却绝对不宽广。这条石路出现的实在太诡异了,不是向上,不是向下,而是平平向前延伸开去。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说,石路的尽头,应该是悬空的。那么,它究竟会通向哪里?无论哪里,反正答案绝对不是鬼山的山顶。 众人盯着石板路研究了半天,曦然慎重的说:"你们看,这条路出现的完全没有道理,一定有问题,我建议大家走别的路。" "哪还有别的路呀?不往前走的话,我们就只能下去了。"曲然然摇了摇头说。 曦然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曲然然说的没错,石板路莫名其妙的出现,占据了眼前所有的视野。除了往前走这一条路,就只剩下原地返回了,哪还有什么别的路?他紧紧皱起眉头,心里十分犹豫。理智告诉他,赶紧下去,离这条路越远越好!可是,来到鬼山,为的不就是探秘吗?眼前这条路如此诡异,必然隐藏着惊天的秘密,说不定跟那件事也有关系,到底要不要走过去? "我听说过这条路,"刘雨生压低了声音说,"这条路是幽冥之路,是地狱和人间的通道。听说路的尽头,是消失了的神庙,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到"神庙"这两个字,曦然眉头一扬,转身正要询问刘雨生,没想到曲然然抢在他前面兴奋的问道:"大叔,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条路是幽冥路,那里面一定有鬼啦?鬼长什么样子你见过吗?我还从来没见过鬼呢,真想见一见!" 刘雨生摊了摊手说:"有没有鬼,我不知道,我跟你们一样也是头一次来。见鬼什么的,我建议你还是别这么好奇了。你别问我为什么,问我也是白问,我不会说的。" 曲然然失望的撅起了小嘴,不满的说:"大叔真是讨厌,看你鸡贼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是藏了秘密不想跟我们说。" 刘雨生无奈的苦笑,没有反驳曲然然的话。曦然盯着他的眼睛问:"大叔,既然你听说过这条路,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是往前走,还是退回去?" "我不知道,"刘雨生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个人建议大家退回去,这条路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空穴来风必有因,其中一定有古怪。我们贸然进去,可能会遭到莫名的危险,甚至可能见到鬼怪。" "大叔你不是通灵大师吗?鬼怪对你来说有什么好怕的?"曲然然撇着嘴说。 刘雨生正要说话,曦然拦住了曲然然的话头说:"人鬼殊途,大叔说的对,鬼怪什么的,还是不见为好。既然大叔这么说,那咱们就原路返回,等下去了再找别的路上山。" 曦然内心非常挣扎,他很想沿着幽冥路一直走过去,看看尽头到底是什么。但是刘雨生给他的感觉太诡异,他总觉得这条路的出现,跟刘雨生有某种莫名的联系。所以,他决定试探一下,没想到刘雨生并不怂恿大家踏上幽冥路,反而建议大家下山去。这样一来曦然对自己的看法也有了动摇,难道这条路并非刘雨生搞的鬼? 他始终难以释怀,所以干脆就着刘雨生的话头让大家下去。如果刘雨生出言反对,那就一定要下山去。如果刘雨生不反对,那就证明这条路跟他没有关系,到时候再找个由头回来就是了。他一直以队长的身份发号施令,大家也都很配合,这次也不例外。虽然曲然然有些不情愿,嘴里嘟囔着想要进去见识见识,不过被肖宝尔和幽珀拉着,也没多说什么。 大家好不容易爬了这么高,没想到被一条路给吓的要回去,说不沮丧那是假的。众人正准备转过身下山去,没想到吴穷忽然蹿了出来,踩着路幽冥路上的青石板一阵狂奔。他的速度极快,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笨拙的感觉,眨眼就钻进浓雾中消失了。 众人被这个变故惊呆了,纷纷看着曦然,等他拿个主意。曦然犹豫了一下,随即就做出了决定——追上去!做这个决定并不为难,虽然不明白吴穷发的什么疯,竟然擅自行动,但他属于这个小团体,大家一起来到这里,自然要共同进退。再者刘雨生的表现,也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曦然的戒心。 一听说要走上幽冥路,曲然然高兴的直跳脚,她一脸激动的念叨着:"我要见鬼!我要见鬼!我要看看鬼长什么样子!"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上了幽冥路,脚跟刚一接触到青石板,立刻感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苍凉、驳杂、充斥着古老和血腥的气息,这种气息言语无法形容,它并非实际的存在,但众人就是切实的感受到了。 曦然带头领着大家正准备沿着青石板走过去,忽然听到后面安尘冷冷的说:"大叔,你在做什么?" 曦然心中猛地一惊,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他急忙转过身去,只见刘雨生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踏上幽冥路半步。安尘正死死的盯着刘雨生,他的肌肉紧绷,手放在后腰上,看样子如果刘雨生不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话,一定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刘雨生对安尘视若无睹,他直直的看着地上的青石板,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曦然走过去说:"大叔,你怎么了?怎么不走?" "这是厉鬼冤魂的超度之路,不是给活人走的路!不是!"刘雨生忽然歇斯底里的喊道。 刘雨生的话音刚落,众人就感到一股寒风吹了过来,吹在身上刺骨的冰凉。大家都被他的话给吓住了,不由自主的往鬼山上靠近了几步。曦然扫了众人一眼,回过头微笑着对刘雨生说:"大叔,你不要乱开玩笑,会吓着女孩子们。" 刘雨生的手颤抖起来,他指着远处的浓雾说:"一旦走进那片雾,生死就不再由你自己掌握。这里实在太危险,我们还是快下山去吧。" 之前刘雨生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曦然狐疑的看着他,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神情凝重的说:"大叔,你究竟想到什么了?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刘雨生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对曦然的问题置之不理。曦然沉默了一下,猛地掏出枪来指着刘雨生说:"大叔,我们有一个同伴已经进去了,我们不会抛弃他!我希望你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不然的话,我也只有不客气了。" 刘雨生就像傻了一样,曦然拿枪指着他,他却没有一点被威胁的反应。他只是低着头,嘴里喃喃的嘟囔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曦然面色一沉,把枪口顶在了刘雨生的胸口说:"大叔,别演戏了!我这把枪见过血,你不要逼我。" 刘雨生依旧没有反应,曦然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给安尘使了个眼色。安尘会意,走到刘雨生身后使劲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幽冥路上。刘雨生脚踩到青石板上,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猛的跳起来就要跑出去,他大喊大叫,说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 曦然和安尘两个人把刘雨生按住,曦然用枪顶在刘雨生的脑袋上说:"大叔,我知道你听得见,如果你再挣扎,我一定会开枪,我发誓。" "你们够了!"曲然然忽然走过来拉开了曦然说,"大叔虽然讨厌,可是不像什么坏人啊。他不想进去,就让他回去好了,干吗一定要逼他?" 曦然声色俱厉的说:"然然,你不要乱发同情心!这个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们在鬼山上逗留的时候,他就来探险了。这真的是巧合吗?还是说他别有用心?他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很明显他对眼前的幽冥路很了解。吴穷已经走进去了,我们说什么也得把他找回来,如果没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引路,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可是,"曲然然看着刘雨生犹豫的说,"可是大叔他一早就解释过了,遇到我们说不定真的是巧合呢?他看上去好可怜,你们不要逼他了好不好?" "然然!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件事不行!"曦然斩钉截铁的说,"刘雨生一定要跟我们一起进去,我不管他对这里究竟了解多少,总之,我们安全,他就安全,我们危险,他第一个死!" 曲然然还想说点什么,一旁的幽珀拉住她淡淡的说:"然然不要闹了,曦然做的对。"(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神庙 远处的浓雾看上去离的很远,可是刘雨生一行人在幽冥路上没走几步,身边就已经雾气弥漫,才走了几分钟的路,可见度就已经不足两米了。曦然在最前面开路,他让大家尽量靠近一点,三个女孩子紧紧挨在一起,安尘抓着刘雨生的胳膊走在最后面。 刘雨生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大好,他呆呆的任由安尘拖拽着往前走,嘴里不停嘟囔着:"我们都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这条路上本来就安静的可怕,浓雾让人心烦气躁,刘雨生的唠叨更添了几分惊悚的味道。曲然然不停的左右张望,兴奋的说:"好恐怖呀!" 不过,在经过了最初的新鲜之后,曲然然慢慢感觉到了无聊。不止她一个人觉得无聊,所有人都开始觉得厌倦。因为这条诡异的幽冥之路,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他们一直不停的走,不停的走,可是除了脚下的青石板,就只有身边无尽的浓雾。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期间众人停下来吃过一次饭补充体力,并且休整了一个多小时。但是无论众人走多久,情况都没有丝毫的好转,依然只有寂静的石板路和无尽的浓雾。前后左右,全都被浓浓的雾气包围,这种让人窒息的安静和重复,一点一点的折磨着众人的神经。众人也曾经产生过放弃的念头,可是往回走的话,跟往前走一模一样,来时的路似乎消失了。 "九姐,"曦然忽然停下来开口说,"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地方,你看?" 幽珀淡淡的说:"想怎么做尽管动手就是了,不用问我。" 曦然转身走到后面对安尘说:"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迟早大家都得发疯。不能再拖下去了,动手吧。" 安尘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曦然,同时两手食指交叉,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曦然回头看了曲然然一眼,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给安尘使了个眼色,俩人拉着刘雨生就走进了浓雾。等到远离的曲然然等人的视线,确信她们一定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之后,曦然对安尘说:"本来想用肖宝尔做祭品,不过这个刘大叔来的正巧,就用他来代替肖宝尔吧。这样也好,省的我因此跟然然吵架。" 安尘点了点头,把刘雨生按倒在地上,用枪指着他的后脑,手慢慢摸到了扳机上。曦然伸手阻止了安尘,他低声说:"别用枪,动静太大。用绳子。" 安尘随手把枪收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根结实的尼龙绳,一脸平静的慢慢走向刘雨生。刘雨生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只是低着头傻傻的看着地上。曦然见状叹息道:"刘大叔,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总之都难逃一死。不怕老实告诉你,我们有幸遇到过一位真正的通灵大师,跟他学过一门血祭的通灵术。本来吴穷和肖宝尔都是我们血祭的对象,现在你可以很荣幸的替他们去死了。" 刘雨生依然痴痴呆呆的,跟一个傻子一般无二。曦然接着说:"这门血祭通灵术,需要以一个活人的性命为血食,引出地狱的巡查使者,到时候无论什么邪魔厉鬼,都要被巡察使者带走。这条路不管是什么在作祟,我相信它绝对逃不过巡查使者的手心,到时候幻象破除,我们就能找到传说中的神庙了!" 安尘忽然出声打断曦然的话,他冷冷的说:"干吗跟个要死的人这么多废话?快准备仪式吧。" 曦然愣了一下,疑惑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特别想说话。不管了,准备开始吧。" 安尘把绳子套到刘雨生的脖子上,刘雨生也不知道反抗,就那么任由他摆布。曦然拿了一把小刻刀,开始在地面上刻画一些奇怪的符号,他拿的刻刀非常锋利,尽管地上全是青石板,但仍旧很轻松的在上面刻出了图案。 忙活了半天,曦然累的满头大汗,他停下来喘了口气,抱怨道:"这里的石板太硬了,血祭需要的符号又太多,这么弄下去仪式还没准备好,我就先累死了。" 安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曦然也只是随口抱怨一下,并不是真的想停下来。他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继续,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老老实实的刘雨生忽然开口说话了。他惊恐的指着远处说:"血!血!血..." 曦然皱了皱眉头,以为刘雨生又在发疯,就没有理他。但是安尘却伸手拍了拍曦然的肩膀,然后示意他往前看,曦然顺着安尘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心中一惊。安尘手指的方向,是在幽冥之路的范围之外! 本来众人也曾经尝试过往路边上走,但是青石板之外的地方,竟然是悬空的!也就是说,幽冥路就像是建在了山脊上,除了路面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走不成。为了探寻路两边的情况,曦然还差点掉下去,当时真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谁知道掉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会不会被摔的粉身碎骨呢? 可是,现在在安尘手指的方向,离幽冥路还有很远的距离,路面之外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块平整的土地。这块地呈现出不寻常的颜色,暗红而发黑,就像有无尽的血液渗透过一样。更怪异的是,无处不在的浓雾对这块地退避三舍,地面上的状况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地面上血迹斑斑,还凌乱的散落着一些东西。曦然伸出手指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安尘呆在原地看好刘雨生,他则慢慢的往那块凭空出现的地面上走了过去。脚踏到地面上的时候,曦然先是一只脚试探性的踩了踩,待确定了安全之后,他慢慢的从幽冥路上走了出去。 地面上散落的东西让曦然大吃一惊,除了暗红而粘稠的血液之外,地上还扔着一把枪。枪的保险已经打开了,而且子弹被打的精光,枪的周围满是弹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褐色的登山包以及一只沾满了血的登山鞋。 曦然捡起包和鞋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结果让他的脸沉了下来。登山包和沾满血的鞋子特点十分鲜明,分明就是吴穷的东西!吴穷所有的东西,都会在隐秘的地方刻上他的名字,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吴穷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子弹都打光了,包掉落在这里,鞋子也掉了一只,那么,他人呢?是死是活?地上的血迹,是属于吴穷的吗? 曦然愁眉不展,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危险似乎正在靠近,但他怕的并不是危险,而是根本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这种神秘的未知,才是人类恐惧的根源。 "咻!咻咻!" 远处的安尘发出声音,询问曦然事情的详细。曦然站起来正准备走回去跟安尘交流一下,可是抬头的一瞬间,他呆住了。 远方的天际,一座宏伟的寺庙浮现了出来,透过无尽的迷雾传来了钟声。随着钟声响起,迷雾渐渐散去,钟声的范围一直影响到了幽冥路旁边才停止。当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除了幽冥路上依然浓雾翻滚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清晰了起来。 曦然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这种神奇的超出了人类想象力极限的事情,让他的心被彻底震撼了。奇怪的是,安尘就站在离这块地不远的地方,可是他却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两个人就像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 曦然可以听到安尘的声音,安尘也能看到他的动作,可是他在这里看到的寺庙,听到的钟声,以及那浓雾散去显露出来的神奇世界,安尘却看不到。幽冥路就像一面贴了膜的玻璃,曦然在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安尘,安尘在外面,就只能模糊的看到曦然,其他的一切都看不到。 "咻!咻咻!" 三个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安尘汇合了,安尘发出焦急的讯号,催促曦然回去。曦然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远处的寺庙,转身向幽冥路上跑了过去。 "怎么了曦然?那里出了什么事?"曲然然焦急的问道。 "出了大事!"曦然兴奋的说,"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是神庙!一定是神庙!就在那里!" 安尘皱了皱眉头,疑惑的说:"你发的什么疯?在那儿站了那么久,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曦然愣了一下说:"我在那里站了很久吗?" "何止很久!"曲然然不满的说,"我跟宝儿还有九姐姐在那边等了你们一个多小时了!你们连个招呼也不打,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曦然闻言呆住了,他走过去查看吴穷留下的东西,再到钟声响起,充其量也就过了5分钟,何来一个多小时?可是当他疑惑的看向众人,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这证明他真的在那里呆了一个多小时! 是他被幻象迷惑了,所以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不!绝对不是这样!曦然可以肯定,他看到的一切绝对不是幻觉,而且他对时间有着清晰的意识,从幽冥路走出去到走回来,时间肯定不超过十分钟!但是其他人信誓旦旦,又不像是在撒谎,他们也没有理会合起伙来骗曦然。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幽冥路之外的时间流逝,和幽冥路上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同!(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宝塔 幽冥路上的时间流逝速度和神庙所在的幻世界当中的速度相差了好几倍,目前还仅有曦然知道,只有他自己出入过这两个地方。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对此秘而不宣,只是激动的把神庙所在告诉了大家。听到有这样神奇的地方,众人自然不甘落后,纷纷从曦然说的那个地方走了出去。 踏出幽冥路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了。天际的神庙是那样宏伟而神秘,那种苍凉和古老的气息,让人有种跪下膜拜的冲动。不时响起的悠扬的钟声,更是让人神智清明,心灵趋于平静。此时此刻众人眼里的神庙,和之前的幽冥路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一个是庄严、神秘、圣洁的空灵之地,另一个却是阴森、诡异、恐怖的地狱之门,两者是如何共存的呢? 离开了幽冥路,刘雨生的疯病也好多了,他摇了摇脑袋,似乎清醒了许多。他甩开安尘的手说:"想不到咱们可以走到这里,真不知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安尘没想到刘雨生老实了那么久,这一刻却突然发力,被他挣脱了开去,脸色一沉就要再次控制住刘雨生。曦然咳嗽了一声,示意安尘不要乱来,他微笑着问道:"大叔,为什么这么说?" 刘雨生仰望着神庙,恭敬的跪下磕了几个头,爬起来淡淡的说:"幽冥路上无数的恶鬼冤魂,可是咱们一路走来却没有遇上一个,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除了无尽的浓雾和漫长的路程这些轻微的考验之外,我相信我们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刘雨生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跟之前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截然不同,大家对他的表现感到十分惊奇。曲然然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大叔,你刚才是不是发烧了?现在病好啦?" 刘雨生不动声色的推开曲然然的手,温和的对她说:"我没事,丫头,谢谢你。" "嘁,"曲然然撇了撇嘴说,"大叔真虚伪,我摸摸你的脑袋你也要谢谢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我谢的不是这个。"刘雨生淡淡的说。 曲然然愣了一下,想不明白刘雨生在谢自己什么,她还想再问下去,曦然开口打断了她:"大叔,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刘雨生叹了口气,摇着头的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而是我自己也一知半解,不想说出来误人性命。如果你一定要听,那我就说,不过你最好不要当真。" "大叔早就应该这么合作了,"曦然微笑着说,"只要你说出来,真实与否我们自然会判断。你什么都不说,让大家怎么才能相信你呢?" 刘雨生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措辞,半晌之后缓缓说道:"传说鬼山自古就是不祥之地,这里贯穿阴阳不归地府管辖,所以妖魔横行鬼气冲天,乃是活人禁地。后来有一位佛门高僧,以大法力、大愿力、大功德,在鬼山之上建立了一座寺庙,就是传说中的神庙了。神庙建立之后,鬼山上海晏河清,一派安宁祥和的气氛。"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么现在鬼山上还是这么阴森啊?听说神庙被一把火烧光了又是怎么回事?"曲然然惊奇的问道。 "然然,"曦然严肃的说,"不要打断大叔的话,让大叔好好说下去。" 曲然然嘟了嘟嘴,不说话了。刘雨生笑了笑继续说:"这安宁祥和只是表面现象而已,那位高僧虽然功德无边,可是却离羽化不远了。他在的时候自然可以镇压住这些厉鬼冤魂,当他不在了之后呢?还有谁能主持神庙压服厉鬼?" 曲然然又忍不住打断刘雨生说:"大叔,按你的说法这个大和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了。可是这位高僧很时尚嘛,还玩PS呢,他还懂羽化!"(注1.) 曦然皱了皱眉头,厉声道:"然然!大叔说的羽化,是佛道中的高人超脱了生死轮回的意思,不是你玩的PHOTOSHOP!不懂不要乱讲话。" 曲然然吐了吐舌头,模样可爱极了。虽然她几次打断刘雨生的话头,让听的正过瘾的众人非常扫兴,不过见她这个样子,倒也无人忍心责怪她。曦然伸手示意刘雨生继续往下讲,刘雨生顿了一下接着说:"后来这位高僧想到了一个釜底抽薪的法子。鬼山之所以有这么多鬼怪横行,就是因为这里不归地府管辖,阴差根本到不了这里。于是这位高僧走遍世间所有神圣与污秽之地,历时九年,采集了无数珍贵材料,用以制成了一座宝塔。这座宝塔以金砖为底,美玉做骨,上面镶嵌无数钻石、玛瑙、翡翠等等宝物。" "这宝塔看上金碧辉煌光彩夺目,其实里面却盛放着千年引魂草、百年阴魂木、大罗灭世卵、青骨吸魂露等等世间最恶毒的事物。而且还有从万人坑里取出来的煞气之骨,以及胎死腹中的未成形婴儿尸体七七四十九个。这位高僧以这座宝塔为引子,从鬼山上硬生生打开了通往森罗地狱的幽冥之路,从此地狱巡查使者可以在鬼山之上巡查,这里的厉鬼冤魂就再也不敢作恶了。"刘雨生充满敬佩的说。 刘雨生的故事讲的很精彩,大家都听的入了迷。尤其是听到那座宝塔,用金砖、美玉、钻石、玛瑙等等宝贝做成,众人眼里都开始放光。见刘雨生停了下来,曦然先开口问道:"大叔,后来呢?后来怎样了?那座宝塔还在吗?" 刘雨生慢慢从每个人脸上看过去,苦笑着说:"你们是不是对那座塔很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要是照你说的,塔上有那么多宝贝,岂不是价值连城?别说得到它,就算得到它的一点碎片,我也发财了!"肖宝尔一脸憧憬的说。 "很多人跟你有一样的想法,"刘雨生摇了摇头说,"可是后来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你们只注意到建造塔的材料,却不想想塔里镇压的东西呢?" 肖宝尔蛮不在乎的说:"不就是什么引魂草啦,什么阴魂木啦,听都没听过哎。大叔,这些东西名字好奇怪,是做什么用的?" 刘雨生没有直接回答肖宝尔的问题,而是继续讲述神庙的故事。 "许多年过后,鬼山变的安宁了,神庙名声大震,于是有无数的信民爬山涉水的来这里进香许愿。或者是因为神庙镇压了幽冥之路,有大功德,来此许愿的人十个有八个能如愿以偿。这样神庙的名声就越传越神,越传越离谱,来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上香许愿之余,人们还喜欢在鬼山上闲逛,说是要沾沾神气。逛来逛去,就出事了。" 刘雨生歇了一下接着说:"不知是谁闲逛的时候不小心见到了宝塔真身,这一来可炸了锅,神庙里有一座宝塔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得无数人前来观望。最后连当地官府都惊动了,当时的府台大人亲自到神庙拜望高僧,并求宝塔一观。高僧已经年纪老迈,寺中除了他之外,只有几个小沙弥,谁也拦不住知府大人手下如狼似虎的官兵,于是宝塔被从神庙后殿给搬了出来。知府一见宝塔便生了贪念,想要将其据为己有。" 长叹了一口气,刘雨生低声说:"人呐,贪心是原罪。知府命人将宝塔搬走,殊不知宝塔离位,幽冥通道立刻关闭。满山的厉鬼冤魂当即开始害人,鬼山上阴风惨惨,好似森落地狱重现人间。知府不知大祸临头,还死搂着宝塔不放,最后鬼山上数千人全都死绝,只有老高僧一人幸免。无边的厉鬼围住高僧,要报这些年被镇压的仇,老高僧端坐不动,口中念诵大日如来光明咒。一片熊熊天火燃起,把神庙烧了个精光,把老高僧火化在了其中。从此以后,神庙、宝塔、幽冥之路、厉鬼冤魂等等,全都消失不见了。" "神庙的故事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刘雨生看了看大家说,"关于最后的结局,有好几种说法。有一种比较靠谱的是说,高僧火化之后,他的佛骨舍利子继续他生前的遗志,还在镇压幽冥通道和无数厉鬼。不过为了防止生人打扰,所以神庙和佛骨舍利隐藏了起来,轻易不会显现在世人面前了。" "看来大叔你是相信这个说法了?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佛骨舍利?"曦然冷不丁的大声问道。 刘雨生表情一阵慌乱,那是被人看破了心事的惊惶。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淡淡的说:"既然走到了这里,大家不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错,我就是为了佛骨舍利而来!传说这颗舍利子威力无边,甚至可以令死人复生。那么你们呢,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曦然拍着手说:"大叔果然够坦诚,早说不就好了。我们来这里,不为别的,就为那座神奇的宝塔!有了它,我们每个人都是亿万富翁!大家虽然目标一致,目的却并不冲突,合则两利,大叔你怎么看?" 注1:羽化,除了飞升的意思之外,在PHOTOSHOP中,是比较常用的一种工具,针对选取的一项编辑。嗯,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了,不是我盲目恶搞哦。(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起誓 肖宝尔看着慷慨激昂的曦然,偷偷的拉了曲然然一把问道:"咱们真是来找宝塔的?不是来爬山探险的吗?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什么宝塔的事呀?" 曲然然不解的说:"我也不知道,我跟你一样莫名其妙。不行,我去问问他!" 曲然然正要走过去质问曦然宝塔的事情,旁边的幽珀拽住她的胳膊轻声道:"然然别闹,曦然这么做有他的道理,等他跟这个刘大叔谈完了,一定会来跟你解释的。你现在不要过去,会坏事的。" 虽然年龄不大,但曲然然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刁蛮女生,相反她很懂事。幽珀的话音才落,她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含义,她低声问:"哈,曦然是在骗这个刘大叔,对不对?宝塔什么的,不管咱们知不知道,反正只要骗过这个刘大叔,让他带着我们去找。找到之后大家就发财啦!" 幽珀赞许的点了点头,示意曲然然不要说话,静静的看着曦然跟刘雨生交涉。刘雨生对于曦然的提议一点都不感冒,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不行的,不行的。进到神庙里取了佛骨舍利之后,厉鬼冤魂慑于宝塔的威力一时间不敢出来,我们还有时间逃走。可是如果你们带走了宝塔,或者不小心毁掉了它,那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一个也跑不了。宝塔,是不能动的!" 曦然和安尘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某种深藏的意思。曦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安尘心领神会,他假模假式的说:"曦然,大叔说的有道理,宝塔依我看确实动不得。不过,佛骨舍利这么稀奇,想来也是绝世珍宝。那老和尚法力无边,死后的舍利肯定也不止一块,不如这样吧,我们一起行动,大家互相扶持,找到了佛骨舍利每人一块,这总行了吧?" "嗯,我看行!"曦然一唱一和的说,"大家一起上山,找到了宝物没道理一个人独享,你说呢大叔?" 刘雨生犹豫了一下,握着拳头说:"我怎么知道你们说话算不算数?如果找到了佛骨舍利之后,你们杀人夺宝,我自己哪是你们的对手?" 安尘冷笑了一声说:"大叔现在也只能赌一赌我们的人品了,如果你不合作,我们是不会带你去神庙的。而且,也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曦然在旁边假装疑惑的问道:"腿脚长在大叔的身上,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要是非得自己去神庙,我们有什么法子呢?" 安尘捏了捏拳头,指节发出啪啪的声音,他阴森的说:"那我们只好打断大叔的两条腿,让他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这里等死,省的他坏了我们的好事。" 曲然然在旁边偷偷的对幽珀说:"九儿姐姐,曦然跟安尘他们演的好像啊!要是我的话一定被吓到了!" 幽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又隐藏了起来。她轻轻的说:"是啊,曦然和安尘都是善良的好人,他们是不会真的那么对付这位大叔的。" 曦然和安尘唱的好双簧,话里话外威胁的意思昭然若揭,而且曦然的手有意无意的总是在摸腰里的手枪。刘雨生又惊又怒,身子气的直发抖,他指着曦然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言而无信,哪有什么人品?赌你们的人品,我还不如直接去死!罢了罢了,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哼,横竖是一个死!你们也不用得意,神庙里只会比鬼山更危险,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 见来硬的不行,曦然皱了皱眉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刘雨生说:"大叔真是不经逗啊,我们跟你开玩笑呢!" 刘雨生"嘁"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理他。曦然一点也没有觉得尴尬,他拉开安尘的手说:"大叔跟我们萍水相逢,不相信咱们也是情有可原。一拍两散对大家都没好处,没了大叔的指点,我们在神庙里一定寸步难行。没了我们的话,大叔自己遇到危险,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也一样不好。安尘,你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安尘为难的说:"信任是建立在互相理解的基础上的,如果大叔跟咱们相处久了,就能知道我们的为人。可是眼下,哪有时间让我们互相了解呢?" "不了解就不能互相信任了吗?难道没有其他强制性的法子?"曦然意有所指的说。 "这种强制的法子么,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安尘看了刘雨生一眼说,"就是不知道大叔信不信呢?" 刘雨生不屑的说:"你们俩究竟在卖什么关子?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跟你们一起去探索神庙的。" 安尘冷冷的说:"大叔,我们很真诚的邀请你同行。而且,为了打消你的顾虑,我和曦然愿意发下毒誓!只要你同意带我们探索神庙,我们就绝对不会伤害你。要是这样你还不同意,那我们没别的选择,只好把你干掉。生命可贵,大叔,你可要仔细想好了再做决定。" 刘雨生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珍惜小命,他试探着问道:"你们真的愿意发誓?发什么誓?" 安尘和曦然对视了一眼,各自举起右手异口同声的说:"我在此立下誓言,只要刘雨生尽心尽力带我们探索神庙并找到佛骨舍利,在这鬼山之中我就绝对不会伤害刘雨生一根寒毛!我将用血液献祭使此誓言成真,我将用生命去捍卫此誓言!如有违背,甘愿灵魂堕入幻境,永世不得超生!" 二人发完誓之后各自咬破食指,滴了几滴鲜血出来。鲜血如有灵性,并未滴到地上,而是飘在空中,围着安尘、曦然和刘雨生转了几个圈,然后化成一阵血光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三人均感到冥冥中有一种制约压在了身上,至此誓言即宣告完成。 刘雨生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他心里十分惊讶,不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你们发的这是什么誓?听上去很厉害啊。" 曦然淡淡的说:"当然厉害,这是传说中的九天十地破魔搜魂大誓言!只要发过这个誓,任何人都不可能违背,不然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遭到报应。我们发了这个毒誓,性命可都攥在你手里了,大叔,现在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刘雨生暗自冷笑,什么狗屁九天十地破魔搜魂大誓言,分明就是藏头露尾的心魔大誓!曦然和安尘发这个誓根本就是包藏祸心!可惜他们不了解刘雨生的底细,在这位看似憨厚的大叔面前玩诅咒,他们还太嫩了。 在起誓的时候,曦然和安尘并未提及是向谁发誓,这就是一大漏洞。因为他们誓言当中没有说到真灵,那么当时感应到的任何一个灵物,甚至阴灵都可以为之应验。但是他们在誓言里又没有提及自己的本名,而是反复提到刘雨生的名字,这表面上看只是听上去有些别扭,其实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感应到心魔大誓的任何一种灵物,都会追寻着誓言的轨迹去寻找应誓的人,曦然和安尘没有说自己的名字,而是反复提到刘雨生。那么灵物就会在冥冥中感应到刘雨生,并潜伏在周围,只待有人违背誓言,无论违背誓言的人是谁,灵物都只会向刘雨生报复。 即便应誓的阴灵非常强大,可以感应到曦然和安尘的存在,可是誓言本身还有很大漏洞。他们只说在这鬼山之中不会伤害刘雨生,那么出去之后呢?出去之后,再对刘雨生下手,不就不违背誓言了?而且,制约生效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刘雨生得尽心尽力带他们找到佛骨舍利。这个尽心尽力,是由谁来判定呢?反正不可能是刘雨生自己来认定。 这种誓言,不是正道,一般称之为"假誓、伪誓",其实质已经和诅咒一般无二。但寻常人是绝对不会接触到这种东西的,能把心魔大誓改头换面当成诅咒来使用,这绝对是高端通灵师才有的本领。曦然和安尘的底细刘雨生早就摸的一清二楚,这两个人虽然有点小法力,但是距离通灵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他们身后,到底站着什么人? 这些门道说起来话长,其实在刘雨生心中只是几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装作惊叹的样子说:"这个誓言听上去就很毒辣,套一句你们年轻人喜欢用的话:我不明觉厉啊!哈哈哈哈,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咱们就一起去神庙走一遭!" 曦然和安尘隐蔽的对视了一眼,一抹得意悄悄的浮现在脸上,随即又迅速隐去。他们招呼远处的幽珀等人说:"九儿姐姐,谈妥了,咱们精诚合作,一起探索神庙去!" "哦!"曲然然和肖宝尔抱在一起欢呼起来,幽珀脸上再次出现那种神秘的冷笑,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她。 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向神庙进发,不过这时候刘雨生忽然拦住众人说:"等一等,上去之前,得先做一件最重要的事。不做这件事的话,我们就算走到神庙门前,也进不去。"(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血咒 "哦?"曦然疑惑的说,"是什么事这么重要?" 刘雨生没有说话,而是跪在地上,用手指圈圈画画起来。刚开始众人看不懂他的意图,他画的图案凌乱而又分散,看上去互相之间没有丝毫联系。可是渐渐的,众人都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刘雨生画的图案无论多么古怪,总是保持在一个范围之内,这个范围,就是疑似吴穷留下的血迹所沾染的范围!他画的各种符号和图案渐渐连在一起,把地上的血迹汇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这时候站的稍远些看,就能看出来这些图案其实是一个个的无量卍字符,无数的小卍字符号,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卍! 这个巨大的血红色卍字符号一出现,众人就觉得一股杀机扑面而来,似乎是某种警告。刘雨生仍在专心致志的画符,曦然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说:"看来,刘大叔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等刘雨生停下来的时候,众人所在的这一片空地,基本上已经布满了卍字符号。满满一片血红的符号让人触目惊心,刘雨生站在巨型符号的正中间,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向天大声喊道:"古纳斯,内骨那萨!遗骨甙叄..." 安尘悄悄拉了曦然一把,疑惑的说:"他在搞什么鬼?怎么玩起西洋驱魔人那一套了?他不是通灵师吗?" "静观其变,不要轻举妄动,"曦然淡淡的说,"这个人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他以为隐藏的很好,但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恐怕我们之前都被他耍了,他根本就是在装疯卖傻,等的就是我们去神庙的时候,主动要求带上他。" 安尘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貌似发羊癫疯的刘雨生,低声问道:"如果真是你猜的那样,恐怕吴穷的失踪跟他脱不了干系。这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些,只怕不是软角色,我们跟他虚与委蛇,无异与虎谋皮。照我看干脆把他干掉算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曦然轻轻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说:"干掉他容易,可是上哪找一个知道神庙底细的人来带路?圣仙早就交代过,神庙里危机四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法力波动会被佛骨舍利感知,从而生出变数,他是绝对不会放心让我们来冒险的。再者说,吴穷失踪,生死不知,到时候血祭大阵就少了一个祭品。如果不留着这个人的性命,到时候是把你献祭,还是把我献祭?难道你要献祭九姐?" 安尘听到血祭大阵,一直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他沉声道:"你说的在理,那就留他一条命,等找到佛骨舍利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两人说话的功夫,刘雨生的神秘仪式也已经进行到了尾声,随着他的古怪咒语渐渐停止,地上的卍字符号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原本暗红而粘稠的血液泼洒成的图案,突然颜色变的鲜红起来,而且这些图案全都像水银一样开始缓缓流动,最后汇聚到一起,化作一道红光猛的蹿了起来穿过刘雨生的身体消失在空中。 刘雨生猛地后退两步,连吐几口鲜血,口中大叫:"好厉害!好厉害!" 曦然急忙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慎重的问道:"大叔,是什么东西好厉害?你发现了什么?" 刘雨生喘息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那是一道诅咒!不过,是一道不杀人的诅咒。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恐怕我现在已经化成一滩脓血了。" "诅咒?这里怎么会有一道诅咒呢?"曦然不解的问道,"而且,为什么大叔说那是不杀人的诅咒?" "严格的来说,这只是一个警告。因此这道诅咒杀意并不浓烈,只会伤人而不会杀人,一道简单的血咒能运用到这样的境界,实在是我辈只能仰望的存在。"刘雨生一脸神往的说。 "那么,是关于什么的警告?"曦然试探的问道。 刘雨生脸色沉下来说:"警告擅自闯入者,不要再往前走了,否则,只怕离大祸临头不远。血光之灾已经弥漫,这诅咒既是警告,同时也是一道讯号,惊醒了神庙中的守护者。" 曦然皱了皱眉头说:"大叔,既然这道诅咒是警讯,你为何还要触发它?" "哼哼,"刘雨生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不触发这道诅咒,前面的路就会坦坦荡荡了吗?神庙当中镇压了不知多少厉鬼,这些厉鬼经年不见天日不见血食,一旦我们贸然闯入,就算没有警讯又能如何?照样要被它们给撕成碎片!" "那你触发了警讯,惊动了神庙的守护者,岂不是更加危险了?"曦然不满的说。 "你错了!"刘雨生镇定的说,"你好好想想,神庙的守护者,守护的是什么?" 曦然想了想,犹豫的说:"是宝塔和佛骨舍利?" "没错,守护者守护的是宝塔河佛骨舍利!"刘雨生得意的说,"你以为只有我们对佛骨舍利和宝塔有念想吗?这鬼山上无数的冤魂厉鬼,哪一个不想把宝塔和舍利毁掉?它们和神庙的守护者是天敌!我惊动了守护者,它们就会自相残杀,我们要做的,就是放缓脚步,等它们杀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再进入神庙取走佛骨舍利。" 曦然听了刘雨生的解释,顿时眉开眼笑,他高兴的拍了拍刘雨生的肩膀说:"大叔,这才对嘛!你现在才像是精诚合作的样子,只要这样继续下去,我相信我们一定能从神庙满载而归!" 刘雨生冷笑着摇了摇头说:"先别高兴的太早,这道诅咒的作用还不仅仅是这些,我从里面还得到了另外的信息。" "啊?还有别的东西?是什么?"曦然有些惊讶的问。 "神庙的大门,被一道奇异的血咒封印了。这道血咒产生了一个逼真的幻境,就是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刘雨生郑重其事的说。 曦然听到这里惊讶不已,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用力的跺了跺脚说:"这里是幻境?不是逼真,是跟真的一模一样啊!大叔,这个幻境是迷魂阵吗?或者是迷宫?为了挡住我们去神庙的路?" 刘雨生摇了摇头,佩服的说:"这个幻境,就是神庙的大门!换句话说,我们已经站在神庙当中了!天边那一座看似恢弘的神庙,根本就是一个海市蜃楼。如果不理会眼前的幻境而向着那个幻影出发,除了饿死在路上,我想不出第二个结局。" 这句话太让人意外了,曦然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四周问道:"大叔,照你这么说,只要破开这个幻境,我们就能直接进入神庙了?竟然这么简单?" "简单?"刘雨生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你可知道这世间能破解那道警告诅咒的人有几个?如果没能从那道诅咒里得到这些信息,有谁能发现眼前的这些是幻境?来到这里的人,见到了远处的神庙,利欲熏心只会尽快的赶过去,最后统统会饿死在路上。就算我机缘巧合下学过一些咒语的皮毛,可是破解了警告的诅咒之后,对眼前这个血咒幻境也无能为力了。" "为什么呢?大叔你既然能破解之前的诅咒,那么眼下的血咒应该也难不住你才对。或许,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曦然察言观色,试探的问道。 刘雨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曲然然等人,眼光中忽然透露出一丝玩味,他扬声道:"好吧,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卖关子。眼下这个血咒幻境,说难也难,说简单倒也简单。说它难,是因为它失传很多年,早已无人知晓其破解的办法。说它简单,是因为在下家中有一本古老的咒书,上面详细记载了许多咒术,其中恰巧就包含了这个血咒的破法。" 不等曦然开口说话,刘雨生就抢着继续说:"可是,这血咒的破法有一个大难题,就是要以血还血!当初下咒的人用的是活人鲜血,所以要想破咒,就要同样用一个活人全部的鲜血泼洒在地上,然后我再沿着当初咒术的轨迹涂抹一遍,则咒术自解。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算用导弹来炸,也炸不出神庙一根毛来。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谁愿意献出自己的血液来成全别人?" 刘雨生说到后来已经声色俱厉,曲然然被吓的后退了两步,呆呆的说:"大叔你好凶啊。" 曦然在刘雨生抢他话头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妙,可是刘雨生话说的太快,他根本没来得及阻拦。等刘雨生把话说完,他立刻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除了曲然然这个傻丫头大大咧咧还没发现其中的猫腻之外,肖宝尔和幽珀都不声不响的往一边退了两步,并隐隐作出了戒备的姿势。安尘更是脸如黑炭,看上去十分紧张。 刘雨生一席话就把表面上众志成城的小队伍给搞的分化了。神庙是一定要进的,那么谁应该被牺牲?(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揭发 曦然懊恼不已,愤愤的指着刘雨生说:"大叔,你是故意的吧?实话告诉你,小队里每个人都我的亲人和朋友,我是绝对不会牺牲他们的。要牺牲,就牺牲你!" 刘雨生冷笑了一声说:"好!真是高尚又伟大!我倒不介意流血而死,可是我死了有什么用?流的血谁会用?你会用来破咒吗?你会?还是你会?" 刘雨生问了一圈,问到谁谁就摇头。血咒这个东西,他们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提破解了。但越是这样,众人就越发戒备,就连曲然然都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既然刘雨生不能死,还得靠他解咒呢,那么剩下的人,除了曦然之外,岂不是个个都有可能被牺牲? 肖宝尔不动声色的离幽珀远了一点,在这种时候,身边的每个人都不可以相信。 曦然眉头紧皱,胸都快被气炸了。可是刘雨生再可恶,也不能杀了他,还没有进到神庙里面去,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没有刘雨生的话,以后的路怎么走?而且,杀了刘雨生,只怕连神庙的门都进不去。他仔细考虑一番,忽然沉下脸来说:"神庙的守护者已经被大叔惊醒了,我们还要等它和神庙中镇压的厉鬼自相残杀,反正一时半会儿并不急着进去,关于牺牲谁的事情,就此打住!请大家放心,我是不会随意牺牲任何一个人的,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尽管曦然的表态非常明确,但是刘雨生造成的恶劣影响却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挽回的,众人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缝,猜疑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大家这样的反应,使得曦然脸色阴晴不定,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安尘走到曦然身边低声说:"不如我们先退出去,在外面多找几个人再一起进来?"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曦然沉着脸说,"幽冥路开启的时间和地点都是随机的,下次遇到说不定要等个几十年!找不到幽冥路,就找不到神庙,到时候带再多的人来也是白搭。" "那怎么办?如果在这里就死一个人的话,血祭大阵,难道要我去送死?"安尘冷冷的说。 "就算我有那个想法,也未必有那个能力。你又不是木头人,难道会任由我摆弄?"曦然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惜说,"如果实在不行,也只好牺牲然然了。" "你舍得吗?"安尘惊讶的问。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我们先往前走一走,希望能在路上找到吴穷,只要找到他,不论生死,事情都有了转圜的余地。"曦然看着天际恢弘的神庙说。 曦然郑重的宣布要先往前走,看能不能找到吴穷,找到吴穷之后大家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总之,不会牺牲任何人。刘雨生冷眼旁观,正想出声反对,可是他还没开口,就已经有人先一步向曦然发难了。 "刘大叔不是说过吗?前面的路根本就是陷阱!天边那座神庙是一个海市蜃楼,往那里走的话,唯一的结果就是集体饿死在路上。吴穷固然是小队的一员,可是如果因为他自己,而害的大家都陷入危险当中,你觉得合适吗?就算吴穷知道这种情况,相信他也不会让大家冒这个险的。" 声音清脆悦耳,还带有一些吴侬软语的南方味道。刘雨生循声望去,发现问话的人竟然是一直不怎么引人注意的肖宝尔。肖宝尔看上去和曲然然年岁相当,而且她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和年龄也相符合,可是在质问曦然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变了。变的犀利、锋锐,就像一把出鞘的剑一样,寒气逼人。 曦然也没想到肖宝尔会突然发难,而且跟平时大相径庭的表现,让她看上去十分的陌生。曦然微微仰起了头,眯着眼睛问道:"那么,依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就放任吴穷失踪,不管他的生死?咱们一起来到这里,每个人的安全我都要负责,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随意牺牲!" 肖宝尔没有理会曦然的问题,而是看着刘雨生嫣然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笑容,刘雨生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所有人都被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肖宝尔一席话让他明白了什么叫百密一疏。 肖宝尔慢慢走到刘雨生身边,指着他说:"大家好好看看这个人,他叫刘雨生,表面上是T市人民医院的一个小科长,可实际上,他却是一个大通灵师!"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肖宝尔一句话,立刻把曦然等人全都震住了。曦然忍不住问道:"宝儿,你说的是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为什么知道这些,说起来话可就长了,"肖宝尔淡淡的说,"不如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等大家了解了刘雨生的为人之后,再来讨论我的问题如何?" 曦然看了看刘雨生,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对眼前的事情并不在意。肖宝尔没等曦然转身,就自顾自的说:"刘雨生这个人,最擅长扮猪吃老虎,你们觉得自己有能力控制住他,其实那根本是他故意给你们的这种感觉。就你们手里的玩具枪,子弹打光都伤不了他一根寒毛。刘雨生,我说的对吗?" 刘雨生木然的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是说他们手里的枪是玩具枪吗?" 肖宝尔冷笑一声说:"对别人来说自然是威力无比的真枪,可是这些东西在你面前,跟玩具枪有什么区别?刘雨生,你在T市做了那么多事,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难道你不记得许大鹏?不记得许灵雪?不记得林碧云了吗?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就算你不怕遭天谴,难道也不怕冤魂来找你索命吗?" 刘雨生脸上终于变色,他盯着肖宝尔冷冷的问:"你究竟是谁?" "觉得惊讶是么?你费尽心机隐藏的秘密,为此甚至不惜害死许多无辜的人命!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天网恢恢,刘雨生,你很快就会遭到报应的!"肖宝尔阴森森的说。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张血红色的符纸,指着肖宝尔大声喝道:"邪魔作祟!还不给我现出原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张血红色的符纸化作一道红光,直奔肖宝尔的胸口。肖宝尔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她飞快的拉过身边的曲然然挡在身前,红光在曲然然身前停顿了一下,转了个圈又向肖宝尔飞去。肖宝尔大声尖叫:"他想杀人灭口!还不拦住他!" 曦然和安尘对视了一眼,一起冲了过去把刘雨生按倒在地,那道红光无人运用,又变回了一张符纸。刘雨生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她被邪魔附身了!不要上当,快让我把邪魔逼出来,不然的话肖宝尔性命有危险!" 曦然和安尘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听谁的。肖宝尔的表现确实跟平日里大相径庭,用中邪了来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但她所说的关于刘雨生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对于刘雨生,曦然早就已经心存疑虑,这种情况下,更要万分小心才行。 肖宝尔不声不响的捡起地上的红色符纸,几把撕成了碎片,她冷笑着说:"我告诉你们,刘雨生最擅长颠倒黑白蒙蔽视听,谁听他的谁倒霉!T市的**大鳄许大鹏,就是因为信了他的话,最后闹了个众叛亲离,手下死的死疯的疯,唯一的宝贝女儿莫名其妙的失踪。就连许大鹏自己,也被恶鬼夺了躯壳,魂魄不知被镇压到了哪里去。" 见众人面露惊疑之色,肖宝尔趁热打铁说:"还有天达集团的董事长林碧云,只不过见了刘雨生一面,之后就全家失踪。她别墅里的保镖全都变成了白痴,她和儿子至今下落不明,天达集团也被一个叫浩然的人接管。这个浩然出现的十分诡异,有人曾见过他和刘雨生在一起吃饭!" 曦然和安尘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生怕刘雨生骤然发难。曦然冷冷的问:"刘大叔,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空口无凭!编瞎话谁不会啊?她说的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刘雨生愤愤的说,"她真的是被邪魔附身了,你们看她的眼睛,是不是有股青黑色?再看她的头发,是不是会无风自动?再看她的手指,指甲是不是半红半紫?我确实懂点通灵术,所以她才会第一个害我!如果你们信了她的话,害死我之后,一定就会轮到你们!" 肖宝尔疯狂的大笑起来,她指着刘雨生说:"荒谬!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竟然还要污蔑我?爬山爬的累了,哪个不是两眼无神?难道只有我的眼睛发青吗?我的指甲油被磨掉了不少,最近都没来得及休整,这也算邪魔的特征?如果按你说的,那么她、她,她们跟我一样全都被邪魔附身了?你这么说,也太可笑了吧!" 曲然然和幽珀被肖宝尔点到,情不自禁的往自己的手指上看去,只见指甲确实像肖宝尔说的那样乱七八糟。二人看看刘雨生,再看看肖宝尔,一时间竟不知该相信谁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开枪 刘雨生没想到肖宝尔会扯上曲然然和幽珀作挡箭牌,仓促之间他还真有点束手无策了。肖宝尔见刘雨生无言以对,于是变本加厉的说:"曦然,T市的事情现在无法求证,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也就算了。但是吴穷的失踪,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她指着刘雨生说:"吴穷失踪之前,最后做的事情是守夜,他守夜的时候一定对新加入的大叔多加关注。说不定就是他发现了刘大叔的秘密,所以才被刘大叔施了术迷失了心智!在这个人没有出现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我们爬山虽然辛苦,可是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危险。但是自从我们遇到他,就接二连三的出事情,吴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们爬山爬到了幽冥路上,而且还找到了传说中的神庙。这都是巧合吗?还是有人设下圈套,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刘雨生听到这里,冷笑着说:"还说你不是邪魔?颠倒黑白的是你!吴穷是怎么失踪的?他是自己主动跑到了幽冥路上去,他为什么会那么做?我看是中了你的迷魂术才对!你处心积虑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还想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在踏上幽冥路之前,我再三强调这条路十分危险,并建议大家不要进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是被你们逼着进来的!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圈套'';吗?" 肖宝尔轻轻拍了几下手,做出一副敬佩的样子说:"高啊,刘雨生,这正是你的高明之处!你这是在欲擒故纵!表面上你是被曦然逼着进来的,可是实际上呢?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能发现幽冥路吗?幽冥路和神庙盛传了近千年,无数来鬼山探索的人都没有见到过,我们在你没来之前,也曾经在山上四处游荡,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偏偏你一开路就能发现幽冥路,这用巧合能解释得通吗?就算遇到幽冥路真的是巧合,那么你一路上装模作样的演戏又怎么解释?" "我怎么演戏了?"刘雨生愤愤的说,"我这个人最爱笑场,演什么戏都得穿帮!倒是你这个邪魔,究竟什么时候附身到肖宝尔身上的?隐藏的很好啊,要不是你主动跳出来,我都被你瞒过去了。" 肖宝尔嗤笑一声,转过脸去说:"曦然,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们手里拿的枪,对刘大叔而言,根本形同虚设。他身为大通灵师,一定有高级阴灵护体,普通的刀枪对他来说就是玩具!他一直装成被你胁迫的样子使你放松警惕,这一路上他都在演戏,一直到现在还在演!你们以为这样简单的抓住胳膊,真的能控制住一个大通灵师吗?" 曦然和安尘听了肖宝尔的话,面露惊疑之色,抓住刘雨生的手不由得松开了。刘雨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猛的向肖宝尔身边跑去,口中大喊:"邪魔给我死来!" 肖宝尔灵活的躲到曦然身后,镇定的说:"看,他又要杀人灭口了!" 曦然伸手把肖宝尔护在身后,冷冷的对刘雨生说:"刘大叔,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何必急着动手?听她把话说完如何?" 刘雨生愤怒的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唉声叹气的说:"唉!你们都被这邪魔迷惑了!她话说的越多,我们就越危险,不止我一个人危险,大家全都有危险!" "可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大叔你打算怎么做呢?"曦然不动声色的说,"如果宝儿说的是真的,姑且不论她是怎么知道的,你身为大通灵师,恐怕我们在你眼里如同蚂蚁一样弱小。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你还要继续戏弄我们吗?" 刘雨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指了指曦然,又指了指安尘,最后无奈的说:"你们见过像我这样窝囊的通灵师吗?通灵师是神秘而又强大的,就算不能呼风唤雨,起码也能沟通阴阳。有本事的人都有自己的傲气,你们看我哪点像有本事的人?如果我真的是通灵师,你们这么对我,我早把你们的魂魄拘禁了!" 肖宝尔怪声怪气的说:"刘雨生有一个习惯,他喜欢像猫抓老鼠一样对待猎物。我们既然是他的目标,他就一定会先观察我们,接近我们,然后开始戏耍我们。他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弱者,因为他喜欢扮猪吃老虎的游戏,他喜欢看着目标在不解和疑惑中死去。我们和他接触到现在,只有一个吴穷失踪,说明我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这个价值十有八九要体现在开启神庙的封印以及寻找佛骨舍利上,既然开启神庙的大门就要用到一个活人全部的鲜血,那么进去之后牺牲我们所有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刘雨生怒极反笑,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你说了这么多,全是一厢情愿的猜测!你有证据吗?空口白牙就要把我打上恶人的标签,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倒是你,解释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说说你的头发!这里是血咒幻境,看似平常,其实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根本不可能有风吹进来。你的头发无风自动,总是飘在空中,分明是你的阴气外溢和这里的血咒有所感应!这就是证据!你还有什么话说?" 曦然等人听了刘雨生的话,不由自主的看向肖宝尔的头发,只见她的发丝果然轻轻摆动,正应了刘雨生的话。众人纷纷离肖宝尔远了一些,看着她和刘雨生对峙,一时间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肖宝尔温柔的伸手握住自己的一绺头发,微笑着说:"大叔,你是不是通灵术学多了,反倒忘了最基本的常识?最近天干物燥,这是静电啊。" 刘雨生顿时哑口无言,就算他是大通灵师,能通阴阳晓生死,可是跟女人斗嘴这回事,不是本事大就能赢的。肖宝尔放下手里的头发,微笑着说:"既然大叔非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你不是要讲证据吗?我是邪魔的证据你一时半会是拿不出来了,可你是一个大通灵师,我却有十足的证据!" 肖宝尔的话掷地有声,显得非常有自信,曦然急忙问道:"宝儿,你究竟有什么证据?快拿出来啊!" 刘雨生一副坦荡荡的样子,满脸不屑的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诬陷我!" 肖宝尔笑脸一收,阴森森的说:"曦然,大通灵师有高级阴灵护身,普通刀枪伤他不得。我说的证据很简单!只要你对准大叔开上两枪,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通灵师了!" 刘雨生大惊失色,急忙辩道:"曦然!别听她胡说八道!怎么能随便对着人开枪?如果我说的是真话,这样做不正中了她的挑拨离间之计?我是受不起子弹的,你千万不要上当!" 曦然的手放在枪柄上,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抉择。肖宝尔冷笑着说:"曦然,大叔为什么这么怕你开枪?子弹谁都受不起,但是在自己的清白和挨一枪之间,一个正常男人应该怎么选还用说吗?我又没说这一枪要打在哪里,随便打在胳膊腿上,既要不了人命,又能证明究竟谁在撒谎。你在犹豫什么?还不开枪?" 曦然咬了咬牙,用枪对准刘雨生的胳膊说:"大叔,事到如今也只有委屈你了。这一枪过后就能真相大白,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大家都难心安。" 刘雨生愁眉苦脸的说:"挨一枪很疼的,这里又没有医院,我要是失血过多而死,岂不是冤枉之极?" 曦然扭头给安尘使了个眼色,安尘从包里拿出一个医疗包来说:"大叔你放心吧,我是学医科的,小小的外伤不是问题。曦然开枪的时候,会注意躲开你的骨头,这把枪威力很大,子弹会穿透你的肌肉,疼肯定会很疼,但我保证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刘雨生狠了狠心,闭上眼睛苦着脸说:"来吧!" 曦然和安尘对视一眼,安尘不声不响的掏出双管猎枪,隐隐把刘雨生和肖宝尔都圈在了射程之内。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刘雨生说的是真话呢? 曦然走近刘雨生,瞄准了之后手指稳稳的扣在扳机上。 "砰"的一声枪响,刘雨生哎哟一声抱着胳膊惨叫起来,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不停的流出来。他胳膊上被子弹打穿了一个洞,肌肉被撕裂开来,伤口令人触目惊心。曦然见状,立刻转身用枪指着肖宝尔说:"你到底是谁?你把宝儿怎样了?" 刘雨生疼的满头大汗,抱着胳膊一把推开安尘递来的医疗绷带大声喊道:"开枪打她,不要和她说话!" 曦然略一犹豫,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肖宝尔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她桀桀怪笑着挥了挥手。随着肖宝尔的动作,一个矮小的人影从她身上飘了出来,快如闪电一般飞到刘雨生头顶。刘雨生见到这个人影顿时肝胆俱裂,他惊恐的大喊:"鬼胎!?"(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再见鬼胎 从肖宝尔身上飞出来的矮小人影,浑身赤裸,只穿了一个白色的小裤头。他一头黑发,黑色的眼眶,乌黑的瞳仁,没有眼白。飞到刘雨生头顶上之后,这个小小的人影猛的张开嘴,他的嘴里就像一个黑洞,没有牙齿,漆黑一片。 一阵阴风从这个矮小的人影嘴里吹了出来,变化成一张风网,一下笼罩在刘雨生的头顶上。随着风网落下,从刘雨生头顶竟然也浮现出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是个小孩儿,赤着双脚,身上穿着一个红布兜兜,肥嘟嘟的很是可爱。但是这个小孩儿浑身青黑,如同僵尸一般,他表情十分恐怖,正在极力的挣扎,想从风网里钻出来。 风网看似柔弱,可是无论小孩儿怎么挣扎,总是挣脱不开。小孩儿挣扎了几下,着急起来,张嘴发出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如同利箭一般,把外面努力维持风网的小人给打了一个趔趄。声音扩散的余波,把曦然等人震的全都捂住耳朵,痛苦的趴在了地上。 唯独肖宝尔和刘雨生不受声波的影响,可是刘雨生受了枪伤,行动多少有些不便,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肖宝尔就已经有了行动。肖宝尔身形如电,一阵风般冲到曦然跟前,一脚把捂着耳朵的曦然踹倒在地,把他手里的枪夺了过去,随后她拿着枪直奔刘雨生! 在肖宝尔奔向刘雨生的过程中,她甚至还有心思把途中的安尘放倒,并把那杆双管猎枪一脚踢飞。行事如此老辣而又稳健,让人根本不能把她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联系到一起。 刘雨生强忍着胳膊的疼痛,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完好的那只手摸出一根柳条就像吹风网的小人抽去!可是他手中的柳条被一颗飞来的子弹打成两截,他自己也被人一脚踹成了滚地葫芦。 "大叔,这回你还有什么手段?"肖宝尔用枪指着刘雨生怨毒的说。 刘雨生被踹倒在地上的时候,伤口好死不死的又被碰到,疼的他龇牙咧嘴的直吸凉气。听到肖宝尔的话,他深呼吸了几下,慢慢平静下来,淡淡的说:"你到底是谁?" "哼哼,你想知道我是谁?"肖宝尔冷笑着说,"等到你到了地府,去问阴差吧!反正你和它们很熟,它们不会瞒你的。" 肖宝尔说完就要扣动扳机,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刘雨生急忙大喊:"等一等!难道你没别的话想跟我说吗?不教而诛有什么意思?我总得知道死在什么人手里,为什么而死?再不济,也得给我个机会交代遗言啊!" 肖宝尔仰天大笑:"刘雨生,你也有今天?事到如今还拖延时间,你以为你的护身阴灵还能回来救你吗?我处心积虑才骗的你主动让它离体,怎会不做好充足的准备?也罢,我就给你个机会交代遗言!" "只交代遗言吗?难道谜底还没到揭开的时候?"刘雨生忽然嬉皮笑脸的说,"电影里可不是这么演的,主角在惩罚坏人之前,不应该把事情的真相讲述一遍吗?就算你不想说给我听,也得考虑一下观众的感受呀。" 肖宝尔被刘雨生搞的有点糊涂,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凭的是什么?她疑神疑鬼的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有理会一脸惊惧的曦然等人,她声色俱厉的说:"刘雨生,不管你说什么,都休想从我嘴里知道真相。既然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你就带着一肚子疑惑去死吧!" "砰、砰、砰..." "叮、叮、叮..." 枪声连续响起,但是一种金铁交鸣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仿佛子弹打在了合金钢板上一样。肖宝尔不敢置信的看着毫发无损的刘雨生,歇斯底里的大喊:"你怎么还不死?你为什么还不死?" 刘雨生微笑着举起一把黑漆漆的油纸伞,他伸手把上面的子弹全都抹了下去,子弹掉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我也很想死,可是地府不欢迎我啊。"刘雨生看着肖宝尔说。 肖宝尔很快镇定下来,看着刘雨生手里的油纸伞怨毒的说:"原来你不止一个护身阴灵,想不到你的通灵术已经这么高级,难道你父亲把所有的灵力都传给了你?哼哼,这么说来,他一个糟老头子,岂不是很容易对付?" 刘雨生本来一脸微笑,听到这里勃然色变,他冷冷的说:"不论你是谁,你都把我惹火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给我留下吧!" 刘雨生话音未落,就一抖手中的黑伞,伞中稀里哗啦掉出一大堆东西。很难想象一把伞当中能放这么多物件,单单是体积就对不上号。刘雨生随手抓起一把红色朱砂往肖宝尔身上洒去,同时口中大喝:"定魂!" 肖宝尔迎面被朱砂洒了个正着,立刻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站在了那里,浑身僵硬,竟然一动也不能动了。定魂术是刘雨生的看家本领,他轻易不会在人前使用,如今用在肖宝尔身上,实在是怒火攻心了。定魂术威力至大,就算是地府的阴差受了一下,也要被定半天。顾名思义,只要有灵魂,无论是人是鬼是妖是怪,都逃不过被定住的下场。 刘雨生对定魂术的威力了然于心,定住肖宝尔之后转身就去对付那个鬼胎。他放缓了脚步,黑着脸说:"小宝,别让它跑了。" 小宝就是隐身在刘雨生头顶那个赤脚娃娃了,它曾经多次出现过,和刘雨生的关系不用说是极其亲密的。而且它的本事大的很,来历也非同小可,听到刘雨生的话之后,它忽然裂开嘴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停止了挣扎。 鬼胎本能的感到不妙,它肚子一鼓想把风网收回来,可是小宝两只青黑色的手幻化成两道黑烟,紧紧的把风网缠绕了起来。鬼胎拽了几下没能拽动,急的手脚乱晃,它嘴巴张的老大,黑洞洞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野猫般的叫声。 刘雨生慢慢向鬼胎靠近,手中拿了一根漆黑的墨线,墨线绷的笔直,不时有碳渣从上面掉下来。鬼胎看到刘雨生手中的墨线,叫声更加尖锐,它肚子一涨一缩,从嘴里吐出一个青色的风球。风球和风网连在一起,不时散出一阵阴风,看上去灵力十足。想不到鬼胎如此果断,见状不妙,宁愿舍弃自己的宝贝也要逃命,如此壮士断腕,实在是够狠。如果被这样的敌人逃走,潜伏起来日夜与自己为敌,想想都难心安,只怕到时候连觉都睡不好了。 刘雨生隔着大老远就把墨线一甩,口中大喝一声:"去!" 墨线如有灵性,像一条蛇一样直奔鬼胎,没等它飞走就将其缠了个结实。鬼胎尖叫一声,摔到了低上,它使劲挣扎,可是墨线越缠越紧,最后把它勒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偶。刘雨生把人偶拣起来仔细端详,看了一会儿不禁感到庆幸,同时也有些惊疑不定。 鬼胎世间少有,几乎百年难得一见,乃是一点阴煞之精和女人的先天阴气所结合才能产生。女人的先天阴气很常见,每个没有破身的女子身上几乎都有一些,数量多寡的区别而已。但阴煞之精的稀奇程度,堪比连中十期双色球头奖。 鬼胎现世如此艰难,出世之后也必然超乎常人想象的强大。它不受任何法则约束,可以在阴阳之间随意转换,而且吸收了阴煞之精当中无边的怨气,天生就擅长制造幻境迷惑人心。刘雨生庆幸的是他抓住的这只鬼胎,出世时间尚早,所以收拾起来还轻松。当然,这个轻松也只是相对而言,除了刘雨生,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来面对鬼胎,结局都会相当凄惨。刘雨生的大通灵师身份,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但刘雨生同时也非常惊疑,一只鬼胎已经世间少有,同时出现两只的几率,岂不是比世界末日来的还要低?许灵雪已经带着一只鬼胎藏匿了起来,那么这一只,是从何而来?还是说,这只就是许灵雪所生下来的那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肖宝尔...? 刘雨生想到这里,顿时觉得不妙,他飞快的伸出手变幻了几个手势,大声喝道:"小宝!" 小宝抓着鬼胎吐出来的风球玩的正嗨,听到刘雨生的话之后一口把风球吞到自己肚子里,然后化作一道青光钻到了刘雨生身上。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从刘雨生用墨线抓住鬼胎,到他猛的让小宝上身护体,这之间只过了极短的时间。但就在小宝堪堪钻到刘雨生身上之后,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突然响起!刘雨生随即被一股大力击中,整个人凌空飞出去五六米才掉在地上。 却原来是肖宝尔不知何时恢复了行动能力,悄悄的摸起地上的双管猎枪二话不说就射了刘雨生一枪。刘雨生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看着身上的碎弹片不禁后怕不已。多亏他反应及时,不然还不得被打成筛子啊? 肖宝尔见一枪没有打死刘雨生,脸上闪过一丝愤恨,她冲上来一个飞踹,正踹在刘雨生脸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谜 刘雨生被踹了一脚,虽然不疼不痒,但是却躲不过惯性,当即摔倒在地。他七手八脚的想从地上捞起那把油纸伞,可是却被肖宝尔紧跟着一脚把伞踢飞。论起通灵术,刘雨生几乎可以算得上大师级的人物,可是这自由搏击嘛,他连个菜鸟都不算,在肖宝尔面前只能算个渣。 虽然肖宝尔也奈何不得刘雨生,但是拳打脚踢的,搞的他根本腾不出手来施展通灵术。肖宝尔不知和刘雨生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明知道伤不了他,照样砰砰啪啪揍的十分过瘾。把刘雨生打的晕头转向不说,还抓起刘雨生开始玩摔跤,把他摔的天昏地暗。 时间一长,刘雨生发觉不对劲儿了。他的阴灵护体,理论上来讲可以挡住一切物质层面的伤害。譬如刀枪棍棒,甚至火烧电击,都难以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除非遇到精神和灵魂层面的攻击,不然刘雨生就立于不败之地,要知道大通灵师百年难出一个,没点看家本领怎么降妖除魔? 可是肖宝尔抓住刘雨生摔来摔去,表面上他没受什么伤,但实际上却被摔的七荤八素头昏脑涨,渐渐的手脚都不太听使唤了。这么下去不是法子!肖宝尔肯定受过指点,知道刘雨生的弱点所在。俗话说的好,久守必失,再这么耗下去,刘雨生一定会露出破绽为肖宝尔所趁。 阴灵护体虽然强大,却不是万能的,对于肖宝尔这样震荡式的攻击,防护的效果非常有限。刘雨生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却想不出解除这个困境的法子。小宝是不能随便离体的,肖宝尔如此凶恶,有阴灵护体还被打成这样,没有阴灵护体的话,分分钟就得被这货撕成碎片。如果慕婉儿在这儿就好了,最次也能拖延一下时间让刘雨生从容施展通灵术,可是慕婉儿偏偏另有要事在身,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 刘雨生几乎要被摔成一个破布麻袋,这种被人随意折腾又束手无策的情形,可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喜欢谋定而后动,无论被人鄙视也好,被人要挟也好,乃至被人痛打,那些都是他安排好的剧情,故事总能按照他预设的轨迹前进。但这次,他彻底栽了。 鬼山的名头如此之大,空穴来风必有因,那些流传的危险都是真实存在的。可是曦然等人上山那么久,都没有遇到一个邪鬼,这自然全都是刘雨生的功劳。为了打开神庙,取出佛骨舍利,刘雨生已经策划了很久很久。 虽然计划的前半部分进行的还算顺利,这一队年轻人来到了幽冥路,并找到了神庙。但接下来怎么继续呢?不说现在刘雨生被肖宝尔给收拾的自身难保,就算他能摆脱肖宝尔,可是曦然等人对他通灵师的身份也全都一清二楚,肯定再不会相信他的话了。如此一来,之前处心积虑设计好的圈套就做了无用功,辛辛苦苦驱赶那么多邪鬼也算白干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肖宝尔!刘雨生恨的牙痒痒,同时心中也越发疑虑。想到肖宝尔的种种可疑之处,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在又一次被摔到地上的时候强忍住胸闷大喊道:"许灵雪!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 听到刘雨生没头没尾的话,肖宝尔身子一顿,明显是受到了极大刺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刘雨生早就趁机爬到一边抓起了那把黑漆漆的油纸伞。肖宝尔犹豫了一下,还想冲过去动手,刘雨生从伞里取出一把黄色的符纸,从中抽出一张来对准她喝道:"疾!" 黄色的符纸瞬间变幻成一条土龙,张牙舞爪的向肖宝尔飞了过去。肖宝尔见状大惊失色,捞起地上被栓成人偶的鬼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她身形如电,转眼就去的远了,土龙追了一截没有追上,摇摇晃晃的从新又变回一张符纸。 刘雨生没想到肖宝尔如此果断,说跑就跑,本来准备的诸多后手全都没用上,而且连追都来不及。他倒是想追上去斩草除根,可是那辆神奇的宝贝自行车没有带上山,他的速度与常人无异,如何能追的上快如闪电的肖宝尔? "刘雨生想用你们所有人献祭,把你们当成血食喂养神庙的守护恶灵!他一动手你们全都没命,还不快跑!"肖宝尔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回声经久不息。 刘雨生脸色黑的像锅底,他转身看着戒备的曦然等人,试图解释道:"你们别听她的,她是被邪魔..." "大叔不要狡辩了!"曦然厉声道,"我不管你和肖宝尔究竟谁包藏祸心,总之我们的决定是现在就离开这里!谁拦着我们,谁就是我们的敌人,就算不是对手,我们也会溅敌人一身血的!" 安尘抱紧了猎枪对准刘雨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开枪。曲然然看着刘雨生,眼中满是疑惑和惊恐,倒是幽珀默不作声,仍旧显得非常淡定。 刘雨生举起双手尴尬的说:"好好好,我知道你们心存疑虑,现在觉得谁都不能相信。既然这样,咱们就下山,离开这个鬼地方。等到了山下安全之后,你们就会明白,其实我没有恶意。" "大叔,你自己一个人走吧,"曦然依旧紧张的说,"我们不想跟你一起下山。" 刘雨生愣了一下,脸色阴沉下来,他冷冷的说:"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难道跟我一起走我会吃了你们?" "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再说,分开走也没什么吧,大家互相不信任,走到一起不嫌尴尬吗?"曦然意有所指的说。 见众人的眼神都不太友善,充满了戒备和怀疑,刘雨生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唉,想来也是咱们的缘分尽了。你们先走吧,我收拾一下另寻一条路。" 曦然和安尘各自持枪一前一后,把曲然然和幽珀护在中间,四个人小心翼翼的从刘雨生眼前走过。刘雨生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曦然和安尘紧张的手心直冒汗,生怕刘雨生暴起发难,可是他们往回走了很远,刘雨生一直都没动静,就那么站着。 直到大家回到幽冥路上,被浓雾包围起来,再也看不到刘雨生的身影了,曦然和安尘才长出一口气。刘雨生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们之前还用枪威胁过他,想想就后怕啊。安尘故意放缓了脚步,让过曲然然和幽珀之后跟曦然走了个并排,低声问:"现在怎么办?真的下山去?回去之后怎么跟圣仙交代?情况跟他说的不一样啊,刘雨生很明显是个灵力高强的人物,他怎么能进来的?" 曦然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事情超出了我们能控制的范围,再呆下去说不定咱们都得没命,现在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圣仙那里不用我们操心,自然有人会替我们解释这一切。" 安尘脸上闪过一丝恍然:"你是说...九儿姐会替我们解释?" "当然,这次失败,严格来说责任并不在你我,"曦然胸有成竹的说,"我们做到了自己该做的。奈何出了刘雨生这个变数,大通灵师啊!这样的存在竟然玩扮猪吃老虎的把戏,我们能全身而退已经算幸运了。九姐回去之后,一定会把事情经过跟圣仙交代清楚的。" 安尘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对,你说的有道理。不如咱们现在去探探九姐的口风,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曦然对安尘的这个建议也有点心动,二人加快脚步想追上曲然然和幽珀,可是他们紧追了半天,竟然不见两人的身影!她们明明就在前面不远,刚刚还听到了她们的脚步声,现在怎么会找不到了? "然然!九姐!然然?九姐..." 浓雾翻滚,黑暗中寂静无声,曦然和安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恐惧。 刘雨生把地上散落的符纸、墨线、桃核、香灰包等等稀奇古怪的物件收拾起来,重新塞进了那把油纸伞里。做完这些之后,他点燃了一根线香,坐在香前发呆。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太多值得怀疑的地方,他得好好的想一想,仔细的捋一捋头绪。 许灵雪是怎么变成肖宝尔的?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通灵术?鬼胎明显经过了精心的炼制,是谁有这么大手笔?这次鬼山计划,除了刘雨生,就没有几个外人知道,许灵雪又是怎么知道的?她化身肖宝尔,潜藏在刘雨生挑选好的目标当中,在关键时刻发难,不仅毁掉了刘雨生的全部计划,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对计划知之甚详,不可能做的这样有针对性,那么,究竟是谁把秘密泄露出去了? 曦然等人本来是刘雨生精心挑选的目标,每个人都有被选择的理由,可是就连刘雨生也不知道,这些人竟然也会一点通灵术的皮毛。直到踏上幽冥路之前,曦然和安尘发下心魔大咒,刘雨生才发现这个问题。他们背后,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从吴穷的记忆中得来的信息显示,这一切都跟一个自称圣仙的人有关,此人究竟是敌是友? 最让刘雨生难以释怀的一件事是——鬼胎的眉眼之间,为何跟他如此相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灰煞 线香慢慢燃尽了,最后一点香灰散落到地上,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远处缓缓走了过来。他来的方向,赫然是神庙的幻境所在的方向。 刘雨生仍旧坐在地上发呆,莫名出现的这个人似乎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来人走到刘雨生身边,直直的站住了,默然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怎么回事?为何用线香召唤我?选好的祭品呢?" 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好像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从嗓子眼里往外蹦,而且声音有些嘶哑,腔调也十分怪异。如果曦然和安尘等人还在,见到此人必定大吃一惊,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神秘失踪的吴穷! 刘雨生头也不抬的说:"别提了,出了点意外,我差点把命都丢掉。召唤你过来,也正是为了那些祭品。" 吴穷表情僵硬,木然的说:"什么样的意外,能把你逼的这么狼狈?我很好奇啊,你给我讲一讲好不好?" 他嘶哑的嗓音,怪异的强调,再配上那生硬的表情,偏偏说话像个女人在撒娇,顿时把刘雨生恶心到不行。刘雨生打了个哆嗦,蹦起来吼道:"慕婉儿!你给我正经点,搞清楚状况行不行?你现在是个男儿身,你要恶心死我啊?" 吴穷生硬的扭了扭脖子,依旧那样木然的说:"这能怪我吗?没有阴煞之精护体,我附身到这个家伙身上,能控制他的身体行动还不让他灵魂崩散就已经不错了。都怪你太小气,有宝贝舍不得拿出来用。" "拜托,是我舍不得拿出来吗?是我也没有了好不好?"刘雨生无奈的说,"唯一的一份已经被马大庆用了,你让我上哪儿再找一份给你?再说了,不过是利用他的躯壳而已,你不用花那么大力气维持他的生机。阴气扩散就让它扩散好了,只要他能活到时辰,其他的都无所谓。" "嘿嘿,刘雨生,我发现你真是狠毒,"吴穷干笑了一下说,"如果我还活着,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这种人打交道。" "嘁!"刘雨生不屑的说,"选人的时候我又没瞒着你,他们是个什么货色你不知道?这个吴穷,虽然身世凄惨了些,可是这不能成为他生吃人肉的理由。他一共残杀了十七个女人,每个女人在死前都被他活活剥掉了皮。比起他害死的人来,我这么对他已经算得上十分仁慈了。" 吴穷默然了一会儿,忽然换了慕婉儿的声音说:"就算这个吴穷死有余辜,那个曦然跟安尘我知道,也不是什么好鸟。另外那三个女人呢?她们有什么该死的理由?" 不提那三个女人还好,提到她们刘雨生顿时火冒三丈,他大声说:"我的血祭大阵用几个祭品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她们全死了?到时候只要她们一滴心头热血足矣。不过你也看走眼了,亏你还是个血鬼,跟鬼胎同行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 吴穷咳嗽了两下,又变回了那个嘶哑怪异的嗓音:"到底什么情况?哪里有鬼胎?" 刘雨生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肖宝尔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气呼呼的说:"你不是号称鬼中猎犬吗?怎么鬼胎这么大的事都没能发觉?难道你故意玩我的?" 吴穷"嗬嗬"干笑两声,幸灾乐祸的说:"我早就说吧,你这么干就算不遭天谴,迟早也得有报应,就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你还敢骂我是狗,喂,我还想投胎重新做人,你是在诅咒我变成畜生吗?" "你的骸骨找到了吗?"刘雨生冷不丁的问道。 吴穷被问的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的摆了摆手,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还没有,这里对血煞的压制太重,我根本感应不到。" "嘿嘿,是吗?"刘雨生冷笑着说,"这么说还得靠我咯?你说你有求于人还老是这么拽,究竟仗了谁的势?" 吴穷语气尴尬的说:"大家互相帮助嘛,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也会帮你的。" "帮我?我刚才差点被打死的时候你在哪儿呢?倒是我为了你的骸骨没少遇到危险,那么多喜欢搜集骨头的厉鬼,你当它们都是纸糊的?"刘雨生质问道。 吴穷无言以对,干笑了两下,转移话题道:"那个肖宝尔,她会不会去找你父亲的麻烦?看她对你恨之入骨的样子,很有这个可能啊。如果她真的去了的话..." "那她就会被抓起来,运气不好还有可能魂飞魄散。"刘雨生打断了吴穷的话,淡淡的说。 "呃,看来她低估了你的天分,也低估了你父亲的灵术,"吴穷若有所思的说,"这么说的话,你的通灵术并不是得自你父亲的传承?真的是你自己修炼的?" 刘雨生冷笑一声,没有接这个话茬,吴穷也识趣儿的闭上了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沉默了一会儿,刘雨生淡淡的问:"交代你的事办妥了么?" "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只等时辰一到,立刻就可以举行仪式!"吴穷信誓旦旦的说,"不过,祭品都已经跑了,我岂不是白白辛苦一遭?上山路上的孤魂野鬼被你抓的抓杀的杀,现在他们要下山,一点阻碍也没有。早知道这样,你不如留几个小鬼在下面,最不济也能耽搁一下他们的速度。" "你以为他们走得掉?除了肖宝尔有鬼胎护体能穿梭阴阳通道,其他人一个也跑不了。"刘雨生冷冷的说。 吴穷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似乎已经熟练的掌控了这具身体,他的表情丰富了些,惊讶的问:"你是说...,来的路上你早就做过了手脚?" "哪里用得着我做手脚?"刘雨生高深莫测的说,"幽冥路贯穿森罗地狱,不知多少厉鬼潜伏在其中,进来的时候它们不想跟我动手,因为没有赢的把握,所以大家才能相安无事。走的时候没有我的保护,他们哪个能逃脱?" 吴穷担心的说:"那咱们是不是得尽快出去抓他们回来?去的晚了,岂不是只能找到他们的尸体?" "不用着急,幽冥路许多年没有生人进来,好容易见到生人血食,那些厉鬼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死的,"刘雨生阴森森的说,"它们会使劲折磨这些新鲜的活人。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就算是这样,万一哪个经不起折磨死掉了呢?到时候祭品不够,宝塔根本打不开,你如何取出佛骨舍利?"吴穷疑惑的问。 "嘿嘿,看来你还不太了解幽冥路,更不了解这里的厉鬼,"刘雨生摆了摆食指说,"幽冥路上充满了阴煞,但每次贯通人间的时候,阴煞就会被一部分阳煞中和。久而久之,阴阳纠缠竟然产生了灰煞!灰煞对生人无害,对死去经年的厉鬼亡魂也无害,但是遇到灰煞对新丧之人的魂魄和尸体来说,简直是一种毁灭性的的灾难。新死之人脆弱的灵魂会被灰煞吹的彻底消散,然后融入到那些浓雾当中,躯壳则会变成细沙,铺在那些青石板缝中。" "灰煞竟然这么厉害?那你还优哉游哉的?他们被厉鬼害死之后,再被灰煞一吹,我们连具尸体都找不到,这一趟来不彻底白费了?"吴穷着急的说。 "他们不会死在幽冥路上的,厉鬼们会把他们留到七天之后幽冥路关闭的那一天。到时候阴阳交会,灰煞全部消失不见,那个时候他们才会被杀死,灵魂被拖入地狱,从此成为玩偶,永世不得超脱!"刘雨生语气森然的说,"相比较而言,就算明知道会被我血祭,到时候他们也会很感激我的。"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等快到时间了再出去把他们抓回来?"吴穷试探的问道。 "不错,到那个时候我只需要跟厉鬼斗法,就不用担心他们反噬了。如果我们出去的太早,就算抓他们回来,又不能当即杀死,还得养活他们那么久,很累的。"刘雨生冷笑着说。 "那你用线香召唤我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那线香很珍贵的?要耗费我多大阴气才能凝结一支!"吴穷有些气呼呼的说。 "反正时间尚早,我就先把符阵刻画出来,只是缺了趁手的工具。我借给你的那把刀呢?拿来。"刘雨生淡淡的说。 "什么刀?"吴穷不明白的问。 "别装糊涂,我交给你的那把开山刀呢?"刘雨生凝重的说。 "开山刀...,嘿嘿,我好像给弄丢了。一把普通的砍刀而已,我再赔你一把好了。"吴穷嬉皮笑脸的说。 刘雨生的脸瞬间阴沉了起来,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再说一遍,把、刀、拿、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古怪异常,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翻脸,吴穷嘟囔了几句,竟然伸手从肚子里把刀掏了出来。他随手把刀递还给刘雨生,不满的说:"还说不是斩鬼刀?看你紧张那样儿!小气鬼!" 刘雨生接过砍刀,随手抚摸了几下,刀身顿时一变,一股逼人的煞气扩散开来,把吴穷激的连连后退。他惊声道:"刘雨生,你作什么死啊!还不把刀封印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斩鬼刀 刘雨生挽了个刀花,指着吴穷说:"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实话告诉你。没错,这就是那把斩鬼刀!此刀杀人无数,又在万人坑中深埋千年,刀身煞气无边,别说你是个血鬼,就算地府阴差来了,也抗不了几刀!" 吴穷惊惧的说:"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认真!快把刀收起来吧,煞气太重了!" 刘雨生不理吴穷,自顾自的端详着手中的砍刀说:"慕婉儿,我一直有些问题想问你,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一谈?" 吴穷见刘雨生忽然如此慎重,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往后退了两步说:"你这个人太不经逗了,我不过是有点好奇,所以试探你一下而已。没劲,我不跟你玩了,幻境那边还有点事没弄完,等我弄完了再来找你吧。" 吴穷说完转身就想走,刘雨生把手中的砍刀挥舞了一下,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波从吴穷身前掠过,激的他浑身寒毛直竖。刘雨生冷冷的说:"听我把话说完再走不迟。我想知道的是,你从哪儿听到过斩鬼刀的事?怎么会对这把刀这么熟悉?难道你早就知道这把刀在我手里?" "我怎么会知道刀在你手里啊?不过是凑巧罢了。这把刀大名鼎鼎,我对此有些了解不算过分吧?"吴穷不满的说。 刘雨生冷笑了一声道:"当年这把斩鬼刀甫一现世就引起轰动,当时万人坑中煞气冲天而起,隔着几百里路都能看见。无数通灵师闻风而来,在万人坑附近掀起一场大混战,这场混战席卷了整个通灵界,不知多少通灵师家族为此破门灭道。后来这把刀莫名其妙的销声匿迹,但每次出现,总要伴随着一阵血雨腥风。诡异的是,所有得到这把刀的人,从来无人能善终,不论是灵术高深的大师,还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只要用过这把刀,必定惨遭横祸身死道消。久而久之,这把刀就成了不祥之物,知道其中利害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只有那些不明究竟的人才会对它生出觊觎之心。" "我就说嘛,这把刀这么有名,我知道它有什么稀奇?你搞的这么严肃,吓的我心肝噗通噗通直跳啊!"吴穷打断了刘雨生,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说。 "哼哼,"刘雨生冷哼一声说,"你才死了多久?如果不是凑巧融合血煞,你早就被抓到地府去了,而且尸骨不全,十有八九会给你发落一个畜生胎。可是这把斩鬼刀,已经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数百年了!几乎连它的传说都鲜少有人听闻!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慕婉儿,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说到后来刘雨生声色俱厉,手中的斩鬼刀映出一阵寒光,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吴穷低头不语,默然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如果我说,斩鬼刀的事是我偶然从一个积年老鬼那里听说的,你信吗?" "哈!"刘雨生不屑的笑了一声说,"这把斩鬼刀此前一共经历七任主人,每一任主人都死的极惨。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此刀落入我曾祖父手中,他老人家彼时道法通天,本来不想使用这把刀。可是后来却有一只云山鬼王莫名其妙找上门来,这只鬼王戾气惊人,我曾祖父竟然不是它的对手,最后无奈祭出斩鬼刀才将其斩杀。我曾祖父用过此刀一次之后,就感应到气运消长之势十分不妙,所以他用尽毕生灵术刻画了一道封禁,将此刀的煞气彻底封印了起来。" 刘雨生顿了一下,接着说:"曾祖父封印了斩鬼刀之后,只交代了几句遗言就撒手人寰。我爷爷当时年幼,于是按照曾祖父的遗言带了刀只身离家,前往深山避难。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仇家找上门来,把我刘家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我爷爷从此隐姓埋名,这把刀也跟他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过。按理说,无论冥界还是通灵界,都不应该再有人知道此刀下落,经过几百年变迁,恐怕知道斩鬼刀名头的人都所剩无几。你说你从一个积年老鬼那里听说的这把刀,我倒要问问,这个老鬼究竟是谁?它在人间呆了多久?几百年来鬼门关开了无数次,它都能逃过阴差抓捕?莫非它是一只鬼王?就算有一只鬼王听说过斩鬼刀的名头,但是怎么可能对斩鬼刀那么了解?你见到斩鬼刀第一眼的时候就道破了它的来历。嘿嘿,慕婉儿,你觉得我太傻了好骗是吗?" 吴穷哑口无言,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支吾了半天,垂头丧气的说:"刘雨生,你信不过我我也没法子。事实如此,我没有骗你,也没有理由欺骗你。告诉我这把刀的那只老鬼,就是一只很普通的饿死鬼,我刚死没多久就遇到了它,也是在它的指点下才融合了血煞。后来它就失踪了,不知是被通灵师捉了去,还是鬼门关开时被阴差抓了去。它只告诉我有这样一把神兵,却从未告诉过我这把刀的下落,更没有说过这把刀还有那么多的故事,所以我第一眼见到斩鬼刀的时候才会那样惊讶。" 刘雨生盯着吴穷看了半天,但是从他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鬼附身到人的身上,是有种种征兆的,譬如忽然神情木讷表情僵硬,再譬如两眼无神而眼光散乱,还有青黑之气弥漫全身,让人见了就觉得烦躁。慕婉儿附身到吴穷身上,没有阴煞之精的保护,也没有耗费阴气维护他的生机,现在吴穷的皮肤褶皱,眼窝深陷浑身青黑,看起来像是得了癌症晚期的病人。刘雨生想这样看出点什么来,完全是白日做梦。 "你觉得你的说法能让人相信吗?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刘雨生质疑道。 吴穷严肃的说:"我知道这么说你不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我本来也没想瞒你,不过就是怕你不相信所以才没有说,我要是撒谎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小宝跟我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是。"刘雨生淡淡的说。 吴穷咬了咬牙说:"难道你想让我也成为你的护身阴灵?" "你太高估我了,我现在的灵术,并不足以支持拥有两个护体阴灵,而且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刘雨生摇了摇头说。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吴穷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斩鬼刀的事情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能不怀疑你的居心。"刘雨生面无表情的说。 吴穷沉默了一下,语气转冷道:"你不相信我,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会觉得有问题。刘雨生,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朋友?就是因为你太多疑,那句话怎么说的?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难道全世界的人都在算计你?你整天活在自己编织的阴谋当中,就想当然的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就连鬼都没有你活的阴暗!我只有一句话,斩鬼刀的事真的只是巧合,信与不信全在你。如果你选择相信我,我们就把计划进行下去,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咱们就此分道扬镳。骸骨的事我自己来想办法,再也不求你了。" 刘雨生默然无语,看来吴穷的话让他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半晌之后他淡淡的说:"这次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当然不会!咱们合作那么久,我何时害过你?再说我的骸骨还有仇人的下落,全都要靠你帮忙,害你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吴穷松了口气说。 刘雨生点点头,伸手缓缓在斩鬼刀上摩挲了一会儿,刀身上的寒光敛去,又变成了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砍刀。(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大阵 天际的神庙幻影永远都那么辉煌,散发出无尽的光芒。在这光芒的映照下,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被镀了金的颜色,看上去无比神圣和美丽。不过,在幽冥路通往神庙的这片空地上,却有一个人正在努力的破坏这种气氛。 刘雨生在地上不停的挖来挖去,刨出来的土撒的遍地都是,好好的一块空地被他搞的简直一地鸡毛。血祭大阵,听起来很可怕很厉害的样子,可实际做起来就不是那么让人感兴趣了。起码刘雨生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工地上的小工,灰头土脸的,谁能想象这是一个大通灵师? 吴穷在远处百无聊赖的坐着,不时的抽搐一下脸上的肌肉。他身上的青黑色越发严重,怎么看都是一个垂死的病号,浑身散发着死气。慕婉儿听了刘雨生的话,不再耗费阴气维持吴穷的生机,这具躯壳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衰老直至彻底死亡。到时候慕婉儿就得再更换一具躯壳,或者回到那把黑漆漆的油纸伞里去。 "刘雨生,这都几天了,你还没弄好?我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通灵人。"吴穷懒洋洋的说。 "别废话了!不服你来挖!"刘雨生气喘吁吁的说,"你以为这活儿容易?我手脖子都酸了!" 吴穷站起来说:"我来就我来,这可是你说的。" 他晃晃悠悠就要走过来夺刘雨生手里的砍刀,结果被一把推了个趔趄。刘雨生挥舞着手臂烦躁的说:"滚蛋!该干吗干吗去!这事儿你真干不了。吴穷的躯壳死气缠身,离报销不远了,我隔着八里地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那股血煞味道。这个血祭大阵如果沾染了你的气息,我怕威力会大增,到时候他们几个人的血液万一不够,难道牺牲你的血煞?" 吴穷拍拍屁股坐回原地,看着刘雨生继续吭吭哧哧的在地上忙活。他左看右看都看不懂,没话找话的说:"刘雨生,你真是暴殄天物。斩鬼刀这种神兵,到谁手里不得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就算它的威力被封印了,就算它用之不祥,可神兵就是神兵,连我这种鬼物都有尊严,难道它就这么任由你摆布?你拿它开山砍树,用它挖土填坑,我的个天呐,这到底是神兵还是铁锹?" "你懂个屁!当初斩鬼刀虽然威力至大,但却始终没有产生灵性。如果一定要说它有灵的话,那也只有无边的杀意,普通人接触一下就要被刺激成神经病,心里只剩杀人的念头。我爷爷刚开始拿到它的时候,封印只能封住它的煞气,却封不住那浓浓的杀意。后来他老人家异想天开,将这把刀用在各种平凡的琐事上,说来也奇怪,这斩鬼刀的杀意就此慢慢收敛。等传到我手里的时候,这把刀已经有了微弱的灵性,几乎可以将煞气和杀意收放自如了。"刘雨生头也不抬的说。 吴穷惊叹的看着斩鬼刀,眼神炽热的说:"这么说来,这把刀已经成为灵兵了?有它在手,配上你的通灵术,天下虽大,哪还有你的对手?这神庙的守护者不过是个老和尚的魂魄所化,你直接用斩鬼刀砍死它不就好了?何必还搞血祭大阵这么麻烦?弄的许灵雪都出来捣乱,横生许多事端。" "嘁!"刘雨生转了个身说,"收放自如的是这把刀本身,我根本就不敢揭开它的全部封印。而且这把刀的凶名赫赫,没有人敢忽视那莫名的不祥诅咒,我也不敢。如果不是神庙当中实在太过危险,我压根不会带这把刀来,就算带来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用。除非遇到生死关头,不用刀立刻死,用刀以后死,不然的话,这把刀就只能做一把砍柴刀。" 吴穷撇了撇嘴,对刘雨生的话不以为然。他鄙夷的说:"切,如果我能掌控这样的神兵,一定称霸人间,享尽荣华富贵。我还要发动全部的力量找到那个把我分尸的仇人,把他扒皮抽筋,灵魂封禁在刀上,永生永世受无边煞气的折磨。" 刘雨生失笑道:"你享受个屁的荣华富贵!你就只能享受点香火油钱。拜托你认清现实好不好?就算你附身到生人的躯壳上,享受的依然不是你,就像你现在操控吴穷的身体,他吃什么喝什么,你有感觉吗?" "只要你再炼制一份阴煞之精,然后我再找个煞气冲天的人来附身不就好了?你舅舅不就是这么做的?他可以重新做人,我为什么不可以?"吴穷不满的问道。 刘雨生闻言摇头苦笑,对慕婉儿的心情他十分理解,能活着享受人生,谁愿意去做孤魂野鬼?就算做鬼比做人强大十倍强大一百倍,又有什么用呢?可是亡魂复生,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先且不说阴煞之精世间难得,根本不是说炼制就能炼制出来的。就算得到了阴煞之精,可重生的对象上哪儿找去? 携带阴煞之精重生固然可以与正常的生人无异,有知觉、会疼、会流泪...,可是重生需要附身到一个煞气冲天的人身上。而且这个被附身的人还得心甘情愿,不能有一点强迫,也不能有一点瞒哄。要知道一个人要想浑身充满煞气,不知要沾染多少条人命才可以做到,这样的人不是变态狂,就是冷血的屠夫。什么样的变态狂愿意牺牲自己来重生别人的灵魂?如果冷血屠夫愿意这么做的话,他还能叫冷血屠夫吗? 身上充满煞气的人或许并不难找,每个城市总有那么几个像许大鹏这样游走在黑暗中的人。他们杀人越货坐地分赃无恶不作,身上有煞气十分正常。但是,能有几个像许大鹏这样愿意为了许灵雪甘愿牺牲自己的呢? 慕婉儿想像马大庆那样复活,并不是没有一点希望,只是这个希望实在太过渺茫。 吴穷见刘雨生不理他,也知道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唐突。他和刘雨生严格来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请刘雨生帮助他寻找失散的骸骨,作为回报,他负责帮助刘雨生做一些人做不到而鬼可以做的事。不同于小宝和刘雨生的关系,小宝和刘雨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者之间关系十分亲密,换做小宝想要重生,想来刘雨生一定会尽心尽力。 "这都过了四天了,你的大阵还没有画好,咱们什么时候去抓曦然他们?他们不会饿死在幽冥路上吧?"吴穷转移话题道。 刘雨生抬头向远方眺望,眼神似乎穿过了无边的浓雾,一直看到了幽冥路深处。他淡淡的说:"他们饿不死,有肉吃。"(未完待续) 你猜对了,上架公告。 编辑通知我了,9月1号上架,也就是明天。 明天是个好日子,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癸已年、生肖属蛇、庚申月、庚午日。 胎神占方:占碓磨外正南 五行:路旁土开执位 冲:冲鼠(甲子)煞北 生气时阳天马玉宇鸣犬 适宜:嫁娶纳采订盟开光祭祀出行理发动土安床放水开渠栽种进人口 忌:入宅上梁入殓盖屋探病作灶安门安葬纳畜伐木 上架可以算作订盟,因为以后诸位看书就要花钱,而我拿了诸位的钱,就要尽心尽力的写好故事来回报大家。嗯,明天就勉强算作吉日吧。 别人的书上架有许多话要说,我也有,别人都求月票求订阅,我也求。 不过作为一个看了很多年盗版的人来说,实在无法打着支持正版的口号恳请诸位订阅。 我深深的理解看盗版的爽快,不用花钱,鼠标轻轻一点,键盘轻轻一敲,嘿,管你作者哭穷哭的多狠,我照样看的不亦乐乎。 但同时我也深深知道看盗版的苦楚,譬如习惯的盗版网站某一天忽然打不开了,点开盗版网站广告满天飞,不小心还要中个病毒什么的。再譬如盗版网站手打的少了,全是那种截图的字体,看的久了眼睛好累,而且动不动跳章、缺字、重复等等各种问题。 在不花钱费劲看盗版,和花点钱舒心看正版之间,究竟该怎么选择呢?其实喜欢看网络小说的人,真的缺那几个小钱儿吗?以我的亲身经历来说,非也非也。看一本书其实花不了几块钱,大家不是怕花钱,而是怕麻烦。 譬如点娘的充值,网银和手机神马的,我到现在都不怎么习惯。一则怕上当,对网络上的金钱消费我始终抱不信任的态度。二则真是不懂具体应该怎么操作,从我打字的速度就能看出来,其实我对电脑相当白痴。 上架之后读者群一定会流失,我十分理解各位转战各大盗版网站的兄弟姐妹,也十分感谢你们的支持。不论在哪儿看,始终是喜欢我的书对不对?如果不喜欢我的书,就算一直免费,又有谁来问津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写书的人不全是活***。如果真的纯粹为了兴趣,不如当初发表到天涯上去,那个完全不要钱,真是可以高风亮节的说一句:"我是为了兴趣而写书。"我没资格说这种话,我没有工作,待业在家,下面两个嗷嗷待哺的双胞胎儿子要吃奶粉,要穿新衣服,将来上幼儿园每年要几万块的花销。我每天都在为了钱的事操心发愁,有的时候甚至想去打劫银行,狠捞一笔之后,把钱留给老婆孩子,我自己去逃亡。 所以,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我很可怜,需要大家的同情和支持。我的两个娃娃也很可怜,他们的爹没本事,是个啃老族,只能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世界,却不能挣钱养家。我在家里非常的没有地位,俩娃娃并列第一,孩子妈妈第三,父母第四第五,我第六。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教训孩子都没有底气。 我多想拍一张银行卡到桌子上,大声的说:"拿去买奶粉吧,这是老子写书挣的钱!" 可事实上至今为止我没有挣到过一分钱的稿费。写书被全家人认为是不务正业,我只能低下头颅,屈辱的忍受并默默坚持下去。我活的很压抑,所以刘雨生才会那么变态,那样为所欲为的放纵,其实是我内心的写照。 我恳请诸位订阅支持我。 如果成绩很惨,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写多久,或许也能坚持下去吧,因为我说过这本书会完本。我不喜欢言而无信。 这本书写到现在,得到了很多朋友的支持,大家踊跃的在书评区留言讨论,每天准时的投推荐票给我,还潇洒的打赏我那么多。我感激不尽,本来应该在这里列个名单挨个感谢一下,不过一来嫌麻烦,二来有拍马屁的嫌疑,所以我做出一个重大决定回报大家。 以后我的更新,会比之前多。以前每天三千字,以后会变成每天五千字以上,这是因为点娘的全勤奖每天更新五千字以上才有资格领。本来我打算每天更新一个五千字的大章节,但是为了回报各位亲爱的书友,我决定改成每天更新两个两千五百字的小章节。 这样总字数不变,大家却能享受到实惠了。其中的玄机在哪儿呢?有V账号的朋友可能明白了,不错!收费章节是按每千字收费,不足千字部分不计费!!!!!!! 打个比方,我的书一千字要一分钱,五千字就要五分。但是我把五千字分成两章,每章只计算足千的部分,也就说同样的五千字,大家只需要花4分钱。是不是很贴心? 嗯,言尽于此。虽然我尊严扫地,但我不是要饭的,我不是乞丐,我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混饭吃。我用心的写书,讲故事给大家听,以前茶楼说书的不也得要赏钱吗? 大家就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吧,就算转去看盗版,也别忘了给我投个推荐票什么的,我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回忆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安尘细心地把一块肉干嚼烂,慢慢咽了下去,神情虔诚如同教徒。他看上去狼狈不堪,背包只剩下一个,上面粘满了血迹和泥土,衣服被撕扯成了布条,缝隙中露出的是血肉模糊的肌肤。他吃完肉干,抬头看着前方无尽的浓雾,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从背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凹陷的不锈钢水壶,打开壶盖的一刹那,一股难闻的腥臭传了出来,就像放久了的夜壶的味道。 安尘在这漫长的幽冥路上已经走了整整四天,四天里陪伴他的只有无尽的浓雾和不时蹿出来的怪物!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水早就喝完了,水壶里装的是他积攒下来的尿液。他表情木然的拿起水壶,慢慢的喝了两小口,然后抿了抿嘴唇,咽了几口吐沫。他的嘴唇都干裂了,有几处破损甚至已经结痂,但是他不能多喝,也不敢多喝。 虽然喝尿很痛苦,但是却可以活下去,总比渴死来的好。对安尘来说,这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死亡,为了活下去,他可以做任何事。就像在那个充满残暴和黑暗的训练营,为了活下去,他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该死,安尘的心里一直在这么告诉自己。他永远记得十岁那年,疼爱他的养父母出了车祸不幸身亡,从此他就开始寄人篱下。有人说他的养父母是得罪了人,所以才惨遭车祸,那颗小小的心中,仇恨的种子就此生根发芽。而就在同一年的夏天,他被一个陌生男人**了。 安尘不停的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他不懂,所以他恨,他恨自己刚一出生就被抛弃,恨亲生父母的无情无义,恨养父母的突然不辞而别,恨所有嘲笑他捉弄他的人,恨那个**他的男人。他恨这世上的一切,更恨自己的懦弱。他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在这个时候,大他一岁的哥哥抱着他说:"弟弟,你要坚强,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最亲的人了。" 所以他活了下来,为了哥哥。 他带上一把小巧而锋利的刀片,在被**的地方转悠了三天,果然再次遇到了那个男人。当那个男人趴在他身上耸动的时候,他隔断了那个人的喉咙。热腾腾的血流遍了他的全身,他却开心的笑了。他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那就是报复,报复所有人。 十岁的安尘开始四处杀人,他幼小的身材让人根本不曾提防,但谁也没想到那看似脆弱的身躯下,隐藏着的却是超出年龄的无情和冷漠。他杀死了去孤儿院收养他的那对老夫妻,他觉得是他们让他和哥哥分开,他亲手杀死了孤儿院的院长和两名看护,因为他们曾经体罚过他的哥哥。他在深夜一把火把孤儿院烧了个精光,其中的一百三十七名孤儿及工作人员无一幸免,因为所有的门都被安尘上了锁。 十岁的安尘展现出了一个超级杀手的本质,他冷血、变态,他疯狂、嗜血,但是他又能时刻保持冷静。他杀人的时候,手从未抖过,于是,他被一个神秘的训练营选中了。在这个训练营里,安尘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间地狱,以往受过的苦跟训练营里的残酷相比,简直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在充满残暴和疯狂的训练营,安尘如鱼得水。他很快就被安排参与任务,并成功杀死了很多目标,他被寄予厚望,但却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脱离了组织的掌控。因为他得到了一个让他的人生彻底崩塌的坏消息,他最亲爱的哥哥安森,在学校里离奇死亡了! 安森的死,让安尘痛不欲生,但在眼泪滑落的同时,一种莫名的轻松却涌上心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羁绊消失了,这意味着什么? 安尘脱离了组织,独自去调查安森的死因,结果却让他陷入疯狂的边缘。安森的死状凄惨,死因离奇,可是凭安尘在训练营苦学来的经验,也不能判定他到底是否死于意外。无法判定安森的死因,安尘开始迁怒他人。 安森活着的时候常说,喜欢的就要努力去得到。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他喜欢的人也应该陪他去死!他的同学、朋友,统统都要死!这样安森在地下就不会寂寞了。安尘从安森的同学开始下手,一共杀了二十三个人,这二十三个人都和安森的关系很要好,他们从没想过因为安森的死会导致自己平白无故的遭了无妄之灾。 安尘清楚的记得每个人死前的样子,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他们的血流尽的时候,尸体还是温热的。他们声嘶力竭的尖叫,让安尘有种别样的兴奋。 和安森斗过气打过架的人没有死,但是全都被割断了手脚筋。安尘不想让他们到地下去跟哥哥继续闹别扭,但也不想轻易放过他们。这一切做完之后,安尘开始追查许灵雪的下落,因为安森生前最喜欢的人,就是许灵雪。 许灵雪人长的漂亮,家中有权有势,怎么会看上安森这样的孤儿?估计许灵雪连安森是谁都不知道吧?可是安森的心里,一直爱慕许灵雪,他视她为生命中的女神。现在安森死了,安尘要让许灵雪去陪他,他要杀死许灵雪,用她的血祭奠亲爱的哥哥。 在追查许灵雪下落的过程中,安尘渐渐发现了许多问题。仿佛许灵雪的背后隐藏了巨大的阴谋,谁去追查她的下落,都会落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从此身不由己。安尘从未退缩,他隐蔽而坚定的追寻着许灵雪的踪迹,没想到有一天遇到了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那个神通广大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安尘眼神冷峻起来。 "哥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活过来!不论他的任务有多危险,我都会坚持下去!"安尘停下了回忆,在心里无声的呐喊道。 "嗖..." 浓雾中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安尘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他什么都顾不上收拾,拿起包转身就跑。他不怕死,但是他不能死,他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浓雾中究竟隐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安尘知道那里面必定危险到了极点。他亲眼见到曦然被浓雾中伸出的一截干枯的爪子给抓走,他还见到了那个像缝补了无数次的布娃娃的人。 那个人全身缝满了针线,密密麻麻的针线并不是缝在他的衣服上,而是缝在他的皮肤上。他身上无数裂开的伤口,眼睛上、脸上、脖子上、肚子上、大腿上,他就像一个用无数碎肉块拼凑起来的人。每个缝补过的伤口,都在不停的滴血。 安尘被这个布娃娃一样的人抓到过一次,他把安尘的衣服串到了一根木棍上,准备做个烧烤。他的眼皮被割掉了,眼睛一直在滴血,他的嘴巴张开的时候,露出里面锋利无比的牙齿。安尘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扯破衣服逃走了,可是无论安尘跑的有多快,也无论他跑的有多远,那个人总是追在他附近,从未被甩掉过。 就像猫抓到了老鼠,在吃掉以前,总要玩上一会儿的。 安尘感觉到那个人的用意,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跑。他曾经选择过反抗,但是枪打在那个人身上,虽然打出了吓人的血窟窿,可是那个人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感觉到不到痛苦。他用刀割破了那个人的喉咙,划开了那个人身上的好几处伤口,那个人的伤口里往外爬出了许多的蛆虫,但他若无其事,依旧追在安尘身后。(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石头 "嗬嗬..." 身后传来令人恐惧的声音,安尘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不知道那个像布娃娃一样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失去耐心,说不定下一秒他就会被抓住,然后被那个人活活吃掉。但是他从未放弃,他努力的奔跑,尽管幽冥路漫长而没有尽头,似乎永远也跑不出去,尽管眼前除了浓雾就只有浓雾,似乎永远都在原地打转。 虽然安尘的身体素质很好,但这么多天一直紧绷着精神得不到片刻的放松,他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疲倦。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过眼了,他不敢睡着,生怕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不仅是精神上疲倦,身体上的问题更严重。他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浑身的肌肉都又酸又疼,每走一步都需要强忍极大的痛苦。被那个像布娃娃一样的怪物抓到的伤口不停的流血,流出的血呈现出发霉的青黑色,而且发出腐烂的臭味。 这些伤口全都带有尸毒,除非安尘用刀子把伤口附近的整块皮肉割掉,不然这些伤口会不停的腐蚀下去,直到他死掉为止。他没有对伤口做任何处理,因为这些伤口虽然看上去严重,但却没有让他感到一点疼痛,只有一点麻麻的感觉。如果把伤口处理掉,说不定伤势严重到影响他的行动能力,那样的话,他还能跑多远? "呼...,呼..." 安尘脚步慢慢放缓,胸口像要炸裂一样,连喘口气都变的十分艰难。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更不知道还要跑多久,还能跑多远。但是他别无选择,他只能不停的跑下去,幽冥路就算是无尽的迷宫,但是这森罗地狱和人间的通道,总有关闭的那天。而且安尘相信,这一天一定不会太远,因为如果通道一直存在的话,地狱中的无数厉鬼早就蹿到人间作恶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只要坚持到幽冥路关闭,就能活下去!安尘这么告诉自己。他的猜测很正确,幽冥路的确很快就要关闭了,可是,他真的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一路紧追的恐怖存在,会放过他吗? 安尘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直直的盯着前方,一脸的不敢置信。在他前面,有一块青色的大石头静静的立在路中间。 幽冥路上是空洞、枯燥、重复的,千篇一律的只有浓雾和青石板路。安尘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大石头,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忍不住激动了起来,难道是出口?他强提精神快步走到青色大石旁边,惊讶的发现石头上面刻的有字。 "沙华石!"安尘恐惧的喊道。 曼珠沙华,生长在地狱的彼岸花,三途河旁的接引之花。传说血红色的彼岸花生来花叶不相见,相见的一刻就会迅速凋零,化为一块顽石。这块沙华石,就是彼岸花变成的吗?有沙华石的地方,必定魔鬼遍地,恐怕这里不是幽冥路的出口,反而是森罗地狱的大门! 想到这里,安尘忍不住战栗起来,他被那个布娃娃一样的怪物追的慌不择路,没想到竟然跑到了幽冥路的深处?谁能想到似乎永远一成不变的浓雾中,竟然隐藏着这样危险的地方?他慢慢的转过身去,蹑手蹑脚的往回走,生怕惊动这里的邪物。 "嗬嗬..." 令人恐惧的声音再次响起,安尘身子凝住了。前面是未知的地狱之门,众魔的栖息之地,后面是让人惊魂的布娃娃一样的怪物,该往哪儿走?考虑了一会儿,安尘咬了咬牙,全神戒备着往回走去。布娃娃一样的怪物虽然可怕,但毕竟已经见识到它的真面目,安尘竭尽全力,还有几分把握从它手里逃走。可是前面的沙华石,带给安尘的是神秘的未知,两权其害取其轻,还是面对后面的这个怪物,生机多一些。 沙华石一直很安静的呆在那里,没有变成张牙舞爪的怪兽,也没有露出巨大的牙齿,它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那样。石头周围的视线非常清晰,无处不在的浓雾若有灵性般绕过了它。安尘小心翼翼的离开沙华石,直到躲进浓雾中再也看不到那给人巨大压力的石头之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还算幸运,没有惊动那里的恶魔。安尘庆幸之余,加快脚步想离沙华石更远一些,可是没走几步,他猛的愣住了。在他前面不远处,浓雾不停翻涌,仿佛其中有一只巨型怪兽在打滚,等浓雾散去,一块青色大石出现了。 安尘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这静静的立在路中间的青色大石,不正是之前那块沙华石吗?他明明见到石头之后就往后退,为什么石头又出现在面前了?他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悄悄的往后倒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沙华石,生怕上面会突然多出一只恶魔来。 "嗬嗬..." 怪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尘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他不假思索,一肘向后打去!他的身子没动,头都没有扭,但是这一肘的威力十分巨大,曾经有一次他就是靠这招反肘一下打断了别人两根肋骨。 "噗!" 安尘的肘打在敌人的身上如中败革,发出沉闷的响声,敌人若无其事,他自己却感到了刺骨的疼痛。他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这一下根本没打算伤到这个可怕的敌人,他只是给自己延缓一个转身的时间。身后的人影虽然不痛不痒,但被安尘用力打了个趔趄,安尘随即收肘、转身、抬腿、用力! "砰!" 安尘一脚踹到了身后那个人的脸上,那个人摇晃了一下,脸上的肉竟然被踹掉了一块。他茫然的伸手去捡地上掉下的肉,安尘趁机转身就跑。 那个人捡起地上的肉,胡乱的粘在脸上,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针线自动把那块**合到一起,但是错位而裸露的肌肉,使他看上去越发丑陋而可怖。他就是那个一直紧追着安尘的布娃娃一样的怪物! 安尘跟这个怪物打过很多次交道了,被困在幽冥路上的这四天里,他一直在和这个怪物捉迷藏。他深知这个怪物的可怕,如同科学怪人一样,用许多不同的人体器官缝合起来的形态,浑身密密麻麻的针线,还有被割掉眼皮的眼睛,割裂开来又缝上的嘴巴... 但这些还不是怪物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这个怪物的奸诈和狡猾,它会像猫抓老鼠一样对付猎物。安尘自忖必死的局面,他总能化险为夷,在惊险万分中逃脱。本来安尘以为自己运气好,但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他就不能不怀疑其中的问题。一次死里逃生是运气,两次还是,三次也是,难道第四次第五次还是运气? 安尘意识到怪物在戏弄自己之后,不仅没有绝望,反而从中看到了一线生机。既然怪物暂时不会下杀手,岂不是给了他大好的机会来试探?可惜,他用尽了法子,也没能发现怪物究竟有什么弱点。后来他索性放弃寻找怪物的弱点,而是改为研究怪物的行动规律,以求在关键时候能从它手中逃脱。 安尘的心血没有白费,他已经数次从怪物手中逃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明显感觉到了怪物的焦躁。似乎这个布娃娃一样的怪物已经失去了耐心,想要把他抓起来吃掉。 虽然疲惫到了极点,但是安尘不敢停下来,他知道怪物一定就追在身后。尽管看不到它在哪里,但安尘就是知道。 "噗通..." 安尘莫名其妙的一跤摔倒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又跑到了沙华石的旁边!静静的沙华石仿佛发出妖媚的红光,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住视线。(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睡觉 安尘两眼死死盯住沙华石,精神一阵恍惚,不由自主的就伸出右手摸了上去。触手的感觉冰凉,不过并不让人难受,反而有种舒适的感觉,就像撞伤了敷上冰块一样。安尘疲倦到极点的精神,在摸到沙华石的那一刻得到了缓解,他舒畅的喘了口气,整个人趴在了石头上。 "嘶!" 指尖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安尘吸溜着舌头一咕噜从石头上爬了起来,可是他人爬起来了,右手食指和中手指却粘在了石头上!他小心的拽了两下,手指纹丝不动,跟沙华石粘的严丝合缝。石头上的红光越发妖媚,安尘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停的往外流血,流出的血液直接融入到了石头当中。他焦急的用力去拽手指,想把手指和石头分开,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手指始终都和石头粘在一起,仿佛长在了上面。 血流逝的速度越来越快,安尘感到大脑一阵眩晕,那是骤然失血过多的症状。这么耗下去,他很快就会被这块诡异的地狱之石吸干血液,变成人干。 "我不能死!"安尘在心中咆哮着,他有不能死的理由,他有强烈的信念支持,那在地狱中轮回的哥哥,还等着他去拯救。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两根手指伸直,猛的一往前一摁! "啪啪"两声,手指骨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断裂了,食指和中指的前段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往外弯曲,白森森的骨头茬子戳破了皮肉露了出来。饶是如此,那断掉的指节仍旧和沙华石结实的粘在一起,断裂的伤口滴出的鲜血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流的更欢了。 安尘浑身汗出如浆,他强忍那几乎令人晕厥的疼痛,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往后一蹿!那连着的皮肉就此断开,两根手指齐齐少了一截! "啊!" 安尘忍不住痛苦的叫出了声,他哆嗦着翻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急救医疗包,用绷带把手指上的伤口紧紧的包扎了起来。人可以对别人狠,但舍得对自己狠的人,才是真正的狠。有谁能有这样的决断,发现情况不对,立刻自断手指! 要知道这不是倾家荡产的赌徒用菜刀把自己的手指砍断那么简单,菜刀锋利,一刀下去骨肉分离,痛是之后的事了。可是安尘却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两根手指骨头摁断,然后强行把皮肉扯开,这其间要忍受的痛苦,真的令人难以想象! 安尘是迫不得已,他的枪在逃亡的过程中早已经打光了子弹成为废铁,为了减轻负重扔掉了。他那把锋利的军刀,刺在了那个布娃娃一样的怪物胸口,从此再也没能拿下来,到现在还在那怪物身上卡着。在痛苦和活下去只见二选一,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活下去。这样野蛮的把两根手指弄断确实让人痛不欲生,但再如何"痛不欲生",也比血流干死掉强的多。 两截断下来的手指在沙华石上抽搐了几下,皮肉当中的血液被吸干之后,转眼变成了一堆黑灰。安尘后怕不已,转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要离开这个诡异的大石头,离的越远越好。虽然身上伤痕累累、精神困顿不堪、再加上流血过多导致的极度的虚弱感,让他真想就此躺下,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他明白,如果睡下去,真的就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不说那吸血的怪石头,就说那个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出现的布娃娃怪物,任何一种危险,都能轻而易举的要了安尘的小命。他就像一只蚂蚁,掉落到翻涌的激流当中,虽然他站在了一片树叶上,可谁知道树叶什么时候被浪花打翻呢?说不定一个漩涡,就把他彻底吞噬了。 安尘步履蹒跚,早没了当初的敏捷,他如今的状态,甚至还不如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但是他依然在坚持,他的精神,他的信念,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展露无疑。历经四天四夜不眠不休的逃亡,面对的是无尽的浓雾和未知而可怕的怪物,前路迷茫,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可言。面的这样的情况,换做其他人相信早就被逼疯了,就算不疯狂也早已彻底崩溃,自杀才是最好的选择。 "嗬嗬..." 令人恐惧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就在安尘身后不远处!!! 安尘头也不回,依旧顽强的往前走,不想脚下一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他伸出手在地上爬呀,爬呀,努力的想要离身后的怪物远一点。他从来没想过放弃,他要活下去。 一只裂开了无数伤口但又缝合的密密麻麻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安尘的脚,把他下半身提起来,就那么拖拉着往回走去。安尘表情木然,两眼呆滞的望着地面,两手仍在徒劳的挣扎着。但他虚弱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抗拒身后强大而又可怕的怪物? "还是要死了吗?"安尘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但同时又有一丝轻松,"这样折磨人的逃亡,终于可以结束了,哥哥,我虽然不能复活你,但却可以下来陪你了。" 紧绷的精神,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彻底放松了。一阵深深的疲惫感袭来,安尘虽然是被怪物抓住脚踝拖拉着前行,但却呼呼大睡了过去。就算他的脸被地上的石板磨蹭的破了皮,血了呼啦的露出里面的肉,他都没有醒过来,他实在是太困了。 睡梦中的安尘并没有听到随后传来的声音,如果他还醒着,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说话的人是吴穷。 "尸鬼!你玩够了吧?这个人我还有用,留他一条命给我带走。"吴穷慢悠悠的现身出来,堵住布娃娃的路说。 "嗬嗬!"布娃娃一样的怪物发出急促的声音,显得十分愤怒。吴穷冷笑一声,抽出两张符纸来摇晃着说:"你最好想清楚,你都未必能摆平我,我后面可还有一个大通灵师!" "嗬嗬!"布娃娃一样的怪物把安尘扔到地上,脸上的伤口开始开裂,里面冒出了一股股的黑烟。看样子它不想跟吴穷谈判,而是想动手。吴穷虽然话说的很猖狂,但是真正面对这个怪物的时候丝毫都不敢大意,他神色凝重,全神贯注的盯着布娃娃。 尸鬼和血鬼一样,都是生来就强大无比,只不过一个是冤魂融合血煞,另一个则是怨鬼融合尸煞。血煞和尸煞都是大凶大恶之物,寻常人沾染一丝就会煞气冲脑当即毙命。吴穷在刘雨生面前表现的老实巴交,那是因为刘雨生比他更强大,比他更狠毒,其实作为一个血鬼,他也是凶厉之极的邪物。 像个布娃娃一样的尸鬼装腔作势了一番,浑身的黑气弥漫,把整个身体都包了起来,跃跃欲试的想动手。不过正如吴穷对它充满戒心一样,他对吴穷也十分防备,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那个大通灵师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幽冥路上众多厉鬼加在一起都不敢跟刘雨生炸刺儿,尸鬼也有些心中揣揣。 吴穷看出了尸鬼的色厉内荏,他放松下来,指着安尘的背包说:"别说我没提醒你,那里面有上好的人肉干,是从活着的处女身上割下来,经过烟熏加工,新鲜味美,比这个人身上的肉好吃的多。他中了你的尸毒,浑身都臭了,你确定你要吃他?如果你确定的话,那么我就把背包拿走。" 尸鬼没有眼皮的眼睛放出一阵红光,身上的黑气收敛了一下,伸出一个爪子迅速的把安尘身上的背包抢走了。随后黑烟当中响起了"刺啦、咯吱..."等等怪声,尸鬼竟然把肉干带着塑料包装一起塞到嘴里大嚼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悔恨 "嗬嗬!" 尸鬼似乎只会发出这一种声音,不过从声调的变化还是能听出来它很兴奋,看来当初吴穷制作的人肉干味道真的不错。 吴穷伸出手抓住安尘的另一只脚,慢慢把他拖到了自己身边,过程中他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尸鬼。能这样解决问题最好,真的打起来他固然不怕尸鬼,但这具躯壳可就要彻底报废了。到时候血祭大阵缺了祭品,刘雨生一定饶不了他。 幸亏安尘意志坚定,背包里的肉干他吃的很仔细,还剩下很多。尸鬼吃的十分过瘾,脚下的人被拽走,它只是摇了摇头哼唧了两声,并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吴穷把安尘背起来,转身就走,离开尸鬼之后不禁松了口气。他掏出两张柚子叶在眼睛上擦了擦,仔细认准一个方向加速跑了过去。 幽冥路上迷幻而又危险,即使强如血鬼慕婉儿,也不敢随意乱走。如果不是有刘雨生给她的引路符和这能看穿迷幻的柚子叶,她根本找不到安尘的下落,更别提带着安尘去神庙了。 曦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平坦的空地上,旁边是乱七八糟的坑坑洼洼。眼前的景象十分眼熟,他想了一会儿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神庙入口吗?自己明明已经走回了幽冥路,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被刘雨生抓回来的? 想到自己可能落到了刘雨生的手里,曦然猛的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戒备的打量着四周。四下里空无一人,不见刘雨生的身影,也没有安尘,没有曲然然,没有幽珀。只有远方天际虚幻的神庙,放出无量的金光,把一切映衬的神圣而美丽。 曦然皱了皱眉头,试探的喊道:"刘雨生?刘大叔?然然?安尘?有人在吗?有人吗..." 空旷而孤寂的平地上,连个回声都没有,曦然的声音就像水遇到了海绵,被空气吸收的涓滴不剩。他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越是平静,隐藏的危险就越发致命。他认准了通往幽冥路的方向抬腿就走,他要离开这里,哪怕回到那个充满了厉鬼和恶魔的幽冥路上,也不能在这里呆着。 可是往前走了几步,曦然发现不对劲,无论他怎么走,都只是在原地打转!是鬼打墙吗?用这么点小伎俩就想困住我?曦然冷笑一声,认准一个方向走了一会儿,然后转了一个90度的直角弯,再走一会儿,又转一个90度弯,如此不停重复之前的动作。不知转了几个圈之后,他发现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他仍旧站在原地未动。 曦然脸色沉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虽然这里的一切在神庙的幻影映衬下都显得那么神圣,但他深深的感觉到了那无处不在的邪恶,这里不分白天黑夜,永远都是那样金光闪闪,而隐藏在其中的邪祟,就可以堂而皇之害人不惧被发现。 曦然并不惧怕一般的邪祟厉鬼,他怕的是刘雨生,怕的是肖宝尔逃走之前所说的血祭大阵。血祭大阵究竟有多可怕?不知道血祭过程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偏偏曦然知道,因为他不仅学过血祭大阵的布置方法,甚至还亲自主持过一次小规模的血祭。 通灵师的强大,曦然深有体会,尽管他没有和刘雨生正面交手,但刘雨生带给他的压力,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就算神秘的圣仙,也没有让他如此恐惧过。 一定要离开这里!说什么也不能沦为血祭大阵的祭品,那种非人的痛苦,想一想就令人觉得浑身发冷。曦然定了定神,慢慢趴到地上,瞅准了旁边的洼处,开始挖一条浅浅的坑道。鬼打墙只在平地有效,如果转90度角走几圈不能破解的话,那么就在地上挖一个坑道,从坑道里一定能爬出去。当然,坑道得和鬼打墙范围之外的洼地有所联系,不然这个坑道根本挖不直,会在原地挖出个圆圈来。 曦然从父亲的身上学到了许多。一条路如果走不通,就换另外一条路,不要拧着劲儿不知变通。这话是谁说的?是父亲吗?曦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他的父亲,心中顿时充满了悔恨。 如果不是曦然的年少无知,父亲怎么会被人抓到贪污受贿的把柄?怎么会身败名裂?又怎么会含恨自杀?而在父亲死后,曦然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他的人生信念也随之被践踏了个粉碎。以前哄着他让着他敬着他的人,都开始厌恶他躲着他甚至嘲讽他,以前养尊处优的生活,变的穷困潦倒,疼爱他的母亲看他的眼光也变的冰冷。 为什么呢?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曦然此前不知问过自己多少次。 父亲贪污受贿,应该是一个坏人吧?曦然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就是要有理想有道德吗?站在道德的标杆上,揭发父亲的罪行,他这是大义灭亲,不应该受到人们的尊敬吗?不应该受到人们的表扬吗?那个口口声声为了父亲好,为了曦然好的检察官,在从他手里得到证据之后,为什么就销声匿迹了呢?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一天到晚偷偷围在曦然身边,给他讲正义的故事,给他灌输道德的理念,为什么对曦然拒而不见? 人们看向曦然的眼光充满了怀疑和鄙视,一个连自己父亲都出卖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得到别人的信任呢?就算他站在道义的立场上,依旧难掩吃里扒外的事实。他的父亲待他如同掌上明珠,他是父亲的心头肉,从来要月亮不给星星,他的一切要求父亲都会满足。 他就是这样回报疼爱他的父亲的?偷到父亲贪污的证据,交给一个虚伪的、满嘴正义实际上只为了自己升官的伪君子。他的父亲,死于自杀,但归根结底,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如果他不是那么傻,不去信守那所谓的正义和道德,不去偷父亲贪污的证据,不把它交给那个人,事情会怎样发展下去?父亲虽然有些权势,但离位高权重还差得远,就算贪污受贿,不过是为了让家人生活的更好一些。社会这个大染缸,清清白白的人能活得下去吗?如果没有那个卑鄙的伪君子,曦然的父亲不会有任何事,因为他做的事情所有人都在做,只不过他恰恰成了牺牲品,成为了别人升官路上垫脚石。 如果再给曦然一次机会,曦然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再那么傻了。他会第一时间把那个人的行为告诉父亲,让父亲从容的收拾那个卑鄙的小人。他会努力的维系父亲的权威,他会努力的维持这个幸福的家。他要让妈妈可以一直享受那样每天美容、健身、购物的快乐生活,他会尊重父亲的每一个决定,而不是整天为了可笑的正义和父亲吵嘴。 至于那些所谓的在父亲贪污受贿事件上的"受害人",管他们去死!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为了一帮不相干的外人,去和自己的至亲吵嘴生气,为了所谓的道德就大义灭亲,导致自己落得个众叛亲离穷困潦倒的下场,这事儿想想就觉得愚蠢! 可是人生不能倒带,曦然没有机会重来一次了。他的父亲从二十层高的楼上跳了下去,摔的面目全非,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地板,他的父亲,至死都不能瞑目。收殓尸体的时候,曦然总觉得父亲一直在看着他,那眼神充满了疑惑。 是啊,他应该感到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要帮着外人来害自己?死了固然是一种解脱,但那令人痛苦的疑惑,要带到灵魂当中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相聚 曦然把头深埋在土里,眼眶里的泪珠滚落下来,混合了泥土粘在脸上,那是悔恨的泪水。 他检举父亲之后,再也忍受不了人们的质疑和嘲笑,更忍受不了母亲冰冷而失望的眼神,他独自一人偷偷离开家,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他可以逃避别人异样的眼神,却逃不过自己心中的内疚,他日复一日被悔恨折磨。那后悔有多深,对那个伪君子的恨就有多痛,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去杀了那个人,杀了那个瞒哄他检举父亲的无耻之徒!可是天生的懦弱和内心的良知,让他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与其这样痛苦的活下去,还不如一了百了。曦然想到了死,死亡,或许是唯一能让他得到解脱的办法吧?可是就在他爬到楼顶上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他遇到了圣仙。 强大而神秘的圣仙告诉曦然,死亡并不是唯一的终点,人就算死去,灵魂依然活着。鬼,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当曦然质疑的时候,圣仙召唤了他父亲的灵魂,他看着面目全非的父亲,痛哭失声。父亲眼神呆滞,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他伸出手去想抓住父亲的手,可是却抓了个空。 死人真的可以复活吗?难道做错的事真的可以有机会去弥补?虽然理智上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曦然宁愿被欺骗。他要让父亲活过来,他要亲口对父亲说一句对不起!他接受圣仙的训练,开始为圣仙做事,当他手上一次又一次沾染上无辜的鲜血,他的良知渐渐泯灭,疯狂的恨意占据了他的理智。 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曦然找到了当初哄他检举父亲的那个人。他当着那个人的面奸杀了他的老婆和女儿,把那个人刚满四岁的儿子活活摔死,还把那个人的老母亲扔到了锅里给煮成了人油。看着那个人充满怨毒和仇恨的眼神,曦然忽然觉得一阵茫然。 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正义?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也就截然不同。曦然没有一点儿报仇雪恨的快感,反而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他恶心自己。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的这么疯狂,残杀无辜的人也能下得去手,而且手段还那么毒辣。 可是想到父亲的死,想到母亲迅速苍老的容颜,憔悴的神情和斑白的鬓角,想到人们的质疑和嘲笑,想到那些年吃过的苦,曦然神情木然的拧断了那个伪君子的脑袋。 仇人授首之后,曦然感到了巨大的空虚,唯有复活父亲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是他唯一的动力。这时他得到了圣仙的授意,要他组织一些人前往鬼山探索神庙。当到了鬼山之后,一切都在圣仙的预料之中,莫名出现的通灵大叔,诡异的幽冥路,辉煌的神庙... 可是圣仙从没提过,这个危险的通灵大叔,要用他们做祭品来举行血祭大阵。曦然觉得这一定是圣仙疏忽了,人无完人,他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算到。事到如今,曦然唯有努力的逃走,他就算死在幽冥路上,也不会留在这里做血祭大阵的祭品,绝不! 曦然擦干了眼泪,不顾满脸的泥土,跪在地上用手使劲挖了起来。刘雨生既然是大通灵师,驱使几个鬼打墙算得了什么?但他一定想不到,曦然对鬼打墙有很深的了解,他知道最少七种破解的办法。一种不行就再换一种,总之他是不会放弃的。 埋着头挖了半天,曦然忽然停住了。他眼前出现了一双脚,穿着破破烂烂的登山鞋的脚,他呆了一下,恐惧的浑身颤抖起来。是刘雨生出现了么?如果他不在这里,还有逃走的希望,如果他回来了,成为祭品的命运岂不是再也无法逆转? "嘿嘿,懂的不少嘛,还知道挖坑破解鬼打墙。"一个听上去十分别扭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曦然惊讶的一咕噜爬起来,大惑不解的问:"吴穷?怎么是你?你没有死?那是安尘吗?他怎么了?" 站在曦然面前的,正是神秘失踪的吴穷,他肋下夹着一个人,可不正是安尘。曦然骤然见到吴穷和安尘,没顾上考虑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激动的说:"不管你怎么活下来的,快帮我逃出去!你从外面伸一根棍子来给我抓住,拉我出去,快!这里非常危险,那个刘雨生扮猪吃虎包藏祸心,如果我们不快点离开,都得成为他的祭品!" 吴穷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听了曦然的话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干站着。曦然着急的说:"我的话你听到没有?还不快帮忙?这是一个高级鬼打墙,但防内不防外,只要你帮忙,我马上就能出来!" "出来做什么呢?"吴穷怪声怪气的问道。 曦然没有注意吴穷的语气,情急之下他根本没发现吴穷的怪异,他焦躁的叹了口气说:"唉,你这是怎么了?情况紧急啊,出来做什么?出来自然是逃命!难道你还想留下来跟那个刘雨生斗一斗?别做梦了,他是个大通灵师,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再说我们还发了血誓,跟他对上缚手缚脚,只有死路一条!" 吴穷仰天打了个哈哈,身子佝偻起来,夹着安尘慢慢走到了曦然身边,对着他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忽然软倒在地。曦然目瞪口呆,蹲下去疯狂的摇晃吴穷的身体,嘴里大喊大叫:"你他吗的疯啦?不想活你倒是把我救出去之后再来送死啊?我操你祖宗的,你还把安尘带进来,到底安的什么心?" 曦然平时总是一副稳重的样子,如今破口大骂,确实是被逼的急了。吴穷被他摇晃了半天,慢悠悠的睁开眼,虚弱的说:"别摇了,再摇我就要死了。" "你他吗死了活该!"曦然痛恨的说,"我让你救我出去,你不救我也就算了,还自己走进来。这可是一个高级鬼打墙!你以为出去很容易吗?是你自己要死,还怕别人摇?" 吴穷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说:"你还没看出来吗?刚才根本不是我。" 曦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是说,刚才你被附身了?" "这么明显的事,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吴穷喘着粗气说。 "完蛋了,"曦然惨然道,"我们都陷在这里,刘雨生也不见人影,一定是去对付然然和九姐了。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和宝儿联手对付这个刘雨生!现在宝儿逃走了,我们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你是怎么被抓到这儿来的?"吴穷低声问道。 曦然垂头丧气的说:"不知道,我本来和安尘在一起,幽冥路上突然出现许多怪物,我和他就走散了。后来我被一只怪物抓到,那只怪物..." 说到这里,曦然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他颤抖着说:"那只怪物凶厉非常,我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它折磨我许久,后来我晕了过去,再后来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被鬼打墙困了起来。" "什么样的怪物?怎么折磨你的?"吴穷疑惑的问道。 曦然不自觉的屁股紧了紧,干咳了两声应付道:"是一只很可怕的怪物,反正就是折磨我,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安尘是怎么回事?他身手最好,我以为他能逃出去,没想到..." 吴穷见曦然不想多说怪物的事情,也就没有再问,他严肃的说,"附到我身上的是一只血鬼,是刘雨生的帮凶。虽然我的灵魂被压制住,但我的知觉还在,我能感应到她的一举一动。她似乎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安尘。不过幸好安尘被她带了回来,不然一定被吃掉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血眼 曦然苦笑着说:"我倒宁愿出去被吃掉,你以为被带回来是什么好事?苟延残喘那么一点点时间,接来下却要被当成血祭大阵的祭品!" "什么是血祭大阵?"吴穷冷不丁的问道。 曦然被问的一愣,这才想起吴穷并不了解血祭大阵的可怕,吴穷在圣仙一系只能算个外围的喽啰,很多事情都没有接触到。他犹豫了一下说:"本来这种事情不应该告诉你,不过我们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就说给你听也无妨。血祭大阵,是选取活人当做祭品才能开启的一个阵法,一旦大阵开启,就能从修罗地狱借来无边血煞,威力可以毁天灭地!"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曦然顿了一下接着说,"能毁天灭地的大阵早就失传了,我估计刘雨生的血祭大阵,就是要用我们当做祭品,借来血煞把神庙守护者干掉,他好取走佛骨舍利。" 吴穷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青黑之气弥漫,看上去就是一个垂死之人。他冷冷的说:"血祭大阵必须要活人才能开启?要多少人?" "这个我不知道,大阵的威力越大,需要的祭品就越多。但主持大阵的人越厉害,对祭品的需求也可能降低。至于究竟需要几个人,我想最少也要三个人吧。"曦然不确定的说。 吴穷惨笑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黑血,他无力的说:"我被附身太久,生机全被阴气腐蚀,就算不被血祭,也活不了多久。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了断,死的痛快些,倒少受些罪。" 曦然听了吴穷的话心有戚戚然,他深知血祭大阵的可怕,作为祭品的活人要承受的痛苦,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他咬了咬牙说:"我们不能放弃,你想办法把安尘弄醒,我再找找出路。再厉害的鬼打墙也有破绽,我就不信我们出不去!" "出去了又能怎样呢?就算离开了这个鬼打墙,往前走是无尽的神庙幻境,往回走是危险的幽冥地狱,早晚都是个死,"吴穷灰心的说,"而且刘雨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不死,等他回来只怕想死都难了。" 想到刘雨生的手段,曦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不死心的说:"吴穷,你听我说,刘雨生想把然然和九姐抓回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九姐身份非同小可,就算不是刘雨生的对手,也不会束手就擒。我们一定还有机会,神庙的幻境是刘雨生说的,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依我看一分也信不得!我们从这里逃出去,就直奔天边那座神庙。就算死,我们也得死到路上去,不能让刘雨生得逞。" 吴穷被曦然说的有些心动,他挣扎的爬到安尘身边,拍了拍安尘的脸喊道:"安尘,醒醒,快醒醒!" 安尘呼呼大睡,如同一头死猪,无论吴穷如何摇晃他,始终都没有半点反应,他实在太疲倦了。曦然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食指,狠狠心一口咬了下去。暗红的血液欢快的流了出来,曦然忍着疼用手指蘸着血在额头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看上去画的像是一个眼睛的形状,但又没有瞳仁。他弯腰抱起安尘,闭上眼对吴穷说:"你拉住我的衣服,我带你出去!" 吴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颤巍巍的抓住曦然的衣角。曦然深吸一口气,嘴里念道:"借我血眼,识破虚妄,我以我眼为誓,今后我所见即你所见,我所有即你所有。给我开!" 曦然额头上的图案就像活了过来一样,诡异的动了一下,如同一只眼睛眨了眨。那红色的血渐渐消失,在他的额头上多出一个青色的眼睛图案,活灵活现与人眼一般无二。可是他自己的双眼,闭紧的眼皮下流出了黑色的脓血,看上去可怖之极。 青色的怪眼放出一道光,照亮了曦然身前的空地,吴穷在后面看的分明,本来空空如也的地上,竟然有一个用香灰洒成的大圆圈。他们三个人全都处在圆圈的范围之内,曦然的脚印在大圆圈中间踩出了无数的小圆圈,他一直都在绕来绕去,难怪走不掉。 曦然低声道:"跟紧我!" 他一马当先的抱着安尘走了出去,吴穷慢慢的跟上,这次很顺利的走出香灰圈,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走出来之后吴穷顿时眼前一亮,原来在圈里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出来之后灰蒙蒙的天空不见了,乱七八糟的洼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金黄色的天空,金黄色的大地,一切都是金黄色的,远方的天际,一座恢弘的神庙矗立在空中,散发出无尽的光芒。 吴穷神思恍惚,一瞬间仿佛自己置身佛堂之中,周围有无数的和尚在念经。他正要仔细听听和尚们念的是什么,耳边传来一个恼怒的声音:"吴穷!快跟上!你在发什么呆?" 吴穷被惊醒了,他摇了摇脑袋,看了一眼天际的神庙,心中充满了疑惑。曦然依旧闭着眼睛,他的两只肉眼彻底废了,眼眶漆黑一片,中间鼓起了脓包。他对此毫不在意,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却对路况了如指掌,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招呼吴穷:"快跟我走,我们去神庙!" 吴穷犹豫了一下,强提精神跟了上去。三人没走几步,忽然一把漆黑的油纸伞从半空中飘落,从伞里冒出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来。这个女人长的像个洋娃娃,很漂亮,皮肤很白,个子也很高挑。可惜,她的头被双手抱在胸前,无头的身子总在不停的飘荡。如此熟悉的出场,可不正是神秘的血鬼慕婉儿? 曦然跟吴穷见到慕婉儿,立刻摆出了戒备的架势。慕婉儿的头摇摇晃晃的飘到曦然跟前,嘴巴一张一合的说:"咿?竟然是血眼术?你能狠下心来把自己两眼都废掉,是个人才啊。" 曦然额头的青眼慢慢闭合,再睁开的时候变成了血红色,他有些紧张的说:"你就是那个血鬼?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我只想找回我的尸骨,"慕婉儿的头做了个鬼脸说,"可是要想找回尸骨,我就得帮刘雨生的忙。他想让你们留在这里,直到他回来,那么你们就得老老实实的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曦然声音转冷道:"他想让我们留下做祭品,你这么说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慕婉儿眼睛瞪的老大,长发飘飘的脑袋"嗖"的一下蹿回到她自己的手里,拧巴拧巴安到了脖子上。她搓了搓手说:"好重的杀气,如果我说没得商量,你是不是打算动手?" "通灵师我们对付不了,但未必对付不了你!"曦然冷冰冰的说,"你看我的血眼术!实话告诉你,我学过血煞灵术,对你有极大克制。反正不是你自己的事儿,何必那么尽心尽力?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你不要把我逼急了。" 慕婉儿身子飘起来,慢慢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她浮在空中若隐若现,不屑的说:"那倒真要见识见识你的神通。" 曦然伸出食指,指尖一滴鲜血慢慢冒了出来,这滴血不似人血,看上去晶莹剔透十分漂亮。他的手摆了个如同莲花一般的姿势,正要发动血煞灵术,这时吴穷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看你跟刘雨生根本不是一条心,何不放过我们?如果你一定要把我们留下,说不定我会把你背着刘雨生做的那些事都告诉他。别忘了你附到我身上的时候,我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我的灵魂还有知觉,你所见即我所见。"吴穷有气无力的说。(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信任 慕婉儿明显愣了一下,她身子飘落到地上冷冷的问道:"你说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吴穷正要说话,慕婉儿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道:"都给我去死!" 她双手一抖,身影化作一道黑烟,猛的蹿过来把曦然等人牢牢的捆了起来。曦然本以为吴穷真的拿住了慕婉儿的把柄,心想着要是能谈拢最好,要是能策反这个凶狠的血鬼,那就更好了。没想到慕婉儿说翻脸就翻脸,他的血煞灵术根本来不及施展,就被慕婉儿给拿下了。 慕婉儿变化的黑烟看似虚幻,但捆起人来如有实质,曦然和吴穷勉强挣扎了一下,黑烟纹丝不动,还越绑越紧。两人放弃了徒劳的抵抗,任由慕婉儿把他们扔回了那个鬼打墙的阵法当中。曦然跌落到地上,不满的问吴穷:"你知道她的什么秘密?看她的样子根本蛮不在乎。" 吴穷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道:"静观其变,这个慕婉儿跟刘雨生绝对不是一心的。她曾经去过那个神庙的幻境边缘,拿了一个..." 吴穷剩下的话没能说完,他保持着张嘴说话的模样呆住了,手指着幽冥路的方向。曦然正听到紧要关头,见吴穷忽然停下不说,不禁十分不爽的问:"拿了个什么?你倒是说啊!" 吴穷仍旧傻乎乎的不说话,曦然皱了皱眉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也呆住了。只见远处的幽冥路上浓雾翻滚,一个人影由远及近慢慢走了过来,这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清纯靓丽,麻利的登山服把她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真个是魔鬼身材天使面孔。 曦然瞬间失魂落魄的喃喃道:"然然?怎么会这样?" 从翻滚的浓雾中走出来的人正是曲然然,她神情呆滞两眼无神,走路的时候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仿佛失去了灵魂。她的衣衫凌乱,身上多处走光,胸前露出大片雪白,让人见到就不由自主的心生邪念。曦然大声的喊道:"然然!然然!你怎么了?刘雨生那个畜生是不是欺负你了?" 曲然然对曦然的大喊大叫不理不睬,她直愣愣的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鬼打墙旁边不动了。浓雾仍旧翻滚个不休,片刻之后又一个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等这个人从浓雾里走出来,曦然和吴穷异口同声的喊道:"九姐?" 在曲然然之后出来的人,正是一直显得非常神秘的幽珀,她和曲然然一样神情呆滞,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虽然精神状况有些不大对头,不过她仍旧保持了那副干净整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纤尘不染。 幽珀走到曲然然身边,也站住不动了。曦然颓然的坐倒在地,灰心的说:"完了,彻底完了。我以为九姐能从刘雨生手里逃出去,最起码也能拖延一点时间,想不到她这么不济事。我们六个人除了肖宝尔,其余一个也没能逃走,刘雨生太狠毒了,这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吴穷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是一张嘴就咳出一口黑血,顿时把他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他吐出的黑血中有一些硬块,看上去像是腐烂的肉,好巧不巧的正落在安尘的脸上。安尘呼噜呼噜睡的正香,被吴穷这一下给闹醒了,他噌的一下蹦起来摆了个戒备的姿势。 "曦然?吴穷?怎么是你们?我怎么在这儿?"醒过神来的安尘看清了眼前的人,顿时惊讶的问道。 曦然和吴穷相视苦笑,摇了摇头都没有跟安尘说话,而是一起把手指向了幽冥路的方向。幽冥路上的浓雾仍旧在翻滚个不停,许久之后,又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一把砍刀,看上去很普通,个头不高,身材有些消瘦,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平凡货色。 可是见到这个人出现,众人的反应都很激烈。曦然咬牙切齿,两眼几欲喷火,吴穷神色惊恐,似乎十分畏惧。安尘浑身颤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他一字一顿的说:"刘、雨、生!" 最后从浓雾里走出来的人,自然是久违的大通灵师刘雨生。他从幽冥路上走出来之后,回头甩了甩胳膊,翻滚的浓雾立刻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把砍刀收起来,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黑漆漆的油纸伞往空中一抛,口中喝道:"还不进去!" 油纸伞违背了物理规律,就那么停滞在半空,慕婉儿的身影从油纸伞旁边浮现出来,一脸不情愿的说:"干吗这么着急把我关起来?下面的事我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你什么忙都帮不了,"刘雨生淡淡的说,"我马上就要打开神庙的大门,开启血祭大阵。到时候血煞冲天,如果你还在外面,难保不会有意外。幽冥路上的厉鬼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家伙都在神庙当中被宝塔镇压着,一旦取走佛骨舍利,我恐怕最多只能自保,顾不上你了,还是躲进去安全些。" "你说的都是废话,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我!"慕婉儿愤愤的说,"我又不是泥捏纸糊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吃了我,我干吗非要你保护?你把我关起来,一个人又要开启大阵,又要准备祭品,你能忙得过来吗?到时候宝塔崩坏,妖魔四散,要是不能恰巧赶在幽冥路关闭之前逃走,你就得一辈子陷在这里了!" 刘雨生犹豫了一下,仍然摇头道:"我自己能应付,大不了重开一道五鬼搬运之门逃出去。" "你疯了?幽冥路关闭在即,你取走佛骨舍利,纵然宝塔毁掉,那些妖魔也只能和幽冥路一起落入森罗地狱。可是如果你开一道搬运之门,万一有妖魔跟着你闯入人间,到时候你何止罪孽深重?只怕天谴也为时不远了吧?"慕婉儿震惊的说。 刘雨生沉默了,他知道慕婉儿说的不错,宝塔下镇压的妖魔随便跑出去一只,都是一场天大的浩劫!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经过末法时代,现在的通灵界人才凋零,够资格称得上通灵师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打着通灵师名头的骗子。宝塔下镇压的妖魔,放在几百年前,跑出去就是个死,无数积累外功的通灵师会蜂拥而至把它撕成碎片。可是现在,恐怕通灵界死上一大半都未必能填平这个大窟窿。 慕婉儿见刘雨生有些心动,于是紧跟着又说:"你担心我身上的血煞和血祭大阵互相应和,这个不是问题,把你的隐煞符拿来贴一张在我身上好了。刘雨生,我真的只是想帮忙,你忘了之前跟你说的话了么?你这个人就是太多疑,难怪没有朋友。你得尝试着去相信别人,不如就从我开始怎么样?你想想,就算我想对你不利,在这里我能做些什么?难道我能吃了你不成?身为一个大通灵师,你拿出点自信来行不行?像个男人那样威武霸气!" 刘雨生被慕婉儿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像他如果不留着慕婉儿帮忙,就不是个男人。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冷冷的说:"好!慕婉儿,来到这鬼山之后我就一直选择相信你,如果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切,我早就死了!"慕婉儿不屑的说,"你少废话,时间不多,赶紧开始吧。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你先把这个带上!"刘雨生掏出一张符纸说,"没有这张隐煞符,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越帮越忙。"(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浮屠 既然允许慕婉儿留在外面帮忙,刘雨生就随手将那把油纸伞放到了一边,他走到空旷的土地上,猛然洒出一大把香灰。香灰在空中飘飘荡荡,看似漫天飞扬,其实拢成了一个圆形,落到地上之后,恰恰把曦然等人给围了起来。 刘雨生慢慢走到香灰化成的圈里,对跟在身后的慕婉儿说:"把鬼打墙撤了吧。" 慕婉儿答应一声,没有多问,只是张嘴用力一吸,一道肉眼可见的黑气从曦然他们身边飘了起来,落到了慕婉儿的嘴里。曦然顿时感觉眼前一亮,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但仔细看时,又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刘雨生!你这个畜生,你把然然怎么了?我跟你拼了!"曦然怒吼一声,冲上去就要跟刘雨生动手。 曦然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刘雨生的对手,他也不是头脑发热了乱来,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刘雨生既然想用他们做祭品,那么在血祭大阵开启之前,就一定会留着他们的性命。这个时候不管曦然做什么,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能会吃点苦头,但跟小命比较起来,吃点苦算得了什么?曦然赌的就是这一点,他要趁刘雨生不敢下死手的机会,来个破釜沉舟! 曦然的动作看上去十分愚蠢,如同一个乡下莽夫低头向着刘雨生的肚子上撞了过去,但是他的手指不知何时被再次咬破,上面一滴晶莹剔透的鲜血正在散发出妖异的光。血煞灵术!曦然竟然已经悄悄准备好了血煞灵术,假装冲动,实则是要给刘雨生来个致命一击! 就算刘雨生是大通灵师,有高级的阴灵护身,但血煞灵术非同小可,尤其曦然跟随圣仙苦练许久,他指尖的这滴蓝色血煞威力极大,专门污人灵力。刘雨生中了曦然这一招,性命固然无碍,但通灵术一定大受影响,最不济也得需要些时间驱除身上的血煞。这样一来留给曦然的机会就大了,要知道幽冥路关闭在即,如果不能在那之前打开神庙并取走佛骨舍利,大家都得葬身森罗地狱。 曦然的动作虽然隐蔽,借助身体的遮掩使得手上的血煞不易被人察觉,但既然是血煞灵术,就一定瞒不过身为血鬼的慕婉儿。可是慕婉儿面无表情,似乎对曦然的小动作一无所知。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话说来话长,但实际上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曦然就一头撞到了刘雨生的肚子上。不出他所料,撞到刘雨生身上,就像撞到金刚石一样,把他的脑袋撞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之际,曦然猛地伸出手拍向刘雨生,口中大喝:"给我死来!血煞..." 曦然的"灵术"两个字尚未吐出口就憋了回去,说出来的变成了一声凄厉的"啊"!因为刘雨生手中就像变魔术一样多出一把普通的砍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削断了他的手。他的手掌齐腕而断,鲜血喷射而出,掉落在地上的手掌压在那滴血煞上,不多时就腐烂成了一滩黄色的尸水。 刘雨生冷笑一声道:"区区血煞,让你得逞又能奈我何?本来还想多留你一会儿,既然你自己求死,就别怪我狠心了。" 曦然抱着手腕大声惨叫,鲜血喷涌根本就止不住,刘雨生右手转了一个半圆,摸出一把红色朱砂来,迎面洒向他,口中大喝:"定魂!" 曦然立刻老实了,神情呆滞两眼无神,跟曲然然和幽珀的表情一般无二,尽管他的手腕还在不停的流血,他却毫无知觉。刘雨生打了个响指,冷冷的说:"准备浮屠,我要开门!" 慕婉儿呆了一下问道:"浮屠在哪里?" "在伞里!"刘雨生不满的说,"你天天住在那儿,里面有什么东西你都不清楚吗?" 慕婉儿尴尬的笑道:"嘿嘿,这个倒真是不曾注意,里面的滋味不好受,我一进去就睡觉。" "别废话了,快去取来,不能让曦然的血浪费掉。"刘雨生皱着眉头说。 "可是,慕婉儿犹豫着说,"你在伞上下的封印我解不开,怎么取?" 刘雨生无奈的扔出一张符来说:"拿着这个去就行了。还说留下来帮忙呢,你这算帮的哪门子忙啊?" 慕婉儿化作一阵青烟,跐溜一下飘到油纸伞旁边又现出身来,她拿着符号对准黑伞晃了晃,然后伸手把黑伞抱在了怀里。黑伞没有任何异动,慕婉儿往伞里掏摸了半天,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塔,高兴的说:"在这里了!" "快拿来!真墨迹!"刘雨生催促道。 慕婉儿飞快的把黑色小塔递给刘雨生,后者把塔放在香灰圈的正中心,然后将曦然流血的手腕放了上去。大量的鲜血滴在黑色小塔上,塔身迅速由黑转红,全部变红之后又重新变为黑色,如此往复循环了七次之后,黑色的小塔终于彻底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一级浮屠。 曦然手腕上早已经不像开始的时候流血那么凶猛,几乎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他面色苍白,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饶是如此,他的表情依然呆滞,仿佛流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血。 刘雨生看着浮屠变色,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一直老老实实的安尘和吴穷却在这时突然大叫一声,一起冲了过来。安尘飞身而起,一脚踢向刘雨生的脑袋,吴穷则慢慢悠悠的走向了红色浮屠。 "我缠住他,你把那个东西毁掉!"安尘大声喊道。 曦然刚开始袭击刘雨生的时候,就想让安尘和吴穷一起行动,但安尘为求稳妥,并未同意,吴穷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实在没有力气杀人。安尘的杀手本质让他凡事都要冷静,不能冲动,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一下,曦然就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全身的鲜血活活被抽干,曦然的凄惨遭遇让安尘和吴穷兔死狐悲,而刘雨生对红色浮屠的重视,让安尘意识到,那个东西可能就是此行最大的关键。只要毁掉它,神庙的大门就无法开启,血祭大阵就不能举行。或许到时候还是难逃一死,刘雨生愤怒之下必定杀人泄愤,但无论如何,就算死也不能让敌人痛快,更不能沦为敌人的垫脚石! 刘雨生对安尘的拳脚毫不在意,轻描淡写的就承受住了。安尘不同于肖宝尔,肖宝尔身上有鬼胎附体,又有通灵术加持,所以她能对刘雨生造成伤害,而且连绵不绝的攻击甚至让刘雨生毫无还手之力。但安尘说到底只是个普通人,虽然身手很高明,可是杀人的手段只是针对普通人有效,对付刘雨生这样的大通灵师,实在力有未逮。 吴穷慢慢靠近红色浮屠,刘雨生冷哼一声道:"拦住他。" 慕婉儿答应一声,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化作一道黑风,一下子把吴穷卷了起来抛飞在半空中。吴穷本来半死不活,竟然被吓的精神起来,在天上哇哇大叫。刘雨生挡住安尘的手刀,冷冷的说:"别玩了,时间不多。" 天空的黑风呼啸,把吴穷卷到地上,分出几道黑气蹿到了他的口鼻之中,他立刻呆住不动了。安尘全神贯注的进攻刘雨生,对吴穷不管不问,尽管徒劳无功,但他没有放弃。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成功,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刘雨生面对安尘密不透风的攻击,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随即转过身去留个后背任由安尘拳打脚踢,他取出一张符纸向后一扔,口中大喝:"定魂!"(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秘密 安尘落了曲然然的后尘,神情呆滞的站在空地上一动不动。吴穷虽然没有被刘雨生施展定魂术,但他的身体早在慕婉儿附身的时候,就已经被阴气腐蚀的不成样子,如今奄奄一息,几乎只剩最后一口气。他别说给刘雨生捣乱了,就连喘口气都先得十分困难,遑论其他。 最惨的就是曦然了,不仅被定了魂失去行动能力,还被刘雨生活活放干了血,浑身惨白如同一个白癜风患者。 刘雨生轻轻松松收拾了安尘,脸上却没有一点得意,他沉着脸摸出两根纯白色的石墨,开始围着血红色的浮屠画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一个正三角形,对着一个倒三角形,外面再画上无数的圆圈,还有许多的不规则的图案,让人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 鬼画符不是个简单的活儿,刘雨生下手如风,很快就在红色浮屠周围画满了符号。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深吸了口气,伸手按在浮屠顶端,口中念道:"安纳塞隆,爱娜呼呼,万劫窟撒..." 慕婉儿在一旁眼睛都不眨一下,结果越看越糊涂。地上的图案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六芒星阵,也就是西方传说中的魔法阵,刘雨生念诵的咒语,就更像西方的诅咒一类的东西。他可是个大通灵师啊,这完全不是一个系统的玩意儿,他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刘雨生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看他驾轻就熟的模样,难道除了大通灵师的身份之外,他还是一个高级的驱魔人?看他那煞有介事的模样,确实不像在乱搞。不过,这明显的不科学啊!通灵师和驱魔人干的都是降妖除魔抓鬼辟邪的事儿,听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同,其实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不仅仅是因为理念上的不同,更因为二者本质上的差异。 刘雨生古怪的咒语念诵的越来越快,地上的浮屠随着咒语声放出妖异的红光,这红光由弱及强,渐渐的笼罩了所有的符号。在红光最强盛的一刹那,刘雨生停下念咒,猛然一巴掌拍在浮屠上!只听咔嚓一声,浮屠碎裂成了几块,它冒出的红光瞬间开始回缩。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所有的红光缩到浮屠上之后,凝结成为一个红色的点。这个点开始的时候微小到肉眼根本看不清,随后逐渐变大,直至扩张到一人多高,红点已经变成了一个诡异的黑洞! 刘雨生看着黑洞,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他伸出双手插到黑洞当中,然后往外用力一拉,口中大喝:"现身吧,神庙!" 黑洞如同一块画布,被刘雨生用蛮力给生生撕破,随着他的双手用力,黑洞后面的世界渐渐显现了出来。那是一座恢弘的神庙!跟天际的幻影一模一样,金碧辉煌,充满神圣和纯净的气息。刘雨生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大声喊道:"给我开!" "哗啦啦!" 一阵碎玻璃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仿佛有一扇门被打开了。那诡异的黑洞被刘雨生扯开一个大口子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众人猛然间失去了知觉,或许是一刹那,或许是很久,他们所在的这片空地,忽然变了样子,就像所有人一下子被传送到了另外的时空一样。 这个变化的过程并不愉快,起码给吴穷的感觉是这样的。他觉得就像坐上了一辆时速00的跑车,而他并没有系安全带,更糟糕的是路况还不太好,所以他刚恢复了知觉,就哇哇的呕吐了起来。阴气腐蚀了他的身体机能,他的呕吐物吐了一半,又因为剧烈的咳嗽呛了回去,将腐烂的喉管卡住了。 刘雨生见到四周变幻的景象,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剧烈的咳嗽。转过头来看时,只见吴穷满脸涨红的捂着喉咙,眼看就要被呛死了。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拍了拍吴穷的背,先给他捋顺了气,然后在他的头顶、肩膀两侧分别敲了一下。 被刘雨生这么随手拍了几下之后,吴穷感觉不仅气儿顺了,就连精神也好了许多。他喘了两口粗气问道:"刘大叔,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要我们死吗?" 刘雨生冷冷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救你?" 吴穷愣了一下说:"刚才如果不是你,我一定被呛死了。而且你拍了我几下之后,我感觉好很多。刘大叔,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来这里寻找佛骨舍利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杀人一定不是你的本意,对不对?通灵师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哈哈哈..." 刘雨生仰天长笑,半晌之后说:"小样儿,你学过点心理暗示就想来催眠我?真真的关公面前耍大刀,实话告诉你,你们一个也活不了,但不能现在死。你被血鬼附身之后,生机被阴气腐蚀,我强行点开了你的三光激发你仅剩的阳气,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没有几天好活了。" 吴穷额上青筋暴起,神情忽然变的十分疯狂,他咬牙切齿的说:"为什么是我们?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一定要致我们于死地?别以为我会束手就擒任你利用,我就算死,也不会按你的计划去死!" 他说完嘴巴一紧,作势准备咬舌自尽!刘雨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吴穷呆了一下,松开牙齿假模假式的说:"我要吞舌自尽!就算死我也不做你的祭品!" 刘雨生不屑的说:"你倒是咬啊,这么多废话。连舌头都不伸出来,你倒是死一个给我看看。" 吴穷闻言双拳紧握,似乎正处在爆发的边缘,不过随后他颓然的叹了口气说:"好吧,被你看穿了,我确实不想死。刘大叔,我只有一句话,我能不能不死?难道你不需要个帮手吗?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你杀人要沾染因果,对通灵术的修行不利啊,不如让我替你去杀?" 吴穷本来就没想死,他的疯狂和变态,都是表象而已。咬舌自尽不过是用来试探刘雨生的把戏,别说他没有咬下去,事实上就算他咬断了舌头,也不会死。 传说中的咬舌自尽,绝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牙一用力,嘴角流点血就算完事了。要想咬断舌头自尽,首先得使劲把舌头伸出来齐根咬断,这样剩下的部分就会堵塞气管,导致人窒息而死。这个死法极其痛苦,死相比吊死鬼还难看。 还有一种可能是只咬断舌尖,因为舌头含有丰富的血管,而且舌头在嘴里,不能用压迫血管等方法止血,所以能让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吴穷的身体已经如同风中残烛,生命之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现在的精神不过是回光返照,是刘雨生激发了他体内残存的阳气导致的。就算他咬断舌尖,也只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却无法失血过多。因为他全身的血液几乎停滞,根本就不怎么流动了。 刘雨生正因为了解吴穷的身体状况,所以对他假作自杀的举动不理不睬。吴穷发狠也好,哀求也罢,刘雨生都毫无反应,对他来说,吴穷已经是个死人了。吴穷见刘雨生不动心,咬了咬牙低声道:"刘大叔,我有一个大秘密要告诉你!你不要相信那个女鬼,它..." "时间到了!"慕婉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大声打断了吴穷的话,她大有深意的看了吴穷一眼,后者顿时感到浑身发凉。 刘雨生面无表情,不知吴穷的话他听清了没有,或许是听到了假装听不到?他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伸出食指点起灵火,头也不回的对慕婉儿说:"把阵图揭开!"(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大火 慕婉儿飞起在半空,从身上窜出无数道黑烟,这些黑烟纷纷落到地面上,然后钻了进去。诡异的片刻平静之后,地面如同大火烧开的锅一样,轰轰隆隆的开始震动。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怪兽正从地下往上钻,生生拱起了一个大包,泥土从上面簌簌的落下来。 这样的场面持续的时间很短,说话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地恢复了平静。慕婉儿收回了那些黑气落到地面上,身影显得模糊不清,看样子消耗巨大。 众人所在的地方,原本是一片荒芜的空地,但在刘雨生神神叨叨的念咒施法之后,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打开了神庙的大门。众人眼前多出一座巨大的神庙,大家就站在神庙的门前。这神庙与天际的幻影一模一样,金碧辉煌,神圣而古老。 神庙门前是一片大理石铺就的广场,慕婉儿一番动作之后,广场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大理石全都碎成了渣,地上多出许多坑坑洼洼,仔细看去可不正是刘雨生之前一直在忙活的那些图案? 刘雨生甩下吴穷,往前站了两步,冷笑道:"心魔大幻术!幻境叠着幻境,果然高明。可惜死人终究是死人,看我破了你!"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刘雨生脚踏七星,手臂如同抽风了一般胡乱挥舞,不过嘴里总算吐出了几句还算正常的咒语,让人一听就知道他施展的是通灵术。一遍咒语念完,刘雨生额头见汗,他停下来喘了口粗气,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神庙大门。 神庙恢弘大气,古老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时有悠扬的钟声响起,似乎在嘲笑刘雨生。钟声仿佛在诉说,他在这里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所做的一切都是可笑而没有意义的。刘雨生面不改色,休息了一下,掏出一大沓子符纸,一下子撒的遍地都是。他踩了几张符纸在脚下,正要开口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吴穷突然不声不响的冲向了神庙大门! 刘雨生眉头一皱,抖手甩出两根墨线,直溜溜的绕到吴穷身边把他给缠了个结实。吴穷被缠的动弹不得,一咕噜摔倒在地,他状若疯狂的大喊:"刘雨生,我真的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你身边的女鬼它..." 吴穷的秘密再一次被憋了回去,因为缠住他的墨线猛的一紧,直接把他勒的晕了过去。刘雨生把吴穷捆起来之后就继续念咒,这次有了无数的符纸加持,咒语很快有了效果。神庙大门忽然开始剧烈颤抖,墙上的金粉簌簌的往下掉,不一会儿原本金光闪闪的大门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宏伟的大门化成灰烬,门后的世界也显露出来。哪里是什么古老庄严的神庙,分明是不知道被掩埋了多久的火灾现场!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火烧烟熏的留下的痕迹,无数尸体保持着怪异的姿势,尽管已经被烧焦了,但仍旧能看出他们生前痛苦的挣扎。 一座圆形的小塔静静的矗立在一间破败的大殿正中,周遭如同人间炼狱,唯独它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净土。小塔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如同羊脂玉一般,让人看上去就像把它据为己有。 刘雨生大踏步的走到小塔跟前,伸手摸了上去。他的手触及小塔的一刹那,一阵天旋地转,时光回朔。刘雨生似乎回到了当年那个香火鼎盛的神庙当中,四周人流穿梭如织,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微笑着看着他。忽然他听到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随即许多人跟着大声呼喊,上山进香的妇女慌张起来,跪倒在地只知磕头,似乎在求佛祖宽宥。懵懂无知的幼儿开始哇哇大哭,婴儿啼哭声,犬吠声,中间夹杂着力拉崩倒之声,还有火爆声和呼呼的风声。千百人凄厉的呼救声就像利箭一样,直刺刘雨生的心窝。 刘雨生神色一变,猛地缩回了手。声音消失了,周围仍旧是一片断壁残垣,没有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没有熊熊燃烧的大火,没有呼呼的风声,没有哇哇大哭的孩子,也没有千百个呼救的人。但刘雨生知道,刚才的一切并非单纯的幻境,而是曾经实实在在的发生过。 当年为了这座宝塔,鬼山上曾经活活烧死几千人,他们的冤魂终日不散,都被镇压在宝塔下面。历经多年的互相吞噬,早已成就无边的凶煞厉鬼。隔着宝塔都能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寒意,那是让人恐惧的仇恨和凶戾! 刘雨生眼神一凝,双手一错,手心顿时燃起蓝色的火焰,虽是熊熊跳跃的火苗,但给人一种极寒冷的感觉。这道蓝色火苗也算是他压箱底的本事,名叫通灵阴火。通灵师整日与鬼和煞打交道,身上难免沾染阴气,每日以纯阳水洗涤自身,把洗出来的阴气搜集起来,加上护身的阴灵就能炼制此火。 这个火说起来作用不大,温度极低,不能烧任何东西,但在护身上有些妙用,能防止一切有恶意的煞气侵袭。刘雨生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抱住白玉宝塔,宝塔静静的没有反应,但他的手心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那蓝色极寒的火苗,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起!"刘雨生吐气开声,一把将宝塔抱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最初画下的大阵里。他把宝塔安放在大阵正中的一个卍形符号上面,放稳之后赶紧收手,手心的火苗恰恰在此时熄灭,宝塔上反衬出一道白光,一下打在他的手上! 刘雨生"哎哟"一声,急忙甩了甩手,只见他手心处裂开了好大的口子,鲜血正不停的流淌。想不到这宝塔威力如此巨大,要知道刘雨生身上有高级阴灵护体,岂是一般鬼煞能伤的?他只是抬了宝塔一下,就得出尽手段,饶是如此还受了伤。想来自从老和尚化作守护阴灵之后,宝塔就已经开始进阶了,不然不可能如此威猛。 "把人摆好,然后贴上隐煞符走远一点!"刘雨生沉声对慕婉儿说。 慕婉儿再次化成无数道黑烟,把曦然等人卷起来,按照刘雨生说的方法把他们都摆在了宝塔周围。曦然、安尘和吴穷三个男人摆成一个正三角形,幽珀和曲然然则一个在三角形的外面,一个在三角形的里面。做好这些之后,慕婉儿二话不说,贴上刘雨生给她的那道符,化作一阵黑风飞走了。 刘雨生取出四根墨线,把曦然等人都缠了个结实,然后摆了个手势喊道:"回魂!" 从众人身上飞起数道符纸落入刘雨生手里,原本神情呆滞如同僵尸一般的曦然等人渐渐都苏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我们这是在哪儿啊?哎哟,谁把我绑起来的?混蛋!是谁?"曲然然醒过来就挣扎着大呼小叫。 幽珀冷冷的说:"刘雨生,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恶意?你把我们都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曲然然这才发现,所有人都被绑住了,唯有刘雨生是自由的,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显得十分阴森。曲然然带着哭腔说:"大叔,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害我们的吗?干嘛把我们绑起来?" "然然,不要跟他说话!"曦然厉声道,"这个人丧心病狂,他要把我们全部血祭!" "不会的!大叔不是坏人,一定不是这样的。大叔,你说话啊,然然不想死,然然不想被血祭!大叔,你说话啊..."曲然然又惊又怕的痛哭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杀人 刘雨生突然笑了一下,笑容十分诡异,把曲然然给吓的愣住了。他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拿出那把斩鬼刀狠狠的敲在了宝塔上面。 "当!" 明明刀身敲在白玉宝塔上,但响起的却是悠扬的钟声,钟声虽然清越悠扬,传到人的耳朵里却变的凄厉而又尖锐。曦然等人听到钟声忍不住痛苦的挣扎起来,这钟声就像可以杀人的超声波一样,让他们的耳朵一阵剧痛。 钟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在场的人除了刘雨生依旧平淡如水,其他人全都耳膜流血,痛苦的几欲昏厥。安尘和曲然然、幽珀相对来说还好一些,毕竟他们三个之前并没有受伤,虽然剧痛难忍,但性命大抵是无碍的。曦然和吴穷就惨了,曦然一只手断掉,差点被刘雨生放干了身上的血,他虚弱到了极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挂掉。吴穷则是被阴气腐蚀的不成样子,这杀人的钟声响起,他们两个人不仅耳膜流出黑血,就连眼睛、鼻子、嘴巴里都不停的往外流血,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刘雨生见状皱了皱眉头,曦然和吴穷关系到血祭大阵,现在还不到他们死的时候。他挥舞斩鬼刀在白玉宝塔周围连砍七七四十九下,顿时在宝塔周围出现一个真空的漩涡,那些杀人的声波从宝塔中传出来,就被漩涡吸走,再也不能伤害到别人。 宝塔持续响起钟声,徒劳无功的响了半天,才慢慢停止。刘雨生把刀收起来,对着宝塔说:"我佛慈悲,这里有世间最苦难的人需要你搭救,何不出来现身相见?" 刘雨生对着个死物说话,偏偏神色郑重,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曦然等人都被他的动作吸引了,随着他一起紧紧盯着白玉宝塔,想知道宝塔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半晌过去了,宝塔纹丝不动,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 刘雨生微微一笑,走到曦然身边指着他说:"这个人的血里充满了背叛和悔恨,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对父亲的愧疚让他发疯。他残杀过二十七个无辜的人,每杀一个人他的愧疚和悔恨就深上一分,他终日活在痛苦当中。" 曦然神情惨然,刘雨生说中了他的心事,他无言以对。刘雨生离开曦然,走到对面的吴穷身边,指着他说:"这个人命运多舛,悲惨的身世和境遇使得他的血液里充满了暴戾和血腥。他在虐杀仇人的时候得到了无比的快感,为了这种变态的幸福感,他一共虐杀了十七个处女。他把这些女子的皮活活剥下来,并把她们的肉做成肉干,终日以此为食。不过就算如此,他依然得不到真正的快乐,他的母亲和妹妹临死前凄惨的模样总是萦绕在他眼前,那是他一生的遗憾。" "呕..."安尘听到刘雨生的话,忍不住干呕起来。难怪吴穷丢下的肉干味道奇特,他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肉,照刘雨生的说法,那些岂不全都是人肉? "这个人,"刘雨生指着不停干呕的安尘说,"他坚忍不拔百折不挠,对他唯一的哥哥有情有义。他哥哥莫名死亡,为了让他哥哥在黄泉路上不寂寞,他杀死了几百个人来给他的哥哥陪葬。嗯,这个人杀人的理由很正当,不过他曾经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表面上漠视一切,其实对那个朋友的愧疚从来不曾消失。" 刘雨生把曦然、吴穷和安尘挨个说了一遍,然后围着白玉宝塔转了个圈,对着塔尖说:"这三个人都是有大罪孽在身的恶人,他们的业力因果纠缠不休,跳到三途河中都洗不清,他们是身在迷途的羔羊。但同时他们心中皆有愧疚,这样的三个人,岂不正是接掌神庙得到你传承的最佳人选?" 宝塔依旧纹丝不动,不过塔身泛起白莹莹的光晕,光晕一圈又一圈的扩散开来,不停的在曦然、安尘和吴穷身上扫过。刘雨生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通灵界人才凋零,就连能闯过幽冥路的人都没有几个。你等了近千年,可曾发觉来寻找你传承的人越来越少?此山已经成为名符其实的鬼山,山中邪祟遍地,煞气弥漫,寻常人等进山必死无疑。我带他们来寻找你的传承,如果你错过这个机会,可能就要再等一千年。甚至于,你会永生永世在此沉沦不得解脱。怎么样,还舍不得出来见一面吗?" 白玉宝塔一阵摇晃,从塔尖上冒出一股白烟,凝结成一个老和尚的模样。老和尚单手合十道:"人无利不往,鸟无虫则不飞,大通灵师,你想要什么?" 刘雨生躬身对着老和尚的影子施了个礼,恭敬的说:"老法师睿智,我家中有人重病,需得借你一块佛骨舍利。用完必定归还,不会耽误你镇守幽冥,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阿弥陀佛,老衲的舍利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借给大通灵师原也无妨。但此塔下镇压的无数妖魔日益凶戾,如果佛骨舍利少了一块,它们又趁机造反,那该当如何?"老和尚一脸慈悲的说。 "老法师,这尊宝塔经过你多年镇守,早已生出灵性,威力大至不可思议,几个邪魔算得了什么?而且我借了你的舍利,自然愿意为镇守妖魔出一份力。我可以贡献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埋在宝塔周围以策万全。不知道老法师意下如何?"刘雨生殷切的说。 老和尚愁眉苦脸的说:"大通灵师,不是老衲不通情理,实在是你的要求强人所难。不知你家中谁人病重?得的是什么病?老衲生前学过一些医术,或许能指点你一些治病救人的门道。" 刘雨生脸色一沉,冷冷的说:"老法师说来说去,不过是担心你的外功受到影响,到时候无法化虹飞去,罗汉果位无望。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却只惦记自己的功德,这算哪门子慈悲?" "哈哈哈,"老和尚爽朗的笑道:"大通灵师,我看你命里劫煞、孤辰双格并存,此乃命犯天煞孤星之兆。有此大凶之兆,你家里当真还有亲人存活?" "好胆!"刘雨生怒喝一声,随即冷笑道:"看来老法师是执意不肯与人方便了?也罢,既然你不肯借我佛骨舍利,我就替你把这些陷入苦海沉沦的罪人给彻底解脱了。" 他右手一抖,斩鬼刀已经出现在手中,寒光闪烁个不停,一股强烈的杀机爆发出来。老和尚的幻影如同波纹那样晃荡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说:"大通灵师要替天行道,只管动手就是。" 刘雨生眼神一凝,几步走到安尘身后,斩鬼刀扬起,"咔嚓"一声,干净利落的砍掉了他的头。安尘无头的尸身剧烈的颤抖、挣扎,脖子上的血喷出两米多高,洒的到处都是,恰恰溅了吴穷一头一脸。吴穷想不到刘雨生说动手就动手,一下子就砍了安尘的脑袋,他胸口激烈的起伏,口中呼呼直喘粗气,紧张到了极点。 一刀砍断安尘的脑袋之后,刘雨生不顾身上被溅了满身的血,他一手握紧斩鬼刀,一手扶起安尘的尸体,就像杀猪那样"咔嚓咔嚓"两下,安尘的无头尸身顿时整齐的分成了两片。斩鬼刀何其锋锐,将安尘连人带骨的砍断比快刀切大葱还要畅快。(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分尸 "啊!啊!啊..." 曲然然见到安尘被分尸这血腥无比的一幕,顿时大声尖叫起来,一直古井无波的幽珀眼里也罕见的露出一丝凝重。刘雨生如同一个冷血屠夫一样,把人当成畜生那样砍头分尸,这实在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能干出来的事情。偏偏他脸上的表情还若无其事,可见杀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稀松平常。 地上被染红了好大一片,安尘的血不停地流淌,谁也没注意到这些血液正沿着一个神秘的轨迹形成一个古怪的图案。 刘雨生把安尘分成两片的尸体随手扔到白玉宝塔下面,冷冷的说:"老法师,这个人体魄强健心志坚毅,而且杀人最多。关键是他心中有着强烈的牵挂,本是接受你传承的最佳人选,可惜,可惜。" 老和尚高唱了一声佛号,低眉垂目默不作声,仿佛对刘雨生的所作所为全不在意。刘雨生冷笑一声,提着刀走向吴穷,吴穷奋力的挣扎,但根本挣不脱那根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墨线。他看着如同魔神一般的刘雨生,失魂落魄的摇着头说:"刘大叔,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你听我说,那个跟你来的女鬼她..."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吴穷步了安尘的后尘。他这个"天大的秘密",到死都没能说出口,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刘雨生就是不让他把话说完。吴穷的头颅冲天而起,飞出去老远才掉到地上,不同于安尘的头那么坚硬而有弹性,他的头掉在地上,如同一个大西瓜,"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没有红白相间的脑浆和热血,吴穷的脑袋里全是黑漆漆的像污泥一样的东西。脑壳摔碎之后,这些黑泥一样的东西见风就化,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原地只留下一蓬脏兮兮的头发。吴穷失去了脑袋的尸体像一只被割破喉咙的鸡子那样,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他的脖子上没有像安尘那样喷出几米高的鲜血,只有粘稠的黑色污血缓缓的从伤口处流出来。 吴穷的身体早就被阴气腐蚀的成了一个空壳,刘雨生硬开了他的三光,才使得他能坚持到现在。如今一刀砍断了他的头,三光湮灭,整个人都要化成飞灰了。刘雨生冷血到极致,丝毫没有犹豫,提起斩鬼刀"咔嚓咔嚓咔嚓..."一通乱砍。 吴穷的尸体被分成了八块,腐烂的头颅算一块,两条胳膊,两条大腿,两条小腿还有一个无头无肢的人棍。刘雨生把这些脏了吧唧的散发出恶臭味的残尸堆到一起,抬头对老和尚说:"这个人生吃人肉,所以阴气腐蚀了他的生机,但他的怨念业力都很强大,虽然比不过之前的那个人,但接受你的传承也算绰绰有余,可惜,可惜。" "阿弥陀佛!"老和尚的佛号更加响亮了,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疾苦,似乎正在为吴穷的死感到心痛。 刘雨生不做停留,迈开步子走到曦然跟前,狞笑道:"这是最后一个人选,如果他死了的话,你这尊宝塔恐怕就要找两个姑子来继承了。哈哈,神庙变成姑子庵,倒也算的一桩逸事。" 他指着曲然然和幽珀说:"你看,知道你十分固执,姑子的人选我都给你找好了。这两个人一个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天真烂漫不通世情,另一个饱经沧桑看破红尘,心机样貌都是上上之选。我把她们找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过了我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老法师你一定要考虑清楚,究竟是借一块舍利给我,还是永生永世在此沉沦不得解脱?亦或者,我把这两个女人留下来,将你的神庙变成姑子庵?" "刘大叔,然然不想做姑子!然然不要出家!"曲然然带着哭腔说。 "闭嘴!"刘雨生冷冷的呵斥道。 曲然然惊恐的抿着嘴不敢说话了。她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血腥的场面,对刘雨生实在是怕到了极点。这样一个冷血的屠夫,非人的变态,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将是她永远的噩梦。刘雨生把手中的刀挥舞了一下,作势要像曦然脖子上砍去。 曦然失血过多,虚弱的奄奄一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吴穷和安尘死状那样惨,他也是心有戚戚然,尽管说句话都很困难,他还是用微弱的声音道:"刘雨生,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会缠着你的!" 刘雨生手中的斩鬼刀划过一道弧线,眼看就要落到曦然的脑袋上,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猛的停在了空中。斩鬼刀的刀刃堪堪划过曦然的皮肤,只差毫厘就要砍破他的脖颈。 "唔,变鬼?哼哼,"刘雨生冷笑着说,"我倒把这茬忘了。老法师,我手中这把刀不敢说削铁如泥,但也算神兵利器,但它厉害的不只是这些,它有个响亮的名头叫斩鬼刀!煞气冲天,杀人灭魂,是为斩鬼!" 老和尚眉毛一扬,眼睛猛的睁开了。刘雨生阴森森的说:"被这把刀杀死的人,魂魄跟随尸体一起消散,别说投胎,连鬼都没得做!老法师,你想等我走了之后施展聚魂术,用宝塔为他们塑金身,算盘打的很好。可是斩鬼刀下从无亡魂,杀死的魂魄消散在天地间,你有本事召唤这些散落的灵魂碎片?" "阿弥陀佛!"老和尚白眉飞扬,两眼圆瞪着说,"大通灵师好煞气,好心机!这些人本来死有余辜,不过这样死在你的手里,实在太过残忍。天煞孤星的命格已经如此凶险,你还这样倒行逆施,不怕遭天谴吗?报应不到你身上,也会报应到你的亲人朋友身上,大通灵师,收手吧!后悔还来得及。" 老和尚说话的时候吹胡子瞪眼,但语气十分诚恳,让人觉得他真是一个有道高人。不过刘雨生不为所动,他冷笑着说:"老法师忒瞧不起人,事到如今还要耍这些小把戏,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谁不知道谁啊?你若是真有慈悲心肠,当初就不会故意施法显灵,引得数千人前来祭拜,更不会故意让宝塔现出宝光,使人心因为贪婪而生变。若不是你做下的种种,何来这无边的厉鬼冤魂让你镇压?你又何来无边的功德?可惜天不遂人愿,你用尽心机不惜牺牲几千条人命,最后自己却被困在了这里不得解脱。" 刘雨生说一句,老和尚的脸色就苦上一分,待刘雨生把话说完,他的脸已经成了一个人形苦瓜。别人一见到他这张脸,第一印象肯定只有一个大大的"苦"字。老和尚双手伸展,做了个降魔的金刚手势,苦着脸问:"大通灵师言重了,但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些谬言?老衲一心只怕生灵涂炭,甘愿在此忍受业火,不为功德,只为心安而已。" "嘁!"刘雨生不屑的哼了一声说,"既然如此,那老法师你就继续在这里呆着吧。我把最后这个人也杀死,这就带着两个姑子下山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家中的亲人生老病死都是自取,我也不怪你。" 他把斩鬼刀一扬,就要用力砍下去。眼看曦然也要变成一个无头死鬼,说不定还要惨遭分尸,忽然一声炸雷般的佛号在刘雨生耳边响起,把他震了一个趔趄。 "阿弥陀佛!大通灵师且慢动手,老衲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天雷镇鬼符 斩鬼刀稳稳的停在曦然头顶,刘雨生一脸和煦的微笑看着老和尚说:"老法师可是回心转意了?打算借我一块佛骨舍利?" 老和尚脸上似乎能滴出苦水来,他长叹一声道:"罢了,一块舍利,若能换来大通灵师的家人安康,又能挽救一条人命,便是借给你又有何妨?" 刘雨生把斩鬼刀收起来高兴的说:"这么想就对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法师慈悲为怀,罗汉果位可期啊。恭喜,恭喜!" "还请大通灵师信守诺言,拿出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在此布下大阵,老衲方可从宝塔之中腾出手来将舍利借给你。"老和尚愁眉苦脸的说。 这是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生怕刘雨生说话不算话,拿了佛骨舍利就跑。白玉宝塔固然威力无边,老和尚也有极高的境界,奈何二者一个是死物不能擅动,另一个是亡魂正被刘雨生的通灵术死死的克制。如果刘雨生真的来个信口雌黄,得了宝贝就走,老和尚只能干瞪眼,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是老和尚慈悲心肠,实在是他摸不清刘雨生的底细,不敢贸然翻脸。就像刘雨生说的那样,如果他心肠真的慈悲,鬼山就不会有数千条人命枉死,更不会成就如今的鬼蜮。他虽然从未亲手杀过任何一人,但不知有多少人因他而死,他所有的功德都是建立在斑斑血迹之上。这样一个阴险毒辣的老东西,如果他还活着,刘雨生绝对不敢前来捋虎须。 要知道大通灵师论境界倒也算高明,但通灵师一身的本事都在通灵术上,通灵术又只对亡魂厉鬼一类的阴煞生物有克制,对上同样有修行在身的佛道中人,不免要吃大亏。老和尚倘若还活着,反掌之间就能把刘雨生灭了,连个渣子都剩不下。 奈何如今老和尚身为亡魂,从本质上被刘雨生压制,再加上近百年来确实如刘雨生所说,能闯过幽冥路来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少,可以接受他传承的人更是一个也没有见到过。幽冥路即将关闭,如果在那之前不能找一个人继承他的衣钵,替他镇守白玉宝塔,那他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解脱?费尽心机不惜千年沉沦,最后却做个无用功?这个结果老和尚绝对不能接受,所以他才会答应跟刘雨生妥协。 曦然等人都是上好的苗子,不知刘雨生从哪儿寻摸来的,他们有大罪孽在身,最适合接受大彻大悟的佛门传承。眼看着安尘和吴穷被砍头碎尸,老和尚着急啊,他本来还想等刘雨生走了之后施展回魂魄术,将安尘等人的魂魄召唤回来,再用白玉宝塔为他们重塑金身。可是他的算盘打的挺好,却疏忽了刘雨生手中的刀乃是斩鬼刀,一刀下去不仅人死透了,就连魂魄都被煞气侵袭的彻底消散。 老和尚是绝对要把曦然保下来的,如果曦然真的被刘雨生一刀砍了,难道让他真的把宝塔传承给曲然然和幽珀?先不说和尚庙变姑子庵是何等可笑,就说这么做与功德有损,就算老和尚把宝塔传承出去,他自己还能羽化飞升成就罗汉果位吗? 刘雨生身上不见丝毫煞气,但越是这样越显出他的可怕。杀人不见血不算什么,杀人无数却从不染煞,这才是真正的狠辣。老和尚心里很清楚,刘雨生费尽周折,绝对不可能只为了一小块佛骨舍利,但他无计可施。他不能任由曦然死掉,那是他解脱的唯一希望。 让刘雨生先把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拿出来,老和尚的这个要求是一着妙棋。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可不是市场上的大白菜,说拿就能拿出来。 天雷镇鬼符这个名字世人所知不多,但提到它的来历,那真是家喻户晓。天雷镇鬼符的俗名,就叫五雷正法!传说中飞升的道教仙人黑虎玄坛赵公明,以及马灵官和王灵官等人,都是天庭雷部神将,他们所掌握的就是五雷正法。当然,传闻不尽不实,仙人和天庭之说更是虚无缥缈,不过五雷正法的威力之大由此传说可见一斑。 雷霆为阴阳之气所生,依《洛书》五行之数,"东三南二北一西四,此大数之祖而中央五焉。"而雷霆行天地之中气,故曰五雷。五雷分属五脏,五脏之气攒聚,会聚为一,方能达于大道,谓之曰:五气朝元,一尘不染,能清能净,是曰无漏。 能把五雷正法掌握的炉火纯青,并将雷霆封印在符咒当中成就天雷镇鬼符的人,老和尚在世时也不过一掌之数。如今千年过去,照刘雨生的说法现在的通灵界如此凋零,那这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岂不是难得的珍宝?若论珍贵程度,只怕比白玉宝塔都丝毫不逊色,更别提区区一块佛骨舍利了。 刘雨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夸下这样的海口,竟然要拿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出来。但不管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老和尚都决定先把这些符咒拿到手里再说。刘雨生听了老和尚的话,没有丝毫犹豫,看上去十分坦荡,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图谋。他恭敬的施了一礼说:"老法师放心,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全在这里,一道不少。我这就布下大阵帮你镇压幽冥,说不定还能分到一点功德,妙哉,妙哉!" 老和尚轻轻点点头道:"大通灵师若真有慈悲心,功德自然少不了你的。不过若是有其他心思,万一邪魔逃脱导致生灵涂炭,这其中的因果,也全在你。" 刘雨生表情古怪,似笑非笑的牵动了一下嘴角,随后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他慢慢拉开香囊的袋口,小心翼翼的从中抽出一沓符纸来,这沓符纸色泽发黄纸质奇特,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刘雨生捏起其中一张,手指轻轻一搓,看似平常的符纸表面猛的闪过一丝蓝色的电光,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举起符纸对老和尚说:"老法师请看,这就是我祖上传来下来的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辟邪驱鬼有无穷妙用,助你镇压幽冥真是再合用不过,你只用一块舍利就能换到,实在是赚大了。" "阿弥陀佛,大通灵师宅心仁厚,不愿巧取豪夺,还用这样的宝贝来成全老衲,老衲感激不尽。"老和尚死死盯着刘雨生手里的符纸说。 天雷镇鬼符上的雷法气息做不得假,老和尚虽然已成亡魂,但对这种本能上压制他的宝物还是有所感应。如果有这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或许就不用再死守着白玉宝塔了,哪怕没有将宝塔传承出去,天雷大阵加上佛骨舍利也足以应付塔下的这些厉鬼。只要能从宝塔中解脱出去,凭借多年来镇压幽冥的功德,罗汉果位岂不是唾手可得?到自己多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或许马上就能开花结果,老和尚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炽热。 刘雨生不动声色的把天雷镇鬼符一张一张围着白玉宝塔放好,十八张符纸恰恰成一个古刀币的形状把宝塔围在中间。他把符纸都放好之后,双手食指各缠了两根红绳,从宝塔上绕了个圈,然后拖在地上,一张一张把符纸串联起来。等红绳和每一张符纸都有交集之后,他把绳子打了个大大的"井"字结,然后用一根铁线香把绳结牢牢的扎在了地上。 "雷法为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以气合气,以神合神,岂不如响应答耶!"刘雨生举手向天大声念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暗度陈仓 "轰!" 连接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的红绳突然自己烧了起来,诡异的蓝色火焰在绳子上面蜿蜒,烧到符纸上之后就融入了进去。天雷镇鬼符表面本是泛着古朴的黄色,被这蓝色火焰一烧,顿时电弧乱闪,"刺刺拉拉"一阵响动之后,所有的符纸一起闪过一道强光! 这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等光芒消失之后,再看地上,十八道符纸全都不见了,只有一条快要烧成灰烬的红绳还在。 "好了!"刘雨生拍了拍手说,"天雷大阵已经布置妥当,老法师,这下你可以放心的将舍利借给我了。" 老和尚一直像个苦瓜一样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他"嗖"的一声缩回来白玉宝塔之中。半晌之后塔里传来一个得意的声音:"多谢大通灵师慷慨援手,老衲成就罗汉之后,必定不忘你的恩德,我会给你诵经祈福的。" 刘雨生神色大变,猛的抽出斩鬼刀怒喝道:"老东西,你敢?" "哈哈哈哈,老衲有何不敢?上千年的沉沦,今日就是老衲解脱的好日子!"老和尚在宝塔里说,"多亏有你布好的天雷大阵,不然老衲就算找到传承之人,也得耗费心思去培养。如今只要趁大阵威力尚在,老衲只需破开幽冥封印,让这宝塔和舍利一起沉入森罗地狱!到时我就能以镇压幽冥的功德一举化虹飞升!" "老狗!你打的好算盘!可是别忘了天雷大阵是我布下的,你要是不把舍利借给我,我立刻毁掉大阵,杀死所有人然后离开这里,让你永世沉沦!"刘雨生冷冷的说。 "大通灵师太伪善了,嘿嘿,事到如今还要瞒哄老僧,不当人子!"老和尚阴森森的说,"就算我把舍利拿出来给你,难道你真的会让我把宝塔传承出去?你画下的血祭大阵瞒得过别人,如何能瞒得过老衲?你杀死那些人,尸体摆放的位置,血液流淌的方向,无一不是针对老衲而来,真当老衲亡魂心丧傻掉了吗?只怕我带着舍利现身的那一刻,就是你发动血祭大阵的时候,用血祭之无边煞气一举置我于死地,你就能取走我全部的舍利,还能从镇压幽冥的功德中分一杯羹。真正打的好算盘的人,是你!" 刘雨生面色阴沉的可怕,终日打雁,今日倒被鸟儿啄了眼睛,叫他如何不动怒。老和尚说的没错,他一番做戏,为了的就是把老和尚从宝塔里引出来,到时候血祭大阵发动,直接把老和尚轰成碎渣。对佛骨舍利刘雨生是势在必得,而且不是一块,是全部!只要得到全部的佛骨舍利,管他宝塔下的邪魔会不会逃脱呢,世人是否会生灵涂炭,刘雨生从未放在心上。 如果直接表明要拿走所有的舍利,那么除了跟老和尚硬拼之外,没有其他办法,老和尚是绝对不会允许所有的舍利都被人取走的。修行高深的老和尚转化为阴灵守护者之后,就算本质上被刘雨生的通灵术所克制,但他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刘雨生正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才会用尽各种手段。如果老和尚法力一般,刘雨生早就一路蛮横的碾压过去,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想不到老和尚表面上不动声色,似乎因为要传承给曦然而被刘雨生要挟住了,暗地里却做好了准备,只待骗的刘雨生把天雷镇鬼符布置成大阵,立刻龟缩进宝塔之中,准备强行破开幽冥封印。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把刘雨生耍的团团转,不愧是千年前的老狐狸。 "老狗!你想利用我的天雷大阵,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刘雨生冷笑着说,"只要你敢破开幽冥封印,我立刻毁掉天雷大阵,到时候镇压千年的邪魔逃脱出去,让你一番辛苦竹篮打水一场空!" "哈哈哈,大通灵师亲手布下的大阵,难道你不了解吗?还要老衲来提醒你?五雷正法主天地之中气,天雷大阵一旦布下就不能轻动,否则不但所有阵符作废,大阵的主人也要受到强烈的反噬。你这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威力强大,一起反噬的后果,你确定能承受得住吗?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命丧黄泉,你还年轻,前途光明的很,何必一定要跟老衲拼个你死我活?"老和尚满是得意的说。 刘雨生面沉似水,额头上青筋暴露,几乎处在要暴走的边缘。老和尚在宝塔里对面外的情景一清二楚,他接着劝道:"大通灵师,你要撤去天雷大阵不是那么容易的,幽冥路关闭在即,时间来得及吗?如果你不能在那之前逃出去,难道准备跟老衲一样在此地沉沦一千年?而且老衲马上就要破开幽冥封印,到时候群魔乱舞,天雷大阵气机感应之下必定自动发作!大通灵师,听老衲一句劝,今日你舍了这十八天雷镇鬼符,和老衲一起做一场功德,把宝塔和塔下的邪魔一起沉入地狱之中。他日老衲成就正果,必定还你一个人情,助你灵术大进!" 刘雨生心有不甘,神情犹豫,但老和尚的话句句诛心,让他内心挣扎不已。到底是跟老和尚拼个鱼死网破,还是忍痛牺牲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得一场功德?镇压幽冥千年,就算只是分上那么一点,功德也不会少了,老和尚所说灵术大进并非妄言。不过就这么认栽,刘雨生觉得太过憋屈,从来都是他算计人,何时被人这样算计过? 老和尚诡诈之处比刘雨生更胜一筹,他见刘雨生犹豫不决,干脆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径自打开了幽冥封印! "阿弥陀佛!" 只听老和尚高唱一声佛号,随后白玉宝塔之内梵音大作!从塔尖散发出万丈金光,一圈一圈的随着梵音荡漾开来。刘雨生面色大变,握紧了斩鬼刀怒喝道:"老狗,你竟敢破开封印,我..." "唵嘛呢叭咪吽!" 宝塔之内响起大日如来光明咒,把刘雨生的话给噎了回去。刘雨生看着不断震动的宝塔,咬牙切齿道:"便宜你这老狗了!" 老和尚在宝塔之内洞若观火,见刘雨生终于放弃了拼命的打算,不仅长出了一口气。他这一招太过冒险,稍有不慎就会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要知道大通灵师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他表面上胸有成竹稳如泰山,其实心中也是紧张万分,幸好刘雨生对灵术进阶十分在意,总算将他打动了。 既然刘雨生不会捣乱,那么接下来就要全力以赴了!老和尚双手合十,吐气开声再次念道:"唵嘛呢叭咪吽!" 白玉宝塔从塔尖到塔身都开始发出耀眼的豪光,塔身不停震动,似乎有什么恐怖的怪物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随着宝塔不断震动,神庙所在的世界也开始从远处崩塌,天际辉煌的神庙幻影一点一点从天上掉落下来,化成了飞灰。 众人脚下的大地在颤抖,与幽冥路之间的隔膜似乎被打破了。可以清晰的看到幽冥路上终日翻滚的浓雾全都消失不见,露出隐藏在其中的无数妖魔鬼怪。幽冥路上不断出现巨大的黑洞,一块一块的把整条青石板路给吞噬了进去,在幽冥上的怪物如同面对世界末日的人类,嘎嘎怪叫着被撕扯成碎片。 "算你走运,血祭大阵用不着了,留你一条性命。"刘雨生冷冷的对曦然说。 "你不杀我们,我们也活不下去!幽冥路就要关闭了,我们怎么出去?"一直默不作声的幽珀忽然开口问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塑金身 刘雨生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忽然白玉宝塔"轰"的一声腾空而起,白玉的塔身变的清澈透明。宝塔之中端坐着一具雪白的骨架,骨架浑身散发着金光,上下颌不停颤抖,竟然在念诵大日如来光明咒! 看来这具骨架就是老和尚的佛骨舍利,他身周缠绕着无数的黑烟,每一道黑烟都是一只邪魔,这些邪魔围着老和尚的骨架凄厉的尖叫,不停的撞击白玉塔身。白玉宝塔每被邪魔撞击一次,塔身散发的金光就弱上一分,这些邪魔不停变幻各种可怕的形象,隔着白玉宝塔就能感受到它们的强大。 老和尚的舍利端坐不动,任由邪魔冲击,随着他的大日如来光明咒语,在宝塔顶端慢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中发出无尽的吸力,那些强大无比的邪魔都在黑洞的吸力之下极力挣扎。黑洞看似威力无边,但众多邪魔也不是吃素的,吸走了几个稍显弱小的邪魔之后,黑洞和剩下的邪魔就僵持了起来。 "大通灵师,老衲即将开启宝塔,还请你主持天雷大阵堵住出口,一定不要放走妖魔。"老和尚语气凝重的说。 "哼,"刘雨生不情愿的哼了一声说,"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漏掉一只。" 老和尚双手向天举起,做了个大海无量的手势,口中喝道:"开!" 白玉宝塔的基座处忽然打开一个小孔,本来和黑洞僵持住的邪魔一见宝塔开了口,顿时一窝蜂的往出口钻了过去。这边的势头一松,黑洞的吸力立刻占了上风,嗖嗖的吸走了十几道黑影。黑影每减少一只,老和尚的骨架就显得神圣一分,黑影一连少了十几道,老和尚的骨架已经变的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 从宝塔出口钻出来的数道黑影,刚一现身就散发无边的煞气,那种刺骨的邪恶和嗜血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桀桀..." 黑影发现还活着的曦然和幽珀等人,顿时发出可怖的尖啸,化成一股旋风就想卷到他们身边去。可是本来空无一物的地面忽然响起一声炸雷!围绕着白玉宝塔出现一十八道巨大的黄色符咒,每道符咒都有三米多高,一米多宽,金光闪闪尽显无穷威力。 一十八道巨大的天雷镇鬼符连环发出无数银色电蛇,把冲出宝塔的数道黑影霹的吱吱惨叫,黑影身上冒出青烟,肉眼可见的变淡了,变的模糊不清。一众黑影似乎没想到宝塔外面还有这样的埋伏,只得一窝蜂的又往宝塔出口钻去,想先回去避一避。可是白玉宝塔许出不许进,众多黑影被堵在了塔外,想反抗又抵挡不住天雷的威力,刘雨生大通灵术正是这些亡魂所化妖魔的克星。 滚滚天雷把塔外的一众妖魔霹成齑粉,老和尚的骨架由晶莹剔透的水晶色向银白色转换,慢慢的一层银光把他的骨架完全包围了起来。老和尚念动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宝塔顶上的黑洞开始像深海漩涡那样旋转,吸力猛的加大,又有不少妖魔惨叫着被吸了进去。 此时神庙遗迹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大面积崩毁,天空无数的黑洞塌陷,地面出现火红色的岩浆,整个世界似乎都要毁灭了。在这样毁灭面地的大灾难面前,人力实在太过脆弱,无论谁陷进去恐怕都难逃一死。 "刘大叔!既然用不着我们,还不把我们放了?难道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幽珀对忙着主持天雷的刘雨生说。 刘雨生神情严肃,对幽珀的话不理不睬,幽珀冷冷的说:"我们也不要你救命,只要你把墨线收了,我们自己想法子逃走还不行吗?做人总要留一线,刘雨生,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刘雨生见黑洞和妖魔处在一个稳定的僵持之中,暂时不会有什么意外状况,他头也不回的说:"等处理完这些妖魔,我带你们离开,现在不要吵,给我老实呆着。" "哼。"幽珀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说话了。 刘雨生全神贯注的盯着宝塔,只见老和尚全身的骨架都由透明转为银白,随着他骨架的变化,宝塔顶上的黑洞吸力就越来越大。不少妖魔承受不住,都被吸进了黑洞,剩下的妖魔都是强大到极点的家伙,不仅身形怪异,而且形态总在不停变幻。 神庙外的世界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幽冥路已经全部被黑洞吞噬,那崩毁的范围已经渐渐波及到神庙附近。神庙遗迹中的世界也受到了影响,大地不时震动一番,把曲然然吓的脸色发白。 在宝塔和天雷大阵的双重打击之下,缠绕在老和尚身边的黑影越来越少,他的银白色骨架开始渐渐向金黄色转变。老和尚的神情严峻,似乎已经到了万分紧要的生死关头。有几个强大的妖魔见奈何不得老和尚的佛骨金身,就从宝塔出口钻了出来,意图闯过天雷大阵,从此逍遥自在。可是刘雨生主持的天雷大阵,比之白玉宝塔只强不弱,几只强大的妖魔挣扎了一番就全部化成了飞灰。不过它们这一番激烈的抵抗,使得天雷镇鬼符上的黄色光芒弱了许多,还能坚持多久,实在是个未知数。 老和尚的佛骨舍利一旦全部转化为金色,就成为罗汉金身,他千年来的筹划就算功德圆满了。只要把宝塔中所有的妖魔全部送到地狱,他就能以此功德洗练舍利,成就罗汉。眼看妖魔越来越少,佛骨舍利上的金色也越来越浓,成功已经近在咫尺! 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要谨慎,不能出任何岔子,不然轻则前功尽弃,重则灰飞烟灭!老和尚眼窝里闪过一丝金色火焰,他的咒语声更加急促,双手做莲花盛开状,头顶一道金光融入了宝塔上方的黑洞,黑洞顿时旋转速度加快,又吸走了几只妖魔。 在宝塔里疯狂冲击的数千妖魔,被黑洞吸走大部分,被天雷大阵打的湮灭一部分,此时已经所剩无几。但剩下的这些,无一不是煞气冲天的狠角色,任由黑洞如何旋转,它们始终巍然不动,疯狂的缠绕住老和尚的金身。不过它们纵然能挡住黑洞的吸引,但也冲不破白玉宝塔的围困,久守必失,早晚要被老和尚收拾掉。 只是,幽冥路已经关闭大半,这个虚幻的世界马上就要崩毁,留给老和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神庙遗迹的围墙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吓人的黑洞,无数地火水风已经把神庙包围了起来。围墙消失之后,就轮到地面、破败的大殿、塔林,崩毁的范围慢慢向白玉宝塔靠近。 曲然然被吓的闭上眼睛不停尖叫,曦然面如死灰,幽珀神色凝重,眼神冰冷。刘雨生也有些着急,他大声说:"老法师,这样下去不行!你金身还未塑成,我们就要陷入森罗地狱了!难道就没有更快一点的办法吗?" 老和尚眼窝中的金光爆闪了几下,感到十分为难。更快的办法不是没有,只要他放开白玉宝塔的防御,让天雷大阵的威力延伸到塔内,就可以把剩下的这些妖魔霹的虚弱不堪,到时候幽冥封印吸走它们就易如反掌。但这么做要冒极大的风险,刘雨生这个人的行事风格,阴险毒辣不足以形容其万一,他没有人格可言,他一点都不值得信任!别看他听话的主持天雷大阵,帮着镇压了不少妖魔,但其究竟是个什么居心,老法师根本不敢断言。(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计中计 "轰隆!" 白玉宝塔不远处的一座大殿轰然倒塌,碎裂的砖石木块还没等落地就被卷入无边的黑洞,虚幻世界塌陷的速度出人意料的快!已经威胁到了众人所在的地方。如果不能在黑洞卷过来之前塑造金身成就罗汉,老和尚就得和白玉宝塔一起坠入森罗地狱,说不定又要再等一千年,或者,从此永生沉沦,再也不得解脱。 "老法师!有章程的话还请直言,如若不然,恕我不奉陪了!"刘雨生决然的说,"地狱陷落在即,我是绝对不会陪你下去的。这些妖魔太过强大,按照现在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如果你没有别的法子,我就要先走一步了!" 刘雨生表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果老法师不能在黑洞卷来之前成功塑造金身,那么功德自然无从谈起,他的通灵术进阶也就成了一句空话。没有好处的事情,谁愿意为之冒险?更何况,稍有不慎就要落入地狱,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这代价也太大了些。 老法师见刘雨生不似作伪,心知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是非成败全都在此一举。如果他心存疑虑,不放开宝塔的防御,刘雨生见事不可为,一定会立即打开五鬼通道遁走。那么少了人主持的天雷大阵作用寥寥,他自己独木难支,金身注定失败。他放开宝塔的防御,无非两种结果,一种是刘雨生包藏祸心趁机发难,但无论他有什么样的轨迹,最多也就是金身塑造不成,跟不放开防御的结果是一样的。 另外一种结果则是老和尚喜闻乐见的,那就是刘雨生真心合作,为了获取功德进阶通灵术,一心一意的帮助老法师塑造金身,那样的话就皆大欢喜了。无论放开白玉宝塔的防御有什么后果,结局都不会更坏,不放开防御,百分百的失败,放开防御,至少还能赌一赌那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老和尚的骨架近乎通体金黄,只差最后一丝就要功德圆满,要他就这么放弃,实在心有不甘。他沉声道:"大通灵师,老衲放开白玉宝塔的防御,你立刻催动天雷大阵的全部威力,集中所有雷霆轰击妖魔!只要配合得当,老衲的金身立刻就能塑就,你的功德自然也就到手,通灵宗师的境界指日可待!机会难得,你可一定要珍惜!" 刘雨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兴奋的说:"好好好!我就知道老法师必定还有后手,放心吧,通灵宗师近千年不见一个,我怎么会浪费这难得的机会?还请快些动手,地狱已经越来越近了!" 老法师决心已下,顿时不再犹豫,他把大海无量的手势一收,单掌合十,另一只手骨触在宝塔上喝道:"起!" 白玉宝塔发出震耳的轰鸣声,随后塔身裂成了均匀的四瓣,形状如同一个莲台,老和尚就端坐其中。剩下的强大妖魔一见宝塔防御松开,立刻化形向外冲去,但老和尚身上忽然放出万丈金光,牢牢把所有妖魔都锁了起来。他大声喝道:"就是现在,快请正法神雷!" 刘雨生诡异的一笑,冷冷的说:"果然就是现在,动手!" 他话音一落,立刻全力催动天雷大阵,只见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全都悬空而起,电弧闪烁个不停,最后所有的符纸"轰"的一声燃烧起来,随着火焰的燃起,一道道威力惊天动地的虚空神雷在慢慢凝凝结。 刘雨生果然够狠,为了使天雷大阵的威力足够大,他竟然不惜毁掉一十八道珍贵无比的天雷镇鬼符!老和尚见状心中一安,这天雷大阵最后一击威力如斯,妖魔定然无法遁形,塑造金身已是板上钉钉了。可是没等他做出配合,就见硕大的虚空神雷挟带着劲风直直降落下来,一下子霹在了散落成莲台的白玉宝塔之上! "轰!" 白玉宝塔放弃了防御老法师,但自身的品质摆在那里,一般的手段万万不可能将之摧毁。但刘雨生自毁一十八道天雷镇鬼符召唤出来的虚空神雷又岂是等闲?只听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老和尚辛辛苦苦祭炼的白玉宝塔就此被霹成了一堆废渣! "贼子好胆!" 老和尚勃然大怒,如果不是他只有骨架,相信此时的表情定然是目眦欲裂。刘雨生释放虚空神雷之后,对结果看都不看一眼,他取出斩鬼刀一刀砍开了曦然的肚皮,顿时肠子肚子心肝脾肺等等从曦然的肚子里流了出来。刘雨生如同杀猪宰羊,干净利落的把曦然开膛破肚,因为下手太快而斩鬼刀又太过锋锐,曦然的内脏全空了他自己都还没感觉到痛。 直到看见地上的一堆肠子肚子,曦然才惊恐万分的发出一声惨叫,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伸手去摸了摸,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觉得十分纳闷,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看到曲然然惊声尖叫的样子,仿佛遇到了世间最可怖的事情,他又觉得这不是幻觉。 刘雨生提刀转到曦然面前,一刀把他的脑袋劈开,里面的脑浆直流,红白之色相间,看上去就让人恶心。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大声喊道:"血祭!动手!" 曦然纳闷的看着刘雨生的动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到痛苦,可是他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直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他到死都没能明白,并非他出现了幻觉,而是刘雨生下手太快,他还没感觉到痛,人就已经死掉了。甚至于他的灵魂在被斩鬼刀砍成碎片之后,坚持了一会儿才彻底消散。 刘雨生喊了一声动手之后,地上随意散落的安尘等人的尸体全都开始迅速的腐烂,化成了血红色的脓水。从隐蔽处飘来一把油纸伞,伞上蹿出一道黑烟,这道黑烟迅速在曲然然和幽珀身上穿过,二人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处女之血!"慕婉儿的声音从黑烟中传了出来。 刘雨生伸手从黑烟当中捞了一把,手上顿时出现两滴鲜红色的血液,他把这两滴血液甩到地上,顿时狂风怒号,血煞冲天,血祭大阵,开启了! 整个虚幻的幽冥世界猛然一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刹那停止了流逝。神庙遗迹上方的天空出现了一个莫名的红点,这个红点最初极小,但转眼就扩张成为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眼睛。血红色巨眼出现的那一刻,天空在呼号,大地在颤栗,一种疯狂的邪恶气息弥漫开来。血红色巨眼犹如一个地狱中的魔神降临此间,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毁灭。 血红色巨眼中间是浓稠的血云,血云缓缓旋转,把神庙遗迹全部笼罩了起来。幽冥世界中的地狱黑洞能够吞噬一切,看似无可抵挡,但所有的黑洞都在血色巨眼的范围之外停住了,仿佛对这个未知的存在充满了恐惧。 "血煞地狱!"老和尚大惊失色的说,"大通灵师,你竟然敢开启血煞地狱之门!此门一开,天翻地覆日月无光,人间必定生灵涂炭!难道你不怕遭天谴吗?造下这样的罪孽,天谴来时十个你都不够死的!" 刘雨生不屑的冷笑一声说:"老法师糊涂了,哪怕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活祭,别说不够开启血煞地狱,甚至连一只血煞妖魔都召唤不出来。我不过是借这无边的血煞用一用而已,何谈生灵涂炭?"(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斩 老和尚还要说点什么,刘雨生却转过身去不理会他了。他金黄色的骷髅头左摇右晃,骨架上猛然金光暴涨!暴起的金光把缠绕在他身边的妖魔照耀的吱哇乱叫,但这些妖魔狡诈之极,已经看出老和尚处境不妙,一个个的忍受被金光灼烧的痛苦,缠住老和尚死活不放手。 刘雨生仰头看着血红色巨眼,伸手喝道:"伞来!" 慕婉儿催动一股阴风将那把黑漆漆的油纸伞递到刘雨生手中,后者接过黑伞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尊黑色的雕像。这雕像看上去破烂不堪阴森恐怖,而且上面血迹斑斑,充满了腐烂和嗜血的气息。刘雨生皱眉咬破食指滴了两滴血在雕像上,鲜血就像滴在海绵上那样融入了进去。 雕像本来紧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眼皮下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若是把这眼睛放大无数倍,就跟天空中的血红色巨眼一模一样!刘雨生把雕像往天上一扔,口中喝道:"血食来了!还不归位!" 那雕像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开始下落,但在落下的过程中伸胳膊蹬腿的活来过来,它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身形停顿在了空中。刘雨生伸手向地上一指,安尘等人散落的碎尸和遍地的血水违反了重力定律,一点点缓慢的向天上飘去,就像处在失重的太空一样。 刘雨生看似随手扔掉曦然等人的尸体,其实他早有考虑,每一块尸体扔的位置都有讲究。如今碎尸和血水飘在半空,从上面看去,在平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而古怪的血色符号。这个符号跟天上的血色巨眼有异曲同工之妙,乃是一个巨大的瞳仁。 血水和尸体组成的符号慢慢向天空飘去,飘到跟雕像同样高度的时候,雕像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它张开大嘴,如同巨鲸吸水一般把所有的血和碎尸都吞到了肚里。它那看似小小的身体,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装下了曦然、安尘和吴穷三个人的尸体之后,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刘雨生从黑伞中取出一张血红色的符咒,随手把伞扔给了慕婉儿。他打了个响指,手中的红色符咒无火自燃,烧到一半的时候他猛的往空中一抛,燃烧着的红色符咒直直的飞向天空中的血色巨眼。古怪的雕像吱吱叫着去抓那张符咒,也随之一起进入了巨眼之中。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片刻时间,刘雨生行动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可见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之前假装中了老和尚的暗度陈仓之计,被逼无奈的镇压幽冥厉鬼,其实他尚有计中计,为的就是让老和尚的佛骨舍利升级为金身舍利! 如今老和尚的金身只差最后一步就要大功告成,刘雨生此时发难,时机掌握的准确之极。再晚一步,老和尚就要成就金身罗汉,从此不死不灭,不再是人间凡物了。若是发动的早了,老和尚的金身舍利不免成色不足,对后面的计划不利。 血红色巨眼吞噬了那张红色符咒和古怪雕像之后,眼中的血云翻涌个不停,片刻之后血云猛地化作一个骷髅模样冲出巨眼,直奔刘雨生。血云化成的骷髅头威势惊天动地,从血眼之中冲出来的时候,吞噬幽冥世界的黑洞都被它冲散了一个。 刘雨生神情凝重,他双手连连挥舞,扔出数张符咒,同时口中大喝:"以我血牵引无边血煞,正见此金身应在血煞之中沉沦,见誓如见我,疾!" 血云变化成的骷髅头在半空中忽然转了方向,冲着老和尚的金身飞了过去。老和尚自知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如今已经顾不得罗汉果位,关键是得把灵魂留下。如果被血云一冲,千年苦修的灵魂必定被血煞带走,只留下一副几乎成型的金身舍利便宜给别人,这样赔的掉裤衩的事老和尚万万不肯做。他狠狠心,金色骨架猛的从白玉宝塔的基座上飞了起来,口中大喝:"解脱就在眼前,还不走!" 那些强大的妖魔被镇压在白玉宝塔之下千余年,跟老和尚仇深似海,而且被白玉宝塔的基座困住,它们根本脱身不得,这才缠着老和尚不放。如今老和尚主动放开所有的禁制,白玉宝塔失去了根基,风化成了一堆飞灰。众妖魔兴奋的呼啸着从老和尚身边飞走,纷纷打开五鬼通道,一头扎进去就消失不见了。它们狡诈成性,当然知道留下来没有好果子吃,老和尚它们惹不起,刘雨生它们更惹不起,而且再呆下去,说不定会沉入森罗地狱,到时候再想出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老和尚迫不得已放走了最后几只强大的妖魔,身上的金光顿时黯淡了许多,他端坐在半空中双手画圆,口中大喝:"光明!" 老和尚身上的金光又黯淡了几分,但一个如同透明的蛋壳一样的罩子出现在他身边,恰恰挡住了冲过来的血色骷髅头。血云化成的骷髅头一下子撞在老和尚身外的透明罩子上,顿时劈啪作响,血云强大无匹,散发的煞气似乎能把天捅一个窟窿,但却奈何不得老和尚的光明护身罩。一阵巨响之后,二者僵持了起来,血云奈何不得老和尚,老和尚被困住也出不来。 "不好!"刘雨生面色一沉,神情阴霾。他没想到老和尚有此决断,不惜废掉千年镇压幽冥的功德放走妖魔,而且还自毁金身使出光明护身罩阻住了血煞。如果任由老和尚和血煞这样僵持下去,结局大大的不妙!如果血煞强盛,老和尚为求自保只能不断自毁金身,到时候佛骨舍利就得被打回原形,刘雨生一番心机全都白费,最后还有可能啥都捞不着。至于另外一个结果就更糟糕,开启血祭大阵的祭品虽然是精挑细选,但数量毕竟有限,三个人活祭的能量,能支持血煞之门开启多久?万一祭品失效血祭大阵反噬,到时候刘雨生不仅捞不到好处,自己还有可能陷进去。 为了鬼山之行,刘雨生苦心积虑的准备了许久,金身舍利他是势在必得,这不仅关系到他自己的通灵术进阶,更关系到最亲近的人能否重见天日!老和尚仍在苦苦支撑,骨架上金光再次黯淡了一分,不过血云所化的骷髅头似乎也有些后继乏力,对光明护罩的冲击已不似最初那样凶猛。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不管是老和尚的金身被毁,还是血祭大阵反噬,无论哪种结果,都让刘雨生不能接受!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信手抽出斩鬼刀,用刀刃在手心划了一道口子。普普通通的斩鬼刀沾染了刘雨生的血之后,顿时泛起妖异的光,光线折射的刀身变幻不定,这把凶戾到极点的刀,竟然像活过来了一样! "祭!" 刘雨生大喊一声,一刀望空砍去,斩鬼刀脱手而出如同流星一般穿透了血色骷髅,径直撞在老和尚的光明护身罩上。看上去强大到不可思议的血云骷髅,就像块破布一样被斩鬼刀穿透,毫无抵抗之力。在解开的全部封印的斩鬼刀面前,老和尚的光明护罩也如同真正的鸡蛋那样脆弱不堪,一触即碎! 斩鬼刀斩碎了老和尚的护身罩,其势不减,还要把老和尚一刀砍成碎骨渣。刘雨生急忙往手心处一抹,那伤口瞬间平滑如镜,丝毫看不出有受过伤的样子,他随即大喝一声:"封!"(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图穷 倘若任由斩鬼刀斩在没有护照的老和尚身上,老和尚的金身骨架必定被砍成一堆骨屑,这把深埋在煞气冲天的万人坑中近千年的凶刀,被封印的时候普普通通,解开封印之后的威力简直惊天动地!老和尚没了白玉宝塔护身,单凭一个不完全的金身,那真是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好走。 但刘雨生此行的目的不是单纯的为了杀人,如果只是想把老和尚干掉,他完全没有必要玩出那么多花样。他的通灵术克制天底下所有的阴魂鬼煞,老和尚纵然生前道行高深,死后充其量也就是个有些法力的鬼魂而已,连鬼王都算不上。刘雨生只凭硬实力就可以从鬼山下一路碾压到这虚幻的幽冥世界,然后打碎白玉宝塔,生生把老和尚杀死。但那样有什么好处?除了对付一个强大的敌人所必不可少的消耗之外,刘雨生什么也得不到。 人不利不往,鸟无虫不飞,老和尚一句话说透了刘雨生的为人。说到底,老和尚的魂魄可以死,但金身舍利不能碎。所以刘雨生在斩鬼刀破掉老和尚的光明护身罩之后,第一时间就重新下了封印。不过斩鬼刀被封印多年,虽然已经渐渐生出灵性,但其凶性一旦被激发,哪里那么容易再次封印? 刘雨生一声大喝,斩鬼刀猛的停滞在半空,但刀身变幻不定,就像一只被抓住了尾巴的鲇鱼那样乱蹿。斩鬼刀不愿被封印,开始极力挣扎,刘雨生满头大汗,手心刚刚愈合的伤口又一点一点的裂开,一点血丝慢慢渗了出来。 斩鬼刀如此凶戾,早在刘雨生意料之中,他从接过这把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设想过无数次动用这把刀的情景。譬如一个绝世的剑客,得到一把盖世的神兵,就算他已经天下无敌,寂寞的时候也会把玩神兵,幻象着用它纵横天下。刘雨生伸手虚握,用力的往回拉扯,斩鬼刀就在不停的挣扎中慢慢被他拉到了地上。他神情凝重,腾出一只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啪"的一声把瓶子摔碎。瓶子里装的是些寻常的泥土,他随手抓了一把劈头盖脸的撒到了斩鬼刀上面。 斩鬼刀被泥土糊住之后,就跟个炮仗突然哑火一样,一下子就老实了。刘雨生手心的伤口血不再往外渗,转眼又恢复了没受伤之前的样子,他脸色变的很苍白,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连捡起斩鬼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刘雨生重新封印斩鬼刀的当儿,老和尚的金身舍利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故。那血云化成的骷髅被斩鬼刀穿透之后,对斩鬼刀颇为忌惮,刘雨生没有封印斩鬼刀,血骷髅就一动不动。刘雨生把斩鬼刀拽到地上之后,血骷髅顿时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冲向了老和尚。 老和尚的白玉宝塔被天雷大阵毁掉,不惜自毁金身铸造的光明护身罩也被斩鬼刀砍碎,此时真是黔驴技穷,面对扑面而来的无边血煞,只能长叹一声:"大通灵师,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血云变化的骷髅头钻到老和尚的金身骨架上,随即变成一道道的血泉,血泉在骨架上缠绕了几圈,猛然腾空而起!老和尚的魂魄从金身骨架上飞了出来,被血泉缠的结结实实,他放弃了挣扎,保持一个端坐的姿势神色平静的念诵着经文。血泉带着老和尚的魂魄飞回了天空中的血色巨眼当中,巨大的血眼震动了一下,缓缓缩小,最后重新变为一个极小的红点消失在天际。 "呸!以为你是灰太狼吗?回来个鸡毛啊回来!"刘雨生破口大骂道。他低估了老和尚的心机和实力,导致不得已解开了斩鬼刀的封印,不仅灵力消耗极大,而且还要面对使用斩鬼刀带来的未知的诅咒,心情自然很差,所以才对老和尚说要回来的话有这么大的反应。 老和尚毕竟是快要成就金身罗汉的一流人物,就算他的灵魂被带到血煞地狱中去,也未必就会从此沉沦。若是有一日天地交泰鬼门齐开,老和尚再重回人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老家伙,矢志报复的话那刘雨生可就麻烦大了,本来一劳永逸的法子应该是把老和尚打的魂飞魄散,斩草得除根才好。但是前面就说过,刘雨生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金身舍利,他有本事杀死老和尚一百遍啊一百遍,却没本事把老和尚的魂魄从金身舍利上逼出来。之所以大费周章召唤血煞之门,缘故就在于此。 想到金身舍利,刘雨生不仅转怒为喜,只要金身舍利能完好无损的到手,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他抬头去看那漂在半空中的金身,却发现金身舍利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这一下可真是晴天霹雳!刘雨生全部精神都放在血煞和老和尚身上,生怕老和尚再出什么幺蛾子,还要担心血煞之门出什么变故,没想到老和尚顺利的被血煞地狱带走了,金身舍利却出了茬子! "是谁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给我滚出来!"刘雨生怒吼道。 "嘻嘻,刘大叔,圣仙让我们代他向你致谢,如果不是你几番筹谋,这样极品的佛骨舍利上哪儿去找呢?"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循着声音望过去,说话的人竟然是曲然然!是那个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片子!她和幽珀明明被慕婉儿取了心头热血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如今两人又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还趁刘雨生不注意把佛骨舍利偷走了! "圣仙?听你口气他似乎来头很大,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几次三番的算计我?"刘雨生不动声色的说。 "哎哟,大叔又来这一套了,你总是这样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马上就要下手,人家还真是有点害怕呢。"曲然然嬉皮笑脸的躲到幽珀身后,幽珀伸出左手,手上燃起蓝色的火焰,她猛的把手伸到地下,抓出了一根血红的绳子。绳子碰到幽珀手上的蓝色火焰,顿时被烧成了灰烬,火焰迅速蔓延,一直烧到了刘雨生的脚下。 刘雨生一时间措不及防,竟然被蓝色火焰烧到了脚上,他手忙脚乱的蹦跶了几下,把鞋脱了扔的远远的,这才摆脱了火焰的纠缠。 "这就叫自作自受了,大通灵师?嘁,不过如此!"幽珀冷笑着说。 却原来是刘雨生偷偷的用一根红绳去袭击曲然然,想把佛骨舍利抢回来,不料计谋被人识破,还被幽珀利用红绳反将了一军。刘雨生面沉如水,挥手喝道:"伞来!" 那一根红绳是刘雨生偷袭的拿手好戏,原本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毁掉的,可他如今的实力十停里去了七停,只有三成的本事能使出来。布置天雷大阵毁掉白玉宝塔,召唤血祭大阵带走老和尚的魂魄,再加上封印斩鬼刀的消耗,这样连番的大阵仗之后,虽然他是一个大通灵师,可也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看来只凭通灵术是对付不了幽珀和曲然然了,必须得使法器才能取胜。这两个女人一直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刘雨生虽然几次都有所怀疑,但都没能发现任何端倪。尽管他最后时刻也没留手,他给慕婉儿的交代是取走这两个人的心头热血,死活不论。被取走了心头血之后,普通人哪里还有命在?没想到曲然然和幽珀根本若无其事,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本身的法力高强,那就一定是慕婉儿出问题了! 刘雨生唤了一声伞来!等了半晌之后慕婉儿都没出现,联想到曲然然和幽珀的平安无事,他的脸色不禁又沉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匕现 "刘大叔是在叫婉儿姐姐吗?"曲然然笑着说,"她已经带着佛骨舍利先行一步,临走的时候也没跟你道个别,还真是有点薄情寡义呢。" "哦,差点忘记告诉大叔了,就连你那把能通阴阳的宝伞,也被婉儿姐姐带走了。圣仙对那把伞很感兴趣,特地交代要带回去给他研究研究。"曲然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 刘雨生深呼吸了几下,强忍怒气道:"圣仙还交代什么了?还要拿走什么?是不是我的命他也想要?" "大叔说笑了,你身为大通灵师法力高深,又有小宝那样的高级阴灵护身,我们两个弱小的女子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你呢?"曲然然摇了摇头说。 刘雨生冷笑一声道:"算你聪明,就算我的灵力消耗一空,凭你二人也休想动我一根寒毛!圣仙这么厉害,难道就没想过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吗?今日我吃了大亏,如何肯与你等干休?嘿嘿,识相的就束手就擒,别逼我辣手摧花!" 曲然然和幽珀对视了一眼,抚掌齐叹道:"圣仙果然算无遗策,就连此人狗急跳墙的反应都算的一清二楚。"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刘雨生勃然大怒道。 幽珀面色一冷,沉声道:"圣仙还说你胸中有丘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看来,你受不得挫折,没有一点气度,根本就是个废物!" "废话少说!"刘雨生不耐烦的说,"那个狗屁圣仙有没有告诉你们,你们俩接下来的下场会很凄惨!我会定住你们的魂魄,让几只尸鬼来与你们野合,到时候人鬼一体,说不定能生出几只低级的鬼尸。" "哈哈哈哈..."曲然然放声大笑道,"大叔说的很有趣儿,人家倒真想见识见识尸鬼的厉害呢。" 刘雨生顿时无语,他被气的发狂,口不择言才会这么说,这种事他说起来都觉得恶心,没想到曲然然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这简直是个超级女汉子。 "不过,"曲然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时间好像有些来不及了,大叔,幽冥路已经彻底关闭,这个虚幻世界崩塌在即,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刘雨生愤愤的说:"你问我有什么打算?你确定你是在问我?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视你等如仇寇,毁掉我多年的心血,怎能轻饶了你们?你问我有什么打算?我告诉你!我要让你俩的魂魄永生永世在此沉沦,连地狱都进不去,永远都在虚无中享受无边的孤寂!" "风大不怕闪了舌头吗?"幽珀冷冷的说,"你全盛的时候确实很可怕,我们加起来也抵不过你一只手,可是现在你还能剩下几成力量?强弩之末还夸这样的海口,你真当我们是泥捏的?" 刘雨生气极反笑道:"竟敢抢我的台词?我告诉你,你惨了!" 曲然然用洞悉一切的语气笑着说:"刘大叔,还在拖延时间吗?就算给你留下足够的时间,你又能恢复多少呢?幽冥世界关闭在即,恐怕你这回是奈何不了我们了。你就慢慢后悔去吧,我们就先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曲然然给幽珀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点头,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四方形,口中喝道:"五鬼之门,开!" 五鬼之门看似神奇,跟瞬移和传送一类的法术很相似,其实谬之千里。瞬移和传送这种高端法术,早就失传不知几千年,刘雨生甚至听都没听过有谁掌握了这样逆天的神通。五鬼之门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贯穿阴阳,换句话说,就是可以打开幽冥幻境通往人间的通道。 如果在人间使用,就可以贯穿幽冥,到地狱走上一遭。许多通灵师都得掌握这个神通,时不时的到地府走走关系,不然召唤阴魂老是失败,岂不是大大的丢了面子? 众人所在的幽冥幻境,具体的位置是鬼山的半山腰,接近山顶的地方。打开幽冥幻境之后,出去的位置可就不一定了,因为幻境广大无边,不一定会把人传送到哪里。幽珀打开五鬼之门,不屑的看了刘雨生一眼,转身就要和曲然然一起遁走。刘雨生见状大急,震天价怒吼一声:"贱人,给我留下!" 刘雨生不能不着急,如果任由幽珀和曲然然也逃走,他这此鬼山之行就算亏到姥姥家了。筹划多年布局良久,费尽无数心血才得来的金身舍利被人劫了胡,到嘴的鸭子飞了还倒罢了,就连家传的宝贝阴阳伞也被慕婉儿给拐了去。如果不能留下幽珀和曲然然逼问出慕婉儿的下落,再找出圣仙的真身,他何止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简直把裤子都赔掉了! 可是刘雨生现在浑身灵力空虚,急切间根本不可能毁掉幽珀开通的五鬼之门,他惯用的法器都放在黑伞里,被慕婉儿一股脑儿拿走了,虽然有心出手,可力不能及如之奈何?刘雨生不甘心,所以他只能破釜沉舟,再次解开斩鬼刀的封印! 斩鬼刀划过刘雨生的手心,沾染了他的鲜血,顿时又活灵活现起来。一股凶煞之极的气势弥漫开来,将幽珀打开的五鬼通道给冲击的一阵晃荡。刘雨生怒吼一声,举起斩鬼刀正要砍出去,不料忽然胸口一阵剧痛!全身的力气都在一刹那消失了,他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只觉得仅剩的少许灵力正在被什么东西吞噬,不过片刻灵泉就变的空荡荡。 斩鬼刀失去了刘雨生的支持,在空中晃悠了一圈,忽然凶性大发四处乱砍,要不是刘雨生跟它相处许久有种让它熟悉的气息,说不定就要一刀把刘雨生砍死了。一双芊芊玉手举着一个黑色的小棺材向斩鬼刀迎了上去,黑色的小棺材充满血腥和腐朽的气息,但对斩鬼刀来说却充满了诱惑。凶戾的斩鬼刀围着小棺材转了一圈,然后乖乖的钻了进去,任由棺材盖盖上,竟然没有一点反抗! 曲然然把黑色的小棺材收了起来,笑着说:"多谢刘大叔了,人家正在发愁怎么解开这把宝刀的封印,想不到你这么善解人意。"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刘雨生有气无力的说。 "嘻嘻,也没什么啦,人家不过是交给婉儿姐姐一条小虫子,让她找机会把虫子放在阴阳伞的伞柄上而已。"曲然然笑嘻嘻的说。 "小虫子?"刘雨生神情阴冷的说,"恐怕是噬灵蛊吧?能培养出这样的蛊虫,你到底是什么人?" "啪啪啪..." 曲然然鼓掌赞叹道:"不愧是大通灵师,不仅法力高强,见闻还这样广博。其实...,小女子是苗疆人。" "苗疆人?姓曲?"刘雨生大惊失色的说,"曲子风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爷爷,大叔你听说过他老人家?我们曲家一脉相传的蛊术能入大叔的法眼,我爷爷知道之后一定十分欣慰。"曲然然微笑着说。 "哼,苗疆曲家的蛊术天下闻名,你何必这样谦虚?堂堂曲家传人,为什么要做人走狗?你这样与我为难,不怕日后我找上你曲家讨回个公道吗?"刘雨生厉声质问道。 曲然然摇了摇头说:"圣仙神通广大,能为他做事是我的荣幸。大叔你也不用操心那么多,恐怕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去苗疆了。" "哈哈哈哈..." 刘雨生疯狂的大笑起来,他喘着粗气说:"就凭你们两个女娃娃,也想要我的性命?就算我灵力全失,又中了你的噬灵蛊,可是那又如何?斩鬼刀你能用吗?你敢用吗?没有此刀,天下能杀我的人屈指可数,这有限的几个人里,绝对不包括你们俩!"(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尔虞我诈 "我可没说要杀你,你有高级阴灵护体,就算通灵术全都废掉,想杀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是,我何苦费劲杀你?老法师被带去了血煞地狱,他一路孤单,不如你去陪他做个伴可好?"曲然然依旧微笑着说。 刘雨生终于脸上变色,曲然然话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她不会动手杀刘雨生,但会让刘雨生坠入地狱!这样一个蛇蝎女子,说话的时候永远都在笑,可是她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大叔,噬灵蛊会像跗骨之蛆一样停留在你的灵泉之中,吞噬你恢复的每一点灵力,我知道小宝来历奇特,可是他防外不防内,对这蛊虫有什么法子呢?没有灵力,你就不能开启五鬼之门,这即将陷落到地狱的幽冥世界,就是你在这人世间最后的痕迹。"曲然然笑容满面的轻声说道。 刘雨生看着越来越近的黑洞和不停崩塌的天空,努力的挣扎了两下,最后无奈的长叹一声:"想不到我刘雨生也有今天,曲然然,陷入地狱从此阴阳相隔,只怕我真的就再也出不来了。我只有最后一件事想问你,圣仙究竟姓甚名谁?看在咱们一路同行的份上,能否告诉我?" 曲然然正欲开口说话,幽珀在远处催道:"然然,快走,幽冥世界已经不稳定了,五鬼通道我维持不了多久!" "对不起了大叔,虽然不想让你带着遗憾下地狱,不过很可惜,你没有时间了。再见。"曲然然摆了摆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说。 刘雨生看着就要钻进五鬼之门离开的曲然然喊道:"带我走吧,我教你通灵术,让你成为举世无敌的大通灵师,如何?" 曲然然转过身微笑着说:"不,大叔,这回不是再见,是永别。" 曲然然对刘雨生的诱惑一点都不动心,也不知是她不信任刘雨生的人品,还是通灵术对她真的没有吸引力,不过想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通灵术学到高深处,虽然不能长生,也不能延年益寿,而且常年和阴气煞气打交道,通灵师大多苍老的很快。但是,那种可以掌控生死的诱惑,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抵挡的,再说有许多通灵术都可以逆天改命,大通灵师境界高了,多活个百八十年也只寻常尔。 刘雨生面如死灰,喃喃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曲然然神情复杂的看了刘雨生最后一眼,转身和幽珀钻进了神秘的五鬼通道,通道关闭的那一刻,她看到外面的幽冥世界已经全部崩塌了,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洞彻底吞噬。 空旷而孤寂的鬼山山顶,长满荆棘的青黑色植物是主色调,只有这种丑陋而危险的植物才能在这里生长下去。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很久了,却只是反常的干打雷不下雨,在冬天这样的天气,通常被人称为窦娥天。意指有冤案,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沉着个脸打雷警醒世人。 离山顶四米多高的空中,本来空无一物,但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一个一人多高的黑洞,黑洞就像一个小型的空间裂缝,不断沿着一种神秘的轨迹旋转。黑洞开始的时候不停的弯曲变形,过了一会儿渐渐稳定下来,从黑洞里噗通噗通掉下两个人! 这两个人大概也没想到出口会是这种情况,竟然在离地四米多的半空中!不说下面都是尖锐锋利的山石,就算下面是平坦的地面,这么高摔下去,也得把人摔个半死。不过能从这种黑洞出来的人,哪里会是平凡人?区区四米多的高空,就算全无准备,也难不住她们。两人在半空中互相抓住对方的手用力一掷,就像杂技演员那样一个漂亮的空翻一起落到了地上。 这配合默契无间的两个人,自然就是打开五鬼之门从幽冥幻境出来的曲然然和幽珀了。曲然然站稳之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那个黑色的小棺材,看了看棺材没有任何异样,这才长出一口气,随即又把小棺材放了回去。 "然然,干嘛这么大惊小怪?斩鬼刀不是已经被黑棺吸引了吗?圣仙早就说过,不会有事的。"幽珀不以为然的说。 曲然然在身上拍了拍,似乎想拍掉尘土,她头也不抬的说:"九儿姐姐,还是稳妥一点的好。斩鬼刀被刘雨生一家子掌握那么久,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上面动手脚,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你果然够小心,难怪圣仙会对你委以重任,"幽珀面无表情的说,"不过刘雨生已经陷进了幽冥地狱,他的爷爷失踪多年,按年纪来说早就挂了,他父亲灵力全失,形同废人。就算斩鬼刀有什么不对,也跟他刘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九儿姐姐说的对,咱们立刻赶回去吧,只要把刀交给圣仙,不管出什么事都不用担心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刘雨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陷到地狱里面去,而且拿着这把刀,让我心惊肉跳,煞气实在太重了。"曲然然皱着眉头说。 幽珀眼中闪过一丝诡异,她关心的说:"不如把刀给我拿着吧,你虽然蛊术高明,但对阴煞并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带这把刀在身边时间长了,恐怕对你的身体大有影响。" "还是不要了,"曲然然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黑棺的气息我已经适应了很久,不会有事的。" 幽珀拉下脸来说:"我的灵术可以应付这些逸散的煞气,把刀给我拿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你不信任我?" 曲然然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圣仙亲口告诉我,要我把这刀带在身上,除了他之外不要交给任何人。九儿姐姐,不是然然不信任你,只是..." "你才跟了圣仙多久!"幽珀忽然厉声道,"你知不知道我跟了圣仙多久?他的心里谁更重要,这还用问吗?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圣仙宠信,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九儿姐姐何必发怒?"曲然然表情一变,微笑着说,"一把刀而已,终究是个死物,谁拿着不都一样?不过一向淡然的九儿姐姐,竟然会为了一把刀发这样大的火,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幽珀也感到自己有些失态,她瞬间平复了心情,淡淡的说:"哪有什么隐情,我不过是关心你而已,既然你不领情,也罢,刀还是你拿着,我不管了。" "九儿姐姐这是生我的气了么?嘻嘻,大家都是在为圣仙做事,尽管理由不同,好歹也算并肩的战友,姐姐关心我,我十分感激,怎么会不领情呢?呶,黑棺你拿好吧,不要泄露了刀煞哦。"曲然然笑颜如花的说。 幽珀看着曲然然递过来的黑棺,并未伸手去接,反而冷冷的说:"既然你愿意把刀交给我,何不把黑棺上面的蛊虫收回去?这些可恶的小虫子除了你之外六亲不认,姐姐我还真是有点害怕。" 曲然然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的说:"九儿姐姐开什么玩笑,哪里有什么蛊虫?然然虽然学了祖传的蛊术,但从不轻用,怎么会用到姐姐身上去呢?" 幽珀冷冰冰的盯着曲然然,半晌之后突然把冰冷的表情收了起来,一脸和煦的微笑着说:"是姐姐太多心了,然然别见怪。" 幽珀说完之后,伸手去接那个盛放着斩鬼刀的黑棺,在手将将触及黑棺的那一刻,变故突生!(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反目 黑棺上猛然绽放一片黑光,黑光若有灵性一般直奔幽珀!幽珀却似早有防备,手中燃起蓝色火焰,生生把黑光挡住了!那一片黑光被挡住之后,顿时发出"吱吱"的怪叫声,凝神看去,哪里是什么光,分明是一大群古怪的小虫子! 这些虫子全都双翅六足四尾,身上无毛无鳞,长满了漆黑的薄薄的肉膜,这些肉膜伸展开来,如同蝙蝠的翼。小虫子们就是靠着这些肉翼飞行,而且黑乎乎的肉翼还能起到隐藏行迹的作用。 "好一个绝情蛊,"幽珀面色凝重的说,"曲然然,这就是你说的从不轻用蛊术吗?" "九儿姐姐,然然没有轻用啊,这绝情蛊是我用来以防万一的,只是忘了提醒姐姐而已,"曲然然若有所指的说,"就算姐姐中了蛊,我也一定会为你解掉的。不过话说回来,不知九儿姐姐为什么对然然这样防备?这可不像是姐妹情深的样子。" "姐妹情深?"幽珀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冷笑一声说,"好一个姐妹情深,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既然如此,你且把蛊虫召回去,让我把刀收好。" "召回这些小东西不是问题,不过九儿姐姐是不是也应该把护身的阴火收起来?大家一场好姐妹,这样互相戒备,真是伤感情。"曲然然淡淡的说。 幽珀冷笑一声说:"好啊,不如我数到三,大家一起收。一,二..." 曲然然笑吟吟的,似乎在等幽珀数到三,可是幽珀数到二的时候故意迟疑了一下,那个三憋到嘴边将说未说之际,她猛地双手一翻,一道极蓝的火焰从手心喷出,把从黑棺上飞起来的大群小虫子烧焦了大半。那些小虫子看模样十分凶狠,但惟独对蓝色火焰十分惧怕,被烧掉大半之后,剩下的虫子轰的一声四散而逃。 幽珀驱散了那些绝情蛊虫,急忙伸手去拿黑棺,曲然然似乎是反应不及,眼看着幽珀把黑棺夺走了。幽珀得意的笑了一声道:"多谢妹妹成全,姐姐这就...啊!" 却原来是幽珀刚把黑棺拿在手里,一句话还未说完,那黑棺之上竟然又飘起一层青色的雾。青雾飘起的一瞬间就已经钻到了她的手心里,尽管她手上迅速燃起那蓝色火焰,但为时已晚。青雾钻到幽珀手心之后,一阵可怕的"咯吱咯吱"声响起,就像某种动物在撕咬尸体,又像沙蚕在啃食桑叶。幽珀感到钻心的疼痛,那种彻骨的痛让人难以忍受,所以她才会"啊"的一声大叫出来。 曲然然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的说:"哎呀,九儿姐姐,然然忘记告诉你了,我习惯加双重保险,所以黑棺上除了绝情蛊之外,还有一些青骨虫。绝情蛊威力不大,还容易被人发现,所以那只是个诱饵。青骨虫就不同了,不论是人是妖,这虫子只要沾了身,立刻就会钻到你的骨头里,把你的骨髓喝光,然后再把骨头咬破许多小洞钻出来,到时候你的骨头就像个满是窟窿的乐器,那叫什么来着?是箫吗?" 青雾已经消失在幽珀的手心里,但她的手掌上肉眼可见的出现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孔,就像瘾君子吸毒所扎的那些针眼一样。就在曲然然说话的当儿,不过片刻时间,幽珀就已经疼的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她踉踉跄跄的挣扎了几下,咬着牙说:"好狠的丫头,圣仙真是没看错人。这回姐姐认栽了,夺刀的功劳我也不跟你抢,快把蛊虫收回去!" "这回我可帮不了你,"曲然然耸了耸肩说,"我的蛊术毕竟道行太浅,这青骨虫如此阴毒,我也只只掌握了皮毛,可放不可收。不过九儿姐姐你放心,这些小家伙们只喜欢吃骨髓,把你的骨髓吃光之后自己就会出来了。" "啊!"幽珀吃不住痛,又尖叫了一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她汗出如浆,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鬼山山顶上温度很低,她身上冒起了阵阵水雾。 "曲然然!我已经认栽了你还要怎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折磨我,以后大家还能共事吗?大不了我以后躲着你走,凡是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不出现,这总行了吧?"幽珀强忍疼痛,怨毒的说。 曲然然慢悠悠的吹了吹指甲,从她的指甲上飘出一点白色的粉末,她拍了拍手说:"九儿姐姐,到了这一步还要做戏,当然然是傻瓜吗?你究竟在为谁做事?这把斩鬼刀你要带给谁?圣仙如此神通广大,你竟敢背叛他,如果被他老人家知道的话,现在受的这点罪算得了什么?他老人家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幽珀疼的摔到地上直打滚,在她身上不时传出一种骨骼碎裂的声音,那种清脆的"咔啪"声,让人听了就头皮发麻。她喘着粗气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对圣仙忠心耿耿,抢这把刀不过是想邀功罢了。你仗着圣仙的宠信就想冤枉我,安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我,难道就能掩盖你残杀同僚的事实?你尽管折磨我吧,圣仙面前早晚我要告你一状!" 曲然然得意非凡,用洞察一切的语气说:"九儿姐姐,其实自从进入幽冥幻境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慕婉儿早年被圣仙点了血煞,又有尸骨在圣仙手里,所以不得不背叛刘雨生,她跟你之前从未见过,怎么你对她的所作所为丝毫都不感到奇怪?她带走佛骨舍利的时候并未表明跟咱们是一起的,你怎么丝毫阻拦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没有流露出一点敌意!慕婉儿是圣仙手里最重要的一步棋,这次鬼山之行为求稳妥,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个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你是怎么知道的?" 曲然然侃侃而谈,没有注意到在地上打滚的幽珀已经渐渐靠近了她,她还在兴高采烈的冒充福尔摩斯:"那么,真相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跟慕婉儿早就认识!但真正的九儿姐姐怎么可能认识慕婉儿呢?除非..." "除非我根本不是幽珀!"在地上打滚的幽珀已经悄然爬到曲然然脚下,她双手燃起蓝的发紫的火,一把抓在了曲然然的双腿。 "啊!"曲然然骤然遭袭,膝盖以下的裤子被瞬间烧成了灰烬,那蓝色的阴火烧到她的腿上,立刻烧起了无数的大水泡!曲然然忍受不住疼痛一屁股坐倒在地,她两手在胸口拍了拍,张嘴吐出一股黑烟,黑烟直奔幽珀而去。 那黑烟飞在空中,发出"嗡嗡"的声音,仔细看去哪里是什么烟,分明就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蛆虫!只是这些蛆虫无翅无脚,究竟是如何在空中飞行的呢?曲然然一个女孩子家,肚子里竟然能飞出无数的蛆虫来,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恐怖,不过看她的表情却像是习以为常,看来这些蛆虫跟随她并非一日两日了。 幽珀抓住曲然然的腿,手上的蓝色火焰就像活过来一样,从她的手上爬带了曲然然的腿上。无论曲然然怎么拍打挣扎,都无法将之熄灭。幽珀勉强的爬起来,右手抓住左手小拇指,一用力竟然硬生生的把小拇指掰断了!她咬牙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随即将那根带血的小拇指往面前一扔,空中大喝:"替!" 说来也怪,那小拇指砰然爆碎开来,化成一滩血雾,血雾隐隐成了一个人形。曲然然从口中吐出的那些黑色蛆虫一窝蜂的钻到了血雾里,嘎吱嘎吱的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让人毛骨悚然。(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好戏才刚刚开始 曲然然的两条小腿几乎被烧成焦炭,那些阴毒的蓝色火焰还想沿着她的腿往上烧去,不过她烧焦的腿上飘起大片的黑雾,伴随着一阵阵奇香把蓝色阴火给牢牢挡住了。她神情痛苦不堪,见黑色的蛆虫未能奈何幽珀,咬了咬牙掏出一把锋利的壁纸刀。她咬牙闭眼,一刀削在尾指指尖,把指头肚上的皮肉全都削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这样活活把皮肉割掉,简直就是古时候千刀万剐的酷刑!其疼痛可想而知,曲然然疼的满头大汗,她的头发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在了脸颊上。她喘了口气,又掏出一根金针,用力的扎在了指尖的骨头上!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片刻之间,幽珀堪堪用血替之术挡住了曲然然释放的黑色蛆虫,曲然然就已经割破皮肉,一针在指尖的骨头上扎了个小窟窿。如此决断狠辣,别说女人,就算男人也鲜有几个能做到的,曲然然能被那个所谓的圣仙如此看重,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幽珀掰断自己的小指挡住了黑色蛆虫,身子晃了几晃,转眼就看到曲然然在用金针刺骨。她大惊失色的喊道:"你就是个打工的,至于这么拼命吗?把本命蛊放出来,你的蛊术最少倒退一阶,你不要命了?" 曲然然惨笑一声道:"只要能拿下你,带着斩鬼刀回去,圣仙一定不吝重赏,到时候蛊术算得了什么。你处心积虑的伪装成九儿姐姐的模样,所图必定不小,当真以为我分不清轻重吗" 幽珀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用了本命蛊就一定能赢吗?" "能不能赢,试试不就知道了。"曲然然针锋相对的说。 一阵怪异的"咕咕"声从曲然然的骨头里传了出来,她疼的浑身直哆嗦,指骨用金针刺出的小孔处往外流出了白色的骨髓。看样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骨骼深处往指尖爬来,这个还未爬出来的恐怖存在,只透过指骨的小孔就已经散发出一阵惊人的气势,可见其非凡。 幽珀话说的轻松,但神情凝重,苗疆曲家的本命蛊何等厉害,其凶戾天下闻名!幽珀虽然没有见过本命蛊的真面目,但却不止一次的听到本命蛊的名头。她双手在肩窝处抓了一把,然后平放在心口,她的心跳猛然加速,"扑通扑通"的强劲声音甚至压过了那本命蛊所发出的咕咕声。 曲然然缓缓的说:"本命阴火?你究竟是谁?这是九儿姐姐的招牌,你伪装成她,怎么可能把她的本命阴火也夺走?" 幽珀的双手在胸口处慢慢变的泛出一阵深蓝色,那深蓝渐渐变浅,然后又变蓝,如是往复循环了七次,那强劲的心跳声消失了。在她的手心,出现了一簇紫色的火苗,火苗看似奄奄一息,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它吹灭。可是这小小的紫色火苗散发出绝大的热量,瞬间就把幽珀身上的衣服烤干了,她身上腾起大片的水雾,那是她的汗水正在蒸发。 "咕咕"的声音越响越急,那未知而恐怖的本命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曲然然的骨头里钻出来。幽珀手心的紫色火苗也越来越暗,似乎马上就要熄灭,但散发出的热量却越来越强,一股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这蓝色火苗一旦熄灭,会立刻显出本命阴火真身,到时候燃尽天地人神鬼,威力将大至不可思议! 两个狠毒的女人,同样的神秘而强大,一样的诡异而阴险,她们绝招尽出之后,终于要进行最后的决战了!要不说女人比男人狠毒呢,这用刀活剐自己的肉,在肚子里养蛆,在骨头里养虫,男人有几个能干出这种事来?这最后的决战,苗疆曲家的本命蛊,对上神秘的本命阴火,将会是何等的精彩! 可惜,这样的巅峰对决未能如愿上演。 就在曲然然骨头里的"咕咕"声十分急促,接近临界点的时候,幽珀的神情凝重,手心的火苗也即将熄灭,转化为阴火。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头顶三米多高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血红色的漩涡!这个漩涡开始的时候如同脸盆大小,很快就扩张到一个八仙桌那么大,从血红色的漩涡里传出一阵桀桀怪叫! 曲然然和幽珀同时色变,这血红色的漩涡,不是血煞地狱之门吗?幽冥路已经关闭,这地狱之门从何而来?正在两人大惑不解的时候,血红色的漩涡中慢慢浮现出一块青色的大石头! "沙华石!" 曲然然和幽珀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两人脸上都惊恐万分。这沙华石乃是恶魔之石,从来只在黄泉路上出现,而且沙华石旁边必定群魔乱舞,不知多少妖魔栖息在上面。明明已经关闭的地狱之门,缘何会莫名出现,还吐出一块沙华石来! 感受到沙华石那种阴寒到极点的气息,曲然然骨头里的"咕咕"声猛的黯淡了下去,幽珀手心的蓝色火焰也重新恢复了活力,呼呼的烧了起来。只是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就能把强大的苗家本命蛊吓的不敢露头,把神秘的本命阴火吓的不敢显出真身,这沙华石竟然如此恐怖! 曲然然和幽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疑和恐惧,她们两人对拼,胜负五五开。而且无论胜负,恐怕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因为二者实力不分高下,打赢对方容易,杀死对方很难。可是面对这莫名出现的沙华石,她们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这种面对掌控自己生死的存在的感觉,只有在圣仙身上才出现过! 沙华石从血色漩涡当中浮现出一半,忽然由青转黑,继而转成血红色!本是一块青色的大石头,却像海绵一样挣扎着变幻了许多形状,与此同时沙华石还响起了"吱吱"的声音。这块强大无比的石头,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见到了猫的老鼠,正在极力逃窜! 是什么样的存在能把强大的沙华石吓成这样?那血色漩涡越转越急,沙华石眼看就要从中挤出来,可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给抓住了,使劲挣扎着,就在那漩涡的出口动弹不得。幽珀二话不说收起阴火,一把捞起掉在地上的黑棺扭头就跑,她跑到山崖边,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曲然然反应稍慢了一些,毕竟两条小腿都被烧焦,影响了她的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棺被幽珀夺走。她看了一眼半空中挣扎的沙华石,咬了咬牙一招手,一大片黑压压的虫子就飞了过来,这些虫子分成两股,排成翅膀的模样,挟带起曲然然飞快的逃走了。 沙华石已经是不可能抵挡的强大怪物,而能把它吓成那样的存在,除了地狱中的鬼王,还能有什么东西?就算不是鬼王,不管从血色漩涡里出来的是什么,留下来的结果都大大的不妙,傻子才不跑呢。 幽珀和曲然然都是极有决断的人,二人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犹豫,转眼就去的远了。她们走了之后,那青色的沙华石挣扎的愈发激烈,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是它的挣扎全然没有任何效果,既没能从那血色漩涡中挣脱出来,也没能逃脱身后的可怕掌控。 青色的沙华石挣扎了一阵,忽然暴起一阵血红色的光芒,然后慢慢缩小成一个桃核那么大,一只手从血色漩涡中伸出来,一把将沙华石变化的小石头抓在了手里。 "嘿嘿,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从神秘的血色漩涡中出来的人,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像刘雨生那个混蛋?他不是中了噬灵蛊通灵术全失了么?怎么可能强大若斯,不仅撕开地狱之门返回人间,还能降服一个沙华石?如果他真的有这么强大,那么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戏?他不惜放弃佛骨舍利,把祖传的斩鬼刀也让人夺走,甚至把阴阳伞这等宝物也故意让慕婉儿偷走,这所有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 他本可以等幽珀和曲然然打的你死我活再出来,偏偏在二人即将拼命的时候撕开漩涡惊走了两个算计他的女人,又是为了什么?曲然然和幽珀貌合神离,一个是圣仙的死忠手下,另外一个却神神秘秘,似乎另有来历,这一切又跟刘雨生有没有关系呢? 肖宝尔到底是被许灵雪附身了,还是许灵雪乔装打扮成了肖宝尔的样子?鬼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许灵雪明明还活着,她可以贯穿阴阳两界的行为怎么解释?她跟那个隐藏在重重黑幕下的圣仙又是什么关系? 慕婉儿背叛了刘雨生,夺走了他的阴阳伞,她是什么时候被圣仙收买的呢?或许,这是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阴谋?但彼时刘雨生不显山不露水,那个圣仙怎能如此未卜先知?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神通广大的人物? 鬼山矗立在这里几千年,难道就没有通灵界的人来探索过吗?为什么神庙从来都未被发现,偏偏刘雨生一来就能找到? 想知道所有谜题的答案吗?请跟我一起继续探索吧! 第三卷完。(未完待续) 第一章 章鱼和马大庆 T市所有的报纸头条都登了这样一条重磅消息:新任天达集团董事长浩然与许氏集团掌门人许大鹏展开谈判,双方就战略合作的发展方向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最后在平等自愿、互惠互利的基础上达成了资源共享、优势互补的合作伙伴关系! 这真是一条震惊所有人下巴的新闻,T市的人谁不知道许大鹏是黑道出身,至今仍掌握着大部分地下势力,在T市的地下世界简直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天达集团却一直都是正经企业,从不沾染任何歪门邪道的营生。这两家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此前也没听说过他们有任何的联系,怎么忽然之间就谈起合作了呢? 这两家一黑一白,在T市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他们的合作对T市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T市的领导班子为了这条新闻大会小会开了无数,暗地里风起云涌,不知多少人伺机而动,眼巴巴的盯着天达集团和许氏集团。 阴谋论者普遍认为,浩然根本就是许大鹏扶植的傀儡,联想起之前天达集团的董事长林碧云一家莫名失踪,有资格继承天达集团的王家人也全都销声匿迹,这从头到尾根本就是许大鹏自导自演的一场血腥闹剧!一定是他派人杀了林碧云全家,又伪造了一份赠与协议让浩然接掌天达集团。 这个说法很有市场,毕竟林碧云一家失踪的十分诡异,而浩然冷不丁的蹦出来,手里拿着林碧云亲笔签名的赠与协议。如果不是因为那协议千真万确,他是绝对不会有机会执掌天达集团的,T市警方为此不知费了多少脑筋,但浩然一直表现的无懈可击,毫无破绽。 天达集团和许氏集团合作,就是一把双面刃,既可以给T市带来无限的发展机遇,也可能带来一场巨大的毁灭性的经济危机,没有人可以轻视这两家巨无霸集团的影响力。正当人们削尖了脑袋四处打听其中的内幕消息的时候,这条重磅新闻里处在风口浪尖的两个主人公,再一次悄悄的碰面了。 如果是原来的许大鹏和浩然,互相只见自然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一个是黑道大哥,一个是为情所困的顶级杀手,风马牛不相及。但是现在的许大鹏和浩然都有一个共同点,张冠李戴,他们都顶着别人的皮囊活着。而且,这一切都是拜刘雨生所赐。 许大鹏的高档别墅里,浩然愁眉苦脸的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廉价的苍山。苍山这种烟特别呛,烟丝辛辣,抽起来感觉并不好,而且这种烟早已经停产很久了。浩然身为天达集团的掌门人,坐拥几十亿身家,竟然坐在沙发上狂抽几块钱一盒的廉价香烟,这一幕要是让人看到,必定又是一条重磅新闻。 浩然又不是傻子,做戏要做全套,当然知道掩人耳目的重要,所以平常他伪装的很好,一副文质彬彬的贵族模样,不过现在他没有那个心思。苍山烟是他前世的最爱,以今时今日的地位,停产的烟草又如何?想抽自然能抽到。 "马叔叔,刘大师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你有他的消息吗?"浩然焦躁的问道。 一旁闭目静坐的许大鹏眼皮不抬一下,他淡淡的说:"章鱼,年轻人毛手毛脚可不好,做人要有定力。雨生这次去鬼山危机重重,耽搁些时日也是正常的,等他回来你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何必这么急躁?" 这所谓的许氏家族掌门人许大鹏,就是夺舍的马大庆,而天达集团的新贵浩然,自然就是借尸还魂的章鱼了。两人跟刘雨生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正是有了刘雨生这个前提,两人才能摒弃矛盾和成见达成合作。 "马叔叔,我能不急吗?"浩然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说,"我不像您附身的那么完美,我是借尸还魂!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如果刘大师再不回来压制一下这些阴气,我就要露馅了!" 浩然卷起袖子,只见他胳膊上包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尽管包的很严密,但他一揭开袖子,还是传出一股子腐烂的恶臭味儿。这是死人的阴气感染了活人的身体才会出现的症状,如果出现在死人身上,就是正常的尸斑。浩然是借尸还魂,他的灵魂死过一次,尸体也死过一次,偏偏二者被刘雨生用神秘的通灵术融合到一起,给了章鱼一个新生命。 章鱼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比起之前寄人篱下的小保安,现在这养尊处优的大集团董事长的身份,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可是唯独有一点,他的灵魂经常散发出死气,死气会慢慢腐蚀浩然的躯壳,只有刘雨生以神秘的通灵术才能把所有的死气阴气煞气都抽走,还他一个清净。 所以刘雨生对章鱼来说,不啻于再生父母,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刘雨生给的,而且他想继续享受这荣华富贵,就一定离不开刘雨生。如果没有刘雨生,他的死气受不到压制,就会愈演愈烈,直至把他这具躯壳全部腐蚀。 谁会愿意接近一个满身尸臭的丧尸呢?到时候别说荣华富贵,就是小命恐怕也保不住,人们会把章鱼当成一个僵尸,一个怪物,会把他活活烧死,或者把他抓到科学院里切片研究。 天达集团的人都知道近来浩然董事长脾气大的吓人,时不时的发脾气,开除了不少老员工,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样大的脾气。有人谣传说浩然董事长得了狐臭的毛病,所以才会如此烦躁,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正是因为章鱼身上的死气弥漫,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腐烂了。 刘雨生去鬼山探索神庙,一去月余,章鱼本以为他很快就能回来,可是左等等不到,右等等不到,这才心急火燎的来找马大庆。他的尸气实在不能再这样蔓延下去了,马大庆是刘雨生的亲舅舅,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许大鹏睁开眼随意的看了章鱼一眼,不以为然的说:"这算什么,你就说你害痔疮不就好了?绷带绑多一点,最近少出去见人,等雨生回来就万事大吉。" "谁家的痔疮长在胳膊上啊!"章鱼苦着脸说,"再说我躲起来也不是办法,集团事情这么多,咱们两家合作又正在最要紧的时候,我要是躲起来不见人,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章鱼顿了顿,试探着问道:"马叔叔,刘大师他一去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不担心吗?我看你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大师他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许大鹏哑然失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天底下能伤到雨生的人没有几个,能伤到他的鬼就更是凤毛麟角,哪有这么巧去一趟鬼山就让他全碰上?你不用试探我,雨生是真的没回来,我没骗你,也没有必要骗你。他这么久都不回来,肯定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你也不用太着急,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怎么解决啊?我马上就要变成一个浑身烂肉的臭僵尸了,"章鱼依然哭丧着脸说,"刘大师也真是的,出门这么久也不带个电话,根本联系不上他。把我晾在这儿,万一被人发现我是个活死人,我被烧成灰炭,对他有什么好处?" 章鱼提到灰炭,许大鹏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说:"雨生临走的时候曾经交给我一个小盒子,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来找我,就把这个盒子交给你。我一时好奇打开看过一眼,里面装的是些香灰,不知道这东西对你有没有帮助?"(未完待续) 第二章 骨阴香 章鱼从沙发蹦起来,跳着脚喊道:"有帮助!有帮助!马叔叔你快把东西拿来给我,大师每次帮我压制死气用的都是香灰,不过那香灰另有玄机,我自己找来的就屁用没有。" 许大鹏摆了摆手,示意章鱼注意形象,他淡淡的说:"稍安勿躁,如今你已经是身家巨富的集团老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满嘴污言秽语,会让人起疑心的。" 章鱼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面色一端,整理一下衣服缓缓坐在沙发上,从怀里掏出一根名贵的雪茄叼在了嘴里。一个市井粗人瞬间变成了高傲的阔少,角色转换的这么自然,可见章鱼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小程,进来一下。"许大鹏扬声道。 门外应声进来一个年轻人,正是当初跟着老四去接刘雨生的那个小程。他曾经十分鄙视刘雨生,觉得刘雨生装神弄鬼,不过后来经过一番闹鬼事件,对刘雨生由鄙视转为极度的崇拜。老四莫名身死之后他就上位,成了许大鹏的心腹手下。 小程的迅速崛起,在T市地下势力当中也是一个小小的传说,人人都羡慕他好命,得到许大鹏赏识,刚好他自己的大哥老四又死的那么巧。不过这除了小程本身够机灵,做事够狠砍人够猛之外,也不乏许大鹏在大肆清洗老人培养新生力量的缘故。 马大庆成为许大鹏之后,许大鹏集团的元老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退隐的退隐,如今中坚力量大部分都是新提拔起来的年轻人。这些人之前对许大鹏根本就不了解,自然也就发现不了马大庆的异常。 小程轻轻的开门进来,回身把门带好,恭敬的向章鱼点了点头,章鱼也友好的点头示意。小程转向许大鹏问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你去楼上我的书房里,取一件东西来,"许大鹏说,"在那个转心瓶上面有一个小盒子,取来交给浩然先生。记住,小心些不要打碎了我的宝贝。" 小程答应了一声,恭敬的弯腰转身离开了。章鱼阔少的形象瞬间崩塌,两手急的直抓头发,他喃喃的说:"刘大师一定早有预见,留下的这盒东西,肯定是骨阴香。只有骨阴香才能吸收阴气和死气,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行了,看你忐忑不安的样子,实在有失身份,"许大鹏摇了摇头说,"雨生把你的魂魄从无尽的幽冥当中拉回来,又给了你一个天大的荣华富贵,这么做可见他对你抱着很大的希望。你千万不要烂泥扶不上墙,这样没有一点定力,叫人如何信任你?" 章鱼急切的解释道:"马叔叔,你不知道我的难处。我虽然是借尸还魂,但不同于寻常的鬼魂附身,跟你一样能说会笑,有痛有泪。这死气发自灵魂,蔓延开来有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这还倒罢了,关键是死气腐蚀了这具躯壳,皮肉腐烂的时候,就像用钝刀子在我身上一点一点的割肉!那种痛苦简直不是人受的!" "你本来就不是人了!"许大鹏皱了皱眉头说,"你已经死过一次,就不要把自己还当个人看。受这点罪算得了什么?如果你露了马脚被人察觉,坏了雨生的计划,到时候你想受罪都不可能了!唯一的下场就是魂飞魄散,彻底消散在这天地间,连下地狱的机会都没有!" 章鱼低下头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神色十分勉强,似乎对许大鹏的话不以为然。许大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不动声色,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程去了有一会儿仍旧没有回来,章鱼深呼吸了几次,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小心的问道:"马叔叔,你觉得那盒子里的东西,是骨阴香吗?" "很有可能,"许大鹏面无表情的说,"雨生把它交给我的时候,特意让我把它存放在转心瓶上。如果不是能吸收阴气死气的骨阴香,那么根本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唉,大师也真是的,既然有这样的宝贝,当时怎么不直接交给我呢?害我担惊受怕这么久,被死气折磨的都快疯了。"章鱼抱怨道。 许大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说:"交给你?交给你你能保存住吗?别说现在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不是骨阴香,就算是骨阴香,这种奇香以阴气和死气为食,他既是死物又是活物,你确定可以做到让它活就活,让它死就死?" 章鱼被许大鹏绕的有点晕,他晃了晃脑袋说:"马叔叔,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又死又活的?难道骨阴香有生命?" "没有生命,"许大鹏摇头说,"它可以算做一种植物,生长在骨灰之上,只有过百年的骨灰盒里才能找到这种东西。不过,也可以说它有生命,因为它会追寻着死气和阴气移动,并且还会发脾气。" "啊?发脾气?它是怎么发脾气的?"章鱼惊讶的问。 "哼,骨阴香发起脾气来,就把吸收的阴气和死气反吐出来,活人沾了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亡魂遇到骨阴香发脾气,身上煞气加重,到了地府少不得要多下几层地狱。至于活死人,嘿嘿,像你这样遇到骨阴香发脾气,立刻全身腐烂骨肉分离,成为一具活生生的丧尸。"许大鹏冷笑着说。 章鱼想到那种浑身腐肉的场景,顿时一阵恶寒,他打了个哆嗦说:"那怎么才能让它不发脾气?马叔叔你这么悠然自得,一定是有办法了?" "有倒是有法子,不过这个法子你做不来,"许大鹏面无表情的说,"那转心瓶全名粉彩镂空团螭龙纹时时报喜转心瓶,是一件盛过死人血的古董,我花了两个亿把它买下来,本打算镇压冷库里的尸煞。这个转心瓶的气息骨阴香喜欢无比,把它放在转心瓶上,它就能进入休眠状态。" "两个亿?"章鱼大惊失色,尽管他现在的身份,也能拿出两个亿来,但是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古董瓶子,仍然是他难以想象的奢侈。 "砰砰..."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章鱼立刻收起惊讶的表情,端正的坐在了沙发上。许大鹏打了个响指,小程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木盒,上面雕满了镂空的花纹,看上去非常精致。 "老板,东西拿来了,请您过目。"小程恭敬的说。 "不用了,交给浩然先生吧。"许大鹏无所谓的摆摆手道。 小程微笑着把盒子递给章鱼,客气的说:"浩然先生,请您收好。" 章鱼强忍心中激动,不动声色的接过那个小盒子,随意的说:"多谢,你辛苦了。" 小程笑了笑没有说话,许大鹏拍了拍手说:"小程,你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老板。"小程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走的时候又轻轻带好了门。以前那个张扬而又轻狂的年轻人,如今变的深邃而内敛,给人的感觉十分稳重和放心,难怪老四死了之后他可以迅速上位,成为许大鹏集团中的中坚力量。 小程刚把门关上,章鱼立刻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里的盒子,顿时一阵古怪的味道在大厅里散发开来。这种味道,类似于炒菜的时候油炸花椒的香味,但又掺杂了几天没倒的夜壶里的骚臭味,章鱼用力的嗅了一口,兴奋的说:"就是这个味儿!" 章鱼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跟方便面广告上的那些演员一模一样...(未完待续) 第三章 去腐 许大鹏微微皱起眉头,忍不住用力的抽了一口老烟袋,即使他点上足够多的烟丝,烟熏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依然挡不住那一阵阵的恶臭味儿。章鱼拿到那个小盒子,确认了里面是骨阴香之后,立刻把上衣脱了下来,把身上所有的绷带都解开,露出里面一块块腐烂的皮肉。 那一阵阵恶臭就是从章鱼身上散发出来的,冲到人的鼻子里,让人简直无法呼吸。许大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都被这臭味熏的受不了,更别提其他人。他现在才算是理解章鱼为什么会急成那样,一天到晚的闻这个味儿,换成谁都受不了。 章鱼解开绷带的时候,那些腐烂的皮肉跟绷带沾在一起被揭了下来,他疼的直吸凉气,额头上冷汗直流。不过对这些疼痛他或许已经习以为常,尽管疼的呲牙咧嘴,但扔熟练而迅速的把全身的绷带都取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用指甲挑起一小撮骨阴灰,咬牙闭眼猛的涂抹在一处腐烂的伤口,顿时一阵皮肉烧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声音还有一阵阵的怪味儿。 说来也怪,那骨阴香接触到章鱼身上的腐肉之后,就像活过来了一样,明明是一撮香灰一样的东西,却像蚯蚓那样在腐肉上蜿蜒蠕动。章鱼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实在是疼的有些受不了,他随手捞起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放进嘴巴里牢牢的咬住。 骨阴香在一块腐肉上面蠕动过去,那块肉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光亮白嫩,一如婴儿皮肤!骨阴香滚过一块腐肉,就变的更加活跃一点,蠕动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章鱼身上所有的腐肉都消失了!他变的跟一个正常人一样,完好无损,甚至皮肤白皙而细嫩,不去做小白脸实在可惜。 随着章鱼身上的腐肉消失,客厅里那种古怪难闻的气味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薄荷的香气,凉凉的让人感觉很舒服。章鱼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密麻麻的汗珠,他哆嗦着松开嘴,那特制的烟灰缸竟然被他咬出了一个豁口。 吸收了章鱼身上所有逸散出来的死气,那一点骨阴香变的非常不稳定,就像一个袖珍的史莱姆一样,不停的在章鱼身上爬来爬去,而且还不时的变幻形状。章鱼休息了一下,缓了缓精神,这才仔细的看了看身上,觉得没有任何遗漏,于是伸手想把变成史莱姆的骨阴香捏起来,可是骨阴香滑不留手,他捏了几次都没能捏起来, "别动!它还没有吃饱,你灵魂当中散发出来的死气吸引了它,它把你当成了食物。你要是强行把它从你身上拿开,它立刻就会发脾气反吐死气,到时候我最多生一场病,你可就要变成一具骨架了。"许大鹏急忙阻止章鱼道。 章鱼的手停在半空中,流着冷汗问道:"那怎么办?难道让它一直留在我身上?我身上的死气已经得到了压制,暂时不会逸散的那么严重了。它要是一直吃不饱,会不会也发脾气啊?" "会!"许大鹏斩钉截铁的说,"它是没有任何思想的,只有寻找食物的本能。在你身上只闻到死气的气息,却总也吃不饱,过不了多久它就会爆发。" "啊?马叔叔,这可怎么办?拿也不行不拿也不行,难道我就只剩变成骨架这一条路了?"章鱼哭丧着脸说。 "你以为雨生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交给你?每次给你压制死气都是他亲自动手,自然是有其中道理的。这骨阴香只有本能,一般人当然难以驯服,但雨生是大通灵师,自有凡人看不到的威仪在身上,只要有他在,骨阴香就会服服帖帖了。"许大鹏慢慢腾腾的说。 "刘大师宅心仁厚算无遗策,我对他感恩戴德,不论他有什么吩咐我都会赴汤蹈火!"章鱼大声说,"可是现在他不在这里啊,我该怎么办?马叔叔,这骨阴香什么时候爆发?早知道会带这么个炸弹在身上,我还不如让死气弥漫,那样虽然味道难闻些,好歹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许大鹏老神在在的说:"你先别着急,既然雨生把这骨阴香交给了我,就是让我帮你度过难关。我虽然不擅长什么通灵术,不过对这些阴煞之物多少有些了解,你觉得现在进退两难,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骨阴香既是死物又是活物,它们是一个整体,同时又是独立的个体。这一点骨阴香吸收了你散发的死气,在它的眼里你是食物,但在其他骨阴香眼里,它同样也是食物。只要把盒子里剩下的骨阴香洒在这一点骨阴香周围,它们就会在本能的驱使下互相吞噬。它们吞噬的过程中,你就可以脱身了。" 章鱼闻言这才愁眉一展,欣喜的说:"马叔叔,既然有法子收拾,还请你多多费心。今日滴水之恩,将来必定涌泉相报!" 许大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从章鱼身边拿过那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慢慢靠近在章鱼身上蠕动的骨阴香,猛地一把将小盒子扣在了那点骨阴香上面。盒子里发出一阵"吱吱"的怪声,一股大力把盒子顶的乱蹦,许大鹏的手都差点摁不住。 不过这动静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间盒子就平静了下来,那些古怪的声音也消失了。许大鹏小心翼翼的将盒子反过来,只见所有的骨阴香搀和到了一起重新成为一堆香灰,那点吸收了章鱼身上死气的骨阴香被活活分解吞噬了。 许大鹏松了口气,把盒子盖上,轻轻放在了桌子上。章鱼紧张了半天,猛然轻松下来,不禁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然差点晕过去。好半天他缓过神来之后,恭敬的对许大鹏鞠了一躬道:"马叔叔,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费心思指点,我肯定难逃死气崩散的命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有什么吩咐你尽管提,我一定照办,绝不含糊!" 许大鹏摇了摇头说:"不用这么客气,这事儿我不敢居功,都是雨生早就算好了的,我不过是从旁打了打边鼓而已,要感谢,你还是感谢他。" "刘大师对我恩重如山,我对他自然感激不尽,但马叔叔你对我一样有恩,我章鱼从来恩怨分明,请你一定不要见外。"章鱼诚恳的说。 许大鹏用异样的眼神盯着章鱼看了半天,忽然冷笑着说:"嘿嘿,小子,不用跟我玩这么多心眼,大家都是死过一回的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跟我套这么多近乎,到底想干什么?" 不愧是重活一世的老油条,章鱼表现的无懈可击,看上去诚恳之极,但扔被许大鹏看出他的心思。俗话说施恩于人不如受人恩惠,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叫恩大反成仇。这么说吧,你想跟另外一个人套近乎,如果那个人地位权势不如你,你掌握主动权,那么可以用施恩的法子去接触。但如果他掌握主动,你落在下风,这个时候不妨给他机会让他施恩于你。有的时候,报恩就是一个大大的金字招牌,打着这个招牌走人情关系将无往而不利。 有谁会怀疑一个来报恩的人别有用心呢? 章鱼有种被识破了的尴尬,他随后捞起一件外套穿在身上说:"马叔叔,我真没有别的心思,我这个人重情义,重恩德。我是真的想报答你。"(未完待续) 第四章 转心瓶 许大鹏见章鱼死鸭子嘴硬,于是顺水推舟道:"好吧,既然你没别的事,我这里暂时也不需要你帮忙,你这就回去吧。回去之后注意点儿,最近合作的事闹的满城风雨,虽然你我并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但事关雨生的计划,还是小心些的好,不要给人落了口实。" 章鱼被晾了一下,他勉强的笑着说:"马叔叔,其实我还真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想拜托您。" "我就说嘛,早知道你小子打着小算盘,"许大鹏微笑着说,"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本应精诚合作,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好了,不要搞那么多花样。" 章鱼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马叔叔,我虽然有事求你,但对你感恩的心也绝非作伪,这点还请你一定要分清。" "好!算你小子有良心,说吧,只要不涉及到雨生的计划,其他一切都好商量。"许大鹏拍了拍章鱼的肩膀说。 "马叔叔,你也知道我身上的死气在不停的逸散,就算一时有所压制,但时间一长又会故态复萌。刘大师至今仍不见回转,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现身,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想您能不能把骨阴香交给我,让我带回去方便压制死气?这样我不用为了死气躲人耳目,可以腾出时间去做事,您也不用多操心了,岂不是两全其美?"章鱼认真的说。 许大鹏皱了皱眉头说:"骨阴香本来就是给你用的,交给你原也无妨,但是这个东西你就算拿走了也养不住啊。而且还随时有死气崩散的危险,骨阴香发起脾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我才会求到您的头上啊!"章鱼说,"除了骨阴香,您是不是把那个转心瓶一起交给我?我知道那瓶子一定是您的心头最爱,我只是暂借,我保证刘大师一回来,立刻把瓶子还给您,一定不会出任何岔子!" "你是说我的粉彩镂空团螭龙纹时时报喜转心瓶?"许大鹏扬声道。 "就是这个瓶子,既然您说只有这个瓶子才能让骨阴香陷入沉睡,为了方便,也只能把这个瓶子一起借给我了。不然我只拿走骨阴香,那是自己找死,可要是不拿走的话,死气时常逸散,对我的行动非常不利啊。您觉得呢?"章鱼忐忑的说。 这个粉彩镂空团螭龙纹时时报喜转心瓶,是许大鹏花了两亿从佳士得拍卖大会上买来的,先且不说它的来历,单说它世间独一无二的价值,就已经是稀世珍品。章鱼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十分冒昧,毕竟这么珍贵的东西,任谁都不可能随便借出去。就算他和许大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上下牙尚且打架,何况人乎? 因此见许大鹏默不作声,章鱼咬了咬牙说:"马叔叔,这么宝贵的东西我要说买下来,那是侮辱您的人格。我可以签一个协议,如果这个宝贝瓶子有任何闪失,我愿意双倍赔偿你!而且我还可以押一个亿的资金在您手上,只求您能把瓶子和骨阴香一起借给我,等刘大师一回来,会一起还给您的!" 许大鹏默然了一会儿,忽然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不就是一个瓶子吗?谈什么借不借的,就是送给你又有何妨?" "您说真的?"章鱼惊喜的问道。 难怪章鱼要惊讶,他本以为要费很大周折,甚至最后能不能成功根本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没想到许大鹏忽然变的这么好说话,竟然没有一点为难就答应把转心瓶借给了他。要知道这可是价值两个亿的古董!就算许大鹏已经死过一次,可他现在毕竟是个活人,哪有人能面不改色的借出价值两个亿的宝贝?这已经不是豪爽,如果许大鹏不是白痴,就是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过章鱼沉浸在不用为死气逸散担心的幸福当中,不自觉的就忽略了这些,死气散发出来的时候,导致浑身腐肉的感觉,真的让人生不如死,他实在是受够了。 "自然是真的,老夫一把年纪,怎会信口雌黄?"许大鹏不悦的说。 章鱼兴奋的一蹦三尺高,口中大喊:"多谢!多谢!多谢!" 章鱼不是省油的灯,接掌天达集团之后几乎是复制了马大庆的套路,大肆排除异己提拔新人,在天达集团已经培养了不少心腹。他的办事效率极高,得到许大鹏同意之后,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多时就来了四辆车还有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卫。一通热火朝天的忙活之后,许大鹏的宝贝转心瓶被章鱼运走了,许家别墅重新恢复了平静。 许大鹏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晴不定,他打发走了小程等一众心腹,淡淡的说:"出来吧。" 大厅里明明空无一人,他这话是跟谁说的?要让谁出来?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答案揭晓了。一直在客厅里挂着的那张巨大的油画,据说是许灵雪生母的画像,那幅油画竟然自动徐徐卷起,露出后面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 玻璃本来光滑而明亮,可是上面渐渐出现许多阴影,这些阴影凝聚在一起,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这个女人,就那么缓缓的从玻璃种走了下来! "为什么要帮他?刘雨生赐给他新生,对他恩重如山,他是不会轻易背叛的,何不让他被死气侵蚀个透彻,省的到时候给我们添乱。"玻璃上下来的女人说。 "九儿,你管的太多了。"许大鹏冷冷的说。 从玻璃中走出来的神秘女人,正是在鬼山算计了刘雨生,最后和曲然然反目的幽珀!她本是圣仙的手下,为了夺取斩鬼刀跟曲然然翻脸,现在又出现在了许大鹏的别墅里,她到底是什么人?许大鹏对她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惊讶,这其中又隐藏着些什么故事? "哼,大家合作而已,我为什么不能管?如果他坏了事,我一番辛苦全都白费,还要冒着被圣仙追杀的危险,那又何必?"幽珀冷哼了一声说。 "你知道甚么!章鱼这个人,留着有大用,我借骨阴香的由头把转心瓶交给他,你以为是在做无用功吗?嘿嘿,价值两个亿的转心瓶,你以为谁都能借得走?"许大鹏冷笑着说。 幽珀惊疑不定的说:"那个瓶子究竟有什么玄机?难道那个东西在里面?" 许大鹏对幽珀的问题不置可否,淡淡的说:"我说过了,你管的太多,那个东西不是你能插手的。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幽珀定了定神说:"已经都办妥了。斩鬼刀已经送去了灵媒协会,中间转了好几手,辗转了很多种途径,灵媒协会那帮人再怎么调查,也只会以为这把刀是文物贩子盗墓挖出来的。" "做的好,只要那帮人明白了斩鬼刀的秘密,就一定会视若珍宝,到时候就有一场好戏看了。"许大鹏点了点头说。 "我不明白,刘雨生明明已经被地狱黑洞吞噬了,而且他中了苗疆曲家的噬灵蛊,根本使不出通灵术,这种情况下,他凭什么从地狱里逃出来?难道就凭一个护身的阴灵?别说地狱里鬼王众多,就说打开地狱之门这种事,也不是区区一个护身的阴灵能做得出来的。"幽珀疑惑的说。 许大鹏眼光深邃,不知看向何方,他淡淡的说:"刘雨生的实力,超乎你想象的强大。撕裂地狱之门返回人间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什么蛊虫,嘿嘿,你真的相信一个大通灵师会被小小的虫子难住?我有种感觉,他已经从地狱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卯金刀 T市工体是省政府投资4.5亿元兴建,建筑面积9.7万平方米。整个建筑物为椭圆型钢筋碱框架结构,是多功能大型综合场馆。这个体育馆自建好以来,以其堪称国内顶尖的一流设施,为T市乃至S省赢得了无数的荣誉。这里承办了华国两届全运会,并相继承办了亚运会、足球甲级联赛以及多项超级大牌明星的演唱会。 1月5日,天气渐渐转冷,温度甚至低到冰点以下,但T市工体却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人山人海接踵擦肩挥汗成雨,这些成语用到这里再合适不过。围坐了几万人的体育馆,现场的气氛简直让人疯狂,无数的荧光棒一起挥舞,甚至把天上的繁星都映衬的黯淡无光。 体育馆顶级的立体环绕音响正在唱响美丽的旋律,场下的歌迷们一遍遍的高呼着一个名字:王冰莹! 王冰莹年方0,自16岁出道以来,就以清纯靓丽的玉女形象走红大江南北,时至今日已经是华国娱乐圈中天后级的人物。难得的是她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不仅保持了自己的纯真天性,做事还非常的努力,自从第一张专辑发出之后,她就已经从偶像派转成了实力派。那天籁一般的嗓音,和对音乐的灵性都让人为之沉醉。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神,也就难怪她的粉丝会如此疯狂了。 随着一道明亮的灯光,王冰莹坐在一个巨大的花篮里从天而降,瞬间就把现场的气氛再次推到一个高潮。舞台边上的保安拼了命的阻拦着热情的歌迷靠近,可是仍然有漏网之鱼手捧鲜花疯狂的扑到台上疯狂的大喊大叫,王冰莹一脸清纯而略带羞涩的微笑,她对那个窜到台上的歌迷点了点头,那个货竟然激动的当场晕倒在地,被保安迅速的抬走了。 一笑倾城倾国,女神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王冰莹举起话筒,正要开唱,可是一阵巨大而尖锐的蜂鸣声在她耳边响起,她痛苦的摘掉耳麦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那尖锐的蜂鸣声在场馆的环绕立体音响中响了起来,整个场馆数万热情的歌迷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给吓傻了。噪音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现场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四处排查,可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巨大的噪音持续一分钟的时间,场下的观众有许多人开始呕吐,甚至有人被震的耳膜破裂昏迷了过去。王冰莹无助的坐倒在台上,眼神茫然失措,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马上就要发生可怕的事情,请大家迅速离开,保持秩序,迅速离开!"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所有的音箱中响了起来。 数万人的场馆猛然间静了下来,但刹那之后"轰"的一声炸开了锅,人们议论纷纷,都以为这是王冰莹为演唱会搞的噱头。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低声议论,后来所有的声音汇集到一起喊道:"不要噱头!我们要冰莹!不要噱头!我们要冰莹!"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把音箱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但王冰莹却清晰的听到了那个男人无奈的声音:"你们不走会后悔的,唉。" 王冰莹努力的站起来,举起话筒说:"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 王冰莹的声音面对数万人的齐声高呼显得十分渺小,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听见她在说什么。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轻轻拍了拍话筒,话筒果然失灵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看着喧嚣的场馆,拥簇的人群,忽然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寒冷,那种发自内心的冰冷,让人毛骨悚然。 恐怕真的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王冰莹情不自禁的想到。她有种预感,音箱里莫名响起的声音,只怕不是有人在开玩笑。场下的热情的歌迷仍然在试图挤到台上来,保安们依然尽忠职守,可是王冰莹发现,有一个人慢慢的从台下走了上来。 这个人看上去很平凡,个头不高,身材有些消瘦,如果把他放到人群里,恐怕立刻就会再也找不到,因为他实在太普通了。可是王冰莹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了,只有这个男人的形象越来越清晰。 这个男人就像幽灵一样,慢慢悠悠的从台下走了上来,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保安阻止他,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他走到王冰莹身边,叹了口气说:"倒霉,刚回来就遇到妖魔作乱,这些混账东西跟我就这么有缘?为什么不跑远一点去害人呢?" 数万歌迷仍在放声高喊,那巨大的声浪直冲苍穹,让人根本听不到其他声音。可是这个古怪的男人一开口,他说的话就清晰的钻到了王冰莹耳朵里,一个字都不拉。 王冰莹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是谁?你在说什么?什么妖魔作乱?你是我的粉丝吗?上来找我要签名的?" "小妞儿,我不是粉丝,我是米线,"古怪的男人摇着头说,"这里马上就会有妖魔现世害人,你为什么还不逃走?" 王冰莹好笑的说:"什么妖魔,你真好玩。装傻充愣的我见过,玩酷耍帅的我也见过,故作神秘的我也见过,不过像你这样神神叨叨的人我真是头一回见,拜托你要想接近别人也先想个好一点的借口好不好?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妖魔鬼怪?你当我是小孩子啊?" "唉,末法时代果然害人不浅。小妞儿,难道你没听说过大通灵师吗?我就是。我专门降妖抓鬼,这里魔气冲天,马上就会有被镇压了千年的妖魔出现,我不是开玩笑的,你还是快逃走吧。"古怪的男人一本正经的说。 "哦?大通灵师?没听说过,不过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他们为什么不拦着你呢?"王冰莹指着下面努力维持秩序的保安说。 "肉眼凡胎,怎识得仙风道骨?"古怪的男人得意的说,"他们看到我了,不过我让他们觉得我是自己人,所以就不会有人拦我。" "嘟嘟嘟,吹法螺!"王冰莹调皮的撅了撅嘴说,"牛皮吹的那么大,我才不信呢。你是不是偷偷给他们红包了?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先声明,通告吃饭应酬什么的,请一律先找我的经纪人梅姐,找我是没用的。" 古怪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王冰莹一眼,随即转眼看着天空道:"相见就算有缘,如果遇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危险,就大声喊我的名字,我要是有空,说不定会来救你。" 王冰莹哼了一声,还未开口说话,忽然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天气预报明明说的是晴天,刚才还天朗气清漫天繁星,雷声从何而来?王冰莹惊讶的抬头看去,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阴沉了,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下来,一种压抑的感觉在所有人心中升起。 "喀嚓嚓!" 又一声炸雷响起,这诡异的冬雷声把歌迷们的呼喊声都压了下去,热情的人们慢慢平静了下来,惊疑不定的望着天空。现场的情景越发怪异,王冰莹心里感到强烈的不安,她转身想问问那个古怪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可是那个男人不知何时消失了。 王冰莹压下心中莫名的恐惧,望空喊道:"喂!那个谁,你叫什么呀?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遇到危险我怎么喊你?" "叫我卯金刀!"古怪男人的声音从虚无中传了出来,回响在王冰莹的耳边。(未完待续) 第六章 绝望 "卯金刀?不就是刘吗?切,玩什么神秘啊!" 尽管被诡异的乌云和雷声搞的心神不定,可王冰莹还是为古怪男人玩的小把戏感到好笑。不过她的笑容还未敛去,就凝结在了脸上。 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一阵恐慌的情绪弥漫在所有人心中,黑洞渐渐成型,仿佛在其中孕育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尽管令人感到惊恐,但却只有少数胆小的人离开了,其他的人纷纷掏出手机相机对着天空中的黑洞猛拍个不停。 如今的人们不怕恐怖和未知,怕的是无聊和枯燥。王冰莹天后演唱会上各种道具失灵,还出现巨型黑洞这样大的事,谁舍得离开?必须留下来看个究竟。 "桀桀..." 一阵刺耳的怪笑声响起,黑洞里飞出一个半透明的影子,影子从黑洞出来之后看着数万的歌迷兴奋的吱吱怪叫,如同一只见到香蕉的猴子。见到这个黑影,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它,这样诡异的僵持了数秒钟。一个人为了拍的清楚一点,举着手机站到了板凳上,他的手机咔嚓一声响,把那个黑影惊动了! 黑影"嗖"的一声向那个人飞了过去,速度快到极点,肉眼几乎看不到它!那个人只觉得身上一阵冰凉,随后就失去了知觉,可是在其他人眼里,只见他被黑影迎面撞上,然后整个人的皮肉瞬间化成飞灰,只留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惨白的骨头光滑如玉,就像医院特制的骨科标本,一丁点儿血肉残余都没有。看着满天散落的骨头,体育馆里瞬间安静了,片刻之后不知是谁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妖怪!" 数万人的体育馆里顿时一地鸡毛混乱不堪,渴望寻求刺激的人们在真正面对血腥和未知怪物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懦弱和种种不堪表明,他们并非真正的渴望这些,他们只是无聊透了而已。黑影看到混乱的人群,明显更加的兴奋,化作一道残影在人群中不停的穿梭,每个被它撞到的人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一堆枯骨,毫无例外。 黑影每把一个人变成骨架,它本身就会清晰一些,渐渐的一个人的模样成型了,血肉正在渐渐丰满,似乎它就是依靠吞噬其他人的血肉来补充到自己的身上。黑影变化的人兴奋的不停怪叫,它就像一个被剥去了所有皮肤的人,露出了毛细血管和萎缩的肌肉,看上去十分恐怖。不过随着它吞噬的人越来越多,他自己身上的皮肉就越来越整齐,虽然速度渐渐变慢,但这个过程一直在继续。 体育馆的歌迷们都要吓疯了,眼睁睁的看着身边活生生的人被吞噬了血肉变成一幅骨架,这样血淋淋的场面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数万人四散奔逃,奈何场馆面积这么大,逃命的人又这么多,人和人挤来挤去,结果就是歪倒一片,谁也逃不走。 王冰莹在台上,看着她的粉丝一个一个惊慌失措的逃跑,可是又一个接一个的被黑影怪物吞掉,变成白森森的骨架。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极度的恐惧让她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只知道呆呆的站在舞台上。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刹那,她被一声尖叫惊醒,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一个女歌迷瘫倒在舞台边上,而那个黑影已经进化成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正慢慢的向那个歌迷走来。 那个歌迷被吓的近乎精神失常,明明手脚都好好的,可是她只知道瘫在地上尖叫,却不知道爬起来逃走。血肉模糊的人形怪物渐渐靠近了那个女歌迷,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 王冰莹眼看着女歌迷绝望的尖叫,然后被那个怪物猛的扑到身上,转眼间红粉变骷髅,一具新鲜的骨架就这样诞生了。她害怕的用力咬住了自己的手,生怕不小心叫出声来引起这个怪物的注意,她不由自主的缓缓后退,希望能远离这个血腥的怪物。可是她却不小心撞倒了乐队的架子鼓,顿时引起一阵叮当乱响。 黑洞出现的时候演唱会就已经完全停止,王冰莹的专属乐队还都围在她的身边,可是那可怕的怪物出现了,开始吞噬人的血肉。这恐怖的一幕不仅把所有的歌迷吓的惊慌失措,王冰莹的乐队、经纪人、保安等等也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连她这个大金主都顾不得了。 王冰莹紧闭眼睛,浑身颤抖着,双拳紧紧握在一起,指甲刺破了掌心流出鲜血她却毫无知觉。撞倒架子鼓的那一刻,她心中冰凉,知道这下死定了。但是过了半晌都没有听到那个怪物的声音,她偷偷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空无一物,只有凌乱的舞台和散落的白骨。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那森然的白骨就是证据,可是那个怪物呢?它为什么放过王冰莹? 王冰莹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以为怪物没有发现自己,现场这么混乱,无数的人都在奔跑,或许怪物真的一时疏忽了也说不定。她转过身正要从后台的特别通道逃走,可是转过身的一刹那她猛的尖叫一声:"啊!" 那个血肉模糊的怪物就站在她的身后,吞噬了女歌迷之后,它的身体又清晰了几分,已经越发的像个人了。它长出了头发和眼皮,脸上有一半的肌肉裸露着,裸露的肌肉还在不停的跳动。王冰莹大叫一声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一阵极度的恐惧让她动弹不得,她现在才明白那个女歌迷为什么不逃走,不是不想逃,而是根本逃不掉。被怪物锁定了的人,仿佛被无形中的绳索捆住,根本无力挣扎。 黑影怪物桀桀怪笑了几声,用沙哑难听的声音说:"处女...吃,完美。" 王冰莹已经被恐惧包围,但是听到怪物的话之后仍旧感到一丝羞怯,这是什么怪物?还懂得分辨处女? 黑影怪物血肉模糊的嘴角流下腥臭的口水,它伸手向王冰莹抓了过来。王冰莹身子哆嗦的厉害,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弹一下,她自知必死,恐惧和不甘占据了她的心。或许,还有一丝丝后悔,往昔的一幕幕就像电影画面一样在她心头电闪而过。小时的家境贫寒,初出道的艰辛坎坷,为成名付出的巨大代价,成名后的身心疲惫,以及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 最后所有的画面定格了,慢慢消失了,一个不起眼的场面却在王冰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个头不高身材消瘦的平凡男子,可是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显示出了强大的自信和力量,他看着天空说:"相见就算有缘,如果遇到什么莫名其妙的危险,就大声喊我的名字,我要是有空,说不定会来救你。" "卯金刀!" 王冰莹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出这个名字,更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那个古怪男人的话,她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死掉,就这么变成一堆无人理会的白骨。所以她喊了出来,用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勇气喊了出来。她的声音从未像此时此刻这样响亮过,她的心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某个人出现,即使当初那个离开她的男人,也不曾让她这样期盼过。 可是孤零零的舞台上没有任何反应,王冰莹瞬间绝望了。原来,那只是一个玩笑吗?只是一个恶作剧?终究难逃一死吗? 血肉模糊的怪物桀桀怪笑着抓住了王冰莹的胳膊,一把将其扯到怀里,张开血盆大嘴啃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七章 替死符 怪物的身体越清晰,越接近人类,它吞噬血肉的方法就越血腥。最初还只是一个黑影的时候,它只要穿过一个人的身体,那个人就瞬间变成一具骨架,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点血丝都不剩。可是现在它身上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人体器官,它开始用人类的方式来吞噬血肉,这个方法是——吃。 王冰莹白净嫩滑的脖子,就那么陷到怪物张开的大嘴里,眼看一个绝代佳人就要香消玉殒,一代亚洲小天后,众多宅男心中的女神,就要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不知名的怪物嘴下。可是,"咔哧"一声,怪物咬了个空。它做出一个人类干呕的动作,伸出血糊糊的爪子在嘴里抠摸了几下,摸出一张被咬烂的黄色符纸。 怪物看着爪子上的符纸,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可能它心里也在纳闷儿,明明是个香喷喷的人肉馅饼,怎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一张纸了?怪物晃了晃脑袋,十分的不解,不过转眼看到舞台下疯跑的人们,它立刻把王冰莹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溜烟的冲着人群跑去。 体育馆依旧闹哄哄的,虽然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但数万人想逃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尽管场馆所有的大门都已经打开,但至今仍有数千人在体育馆里四处乱跑。怪物的出现更增添了众人恐慌的情绪,一时间惊叫声和惨叫声四起,中间还伴随着几声清脆的枪声。 偌大的体育馆怎么会忽视安保工作?不仅有近百五大三粗的保安维持秩序,还有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卫一直在周围巡逻。怪物出现的太过突然,人群的骚动甚至把保安们都挤倒在地,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卫被挤在外围,根本无法靠近怪物,直到现在人群渐渐稀疏了,才终于有机会对准怪物开枪。 子弹打在怪物身上,只能稍微停滞一下它的脚步,甚至不能让它感到疼痛,它有些好奇的看着嵌在肉里的弹头,似乎在想,这是什么暗器?人们眼中威力最强大的枪械都不能伤到怪物分毫,这一幕让保安们心惊胆战,有人已经悄悄的往后撤了几步,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怪物渐渐不耐烦了,它发现打在身上的暗器十分无聊,既不疼又不痒,这让它失去了兴趣。它对准人群发出一声巨吼,吼叫声形成肉眼可见的声波,把人们震的几乎要晕厥过去。它飞快的跑起来,冲到保安的阵型里,一个保安举起橡胶棍向它打去,却被它一爪子拍成了一滩肉泥。 怪物开始的时候是飘忽而诡异的,随着它的形态变化,竟然连力量性质也开始变化。它的力气大到超乎所有人想象,那个保安手中结实的橡胶棍被生生打断成四截,他整个人被拍到地上,成了一张薄薄的肉饼。他的骨骼都被拍的粉碎,脑袋瓜子碎裂开来,脑浆子溅了一地。 怪物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地上的肉饼,奇怪的挠了挠头。是它的力气太大了,还是现在的人类太不经打?好好的一个精壮血食,可惜了。它摇了摇头,随手又捞过旁边一直对它开枪的一个保安,张嘴咬掉了他的半边脑袋。 对人类来说十分坚硬的颅骨,在怪物面前脆弱的好像豆腐一样,它一口咬下去,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就那么啃掉了保安的半个头。那个保安缺了半个脑袋,喷出来的血和脑浆淋了一身,他像一只被割破了喉咙的公鸡一样剧烈的颤抖,残存的半边嘴巴一动一动的,还想说点什么,仅剩的一只眼睛里满是惊恐。 怪物砸吧砸吧嘴,觉得这个保安的味道很一般,它三两下把保安的身体撕扯成了几段,洒下了漫天的血雨。扔掉手里的半截尸体,它拍了拍手,一双猩红的眼睛看向了剩下的保安。 剩下的保安们发一声喊,一哄而散!这时候还谈什么职责,还谈什么保护观众安全?先保住自己小命才是最要紧的,说到底这些人都是打工仔,谁也没有义务为了别人的性命牺牲自己。体育馆里仅有的一点抵抗瞬间烟消云散,面对这样血腥可怕的怪物,谁也不想白白送死。 怪物不仅力大无穷,还刀枪不入,好像没有任何的弱点,这样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应付的。而且这怪物残忍而嗜血,生吃人的皮肉似乎习以为常,它看着众人的眼神,就像饿极了的人在看一盘烧鸡。 保安们四散而逃,还没有离开体育馆的人们就更加恐慌了,可是这个时候怪物已经开始到处抓人来吃,而且它发现了人们分散开来不太好抓之后,似乎有了更可怕的目的。它不再是吃人,而是改为储存食物。它身形如电,带起一道道幻影掠过场地,每遇到一个人就随手拍去,然后不论死活,都捞起来摞到一起。 热闹的演唱会变成了人间炼狱,尸横遍野白骨成堆,血倒是没有流成河,因为都被怪物吞噬掉了。遍地的脑浆子和血沫子,让这里看上去更像一个屠宰场。 王冰莹紧闭着眼睛,等待着那痛苦的一刻来临,可是怪物腥臭的嘴巴半晌都没有咬下来。她丰满的胸脯因为紧张而剧烈的起伏,强烈的恐惧让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睁开眼吧,别装死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王冰莹耳边说。 王冰莹惊讶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离开了舞台,正站在高处一个巨大的灯箱里。在她身边站着一个懒洋洋的男人,可不正是那个古怪的卯金刀? "卯金刀!你...,是你救了我?"王冰莹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我,我说过,相见既是有缘。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呼唤我的名字,我一定帮你一次。"卯金刀淡淡的说。 王冰莹大惑不解的说:"可是,我明明...,明明被那个可怕的怪物抓住了,它几乎要把我咬死,你是怎么救的我?我怎么忽然之间就跑到这儿来了?" 卯金刀耸了耸肩,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说:"那你就要多谢这张替死符了,我早就看出你印堂发黑,天灵光昧,所以特地留了一张替死符在你身上。你一喊我的名字,这符纸生出感应,就会替你死一次。" 王冰莹听到这普普通通的一张黄纸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不禁小心的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卯金刀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顺手把符纸往前一递说:"你喜欢?呶,送给你。" "啊?这么珍贵的宝贝,我怎么能要?"王冰莹忙不迭的摆手道。 "切,喜欢就拿去好了,一张符纸而已,我多的是。"卯金刀大方的说。 王冰莹对能保命的宝贝符纸确实满心欢喜,但她想了想,仍旧坚决的摇了摇头说:"虽然我很喜欢,但是我不能要,谢谢你了。 卯金刀无所谓的说:"随便你吧。我有重要的事做,你呆在这里不要乱动,也不要大声说话。" 王冰莹老实的点点头,说了一声:"哦。" 卯金刀见王冰莹这么合作,放心的转过身去忙活了起来。王冰莹好奇的看着他把许多零碎的东西摆到一起,什么墨线、香灰、桃核、糯米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应有尽有。看了半晌她忍不住小声的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当然是降妖除魔了,还能干什么。"卯金刀头也不抬的说。 "降妖除魔?你究竟是什么人啊?"王冰莹惊讶的问道。 "我是大通灵师啊!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么?"(未完待续) 第八章 质问 王冰莹对卯金刀大通灵师的身份半信半疑,通灵师这个职业她听说过,但通灵师具体是干什么的,她只是一知半解,至于通灵师的级别划分,就更是一头雾水了。她好奇的问道:"大通灵师,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啊,跟灵媒协会的那些灵媒大师们是一样的吗?" "啪..." 卯金刀把手里的一个桃核生生捏碎,黑着脸说:"不要把我跟那帮装神弄鬼的骗子相提并论!" 王冰莹被卯金刀的脸色给吓了一跳,弱弱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了解大通灵师这个职业,所以才胡乱猜测了一下,请你不要见怪。" 亚洲天后,宅男女神,王冰莹的这些称号不是浪得虚名滴,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看上去无比的娇柔可人,大大的眼睛有些发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流下眼泪,那种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敢开口的样子,让人没办法不心生怜爱。谁忍心对这样一个卡哇伊到了极点的女孩子发脾气?卯金刀也不忍心,所以他叹了口气说:"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满那些装神弄鬼骗钱的所谓灵媒。" 王冰莹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她小心翼翼的说:"这些灵媒大师怎么得罪你了呀?我听说他们很灵的,我有几个好朋友都请灵媒协会的大师们帮过忙,真的很灵的!他们真的可以见到死去的人,而且还能帮人趋吉避凶。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演唱会的时间紧张,我都想去灵媒协会走一趟呢。" "哼。"卯金刀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低头忙自己的事情。王冰莹觉得很无趣,想到刚才的那个可怕的怪物,不禁有些后怕的说:"刚才那个吃人的怪物就是你要捉的妖魔吗?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怎么样了?你有把握对付它吗?" 卯金刀头也不抬的说:"那是一只被镇压了一千多年的厉鬼,从幽冥地狱逃出来的。它最喜欢吞噬人的血肉,然后变化成人类的模样,你也可以叫它画皮鬼。它被镇压了太长时间,怨气冲天凶威无边,如果是现在的状态下,我没有一点把握。" 王冰莹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你没把握对付它?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求救?下边还有许多我的歌迷,我不能眼看着他们被怪物吃掉。" "如果现在的状态下,我没有把握!"卯金刀特地对"现在"这个词加重了语气说,"但是等下情况就不同了。" "为什么呢?"王冰莹像一个好奇宝宝瞪着大眼睛问道。 "因为它吃了太多的血食,每个人被它吃掉的人临死之前都会散发出凶煞之气,这会慢慢冲淡画皮鬼的怨气,"卯金刀冷冷的说,"而且我的阵法马上就要布置完成了,到时候它就是插翅也难飞!"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想捉住这只厉害的鬼,就必须要让它先吃人吃到饱,所以你就故意放任不管,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吃掉那么多人?"王冰莹的声音有些发颤,语气明显变重。 卯金刀却像毫无察觉一样的说:"没错,也可以这么理解。"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王冰莹忍不住大声斥责道,"我不知道大通灵师到底是什么,可你既然做的是降妖除魔的事情,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我的歌迷他们无缘无故就被你利用,当做抓鬼的工具被活活吃掉,你于心何忍!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爸爸妈妈,甚至老婆孩子,每个人的死去都会让更多活着的人悲痛欲绝,难道你就这么冷血无情?你是不是人啊?" 王冰莹这一刻忘记了那个怪物的威胁,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危险,她只有一腔的义愤填膺,一腔的为歌迷鸣不平。她的歌迷都是那么可爱而忠诚,怎么可以被当做抓鬼的工具白白牺牲掉?降妖除魔的大通灵师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所以她大声的质问卯金刀,丝毫不顾对方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自己杀死。 有的时候,人爆发出来的勇气是可以超越死亡乃至超越一切的。 卯金刀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明白王冰莹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他懒洋洋的说:"喂,小妞儿,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王冰莹语塞了一下,随即又扬起脸坚决的说:"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可是这不能成为阻止我讨厌你的理由!你真是一个冷血动物!" 卯金刀摆弄完手里最后一个小物件,拍了拍手站起来一脸无奈的说:"我到底哪儿招你了?你干嘛就这么不依不饶的,还要讨厌我?" "你干了什么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王冰莹愤愤的说,"你草菅人命!根本不配做一个伟大的大通灵师!" "什么?什么什么?伟大的大通灵师?"卯金刀好笑的看着她说,"你从哪儿听说的我很伟大?" 王冰莹有点儿脸红的说:"大通灵师降妖除魔,普度众生慈悲为怀,怎么能不伟大?不过我说的不是你!你算哪门子大通灵师?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无辜丧命,那只画皮鬼就在你眼皮底下猖獗,你却视而不见,你有一点慈悲心肠吗?大通灵师,你配吗?" 王冰莹的话说的很难听,卯金刀终于有点恼羞成怒的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做?你知不知道画皮鬼到底有多可怕?难道你要我一开始就去跟它拼命?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那你就眼看着那么多人因为你的懦弱而死掉?"王冰莹怒气冲冲的说,"就算不是它的对手,起码你可以暂时阻挡它的脚步,那样就可以留出时间来让大家逃命,那样的话怎么会死这么多人?男子汉大丈夫,难道就不能有点舍生取义的情怀吗?大通灵师不应该悲天悯人勇于牺牲自己吗?" "哈,"卯金刀冷笑一声说,"如果我按你说的去做,先且不说我会白白死到画皮鬼手里,就说这些无知的人,你确定他们看到我和画皮鬼拼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逃走?恐怕并非如此吧,如果我冲出去和画皮鬼拼命,你所谓的这些无辜的人们,不仅不会趁机逃走,反而会留下来看热闹。他们不会领我的情,只会看我的笑话,他们会觉得我在演猴戏,打的激烈了说不定还会喊个好!" 王冰莹听到这些话,顿时矮了一截儿。她知道卯金刀说的话并非是在开玩笑,更不是无聊的假设,精神空虚到极点的人们看到卯金刀和画皮鬼激战,第一时间想到的,百分百是找一个视角好一点的位置!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服软的,她弱弱的说:"如果那样我一定会组织大家逃走的,我会用音响呼吁大家有秩序的迅速离场,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 "你那个时候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知道画皮鬼的可怕?"卯金刀不屑一顾的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一开始出现这样的情况,你是不是以为这是主办方安排的惊喜,是什么特技和威亚之类的东西?" "我不会这样的..."王冰莹的声音低若蚊蝇,看上去底气十分的不足。她知道卯金刀说的全都是真的,如果事态的发展按她说的那样,结果一定是大家围成圈看着卯金刀和画皮鬼拼命,好奇的她也会兴高采烈的参与进去,绝对不会错过的。(未完待续) 第九章 说服 卯金刀见王冰莹不再那么强硬了,也就没再步步紧逼。不过王冰莹忽然反应过来,倔强的说:"你说的一切都是假设!假设!假设那些无辜的人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留下来看热闹呢?假设他们一看到你和画皮鬼打仗就立刻逃走呢?而且你和画皮鬼战斗的时候,也可以提醒大家逃走,你总不至于连话都说不出来吧?不管你找到什么样的理由为自己开脱,都难掩你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事实!" 卯金刀冷笑一声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吧,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与我何干?你又不是我老婆。" "你..." 王冰莹被卯金刀的厚颜无耻给气坏了,她猛的转身往灯箱外走去。卯金刀皱了皱眉头,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你要去哪儿?" 王冰莹使劲甩掉卯金刀的手,愤愤的说:"不要你管!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这个冷血动物!就算被怪物吃掉,我也不领你的情!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在你面前,却单单把我救下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以为英雄救美很帅?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不会感激的,更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卯金刀愣了一下,盯着王冰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好笑的说:"英雄救美?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算什么美女啊,现在的女人都喜欢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吗?你现在的表现,对救命恩人这样毫不客气,我觉得用农夫与蛇来形容还差不多。" 王冰莹张了张嘴,然后咬牙切齿的把话憋了回去,大踏步就往外走。卯金刀再次拉住她的手低声说:"你不要乱来!画皮鬼还在下面吃人,我苦心布置了这么久,如果被你乱来坏了大事,下面那些人不是全都白死了?" "还说你不是冷血动物?你就是在利用那些无辜的人!"王冰莹愤怒的推开卯金刀说,"我已经看透你了,你别想再拦着我,我要离开这里!" 卯金刀拉了王冰莹一把没拉住,只好冲过去一把将其抱住。王冰莹大喊大叫用力挣扎,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卯金刀皱起眉头"啪"的一声打了她一巴掌。王冰莹瞬间愣住了,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通红的脸颊哆嗦着说:"你...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哼,打你都是轻的,你既然说我是冷血无情的坏人,打你算得了什么,你再乱来我杀了你!"卯金刀冷冰冰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王冰莹就是不害怕卯金刀,她觉得他根本不会伤害自己,他那凶狠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王冰莹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一抽一抽的说:"你杀了我吧,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就要捣乱!我就是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恨你!" 卯金刀被王冰莹弄的没脾气,她软硬都不吃,非要闹着从灯箱里出去。卯金刀想了想,放缓了语气说:"小妞儿,你说的对,我不是好人,我冷血无情。可不管我是好人是坏人,现在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如果我不布置好一切,贸然冲出去的结果就是被画皮鬼杀死,就算这里的观众像你说的一样在我拖延的时间里逃走,但是以后呢?" 卯金刀顿了顿,加强了语气说:"画皮鬼杀了我之后,还是要吃人,这里的人走光了,它还会去别的地方吃人。而且越吃越多,越来越凶狠,会有无数的人死在它手里,成为它的食物。难道这里的歌迷是人,外面的其他人就不是人了吗?难道别人没有妻儿老小吗?谁的命不是命?谁去死不是死?就因为这些人是你的歌迷,所以你才会反应这么激烈对吗?可是你想过没有,我可以用这些人的死消灭画皮鬼,将损失降到最低。他们并非死的毫无价值,他们的死,为更多人赢得了活下去的机会。" 王冰莹被卯金刀的话震惊了,她感到十分迷茫,为什么这个男人利用那么无辜的人命,可就是对他恨不起来呢?而且听他这么说,似乎找不到指责他的理由,可是不对呀,那么多条人命,难道就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吗?她迟疑了一下说:"你会不会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难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通灵师了吗?灵媒协会的大师们一定不会任由画皮鬼出去害人的,我不相信结果会像你说的那样可怕。" "灵媒协会?"卯金刀的声音转冷,"那帮装神弄鬼的骗子巴不得死的人越多越好,怪物越可怕越好,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相信他们,敬畏他们,他们喜欢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如果你指望他们来消灭画皮鬼,嘿嘿,只怕他们不仅没有这个本事,还会唆使更多的人去送死。画皮鬼出世这么久了,你有见到一个灵媒前来降妖吗?你以为他们不知道画皮鬼在这里?这么强大的厉鬼,任何一个通灵师隔着几百里都能看到它的怨气,难道灵媒协会在这个城市没有分部?" 见王冰莹半信半疑的不说话,卯金刀叹了口气说:"唉,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现在这世道,人心不古,譬如大街上摔倒的老太太你敢去扶吗?不是我不想救人,可是我有什么义务要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牺牲自己?他们值得吗?他们懂得感恩吗?" 王冰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卯金刀的话更像是强词夺理,可是她找不到反驳的话,大街上摔倒的老太太,她真的不敢去扶,因为没那么有钱。但是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死去,对于有能力挽救这一切却无动于衷的卯金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卯金刀见王冰莹的情绪平静了下来,郑重的说:"你现在能做的事,不是耍小孩子脾气,收起那些无谓的同情心,跟我一起战斗吧!只有把画皮鬼彻底消灭,才能让那些人死的有意义。" 王冰莹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我?我能帮你做什么?" 卯金刀拿出一块桃核大小的青色石头递给王冰莹,慎重的说:"这个宝贝你收好,消灭画皮鬼可就全靠它了。等下我会启动阵法,你站到灯箱上把画皮鬼引过来,然后找个地方藏好。等我跟它战斗到最激烈的时候,我让你扔,你就立刻把石头对准它扔过去!" "就这个?"王冰莹半信半疑的看着手里的青色石头,不敢相信这么一块普通的石头竟然是降妖除魔的宝贝。 "没错,就是这个。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块石头,它本名沙华石,是生长在地狱之门的一种有生命的石头。只要用的好,它就可以把画皮鬼吃掉!"卯金刀认真的说。 青色的沙华石卡弄上去十分不起眼,但一丝若有若无的红光笼罩在它的表面,握在手里,有一种凉凉的感觉。王冰莹把沙华石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好,经历恐惧之后疲倦的体力得到了极大的恢复。此时她才相信卯金刀并未撒谎,这块石头,真的是一件宝物。 "我该怎么做?"王冰莹跃跃欲试的说。她暂时把卯金刀的所作所为抛到了脑后,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消灭那个可怕的画皮鬼。不管卯金刀有多么冷血无情,但画皮鬼才是最大的威胁,那些人是被画皮鬼吃掉,而不是被卯金刀害死,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十章 哄骗 卯金刀不由分说捞过王冰莹的手,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在她手心划了一道细细的伤口,鲜血瞬间流了出来。王冰莹疼的轻叫一声,愤怒的说:"你干什么?" "你的处女血肉对画皮鬼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卯金刀面无表情的说,"所以要让你的味道传播出去,它闻到你的味道自己就会找来了。" 王冰莹脸颊绯红,啐了一口说:"哪有你这样的,也不跟人家打个招呼,很疼的你知道吗?" 卯金刀站到灯箱边上,望着下面神色凝重的说:"你快藏到这个工具储藏室里去,画皮鬼要来了。" 王冰莹半信半疑的站到卯金刀身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眼前的场景顿时让她尖叫一声坐倒在地,半天都没缓过神来。此时下面的体育场已经没有一个活人,简直成为了一个大型屠宰场,更是一个人间炼狱,无数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摞成了一堆,场馆内到处都是鲜血、碎尸、白骨,还有一条一条沾着血的像肠子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一般在场馆上空飘荡。 可怕的画皮鬼已经完全进化成了一个人形,它的眼耳口鼻都十分清晰,赤裸着身子,皮肤闪耀着血红色的光芒。这货看上去还挺帅的,如果不是它满身的血迹,还有不停咀嚼人肉的血盆大口,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只吃人无数的厉鬼! 王冰莹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的跳动声扑通扑通的十分急促,似乎成为了她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她实在没想到体育馆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那么多人的尸体,皑皑白骨,修罗地狱一样的情景,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场馆上空传出去很远,奇怪的是之前她和卯金刀争论的声音那么大,却始终没有一点动静传出去。画皮鬼的耳朵动了动,它用力抽了抽鼻子,随即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扔掉手里的半截尸体,不停抽动的着鼻子,像寻食的狗一样慢慢靠近了灯箱。 卯金刀架起王冰莹的肩膀,把她塞到工具室里,拿起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她的手心,轻声的说:"你呆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发出声音。只要我大叫一声''魂归地狱'';!你就立刻冲出去把沙华石扔到画皮鬼的身上,记住了吗?" 王冰莹如同梦游,一脸的呆滞,她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根本听到卯金刀的话。卯金刀回头往外看了看,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他晃了晃王冰莹的肩膀,试图把她唤醒,可是王冰莹只知道傻傻的坐着,神情木然眼神空洞。 "小妞儿,魂归来兮!"卯金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猛的拍了一下王冰莹的天灵盖喊道。 王冰莹被卯金刀拍了这一下,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噌的一声就想站起来。不料这间储藏室平时只放些维修工具,里面又低又窄,她的头"砰"的一声碰到了顶上的砖石,疼的她哎哟一声。 卯金刀无奈的叹了口气,急促的说:"小妞儿,你别害怕,记住我说的话,切记,要看我信号行事!" 卯金刀说完转身就出了储藏室,在外面随手把门带上了。王冰莹呆了半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信号是什么?她刚才被吓的神游太空魂不附体,根本没听清卯金刀在说什么,他似乎隐约提到了什么信号,但是,信号是什么? 如果不知道信号,万一耽误了大事,让画皮鬼逃走,那岂不是闯下了大祸?王冰莹心中一急,猫着腰就想出去问一问卯金刀信号的事,可是当她拉开了一条门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凝住了。 外面的灯箱里,妖异的画皮鬼已经慢悠悠的爬了上来,正站在卯金刀的对面。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感觉弥漫开来,让王冰莹手脚发麻,她抑制不住的哆嗦起来,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去把门推开。卯金刀不动声色的慢慢踱步走到布置很久的阵法中心,看着画皮鬼说:"你恢复记忆了没有?" 画皮鬼直直的看着卯金刀,这个人一点都不害怕,这让它很好奇。它用怪异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记,忆,没有,你,知,道,我,谁?" "没有记忆?那你哪来的神智?"卯金刀皱了皱眉头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从哪里来,怎么来的。" "我,谁?从,哪里,来?"画皮鬼神情迷茫的问道。 卯金刀沉默了一下,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八卦铜镜握在手里,他嘴里念念有词,连连点燃三道符纸盖到铜镜上。等三张符纸烧完,铜镜显得宝相庄严闪闪发光,他举起铜镜在空中照耀出一道细小的光柱。体育馆里所有的设施都已经损毁,夜空中漆黑一片,铜镜照耀出来的光柱不知从哪里反射的光芒,笔直的一条直线直达天际,就像一道强大的激光,似乎永无尽头。 光柱飘忽了几下,稳定了下来,卯金刀随手把八卦铜镜往空一扔,那铜镜就那么飘在半空,完全违背了地心引力。他小心翼翼的说:"你前世是一个贪官儿,为了一件宝物被活活烧死,后来你的灵魂被镇压在宝塔之下,经历千年苦楚,你不断吞噬灵魂进化自己。现在你是一只画皮鬼,位属红鬼之下青鬼之上,你得在森罗地狱好好呆着,不应该来人间作乱。你看,这里是地狱之门的通道,你只要走到这个光柱之中,就能回到地狱去,回你该去的地方吧,人间不是你该来的。" 卯金刀伸手指着八卦铜镜反射出来的光柱,本来明亮金黄的光柱瞬间变的漆黑,是那种几乎把一切都抹去的黑暗,甚至能吞噬黑夜的黑暗!那已经不是光柱,而是一个黑洞。画皮鬼望着黑洞,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它哆嗦了几下,口齿不清的说:"不回,难,受,没有,食物,你,食物,我吃。" 卯金刀就像一个邪恶的大叔在引诱萝莉去看金鱼那样,他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吃,我的肉是酸的。你听我说,你属于地狱,地狱里有很多好玩的事,比如下油锅啦,割舌头啦,剥皮添草啦,你为什么不回去玩玩呢?你现在也吃饱了,回去玩一玩,等饿了再上来继续吃不好吗?" 画皮鬼望着八卦镜反射的黑洞,动作显得十分犹疑,它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黑洞,但快要摸到的时候又赶紧缩回手,就像一只猫在戏耍线球。卯金刀循循善诱的说:"人间有很多强大的通灵师,如果你不回去,一定会有人来抓你的,他们抓到你就会把你炼成魂器。不仅抹去你的神智,还要囚禁你到永远。地狱里到处都是和你一样的厉鬼,那里才是你的乐土,你快点回去吧,不然等通灵师来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卯金刀像哄孩子那样哄骗一个吃人无数的厉鬼!这说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让人不敢置信的是,这只画皮鬼竟然真的听了他的话!在储藏间里躲着的王冰莹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大通灵师就是这么降妖捉怪鬼的?略显犀利了吧? 画皮鬼在卯金刀连哄带骗之下,慢慢的身子飘了起来,逐渐靠近那个黑色的光柱。黑色的光柱开始旋转扩大,转眼成了一个漩涡,发出强大的吸力把画皮鬼吸住了。卯金刀神情肃穆,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画皮鬼,还不时对它笑一笑,免得它心中焦躁。眼看画皮鬼的两只手已经伸进了漩涡,头慢慢的往漩涡靠近,整个身子都快要被吞噬了,可就在这个时候王冰莹所在的储藏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啊!"(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激斗 T市工人体育馆建成之后的使用率很高,但其中的设备都是顶尖的,基本上很少出现损坏的情况。所以建在场馆上方的维修工具储藏间,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成为了老鼠的乐园。不论什么样的地方,总少不了这种小东西的身影,它们生命力顽强,又十分能生。 王冰莹被卯金刀塞到储藏间的时候,天昏地暗再加上精神恍惚,她压根儿没注意到储藏间里的环境。她打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往外偷看卯金刀对付画皮鬼,一直都是小心再小心,恐惧感让她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可是对女人来说,有一种东西是超越了死亡的存在,比厉鬼还要可怕一万倍!而这种东西,恰恰就在储藏间里有一窝,不是一只,是一窝。 这种东西,自然就是肥大的老鼠。 王冰莹全神贯注的看着画皮鬼靠近八卦镜反射出来的地狱通道,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画皮鬼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那一窝老鼠已经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正在围着她打转。她身上的香水味道,还有为了演出在身上穿的挂饰,让这一窝老鼠们充满了好奇。老鼠们在王冰莹身边用鼻子使劲嗅啊嗅,最后一窝蜂的爬到了她的身上。 画皮鬼眼看就要进入黑洞重回地狱,王冰莹紧绷的心也稍微有些放松,这时候她才有闲暇关注自己的问题。那种浑身痒痒的感觉,是什么情况? 一个女人冷不丁的发现自己身上爬满了老鼠,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问题对于王冰莹来说,答案是疯狂的大喊大叫,拍拍打打的从储藏间里冲出去。这窝老鼠在体育馆以吃人们扔下的零食为生,见多了人类,它们并不感到惧怕。不过王冰莹冲到了外面,还这么疯狂的喊叫,伸手在身上用力的拍打,老鼠们顿时一溜烟的蹿回了储藏间。它们不怕人类,但是怕曝光在空旷的地方,那样没有安全感。 身上的老鼠都跑光了,王冰莹依然在疯狂的拍打喊叫,手舞足蹈的样子,让人以为她在抽风。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分钟之久,直到王冰莹累了,浑身没有力气了,她慢慢停了下来。这时候她才感觉到不对劲,诡异的安静,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恐惧的气息。 王冰莹回过神来,顿时心中暗叫不妙。卯金刀说服了画皮鬼,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刚才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画皮鬼只差一步就要被黑洞吞噬重回地狱。可是被王冰莹这么一打岔,它挣脱了黑洞的吸力,把双手从黑洞中缩了回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王冰莹的左手,闪烁着危险的光。 王冰莹低头发现自己手心上的符纸不知何时被甩脱了,被卯金刀划破的伤口正在不停的渗出鲜血。她不知道这美味的处女之血,对画皮鬼来说简直是难以抵挡的诱惑。不过她知道眼下这种情况非常不妙,她打断了画皮鬼重回地狱的进程,画皮鬼继续滞留人间,再被它吃掉的人岂不都是她害死的? 画皮鬼从空中慢慢飘了下来,落到地上之后直奔王冰莹走过去。王冰莹把手攥的紧紧的,转身就想逃走,画皮鬼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 "别乱动!"卯金刀轻声喝道,"小妞你不要乱动,慢慢走到我这边来,看到那个墨线圈了吗?慢慢走进来,千万不要乱跑。" 王冰莹战战兢兢的走到卯金刀所说的墨线圈里,画皮鬼随之跟了过来,但是在墨线圈旁边停住了脚步,它看着地上绕成许多圆圈的墨线,忽然发起了狂,张牙舞爪的哇哇大叫。卯金刀跑到王冰莹身边,递给她一根漆黑的木棍说:"你站在这个圈里不要动,我出去对付它,等下记得看我信号把沙华石扔出去!" 卯金刀说完手里拿着一把符咒就走出了墨线圈,王冰莹在身后张口想问信号到底是什么啊?可是卯金刀一走出墨线圈,立刻跟画皮鬼打的天崩地裂,与刚才的和风细雨完全是两个极端。画皮鬼只是迷失了前世的记忆,并不是智商为零的蠢怪,卯金刀开始的时候利用它的毫无防备,不仅巧言诱惑,还用上了迷惑灵魂的通灵术,这才能哄骗的画皮鬼迷迷糊糊的就差点钻到地狱黑洞里去。 被王冰莹这么一打岔,画皮鬼已经清醒了,卯金刀再想兵不血刃的将其拿下已经成为一种奢望。他很清楚现在的画皮鬼已经爆发出了残忍的怨气和凶性,没有别的法子对付,只有打。而王冰莹香喷喷的处女之血让画皮鬼发狂,可是卯金刀牢牢的挡在面前,把她护的严严实实。所以画皮鬼要想吃掉王冰莹,也只能先把卯金刀干掉。 一人一鬼就像天雷勾动地火一般,一碰上就打的不可开交。画皮鬼吃掉那么多人,固然有了人类的模样,可是也失去了厉鬼的飘忽,它的优势在于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卯金刀则是身手灵活,而且道具众多,符咒、柳枝、糯米、狗血、佛珠、桃木剑等等等等,只要传说中能辟邪的东西他这里一应俱全,真不知他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弄上来的。 战斗打的激烈异常,巨大的LED灯箱被打的粉碎,不时炸起来的雷火把水泥砖墙轰出了许多大窟窿。表面上看卯金刀和画皮鬼平分秋色丝毫不落下风,但他有苦自己知,这样僵持下去,他必死无疑。画皮鬼放弃了飘忽不定的鬼影,转为力大无穷的血肉之躯,听上去似乎变得好对付了。但事实上它的血肉之躯全是吞噬了人类的血肉凝聚而成,不仅皮糙肉厚结实耐打,更重要的是就算把它这具躯壳毁掉,对它的本体也根本没有半点伤害。 卯金刀能维持表面上的平衡,全靠他层出不穷的道具,可是坐吃山空啊,他准备的东西再多,终究有用完的时候,但画皮鬼的精力却是无穷无尽的。等他的道具被消耗一空的时候,就是他丧命的时候。画皮鬼似乎也意识到卯金刀根本不能伤害到它,它横冲直撞,把卯金刀追打的狼狈不堪。 一人一鬼在打斗的过程当中有意无意的绕过了王冰莹所在的墨线圈,王冰莹站在圈里急的直搓手。以往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大场面,如今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尽管打斗的结局事关生死,但她仍旧有一种新鲜和刺激的感觉。她握紧了手中的青色沙华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沙华石发出红莹莹的微光,光芒明灭不定,似乎在和飘在天上的八卦铜镜相呼应。 卯金刀手中的道具开始捉襟见肘,情况慢慢向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画皮鬼此时恢复了神智,方才显出狡诈的性子,它不紧不慢的逼迫着卯金刀,但又时时刻刻都不放松,它就像一个耐心的垂钓者,不停的用鱼钩拖拽着卯金刀,一直消耗卯金刀的精力。 卯金刀慌而不乱,每每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总能于毫厘之间脱险,与死神擦肩而过。他像一个穿花蝴蝶,围着画皮鬼飞快的绕来绕去,不时的用雷符等辟邪法器给画皮鬼来一下狠的。画皮鬼好不容易凝聚成的人形,几乎被卯金刀炸成了一个破麻袋,浑身血肉模糊,眼珠子掉了一个,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还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换做任何一个人,被打成这样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对于画皮鬼来说,这样的伤势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它甚至没有一点痛楚的感觉,就算这具躯壳被打碎,只要再多吃几个人就能重新凝聚起来。慢慢的,画皮鬼开始对卯金刀加大了攻击的力度,因为它觉得饿了,它玩腻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八卦 卯金刀陡然间压力大增,他不由自主的慢慢后退,渐渐被画皮鬼逼到了墙角。画皮鬼血肉模糊的脸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卯金刀本来阴沉的脸这个时候却忽然诡异的笑了一下。画皮鬼本能的感觉到不妙,急忙抽身后退,但它脚下骤然光芒大作! 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形从地下升起,把画皮鬼包围在正中。这八卦图闪烁着万道金光,由无数的符咒组成,分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道门,每道门中都有一样法器作为阵眼。乾门为天,门内一把桃木剑诸邪辟易,坤门为地,门内一串古铜钱镇压四方,震门为雷,门内一张天雷符天威荡荡,巽门为风,门内一支招魂铃声通幽冥。 其他四门也都摆有桃核、糯米、墨线、木变石等辟邪之物,好一个八卦驱魔大阵!卯金刀不声不响竟然暗中布下这么强大的诛邪阵法,偏偏他还一脸认真的和画皮鬼打了半天,把所有护法道具都消耗光,做出一副山穷水尽的模样引诱的画皮鬼上当。 画皮鬼对八卦阵发出的金光十分畏惧,它低头弓腰,像一直发怒的山猫一样,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卯金刀慢慢走到阵法中间,在离画皮鬼一米多远的地方站住了,淡淡的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循着生门去往幽冥通道,我就任你返回地狱。生死有命,你吃掉的那些人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我也不跟你追究,你意下如何?" 乾、坎、艮、震、巽、离、坤八门以遁甲术来说又分为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卯金刀在阵法上的造诣不浅,他将生门出口和八卦铜镜反射的地狱黑洞联系在一起,真是神乎其技。画皮鬼身上皮翻肉烂,看表情自然不出它的心思,它慢慢的压低了声音,老实的趴伏在地上,如同一只温顺的小兽。 卯金刀见状大喜:"妙哉,你能有这个自觉,大家都省事。我这就把生门为你打开,你赶紧走吧!" 八卦阵开始旋转,所有的阵符都在变幻重组,片刻之后一座金光为框架的大门敞开了,门后就是无尽的黑洞漩涡。卯金刀走到金光大门跟前,伸手一挥,一道符纸定在了门框上。他转身对画皮鬼说:"生门已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画皮鬼呜呜咽咽的走到金光大门前,伸出手似乎想要推门而入,可是它猛的嘶吼一声,转过身来双爪如风,"刷刷刷"的在卯金刀身上挠了无数下。卯金刀脸上的神情十分玩味,画皮鬼堪比金刚的爪子抓到他的身躯,就像抓在了空气中,丝毫没有阻力,就那么穿了过去。他整个人像一个泡沫那样粉碎,化成一片荧光飞走了,只留下画皮鬼在金光大门之前发呆。 "孽障!我就知道你凶性不改,还想偷袭我?罢了,既然你不想回地狱,我就让你烟消云散!"卯金刀的声音从虚无缥缈处传来,带起一片回声。 画皮鬼听到声音顿时觉得一种发自内心的危险,它伸头就想钻进金光大门之中离开这里,可是大门眨眼间消失不见了。"轰隆隆!"八卦大阵重新树立了起来,并且八门齐转,无数符咒闪耀着金光,散发出无尽的威仪。 卯金刀的身影从乾门中出现,他信手一挥,乾门中的桃木剑立刻发出道道青光直刺画皮鬼。画皮鬼身上坚若金石的皮肤在这青光之下不堪一击,被削成一片片的落到地上,不多时就化成了一滩脓水。卯金刀三转两转,来到坤门,他招一招手,坤门中的古铜钱自动散落,三枚一批成三才阵直奔画皮鬼。画皮鬼桃木剑发出的青光削的身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浑身的皮肉几乎被剐了个干净,古铜钱撞到它身上之后,顿时把它好不容易才凝结起来的骨头也打碎了。 卯金刀又转到震门,掌心向天打出一道雷霆,他这道雷霆就像一个引子,引动了阵中的天雷符咒,顿时无数电蛇像下饺子那样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威力无边的雷电打在画皮鬼身上,把它的骨骼霹成齑粉,整个人瞬间汽化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下一片焦黑的飞灰。 八卦伏魔阵果然名不虚传,卯金刀祭出此阵一举扭转了场面上的局势,把画皮鬼打的溃不成军,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可是他脸上一点轻松的意思都没有,随着画皮鬼凝聚出来的血肉之躯被彻底打碎,他的神色越发凝重了。 转到第四阵巽门,卯金刀拿起招魂铃狠狠的晃了晃,一阵清脆的铃声传了出来。只见八卦阵中随着铃声的震荡,画皮鬼躯壳粉碎的地方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黑影开始的时候呈透明状,渐渐的就变的漆黑如墨。这就是画皮鬼的真身,它的躯壳被卯金刀活活打碎,只能显出本体来战斗。 卯金刀急促的震动招魂铃,口中念念有词:"正道人伦,魂归天地,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余。昭昭其有,冥冥其无,疾!" 招魂铃散发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声波,由小变大成为光圈,一个挨一个的向画皮鬼套了过去。画皮鬼此时少了躯壳的羁绊,身形如电,招魂铃发出的声波根本就落不到它的头上。它四处横冲直撞,可是八卦阵中似乎有着无形的屏障,它就像一只苍蝇被关在了透明的玻璃罩子里,往哪儿飞的结果都是一头被撞回来。 卯金刀把招魂铃晃的十分急促,铃铛几乎要被他晃烂掉,可是声波根本抓不到画皮鬼,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画皮鬼的身影若有若无,在虚幻和真实之间不停变换,如果不是八卦伏魔阵神奇无比,早就被它跑出来了。 卯金刀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维持八卦伏魔阵是非常消耗灵力的,尽管他已经摒弃了其他四道阵法,只开启了乾坤震巽四门,但灵力仍旧流水一般消散。这样下去,恐怕画皮鬼还没搞定,八卦伏魔阵就会因为卯金刀的灵力无以为继而自动停止了。 事到如今,只有出最后一招才行,卯金刀咬了咬牙,猛的用力一晃,招魂铃"轰"的一声炸裂成无数碎片。他双手平举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大喊道:"八阵合一,给我破!" 八卦伏魔阵猛然金光大作,组成大阵的无数符咒齐齐自燃,八个阵眼处的辟邪宝物一起爆碎,八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金色大门从阵中浮了出来。画皮鬼见到这八个大门,急的吱吱尖叫,可是任它如何用力,也撞不开那无形的屏障,只能牢牢困在阵中。 八个金色大门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开始慢慢旋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画皮鬼处在圆圈中心,它能活动的范围被八个大门慢慢压缩。渐渐八个金色火焰大门融合到一起成为整体,再也不分彼此,就像一个巨大的钟罩那样,一下把画皮鬼罩在里面。熊熊的烈火在罩子里燃起,把画皮鬼烧的吱吱乱叫,它本来是一个漆黑如墨的影子,可是被烧的渐渐透明了起来。 这就是八卦伏魔阵的终极变化,八阵合一,转为九宫神火!此火能烧尽天底下所有的淫邪煞晦,区区画皮鬼更是不在话下。可是,九宫神火比八卦阵的消耗更大,卯金刀催动半个八卦阵已经十分勉强,这八阵合一的变化,他能维持多久呢?(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失算 卯金刀额头见汗,嘴唇发白,这是消耗过大近乎虚脱的表现。九宫神火,他实在维持不了多久,幸好,有这么短短的一点儿时间,足够他把画皮鬼逼到绝路了。画皮鬼被九宫神火烧的痛苦不堪,终于凄厉的嘶吼一声,整个黑影崩散开来,变成了一大片黑雾。 黑雾由无尽的人脸幻影组成,九宫神火每烧化一张人脸,火势就会弱上一分。画皮鬼这是情急拼命,动用了阴煞本源,现在就看是它的阴煞足够多,还是卯金刀的灵力足够强。不过答案很明显,画皮鬼的阴煞本源几乎无穷无尽,虚幻而狰狞的人脸千千万万,尽管被九宫神火烧的痛苦哀嚎,但九宫神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 画皮鬼动用本源拼命,眼看就要冲破九宫神火的封锁,破掉八卦伏魔大阵。殊不知卯金刀布置许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猛地大声吼道:"魂归地狱!" 魂归地狱这四个字,是卯金刀交代给王冰莹的暗号,本来说好只要他一喊出这四个字,王冰莹就立刻把沙华石扔出来。可是卯金刀嗓子都快喊哑了,王冰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下可把卯金刀给急坏了,他忍不住转身冲着在墨线圈里发呆的王冰莹喊道:"干吗呢?动手啊!" 要知道画皮鬼被镇压千年,吞噬了无边幽魂,自身的煞气和怨气强大的没有边儿,它从幽冥路逃出来之后,吞噬了不知多少生人,怨气渐渐被抵消了,但煞气就越发浓郁。这样一只厉鬼,已经离鬼王的境界不远了,一般的法器对它没有任何作用,除非它自己愿意回到地狱去,不然谁也奈何不了它。 卯金刀是世间少有的大通灵师,可是任他机关算尽,不惜牺牲那么多人命,辟邪的宝物浪费了无数,灵力几乎消耗一空,就算这样,他依然奈何不了画皮鬼。撑死了,也只能消耗一下画皮鬼的元气。幸好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件宝物,就是那块不起眼的沙华石。 沙华石生长在地狱之门,本体巨大无比,是地狱妖魔的栖息之地。它可不是白给的,看模样不起眼,但对妖魔来说在沙华石上休息,那可真是比吃多少血食都管用。因为沙华石善于凝结阴煞,并且调理各种煞气使之不会互相冲突,妖魔在沙华石上休息,就没有煞气冲突的担忧,自然可以使境界突飞猛进。他日成就鬼王,就可以冲破地狱之门到人间逍遥了。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沙华石对于妖魔来说就是一把双刃剑,用以调理吸收阴煞的同时,还要小心不能被沙华石吸收本源。因为沙华石可以容纳天下一切阴煞,而且还可以自动的吞噬妖魔的本源,这种吞噬的进程是不可逆的,只要被沙华石吸住本源,就算是鬼王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沙华石毕竟只是一块宝石,它没有能力自己打破妖魔的防护直击本源,所以对于妖魔来说,只要不把本源显露在沙华石面前,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卯金刀费尽心机,等的就是九宫神火把画皮鬼逼到绝路,只能自爆本体以阴煞本源对抗。这个时候只要拿出沙华石,立刻就能把画皮鬼镇压千年的冤煞吸收的一干二净。画皮鬼没了这些阴煞,肯定被打回原形,它最多是一只小小的白鬼,还不是任由卯金刀揉圆捏扁? 可是这其中有一个关窍,卯金刀维持九宫神火就已经牵制了全部的精力,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把沙华石扔到画皮鬼的本源上去,所以他才会下工夫让王冰莹帮忙。本以为这个丫头正义感十足,一定能把这件事办好,他可万万没想到,王冰莹竟然精神一时恍惚,把信号给忘记了。 卯金刀之所以要用暗号,而不是明白的告诉王冰莹,是有其不得已的苦衷。画皮鬼表面上看被九宫神火逼的十分狼狈,可实际上它仍留有余力,如果被它发现了沙华石的存在,一定会拼着被九宫神火烧焦的危险把本源阴煞重新收回去。到时候卯金刀的灵力根本无以为继,一番辛苦就算做了无用功,大家少不了一起成为画皮鬼的血食。 卯金刀隐晦的提及魂归地狱,让画皮鬼以为他是在念咒,如果王冰莹合作的够默契,把石头对着画皮鬼一扔,自然就万事大吉。没想到王冰莹听到卯金刀的话,也以为他是在念咒,毕竟他之前念了那么多咒语,这四个字跟之前的咒语也很像。她紧紧握着沙华石,紧张的心跳都加速了。 卯金刀见王冰莹一直傻愣愣的没反应,不禁心急如焚,忍不住冲着她吼了一嗓子。王冰莹听到卯金刀这一声吼,才明白原来刚才那四个字就信号,她恍然大悟,急忙抬手就想把沙华石扔出去。可是卯金刀就这么片刻分神,就已经使得九宫神火明灭不定,画皮鬼何其奸诈,立刻发现了其中的机会,它化成的黑雾变成一个大斗篷,一下子把九宫神火反罩了进去。 九宫神火在画皮鬼变成的斗篷里坚持了几秒钟,噗的一声熄灭了,八卦伏魔大阵终极变化就这么被破解,卯金刀受到阵法反噬,仰天吐出一大口鲜血。本来这个时候虽然情况危急,但只要沙华石能及时的出现,吸收掉画皮鬼的本源,事态依旧还可以挽回。 可是王冰莹再一次掉了链子,她为了维持美好的身材,长期缺乏必要的体育锻炼,身子骨娇柔也就罢了,弱不禁风也不是问题,但问题是她的力气小的可怜。沙华石块头小,分量却稍重,拿在手里大约有个几斤的样子,王冰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嘿呀"一声,沙华石脱手飞出,掉在了她身前两米多远的地方,离画皮鬼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天呐!"卯金刀见到这一幕瘫倒在地,血吐的比刚才还要猛烈三分。王冰莹也知道自己坐错了事,她一脸羞愧的低着头紧跑两步,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石头。当她的手触及沙华石的那一刻,在她眼前多出一双脚,这双脚全由黑烟组成,脚面上不时闪现出一张张怨毒哀嚎的人脸。 画皮鬼冲破了八卦大阵,毁掉了九宫神火,好整以暇的收回阴煞本源,重新凝聚出一个黑影来。它戏虐的站在王冰莹身前,动也不动的盯着她。王冰莹不可抑制的哆嗦起来,手已经摸到了石头上,可无论如何就是捡不起来。 画皮鬼伸出黑烟缭绕的爪子在王冰莹的脸上抚摸着,就像一个艺术家在欣赏最心爱的艺术品,不过它发出的吞咽口水的声音表明,它不是在欣赏艺术,它是在欣赏食物。王冰莹全身僵硬,寒毛都炸起来了,画皮鬼看上去被卯金刀打的狼狈不堪,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吃人无数的恶魔!是人类天敌一般的可怕存在。 画皮鬼爪子上的黑烟渐渐浓缩到一起,它扬起头张开大嘴向王冰莹的脖子咬去。跟开始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情景,画皮鬼阴森恐怖,王冰莹恐惧绝望,美女和可怕厉鬼的命运再次有了交集。可不同的是那次有卯金刀送她的替死符,这次王冰莹是否在劫难逃呢?卯金刀瘫倒在地生死不知,吐出的血流了一地,还能指望他来救命吗? 王冰莹闭目待死,临死前最后想到的竟然不是那个她一度爱到发狂的男人,她想到了卯金刀说的话:"只有彻底消灭画皮鬼,才能让那些人死的有意义!" 如今卯金刀苦心的布置功亏一篑,画皮鬼还会继续害人,所有人都白死了,包括王冰莹自己。她不禁开始怀疑,是否自己的坚持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卯金刀才是那个正确的人?(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血光 种种念头在王冰莹脑海中飘过,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原来所谓的道义在生死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果她好好配合卯金刀的话,此时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果?只要能消灭画皮鬼,所有的人都不会白白死去。想到她对卯金刀的种种指责,一丝愧疚悄然浮上心头。 对画皮鬼来说,卯金刀是它遇到过最大的敌人,甚至已经可以和当年镇压它的老和尚相提并论。不过它也有自信,卯金刀的阵法被破解,遭到反噬之后必定已经全无反抗之力。所以它暂时抛下瘫倒在地的卯金刀,准备先享用一番垂涎已久的处女血食。 今天注定是画皮鬼的苦日子,它再一次抓住王冰莹,再一次张开大嘴,结果却是再一次的"咔嚓"一声。"咔哧"一声,画皮鬼咬了个空,它做出一个人类干呕的动作,伸出血糊糊的爪子在嘴里抠摸了几下,摸出一张被咬烂的黄色符纸。 此情此景让人何其眼熟!王冰莹第一次被画皮鬼抓到,必死的时候被卯金刀用一张替死符救走,当时的情况跟现在哪有半分两样?可是卯金刀不是已经遭到阵法反噬瘫倒在地了么?哪来的灵力救人?画皮鬼甩掉手里的黄色符咒,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它的身形一变,就像一道巨大的黑色龙卷风,直直卷向卯金刀。 卯金刀原本瘫倒在地上,嘴角不停的流出鲜血,可是画皮鬼一发怒,他立刻一咕噜爬了起来,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扭头就跑。他身手敏捷动作迅速,哪有一丁点虚弱无力的模样?画皮鬼变成的巨大龙卷风山呼海啸,所过之处无坚不摧,灯箱和座椅被它卷成碎片,钢筋结构的墙体被拧成了麻花。它一路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呼声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直追卯金刀。 卯金刀速度纵然够快,可是哪能快得过龙卷风?画皮鬼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龙卷风带起的碎石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打的卯金刀不住的趔趄。眼看龙卷风就要把卯金刀卷到其中,就在这危急关头卯金刀站住了身子艰难的吼出一句:"血光耀世!" 卯金刀一直在不停的吐血,画皮鬼本以为那是阵法反噬的结果,可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只见他怒吼一声之后,地上的鲜血猛的汇集在一起成为一条血色长龙。这条血色长龙腾空而起,迎风便涨,很快就涨大到跟画皮鬼变的龙卷不分轩轾。巨大的血色长龙一下拦住了黑色龙卷风,一黑一红两者就缠在一起,打的天塌地陷如同世界末日。 卯金刀口中仍在不停的咳血,他如同一个垂死之人,一脸的黑气,又像一个得了哮喘的老头儿,喘气显得艰难无比。他勉强深呼吸了两口,一掌拍在自己的头顶,他的脸色由黑转红,又恢复了人模样,他看着半空中激战的血色长龙和黑色龙卷风,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猛的大喝一声:"给我爆!" 血色长龙引颈长嘶,阵阵龙吟之声惊天动地,它全身放出万丈红光,"轰"的一声炸裂开来!天地之间仿佛有了片刻的宁静,正所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那爆炸的声音大到了极致,竟然让人的耳朵都听不到了。片刻之后有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漫天下起了血雨!血色长龙自爆这一下,竟然有如此威力,几乎可以毁天灭地! 画皮鬼没料到卯金刀落到这样的境地竟然还藏有后手,更没料到血色长龙竟然会无耻的自爆!二者挨的太近,它根本措不及防,爆炸的威力十有八九都被它承受了去。血色长龙是卯金刀燃烧自己的鲜血才祭出来的杀手锏,代价之大让人难以想象,威力自然物超所值。画皮鬼被这一炸,当即整个黑影化成片片黑雾,黑雾随后又被爆炸的冲击波冲的四散飘飞。 血色长龙这一下,就把画皮鬼的本体彻底炸碎,炸的它阴煞本源漫天飞。画皮鬼极力挣扎,四处乱飘的黑雾如有灵性,渐渐的往一起聚合。卯金刀自爆了血色长龙,本来恢复正常的脸色再次由红转黑,最后变的惨白无比。他嘴里忍不住的咳血,血流满了胸襟,根本就止不住,但他仍强行一挥手,一道符咒应声飞出,闪过一道金光之后,王冰莹迷迷糊糊的出现在了场中。 卯金刀大喝一声:"沙华石!快!" 王冰莹本来已经彻底绝望,在必死的关头甚至对卯金刀有了一丝愧疚,但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闪过,她眼睛一花人就被传送到了那间充满老鼠的储藏间里。看着手上莫名出现的黄色符咒,她心里瞬间充满了感激,眼里噙满了泪花。 卯金刀已经救过王冰莹一次,可是她不仅不知感恩,还对卯金刀恶言相向,想到她说的那些话那么绝情,恐怕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救她第二次了吧?可是卯金刀偏偏又救了她一次,还是在山穷水尽几乎被画皮鬼打死的时候。 王冰莹对卯金刀的印象瞬间改观,卯金刀在她眼里不再是冷血无情的人,而是一个忍辱负重的真汉子。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可以毫无理由的讨厌一个人,也可以毫无理由的喜欢一个人,喜欢和讨厌本来是很难变化的,但或许一件不经意的事就能让一个人的印象彻底改变。 血色长龙自爆那一刻,王冰莹被震的几乎晕厥,但是她看到画皮鬼被炸成了无数片黑雾,顿时意识到,这是卯金刀再一次创造出了机会!她刚准备拿起沙华石冲出储藏室,可是手中的符咒金光一闪,她就已经人在卯金刀身边了。 快速的穿越空间,让王冰莹感到一阵不适,头晕目眩几欲呕吐,但是听到卯金刀的话,她强忍所有不舒服的感觉,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把沙华石望空一抛!王冰莹这辈子从来没用过这么大的力气,画皮鬼带来的恐惧和对卯金刀的愧疚,让她爆发出了身体全部的潜能。 沙华石直直向上飞出二十多米高,随后划过一个弧线往地上掉落,但是在遇到一片黑雾的时候,这小小的石头猛然放出耀眼的红光!本来小小的青色石头,猛然膨胀到磨盘那么大,通体血红!这才是沙华石的本来面目,血红幽暗的石头尽显峥嵘。面对画皮鬼爆碎的阴煞本源,沙华石就像一个老饕遇到了美食,它在空中飘荡的样子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在大海中游弋。 画皮鬼的阴煞本源本来正在努力的往一起聚合,似乎还想重新成形,可是见到红光大作的沙华石,阴煞本源就像遇到了大猫的麻雀,扑棱棱的就四散开来,想要逃走。沙华石放出的红光就像飘带一样,在空中来回的挥舞,所过之处所有的黑雾都被飘带卷走,点滴不剩。每吸收一点黑雾,沙华石放出的红光就更盛一分,余下的黑雾被吞噬的速度也就越快。 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画皮鬼积攒了千年的阴煞本源就都要便宜了沙华石,而它千年的辛苦,也将一朝化作流沙水。在天空四散的黑雾全都加快了逃遁的速度,可是沙华石放出的红光几乎笼罩了整个天空,黑雾根本逃无可逃。卯金刀处心积虑谋划良久,最后不惜大伤元气放出精血长龙,这样大的代价才换来现在的布局,怎能让画皮鬼说逃走就逃走?(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天灯 黑雾上浮现出一张张怨毒的人脸,画皮鬼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妙,狠狠心放弃了大半被沙华石笼罩的黑雾,它果断的弃车保帅,用剩余的小部分本源凝聚出一个人头来。画皮鬼可不是傻子,相反它相当的奸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逃过这一劫,人间血食无数,何愁不能恢复以前的雄风? 画皮鬼凝聚出来的人头,仅仅包含了很小一部分阴煞本源,它把这一点本源牢牢的包了起来,生怕被沙华石给吞噬。沙华石放出的红光飘带卷过人头,从上面拂了几下,人头纹丝不动。只要画皮鬼做出防御,沙华石对它就无可奈何,如果不能直接接触到本源,沙华石对于画皮鬼来说反倒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补品。 卯金刀的状况很不好,简直是油尽灯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满头黑发全都变成了银白色,这是精力过度消耗导致的。他的皮肤满是褶子,本来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现在就像患了衰老症一样,身上甚至长出了老年斑。饶是如此,他还是坚持着没有倒下去,他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一脸严肃的仰头看着天空中沙华石和画皮鬼的追逐大战。 王冰莹一脸担忧的站在卯金刀身边,伸出手小心的搀扶着他,见他眉头紧皱,不禁低声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卯金刀张口刚想说话,可是先咳出了几口黑血,他不顾王冰莹一脸的焦急,沉声道:"情况不对,沙华石没能吞噬画皮鬼所有的本源,一旦被画皮鬼保留一点阴煞精华,它就能从这里逃出去。出去之后一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为了重新培养阴煞,它会吃掉无数的人。" "那怎么办?"王冰莹吃惊的说,"你还有法子收拾它吗?" 卯金刀苦笑了一下说:"我已经山穷水尽,这次过后就算不死也得成一个残废。事到如今,只有靠你了。" "靠我?"王冰莹不敢置信的,"我能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力气还那么小。" "狗熊力气很大,可是掰一晚上玉米最后也只能带走一个。"卯金刀一本正经的说。 王冰莹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卯金刀是在开玩笑,虽然她并未被这个笑话逗乐,不过紧张的情绪总算有所缓解。卯金刀见她的情绪好多了,于是伸手摸出一个金色的弹丸说:"这是一个普通的金珠,用来镇魂护身的。本来对付画皮鬼用不到它,但是画皮鬼现在已经被沙华石吸收了大半的本源,其凶性大减,跟普通的小鬼也没什么区别。你只要拿着这个金珠,瞅准了画皮鬼的脑门正中弹过去,一定能把它重新打散,到时候沙华石会吸收掉它所有的阴煞,它也就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王冰莹接过小小的金珠,情不自禁的又紧张起来,她哆嗦着问道:"画皮鬼飘忽不定,我怕我会失手,要是又坏了事可怎么办?" "不用担心,"卯金刀咳嗽了两下,缓缓的说,"这个金珠最能感应阴气,你只要对准了画皮鬼弹过去,金珠自己就会追踪它。不过,打散了画皮鬼之后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候,它现在对沙华石贼心不死,还想着重新把阴煞拿回去,所以凝聚成一个人头非但不逃跑,反而跟沙华石玩起了捉迷藏。等你打散了它,最后一点阴煞本源也被沙华石吸收,到那时不仅沙华石吸收阴煞太多,有反噬的危险,画皮鬼也会情急拼命。" "咳咳..."卯金刀咳出两口鲜血,有气无力的说,"这个时候,才是最考验你的时候。你得先把我搀扶过去,我去把沙华石收起来,而你就得点起三盏天灯跟画皮鬼拼命。" "天灯在哪里?怎么点啊?"王冰莹疑惑的问道,"我点了天灯就能拼得过画皮鬼了?" "天灯是人的心头火,点燃需要极大的消耗阳气,你体质偏弱,又是个女人,点过之后少不得要大病一场,"卯金刀气喘吁吁的说,"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消耗算不了什么,躺在床上将养几个月也就能恢复过来了。" "几个月?"王冰莹吃惊的说,"难道要几个月不能工作吗?可是我还有许多的通告,还有演唱会..." "人命重要还是你的工作重要?"卯金刀淡淡的说,"如果今天被画皮鬼逃走,将来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在它手里,难道你只是一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指责我的时候你可是很理直气壮的,现在自己却要退缩?" 王冰莹脸上一红,犟着脖子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的工作而已,可我从来没说过我不愿意对付画皮鬼!" "那就对了,"卯金刀伸出食指沾了一点自己的血,在王冰莹的额头点了两下说:"我已经开了你的天门,等下你用金珠打散画皮鬼之后千万不要停顿,立刻赶回来把我架过去,然后我会给你点起天灯。天灯全靠心火维持,切记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扭头。这里有一根驱鬼柳和一根三寸丁,你用柳枝痛打画皮鬼,能打多狠就打多狠,打到它动弹不得为止,然后用这三寸丁钉在它身上,它就会烟消云散,再也不能害人了。" 王冰莹看着手里的柳条和钉子,半信半疑的说:"就这么简单吗?这样就能对付画皮鬼了?" "简单?"卯金刀闻言苦笑,"如果不是我拼了自己的老命把它的阴煞本源全都破掉,来一千个点着天灯的你,也只能是送菜而已。你当千年画皮真的那么容易对付啊。不要多说,赶快行动吧,不要等画皮鬼捉到沙华石,万一被它逃走,后患无穷。" 也就是王冰莹这样的外行,才会说出简单的话来。千年戾气的画皮鬼,毁灭一个城市轻而易举,如果不是卯金刀事先做足了准备,布下惊天动地的八卦大阵,又自耗精血跟画皮鬼硬拼一记,哪里就能如此轻松的把画皮鬼压制住?纵然如此,这次依然是多亏了卯金刀机缘巧合得到的沙华石,没有沙华石的话,卯金刀就算累到死也只能把画皮鬼赶走,绝对不能做到现在的地步。 沙华石乃是生长在地狱之门的奇珍,总有无数妖魔环绕在其身边,世间难得一见,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这种种不可思议的机缘凑在一起,方能看到彻底消灭画皮鬼的希望,即使如此都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王冰莹竟然说这很简单,何其可笑! 王冰莹见卯金刀惨兮兮的样子,也有点明白事情或许并非她想的那么容易,她握紧了金珠说:"好,为了不让更多人牺牲,下面就看我的吧!" 画皮鬼和沙华石正在天空兴致勃勃的玩捉迷藏,沙华石没有灵性,只是本能的在寻找阴煞本源,画皮鬼也不敢贸然紧逼,只能慢慢跟在后面。随着散落的阴煞本源渐渐消失一空,沙华石的行动也渐渐缓慢,并且红光渐渐弱小,个头也开始变小了。画皮鬼见状心中一喜,只要沙华石恢复原来的状态,它立刻就能将之取走,有此宝物,他日不仅可以恢复原来的阴煞,还有希望向鬼王境界冲一冲,这让它如何能不欢喜? 眼看沙华石身上的红光已经完全消失,个头也差不多恢复到一个鸡蛋大小,画皮鬼在一旁跃跃欲试,正要化作一阵阴风将其卷走。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地上传来一声娇斥:"恶鬼,去死吧!"(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抽打 画皮鬼循声望去,只见王冰莹站在地上仰着头,右手用力一挥!随即一道金光划破长空直奔它杀了过来。它不知金光为何物,但本能的感觉到十分的危险,于是黑森森的人头一阵晃荡,化作虚无,竟然消失不见了! 王冰莹见状愣了一下,画皮鬼竟然会隐身?这可如何是好?没等她想好该如何应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半空中的金珠猛然间放出数道金光,望空猛的一撞!只听"吱吱"一声,画皮鬼被从虚无中撞了出来,而且黑气不停的逸散,它刚刚凝聚的人头竟然被金珠再次撞散了! 画皮鬼此时根本不能身通阴阳,它消失不见不过是用的障眼法而已,这障眼法骗一骗王冰莹这样的肉眼凡胎自然是无往而不利,可是遇到最能感应阴气的金珠就彻底失灵了。金珠金光闪过,把画皮鬼撞散之后就碎成几瓣,变的黑乎乎的掉到了地上,这宝贝虽然能镇魂驱邪,可是画皮鬼毕竟是千年厉鬼,就算阴煞被吸走大半,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金珠虽然拼了个粉身碎骨也没能把画皮鬼打死,不过它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画皮鬼虎落平阳,区区一个金珠就把它辛辛苦苦凝聚的人头打的粉碎,没等它重新凝聚躯壳,本已安静下来的沙华石头再次红光大作! 天空中响起一阵"吱吱哇哇"的声音,那是画皮鬼充满了不甘和绝望的嘶吼。王冰莹一见金珠得手,马上按卯金刀说的转身就往回跑,跑到卯金刀的身边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搀扶到了沙华石的下方。卯金刀不顾身上虚弱到极点的感觉,强提起精神来在王冰莹双肩和顶门各拍一下,口中大喝:"点天灯,开天眼!" 王冰莹被卯金刀拍了三下之后,只觉得全身火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就像吃了一片千年的人参,精神头十足。而且她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看到的一切事物都跟原来不一样了,在她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她看到体育馆上空有无数红黑色的烟雾,盘旋着,发出无声的咆哮,那是无数冤死的灵魂,正在渐渐成型。 这就是开了天眼的效果吗?可以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王冰莹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一下开天眼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就听到卯金刀急促的声音:"快挡住它!" 王冰莹抬头一看,只见画皮鬼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直直的扑了过来,组成蝙蝠的黑烟并不稳定,看上去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散。画皮鬼最后一点阴煞本源也被沙华石给吸收,损失之大难以想象,到了这一步还能幻化出行迹,还多亏了它的魂魄被镇压千年已经十分凝固,否则本源消失,它也应该一起烟消云散才对。 画皮鬼现在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急需补充阴煞维持本体,这体育馆遍地都是它吃剩下的残破尸体,只有两个人还活着,它自然要先吃掉卯金刀和王冰莹。卯金刀就算身受重伤灵力消耗殆尽,但大通灵师的底子还在,若论对画皮鬼的滋补,他丝毫不弱于王冰莹的处女血肉。而且卯金刀看起来奄奄一息,吃起来应该更容易一些,所以画皮鬼第一目标就是他。 卯金刀此时此刻形同废人,哪有本事抵挡画皮鬼?即便画皮鬼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可毕竟鬼生来就有害人的本事,他没了灵力,却无论怎样也奈何不了厉鬼。卯金刀无奈之下只得大声呼唤王冰莹,王冰莹倒也机灵,卯金刀交代的话一句也没忘,拿起柳枝一下就冲着画皮鬼抽了过去。 画皮鬼本以为剩下的这两个人一个奄奄一息,另一个如同待宰羔羊毫无反抗之力,没想到奄奄一息的人确实奄奄一息了,可是另一个待宰羔羊却忽然大变身成了下山猛虎。柳枝抽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画皮鬼被一下从半空抽到地上,身上的黑烟都被抽散了不少。 王冰莹见柳枝果然管用,原本凶威滔天的画皮鬼比个鱼腩还不如,她兴奋的举起柳枝左一下右一下抽的好不快活,嘴里还大喊大叫着:"叫你吃人!叫你吃人!叫你吓唬我!叫你..." 看来每个女人都有做女王的潜质,对皮鞭蜡烛一类的东西用起来都有天赋。王冰莹很快就熟悉了柳枝的用力技巧,抽的画皮鬼"吱吱"乱叫,而且身型越来越小,柳枝每抽一下,画皮鬼就缩小一分,那模样甭提多可怜了。 王冰莹兴奋的收拾画皮鬼,丝毫没有虾戏浅滩龙的觉悟,似乎她本就应该这么强大。卯金刀冷眼旁观,见画皮鬼一时难以翻身,便放下心来,转脸把手往空中一招。天空中恢复了原本模样的沙华石正在静静的漂浮着,时不时的有一丝红光闪过,卯金刀一招手,沙华石就摇摇晃晃的飞了下来。 卯金刀伸出手,紧张的盯着沙华石,生怕它出什么篓子,可怕什么来什么,沙华石忽然改变了飞行路线,斜斜的从卯金刀身边飞过,竟然没有落到他的手里。卯金刀皱了皱眉头,手再次用力招了一下:"回来!" 沙华石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似乎十分犹豫,它身上猛地暴起一阵耀眼的红光,虽然红光随即隐去,但它也挣脱了卯金刀的召唤,直直破空飞去。卯金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瞥了一眼王冰莹见她抽打画皮鬼玩的正嗨,估计她没空注意自己,他脸上闪过一阵金光,右手平伸隐蔽的做了个反掌的动作,口中低声喝道:"小宝!" 一个若有若无的小小人影悄然浮现,对准天空张口一吸,沙华石上空骤然出现一个遮天蔽日的掌印,这个巨大的掌印几乎覆盖了整个体育场,使得天都黑了一黑。沙华石一头撞到掌印之中,顿时瑟瑟发抖起来,掌印急速缩小,把沙华石裹在其中飞到了卯金刀的手里。 卯金刀握住沙华石用力一捏,沙华石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变化成一个小人模样,对着他打躬作揖连连求饶。卯金刀冷哼一声,松开手把沙华石收了起来,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脸上的金光再次闪现,等光芒暗去,他又变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王冰莹在抽打画皮鬼的过程当中,不仅有一种降妖除魔的成就感,还有一种特别的快感,如果柳枝下换成一个男人,尤其是那个抛弃她的男人,想必感觉会更好。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SM一个厉鬼的伟大事业当中,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别说卯金刀身上浮现出的小小人影,就连天空中巨大的手掌她也没有看到。 画皮鬼已经被抽打的缩小到婴儿大小,发出的"吱吱"声弱小之极,几乎微不可查。王冰莹还在兴冲冲的一下接着一下的抽,卯金刀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一下说:"好了,它已经被你抽的三魂七魄全散,可以用三寸钉了。" 王冰莹闻言心中有些不情愿,她还没抽过瘾呢,不过卯金刀的话她不敢不听了。经过和画皮鬼的连番大战,她不仅对卯金刀的印象彻底改观,而且对他产生了绝对的信任。她答应了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掏出三寸铁钉对准画皮鬼的脑门就扎了下去。 画皮鬼自知此次必然无幸,根本没有做任何抵抗,就那么任由王冰莹将三寸钉扎进了它的脑门。只听"轰"的一声,瞬间大片黑气四逸!黑气飘过王冰莹的身边,她感到一阵阴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眼看黑气就要四散消失,画皮鬼也将魂飞魄散,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军车 王冰莹并未注意到画皮鬼魂飞魄散的时候,卯金刀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他的右手隐蔽的做了一个手势。随着卯金刀这个隐蔽的手势,本来四散的黑气突然聚合到一起成了一个骷髅头的模样,呼啸着冲向了他! 见到这样莫名的变化,王冰莹大吃一惊,可是她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色的骷髅头冲到了卯金刀身上,把他冲的一个趔趄仰天便倒。王冰莹急忙跑过去扶住卯金刀,关切的问:"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咳咳..."卯金刀连着吐出几大口黑血苦笑着说,"唉,打了一辈子鹰,今日却被雁啄了眼睛。刚才的黑气是画皮鬼临死之前的反噬,是它的诅咒,也是它自己的怨气和煞气,若是平常时候,这小小的诅咒奈何不了我,可是现在..." "咳咳..."卯金刀抑制不住的咳嗽几下接着说,"可是现在不行了,我本来就已经灯枯油尽,再受到这个诅咒,恐怕命不久矣。" "怎么会这样?"王冰莹带着哭腔说,"你骗人,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可是大通灵师啊!" 卯金刀正要开口说话,可是远处的夜空中响起了凄厉的警笛声,声音由远及近,可见赶来的警车速度非常的快。卯金刀脸色一变,强撑着就想站起来,他有气无力的说:"快帮我离开这里,我宁愿死,也不能,也不能..." 卯金刀一句话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仰头倒了下去。王冰莹连忙用力扶住他,见他脸色苍白,而且一道黑气正隐隐在他脸上浮现。卯金刀说过他受到了画皮鬼的诅咒,想来这黑气就是那诅咒的源头了,可是王冰莹虽然明白这一点,却束手无策,她只是一个歌星而已,在普通人眼里自然是风光无限,可是面对灵异和生死大事,她跟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都无能为力。 卯金刀说他要离开这里,虽然他的话并未说完,但王冰莹明白,他的意思一定是不想被警察带去问东问西。王冰莹自己就很讨厌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何况卯金刀这样大通灵师?越有本事的人就越有傲骨,怎能被人当做小丑盘问? 王冰莹此时或许是三盏天灯未熄,她觉得自己依旧浑身是劲儿,她双手抄在卯金刀的腋下一把将其背到了身后。卯金刀体重少说也得有个一百五十斤上下,放在平时王冰莹累到死也背不动他,但今天她觉得自己力气出奇的大,背上卯金刀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她背着卯金刀转身就往特别通道走去,走进通道的时候她看了体育馆最后一眼,遍地的残尸断臂,已经不能让她有丝毫的感觉了。 出事的时候,警察总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不光电影电视里这么演,书里也爱这么写,但这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警察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哪里就能把所有的坏事都防患于未然呢?何况警察内部自有一套预警和出警系统,从接到报案到出警也需要走几道程序,所以不能怪警察拖曳,要怪只能怪事发突然。 不过体育馆出事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么多条人命,几乎能把天都捅破一个窟窿,为什么警察反应的这么慢呢?说实话这回不怪事发突然,得怪王冰莹的歌迷们太实心眼儿。当时场馆里歌迷数万,逃出去的怎么也有三分之一,可是这逃出去的三分之一不是被吓傻就是被吓疯,能保持理智想到报警的人寥寥无几。而能想到报警的人,打通报警电话之后说的是:工体有妖怪吃人啦!吃掉了数万人!赶快出警救人去吧... 这话傻帽都不信,指望警察相信这个?你还不如说工体发生打架事件,有人受伤了,骚乱在即。不是没人原因相信实话,实在是这个实话太耸人听闻了。妖怪?吃掉数万人?天方夜谭吗?神经病吧!刚开始的时候接警处以为是醉汉发酒疯,对这条警讯并未理会,但是随着醒过神来报警的人越来越多,警察们终于坐不住了。 先是两辆警车赶到了体育馆,随后警讯被确认,T市公安局在局长的指挥下立即成立专案组。刑侦大队、巡特警大队、体育馆所属辖区的派出所等等各警种响应联动出警机制,一时间警笛声响彻夜空,把整个T市都搅闹的不得安宁。 体育馆内的惨状震惊了所有人,华国国泰民安,已经有多久没有发生过这样大规模的死亡事件了?这样大的事,公安局已经兜不住了,公安局局长立刻上报市委市政府,并严令封锁现场。T市官员们纷纷被从梦中惊醒,不得已启动了政府应急预案。 死了近万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事故,T市的官员从上到下,恐怕都会因为这件事被撤掉个遍。当官员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三辆无牌的军车正缓缓行驶在通往体育馆的路上。 体育馆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那种呛鼻子的血腥味儿,让人的胃时不时的就要翻上来一下,不时有人忍受不住血腥的刺激而呕吐出来。尸山血海,到处都是如同被野兽啃噬的残肢断臂,大量的血液把整个体育场都变成了暗红色。在这种地方,别说工作,就是呆上一会儿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忙忙碌碌的人群当中,有几个身穿警服的人显得鹤立鸡群,其中一个中年人面色阴沉,正蹲在地上仔细的研究一个血印。旁边一个看上去十分阳光开朗的年轻人说:"沈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真的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魔?" 中年人正是曾和刘雨生有过一面之缘的沈海山,他面沉似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对年轻人的话不理不睬。年轻人感到有些尴尬,另外一个人急忙圆场道:"杨钦文,你别听那些人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恶魔?我看沈队一定是发现了线索,搞不好这是某个跨国的恐怖组织来咱们地盘儿捣乱呢。" 杨钦文感激的看了那人一眼,正要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体育场大门口的封锁线那里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巡警跑步过来,对沈海山敬了个礼说:"沈指挥,门口来了三辆军车,车上的人非要进来,还要咱们撤走。咱们的兄弟拦着不让他们进来,结果被打了一顿,我说这里您是总指挥,他们指明要见您。" 沈海山的刑侦经验丰富,是T市公安局的中流砥柱,前面早就说过,如果不是因为他太过方正的性子,成就本不止于一个重案组的组长。体育馆发生这样大的事,所有的上级领导都聚在一起开会,当然讨论的内容究竟是如何处理事件还是如何抱住乌纱帽就不为人知了。不过在体育馆现场,沈海山的确是总指挥。 沈海山低着头又看了一会儿地上的血印,半晌之后才站起来说:"走吧,去见识见识来的是何方神圣。" 沈海山带着杨钦文等人跟着那个巡警来到封锁线,看到来人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到来者不善。只见三辆重型装甲军车静静的停在远处,车上的重武器已经对准了这里,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精英特种兵正和封锁线上的巡警对峙。这些人身上杀气腾腾,百分百是见过血的战士,绝对不是一般的公安民警能应付得了的。 两批人互相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不过巡警这边不自觉的就矮了一头,给人一种色内厉荏的感觉。在两批人中间站了一个穿武士服的男人,他仰头望天一脸的嚣张,在他脚下躺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民警,正哎哟哎哟的直叫唤。(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胡蒙 "就是他!"带路的巡警指着穿武士服的男人说,"沈队长,就是他打了咱们的兄弟!" 沈海山一行人的到来打破了微妙的平衡,巡警一方见到主事人不禁底气一足,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沈海山身上。那个穿武士服的男人斜着眼睛说:"你就是..." 他话音未落,沈海山已经像一只猎豹一样冲了上去,一句废话没有,直接照脸就是一拳!沈海山这一拳势大力沉,虽然模样并不花俏,可是威力却无人敢小觑。穿武士服的男人原本一脸轻视,见到这一拳不禁面色大变,话没说完就被堵回了肚里,他抬手去架沈海山的拳头,两人碰上之后顿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穿武士服的男人拳起仓促,被震的连连后退了三步,他一脸恼羞成怒的说:"你..." "嘿!"沈海山吐气开声,照葫芦画瓢又是一拳!这一拳跟刚才一模一样,还是照着他的面门打去,可是力道与速度都比刚才强出一半!穿武士服的男人这才知道厉害,刚才那一拳不过是沈海山打了个招呼,现在才是来真的。他本想指责沈海山偷袭,现在也没那个脸自取其辱了,人家第一拳只用了一半的力道,摆明了是在试探,如果还指责人家偷袭,他还真没那个厚脸皮。 沈海山这一拳带出"呼呼"的破空之声,虽然只是简单的拳路,但愣是被他使出了武林高手的感觉。穿武士服的男人屈膝沉肩,双腕交叉挡在身前,他面皮涨红大喝一声:"呀呔!" "嘭!" 比刚才更大的碰撞声响起,穿武士服的男人被沈海山这一拳打的倒飞出去两米,跪倒在地吐了一口鲜血。 "好!"巡警这边齐齐为沈海山喊了一声好,这样的总指挥真是大大的张脸,地上躺着的几个受伤的巡警甚至激动的流出了眼泪。杨钦文却把手放在腰间,警惕的看着对面的特种兵,他性子孤僻,但总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 穿武士服的男人一脸怨毒的挣扎着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往前走了两步,摆出个架势还要跟沈海山动手。沈海山摇了摇头说:"到此为止吧,再打下去你会受伤。给你一个忠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学了几手把式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穿武士服的男人怒哼了一声,强提一口气就要冲上去,可是后面的军车里忽然有人咳嗽了一声。军车停在十几米开外,这一声咳嗽显得十分微弱,但奇怪的是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穿武士服的男人听到这一声咳嗽,脸上的桀骜不驯立刻收敛了,弓腰垂首低眉顺眼的说:"蒙少。" 沈海山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得有点不妙。这个穿武士服的男人身手还算高明,但格局有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他桀骜不驯的很,能让这样的人服服帖帖,其身后的人来头之大可想而知。沈海山经历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虽然一直刚正不怕得罪人,但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就招惹大人物,他只是性子耿直而已,又不是傻子。 军车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此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眸,真个是器宇轩昂,身上的纯白色练功服更显淡定优雅,妥妥的一个大帅哥。如果有脑残追星族在这里,说不定就要尖叫一声晕倒几个,实在是这个男人太高调了。 沈海山盯着这个微笑的男人,一种莫名危险的感觉从心里升起,多年来出生入死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好惹。年轻人走到穿武士服的男人身边轻声道:"旺财,沈指挥已经手下留情,还不快谢谢人家?" 穿武士服的男人身材魁梧,打起架来凶猛无比,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几个巡警就是明证。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被叫做旺财!偏偏他还一脸理所当然的答应一声,转过身对沈海山鞠了一躬说:"沈指挥,多谢你手下留情!" 沈海山脸上浮起一丝尴尬,他摆了摆手,嗓子有些发干的说:"不碍事的,大家素未平生,交手都是误会,怎能随便下死手?" 沈海山倒也懂得一些随机应变,预先在话里留了后路,他说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这样来人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好贸然发难。年轻人微微一笑,和煦如同春风,他走到沈海山跟前握住他的手说:"沈指挥大名在下心仪已久,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小误会只当没发生过就好,无须提及。" 沈海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不着痕迹的甩脱年轻人的手,严肃的问:"请问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有重大案件,是由市政府直属的专案组负责,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没有市政府的允许,任何非警务人员均不得入内。" 年轻人微笑不语,旺财在一旁大声说:"这位是胡蒙胡少爷!他是灵媒协会T市分会的会长,也是国安局十三组的组长,这是证件!蒙少的父亲是中央..." "旺财,"年轻人淡淡的打断了旺财的话,拱手道:"家父在清水衙门任职,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儿而已,沈指挥不用介意。再说我来此跟家父毫无关系,是国安局的命令,这里有文件,请沈指挥过目。" 尽管年轻人打断了旺财的话,可是沈海山心里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灵媒协会倒也罢了,那只是一个自发的民间组织,虽然潜实力庞大无比,却一向老实本分,不然也不会得到国家的承认和支持。但国安局就不同了,这个神秘的国家机构直接负责一切对国家有危害的事物,只要他们觉得该管,他们就能管,权势大到无法想象!而且姓胡的中央高官,除了那个爱说古话的世家子还有哪个? 难怪这个胡蒙的排场这么大,现在看来这还是人家低调的结果,这哪里是什么有背景,他本身就是大大的背景!他不需要靠山,他本身就已经是大大的靠山! 沈海山面色僵硬的接过旺财手里的文件仔细看了看,大红印章的文件丝毫做不得假。尽管文件有了,来人的身份也不假,但沈海山耿直的性子一上来,那是天王老子也不认的,他板着脸说:"你的身份是真的,但是我们不能撤,你们也不能进去。" 胡蒙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旺财怒气冲冲的说:"你说什么?难道你要阻挠国安局办事?这是叛国罪你懂吗?" 好大一顶帽子!阻挡他们的去路就是叛国!国安局的权势之大可见一斑。不过沈海山就是这样一个人,吃软不吃硬,他冷笑一声说:"国安局又怎样?说我叛国我就叛国了?我们是T市市公安局直属,只听上级的命令,你们是我的上级吗?这里已经严令封锁,请你们立刻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哗啦!" 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两边人又开始持枪对峙,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枪林弹雨的沙场。旺财还要说话,胡蒙伸手制止了他,制止旺财之后胡蒙微笑着拍了拍手,赞叹道:"早就听说沈指挥刚直不阿,真是见面更胜闻名!好!好!好!" 胡蒙一脸说了三个好,似乎对沈海山十分的欣赏,他对旺财低声说:"去给徐市长打个电话,让市局给沈指挥打个招呼。" 旺财低声应是,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他对着电话说了一通,不时的斜眼看一下沈海山,过了一会儿之后拿着电话递给沈海山:"呶,找你的!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撤退 沈海山犹豫了一下,阴沉着脸接过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沈吗?我是郑洛。体育场那边的事你不要插手了,立即收队,把所有人都撤回来。" "可是..."沈海山皱着眉头说。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立刻,马上!把人全部撤回来,一个都不要留。"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严厉的说。 沈海山不甘心的说:"难道连外围警戒也不要吗?这么大的案件,竟然一个市局的人都没有,传扬出去叫别人怎么想?" "咱们这点儿人能起什么作用?765驻军部队已经出动了,体育场周围1000米范围内已经全部封锁,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瞎操心了。立即撤退!记住,一个人都不要留,这是命令!"郑洛斩钉截铁的说。 沈海山听着电话那头"啪"的一声,随即传来盲音,心里不禁有些沮丧。奈何形势比人强,他冷着脸把电话抛给旺财,转身对杨钦文说:"撤!全都撤,一个也不要留!" 杨钦文愣了一下,正要出声询问,沈海山已经摆了摆手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命令!快撤吧!" 杨钦文满心的不甘,体育场里发生这样大的事,任何一个与会的有责任心的警察都不会轻易放弃的。可是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到,却无端的接到了撤退的命令,还来了一批所谓的国安部队接手,对于立志做一个好警察的杨钦文来说,这个结果他跟沈海山一样难以理解。不过上级已经下了命令,说什么都没用了,服从命令是不仅是军人的第一要务,对警察来说亦如是。 旺财得意的看着沈海山,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沈海山黑着脸没有计较,倒是杨钦文看不过去,他走到旺财身边正儿八经的问道:"你好,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旺财愣了一下,桀骜的说:"你这样的小警察跟我能有什么问题?" "旺财不是一条狗吗?你起这样的名字难道是为了表明你的本性?"杨钦文冷笑着说。把人骂做是狗,杨钦文就是存心想激怒旺财,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拔枪的准备。本以为旺财会立刻翻脸,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平静的说:"没错,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向蒙少证明,我宁愿做他的一条狗,能做蒙少的狗是我的荣幸。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杨钦文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太出人意料了,这个旺财如此宠辱不惊,简直有唾面自干的风采,略显犀利呀。旺财见杨钦文没有说话,冷哼一声说:"你没有问题了是么?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你知道人的肋骨断几根会很疼又不会死吗?" 杨钦文听到旺财阴森森的话本能的感到不妙,他立刻伸手拔枪,可是说时迟那时快,旺财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个贴山靠撞在了他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杨钦文胸前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好大一块,他被撞的七荤八素,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手上也没了力气,枪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手下留情!"沈海山大喝一声,迈步就想过去攻击旺财,可是胡蒙不着痕迹的横了一步,正挡在他面前。 沈海山浑身寒毛直竖,这是他遇到绝大危险的时候最直觉的反应,胡蒙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但这种危险的感觉绝非错觉!他宁神戒备,缓缓开口道:"蒙少,我们已经答应撤退了,何必逼我翻脸?" "沈指挥不用担心,小孩子喜欢玩闹,有时候受点教训也好,"胡蒙不动声色的说,"旺财下手有分寸,不会出人命的。你的那个小朋友太过顽劣,殊不知嘴上便宜好占,命里欠债难还。" 胡蒙看上去年纪也不比杨钦文大多少,但说起来话来老气横秋,若论成熟稳重,甩出杨钦文八条街。沈海山叹了口气,心知胡蒙说的有理,杨钦文一向心高气傲,出言挑衅旺财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何苦占那点嘴上的便宜?不过杨钦文毕竟是为他出头,他绝对不能袖手旁观,不然以后谁还跟他一条心? "杨钦文不懂事,我自然会教育,就不劳你大驾了!"沈海山冷冰冰的说。 胡蒙见沈海山有翻脸的迹象,不想闹得太僵,他耸了耸肩膀说:"OK,既然沈指挥说话了,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旺财,放人。" "是,蒙少。"旺财闷哼了一声,提起半死不活的杨钦文扔到沈海山面前,冷笑着说:"断了四根肋骨,放心吧,没有一根扎到内脏,绝对死不了。不过在医院躺上一段时间是少不了的。" 杨钦文被摔的哎哟哎哟直叫唤,他挣扎着还想说两句场面话,沈海山急忙叫人把他抬走了。徒逞口舌之利,何益?杨钦文只是一个小小的刑警,有点小聪明,枪法还算可以,但一没有背景二没有靠山,这样一个小人物,如何跟蒙少这样的官二代斗?何况蒙少并不只是依仗其父的威风,他身后还站着国安局这样的庞然大物和一个不知深浅的灵媒协会! 除非杨钦文逆天到穿越成主角,不然他这辈子都甭想报仇了,不过现实不是写小说,这种情况的概率实在太低。所以沈海山阻止了杨钦文继续乱说话,他是为了杨钦文好,得罪了胡蒙这种人,吃点苦头算是轻的,哪天被人一棍子打死装进麻袋扔到江里去也不是不可能。 沈海山黑着脸转身就想带着人撤退,胡蒙却伸手道:"沈指挥,请借一步说话。" 沈海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到胡蒙的眼神就觉得一阵恶寒,他轻轻退后一步,躲过胡蒙的手说:"蒙少有话直说,我沈海山一生光明磊落,从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胡蒙见沈海山不太配合,也不生气,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旺财立刻清场,片刻之后两人周围十米之内就人影全无。沈海山默不作声的看着胡蒙,心里暗自猜测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不过胡蒙一开口,就把他给惊呆了。 "沈指挥,今天体育场里发生的事,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说实话,这是一只恶鬼干的,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这只恶鬼的来历,但无论什么样的恶鬼,凭你们的警力来多少都是送死,只有我们灵媒协会和国安局特别行动组才能负责这种事。"胡蒙郑重其事的说。 沈海山默然半晌,低声说:"我早就觉得不对劲,这样大的血腥场面,就算恐怖组织都做不出来。不过,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既然你们已经接手调查这件事,我保证不会再阻挠,你用不着跟我解释。" "沈指挥,难道你就不想抓到这只恶鬼,将它打回地狱去吗?"胡蒙微笑着说,"如果任由恶鬼留在人间,像今天这种死亡事件还会继续上演,而且会越演越烈。" 沈海参神色一动,但随即又黯然的说:"我想有什么用,在此之前我甚至从来没想过这个世上有鬼,关于怎么对付恶鬼,我可是一窍不通。再说这件事已经由你们接手,也轮不到我来管。" "沈指挥,你正气凛然自然诸邪不侵,而且你心中毫无愧疚,所以从来不曾见过亡魂,"胡蒙赞赏的说,"我们灵媒协会,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降妖除魔维护人间平和是我们的使命,我相信这也是你的理想,怎么样?加入我们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摄魂旗 望着渐渐远去的警车,胡蒙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旺财小心翼翼的说:"蒙少,那个老东西不识抬举,您不必为此烦心。咱们灵媒协会人才济济,什么时候也不缺他那一瓣老大蒜。再说他对您这么不尊敬,要不是您宽宏大量,我一定弄死他!" "你懂什么,"胡蒙摆了摆手淡淡的说,"沈海山生来就正气十足,这一身正气被他养了几十年,对所有的恶鬼都有极大的克制。他甚至能保佑一个小区平平安安不招邪祟,这可不是普通的警察能做到的,就连你都做不到。我手下会点三脚猫通灵术的人多的是,但像这种只靠自身正气就能驱鬼辟邪的人,那真是一个都没有。" "是,蒙少慧眼独具,属下肉眼凡胎,自然远不及也。"旺财拽着词儿拍马屁道。 "哈哈哈哈哈..." 胡蒙被旺财逗的哈哈大笑,转身向体育场里走去,口中说道:"反正他也没有明言拒绝,只说要考虑考虑,加入国安局,学到通灵法术驱鬼降妖,这种诱惑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挡的。就再等两天吧,如果两天之后他还没有答复..." 胡蒙沉吟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如果他两天之后还没答复,少不得要使些手段叫他乖乖上钩。人才就要物尽其用,等把他满身的正气都抽取出来炼到我身上,嘿嘿,凭他今日的嚣张,自然有许多法子炮制他。" 旺财眼里露出一丝畏惧,想来对胡蒙所说的"许多炮制的法子"深有体会,他竖起大拇指说:"蒙少,您真是高!我只知道莽撞胡来,跟你境界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敌人为我所用,最后还要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拿走,要他生不如死!蒙少,不管谁跟您作对,那都是自寻死路!" 胡蒙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不过很快就隐去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难怪他能在T市独当一面。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不说他父亲的地位和权势,就凭他自身的本领也足以成就一番大事。旺财跟随胡蒙多年,是心腹中的心腹,对他的性情十分了解,见他的样子似乎很开心,不禁纳闷的问道:"蒙少,我看您心情不错,不知是什么事情让您这么高兴,不如说出来让属下也沾沾喜气。" 胡蒙淡淡的说:"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好好做你的事。周围都封锁了么?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让任何人见到这里发生的事。" 旺财急忙恭敬的说:"按您的吩咐,已经都安排好了!体育馆至少一千米以外拉起了封锁线,765特种兵分队用热成像仪器在这个范围内搜索过好几遍,确认除了刚才走掉的那些警察之外再没有其他热源。而且咱们小组成员已经布置好了引魂大阵,就算有些许漏网之鱼,也会身不由己的被吸走魂魄成为一个植物人。" "好,"胡蒙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那就开始吧。" 二人往体育馆正中走去,一路上无数的残破尸体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的脚步,对遍地的血腥也视而不见。旺财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只有胡蒙一个人走到巨大的舞台正中,他掏出一面黑色的小旗子往地上插去。舞台的地板为了承重,用的厚厚的钢板,但那面黑色的小旗子插进钢板毫不费力,就像筷子插穿豆腐一样轻松。 "举旗!"胡蒙清喝一声,顿时体育场里各个角落纷纷竖起黑色小旗,跟胡蒙同来的那些人人手一面,一脸的庄严肃穆。胡蒙闭目不动,像是在祈祷什么,半晌之后忽然大吼一声:"阴阳分隔,天地至理,人有人路,鬼有鬼道,引!" "霹雳!"乌黑的夜空一声炸雷响起,数十面黑色的小旗顶端全都冲出一道道黑光,黑光聚集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口袋。这个口袋不多不少,正好把体育场笼罩在内,体育场里就像刮起了十级大风,飞沙走石一片混沌。风越来越大,在体育场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这龙卷直径十米多,令人望而生畏。但奇怪的是,这恐怖无比的龙卷风只卷起了遍地的残尸和血液,对场馆内的座椅等设施毫发无损,对那些举着小旗子的人也毫无影响。 这个过程持续了有一刻钟左右,体育场近万人的残肢断臂和遍地血腥,竟然被天空中的大布袋吸收殆尽!整个体育场内焕然一新,之前地狱一般的场景消失不见,仿若一场梦境。胡蒙把手中的黑色小旗摇了三摇,大喝道:"引魂!" 巨大龙卷风不停的旋转,吸力越来越大,体育场上方出现无数肉眼可见的黑色烟雾,这些黑色烟雾闪现着无数画面,都是一个个人类的记忆碎片。所有的记忆碎片都有一个共同点——破碎、凌乱、恐惧。 漫天的黑色烟雾身不由己的被龙卷风卷了进去,一个个凄厉的人脸发出无声的痛苦哀嚎。随着越来越多的黑色烟雾被卷进巨大的布袋,胡蒙手中的小旗子变的越发妖异,浓郁的黑色像一个无底的深渊,能够把人的心神都吸引住。 巨大的龙卷风持续了五分钟,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体育馆内海晏河清,漫天的繁星闪烁,好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谁能想到几十分钟之前这里还是人间地狱,短短几十分钟之后,就已经变成了莲华净土。 "啪!"一声轻微的脆响传来,远处一个人手里的黑色小旗旗杆自动断裂,这一下就像洪水开了闸,啪啪的声音连续不断的响起,最后除了胡蒙手中的旗子,其他人的全都坏掉了。胡蒙兴奋的看着手里的黑色小旗,猛地仰天发出一声咆哮:"摄魂旗!我炼成了!哈哈哈哈..." "恭喜蒙少!贺喜蒙少!" 旺财和其他人齐声道喜,声音洪亮且整齐划一,平日里不知锻炼过多少次才能配合的如此默契。胡蒙狂笑了一会儿,反手把旗子收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一收,立刻又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富贵公子。他淡淡的说:"摄魂旗已经炼成,那只画皮鬼是留不得了,找到它的踪迹了么?" "..."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人回答胡蒙的问题。 "嗯?"胡蒙脸色一冷,沉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失去了它的踪迹?" "蒙少,体育场周围所有的阴灵幡都没有变化,它绝对没有离开这里,"旺财小心翼翼的说,"可是...,可是属下等人已经搜遍了整个体育场,只找到了这个。" 旺财把一个黑色的小珠子递给胡蒙,胡蒙接过来只看了一眼立刻神色大变,他震惊的说:"画皮珠?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胡蒙情绪十分多变,炼成摄魂旗的时候兴奋如同野兽,转眼变成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可是见到旺财递过来的画皮珠之后,暴起雷霆之怒,强大的威势散发开来,整个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众人见胡蒙发怒,急忙全都跪倒在地,旺财颤巍巍的说:"蒙少息怒,我们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 胡蒙的怒气一放即收,脸上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怀疑刚才的怒火是不是错觉。他面无表情的说:"画皮珠是画皮鬼烟消云散的时候才能凝结出来的,也只有画皮鬼千年的怨气残余才能凝结出这种不吉利的东西,这么说来画皮鬼已经被人干掉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怀疑 胡蒙虽然说话的语气很平和,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在强忍怒火,毕竟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这滋味儿绝对让人不爽。其他人战战兢兢不敢接话,旺财只好硬着头皮说:"蒙少,阴灵幡没有动静,搜遍了这里又没找到它的影子,看来也只能有这一个解释了。" "哼!"胡蒙冷哼一声说,"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给我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一声。胡蒙皱着眉头说:"画皮鬼世间难寻,突然冒出来的这只来历十分蹊跷。炼制摄魂幡需要用到那么多冤死的生魂,我们自己动手动静又太大,如果不是因为想利用它炮制生魂,我早就把它拿下了。究竟是谁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截胡?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有哪个分会来T市活动?" 旺财指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老秦,分会往来的事物都是你负责的,最近有这方面的消息吗?" 老秦想了想说:"蒙少,最近只有J市分会的兄弟们来过,但他们只来了两个人,而且只是顺道路过。那两个人灵术稀松平常,遇到画皮鬼就是个死,我觉得不太可能是他们做的。至于其他人,最近没有任何通灵界的人跟咱们打过招呼。" "J市?是沈晨负责的那个分会?哼,那个混账不是什么好鸟,他的手下即使只有两个人也不能掉以轻心。给我查!把这两个人给我查个底朝天,就算他们跟画皮鬼的事没有关系,也要查清楚他们的目的。"胡蒙冷冷的说。 "是,蒙少。"老秦答应一声,退到了一边。 胡蒙慢慢踱步转了个圈,自言自语道:"真是奇哉怪也,画皮鬼怨气冲天戾气惊人,究竟是谁有这么大本事无声无息的就把它干掉了?如果是通灵界的人干的,那怎么会把画皮珠扔掉不要?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自然是大凶之物,但用来养鬼却是一件宝贝,是谁这么没有眼光?难道是某个古老的通灵世家派弟子出来历练?不可能,通灵界哪还有什么隐藏的世家?更别提能干掉画皮鬼的世家子弟了!" 胡蒙百思不得其解,仿佛钻进了牛角尖,在那儿不停的转圈。其他人面面相觑,想劝又不敢劝,只好低下头老老实实等着。幸好这时候从体育场门口跑进来一个人,这个人跑到旺财身边对他耳语几句,然后又迅速离开了。 旺财面色惊异,匆匆走到胡蒙身边说:"蒙少,有大发现,王冰莹竟然没有死!有人见到她开车往西郊别墅群去了。" 胡蒙眼神一亮,非常高兴的说:"好啊,这个女人我早就想尝尝鲜,一直以来都没机会。这次她的演唱会出了这档子事儿,真是天赐良机,明天,不,现在我就去找她!" 胡蒙说走就走,把其他人都晾在那儿,旺财神色凝重的拦住他说:"蒙少,王冰莹从体育场离开的时间是点47分。" "嗯?点47分怎么了?"胡蒙许是色迷心窍,一时没反应过来旺财的意思。 旺财见状只得耐心解释道:"蒙少,点47分是警车过来的时间,也是体育场彻底平静下来的时间,就在这个时间前后不超过三分钟,画皮鬼的气息消失了,所以我们才急忙赶来。" 胡蒙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似笑非笑的说:"有意思,有意思。这么说来,王冰莹不是在刚出事的时候跟着人群跑出来的?她一个人在体育场呆了那么久,非但没有被画皮鬼吃掉,反而她离开的时候画皮鬼也被干掉了?" "我已经让人带着证件去找王冰莹的经纪人和她的团队去调查了,当时虽然非常混乱,但结果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这个王冰莹,非常可疑。"旺财郑重的说。 胡蒙的眼里直放光,他兴奋的说:"难道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女通灵师?嘿嘿,那就不能太唐突了,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我去拜访这位歌坛小天后!" T市西郊有一个著名的高档别墅区名为丽思王府,丽思王府出名不是因为它昂贵的价格,也不是因为它过人的奢华,而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几乎全是娱乐圈的明星。明星买豪宅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不仅一线大牌在这里买下豪宅做行宫,甚至许多二、三线小明星也不惜一掷千金买下这里的别墅。 大牌明星或许真是冲着这里美丽的环境和优良的配套设施以及顶级的物业来的,这里4小时保安巡逻从不间断,治安状况一向非常良好。不过二、三线小明星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明星,狗仔队往来之频繁可想而知,小明星住在这里起码能提高个曝光率。 丽思王府北面有糊涂山余脉环绕四周,周边风景胜地数不胜数,小常山岭、古皇陵、国家森林公园、古大运河遗址等近在咫尺;T市西郊的绿化覆盖率一直是全国前列,从别墅中极目眺望,只见郁郁葱葱令人心旷神怡。丽思王府远离都市污染,空气异常清新,环保指数保持在二级以下,而且这里地处小常山温泉地带,水质纯净,有益健康。活在这种地方,不说长命百岁,延年益寿总是有的。 王冰莹开着她那辆小巧的红色法拉利一路飞驰,在丽思王府门口停留了一下,保安检验过她的身份之后才放行。这就是丽思王府的聪明之处,在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不管开多么豪华的车过来,保安都要一丝不苟的检查过车主的身份。这是一种态度,一种认真严谨的让人放心的态度。 尽管丽思王府奢华成风,但深夜这里静悄悄的,路灯也开的很暗,丝毫没有富丽堂皇的样子。红色法拉利在整齐宽敞的路上七拐八绕,大概五分钟之后终于停在了一处别墅门前。王冰莹费劲的把卯金刀从车里拖出来,连掏钥匙的劲儿都没有了,她坐到门边上按了按门铃,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问道:"您好,请问找哪位?" "张阿姨,是我,冰莹。"王冰莹有气无力的说。或许是卯金刀点天灯的效果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浑身无力,只想躺到床上睡个七天七夜。张阿姨是她雇来的全职保姆,偌大的别墅包括王冰莹的饮食起居全都由她一人照料。 "滴..." 电子锁打开,一个精明能干的中年妇女从别墅里走了出来,她惊讶的扶起王冰莹说:"冰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累成这样?小陈他们呢?开完演唱会也不说送你回来?" 没等王冰莹开口,张阿姨"哎哟"一声,指着地上的卯金刀说:"这...这这这是谁?冰莹你怎么把个男人带回来了?在外面玩一玩就好了,可不敢带回家让别人看见啊,不然明天一定闹得满城风雨。" 王冰莹无力的说:"张阿姨,麻烦你把他抬进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才刚认识他。" 张阿姨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听王冰莹的。她虽然只是一个保姆,但这么长时间一直朝夕相处,她心里早就把王冰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看待。王冰莹一直以来都是以清纯的女神形象示人,如果被狗仔队拍到深夜带一个昏睡的男人回家,那后果将会有多严重? 王冰莹见张阿姨没动静,苦笑了一下说:"张阿姨,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等进去之后我再详细跟你说。现在先把他弄进去,好吗?"(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暧昧 张阿姨一脸无奈的拖起昏迷的卯金刀,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进了别墅。王冰莹虽然想让张阿姨小心一点,不过最后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苦笑的跟着走了进去。她知道张阿姨的心思,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她好。 张阿姨拖着卯金刀走在前面,王冰莹跟着刚迈进客厅大门,冷不丁一道白影猛的蹿了过来!这道白影一下子扑到王冰莹的身上,"喵"的叫了一声。本以为这白影是个什么怪物,却原来是一只硕大的白猫。这只猫通体雪白,毛茸茸的煞是可爱,两只眼睛如同钻石,闪着明亮的绿光。王冰莹抱着白猫高兴的用头蹭白猫的脖子,嘴里喊道:"好丝丝,乖丝丝!想我了没?饿不饿?" 这只叫丝丝的白猫被蹭的十分舒服,微微眯起眼睛趴在王冰莹的怀里一动也不动。王冰莹轻轻抚摸它的背,它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只白猫是王冰莹的心头最爱,是整个丽思王府最有名的宠物,它能通人性懂人话,聪明且善于模仿,被称为有智慧的猫。说起这只猫被王冰莹收养的故事,还挺有戏剧性,一年多以前王冰莹傍晚独自开车回家,在路中央看到这只猫。当时她车速很快,刹车似乎来不及,她甚至感觉到了轻微的碰撞,可是当她下车查看的时候,却发现这只猫毫发无损的躲在车轮下,正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王冰莹母爱泛滥善心大发,立刻就决定收养这只可怜的猫。当时丝丝的样子凄惨之极,浑身脏兮兮的全是腥臭的泥泞,毛都粘成一片一片的,尾巴上还有些秃。可是当王冰莹给它洗了个澡,猫版的丑小鸭变白天鹅上演了!本来脏兮兮臭烘烘的流浪猫,变成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毛球。 王冰莹给这只猫取名丝丝,意指它的毛细软如丝,摸起来手感真是好极了!她抱着丝丝正打算跟张阿姨说话,可是本来老老实实的丝丝忽然在她怀里剧烈挣扎了起来,而且还伴随这凄厉的尖叫:"喵!" 王冰莹觉得莫名其妙,见丝丝急成那样,只好松开手让它跳下去,她担心的问:"丝丝,你怎么了?乖乖,别怕,发生什么事了?" 丝丝四肢僵直,背部高高拱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它惊恐的看着卯金刀,喉咙里发出遇到敌人才会发出的声音:"呜!呜!呜..." "冰莹,你带回来的这是什么人啊?连丝丝都这么害怕,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张阿姨不客气的说。 王冰莹想分辨说卯金刀不是坏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算她对卯金刀的印象已经改观,但卯金刀做的事情摆在那里,从道德层面来讲真的很难说他是一个好人。她轻轻蹲下抚摸着丝丝的脑袋,温柔的说:"丝丝不怕,那是客人,他只是暂时在这里住一天,等天亮我会再安排的。你不要紧张啦,自己去玩吧,好不好?" 丝丝又呜呜两声,慢慢把腰放平,摇着尾巴无声无息的走了。王冰莹叹了口气说:"张阿姨,麻烦你把他弄到客房去,我先上去洗个澡。" 张阿姨答应一声,拖着卯金刀去了客房。王冰莹拖着疲倦的身子慢慢爬上二楼,在浴室里放了热水,准备好好洗一洗。她把水放好之后,衣服刚脱了一半,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争吵,急忙随手披了件浴袍就跑了下去。 声音是从客房里传出来的,王冰莹皱了皱眉头,推开客房的门,只见卯金刀已经醒了,正半死不活的躺在沙发上。张阿姨横眉冷目的看着卯金刀,看样子刚发完脾气。王冰莹紧赶几步走到卯金刀身边担心的问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卯金刀苦笑着说:"将死之人,还能怎么样?你不用帮我,也帮不了我。这是你家对吗?让我走吧,我呆在这里,会带来霉运,非常不吉利。" "你说走就走啊?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丽思王府!到处都有狗仔队的,你要是半夜从这里走出去,明天一定会上报纸头条,这不是害人吗?"张阿姨抱怨道。 "张阿姨,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我有话跟他说。"王冰莹冷静的说。 "可是..."张阿姨还想分辨,王冰莹打断她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快去吧,照顾好丝丝。" "唉!"张阿姨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王冰莹坐到卯金刀身边,看着他脸上不时闪过的黑气担忧的说:"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破解的办法吗?画皮鬼都被你杀死了,难道它的诅咒你奈何不了?" 卯金刀犹豫了一下,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王冰莹察言观色,觉得他一定是有些难言之隐,于是劝慰道:"卯金刀,我就叫你阿刀好不好?不管你究竟叫什么,在我心里你就叫阿刀。我之前对你有所误会,可是你毕竟救了我两次,我不能眼看着我的救命恩人就那么白白死掉。不管你需要什么,都请告诉我,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你,好吗?" 卯金刀咬了咬牙说:"其实破解这个诅咒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所需要的东西世间难寻,要在茫茫人海里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没等找到我就先挂了。还是算了,你让我走吧,我孤身一人,死到哪里都无所谓,别玷污了你这富丽堂皇的好地方。" 卯金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站到半截晃了一晃,竟然直直的向王冰莹身上倒去。王冰莹点过三盏天灯,把阳气都耗尽了,现在也是勉力支撑,眼看着卯金刀压了下来可就是避之不及。只听"哎哟"一声,孤男寡女的就在沙发上抱成了一团。王冰莹的浴袍被撞到了一边,露出半裸的肌肤,她又羞又恼,连忙伸手去推卯金刀,殊不知卯金刀也正觉得不好意思,伸手想撑着沙发站起来。二人双手相交,就那么握在了一起,瞬间一种尴尬而又暧昧的感觉升起,让人沉醉其中不忍清醒。 王冰莹脸上绯红,抬头正看到卯金刀有些炙热的眼神,她心中如小鹿乱撞,急忙用力把手缩了回来。没成想卯金刀此时忽然脸色发白,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了过去,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王冰莹身上,王冰莹实在支撑不住,两人就那么从沙发上轱辘到地上,成了两个连体的滚地葫芦。 王冰莹翻到了上面,高耸的胸脯压在卯金刀的脸上,把他憋的几乎窒息。卯金刀不知道压在脸上的是什么,为了活命只好拼命的扭头,还试图用手把捂住脸的东西给推开,当手接触到这两块软肉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 王冰莹从沙发上滚下来,摔的七荤八素,一时间头脑都不太清醒,也没注意自己和卯金刀的接触已经亲密到了这种程度。但是当房间里忽然诡异的平静下来之后,她才发觉出了大事。她双腿分开骑在卯金刀的肚子上,双峰压在他的脸上,双手抓着他的头发意图保持平衡,而卯金刀躺在地上,两条腿曲了起来,膝盖顶着她的屁股,两只手正抓在她的胸前。 "啊!"王冰莹尖叫一声,匆匆忙忙的想从卯金刀身上下来,可是她和卯金刀都一样虚弱到家,干点什么都是力不从心。她本想往旁边歪过去,不想卯金刀的腿忽然放平,她就往下滑了几分。这下更糟糕,她的胸虽然从卯金刀手里滑落,可是脸却跟卯金刀的脸贴到了一起,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差一点 王冰莹刚才想去洗澡,衣服脱了一半就跑了出来,现在衣衫凌乱酥胸半裸,大片白嫩的肌肤让人眼花缭乱。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充满了诱惑,她身上的清香味道让人沉醉,她脸颊绯红的娇羞神态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此情此景,是个男人就要上! 卯金刀当然是男人,虽然他诡计多端心理阴暗,虽然他冷血无情手段残忍,可这些都不能阻止他是一个男人的事实。他果然可耻的硬了,一个大大的帐篷顶了起来,他粗重的喘息着,头慢慢扬起,一点一点向王冰莹的嘴唇凑了上去。 卯金刀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让王冰莹意乱情迷,她很想用力挣扎,很想大声说不!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闭上眼睛,娇躯颤抖着,似乎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侵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发生了这样的亲密接触,接下来发生点什么都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他们好像忘记了,卯金刀不是快死了吗?他中了画皮鬼临死前的诅咒,身上黑气弥漫,离死不远了,一个将死之人,真的可以有"性趣"? 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不排除卯金刀色迷心窍,死之前也要快活一把的可能。眼看两个人就要进入初级阶段,嘴唇都要挨到一起了,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凄厉的猫叫从传了出来! "喵!" 这一声猫叫把心猿意马的两个狗男女瞬间拉回了现实,王冰莹满脸通红的挣扎着从卯金刀身上坐了起来,尴尬的说:"丝丝乖,不要怕,没事的。" 卯金刀不动声色的把裤裆按了按,小心的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他才看到,原来那只叫丝丝的大白猫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房间,正弓着腰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再次见到这只大白猫,不仅眼神一寒,脸色沉了下来。 王冰莹怎么劝慰都没用,丝丝就是一副戒备的警惕模样,正当她束手无策的时候,丝丝却忽然像见了鬼一样跳起来就跑,转眼就从窗户缝里钻出去了。真难为这么大一只肥猫竟然从那么小的缝隙里钻出去,莫非这厮练过缩骨功? 王冰莹纳闷的追到窗边,推开窗户只见丝丝三步两步爬上了别墅楼顶。它经常在楼顶玩耍,王冰莹也就没太在意,关上窗户转过身来,不好意思的说:"丝丝胆子小,可能是害怕生人,请你不要见怪。" 卯金刀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上却微笑着说:"猫是有灵性的,它一定是感觉到了我身上的死气。一个畜生都知道我快要死了,看来这回真是在劫难逃。小妞儿,我不能连累你,还是让我走吧。" "不行!"王冰莹斩钉截铁的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掉,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连着救了我两次!如果我就这样放你走,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卯金刀叹了口气道:"可是,可是我不想拖累你。如果我死在你的家里,你的运势就会沾染上霉运,以后你出门不带伞就会下雨,只要开车就一路红灯,喝凉水会塞牙,吃糖饼子都能烫到后脑勺。" 王冰莹被卯金刀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好笑的问道:"你胡说什么呀,吃糖饼子怎么会烫到后脑勺呢?" 卯金刀无奈的伸出手放到脑袋后边比划着说:"你看,拿起糖饼咬一口,不小心糖流出来烫到胳膊肘了,赶紧伸舌头去舔,哎,这不就烫着后脑勺了吗?" "咯咯咯咯..." 王冰莹笑的花枝乱颤,胸前两团软肉乱耸,美好的曲线展露无遗。卯金刀看到这一幕眼神都直了,还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王冰莹察觉到不对,急忙红着脸把衣服往胸前扯了扯,可是她本就穿的少,这拆了东墙补西墙,只能让更多部位裸露出来。这情况是在让人尴尬,她又羞又恼对卯金刀说:"你在看什么呀?" 卯金刀醒过神来,赶紧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没什么,你先整理好衣服咱们再说。" 王冰莹见卯金刀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不禁又笑了起来,她拾起地上的浴袍重新披在身上,站起来的时候听到卯金刀在一个劲儿的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王冰莹心中升起,她对自己的样貌身材很有自信,所以对卯金刀色眯眯的眼神习以为常,他那样看着自己,也并不感到生气,反而有一点小小的得意。但是卯金刀紧张成这个样子,还像个书呆子一样念叨什么非礼勿视,这样的男人是她从未见过的。她遇到的所有男人,不论她是否穿着得体,总是一副透视眼的样子,恨不得把她脱光了看个彻底。唯有卯金刀,既不脱男人本色,又懂得克制自己,女人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最有安全感了。 "好啦,转过来吧。"王冰莹娇声道。 卯金刀不安的转过来,低着头不敢看王冰莹,他低声说:"真对不起,你很漂亮,很美,我老忍不住冲动。" 王冰莹羞红了脸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见到女人就满脑子都是那种事,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你不是都快死了吗?还有力气想那事儿?" 王冰莹说完这话,觉得自己不像是指责,更像是在挑逗,脸色不禁更红了。可是她低头等了半晌,都不见卯金刀说话,抬头一看,只见他一脸的颓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这才想起正事儿,小心的坐到卯金刀身边说:"对不起,你不要介意,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说你..." "你没说错,我的确是快要死了,"卯金刀苦笑着打断王冰莹说,"唉,真是色迷心窍,将死之人还心猿意马。" 王冰莹见卯金刀情绪低落,她握紧了拳头充满希冀的说:"不要灰心丧气的!阿刀,你不是说有法子可以破解诅咒吗?把破解的法子说给我听好不好?不管你需要什么东西,我一定会找来给你的。就算这东西找不到,可说出来也没损失,对不对?" 卯金刀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画皮鬼临死之前的诅咒集合了它千年残余的怨气,这在佛家学说中称为业火,道教中称为心魔大劫。中了这个诅咒的人,会被引发自身所有的恶业和煞气反噬,身不由己的出现各种幻觉,最后心火焚身,直到被烧成一块焦炭。要想破解这个诅咒原本也不难,只要我念诵一千遍无相通灵大金刚真经,通灵术由心而生,自然就能破解诅咒。可是我为了消灭画皮鬼,不禁耗尽了所有的灵力,还自爆精血长龙把根基也毁掉了,如今我跟平常人一般无二,念诵通灵真经根本就得不到感应,自然也就无法破解诅咒。" 王冰莹听的脑袋都大了,什么业火、心魔、灵力,搞的跟武侠小说一样。她摇了摇脑袋说:"阿刀,你别整这么多专业术语啊,我都听不懂。你可不可以用稍微正常一点的词汇来跟我说话?" 卯金刀懊恼的拍了拍脑门说:"唉,我可真是,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别说你听不懂,就算你能听懂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吧,说重点,现在我要想破解诅咒,只有最后一个办法,找到一个闰年闰越闰日午时一刻出生的女子,这个女子必须是处女,保持着纯阴真身。然后..." 卯金刀沉吟了一下,没有接着往下说,王冰莹催促道:"然后什么?你倒是说呀!磨磨唧唧真是把人急死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巧合 卯金刀有些尴尬的说:"然后要取这个女子一滴真情泪和一份天葵,而且天葵必须是每月月初来的才有用,不然也不好使。" "真情泪我明白,天葵是什么?还每月月初来?"王冰莹莫名其妙的问道。 卯金刀搓了搓手,面无表情的说:"天葵就是月经。" 听到这个答案,王冰莹当即闹了个大红脸,她轻啐了一口说:"流氓!" 卯金刀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去解释,不然就会被揪住这个话题不放,自然也就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他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除去这两样东西之外,还需要供台猫屎、蛇吞鼠尸。供台猫屎就是猫在神像的供桌上拉的屎,蛇吞鼠尸是指蛇吞掉的活老鼠,捂死之后破开蛇的肚子把尸体取出来。有这四样东西,我就能暂时压制住诅咒沟通灵泉,到时候只需静坐念诵一千遍无相通灵大金刚真经,诅咒就可以解除了。" 王冰莹不解的问道:"听上去很简单啊,怎么你这么没自信,非说自己要死?" 卯金刀苦笑着说:"供台猫屎和蛇吞鼠尸确实很容易找,但是真情泪跟天葵血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闰年闰月闰日出生的女子本就少见,何况还必须得午时一刻出生,否则就阳气不足。而且真情泪得是痴心女子为男人而流,可是为男人流泪的女子,还能有几个保持着处子之身?" 卯金刀所说的这些条件,确实苛刻到了极点,难怪他会失去信心。可是王冰莹却神色古怪的看着他问道:"这个午时一刻,指的是正午十二点十五分?" "你听谁说的?"卯金刀讶然道,"是了,现如今许多人都不清楚这个时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倒也怨不得你。古时候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而一时有四刻,所以一刻是半个小时。现在的人都以为一刻是十五分钟,一个时辰也就变成八刻了。午时并非指一个具体的时间,而是指一个时间段,从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这两个小时全都可以叫午时。同样的,午时一刻也不是指具体的时间,十一点到十一点半这段时间就是午时一刻,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为午时二刻,以此类推。" 王冰莹被卯金刀绕的脑袋都大了,不过好歹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午时一刻指的是中午十一点到十一点半这半个小时,只要在这半个小时里统统都叫午时一刻。弄明白这件事之后,王冰莹的神色越发古怪,她楞楞的看着卯金刀,一言不发。 卯金刀被王冰莹看的直发毛,缩了缩身子问:"你看着我干吗?时刻就是这么分的,你不明白不是你的错,可也不能赖到我头上啊。" 王冰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阿刀,你就是针对我来的是吗?你早就把我调查清楚了?" 卯金刀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迅速隐去,他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稀里糊涂的说:"你在说什么呀?针对你什么?我调查你干吗?" "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你消灭了画皮鬼,体育场里那么多的死人也做不得假,那么我一定会以为你就是针对我来的,"王冰莹摇着头说,"虽然这看上去真的是巧合,不过这巧合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你在说什么葫芦和大瓢啊?"卯金刀好笑的说,"什么匪夷所思的巧合?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你懂什么是葫芦和大瓢吗?" 王冰莹微微一笑说:"我不懂什么是葫芦和大瓢,但我知道那是你的玩笑话。不过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的意思是,你有救了,你死不了。" 卯金刀愣了一下,随即领会到了王冰莹的意思,他不敢相信的说:"你...,你是说...,你知道一个闰年闰月闰日午时一刻出生的处女的下落?" 没等王冰莹回答,卯金刀就已经站了起来,他急的转着圈说:"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就算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又恰好被你知道,可是,怎么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有真情泪呢?再说人家肯定也不会随便把天葵血交出来,那太过分了。唉,这可怎么办?" 卯金刀一听到自己小命有希望,激动的手足无措胡言乱语,王冰莹站在一边就是不说话,任由他自己着急了半天。半晌之后卯金刀才反应过来,急切的冲到王冰莹跟前说:"小妞儿,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跟你关系如何?她真的还是一个处女?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找她?" 王冰莹慢条斯理的说:"那个人嘛,跟我的关系非常好,只要我出马肯定有求必应。" "太好了!"卯金刀兴奋的说,"那她现在人在哪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冰莹淡淡的说。 "啊!"卯金刀大吃一惊,指着王冰莹哆嗦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王冰莹站起来微笑着说:"没错,就是我。我就是闰年闰月闰日午时一刻出生的女子,而且我还是处女。" 说到处女的时候,王冰莹脸上闪过一抹绯红,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楚楚动人。卯金刀的疑问得到了确认,他激动的一蹦三尺高,一把搂住王冰莹照着她脸上啪叽啪叽亲了好几口。 "万岁!这下有救了!万岁!小妞儿万岁!我自己万岁..."卯金刀高兴万分的喊道。 "不过,"王冰莹揉着被亲红了的脸弱弱的小声说,"今天才1月5号,我的那个...那个还要一个多星期才能来。你能坚持住吗?" 卯金刀大手一挥,自信的说:"不用怕,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且能活着呢。" 因为有了破解诅咒的确切消息,卯金刀显得很兴奋,配上他那副不时闪过黑气的倒霉模样,让人一见还以为是回光返照。王冰莹问了几次,都被他告知不用担心,她也就放下心事上楼洗澡休息去了。卯金刀一个人躺在客房的床上,眼睛微眯,不知睡着了没有。 凌晨一点多钟,王冰莹的别墅里只有几盏昏黄的吊灯还亮着,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忽然一道白影闪过,这道白影爬墙钻窗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轻松,不一会儿它就来到了卯金刀所在的客房里。它轻轻的靠近卯金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身后细长的尾巴摇晃了几下,竟然人立而起。 "阿刀,阿刀..." 一个轻柔的声音轻轻呼唤着卯金刀的名字,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站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女人见卯金刀醒了,伸出手去拉他的胳膊,口中说道:"阿刀,你醒了。来呀,跟我去玩。" "你是谁?"卯金刀疑惑的问。 "你不用问我是谁,跟我走就对了。我会给你带来无比的幸福,我会让你享受到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快感,我的身材可比王冰莹好多了。"娇媚的女人充满诱惑的说。 卯金刀揉了揉眼睛正要说话,娇媚的女人竟然随手扯下了自己身上的白纱,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丰满娇躯。她没有说谎,这身材真的比王冰莹强太多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肥臀且腰细,胸前两团鼓胀的软肉中间挤出了深深的沟壑。卯金刀咽了口吐沫,情不自禁的就跟着女人站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往外走去。 穿墙越室,不知转了几个弯,卯金刀眼前一亮,他跟着那个娇媚的女人竟然来到一个巨大的宫殿!这宫殿金碧辉煌,到处灯火通明,殿中铺着名贵的地毯,地毯上躺满了女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大白猫 女人!全是女人!一个个衣衫不整近乎全裸的女人!走进这座巨大的宫殿,就像来到了古埃及法老荒淫的王宫,遍地予取予求的风**人!娇媚的女人带着卯金刀往大殿正中走去,一路上所有的女人都在搔首弄姿的勾引他,有一个女人伸长了舌头,猩红的舌尖甚至舔到了自己的脑门儿。 娇媚的女人带着卯金刀一路走到大殿上方,那里成长方形摆放着一排排的水席,她请卯金刀分宾主坐下,轻轻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四个身材高挑几乎浑身赤裸的女孩儿举着托盘走了过来。之所以还要加上几乎这两个字,是因为这四个火辣辣的女孩儿腰间还围着短到极点的小草裙,胸前还各有两片树叶遮挡住了那两颗小葡萄。 女孩子们把托盘放下,弯腰的时候屁股撅起把草裙掀到一边,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穿。她们嘻嘻哈哈的笑着,取出红酒、高脚杯,然后一起坐到了卯金刀身边。娇媚的女人端起一杯酒说:"阿刀,我敬你,干杯!" 卯金刀稀里糊涂的举起酒杯,没等说话就被旁边的女孩儿给硬灌到了肚里。宫殿下方成群的女孩儿开始跳舞,她们一个个披着透明的薄纱,舞动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重点部位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虽然跳的是古典舞,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诱惑。 美酒、美人,奢靡的宫殿,让人眼花缭乱的舞蹈,这种堪比帝王的纸醉金迷,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卯金刀似乎也已经意乱情迷,被灌了许多杯酒之后,他的眼神色眯眯的,两手也不老实的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摸来摸去。那些女孩儿面的卯金刀的咸猪手,只是吃吃的笑,不仅不生气,还很配合的扭来扭去。 娇媚的女人跪着用膝盖挪到卯金刀身边,柔声问:"阿刀,舒服吗?让我来伺候你好不好?" 不等卯金刀说话,她就已经伸手去抚摸他的胸口,她的手柔若无骨,摸到卯金刀的胸口,立刻让他觉得一阵舒爽。她微笑着说:"阿刀,我粗通一点按摩的手法,为你按摩一下好不好?" 卯金刀迷迷糊的答应了一声,娇媚的女人双手就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卯金刀被摸的差点呻吟出声,想拒绝又舍不得那种享受,也没有那个毅力,索性闭上眼任她施为。这个女人说自己对按摩只是粗通一点,绝对是大大的谦虚了,只见她推、拿、揉、捏、颤、打,轻重舒缓面面俱到,就算一个精通按摩的老技师也未必有这样的手艺。 卯金刀爽的魂飞天外,忘了自己身处何方,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这时候娇媚的女人双手越发过分,竟然渐渐奔着卯金刀下身而去。这下可刺激大发了,卯金刀的小兄弟十分争气,立刻撑起一个巨大的帐篷,看上去真是杀气腾腾。娇媚的女人掩嘴轻笑道:"阿刀你好坏。" 卯金刀眯着眼说:"我坏?我哪里坏了?你给我指指看。" 几个女孩儿一起笑了起来,娇媚的女人媚眼如丝,伸手指着卯金刀的下身说:"自然是这里坏,还能是哪儿?" "这里?"卯金刀故做不解的说,"这里怎么坏了?要是真的坏了,怎么还会动呢?" "嘻嘻,"娇媚的女人素手纤纤,慢慢抚摸着卯金刀的大腿说,"虽然看上去会动,但到底坏没坏谁知道呢?除非亲自验证一下,否则我是不信的。" "那你就验证一下吧。"卯金刀喘着粗气说。 "嗯,"女人娇声答应了,然后站起来宽衣解带,她挥着手说:"姐妹们,大家一起来验证验证阿刀到底坏了没有,看他究竟有多厉害!" 周围的女孩子齐声答应,然后一起脱衣服。说是脱衣服,其实就是把身上仅剩的一点遮羞物一把扯掉,瞬间遍地白花花的嫩肉,闪的人睁不开眼。这些女人一个个身材相貌均是上等,随便出去一个都有资格做个二、三线的明星,最次也是一个高级模特。她们全都脱光了衣服摆出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这是何等的诱惑! 娇媚的女人轻轻舔着舌头说:"阿刀,我们要来了哦,你做好准备了么?" 一群赤裸的女孩儿轻笑着慢慢靠近卯金刀,七手八脚的去脱他的衣服。卯金刀迷迷糊糊的任由她们摆弄,眼看大家就要真正的坦诚相见,再没有任何隔膜,他却忽然冷冰冰的来了一句:"丝丝,猫妖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萝卜应该给女人用,你拿来这么多让我搞是几个意思?" 大殿上的气氛顿时凝固了,所有人的都呆了一下,似乎一阵寒意袭来,让人想打寒战。娇媚的女人表情呆滞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来轻笑道:"阿刀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萝卜?人家好心招待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干嘛胡说八道?" "既然好心招待我,为什么不把这些萝卜拿开,亲自变身过来陪我?"卯金刀仍旧冷笑着说。 娇媚的女人神色有些勉强的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卯金刀冷哼一声,猛的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身边围着他的几个女孩儿就全都摔了出去。他脸上金光一闪,一股强大的煞气冲天而起,金碧辉煌的宫殿被这煞气一冲,竟然稀里哗啦的塌陷了! 宫殿像遭遇地震一样崩塌,掉下来的砖瓦石头直直的砸向卯金刀,他不屑的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卯金刀面对砸下来的大石头面不改色,不知从哪儿掏摸出一把桔子皮和两朵百合花望空一扔,空中传来一声尖利的猫叫。猫最讨厌桔子皮的味道,百合花更是对猫有致命的危险,尽管丝丝并非普通的白猫,但它扔对这两样东西厌恶不已。乍然见到桔子皮和百合花,它喵呜一声跳到一边,努力维持的幻术顿时烟消云散了。 漫天轰隆隆掉落的大石块不见了,辉煌的宫殿不见了,遍地的风**人也不见了。黑灯瞎火的一片,等视线适应了黑暗再看,卯金刀所处的地方哪里是什么宫殿,分明是一处低矮的树林。在卯金刀身边七零八落的扔着一堆大萝卜,一根根长成了人模样,手脚俱全,白白嫩嫩的看上去十分水灵。 卯金刀脸上金光再闪,他随手扔出一个黄色剪纸做成的小狗,小纸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落到地上之后汪汪叫了两声,身形迎风便涨,不多时就变的跟个牛犊子一样大。小纸狗活生生的变成了大藏獒!这大藏獒凶恶无比,哈喇子流的老长,锋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令人望而生畏。这样体形巨大的藏獒,别说猫,就是虎来了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远处趴着的大白猫丝丝一见到藏獒,跳起来转身就跑,卯金刀大喝一声:"上!" 大藏獒呜呜叫着就向丝丝冲了过去,丝丝吃的太胖,身上毛茸茸的像个球,根本跑不快,没跑几步就被大藏獒追上了。大藏獒一口咬住丝丝的脖子,锋利的牙齿当即深深的嵌进了它的皮肉,顺嘴一撕,好好的一只大白猫竟然被当场扯成了两半!洒落的血雨淋了大藏獒一头一脸,它摇晃着脑袋,似乎有些迷茫,然后咬着半截猫尸转身向卯金刀跑来。 卯金刀皱了皱眉头,一手画方一手画圆,口中大喝:"天地乾坤,通灵正法!给我现身!" "轰!"一道强光自虚无中生出,照耀的整个小树林里纤毫毕现,什么东西都无所遁形。(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猫狗大战 强光一照,大藏獒就觉得嘴里咬的东西不对劲,它哇哇的吐出来一看,哪里是半截猫的尸体,分明是半根大萝卜!难怪口感那么脆... "在这儿了,给我上!"卯金刀伸手指着大藏獒身后喊道。 大藏獒急忙回头,可不是!大白猫丝丝正趴在地上悄悄的想溜呢,它身子变的半透明,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丝丝会不少障眼法,在猫妖里也算有能耐的了,可惜遇到的是卯金刀。它不知卯金刀的来历,贸然行动,给自己招灾惹祸不说,现在想逃命都逃不走。 大藏獒凶猛的吼了一声,丝丝被吓的一哆嗦,它后腿使劲一蹿,就爬到了一棵树上。大藏獒跑到树下面,转了几个圈都爬不上去,急的直啃树皮。不过它的牙齿实在太过锋利,几下就把个碗口粗的树干给啃断了,丝丝只得从这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上,大藏獒紧追不舍,虽然不会爬树,可它会啃树啊! 小树林地方并不大,能躲过大藏獒的嘴的树一共也就那么几棵,这么下去迟到丝丝要被大藏獒逮到,树都被啃倒了它还能往哪儿跑?眼看大藏獒小眼睛闪着嗜血的光,恐怖的大嘴不停的流着腥臭的哈喇子,丝丝不禁发出可怜的叫声:"喵..." "装可怜?哼,一条纸狗就能把你吓住了?猫妖啊猫妖,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我的眼力?"卯金刀冷笑着说。 大白猫似乎听不懂卯金刀的话,它仍旧可怜巴巴的叫唤,可是大藏獒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转眼所有的小树都被大藏獒啃倒了,大白猫无处可逃,它此时再想用障眼法也不好使了,虚无中诞生的那道强光一直没有消散,它跑到哪儿,强光就跟到哪儿,就像大明星开演唱会的专用灯光。 大白猫终于被藏獒逼到一个角落,藏獒腥臭的大嘴已经近在咫尺,它浑身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绿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卯金刀。卯金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笑。大藏獒兴奋的汪汪一声,张开大嘴咬向大白猫,大白猫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认命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凭空一个大萝卜飞了过来,正砸在藏獒的鼻尖上,把它砸的嗷呜一声,眼泪都流出来了。大白猫本是蜷成了一团,趁着藏獒被大萝卜打懵了,它两条前爪猛的一抓,竟然把藏獒的两个眼珠子抓了下来!藏獒吃痛疯狂的大叫,汪汪了几声之后声音渐小,然后慢慢变回了一张黄纸。 大白猫爪子里抓着的眼球也变成了碎纸屑,它甩了甩爪子,样子十分得意。不过得意的表情转眼就无影无踪,变成了一副震惊到极点的样子。藏獒被大白猫抓破之后,卯金刀面不改色,看上去根本就不在乎,大白猫本来还在奇怪,不过它马上就明白了原因。 只见卯金刀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黄色剪纸,全是狼狗的模样,怕不得有个百十来张! "喵呜..." 大白猫丝丝弓着腰人立而起,两条前爪打躬作揖,向卯金刀连连求饶。可是卯金刀根本不为所动,他冷冷的说:"有些人以为我是傻子,觉得我很好骗,殊不知我是世间少有的大通灵师,难道连猫妖有多少本事也不清楚吗?你今日引我出来,为的什么我一清二楚,不过我的厉害你恐怕还没有见识到。如果不让你使出全力,你怎么会心服口服?嘿嘿,小丝丝,猫妖的狡诈堪比狐仙,可惜你瞒不过我!" 大白猫愣了一下,慢慢趴低了身子,身上的寒毛都炸了起来。卯金刀冷笑一声,一把将手中的黄纸全撒了出去,同时口中大喝:"傀儡通灵术,去!" "汪汪汪汪..." 剪纸落到地上,不过片刻功夫就变成了百十条硕大的狼狗!这些狼狗吼声如雷,龇牙咧嘴的就向大白猫冲了过去。大白猫脑袋晃了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喵呜!" 漫天的白影纷飞!随着大白猫一声惨叫,遍地的大萝卜都活了过来,化成一个个的小人,迎着狼狗群杀了过去。一时间白猫和狼狗共一色,狗毛和萝卜皮齐飞... 不时有狼狗被打死,倒在地上就变成了碎纸一张,也不停的有小人被狼狗咬死,不用说,死了之后又变成白萝卜。这好一通折腾,终究是狼狗方狗多势众,把萝卜小人一方咬的落花流水,可是等尘埃落定之后,碎萝卜扔了一地,大白猫丝丝却不见了踪影。 上百只大狼狗和一大群萝卜小人打的乱七八糟一地鸡毛,莫非大白猫趁机逃走了?可是卯金刀就在一旁冷眼旁观,如果发现大白猫逃跑,他怎么不出手阻拦呢?卯金刀不急不缓的伸出手轻声喝道:"小宝!" "呼!" 平地狂风起,一个小小的黑影挟裹着阴风从卯金刀身上钻了出来,黑影一出现,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许多。卯金刀有些欣喜的说:"小宝,你的阴灵暴涨了许多,那些阴煞消化完了?" 小小的黑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卯金刀丝毫不以为意,他指着遍地的大萝卜说:"这只猫妖十分狡诈,用了个分光化影术,使唤几根毛就想把我骗走,它的真身还藏在这里,嘿嘿,你把它逼出来。" 小小的黑影冲天而起,化作好大一片黑幕,把整个小树林都盖住了。黑幕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每落下一分,地上的温度就低上一分,等到黑幕下落到只有一人多高的时候,小树林范围内已经挂起了冰碴。黑幕还在继续往下落,树枝都被冻脆了,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地上的花花草草全都成了冰雕,被阴风一吹当即碎裂开来。 温度的变化对卯金刀毫无影响,他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一脸的玩味。黑幕越来越低,眼瞅着就要落到地上,这时候的温度已经低到了极限,一杯开水倒出去立刻变成漫天的雪花。遍地的烂萝卜中忽然蹿起一个影子,浑身雪白肥胖如球,可不正是本以为已经逃走了的大白猫丝丝? 大白猫丝丝身上的毛都结冰了,跑起来叮当乱响,它一个纵身就想跳到黑幕范围之外去。卯金刀打了个响指,黑幕猛的收紧,生生把大白猫裹在里面,慢慢缩紧了像个粽子一样。大白猫在里面拼命的挣扎,把黑幕撑的不停变换形状,可是黑幕结实无比,虽然看似薄薄一层,但无论如何就是不破。 "喵呜!" 大白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都有点变形了,看来被冻的不轻。卯金刀把手一伸,黑幕缩小变成一个荷包的样子,凭空飞到了他的掌心。他随手把荷包揣在兜里,四下打量一番,许是没发现有人在一旁窥视,他随即转身离开了小树林,只留下一地狼藉。 回到王冰莹的别墅客房里,卯金刀慢条斯理的取出荷包,伸手把里面的大白猫丝丝抓了出来。他一手揪住丝丝脖子上的皮毛,另一只手拿了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罩子,两手一翻,"啪"的一声把丝丝罩在了下面。说来也怪,丝丝原本体型肥大像个篮球,现在被罩子罩住,就变成了袖珍版本,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这是一只猫,只能看见一个圆圆的毛球,也就乒乓球那么大。 "猫妖,我这个罩子名叫通灵冰气罩,最能隔绝天地灵气。而且它能吸收低温,冬天放到屋里可以做空调使唤,夏天带在身上还可以防暑,"卯金刀怪声怪气的说,"当然,它最大的作用其实是用来刑讯逼供。不管是人是妖是鬼,只要进了这个罩子,跟到了地狱也没什么区别。只要我一动用灵术,这罩子就会放出寒气,把罩子里面的一切都活活冻成冰粉。"(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通灵兽 见丝丝一直蜷缩着没有反应,卯金刀伸手又拿出一个罩子说:"我这里还有一个通灵火气罩,跟冰气罩的作用恰恰相反,一个能制冷,一个能生热。本来我炼这俩玩意儿是为了避暑防寒用的,不过这俩罩子对到一起就能形成一个冰火罩,你猜妖在里面呆久了会变成什么样?" 大白猫身子微微一颤,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卯金刀邪恶的冷笑着说:"在我这冰火罩里呆上一段时间,出来之后公妖变母妖,母妖变公妖。不管什么妖,统统变人妖!" 大白猫呜呜了两声,伸展了一下爪子,然后又蜷成了团,像是睡着了的样子。看来它对卯金刀的话十分不屑,根本不在乎他在说什么。卯金刀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是不是觉得变成公妖也没什么?嘿嘿,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变化的流程。既然你不想跟我合作,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吧。母妖变公妖,就要把多出来的去掉,把缺少的那些补上,多出来的怎么去掉?自然是先用火气罩烧成焦炭,然后用冰气罩冻成碎渣。缺少的那些怎么补呢?也很简单,扯出你的一段肠子冻成棍状粘到那个地方就行了。" "你...,你变态!恶魔!畜生!"丝丝忽然开口说人话,一张嘴就破口大骂。 "嘿嘿,我是变态,是恶魔,但我不是畜生,你才是。"卯金刀冷笑着说。 丝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卯金刀的意思,它冷冰冰的说:"畜生也比你强,你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折磨一个可爱的女妖,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卯金刀拍了拍手说:"好啊,你敢骂我,今天非把你变成公妖,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说完装模作样的要动手,丝丝冷眼旁观,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卯金刀尴尬的问:"你不害怕吗?怎么不拦我?" "嘁!"丝丝鄙夷的哼了一声说,"猫妖奸诈堪比狐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还在我面前玩这些把戏,有意思吗?" 卯金刀挠了挠头,郁闷的说:"难道被你看穿了?我没露出什么破绽啊。" "哼,不用演戏了,废话也少说两句,"丝丝不客气的说,"斗不过你,姑奶奶认栽了。怪我有眼无珠,以为你真的灵力全失成了废人,还想吃了你饱餐一顿呢。我说,一个大通灵师竟然玩这种把戏,你到底有没有点节操啊?" 卯金刀笑了笑说:"大通灵师也是男人,追女孩子动用点手段,这个不过分吧?" "我就知道你是冲着王冰莹来的,不过你说是为了追她,鬼才会信你。"丝丝不以为然的说。 卯金刀神色变了一变,淡淡的说:"不是为了追她,那我费这么大的功夫,图什么呢?" "自然是图她的天阴灵气!"丝丝大声说,"她是闰年闰月闰日午时一刻出生的天阴女,到现在为止恰好保持了二十年的处女之身,只要你能得到她的心再得到她的人,到时候谁知道你会作出什么幺蛾子,说不定你会把她煮来吃了。反正你这么变态,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我都不奇怪。" 卯金刀冷冷的说:"你一个小小的猫妖,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通灵界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天阴女的事,莫非你是古通灵世家偷跑出来的通灵兽?" 丝丝蜷着身子没理会卯金刀的问题,卯金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慢慢拿起通灵罩,看着丝丝的眼睛说:"本来你还有些用处,我打算留你一命帮我的忙,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丝丝见卯金刀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禁有些慌神,它吱吱的抓了两下玻璃罩子,急促的说:"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啊!不管你要怎么利用王冰莹,那都不关我的事,我在她身边也是想沾沾天阴灵气的光,修炼起来速度能快些。你不是要留着我帮忙吗?我愿意合作,你可千万不能杀我。再说了,你杀了我,王冰莹一定会起疑心的!要是我有一点妖魂逃走,一定把你的事全搅和黄喽!猫有九条命,你考虑清楚啊!" 没想到卯金刀对丝丝的威胁毫不在意,手上亮起一道金光,慢慢靠近了通灵罩。丝丝顿时感到一阵极大的危险,它尖叫道:"喂喂喂喂!你别动手别动手,好吧,你老大,我服了你了。我确实是胡家的通灵兽,不过已经逃出来很多年,早就失去了胡家的消息,天阴女的事我是在胡家的时候偶然听到人家提起的。这下你满意了吧?留我一条小命吧,我可以帮你很多忙,追女孩子有我在很方便的!" "胡家?京城胡家?"卯金刀沉吟了一下说,"如果是京城胡家,倒也说得过去,他们最喜欢搜集天下的奇闻异事,知道天阴女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为什么要逃走?胡家虽然有些没落,好歹也是一个大通灵世家,你这个级别的灵兽,还不得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一言难尽啊!这个故事说来话可就长了..." 丝丝一番诉苦,卯金刀总算明白了这个狡诈的猫妖为什么放着养尊处优的世家通灵兽不做,却独自逃到人世间做个野妖。 话说在人类开始懂得豢养野物作为家畜之前,这种行为早已经被通灵师们用滥了。古时候的通灵界,上至巨无霸的通灵世家,下至跑江湖的野通灵师,统统都得养一只通灵兽玩玩。不管养的是什么,也不管养来有用没用,反正总得养一个。养通灵兽蔚然成风,在当时是一个潮流,就像现在的"爱粪"和"挨拍",你要手里不拿一个,都不好意思当着别人打电话。 通灵兽种类繁多,强大的通灵兽甚至是堪比鬼王的存在,而弱小的通灵兽,类似于人们养的八哥,通点人性而已,其他屁用没有。通灵师们随意玩弄通灵兽,他们将通灵兽用来代步、做杂物、当苦力,这些倒还罢了。毕竟通灵兽成长要靠通灵师帮助,怎么被使唤都不算过分。可是通灵师们对于奴役通灵兽习以为常,自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通灵兽们却不这么想。 要知道通灵兽得天地之所钟,吸收无尽灵力才能长成一只,它们不仅有强大的能力,还有自己的思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通灵师们发现了一种可以使通灵兽变强的方法,这种方法类似于"嫁接"。就是把一只通灵兽的能力通过某种方式转换到另外一只身上去,被嫁接的通灵兽就能拥有两种或者以上的能力,自然比之前更强大。但是被牺牲的通灵兽,不仅会失去通灵能力,还会失去智慧和思想,彻底沦为野兽。 这种嫁接的方法本来也没什么,弱肉强食此乃自然法则,弱小的通灵兽被强大的通灵兽吃掉不也是常有的事吗?但让通灵兽难以忍受的是嫁接的过程,嫁接的过程伴随着的是无尽的痛苦和极高的失败几率。而且对于已经有了智慧和思想的通灵兽来说,嫁接的方式太过耻辱,它们再也忍受不了了! 终于有一天,一只强大的通灵兽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它杀死了给自己嫁接的通灵师,然后把通灵师的尸体吃掉了。吃掉通灵师之后,这只通灵兽竟然灵力大增,直接跨越了一个大境界!也难怪,通灵师修炼的通灵术跟通灵兽同根同源,对于通灵师来说通灵兽就只是个玩物或者帮手而已,但对于通灵兽来说,通灵师等于十全大补逆天升仙丸!(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嫁接 吃掉通灵师可以使通灵兽进阶,这个发现直接酿成了一场巨大的浩劫。这场浩劫在通灵界十大劫难中排第二位,要知道因为斩鬼刀带来的那场导致通灵界彻底凋零的杀戮也只排到第三,可想而知通灵兽带来的这场浩劫有多么严重。 用生灵涂炭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甚至还不足以表明当时的惨烈。不仅仅是通灵兽齐齐反抗通灵师的奴役,通灵师也在到处捕杀通灵兽,通灵兽之间以及通灵师之间的互相残杀甚至比人兽之间的杀戮更为激烈。无尽的杀戮使天空都变成了血红色,所以这场浩劫又被称之为血色兽劫。 经过血色浩劫之后,整个世界人口锐减,几乎回到了原始社会。通灵师几乎全部死光死绝,所有的通灵术全都失传,而通灵兽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从此再也无人提及。沧海桑田,历经千年变幻,通灵界终于恢复了一点元气,通灵师们记吃不记打,又有人开始研究邪恶的通灵兽嫁接术了。 胡家原本是一个中等的通灵世家,但就是因为研究通灵兽有了成果,一跃成为了通灵界的顶级豪门。他们家族人手一只通灵兽,这在血色浩劫之后的后通灵兽时代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因为通灵兽不仅几乎灭绝,仅剩的物种也都野性难驯,对人类有着刻骨的仇恨,胡家能做到人手一只,即便并不是很强大的通灵兽,也足以让他们在通灵界立足了。 大白猫丝丝是胡家传了三代的通灵兽,变化成人型的时候看着像个貌美如花的少女,其实它已经二百多岁了。不过通灵兽寿命绵长,按照它们的习惯,二百多岁倒也能算得上是青春年少。丝丝在胡家的地位很高,一则它是家族元老,从胡家发迹之初就已经开始跟随,二则它的通灵术威力莫测,家族中几乎无人可以抵挡。 丝丝本来在胡家呆的很开心,从来也没生出过要逃走的想法,可是胡家人心不足蛇吞象,对现在的地位仍旧不满意,竟然重新开始研究通灵兽嫁接术。他们试验失败了许多次,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通灵师前辈们苦心研究的通灵术都已经彻底失传,一切都要从头开始,难度之大可以想见。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胡家子弟偶然的一次孟浪胡为,竟然使得通灵兽嫁接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个胡家子弟在家族中地位不高,所以对通灵术不太上心,倒是在女人方面颇有建树。他精心研制了一种名为燃情香的催情药,在泡妞方面无往而不利,他每晚都要带三、四个女人回家,而且身边的女人总在不停的换着新面孔。他时不时的在家中开无遮大会,点上一柱燃情香,和女人一直搞到被榨干为止。 有一次他开无遮大会,觉得总是自己一个男人实在太过无聊,于是邀请了家族中另外一个以风流著称的兄弟,在燃情香的作用下两男五女大战了数个小时,云收雨住之后众人昏昏睡去,不想这一睡竟然睡出了事。 这个胡家子弟有一只雄性通灵蛇,蛇性淫而阴毒,跟他的性格真是相得益彰。他请来的兄弟豢养了一只雌性通灵兔,纯白可爱,是他泡妞的一大利器。开无遮大会的时候,二人把通灵兽都放了出来任由其在大厅中乱逛,不想这一蛇一兔闻多了燃情香,竟然也动了情!在众人呼呼大睡的时候,蛇兔杂交,上演了一出跨越种族的爱恋。 燃情香效用惊人,这一蛇一兔春情大动,一夜不知搞了多少次。至于蛇兔器官不相符合如何杂交的问题,嘿嘿,通灵兽在那种事儿上自有其妙处,这个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等第二天众人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纠缠在一起的蛇兔两只灵兽,初时并不以为意,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人惊掉了下巴。被叫醒的通灵蛇灵力暴增,野性也随之大增,一口就把温存了一夜的兔子给吞到了肚子里。那只通灵兔跟通灵蛇本来灵力相差仿佛,二兽相争胜负只在五五开,但是不知怎么它却像吓呆了一下,任由通灵蛇把它给生吞了。 两个胡家的小角色当然不会任由通灵兔就这么被吃掉,通灵兽世间难寻,即便胡家是通灵兽世家,也得好好珍惜着。可是通灵蛇吃了兔子犹自不满足,大嘴一张又把厅里的女人吃掉了一个。两个胡家人勃然大怒,施展出通灵禁准备控制住通灵蛇,可是通灵禁一点用也没有,反而激怒了它。两个胡家子弟当场被咬成了两截,大厅里的女人一个没能幸免,全都成了通灵蛇腹中之餐。 当通灵蛇吃饱喝足准备离开的时候,恰巧被胡家其他人发现,一场好斗之后,胡家死伤十多人,终于把这只灵力大进的通灵蛇给活捉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通过一番仔细的研究,胡家人推测出了通灵蛇变异的真相,随后终于掌握了通灵嫁接术的精髓!那就是两性嫁接,而且通过杂交方式嫁接的成功率更高!有了这个惊天的发现,胡家的通灵兽掀起一股嫁接狂潮,胡氏家族整体实力都有大幅度提升。 丝丝作为元老,自然也少不了成为被嫁接的对象,本来被嫁接的通灵兽可以进阶,灵力大进这是好事儿。但嫁接的方式丝丝就实在接受不了,它活了二百多岁,这么多年跟人类朝夕相处,不仅有自己的智慧和思想,还有了自己的尊严和坚持。嫁接需要它和数十种不同物种的雄性生物不停的杂交,这让它怎么能接受得了? 要知道这数十种雄性通灵兽中,不仅有通灵犬通灵鸟,还有通灵驴通灵马之类的生物。别说丝丝心理上难以接受,就说那个尺寸,它生理上更难以接受啊!所以它悄悄的从胡家逃了出来,不惜沦为野妖,也绝对不愿意回去接受嫁接。 听了丝丝的故事,卯金刀目瞪口呆。世界之大果真无奇不有,以前只听说过植物可以嫁接,没想到动物也可以!还是堂堂的通灵兽!想到无数通灵兽嫁接的壮观场面,他不禁悠然神往。 大白猫丝丝讲完故事,见卯金刀一脸的贱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的说:"喂,卯金刀,故事你也听完了,我什么都没瞒你。你到底要怎么发落我?" 卯金刀沉吟了半晌,阴阴的笑着说:"我在考虑是不是把你送回胡家去换点赏钱花花,你这样的通灵兽想来就算在通灵兽世家也算稀罕物,你失踪了他们一定很着急吧?" 丝丝哆嗦了一下,愤愤的说:"卯金刀,你别逗我玩了!胡家虽然是个通灵世家,可是对你这个大通灵师来说,他们顶多算个大点的蚂蚁!就凭你刚才轻描淡写把我抓住的本领,这世上有什么是你想要而得不到的?还说什么换点赏钱花花,我呸!丢人跌份儿的,你真给大通灵师丢脸!" 卯金刀对丝丝的斥责不以为意,仍旧笑着说:"大个儿的蚂蚁,多了也能咬死人,你不知道沙漠行军蚁吗?老实说我并不在乎什么通灵世家,不过我也没必要因为你得罪他们吧?我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四处树敌不是我的风格。" "你用不着跟他们争斗啊!"丝丝着急的说,"我都逃出来几十年了,一直也没有被发现过。你只要把我放了装作没发生过今天的事,那不就行了?我答应你,一定帮你追到王冰莹,怎么样?她可是天阴女,对你的灵术进阶有极大帮助,你不就是为了她来的吗?"(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藏拙 卯金刀犹豫了一下,仍旧摇摆不定的说:"可是基础我已经打好了,就算没有你的帮助,嘿嘿,王冰莹只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英雄救美固然赢得美人芳心,但被美人救下的英雄得手会更容易,我假装灵力全失重伤不治,趁机跟她培养培养感情,把她拿下只是时间问题。" 他用手指敲了敲通灵罩,发出清脆的叮叮声,他看着丝丝说:"你说,我留下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呢?你既然能被我看穿,指不定哪天就会有胡家的人找上门来,到时候任你被他们抓走吧,我怕你泄露我的秘密,可要是强出头留下你吧,我就得跟一个通灵世家结仇。自学成通灵术以来我只降妖除魔,从来不曾跟人起过冲突,难道要因为你破例?" 大白猫丝丝想了想,不甘心的说:"通灵兽世间难得,难道你就不动心吗?大不了我认你为主行了吧?你也见到了,我的能力是制造幻境,幻境逼真之极,除了某些变态,一般人绝对看不穿。而且我还会一些战斗灵术,一定可以做你的好帮手!" 大白猫虽然已经怂了,可是嘴上仍旧要占便宜,暗讽卯金刀是个变态。卯金刀浑身都是心眼,连头发拔掉一根都是中空的,这么一个生了七窍玲珑心的家伙怎会听不出丝丝的嘲讽?不过他暗地里另有打算,收服这只猫妖也是早就计划好的,因此他自动忽略了变态这两个字,疑惑的问道:"做你的主人,似乎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吧?" 丝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它磨磨蹭蹭的说:"那是当然了,通灵兽认主的仪式是非常隆重而庄严的。不过咱们可以把那些仪式都省掉,只要进行最重要的血契就可以了。" "血契?"卯金刀皱了皱眉头说,"是通灵血契吗?" "当然啦!我是通灵兽,你是通灵师,不用通灵血契,难道用恶魔血契吗?"丝丝不屑的说。 卯金刀瞪着丝丝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着说:"吗的,差点就让你给骗了。猫妖果然奸诈不输狐仙,抱个大腿都能抱出这么多弯弯绕绕。" 卯金刀听到血契这两字,确认了是通灵血契之后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通了事情的原委。他本来以为丝丝真的是想吃掉自己,所以才半夜把自己引出去。如果他真的灵力全失重伤不治,那对猫妖来说确实是一个大大的补品,这么想倒也无可厚非。但是他为了瞒过王冰莹,施展的是黑息掩灵术,这道灵术能瞒过王冰莹,能瞒过普通人,但怎么可能瞒得过以幻境见长的猫妖? 猫妖发现他是一个大通灵师之后,不仅不揭发他,反而深更半夜把他引出去,然后有机会逃走的时候又不逃,被抓住之后那么容易就屈服了,说认主就认主,一点也没有高级通灵兽应有的野性和傲气。种种反常,加上通灵血契,让卯金刀认定,丝丝根本就是早有预谋!正如他之前所说,这货就是来抱大腿的! 要知道通灵血契强大无比,仅次于共生契约,在通灵界最辉煌的年代,能施展出通灵血契的人也不会很多,因为通灵血契入门的最低要求就是大通灵师!就这一道坎儿就堵死了无数人的路。大通灵师,说来容易,可是要走到这一步,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难和劫数,无数天纵奇才的通灵师终其一生都不能踏进大通灵师的门槛。 卯金刀年纪轻轻,就有了大通灵师的境界,这跟他的通灵天赋有关,他天生阴阳眼,生来就可以在阴阳两界游走,可以看穿幽冥。再加上他成长过程中的一系列奇遇,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成功是现象级的,是无法复制的。 猫妖丝丝一旦跟卯金刀签订通灵血契,它固然将成为卯金刀的通灵兽,但卯金刀从此以后就得为它的生死负责了。通灵血契,可以使签订契约的双方灵力互通有无,还能互相借用对方的能力。换言之,丝丝可以得到卯金刀的大通灵术,卯金刀也可以得到丝丝那悠长的寿命和强大的幻境。这样看似双赢互利,当然不是契约的全部,如果契约双方任何一方死亡,另一方不仅会失去从对方那里得到的能力,自身的能力还会受到至少三分之一的损失。 按照丝丝的说法,它从胡家逃出来几十年了,以胡家的势力和在通灵界的地位,几十年的时间足够把天都翻过来一遍。恐怕丝丝就是感受到了来自胡家的威胁,它不想回去被嫁接,更不想被当成嫁接的工具,所以它才会一见到卯金刀就主动投怀送抱。明着是袭击不成反被擒,被逼无奈才答应做卯金刀的通灵兽,其实暗地里这一切都是它算计好的。 卯金刀心里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所以也没把一点疑惑放在心上。如今想来,这一点不对劲儿就是因为大白猫表现出来的实力跟它本身的强大十分不符,一个在通灵世家被供奉了二百多年的通灵兽,怎么可能就那么点儿本事?卯金刀几乎还没出手,只是几张纸灵犬加上小宝就把丝丝搞定了,这也太过容易了些。 人老成精,这个猫妖还没老就已经成精了,竟然还知道藏拙。卯金刀是真的不介意和一个通灵世家为敌,他这个境界有这样的底气,不过他很介意被利用。如果大白猫不耍这么多手段,直接找上门来请求庇佑,看在它还有些用处的份上,卯金刀说不定也就痛快答应了。偏偏大白猫玩这么多心眼儿,把别人都当傻子,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卯金刀脸色一冷,大白猫丝丝就觉得不妙,没等它辩解,卯金刀就把手一挥,将通灵冰气罩收了起来。他淡淡的说:"我这个人一向与世无争,反正你也没伤到我,我也就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该干吗干嘛去吧。只是要记住一条,千万别坏了我的事,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通灵罩一取走,丝丝就像个充了气的球一样慢慢变大,一直到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它用爪子挠了挠脸,焦急的说:"难道你不想要我做通灵兽吗?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奇特本领,能帮你很大的忙啊!" "我知道你隐藏了本事,"卯金刀冷笑着说,"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我抓到?你是不是还在心里笑我傻帽?被你利用了还不自知?" 丝丝一时说露了嘴,顿时大为懊恼,它磨叽了半天,尴尬的说:"大通灵师,是我班门弄斧了,还请见谅。你说的没错,我是被逼的没法子,胡家的人几十年来从没放弃过对我的追捕,而且他们逐年扩大搜索范围,我已经无路可逃。我宁愿死也不会回去做嫁接的工具,本来我都打算跟他们拼了,但你恰巧这个时候出现,所以我才把算盘打到了你的头上。" 见卯金刀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丝丝只得继续说:"你的掩灵术的确高明,不过我除了制造幻境之外,还擅长分辨煞气灵气,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你根本就没有受伤。想来也是,堂堂大通灵师,这世上能伤到你的人已经不多了,再说你还有那么厉害的阴灵护身。我几经思索,觉得投靠你是个好法子,胡家再强,也不是一个大通灵师的对手,就算他们拼光了家底恐怕也奈何不了你。再说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之后,肯定不敢因为一只灵兽翻脸。不过我又怕贸然投靠不得你的信任,反而会被你看轻,所以才使了一点小计谋,这些都是实话,绝对没有半句假话!大通灵师,请你看在同为通灵界的一份子,帮帮我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抓野汉子 丝丝说完之后,伏低了身子趴到地上,毛茸茸的脑袋点了几下,像是在给卯金刀磕头。卯金刀不言不语,默然半晌之后忽然拍了拍手说:"既然你自认是通灵界的一份子,不帮你实在说不过去。其实有这样的心思你干嘛不早说,你开始就实话实说我也会帮你的。你知不知道我一向与人为善,人送外号及时雨卯公明啊。" 丝丝闻言心中高兴,从地上人立而起,拍着爪子说:"好耶!好耶!" "不过..."卯金刀卖了个关子说,"不过也不能白白帮你。当年三藏法师去西天求取大乘真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得成正果,而且佛祖还收了他一个紫金钵盂儿做人事。佛祖尚且不做冤大头,何况是我等凡夫俗子?" "佛祖跟你有个毛关系!"丝丝心中腹诽,嘴上却讨好的说:"对,大通灵师说的有理!我也觉得让您白白辛苦不是个事儿,所以我才想投靠您啊!我成了您的通灵兽,大家就是自己人,那您帮我就是帮自己。您看,咱们什么时候进行通灵血契?" "还敢提通灵血契?当哥傻啊?"卯金刀好气又好笑的说。 "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丝丝讪讪的说,"不过我真的不懂啊,其实就算通灵血契给我的好处多些,你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如果不帮我的话,还有得不偿失这一说,既然决定帮我了,干嘛不签呢?" 卯金刀挥了挥手,一道黑影从他手心若隐若现,转瞬间又消失了。他微笑着说:"因为小宝不愿意。" 丝丝恍然大悟的说:"小宝就是你的护身阴灵吧?这么说你跟他已经进行了通灵血契?难怪他..." "好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卯金刀似乎不愿意让别人提及小宝,立刻打断了丝丝的话。他搓了搓手说:"血契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你还是拿点能让我动心的筹码出来吧!" 翌日清晨,"滴..." 别墅的电子门铃大清早就不停的响,吵的人睡不好觉。王冰莹昨天夜里被卯金刀点了天灯耗费了大量的阳气,现在头昏脑涨虚弱到了极点,躺在床上根本就起不来。她孱弱的喊了两声张阿姨,也没有人搭理她,想来张阿姨是去开门了,她晃了晃脑袋,倒下继续呼呼大睡。 卯金刀收服了大白猫,倒是没有费什么劲儿,不过他现在的角色是一个重伤不治的将死之人,怎能大清早的就活蹦乱跳?快死的人就得有个快死的样子,所以他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家都以为张阿姨会去开门,可是张阿姨不知道去了哪里,门铃滴滴的响了许久,就是没人去开。 丝丝一溜烟儿从窗户上钻了进来对卯金刀说:"门外是两个男人,袖口上不起眼的地方全都绣着BK的标记,很可能是BLACK*KISS组织的人。" "BLACK*KISS?你是说那个地下世界最大的拳手训练营?"卯金刀皱了皱眉头从床上坐起来说,"他们来这儿干什么?王冰莹跟打黑拳的什么时候扯到一起了?" "这个,未必就是来找冰莹的,"丝丝摇着头说,"我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听说她跟这些黑拳手有来往。冰莹虚弱的很,睡的正香,张阿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怎么办?我去赶走他们?" "不行,你能少出手就少出手,不然传到胡家人的耳朵里,大小是一场麻烦。算了,我亲自走一趟。"卯金刀一脸无奈的收拾了一下衣服,慢慢的从客房里走出来。他走路的时候颤颤巍巍,脸上青黑之气弥漫,就像一个多年的瘾君子,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个人快要死了。 "咔..." 别墅大门打开,门外两个神情冷峻的男人见到门口的卯金刀,不禁愣了一下。开门的竟然是个病入膏肓的男人,还跟着一只大白猫,大白猫情报里有所提及,不过这个男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是谁?(你们是谁?)" 卯金刀和门外的男人同时开口,问的竟然是同样的问题,问完之后卯金刀顿时觉得不对劲儿。这里是王冰莹的家,自己勉强算是客人,代主人问一问来访的人是谁这很正常,可是门外来的这俩货,一看就知道是陌生人,怎么也问这句话?难道说他们对别墅里的情况很了解,所以才会对卯金刀的身份有所怀疑? 问了同样的问题,门里门外两拨人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之后卯金刀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我是王冰莹的客人,你们究竟是谁?有什么事?" 门外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恍然的说:"哦,你是王小姐的客人,难怪我们不认识。我们来找张淑芬,这个老东西,把她的野汉子藏到哪儿去了?" 卯金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稀里糊涂的问:"什么野汉子?张淑芬是谁?" "就是这里的保姆,你们都管她叫张阿姨的那个,"门外的男人说,"她就叫张淑芬,她养了个野汉子,到我们那儿赌拳输了,借了我们老板三百万。这个王八蛋,他借钱还是找我做的保,狗日的现在竟然失踪了!" 卯金刀一脸莫名其妙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他又咳嗽了两声,脸上的神色更显得虚弱了,他强撑着说:"两位,张阿姨可能不在家,不然早就来开门了。至于你们说的那个野汉子,我想肯定不在这里,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不如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怎么样?" "不可能!那个野汉子没别的地方好躲,他只能往张淑芬这儿跑。你让我们进去搜一搜,找到了他我们就走,保证不打扰王小姐的清净。"门外的男人强硬的说。 "两位,就算是警察,没有搜查令也无权闯进别人的家,何况你们还不是警察。等下我会跟这里的主人把这件事说明白的,现在你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不然我可要报警了。"卯金刀皱着眉头说。 "报警?哼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报一个试试看!"门外的男人嚣张的说,"我们BK办事,哪个警察敢管?你个软脚虾,给我滚开!" 这个男人说着说着伸手就推开了卯金刀的肩膀,俩人硬要往里闯。大白猫丝丝噌的一下拦到两人前面,它爪子抓到地上,发出呜呜的叫声,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吓人。闯进来的男人被丝丝吓到,猛的一下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杀气腾腾的说:"哟呵,一只死猫也敢拦老子的路?" 卯金刀一看这不是个事儿,莫名其妙的就多出两个人来搅局,背地里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他来这里有非常重要的理由,绝对不能随便被人破坏掉,这两个捣蛋的男人一看就是小喽啰,找出他们身后的人才是重点。他悄悄摆了摆手,丝丝立刻会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跳到墙上蹿没影了。 "哈哈哈..." 俩男人狂笑不已,看来吓跑一个畜生让他们感到十分得意,就这么点儿出息撑死也就是个喽啰命,难怪出场连个名字都没有。卯金刀决定看看事态的发展,所以他示意丝丝不要动手,他自己也站到一边,任由两个龙套男往别墅里闯。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哎,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卯金刀转眼一看,来人可不正是张淑芬张阿姨?她身后还跟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想来就是她的那个野汉子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耳光 BLACK*KISS拳手训练营来的那两个男人被张淑芬的声音给吸引了目光,这一眼看过去立刻兴奋的大叫:"王八蛋!你往哪儿跑?" 张淑芬身后的粗壮男人二话不说扭头就跑,速度比个兔子还快。训练营来的两个人拔脚就追,一边追一边大喊:"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开枪了,打死你个鳖孙!" 粗壮男人自然是不肯站住的,三人一个逃两个追,转眼去的远了。张淑芬跳着脚吆喝了几句,见没人理会她,她腿脚慢,追又追不上去,只好转过来跟卯金刀大眼瞪小眼。卯金刀苦笑了一下说:"您就是张阿姨吧?我受了重伤,多亏王冰莹把我救回来,听说是你照顾的我,真是多谢你了。" 张淑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哼,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谢我,我认识你是谁啊?我告诉你,我们家冰莹是个好女孩儿,你们这样的臭男人呢,我见多了。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卯金刀对张淑芬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转移话题道:"刚才跟着您过来的人是?我听先前那两个人说他欠了别人三百万,人家是来追债的。" 张淑芬依旧耷拉着脸说:"那人是谁要你管?你是什么人?欠债的事更用不着你操心,我看你能活动了,这就滚出去吧。这里是冰莹的家,来回的总有狗仔队偷拍,你一个大男人赖在这里,影响多不好?" 卯金刀依旧神色如常的说:"我本来就是要离开的,不过被那些人耽误了一下,冰莹还在休息,容我跟她道个别,说一声再见我就走。" 张淑芬还想说点什么,不过见卯金刀脾气这么好,又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能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卯金刀毕竟是王冰莹的客人,就算张淑芬再看不惯,她也没资格赶人家走,不过她在王冰莹别墅里工作那么久,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丝毫没有一点保姆的觉悟,反倒越俎代庖起来。也怪王冰莹为人太过单纯善良,加上平时演出事情又多,别墅大多时候都是张淑芬一个人在打理,她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倒也是人之常情。 卯金刀步履蹒跚的往回走,假装要去跟王冰莹道别,其实他哪里要走了,来这里的目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天王老子也赶不走他。这个张淑芬可恶至极,报应就在眼前了,只是刚才BLACK*KISS训练营来的人总给卯金刀一种怪异的感觉,所以他决定暂时隐忍,等事情原委搞清楚了再发作也不迟。 卯金刀笃定只要王冰莹醒过来,见他这个虚弱的样子,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这里的。她肯定会留他一直到下个月月初,用天葵血为他解除所谓的"画皮鬼诅咒"。张淑芬眉头紧皱,既有对卯金刀的厌恶,又有对她野汉子的担心,种种情绪十分纠结。不过卯金刀一直也没闹明白,为什么这个老妈子这么针对自己?大家初次见面,哪来的这种憎恶?难道她仇视所有的男人?不过她有自己的野汉子,仇视所有男人的说法行不通啊,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张淑芬冷冰冰的走到客厅门口,不等她推门进去,忽然别墅大门外一阵喧哗,电子门铃又滴滴的响了起来。她皱了皱眉头对卯金刀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开门,你不要擅自上去打扰冰莹休息,我忙完事情会带你上去的。" 卯金刀无所谓的答应一声,看着张淑芬转身去开门,他脸上金光一闪,顿时变的神采奕奕。他悄悄打了个响指,大白猫丝丝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脚下。他摸出一张黄色的符咒递给丝丝,低声说:"你拿着这个上去,贴在冰莹的脚底,然后叫醒她,让她下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白猫喵呜一声,三两下就蹿到楼上去了。卯金刀冷笑一声,脸上金光闪过,又变成了那个重伤不治的病夫,而且情况似乎更加恶化了。 张淑芬透过摄像头看到门外站着她的野汉子,急忙伸手开门,一边开门一边说:"你怎么回事?胆子这么小!你怕他们干什么,那三百万...啊!" 张淑芬打开门,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了回去,门外呼呼啦啦一下子闯进来二十多个壮汉!这些壮汉全都穿着黑色衣服,在袖口不起眼的地方绣着BK的标志。最开始来按门铃的那两个龙套男也在人群当中,他们摁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此人正是张淑芬的野汉子。 张淑芬被涌进来的人群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之后急吼吼的说:"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丽思王府!住在这儿的人都是大人物,你们惹得起吗?" "啪!" 响亮之极的一个耳光,把张淑芬抽的原地转了三个圈儿,牙齿掉了两个,腮帮子肿起了老大一个包。张淑芬被打懵了,瞪着眼愣了半天,忽然疯狂的上去跟抽她的壮汉厮打起来,一边打还一边口齿不清的说:"妮公当弄娘,弄娘红妮贫了!" 张淑芬的脸被打的肿成那样,说出话来不仅口齿不清,还漏风。她说的这句话愣是没一个人听明白意思,倒是卯金刀虽然离的远,不过把内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说的应该是:"你敢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 猜到张淑芬话里的意思,卯金刀心中暗笑,这个老妈子真是一点都认不清形势,难怪要挨揍,只怕接下来人家会让她彻底清醒清醒。果不其然,壮汉群里一个略胖的光头皱着眉头挥了挥手,立刻有俩壮男走过去,一人一条胳膊架起了张淑芬,把她架到半空中。被张淑芬连抓带咬闹的灰头土脸的男人恨恨的呸了一声,论起大耳刮子"啪啪啪啪啪"! 那男的也真够狠,一连打了张淑芬二十几个耳光,愣把她给打成了活猪头。打完耳光,两个壮汉手一松,就把张淑芬摔到了地上,摔了个仰八叉。张淑芬捂着脸嗷嗷直叫唤,打她的那个男人脸一黑,把手一扬,张淑芬立刻把嚎叫声咽回了肚子里。她强忍疼痛,满眼恐惧和讨好的看着那个打她的男人,别提多老实了。 卯金刀见状暗自摇头,这老妈子色厉内荏欺软怕硬,认不清形势还死鸭子嘴硬,活该她挨揍。不过她毕竟是王冰莹十分亲近的人,被打成这样,王冰莹一定会难过的。但卯金刀没有一点要出头的意思,他巴不得那些人打的再狠毒一点儿呢,最好直接把这个老妈子打死,那以后他在王冰莹身边就再无人聒噪了。 张淑芬老实服软了,两个龙套男揪过她的野汉子往她身边一推,俩老东西顿时滚做一团。一个被打的满身青紫,另一个被打的胖脸如猪,真是好一对儿野鸳鸯。略胖的光头汉子一直在发号施令,看众人对他的态度,想来应该是这些人的头儿。他嘿嘿怪笑着说:"王三儿,这就是你的相好?长成这个熊样,你是怎么看上她的?" 原来张淑芬的野汉子名叫王三儿,他哆嗦着说:"罗哥,我跟淑芬是真爱。" "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狂笑,光头胖子罗哥淫笑着说:"真爱好啊,真爱好。既然是真爱,想必她一定不介意帮你把债还上吧?" 一提到钱,王三儿还没说话,张淑芬就支支吾吾的说:"呜唤呜唤!山白碗呜唤!妮表栽恶男呜萌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晕倒 光头胖子被张淑芬搞糊涂了,他皱着眉头说:"这个老东西在说什么?还敢骂人?挨打挨的还不够吗?" 光头胖子一发火,他手下的壮汉立刻冲过去就要接着抡张淑芬的耳光,王三儿急忙阻止道:"罗哥,罗哥你听我说!淑芬说的是''我还我还!三百万我还!你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光头胖子将信将疑的看着张淑芬,张淑芬把头点的像捣蒜一样,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愿意还钱很好啊!不过,据我所知你只是一个保姆而已,真的有那么多钱吗?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骗我,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让人扒光了你的衣服拉去游街!" 张淑芬眼里充满恐惧,拼命的摇头把头发都晃的散开了。王三儿走到她跟前搀着她,两人眼里都噙着泪花,看上去真是伉俪情深。张淑芬轻轻揉了揉腮帮子,努力使自己的发音清楚些,她一字一句的慢慢说:"我是个保姆,我也没有三百万,不过我家冰莹有钱。王冰莹你们不知道吗?她是歌坛天后,三百万对她来说是小意思,只要我开口,她一定会借给我的。" "这里就是王冰莹小姐的别墅吗?哈哈哈哈,我对王小姐仰慕已久,今天既然有机会,那一定要认识一下。王三儿,还不让你的老相好把王小姐请出来?"光头胖子大笑着说。 王三儿在张淑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张淑芬一脸的不情愿,不过看着光头胖子还有那些壮汉凶神恶煞的模样,她最终苦着脸点了点头。卯金刀冷眼旁观,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光头胖子带人直接杀到这儿来,目的明确之极,怎么可能事先没做过调查?他肯定明明知道这里就是王冰莹的别墅,但又故作不知,还摆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这里边到底藏着什么事呢? 张淑芬转身准备上楼去叫醒王冰莹,没想到她刚走到楼梯口,王冰莹的声音已经从上面传了下来:"张阿姨,什么事啊这么吵?" 张淑芬神情有些尴尬,她支支吾吾的说:"冰莹,有几个人来拜访你。" "张阿姨,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绝了吧,"王冰莹慵懒的说,"我很累,想多休息一会儿。" 张淑芬想接着说点什么,可是王冰莹的语气有些冷,不像平时那么和善,加上她今天做的事儿本就心中有愧,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王冰莹站在楼上没下来,她被大白猫丝丝闹醒,又听见楼下吵吵闹闹的声音,心里不知怎么就觉得十分烦躁。不过她原本疲倦到极点的精神倒是忽然好了许多,现在她很想去看望一下救命恩人卯金刀,其他的一切都不能让她有丝毫兴趣。 王冰莹不知道卯金刀就在楼下,还以为他受了诅咒一定跟自己一样疲倦,现在肯定还在客房躺着呢。不过这个时候她听到卯金刀在楼下说:"小妞儿,你下来看看吧,张阿姨好像遇到麻烦了。" 王冰莹愣了一下,随即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见到外面的情况,她也懵了。等醒过神来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要打电话报警,几十个神情凶恶的壮汉莫名其妙的闯进她的家,有这样的反应太正常了。没等她找到电话,光头胖子就走近了说:"王冰莹小姐,我是你的粉丝啊!你真人可比电视上漂亮多了,哈哈哈..." 王冰莹见这些家伙一个个的不像好人,她情不自禁的就靠到了卯金刀身边,尽管卯金刀受了诅咒灵力全失,但是看到他那平淡的表情,她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全世界都毁灭了,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她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事实上这种感觉来的太过诡异且毫无缘由,卯金刀现在是废人一个,怎么可能保护她呢?不拖累她就算不错了。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吗?"王冰莹扶着卯金刀的胳膊问道。 光头胖子见王冰莹和卯金刀这么亲昵,不禁呆了一下,他指着卯金刀说:"这是个什么东西?从哪儿蹦出来的?怎么能跟冰莹小姐站的这么近?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挪开。" 光头胖子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要债的,他见到卯金刀和王冰莹站在一起的反应,倒像是来泡妞的。他一声令下,马上就有几个汉字响应,冲过来七手八脚的就要把卯金刀架起来扔出去。王冰莹见状大惊,她像一个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把卯金刀挡在身后,焦急的大声说:"你们要干什么?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受了重伤快要死了,你们不许碰他!" 大白猫丝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站在围墙上冷冷的盯着光头胖子,它的眼神绿油油的,让人心里直发毛。卯金刀脸上的金光悄然闪了一下,随即又闪过黑光,他隐蔽的摇了摇头,大白猫丝丝呜呜两声不情愿的离开了。卯金刀支开大白猫,假装体力不支往地上一倒,眼睛一闭,看似晕过去了。 王冰莹蹲在地上抱起卯金刀的头,掩饰不住的担忧在她脸上浮现,她急切的说:"阿刀!你怎么了阿刀?你醒醒啊,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你快醒醒!" 光头胖子见卯金刀晕倒了,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挥手喝止了身后的壮汉说:"算了,既然他晕过去,倒省了咱们一番手脚。王冰莹小姐,客套完了,咱们该谈谈正经事了吧?" 王冰莹带着哭腔说:"什么正经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跟你们有什么正经事好谈?" 光头胖子冷笑一声,甩了甩头示意张淑芬过去。张淑芬搓着衣角慢慢走过来说:"冰莹,我...,我想跟你借三百万,我..." 王冰莹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卯金刀,实在没心思理会别的,她不耐烦的说:"张阿姨,三百万不是个小数目,不过你想借我借给你就是了。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麻烦你快点赶他们走好吗?" 张淑芬感激的说:"冰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借给我的。是我对不起你,我男人借了这些人三百万,为了躲债就把麻烦带到了这里,只要还了钱他们就会走的。这些钱我以后当牛做马也一定还给你,你..." "好了,不要说那么多了。" 王冰莹随手掏出一个支票本,开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递给了张淑芬。她一脸焦急的说,"呶,这里是三百万,快拿给他们让他们走,我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张淑芬接过支票,战战兢兢的递给光头胖子说:"罗哥,这里是三百万的现金支票,上面的章都提前盖好了,您拿去随便一家银行都能兑现。" 光头胖子随手接过支票,一脸的玩味,张淑芬壮着胆子说:"罗哥,钱你们也拿到了,请你们放了王三儿,离开这里好吗?" "钱我们是拿到了,可是数目好像不对啊。"光头胖子冷笑着说。 "啊?怎么会不对?不是三百万吗?"张淑芬又惊又怒的说。 光头胖子掏出个小本子,冷冷的说:"王三儿借的本金是三百万,当时讲好利息10分,八出十四归,利滚利驴打滚儿,再加上他整整拖欠了四个月,现在欠我的钱已经远远不止三百万了。" 张淑芬咽了口吐沫,哆嗦着问道:"那现在这个死鬼到底欠你多少钱?" "一千五百万!"光头胖子大声说。(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高利贷 "什么?一千五百万?" 张淑芬一屁股坐倒在地,绝望的嚎啕大哭起来。三百万她还能腆着脸跟王冰莹开口,可是一千五百万,整整翻了五倍,这么多钱她上哪儿弄去?就算她厚着脸皮跟王冰莹借,人家也未必借给她了。三百万,她卖卖房子,凑凑养老的钱,这辈子说不定还能还上,一千五百万,把她全家都卖了也凑不够啊。 王三儿怒冲冲的说:"罗哥,怎么可能是一千五百万?就算利息10分,八出十四归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 王三儿经常混迹赌场、地下拳赛,虽然欠了一屁股的债,不过也有一样好处。他借多了高利贷,对这里面的门道十分清楚。所谓八出十四归,跟九出十三归一样,是喝人血的高利贷算法,不过这个比九出十三归更狠毒,更要人命。 九出十三归最早用在当铺的交易中,打个比方来说,好比你要当一样东西,当期三个月。月息是十分,即你当一千块的东西,一个月要多还一百块。但是在当东西的时候,你押当的东西值一千块,当铺却只给你九百块,这就叫"九出"。等你到期去赎当的时候,却要加收三个月的利息,也就是一千三百块,这就叫"十三归"。 八出十四归,也就是说你借一千块,只给你八百,你却要还一千四,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王三儿当时也是输急了眼,想都没想就借了光头胖子三百万,不过按十分利息来算,就算拖欠了四个月,也只是还五百万而已,虽然近乎翻了一倍,但绝对不应该有一千五百万这么夸张。 光头胖子冷笑着说:"本来连本带利也就五百万,可是你拖欠四个月,超出的时间每个月都要在利滚利之外加收百分之二十!你倒是好好算一算,怎么不是一千五百万?" 王三儿愣了一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儿的说:"罗哥!你坑我?当时说好的只收利息,怎么能再加收百分之二十?" 光头胖子抬手一巴掌,把王三儿打了个趔趄:"坑你又怎么样?吗的,废话少说,快还钱!今儿要是不把钱还上,我叫你跟你的相好做个新潮鸳鸯,拉你俩一起裸游秦山大道!" 王三儿捂着脸,低声下气的说:"罗哥,求求您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保证还您五百万还不行吗?一千五百,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啊。" 光头胖子斜着眼指着张淑芬说:"她不是愿意替你还钱吗?你找她。嘿嘿,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不还钱,裸游秦山大道之后,我就把你也做成人棍摆到场子里,给那些欠债不还的人做个榜样!" 王三儿身子剧烈的哆嗦起来,被吓的站都站不稳当,他被人棍这个词儿给彻底吓住了。正因为他知道人棍的来历,所以他才会这么恐惧。在光头胖子的地下拳赛场子里,下注的台子旁边放着一个大瓮,瓮里有一个人,准确的说,有一个人棍。 这个人棍,据说是前来踢场子的时候被光头胖子给抓了起来。光头胖子砍掉了他的两条胳膊和两条腿,割掉了他的舌头,然后把他送到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大夫给他止血,保住了他的命。等这个人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光头胖子就把他塞到一个大瓮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瓮里装的全是屎尿,这个人手脚皆无,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每天都要在瓮里受着非人的折磨,简直生不如死! 人棍既是光头胖子给外人的下马威,也是他用来吸引人们眼球的一个好方式。喜欢猎奇和刺激的人,就算不喜欢看拳赛,也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人棍究竟什么样。光头胖子专门请了医生悉心照料这个人棍,让他什么罪都受了,可就是不让他死。 王三儿想到光头胖子炮制人棍的本事,吓的差点尿裤子,他腻腻歪歪的走到张淑芬跟前说:"淑芬,一千五百万就一千五百万吧,你能不能求求冰莹小姐,让她暂时把这个钱垫上。将来咱们做牛做马一辈子来报答她!" 张淑芬擦了擦眼泪,用手指狠狠戳了几下王三儿的脑门,本想就这么跟他恩断义绝,让他自生自灭,可是想到两个人相处这么久,终究是舍不得。中老年妇女轻易不动感情,动了感情那都是真爱啊。张淑芬对王三儿可算是仁至义尽了,她狠了狠心,走到王冰莹身边说:"冰莹,你能借一千五百万给我吗?" 话说卯金刀为了省一些麻烦,在光头胖子看到他的时候很干脆的"晕"了过去,等没人注意他了,为了看戏方便,只好又幽幽的"醒"了过来。王冰莹差点就把急救电话打出去了,不过却被卯金刀伸手拦了下来,她抬头看到卯金刀醒了,不禁又惊又喜。 王冰莹正要说话,卯金刀悄悄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静观其变。王冰莹见卯金刀精神好了些,想到他大通灵师的身份,估计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也就把心放下了。两人呆在那儿看着张淑芬和王三儿大唱苦情戏,直到张淑芬走了过来,王冰莹才淡淡的说:"张阿姨,一千五百万我可以借给你,钱财都是身外物,你照顾我这么久,我不会见死不救。可是,你为了这个男人,真的值得吗?他好吃懒做流氓成性,关键还赌博成瘾,我可以帮你一次,但以后呢?难道你要一辈子都毁在他的手里吗?" 张淑芬听了王冰莹的话,不禁扭头向王三儿看去,王三儿一脸的痛恨和内疚,表情十分的诚恳。张淑芬挣扎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冰莹,我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原本不该这么连累你。可是,可是我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男人啊。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吧,就这一次,如果他以后再赌,我一定跟他一刀两断!" 王冰莹看了看卯金刀,卯金刀微微点头示意,她转过身很干脆的说:"好!不就是一千五百万吗?我给!" 一千五百万,听起来真是好大一笔钱,普通人一生别说挣,就算见都未必见到过这么多钱。可是对于王冰莹这位歌坛天后来说,一千五百万固然重要,但张阿姨和卯金刀更重要。钱没了可以再挣,一千五百万也费不了多大功夫,凭她的人气,每年挣到的钱都可以达到八位数。可是张阿姨只有一个,卯金刀更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王冰莹麻利的开了一张一千二百万的支票,随手递给张淑芬说:"你去拿给那位罗哥,请他带他的人马上离开这里!" 张淑芬哆嗦着接过支票走到光头胖子面前说:"借据呢?拿来!钱我们还给你,请你带人马上离开这儿!" 光头胖子能要回来一千五百万,比借出去的三百万翻了整整五倍!可是他却黑着个脸,仿佛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就算再不喜形于色,也不应该是这个表情。此刻就连王冰莹也看出了问题所在,这个光头胖子带人来,绝对不单单是为了讨债,一定另有原因,指不定就是来找麻烦的! 果不其然,光头胖子接过张淑芬手里的支票愣了一下,似乎在听什么人说话,然后把支票往怀里一收,冷笑着说:"好吧,这是一千二百万,再拿三百万来,我们马上转身离开,绝对不再骚扰各位。" "什么?刚才不是已经给过你三百万了吗?"张淑芬像一只被揪了胡子的猫一样跳着脚说。(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要多少给多少 光头胖子身后的小弟都看不过去了,有一个汉子站出来说:"是啊大哥,刚才你已经..." "闭嘴!"光头胖子对小弟大声呵斥,他转过身来强硬的说:"少跟我废话,谁见你给我钱了?从头到尾只有这一千二百万!赶紧再拿三百万出来咱们万事好商量,不然的话马上叫你个老东西裸游秦山!" 光头胖子的神色十分勉强,看来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做的不太光彩。虽然混的是地下世界,捞的偏门钱,但他为人向来讲究一个公道。放高利贷逼死人的事他也做,杀人放火稀松平常,可是当面赖账这种事,真不是他的风格。不过他也很无奈,今天他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且请他办事的人后台实在太大,大到他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人家要他不惜一切办法挑起矛盾,但又不许他真的伤害到王冰莹,他让身边的狗头军师想了很久才想到用张淑芬的野汉子做突破口。 王三儿的赌债原本没有那么多,光头胖子先把他抓了回去,一番恐吓之后,让他配合着演一出戏。光头胖子答应王三儿,只要今天这出戏演完,王三儿的赌债就一笔勾销。原本在光头胖子的剧本里,只要把赌债提到三百万,张淑芬借不到那么多钱,他们就有借口在王冰莹别墅里大闹一场。可是王冰莹那么阔气,那么大方,三百万眼都不眨一下就借出来了。 光头胖子狠狠心,当时就把赌债从三百万提到了一千五百万。照他的想法,三百万你愿意拿,一千五百万你总不愿意了吧?只要有人说一个不字,众人立刻就要大闹别墅。可是王冰莹失心疯了,一千五百万照给!这下可把光头胖子给为难坏了。他不知道这些都是卯金刀的授意,还以为王冰莹天性就是这么豪爽,他甚至都有点欣赏这个漂亮的女人了。 可是无论如何,光头胖子今天这个场子必须得闹,他本就不是为了钱来的。一千五百万固然很美好,他也很希望拿了这些钱立刻离开,可有命拿这个钱,也得有命花才行。接过支票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到身后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看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迫不得已,光头胖子只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一次信口雌黄的骗子,他这样堂而皇之的吞掉三百万,愣说没见到,他身后的几十个小弟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儿了。要知道光头胖子在江湖上混,讲的就是个义字,打出来的招牌是公道,他的小弟对他十分服气,并不单单因为跟着他混能吃香的喝辣的,更重要的是佩服他的为人。对敌人狠毒是一回事,但狠毒的同时照样讲原则,这才是一个让人心甘情愿追随的大哥。 赖账这一下子,光头胖子的伟岸形象顿时崩塌了,他的小弟并不知道他有许多苦衷,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众人一时都有些兴味索然,别墅里的气氛显得古怪到了极点。 张淑芬哭丧着脸说:"王三儿你个挨千刀的,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啊这是?你让我哪还有脸去找人家借钱?干脆我死了算了,省的活在这世上受罪!" 王三儿讪讪的想开口说话,可是看到光头胖子威胁的眼神,又畏畏缩缩的退了回去。光头胖子见张淑芬没有再借钱的意思,兴奋地说:"这么说是不想还钱了?兄弟们,给我..." "慢着!"忽然传来一声娇斥,王冰莹慢慢的走了过来。她走到光头胖子跟前缓缓的说:"要钱是吗?还差多少你跟我说,我全都给你。" 光头胖子愣了一下,听清楚王冰莹的话之后顿时心里发苦。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一个人肯替别人还无底洞一样的赌债,要知道那可不是小数目,一千多万,真的很大一笔钱啊!不过债主遇到欠账的还钱这么爽快,偏偏还把脸苦成这个样子,也算他是头一个。 王冰莹面无表情的说:"你快报一个准数,不管他到底欠你多少钱,我都替他给了。但是拿到钱之后,就请你们离开这里。我想,拿到钱还不罢休这种赖皮的事,这位大哥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吧?" 光头胖子呆呆的说:"哦,是,我...,这个,我不是那种人。" 王冰莹忽然笑了一下,笑容绽放如同娇艳的玫瑰,把所有人都看傻眼了。关键是从面无表情到这样灿烂的笑容,前后的反差非常大,给人带来极强的视觉刺激。明星就是明星,就算没有特技,耍起范儿来照样那么美。她随手掏出一张支票,在上面签好自己的名字,但是没有填写数目。她把支票递给光头胖子,淡淡的说:"这张支票你可以随便填写数字,不论你写多少,只要我账户里有,银行就一定会给你兑现。我想,王三儿欠你的钱还不至于让我倾家荡产吧?" 光头胖子咽了咽吐沫,犹豫着没敢去接这张支票,这张支票如果接了,他就真没有理由再闹事了。如果人家做到这样他还不依不饶,就算背后的人不找他麻烦,传扬出去他还怎么混?只怕他身后这些兄弟第一个就要弃他而去了。 王冰莹的表现实在太让人出乎意料了,真真儿的打了光头胖子一个措手不及。面对一个贪得无厌的债主,已经赖掉三百万不说,还狮子大张口的要一千五百万。换做谁都不会再给钱了吧?脾气再好的人也得拧巴拧巴,可是王冰莹二话不说,照给! 张淑芬都惊呆了,她良心发现的冲过去跪在王冰莹脚下抱着她的小腿嚎啕大哭:"冰莹!我不该答应替这个混账男人还钱,都是我坑了你,全是我的错。你不要把钱给他们,我不还了,不还了!我要跟这个男人分手,我不还了!" 光头胖子一见张淑芬这样,喜上眉梢,他悄悄的给王三儿打了个眼色,王三儿会意,立刻冲过来一把推开光头胖子。他大声吼道:"罗哥,你这么不讲道义,我跟你拼了!" 光头胖子仰天狂笑,他挥了挥手说:"我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来都是靠着公道二字混饭吃!你这鸟货欠债不还还想跟我拼命,我就成全了你!给我上!" 一声令下群起呼应,众多小弟乌压压全围了过来,光头胖子终于显示出了一个大哥的风采。王三儿此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表现的十分强硬,跟之前懦弱畏缩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独自拦在张淑芬和王冰莹身边,撸开袖子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还别说,真有那么点儿纯爷们的意思了。 王冰莹见这样子要开打,顿时有些担心的看向卯金刀,她做的事都是在卯金刀的授意之下,此刻也没有什么主心骨了。卯金刀微笑着示意她稍安勿躁,不要担心,也不用害怕。看到卯金刀的笑容,王冰莹紧绷的心立刻放松下来,尽管毫无道理,但她就是那么相信这个男人。这是强大的实力带来的影响,她亲眼见到卯金刀降妖除魔,那样不可一世的画皮鬼最后都灰飞烟灭了,还有什么事能难住这个男人? 卯金刀一直没有插手任何事,任由光头胖子胡闹。到了这一步,他知道这次讨债事件背后的主角马上就要出场了。光头胖子的行为有诸多反常的地方,当事人可能感觉不到,但他冷眼旁观,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光头胖子闹事的目的终于达到了,那么充当救火队员的人,究竟会是谁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演戏 "住手!"别墅门口一声震天介的吼声传来,把所有人的耳膜都震的生疼。卯金刀循声望去,只见别墅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中年人穿着武士服,一脸的奴才样。另外一个穿着白色的中山装,玉树临风淡定优雅,跟前一个奴才样的家伙形成了强烈之极的反差,一眼就能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穿武士服的中年男人恭敬的弯腰请身后的年轻人走在前头,他随后跟着进了别墅,冷冰冰的说:"我家蒙少造访,哪一位是王冰莹小姐?还请出来一见。" 一见到这个说话颇有古风的家伙,别墅里的人表情各异。王冰莹一脸糊涂,她这间别墅一向对外界保密,很少有客人来,以前都是她的团队,包括经纪人、司机、保镖等等,会到这里来接她。但是出了昨夜体育场的血腥事件之后,她的团队所有人都像失踪了一样,至今连个电话都没打来一个。倒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什么赌鬼、放高利贷的、混黑社会的,现在又来了俩好拽文的,还说什么"请出来一见"。"一见"你妹啊,是不是真的看一眼就滚蛋了? 光头胖子和他手下的兄弟表面上闹哄哄的,可是下手一直都很有分寸,见到门外进来的这两个人,他脸上喜色一闪即逝。没等王冰莹站出来回话,他就挡在那两个人面前说:"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管你什么蒙少古少,今天是BK办事,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滚远一点!" 穿武士服的中年男人勃然大怒,握紧了拳头说:"这么说你不是王冰莹小姐请来的客人了?" "他们是来要账的。"王冰莹在一旁淡淡的说。 帅气的年轻人循声望去,看到王冰莹之后眼睛一亮,微笑着走过去伸出手说:"你好,冰莹小姐,鄙人胡蒙,此次专程前来拜访,很高兴认识你。" 王冰莹对这个自称胡蒙的男人倒是有那么一点儿好感,帅哥美女在跟人相处的时候总能有额外的加分,她伸出手跟胡蒙轻轻握了一下,淡淡的说:"你好,你怎么知道我是王冰莹?" 胡蒙握住王冰莹的手之后,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松开手优雅的笑着说:"你本人比电视上更漂亮,我是你的粉丝,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 王冰莹正要说话,那边光头胖子却暴躁起来,他大呼小叫的说:"你们俩是什么来头,我叫你们滚蛋没听见吗?不把BK放在眼里,简直自寻死路!" 胡蒙皱了皱眉头说:"旺财,打发他们走,不要扰了冰莹小姐的清净。" 穿武士服的中年男人恭敬的说道:"是,蒙少。请你带冰莹小姐站远一点,属下这就处理了这些人。" 胡蒙微笑着摆了个请的姿势说:"冰莹小姐,你这个做主人的,不打算请客人进去坐坐吗?" 王冰莹愣了一下,有些担心的说:"胡先生,这些人都是放高利贷的坏人,他们杀人不眨眼的。你这个...,这个叫旺财的朋友能应付得来吗?" 旺财恭敬的说:"多谢冰莹小姐挂怀,这些人属下能应付。" 他们一唱一和说的十分过瘾,把光头胖子还有他几十个兄弟当成空气,诡异的是光头胖子就任由他们说话。直到旺财说完转过身去,光头胖子才怒吼一声:"小子忒他吗嚣张了,兄弟们给我教训他,打个半死,脱光了衣服跟王三儿那个狗东西一起拉去裸游秦山!" 这跟演电视剧一样,好似两拨人活在两个世界里,又好像他们之间存在着时间差异。旺财要等胡蒙耍完了帅才动手,嘴上说着处理光头胖子,说了半天也没动静。光头胖子看似嚣张无比,偏偏跟旺财配合的十分默契,总之不管俩人怎么演,都把胡蒙的形象给衬托的非常有主角光环。 众多龙套男发一声喊,齐齐围住了旺财,光头胖子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动起手来。这架打的莫名其妙,不过王冰莹被光头胖子带人骚扰了许久,胡蒙这就算是英雄救美了。只是这些群众演员演技太差,一眼就被人看穿了。 卯金刀就是那个看穿了一切的人,他搞明白事情原委之后心中冷笑,原来是这么个路数,搞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出场搏一个印象分。平心而论胡蒙这一手玩的挺高明,可惜有卯金刀消灭画皮鬼的壮举珠玉在前,无论他怎么表现,都难以撼动卯金刀在王冰莹心中的形象和地位。 光头胖子带来的这些人,可不是简单的黑社会,他们多数是拳手训练营里淘汰出来的人,甚至有几个本身就是拳手。能在那种恶劣而残酷的幻境里活下来,就算被淘汰也难掩他们的强大。这些人的身手,比精英特种兵还要强,假如和一个同样人数的特种兵小队相比,挑出来单打独斗,他们稳赢,但是因为缺乏了那种团队协作的精神,所以如果集体作战,他们会被特种兵以极小的代价全部消灭。 旺财不是特种兵团队,他只是孤身一人,但他眼光毒辣,尽管被数十人围攻依旧不慌不忙。他的个人武力看上去似乎也就比光头胖子的小弟们强上那么一小截,可是在实际的打斗过程中他一个人把几十个人耍的团团转,那情况就像一头恶狼在羊群里肆意纵横,羊群虽然有心抵抗,奈何实力不济,只能被一个接一个的咬死。 数十个BK小弟呼来喝去,表面上看打的风生水起,其实他们丝毫没能奈何旺财,反倒时不时的有人被旺财打倒在地。不多时龙套小弟们就倒下一小半,光头胖子见势不妙,悄悄挪到旺财身后,不声不响猛的冲上去一个崩山锤!这光头胖子做事十分阴险,这样偷袭的一拳势大力沉,如果打在旺财的后脑勺上,后果不堪设想。 王冰莹在远处见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张嘴就想提醒旺财,可是胡蒙却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声张。王冰莹愣了一下,随即醒过神来,赶紧甩开胡蒙的手,满脸通红的看向卯金刀,生怕他误会。胡蒙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半死不活的卯金刀,实在是这个货生的太过平凡,如果把他放到人群里,恐怕立刻就会再也找不到,他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的存在感。 王冰莹表现的十分在意卯金刀,她看向卯金刀的眼神,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看自己的父亲。胡蒙见状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随即又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他爽朗的大笑着说:"冰莹小姐,这位先生是?你还没介绍一下呢,看来他和你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王冰莹用探寻的眼神望着卯金刀,见他面无表情,一点也没有要跟胡蒙说话的意思。她只好勉强的说:"这是我的好朋友阿刀,他受了很重的伤,所以精神不大好,请你不要见怪。" "哦?受伤了?"胡蒙十分关切的说,"受的什么伤?很严重?冰莹小姐,我对中医颇有几年研究,能否让我为这个朋友把把脉?" "这个..."王冰莹沉吟了一下,为难的说,"这个得问问阿刀的意见。阿刀,你这个伤,中医管用吗?" 王冰莹知道卯金刀中了画皮鬼的诅咒,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在医学方面肯定是无解的。不过胡蒙一片好心,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又很好,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人家的好意,所以干脆把难题扔给了卯金刀。卯金刀伸出手淡淡的说:"好啊,那有劳阁下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姓胡 胡蒙微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卯金刀的手腕上,一副仙风道骨的老中医模样,卯金刀面无表情,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王冰莹在一边看的心焦,急忙轻轻抚摸卯金刀的后背,希望为他减轻一点痛苦。胡蒙见状手上青筋暴起,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蒙少,你抽筋了?"卯金刀装糊涂的问道。 "啊?哦,没有没有,哈哈,我只是担心朋友你的病情,"胡蒙立刻调整好了神情说,"根据我的诊断..." "哇呀呀!吃我一拳!" 胡蒙一句话没说话就被人打断了,却原来是旺财和光头胖子等一众壮汉打的如火如荼,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光头胖子那一势崩山锤,本以为可以要了旺财的命,再不济也能打他个七荤八素,不料旺财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身子一侧使了个懒扎衣的招数。光头胖子不仅偷袭不成,还被旺财顺势摔了个狗吃屎,这下他恼羞成怒,放弃了下阴手的想法,当面鼓对面锣的跟旺财打了起来。 光头胖子不愧是大哥级的人物,跟旺财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的平分秋色旗鼓相当,不过他还有一班小弟在旁替补,所以底气更足,一时间倒占了不少上风。但是旺财面无惧色,依旧四平八稳的见招拆招,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 光头胖子打的兴奋了,大吼一声:"哇呀呀!再吃我一拳!" 他本想跟旺财打个痛快,不料这一声吼撞到了枪口上。胡蒙正因为王冰莹关心卯金刀的事情心中不爽,要说话还被这个胖子打断,顿时一腔怒火都撒在了他身上。胡蒙冷冰冰的说:"旺财,不要玩了,把这个胖子腿打断,把他们全都给我扔出去!" 旺财犹豫了一下,随即大声答应道:"是,蒙少!" 光头胖子到底为什么来这儿,旺财心知肚明,胡蒙给BK堂口的话事人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说起来光头胖子和他们算得上是一路人,本来大家吆五喝六的打一场做做戏,高高兴兴的散场就完事儿了。可是胡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要旺财下死手,光头胖子打残也就打残了,小角色,无所谓,但BK可不是好惹的。 虽然胡蒙本身是国安局的人,又兼任着灵媒协会的分会长,而且他的父亲是政府高官,无论哪一条,他都有底气不把BK放在眼里。但是BK不敢找他的麻烦,难道还不敢找旺财的麻烦吗?旺财就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犹豫了一下,不过随即他就立刻醒过劲儿来。 不管BK以后会怎么报复,那都是以后的事,他旺财毕竟是在胡蒙手底下混饭吃,打残了BK的人只是有可能被报复,但不听胡蒙的话,他恐怕立刻就要遭报应。想通了之后旺财一狠心一咬牙,猛的大喝一声:"巨灵术!" 只见他一声虎吼之后,身形竟然开始涨大!他穿的武士服被撑开裂成一条一条的,整个人拔高了半米多,成了一头人形大狗熊!光头胖子见状肝胆俱裂,惊恐的喊道:"他吗的你竟然来真的?你..." "啪!" 光头胖子的话全都憋回了肚子里,因为他挨了旺财一拳,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十几米,趴在地上生死不知,话自然也就说不出口了。旺财用了什么"巨灵术"之后,就像托尼斯塔克穿上了钢铁外衣,又像大力水手吃了两罐头菠菜,总之忽然就强大的非人类了。跟之前那个沉稳的武道高手完全不同,现在的旺财,简直就是一只野兽! 光头胖子的小弟对他真是忠心耿耿,见他受伤,明知敌不过旺财,照样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可惜有的时候勇气和热血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能带来更多的牺牲。旺财对所有人的攻击不理不睬,有几个人甚至对着他开枪,可是子弹打在他身上,只留下一个白点,根本不能造成任何伤害。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旺财闷着头冲到人群里,一巴掌一个,把一众壮汉打的鸡飞狗跳。他的力量比狗熊还要恐怖,一巴掌下去,肯定就有一个人倒下,没多大会儿场上就只剩他自己一个人还站着,其他人都被打倒了。旺财眼里闪着红光,喘了几口粗气,慢慢走到光头胖子身边,用手刀在他的两条腿上分别砍了两下。光头胖子本来晕厥了过去,这下又被打醒,嗷嗷叫唤着喊痛。 旺财闷声道:"闭嘴!蒙少让我打断你的腿,所以你的腿断了,但是你还有希望活下去。要是再吵吵惹怒了蒙少,嘿嘿,到时候我怕你走不出这个门。" 光头胖子立刻咬着牙把嘴闭上了,不过他怨毒的眼神似乎在说,这事儿没完!旺财对光头胖子的眼神毫不介意,一手拎起他来扔到了别墅外面,然后一个一个的把所有BK的人全都扔了出去。胡蒙随口一句话,他就一丝不苟的完成了,胡蒙让他打断光头胖子的腿,他就打断了胖子的腿,让他把所有人扔出去,他就把所有人都扔了出去! 胡蒙见旺财办事很利索,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微笑着说:"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要是放在一天以前,见到旺财这样非人的表现,王冰莹一定大感惊奇。可是经过了卯金刀消灭画皮鬼的大场面熏陶,她对任何超自然的现象都有了强大的抵抗能力,既然可以有通灵师和画皮鬼,那么为什么不能有武林高手呢?她不动声色的说:"胡先生,你刚才说,根据你的诊断...,不过你到底诊断出了什么,还没有说出来。" 王冰莹神情平淡,一点都不像是强作镇定,这让胡蒙心中警惕,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王冰莹一定不是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见到旺财那样的表现,再大胆的人也会有一点好奇吧?可是王冰莹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看了一百遍的电视剧,反应太平常了!胡蒙加了些小心,正要开口说话,可是他的手僵在了半空,神情震惊到极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卯金刀见胡蒙忽然表现的这么怪异,急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大白猫丝丝从别墅墙上跳了进来,正晃悠着大尾巴往这边走呢。卯金刀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没等他想明白这种不好的感觉从何而来,事情就有了意想不到的发展。 胡蒙震惊的神色很快收了起来,不过他的淡定和优雅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慌里慌张。他腾的一声站起来,撞倒了旁边一个花盆,他像个闷头苍蝇一样拱了拱手匆忙的说:"冰莹小姐,今天见到你很高兴,本来应该跟你畅谈一番。不过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这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胡蒙说完不等王冰莹回话转身就走,这下轮到卯金刀被彻底整糊涂了。这货请了光头胖子一干人等来闹事,费了好大的功夫想玩一个英雄救美,虽然英雄救美的戏码不是很完美,但出场的印象分明显在及格线以上。按照正统的泡妞路子,此时正是打蛇随棍上的好时候,没看出来王冰莹对他的感觉不错吗? 可是胡蒙却在这关键时刻抽身而去,这岂不是前功尽弃?光头胖子那些人算是白挨揍了。不过这说不通啊,胡蒙就是为了泡妞来的这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手脚,既然已经有了效果,为什么着急忙慌的离开? 卯金刀对胡蒙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胡蒙带着旺财离开别墅一会儿,他才忽然想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胡蒙,他姓胡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灭口 胡蒙不仅姓胡,而且他还会一点浅薄的通灵术,在他给卯金刀把脉的时候,卯金刀就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微弱的灵力。最重要的是,他见到大白猫丝丝之后的反应太过激烈,除了以通灵兽闻名天下的胡家子弟,还有什么人会了解丝丝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丝丝的身份,有谁会被一只可爱的白猫给吓跑? "喵呜,"大白猫丝丝轻轻的走到王冰莹身边叫了一声,王冰莹低头高兴的把它抱到怀里,因为胡蒙的仓促离开带来的一点失落也抛到了脑后。张淑芬一脸羞愧的走了过来,王三儿耷拉着脸在后面跟着她,她充满感激的说:"冰莹,阿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要不是你..." 张淑芬正准备表表忠心,可是卯金刀却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张阿姨,冰莹累了,需要休息。" 张淑芬皱了皱眉头,要不是因为光头胖子闹的太厉害,让她现在有些尴尬,她就已经发作了。卯金刀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看客,屁作用没有,张淑芬可不觉得自己应该感激这个人,更没觉得他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王冰莹摸了摸丝丝的脑袋说:"阿刀,我现在好多了,精神的很呢,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 卯金刀不动声色的在王冰莹身后挥了挥手,从王冰莹身上飞起一道黄色的符咒落到了他的手里,他脸上金光闪过,两眼直视王冰莹淡淡的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不过你点了天灯,阳气消散的厉害。现在觉得精神其实是你回光返照,你需要休息,快去睡吧。" 王冰莹看着卯金刀的双眼,不知怎么忽然就觉得天旋地转,连卯金刀的话都没听清,只觉得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卯金刀轻轻伸手把王冰莹抱在了怀里,张淑芬见状惊叫道:"你干什么?快把冰莹放开!你这个混蛋对她做了什么?" 卯金刀眼神一冷,挥手扔出两张黄色符咒,黄色符咒落地之后金光一闪,变成了两只硕大的藏獒!这两只藏獒个头比牛犊子都大,尖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令人望而生畏。卯金刀指着张淑芬和王三儿说:"奸夫***报应到了。" 两只藏獒呜呜低吼着就向张淑芬和王三儿冲了过去,张淑芬骤然见到这样的变故,吓的动都动不了,两眼直愣愣的看着藏獒冲她扑了过来。王三儿毕竟是混社会的人,胆子稍大一些,他见过地下拳赛那种血腥的搏杀,对藏獒的威慑有些抵抗力,见藏獒冲过来,他扭头就跑,把张淑芬抛在了原地。 "让他们死。"卯金刀淡淡的说。 丝丝"喵呜"了一声,蹲在地上张开嘴露出两根尖尖的牙齿,它眼中闪过强烈的绿光,就像手电筒一样。绿光分别照射在张淑芬和王三儿身上,张淑芬本就已经被藏獒吓的魂不附体,此刻吃这绿光一照,更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就连藏獒扑到她身上撕咬都仿若不知。王三儿正在亡命狂奔,可是被绿光照到之后整个人忽然在原地转起了圈,而且越转越快,越转脸上的表情就越惊恐,最后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任由藏獒追上去把他活活的咬死了。 大白猫丝丝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通灵兽,用幻境迷惑人心使的炉火纯青,张淑芬和王三儿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被啃成了一地的碎肉。卯金刀用符咒变化出来的藏獒,虽然只是一种浅显的通灵傀儡,但凶猛更甚于老虎,锋利巨大的牙齿啃咬人的骨肉就像快刀切大葱,咯吱咯吱的脆。 卯金刀把王冰莹放到卧室的床上,往床头塞了一把打磨过的桃核,然后转身把门带上了。大白猫丝丝就在门外等着,见到卯金刀就问:"出什么事了?这么做跟你的计划大相径庭,那两个人死了倒无所谓,不过等王冰莹醒过来你怎么跟她解释啊?" 卯金刀眼神冰冷的说:"警惕性这么差,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逃脱胡家追捕的。刚才来闹事的人都是小喽啰,所以我不介意看戏,但是后来的那个人他姓胡。而且他手下的人会巨灵术,他见到你之后神色惊讶行色匆匆的离开了,你就没想到点儿什么?" "你是说...,他是胡家的人?他认出我来了?"丝丝又惊又怕的说。 "哼,百分百是这样,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离开?"卯金刀冷冷的说。 "啊,那怎么办?"丝丝急的在地上直转圈,"被胡家的人发现可就糟糕了,他们一定会派很多高手来抓我的。大通灵师,你可不能袖手旁观,我全指望你了。" 卯金刀冷笑着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袖手旁观?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 丝丝迷茫的问:"这个,我真是没搞懂你在做什么,你弄死那两个狗男女,跟胡家的人识破了我的身份,有什么直接联系?" 卯金刀拍了拍脑门儿,愁眉苦脸的说:"被你打败了,这么白痴的通灵兽我真是头一回见。弄死他们当然是杀人灭口了,不然你以为我就那么小心眼?人家骂我两句我就要把人弄死?" "把人弄死都算轻的,"丝丝小声嘀咕道,"何止弄死,还分尸喂了狗了。你这不是小心眼,是睚眦必报。" "你说什么?"卯金刀不高兴的说。 "没什么没什么,"丝丝讨好的摇了摇爪子说,"杀人灭口的意思我懂,但这个词用在他俩身上我就不是很明白了,知道我身份的人是胡家来的那个小子,你杀了这俩蠢货有什么用啊?" "跟你个白痴说不清楚,快变化一下让我骑骑!"卯金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 "啊!你要骑我?"丝丝惊恐的叫了一声,随即无奈的变成了一个妖娆的大美女,它害羞带臊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情,放着王冰莹不去搞,你来搞我,就算我投靠了你,这大白天的你也不能..." "蠢货!"卯金刀气的脸色发白的吼道,"我是叫你原形变大,给我当一回坐骑!那帮人都开着车来的,走了这么久靠我两条腿怎么追得上?" 丝丝闻言顿时尴尬的不行,急忙白烟一闪,又变成了一只大猫,然后白烟再闪,大猫身形暴涨,个头竟然像一头骆驼那么大。它趴在地上,用尾巴把卯金刀卷起来放到自己背上,不解的说:"为什么要追那帮人啊?" "继续杀人灭口。"卯金刀冷冷的说。他此话一出,似乎温度都骤降了几度,让人感到一股冰寒。 丝丝身上的毛炸了一下,它疑惑的说:"可是..." "闭嘴!"卯金刀终于暴走了,"你这个白痴!算计我的那个机灵劲儿都上哪儿去了?从现在开始你一句话都不要说,不然我一定把你扒皮拆骨做成一锅龙虎汤!" 丝丝打了个寒颤,嘴巴牢牢的闭上了。半晌过后,卯金刀深呼吸了无数次,强忍怒气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出发?" "..." "我在问你话,为什么还不出发!"卯金刀提高了声调问道。 "..." "你...!"卯金刀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无奈的说:"好吧,算我刚才的话没说,你可以说话了。" "..." "我说你可以说话了!"卯金刀额上青筋一突一突的,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枉他一世英明,竟然被一只大白猫给气成这样,倒也算一件稀罕事儿。 丝丝憋了半天没敢说话,一开口就把卯金刀彻底打垮了。它不解的说:"什么是龙虎汤啊?我只是一只猫而已,你用我怎么做龙虎汤..." "操!我圈圈你个叉叉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夜魔 丽思王府通往市区的公路上,一列车队正急速的飞驰。这列车队十分古怪,各种车型全有,有豪华跑车,有拉客的面包车,还有一辆军车。最不起眼的是一辆别克商务车,这辆商务车在车队的倒数第三位,这是最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位置。 胡蒙一脸兴奋的坐在商务车里,时不时的搓搓手。旺财从没见过蒙少表现的这样不得体,不过看来蒙少的心情还不错,他壮着胆子问:"蒙少,咱们为什么要跟BK的人一起走?还换了他们的车来坐?这车条件也太差了,怎么能配得上您?" "当然是为了安全,"胡蒙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这辆车在车队中的位置最不显眼,一旦出事,我们可以随时逃走。" "安全?逃走?"旺财被胡蒙搞迷糊了,"蒙少,您在说什么呀?这里是T市,您是T市灵媒协会的分会长!而且您还是国安局十三组的组长!就算不顾忌您的身份和背景,要想伤害到您,除非从属下的尸体上垮过去!不是属下夸口,如果属下动用通灵术,这T市能伤到您的人恐怕一个都没有。" "井底之蛙!"胡蒙脸色一正说,"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世上的能人多的是,你没见过是因为你的层面还接触不到而已。而且,不止有能人,还有厉害的通灵兽..." 提到通灵兽,胡蒙的思绪仿佛飞到了别的地方,眼神飘忽起来。旺财纳闷儿的说:"蒙少,什么是通灵兽?是一种厉鬼?" 胡蒙正想说话,忽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他抬头看去,只见车队前方浓烟滚滚,一道火光冲天而起。车队缓缓的停了下来,有人下车去查看情况之后回报,原来是两辆车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渣土车和一辆油罐车在超车的时候撞在了一起,引起了爆炸。 公路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旺财骂骂咧咧的说:"吗的,真是晦气。蒙少,前面出了事,公路毁了。光头胖子建议咱们车队下了公路,走土路绕过这一段,您看怎么样?" 胡蒙脸色十分凝重,莫名出现的车祸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车祸每天都在发生,也不见得这次就一定有什么问题,他这么安慰着自己,同意了光头胖子的建议。 车队从公路拐到了土路上,这是一片广阔的庄稼地,在地里纵横密布着许多的灌溉渠,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土路延展到远方的村庄。从公路上下去,走土路绕过车祸这一段,说起来容易,可是要想再回到公路上,那要跑的路可不是远了一点半点。庄稼地里走不成,车子随时都有可能陷进水渠里,只能沿着土路一直绕到远处的村庄,然后再从村子另一头的土路走上去,才能回到公路上。这么一来,多走几十里路倒是小事,时间可就要至少耽误一个半小时。 渣土车和油罐车碰撞的太过惨烈,油罐车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把那一段公路给彻底炸毁了,而渣土车满载的渣土和两辆车的残骸堆积成了小山,把个公路堵的严严实实。但凡有一点点的法子,胡蒙也不想走土路,但是公路实在走不成,他没有别的选择。 土路坑坑洼洼崎岖颠簸,而且时不时有牵着牛儿羊儿的农民在路上经过,车队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胡蒙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过去了,竟然还没走到那个连接两条土路的村庄,他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严重。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暗了下来。本来大好的晴天,忽然之间就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极低,仿佛伸手就能碰到。明明是大中午,偏偏像夜晚一样黑,蜿蜒的土路上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胡蒙这一个车队在慢慢前进。 "吱!" 凄厉的刹车声响起,胡蒙本就紧绷的心猛的一跳,他沉着脸问:"怎么回事儿?旺财你去看看。" 旺财答应一声下了车,不一会儿回来说:"蒙少,没什么大事,咱们那辆军车不巧陷进了一个水沟里。那水沟旁边的土都松了,不好爬上来,光头胖子正在想办法。" 胡蒙心里打了一个突,别的车都没事,就他的军车陷进去了,这真的是巧合?他越想越不放心,干脆亲自下车走到出事的军车前,他神色凝重的在军车周围的土地上摸了摸,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难道真的是巧合? 胡蒙以为自己多心了,正要回到商务车上去,可是走了两步他又转身回去,伸出手在水沟里抓起一把淤泥搓了搓。旺财被胡蒙搞的稀里糊涂,正想过去问问情况,没想到胡蒙忽然面色大变,猛的站起来蹿回到商务车上大喊:"开车!快走!马上走!" 旺财从没见胡蒙这样惊慌失措过,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事,他总是能保持淡定优雅,今天这样的表现,一定是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可是,不就一辆车陷进了水沟吗?这有什么可怕的?他心中腹诽,嘴上却不敢多说,只好跟着爬进车里对司机说:"蒙少的话没听到吗?快开车!你他吗聋啦?" 司机敢怒不敢言,赶紧把车发动起来,绕过军车就走。旺财摇下车窗对正带人捣鼓军车的光头胖子说:"光头,带上你的人快走,那辆车不要了!" 光头胖子两条腿都断了,走路都走不成,一直都是被人抬着。他对旺财恨之入骨,但人在屋檐下,又不敢不听胡蒙的命令,心里别提多窝火了。听到旺财的话,他愤愤的说:"吗的,走,都走!车里的兄弟出来,跟别人挤一挤,这破车谁他吗稀罕!陷在这儿算了!" 光头胖子说完就让人抬着他上了车,乱七八糟的车队又重新出发了。可是匆忙间却没人注意到,军车里坐着的人根本就没从车上下来!车队渐渐去的远了,军车下的水沟里忽然咕嘟嘟疯狂的冒起水泡,不多时就把整个军车淹没,水淹到军车里之后,猛的漂浮起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眼睛瞪的老大,仿佛死之前见到了世上最令人恐惧的事,他的手脚呈诡异的角度扭曲,四肢竟然全都反转了过去。他的脸贴在军车的玻璃上,充满不甘、绝望、惊恐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水泡咕嘟嘟的响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了下来,可是水泡平静之后,尸体消失了,军车消失了,水沟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有一条蜿蜒的土路静静的呆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后来人踏上去。 胡蒙在车里坐立不安,点起一根烟闷头抽了起来,旺财在一旁战战兢兢的说:"蒙少,那辆军车是国安局特批的,咱们十三组一共也只有三辆。如果就这么扔掉一辆,再想弄到可就不容易了,而且跟上面也不好解释..." "闭嘴!"胡蒙烦躁的说,"军车算什么!有我们的命要紧吗?" "我们的命?"旺财大惑不解,军车跟自己的性命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很聪明,知道胡蒙心情不好,所以没敢接着问下去。 胡蒙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毅然决然的说:"把那滴夜魔血拿出来。" "什么?蒙少!为什么要夜魔血?夜魔枭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没安好心啊!"旺财吃惊的说。 "拿来!"胡蒙冷冷的说。 旺财不敢违逆,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雕金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白玉小瓶儿。他把小瓶儿递给胡蒙,忍不住又说:"蒙少,这滴血千万要慎用啊,夜魔枭..." 没等旺财把话说话,胡蒙就把瓶子打开仰头把里面的夜魔血灌到了肚子里。(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天降 "咕隆隆!" 乌压压的天空中响起一声闷雷,阴沉沉的天让人心烦气躁。车队经过了一番颠簸之后,已经离那个作为中转站的村子不远了,村口处立着好大一块石碑,上面端端正正的刻着三个字:封门村。 车队径直从石碑旁边开了过去,丝毫没有停留,车轱辘压过土路扬起的灰尘洒在石碑上,把那本就不太清晰的名字遮掩的更模糊了。开车走土路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那种要命的颠簸不仅会耗费人极大的精神,保持一个姿势来回乱晃还会让人非常的疲倦。光头胖子带来的人手下纷纷喊累,想在村子里休息一下,最少也得找个小卖部买点水和食物补充一下体力,要知道他们大早上就从市里赶到丽思王府,连早饭都没吃呢。 光头胖子一脸的为难,现在这个车队他可做不了主,真正拿主意的人是胡蒙蒙少爷。不过手底下人那么大意见,他也不能置之不理,于是在进村之前他命令车队暂时停了下来。胡蒙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地里跟着自己,但随着车队一停下来,这种感觉却消失了。他考虑了一下,同意了光头胖子的建议,让大家休整半个小时。 得知胡蒙同意了休整的请求,众人欢呼一声,吆五喝六的下了车,撒尿的撒尿,抽烟的抽烟。光头胖子组织了几个人,准备让他们进村儿买点水和食物。可是他找好了人话还没交代完,就出事了。 马老二和马老三是亲兄弟,看名字就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哥哥马老大,不过马老大从小胆小怕事,做的是正行。马老二和马老三兄弟二人打小志趣相投,感情甚笃,他们俩敢打敢拼,身手也都不错,是光头胖子十分器重的手下。马老二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他晕车。平时公路平坦倒还罢了,走这乡野间颠簸的土路,可算把他给折磨疯了。 马老二一路上不知吐了几回,整个人都软掉了,手脚无力站都站不稳,所以大家都下车休整,他却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车里。马老三下了车就想进村子去给马老二弄点水,可是他没走两步,突然身后"轰"的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和爆炸声响了起来,把所有人的耳朵震的嗡嗡叫,爆炸产生的气流把马老三冲的打了个滚儿趴到了地上。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马老三抬头看去,顿时惊呆了。只见一辆军车猛地从天而降,正砸在马老二所在的面包车上,面包车被整个砸成了馅饼状,车玻璃碎了一地。军车上满是泥污,也已经撞的破碎不堪,诡异的是油箱发生了爆炸,爆炸的威力却没有扩散开来,只把军车的钢板护甲给炸烂了。 军车里还在不停的往外滴着血水,一只惨白的手从车窗伸到了外面,这竟然是之前陷在水沟的那辆军车!马老三目眦欲裂,爬起来冲到军车下面凄厉的喊道:"哥!" 面包车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汩汩的鲜血渐渐的溢了出来,马老二活活被砸死在车里,成了个肉饼子。马老三吼叫着拼命想抬开军车的残骸,可是军车上配备了特制的防弹钢板,重达三吨左右,单凭人力怎么可能抬得动? 有跟马老二感情不错的人,急忙过来帮忙,可是余下的人都惊疑不定,这是怎么了?天降飞车?当这是拍电影吗?光头胖子咽了口涂抹,嘴里一阵发干,军车砸下来的场面太过惨烈,马老二死的太冤枉了。他正准备叫大家一起上去把军车挪开,旺财忽然冲过来说:"光头,叫你的人上车,立刻离开这里!快,马上出发!" "可是..."光头胖子犹豫了一下说,"可是我有个兄弟被压在车底下生死不知,我得把他弄出来,不然寒了兄弟们的心,以后还怎么混?" "什么生死不知?他死定了!"旺财冷冷的说,"就算不被车砸死,他也会被恶灵害死!如果你不想大家都死在这里,最好听我的话。难道你忘了蒙少的身份?" 光头胖子打了个寒颤,他想到胡蒙是灵媒协会的人,军车从天而降这种诡异的事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范围,除了闹鬼,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对付敌人他可以有很多的手段,再狠再毒的人都不会让他畏惧,但是关于死去的亡灵,他打心眼里敬畏。 "别看了,上车,出发!"光头胖子一点儿都没犹豫,立刻吆喝着让大家上车。他让人抬着往车上走,却在车门口被马老三拦住了,马老三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冲冲的说:"大哥,我哥还在车下面,为什么要走?我们兄弟为你出生入死,你就这么对他吗?" 其他人都站的远远的,但是都没上车,冷冷的看着光头胖子,想听他有什么解释。毕竟车下压了一个兄弟,就算感情没有那么深厚,但兔死狐悲。今天马老二被压在车下面,光头胖子置之不理,那么改天换做其他人,结局是不是也一样? 光头胖子为难之极,他咬了咬牙说:"老三!你听我说,马老二他已经死了!拽出来也不可能活着,他都被压成肉饼了!" "你胡说!我哥没有死!"马老三疯狂的说,"就算他死了,也要把他拉出来,我们就这么走了,难道要让他曝尸荒野?大哥,我一向敬重你够义气,你今天这么做?难道不怕寒了兄弟们的心吗?" "咣当咣当..." 商务车颠簸着挤开人群径直开走了,胡蒙和旺财看都没看车外的人们。光头胖子见状焦急的说:"马老三!现在不是你哥一个人的事,如果我们再不走,恐怕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儿!那辆车上坐的是谁你知道吗?是灵媒协会的灵媒大师!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这里有恶灵出世害人!军车从天而降,你们就不想想这样的事有什么不对?你们都他吗给我上车,马上走!" 光头胖子毕竟是老大,他一发火,众人再不满也只能听命。再加上他把恶灵说的煞有介事,军车的事也确实诡异,让众人心里毛毛的。大家纷纷散开上了各自的车,马老三却怒吼一声,回到了面包车那里,用力的去拉扯军车的残骸。 光头胖子握紧了拳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狠狠的咬了咬牙说:"不管他了,走!" 车队缓缓的重新出发,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马老三,渐渐的,马老三的身影变小了,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商务车的速度并不快,车队很快追了上去,集合到一起之后,直奔封门村的另外一个出口。封门村里寂静的可怕,军车莫名出现的时候引起那么大的动静,可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村子里的房屋破旧不堪,全是那种土坯房,偶尔有一间红黑色的砖瓦房,也破败的很。家家户户都上着锁,破烂的木门被风一吹,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不止房子破旧,村里似乎没有任何的活物,没有人,没有鸡鸭牛羊等牲畜,甚至连一棵活着的树都找不到! 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颜色:灰暗。诡异和压抑的气氛萦绕在四周,让人身不由已的感觉到恐惧,光头胖子频繁的回头,希望能看到马老三追上来,他让车队尽量把速度放慢,可是一直都没见到马老三的身影。 "大哥,我想起封门村的来历了,"抬着光头胖子的一个小弟声音颤抖着说,"这里是著名的鬼村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暴雨 "你他吗胡说什么?"光头胖子没好气的说。被军车和马老三的事情闹得他已经心情很差,这个小弟还不开眼的说什么鬼村,难怪他生气。可是这个小弟全然没了平时的机灵,依旧哆嗦着说:"大哥,这里...,这里真的是鬼村!这里真的闹鬼!" 光头胖子皱了皱眉头,他早就觉得这里不对劲儿,从天而降的军车不就是闹鬼最好的证据?可是现在人心惶惶,不能慌也不能乱,自乱阵脚就等于自寻死路。所以他冷冷的说:"少废话!闹不闹鬼的用不着你管,咱们车队里有灵媒协会的大师,你怕什么?" 那个小弟神情怪异,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能说出口。就在这时忽然车子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伴随着一连串的爆响,响声过后车子就停了下来。光头胖子心中一跳,强撑着说:"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个小弟跳下车,不一会儿跑回来哭丧着脸说:"大哥,坏了,所有的车都爆胎了,一定是恶鬼要把我们都留下,我们死定了。" "什么?所有的车胎都爆了?"光头胖子大吃一惊,天降飞车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这又出了个所有车胎全爆的怪事,要说没有鬼,连他自己都不信。他以往总拿公道二字做挡箭牌,所以不敬鬼神,可是今天先在王冰莹家里当面赖账,然后又坐视马老二被砸死在车下不帮忙,亏心事做的多了,自然心里就害怕。 "把我抬到蒙少爷那辆车上去!我得跟蒙少爷商量商量。"光头胖子急匆匆的说。说是商量事情,其实就是为了找点儿安全感,胡蒙灵媒大师的身份不是吹的,真要面对鬼神,跟他在一起好歹也能混个平安。两个小弟答应了一声,拉开车门正要把光头胖子往下抬,可是天空猛的"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惊雷随后而至,豆大的雨点先是稀里哗啦几滴,说话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天色阴沉到了一定程度,再加上雨幕的遮掩,视线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几乎面对面都看不清人脸。两个小弟犹豫了一下,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说:"大哥,这..." 光头胖子强忍心中不安,叹了口气说:"算了,龅牙你上车,把门关上,车灯都打开。疯狗你去给其他兄弟打个招呼,雨这么大,都老老实实在车里呆着不要乱跑,等雨停了再想法子赶路。" 叫做龅牙的小弟回到车里,把车门一关,门里门外顿时成了两个世界。门外天昏地暗,大雨哗哗的下,两米之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门里寂静无声,只有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疯狗冒着雨挨个去通知大家呆在车里,光头胖子这辆车上就只剩下司机、龅牙和他自己三个人。暴雨来的这么猛烈,但在雨声映衬下,车里更显得寂静和压抑,光头胖子扭了扭屁股说:"吗的,真是倒霉,老马,放一首叫人兴奋的歌来听听。" 司机老马为人沉默寡言不爱说话,闷哼了一声摁下了车载音响。一阵动感的爵士乐响起,伴随着疯狂的喊麦声和打碟声,光头胖子随着节拍轻扣手指,想用音乐的节奏感来驱散心中的不安。 雨下的越来越大,雨幕接地连天。疯狗出去之后一只没回来,光头胖子起初以为他停在别人的车里了,也就没在意,可是听了几首歌之后,他忽然觉得不对劲儿。疯狗这个家伙是个马屁精,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光头胖子被打断了腿,正是最需要照顾的时候,这时候不努力表现,指望什么上位?疯狗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他不可能因为怕被雨淋就停在别人的车里,雨淋的越狠不就显得越忠心吗? 光头胖子很了解疯狗的为人,所以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但是他没有声张,因为一连串的诡异事件已经让众人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再出现什么怪事,恐怕有人会崩溃。他默默的打开了手机,想给疯狗打个电话,但是一向没出过什么问题的手机,不知是受到了暴雨的影响还是其他原因,一格信号都没有。他皱了皱眉头说:"龅牙,你的手机呢?拿出来看看,有没有信号?" 龅牙掏出手机想递给光头胖子,可是这个时候车身猛的一晃,他一个没抓稳,手机掉在了地上。光头胖子惊疑的问道:"老马,出什么事了?" 老马没吭声,汽车也在晃动了一下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外面依旧大雨磅礴,车内的音响声和雨点砸在车窗上的声音掺杂在一起,让人听了心烦。龅牙弯腰去摸他的手机,摸了一圈没有摸到,干脆整个人趴到了车座下去找。光头胖子不耐烦的说:"老马,把歌关了吧,听烦了。" 老马一声不吭,对光头胖子的话理也不理,光头胖子顿时有些生气。虽然跟老马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也没指望他像别的小弟那样恭恭敬敬,可是最起码的尊重总该有吧?说的话理都不理,这是几个意思?他拔高了声调说:"老马..." "嘶嘶..." 车载音响里忽然响起了这种毒蛇吐信一样的声音,劲爆的爵士乐消失了,嘶嘶的声音在音响里不停的回荡。车里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光头胖子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光头胖子难以抑制的哆嗦起来,此时此刻,他一点也没有老大的威风,车里好像多出了无数的眼睛,正在冷冷的看着他,这让他感觉到无尽的恐惧。他慢慢伸出手拍了拍龅牙,勉强的说:"龅...龅牙,你...,你起来,手机不要找了。" 龅牙趴在下面动也不动,似乎还在寻找他的手机,但是光头胖子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他发现了一件令人更加惊恐的事——龅牙的身上又滑又腻,竟然满是鲜血! "龅牙!龅牙!你怎么了?"光头胖子强忍恐惧伸出手抓住龅牙的腰。龅牙体格强健,怎么也得有个一百七、八十斤,可是他抓住龅牙的腰一拽,手上一轻,龅牙就被他拽了出来。准确的说,是半个龅牙被拽了出来。 龅牙只有下半身,从胸口往上,胳膊、脖子、脑袋,全都不见了!他剩下的半截身子,还在不停的往外滴血,断开的地方血肉模糊,就像被电锯生生锯开的一样。光头胖子惊叫一声,一把将龅牙的半截尸体扔到了一边,可是他用力太大,龅牙的尸体撞到车窗又弹了回来,正好压在他的断腿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光头胖子的断腿受到这样的打击,疼的他难以忍受。不过也多亏这一疼,让他从惊恐中恢复了一点神智,他哆嗦着把龅牙的尸体放到一边,用手撑着往前挪了一点,颤声说:"老马,你还在吗?" "在。"老马低沉的声音响起,就像从地狱出来的恶鬼一样阴森。但这阴森的声音听到光头胖子耳朵里,简直是天籁之音,他激动的说:"老马,这里很危险,快,快把我扶起来,咱们出去!" 老马没有搭理光头胖子,车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平静。光头胖子一颗心逐渐往下沉,往下沉,他抱着万一的希望说:"老马,你怎么了?" "咯吱,咯吱..." 一阵咀嚼骨肉的声音响起,老马慢慢的从驾驶座上转过头来模糊不清的说:"我很好,快吃饱了。" 光头胖子"啊"的一声推开车门就跌了出去,他看到老马的七窍都在流血,嘴里还塞着半截手臂!(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获救 瓢泼大雨哗哗的下,雨点打在人的身上生疼。可光头胖子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疼痛,甚至他断掉的双腿摔在地上造成了二次骨折,他都没有一点反应。他双手扒在泥泞里,用力的往前爬,不时的回头惊恐的看一眼身后的汽车,生怕老马追出来。 老马真的追了出来,他行动迟缓,动作僵硬,嘴里不停的在咀嚼着什么,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冲刷下来许多的血渍。暗红的血水汇入雨水当中,染红了好大一片地方。他直愣愣的看着光头胖子,一步一步的追了上来,尽管他的速度很慢,可是再慢也比光头胖子要快。光头胖子断了两条腿,只能用双手来带动整个身体前进,他胖子的外号不是白来的,二百多斤的体重让他举步维艰。 起风了,寒风夹杂着雨水打的光头胖子睁不开眼,但是他知道老马就在身后。他的腿拖在地上,沾满了泥沙,冰冷的雨水让他浑身发青,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从内到外透着寒气,可是这一切都没有老马带来的恐惧让他更加寒冷。老马变了,不是那个他认识的沉默寡言的男人,不是那个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老马离光头胖子越来越近,光头胖子甚至听到了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虽然下雨的声音那么大,可是那可怕的咀嚼声穿透了一切,就那么直直的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想用力的爬,想加快速度,他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他大声的呼救,他喊着自己的小弟,喊着旺财和胡蒙的名字。可是他的声音被雨声彻底掩盖了,天地之间,似乎除了漫天的大雨,就只有他和老马存在。 老马的脚踩在地上,溅起的水花都能砸到光头胖子身上了,他感到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眼前的世界一片白花花,除了雨水还是雨水,根本看不到任何逃走的希望。所有的车队和兄弟,都被雨水遮掩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 光头胖子气喘吁吁,爬了这么久,连惊带怕,他已经近乎虚脱。可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仍旧在坚持,他不想就这样放弃,死或许并不可怕,但被活活啃死,被人吃到肚子里,那就真的太可怕了!爬着爬着,他的耳朵忽然动了动,除了雨水的声音和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那是脚步声,是有人踩在水里发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光头胖子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渴望,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救命!救命啊!" "斥灵术,退避!" 旺财的声音透过雨幕传了过来,堂皇而宏大,似乎天地之间都在回荡。老马听到旺财的声音之后跟见到猫的老鼠一样,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但是光头胖子就像一块美味的蛋糕,老马舍不得就这么放弃,他模糊不清的说:"通灵人,让我吃饱,井水,不犯,河水,否则..." "退避!" 旺财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把老马震的七窍全都流出暗红色的血液,他身上吱吱的冒起白烟,像被泼到了硫酸一样。老马怒吼了两声,转身缓缓的走开了,身影一会儿就淹没在遮天的雨幕当中。光头胖子劫后余生,庆幸不已的说:"旺财兄弟,感激不尽啊!你是我罗胖子的救命恩人,我..." "别多说了,蒙少还在等着你呢。"旺财淡淡的说了一句,随手拎起光头胖子,就像拎起一个小娃娃那样轻松。他拎着光头胖子在雨幕中穿梭,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辆商务车上,车门打开,蒙少正冷冷的看着窗外。 光头胖子被旺财扔到车里,断腿疼的不得了,他浑身都湿透了,又冷又疼,但还得强忍着。他小心翼翼的说:"蒙少,多谢你派人救我一命,听说您在找我?" 蒙少死死的盯着窗外没有说话,光头胖子一阵尴尬,旺财在一旁小声说:"光头,不要打扰蒙少,等雨停了再说。" 光头胖子讪讪的闭上嘴,咬着牙揉起了断腿。旺财轻轻关上车门,关上车灯,车里顿时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光头胖子的视线适应了黑暗,他的腿实在太疼,于是想找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他随着蒙少的眼睛往车外看去,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劲。 大雨磅礴,根本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开始的时候光头胖子只顾在车里躲雨,车里开着灯,开着音响,所以他对外面的雨势没有一点儿怀疑。但现在车里黑咕隆咚,安静的可怕,静下来之后,他反而能看到之前不会注意的事情。 雨确实下的很大,但诡异的地方在于,这雨笼罩的范围也太小了些。光头胖子沉下心来往外看,发现只有车队所在的地方有雨,车队范围之外,只有无尽的浓雾,还有隐藏在雾气当中若隐若现的破旧古宅。车队除去毁坏的军车和被砸烂的面包车还剩六辆,六辆车相隔并不远,总共也就占了二十多米远的一段路,暴雨就在这二十多米路的范围内下个不停。 尽管对这里闹鬼的事已经深信不疑,但是发现这暴雨的诡异之后,光头胖子仍旧感到一阵嗓子眼发干。虽然车窗都关紧了,但他却总觉得有一股冷风正莫名的吹过来,吹的他全身发寒。他咽了口吐沫,壮着胆子说:"旺财,我们现在怎么办?这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已经有好几个兄弟都被害死了。" "怕什么,有蒙少在,保你性命无碍。"旺财淡淡的说。 "是,我相信这对蒙少来说小事一桩,只要他一出手,不管什么恶灵一定都无所遁形。不过,外面车里还有我那么多兄弟,旺财,能不能求求蒙少,请他出手把兄弟们都救下来?只要兄弟们能平安无事,我罗胖子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蒙少的大恩大德。"光头胖子对手下倒也算得上仁至义尽,自己安全了还不忘替他们讨个平安。 旺财犹豫了一下正想说话,蒙少淡淡的先开口了:"不用谈什么报答不报答,我会尽力的。不过事发突然,已经被恶灵附身害死的那几个人,我就无能为力了,还请你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光头胖子兴奋又紧张的说,"蒙少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怎么会见怪?" "唉,说起来你们来到这里还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胡蒙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我,你们就不会去丽思王府,就不会来到这鬼村。我对你们的生死有责任,你不用太过紧张,既然是我的责任,我不会弃之不顾的。" 光头胖子讪笑了一声没有接话,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万万不敢说出来。他带着这些兄弟,确实是因为胡蒙找了BK的老大才来的丽思王府,然后才会发生这些怪事,才会死掉几个弟兄。但是,先不说胡蒙的身份他得罪不起,就说眼前还要靠人家救命,有什么不满也得压在心里,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旺财,准备一下,"胡蒙神色凝重的说,"我要施法破除这个恶雨阵,等雨停了之后大家集合到一起,再商议下一步的行止。" 旺财答应一声,拉开车门冲进了雨里,不一会儿举着一个黑色的小旗子站在车窗外喊道:"蒙少,准备好了!" 胡蒙和颜悦色的对光头胖子说:"你在车里好生呆着,等下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理会,只管放心,有我在这儿,没有什么恶灵能伤到你。"(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失踪 胡蒙慢慢的从商务车里走了出来,暴雨落在他身上就自动滑落,竟然连他的衣服都打不湿。他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眼里闪过一丝血红,口中暴喝:"碧血通灵,黄泉护身,出来吧,黄泉!" "嘶嘶!" 从胡蒙额头鼓起一个蛇形肉包,皮下的血管流动,真的像一条小蛇一样,而且还发出吐信的声音。胡蒙惨叫一声,他头上的小包鼓胀到极致竟然炸裂了,一条带翅膀的血色小蛇从中飞了出来。血色小蛇出现之后迎风便涨,本来只有小指那么大,片刻之后就变成一条参天巨蟒!巨蟒长有百米,水桶那么粗,背后的肉翅伸展开来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这就是胡蒙的护身通灵兽——黄泉蛇! 黄泉蛇落到地上,溅起大片的水花,它一声嘶吼震动天地,随着它的出现,似乎天上的乌云都在战栗,一阵腥甜的味道四散,人轻轻闻到一点儿就有种眩晕的感觉。黄泉蛇冰冷嗜血的眼神四下里乱扫,看到旺财之后精光一闪,长舌一吐就要把旺财卷到肚子里。 "孽畜,住嘴!"胡蒙大喝一声,挥手甩出一道蓝色的飘带,飘带落到黄泉蛇的头上,立刻化作一个箍儿,牢牢的捆住了它的脑袋。蓝色箍儿猛的收紧,把黄泉蛇勒的疼痛万分,不得已只好转过脑袋放过旺财,那蓝色箍儿这才松了松放过了它。旺财被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挥动手里的黑色小旗子,小旗子每次挥舞都会散发出无尽的黑色光芒,这些黑黝黝的光萦绕在旗子四周,显得十分诡异。 胡蒙冷冷的说:"摄魂!" 黄泉蛇身后的肉翅用力扇动,巨大的身体人立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向天嘶吼!旺财手中的黑色摄魂旗凭空飞起,脱离了他的掌握,自动飞到黄泉蛇的头顶,看上去就像给它带了一顶皇冠。 "嘶嘶!嘶嘶!沙沙!沙沙..." 到处都是这种怪异的声音,就像无数的蚕在吃桑叶,天空的乌云渐渐变化成一张血淋淋的人脸,怨毒的瞪着胡蒙,随即很快又隐去了。倾盆的大雨渐渐稀落起来,雨雾中肉眼可见的许多黑气一丝一缕的被黄泉蛇和摄魂旗卷走,随着黑气减少,雨水就越发稀落,直至彻底云收雨住。 漫天的乌云散去了,暖洋洋的阳光照射下来,众人眼前一亮,这才想起现在不过是中午。刚才乌云盖顶,把天遮掩的黑压压的,几乎让人忘记了时间,直以为那是夜晚。光头胖子带来的一众小弟们见雨停了,纷纷从车里钻了出来聚到一起,看着黄泉大蛇指指点点。黄泉蛇扭来扭去,看着下面的人群垂涎欲滴几欲发狂,胡蒙急忙把它变化成小布点儿收了回去。 有两个人机灵,去商务车上把光头胖子也抬了出来。光头胖子看着湛蓝的天空,分外的庆幸,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没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他让人把他抬到胡蒙面前感激的说:"蒙少,大恩不言谢,以后只要你一句话,罗胖子水里来火里去,绝对皱一皱眉头!" 胡蒙从旺财手里接过摄魂旗,神色凝重的说:"先别高兴太早,我只是破去了恶雨阵,咱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什么?还有危险?"光头胖子大吃一惊,差点儿从俩小弟的胳膊上摔下去。 胡蒙指着光头胖子身后说:"这里是封门村,村里的人早就迁移出去了,但是你看那些棺材。" 光头胖子闻言顺着胡蒙的指头望去,只见路边一座破旧的院落里整齐的放着四口棺材,黑森森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他打了个寒颤,疑惑的说:"这棺材怎么了?" 胡蒙一字一句的说:"棺材是新刷的漆,这里既然已经破败了那么久,又荒无人烟,那么哪来的新棺材?" 听了胡蒙的话,光头胖子顿时觉得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弥漫在四周,他忍不住四下里看了看说:"蒙少,鬼啊神啊我们都不懂,您是高人,就请您把话说明白了吧。我实在不明白这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胡蒙淡淡的说:"封门村的人迁移出去之后,许多老人在外面过不习惯,怀念自己出生的地方。于是纷纷要求后辈在他们死后,将尸体运回村子安葬。因此,封门村这里有一个习俗,家中两位老人,如果一起过世,那就一起下葬,如果只过世了一位,那么他的棺木就会放在村子里,直到另一位老人死后,再一起安葬。所以这里有棺材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竟然有那么新的棺材!你派人去摸一下棺材上面,油漆肯定还未干,刚刷上去没多久。但是我们在这个村里这么久,你可曾见到一个活人?" 光头胖子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他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说:"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里潜伏了很多的恶灵,恶雨阵只是为了暂缓我们的脚步,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胡蒙慎重的说。他说完转身就往那四口棺材走去,旺财立刻快步跟上,把光头胖子胖子晾在了那里。光头胖子醒过神来,急忙对连个小弟说:"快跟上,从现在开始,一步都不要离开蒙少爷!" "大哥,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恶灵?不就是下了一场暴雨而已?神神叨叨的至于吗?"抬着光头胖子的一个小弟不以为然的说。他一直在车里,根本不知道在光头胖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光头胖子的恐惧。光头胖子对胡蒙唯唯诺诺,把脸都丢光了,这让小弟们十分的不爽。 光头胖子二话不说甩手给了小弟一个巴掌,怒冲冲的说:"你知道个屁!这里真的闹鬼,蒙少爷是灵媒大师,只有他才能保护我们的安全。你以为拿个砍刀拿把枪能对付鬼吗?少废话!快叫大家都集合起来点名,不要掉队!" 光头胖子去丽思王府的时候一共带了二十个兄弟,加上他自己是二十一个人。开了七辆车,平均三个人一辆,车多人多,乱七八糟的甚至少一两个人都不会有人注意。雨停了之后,车胎全爆了开不成,大家都从车里下来,集合之后一点名,竟然少了九个人! 当初跟胡蒙换车坐的有三个人,那三个人坐着军车陷进了水沟里,然后军车载着他们的尸体砸烂了马老二所在的面包车。马老二被砸成了肉饼,马老三为了扒拉出马老二的尸体,留在了半路上,并没有跟上来。然后龅牙被老马啃成了半截,老马被恶灵附身,跑的无影无踪了。算来算去,都只有七个,另外两个人,上哪儿去了? 大家一直都呆在一起,虽然不在一辆车上,可从来也没有谁是单独一个人。但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么多兄弟,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过!失踪的人还活着吗?他们是怎么失踪的?下一个失踪的会是谁? 诡异的气氛弥漫在四周,所有人都感到后背发凉,似乎暗地里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们。众人此时想起光头胖子的话,心里都信了个十成十,大家一窝蜂的钻到了胡蒙所在的破旧院子里,仿佛只有跟他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破旧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胡蒙盯着四口棺材一动不动,棺材的上黑漆反射着阳光,产生了视觉上的扭曲,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十分恍惚。光头胖子让人抬着他跟在胡蒙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众小弟们也都受到压抑的感染,全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光头胖子忍不住偷偷的问旺财:"我的兄弟失踪了九个人,你注意到他们去哪儿了吗?" 旺财不动声色的说:"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雕像和稻草人 跟四口棺材在一起呆着,不自觉就令人感到压抑。光头胖子手下有一个人名叫阿才,他身形粗壮结实,人送外号石磙。他的性格暴躁,偏偏还是个话痨,大家都在这个破旧的小院子里傻站着不说话,可把他给憋坏了。所以他眼珠子乱转,想找点什么东西来解解闷儿。 这一看还真叫石磙看出点儿新鲜物件,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树立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雕像。石磙好奇的走到雕像跟前,伸出手去摸了摸。他感觉这个雕像的材质非常奇怪,触手有些温热,还有些软软的,不像是传统的石雕,也不是铜雕、木雕、泥塑,倒有些像一个人身上涂满了泥在玩行为艺术。 石磙觉得这个雕像很好玩,他摇着脑袋看着雕像,对雕像眨眨眼睛,拍拍雕像的肩膀,充满自娱自乐的精神。忽然,雕像的眼睛眨了一下!石磙吃了一惊,再看时雕像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似乎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而已。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抬头去看雕像,顿时惊恐的神色在他脸上凝固了。 雕像不仅在对着石磙眨眼,还慢慢抬起了胳膊,似乎想拍一拍他的肩膀!石磙觉得腿肚子抽筋,想动都动不了,他想呼救,可是浑身僵硬,连嘴都张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雕像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两下、三下... "啪、啪、啪..." 寂静的小院子里突然响起来缓慢而有规律的声音,第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众人循声望去,不禁惊呆了。只见墙角处有一个雕像,一个活着的雕像!它正在不停的拍打石磙的肩膀。石磙直直的站着,七窍流出黑血,被拍打的肩膀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可是他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啪啪啪..." 雕像拍打的速度突然加快,一阵急促的响声过后,石磙竟然整个人被拍碎了!他的肠子肚子流了一地,骨头和碎肉飞溅到墙上,黏黏糊糊的往下滴着血滴。 "啊!" 这惊恐的一幕让人毛骨悚然,有人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虽然光头胖子带来的人都是胆大包天的货色,但这不意味着他们无所畏惧。面对着未知的恐怖,面对诡异的雕像,他们跟普通人一样害怕。 "呼!" 一道劲风刮过,雕像拍碎了石磙之后,舒展了一下四肢,竟然像个人一样冲了出来。它走起路来大地都在震动,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发出咚咚的响声。两个壮汉离雕像很近,他们恐惧到了极点,反而疯狂起来,一起掏出手枪对准雕像射击。 "叮叮..." 子弹打在雕像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掉在地上,竟然连个皮儿都打不破。雕像木然的走到两个壮汉身边,一巴掌一个,把两个人活活拍进了土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他们的眼耳鼻口都在往外渗着黑血,眼看是不活了。 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禁更加惊恐,发一声喊四散而逃。连枪都对付不了的诡异雕像,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承受的底线。抬着光头胖子的两个小弟也想跑,可是光头胖子太重,他们两腿发软也跑不了多快。光头胖子焦急的喊道:"别乱跑!回来!千万别乱跑,灵媒大师在这里,大家不会有事的!" 光头胖子大喊大叫,似乎引起了雕像的注意,它像一列卡车一样轰轰的向着他冲了过来。两个小弟见状手一松,把光头胖子扔到地上转身跑了,光头胖子吓的魂不附体,拼命的大叫:"蒙少救命啊!" "旺财!"胡蒙冷冷的喝了一声。 "是!"旺财答应一声,双拳紧握大喊道:"巨灵术!" 旺财又使出巨灵术,人形狗熊再次出世,他沉肩弓步,对准雕像猛的撞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响,雕像被整个撞飞,撞塌了一大块围墙滚出了院子。旺财脸色发红,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即身体急速恢复正常,脸上十分苍白。 胡蒙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可是院子门口呜呜呀呀冲进来一群人打断了他,这群人跟没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一个个强壮的很,正是刚才跑出去的那些光头胖子的兄弟。光头胖子捂着被摔疼的屁股怒冲冲的说:"你们这群兔崽子还有脸回来?吗的关键时候就能看出来..." 光头胖子话还没说完,冲进来的人群里有一个壮汉打断他喊道:"大哥!怎么办啊大哥!外面的路都被堵死...啊!" 这个人因为跟光头胖子说话耽误了一下,结果话还没说话,他的脑袋整个冲天而起,脖子上喷出的血浆冲出两米多高。在他身后"沙沙沙沙"的走过来一群稻草人,这些稻草人一个一个画着诡异的脸,顶着破旧的塑料、烂布条、孝纸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手里还拿着镰刀、锄头、木锨。 跟光头胖子说话的那个人就是被一个稻草人用镰刀割掉了脑袋,割掉他脑袋的稻草人举着镰刀,木然的看着院子里的人,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后面稻草人一拥而上,把无头的尸体剁成了肉酱,钝刀砍在骨头上,发出那种"噌噌"的声音,简直让人发狂。 怪异的稻草人这么可怕,顿时把院子里剩下的人吓的慌了神,众人刚才从院子里逃走,没跑多远就发现村子里到处都是稻草人。稻草人像僵尸一样漫无目的的游荡,发现人群之后立刻一窝蜂的冲了过来,众人一时着急慌不择路的退回了院子里。现在被稻草人堵了门口才想起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儿有个出口!"一个人发现了雕像撞坏的围墙,激动的指着墙上的大窟窿说。众人立刻往那个大窟窿处跑去,希望离稻草人越远越好。光头胖子勉力爬到胡蒙脚下,可怜巴巴的说:"蒙少,咱们也走吧,这些稻草人太可怕了。" 胡蒙摇了摇头说:"你快叫他们回来吧,那里是走不出去的。" 光头胖子愣了一下,正想问为什么,不过他马上明白了原因。从围墙的大窟窿里跑出去的人转眼又乱七八糟的退了回来,"咚、咚",诡异的雕像毫发无损,它往院子里走了两步,正好把大窟窿堵上了。稻草人步步紧逼,雕像一动不动,似乎在守株待兔,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院子总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眼看众人就要被乱刃分尸。 光头胖子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旺财,旺财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说:"我的灵术浅薄,不是这头鬼雕像的对手,更别提那些稻草人了。" 光头胖子又去看胡蒙,没想到胡蒙这回也没了主意,他神色凝重的说:"想不到鬼村竟然有这么多恶灵厉鬼,看来只能往前走,回不了头了。" 光头胖子心丧若死,带着哭腔说:"往前走?哪儿还有路啊?要是您也没办法,那这回是真的死定了。" 胡蒙摆了摆手说:"那倒未必,大家进房间!" 众人顺着胡蒙的手一看,四口棺材正对着堂屋的门,门是用木头做的,年久失修,破烂不堪,上面满是蛀虫咬出来的痕迹。一个壮汉嘀咕着说:"这...,这进去有啥用啊?这门经不住我一脚,哪能挡得住那些凶神恶煞?" 胡蒙叹了口气,当先推开木门走了进去,旺财随后跟上,房间里漆黑一片,一点动静也没有。稻草人越逼越近,众人甚至能看到它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大家咬了咬牙,纷纷走进了黑洞洞的堂屋。(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幻觉? 屋子里一片漆黑,人走进去之后得适应好一会儿才能看见东西。明明屋子外面天大亮着,可是光线不知被什么遮掩住了,根本穿透不进来。众人进了屋,最后一个人随手把破旧的房门带上,门关上的一刹那,似乎整个屋子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变化,不过稻草人闹的人心惶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尽量让自己离门远一些,靠着墙给自己找点安全感。等了半晌,木门好好的,不见有稻草人或者雕像冲进来。一众兄弟跑了回来,光头胖子又摆起大哥的架子,让人抬着他,不过说实话,人的胳膊坐起来并不好受,膈屁股。他让人把他放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随手指着一个人说:"你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被光头胖子指到的人外号叫狗剩,平时自诩胆大包天,不过这会儿也不逞强了,对光头胖子的命令十分抵触,一脸的不情愿。墨迹了半天,光头胖子把脸一板说:"怎么着?我说话不好使了?" 狗剩见状只好无奈的走到门口,正想把门拉开,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趴到了地上透过门槛从门缝里往外看去。他不敢开门,虽然稻草人有一会儿没动静,但谁知道这些怪物在作什么幺蛾子,万一一开门就被剁了脑袋怎么办? 从门缝往外一看,狗剩呆住了,外面阳光明媚,哪有什么稻草人?就连停放在院子里的四口棺材也不见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怪物。他左看看,右看看,使劲揉了揉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那些稻草人真的不见了。而且,石磙的尸体也不见了,围墙上干干净净,一滴血迹都看不到。 这是什么情况?狗剩嘟囔着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对光头胖子说:"大哥,真他吗的奇怪,外面啥都没有。那些怪物都消失了,连棺材也看不到了。" 光头胖子惊讶的说:"真的?你不是眼花了吧?说胡话小心我收拾你啊!" "不是我眼花,真的不见了!"狗剩着急的说,"不信您亲自来看看。" 光头胖子半信半疑,对身边的疯狗使了个眼色,疯狗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学着狗剩刚才的动作趴到门槛上往外看去。过了一会儿疯狗站起来纳闷儿的说:"大哥,狗剩说的是真的,外面真的啥都没有,刚才一定是我们的幻觉。" 狗剩说了大家还半信半疑,但又一个人也这么说,众人顿时信了八分。大家挨个趴到门边往外看,看完都啧啧称奇,刚才的稻草人和雕像那么吓人,石磙的死状也丝毫做不得假,可是众人跑到这屋子里,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外面就像换个一个世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间堂屋一共三间,众人所在的地方是主屋,主屋正对着门的墙上,挂了一张很大的画,画上有数百个人像。画的两边有对联,上面有横批,但是字迹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写的是什么。画的前方摆放了一张很大的八仙桌,桌子上供了蜡烛、牌位、香炉等等,还摆了四个碗,碗里放着一些乌起码黑的东西。 胡蒙自从进了屋子,就一直站在画像面前一动不动,似乎变成了一个雕塑。光头胖子小心翼翼的说:"蒙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外面那些稻草人哪儿去了?难道真的消失了?" 胡蒙猛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还了魂,他后退了两步,凝重的说:"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记住了,谁出去谁就死,只有这间屋子暂时是安全的。" 光头胖子心中一凉,赶紧转头交代:"都听见了吗?外面肯定还有危险,你们都给我老实呆着,千万别乱跑了。蒙少是灵媒大师,只有听他的我们才能有活路,谁他吗要是再擅自行动,别怪我不讲情面!" 光头胖子话音刚落,狗剩怪声怪气的说:"大哥,这俩人神神叨叨的,不是在骗人吧?真要有那么大本事,为什么坐视咱们兄弟死掉那么多人?我看他们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利用咱们当炮灰!要是只能在这个屋子里呆着,呆到什么时候?不能出去,难道要饿死在这儿?外面明明没事,依我说,大家一起冲出去,先离开这个村子才是最安全的法子。" 狗剩有两个感情比较不错的兄弟,都已经死在了外面,他又惊又怕,无形之中开始迁怒扮大仙的胡蒙。如果不是胡蒙,他们怎么会来到这个诡异的村子?胡蒙有那么大本事,如果早出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死?总之胡蒙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是,如果不是因为顾忌他的身份,狗剩早就拔枪相向了。 怒气盈胸,又不能发作,狗剩只好说些风言风语。胡蒙摇了摇头,对他的话毫不在意,诡异的是狗腿子旺财似乎也忘了维护主人的威严,竟然出奇的没有对狗剩大声呼喝。其他人虽然对胡蒙十分不满,对光头胖子也憋着一丝怨气,但毕竟亲眼见到过胡蒙的护身灵蛇黄泉,知道他是有大神通的高人。经过稻草人和雕像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就像待宰的羔羊,唯一能生存下去的方式,或许只有跟在胡蒙身后。 没有人响应狗剩的话,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既生气又感觉十分的没面子。见胡蒙又转身去研究墙上挂的画和对联,狗剩咬了咬牙说:"你们想留在这儿,就留在这儿等着饿死吧!我现在冲出去,离开这个村子,谁愿意跟我走?" 众人抱歉的看着狗剩,没一个人说话,光头胖子握了握拳头,想说什么又没开口。狗剩愤愤的跺了跺脚,拉开木门就冲到了院子里,他跑到院子门口,回头喊道:"看见没有?我很安全,刚才的事情都是幻觉,快跟我走吧,大家一起离开这里!" 狗剩刚跑出来,堂屋的门就重新关上了,把他一个人关在了外面,似乎和里面的人处在了两个世界。他喊了两声,堂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恨恨的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脚步忽然停滞了。院子外面的小路上,远远的走过来一个人,一脸呆滞的神情,满身的泥污和烧焦的黑灰。狗剩见到这个人,惊讶的迎上去说:"马老三!你追上来了?你哥找到了吗?" 小路上走过来的人正是掉队的马老三,他听见狗剩的话,转过头来嘿嘿一笑,狗剩见状被吓的魂飞天外,扭头就往村外跑。马老三确实是马老三,可是他转过头之后,后脑勺上还有一个头!竟然是光头胖子的司机老马!老马的脸长在了马老三的后脑勺上,看着狗剩的背影嘿嘿的笑,马老三一步一颤的追着狗剩往村外去了。 "呼呼..." 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堂屋里的气氛显得十分古怪,胡蒙只顾研究墙上的画,丝毫没有要跟大家交代的意思。光头胖子坐在椅子上神情复杂的想着心事,其他人百无聊赖,稻草人这么长时间没出现,那种极度的惊恐过后,取而代之的是身心的疲惫。堂屋里有几个脏兮兮的板凳,都被人坐了,还有几个人实在没地方坐,站着又太累,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八仙桌旁边的主神牌位下面,非常不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张太师椅,铺着厚厚的褥子,黑乎乎的看着就瘆的慌。可是人累极了,那还顾得上干净与否?疯狗眼睛最尖,最先瞅见这个太师椅,他不动声色的挪过去,一屁股坐在上面,顿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呼,爽!"(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椅子会说话 "呼,爽!" 疯狗舒服的这么一喊,其他人也都注意到这张太师椅,见到上面厚厚的褥子,不禁对疯狗十分眼红。一个瘦高个儿骂骂咧咧的说:"你大爷的疯狗,真他吗会挑地儿,不过你爽就爽吧,干吗连着串儿的叫那么多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捅了菊花。" "哈哈哈,就是,你小子被捅了菊花吧?叫的这么爽。"众人纷纷出声附和,都在取笑疯狗。 疯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故意憋着沙哑的嗓子学老头说话,他说:"咳咳,老头子年纪大了,嘿嘿,就缺这么一个椅子。谁叫你们年纪轻轻腿脚那么慢呢?" "切,德性!"瘦高个儿撇了撇嘴,没有理会疯狗。疯狗得意的笑了一声,准备睡上一会儿,可是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有人在学他说话。 "咳咳,老头子年纪大了,嘿嘿,就缺这么一个椅子。谁叫你们年纪轻轻腿脚那么慢呢?" 疯狗被这个声音搞的心里直发毛,他仰着脑袋问道:"谁?哪个混蛋学我说话?" 这个时候房间里,一共还有九个人,这九个人里还得算上胡蒙和旺财。光头胖子带来的二十个兄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能留在房间里的人,竟然只有七个。胡蒙和旺财不用想,人家拽的跟二五八似的,肯定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光头胖子好歹是个老大,得讲究身份,也可以排除。那么,能怀疑的就只有剩下的六个人,疯狗在这六个人脸上挨个看过去,希望找出来是谁在开玩笑。 没想到剩下这六个人面面相觑,一个比一个神情茫然,疯狗冷笑着说:"好啊,真他吗会演戏,装,使劲装,接着装!" "疯狗,你小子怪声怪气的,跟谁说话呢?"瘦高个儿看不惯疯狗的嚣张模样,斜着眼睛刺了他一句。 疯狗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可这个时候,凭空又传来一个声音:"谁?哪个混蛋学我说话?" 这下大家脸上的神色都变的难看起来,疯狗更是吓的一个激灵。这回他可是一直盯着所有人,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那么,到底是谁在说话? "呼,爽!" "咳咳,老头子年纪大了,嘿嘿,就缺这么一个椅子。谁叫你们年纪轻轻腿脚那么慢呢?" "谁?哪个混蛋学我说话?" "好啊,真他吗会演戏,装,使劲装,接着装!" 怪异的声音不停的响起,在黑洞洞的堂屋里回荡,这下所有人都慌了神。鬼村危机重重,到处都是怪事,天上会下血雨,雕像和稻草人会杀人,这黑房子里的声音,又是什么恶鬼在作怪? 疯狗一身冷汗,因为极度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当别人还在疑神疑鬼的时候,他很清楚的听到,声音竟然是从他屁股底下的太师椅上发出来的。会说话的椅子!想到自己屁股底下坐着一个不知是怪物还是厉鬼的东西,疯狗几乎要崩溃了,他双手一撑就要站起来。 "不要乱动!"胡蒙忽然出声制止了疯狗的动作,他不知什么时候从画像前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围着太师椅转了一圈。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疯狗淡淡的说:"你闭上眼,忘掉自己的处境,忘掉鬼村,忘掉一切,然后慢慢的站起来。一定要按我的话去做,不然你死定了。" 疯狗哆嗦着想说话,可是还没开口,一股尿骚味就传了出来,他竟然被吓的尿了裤子。一屁股坐到这个太师椅上,本来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但是等太师椅不停的学他说话之后,他就觉得屁股上似乎多了一双手。这双手不知从何而来,冰冷而有力,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屁股。如果一开始就遇到这个会说话的椅子,他也不会被吓成这样,但是在鬼村经历了那么多,他的神经已经被折磨的快要崩溃了。 虽然疯狗很没出息的尿了裤子,但没有一个人去嘲笑他,大家聚到一起,默默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担忧。这种担忧未必是因为和疯狗感情好,疯狗如果也被害死,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活下来的人越多,逃走的机会就越大,活下来的人越少,就越有可能全军覆没。 "静心神咒!"胡蒙大喝一声,一指点在疯狗的额头。疯狗剧烈颤抖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平静,他深呼吸了几下,闭上眼睛,努力的想做到忘记一切,可是那个古怪的声音不停的在他脑海里盘旋,根本挥之不去。 "呼,爽!" "咳咳,老头子年纪大了,嘿嘿,就缺这么一个椅子。谁叫你们年纪轻轻腿脚那么慢呢?" "谁?哪个混蛋学我说话?" "好啊,真他吗会演戏,装,使劲装,接着装!" 太师椅像应声虫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疯狗的话,疯狗丝毫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屁股上冰凉的感觉随时都在提醒他,他正坐在一个会说话的椅子上。他说过的话被重复多一遍,他就会烦躁一分,随着重复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心跳加速,脑门青筋直跳,最后猛的大吼一声:"闭嘴!别再学老子说话!" "闭嘴!别再学老子说话!闭嘴!别再学老子说话!闭嘴..." 那个声音又开始重复疯狗的话,疯狗被折磨的怒火冲天,这一刻他满心只有愤怒,忘记了所有的恐惧。他双手撑着太师椅的扶手猛的站起来,转过身一把将太师椅扒拉到一边,咬牙切齿的说:"我说你给我闭嘴!" 那个声音真的消失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疯狗看到其他人正一脸急切的跟他说着什么,可是他什么都听不到。然后他看到其他人眼神惊恐的往后退,这是在躲谁?他走过去想跟瘦高个儿说话,可是瘦高个儿掏出枪来对准他就开了两枪。奇怪的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他想质问瘦高个儿为什么冲自己开枪,但是他走到哪儿,哪儿的人就躲的远远的,仿佛他带了瘟疫,仿佛他变的十分可怕。 疯狗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他,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十分疲倦,走起路来非常的累,他不停的喘啊喘,眼前的世界一闪一闪的,就像在看幻灯片。忽然有一个画面定格,他看到那张太师椅,静静的呆在那里,厚厚的褥子上血迹斑斑。除了血迹,似乎椅子上还有些别的东西,黏糊糊的,那是什么? 疯狗慢慢靠近了太师椅,走到旁边,他终于看清楚,原来椅子上是两块肉。两块血淋淋的肉,上面的血浆热气腾腾,还在冒着泡。他好奇的伸手抓起这两块肉,举到眼前仔细的看了半天,然后慢慢的放回原处,转身一屁股坐了上去。 严丝合缝,两块肉粘在了疯狗的屁股上,遮掩住了他裸露出来的髂骨、耻骨和坐骨。他恍然大悟的咧嘴一笑:"原来是我自己的肉啊,哈哈哈哈..." 疯狗笑了一会儿,低下头没了动静,看上去似乎睡着了。从他屁股下流出大量的鲜血,这血全都被太师椅上的褥子给吸收了,那褥子被染成暗红色,闪烁着妖异的光,仿佛在引诱其他人坐上去。 "蒙少..." "嘘!从现在开始你们谁也不要说话,被疯狗听到,他会起来找你们作伴的。"胡蒙打断了光头胖子的话,慎重的说。他看着太师椅上的疯狗,摇了摇头说:"我有灵术护体,所以说话无碍,但是你们不管谁说话,都会被恶灵缠身。想不到机关在这里,是我疏忽了,唉。"(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钻炕洞 光头胖子看着胡蒙悲天悯人的样子,忽然觉得心底发寒。如果到现在他还看不出问题,那他就不配做一个叱咤一方的大哥,更不可能在BK组织里出人头地。因为断腿的疼痛让他的思维有些迟钝,再加上老马吃人、稻草人、雕像等等一系列诡异而可怕的事件,让他一直不能保持专注,失去了往日的警觉。 但是迟钝如他,到现在也已经看出来,胡蒙绝对别有用心,搞不好就是狗剩说的那样,胡蒙根本就是想利用大家当炮灰。不然怎么解释每次他都后知后觉?既然他有灵术,能对付恶灵,为什么还坐视那么多人死去?疯狗就在胡蒙眼皮子底下坐上那张太师椅,为什么胡蒙一开始不提醒他?现在疯狗倒在可怕的太师椅上生死不知,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偏偏胡蒙这个时候又站出来充神棍,警告大家不要再被太师椅缠上。 会不会是胡蒙早就有预谋?他知道太师椅的可怕,所以故意让一个人坐上去送死,但又不能让所有人都死光,因为接下来的路上肯定还有更多的恶灵,还需要其他的炮灰。光头胖子越想心里越害怕,但是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接近了真相。胡蒙一路上种种怪异的表现,一点都不像一个高明的灵媒大师,现在想起来,他会不会是在隐藏实力,故意让光头胖子的兄弟们去送死? 光头胖子能看出来的事情,他的兄弟们也能看出来,大家都不是傻子。众人看向胡蒙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对劲儿,屋子里的气氛显得十分怪异。胡蒙仿佛对这些毫无察觉,他不顾众人的疑神疑鬼,轻轻整了整衣裳,走到那副巨大的画像前恭敬的拜了一拜,然后掏出一把香火点上。他把八仙桌上的四个碗挨个翻过来扣住,过了片刻再次挨个翻了过来,四个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变成一根根白森森的骨头。他左手拿起其中的一根,右手拿起一把符咒,在骨头上磨蹭了一会儿。 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胡蒙,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神神叨叨的,越看越吓人。胡蒙把骨头放回碗里,转眼那四个碗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他拿着那把在骨头上蹭过的符咒,在每个人身上都贴了一张,贴完之后松了口气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说话了。" 光头胖子第一个开口问:"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蒙少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胡蒙温文尔雅的对众人说:"我用灵术感应过了,鬼村有强大的诅咒,以至于以前埋葬在这里的人全都变成了恶灵。每个进入鬼村的人,都难逃被害死的下场。但是这些恶灵世代居住在这里,对村子有很深的眷恋,所以遇到危险的时候躲在老屋里,恶灵就不会进来侵扰。但是也有例外,那就是所在屋子的主人变成了恶灵,那么不管谁进了它的家,都得倒霉。" 见众人一脸迷糊,胡蒙自嘲的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们听不懂,简单点来说吧,鬼村名副其实,到处都是厉鬼。遇到鬼的时候想活命,只有一个法子,就是随便找间屋子钻进去。但是要注意,进去之后不要乱动屋里的东西,更不要乱说话,不然太师椅的那个人就是榜样。" 光头胖子冷冷的说:"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说?如果你一早告诉我们,说不定就不会有那么多兄弟白白死掉。" 事到如今,光头胖子已经想明白了,管他胡蒙究竟有多大的背景呢,在这鬼村里面,能不能活着逃出去都是个未知数,哪还有心思考虑出去以后的事?所以他对胡蒙也就没有了刚开始的客气,甚至隐隐有把断腿的仇先报了的想法。他冷眼看着旺财,心里在盘算动起手来能有多少胜算。 胡蒙微笑了一下,非常有风度的说:"对于各种兄弟的死,我很抱歉,但是,并非我不尽力,而是实在无能为力。鬼村的诅咒,以及这些恶灵的习性,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一切的秘密都隐藏在这画像里。这间老宅是鬼村村长的故居,所有的棺材都会在这里停放,然后入殓下葬。这里供奉着鬼村所有死去的亡灵,太师椅上附着的亡灵是这张间房子的守护者,一旦有人触动了椅子,马上就会惊动亡灵。它们会追寻着声音,吃掉每一个人。" 光头胖子盘算了半晌,打消了动手的意图,旺财用巨灵术的威风历历在目,他们仅剩下的这几个人绝对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神秘而强大的蒙少在一旁窥测?不过他决定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动,如果任由胡蒙安排大家的行止,那实在太危险。对于鬼村中密布的杀机,他们不知道,胡蒙一定知道,如果胡蒙想利用他们的话,一定会提出建议。光头胖子决定,不管胡蒙提出什么建议,都反着来,总之,不能再相信这个人了。 光头胖子想了一会儿,自以为得计,他淡淡的说:"既然蒙少这么说,那些兄弟的死只好算他们活该。你对鬼村这么了解,接下来如何行止,还请指点我们一番。" 胡蒙一点都不谦虚的说:"说到指点,我就不客气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对付恶灵和厉鬼,我确实要比各位懂的多一些。我刚才为大家贴的符叫隐息符,隐去了大家自身的气息,散发出来的是那些碗里骸骨的味道,所以现在大家才可以放心的说话而不怕被恶灵察觉。但是这些符咒效用有限,最多只能支持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大家的生人味道就会重新把恶灵唤醒。这间房子是呆不成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不过外面恶灵无数,我们还得想个安全的法子。" 光头胖子想反驳胡蒙的话,可是从头到尾竟然没有一句插嘴的机会,更别提反对胡蒙的意见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胡蒙微微一笑,继续说:"锅底灰可以蒙蔽鬼眼,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鬼眼都涂上锅底灰,但是我们可以把自己身上涂满,这样鬼就看不到我们了。恰好这间屋子的厢房里以前烧的炕还在,大家准备一下,钻到炕洞里从烟囱爬出去。记住,不要怕脏,把炕底的灶灰涂满全身,涂的越多越好。" 光头胖子总算找到机会,他大声说:"蒙少,你是存心的吧?让我们钻炕洞?钻炕洞不算什么大事,可是我罗胖子腿都断了,你的意思是把我扔下不管吗?我看你是成心挑拨我们兄弟,就算要涂锅底灰,从炕洞里掏出灰来抹在身上就是了,你非要我们钻进去,到底安的什么心?" 光头胖子倒也聪明,没有乱来,他知道眼下要想活命,还真就得按胡蒙说的做。就算胡蒙给他们下了套,他们也得乖乖钻进去,谁叫他们不懂怎么对付恶灵呢?可是胡蒙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对于他的意见,总得找点麻烦才好。 "罗兄,你的断腿我何尝不知?我这里有一张接骨符,早就为你准备好了,"胡蒙拿出一张符咒说,"只要把这张符咒贴到你的断腿上,你立刻就能行动如常,断腿恢复如初,保证没有任何不适。虽然效用只有半小时,半小时之后,还是得麻烦两个兄弟抬着你。但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一切顺利,足够我们从鬼村逃出去了。" 胡蒙对为什么一定要钻炕洞避而不谈,只说能把光头胖子的断腿接好,光头胖子一直加着提防,立刻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他冷冷的说:"蒙少,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不能把锅底灰取出来涂到身上呢?这个炕洞就非钻不可?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人脸 胡蒙皱了皱眉头,仍旧耐心的解释道:"罗兄,各位兄弟,隐息符的效用只有十五分钟,过了十五分钟,恶灵就会苏醒。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确定这么点儿时间足够所有人都抹好灶灰吗?姑且不说时间够不够的问题,就算时间足够,大家都抹上了灶灰,然后呢?然后大家准备从哪儿离开?" 他提高了声调接着说:"根据我的推断,鬼村不仅有强大的诅咒,还被布置下了颠倒阴阳的杀阵。我们要想从这里逃出去,唯一的生路就是村子北面的小桥。如果我们钻炕洞,直接就能从烟囱里钻到房子后面,那里可以直接通往小桥,这样起码节省小半的路程。可是如果不钻炕洞,那就只能从门口走出去,然后绕过这个院子前面的小路,穿插两个胡同才能到达那座小桥。灶灰可以蒙蔽鬼眼,可是不能长时间掩盖生人的气味,耽误的时间久了,一定会被恶灵发觉。究竟是钻炕洞安全,还是穿过遍地厉鬼的胡同安全,这还用我多说吗?" 胡蒙的话掷地有声,其余的人不禁小声议论起来。光头胖子见手下的人都已经被胡蒙说动了心,知道现在他就是反对也没有用,他念头一转,立刻变了口风道:"蒙少说的有道理,看来是我罗胖子小人之心了。既然这样,还请蒙少把那个接骨符拿来,我准备好了咱们立刻出发!" 胡蒙仿佛不知道光头胖子的小心思,微笑着对旺财做了个手势,旺财一声不吭的从怀里取出一张符咒递给光头胖子说:"罗胖子,这就是接骨符,只要往断腿上一贴就好。这宝贝连我都没福气用,真是便宜你了。" 光头胖子憨笑了一下,接过符咒往断腿处一贴,只见一阵柔和的黄光闪过,他的断骨处就像出现了两个金色的光圈,牢牢的把两段骨头连接到了一起。他尝试着站起来,先是走了两步,然后不敢置信蹦了几下,断腿竟然真的完好如初!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他甚至感觉比之前还更灵活、更轻快了! 胡蒙拿起三根香点起来,在炕洞口拜了一拜,然后回头说:"大家听好了,亡灵一般不会在炕洞里出现,但这里是鬼村,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等下我会爬在最前面,大家挨个进来,旺财殿后。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不要说话,更不要大喊大叫。就算看到恶鬼也不要怕,只要你抹了灶灰,鬼是看不见你的。" 胡蒙说完就猫着腰钻进了黑乎乎的炕洞里,光头胖子犹豫了一下,让瘦高个儿先跟着胡蒙爬进去,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他也忐忑的钻进了窄小的炕洞。众人鱼贯而入,轮到旺财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幅画像和太师椅,然后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 等所有人都钻进了炕洞,黑漆漆的屋子里忽然亮起蓝莹莹的光,在微弱的光芒下,太师椅开始慢慢的摇啊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椅子上的疯狗,慢慢抬起头来,睁开了一双血红的眼睛,眼眶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血。 这个炕洞修的十分古怪,虽然也足够让一个人在里面爬行,但并非直来直去,而是拐了两个奇怪的弯。炕洞里没有想象中的黑暗,透过烟囱反射进来的阳光,反而比屋子里还要明亮一些。不过有一点让众人非常担心,或许是太久没有人使用过,炕洞里的灶灰少的可怜。胡蒙说过他和旺财不需要往身上抹这些东西,他在前面爬的很快,不多时就爬到了烟囱里。 瘦高个儿紧跟着胡蒙,除了用力的磨蹭洞壁,他还不停的用手从炕底刮下来黑灰抹在脸上。只要能活下去,别说抹黑灰,就是往脸上抹屎抹尿他也愿意干。虽然这么干有点儿恶心,可要是被鬼抓住吃掉,那连恶心的机会都没有了。 炕底干燥、阴冷,垒炕用的砖和泥土都被长时间的火烤烟熏弄的很坚硬,泥土被抓碎之后,就会变成很细很细的沙从指缝里流下去。瘦高个儿的手就没停过,他在炕底抓来抓去,忽然感觉到有一点异样。好像某个地方不是那么坚硬,反而有种软软的感觉。他纳闷儿的又抓了一把,手上传来的触感告诉他那不是错觉,确实有一个地方不是坚硬的,而是软软的。 没等瘦高个儿有别的动作,光头胖子就在后面推了推他的脚丫子,嫌他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催他爬的快一点。瘦高个儿摇了摇头,放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往前爬。光头胖子跟着爬到那个地方,他体积大吨位重,所以在炕洞里爬起来格外的费力。不过也有一个好处,身上的灶灰不用多操心,自然就蹭满了。他一路上也都在用手磨蹭炕底,蹭下来黑灰抹在脸上,脖子上,根本不管脸上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能保命的玩意儿,谁会嫌多呢?至于后面的人会不会不够用,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大难临头,还是先照顾自己再说。 光头胖子的手肥嘟嘟的像个大蒲扇,每一下都能刮下来不少黑灰,他的手刮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也愣了一下。这个地方正是瘦高个儿感到疑惑的地方,明明坚硬的炕底,为什么有这么一块软软的地方?光头胖子下意识的捏了一下,竟然有点像人的皮。 炕洞太窄,他们都是趴着往前爬,光头胖子也不能转过身来看一看头顶上究竟是什么。他纳闷的又捏了两下,带着一肚子疑惑爬了过去。瘦高个儿已经钻到烟囱里去了,光头胖子拼命的往前挤,当他的背经过那个软软的地方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背上湿了。 那种黏黏的滑滑的湿湿的感觉,让人恶心之极,而且随着莫名其妙的湿润,一股让人从头凉到脚的冰寒传到光头胖子的心头。他打了个哆嗦,手脚并用挣扎着很快爬过了那个诡异的地方。 光头胖子身后还有六个人,分别是他的五个兄弟以及旺财。他这五个兄弟中有一个人身材瘦小,在炕洞里也能自有的翻身,他为了让灶灰能抹遍身上每一处地方,一会儿趴着钻一会儿仰着钻,正反两面都抹了很厚的灶灰。可是他的手曾经受过刀伤,在涂抹脸上的时候,竟然漏过了眼皮。没有镜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皮还白生生的,根本没有遮掩住。 当他来到那处软软的地方的时候,他正仰躺着,用手扒拉着炕底,两条腿蹬在地上。只要两条腿弯曲起来,再蹬直,他就可以往前挪一步,可是这次他挪了一半,猛地愣在了那里。他的手摸到了那块软软的地方,于是他好奇的仰着头去看,他看到了一张人脸。 一张嵌在炕底上的人脸,人脸上满是血水,正瞪着惨白的眼睛看着他。 "滴答..." 人脸上滴下来暗红色的血水,正滴在他的眼上,他慌忙收回手去擦眼。可是他越擦,血水越多,血水越多,他就越使劲擦。等血水不滴了的时候,他已经把脸上的黑灰擦干净了,满脸的血红,跟嵌在炕底的上人脸一模一样。 "啊!" 一声惨叫,这个人的头被吸到炕底,然后从那个人脸处钻了上去,他的身子随后跟着一起被吸了上去。一只鞋子"噗通"一声掉了下来,静静的呆在炕洞里,鞋子上沾染的血水,似乎在宣告主人的死亡。(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还是人脸 听到身后的惨叫声,光头胖子心慌慌手忙忙,硬是在炕洞里爬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他爬出炕洞钻进烟囱,眼看就能重见天日,可是因为体形太胖,头钻了出去,身子竟然卡在了下面。烟囱实在太窄了,不像炕洞那么宽大,勉强只能容下胖子的头,他想从这里钻出去真是千难万难。 瘦高个儿已经从烟囱里爬了出去,一咕噜摔到地上。他爬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扒拉着烟囱口正想说话,一边的胡蒙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千万不要说话,你们没有灵术护身,开口就会惹来灾祸。" 瘦高个儿立马噤声,趴在烟囱上往下看,隐约能见到光头胖子的脑袋在不停的摇晃,似乎想从炕洞里挤出来。光头胖子费了半天劲儿,勉强挤出来半边肩膀,他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脑门上热汗直流。可是怎么样都钻不出去,真让他心急如焚。胡蒙说过时间不多,离恶灵重新醒来的时间越来越近,如果在那之前还不能钻出去,反而卡在了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炕洞里,岂不只剩下等死一条路? 光头胖子喘息了一会儿,缓了一缓体力,抖擞精神正准备接着往烟囱里挤,忽然觉得后面有人在拍他的屁股。他本就心焦,这下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立刻鼓起嗓子骂道:"你奶奶个棒槌,催什么催?老子已经在努力了,再他妈催我,大家一起卡死到这儿。" 这时候胡蒙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说话等顾忌早就被光头胖子忘的一干二净,他满心的焦躁和愤怒以及对恶灵的恐惧。他吼完之后,身后安静了下来,烟囱上也安静了下来。胡蒙神色凝重的竖起一根手指对瘦高个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瘦高个儿会意的点点头,两人一步一步的离开了烟囱。 光头胖子骂了一句之后,觉得心里舒坦了一点,他又重新开始往烟囱里挤啊挤,可是这个时候,他感到背上又被人拍了一下。这可真是老虎嘴上拔毛!他勃然大怒,气冲冲的骂道:"哪个龟孙不要命了?再拍我一下试试?丁大头是不是你拍我?你他妈的吃了豹子胆了?" 光头胖子记得很清楚,在他后面爬进炕洞的人,应该就是丁大头,那么拍他屁股又拍他后背的人,除了丁大头还能有谁?可是他身后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连人在炕洞爬行的"沙沙"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他身后已经没有别人,只有空荡荡的炕洞而已。 这种诡异的寂静让光头胖子心中一紧,他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说:"丁大头,你要是着急,就过来推我一把。我不怪你拍我屁股的事儿了,你别担心,快回我句话。" "..." 炕洞包括烟囱都静悄悄的,好像所有人都不在了。光头胖子忽然不可抑制的哆嗦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比炕洞里的人莫名消失还要可怕! 炕洞一共就那么宽,光头胖子在里面爬行的时候,身子几乎把空间挤的满满的,灶灰不用费劲就自然而然的蹭满了全身。他之前还在为这件事得意过一阵子,现在却为此惊恐到了极点。他的头钻到烟囱里,身子堵住了炕洞和烟囱连接的这一段所有的空间,他的屁股和后背都紧紧的挨着炕上坚硬的泥土。那么,是谁在拍他?从哪里拍的他? 他的屁股被拍还可以说是身后有人,可是后背上拍那几下,是谁的手?谁可以从他挤压的密不透风的炕洞里伸出手来拍到他的后背?而且,只有后背被拍到,身体的其他部位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如果是丁大头拍他,那么拍完他屁股之后,不得爬到他身上去才能拍到他的后背吗?丁大头的脑袋那么大,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个外号,他怎么可能和光头胖子一起同时挤在炕洞里的同一个位置上? 既然不是丁大头,那么... 光头胖子想到了一个令人恐惧到极点的可能,他慢慢缩回双手,撑住烟囱底部把脑袋从里面拔了出来。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角巡视着周围,他看到炕底的黑灰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的手按到的地方黏黏糊糊,似乎全都是血。他哆嗦着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背,他觉得后背上凉凉的,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摸到了一只手。 这只手滑滑的,凉凉的,正轻轻在他后背上拍打,似乎想拍掉他身上的尘土。 光头胖子惊叫一声,猛的扒拉开后背上那只怪异的手,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可是炕洞里空间太小,他根本站不起来,甚至连弓着腰都做不到,他往前爬只能卡到烟囱里,两边都是坚硬的泥土。他没有选择,只好用手撑着地往后退。 等他往后退了两三米之后,抬头终于能看清那只拍打他的怪手。那只手是从炕墙上钻出来的,青黑色,指甲很长很长,沾满了血丝。感到光头胖子在后退,怪手从炕墙上伸了出来,连着手的胳膊仿佛可以伸到无限长。手离光头胖子越来越近,他大汗淋漓,惊恐的不能自己,他拼命的撑着地往后退,想从炕洞里钻出去。 就算回去要面对诡异的太师椅和血淋淋的疯狗,那也比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活活被吓死强。怪手越来越长,指甲上的血迹越发显眼,光头胖子的心跳声咚咚咚咚,震动的他几乎要昏过去,可是他坚持住了。他用力的往回退,在退过了一个弯道之后,怪手许是拉长到了尽头,竟然慢慢缩了回去。 光头胖子长出一口气,瘫倒在地上,连一脑袋的汗都顾不上擦。他休息了一下,忽然觉得身子下面黏黏的,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些粘稠的液体。他举起手来借助微弱的反光看到,手上沾满了暗红的血浆。他大吃一惊,急忙在墙上蹭了蹭手,蹭了几下之后,他的动作僵住了。 炕墙明明是坚硬的泥土和砖石,为什么这里却软软的?就像人类的皮肤一样,干燥,柔和。光头胖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他退回到了之前曾经感觉到后背湿湿的地方。只是,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只有很小的一块地方是软软的,为什么现在这么大一块地方都是软的? 他侧过脸,希望能发现点什么,他摸着墙上软软的,冰凉的地方,忽然摸到一只脚丫子。他猛的松开手,哆嗦着向摸到脚丫子的地方看去,那里不止有脚,还有手,还有一张碎裂成几瓣又拼接到一起的人脸。 人脸很熟悉,正是光头胖子那个身材瘦小的兄弟,只是他已经变成了很多的碎块,被一块一块的嵌到了墙上。光头胖子大叫一声,猛地往后退去,他受不了了,他要崩溃了!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喊:"蒙少,旺财,救命啊!妈妈!爷爷!救我啊..." 一股腥臊味儿传来,光头胖子再也没了大哥的威风,竟然被吓的屎尿齐流。可是他的惊恐并不能对他有任何帮助,他越是慌张,就越是忙中出错。他急着从炕洞里退出去,可是两只手竟然插进了炕墙里,墙是碎尸、骨头、人脸等等拼接到一起,他的手插进去之后,就被牢牢的吸住了,怎么也拔不出来。 光头胖子情急之下猛的抬起头来,没想到他的脑袋一下子顶破了头顶上的泥土,钻到炕墙里面去了。炕墙里竟然是中空的,一张沾满血水的人脸贴在墙面上,正好奇的看着他。 "啊啊啊!" 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坦白 烟囱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像一个人吃饱了在打嗝。胡蒙和瘦高个儿站的远远的,紧张的看着烟囱,他们都听到了光头胖子的惨叫声,知道他肯定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接下来从烟囱里爬出来的,是人还是鬼? "噗通!" 一个黑影从烟囱里飞了出来掉到地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胡蒙不动声色,伸手打了个响指,一道符咒凭空飞起,在那个黑影上方绕了一圈。黑影缠绕着一道道的黑雾,被符咒一绕,黑雾像受惊的兔子,"嗖"的一声缩回来烟囱里。黑影显露出真容,竟然是好大一块肉! 瘦高个儿看清了飞出来的这块肉,忍不住干呕起来。这肉连皮带骨,分明就是人的半片身子,只是被啃的乱七八糟,几乎看不出来究竟是谁了。胡蒙皱了皱眉头,双手齐挥,一连三张符咒飞进了烟囱里。只听烟囱里面一阵乱响,然后"噗通噗通"的往外喷出来七八块碎肉。 这些碎肉全都鲜血淋漓,有断手断脚,还有肋巴骨,有脖颈子,组合到一起,几乎就是一个人的身体了,可是唯独没有脑袋。瘦高个儿已经惊恐的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浑身直哆嗦,恐惧之余还有些庆幸,亏得他从烟囱里爬出来的早,不然现在这些碎肉里,是不是也有他的一部分? 胡蒙神情凝重的走到烟囱旁边,小声的念了几句模糊不清的咒语,然后取出一个小小的桃木钉子,牢牢的钉在了墙上。他闭着眼睛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左走三步,右走四步,猛的大喝一声:"起!" 结实的土墙被胡蒙一下掀起一个大洞,看这个洞的高低跟位置,可以断定这就是炕洞的边墙。胡蒙抖手从洞口扔了几张符咒进去,淡淡的说:"出来吧。" 墙洞里慢慢走出来两个人,瘦高个儿见到前面那个人,禁不住惊喜的说:"大头,你还活着!" 第一个从墙洞里钻出来的人,正是丁大头。他本来紧挨在光头胖子的身后,光头胖子还曾经一度以为是他在拍自己的屁股。他脚步虚浮,晃晃悠悠的走到瘦高个儿身边,一头栽倒在他身上。瘦高个儿手忙脚乱的把丁大头扶到怀里,焦急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丁大头后面跟着的人身材魁梧,可不正是旺财?他阴沉着脸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为什么,炕洞里藏了人脸恶灵。罗胖子和其他人...,唉,都已经被分尸了。" 瘦高个儿不敢置信的颤抖着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蒙少爷,你不是说走炕洞很安全吗?还说有灶灰就没事,鬼不会看到我们的。可是大哥和其他兄弟,怎么会被鬼吃掉了?" 胡蒙神情怪异,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默然半晌,才低声说:"这位兄弟,我的推断本来是没有错的。你和这位大头兄弟不是安全的出来了吗?而且你们身上涂满了灶灰,现在在这里也没有恶灵来侵扰。至于罗兄,唉,人生无常,鬼村本就危机四伏,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顺利。想来是他命数如此,你也不用太过悲伤了。" "你胡说!什么命数!你就是在拿我们当炮灰!"瘦高个儿忽然激动的说,"如果不是我们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你一定走不到这里,你是在拿我们喂了恶鬼给自己换来平安!罗哥悄悄跟我说过他的打算,他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所以他就死在了炕洞里,是不是?我跟大头没有死,因为接下来还要经过更多危险的地方,你们还需要挡箭牌,对不对?" 瘦高个儿说到后来声色俱厉,眼看就是要翻脸的架势。胡蒙看了一眼旺财,旺财暗暗的点了点头,胡蒙冷笑一声,转了口风说:"想不到又多了一个聪明人,我有些谋划确实需要死几个人,你们恰巧撞到枪口上,只能怪自己命苦罢了。" "你!"瘦高个儿想不到胡蒙竟然坦然承认,一时间气的手脚发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愤愤的掏出手枪指着胡蒙的脑袋说:"你这个混蛋,我一枪打死你为大哥报仇!" 旺财眼神一冷就要动手,胡蒙伸手制止了他。胡蒙从容的说:"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杀了我为你大哥报仇,然后你再死到恶灵的嘴里,去黄泉路上给你大哥做个伴。真是好一个忠肝义胆!" "啪啪啪..."胡蒙说着,还拍了拍巴掌,他冷冷的说:"我要做的事,就是在鬼村布置一个杀阵,因为有很强大的敌人正在追杀我。这个杀阵要用到一十八条人命,现在已经够数了,我身为灵媒大师,不愿意多造杀孽,本来打算把你和大头兄弟送出去的。你要是杀了我,嘿嘿,那就只能留下来给你大哥陪葬。你想想,如果我真是诚心要害人,你们谁还能活到现在?你和大头能活下来,就证明我已经不想你们死了。不过你要是一门心思要杀了我报仇,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请你尽管开枪吧。" "你以为我不敢!"瘦高个儿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手指哆嗦着,想扣动扳机又不敢。他内心在报仇和活下去之间挣扎,究竟是讲义气还是求活命?这真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你当然敢,"胡蒙淡淡的说,"BK的人做事向来毫无顾忌,你有什么不敢做的?不过你想过没有,你大哥死了,如果你们的地盘没有人接手,上面肯定会派人下来的。但是你带着一身伤回去,就说你大哥被仇家暗算,那么你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上位了?兄弟,考虑清楚,到底是选择大家一起死,还是一起逃出去,只要逃出去,从此你就是人上人了。我可以替你说话,拉你一把,你别忘了我的身份。" 瘦高个儿僵持了一会儿,颓然的放下手里的枪,低声说:"蒙少,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 胡蒙微微一笑说:"那是自然,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我当然要照顾你。好了,既然问题都解决了,我们尽快上路,不能再耽搁了。" 丁大头是惊惧过度,再加上被人脸恶灵吹了一口阴气,所以才昏迷过去。这种小问题当然难不住灵媒大师,胡蒙略施手段,他就活蹦乱跳了。一行四人继续出发,很快就穿过了村子,把老宅和烟囱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瘦高个儿并没有跟丁大头说实话,他甚至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要做的干净利落,这还是光头胖子教的。除非所有人都死光,只有他自己回去,不然的话,始终不能心安。他已经暗暗下了决心,只要一逃离鬼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丁大头! 丁大头对一切茫然无知,只以为光头胖子等人遭了恶灵的毒手,虽然不幸,但也无可奈何。他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这种不安源自哪里,只好跟瘦高个儿挨的近一些。毕竟瘦高个儿是自己人,知根知底。可是两人挨的越近,那种不安的感觉就越强烈,这让丁大头百思不得其解。 穿过了鬼村大部分建筑,远远已经能看到那座小石桥的影子,瘦高个儿兴奋说:"小桥到了,只要能穿过小桥,就离开了鬼村的诅咒,我们就安全了!" "嘘!"旺财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和胡蒙脸上的神色都十分凝重,一点也没有因为见到石桥而感到高兴。这一幕顿时让瘦高个儿心中一凉,已经走到了这里,可千万不要再出事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瘦高个儿心里念叨了几百遍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可是走到石桥桥头,他立刻傻眼了——石桥年久失修已经彻底坍塌,只有几个大石头敦子孤零零的立在河里,不停的被河水冲刷着。 河只能算一条小河,加上河滩约莫着也就有个七八米那么宽,河水也不算湍急,潺潺流水,清澈见底。可是这么一条小河,却没有人敢趟过去。因为在河中心,在哗哗流淌的水面上,竟然有一座老宅子。 你没看错,确实有一座老宅子,静静的矗立在水面上。 这是一座黑白相间的老宅子,白墙黑瓦,没有任何其他颜色。宅子下面河水缓缓的流过,它完全违背了重力定律,就那么静静的在河面上漂浮着。一间堂屋两间厢房,呈三角形分布,就像一个巨大的人脸,正冷冷的看着桥头的人们。 傻子也能看出来河面上这是一出阴宅,没有活人能住在这种地方,只有死人才可以。 胡蒙慎重的看着阴宅说:"这下糟了,想不到唯一的生路也被堵死。通往外界的石桥被毁,这条小河已经成了鬼河,河上有阴宅,河下遍布鬼冢。想不到鬼村已经凶险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大意了。" "蒙少,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等死了?"瘦高个儿沮丧的说。 "那倒也未必,"胡蒙想了想说,"看阴宅的位置,明显是为了堵住石桥,为了防止有人从河水里趟过去。这条河并不是绕着鬼村流的,我们只要沿着河岸一直走到河的上游,到时候穿过河去立刻就能到达安全的地方。"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出发吧!"瘦高个儿听了胡蒙的话重新燃起希望,高兴的蹦起来说。 胡蒙缓缓的说:"好,我们就往..." "沙沙..." 一阵怪异的声音打断了胡蒙的话,众人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顿时脸色大变。通往石桥的小路两旁,原本是一片片的庄稼地,此时早已经荒废了,长满一人多高的野草。众人要想去往小河的上游,就得从这些荒野里穿过去,可是此时荒地里人影婆娑,一个个的稻草人从野草丛里钻了出来,就像士兵巡逻一样,在荒地里不停的转来转去。 离胡蒙等人最近的一个稻草人忽然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镰刀,它茫然的在四个人身上看来看去,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它那稻草编制的鼻子一动一动的,似乎在嗅着特殊的气味。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绷紧了精神小心翼翼的看着稻草人,稻草人一步一步的往他们这边挪了过来,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 这些稻草人最爱把人乱刀分尸,瘦高个儿亲眼见过好几个兄弟被它们砍成了肉酱,他深知这些怪物的可怕。他哆嗦着,想转身逃走,可是小路两边全是荒地,荒地上到处都是稻草人在游荡,往前走是小河,河里的阴宅上宽下窄,就像一个骷髅头一样令人望而生畏。他无处可逃,只好颤声问道:"蒙少,怎么办?它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胡蒙面沉如水的说:"我和旺财有灵术护身,你们身上也涂满了灶灰,这些恶灵傀儡不会发现我们的。不过它们肯定是闻到了一些活人的气味,所以才会在这里到处寻找。大家不用担心,按我说的做,把右掌贴在肚皮上,小指边缘紧挨肚脐,用拇指关节用力按压腹部。如果有屁感,不要忍,用力放出来!" 瘦高个儿和丁大头面面相觑,不知道蒙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胡蒙和旺财已经伸手在肚皮上按开了,两人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做。胡蒙这一招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催屁大法果然好使,瘦高个儿在肚子上没按几下,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冲击感从腹部产生,通过肠道直逼菊门。 瘦高个儿皱了一下眉头,正想把这股冲击感憋住,忽然想起胡蒙的话,只好任其自然。只听"嗵"的一声巨响!一个惊天动地的屁诞生了。 胡蒙、旺财和丁大头三人强忍笑意,纷纷捂着鼻子扭过头去。瘦高个儿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屁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他很快就不觉得尴尬了。因为旺财和丁大头运行催屁大法之后也见了成效,只听"噗...噗...噗...",响声不停,有拉着长音的屁,还有无敌连环屁,还有一长一短屁、三长两短屁等等。 现场顿成屁武大会,四人用力按压腹部,屁声如雷,臭气熏天。 四人这边臭屁放的欢快,味道远远的传了开来,没想到真的有用。那些稻草人被屁味儿一熏,有几个当场倒地,散落成了几把烂稻草。其他的稻草人也都摇摇晃晃,纷纷扛着镰刀锄头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瘦高个儿见状十分兴奋,高兴的张口想说话,不料一开口一股子臭味扑面而来,把他熏的直咳嗽。他扯了一截衣服捂住口鼻,模糊不清的说:"蒙少,这招真灵,原来恶鬼怕臭屁啊!有这招咱们还怕什么?一路放着屁走出去就行了呗。" 胡蒙用手捏着鼻子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并不是真正的恶灵,只是些恶灵傀儡而已,所以才会那么好对付。以五谷轮回之气就能把它们熏走,要是不嫌恶心,弄点屎出来就能把它们消灭了。可是恶灵傀儡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们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恶灵不被消灭,就会有无数的傀儡源源不断的出现。就算把你的肚子掏空了,又能消灭多少呢?" 瘦高个儿想了想,放弃了那种顶着臭屁冲出去的诱人想法。他指着一侧的荒地说:"那我们现在从这里上去吧?只要走到河的上游,基本上就安全了。" "不行了,"胡蒙摇了摇头说,"本来我以为河岸边是安全的,恶灵要么在鬼村当中,要么在河水下面。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多的恶灵傀儡在岸边游荡,我们是不可能冲破那么多傀儡的封锁的。你们身上的灶灰维持的时间有限,没等我们走出去,就会被它们发现,到时候我和旺财或许没事,你们俩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走也不行,留也不行,难道就只有死路一条?"瘦高个儿不甘心的说。 胡蒙咬了咬牙,叹了口气说:"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那就是从河里趟过去。虽然阴宅鬼冢很可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对付,只是要用掉我家传的宝贝,唉..." "蒙少,不能用啊!"旺财忽然出声打断了胡蒙说,"那宝贝是您家族赏赐给您护身的,怎能因为这两个普通人就用掉?咱们干脆走掉好了,管他们去死?小小的恶灵,纵然能制造点麻烦,难道还能要了你我的性命不成?" 瘦高个儿和丁大头对视一眼,两人噗通一声同时跪倒在地,抱着胡蒙的大腿喊道:"蒙少!求你发发慈悲,一定要救我们出去!求你了!" 胡蒙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悲天悯人的说:"起来吧,身为通灵人,怎能见死不救?何况你们那么多兄弟都因我而死,我也心中有愧。" 瘦高个儿和丁大头又哭诉了两声才爬起来,胡蒙从身上取出一个红色的中国结说:"这是一个连心结,你俩绑在一起,过河的时候如果一个人被恶鬼拉住,另外一个人可以救他。" 把中国结递给瘦高个儿之后,胡蒙慎重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玉葫芦说:"这是阴阳葫芦,是我胡家祖传的宝贝,可以护持阴阳,拿在手里诸邪不侵。只是还有一个碍难之处,你们有两个人,我这宝葫芦却只有一个..."(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先下手 听到胡蒙说能救命的宝贝葫芦只有一个,丁大头和瘦高个儿脸上的神情都有点儿不对劲,在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候,兄弟义气说起来实在太过苍白。丁大头脚步悄然往前挪动了一点,有意无意的把瘦高个儿挡在了身后,他不仅脑袋大,体型也比瘦高个儿健壮许多,他陪着笑脸说:"蒙少爷,我力气比较大,真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也好出手帮忙。这阴阳葫芦不如就交给我吧,让他拿这个中国结,遇到危险随时都可以叫我。" 丁大头没有一点儿谦虚的意思,话说的非常直白,胡蒙犹豫了一下,转眼看了看瘦高个儿。瘦高个儿脸色阴晴不定的说:"蒙少,这个葫芦真的有那么神吗?是不是只要拿在手里,就可以放心的过河?河里的那些古怪东西,就不会来害人了?" 胡蒙点了点头还未说话,旺财在一边不满的说:"放肆!蒙少肯拿出这样的宝贝来已经是格外恩遇,你还敢质疑这宝贝的神奇?老实说我都替蒙少不值,要是不相信,干脆不要用这宝贝了。" 丁大头抢着说:"相信!相信!我们相信!蒙少是什么人?怎么会诓我们这些小角色?蒙少,这葫芦..." 胡蒙故作姿态,其实是想让瘦高个儿主动要求,好把葫芦顺理成章的借给他。瘦高个儿虽然还没立投名状,但好歹已经算是自己人了,胡蒙有些小心思也不足为怪。可是瘦高个儿不知哪根筋不对了,死活看不出胡蒙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说:"是啊蒙少,大头力气确实比我大,葫芦就交给他也无妨。" 瘦高个儿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马上就要渡过阴宅大河,此时此刻,有这阴阳葫芦在手,等于多了一条性命,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是瘦高个儿这么淡然的放弃,难道他真的这么高风亮节?丁大头只以为瘦高个儿在顾全兄弟情谊,不禁感动的一塌糊涂,同时又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有些惭愧,他拍了拍瘦高个儿的肩膀说:"好兄弟,你放心,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我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瘦高个儿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胡蒙和旺财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迷惑。瘦高个儿的表现太诡异了,丝毫不像他的为人,这货究竟在搞什么鬼?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恶灵苏醒在即,已经没时间耽搁了。胡蒙转身指着小河说:"既然已经商量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蒙少,咱们应该怎么过河?总不会是就这么趟过去吧?"瘦高个儿恭敬的问道,"您也说了这河里到处都是阴宅鬼冢,恶灵遍布,我们贸然走进去,岂不是很危险?" 胡蒙指着河面上那座诡异的大宅子说:"当然不能就这么走过去,看到那阴宅了吗?它上宽下窄,形似一个骷髅头。我们要从它的后脑处过河,也就是东厢房的第二间窗户那里。那里是整条河上阴气最浓郁的地方,但阴极阳生,是唯一的生路。只要我们在水里能小心一点,不被恶灵迷惑,就能逃出去。" 胡蒙指点了生路,对旺财说:"旺财你先下去探探路,记得小心一点。" 胡蒙指使旺财的时候,眼神诡异,似乎在表达一些隐蔽的意思,旺财微微点头示意。这一幕丁大头并未起疑,但落到瘦高个儿眼里,却让他心中一凉,更坚定了他的打算。旺财慢慢走到河边,伸出一只手试了试水温,转脸过来正想说话,可是"啪"的一声响,他脑门上多出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旺财一脸惊愕的倒在了水里,两眼圆睁,死不瞑目。胡蒙见状大吃一惊,转身正要说话,可是一颗子弹从他身后射来,穿透了他的后脑勺,从他的右眼里钻了出来。他身子僵了一下,一声不吭的趴倒在地,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丁大头惊恐的大喊大叫:"你干什么?为什么把蒙少杀了?你知不知道..." "啪!" 丁大头喉咙上中了一枪,他不敢置信的捂着脖子,血从他的手指缝里喷了出来。他艰难的"嗬嗬"了两声,伸手想去抓瘦高个儿,可是没走两步,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能爬起来。大量的血液流出来,染红了好大一块地方。 瘦高个儿眼神冰冷的把枪收起来,走到丁大头的尸体旁边把他翻了过来,从他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把那个阴阳葫芦给搜了出来。瘦高个儿看着阴阳葫芦,冷笑道:"一群白痴,以为我这么好糊弄?" 瘦高个儿收起阴阳葫芦,转身就走,路过胡蒙尸体的时候,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出一堆符咒、八卦镜、红绳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但能被胡蒙带在身上,想来不是凡物,瘦高个儿纷纷把它们装了起来。 旺财的尸体倒在了河边,血不停的流进水里,把河水都染成了红色。瘦高个儿本来已经走到了河里,他想了想又折返回来,费劲巴拉的将胡蒙、旺财和丁大头三人的尸体拖到一起,找了一根红绳子把三具尸体绑在了一起。三具尸体比他们活着的时候更重,瘦高个儿做完这些,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不过他没有休息一下,先把三具尸体推到河里,然后自己紧跟着尸体向河水深处走去。 瘦高个儿在光头胖子的手下不显山不露水,别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打手。事实上只有光头胖子和他自己知道,他表面上是打手,暗地里是一个真正的杀手。打手和杀手,一字之差,但做的事天差地别。他是BK训练营出来的精英,并非被淘汰的那种,他的枪法如神,堪称百步穿杨,胡蒙三人身上的弹孔就是明证。 打手只是瘦高个儿用来掩饰身份的,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会整天混在流氓中间打打杀杀吧?他杀过很多大人物,得益于他出众的伪装,一直都没有被仇家发现过。他是潜藏在一群土狗当中的雄狮,只要手上有一把枪,他可以面对全世界。 自从进入鬼村地界,光头胖子带来的二十个人相继死光,只剩下瘦高个儿和丁大头。丁大头或者是凭运气,但瘦高个儿绝对不是,他靠的是野兽一样对危险的直觉。他总能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所以才能活到现在。譬如在发现胡蒙的有意设计之后,不仅没有当场翻脸,反而选择了投靠。如果不是装作投靠了胡蒙,他可能根本没机会来到阴宅大河,更不可能夺走阴阳葫芦,占了那唯一的一线生机。 胡蒙费尽心机,害死了光头胖子等近二十余人,说他忽然良心发现不想再害人了,谁信?反正瘦高个儿是不信的,所以他一直在小心提防。不管胡蒙表现的有多么悲天悯人,但之前那些血淋淋的尸体摆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他肯定还有阴谋,还要算计别人。 根据胡蒙的说法,瘦高个儿推断出,他既然被强大的敌人追杀,要用那么多条人命来布置阵法,那么所有人都死掉又算得了什么?之所以留着瘦高个儿和丁大头,必然是因为阵法还没有布置完全,还缺了很重要的一环。这最后的一环,应该就在这阴宅大河上。 当胡蒙命令旺财下水探路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交汇的眼神,让一直悄悄留意的瘦高个儿意识到,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只要众人下了水,瘦高个儿和丁大头一定难逃被恶灵吞噬的命运,胡蒙和旺财会借机逃走并激活所谓的大阵。尽管没有任何的证据,但瘦高个儿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这么多年的杀手,不是白当的。 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一枪一个干脆利落的撂倒了所有人。(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水草 鬼村如果没有这么多恐怖的吃人恶灵,单看景色的话可以算得上山清水秀,真真正正的原生态。河水清澈见底,河边的水草嫩绿嫩绿的,鹅卵石铺成了美丽的图案,让人看了心旷神怡。可惜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任何一个还能有心情欣赏风景,尤其是在经历了一系列血腥的死人事件之后,无论看到多么美丽的风景都会觉得其中暗藏杀机。 瘦高个儿推着胡蒙、旺财和丁大头三个人的尸体下了河,三具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几乎要被水流冲走。瘦高个儿整个人藏在水下,只露出半个脑袋,他双手紧紧的抓住栓尸体的绳子,推着尸体前进。他的双眼警惕的望着四周,尤其注意着那座可怕的阴宅。 河水潺潺,一时间除了流水声,再没有其他的动静。但在这流水的声音之中,视乎孕育了极大的恐怖。瘦高个儿精神绷的紧紧的,一步一步的推着尸体来到了阴宅旁边,阴宅里静悄悄的,仿佛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丝毫不敢放松,深吸一口气脑袋又往下沉了一点,河水漫过了他的口鼻,有种淡淡的土腥味儿。 胡蒙所说的唯一的生路,阴宅东厢房的第二间窗户,已经近在眼前。饶是瘦高个儿心如铁石,也禁不住有些激动,只要能到了那里,就算保住了性命。经过了鬼村里的九死一生,还能有什么比活下去更让人开心呢? "嗖!" 阴宅的一扇窗户后面突然人影一闪!瘦高个儿立刻僵住了,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等了一会儿,那扇窗户后面都没有什么动静。他不动声色的掏出一把小刀,轻轻的割开了丁大头身上的红绳,然后用力一推丁大头的尸体。丁大头的尸体受力之后缓缓的向阴宅漂了过去,掀起哗哗的水声。 "噗通!" 丁大头的尸体快要接触的阴宅的那一刻,忽然水中涌起一条水柱,大片的水花四溅,把尸体遮掩了起来。清澈的水花没多一会儿就变成了血红色,甩出来了许多的肉沫子和脑浆子。瘦高个儿看都不看水柱一眼,趁着丁大头的尸体引起的动静,他悄悄的往前挪了好几步。 那阴极阳生的唯一生路触手可及!可就在这个时候水柱忽然一收,风平浪静了,丁大头的尸体也不见了,只有大片的血红色蔓延开来。瘦高个儿咬了咬牙就要迈步趟过去,可是一只眼珠子静静的漂了过来,直接撞到了他的脑门上。 这是丁大头的眼珠子,那眼神中的惊恐还未敛去。瘦高个儿心中打了一个突,强忍恐惧把眼珠子拨拉到了一边,眼珠子很快顺着水流走了。他看着眼珠子慢慢沉入到水中消失不见,转过身来正要迈步,可是眼前的两具尸体竟然不见了! 胡蒙和旺财的尸体不见了! 瘦高个儿惊出一身冷汗,他把三个人的尸体绑在一起推下水,就是为了在恶灵出现的时候多一条退路。刚才丁大头的尸体已经证明了他这么做是有先见之明的,河里杀机遍布,有两具尸体替他顶缸,他就多一分安全。可是胡蒙和旺财的尸体,怎么会不见了?难道他们没有死? 这不可能!瘦高个儿很肯定他们死了。他相信自己的枪法,就算胡蒙和旺财有灵术护体,可是事起仓促,难道他们能随时随地的挡住子弹吗?再说他们脑门上的伤口是做不得假的。如果他们真的不怕枪,可是他们也没有装死的理由啊,实力的差距这么大,一把枪能改变多少呢? 既然他们真的死了,那么尸体... 瘦高个儿浑身冰凉,他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慢慢在靠近,胡蒙和旺财的尸体莫名失踪,已经带给他极大的压力,此时此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发疯。他悄悄掏出锋利的军刀,那是他用来杀人的利器,他曾经用这把刀割破二十多个人的喉咙。他猛的转身,一刀向身后刺去! 他刺了个空,这是眼前一花,他急忙用手挥舞了几下。等看清让他眼花的东西,他不禁苦笑起来。原来慢慢靠近他的东西,是一簇水草,这簇水草不知被冲刷了多久,泥土松懈了,被河水连根冲起。只是这水草黑乎乎的,跟岸边那些嫩绿的水草一点都不像。 瘦高个儿甩开手中的水草,暂时抛下胡蒙旺财尸体失踪的事,他要尽快的走出去。只有离开鬼村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胡蒙和旺财究竟死没死,尸体去了哪里,这些都无关紧要。出去之后天大地大,就算胡蒙和旺财没死又能如何?比胡蒙身份更显赫的人他也杀过许多,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可是他走了两步,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使劲挣了两下都没挣开。他低头往水下看去,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水,因为丁大头的尸体而变的浑浊起来,他只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缠在腿上,却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瘦高个儿皱了皱眉头,索性憋了一口气低头钻到水里,在水下睁开眼睛,他发现缠住自己的,依然是一簇水草。这簇水草黑乎乎的,十分眼熟,可不就是刚才甩开的那一簇?水下的世界变的安静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吐出几个水泡,拿着军刀弯下腰试图隔断这簇水草。 军刀快要挨着水草的一刹那,瘦高个儿忽然从水里钻了上去!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打量着四周,身边只有蜿蜒的河水,水面上空无一物。可是,他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摸了他一下! 难道是错觉? 不!绝对不是错觉!多年来养成的杀手本能,让瘦高个儿的神经格外敏感,他可以肯定刚才那一下不是错觉,真的有什么摸到了他。是什么?恶灵终于注意到他了么? 瘦高个儿瞳孔放大,心跳加速,极度的惊恐让他的身体变的有些僵硬。他费劲的从怀里掏出阴阳葫芦握在了左手里,然后拿着葫芦在身边划了几个圈。没有任何异状,葫芦没有一点儿反应,水面依旧平静,只有潺潺的流水声不停的响起。 他慢慢的沉到水里,眼睛一直睁开着,警惕的看着身边的一切。直到他再次没入水中,眼睛蒙上一片绿莹莹的水光,他也没有看到除了水草以外的东西。水里只有水草,黑乎乎的水草。 可是,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水草了? 明明刚才水面还十分的清澈,这么一会儿工夫,黑乎乎的水草把水面都映成了黑色。浓密的水草随着水流摆动,就像女人的长发。瘦高个儿无暇顾及水草是从哪儿来的,他只想尽快离开这儿,可是水草牢牢的缠住了他的腿,他必须用刀把水草割断才能走。 军刀是瘦高个儿特意精心打造的,并非黑市买来的大路货,功能众多且不去说,单说锋利这一条,他这把军刀就算砍断一截生铁,都不会有一点豁口。可是如此锋利的军刀,愣是割不断那些水草,水草柔韧而有弹性,丝毫不受力,瘦高个儿的军刀简直成了摆设。他把头探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再次沉到水里,用手捞起一簇水草,准备再割一下试试。水草入手柔和而温顺,还有一些发硬的感觉,他用力拽了一下,出乎意料的,双腿无论如何也走不动,用手一拽,却把水草拽动了。 他皱着眉头小心的把水草拽到手里团成团,越拽水草就越轻,仿佛快要被连根拔起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呜噜噜",瘦高个儿猛的呛了一口水,眼神惊恐的向上浮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血尸大阵 河水那么浅,瘦高个儿向上浮了半天,却始终没能漂到水面上。他咕噜噜连着呛了几口水,手脚拼命的摆动,可是无论怎么他怎么做,都始终停在水下浮不上去。散乱的水草慢慢的靠近,像蛇一样缠在了他的腰间,他剧烈的挣扎,用力的扭动身体,他的脸被憋的通红,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冰冷柔和的水草慢慢的把瘦高个儿包成了一个粽子,他根本无力反抗,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他试图取出阴阳葫芦来保护自己,可是葫芦拿到手里,没有任何的反应。水草猛地一紧,勒的他手指松动,眼睁睁的看着葫芦慢慢的沉入到水里去了。 葫芦根本没有像胡蒙说的那样神奇,什么辟邪宝物,狗屎!瘦高个儿心里已经想明白,十有八九是胡蒙在骗人。可是现在明白这些已经晚了,他已经深入到河水当中,被丛生的水草缠住,更可怕的是,水草尽头,连着一具女尸! 那些缠人的水草,根本就是女尸的头发!女尸全身苍白,因为水温太低,血管都已经收缩了,它脸上布满了粉红色的可怕尸斑,因为长时间的侵泡,皮肤惨白、膨胀且充满褶皱。它双眼瞪的大大的,在水中不停的沉浮,随着水流缓缓摇动。 水草缠住了瘦高个儿,女尸的头慢慢转动,直直的盯住了他,然后一点一点的靠近了过来。瘦高个儿惊惧之下想张嘴呼救,可是一张嘴就被灌了一肚子水,他只能无助的看着女尸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平静的河水下孕育着极大的凶险,但诡异的阴宅就像一个醒目的路标,似乎在告诉路人——此处危险,赶紧绕道。 河的对岸,远离了鬼村的阴寒之气,仅仅一河之隔就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胡蒙和旺财并肩在在岸边,正冷冷的看着阴宅。旺财稍微落后了胡蒙半个肩膀以示尊重,他恭敬的说:"蒙少,所有人都死了,阴阳葫芦也已经就位,什么时候才启动血尸杀阵?" 胡蒙摆了摆手说:"时机未到,再等一会儿。" 两人随后陷入了一阵沉默,胡蒙似乎有很重的心事,一会儿愁眉紧锁,一会儿一脸希冀,那种忐忑和激动,傻子都能看出来。旺财觉得气氛有些冷清,主动找了个话题说:"蒙少,BK里我看也没有什么能人了。罗胖子是T市负责人,就那么点材料,吓的像条狗一样,其他人死的稀里糊涂,一个能镇定下来的都没有。那个瘦高个儿还以为自己很高明,殊不知他肉眼凡胎,不知道您的通灵幻术威力无穷,给他个木棍就当成枪来用了。" "也不能这么说,"胡蒙淡淡的说,"不要小看了BK,BK创立之初只是一个小小的社团,发展到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分会,潜势力之大不亚于协会。只是他们走的是世俗的路子,我们灵媒协会的精力却放在了通灵界。BK内部有许多高手,虽然不懂灵术,但杀人无数,自有煞气护身,一般的通灵师都伤不到他们。只是BK的发展重心在北方,T市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罗胖子等人,不过是竖在这里的招牌而已,自然没什么真材实料。" 旺财一脸恍然的说:"原来如此,高!蒙少您是在是高!经您这么一说,属下茅塞顿开。我说怎么这些人跟BK偌大的名气不相符,原来门道都在这里。" 胡蒙微笑着说:"你也不要因为这些人死的轻松就小瞧他们,就拿瘦高个儿来说,他的枪法如神,再加上心志坚毅杀伐果断,放到哪里都是个人物。如果不是因为要拿他们的尸体凑数,我还真想把他收为己用,这是个人才。" 旺财撇了撇嘴说:"蒙少您太看得起他们了,BK组织里或许真的有高人,但罗胖子带来的这些,我看一个个如同乡野莽夫,实在没什么资格入您的眼。" "你错了,"胡蒙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二十个人一点不比协会的精英小队差,如果不使用灵术的话,他们和精英小队的胜负大概在五五开。只是鬼村里的恶灵实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底线,让他们措不及防,手忙脚乱人心惶惶之下才会出现这样的崩溃。如果你不使用灵术,摆明了要杀死他们,恐怕最后的结果是他们死掉一半,你也重伤逃走。" "有这么厉害?"旺财一脸的不敢相信。 胡蒙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忽然眉头一皱,神情变的紧张起来。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很小很精致的铃铛看了看,厉声道:"撒符!启阵!" 旺财面色一肃,掏出一大把符咒,迎着风洒向阴宅。纸做的符咒本应轻飘飘的,可是旺财洒出的这些符咒迎着河面上的凉风,直直的飞向阴宅,好似一支支利箭一般。 "嗖嗖..." 好大一片符咒纷纷落在阴宅上,阴宅厢房上的窗户吱呀一声打开来,远远的看去就像一个人头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鬼村范围内,从那辆军车陷落的水沟开始,一片片血雾慢慢升起。所有死过人的地方都飘起血雾,一阵嗜血到极点的邪恶气息弥漫开来,让人毛骨悚然。 胡蒙取出摄魂旗抛向空中,口中大喝:"黄泉!助我一臂之力!" "嘶嘶!" 黄泉大蛇再次现身,巨大的身躯直入云端,跟无数血雾融在一起不见了踪影。摄魂旗散发出无尽的黑光,一道道黑光融入血雾,血雾开始不停的翻涌,仿佛在孕育着一头头远古的猛兽。阴宅中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宅子里唱戏,河水咕嘟嘟的冒着水泡,从河底翻上来无数的尸骨和碎肉块,一幕幕令人寒毛直竖的场景,使鬼村转眼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所有的血雾连在一起,成了一块巨大的血云,把整个鬼村都笼罩住了。一道道阴风在村中席卷,一块块尸骨发出无声的咆哮,血云中不时亮起一道红色闪电,闪电的威势几乎可以毁天灭地。 胡蒙身上的衣服都鼓胀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吹饱了气的气球一样,他沉声喝道:"血尸杀阵,开!" 血尸大阵开启了,胡蒙和旺财蓄势待发,憋足了劲儿要给那未知的敌人来一下狠的。可是等了半晌,鬼村里安安静静,只有阴风呼啸的声音,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敌人? 胡蒙眉头紧锁,直直的盯着鬼村的出口,一刻也不敢放松。旺财又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蒙少,咱们要对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属下从未见过您如此慎重,敌人有这么强大,难道是一个大通灵师?" 胡蒙头都不回的说:"当然不是大通灵师,如果是大通灵师的话,你我二人只有等死的份儿,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摆个破阵势管个蛋用。大通灵师早已经成了传说,现在的通灵界,不知多少年都没出一个了,哪儿这么巧让我们遇到。我要对付的,是一只通灵兽!" "通灵兽?"旺财大吃一惊,疑惑的说,"是家族豢养的这种通灵兽?蒙少,恕我直言,属下见过黄泉大蛇全力出手,说句不客气的话,它虽然强大,但还不至于让您这样兴师动众。这天底下,哪里还有更强大的通灵兽呢?难道这只通灵兽比黄泉还要强?" "哼,黄泉在它面前只能算个小孩子!"胡蒙冷冷的说,"这只通灵兽名叫丝丝,是一只有几百年道行的猫妖。它原本是我胡家的镇宅神兽!可是后来叛逃了,几十年来都下落不明。家族从未放弃过对它的追捕,想不到今天在王冰莹家里发现了它的行踪!"(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破阵 旺财被胡蒙的话震惊了,他紧张的说:"蒙少,既然这只猫妖这么厉害,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回去向家族汇报?不是属下胆怯,只是觉得咱们留在这里,未必能把它等来啊。您在王冰莹家里丝毫没有露出马脚,它应该不会发现您的身份吧?" "它已经来了,"胡蒙凝重的说,"家族炼制的兽铃可以感应天下一切通灵兽,越强大的通灵兽,兽铃的反应就会越激烈。自从在王冰莹家里出来之后,我身上这个兽铃就没有平静过,一直在向我示警,这证明它一直在尾随着我们。" "可是,蒙少,如果它一直在尾随着我们,为什么不早动手呢?"旺财不解的说,"现在血尸大阵已经布置完全,就算它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强大,在这大阵当中只怕也讨不了好去。血尸大阵对阵中的一切活物都会有所感应并自动攻击,血云和尸煞不是好对付的,猫妖如果躲在阵中,没理由一直没动静啊。" 胡蒙也感到有些疑惑,但他仍旧不敢放松,把兽铃取出来看了看说:"兽铃仍然在响,它一定就在附近,说不定就在看着我们,只要我们露出破绽,就会出来袭击。猫妖最擅长迷惑人心,制造以假乱真的幻境是它的拿手好戏,你一定要保证灵台清明,护身灵术无时无刻都不要散去,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利用。" 旺财被胡蒙说的背后发凉,似乎身后真的有一双眼睛,他自修炼通灵术以来,不敬鬼神只敬天地,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恐惧了。他把历年来积攒下来的通灵护身符全都取出来,一张一张的贴在身上,胡蒙这样郑重其事,看来猫妖丝丝真的很强,还是小心点好。 又等了一会儿,血云慢慢蠕动,整个鬼村一片昏暗的血红色。阴宅鬼河对面忽然远远的传过来一个声音:"怎么?不逃也不搬救兵,活腻歪了是么?" 胡蒙和旺财脸上同时变色!这个声音虚无缥缈,但明显是从鬼村里传出来的,可是血尸大阵已经笼罩了所有的地方,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血云和尸煞难道都是摆设吗?胡蒙尤其感到震惊,旺财不知道猫妖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猫妖丝丝明明是一个母妖,为什么传来的竟然是个男人的声音? "血尸大阵,嘿嘿,"那个飘渺的声音不屑的说,"真难为你想到利用鬼村的阴煞来布阵,可惜这些喽啰们死的不明不白,连个全尸都留不下。胡蒙,你布下这个阵法想擒住丝丝,擒下它之后呢,是打算自己用呢,还是带回家族邀功?" 胡蒙不动声色的对旺财做了个手势,然后扬声道:"阁下究竟是谁?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丝丝是我胡家的通灵兽,我擒下它自然是交给家族处置,这个不劳你费心,倒是你鬼鬼祟祟的跟在我们后面,到底有何居心?" "哈哈哈哈哈,胡家的人都是这个操性吗?说话半文不白的,听的我直恶心,"那个飘渺的声音大笑着说,"胡蒙,咱们刚见过面,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你想让旺财变阵,血尸一体,毁掉整个村子好把我逼出来?不用这么麻烦,我这就出来见你。" "见你...见你...见你...见你..." 飘渺的声音说到最后两个字,天地间忽然响起巨大的回声,一遍又一遍的回声荡起一个又一个声波的圆圈,把天空中的血云冲的摇摇晃晃。胡蒙脸色大变的喊道:"旺财!变阵,血尸合一!" 旺财抖手把一截黑乎乎的像是肠子一样的东西扔进了鬼河,河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小葫芦,小葫芦把肠子样的东西吸了进去,然后开始变大。随着葫芦的变化,河水沸腾了,恐怖的阴宅慢慢从河水里飘了起来,黑白相间的墙砖和瓦片开始脱落,直到露出里面的东西。在砖瓦下面隐藏的,竟然真的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 骷髅头眼眶里黑洞洞的,往外冒着黑烟,仔细看去巨大的骷髅头原来是由无数的人头组成,一个个的人头都在嘶吼,所有的人头都是活着的!天上的血云慢慢压低,鬼村里飞出大片的尸骨和碎肉,融入到血云当中,血云逐渐变的浓稠,开始变化出了手脚。 血尸大阵有好几种变化,血尸合一之后变化出骷髅怪和血尸怪,威能巨大无比,能通幽冥穿过阴阳界限,可以活活吃掉几十万人。 胡蒙让旺财启动了血尸合一的变化,仍旧不放心,从怀中取出一把青铜小剑,咬破食指滴了两滴血在剑身上。青铜小剑顿时笼罩上一层绿油油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激光刀一样。旺财扔出去那截肠子之后,也掏出一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符咒、墨线、桃核、糯米等等,应有尽有。 鬼村里几乎变成了魔幻世界,所有的老宅子都崩塌了,一块块的尸骨从房子里飞了出来。地动山摇,巨大的骷髅头和血尸怪物每活动一下,都要弄出好大的动静。这样近乎灭世的场景,任谁见了都得胆战心惊。 那未知的敌人似乎藏不住了,终于显露出真身来。可是他一露面,就把胡蒙和旺财吓傻了眼。 一片雾蒙蒙之中,忽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声音很细,很轻,可是在无数的尸怪嘶吼声中,这很轻很细的声音就像一根钢针穿透了棉布,是那么的不可抵挡,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一个奇怪的组合从雾气中走了出来,一只巨大的白猫,浑身雪白没有半根杂毛,鬼村所有的污秽都不能沾染它一分一毫。白猫的背上骑着一个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平凡,个头不高,身材有些消瘦,如果把他放到人群里,恐怕立刻就会再也找不到,因为他实在太普通了。 "卯金刀?"胡蒙不敢相信的喊道。 骑在大白猫背上的,正是和胡蒙有一面之缘,还让胡蒙给他把过脉的卯金刀!卯金刀对胡蒙微微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喝道:"小宝!" "呼!" 一阵狂风莫名出现,一个瘦小的人影随着狂风飞到空中,张嘴用力一吸!那场面就像长鲸吸水,漫天的可怕血云就像漏斗里的水,哧溜溜的就被人影吸进了嘴里!血云形成的巨大怪物怒吼着,摇晃着伸出巨大的血掌去拍那人影,可是血掌拍到人影上,立刻被吸出了一个大窟窿!血云怪物惊惧的哇哇乱叫,竟然转身想要逃走。 瘦小的人影嘴巴再次张大,他的嘴张开来简直比他本人还要大!这么无敌的大嘴巴把漫天的血云和遍地的碎尸全都吸到了人影的肚子里,血云怪物像被磁铁吸住的铁钉一样,根本无法抗拒那巨大的吸力,挣扎着,嘶吼着,慢慢被黑影给吸到了肚子里。蛇吞象都不足以形容这一幕的诡异,要形容的话,那得是蚂蚁生吞大象!可是小小的人影,就是这样把血尸大阵给生生的吃到肚子里去了。 没过多一会儿,鬼村海晏河清,血云不见了,碎尸不见了,阳光照射下来,给卯金刀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看上去风骚极了。 胡蒙和旺财嘴巴张的老大,被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直到那个小小的黑影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才把二人惊醒,他们惊恐的看着黑影,生怕它飞过来把他们也吃掉。小小的黑影没有理会胡蒙和旺财,它接二连三的打了几个饱嗝,然后一溜烟的钻到卯金刀身上去了。 卯金刀笑嘻嘻的看着巨大的骷髅头说:"阴宅鬼头,快快放下打赏、订阅、月票、收藏、缴枪不杀!不然定叫你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逃命 巨大的骷髅头并非一件死物,有着自己的灵智,它见到血云怪物悲惨的下场,本来要冲过去的身形猛地刹车,然后转身就跑。血云大阵催生了血云怪物,骷髅头则是鬼村本身的阴煞所凝结,只是受到阵势影响所以才显出真身。血云怪物的实力丝毫不比骷髅头差,它被敌人轻描淡写的收拾了,一个浪花都没能翻腾起来,那么同样实力的骷髅头,不逃命难道等死吗? 骷髅头虽然十分巨大,但逃命的时候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溜轻烟转眼就钻到了河里消失不见了。卯金刀笑嘻嘻的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货比人都精,可惜今天不能放过你。" 鬼河平平静静,上面的阴宅消失不见,河水下遍布的黑色水草也都不见了,乍一看仿佛阴煞骷髅已经离开了这里。卯金刀比划了一个切割的手势,对准河面随手一划,一道金光爆闪!河水中轰然作响,巨大的水浪的冲天而起,一个小小的骷髅从水中现身,吱吱呀呀的像在解释什么。 卯金刀摇着头说:"不管你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今天无论是不是我的敌人,统统都要消失!" 骷髅头忽然发出尖利的叫声,声音震动起来,像声波大炮一样,把河水激荡起无数浪潮。声波扩散开来,河岸的野草纷纷被吹倒,卯金刀身上的衣服被吹的猎猎作响,大白猫身上的白毛被吹的摇摆飘零。卯金刀冷笑了一声说:"垂死挣扎,通灵斩!给我破!" 一道巨大的金光凭空出现,光芒匹练,如同一道惊虹直刺骷髅头。骷髅头身上黑烟弥漫,"噗"的一声爆炸开来,满空只有黑烟,却不见了骷髅头的踪影。卯金刀冷笑不已,念了两句口诀,挥手喝道:"破幻!" "呼!"一阵狂风吹过,黑烟全都消散,金光卷成一条长蛇,张开大嘴猛的咬在空中。看似咬了个空,可是大嘴闭合不上,骷髅头吱吱挣扎的身影从金蛇大嘴中显现出来。面对卯金刀随手一道法术,看似威猛的骷髅头竟然毫无抵抗之力,就像一只弱小的老鼠见到了强壮的猫。 卯金刀握了握拳,淡淡的说:"魂归天地,各自散去吧!" 金光猛的发力,骷髅头发出凄厉的吼声,然后彻底崩散开来。这次是真的崩散,并非骷髅头使的障眼法,组成骷髅头的无数人头四处飘飞,发出惊恐的惨叫声。卯金刀摇了摇头,甩出一张黄色的符咒,符咒飘在空中,发出洁白的光晕,一圈一圈的光晕扩散,只要照射到人头之上,人头就会变得一脸祥和,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卯金刀消灭血云怪物和骷髅头,过程说来话长,但实际上用的时间很短,短到胡蒙和旺财几乎还没反应过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胡蒙握着手里的青铜小剑懊恼不已,怎么能给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刚才真是猪油懵了心,怎么能傻站着不动,应该一起上跟血云怪物和骷髅头一起合击卯金刀啊!大家加在一起都未必是敌人的对手,现在被打的零零碎碎,哪还有抵抗的希望? 不过等死可不是胡蒙的习惯,他大喝一声:"旺财,符咒大阵!" 旺财闷哼一声,跳起来三米多高,像玩轻功一样,整个人违背了重力定律飘在空中,从身上洒出无数的符咒。这些符咒迎着风变大,一张张符咒就像一个个巨大的盾牌,整合到一起把河面都遮掩住了。卯金刀在河岸这边,只能看到大片的符咒,根本看不清符咒后面的人影。他冷笑一声,拍了拍丝丝的脖子,丝丝喵呜一声,四爪生风,一下子跳到了河里。 大白猫丝丝不愧是修行了几百年的通灵妖兽,它在跟卯金刀战斗的时候一准保存了实力,这时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它驮着卯金刀在水面上健步如飞,竟然一点都不往下沉!飞快的越过了河面,对岸巨大的符咒盾牌金光闪闪,看上去结实而坚固。丝丝在符咒盾牌面前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卯金刀双手一挥大喝:"通灵斩!" 一道金光闪过,看似坚不可摧的符咒盾牌顿时土崩瓦解,重新变回了一张张破烂的符咒。卯金刀和丝丝看清楚盾牌后的情景不禁嘀笑皆非,胡蒙和旺财使了个金蝉脱壳,洒出一把符咒变化成盾牌的模样遮挡住卯金刀的视线,俩人急急如漏网之鱼,忙忙若丧家之犬,这么一会儿工夫都跑出去二里地了。 卯金刀又好笑又气恼,烂船尚有三分钉,他为了防止胡蒙狗急跳墙的拼命,所以走过来的时候小心翼翼,表面上看似风淡云轻,其实暗地里下了不少的心思。没想到他全神贯注的观察符咒盾牌周围有没有什么陷阱埋伏一类的东西,正好上了胡蒙的当。这厮放了好大的烟雾弹,根本不和卯金刀照面,逃的要多果断就有多果断。 丝丝喵呜一声,询问卯金刀接下来该怎么办,卯金刀愤愤的说:"当然是追上去!这还用问,这俩人不死,你我永无宁日!" 丝丝爪下生风,如同脱弦利箭,"嗖"的一声就蹿出去几十米,它个头儿巨大,又不失猫的灵活,照这个速度,追上胡蒙根本用不了多久。卯金刀盯着胡蒙和旺财的背影,心里正盘算着接下来的行止,不料眼前一花,一道绿光直刺他的面门! 胡蒙身为灵媒协会的分会会长,又是国安局十三组的组长,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靠的可不单单是家族背景。他自己本身就有过人的本事,能压得住一种桀骜的手下,而且他心思歹毒狡诈阴狠,表面上十分阳光文雅的形象正是一副绝佳的伪装。 卯金刀骑着丝丝追上来,这一幕让胡蒙又惊又妒,丝丝是胡家传承几百年的通灵妖兽,任谁都对它恭恭敬敬,希望得到它的垂青成为自己的通灵兽。没想到它竟然成了卯金刀的坐骑,如此自甘堕落,实在令人妒火中烧!可是一个丝丝的实力就已经足以捅破天,卯金刀能降服它,那他的实力岂不是高到没有边? 因此胡蒙果断的放弃了抵抗,扔出符咒盾牌挡了一挡,他和旺财扭头就跑。但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胡蒙暗地里又做了些手脚。他示敌以弱,就是希望卯金刀能轻敌,看到卯金刀骑着丝丝风驰电掣一般追来,肯定放松了警惕,这就是他的机会!他早把青铜小剑藏到了路边,此时手指一动,青铜剑顿生感应,挟着一层绿油油的光就奔卯金刀的面门刺去。 变生肘腋,卯金刀似乎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青铜剑刺过来。与此同时胡蒙犹自不放心,向天大吼一声:"黄泉!吞噬!" 黄泉大蛇自从卯金刀出现之后,就一直隐藏起来不见踪影,此时听到胡蒙召唤,从一片云彩之中现身出来,如同神龙一般探头向卯金刀咬去。卯金刀仓促之间受到青铜剑和黄泉大蛇的双重打击,丝丝速度太快,甚至还来不及停下脚步,他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慌张,看来这次胡蒙的反击把他打懵了。 胡蒙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挥手对旺财说:"拿出你的全部本事,不要留手,上!" 二人连窜带跳的又从远处跑了回来,手里各自拿着瓶瓶罐罐的通灵道具,准备痛打落水狗。可是他们没跑两步,看到眼前令人胆寒的一幕,忽然大叫一声"妈呀"!然后转身又接着逃,这回可真的是急急忙忙,不是早有预谋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拍死 话说胡蒙和旺财兴冲冲的拿了通灵道具转回来,本想利用卯金刀被青铜剑和黄泉大蛇夹击的当儿上前痛打落水狗,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了令人胆寒的一幕。 卯金刀神色怪异,似笑非笑,就那么任由青铜剑刺在他的脸上。可是威力巨大的青铜剑,直直的从他身上穿了过去!就像刺在空气中一样,又像是刺破了一个泡泡,卯金刀整个人一下子变成了一堆碎纸片!黄泉大蛇用力的一口咬下来,正好咬住了青铜剑,还有满嘴的碎纸片。那些碎纸片飘在空中忽然烧起来,小小的纸片燃起了熊熊大火,把黄泉大蛇烧的哀声嘶鸣。 大白猫丝丝身上的白毛像钢针一样直立,它蜷起身子,像一只巨大的刺猬,猛的一下撞在了黄泉身上!黄泉被扎的满身都是血窟窿,叫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它还想奋力挣扎,可是丝丝人立而起,变的几乎有三层小楼那么高!两只前爪一把将黄泉摁住了,张开大嘴呜啊呜啊的一通狠咬。黄泉大蛇在丝丝手下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二者之间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和一个肥壮的大汉在战斗。丝丝几口咬断了黄泉的脖子,黄泉仍旧不甘心的扭动身躯,试图挣脱丝丝的爪子。 丝丝喵呜一声,发起狠来运爪如飞,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一大锅蛇羹汤的原料——黄泉被它撕扯成了一段一段的,整整齐齐,长短一致。丝丝搞定了黄泉大蛇,得意的喵呜一声,似乎在邀功。卯金刀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吃了它吧,大补。" 胡蒙肝胆俱裂,魂儿都快被吓飞了。黄泉是他的通灵兽,实力有多强他很清楚,可是三两下就被丝丝解决了,难道丝丝逃亡几十年的时间,有了其他的境遇?黄泉被干掉了,胡蒙连心疼都顾不上,他亡命狂奔,因为卯金刀的身影不知从哪儿又冒了出来,已经越追越近了。 胡蒙和旺财不仅修炼了通灵术,身体素质也都超人一等,他们百米跑的速度甚至能赶上那些专业的运动员。可是他们玩儿命的跑,却怎么也甩不掉卯金刀。卯金刀信步闲庭不慌不忙,好似一个在观赏风景的旅人,可是他身后有若有若无的黑影不停闪现,他的速度简直比飞机在跑道上滑翔还要快。 胡蒙和旺财拼尽了全力逃跑,还不停的往身上贴神行符。神行符可以大幅度激发人的潜力,就算是个瘸子贴上之后瞬间就能变成飞毛腿,当然也有些后遗症,不过现在哪还有工夫考虑后遗症的事儿,先保住小命要紧。 卯金刀本以为不用费多大工夫就能追上胡蒙,没想到这俩货跑的还挺欢畅,小宝吸收了血尸大阵的全部威力,现在基本上出不了多大力气。卯金刀自己的灵术虽然高明,但赶路并非专长,他追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脸上金光一闪大喝道:"通灵,遁术!" "噗!" 一道白烟闪过,卯金刀的身影融入到空气中不见了。再出现的时候,竟然已经当头拦在了胡蒙和旺财的去路上,胡蒙腿脚比较快,差点一头撞到了卯金刀的怀里。他匆忙后退两步,大喝一声甩出两把飞刀。两把飞刀寒光闪闪,速度极快,可是刺到卯金刀身上之后,明明是利刃,却变成了软趴趴的纸条,飘飘扬扬的掉到地上去了。 飞刀无功,胡蒙丝毫不感到意外,卯金刀能降服猫妖丝丝,实力强大的可怕,青铜剑和黄泉蛇加一起都没用,何况只是两把灵术飞刀而已。他转身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随手抖出七个剑花来!这一手足见他的剑术之高明。就算练剑多年的武术大师,一把剑使的出神入化,一抖手也未必就能随便抖出七个剑花!虽说胡蒙用的软剑,占了武器上的便宜,但七个剑花也彰显了他的剑术非凡。 胡蒙明知通灵术斗不过卯金刀,这是打算剑走偏锋,以剑术取胜。卯金刀的通灵术威力莫测,可是这不代表他一样擅长武学,只要步步紧逼,不给他施法的时间,说不定事情还能有转机。胡蒙自小在家族中受到严格的训练,不仅灵术高超,而且擅长剑术、搏击,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 算盘打的很好,可惜卯金刀的通灵术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那是他终生都无法企及的存在。面对胡蒙刺向双眼的软剑,卯金刀不闪不躲,眉头不眨一下,就那么站着硬抗。只听"叮"的一声金铁交鸣,胡蒙精心打造的软剑刺在卯金刀眉心,发出难听的碰撞声,然后剑身开始断裂,只一下,软剑就变成了一堆铁屑! 胡蒙欲哭无泪,不带这么玩的呀,这不是明显的违反规则吗?怎么我都用剑术了你还用通灵术,还用这么高明的阴灵护身术!刀枪不入,这个怎么破? 旺财紧跟着跑过来,见胡蒙出手吃瘪,脸上红光一闪,身上的衣服都撑破了,瞬间变身成一头人形大狗熊。他大喝道:"蒙少你先走,我挡他一下,巨灵..." "大巨灵术!" 旺财的巨灵术还没有喊出来,卯金刀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打断了他,他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就见卯金刀的右手举起来,一下子变的遮天蔽日,像个蒲扇那么大!可以随意控制身体任何部位巨大化,巨灵术的进阶版本——大巨灵术! 把阳光都遮挡住,愣是遮掩出一大片阴影来,卯金刀举起的右手就是这么恐怖!他轻描淡写的一巴掌拍下来,旺财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当即被拍成了个烂西瓜。烂西瓜的意思是:支离破碎,红白相间的脑浆子四溅,骨头渣子乱飞。碎肉块糊了胡蒙一脸,把他吓的都快尿裤子了。 胡蒙一向自视甚高,从未见经历过什么真正的危险,更没有遇到过卯金刀这样强大的敌人。当遇到真正的生死危机的时候,他所有的伪装都抛到了脑后,什么温文尔雅风流倜傥,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他看着旺财的碎尸,哆哆嗦嗦的说:"你不能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胡家的嫡系,我..." "好啦,反派龙套死之前总要交代交代背景,这个桥段太恶俗了!"卯金刀不屑的说,"我对你的来历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呼!" 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再次挥了下来,胡蒙脑中一片空白,反抗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卯金刀绝对已经是大通灵师的级别,不然不可能有这样强大的灵术。大通灵师?胡蒙脑中灵光一闪,凄厉的大喊:"什么卯金刀!原来你是刘雨生!" "啪!" 胡蒙和旺财作伴去了,俩人一起变成了烂西瓜。 刘雨生懊恼的看着右手说:"吗的,用力太大收手不及,这货竟然知道我的身份?难道他..." 胡蒙说的没错,卯金刀确实就是刘雨生,这世间少有的大通灵师。刘雨生一直隐瞒身份,但又欲盖弥彰的自称卯金刀,其实只要了解他的人,通过他的化名和他的通灵术,都能想到他的真实身份。不过,真正明白他底细的人,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敌人,胡蒙很明显属于后者。 刘雨生听到胡蒙最后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本想留个活口问话,却不知怎么一巴掌就把他拍死了。他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肉沫子,淡淡的说:"滚出来吧,还藏着干什么?" "喵呜..."丝丝慢慢的踱着小花步子从树丛里钻了出来,讨好的说:"大通灵师灵术天下无敌,一出手就惊天动地,人家佩服死啦!"(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镜中人 刘雨生骑着大白猫丝丝优哉游哉的离开了,胡蒙和旺财两摊子烂西瓜孤零零的碎在地上,血水汩汩的流个不停,染红了好大一片土地。不知道为什么,胡蒙的尸体流出来的血很少,比旺财少的多。要说旺财和胡蒙比起来,他的本事其实差的远着呢。 胡蒙身为胡家嫡系,不仅有黄泉大蛇这样威力巨大的通灵兽护身,还掌握了很多高明的通灵术,他的灵力修为更比旺财高出不止一个档次。之所以黄泉大蛇看上去不给力,是因为它运气不好,遇到了更彪悍的猫妖丝丝。而胡蒙比旺财强大这么多,结果死的时候却一样干脆,则是因为他遇到了比丝丝还要变态一百倍的刘雨生。 刘雨生身为世间少有的大通灵师,战斗力何止比胡蒙等人高出百倍。如果旺财战斗力为十,胡蒙战斗力就是一百,那么刘雨生的战斗力至少有两千。在两千的战力下,十和一百有什么区别呢?还不都是渣渣?不过胡蒙阴险之处不亚于刘雨生,虽然战力不足,但他真的就这么死了? 刘雨生走后,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小小的血珠子从地上飞了起来,一个袖珍的小胡蒙,像琥珀里的蚊子一样,被血珠牢牢的包裹住。血珠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方向,袖珍的小胡蒙一脸怨毒的做了几个手势,血珠猛的冲天而起,转眼不见了踪影。 血珠消失之后,刘雨生抱着变回原来大小的丝丝悄然出现,他看着血珠消失的方向,眉头紧紧的皱起来疑惑的说:"夜魔血?难道她还活着?" 丝丝喵呜一声,嗲嗲的说:"大通灵师,什么是夜魔血?她是谁呀?" "关你屁事,"刘雨生不耐烦的说,"问那么多做什么。" 丝丝幽怨的说:"大通灵师,你怎么这样对人家,你身上有好多秘密,人家忍不住好奇问一句而已,不说就不说嘛,为什么对人家这么粗暴?" "粗暴你妹啊!"刘雨生黑着脸说,"你少跟我使那些妖媚的幻术,我对猫没性趣。以后说话好好的,再嗲里嗲气的,我就找十条狼狗来强奸你。" "喵呜!"丝丝抗议的叫了一声,闭嘴不说话了。 刘雨生把它往地上一扔,冷冷的说:"变吧。" ... "变啊!"刘雨生一头黑线的说,"你发什么呆?我还等着骑你呢。" 丝丝委屈的撇着嘴,喵呜一声,"叮",白光闪过,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出现了。她搔首弄姿的说:"大通灵师你真是口是心非,变的好快,刚才还说对人家没性趣,转眼就要骑人家,这么变幻无常,人家好喜欢!" "噗..."刘雨生强忍吐血的冲动,气呼呼的喊道:"竟然又来这一套!有种你再装傻试试看,不骑了你老子就不姓卯!" "我是一个快乐的小娃娃..." 王冰莹被一阵轻快悠扬的旋律惊醒,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一直在唱这么一句,从头到尾只有这一句——我是一个快乐的小娃娃。 她疑惑的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这是自己的卧室,发生了什么事?脑子有些混沌,记忆似乎出现了一些空白。她甩了甩头,慢慢坐起来,轻轻喊道:"张阿姨?阿刀?有人在吗?" "..." "我是一个快乐的小娃娃..." 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只有那莫名其妙的歌声一直在响。王冰莹从床上下来,蹬了一双拖鞋,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王冰莹睡眼惺忪,但天生丽质难自弃,她美丽的气质与生俱来,就算卸了妆刚睡醒,依旧千娇百媚。 王冰莹轻轻的拿起梳子,梳理了一下略显散乱的头发,没由来的叹了口气。 "唉。" "唉。" 王冰莹猛的站了起来,一脸惊恐的说:"谁?谁在学我说话?是谁?" 她唉声叹气之后,竟然紧跟着又出现一个叹气的声音!这个声音她听的清清楚楚,绝对不是幻觉!可是,四下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究竟哪里来的声音? "我是一个快乐的小娃娃..." 轻快悠扬的旋律仍在继续,可是听在王冰莹的耳朵里,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她随便绾了个发髻,慢慢的走出了卧室。楼道里非常昏暗,走廊上的灯光明灭不定,一闪一闪的,让人看不清东西。一个人影忽然在前面一闪而过! 王冰莹恐惧的靠到墙上,壮着胆子问:"是谁在那里?张阿姨,是你吗?" "..."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话,那个诡异的人影似乎也消失了,再没有出现。王冰莹靠在墙边深呼吸了几下,心里安慰自己:"画皮鬼那么厉害都被干掉了,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阿刀说过,鬼害死了人,人就变成了鬼,到时候大家都是鬼,那么到底谁应该怕谁呢?" 可是心里这么想,实际上却根本做不到。王冰莹抑制不住的感到恐惧,一阵冰凉的感觉弥漫在她的心底,这种感觉莫名其妙,根本不知其从哪儿来。她战战兢兢的走过了楼道,来到楼梯口,正对着楼梯口的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干干净净,把人映射的清清楚楚。 王冰莹随意扫了一眼镜子,转身走上了楼梯,可是走了几步,她的身子僵住了。是不是有一双眼睛正在背后看着自己?刚才是眼花了吗?为什么镜子里的人很陌生?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 王冰莹的牙齿不由自主的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她紧紧扶住楼梯的扶手,不然根本稳定不住身体。极度的恐惧感让她几乎要晕倒过去,她非常想大声尖叫,可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她不敢叫。叫声,会引来恶灵的注意。 王冰莹以极慢的速度转过身去,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甚至发现不了她的身体在转动。她像一尊雕像,悄然的,丝毫不引人注意的转过脸去,她抬头看了看镜子。镜子里有一个人,也在抬头看着她。 "啊!" 王冰莹惊叫一声,咕噜噜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这回她看的很清楚,镜子里的人真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虽然镜子里的女人和她穿着一样的衣服,绾着一样的发髻,连战立的僵硬姿势都一模一样,可是那不是她!那是一个陌生女人! 楼梯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保护着王冰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头撞在楼梯上,免不了天旋地转。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惊恐的抬头去看楼道墙上的镜子,离的远了,镜子上的人影有些模糊,看上去跟她一模一样了。如果不注意的话,任谁都会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倒影,但是王冰莹再也不敢这样认为了。 王冰莹直直的看着镜子,慢慢伸出右手,镜子里的女人也伸出了右手。她收回右手,慢慢伸出左手,镜子里的女人也收回右手,慢慢伸出了左手。她如是反复了几次,镜子里的人影跟她做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她再次慢慢伸出右手,可是伸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换成左手。 镜子里的人影呆住了! "啊啊啊啊!" 王冰莹惊叫着转身就跑!镜子里的女人木然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眼睛跟随王冰莹的身影转动,直到王冰莹消失在视野之中,她也慢慢的消失了。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镜子还是镜子,楼道里依然静悄悄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忽然响起一阵"兹兹"的声音,所有的走廊灯全熄灭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人头 王冰莹不停的奔跑,拖鞋全都甩掉了光着脚丫子继续跑,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也不知道这样奔跑有什么用。可是她只能跑下去,镜子里可怕的倒影,和别墅里阴森森的气氛,真的把她吓到了。 "噗呲!" 王冰莹脚下一滑,一跤跌倒在地,她惊恐的尖叫,拼命的踢着脚,以为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抓她。可是她拼命喊叫了半天,在地上折腾了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什么东西在抓她,她只是不小心滑倒了而已。 她眼泪都流出来了,鼻子一抽一抽的,低低的抽泣声在别墅里响起一片回声。 "我是一个快乐的小娃娃..." 轻快悠扬的旋律再次响了起来,王冰莹心底一阵狂跳,似乎每次这个音乐声响起,都会有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这个奇怪的音乐声,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她眼神四顾,试图找到这个音乐的来源,可是音乐声虚无缥缈,方位似乎随时都在变化,她根本不能确定位置。 王冰莹放弃了徒劳的寻找,准备离开别墅,衣服都顾不上换,更别说化妆之类的琐事。她习惯性的勾了勾散到额头的一缕头发,忽然整个人呆住了。 她的手黏黏的,滑滑的,沾满了红色的液体。她搓了搓手指,眼睛猛的瞪圆了。即便她再没有常识,也能看出来,这是血液!是人的血吗? 王冰莹惊恐的用力甩着手指,想把手上沾染的血渍甩掉,可是她的手不小心碰到旁边的一个大花瓶。 "哗啦!" 随着巨大的响声,花瓶碎了,碎片割破了王冰莹的手指,她的血汩汩的流出来,和沾染到的血渍混到了一起。她的手颤抖着,厌恶而又恐惧的看着沾染在手上的血渍,转身就要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她转过身去正要迈步,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这回她没有被绊倒,只是踉跄了一下随即站稳。但当她看清楚绊倒自己的东西之后,大脑一片空白,恐惧的一屁股坐倒在地,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大花瓶摔碎之后,从里面咕噜噜滚出一个人头,烫的像花卷馍一样的头发,浓浓的粉底像勾了芡一样的脸庞,还有那尖酸刻薄定格在脸上的神情,这人头的主人,可不正是张淑芬? 张淑芬的头就在王冰莹的脚边,发白的嘴唇视乎在诉说着临死前的不甘,恐惧到极点的眼神和市侩的表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她一定死的很快,快到脸上的表情都来不见变换,只有眼神忠实的反应了当时的心情。 王冰莹指着张淑芬的尸体,嗓子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她恐惧到一定程度,竟然连嗓子都哑了,根本发不出声音。她哆嗦着想要爬起来,可是手按在地上猛的一滑,一头趴了下去。她的脸贴到地板上,才发现不知何时地板上淌满了鲜血,鲜血中参杂着碎肉和骨头渣子,沾了她一头一脸。 "啊!" 王冰莹不顾一切的爬起来,尖叫着用手抹脸,把脸上的血渍和碎肉甩到一边,她既恐惧又恶心,无助到了极点。张淑芬的人头不知怎么咕噜噜的滚到了她腿边,两只惨白的眼睛往上翻着,似乎想跟她说话,她疯狂的叫着,一脚把张淑芬的人头踢到了一边。 那个曾经照顾王冰莹饮食起居,跟她情同母女的保姆张淑芬,死了之后没能让王冰莹有一点悲伤和留恋,她心里只有恐惧。 地板上的血迹扩散了,血是从酒柜里流出来的,汩汩不停,如同一条小河。王冰莹没有一点探险的心思,她不想知道酒柜里是什么,更不想知道酒柜里为什么会流出鲜血,她只想离开!她不是那种明知不对劲还非要往上凑的呆瓜,她有着足够的果断和聪明。 可是她从别墅里出去,必须经过酒柜。酒柜就横在大厅里,离别墅的大门不远,是必经之路。别墅的门半掩着,门外静悄悄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除了遍地的血迹和碎尸人头,似乎别墅里也没有其他的情况,寂静无声,那个镜子里的诡异女人也没有再出现。王冰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呼吸了几口,从桌子上抓了一个沉重的烟灰缸拿在手里。这个烟灰缸是玻璃做的,但是直径有二十公分那么大,本来是一个装饰品,但是现在成为了王冰莹的武器。虽然明知道烟灰缸在对付未知的诡异存在上没有任何作用,但手里拿着东西总比不拿好,能有一种微弱的安全感。 酒柜越来越近了,汩汩的血水已经缓慢了下来,王冰莹看的很清楚,那殷红的鲜血让人触目惊心。她举着烟灰缸,全神贯注的戒备着,注意着酒柜上随时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常。她越来越近了,已经离酒柜不足一米,她的心绷了起来,就像悬在半空中的水桶,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酒柜里安安静静的,一瓶瓶贵重的洋酒摆放的整整齐齐,酒瓶上反射出无数王冰莹的脸。那是一张惊恐、憔悴但又不失美丽的脸。王冰莹走过酒柜的一半距离,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事,但她丝毫不敢放松,一步一步稳稳的往门口走去。 "我是一个快乐的娃娃..." 悠扬的旋律突然响起!声音特别大,好像就在附近!王冰莹被吓的一个哆嗦,反应过来之后,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她知道,一旦这个奇怪的声音响起,肯定会发生些可怕的事。她的影子在酒瓶上晃动,她的脚步离门口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走出酒柜的范围,可就在这个时候! "咣当!" 别墅的大门猛的关上了!留给王冰莹一片黑暗。她发疯的冲过去拉住门把手,希望把门打开,可是大门纹丝不动,似乎被锁死了。她手忙脚乱的从旁边的鞋柜下掏出一把备用钥匙,哆哆嗦嗦的插了几下都没有对准锁孔,当她终于把钥匙插进去之后,用力转动了几下,她绝望了。 钥匙根本转不动,备用钥匙成了摆设,大门锁的死死的。王冰莹没有放弃希望,她转身盯着大门旁边正对着客厅的落地窗,猛的甩出手里的烟灰缸,"当"的一声,烟灰缸掉在了地上,落地窗只被砸出了一个浅浅的白点。 恨只恨当初为了安全,装的玻璃几乎能挡住子弹!王冰莹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候,脑子里居然诡异的想到了这个。她快步走过去,拧开落地窗的锁,用力拉住窗户的把手,想把窗户打开跳出去。窗户纹丝不动,跟大门一样紧紧的锁着,无论她怎么用力也拉不开。 "噗通!" 酒柜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王冰莹紧张的捡起烟灰缸,戒备的转身看去。只见酒柜上的一个小门打开了,里面的一瓶名贵的葡萄酒倒了下来,瓶口摔碎了,殷红如血的葡萄酒哗哗的流,染红了檀木的酒柜。 王冰莹见只是一瓶酒,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可没等她悬着的心落到肚子里,旁边的一个小门也忽然打开,里面是一个人头!是王三儿的人头,张淑芬的混蛋相好,两人总算做了同命鸳鸯,一起成了断头之鬼。 王冰莹神经也算大条,经过了最初极度的恐惧之后,渐渐的有所适应,虽然诡异的状况不断发生,但经历过体育场近万人尸山血海的磨练,她已经对这些血腥的场面有了强大的抵抗能力。她怕的不是尸体和血腥,而是那种孤寂冰冷的气氛。(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又绝望 王三儿的尸体跟张淑芬一样,直愣愣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圆圆的,酒柜的门一打开,就那么看着王冰莹。王冰莹盯着人头,一会儿之后,见人头没什么动静,就把注意力转移了开来,试图继续寻找出路。 "呼!" 王三儿的人头就在王冰莹以为它不会动的时候,忽然整个飞了起来,惨白的眼珠子从眼眶里掉了出来,没有一滴血。它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嗬嗬、嗬嗬"的声音,它就那么带着一股子让人心寒的气息,直扑王冰莹。 王冰莹惊叫一声,随手把手里的烟灰缸扔了出去,"砰"的一声正中人头。人头被烟灰缸打的摇晃了两下掉在地上,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张大着嘴巴,依然"嗬嗬"着像王冰莹冲去。孤零零的人头,无手无脚,就像一条蚯蚓,又像一条毒蛇那样,在地上蜿蜒前行,实在令人胆寒! 王冰莹心里害怕,但经过那么多可怕的事之后,她已经不会像刚开始那样被吓呆了。她没有呆在那里等死,烟灰缸不凑效,她就随手抓起旁边的花瓶砸向人头,花瓶杂碎了,她又抓起抱枕、沙发套,甚至把最喜欢的毛绒娃娃也扔了出去。 这些东西,别说砸人,就算砸一只蚂蚁也砸不死,人头一点都不停留,依然在逼近王冰莹。王冰莹虽说勇气有些长进,可惜智商看上去还停留在被鬼惊吓的初级阶段。她本能的惊叫着伸手胡乱抓,闭着眼睛抓到什么就扔什么,稀里哗啦的扔了一会儿,手一下抓了个空,这时她睁开眼才发现身边能扔的东西都被她扔光了。 乱扔东西真的有效果,人头不见了。王冰莹惊疑不定的看着刚才人头出现的地方,然后又四下里找了找,人头真的消失了,就连张淑芬的人头也不见了,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遍地的血迹和碎尸。人头去哪儿了? 王冰莹慢慢的转动身子,试图寻找到人头的踪迹,未知的恐惧比明面上的威胁更加可怕。她转了一个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人头真的不见了?她紧张的握了握拳头,直觉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 后背上一阵发麻,好像有人在冷冷的看着她,她皱了皱眉头,猛的转身!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昏暗的墙壁。她疑惑的转身,可是眼角的余光突然从一个酒瓶上看到反射的画面,两个人头,就紧紧的挨在她的背后! 王冰莹惊恐的伸手去抓后背,一下子摸到了毛茸茸的头发,她揪住头发猛的一甩,张淑芬的人头被她甩了出去。她双手伸到后背,抓住王三儿的人头,看也不看一把扔的远远的。王三儿和张淑芬的人头悉悉索索的在地上蜿蜒,很快凑到了一起,就像两只孵蛋的老母鸡。两个人头齐齐的瞪着死鱼眼看着王冰莹说:"我们死的好惨,你来陪我们好吗?" "啊!" 王冰莹叫了一声撒腿就跑,门窗全都锁着,她只能绕着客厅跑,两个人头就在后面追。当她围着客厅转了一个圈的时候,忽然听到那个悠扬的音乐再次响起。 "我是一个快乐的小娃娃..." 王冰莹毛骨悚然,这个音乐声又响了起来,这次,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吼吼..." 一阵低沉的吼声传来,犹如地狱中逃出来的恶魔在咆哮。两只巨大的藏獒猛然间从酒柜里蹿了出来,酒柜被撞的七零八落,名酒散落一地。两只藏獒浑身漆黑,体型巨大如牛,獠牙似儿臂那么粗,闪烁着凛冽的寒光。藏獒嗓子里发出的低沉吼声,好像天地间的闷雷,震的王冰莹心头狂跳。 两只藏獒冲出来之后,张开大嘴,分别把王三儿和张淑芬的人头衔了起来,然后只听"咔嚓咔嚓"几声脆响,人头变成了烂西瓜。巨大的藏獒啃噬人头,就像一个大人在吃一个山楂果儿,还是裹了冰糖的那种,嘎嘣脆伴随着血水横流,场面惨不忍睹。 王冰莹捂着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两只藏獒,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家的酒柜里,怎么会出现两只这么大的...,嗯,狗? 两只藏獒呱唧呱唧很快就把人头吃光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王冰莹,那眼神中充满了饥饿和贪婪。王冰莹被两只藏獒吓懵了,一时间忘记了逃跑,直到看见两只藏獒慢慢的向自己靠近才反应过来。她懊恼的嘟囔了一句:"笨蛋!" 藏獒体型那么大,可是走起路来就像灵巧的猫儿,一点声音都没有。它们慢慢的靠近王冰莹,不料王冰莹忽然搬倒了身边的茶几挡住了藏獒的路,然后转身就往楼上跑。她只有两条腿,藏獒却有四条腿,在平地上跑怎么可能跑得过?虽然不知道藏獒爬楼梯的速度怎么样,但再怎么样也要尝试一下,而且楼上的窗户不知道锁了没有,说不定可以从楼上跳出去。 王冰莹蹬蹬蹬跑上楼,两只藏獒没怎么耽误就追了上来,她在楼梯拐角处停了一下,只见两只藏獒你推我挤,本来十分宽敞的楼梯,在它们庞大的身躯下竟然显得十分狭小和拥挤。王冰莹咬了咬牙,正要跑到卧室里去,可是她的脚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僵硬的扭动脖子向墙上看去。 楼道正对着的墙上,那块巨大而干净的玻璃里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这个女人穿着跟王冰莹一样的衣服,穿着王冰莹的拖鞋,绾着跟王冰莹一样的发髻,呆呆的站在玻璃里。可是王冰莹在楼下跑了一圈,身上脏乱不堪,发髻散了,衣服上全是血迹,最重要的是她的鞋子甩脱了,是光着脚跑上来的。 王冰莹看着那个女人,那个镜子里的女人,女人突然对着她惨笑了一下。她惊叫着转身就要逃走,可是她的的肩膀却被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 那是一只从玻璃里面伸出来的手! 王冰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那只手冰凉湿润,摸到她肩膀上,让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一只鬼,不管是什么鬼,肯定都没有画皮鬼厉害,不要怕,不要怕!可是,她的手脚不听使唤的发抖,她想跑却跑不动,甚至连扭一下头都做不到。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力把眼珠转过去,她惊恐的看到,那个可怕的女人,正一点点从玻璃里面爬出来。 "吼吼!" 两只巨大的藏獒你推我搡的,终于从楼下爬了上来,它们对玻璃里的女人理都不理,张开血盆大嘴冲向了王冰莹。王冰莹瞬间彻底绝望了,她眼神里充满恐惧和不甘,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可是上一次卯金刀救了她,这一次呢?卯金刀在哪里? "阿刀!" 王冰莹在心里无声的呐喊,两颗泪珠悄然从眼角滑落,这一刻,她忘记了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心里只有救了她的卯金刀。她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等待着痛苦来临的那一刻。 藏獒腥臭的大嘴越来越近,玻璃中的可怕女人也爬出了半个身子,伸出两只青黑色的手去抓王冰莹的脖子。眼看一个俏佳人就要香消玉殒,忽然虚无中传来一声大喝:"通灵!灭杀!" "叮!" 一道巨大的金光闪过,两只大藏獒嘶吼一声,开膛破肚,血水流了一地,然后抽搐着倒在地上化作黑烟消失不见了。玻璃中爬出来的女人捂着脸尖叫,她头上脸上冒起青烟,就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她痛苦的缩回玻璃,玻璃随之出现无数裂纹!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玻璃彻底粉碎,那个女人也无影无踪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有句话要说 "小妞儿,你没事吧?"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盼望已久的声音!王冰莹没有睁开眼睛,她蹲在嚎啕大哭起来。 来人慌了神,顾不上耍帅扮酷,急忙从墙角阴暗处走过来扶住王冰莹的肩膀说:"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突然出现救了王冰莹的人,个头不高,身材有些消瘦,不是刘雨生还能是谁? "你...哼哼,你胡说,什么哼哼...,什么好端端的,人家家里,哼哼...,都成什么样了?人家差点,哼哼...,就被吃掉了,你还说好端端的,哇..."王冰莹抽抽搭搭的哭着抱怨了几句,所有的委屈一下爆发出来,哭的更伤心了。 面对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大美女,她伤心难抑,委屈爆棚,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哄她?揍她?上她? 刘雨生的做法是:骗她。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到了王冰莹的脸上,刘雨生一句话也不说,软软的瘫倒在地上。王冰莹被血滴惊呆了,待见到刘雨生瘫倒在地,她立刻止住了哭泣,爬起来扶住刘雨生的头喊道:"阿刀!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我求你了!" "咳咳..."刘雨生虚弱的睁开眼睛,咳了两口血说,"我...,嘿嘿,我快不行了。" "不会的!我不许你乱说!"王冰莹捂住刘雨生的嘴,不顾血渍染红的自己的手,她带着哭腔说:"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许死!听到没有?" 刘雨生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想去抚摸王冰莹的头发,结果手伸到一半,颓然摔到了地上。王冰莹忍不住大哭:"阿刀!阿刀!怎么会这样啊?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咳咳...,我没死。"刘雨生苦着脸说。 王冰莹抽泣着说:"那你干嘛,手干嘛那样?害我以为你死了!哇..." 王冰莹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忍不住又放声大哭。刘雨生幽幽叹息道:"唉,现在我还没死,可是你要再这么哭下去,我就真的要死了。" "为什么?"王冰莹担心的问。 "因为你踩到我手了。"刘雨生幽怨的说。 "啊?"王冰莹急忙低头一看,可不是,她两只脚踩住刘雨生另外一只手,都给他踩变形了。她忙不迭的挪开双脚,不料手忙脚乱的一下踢到了刘雨生的肩膀,刘雨生愁眉苦脸的捂住额头惨呼:"天亡我也..." 王冰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刘雨生从楼道里挪到卧室的床上,刘雨生几乎成了一个瘫痪的病人,行动十分困难。为了挪动他这一百多斤,王冰莹可算是遭了大罪了,手抱肩扛,能用的法子全用了,期间两人少不了亲密接触,耳鬓厮磨的,脸红了好几次。 等把刘雨生安顿好了,王冰莹几次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老实说话。王冰莹只得无奈的去洗澡,洗澡的时候如何搓洗身上的旖旎风光,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洗完了澡,王冰莹用大大的浴袍把自己包起来,回到卧室里准备整理一下头发。女人,不管到什么时候,外表总是最重要的。她回到卧室,发现刘雨生坐了起来,正在床上发呆,眼中神情复杂,似乎陷入了矛盾之中。 王冰莹轻轻坐在床边,柔声问道:"阿刀,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刘雨生叹了口气,没有回答王冰莹的问题,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你的团队还没来找你吗?经纪人和保镖都没来?也没有记者来采访你?" 王冰莹疑惑的说:"是啊,我也在纳闷,他们为什么还不来找我。而且他们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看来,有人已经下了封口令,"刘雨生若有所思的说,"可是,为什么没人来找你谈话呢?奇怪。" "什么封口令?"王冰莹不解的问。 刘雨生摇了摇头,似乎在想办法让自己清醒一下,他带着一丝恍然道:"对了,胡蒙来找你,可能就是为了封口令的事来的。他的身份,做这种事情也正好。" 王冰莹越听越迷糊,着急的说:"阿刀,你到底在说什么?再这样我生气了,最恨男人说话说一半了!" 刘雨生苦笑着说:"我也是在整理思路,这不是正准备跟你详细的说一说么。" "那好吧,"王冰莹甩了甩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说,"我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古怪的事情。等你讲完了,我也把我刚才遇到的可怕故事讲给你听。" 刘雨生沉思了一会儿,看着王冰莹说:"画皮鬼在体育场吃掉了近万人,尸骨成山血流成河,这样超出了人类认知底线的事情,国家是不会让公众知晓的。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消息都会被隐瞒下来。你这个当事人,一定会被下封口令,我想胡蒙就是为此而来。他可能会要求你说在体育场制造爆炸特技,结果出现失误,所以才死伤那么多人。" 王冰莹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说:"怎么可以这样?如果这么说出去,以后我的演艺生涯还怎么继续?负面新闻会伴随我一生!" "就是预料到了你的反应,所以你才会遇到那么多可怕的事,"刘雨生沉着脸说,"不能堵住你的嘴,就让你直接消失。为了社会的稳定和大众的情绪,某些个人被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你的意思是..."王冰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 "没错,那些可怕的藏獒,镜中的女鬼,都是人为的,目的就是要你的命!你的团队,要么已经被关了起来,要么已经全部被灭口了。"刘雨生凝重的说。 "呜!"王冰莹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使自己不发出尖叫,她无助的说:"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没什么不可能的,"刘雨生冷冷的说,"胡蒙刚离开,我就觉得有问题,于是就在外面一直警戒着。可惜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被一只小鬼给引走了,等我发觉上当回来的时候,张阿姨和她的朋友都已经身死,你也陷入了极大的危险当中,这都是我的错。唉。" 王冰莹动情的握住刘雨生的手说:"阿刀,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已经死过几次,我...,我真的很感激你。" 刘雨生这些屁话里漏洞百出,可惜女人一旦盲目起来,给她个筛子她也能当成水桶来用。王冰莹丝毫不怀疑刘雨生这些话的真伪,丝毫不考虑这货明明已经在对付画皮鬼的战斗中灵力全失,一个行动不便的废人是怎么对付那些藏獒和女鬼的? 幸好刘雨生已经考虑到这些,他主动圆谎:"我的灵力本来已经灯枯油尽,可是遇到你之后,不知怎么灵力竟然有所恢复。所以我才能在危急时刻救你,但是消灭那些小鬼之后,我是真的完蛋了,先前的法子已经不管用了。供台猫屎、天葵血和真情泪就算现在就凑齐,也救不了我的性命,我死期将至。在我死之前,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王冰莹眼眶发红,泪珠悄然滚落,她咬着嘴唇说:"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把你救回来,对不对?" "呵呵,据我所知,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刘雨生苦笑着说,"这回我是真的要死了,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你...,你说吧,"王冰莹抽泣着说,"我在听。但是不管你说什么,我不准你放弃希望,我要你坚强起来,活下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啪啪啪 "我喜欢你,"刘雨生看着王冰莹的眼睛说,"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一直都把这句话藏在心里。现在我就要死了,如果不把这句话说出来,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王冰莹眼里噙着泪花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从你救了我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体育场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只救我一个?阿刀,我..." 王冰莹脸上一红,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毅然决然的说:"我也喜欢你!本来我以为这辈子不再会有男人能让我心动了,可是...,可是你一出现,我...,我就..." "你就怎么?"刘雨生期待的问道。 "我就..."王冰莹脸颊绯红,声若蚊蝇,死活不肯说下面的话。 刘雨生轻轻握住王冰莹的手,王冰莹抽了两下没抽回来,也就任由他握着了。玉手芊芊,若水葱一般白白嫩嫩,手指修长,柔若无骨,单单这样一双手,就不知要迷倒天底下多少男人。刘雨生悄悄咽了口吐沫,抬头时正和王冰莹看了个对眼。 王冰莹红着脸正在偷瞧刘雨生,不料被逮了个正着,她急忙转过身去,低头假装研究自己的浴袍。只见玉人一袭纯白浴袍围住上身,披肩的长发柔顺的散落下来,在粉红灯光的映衬下,真个是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正所谓: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腰若约素,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当真好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刘雨生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手上不自觉的用力,不料掐疼了眼前的美人儿,王冰莹咛嘤一声,娇嗔道:"好疼..." 刘雨生吃这一惊,一口口水呛到了嗓子里,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咳嗽起来,算是一发不可收拾,脸憋的通红,连连咳出几口鲜血,看上去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王冰莹急忙靠近了刘雨生,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一只手在他胸口轻轻揉搓,同时关心的问道:"阿刀,你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声音充满关切,真情流露感人至深。刘雨生好不容易止住了咳,鼓足了勇气一把将王冰莹抱在怀里,挨着她诱人的娇躯,闻着她刚洗完澡那清新的香味儿,他双手直哆嗦,激动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他挨着王冰莹的耳朵问:"见到我你就怎么样?" "我...,我就很想被你抱着,让你好好爱我。"王冰莹这句话一出口,当即羞的脸色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她低着头不敢看刘雨生,双手不停搓着浴袍的一角,真真的娇艳如花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就想把她抱紧了好生怜爱一番。 刘雨生抱紧了王冰莹,叹了口气说:"可惜我认识你太晚,我们这辈子算是有缘无分,没机会在一起了。更可惜的是我到死还是一个处男..." 刘雨生的话说的十分不着调,简直像榆木疙瘩一样影响气氛,但是他的样子萎靡不振,看似虚弱到了极点。王冰莹不忍心责怪他,见到他那垂死的模样,她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恐惧,她害怕刘雨生真的就这样死掉。她咬了咬牙,忽然伸手扯掉了身上的浴袍,直视刘雨生的双眼说:"阿刀,你要了我吧。" 刘雨生那一刻眼神里闪过一丝犹疑和不忍,但随即隐去。他看着赤身裸体的王冰莹,那蛮腰可堪一握,酥胸巨大高耸,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诱人心弦。肌肤胜雪,双目好似一泓春水,看的刘雨生把持不住,被子下面立刻鼓起一个大帐篷。 "小妞儿,"刘雨生喘着粗气说,"你不要冲动,这不是儿戏,我不是随便的人。再说,我就要死了,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不这么做我才会后悔,"王冰莹打断了刘雨生说,"我会后悔一辈子。" 她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伸手搂住刘雨生的脖子说:"阿刀,我还是第一次,你一定要温柔些。" 衣衫件件滑落,两个人渐渐变成了一个人,如是许久之后。 "嗯...啊...哦..." 卧室里传来一阵阵畅快难言的喘息,声音柔和清脆,充满了诱惑。被子不断起伏晃动,下面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紧紧纠缠在一起。刘雨生早已入巷,跨下坚挺乃上下来去,阴峰直入,邂逅过于琴弦,臀摇似振,或急抽,或慢...浅如婴儿吮手,深则如冻蛇入窟,扇簸而和核欲吞,冲击而连根尽没。 王冰莹满面红霞的轻声叫道:"阿刀,我好快活..." 刘雨生默不作声,只是不停用力,王冰莹初经人事,受不了如此蹂躏,不禁连连告饶。刘雨生低头奋力冲刺,王冰莹被刺的魂飞天外,一时根本顾不上说话。昏黄的卧室内只听啪啪的撞击声和交错的喘息轻吟,良久之后一声虎吼,方才云收雨住。 王冰莹躺在床上,眼里有两颗泪珠慢慢滑落。刘雨生轻轻的搂着她,见状温柔的说:"是我不好,弄疼你了,不要哭好不好?" "阿刀,我没有哭,"王冰莹看着天花板说,"我很幸福,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过。" 刘雨生的手忽然颤了一下,虽然他很快的掩饰过去,但两人肌肤相亲,如何能瞒得过细心的王冰莹?王冰莹转过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阿刀,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刘雨生眼神躲闪了一下说:"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不过是在替你担心罢了。针对你的封口令既然已经下达,那么一定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执行,你始终处在危险之中,叫我怎么能放心?" "只是因为这个吗?"王冰莹追问道。 刘雨生沉吟了一下,沉重的说:"好吧,小妞儿,我不该瞒你,其实我不姓卯,我也不叫金刀。我姓刘,我叫刘雨生。" "我早就知道了!"王冰莹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刘雨生神情一冷,淡淡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认识我?" "什么身份啊!我早知道你不姓卯!"王冰莹开心的说,"哪有人会叫卯金刀这么古怪的名字呀!一听就知道这名字是假的,卯金刀,不就是刘吗?所以我一早猜到你姓刘。不论你因为什么要用假名字,都没关系,不管你原本叫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阿刀。" 说到后来,王冰莹的声音渐低,仿佛在说给自己听,但其中饱含的痴情,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刘雨生心中一颤,悄然举起的右手又放了下来,他抚摸着王冰莹的头发,怜爱的说:"傻丫头,如果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呢?如果我杀人无数,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坏蛋呢?如果你之前说的是真的,体育场那些人就是我故意牺牲掉的,你会怎么做?" "我什么都不会做,"王冰莹仰着脸亲了刘雨生一下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只是你的女人。" 刘雨生身子又僵了一下,神情显得十分勉强,王冰莹调皮的摸了他的大腿一下说:"你问过我了,现在换我问你一个问题。阿刀,你...你做那种事那么厉害,是不是...,是不是很有经验?你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杀气四溢!看来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只要一提到这个问题,果断的杀机四伏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骑士 "你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一个刚把身子给了你的女人,表情幽怨的问出这个问题,你会怎么做?哄她?揍她?再上她一次? 不,这些都不是最佳选择。事实证明,男人学会变魔术非常重要,可以在关键的时刻转移女人的注意力。 刘雨生假装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擦拭王冰莹眼角的泪珠,他温柔的说:"小妞儿,我..." "唰!" 刘雨生的指尖忽然金光大作!王冰莹的眼泪在他的指尖停滞,就像一颗美丽的珍珠,晶莹剔透,放射出无量光芒。他神色一呆,然后狂喜的说:"灵力之泉?" 王冰莹也被这神奇的一幕吸引住了,刚才的问题忘了个一干二净,凑过去问道:"什么灵力之泉?阿刀,这是怎么了?" 刘雨生哈哈大笑着说:"宝贝儿!我有救了,我不用死了!" "真的吗?"王冰莹喜上眉梢的说,"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我舍不得你有事。" 刘雨生兴奋的做了一个怪异的手势,指尖放着金光的泪珠儿自动飞起,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到了他的嘴里。瞬间金光消失了,但随即他整个人像个灯泡一样,开始发光发热,而且金光一道道照射出来,似乎把他穿成了一个筛子。他赤裸着身体盘膝坐好,胯下一杆怒龙仰天怒吼,王冰莹破身的处女之血在他身前慢慢汇集,渐渐形成一个古怪的图案。 "哇奶萨乌鳢瓦萨!"刘雨生嘴里喊着莫名其妙的话,猛的一挥手,处女之血形成的图案凭空飞起消失不见。他一指点在自己眉心,大喝道:"通灵,进阶!" 无量金光在刘雨生身上产生,金光形成一个个图案和文字,这些图案和文字生僻之极,王冰莹从未听说过。图案和文字一个挨一个的产生,然后规规矩矩的排列在刘雨生身前,直到他身上不再涌出金光,这些金光形成的图案和文字开始组合,重新排列,在这个过程中,金色的图案变成了黑色,金色的文字变成了红色。 "瓦奈萨呜里瓦!" 天地之间回荡起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其音渺渺,不知何来。刘雨生双手一挥,大喝道:"归位!" "嗖!" 已经完全变成了黑白色的图案和文字就像一堆蚊子,发出嗡嗡的声音,一股脑儿钻进了刘雨生的身体里。刘雨生身子一僵,过了片刻才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看上去似乎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但仔细看去,又找不到具体的不同在哪里。 王冰莹目瞪口呆的看着刘雨生身上一系列神奇的变化,一句话脱口而出:"阿刀,你好帅,你变帅!" 是的,要说刘雨生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那就是他变帅了!这个帅并非指外表,他的外表看上去依旧平凡而普通,身材也没有一下子暴涨,还是那样消瘦。可是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以前他像一条鲫鱼,在鱼群里丝毫不显眼。可是现在他像一条鲇鱼,不管池子里有多少鱼,总能在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刘雨生听到王冰莹的夸赞,非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是吗?你感觉到我跟以前不同了?" "是啊!"王冰莹没有注意到刘雨生的表情,她亲热的握住刘雨生的手说,"你比以前帅了好多!" 刘雨生赤身裸体,胯下怒龙还在昂首挺胸,王冰莹不小心碰到这杆神枪,不禁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可惜刘雨生一点都不解风情,丝毫没有趁机调戏她一番的意思,反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那双手上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王冰莹看着刘雨生消瘦但不失坚韧的胸膛,慢慢的将头靠了上去,轻声说:"阿刀,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是通灵师,你有大本领,你可以降妖抓鬼。可是,无论你是什么人,都不要丢下我好吗?不管你要去做什么,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刘雨生眼神一顿,没有理会王冰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他猛地将右手抬起来连着打了三个响指,瞬间他身上又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他那种独特的气质消失不见了,整个人又平凡的像一头猪一样。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温柔的说:"小妞儿,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们不得不分开。" "为什么?"王冰莹伤心的问,"难道你说的喜欢我,都是在骗我?"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骗你?"刘雨生把王冰莹搂在怀里说,"我从来不撒谎。只是,通灵师有着自己的使命,这是我一生都无法逃避的,我必须去完成它。" "我知道,我理解,"王冰莹坚定的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大神通意味着大责任,这些我都懂。可是,难道你不能带着我一起去吗?你嫌我累赘是不是?" "不是!"刘雨生矢口否认,"我怎么会嫌你累赘?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也知道,我要做的事非常危险,要和无数的恶鬼战斗,那些厉鬼恶魔邪恶而又强大,稍有疏忽,就会万劫不复。体育场的事你亲眼见到了,但那并非个例,在全国范围内至少有六起这样大规模的死亡事件。这意味着还有五只比画皮鬼更强大的妖魔在人间肆虐,我要去消灭它们。在这个过程中,我需要专注,无法分神照顾你,如果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会悔恨终生的。" 王冰莹靠在刘雨生的怀里,幸福的说:"阿刀,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是一个正义而善良的骑士。" 不小心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刘雨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但随即隐去,他郑重的说:"小妞儿,你不能跟着我,但是这里你也不能呆了。在我出发之前,一定要先把你安顿好,不然我根本不能放心的离开。" "为什么?"王冰莹不解的说。 "封口令!"刘雨生冷冷的说,"只要你还没死,封口令就不会取消,那么你就会一直处在危险当中。我要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放心,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嗯,"王冰莹并没有问具体的地方,她相信刘雨生的话,刘雨生说没有人能伤害她,那么她就一定会很安全。她用手指在刘雨生的胸口划着圈圈,担心的说:"我不担心我自己,我担心的是你。你全都好了吗?你的伤怎么样了?你的灵力恢复了吗?" 刘雨生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温柔的说:"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全都好了。有了你的真情泪,和你的**之血,我不仅恢复了全部伤势,灵力还有了极大进步。现在再遇到画皮鬼,保证打它个落花流水。" "呸!"王冰莹脸色通红的啐了一口,"什么**之血啊,好难听!" 刘雨生抱着王冰莹,手不老实的在她胸前摸来摸去,口中却严肃的说:"很难听吗?难听在哪里?" 王冰莹吃吃的笑着扭来扭去,脸颊绯红的说:"我不告诉你,你是个坏蛋,大流氓!" "咿?"刘雨生故作惊讶的问道,"刚才不是还说我是正义的骑士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坏蛋流氓了?女人真是善变啊!" "啊!"王冰莹突然惊叫一声说,"谁家正义的骑士会这样!" 刘雨生慢慢的挺动屁股,正儿八经的说:"那么正义的骑士应该怎么样呢?" 王冰莹随着刘雨生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她发出畅快的喘息,轻轻的说:"正义的骑士,应该速度再快一些..."(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真相? 翔景苑,许宅。 这里越发热闹了,自从许大鹏和天达集团新任董事长浩然达成战略合作关系,二人一黑一白合作的亲密无间。二者麾下的集团水涨船高,如今已经成为T市最重要的龙头企业。每日到许大鹏府上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达官贵人,许大鹏无论应付什么样的访客都游刃有余,让人不禁暗叹,真不愧是T市地下世界的土皇帝! 又送走了一拨访客,许大鹏似乎觉得有些疲倦,于是挥了挥手说:"把牌子挂上。" 自然有那机灵懂事的手下,二话不说立刻在别墅门外挂上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谢绝来访。这是许大鹏新立的规矩,只要牌子一挂上,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点起一根烟,默默的想事情。想了一会儿,一阵困意袭来,他摆了摆手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休息一下,没什么要紧事不要打扰我。" "是,老板。"几个彪悍的手下答应一声,鱼贯而出,最后一个轻轻把大门带好。门关上之后,客厅里的光线猛的一暗,许大鹏叹了口气,两手在额头揉了揉,淡淡的说:"出来吧。" 烟雾缭绕凝而不散,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怪异的人脸图案。人脸图案猛的睁开眼睛,像是一具尸体活过来了一样,它发出奇怪的声音:"马大庆,让你做的事准备好了么?" 许大鹏只是一具傀儡躯壳,真正的灵魂是用阴煞之精夺舍的马大庆。但这件事只有刘雨生、马大庆、许灵雪三个人知道,这突然出现的诡异人脸开口叫破了马大庆的身份,它是什么来历?这其中,莫非隐藏着些什么秘密? 马大庆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冷冷的说:"怎么是你?九儿呢?" "不管是谁来,都不是你该问的事!"人脸图案厉声道,"马大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问你话的时候,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不要惹我不高兴。" 马大庆眼睛一眯,冷冰冰的说:"一个传话幽魂就敢跟我这么猖狂,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他猛地张开嘴,吐出一股浑浊发黄的液体,这液体腐蚀性极强,在空中穿行的时候,似乎把空气都腐蚀的兹兹直响。人脸图案虽然是由烟雾组成,但是表情十分生动,它惊恐的大叫:"你敢!啊..." 浑浊发黄的腐蚀性液体瞬间穿透了人脸图案,把它腐蚀的少了一大块,看上就像人脸上长了好几张嘴。那些液体穿过人脸之后落到地上,顿时把地毯腐蚀了一个大洞。马大庆冷哼一声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你记住,我只是跟你的主人合作而已,不是他的狗,就算他亲自来了,也不能对我不敬。至于你,你连狗都不如,随时都可以被牺牲掉!" 人脸图案怨毒的说:"好,好好好!马大庆,你做的一切我会详细的向主人汇报,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转告他的!" "悉听尊便,"马大庆不以为意的说,"你来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可以滚蛋了,我要休息。" 人脸图案本来怒火冲天,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忽然笑了起来。它笑了一会儿,摇晃着说:"马大庆,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你的好外甥刘雨生,已经从地狱回来了。不仅回来了,他的通灵术还有了更大的进步。听到这些,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有没有紧张?" "我为什么要紧张?"马大庆镇定的说,"雨生是我的亲外甥,我早知道他天资非凡,通灵术突飞猛进再正常不过。他从地狱回来我一点都不惊讶,我为他感到高兴。" "说的好!真是一个好舅舅,"人脸散开来化成烟雾,然后又重新组成了一个稍小的人脸说,"不知道刘雨生怎么想?如果他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还会认你这个舅舅吗?" "哼。"马大庆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人脸图案得意非凡,不依不饶的说:"你在炼制阴煞之精的时候故意吸收了一滴刘雨生的精血,然后用种灵术使得许灵雪结合精血怀上鬼胎,如果刘雨生知道鬼胎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怎么想?更惨的是鬼胎会终生和他作对,直到死到他的手里,亲爹杀儿子,真是一场好戏!别说刘雨生是大通灵师,就算他已经进阶通灵圣师,做下这么大的孽,恐怕也离天谴不远了吧?这都是拜你这个好舅舅所赐!" 马大庆咬了咬牙,额头上暴起一根青筋,他握了握拳头冷冷的说:"闭嘴!" "哈哈哈哈哈!"人脸图案猖狂的大笑,"为什么要我闭嘴?被我说中了是吗?你故意把许大鹏的事透露给许灵雪知道,然后又放她离开,还把她引荐给圣仙。刘雨生去鬼山寻找佛骨舍利的时候,你又把消息暗地里散步出去,甚至还指点九儿夺走了他的斩鬼宝刀。刘雨生收服了章鱼那个活死人,你就送他一个转心瓶,随时都可以使他反水。你做的这么多事,如果有任何一件被刘雨生知道了,你猜他会不会把你大卸八块?会不会把你的魂魄抽出来用阴火炼上一百年?" 马大庆身子微微颤抖,但对人脸图案的话竟然一句都没有反驳,难道人脸图案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马大庆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陷害了刘雨生,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人脸图案见马大庆吃瘪,心中畅快,得意的说:"你放心吧,你对主人的事还有大用,我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刘雨生的。但是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你已经回不了头,只能跟着主人走下去,所以,以后对我还是放尊重点的好,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会到处乱说话,要是不小心被刘雨生听到,那可就真是对不住了。" 马大庆牙关紧咬,显出他内心剧烈的挣扎,过了半晌,他颓然的坐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唉,做错事,真的是回不了头啊。算你狠,我认栽,说吧,你的主人派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人脸图案见马大庆服软,倒也懂得收敛,没有趁机痛打落水狗,而是低声交代了一番话。马大庆脸上的神色随着人脸图案的话不断变换,似乎十分的惊疑。过了一会儿,人脸图案飞身而起,冲到屋顶上,烟雾散了下来,被风一吹,消失了。 马大庆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这时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一个恭敬的声音说:"老板,王冰莹小姐来访,她说有十分要紧的事要见您。" "王冰莹?什么人?"马大庆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他早就交代过,除了个别重要的客人之外,只要牌子一挂上,就谁也不见,这个王冰莹,好像并不在那些个别重要的名单上吧?门外的几个手下办事一向稳重可靠,不然也不会被马大庆这么信任,这是失心疯了?随便来个人就要通报一声? 马大庆不耐烦的说:"叫她滚蛋!我没心情。" "可是,老板,她说她有您外甥的信,"门外的手下迟疑着说,"她说只要您..." "咣当!"大门打开,马大庆从大厅里冲了出去,"她人呢?在哪儿?" "喵呜!" 一声清脆的猫叫,一个俏丽的女人抱着一只硕大的白猫从别墅花园里慢慢走了过来,她微笑着说:"许先生,刘雨生叫我来找你,他有封信托我转交给你。"(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分离 马大庆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冰莹,心底暗自赞叹,真是好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不过,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他沉吟了一下说:"信呢?" 王冰莹看了看周围的壮汉说:"在这里恐怕不方便,雨生说要我把信亲手交给你,在没有外人的时候。" 马大庆点点头说:"请跟我来吧。" 他转身带着王冰莹往别墅里走去,同时挥了挥手对那些手下说:"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进来。" 带着王冰莹走进了敞亮的客厅,马大庆摆手请王冰莹坐下,王冰莹揪了一下白猫尾巴,有些调皮的说:"我就不坐啦,雨生还在等着呢,他肯定憋坏了。" 马大庆大惑不解,正想问个清楚,就见王冰莹从白猫肚子上的毛从里取下一张符咒。大白猫抖了抖身子,一咕噜跳到地上,张开大嘴开始哇哇的吐。它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吐出来,倒有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它嘴里钻了出来,这个人影从猫嘴里出来之后迎风便涨,不多时就涨到一个正常人的大小。他晃了晃脖子,高兴的说:"舅舅,好久不见。" 马大庆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激动的拉住刘雨生的胳膊说:"雨生!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鬼山之行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佛骨舍利被人夺走,斩鬼刀也下落不明了。"刘雨生微笑着说。 "啊?真的假的?"马大庆神情勉强的说,"那你还说顺利?顺利个屁啊!" 刘雨生嘿嘿冷笑了一声说:"真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黄雀不是我。慕婉儿突然反水把佛骨舍利抢走了,斩鬼刀被一个叫九儿的女人弄走了,如果不是运气好,我差点也陷到地狱回不来。" 马大庆一脸震惊的说:"怎么会这样!" 刘雨生淡淡的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吃点亏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这些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主谋。我已经有了一些线索,现在就要追查下去。" 马大庆点着头说:"是要追查下去,这个场子一定得找回来。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你来找我,一定有事吧?对了,你这...你这是怎么回事?藏到一只猫肚子里?想掩人耳目,使个幻术就行了,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通灵幻术只能迷惑一下普通人,"刘雨生语气肃然的说,"这些人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你跟我的关系根本瞒不住,他们一定也在暗地里对你有所监视,所以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总之,我回来的消息,不能被他们知道。" 马大庆惊疑的四下打量着说:"有人在监视我?怎么我一点都没有发现!" "这些人的灵术很高明,"刘雨生郑重的说,"而且他们对我十分了解,很不好对付。舅舅你虽然能运使一些阴煞,但跟他们比起来,还太弱小,发现不了问题也很正常。" 马大庆颓然的低下头说:"唉,当舅舅的没用,帮不了你什么忙。" "不,舅舅,你可以帮到我,"刘雨生肯定的说,"只顾着说话,都忘记给你介绍一下了。来,这位是王冰莹小姐,她是我的女朋友。冰莹,这位是马大庆,他是我的亲舅舅。" 王冰莹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她也经常接触上流社会,对许大鹏的身份早有耳闻,怎么刘雨生说他叫马大庆?虽然心里疑惑,但她并没有失了礼数,她甜甜的叫了一声:"舅舅,您好!" 马大庆高兴的说:"好,好好好!雨生啊,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是时候找个女人了,舅舅替你高兴!" 刘雨生沉着脸说:"舅舅,冰莹惹了很大的麻烦,被人下了封口令,有人在追杀她。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一直把她带在身边,所以我想把她留在这里,请你好好保护她的安全!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查清楚是谁下的封口令。" 马大庆一拍胸膛朗声道:"把外甥媳妇儿留在我这儿,你只管放心!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保护好她,绝不让任何人动她一根头发!" 马大庆顶替许大鹏的身份,做惯了地下皇帝,拍着胸脯说起话来,霸气四溢,显露出强大的自信。 王冰莹对马大庆鞠了一躬,轻轻的说:"那就多谢舅舅了。我不想让雨生分心,更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都是自己家人,"刘雨生扶着王冰莹说,"舅舅,章鱼现在怎么样?我之前交代的事,都已经到位了么?" "这个小子很聪明,"马大庆说到正事也严肃起来,"他已经全盘掌握了天达集团,甚至都没用我帮他。你交代的事他也完成的很好,有了骨阴香的钳制,他不会有什么歪心思。而且,我看这个小子人品还算可以,他一直惦记着你的救命之恩。" "那就好,"刘雨生点了点头说,"接下来我要去追查一个敌人的下落,你交代章鱼把东西准备好,等我回来的时候就要用到。" "嗯,你尽管放心的去,我会督促他的。"马大庆肯定的说。 刘雨生看着王冰莹,四目相对,说不出的难舍难分。他狠狠心转过脸去说:"那么,我这就离开,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舅舅,冰莹就拜托给你了。" "这就走?这么着急?"马大庆惊讶的说,"太仓促了吧?我还没跟你好好聊聊呢,你要不要跟外甥媳妇儿单独道个别?" 王冰莹充满希冀的看着刘雨生,刘雨生淡淡的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既然你我有缘,总有相聚的时候,但不是现在。你好好保护自己,丝丝会陪着你的,记住我的话,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丝丝,它能让你不寂寞。" 王冰莹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低下头一句话不说,她害怕一开口就会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马大庆咳嗽了一下正想说话,刘雨生摆了摆手道:"什么都不要说了,时间紧迫,冰莹,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王冰莹把车钥匙递给刘雨生,刘雨生看了她一眼,猛的大喝一声:"通灵!幻遁!" "喵呜!" 一阵金光闪过,一只和丝丝一模一样的大白猫出现了。这只大白猫爪子轻轻一掂,就已经蹿出了大厅,转眼间消失不见。 王冰莹看着刘雨生变化的白猫就这么离开,心头一阵怅然若失,她抱起丝丝摸了摸它的脑袋,柔声道:"丝丝,那个没良心的就这么走了,把咱们扔到这里,你说他是不是坏蛋?" "喵呜!" 丝丝轻轻地叫了一声,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王冰莹,似乎在努力的理解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王冰莹怜爱的抚摸着它的脊背,它顿时惬意的把眼睛闭上了,发出舒服的"呼呼"声。 马大庆干咳一声,笑着说:"外甥媳妇儿,雨生不会有事的,他比猫的命还硬,猫只有九条命,他有7条命,不用担心他。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接你的,你就在我这里安心住下,我会托朋友调查封口令的事,在T市,没有我马大庆查不到的事情!" 王冰莹被马大庆一个"外甥媳妇儿"叫的俏脸绯红,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马大庆哈哈大笑,似乎在为刘雨生找了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感到高兴,只是他眼神冰冷,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王冰莹害羞的低着头,一点都没有发现马大庆的不对劲儿。只有大白猫丝丝静静的观察到了一切,它身子蜷到了一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就像发现了一只老鼠一样。(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遇袭 一辆小巧的红色法拉利在公路上疾驰,熟悉王冰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最爱的座驾。可是现在,开车的却是一个男人,一个个头不高身材消瘦的普通男人。这个平凡的家伙,自然是刘雨生。 刘雨生神情冷峻,布局许久,如今已经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但任凭他百般算计,仍旧不敢保证有百分百成功的希望。他心事重重,便疏忽了公路上的情况,不知何时,这条交通要道上车辆开始稀疏,渐渐的只有刘雨生这一辆车在行驶。 一条宽大的皮带横在了公路正中,皮带上全是尖利的钢钉,闪烁着明亮的寒光!这样的皮带专门扎车胎,高速行驶的汽车从上面经过,轻则车翻人伤,重则车毁人亡。刘雨生根本没注意到公路上有这样的变故,红色法拉利就那么直直的冲着皮带压了上去。 "噗!吱!轰!" 法拉利冲过去一半,车胎被皮带上的钢钉扎爆使得车轮打滑,车身猛的倾斜,在地上滑出去十几米之后轰然侧翻了过去。车皮和混凝土铺就的地面高速摩擦产生了大量的火花,车子被撞的七零八落成为一堆废铁,安全气囊"嗵"的一声打开了,车子里面顿时被一片白花花的布给遮挡了视线。 "嗖嗖!" 十几个身手矫健的人从公路两边逼近翻到的法拉利,这些人训练有素,身穿迷彩服避弹衣,各自手持突击步枪,腰里还别着手枪、匕首等武器。这些人一看就是精英战士,一个为首的家伙右手连续做了几个手势,其他人分散开来,包围住法拉利,纷纷用枪对准车内做好了警戒。一个个子瘦小但身手十分灵敏的人,机警的摸到车门边上,透过玻璃仔细观察里面的情况,可是看了一会儿,他眼神惊讶的对为首的人做了一个没有发现目标的手势。 为首的人皱了皱眉头,又指了两个人过去配合搜查。三个人合力拽开法拉利变形的车门,车里除了一个大大的安全气囊,就只有被撞的破破烂烂的各种零件。目标去哪儿了? "高度戒备!"为首的人低声在无线电里说,"三人一组,以我为中心二十米半径内地毯式搜索!再次强调,目标极度危险,发现之后立刻开火,不要活口,发现之后立刻开火,不要活口!" "你们是什么人?国安局?灵媒协会?" 一个声音从高处传了过来,众人惊讶的循声望去,只见刘雨生稳稳的站在报废的法拉利上,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玩味。 "开火!" 为首的人反应极快,几乎在看到刘雨生的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命令。这些人经过长期的艰苦训练,早已经把命令当成了身体的本能,思想上还没接受刘雨生莫名失踪又神奇出现的事实,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满,纷纷调整突击步枪的枪口,对准刘雨生就是一通集火。 "哒哒哒,哒哒哒!" 十几条火舌像怒龙一样把刘雨生吞噬了,子弹壳像爆米花一样落了一地,绕着法拉利形成了一个圆圈。一次集火完毕,所有的弹匣都打空了,众人停止射击,动作迅速的换弹匣。这个时候他们才有心思观察目标是否已经被消灭,但是刘雨生的反应把他们吓住了,换弹匣的动作都不由自主的慢了一拍。 刘雨生站在车上动也不动,任由大片的子弹打在他身上,但是他身上就像装了厚厚的防弹钢板,弹头在他脚下落了一地,堆起了高高的一层。他歪了歪脖子,冷冷的说:"我不想多伤无辜,叫你们能做主的人出来说话。" 为首的人犹豫了一下,猛的做了个手势,其他人纷纷行动,顿时十几条火舌再次出现!刘雨生脸上浮现一丝戾气,他右掌一翻,大喝一声:"通灵,爆碎!" "砰砰!" 连续十几声巨响,荷枪实弹的精英们傻了眼,他们手里的突击步枪竟然全都自爆了枪管!手里拿着一堆废铁,众人不禁犹豫了一下,为首的人牙关一咬,掏出腰间的手枪喊道:"继续射击!" 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扔掉手里的突击步枪,拔出手枪来继续开枪。刘雨生冷冷的说:"看来人命并不怎么值钱,既然如此,那死上几个好了。" "通灵,灭杀!" 刘雨生一声暴喝,两道金色符咒在他手中出现,然后化作两道金光飞出去,直奔周围的那些精英战士。突击步枪威力那么大的子弹尚且奈何不了刘雨生,更何况是威力小了一截儿的手枪?刘雨生对这些人的攻击理都不理,那些子弹根本伤不到他一根头发。可是他随手抖出的两道金光,出手之后迎风便涨,涨大到遮天蔽日,就像两张巨大的油饼,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那些精英战士,不管面对多么残忍的敌人,不管面临多么可怕的绝境,都不曾后退过一步。可是刘雨生这两道金光从天而降,挟煌煌神威,让人打心眼里敬畏,根本不敢与之对抗!众人心底漏了怯,阵型顿时散乱,眼看全都要被那巨大的金饼给砸成肉酱,忽然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通灵师手下留情!" 数道白光激射而来,转瞬及至,正正的挡在金饼下方。白光柔和,像一堆气球撑起铁板一样撑住了刘雨生发出的金饼,金饼下的精英战士们纷纷仓皇逃窜。刘雨生冷哼了一声,丝毫不理会"手下留情"的要求,他脸上金光一闪,那金饼的形状顿时又涨大了三分! 数道白光挡住金饼已经是勉力而为,被压的发出吱吱的声音,金饼又涨大之后,白光无以为继,当即被压爆了。金饼压爆白光形成的圆球之后毫不停留,一下砸到了地上,大地一阵晃动,好似地震了一样。待金光消失不见,结实的混凝土公路上,出现了两个深达0公分的巨大圆坑! 这一幕让精英战士们暗自咋舌,他们心有余悸,如果逃的稍慢一分,别说命没有了,就算尸体也没有了,这还不得被砸成肉泥?虽然他们见多了所谓有神通的高人,但直到今天,他们才彻底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高人。 "藏头露尾,给我滚出来!"刘雨生一声大喝,伸手虚抓,一个黑色爪印带着阴风呼啸着向远方飞去。 "大通灵师且慢动手,老夫这就出来了!"先前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少了些傲慢,多了些敬畏。 远处影影绰绰的来了四个人,一个老头儿,一个中年人,两个年轻人。四人走到近前来,中年人挥了挥手,那些精英战士如蒙大赦,一窝蜂的远离了刘雨生,站到四人身后去了。老头儿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穿着一身道袍,山羊胡子留的老长,看上去真是一位有道仙真。他对刘雨生拱了拱手说:"大通灵师,老夫墨让,镜仙门第十四代掌门,现今忝为国安局四组组长。这是老夫的三个得力助手,张威、华凌、韩雪莉。你们三个,快见过前辈。" 中年人叫做张威,他丝毫不在意自己比刘雨生大出许多,恭敬的施了一礼说:"大通灵师,末学后进有礼,请多多照顾。" 华凌穿的花里胡哨,看上去像个非主流少年,韩雪莉则是一个看上去很顺眼的妹子。两人年轻气盛,对刘雨生都不大服气,墨让叫他们行礼,俩人撅着嘴老大不乐意。不过墨让毕竟是领导,领导的话不能太不给面子,两人语气生硬的应付道:"刘大师,有礼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受气 刘雨生没有说话,对张威三人的礼数视而不见,不免让人觉得他十分狂妄。华凌和韩雪莉本就心存不满,这下更是怒火中烧,差点就要翻脸。墨让人老成精,伸手制止了两个冲动的助手,他笑呵呵的说:"大通灵师,老夫此来是受了国安局高层指派,来问您几个问题,您看..." "尽管问吧,"刘雨生面无表情的说,"不过我时间很紧,你最好长话短说。" "你...!"华凌和韩雪莉勃然大怒,就连张威也面有愠色。墨让地位甚高,资格又老,加上灵术不凡,称得上德高望重。就算国安局高层,也要给他几分面子,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刘雨生年纪轻轻,却目中无人,对墨让如此不敬,让三个助手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墨让转身冷着脸哼了一声,身后的三个人立刻老实了,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跟老头炸刺儿的。墨让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来露出一副和煦的笑容说:"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阁下灵术高深,已经不是凡俗中人,不过既然身在华国境内,总要有个规章制度约束。不然通灵师们个个仗着神通胡作非为,这人间岂不是乱了套?" 刘雨生依然面无表情,对墨让的话不置可否,墨让也不觉得尴尬,接着说:"国安局特设了三个小组,组内成员全是通灵界中人,专管一切通灵事物。通灵师只要在国安局挂个名号,留下资料,听调不听宣,比灌江口的二郎神还要舒坦。而且从此以后行事就有了国家的支持,可以说一举数得好处多多。" 老头的山羊胡子翘了翘,语气忽然激昂起来:"当然,我等身为通灵师,理应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该理会这些凡俗中的事物。但我们都是华国子孙,身上流着华国人的血!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应该有一颗热忱的心和为祖国愿意牺牲的自己的精神!加入国安局,可以为祖国出一份力,这是每个华国子孙的荣耀!" "大通灵师,你是真真正正的华国人,现在我以国安局三组组长的名义,代表国安局,代表神圣的祖国,正式向你发出诚挚的邀请!希望你能加入国安局,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墨让看着刘雨生激动的说。 墨让慷慨激昂的陈述,让张威等三人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他们身后的那些精英战士也都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刘雨生,都在等他做出决定。在祖国大义面前,无论多么没有良知的人,哪怕心是硬的血是冷的,也会感到那种无形的束缚和压力。可是刘雨生神情依旧平淡,他默然了一会儿,疑惑的看着墨让说:"嗯?完了?还有吗?" 尽管墨让老谋深算,也被刘雨生这样漠然的态度给激怒了,他冷冷的说:"大通灵师,你是在戏弄老夫吗?就算你不念在自己身上流着华国人的血,可是和国家机器作对,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怎么选择,你可要想清楚。" "我怎么戏弄你了?"刘雨生淡淡的说,"而且,我也从来没说过要和国家作对。" "那你是同意老夫的邀请了?"墨让激动的说,"你愿意加入国安局,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愿意啊,为什么不愿意?"刘雨生风淡云轻的说,"照你说的好处这么多,傻子也不愿意呢。" "太好了!"墨让高兴一拍巴掌说,"雨生啊,加入国安局你一定不会后悔的,国家力量的强大,超乎你的想象。" 刘雨生一说同意加入,墨让对他的称呼立刻就从大通灵师变成了雨生,虽然这样显得更加亲近,但那种敬畏却很明显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傲慢。那是老资格对菜鸟的一种鄙夷,在同一个体制下,上级有资格对下级傲慢。可惜,他似乎忘记了刘雨生的为人。 墨让这样的城府都有些忘形,就更别提张威等人,他们瞬间忽视了刘雨生大通灵师的身份,只把他当成了一个新加入的菜鸟。大通灵师又如何?在国家的名义面前,不是一样要屈服?他们见多了那些四处游荡的通灵师,在没有进入国安局之前是多么的桀骜不驯,但是一旦加入国安局,立刻就会变的老老实实唯唯诺诺。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人员,只要级别够高,就可以对这些通灵师呼来喝去。这就是国家体制的力量! 华凌靠过来拍了拍刘雨生的肩膀说:"刘雨生,我们查过你的资料,你在T市做下了不少的事啊。进入国安局的人每个都身家清白,等回了基地,你得把这些都交代清楚才行,知道吗?" 刘雨生眉头微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张威也走过来说:"刘雨生,不要以为大通灵师有多么了不起,在国家面前,再强硬的人也会像黄豆一样被卤水点成豆腐。以后你就是国安局的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家,所以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知道吗?" 刘雨生眉头皱的更紧,但依旧没有说话,还是点了点头。韩雪莉倒是没有过来对刘雨生说教,她不耐烦的说:"好啦,我以为要多麻烦呢,原来也是个肉头。既然问题解决了,我们赶紧去T市吧,胡蒙那个废物二世祖,已经把事情搞砸了还不知道,总得我们去擦屁股。" 墨让挥了挥手说:"好,既然雨生已经加入,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你们去把车开过来,大家一起去T市。雨生啊,你虽然同意了加入国安局,但还要走一系列流程,国家机关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些流程等到了T市,我们再慢慢进行,现在,你就先跟着我们出一次任务吧。" 刘雨生只说了一句同意加入国安局,众人就开始理所当然的对他呼来喝去,丝毫不把他大通灵师的身份放在眼里。他们顶着国家机关的名头,见过了太多太多的刺儿头,到最后都会服服帖帖。所以他们觉得这么对刘雨生是很自然的,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每个新加入的人无论身份背景,都会有这么一个过程。 刘雨生真的妥协了,他在国家机器面前选择了退让,他选择加入国安局,而不是和墨让等人对抗。可是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众人都开始行动,只有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华凌推了他一下说:"走啊,愣什么呢?我们得赶紧去T市,那里出了一只画皮鬼,现场有人偷拍了视频,现在视频流传了出去,我们得赶紧去收拾局面。" "你们走吧,我早就说过,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办,"刘雨生淡淡的说,"墨让,你不是说留个资料就行吗?听调不听宣,嘿嘿,该不会只是一句空话吧?" 墨让脸色沉了下来,没有说话,华凌冷冷的说:"通灵师的确有这样的特权,可那是指平常时候,而且还得是国家承认的正式的国安局成员才行。你只是通过了邀请,还没有得道国安局的认证,一个小菜鸟也想有那么多特权?更何况现在是紧急时期,墨组长要带上你,是因为你的通灵术可能有用。你要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一些个人的琐事误了前途,知道吗?" 刘雨生看了看墨让等人,不动声色的问道:"墨让,是这样吗?他的话也是你们的意思?" "叫墨组长!"韩雪莉不满的说,"怎么敢直呼墨组长的名讳?太没规矩了!没错,你必须跟我们走这一趟,等回到基地完成认证,你再请了假去办你的事也不迟。这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意思,这是国安局的规矩!"(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威胁 "如果我非要走呢?"刘雨生冷冷的说,"这件事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丝毫不能耽误。我肯留下来跟你们说这么多话,已经表达了我最大的善意,你们一定要逼我翻脸?" "刘雨生!"张威怒冲冲的说,"注意你的态度!进入国安局,就是系统内的人员,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意妄为。你表达什么善意?把你吸收到国安局,就是你的荣幸!你还没有正式通过认证,就开始违抗命令,不知道国法无情吗?翻脸?你当国安局都是吃素的?" "哼,终究是野路子,练了两手野球拳,照样没素质。装神弄鬼是把好手,说到纪律,连个新兵蛋子都不如,嚣张狂妄,简直不知所谓!"华凌不屑的说。 "好了,都少说两句,"墨让不慌不忙的打圆场说,"雨生,不是老夫为难你不给你行这个方便,但规矩就是规矩,你真的不能走。不过,你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妨说来听听,国安局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说不定老夫可以帮你。" 刘雨生嗤笑了一声说:"我要去对付一个敌人,他几十年以前就已经是大通灵师,你觉得你能帮得到我?" "大通灵师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华凌高傲的说,"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一个大通灵师,只要他还离不开人间烟火,只要他还有三亲六故,只要他还有人性。" "呵呵,雨生啊,大通灵师是超凡入圣的存在,老夫几十年来也只见过你一个,"墨让拈了拈胡子说,"你随便就说要去对付另外一个大通灵师,莫非是在消遣老夫?就算真的确有其事,大通灵师之间的战斗惊天动地,必定会伤及无辜,还会造成很大的恐慌。从国家安全的角度考虑,就更不能让你随便行动了。" "快上车吧!"张威不耐烦的说,"刘雨生,你不要自误!我是四组的副组长,我现在命令你,上车!" 刘雨生轻轻摇了摇头,拍着手说:"精彩,真是精彩。你们这些人也能叫通灵师?捧高踩低的本事足以在官场纵横了,难怪一个个做了天家鹰犬。" "你说什么!" 墨让等四人全都脸上变色,眼神不善的看着刘雨生。刘雨生轻巧而快速的拍了两下手,然后歪着头说:"我说你们可以滚蛋了,我无意和国家作对,但也不想任人羞辱。对你们我已百般忍让,如果不是看在国家大义的份上,就凭你们对我不敬这一条,就足以让你们身死魂消!" 墨让的脸沉下来说:"雨生啊,你不要冲动,有什么话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你还年轻不懂事,老夫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你想过没有,拒绝了国安局,就是和国家作对,就是叛国,就是国家的敌人!和国家为敌,以后你将寸步难行。" "别废话了,"刘雨生淡淡的说,"如果因为我没有听你们的话就把我当成敌人,那么国安局的高层智商真是令人担忧。何况通灵师的骄傲让你们给扔到了天边去,我怎么能跟着你们一起堕落?" "你是打定了主意不跟我们走了?真的不考虑考虑这么做的后果?"墨让捋着胡子说。 "各位请自便吧,我就不送了。"刘雨生掉头就走,丝毫不把墨让隐含的威胁放在眼里。 "刘雨生,你给我站住!"张威大喝一声道,"我知道你是大通灵师,心高气傲,自以为神通广大,就不把国安局放在眼里。你灵术高深,或者真的不怕国安局和你为难,但是你的亲人呢?你的朋友呢?难道他们都像你一样是大通灵师,像你一样无所畏惧吗?" 刘雨生身子停顿了,他没有转身,只是冷冷的问:"你想说什么?" "哼,我想告诉你,你的资料我们查的很清楚!你的老父亲在刘家村安享晚年,你的亲舅舅被你用阴煞还魂,正顶着许大鹏的身体逍遥快活,你唯一的好朋友萧胖子在泡三流女明星,你喜欢的女人在医院里当护士!"张威郑重其事的说。 "那又怎样?"刘雨生冷冰冰的说,他的声音就像数九寒天的冰疙瘩,让人听了从心底感到一阵凉气。 张威对刘雨生冰冷的语气毫不在意,阴森森的说:"那又怎样?你觉得会怎样?你和国家为敌,奈何不了你,就只好对付你的亲人和朋友。你的亲人和朋友会因为你的连累而遭到通缉和追捕,无论他们身份如何,都抵挡不了国家机器的力量。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们的生命不会有危险,但是却要被关起来,直到你出现为止!我劝你最好放老实一点,乖乖的跟我们走,不然的话,恐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好,很好!"刘雨生慢慢转过身来说,"原来你们所谓的可以对付大通灵师,就是用这种法子。真是同道中人,这样的卑鄙无耻,我喜欢。" 看到刘雨生的表情十分危险,张威本能的感到一丝不妙,他后退了两步戒备的说:"刘雨生,你不要冲动,要考虑清楚..." "巨灵!" 刘雨生大喝一声,打断了张威的话。他隔着五六米那么远,右手一挥,他的手并没有变化,但是他的影子却变的巨大无比!遮天蔽日的黑影从天而降,直直的砸向张威。张威眼睛瞪的老大,双脚把结实的公路踩出了两个窟窿,他整个人陷进窟窿里去,一下子矮了一截儿。他掏出一把符咒贴在身上,双手向天举起,口中念念有词:"如钢铁,似金石,四方仙灵护佑我身,金刚不坏!" 张威不愧是老资格,虽然他只是国安局的一个副组长,不过他的灵术看上去可比胡蒙那个二世祖强大多了。只见他咒语念过之后,身上金光大作,变成了一个人形琉璃。刘雨生手掌带起的黑影看上去动静挺大,但就是给人一种威力并不是很大的错觉,张威的琉璃金身,让人一看就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金刚不坏!" 这么看来,这一次交手,本应张威略占上风才对。刘雨生只是随手那么一挥,张威可又念咒又施符的,把看家本领都用出来了。就算刘雨生是大通灵师,灵术比张威高深许多,但通灵师的战斗并非是简单的加减法,不是说两个人比较一下,谁的通灵术境界高,谁就一定会赢。 可惜,以上只是常规的认知,刘雨生的境界,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张威固然尽了全力,可是再怎么努力的老鼠,也斗不过一只猫。 巨大的手掌影子"嗵"的一声砸了下来,扬起一阵烟尘,等烟尘散去,张威不见了。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只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他就那么人间蒸发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众人不明所以,震惊的看着刘雨生,只有墨让眼光毒辣,他知道张威已经被拍成了无数微小的颗粒。刘雨生的掌影就像一个可怕的机器,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锋利的齿轮,掌影砸下去的一瞬间,这些齿轮开动,把张威生生的锯成了无数的小肉块。然后掌影砸到地上,巨大的震动把张威被切割的碎肉震成了微尘,随风消散在天地之间。张威的血甚至都没有流出来一滴,都被那可怕的掌影给吸收了。 这样威力巨大的一个掌影,只是刘雨生随手一挥而已!这已经不是大通灵师能有的手段,通灵术延伸到外物之上,并产生了自己的变化,这已经是造物的手段。刘雨生已经突破了大通灵师的境界,他现在是——通灵圣师!(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残杀 墨让并不知道通灵圣师究竟有多强大,大通灵师他都没见过几个,更何况大通灵师的进阶版本?刘雨生原本只是大通灵师,他是怎么进阶的?他还那么年轻,难道这个人就没有瓶颈这一说吗?墨让又妒又恨,但他丝毫没有把这些情绪暴露出来,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不管刘雨生是大通灵师还是通灵圣师,都强大到无可抵御。 一旦国安局的名头不能让刘雨生顾忌的话,那么几个人就像蚂蚁一样,分分钟就会被灭掉。张威不就是最现成的例子?刘雨生已经撕破脸动手杀人了,面对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强大存在,墨让该怎么办?转身逃走还是奋力一搏? 转身逃走似乎不是一个好选择,刘雨生的手段神秘莫测,谁能保证一定能从他手里逃脱?但奋力一搏的结果只会更差,通灵师的战斗不是单纯的靠人多就能取胜,不然国安局早就一统通灵界了。墨让老谋深算,一瞬间脑海里转了无数个年头,考虑了无数种可能,最后他什么都没做。既没有命令大家四散逃走,也没有让人集中火力准备和刘雨生拼命,他用力的鼓掌,笑呵呵的说:"好!杀的好!这个害群之马,老夫早就想把他干掉了!" 不顾华凌和韩雪莉惊疑的眼神,墨让继续说:"雨生啊,我要感谢你,我要代表国安四组感谢你,我要代表国家感谢你!你为我们清除了一个毒瘤,一个为人所不齿的副组长!其实,说真的,张威嚣张跋扈,一向欺上瞒下,还总想着把老夫取而代之,就算你不动手,嘿嘿,我也要抓住机会弄死他。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找个由头向上面交代,保证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找你的麻烦,老夫以人品和信誉担保!T市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处理,雨生啊,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 "轰!" 刘雨生面无表情的伸出右手,他的手心出现了一个莫名的漩涡,漩涡飞快的旋转,轰鸣一声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洞!黑洞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墨让的话,他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聒噪了。刘雨生手心对准张威身体消失的地方,黑洞发出巨大的吸力,慢慢的从那里吸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一脸的茫然,正是被拍死的张威。张威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抬头又看到了墨让等人。当他看到刘雨生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恐惧,有愤怒,他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摄!" 刘雨生淡淡的说了一个字,他手心的黑洞猛然变大,模糊的张威惨叫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越变越小,最后被黑洞吸了进去。刘雨生双手一合,搓了几下,然后在手心抓出来一个袖珍的张威,他把张威拧来拧去,就像拧皮筋儿一样。张威一会儿变成麻花,一会儿又被拉长成细绳,他小小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他发出愤怒的咆哮,可是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来。面对刘雨生残暴的折磨,他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像个玩偶一样被戏弄。 墨让和华凌等人看着张威人死了还不得安宁,魂魄被刘雨生用通灵术抓出来这样折磨,全都心有戚戚然,对刘雨生的手段感到十分惊惧。人死之后,魂魄并不能立刻产生,而是要等头七之后才能回魂。只有一些特殊的情况,譬如冤死或者死时候煞气太重,才会使得厉鬼出现的时间提前。 张威死的太快太突然,他的魂魄随着成为粉尘的躯体在天地间飘零,本不能这么快就聚合。但刘雨生用大神通硬生生把他的魂魄抓了出来加以折磨,就算墨让等人见多识广,天天和亡魂打交道,也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狠毒。 刘雨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威痛苦的模样儿,用力把他拧了一百多圈之后,似乎觉得厌烦了,猛的把他抛在空中,然后双手一合! "啪!" 等刘雨生的双手松开,张威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痕迹也消失了,他不仅躯壳被打成齑粉,就连灵魂也彻底消散,连鬼都做不成。刘雨生轻轻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看着战战兢兢的墨让等人说:"大家都是通灵人,我其实一点都不想为难你们。更何况你们还代表着国家,如非必要,没有人愿意和国家作对。怪只怪这个张威太过分,我生平最恨一件事,就是用我的家人要挟我!他触动了我的原则,只能去死。" "对对对!雨生你说的对,"墨让陪着笑脸说,"张威确实太过分了!我们早就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卑鄙无耻,没有底线,死的好,死的大快人心!你们说对不对?" 华凌和韩雪莉愣了一下,急忙点头哈腰的说:"对对对!墨组长说的对,雨生大师你做的好,我们打心眼里感激你!" 见到刘雨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张威给弄的魂飞魄散,此时众人方知他手段的可怕,恐惧之余,不得不放下身架去讨好。刘雨生冷笑一声说:"我很为难,真的不想杀人灭口,可是我又很懒,我很怕麻烦。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人,但我也知道死了一个副组长绝对不是小事情,一旦走露了风声我就完蛋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国家机器发力对付我,就算我侥幸死不了,到时也寸步难行。墨老头,你虽然愿意帮我隐瞒,可是这里这么多人都亲眼见到我杀人,须知人一多,嘴就杂啊!" 刘雨生的话意味深长,在人多和嘴杂这两个词上面特意加重了语气。墨让人老成精,当即领会了刘雨生的意思,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斩钉截铁的说:"雨生,请你放心,嘴不会杂,因为人会很少很少。" 刘雨生没有说话,只是背手看天。墨让转身对华凌和韩雪莉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冷冷的说:"想活命,只能这么做了,去把那些人都干掉,干净利落,不要留下麻烦。" 华凌一点都没有犹豫,转身就向那些精英战士走去,韩雪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看着墨让凌厉的眼神,终于叹了一口气和华凌一起走了过去。 华凌和韩雪莉都是墨让的助手,同时也是他的弟子,两人的灵术水准,大约比旺财高上那么一点点。两个初级的通灵师杀死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精英战士要多久?答案是一分钟都用不了。 这一队精英战士是国安局的直属部队,跟随墨让等人执行任务已经有很多次,互相之间非常了解。他们万万没想到华凌和韩雪莉是来杀人的,一起行动那么久,就算没有感情,总有着并肩作战的情谊,怎能说下手就下手?他们还打算问一问华凌和韩雪莉下面应该怎么办,没想到两人暴起杀人,一则实力差距太大,二则失了防备,十几个人分分钟就已经成为一地的死尸。 华凌阴狠毒辣,甩手大把的符咒,像飞刀一样割破了那些精英的喉咙,韩雪莉虽然是个女儿身,修炼的却是蛮横的巨灵术,她身形变大之后身手也变的十分敏捷,就像一个变身的狼人一样,把她的对手撕成粉碎的肉块。 血肉碎块铺满了一地,华凌和韩雪莉身上溅满了血滴,二人清点了一下人数,折返回来说:"雨生大师,墨组长,已经全部清场,保证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只想活下去 墨让一脸悲伤的叹了口气说:"唉,想不到这只吊死鬼已经无限接近鬼王!这些兄弟都死在吊死鬼手下,实在都是老夫的失职。张威张副组长身先士卒,结果却力战不敌而为国捐躯,真是可敬可佩,真乃我等的楷模!等回去之后老夫一定要为他申请一等荣誉勋章。" "啊?"华凌和韩雪莉没明白墨让的意思,哪里来的吊死鬼?张威明明死在刘雨生手上,那些精英战士也是被他们二人所杀,墨让老糊涂了,怎么大白天的就说鬼话? 墨让老奸巨猾,说瞎话眼都不眨一下,他看着华凌和韩雪莉,语带双关的说:"这些人的死,我们都有责任,懂了吗?如果不是我们一时大意,本来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回去之后要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向上级详细的交代和吊死鬼的战斗经过。" 墨让一再提及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吊死鬼,华凌和韩雪莉终于恍然大悟,二人同时点头道:"墨组长,我们明白了。吊死鬼虽然强大,但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全力出手,绝对不会有这么多死伤。都是我们一时大意,才使得张副组长牺牲,我们的确有重要责任!" 三人悄然间就串好了口供,果然心有灵犀。墨让陪着笑脸对刘雨生说:"雨生啊,虽然消灭吊死鬼你出了大力,但是你淡泊名利,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功劳,所以我们就把你的行迹隐瞒了。要是真的有人拿你的事做文章,老夫一力承担,保证不让任何人骚扰你的清净!" 墨让的意思很明显,张威以及其他人的死,都要赖到一个不存在的吊死鬼身上去。如果真的有人怀疑,对此展开调查,那么刘雨生的出现,也会是以一个拔刀相助的隐士身份。总而言之,墨让会把一切都扛下来,保证不会有人再骚扰刘雨生。刘雨生一句怕麻烦,这个老头儿就想到了这么多手尾,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么一来,刘雨生就再也不用担心被国安局知道真相了,墨让等人回去之后按照刚才的口供向上级交代,那么最怕被知道真相的,反而是他们三个人。 而且墨让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授人以柄。他们串通口供丝毫没有对刘雨生做隐瞒,那么就等于刘雨生掌握了他们的一个把柄,如果真的有国安局的人去找刘雨生的麻烦,刘雨生随时可以揭穿他们。这也是墨让为了让刘雨生放心而做出的努力,为了活命,他可算是绞尽了脑汁。 刘雨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墨让的手段老辣,即使是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他举起三根手指说:"三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来对付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经过的?我那些详细的资料,是怎么查到的?" 墨让犹豫了一下,随即坦然的说:"雨生,关于你的事,国安局早有备案。国安局对于每个通灵师都有详细的调查,在你的资料上下的结论是极度危险,遇到之后须谨慎行事。不过你的资料是怎么来的,老夫并不清楚,这不归我管辖。据说是有人主动把你的资料上报,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我们并不是来对付你,只是想试探你一下而已,如果能把你带回国安局,那将是一笔巨大的功劳,老夫立功心切,所以才会一有你的消息就跑来了。" 老头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接着说:"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会从这里经过的,说来奇怪,是一个神秘的电话告诉我的。打电话的男人年约四十多岁,似乎对你十分了解,他对你的描述十分详细。雨生,你的行踪都有谁知道,在这些知道你行踪的人当中,有谁符合四十多岁非常了解你的这些条件,那么他就一定是这个神秘人。按照这个线索,相信不难查出此人的身份,如果有需要,老夫愿意鼎力相助,保证让此人无所遁形。" 刘雨生眼神一冷,心中大惑不解。对他十分了解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又清楚的知道他的行踪,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只有一个马大庆!但没道理啊,马大庆是他的亲舅舅,有什么理由要出卖他?出卖他对马大庆有什么好处?可是除了马大庆,还有什么人符合这些条件?没有了! 难道真的是马大庆?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可是这个结果,并不能让刘雨生接受。他费尽心机去帮助的亲舅舅,竟然处心积虑的在算计自己,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刘雨生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说话,墨让小心翼翼的说:"雨生啊,这里的动静太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先离开这里?这些人的尸体也要经过一番处理,时间很紧迫啊。" 刘雨生回过神来,揉了揉下巴淡淡的说:"不急着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剩下的人太多。要是只有一个人活着,说不定我就能放心了。" 听了刘雨生的话,墨让三人同时色变,几人之间的气氛也变的诡异起来,隐约都在互相戒备着。墨让看了看华凌和韩雪莉,忽然暴怒的大声说:"刘雨生,你在戏弄我们?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是不是?我们不会上当的!谁知道你最后会不会翻脸?你信口雌黄,毫无信义!我们自相残杀到最后,你渔翁得利,轻轻松松的就能把所有人都杀死,当我们是傻子吗?" 刘雨生摊了摊手,冷笑着说:"那又怎样?你们别无选择,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相信我的人品,把其他人都杀了,只剩下一个,自然可以活命。要么..." 他沉吟了一下,在三个人脸上来回巡视了一圈说:"要么我立刻动手,把你们全都杀了,然后抽出魂魄,和张威一样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更不要尝试挑战我的手段,你们在我眼里,连个蚂蚁都不如。" "不要上他的当!"墨让大声说,"他在有意引导我们,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只要我们活着,不管是谁,他都不会真正的放心。不管我们怎么做,他都会动手的!我们跟他拼了,就算死,也要溅他一身血!" 华凌和韩雪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墨让的态度变换的也太快了,让人有点不能接受。不过长时间积累下来的信任和服从,让他们第一时间把注意力放到了刘雨生身上,并摆出了全神戒备的架势。虽然他们的通灵术跟刘雨生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但墨让有句话说的对,就算死,也得溅刘雨生一身的血。 刘雨生不以为意,摩拳擦掌的正要说话,墨让却突然大喝一声:"鬼剃头!" 两道青影从墨让的双手上飞了出来,迅疾无比的在华凌和韩雪莉后脖颈子上绕了一圈,然后一溜烟儿的缩了回去。华凌和韩雪莉呆在了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华凌的表情又惊又怕,他的手颤抖着,想要扭过头来,可是他稍微一动,脑袋就咕噜一下掉了下来。他的脖子就像被激光切割过一样,断面平滑,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这就是墨让的看家本领——鬼剃头!他养了两只剃头鬼,只要在人的背后对着人的脖子吹气,人一旦回头,立刻断头身死。就算不回头,只要吹了人风,被剃头鬼吹过气的脖子也会渐渐萎缩,直到变的像一根豆芽一样粗细,活活把人憋死。 韩雪莉一动也不敢动,悲痛的问道:"让,为什么?" "不为什么,雪莉,我只想活下去。"墨让低声说。(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血魂通灵术 韩雪莉死了。 她临死之前,忍受着莫大的痛苦扭过头来看了墨让一眼。她的表情复杂,伤心失望欣慰留恋等等情绪不一而足,一个人的脸上,怎么可以一瞬间表达出这么丰富的感情呢? 韩雪莉看着墨让的眼神,任谁见到都得感叹一句——真是好一对狗男女! 可是,墨让是一个土埋到半截儿老头子,不高大也不英俊,山羊胡子让他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但说白了就是猥琐。韩雪莉却长的模样俏丽,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俩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墨让老头儿一树梨花压海棠,(此时双江老师一定笑而不语),通灵术修炼的怎么样暂且不说,单说这泡妞的本事,就比刘雨生强出一大截子。 看着刘雨生怪异的眼神,墨让若无其事的说:"大通灵师,老夫知道你没想放过任何一个人,不管我杀不杀他们,你都一定会动手。但是,把人都杀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纸里包不住火,凭国安局强大的力量,你杀人的事就算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为什么不让老夫活下来呢?老夫是真小人,只要你强大一天,我就绝对不会生出反抗的心思。你还可以在我身上下禁制,通灵魂咒是很好的选择。有我在国安局为你做内应,将来你做很多事都会方便无比,而且你可以放心,不论站在哪个角度,我都没有背叛你的理由。" 韩雪莉的死,终究给墨让带来了一丝触动,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语气不自觉的有些发冷。刘雨生盯着墨让看了半天,忽然展颜一笑道:"你误会了,我这个人有个外号叫铁口铜牙金不换玉面诚实小郎君,我言而有信是出了名的。谁都知道我的信誉和人品,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剩下一个人,就可以活着离开。你以为我会反悔吗?不,我不会的。你可以走了。" 墨让迟疑了一下,见刘雨生确实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不禁纳闷儿的问:"你真的不杀老夫?也不给老夫下一个通灵魂咒吗?难道不怕我回去之后把你捅出来?" "你自己也说了,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刘雨生淡淡的说,"我不下咒你回去之后也不会说的。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助手,捅出去大家一拍两散,我最多被国安局追杀,可是能杀我的人,这世上能有几个?不过你可就惨了,嘿嘿。" 墨让眼神一凝,似乎也想到了背叛国安局的下场,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转过身去说:"那我可真的走了。" "走啊。"刘雨生双手抱肩无动于衷的说。 墨让绷紧了精神,生怕刘雨生在背后偷袭,可是他走出老远去,也不见刘雨生有任何动作。他长出一口气,发现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在鬼门关上转了一个圈,谁能不害怕?虽然对于通灵师来说,人生不过是一场旅途,跨越了两个世界,活着和死去。但在活着的世界走的好好的,谁愿意去走另外一半的路啊。 "呼!" 一阵狂风,就在墨让刚刚放松的那一刻刮了过来,伴随着阴风而来的,是无数片的树叶。这些树叶变化成人形的模样,有手有脚,有眼有嘴,就像一个个地府的小鬼一样。这些树叶小鬼哧啦啦就冲到了墨让身边,把他头下脚上的抬了起来。墨让猝不及防,被树叶小鬼抓了个正着,他双手胡乱挥舞着大叫:"刘雨生,你不是答应放我走了吗?" "我是答应过放你走,"刘雨生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可是我现在后悔了,你咬我?" "畜生!言而无信,说话如同放屁!"墨让破口大骂道,"卑鄙无耻!下流贱格..." "废话少说,上路吧!"刘雨生冷冷的说。 树叶小鬼们哇呀呀鬼叫起来,然后一起发力,只见一片血雨飞溅,墨让被活活撕成了碎片。一瞬间肠子肚子胃心肝肺哗啦啦掉了一地,众小鬼各自拿着墨让的手脚发呆。墨让为求活命,不惜杀死自己的助手,甚至把爱慕他的韩雪莉也杀了,可惜到头来依旧难逃一死。刘雨生的信誉和人品已经无限小于零,他说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赛过天仙了。 不过,墨让好歹是国安局四组的巨头,就算通灵术比不过刘雨生,但他的心机真的就这么浅?他让华凌和韩雪莉杀死一对精英战士的狠辣去了哪里?他亲手杀死华凌和韩雪莉的果决去了哪里?他的老谋深算老奸巨猾去了哪里? 刘雨生慢慢踱着步子走了过来,看着一地的内脏,轻轻皱起了眉头。他也没料到墨让竟然这么轻易就了账,亏得他还另外做了准备,生怕这老东西逃走。不过,这是不是太过轻易了?就算刘雨生假装放墨让走,以使他产生疏忽,可是弄死他的过程也太顺利了些。 就在刘雨生感到有些疑惑的时候,一地的内脏忽然爆炸开来!漫天的血雨飚射,血滴像子弹一样强劲,把周围的汽车打的千疮百孔。这些血滴飚到刘雨生身前,就像撞到了一道无形的光幕,停滞在空中不能前进,然后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很快就蒸发掉了。 那些树叶小鬼一个挨一个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一阵噗通噗通的声音过后,所有的树叶小鬼都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打回了原形,变成一堆枯树叶飘飘洒洒的落到了地上。墨让的断手断脚也和内脏一样开始爆炸,直到他所有的躯壳碎块全都炸的一干二净,他整个人就像步了张威的后尘,彻底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张威,是被刘雨生用圣巨灵术一掌拍死的,墨让却是自己的尸体诡异的发生了爆炸,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刘雨生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凝重,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公路,伸手画了个半圆。一阵劲风吹过,带来一把树叶,这些树叶落到他的手里,他轻轻吹了一口气,树叶就产生了变化。 上边打了一个结,变出了脖子和头,下面打了四个结,变出了两只手和两只脚,树叶又变成了小鬼。刘雨生把手一挥,轻声喝道:"去!" 树叶小鬼们顷刻间活了过来,眨着眼睛蹦蹦跳跳的从刘雨生手上跳到地上,然后迎风便涨,本来是手指大小的树叶,片刻之后就涨大到跟人一般无二。这些树叶小鬼四处打量着,鼻子不停的抽动着,似乎在寻找墨让的踪迹,它们围着墨让被分尸的地方转来转去,那种青绿色的身体显得极其诡异。 "哇呀呀!" 一只树叶小鬼突然大叫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是随后它就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变成了一片片的碎树叶。刘雨生眼神一凝,双手对准那个地方用力一拍:"给我滚出来!" 刘雨生的双手一拍,就有两道血红色光晕产生,像两只巨大的钹一样撞在一起。血红色巨钹拍在一起之后,天摇地动!一阵强大的气流随之产生,把周围所有的树叶小鬼都给吹的哇呀呀飞起来,在半空中就变回了原形。 "桀桀..." 随着刘雨生这一拍,明明空空如也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血红色的影子。这道血影飘忽不定,发出凄厉的声音:"刘雨生,这都是你自找的!血魂通灵术!" 死去的十几个精英战士,包括华凌和韩雪莉的尸体,全都莫名浮空,然后一滴滴的鲜血从他们的尸体上浮现。这些血滴越来越多,汇聚到一起,像一条血色长龙,直奔血影,两者一瞬间就融合到了一起!融合了这么多人的血液之后,血影竟然涨大到十几丈高。 "去死吧!"血影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拍向了刘雨生,口中大喝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血影 血魂通灵术是一种邪恶到极点的法术,把新鲜的尸体榨成肉干,把死者的亡魂和血液一起抽出来,以此产生强大的怨念。不过这种通灵术有一个前提,必须要在死者生前给他下一个通灵血咒,不然的话人死魂散,要想抽出魂魄来施展血魂术,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墨让一下子就能施展出血魂通灵术,只有一个解释,华凌和韩雪莉,包括那一个小队的精英战士,早就被他种下了血咒。不然,难以解释他施术的顺利。而且他所使用的血魂通灵术,又有其他的变化。他不仅把华凌和韩雪莉等人的尸体都挤成了肉干,把他们的灵魂和血肉都聚合到一起,他甚至不惜自爆了躯壳。他吸收了这么多人的血魂,变成一个强大的血影怪物,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恢复人类的身份了。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血魂通灵术的威力自然大的惊人,墨让化身的血影怪物就像一道血色瀑布,全身上下不停的在流着脓血。他举手投足,都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巨大的血手掌拍下来的时候,似乎天都随之塌下来一块。 刘雨生自出世以来,遇到过无数的敌人,不过话说回来,就凭他的为人也不可能交到什么朋友,几乎举世皆敌。他一贯的喜欢用阴谋诡计算计敌人,即使已经有了压倒性的实力,仍然要用最复杂的方法去解决问题。并非他不擅长战斗,吸收了王冰莹的天阴灵气,他的境界有了极大的跨越,他的实力几乎已经站在了通灵师的巅峰。但他就是不喜欢用最直接的法子去杀死敌人,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在对付墨让等人这件事上,刘雨生又耍起了一惯的小心思。他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加入国安局的想法,加入国安局如果真的像墨让所说的那么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他又不是清高的隐士,无利不早起是他的人生理念。怪就怪张威等人蠢笨无知,在国安局依仗国家大义横行惯了,从未遇到过什么挫折。再加上他们对大通灵师的厉害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竟然因为刘雨生同意加入国安局,就对他鄙夷嘲讽,简直自寻死路。 所有和刘雨生做对的人,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死了,要么全家都死了。 刘雨生看似淡然,其实心眼极小,睚眦必报。这几个人对他出言不逊,还阻挠他去追查胡蒙身后的黑手,顿时让他生出了杀心。凭他的实力,杀死墨让等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些人顶着国安局的名头,若论真正的实力,撑死了也就是四个胡蒙。 张威被一巴掌拍死了,其他人也就是多几个巴掌的事儿,不过刘雨生手贱,非要玩一玩大逃杀的游戏,他杀死张威,逼着墨让等人自相残杀。他憋着劲儿等这些人自相残杀之后,再把剩下的人也干掉,说话如同放屁,简直坏到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不过本来就是墨让等人自己寻死,倒也不能全怪刘雨生狠毒。 刘雨生的大逃杀游戏玩的很开心,事情正如他所设计的那样发展,华凌和韩雪莉动手杀了那些精英战士,然后又被墨让偷袭杀死。中间还出了一场狗男女的苦情戏,一个负心男杀了痴心女,嘿嘿,真是精彩纷呈。刘雨生大感得意,最后还要学一学猫抓老鼠,先假装放了墨让,然后又突然动手把他杀死。 不过人有害虎心,焉知虎无伤人意?墨让小老头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镜仙门的当代掌门,虽然镜仙门早已没落,就连门中的镜灵术也都失传,但终究是通灵大派的底子,能做一派之尊,岂是等闲之辈?更何况墨让在朝中什么背景都没有,却生生压制住了张威,牢牢的把持住了国安四组。他凭的不仅仅是通灵术高明,更多的还是手段老辣性格隐忍。 刘雨生一动手杀了张威,墨让心中就暗叫糟糕,他知道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善了,接下来刘雨生的表现也印证了他的想法。刘雨生的话他一句都不信,但是他依然全都照做,他命令华凌和韩雪莉杀死那些精英战士,然后又亲自动手杀了华凌和韩雪莉,摆出一副苟且偷生的嘴脸。看上去似乎他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确确实实是一个真小人,但实际上他一早就发动了通灵血咒,只待时机成熟,就要施展血魂通灵术! 墨让入主国安四组的那一天,他就在四组所有人身上悄悄下了通灵血咒,就连跟他有过肌肤之亲,对他爱慕不已的韩雪莉也未能幸免。这就能看出来他手段的老辣和心思的歹毒,不管什么人,都是可以牺牲的棋子,甭管有用没用,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刘雨生实力强劲,又耍惯了阴谋诡计,墨让这些人对他来说如同蝼蚁,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只顾玩的高兴,疏忽了墨让偷偷做下的手脚。不想就是这么一点疏忽,让他在最后想对墨让下手的时候,差点被反咬了一口。血魂通灵术的威力确实非同小可,就连刘雨生,也得多下点功夫去应对。 你没看错,就是"也得多下点功夫去应对"! 如果刘雨生没有吸收王冰莹的天阴灵气,还是大通灵师的境界,那么血影怪物一定能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可是他和王冰莹一夜恩爱,收获的可不只是一个女人的身心,最大的变化是他进阶了!大通灵师到通灵圣师,一步之遥,实力却天差地别。 墨让牺牲了所有人的性命,甚至陪上了他自己的血肉魂魄,施展血魂通灵术凝聚出的这个血影巨怪,本身是邪恶的怨气集合体。但是这个血影怪物,不惧怕任何辟邪的东西,阳光、佛宝、舍利、符咒甚至雷霆,都不能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他沟通了血煞地狱,不管受到什么伤害,都会源源不断的从地狱吸取血煞来补充自身,几乎可以称得上不死不灭。他一巴掌拍下来,似乎要把刘雨生拍个粉碎,那种怨恨几乎能把人的思维都冻结了。 刘雨生面对遮天蔽日的巨大血掌,右手一翻大喝道:"通灵,雷电!" "咔嚓!" 一道水桶粗细的雷霆从天而降,一下子打在血影怪物身上,雷电产生的高温瞬间把血影怪物的半边身子给汽化了!雾蒙蒙的蒸汽遮掩住了血影怪物,等雾气慢慢消散之后,血影怪物现身出来,只见刚才雷霆对他造成的伤害已经消失不见。他汽化的半边身子已经恢复如初,根本看不出来一点受伤的痕迹。 这就是血魂通灵术的变态之处,有血煞地狱的支持,墨让不惧怕任何的打击。他咆哮一声,巨大的手掌握成拳头,一拳砸向刘雨生。虽然身躯庞大,但这一拳的速度丝毫不慢,迅疾如同雷电!刘雨生像只大鸟一样斜斜的向后飞起,好似他背后长了翅膀,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躲过了血拳的范围。 "嗵!" 一声巨响,墨让这威力无比的一拳砸在了公路上,当场把地面砸的翻出了一条大沟。他桀桀怪笑着说:"刘雨生,你不是很想玩大逃杀吗?你逃啊,如果你能跑出去一百里,我就不追杀你了。哈哈哈哈..." 刘雨生摇头叹息道:"蠢货,我为什么要逃?跟你玩玩罢了,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满口喷粪!"血影怪叫道,"刘雨生,血魂通灵沟通血煞地狱,我已经不死不灭,你能把我怎么样?识相的就给我乖乖的死过来,不然我一定把你扒皮抽筋,魂魄炼到血影之中,要你承受无尽的痛苦!"(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拼命 刘雨生不屑的冷笑一声:"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你就要死在井底之蛙的手里了,看看究竟是谁不知天高地厚!"墨让化身的血影怪物哇哇大叫着,双手化作一片血泉,血泉高速的旋转,就像一台高压水枪,横着扫向刘雨生。刘雨生撇了撇嘴,大喝一声:"通灵,破灭!" 一道黑线突如其来,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其踪迹。这黑线仿佛可以吸收所有的光来隐藏自己,它自虚无中来,迎着血泉轻轻一绕,血泉立刻崩毁,变成了无数的血水。墨让桀桀怪笑两声,巨大的身体一针蠕动,被黑线割掉的部分就又长了出来。他扭了扭脑袋说:"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大话,给我死来!" 血影怪物的身躯突然开始涨大,腾空的部分变化成一块血云,血云几乎遮掩住了方圆十里的范围。血云中无数的血色长蛇在跳动,仔细看去,那分明是一道道血色的闪电! "血魂闪电!" 墨让的声音从血云中传了出来,带着无边的怨恨和阴冷。随着他的声音,一道道血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对准刘雨生就霹落下来。血色的闪电威力无穷,上面附着极大的怨气,生人挨着一点就要被怨气侵蚀了脑子,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杀人狂。除了怨气之外,血色闪电速度极快,又带着极高的温度,闪电所过之处,形成了一个真空通道,空气中的水分被血色闪电蒸发,冒出大量青烟。 无数的血色闪电把刘雨生包围了起来,锁死了他全部的生路,全方位无死角的打击,就算刘雨生变成一只苍蝇飞走,也得被霹上两道。墨让隐藏在巨大的血云当中疯狂的大笑,仿佛已经看到刘雨生被闪电霹成了一块焦炭。这些血色闪电的威力,墨让终其一生都没有见到过,他相信这些闪电,就算国安局最强大的一组组长也难以抵挡!刘雨生年纪轻轻,进阶了又如何?他的境界可以靠天赋提升,可是他的灵力怎么跟上境界?没有时间的累计,灵力难道可以从天上掉下来吗? 刘雨生已经是通灵圣师的境界,站在了通灵界的巅峰,年纪轻轻,这已经是一个奇迹,那么他的灵力究竟有没有跟上境界? 答案是:跟上了。 不仅跟上了,甚至还超乎想象之外的雄厚。刘雨生冷笑一声,脸上金光一闪而过:"通灵,金身!" "砰砰..." 血色闪电打在刘雨生身上,不停的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等这一批密密麻麻的闪电全都打完之后,墨让才发现,刘雨生身上就像多了一个金色的鸡蛋壳。血色闪电在蛋壳外面就被融化了,毫无抵抗之力,就像冰雪遇到了朝阳。如果幽珀和曲然然在此一定能认出来,刘雨生身上的金色蛋壳,跟神庙护法老和尚的金刚护身罩颇为神似,只是一个乃佛门神通,一个是通灵法术,本质上有没有不同,就不为人知了。 一轮闪电无功,墨让也不失望,虽然刘雨生的应对之轻松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成竹在胸,对自己的实力有极大的自信。他从血云中探出一个头来,阴森森的说:"我的血魂无穷无尽,你能挡得了多少?难道你一己之力可以对抗整个血煞地狱吗?我倒要看看你的乌龟壳能有多硬,我要把你累到脱力,然后慢慢的泡制你!" "咔嚓!" 血云翻涌,更多的血色闪电在血云中游走,一道道闪电比之前更为粗大,而且比之前更密集!血云的上空,一道血色裂纹直通天际,似乎连通了那冥冥之中的血煞地狱。肉眼可见的血煞源源不断的涌入血云,受到这样的滋补,血云更加雄厚壮大了。 "唰唰!" 一片血色闪电猛地霹了下来,比上次的威力强烈十倍!血色闪电迅疾无比,眨眼就落到了刘雨生身上,他身上的金色蛋壳明显的晃动了一下,金色的光芒都淡了一分。墨让的眼中充满了嗜血的光芒,他怪叫着从血云里现出身来,用力挥动双手,大批的血色闪电接二连三的落下来,密集的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哈哈哈哈哈!"墨让疯狂的大笑着说,"刘雨生,被电成一只烤王八的滋味如何?你这个背信弃义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要你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你的废话太多了,"刘雨生若无其事的说,"太狗血了。" "什么?"墨让没想到刘雨生被压制成这样,竟然还这样云淡风轻,他勃然大怒的说,"等你的魂魄被抽出来,沉入血云之中享受无边的孤寂,你会怀念我的废话的!血煞闪电,爆!" "轰轰轰!" 巨大的血色电蛇又横生变化,不再直直的撞到刘雨生护身蛋壳上,而是在接触蛋壳之前就发生自爆!血色闪电自爆之后,大量的怨气扩散开来,竟然开始慢慢的腐蚀刘雨生身上的蛋壳。虽然金色蛋壳也在不停的补充,看上去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正如墨让所说,刘雨生现在等于在跟整个血煞地狱拼消耗。一个人就算再强大,怎么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地狱? 场面上落尽了下风,刘雨生却不急不躁,仿佛天塌下来也跟他无关。他只是顶着个鸡蛋壳饶有兴趣的看着血云,在一轮电蛇爆炸之后,血云一阵翻涌,似乎又在孕育着新一轮的攻击。刘雨生砸吧砸吧嘴说:"小宝,你吃饱了没有?" "嗖!" 一道矮小的人影从刘雨生身上蹿了出来,赤着双脚,只穿了一个红色小肚兜,圆圆胖胖的十分可爱,不是小宝还能是哪个?小宝在鬼村吞噬了胡蒙搞出来的血尸怪物之后,就陷入了沉睡,不知它什么时候又恢复了行动能力。漫天的血色闪电爆裂之后产生的无边怨气,在刘雨生蛋壳的掩护下,统统被小宝吞噬了。墨让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辛辛苦苦的做了一回地狱血煞搬运工,可怜他还不自知,仍旧以为刘雨生黔驴技穷,只能等死。 小宝经过一系列的吞噬,明显和之前有了极大的不同,它越来越像个正常的人类娃娃了。原本它一脸的青黑,现在珠圆玉润,粉嫩粉嫩的十分可爱。它从刘雨生身上飞出来,舒展了一下手脚,忽然张开嘴巴打了一个饱嗝。 "看来你是吃饱了,"刘雨生忍俊不禁的说,"好吧,我也玩够了。" "墨让老头儿,没空陪你玩了,你这么喜欢血煞地狱,不如就永远去里面呆着吧!"刘雨生抬头望着血云大喊道。 墨让没有来的感到一阵冰冷,那是发自灵魂的恐惧,即使他已经爆碎了躯壳融合了血煞变成一只怪物,可是那种面对天敌的畏惧感依旧挥之不去。他疯狂的咆哮着,整个人缩进了血云,血云开始慢慢膨胀,似乎要把天整个遮住。他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刘雨生,你不用故作姿态,我不怕你!你给我死来!通灵,血瀑布!" 血云猛的倾覆了下来,犹如天河倒悬,一道煌煌血河从天而降,果然是法如其名——血瀑布! 巨大的血河瀑布,单凭从天而降的重量就足以把人压成齑粉,墨让把所有的血魂融入到血河之中,这是要拼命了!血河上的血煞地狱之门渐渐张开了一个口子,无边的血煞从门中涌出,让人战栗的威严散发开来,似乎在血河上空,孕育着一个可怕的上古魔神。 血色瀑布越压越低,离刘雨生已经不足一米,血煞地狱之门也越开越大,一声声愤怒而充满贪婪的咆哮从门后传了出来。千钧一发!(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神通 墨让赔上自己全部的血魂,沟通血煞地狱施展出血魂通灵术的终极变化——血瀑布!同时地狱之门因为他不断的沟通血煞而打开了一条缝隙,地狱中强大的厉鬼在门口徘徊,随时都有可能打破障碍冲出来。 一旦血煞地狱之门和人间的通道被打开,源源不断的血煞厉鬼就会把人间变成另外一个血煞地狱——充斥着血腥和死亡的蛮荒之地。生灵涂炭不算惨,人类彻底灭绝才是真的惨。 面对这种危机,刘雨生依旧不慌不忙,他若无其事的伸出右手,看似有气无力的说:"巨灵,圣术。" 他的右手一下子变的像大地一样宽广,五根手指合在一起一收,整个手掌就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墨让拼命施展的血瀑布就那样冲进了刘雨生的掌心里,他引以为傲的血魂瀑布,在刘雨生的掌心里就像一滴水一样渺小。 血瀑布变成了血河,在不停咆哮着冲刷掌心边缘,墨让怨毒的表情在血河上浮现,似乎在诅咒刘雨生。刘雨生右手一握,变回了原来的大小,墨让的血瀑布也跟着缩成了一粒黄豆大小。血煞地狱之门的缝隙中,涌出无边的血煞怨气,这些怨气为天地所不容,一窝蜂的向墨让的血河冲来。得到这些血煞怨气的加持,墨让化身的血河重新恢复了精神,在刘雨生的手里开始慢慢膨胀。 刘雨生微微皱了皱眉头,左手甩出两道符咒。两道金光闪闪的符咒脱手之后迎风便涨,一眨眼就飞到地狱之门上,一阵金光大作,两道符咒贴在了上面。天空上的裂纹很快被符咒堵上了,血煞怨气不再涌出,墨让化身的血河失了地狱的支持,后继乏力,在刘雨生的手心里渐渐萎缩了下去。 "嗵!" 巨大的震动声响起,天空就像水幕一样颤抖,起了一层层的涟漪。被堵住的血煞地狱之门忽然重新浮现,有一只强大的魔神正在门后极力挣扎,它不停的撞击天空,似乎要把地狱和人间的壁垒打破。 "吼!" 充满嗜血和贪婪的咆哮声震动四野,邪恶的气息已经弥漫开来,地狱的魔神就要降临人间了! 墨让在刘雨生的手心里疯狂的大笑,他变化出人脸怨毒的说:"刘雨生,血煞魔神就要出来了,所有人都要死!没有人能活下来,你也不例外!你敢杀我,我就要全世界陪葬!" 刘雨生摇了摇头,左手摸了摸下巴,看着手心里的墨让说:"你这么喜欢血煞地狱,我就把你送过去,让你永生永世在其中沉沦。" 墨让心里涌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还要再施展血魂变化,可是刘雨生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刘雨生左手中指弯曲,在墨让化身的血河上轻轻一弹,一幅墨让的灵魂画面就从血河中被弹了出来。刘雨生手指轻快的连弹三下,墨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血河猛的震动,猛的把他的魂魄给吐了出来。 刘雨生打了个响指,一道金光照在墨让的魂魄上,他的灵魂开始崩解然后重组,记忆和思维被彻底洗刷,很快,墨让的魂魄就变成了一个空白的灵魂。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喝了三途河的迷魂水一样,可惜他喝过三途河的水之后不能去投胎,他空白的灵魂被刘雨生揉吧揉吧拧巴拧巴,搓成了一个小球。 刘雨生随手把血河收起来,拿着墨让的灵魂球对准血煞地狱之门用力一扔,口中大喝:"去!" 一道白光激射,血煞地狱之门轰然炸开了一个小洞!墨让的灵魂球很快就消失在了无边的血煞当中,这样空白的灵魂屁用没有,就算最低级的血煞小鬼也不会吞噬他,他会永永远远的在血煞之中漂浮,直到地狱毁灭的那一天。 地狱后面的魔神撞了很久都没有撞开的壁垒,就这么被刘雨生随手一扔,给扔出来一个小小的通道。魔神惊喜的咆哮不已,用力的撕扯那破洞,希望通道能更大一些。造物是公平的,这些地狱的厉鬼和魔神,强大之极却不能自由变化,庞大的身躯既是力量,有时也是累赘。 刘雨生冷哼一声,掏出一个石墨,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图案。这个图案怪异之极,就像小孩子随手涂鸦的作品,但看久了就能感到其中有某种神秘的气息。刘雨生站在图案中间,双手平伸,一手握拳,一手摊开,两手猛的砸在一起,口中大喝:"通灵,灭世!" 一道巨大的金光直冲天际!这金光迅疾无比,拖着长长的尾巴,连接着刘雨生所画的神秘图案,一下子就撞在了地狱之门上。门后的魔神嗷呜一声,仿佛受到了打击。刘雨生右手高举清喝一声:"去吧!" 金光猛的缩小,从墨让的灵魂球打出来的通道处钻了进去,顿时一声痛苦的咆哮传来,看样魔神猝不及防受了重创。刘雨生画在地上的图案跟随着金光冲天而起,金光钻进了血煞地狱,神秘的图案却留在了小小的通道门口。一阵耀眼的强光闪过,神秘的图案和天空融合到一起,血煞地狱和人间的通道重新被堵的严严实实了。 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天空中的阴霾,所有的黑暗和血腥似乎刹那间都消失不见了。刘雨生拍了拍手,指着一辆汽车说:"通灵,点化!" 那辆汽车自动打火,无人驾驶却自己跑了起来。刘雨生看着华凌和韩雪莉等人的碎尸,皱了皱眉头打了个响指,几道黑风从地上钻了出来,恭敬的说:"上师召唤我等,不知有何吩咐?" "这回是有个美差,"刘雨生淡淡的说,"送些血食给你们开荤,虽然死了有些时间不太新鲜,好歹也是正宗的生人躯壳。" 几道黑风闻言十分惊喜,打着旋儿说:"多谢上师!上师神通盖世,天下无敌!" "行了,闭嘴吧,"刘雨生不耐烦的说,"真是世风日下,连寻尸小鬼都学会拍马屁了。去吃吧,吃的干净下,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遵命!" 几道黑风围着刘雨生转了个圈儿,然后呼啸着从公路上刮过,华凌和韩雪莉等人的碎尸就那么被黑风卷起来,不一会儿就全都消失不见了。至此,拦截刘雨生的这群人,张威被打成了微尘,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华凌和韩雪莉等人的血肉魂魄都被墨让用来施展血魂通灵术,剩余的碎尸也被刘雨生召唤的小鬼给吃掉了。墨让更惨,躯壳爆碎,灵魂被洗成空白,永生在地狱沉沦。 刘雨生和墨让战斗的时候,留下了许多的痕迹,公路被殃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有几处大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小的池塘。刘雨生伸出右手,淡淡的说:"巨灵,圣术。" 他的右手涨大开来,像一个巨大的推土机一样,在公路上来回扫了几遍之后,他收了神通。公路恢复了平坦,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没有大坑,没有掌印,什么都没有。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对,大概就是公路的材质有些问题,怎么路面看上去像是泥土的颜色? 被刘雨生施展了通灵术的那辆汽车自动开到他面前停了下来,他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临出发之前,对着其他所有的车辆拍了拍手。 刘雨生坐着通灵汽车离开了没多久,精英战士们开过来的汽车就一辆接一辆的缓缓驶离了原地,不知开到哪里去了。 "吱!"一辆汽车猛地在许大鹏的别墅前停住,刘雨生缓缓的从车上走了出来,他看着别墅,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鱼 别墅大门虚掩着,一块漆黑的牌子竖立在门口,上面写着殷红如血的四个字:谢绝来访。 刘雨生无视门口的牌子,他轻轻推开大门信步走了进去,别墅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马大庆的那些兢兢业业的手下不知都跑哪儿去了。刘雨生皱了皱眉头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大厅,仍然没有见到一个人。 大厅里的各种摆设都很整齐,没有一点忙乱的样子,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可是,人呢?那些壮汉保镖不见了,马大庆不见了,王冰莹也不见了,丝丝大白猫也无影无踪。偌大的别墅寂静的吓人,仿若一座鬼宅。 刘雨生挥了挥手,一道黑影从他身上蹿了出来,速度极快的在别墅里四下转了一个圈儿。等黑影回到他身上,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别墅里真的空空如也,不止没有人,连他们的气息也都消失了,就像马大庆等人根本不曾出现在这里。 可是刘雨生不久之前分明还来过这里,他亲自把王冰莹送来这里,交给了马大庆,希望他能好好保护她。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隐藏在暗中的敌人动手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算马大庆不是敌人的对手,大白猫丝丝又不是吃素的! 活了几百年的通灵妖兽,怎么可能有人悄无声息的就把它掳走?就算刘雨生,想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难道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通灵圣师? 刘雨生不愿意相信有另外的通灵圣师存在,通灵师的进阶,绝对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又不是街上的大白菜,怎么可能出了一个又一个?但是除了这样,还有别的解释吗?莫非马大庆真的背叛了他?那个给国安局通风报信的神秘人,就是马大庆? 完全没道理!马大庆被许大鹏杀死,亡魂孤苦伶仃的锁在废旧仓库里,如果不是刘雨生及时出现,他甚至有魂飞魄散的危险。刘雨生救了他,并帮他报仇,处心积虑的让他顶替了许大鹏的躯壳,他究竟有什么理由要伙同别人来害刘雨生? 刘雨生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些令人心烦的念头甩出去。他脸上金光一闪,一道透明的光晕从他腰间产生,并在别墅里扩散开来。 "通灵,寻魂!" 透明的光晕一圈一圈的荡漾,冲刷着别墅的每一个地方,这是刘雨生用来寻找亡魂痕迹的通灵术。只要这里曾经死过人,不管那个人怎么死的死了多久,都难逃他的搜索。就算马大庆选择了背叛,他要对王冰莹不利,大白猫丝丝也一定会反抗。大白猫丝丝的通灵幻术高深,交手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死伤? 光晕闪烁了十几圈,刘雨生失望了。别墅里真的一点灵魂的痕迹都没有,就像这里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他眼神闪过一丝冰冷,看来一切都要找到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圣仙,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H市距离T市约400余公里,这里不如T市历史悠久,但繁华程度犹有过之。这座年轻的城市,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高高的摩天大楼随处可见。人们穿着时尚,但总是行迹匆匆,快节奏是这个城市的主题。年轻的白领裹着风衣在街边等待公车,妆容精致却遮不住满脸沉重的倦意。轿车一辆又一辆呼啸着过去,里面乘坐着的是这个城市里略微富裕但是依旧每天疲于奔命的中产阶级们。大街上通常不太会出现上层人士的影子。更多的,是牵着孩子的母亲,玩命似的一路狂奔的害怕迟到的公司小职员,骑着电摩打算出门办货的大叔,等等等等的小角色。 外地人来H市,总喜欢去这里最大的CBD商圈逛一逛,那里车水马龙人潮如织,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本地人闲来无事,也经常去消费一番,花费足够肉痛的金钱,买到些可有可无的名牌商品。在CBD商圈,寸土寸金难以形容这里的房价之昂贵,每一块地皮都能评估出一个天文数字! 可是在这样繁华的黄金地带,竟然有方圆十亩大小的地方被建做了一片园林!要知道,十亩地已经相当于两个半篮球场那么大!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在黄金商务区弄出这么一个诗情画意的地方?这十亩园林,全部用高大的红墙围着,墙上还扯了电网,让人一看就在心里生出一种"穷逼滚蛋"的感觉。 园林只有一个正门,门口戒备森严,比H市的市政府可严密多了。就算有武警把守的监狱大门,守卫也不过如此而已。无论谁想进入园林,都只有一个条件——至尊的会员卡。能持有这个园林会员卡的人,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非富即贵。而且这些人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都是H市土生土长的人,一个外地人都没有。 这个园林有一个规矩,不接待外地来客,也不给外地来的人办会员卡。就算你权势滔天,就算你富可敌国,只要你不是H市本地人,对不起,恕不接待。按理说这样的规矩会得罪很多人,会给这座园林的主人带来巨大的麻烦,可是园林矗立许多年了,从来没出过任何事。园林的主人背景之强大可见一斑。 园林当中,也没什么特别的风景,一进去,就能看见三间精致的瓦房,琉璃瓦虽然金光闪闪,可是难掩那破旧的感觉。除了这三间瓦房,园林里再无其他建筑,只有许多普通的垂柳,以及平地挖出来的数个池塘。每个池塘旁边都坐满了人,全拿着鱼竿在垂钓。 没错,这个园林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鱼池子供人钓鱼! 这是何等的奢侈! 这是何等的权势! 在寸土寸金的黄金CBD商圈,圈了十亩地建成一个园林,戒备森严一队荷枪实弹的守卫,结果就为在园林里挖两个鱼池子让人钓鱼玩!!! 这鱼池子里究竟能钓出什么? 根据流传出去的说法,这里的会员卡一年要上百万啊!即便如此还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甚至每天园林中人满为患。难道,这鱼池子里能钓出金龙? "有鱼上钩了!" 一个较大的池塘边,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忽然兴奋的大叫起来,他身后站着两个秘书一样的人也一脸喜色,急忙上前帮他收杆。鱼线扯了很长,三人紧张的盯着水面,慢慢的摇动拉线手柄。水面哗啦一声响,鱼钩上钓着的东西终于浮出水面露出真容,竟然是一条鲤鱼! 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鲤鱼!瘦了吧唧,只有巴掌大小,不过倒是挺精神,摇头摆尾的不断挣扎,似乎想从鱼钩上挣脱下来。这么一条小鲤鱼如何能值得一年百万块?就算把这个池子翻过来,把里面所有的鱼儿都捞走,也不值这个价钱!可是人们就是心甘情愿的来这里钓鱼,钓到一条小鲤鱼还兴奋到不行,这到底是为什么? 鲤鱼终于没能挣脱,被带眼镜的人小心翼翼的捉住,放到了旁边的鱼篓里。他视若珍宝的抱住鱼篓,丝毫不顾鱼篓上的水渍弄脏了他的名牌衬衫。他的两个手下一脸的紧张和戒备,好像他抱住的是价值连城的珍宝,而他们就是武装押运人员。 "马老弟,运气不错啊,"离此不远处一个秃顶的胖子站起来笑呵呵的说,"竟然钓到一条鲤鱼。有这么一条小东西,马老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不过,老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不情之请就不要请了,"带眼镜的人紧张的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条鱼不卖,没得商量!"(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抢鱼 "马老弟这是不给我面子了?"秃顶胖子冷冷的说,"你要这条鱼无非求个升官发财,我要来却是救命用的,你也知道我女儿患了绝症,就等夜大师施展神通救她。如果你让了这条鱼给我,你升官发财的梦我来帮你圆!谁不知道我薛大本事言而有信,在H市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我办不了的事!" 带眼镜的中年人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抱紧了鱼篓冷冷的说:"既然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不如自己钓一条鱼上来。我还要去见夜大师,就不奉陪了。" 秃顶胖子见带眼睛的中年人转身要走,不禁急躁起来,他快走了两步拦住中年人的去路说:"马老弟,你可一定要想清楚,这样不讲情面,不怕我记仇吗?你可知道跟我薛大本事作对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秃顶胖子身后也跟着两个人,两个杀气腾腾的家伙,看上去就不好惹。三个人把中年人的去路堵死,秃顶胖子的两个手下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立刻大打出手的架势。中年人眼神游移,明显对秃顶胖子十分畏惧,但他哆嗦着就是不肯屈服,拧着脖子说:"这里是夜大师的地方,你敢在这儿动手?" 秃顶胖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中年人竟然这么强硬,他咬了咬牙伸手去抢中年人的鱼篓,嘴里悻悻的说:"我不动手,我就借你条鱼!你今天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中年人死死抱住鱼篓不撒手,秃顶胖子势力很大,如果不是因为身处这个园林,他万万不敢与之作对。现在秃顶胖子近乎明抢,他能做的就是抱紧鱼篓,说什么也不敢动手把秃顶胖子推开。 "马老弟!你现在把鱼借给我,以后就是我薛大本事的朋友,咱们还好见面,"秃顶胖子恶狠狠的说,"可你要是再不撒手,别怪我不讲情面,出去之后有你的好看!" 带眼镜的中年人被秃顶胖子给纠缠的发了狠,梗着脖子说:"薛胖子,你信不信我拿着这条鱼去求夜大师,让她给你一个报应!别以为我就怕了你,大不了一拍两散,我不能飞黄腾达,你也保不住性命!" "你...!"秃顶胖子眼一瞪,接着使劲抢夺鱼篓。两人的争执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有一队园林的保安也走了过来, 不过两人只是争抢鱼篓,并未真正动手,所以保安只是干看着没有干预。秃顶胖子和带眼镜的中年人在H市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如今竟然为了一条鲤鱼撕破了脸,像两个泼妇一样拉拉扯扯,何其可笑! 可是周围的人却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一丝艳羡,难道他们觉得争这条小鱼是应该的?这一条小鲤鱼,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住手!" 就在秃顶胖子和中年人撕扯的十分激烈的当儿,一个略显老态但十分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围观的人群自动散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儿拄着拐棍慢慢走了过来。人们见到这个老头,纷纷发出惊叹声。 "李老爷子您好!" "李老爷子您老金安!" "竟然是李老爷子,这下命运鲤鱼算是有家了。" "..." 李老爷子一脸慈祥的微笑,对周围的人点头示意,他似乎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没有疏忽任何一个。人群都觉得老头是在跟自己微笑,不禁心中得意之极。就这么一个微笑,尽显李老爷子做人的圆滑和老辣。他走到人群中央,拱了拱手说:"诸位辛苦,这条鲤鱼老朽就笑纳了。" 别看老家伙面色慈祥,可是一开口霸气尽显无疑,一句话就定了鲤鱼的归属,仿佛理所当然。带眼镜的中年人脸上变色,秃顶胖子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二人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个李老爷子是H市的一尊巨无霸,他的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单单省部级就有四人。而且他的儿子是军部大员,掌握着一个军区,他跺一跺脚天都要塌下一半来。中年人和秃顶胖子就算再横,又怎么敢跟这样的大人物炸刺儿? 老头继续说:"马可你的组织考察一个星期之后就会有结果,老朽保证你一帆风顺步步高升。" 带眼镜的中年人惊喜不已,松开了鱼篓,对老头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带着两个手下转身就走,丝毫都不犹豫。到了李老爷子这个地步,言出法随,每一个承诺都一定不会落空,有他的保证,中年人自然心满意足了。 李老爷子转向秃顶胖子说:"我和大东巷的曲老先生是至交,你女儿所患的这种病他已经潜心研究多年,早有应对的方子。你只管带着我的名片去找他,他一定会出山帮你这个忙。" 秃顶胖子顿时激动不已,伸手接过老头递过来的名片,磕磕巴巴的说:"这...,这真是,唉,李老爷子,大恩不言谢,您老的恩情我薛大本事都记在心里了!" 难怪秃顶胖子要激动,大东巷的曲老先生是中医世家出身,早些年专门为国家领导人保养身体,医术之精湛堪称天下第一。秃顶胖子也曾动过念头想寻求曲老先生的帮助,可是他虽然在H市有些势力,又怎么会被人家放在眼里?他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才想到孤注一掷的在这里钓鱼。如今鱼儿虽然不能到手,但女儿的病却有希望了,曲老先生出山,绝症又如何?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拱手微笑着说:"今天大唐宴吃喝玩乐一应开销老朽全包了,请诸位务必赏脸,就算是老朽得到这条鲤鱼的谢礼。" 大唐宴是H市最高档的娱乐场所,里面真正的奢华而又高贵,动辄一餐消费数十万。百万富翁进去逛一圈出来就成了穷光蛋,就算千万富翁进去都潇洒不起来。李老爷子一下子包场招待园林里的几十号人,这可是真正的大手笔! "老爷子放心,我一定去!" "有您这句话,谁敢不捧场!多谢老爷子厚爱!" "..." 李老爷子一句话,顿时群起呼应,众人一哄而散,竟然立刻就全都去了大唐宴。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园林所有的鱼塘每个月只有一条鱼会上钩,只要有一条鱼被钓了上来,那么当月任凭你屁股坐穿,也不会再有鱼儿咬钩了。说来怪异,但事实就是这么神奇,园林存在了这么久,这规律早就被众人所接受了。 偌大的园林很快人去楼空,一众保安早就悄然散去,只有李老爷子抱着鱼篓漫步走在园林中的小路上。他养了多年的静气功夫,就算天塌下来也能面不改色,可是抱着鱼篓的手却在不停的发抖,可见他内心的激动。这一条小鱼,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李老爷子抱着鱼篓很快走到了那三间破旧的瓦房前,瓦房的门紧紧的关着,他恭敬的上前敲了敲门说:"夜大师,老朽李庆求见。" "可有命运鲤鱼?"瓦房里传来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让人听了就想到高山上的一座大钟,声音清越激昂,十分好听。 "命运鲤鱼在此,请验明正身。"李老爷子恭敬的把鱼篓放在地上说。 "吱呀..." 破旧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鱼篓凭空飞起,一下子就蹿进了瓦房里。不知过了多久,李老爷子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额头紧张的冒汗,心中忐忑不知结果会如何。 "咯咯咯咯..." 木门慢慢打开了,露出门口黑洞洞的空间,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说:"命运鲤鱼验证无误,贵客请进来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幻觉 李老爷子忐忑不安的走进了瓦房,在他跨进门口的一瞬间,仿佛眼前一花,等视野恢复正常的时候,已经置身另外一个世界!在外面看明明是三间普通的瓦房而已,可是李老爷子一脚走进来,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 这个山洞到处都是血红的颜色,山壁上挂满了一根根藤条状的植物,但是这些植物统统是红色的!藤条的根茎就像巨大的血管一样,在山壁上吸附着。整体看上去,山洞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心脏,这个血红色的心脏仿佛还在慢慢跳动,地面总是在轻微的颤抖。 地面上开满了红色的龙爪兰,铺就了一条蜿蜒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有一张大床,床幔遮掩着,看不清后面的情形。李老爷子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觉得脚底下传来的感觉很奇怪,很软,还有弹性,似乎踩到的根本不是地面,而是踩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敢动。 "贵客请过来吧,"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说,"夜大师已经候你多时了。" 李老爷子迟疑了一下,随即放下心中的迷茫沿着小路大踏步向那张大床走去,他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素质极好,龙行虎步非常有气派。小路两旁,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有拇指大小的精灵,背后长着华丽的翅膀;有人身猫脸的怪人,趴在地上用绿油油的眼睛望着身边的一切;还有几个面目呆滞的男人,浑身赤裸,被绑在一根藤条上,旁边几个美丽的少女正在不停的用皮鞭抽打他们。 李老爷子一生可谓见多识广,可是就连他,也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地方。他漫步前行,小路前方忽然跑出来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童颜巨乳,带了一个猫女的头套。女孩子见到李老爷子,面露喜色,张嘴大声想说点什么,可是她嘴巴张开,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女孩子愣了一下,正要冲过来,突然她身后又跑出来两个女人,两个同样一丝不挂的性感女人,她们把女孩子摁倒在小路上,然后开始亲吻她,抚摸她。 童颜巨乳的女孩子一开始极力的反抗,激烈的挣扎,可是不多一会儿就开始喘息,发出动人心弦的轻叫。等李老爷子走到她们身边的时候,三个女人已经死死纠缠在一起,场面极尽诱惑,让人面红耳赤。李老爷子面不改色的从三人身边走过,到了他这个年纪,女人已经不能再让他心动了。 经过了三朵美丽交杂的百合花,李老爷子前方又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屏风。屏风不知其从何处来,像是水中的倒影一样,不停的晃荡,每一次晃荡,屏风上就会出现不同的画面。李老爷子的眼睛紧紧的眯了起来,因为屏风上的画面,竟然是他年轻时候种种经历的一个缩影。 屏风慢慢靠近李老爷子,屏风上的画面似走马灯一般快速变幻,每当李老爷子心中有所触动,屏风中的画面就会放缓。让李老爷子触动的画面会被放大,显得更加清晰,而画面所代表的事情,也一件件在他脑海中徘徊。 李老爷子直直的盯着屏风,简直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一天,一个世纪。他猛的后退一步,额头上冷汗淋漓,他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屏风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路还是那样蜿蜒漫长,似乎李老爷子和那张大床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明明是在往前走,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皱了皱眉头,不信邪的又往前走了两步,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小路尽头的大床。 大床纹丝不动,小路也没有任何变化,李老爷子觉得他离大床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些。刚才那种漫长的感觉,难道是错觉? 李老爷子甩了甩头,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他的眼中除了那张大床别无他物。在小路上不时飘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三条腿的小马,四个**的男人,掉了半截身子的女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物轮番在李老爷子的面前飘过,但他心如钢铁,对这些外物充耳不闻视如不见,只当那些全都是幻觉。 那些古怪的东西见李老爷子丝毫不受影响,就慢慢的散去了,眨眼就消失在了小路两旁的花丛中。一条小小的鲤鱼凭空出现,在空气中嬉戏,恍若在水中游荡般自由。这小鲤鱼终于让李老爷子动容,因为这条鱼就是他亲自送进来的命运鲤鱼! 小鲤鱼在空气中吐出几个泡泡,然后尾巴一摇,飞快的往远处游去。李老爷子沉吟了一下,然后加快速度跟了上去。有了命运鲤鱼的存在,一路上终于不再出现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能看穿人心的屏风,也没有了荒诞如魔幻世界的各种怪物和精灵。 "噗!" 一声轻响,像是红酒塞子被打开的声音,又像是气泡轻轻破灭的声音,李老爷子一阵恍惚,等他醒过身来,发现自己仍站在瓦房门口,那个小小的鱼篓就放在他的脚下。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竟然全都是幻觉? 李老爷子大惑不解,他弯腰一看,顿时色变。鱼篓中的命运鲤鱼,竟然不见了!这一下可把他气的不轻,他冷冷的说:"夜大师,老朽诚心前来求道,阁下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用幻术戏弄我也就罢了,还把命运鲤鱼拿了去,那我这一次是不是就白来了?一番辛苦全都白费了?" "李老先生切莫激动,命运鲤鱼已经回归现世池塘,但这一次的承诺依然有效,"瓦房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说,"刚才不过是我跟您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还请不要见怪。您心中所思所想,我已经尽知,请进来吧。" 李老爷子听说这一次的承诺依然有效,面色缓和了许多,但是听到夜大师已经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不禁摸了一把冷汗。刚才看似是幻觉,实际上却是夜大师在考验人心。早就听说每个人钓到命运鲤鱼的人来找夜大师,都要经过一番波折,如今看来,刚才的那一番奇妙的境遇就是考验了。 破旧的木门再次打开,李老爷子深吸了口气,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这次很顺利,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的变故。李老爷子就那么走进了瓦房,一进去他就看到了那张大床,那张在幻觉里出现过的大床。 瓦房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摆设,更没有各种魔幻怪物和精灵。就只有一张卧榻横在正门口,闪着明黄色光芒的床幔把床榻遮掩住了,只能隐约看到床上慵懒的躺着一个人影。这一定是一个绝世的美人!即便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李老爷子心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个想法,而且这个想法非常的肯定。 "李老先生功成名就富可敌国,身外之物已经不稀罕了,"床后那曼妙的人影缓缓的说,"你坚持锻炼身强体健,寿命还很悠长,至少能再活十五年,你心态平和,看来也不是为求长生了?" 李老爷子神色一动正要说话,床后的人影又接着说:"长生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李老先生莫要当真,就算你浪费一次机会,也只能多活五年而已。你确定要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命运鲤鱼吗?" 李老爷子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床后的人影简直神鬼莫测,竟然能预知他所有的想法!这怎能让人不惊诧莫名?他适才听到长生,心中确实生出了这个想法,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人道破了。见到神秘的夜大师果然神通非凡,李老爷子收起了自己隐藏在心里的傲气,他恭敬的说:"夜大师,你说的没错,除非能够真正永生不死,否则多活五年并非我心中执念。我所思所想既然你已尽知,不知可有解决之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再见胡蒙 床幔后隐藏的人影沉吟了一下说:"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结果正如你所怀疑的那样,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夜大师,老朽只为求个心安,"李老爷子咬着牙说,"几十年来,这件事始终在老朽心头盘桓不去,如同万蚁噬心一般!为了弄清楚真相,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不管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老朽都顾不得了。" 床幔后的人影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瓦房的木门砰然作响,一道血光激射而至!床幔被劲风吹开,后面的人露出了真面目,果然是一个绝世的美人儿!不过,虽然能感觉到她是一个大美人,却只能在心里有一个模糊的感觉,即便亲眼见到她,依旧说不出来她到底哪儿美。这种形容不出来的模糊,和心底那种强烈的认定形成了非常大的反差,叫人十分迷茫。 床上的大美人骤然被掀开床幔,却一点都不慌张,她轻轻探出素手一晃,便把那道血光捉在了手里。待血光收敛,一滴殷红的血液就在大美女的手心里咕噜噜的滚动,血滴艳红而透明,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开口说着什么。 李老爷子虽然身体很强健,但毕竟年龄大了,眼神一般,听力也不复年轻时的灵敏。他看不清血滴里的袖珍小人,更听不到那小小的人儿在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床上的大美人儿突然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了他,大美人儿说:"李老先生请稍等,我有点事要先处理一下。" 如果换做其他人,就算是H市的一把手,在李老爷子面前也不敢这么狂妄。谁敢要他等一等?谁有这个资格让他等一等?可是这个大美人就这么做了,一点都不在乎李老爷子会不会发火,李老爷子似乎也觉得理所当然,根本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大美人儿玉手一扬,空气中就出现了一面一人多高的水镜,她把手中的血滴往水镜上一抛,血滴"嗖"的一下就融入了进去。血滴里包裹着的人影渐渐的在水镜中显现出来,变化至常人大小,大美人看着人影轻笑着说:"胡公子,不请自来可不是君子所为呀。" 水镜中的人影,面如冠玉剑眉星眸,真个是器宇轩昂,身上的纯白色练功服更显淡定优雅,妥妥的一个大帅哥。可惜他的身体随着水镜不停晃荡,脸上怨毒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狰狞,破坏了整体的形象。这个水镜中的人影,正是被刘雨生一巴掌拍死的胡蒙胡少爷! 胡蒙去王冰莹家拜访,本来是为了试探她的真实身份,看她是不是一个通灵师。当然,有机会的话他绝不介意跟王冰莹发展一下亲密的关系。他事先找了BK组织在T市的分会,和光头罗胖子排练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按照他的剧本,不仅可以探出王冰莹的底细,还能为他出场增加不少印象分。 可是王冰莹家里早就潜伏了一个史前现象级的大BOSS刘雨生,胡蒙的计划被破坏的面目全非,他出场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这些都是小问题,他在随后发现王冰莹家里的大白猫,竟然就是家族通缉已久的通灵兽丝丝!这个发现真是非同小可,所以他立即找了个由头溜走。 通灵兽丝丝已经活了几百年,它的幻术绝对不是胡蒙能够抵挡的,不能不说他走的足够果断。如果只有丝丝在,根本不会注意到胡蒙已经识破了它的身份。可惜刘雨生把一切都破坏了,随后就有了丝丝衔尾追杀的故事。 胡蒙在鬼村费尽心机开启了血尸大阵,这个大阵就算不能对付丝丝,拖住它一段时间也绰绰有余。吞下夜魔枭送给他的夜魔血,纯粹是胡蒙为防万一留的后手。没想到来追杀的人不只丝丝一个,丝丝只是人家的一个坐骑,真正的猎人是强大到无可抵御的大通灵师刘雨生! 为防万一的后手成了救命的稻草,夜魔血可以保护一缕魂魄施展血遁术逃生,就算胡蒙那样的死法,被人一巴掌拍成肉饼,照样可以护持他一缕魂魄不散。只是血遁术消耗极大,胡蒙藏身在夜魔血中,一路走走停停,还要吸收灵力巩固自己的魂魄,竟然到现在才来到夜魔枭的地盘。 胡蒙在水镜里荡漾了几下,冷冷的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现在就更不是了,就算是,也是一个死君子。" "咯咯咯咯..."大美人儿笑声如银铃一般动听,她随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说,"胡公子还是这么风趣,我真是爱煞你了。" "别演戏了,夜魔枭!"胡蒙愤恨的说,"我知道找你的代价很大,也已经做好了被宰的准备,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吧。只要能让我复生,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夜魔枭!胡蒙竟然是在叫床上的大美人,这么一个绝世的美人儿,难道就是夜魔枭吗?这真人和名字的反差略显犀利啊!大美人儿依旧笑颜如花,语带春风的说:"胡公子,枭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呢,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市侩?" "夜魔枭!"胡蒙咬牙切齿的说,"我再说一遍,只要能完整的复生,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任何代价!" 大美人儿神情一肃,淡淡的说:"你确定吗?什么代价都可以?" "我当然确定!"胡蒙恶狠狠地说,"我要复生,我要报仇!我要统和家族所有的力量去干掉那个毁掉我肉身的混蛋!我还要把通灵兽丝丝捉来做成性宠,每天让它和一百只狗熊交配!" 胡蒙毕竟只是逃出来一缕魂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有些虚弱,情绪一激动起来,就有点语无伦次。不过他有通灵师的底子,魂魄的坚固超乎常人,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郑重的说:"夜魔枭,你听清楚,我要的是完整的复生!不是那种后遗症很多的夺舍。如果夺舍的话,我根本不必来找你,我要完完全全的再次活过来!否则,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好处。" "胡公子怎么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呢?"大美人似乎有些疑惑的说。 "大家都为圣仙做事,谁不知道谁的底细?"胡蒙冷冷的说,"你最擅长李代桃僵之术,来你这里求道的人十有八九要被你吃掉换上一个新的魂魄,你以为我不知道?" "哗啦!"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做声的李老爷子听到这里,悄悄的转身想要离开,可是不小心却打翻了身边的一个瓦罐。大美人儿和胡蒙顿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两人冷冷的看向李老爷子,那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饶是李老爷子见惯了大场面,不知多少次面临过生死危机,可是被这两人的眼神一盯住,他还是忍不住的打起了摆子。 恐惧在他心中蔓延,他强自镇定下来说:"夜大师,老朽忽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咱们改日再会,不送,不送!" 李老爷子转身要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这个借口好俗哦,每个男人都说家里有急事,可是再大的事,也得等一等。" 李老爷子眼神一冷,以跟年龄不相称的敏捷一下子翻了个身,他抓起地上的一个瓦罐就朝大美人儿扔了过去。与此同时他的身形暴退,眼看就要从窜出房门去!大美人儿冷笑一声,伸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在半空中的瓦罐轰然爆碎,里面竟然钻出来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李老爷子十分眼熟,正是他在幻境里见到的那个长了四个**的人!(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骨架 长了四个**的男人胯下低了耷拉好大一坨,看上去十分的壮观,他从空中出现,稳稳的站在地上,扭了扭屁股,那四根宝贝就像毒蛇一样伸长了向李老爷子身上缠去。李老爷子虽然骤然遭到这种诡异莫名的攻击,但多年来养成的静气功夫让他处变不惊,他瞅准了身边的几块碎瓦片,身手敏捷的抓起一块,对准了伸过来的肉枪就猛的一划! "嗷呜!" 长了四个**的男人发出凄厉的大吼,他的宝贝数量没少,不过体积可就小了一半。李老爷子下手极狠,用瓦片一下子就把四杆肉枪从中间砍断,四个硕大的肉蘑菇头喷着鲜血掉在地上,还在不停的跳动。那四杆肉枪失了枪头,血如泉涌,而且流出来的血颜色青黑,不似人血般鲜红,倒像是淤泥一般。 李老爷子得势不饶人,趁对面的男人吃痛之际,冲过去用瓦片在他脖子上用力一割!长了四个**的男人看上去非常强壮,四杆肉枪更是威武非凡,可惜真正的本事只配做一个低级龙套,被吃了菠菜力气暴涨的李老爷子三两下就解决掉了。 李老爷子气喘吁吁,刚才两下子看似简单,其实已经耗费了他很大的气力。毕竟年事已高,不复年轻时候的身手。他随手把长了四个**的男人的尸体往地上一抛,锋利的瓦片暗藏在手里,戒备的看着大美人儿夜魔枭说:"夜大师,老朽为人谨慎,从不给自己招灾惹祸。请你相信我,今天的事老朽一定三缄其口,不会有一个字儿传出去!老朽的身份你也知道,如果我死了或者是失踪了,那一定会在这里引起一场大地震!我儿子掘地三尺也会把凶手找出来的,到时候大家都没好处。如果你放老朽离开,出门之后我就会把这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大家各退一步,你看可好?" "咯咯咯咯..."大美人儿夜魔枭轻笑着说,"我很想放你走啊,可是留下你我还有用,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了。" "夜大师!"李老爷子厉声道,"老朽来你这处圆子,并未做任何隐瞒,刚才园中的诸多看客皆是见证。而且老朽随身带的几个身手还算过得去的保镖就在门外不远保护着,只要有一点不对,他们立刻就会发出警讯。以老朽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贸然来找你?就算你神通广大,难道能敌得过军队吗?你可要考虑清楚,千万不要自误!" "李老先生,你说的我好怕,"夜魔枭夸张的说,"不过你说的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你就在劫难逃了。" "贱人你敢!"李老爷子须发皆赤,横眉怒目的大喝一声,抖手把瓦片像飞刀一样扔向夜魔枭,他自己则转过身来,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哧溜一下就要钻到门外去。老家伙心机深沉,身手也很高明,就算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壮汉在他手上也讨不了好,可惜他面对的不是普通人。 瓦片迅疾如风,在空中激射时发出凄厉的呼啸声,可是快要接近夜魔枭的时候,瓦片竟然莫民奇妙的崩碎了!就像有一把锉刀在用极快的速度挫着瓦片,眨眼的功夫,瓦片就成了一堆粉末飘散开来。夜魔枭依然在轻轻的笑,可是她的眼神冰冷,跟表情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她素手一扬,轻轻招了一招,李老爷子就觉得一股绝大的吸力自身后传来,他奋力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吸了回去。 夜魔枭把李老爷子吸到身前,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诱人的红唇,然后猛的张开大嘴!真的是一张大嘴!她的嘴巴张开,足有一个巨型水缸那么大,然后头一伸,轻轻松松的就把李老爷子整个吞到了肚子里!李老爷子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直接消失了。 夜魔枭吞下李老爷子之后,巨大的嘴巴又变回了原来的小巧模样,她砸吧砸吧嘴,似乎是在品着滋味。 "嗝..." 夜魔枭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幽怨的说:"胡公子,都怪你啦,人家这么个吃法,会变胖的。" 胡蒙的身影荡漾了几下,冷冷的说:"夜魔枭,不要扯那些没用的,还是说正经事吧。既然碍手碍脚的人都被你吃掉了,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条件了。" "胡公子,你也是通灵界的一份子,应该知道生老病死是天道至理,"夜魔枭微笑着说,"就算最强大的通灵圣师,也逃不脱寿命的终结,魂魄固然可以通过夺舍继续活下去,但灵术多半就要大打折扣。如是再三几次,一个通灵圣师,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 "这些我都懂,你到底想说什么?"胡蒙不耐烦的说。 "我想说的是,既然通灵圣师都做不到完整的复活,那么你应该能想象得到复活的机会有多珍贵,"夜魔枭脸色一板说,"这么珍贵的复活机会,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即便你愿意付出一切,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你所谓的一切,就肯定能满足我的要求?" "你!"胡蒙勃然大怒,咬牙切齿了一番又平静下来,他淡淡的说:"堂堂夜魔,竟然也要学那些市井之徒讨价还价,不觉得羞愧么?你不用再试探我的决心,我真的愿意付出一切!只要我有的,你尽可以提出来,我无所不应!" 尽管胡蒙已经非常明确的表态,可是夜魔枭仍旧不说她的条件,她突然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捂着胸口呕吐了起来。这一下吐的天昏地暗,就像一个正在妊娠反应的准妈妈,她用力的咳嗽了几下,最后嘴巴变大许多,几乎能吃进去一个篮球。 "稀里哗啦!" 一堆骨头从夜魔枭的嘴里吐了出来,最先出来的是一个颅骨,干净铮亮的一个秃脑瓜,上面一丝血肉也没有残留。然后出来胸骨肱骨肋骨和腰椎,上肢骨下肢骨纷纷散落一地。夜魔枭伸出一根手指探进喉咙里,抠了几下之后,哇的一声又吐出来几个手指骨。做完这些之后,总算大功告成,她坐回床上,轻轻拍了拍手。 地上七零八落的骨头凭空飞起,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自动组合到一起,整整齐齐的一个人类的骨架,应有尽有一块不少。骨架整合起来之后,在空中晃悠了几下,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窝里忽然亮起一点昏黄的火苗。夜魔枭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很好,质量不错,一边候着去吧。" 骨头架子落到地上,咯吱咯吱的走到墙角,呆立着不动弹了。夜魔枭指着骨头架子说:"胡公子,这是本市著名的巨头李老爷子,他在商政两界都有极大的影响力,他的门生故旧遍及各地而且富可敌国。不知你有没有兴趣以这样一个成功人士的身份活下去?" "形如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这也能叫活下去?"胡蒙冷冷的说,"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夜魔枭摊了摊手说:"那好吧,既然你没有兴趣,就只好便宜这个兔崽子了。" 她拍了拍床沿,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鬼魅般浮现,木讷的对夜魔枭说:"终于轮到我了吗?" "是的,给你个机会去花花世界逍遥一番,去准备一下附身的血食吧。"夜魔枭淡淡的说。 赤身裸体的女人二话不说就钻进了一个瓦罐里,那瓦罐开始剧烈的晃动,就像有两只猫在里面打架。夜魔枭把那个女人抛在一边,对胡蒙说:"完整的复活,需要用到阴煞之精和一个充满煞气的替身,充满煞气的替身就不说了,相信胡家有很多死士可以做这个活儿。但是阴煞之精..."(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来袭 "阴煞之精怎样?"胡蒙被夜魔枭吊足了胃口,忍不住追问道。 "阴煞之精世间难得,不仅材料不好找,炼制的方法更是早已失传,"夜魔枭神神秘秘的说,"虽然我机缘巧合的曾经学到了炼制的法子,但是这许多年来一共也就炼制了三份而已。看在咱们同为圣仙大人做事的份上,我可以送给你一份阴煞之精,不过,胡公子一定不会让我白辛苦的,对不对?" "说来说去还是在绕弯子,"胡蒙不屑的冷笑着说,"夜魔枭,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有什么话直说不行吗?你就直接说你想要什么吧,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只要能复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夜魔枭拍了拍手说:"好!胡公子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胡家秘传的通灵驭兽术!" "就这么简单?"胡蒙没有夜魔枭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反而态度非常平静的说。 夜魔枭愣了一下,轻笑着说:"是的,就这么简单。我早就说了,我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不会乱来的。" "哈哈哈哈哈!"胡蒙忽然疯狂的大笑着说,"你可知道数百年来曾经有七个通灵世家因为觊觎胡家的秘术而惨遭灭门?还有两个通灵大派因为强夺我胡家的秘术而变的支离破碎七零八落!就算圣仙大人,也从来没想过问我通灵驭兽术的事情,你真是好大的胃口!" 夜魔枭被胡蒙笑的有些脸上挂不住,沉声说道:"我不知道胡家当年究竟怎样的威风,总之煞之精世间难寻,除了我以外,谁都不会有,不信的话你尽可以自己去找一找。如果你想活过来,还拥有以前的通灵境界,那就只能跟我合作!我奉劝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你现在连个蚂蚁都不如,就算你胡家的人都来了,也未必敢跟我动手!" "我什么时候要动歪主意了?"胡蒙笑够了,平静的说,"我早就想明白一个道理,人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变成虚无。什么家族什么原则,都是狗屁!只有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我答应你的条件。通灵驭兽术,我可以一字不落的传授给你,保证是胡家秘传的完整版本。" 夜魔枭没想到胡蒙的态度变化的这么快,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这下反倒轮到她有些迟疑了。她疑惑的说:"想不到胡公子的人生境界这么高,已经可以无视家族的荣誉和规矩了么?" 胡蒙冷笑了一声说:"不用试探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现在可以把阴煞之精取出来了,只要验明真假,我马上就可以把通灵驭兽术传给你。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这件事我不想让家族知道,所以还要麻烦你帮我找一个替身。" 夜魔枭拍了拍手笑着说:"成交!就这么办吧。" "哗啦!" 地上的瓦罐一下子炸裂了,那个赤身裸体的女人顶着一团血了呼啦的东西从瓦罐里蹦了出来。那一团怪东西还在不停的蠕动,就像无数的蛆虫挤在了一起,血红的颜色让人看上去直恶心。赤裸的女人把这一团怪东西往身上一扯,瓮声瓮气的说:"准备好了。" 夜魔枭轻笑一声,两只手像灵蛇一样做了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口中娇斥一声:"往生不去,遁我极乐,血灵移魂术!" "咯吱咯吱!" 墙角的骨架子踱着方步走了出来,和那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撞在一起,那一团血了呼啦的怪东西瞬间把两者包裹了起来。慢慢的,骨架胸腔浮现出一个个怪异的黑色虫子,黑色虫子外面,开始出现裸露的肌肉和血管,然后肌肉和血管渐渐完整,被皮肤遮掩了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骨架子和赤裸的女人都消失不见了,原地站着一个人!这人鹤发童颜自有一番威仪,可不正是被夜魔枭吃掉的李老爷子?李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他试探着挪动双腿走了两步,左手跟着左腿动,右手跟着右腿动。如是循环了几次,他仿佛找到了诀窍,走路的姿势正常了,举手投足都自然了起来。他咳嗽了几声,威严的说:"夜大师果然名不虚传,老朽的愿望得以实现,真是感激不尽!" "咯咯咯咯..."夜魔枭轻笑了一通说,"别臭美了,出去享受你的繁华世界吧。记得每个星期来找我一次,不然你那一身的腐肉味道,隔着十里地都能闻到。" 李老爷子嘿嘿怪笑了两声,转身正要推开屋门走出去,可是门外忽然一阵喧哗,随后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一辆动力十足的悍马军车一下子撞到了瓦房的门上!门板和碎砖瓦四处飞溅,当场把李老爷子打倒在地,浑身是血生死不知。 "哒哒哒..." 夜魔枭在外面养的那些护卫并不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家伙,手里的武器也都是威力极大的单兵冲锋枪。这辆悍马车一路横冲直撞的闯进来,早就把护卫们惹毛了,他们纷纷对准车子开枪,一点也不心疼子弹,看那架势恨不得把车上的人打成筛子。 车子确实坐了一个人,一个个头不高身材有些消瘦的家伙,他看上十分的平凡,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再也找不着的货色。可是他一动手就惊天动地,几乎要把人吓尿。众多护卫手里的冲锋枪不要命的扫射,可是子弹统统打在车上,不知为什么一颗也打不到他,仿佛他跟车子分属两个世界。他冷酷的抖了抖手大喝一声:"巨灵,圣术!" 他抖手甩出来的,是几张红色的纸条,可是这些纸条迎风便涨,落地之时已经变成了几条巨大的藏獒!什么样的藏獒要用巨大这个词来形容?答案是像大象那么大个头的藏獒!这些藏獒个个都堪比大象般粗壮,獠牙一米所长,闪烁着寒光动人心魄。它们跑起来的时候,大地都在震动,每一步踩下去,都能踩出好大的爪印。 训练有素的护卫队被吓呆了,大象一样的藏獒,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藏獒就已经冲到了人群里,场面顿时那叫一个惨!藏獒连撕带咬,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那里就只剩下一地的碎尸和内脏,一个活人也不见了。把所有人都碎尸之后,藏獒们卧在地上,开始啃食自己的战利品,那种血腥的场面让人作呕。 骤然见到这样的变故,夜魔枭心中惊怒,她正要有所动作,"砰"的一声,门框被人一下推倒,悍马车里的人慢慢的走了进来。 "刘雨生!是你!" 见到进来的人之后,水镜中的胡蒙充满怨毒的大喊道。不过他马上就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刘雨生手段的狠毒是他平生所仅见,刘雨生的通灵境界之强大甚至让他生不出反抗的心思,除了仇恨之外,他对刘雨生更多的是恐惧。不管刘雨生怎么追到这里来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怎么还能胡乱开口吸引仇恨呢? 胡蒙为人果断,发觉情况不妙,喊完一句话之后,立刻"轰"的一声从水镜里冲了出来。水镜哗啦一声碎掉,水流了一地,胡蒙则重新变回一个小小的血珠,"嗖"的一声就要飞走。 "带路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可以去死了,"刘雨生淡淡的说,"通灵,锁魂!" 一道锁链自虚无中来,轻轻一绕,就把胡蒙藏身的血滴给缠了个结实。刘雨生不理会胡蒙的大喊大叫,抬手发出一道金光照在血滴上,"滋"的一声,血滴蒸发了,胡蒙,也跟着彻底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往事 "你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捣乱!"本来被门板和碎砖瓦打倒在地的李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大声说。 刘雨生随意的看了李老爷子一眼,然后就转过脸去盯着夜魔枭,不过随即发现不对,又转回来看着李老爷子说:"替死魂?手法很高明啊,是谁的杰作?夜魔,是你干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老爷子暴跳如雷的说,"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省委...啊!" 李老爷子喋喋不休,似乎打算报上一串头衔来吓唬吓唬刘雨生,结果刘雨生不耐烦的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把李老爷子打的原地转了三个圈,第一个圈转完,他身上甩出无数的血滴和肉块,第二个圈转完,他就变成了一具骷髅,第三个圈转完,骷髅上飞出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赤身裸体的女人尖叫一声,声音尖利,就像音波大炮一样冲向刘雨生。 刘雨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赤**人发出的音波就消失不见,刘雨生再哼一声,那女人就惨叫着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完整的骷髅骨架没了血肉的支撑,在原地呆了一瞬间,然后稀里哗啦散落一地,重新变成了一堆碎骨头。 "夜魔枭,圣仙到底是什么人?在哪儿能找到他?"刘雨生收拾完碍手碍脚的小喽啰,看着大床上的女人冷冷的说。 夜魔枭舒展了一下手臂,美好的身材显露无余,她似乎突然平静了下来,丝毫不把胡蒙等人的死放在眼里。她轻轻抿着嘴唇说:"小帅哥,你找圣仙做什么呢?他行踪不定,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呀。" 夜魔枭的容貌不知何时变的清晰了,就像撤去了一层面纱,不再是那种觉得美丽,但却不知美在哪里的感觉。她妖娆婉约,一颦一笑都显得那么妩媚动人,她看着刘雨生的眼神水汪汪的,似乎要把眼前的男人给融化掉。 刘雨生饶有兴致的看着夜魔枭,摸着下巴说:"四奶奶,你当年就是这么迷惑我爷爷的?" "你说什么!"夜魔枭勃然色变,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差点没撞到天花板。 "我说四奶奶,你当年就是这么迷惑我爷爷的吗?"刘雨生冷笑着说,"当年我爷爷通灵境界高深,为人又风流倜傥,有三位红颜知己跟他结成夫妻。后来不知怎么又多了一个你,你虚与委蛇骗取我爷爷的信任,偷去了刘家祖传的十三篇通灵术,还偷走了阴煞之精的炼制秘方。嘿嘿,四奶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把自己整的像个小妖精,近百岁的老太婆了,你害不害臊?" 夜魔枭仿佛一下子被抽尽了浑身的力气,她颓然的坐到床上,叹了口气说:"想不到你是刘家的孩子,你父亲是大年?唉,我早该想到的,姓刘,手段又这样高超,除了刘家的人还能有谁?你爷爷还好吗?大年还好吗?" "哈哈哈哈,"刘雨生大笑几声道,"我爷爷当年因为斩鬼刀的事和几大通灵家族拼命,导致伤重不治身亡,斩鬼刀的消息不就是你泄露出去的?如果不是别人找上门来,怎么可能给你机会盗走我家传的秘法?事到如今,仇家上门了还这般虚伪,夜魔枭,你真是丢尽了一个长辈的脸。" 夜魔枭脸色十分悲苦,就像一个受了许多年委屈的苦媳妇儿在面对坏婆婆的欺压,她表情变幻不定,怅然说道:"孩子,你叫雨生是吗?奶奶当年有极大的苦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年或许没有跟你说清楚,如果不是我,他当年根本逃不过一群通灵师的追杀。孩子,奶奶愿意把事情详细的告诉你,你坐下来好好听我说,好不好?" 夜魔枭的语气显得老态十足,她的模样也瞬间变成了一个鸡皮老妪,颇有些红粉骷髅的味道。她的眼神充满期盼,就那样可怜巴巴的看着刘雨生,似乎很想摸摸刘雨生的头但又不敢伸手,就像一个许久未见亲孙子的老奶奶,慈祥而又怯懦。 刘雨生低下头使劲的鼓掌,片刻之后抬起头来说:"好!果然好演技,难怪我爷爷当年中了你的邪。废话少说,对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没兴趣,爷爷仙去之前也有交代,不许后人为难你。我并非特地来寻仇,只是为了追查圣仙的下落,你不用装的这么小心翼翼,只要把圣仙的下落告诉我,我扭头就走。" "他真是这么说的吗?"夜魔枭愕然的说,几滴豆大的泪珠从她眼中滚落,她充满悲伤和懊悔的说:"都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他。孩子,我不是在演戏,我真的心存愧疚,这许多年来我一直被愧疚所折磨,从未睡过一个好觉。我不怕你报仇,死在你手里,我也心安,可以下去陪你爷爷,我高兴还来不及。" 刘雨生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沉声道:"我念在你和我爷爷有过一丝渊源,好歹应该叫你一声四奶奶,所以才对十分宽容。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再做傻事,不然激怒了我,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我再问你一遍,圣仙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才能找到他?" "孩子,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圣仙?"夜魔枭苦口婆心的说,"圣仙神通广大,就算你是大通灵师,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可是我看你胸中戾气极盛,想来找圣仙是要与他作对,我是为了你好啊孩子。奶奶迫不得已追随圣仙..." "满嘴喷粪!"刘雨生大喝一声打断了夜魔枭的话,"一个个都把我当傻子,我是那么好骗的吗?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抽出你的魂魄自己来找!" 刘雨生脸上金光爆闪,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数千瓦的大灯泡,他双手一伸,就像两个大铁钳一样夹向夜魔枭的脖子。夜魔枭刚才还一脸的慈祥和蔼,没想到刘雨生是个这样的货色,根本软硬不吃,说动手就动手。她双手轻轻一拍,身体像水中的波纹一样荡漾了几下,然后消失不见了。 刘雨生的双手抓了个空,冷笑着说:"通灵隐?夜魔枭,你用偷来的本事对付原来的主人,真是好大的狗胆,给我滚出来!" "呼!" 刘雨生双手一搓,手心出现一个硕大的光球,他把光球往空中一抛,无量的金光就散发开来,把周围的空间照耀的纤毫毕现。他四下看了一眼,眼神一凝,随手甩出两道符咒打向一处墙角。那墙角处明明空无一物,只有几个破烂的瓦罐堆放在一起,但是符咒过处,一个身材火爆的大美妞莫名的出现了,可不正是刚才不见了踪迹的夜魔枭? 夜魔枭咯咯的轻笑着说:"雨生,你怎么这么残酷,一点都不像你爷爷那么怜香惜玉。四奶奶虽然年岁大了些,可是身子包养的很好,跟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难道你就这么狠心舍得杀死我?大家总算沾亲带故,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多煞风景?不如你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听我给你讲讲我和你爷爷当年的风流韵事。" "二八年华?"刘雨生被气笑了,冷冷的说:"真是好一个不知羞耻的老妪婆!你倒是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是怎么个二八年华的样子?" 夜魔枭风情无限的挥动手里的一条纱巾,不知何处吹来的微风把她的衣角高高吹起,她的发丝随风飘扬,遮住了半边脸庞。她娇羞的双手一分,身上的衣服竟然真的一下子脱了下来!她右腿微微踮起,双手捂住胸前两团巨大白嫩的凶器,侧着身子轻轻的说:"你好调皮,奶奶的身子你也要看..."(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乱搞 一个性感妩媚的女人,脱光了衣服站在你面前,露出美胸细腰和翘臀,还摆出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相信是个男人都会有感觉的。可是,如果这个女人是你的长辈呢?如果她已经七老八十,是你的奶奶辈儿,这种反差下,还会有感觉吗? 答案是会的。 不仅会有,而且感觉还很强烈。 刘雨生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他产生了一种抑制不住的欲望,对于尝过女人滋味的男人来说,性感的女人和年龄是无关的。而身份或者说辈分,更让人有额外的兴奋感,那是心理上的刺激的源头。他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直直的盯着夜魔枭的双手,夜魔枭看似遮遮掩掩,但是暴露出来的却更多,她遮掩之间,更显诱惑。 见到刘雨生的样子,夜魔枭更加害羞了,她双手抱肩,用胳膊挡住了胸前两团软肉。她两腿夹紧,想把那一块黑丛林给隐藏起来,她欲语还休,眼睛里如同含着一汪春水。她的胳膊这样一挤,胸前的两团弹性十足的软肉被挤到一起,产生了一条深深的沟壑,那种雪白而柔嫩的肌肤下,有这样一条深沟,对男人来说简直是超级必杀器。她的双腿修长而笔直,夹的越紧就越让人好奇,想探索一番那桃源深处的秘密。 刘雨生坚持不住了,他喘了两口粗气,奔着夜魔枭就走了过去。夜魔枭低下头一动都不动,似乎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蹂躏。她真的等到了,而且是真的"蹂躏"。 刘雨生走到夜魔枭身边之后,抬手一个大耳刮子就打了上去,"啪"的一声脆响,一下把夜魔枭给打懵了。夜魔枭捂着脸惊讶的说:"你..." "啪!" 又一个大耳刮子!左右开弓匀称之极。夜魔枭这下顾不上娇羞了,她任由身上的重要部位全都裸露出来,双手一握就要有所动作。但是刘雨生这个时候却伸出手来,一手一个摸住了她胸前的两团肉。刘雨生的手法老练,或捏或揉,或轻或重,或夹或拽,夜魔枭胸前的两粒小葡萄很快就被他玩弄的坚硬起来。 夜魔枭轻轻喘息着,不满的抱怨道:"小冤家,你...啊,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打奶奶?" "啪!" 夜魔枭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立刻又是一个嘴巴,她脸上羞红的神色还未褪去,挨了巴掌导致的惊怒也浮现出来。一张脸要表达这么多情绪,真是难为她了。刘雨生一只手抓住她的胸不放,另一只手抬起来又给了她一耳刮子。 "啪!" 夜魔枭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可是这个时候刘雨生又抓住了她的两粒葡萄,恶狠狠的说:"贱人,真他妈的贱!我弄死你!" 夜魔枭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她咯咯的笑着说:"奶奶就是贱,就是个贱人,小冤家,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儿。真是个小变态,可是奶奶喜欢,啊,快来吧..." 随着刘雨生充满魔力的双手在夜魔枭胸前乱摸,她不仅开始喘息,甚至身子发软站立不稳,她摇摇晃晃的不停扭动身躯,还伸出一只手去摸刘雨生的下身。她的眼睛微微闭起,轻轻的喘息着说:"小冤家你真会玩,奶奶要被你玩死了,你...啊,你什么时候才...,嗯,什么时候才上马啊?奶奶等着你来骑..." 刘雨生血红的眼睛忽然恢复了清明,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温柔的说:"我要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来吧小冤家,奶奶都等不及了。"夜魔枭急不可耐的说。 "我来了!"刘雨生大吼一声,脸上金光一闪而没,他的双手像两只大铁钳,一下子把夜魔枭胸前的两块软头给生生撕了下来。 血肉横飞!夜魔枭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她身形暴退,胸前两个硕大的血窟窿,正在汹涌的流着鲜血。她的表情狰狞的说:"小冤家,你好狠的心!" "冤你妹!家你妹!"刘雨生不客气的说,"我最恨别人用女色引诱了,尤其想到一个大美妞竟然是个七老八十的鸡皮老妪,我他吗的就软了。" 夜魔枭愣了一下,不知道刘雨生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本以为刘雨生是表面敷衍,其实暗地里憋着坏打算暗算她。可是看刘雨生的样子,情况好像不对,难道他并不是成心要杀人,只是在女人方面天生心理变态? 夜魔枭从刘家偷走了十三篇通灵秘术,但都是些残卷,她虽然经过这许多年苦修,掌握的却都是些旁门左道。用来迷惑人心绰绰有余,若论真实战力,不见得就比胡蒙强出多少。当然,毕竟有这么多年的基础,灵力之雄厚肯定是要超出胡蒙几个档次的。可是她根本不会多少战斗的通灵术,她那几下子,对付普通人足够了,像李老爷子,三两下就被她吃掉。但那只是在对付普通人的时候才能无往而不利,刘雨生是正宗的刘家嫡传,又是大通灵师的境界,她怎么可能是其对手? 所以夜魔枭才想尽办法去迷惑刘雨生,她悄然制造了幻象,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为的就是等一个机会痛下杀手。她心思多疑,早就想到刘雨生可能会同样的虚与委蛇,到时候就要看谁更有定力,谁手段更高明了。 没想到刘雨生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看似配合无间的跟夜魔枭玩暧昧,结果一上手就摆出一副变态的虐待狂模样。夜魔枭白白挨了一顿巴掌不说,引以为傲的双峰直接变成了飞机场,甚至还被挖出两个血坑。血肉横飞之后,胸前不只少了两块肉,就连胸腔的骨头都露了出来,隐约能看到里面跳动的心脏。 夜魔枭抬手一招,地上的一个瓦罐飞到了她的手里,她用力一拍,瓦罐变成了碎片。瓦罐里蹿出来一个猫脸人身的女人,赤身裸体,身材火辣,尤其头上顶着个猫的脸,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夜魔枭抓住猫脸女人,大嘴一张就把她吃了进去。片刻之后,她胸前的伤口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更雄伟了一些。 看着冷眼旁观的刘雨生,夜魔枭风情无限的笑着说:"小冤家,既然你喜欢玩,奶奶就让你玩个够。我这里替死鬼多的是,你可以尽情的蹂躏我,来吧,使出你所有的手段,打我,侮辱我,**我..." 刘雨生兴奋的哈哈大笑,他攥了攥拳头,再次伸手向夜魔枭的胸前摸了过去。看来他有巨乳控,哪里都不碰,就只对女人胸前的那两块敢兴趣。夜魔枭一脸的紧张和期待,就像一个准备初尝禁果的清纯少女,在等待着心爱的男人来给她破瓜。可是她悄悄藏在身后的右手,却暗地里捏了一张黑色的符咒,符咒像黑洞一样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刘雨生就像个色中饿鬼一样,见到夜魔枭的巨乳就挪不开眼,他眼睛重新变成了血红色,闪着欲望的光。他走近了夜魔枭,像刚才一样伸出两只手,分别握住了那两块充满弹性的软肉,触手软绵绵的,柔软而光滑。他猛的用力一捏,夜魔枭不禁发出痛苦的哼声,见到夜魔枭痛苦的表情,他似乎更加兴奋,手上用的力气也更大了。 刘雨生似乎全身心的投入到虐待夜魔枭的巨乳当中,浑然没有注意到夜魔枭痛苦的表情下,隐藏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睛。夜魔枭藏在身后的手悄然举起,猛的把那张黑色的符咒按到刘雨生身上,口中娇斥一声:"通灵,万控术!"(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割头 "通灵,万控术!" 夜魔枭娇斥一声,猛然把手中的黑色符咒拍在了刘雨生的身上!黑光大作,就像夜幕突然降临,遮掩了整个空间。刘雨生仿若不知,仍在用力的蹂躏夜魔枭胸前两团软肉,一瞬间过后,黑光敛去,刘雨生面目呆滞的伸着双手,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 夜魔枭冷笑一声伸开双臂,一条大红色的裙子从天而降,自动的套在了她的身上。她转了个圈儿,裙摆荡成了一个圆,她看着刘雨生拍了拍手:"小冤家,你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快给自己两个耳光让奶奶解解气!" 刘雨生就像一个二傻子,抬手就给自己脸上啪啪来了两下,手劲儿用的极大,把脸蛋都打红了。夜魔枭咯咯轻笑,状极得意的说:"小兔崽子,奶奶纵横通灵界的时候,你还是个精子!不知传承了刘家哪个糟老头子的灵术,就敢来找我的麻烦,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你这么想找圣仙,我就带你去见他,嘿嘿,可是这么带着你不大方便,再说我也不放心。" 她挥了挥手,床幔被一阵清风吹动,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隐约可以看到床幔下挂着一串串粉红色的符咒和纸人,她拍了拍手说:"奶奶在这房间里布置下一百四十七道通灵大幻术,换做旁人只要我一个眼神就要中招,可是你却坚持这么久,还要奶奶牺牲色相,使出看家的本领才能成功。小兔崽子,刘家在你身上下的功夫可真不小,圣仙要是知道我捉住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刘雨生打完了自己耳光,就那么傻站着一动不动,夜魔枭得意的跟他说话,仿佛是在跟空气说话一样。她说了一阵,似乎也觉得跟一个木头说这么多没意思,她冷冷的说:"小冤家,施展通灵锁魂术,把所有的灵魂都锁在脑袋上,然后把脑袋割下来跟我走。无手无脚,就算你反抗万控术成功了,奶奶我也能放心的带你走。" 刘雨生机械的伸出右手指着自己的眉心,脸上黑光一闪,嘴巴蠕动正要说话,可是他脸上随之闪过一道强烈的金光!金光一闪之后,一道黑影"嗖"的一声从他身上浮现,正是他的护身阴灵小宝!小宝越发肥胖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堆小小的肉山,它肥嘟嘟的小手里牢牢的抓着一张黑色的符咒,那黑色的符咒还在不停的震动,似乎想要破空飞去。 小宝凭空出现的那一刻,夜魔枭脸上勃然变色,她震惊的叫道:"小宝?这怎么可能!" 小宝的来历非同寻常,夜魔枭一见到它就震惊不已,在她的眼里,小宝是绝对不可能现世的。可是震惊完了之后,她立刻觉得情况不妙。小宝取出了万控术的符咒,刘雨生即将从幻境中苏醒并恢复自己的神智,到时候哪里还能有她的好果子吃?小宝的威力,即便是一个不完全的状态,也足以护持住刘雨生金刚不坏,这世上除了道法通神的圣仙,恐怕根本无人能压制得住他了。 刘雨生反抗万控术成功之后,一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大意,到时候就是夜魔枭的死期。本来夜魔枭就不是刘雨生的对手,如果不是和刘家祖辈有很大的渊源,对刘家祖传的通灵术十分了解,她根本不敢有一点暗算刘雨生的心思。堂堂大通灵师,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 夜魔枭当机立断,身子一转,一道红光闪过,原地就只剩下一件衣服,她就像融入到了空气当中,消失不见了。 "何必急着走?留下来再叙叙旧吧四奶奶!"刘雨生的声音忽然响起,压抑不住的愤怒使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数九寒天的冰疙瘩,让人直冒寒气。 房间里空荡荡的,似乎除了刘雨生和小宝之外,再无其他人。小宝肥嘟嘟的脸蛋儿抖了抖,一脸的大惑不解,刘雨生冷笑着说:"既然你不想出来,那我就揪你出来!小宝,通灵鬼蜮!" 小宝撇了撇嘴,整个人凭空爆炸开来,它身上的血是黑色的,肉是黑色的,骨头也是黑色的,除了包在外面的一层人皮白白嫩嫩,其他全是漆黑的颜色!漫天黑色的血雾扩散开来,一股强大的气旋带动着血雾向远处涌去,气旋所过之处房倒屋塌,简直无坚不摧。 小小的三家瓦房瞬间被摧毁了,气旋眨眼间就把整个园林给笼罩了起来,园林中所有的树木都被吹的东倒西歪,树根撅了出来,露出下面青黑的泥土。那些池塘里的水咕嘟嘟的开始冒泡,泛出一股股的血红。 "咳咳..." 刘雨生灰头土脸的从夷为平地的瓦房废墟中走了出来,一脸黑线的说:"小宝!你真是个坑爹货,不能等我出来再弄吗?非要搞这么大动静,嫌麻烦不够大啊!" 小宝的身影在气旋中一闪而过,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哼。刘雨生被气笑了,指着气旋大声说:"你个混蛋小子还敢跟我提意见,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非饿你三天不可!" "嗵!" 一声巨响,从园林的西墙边上响起。小宝化身的巨大气旋带着漫天的血雾,就像高科技精确定位的导弹一样,笼罩了整个园林,却没有一丝一毫蔓延到园林之外。园林中所有的守卫都已经被刘雨生点化出来的藏獒给啃死了,连骨头都没剩下几根,园林中静悄悄的再无旁人,这巨大的响声是怎么发出来的? 刘雨生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园林西边的墙冷冷的说:"四奶奶,你应该知道通灵鬼蜮的威力,除非杀死小宝,或者杀死我,不然绝对没有人可以从这里走出去。就算你把通灵十三篇练到炉火纯青,照样也得被困在这儿。你的通灵隐能维持多久?等我把你揪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不自己现身?你胸前两块肉手感非常好,我还没摸够呢。" 傻子也知道刘雨生在说屁话,夜魔枭活了近百年的人精,当然不会上当。园林中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刘雨生嗤笑一声,大手一挥喝道:"通灵,九天十地破魔搜魂大法!" "什么!"夜魔枭一脸惧色的从空中掉了出来,她哆嗦着说,"小冤家,你不就想见我吗?不用这么狠吧?" 刘雨生笑呵呵的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他脸上金光一闪,大喝一声:"通灵,大灭绝!" 夜魔枭脸上变色,这回是真正的恐惧。她猛的转了一个圈,身子正要重新隐没在空气中,可是一道黑线冥冥不知其所以来,凭空只是一闪,就把她整个人割成了两段。她施术失败受到反噬,下半身爆裂成一滩血水,上半身被黑线切割成了无数的碎肉片,只有一个脑袋还是完整的。 刘雨生双手一推:"锁魂!" 小宝化身的气旋逐渐缩小,从笼罩园林那么大变成只罩住了夜魔枭的脑袋,白光闪过,小宝恢复了原来白白胖胖的样子,不过身材似乎瘦小了一圈。夜魔枭的身子彻底被毁掉了,只有一个长发飘飘的脑袋掉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的说:"小兔崽子,你好毒辣!" "嘿嘿,彼此彼此,"刘雨生冷笑着说,"你以为逼你出来我真的要跟你叙叙旧?妈的话说的太多总会出事,我已经上过一回当了,绝对不会再中招。同样的招数对大通灵师是没有用的!咿,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哪个白痴说的?" "圣斗士..."(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荒野 按照常理来说,刘雨生应该再跟夜魔枭纠缠一会儿,就算不念在她是一个大美人儿的份上,也得惦记着他爷爷当年的遗言。可是刘雨生这货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他装腔作势的让夜魔枭以为还有转机,殊不知刚一露头就被搞的只剩了一个头。 夜魔枭在她的三间破瓦房里布置了近二百道通灵大幻术,她就是靠着这些诡异的幻术和偷学来的通灵十三篇在H市装神弄鬼。刘雨生上了王冰莹之后,境界进阶信心爆棚,还真是有些小瞧了夜魔枭。就算墨让那样老奸巨猾的家伙,沟通了血煞地狱也被他轻松镇压,血煞之门中的厉鬼魔神都经不起他一道大灭绝术,区区一个夜魔枭,没什么天资,偷了一本灵术残篇的鸡皮老太太,能有多大道行? 万万没想到一时大意,刘雨生竟然真的中了夜魔枭的邪,夜魔枭用焚情香和通灵大幻阵迷惑了他的神智,又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可怜刘雨生差一点点就失身给个近百岁的老太太,稀里糊涂的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最后如果不是小宝,就要变成一个孤零零的脑袋瓜儿了。 刘雨生抓住夜魔枭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提在手里,冷冷的说:"这就叫报应,你想提着我的头,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我不想跟你废话,反正你也不打算说实话。通灵,裂魂..." "等一等!"夜魔枭吓的肝胆俱裂,嗯,不对,她已经没有肝和胆了。她吓的脸色青白,急忙拦住了刘雨生说:"孩子,就算奶奶有错,可是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当年你爷爷都说了叫你们不要找我的麻烦,你怎么能对我用裂魂术?奶奶求你,饶了我吧好不好?" "长辈你妹!"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刘雨生立刻趋于暴走,他气冲冲的说,"你个老东西,一身的鸡皮样儿迷惑住我,我他妈要是真干了你,这辈子还能跟别的女人上床吗?你差点毁了我一生的性福,竟然还有脸求我饶了你?" 夜魔枭被刘雨生说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可是人在屋檐下,她的生死都掌握在刘雨生的手里,就算刘雨生喂她一坨屎,她也会认真的吃下去。她已经活了快一百岁,人越老就越怕死,她不仅怕死,还怕丑。她在H市用阴煞之精和通灵大幻术,不知已经迷惑了多少人,换过了许多具身体,其间也经历过无数的磨难方才有现在的成就。她不舍得自己的一切,更舍不得去死,她苦苦哀求:"雨生,我错了,我不该迷惑你。你不是想找圣仙吗?我现在就带你去!我知道他在哪里。你用裂魂大法,说不定会把我的灵魂抹去,到时候你只能得到一堆零碎而无用的记忆,我愿意亲自带你去找他,你留我一条命好吗?" 刘雨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夜魔枭说:"你真的愿意带我去找他?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别有用心呢?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又设了什么陷阱在等着我?我对你这个老鸡婆十分的不信任,你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对你放心一点儿?" "雨生,我所有的本事你都了解,就算我想使什么坏心,可是你觉得孤零零的一颗脑袋能做什么?我无手无脚,不能施咒不能撒符,难道只凭一张嘴能奈何得了你吗?"夜魔枭一脸坦诚的说。 刘雨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嗯,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那现在就上路吧,在路上你可以好好的跟我叙叙旧,讲一讲你当年为什么要偷走我家传的秘术,讲一讲你为什么投靠了圣仙,圣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远在H市三百里之外,有一片连绵的大山。这些山高矮不一,山上的植被都很茂盛,远远的看去黑压压一片,十分醒目。山下是一片巨大的荒野,人迹罕至,是一块不毛之地。这里莽莽苍苍,荒草有一人多高,丛生的矮小树木奇形怪状,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地上到处都是腐烂的树叶,发出一阵阵的恶臭味儿。 荒野中随处可见枯骨,可能是因为贫困流落到这里的人,最后死在了沟壑当中。天色渐晚,只见鬼火闪烁,野狐悲鸣,十分的阴森恐怖。在这空旷的荒野当中,黑暗和死亡的气息弥漫,腐烂是所有事物的最终归宿,就连最能适应环境的荆棘草也不能例外。 可是,在荒野正中,却有一片生机勃勃的柿子树林。好大的一片柿子树林,而且生长的整齐划一,横竖皆成行列,就像有人特地种植的一样。这荒山野岭的,是谁有闲心在这里种上一片柿子树? 走近了看,所有的柿子树都长势喜人,而且严重的违背了自然规律。此时乃是寒冬腊月,本应是树叶凋零殆尽的时候,但荒野中的这片柿子树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不仅叶子好好的长在树上,还有许许多多大红的柿子。 天气寒冷,柿子非但没有被冻坏,反而颜色鲜红,一个个挂在树上,就像无数的小灯笼,看上去格外的喜气。 刘雨生提溜着夜魔枭的人头,漫步走在柿子林当中,他目不斜视的大步前行,似乎有着极为鲜明的目的。他脚下烂掉的柿子和黑臭的腐泥参杂在一起,红的黑的,就像一个死了很久的人流出的血凝固到了地上。树上的柿子颜色如血一般殷红,而且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柿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缩小了的人脸。 刘雨生对一切都视若无睹,他冷冷的说:"这里就是圣仙开坛的地方?这个家伙藏头露尾,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知道他人一定在这里,至于他在这儿到底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夜魔枭苦着脸说,"虽然我灵术也算有些功底,但在圣仙的眼里恐怕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只是一个外围人物,对他的底细了解的不多。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什么时候才放了我?"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他?"刘雨生面无表情的说。 夜魔枭看了看前面的柿子林,肯定的说:"是的,他一定就在那里。雨生啊,你说话要算话,我已经这么合作了,你不能让你爷爷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啊。" 刘雨生冷笑一声,脸上金光一闪,左手一翻就要拍烂夜魔枭的脑袋。夜魔枭惊怒不已,发丝激荡,张嘴大喊:"住手!雨生,你不要杀我,我还有事情没告诉你。你知道圣仙派我在H市干什么吗?他有一个惊天的大阴谋!其实我不像你想的那么没用,我还有很多的秘密..." "啪!" 夜魔枭的脑袋被拍成了一个烂西瓜,她的两个眼珠子被从脸上拍的飞了出去,掉到地上还在圆圆的瞪着,充满了不甘和疑惑。她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刘雨生杀人这么干脆?难道圣仙的惊天大阴谋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刘雨生这一巴掌拍下去,不只把夜魔枭仅剩的脑袋拍成了粉碎,还把她的灵魂彻底打成了虚无。这就是通灵圣师的可怕,举手投足间,威力惊天动地。夜魔枭说话不尽不实,明明看穿了刘雨生已经进阶,还装作不知道,傻了吧唧的撞上来,从一开始刘雨生就有种感觉,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夜魔枭只是一个小卒子,她就是一个引路的人。圣仙就是想让刘雨生到这里来,到这充满了荒凉黑暗和死亡腐朽的荒野中来,刘雨生怡然不惧,不管敌人是谁,不管敌人有多么强大,他从不畏惧。不管圣仙有什么大阴谋,他都不感兴趣,在他眼里,死人是什么阴谋都耍不成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柿子 "咕咕..."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鸟叫,像是鸽子的声音,偌大的柿子林,除了偶尔的风声,就只有这时而会响起的鸟叫声。寂静的令人窒息,一个个红彤彤的柿子,随风轻轻摆动的时候,就像一只只血红的眼睛盯着人在看。 "啪..." 刘雨生脚下踩到了一截枯树枝,发出轻微的脆响,他冷静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继续前行。 "啪..." 枯树枝越来越多,刘雨生走起路来,开始不断的发出这种清脆的响声。虽然声音并不很大,但在寂静的树林里却显得十分刺耳。他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脚下。地上有很多腐烂的树叶,树叶遮掩住了地面,下面究竟隐藏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刘雨生蹲下去,伸出手拨拉开几片树叶,露出了下面黑色的泥土。黑色松软的泥土当中,参杂着些许的红色。他伸出右手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有血腥味儿!黑泥当中夹杂的红色,难道是血液? 刘雨生转身扫开身后的一摊树叶,终于看清楚了他刚才踩到的东西。哪里是什么枯树枝,分明是一根充满了孔洞的灰白色骨头!这根骨头似乎是人类的大腿骨,不知已经存在了多久,腐朽不堪,骨质松脆,所以才会一踩就碎。 刘雨生面无表情的继续拨拉树叶,随着他扫出来的范围越来越大,树叶下隐藏的东西露出来的也就越来越多。只见无数白森森的骨骼四处散落,有一踩就碎的人头骨,不知存在了多久,也有新鲜的坚硬骨骼,上面还带着血丝。这看似红火的柿子林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万人坑! 偌大的柿子林,几乎每一棵柿子树下都埋藏着一具或数具枯骨,这些红红火火的柿子树,就是用无数人的血肉做肥料才能长的这么茂盛。那树上一个个艳红的柿子,里面统统都是人血人肉!这些可怕的柿子,仿佛有着自己的灵性,它们似乎感觉到了刘雨生的动作,纷纷随着他的脚步而晃动。 刘雨生对树上的柿子视而不见,他右手一翻,手心已经出现一张符咒。这张符咒金光闪闪卖相非凡,一看就知道威力极大,他把手一抖,这张符咒就飞入夜空消失不见了。符咒消失之后,刘雨生就抬脚把身边的骨头都踢到了一边,然后盘膝坐到了地上。 寂静的柿子林不知何时刮起了风,风吹动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 "噗通噗通..." 可能是风太大了,树上的大红柿子也被吹掉了许多,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刘雨生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一样,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知觉。风越来越大了,呼啸着卷起片片落叶,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旋风。有一个风旋慢慢靠近刘雨生,在接近他的那一刻散去了,但风卷起两个摔的稀巴烂的柿子,滚落到了他的脚下。 稀烂的柿子流出了殷红的汁液,比血还要鲜艳,柿子皮上的褶皱,就像一个老人的皮肤。柿子汁慢慢的渗入到土里,渐渐扩散到了刘雨生的身下。刘雨生依旧好端端的坐着,一动也不动,他的眼睛紧闭,仿佛一个死人。 又吹来了一股旋风,和刚才的那股一模一样,照旧卷过来几个稀烂的柿子。旋风散去了,柿子继续流出鲜红的汁液,慢慢渗透刘雨生身下的土地。看到刘雨生一只不理不睬,风吹的越发急促,旋风一股接一股的吹过来,柿子林中不停的响起"噗通噗通"的声音。那是数不清的柿子掉落到地上,摔成了稀烂的声音。 刘雨生盘膝坐着的地方,黑色的泥土渐渐变成了艳红色,松软的泥土越来越稀,搀和了无数的烂柿子,像沼泽一样可怕。这块莫名出现的沼泽地,开始不停的冒出泥泡,咕嘟嘟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煮一锅米粥。 红黑色的稀泥里突然拱起一个大包,大包越鼓越高,包在外面的泥土淅淅沥沥的流下去,露出一个血红的泥人。泥人猛的睁开眼睛,眼眶里殷红一片,根本分不清眼白和眼球。它身上不停的往下滴落着红色的泥土,一双手泛着青黑色,它张开大嘴,嘴里有一条藤条一样的舌头慢慢的伸了出来。 藤条一样的舌头越伸越长,直直的向刘雨生卷了过去。刘雨生动也不动,任由青色的舌头把他缠了个结实。泥人摇了摇脑袋,甩下几滩泥土,它的嘴巴忽然张开的老大,脑袋用力的往后一仰,想收回舌头把刘雨生给卷到肚子里去。 "咯吱咯吱..." 泥人的舌头越缠越紧越绷越直,可是刘雨生纹丝不动,它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拽不动他一丝一毫。泥人使劲了一会儿都没能得逞,不由得发起狂来,它整个身子一点一点的化成稀泥,慢慢的融入到了地面里去。它的脑袋也没入柿子泥当中,只留下一个怪异的舌头,缠住刘雨生开始往沼泽下拽。 刘雨生身下的土地本就松软,如今更是被无数的柿子汁液给搅和成了沼泽一样可怕的稀泥,就算一只鸟儿站在上面恐怕也会身不由己的陷到下面去。可是刘雨生那么大个人坐在上面,却一点都没有下陷的意思,不仅如此,拱起的怪异泥人力大无比,伸出的舌头坚硬如铁,可是舌头缠住刘雨生拽了半天,却没有任何效果。 柿子林中响起一阵"咕咕"的叫声,声音停止之后,沼泽地里开始拱起成群的大包。这些泥土大包拱起来之后,就变成了一个个的泥人,泥人们全都一个模样,浑身血红,只有双手是青黑色的。它们的舌头都像藤条一样,能伸出去很长很长,而且坚硬如钢铁,缠住了人就不松开。 刘雨生不一会儿就被成堆的藤条怪舌给包裹成了一个大粽子,他身下的泥土中也拱起一个大包,一下子把他顶到了半空中。所有的泥人一起发力,一下子就把他拽到了沼泽中,泥土咕嘟嘟的翻涌起来,转眼就把他给淹没了。 偌大的柿子林又恢复了平静,那无数的烂柿子形成的沼泽地莫名其妙的冒出青烟,然后开始违背常理的干涸起来。仿佛所有的水分都在迅速的蒸发,沼泽很快就成了一大块硬土。 一阵寒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所有的柿子都被吹落了,柿子林变的幽暗起来,火红的颜色消失不见了。但是片刻之后,一个个的小红点重新出现,仔细看去,鲜红的柿子竟然又一个个的长了出来!不大会儿功夫,所有的柿子树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无数殷红的柿子挂在上面,就像成群的小灯笼。 "轰!" 一声巨响,那片烂柿子形成的沼泽地变化出来的硬土猛然炸开一个大洞!红色的汁液像喷泉一样从洞里喷涌而出,落到地上粘稠而腥臭。这些汁液就像人的大动脉被割破了一般,先是抑制不住的往外喷,但随着人的血越来越少,流出来的速度也就越来越慢。直到最后,红色的汁液似乎流尽了,从洞里冉冉升起一个人影,他盘膝坐着,双目紧闭,不是刘雨生还能是谁? 刘雨生像个活神仙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最后落到一处干燥的地面,继续干坐。他仍旧一动不动,眼睛紧闭,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咕咕..." 鸽子一样的怪声在柿子林里四处传播,寂静的林中又开始刮起寒风。风越来越大,卷起了地上的枯叶,形成了一个个的旋风。只是这次的旋风群,相比上次要少了许多。 "翻来覆去就这么点本事?圣仙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刘雨生忽然睁开眼睛冷冷的说。(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树妖 刘雨生仿佛在试探柿子林的威力,如今看来对结果不甚满意,他起身站了起来,一手指着天际招了招手淡淡的说:"通灵,闪电!" "咔嚓!" 天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看形状正是刚才刘雨生扔到天上去的那一张卖相非凡的符咒。金光闪了几闪,然后就消失不见了,黑沉沉的天空忽然一声炸雷!一道刺目的闪电长有三丈粗如儿臂,直直的从天而降落向了柿子林。然而如此巨大的闪电击在了一棵柿子树上,却像泥牛入海一般,屁动静也没有。 那棵被雷电击到的柿子树摇晃了几下,掉下几片树叶,上面红彤彤的柿子一个个转来转去,似乎在嘲笑刘雨生。刘雨生冷笑了一声,打了个响指说:"通灵,雷云!" 随着刘雨生一个响指打完,只见天空接二连三的降下闪电,电蛇狂舞之间纠缠在一起,形成了威力更大的闪电链!而且闪电链还在不停的吸收更多的电蛇,眼看它聚合了更多的电蛇,已经如水桶一般粗细,足有五丈多长,似乎随时有可能劈下来。 柿子林中的那个诡异的存在面对这样威力惊天动地的闪电链,终于不淡定了。哗啦啦一阵破空之声,无数的柿子腾空而起,撞碎在一块儿飘在柿子林上空,这些柿子稀烂的汁液形成了一道艳红的水幕,把树林整个的遮掩了起来。 "霹雳!" 那道巨大的闪电链终于吸收了足够多的电蛇,如有灵性一般生出了头尾和四只爪子,看上去就像一条威武的电龙。它摇头摆尾的晃了晃,一头撞向柿子林上方的那层水幕。 "轰!" 震天介一声巨响,水幕被击破了一个大洞,电龙丝毫不受阻碍,直直的落到了地面上。 "兹拉!" 电龙在地面上疯狂的肆虐,引起了爆炸和火光,片刻之后它消失了,但是它波及的百米见方范围之内,所有的柿子树全都被电成了焦炭,一棵都没有留下。柿子林疯狂了,余下的所有柿子树呼啦啦伸长,树根从地上拔了出来,就像两条腿一样,这些树竟然是树人?一棵一棵的柿子树走到一起,枝干互相纠缠,片刻之后就产生了一个庞大的怪物! 这个怪物由无数的柿子树组成,枝枝节节的看上去十分恐怖。树叶在它身上形成了厚厚的一层护甲,许多火红的小柿子点缀其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怪物成型之后,身子轻轻抖了一抖,哗啦啦掉下来无数的枯骨,这些碎骨头就像一辆巨大的垃圾车在倾倒垃圾一样,劈头盖脸的砸向刘雨生。 刘雨生大喝一声:"大巨灵术!" 他的右手猛地变大,伸展开来像一座小山,他反掌一扫,就把上面落下来的无数骨头给扇飞了。掌风劈过,把那怪物身上的树叶吹的稀里哗啦的响。庞大的树怪变化出了一张老脸,张开大嘴闷声说:"小子,你的死期到了。竟然逼我现出原身,这是你的灾难,是这个世界的灾难!" "砰!" 刘雨生二话不说,变大的右手一巴掌扇了上去,把庞大的树怪扇了一个趔趄。如果不是因为树怪的双腿深深的扎根在地下,说不定它就要被一巴掌扇倒了。树怪勃然大怒,身上疯狂的窜出无数的树枝,这些树枝皮是青黑的,但里面映着艳红的血管,每一根血管的交叉处都有一根尖利的骨刺。 这些树枝铺天盖地的冲向刘雨生,速度快到出现无数幻影,带起的腥风令人闻之作呕。刘雨生面不改色轻声喝道:"通灵,遁术!" "轰!" 带有锋利骨刺的树枝撞在了一起,可是原本站在那里的刘雨生却不见了踪影。树怪怒吼一声,身子用力晃了一晃,它全身上下都往外窜出树枝,全方位无死角的覆盖了原本柿子林所处的每一个地方。只见一个参天的巨怪,身上无数的藤蔓一样的树枝飞舞,遮天蔽日的笼罩了一片巨大的空间。只要再这个空间之内,就算是一只蚊子也难逃被扎成血筛子的下场。 树怪兴奋的大吼:"死吧!成为我的养分,变成我的肥料!" 可是封锁了每一处空间的树枝,飞舞了许久,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障碍。刘雨生仿佛凭空消失了,根本就不在这里。树怪迟疑了一下,忽然听到一个飘渺的声音:"小小的树妖还想吃了我?找死!" 这个声音从哪儿传来的?正在树怪疑惑的时候,它又听到一声大喊:"通灵,四象雷劫!" "咔嚓!" 天空中一声炸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那道金色符咒再次浮现,散发出万道金光,就像一个小型的太阳。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在耗尽符咒所有的能量进行一次彻底的爆发,其威力自然不用多说。树怪见状不妙,急忙收回所有的树枝编成一张大网把自己笼罩了起来,与此同时它的身躯开始急速变化,涨大一分,缩小三分,似乎用不了几下它就要变成一个小不点儿。 然而,不等树怪完成变化,天空中的金光就消失了。一种巨变来临之前的宁静和让人难以忍受的压抑散播开来,片刻之后天空中忽然有了变化,无量的地火水风自虚无中产生,汹涌而来,直奔树怪! "呼!" 大音希声!灭世一般的大爆炸,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只有巨大的气浪吹过,把荒野中的植物吹的歪斜了三分。气浪吹过之后,只见原本树怪站着的地方,方圆数百米尽是一片沙漠,其间有许多疑似高温烧出的琉璃闪闪发光。而这个范围之外却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植物,甚至远处还有几个土包,上面花花绿绿的煞是漂亮。 好一个四象雷劫,地火水风威力无穷,竟然在那一瞬间把树妖烧的形神俱灭!而且超高的温度使得沧海变桑田,荒野成沙漠,连琉璃都烧出来一堆。 刘雨生在沙漠中现身,招了招手,一道金色符咒破空飞来落入他的手中。可是原本金光闪闪卖相非凡的符咒,如今却破破烂烂,被风一吹就有散架的趋势。他摇头叹了口气,双手一搓,符咒就变成了无数细沙,随风飘散踪影全无了。 刘雨生一脸可惜的看着符咒消失,大为肉痛,这种宝贝都是刘家祖传下来的,用一张少一张,如何能不心疼?可是他还要隐瞒自己的实力,不能施展出超过大通灵师的境界,否则的话,圣仙未必敢现身出来,到时候一番辛苦就又白费了。 这只树妖比大白猫丝丝强大许多,刘雨生如果只凭本身的通灵术,保留大半实力的情况下,绝对要经过一番苦战。而且即便如此,胜负谁属犹未可知。圣仙手下的一个马仔就达到了这样的层次,刘雨生收起了心中的轻视,行进间不再那么随意了。 越过树妖的领地,几乎就来到了广阔的荒野正中间。这里没有荒草,没有獾木,没有矮树,没有枯骨,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刘雨生掏出一把龙胆草,往上面吐了两口吐沫,然后把龙胆草往面前用力一甩。 怪事发生了!明明空无一物的荒野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镜子。这个镜子没有镜框,就那么凭空竖立在空中,而且镜面如同水面一般荡漾着波纹。刘雨生眼神一凝,挥手喝道:"通灵,破妄!" "哗啦!" 镜子猛地破碎了!碎裂的镜面映出一幅幅画面,在空中四散飘飞。这些画面,有刘雨生从大崖山刚出来的场景,有他找到马大庆亡魂的场景,也有他在太平间收集死人阴气的场景。还有他处心积虑设计许大鹏的画面,他坑死林碧云的画面,以及鬼山之行的种种。 似乎除了刘雨生在大崖山上的情况之外,他下山以来做的所有事情都在这些破碎的镜片里,事无巨细,没有任何遗漏。(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又见鬼胎 刘雨生看着这些镜子中的画面,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了解的这么清楚,难道他一直都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可是他自己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任何蛛丝马迹,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监视他的人比他强大的多的多! 这个圣仙算无遗策,行事狠辣手段高超,这些刘雨生都不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一力降十会可不是说着玩的,到了刘雨生的这个境界,高明的通灵术可以决定一切。但是,如果圣仙不止有这么深的城府,同时还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和境界,对刘雨生来说,不啻是一场真正的灾难。 刘雨生思来想去,有点打退堂鼓,他可不是愣头青,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情他向来不做。自从鬼山开始,他就一直被圣仙牵着鼻子走,甚至可能在鬼山之前,圣仙就已经在算计他了。这种心机,想想就令人胆寒,如果圣仙真的还有超出大通灵师的境界,那他此行哪有一分胜算? 可是就这么退走,实在不甘心。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苦心筹划了这么久,已经到了摘果子的时候,因为一时多疑就退走,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刘雨生的风格一向是不占便宜就算吃亏,真叫他吃亏,那怎么可以!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刘雨生进退维谷,神情犹豫,脚步虚浮。就在这个时候,一块碎镜片当中,竟然浮现出徐静的画面,那个人民医院里天真可爱的小护士,纯真善良到呆萌的漂亮妹子。徐静在画面一直微笑,似乎是因为见到了刘雨生所以才那么高兴。 刘雨生心中一颤,随即又把心思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但是他心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画面又变,这次出现的是王冰莹,那个和刘雨生有过夫妻之实,把宝贵的初夜献给她的美丽女明星。王冰莹一脸的期待,眼角含着泪花,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刘雨生可以肯定,这些画面绝对不是他的记忆,那么,是从哪儿来的?难道... 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刘雨生咬了咬牙,双手画了一个圆,把所有的碎镜片都圈了起来。他大喝一声:"通灵,现世!" "砰!" 就像有人打开了一个气闸,荒野上空似乎有一个极大的盖子,随着刘雨生一声大吼,盖子被掀开了。本来空无一物的荒野上,莫名出现了一片塔林。这些塔林整齐而肃杀,塔尖高耸向天,塔基用清一色的石墨建成,上面有许多血色的符号。 刘雨生面色凝重的向塔林走去,走到第一座塔的时候,他愣住了。 塔旁边站了一个人,是马大庆。 马大庆面无表情的看着刘雨生,一句话也不说。刘雨生冷冷的问道:"舅舅,王冰莹呢?" 马大庆伸手指了指后面的一座塔,刘雨生循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后面一座塔旁边,正站着一个女人。漂亮的脸蛋儿,傲人的身材,初为人妇的羞涩,不是王冰莹还能是哪个?王冰莹怀里抱着一只大白猫,可不就是通灵妖兽丝丝? 刘雨生大惑不解,急忙走过去招呼道:"小妞儿,你怎么在这里?" 王冰莹一脸的期待,仿佛在等着她的心上人从远方走来,可是刘雨生就站在她面前,她却视而不见。大白猫丝丝眼神失去了往昔的灵动,就像一只塑料做的招财猫,尾巴摇来摇去,身子却一动不动。刘雨生眉头紧皱,伸出手想去拉王冰莹,但他的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一脸惊疑的说:"大通灵夺命术?触发式的?" "啪啪啪..." 一阵掌声传来,从一座塔后转出来一个人,她充满赞叹的说:"不愧是大通灵师,果然见多识广。圣仙布下的通灵夺命大阵,天底下可能也就只有你才能认得。" 刘雨生循声望去,脸色阴沉的说:"曲然然?" 塔后转出来的女人正是鬼山上看似最单纯的曲然然!她和幽珀血拼时留下的伤势早就恢复如初,而且皮肤吹弹可破,清纯更胜往昔。她微笑着说:"刘大叔,好久不见。" 刘雨生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招大巨灵术!他的手掌遮天蔽日,直直的抓向曲然然,口中喝道:"苗疆曲家?哼,我先杀了你,有机会再去一趟苗疆斩草除根!" 曲然然一动不动,好像被刘雨生巨大的手掌给吓傻了。可是她口中淡淡的说道:"刘大叔,徐静身上中了七十三道同命蛊,我死她就死,我活她就活。" 刘雨生的手掌刮起一阵劲风,堪堪停在了曲然然身前,把她的头发吹的凌乱不堪。刘雨生胸口起伏,显然十分的愤怒,可是他缓缓的把手收了回去。看来曲然然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难道他真的那么在乎徐静? "你威胁我?"刘雨生冷冷的说。 "小女子怎么敢威胁一个大通灵师?"曲然然微笑着说,"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圣仙已经恭候多时了,请跟我来吧。" 刘雨生额头上青筋暴起,但他深呼吸了几口,强忍怒气,默默的跟在曲然然身后向塔林深处走去。这片塔林占地颇为广大,二人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仍旧看不到尽头。但这个时候,曲然然指着众多高塔中间的一处地方说:"到了,就是那里,请吧。" 刘雨生抬眼望去,只见众塔环绕中,有一座高台。高台上站了一个白衣女子,手中捧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珠子,宝相庄严,就像护法的观音。刘雨生咬牙切齿的说:"佛骨舍利?慕!婉!儿!" 高台上的白衣女人,就是那个曾经跟刘雨生一起并肩作战的血鬼慕婉儿!她在鬼山上背叛了刘雨生,在最关键的时候抢夺了佛骨舍利逃走,刘雨生对她恨之入骨!虽然早就知道她跟圣仙有关,但是此时此刻在此地见到她,还是让刘雨生心头暴怒。 被人欺骗,尤其是被一个自己并不那么在意的小角色给戏耍的团团转,难怪刘雨生要暴跳如雷。慕婉儿看也不看刘雨生,转心的捧着金光闪闪的佛骨舍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刘雨生眼神一凝,举要下杀手给慕婉儿个教训。 马大庆是他的亲舅舅,在没弄明白事情原委之前,他不想动手。曲然然虽然明摆着是敌人,但她和徐静命运相连,刘雨生不敢冒这个险。慕婉儿就不同了,她总不能也有什么限制吧? 刘雨生冷笑一声,手指一弹就有一道黑光激射而出,直奔高台上的慕婉儿。慕婉儿全神贯注的看着佛骨舍利,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刘雨生的动静,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瘦小的人影凭空出现,一把抓住黑光吃了下去。 "鬼胎!"刘雨生看清了那个瘦小的黑影,不禁震惊的喊了出来。 那凭空出现的娃娃,眼眶漆黑,一丝眼白也没有,嘴巴里没有牙齿,张开来就像一个黑洞,看面貌与刘雨生有七分神似,可不就是失踪许久的鬼胎?鬼胎既然在这里,那么许灵雪一定也离得不远了?刘雨生眼神一转,果然,那个在鬼山中化名肖宝尔的女人,正默默的站在一座高塔的阴影下。 "嗖!" 鬼胎吃掉了黑光之后,整个人化作一道惊虹直扑刘雨生,速度快到极点,产生的气浪在空中形成了一条白线。刘雨生面色一冷,右手一挥,身前出现一个小小的镜子。这镜子圆圆的,看上去更像一个盘子,发出耀眼的金光。 鬼胎正正的撞向镜子,这一轮交锋,结果究竟会如何?(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鬼胎之谜 所谓鬼胎,与生人腹中胎儿完全不同。生人腹中之胎儿,须得是男女结合,女子自然受孕,而鬼胎则是一点阴煞之精与女人先天的阴气结合所产生。 天地分阴阳,男者为阳,女者为阴,女人生下来就带着一点先天的阴气。这点阴气在女人身体里平时不显眼,而且女子一旦破身就会消失,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纯洁的女子身上的阴气遇到阴煞之精,两者结合就极有可能产生一个鬼胎。 阴煞之精的难得,只看刘雨生如何辛苦才炼出一滴来就知道,夜魔枭通晓炼制方法,近百年也只得了三份。而阴煞之精和女子身上的先天阴气结合,更是需要许多的机缘巧合。所以鬼胎绝对不是说产生就能产生的。 产生一个鬼胎需要这么苛刻的条件,理所当然的,作为世间难寻的怪物,鬼胎甫一出世就威力无穷。它不仅能穿梭阴阳两界,还可以在虚实之间随意转换,几乎不受任何法则约束。它沾染煞气之精而出世,生来就怨气冲天,除了它的生母之外,所有人都是它的目标。它会不停的杀人,永不停歇。 许灵雪生出鬼胎,原本应该是个意外,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刘雨生越来越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不仅马大庆的说法有问题,就连鬼胎本身也有很大的问题。根据马大庆的说法,他是在上许灵雪身的时候,不小心使阴煞之精泄露了一丝,因而导致许灵雪怀上了鬼胎。而后他又不小心把许灵雪给放走了,没能及时的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先不说许灵雪能在马大庆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这件事有多么不靠谱,就说阴煞之精,只是泄露一丝,就足以使鬼胎产生了?最初的时候刘雨生并未往深了想,因为他对鬼胎也只是一知半解,虽然知道这么个玩意儿,也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但具体过程却不清楚。不过在鬼山见到鬼胎的威力之后,刘雨生可以肯定,如果阴煞之精只是泄露一丝的话,绝对不可能产生这样可怕的邪物! 这么说来马大庆当初在鬼胎的事上就已经做了手脚,随后的许灵雪逃走,也大有可能是他故意放松戒备给她的机会,甚至根本就是他直接把她放走的。可是马大庆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刘雨生百思不得其解,他完全想不通马大庆这么做的理由,所以才会一直忍耐心中的疑惑,等着马大庆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圣仙横空出世,设下了许多针对性的圈套,刘雨生几次在圣仙手下吃瘪,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行事风格被人所熟知,本不至于此。圣仙缘何对刘雨生这么了解?结合之前马大庆的种种可疑,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那就是马大庆一早就已经投靠了圣仙,刘雨生的资料就是他出卖的。 马大庆本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亡魂,如果不是刘雨生百般算计,他哪来今日的风光?不仅完美的复活,还顶替了仇人许大鹏的躯壳。自从他被刘雨生从仓库下面挖出来之后,直到刘雨生去鬼山探险,这中间他都没怎么离开刘雨生的视线,他是什么时候投靠圣仙的?除非,他的亡魂都是圣仙计划的一部分! 圣仙手笔之大谋划之深,令人心底发寒。刘雨生心思电转,瞬间换了无数个念头,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心底升起。 刘雨生心里转了那么多念头,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瞬间而已。这一瞬间的功夫,鬼胎所化的惊虹已经扑到了跟前!刘雨生轻喝一声:"通灵,天盾镜!" 他手中的镜子发出嗡嗡的声音,然后猛的扩大成一个两米见方的圆形,把他牢牢的保护了起来。鬼胎"吱呀"一声撞到了镜子上,把镜子发出的金光都撞散了,但是它的身影也被暂时的挡住,重新浮现了出来。 刘雨生看着和手中天盾镜脚力的鬼胎,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严重。据他所知,鬼胎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许灵雪之外的每一个人,这种邪物毫无人性,只有杀戮的欲望和冲天的怨气。但是这个鬼胎明显与他所了解的不尽相同,这个鬼胎明显有了些神智,但不知为什么,只对刘雨生充满了仇恨!其他人对它来说可有可无,如果没惹到它,它根本不会有任何举动。 这个鬼胎的威力被压制了,成长的速度也超乎寻常的慢,十有八九是被圣仙炼化过。但这毫无道理,圣仙究竟要用鬼胎做什么?如果他想用鬼胎来对付刘雨生,那就应该放开一切压制,让它杀人无数,在怨气的积累之下迅速的成长为完全体。像现在这样压制了威力的鬼胎,纵然比之在鬼山的时候强出了许多,但对刘雨生来说不过是一个随手就能撕碎的玩偶而已。 刘雨生没有使出杀手,不是因为他对鬼胎有什么好奇心,不管敌人有什么阴谋,只管一巴掌拍死,什么阴谋都不用怕了。他对圣仙究竟想用鬼胎做什么一点都不感兴趣,可是他额头上的青筋抖了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杀手。 鬼胎的眉眼,有七分神似刘雨生,每当刘雨生想要毁掉它的时候,总有一种自己杀自己的感觉。不过鬼胎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它视刘雨生为仇寇,咬牙切齿的狠辣模样,似乎不杀死刘雨生誓不罢休。它身影在虚实之间变幻了几次,就突破了一层天盾镜。 天盾镜是仅次于小宝的护身灵术,可以在敌人面前瞬间切割出无数的镜面空间。这些空间层层叠叠,敌人的攻击还没到达镜子的本体就被消磨殆尽了。鬼胎却恰恰是这道灵术的克星,它在虚实中变化,最能突破空间的阻隔,而且它不受任何法则约束,用极短的时间内就冲破了天盾镜的阻拦。 "哗啦!" 天盾镜成了一堆碎片,消散在了风中。鬼胎吱吱怪叫着伸出双手抓向刘雨生,它眼神嗜血而疯狂,看向刘雨生的时候那种仇恨令人不寒而栗。刘雨生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不管这个鬼胎为什么跟他有七分神似,不管为什么他见到鬼胎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鬼胎对他的仇恨做不得假,留着这个邪物,早晚都是个祸害! 如果没有圣仙的话,刘雨生还有兴趣把鬼胎抓起来仔细研究研究,但是神秘的圣仙还没出场,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危机在等着他,他必须小心谨慎,该出手的时候更不能犹豫不决。所以他脸色一冷,大喝一声:"小宝,缚灵!" 鬼胎比在鬼山见到的时候强大了许多,但它成长的速度比之小宝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小宝屡次吞噬血煞和尸阵,已经离完全体不远了。它从刘雨生身上浮现出来,胖手一伸,就有一张小小的黑色光网把鬼胎罩了起来。鬼胎身子由实变虚,想从网子里钻出去,可是这网子黑不溜秋的看似不起眼,却是鬼胎的克星!无论虚实变幻,黑网都能把鬼胎牢牢的捆住,它根本挣脱不开! 上次鬼胎还能跟小宝拼个平分秋色,这次再见却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小宝胖手一抓,黑网就开始收缩,不大一会儿,鬼胎就被缠成了一个大粽子。刘雨生双手一拍,再摊开的时候,两只手上都闪烁着金光,他冷冷的看着鬼胎大喝一声:"通灵,灭世!" 刘雨生的两只手上下一合,就要把鬼胎夹在中间拍死!通灵灭世术威力无双,尤其是刘雨生动用大通灵师的境界,这一拍下去,鬼胎断无幸理。鬼胎被黑网网住,根本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刘雨生拍的烟消云散,这时候一声凄厉的呐喊传来:"刘雨生,它是你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圣仙 "刘雨生,它是你的儿子!" 高塔阴影中的许灵雪见到鬼胎遇险,终究是母子天性,忍不住喊了这么一句出来。只有当了母亲的女人才知道,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那个小生命有多么重要。不管这小生命究竟是什么,哪怕它是一个嗜血的怪物,可它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刘雨生的手一哆嗦,力道一偏拍了个空,轰然一声金光四溅。即便没有正中鬼胎,这一拍之余威也把它冲击的小脸发青,身上被四散的金光溅到,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刘雨生伸手揪住鬼胎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抑制不住的哆嗦着说:"它是我的儿子?许灵雪,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许灵雪怨毒的说,"刘雨生,你已经夺走了我的父亲,难道连我这唯一的儿子也要杀吗?它不止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啊!" 刘雨生脸上神情十分精彩,青红皂白各种颜色都有,可见鬼胎竟然是他的儿子这个消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难怪鬼胎的神韵和他有七分相似,难怪他每次见到鬼胎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是鬼胎怎么会是他的儿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马大庆!"刘雨生咬牙切齿的说,"给我滚出来,你究竟干了什么?" 鬼胎出现这样的变故,绝对跟马大庆脱不了关系,刘雨生恨的牙痒痒,连一声舅舅也不愿意叫了。马大庆神情木然的从远处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王冰莹,王冰莹怀里还抱着大白猫丝丝。他冷冰冰的说:"我没干什么,只是取了你一滴精血融合到阴煞之精当中,然后种到了许灵雪的怀里,所以才催生了这么一个鬼胎。" 刘雨生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天地之间忽然梵音大作,整个塔林都在震动。天空中落下无数金花,铺成了一条金光大道,这条金光大道直通虚无,自虚无中慢慢走出来三个人来。刘雨生见到这三个人,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左边的人英俊潇洒,举手投足带着一股成功人士的味道,正是曾经告诉刘雨生鬼山秘密的王文飞!而右边的女人一袭薄衫,曼妙的身材显露无余,她的气质兼具了女强人的干练和少妇的无限风情,可不正是天达集团的原董事长林碧云? 虽然林碧云和王文飞夫妇出现的诡异,但他们两个不过是孤魂野鬼,就算学了几手鬼道术,刘雨生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真正让刘雨生震惊的,是他们夫妇中间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平凡,个头不高,身材有些消瘦,如果把他放到人群里,恐怕立刻就会再也找不到,因为他实在太普通了。 等等,这些形容是不是听上去很熟悉?没错!刘雨生一直以来就是被这么形容的!无数金花铺成的大道之上,从虚无中走出来的这个人,气派大到如仙似佛,他赫然长着一张和刘雨生一模一样的脸!他的穿着打扮,身段气质,无一不和刘雨生相差仿佛。他们简直就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不!他们简直就是一个人!刘雨生看着这个人,就像在看一面镜子,他看到的,根本就是自己! "恭迎圣仙!" 所有的人,除了刘雨生和他捉在手里的鬼胎,其他人全都跪倒在地恭敬的顶礼膜拜。这个虚无中走出来的神秘男人,和刘雨生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男人,竟然就是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圣仙!他轻轻挥了挥手,金花铺成的大道就从天而降,慢慢落到了地上。他缓缓从上面走下来,金花就像雪花融化一样,很快的消失不见了。 真是好大的排场!刘雨生暗自惊疑之余,也有些不屑。用幻术摆个出场的架势,是个通灵师都会耍上几手,即便境界不同,耍出来的排场各有高低,但大家都是通灵师,摆这种排场给谁看?圣仙笑了笑,开口道:"行了,我就是一时好玩弄了个幻术,你们怎么又拜上了?" 圣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刘雨生更加震惊到无以复加!不只相貌气质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如出一辙!这个圣仙,究竟是谁?难道他真的是刘雨生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 众人都站了起来,圣仙不理会一脸狐疑的刘雨生,先是看着许灵雪冷冷的说:"为什么点破鬼胎的身份?破坏了我的计划,你该死。" 许灵雪一脸的凄苦,歇斯底里的喊道:"圣仙!鬼胎是我的儿子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死在刘雨生手里,我该死,你就杀了我好了,不要为难我的孩子!" 圣仙左手轻轻一挥,不见他如何作势,许灵雪就像被一柄无形的大锤击中,整个人凭空飞出十多米摔在了地上。圣仙淡淡的说:"母子情切我能理解,可是我早就告诉过你,鬼胎必须死,这件事我谋划良久关系重大。你擅自行动坏了我的大事,就抽你一百鞭以示惩戒。" "啪!啪!啪..." 许灵雪躺在地上,她身边空无一物,可是莫名的鞭痕在她身上出现,一道又一道深入肌肤。她哀嚎着蜷缩起身子,但无论她怎样挣扎,那不知何处而来的鞭痕总是一道接着一道,把她抽打的不成人形。刘雨生眼睛紧紧的眯了起来,根本没有见到圣仙施法,也没有见到任何阴煞的气息出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 圣仙转过身来看着刘雨生说:"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 刘雨生点了点头,开口好像要说点什么,可是他忽然大手一挥,无量的黑光自他身上浮现!这些黑光凝结到一起,成了一把黑色的宝剑,他大喝一声:"通灵,灭世大剑术!" 黑光大剑挟无边煞气直取圣仙,所过之处一切都化成腐灰,余威激荡,把周围的马大庆等人都给冲击成了滚地葫芦。刘雨生甩出黑光大剑之后,看也不看结果,双手一合大喊道:"大巨灵术!" 他整个人猛的变化起来,长到三丈多高,粗壮的身形就像一棵生长了千百年的巨松。他抬手间掀起巨大的气浪,把天上的乌云都冲散了! 圣仙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雨生啊,你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我,就连你的心机城府也是我赐给你的。在我面前耍这些小心眼,你太高估自己了。" "叮!" 圣仙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刘雨生施展的通灵灭世大剑,就那么被他用两根手指生生夹住!他手掌一翻,黑光大剑就断成了两截,他的手轻轻甩了甩,两截断剑就像被风化的古董一样,碎成了随风飘散的细沙,还没落到地上呢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圣仙轻笑着说:"别隐瞒了,我知道你已经进阶,快使出通灵圣师的本事,不然恐怕你不能心服口服。" 刘雨生心头巨震,他一直苦心积虑保留的秘密原来也早就不是秘密了吗?他把心一横,怒喝道:"什么狗屁圣仙!我管你有什么阴谋计划,今天把你打成死人仙,有多少阴谋都给我去吃屎!" "咯咯吱吱!" 刘雨生身上金光大作,使出了巨灵圣术!他身上的皮肤变化的像花岗岩一般可怕,体型没有变大,反而又缩小了一些,但浓缩之后的那种厚重感,给人以巨大的压力。他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嘶吼,强大的气浪把王文飞和林碧云两个修炼的鬼道的家伙给吹的飞出去老远,他迈开大步,像一头远古猛犸一样冲向了圣仙。 地动山摇!(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斗法 刘雨生不再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从未有人见过他全力出手,面对圣仙这个强大而神秘的敌人,他终于使出了巨灵圣术的终极变化——大乘灭世金刚! 巨灵圣术施展到极致,刘雨生整个人都玉化了,看上去就像一个护法的明王。他身形高大如同一头暴熊,身上闪耀着无量的金光,那是灵力运转到了一定程度所激发出来的光芒。他冲向圣仙的时候,每一步都要踩出一个大坑,他所过之处仿佛天塌地陷,带着毁灭一切的决心一往无前的冲了过去。 关于战斗,刘雨生并不擅长,他总是喜欢隐藏在背地里暗算别人。但他有真正的大智慧,面对圣仙这样算无遗策的妖人,耍什么心机都得被吃的死死的,所以他抛开所有的城府,要用绝对的力量去打倒圣仙。他全力动起手来,就忘却了一切,眼中只有一个圣仙,他全力这一撞,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大乘灭世金刚,不止把刘雨生变成了一个金刚不坏的巨人,还封锁了周围的一切空间。所有的通灵遁术都用不出来,否则只能被灭世的风暴给撕碎在阴阳通道当中。刘雨生就是要逼圣仙和他正面决战,他已经是通灵圣师的境界,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正面打败他? 圣仙云淡风轻的右手指天,似乎从天上抓下来了什么东西,他握紧了右手往身前一点,正点在刘雨生的来势之上。刘雨生充满刚烈暴虐的撞击,一下子撞在了圣仙的手指上!他巨大的身形和狂野的气势与圣仙那平淡的模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任谁看到两人相撞的这一幕,都会想到一个场景——圣仙的手指被撞断,然后整个人被撞飞出去,身上的骨头被撞碎成无数块。 然而事实上的情况却大相径庭。刘雨生合身撞向圣仙,被他的手指在身前挡了一下,只听"呯"的一声响!圣仙的手指仿佛点出了一面无形的镜子,这面镜子被刘雨生给撞成了粉碎,但是刘雨生同时也被那无形的镜子反弹了一下,他就像一辆急速奔驰的汽车被火车给迎头撞上,整个人翻了几十个翻摔出去很远。 刘雨生摔到地上之后,又控制不住的在地上滚了十几米,这才把那股反弹的力道给消除掉。若是换个普通人来,这么个摔法早就筋骨尽断七零八落了,可是刘雨生有巨灵圣术护身,他只是灰头土脸不太好看,至于伤势,却一点都没有。他一轱辘爬了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圣仙,一字一句的说:"通灵轮回术?想不到世间真有这样的神通,你到底是什么人?" 通灵轮回术是威力至大的通灵极三篇之一,施展出来可以幻化一个镜面,能反弹一切通灵术攻击。而且这只是通灵轮回术的低级应用,据说练到高深处,通灵轮回术可以使通灵师避开生死大限,从此不入轮回!这是何等的神通! 刘雨生身为新鲜出炉的通灵圣师,境界高深世间少有,可是他甚至还没有一个爱健身的普通人寿命长。掌握着超乎寻常的力量,贯通生死知晓阴阳,这些都是以极大的代价换来的,没有任何一个通灵师能在施展灵术的时候避免来自阴煞的反噬,更不可能抗拒那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吸引 但是只要修炼了通灵轮回术,就有可能不受阴煞反噬,还能躲过地府锁魂,这种神通简直是逆天的道法! 可是通灵轮回术即便上古通灵师也没有几个能掌握,到如今早已失传了,就算刘雨生也只是偶尔听人说起有这么一种神通,他根本见都没见过。上古通灵师早就死光死绝了,数千年的时光,可以打败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有上古的老东西存活?圣仙竟然使出了通灵轮回术,难道他得到了某个上古通灵师的传承? 圣仙微笑着说:"雨生,看来你在世上行走这么久,真是长了不少见识,竟然识得通灵轮回术。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我是..." 圣仙正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不想刘雨生却突然在此时发难,他大喝一声:"小宝,人灵合一,圣灵大神通——破法!" 小宝的身影在刘雨生身上闪了几闪,他身上爆出漫天黑光,黑光结成一块天幕,把夜空都遮住了。漆黑的天幕暴涨了三次又缩回来,刘雨生就化成了一根黑色的破法之箭!破法之箭可以破世间一切法!就连刘雨生自己的灵术在这箭下也不堪使用,只有和小宝配合才能施展得出来。 漆黑的破法之箭只是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十几米外,直奔圣仙而去。这根神奇而强大的破法之箭一瞬间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不带任何情绪,就像机器一样冷静而准确。 刘雨生先是假装震惊询问圣仙的身份,然后在圣仙开口说话的时候,趁其分心猛的使出了自己的最强杀手!这一式破法之箭,就算刘雨生自己面对,也要百分百的被扎个透心凉。在破法的前提下,他所有的护身灵术统统都将成为摆设。如此强大的圣灵术,施展起来当然不轻松,刘雨生这是在拼命!他不惜燃烧自己的灵力和境界,隐隐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架势。 见到这样拼命的招数,圣仙终于面色也凝重了起来,他大喝一声:"来得好!" "摩柯且也阿诺托!"圣仙双手齐动,弯着腰比划出了一个朝拜的姿势。这次他没有施展通灵轮回术,在破法之箭面前,他的通灵轮回术境界还太低了,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他恭敬的拜了一拜,身前的空气中涌现无数金莲,这些金莲花开花败,很快结出无数的莲子。他再拜一拜,莲子又生根发芽,再次生出遍地金莲,这些金莲迎风摇摆,纷纷挡在了破法之箭前进的路上。 破法之箭穿过金莲的时候,轻松无比,就像扎穿了一张白纸。可是金莲似乎无穷无尽,破法之箭的速度不由得缓慢了下来。圣仙躬身再拜,无数金莲轻摆,地上竟然化生出一个偌大的池塘,池塘里有水,还有几条硕大的金鱼。这些金鱼在水中游荡,游过破法之箭的时候,猛的跳起来对准箭羽就咬上一口。 "破法!" 空中传来刘雨生的声音,他化身成为黑色羽箭,此时前进的势头受阻,只得再次燃烧灵力,施展出破法之箭的大威力。破法之箭周身黑光四散,就像一瓶墨水落到了清水当中,一下子扩散开来,把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染成了黑色。 遍地的金莲都萎靡了下去,池塘也干裂了,几条金鱼纷纷翻了肚皮。破法之箭摆脱了一切束缚,迅疾如光,直取圣仙。圣仙面色一沉,双手用力一拍,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他一个头磕下去,那遍地的金莲就重新精神抖擞起来,甩了甩身上的黑光,重新招展着拦向破法之箭。他再一个头磕下去,池塘里的水咕嘟嘟的冒了出来,淹没了金莲的茎。他不停的磕头,脑袋把地上砸出了一个坑,池塘中就出现了无数的金鱼,这些金鱼不顾生死,拼尽全力跳起来把自己挂到了破法之箭上。 破法之箭就像老牛拉破车一样,速度一下子慢到极致,仿佛停滞在了空中。随着更多的金鱼扑上去,所有的空间都被占满了,根本看不到那神奇的破法之箭在哪里。又过了一会儿,圣仙轻呼了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他站起来淡淡的说:"何必这么拼命?不如听我把话说完?"(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大圣 "噗通!" 一声闷响,刘雨生从空中掉了下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张嘴吐出几口鲜血。漆黑的可怕羽箭不见了,遍地的金莲和池塘金鱼也全都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刘雨生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他这回真是元气大伤,丝毫做不得假。 "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杀便杀,我没兴趣听你废话。"刘雨生歇了一会儿,缓了口气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圣仙微笑着说,"你误会了,我遣人引你来这儿,不过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而已。" "胡说八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刘雨生不屑的说,"我已经是通灵圣师,可在你手下走不过三招,你的境界已经超越了现在通灵界的极限,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你会需要别人帮忙?" 圣仙走到刘雨生跟前,一屁股坐到地上,那个惫懒的样子和刘雨生如出一辙。他拍了拍刘雨生的后背,给他顺了顺气儿,长叹一声道:"你说的没错,这个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我,不止是你,就算现今通灵界仅存的所有老古董都蹦出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可是,道法强横有什么用?神通不敌天数,身为通灵大圣,寿命终究是个硬伤。" "通灵大圣?"刘雨生震惊不已,一口气呛住了,又猛烈的咳嗽了一番。他指着圣仙哆嗦着说:"你说真的?你是通灵大圣的境界?这怎么可能!" "现在当然不是大圣境界,"圣仙摇了摇头说,"不然应付你怎么会这么吃力?你拼命的这两下子可不好对付啊。" 刘雨生听到圣仙这么说,方才松了口气,这才对嘛,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通灵大圣,岂不是已经活了几千岁的老妖怪?可是没等他缓过气来,圣仙接着说:"不过,在很久以前,我确实达到了通灵大圣的境界..." "噗!" 刘雨生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他怒声道:"你大爷的,我最恨人说话大喘气!你这要是要闹哪样?" 圣仙连连拍了几下刘雨生的后背,微笑着说:"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刘雨生悻悻的住了嘴,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好像要认真的听圣仙说故事,可是他双手一合对准圣仙的胸口就扎了上去!他的双手就像起飞的火箭一样,带起的高温把空气都给融化了,手掌上冒起一阵蓝莹莹的光,就像一个火流星划破了大气层一样。 "圣灵,开膛手!" 刘雨生始终贼心不死,一直都憋着要给圣仙来一下狠的,即便拼着元气大伤施展出来的破法之箭不能奏功他也没放弃。他假装失去了斗志,又把伤势渲染的很严重,果然骗的圣仙毫无防备的靠近了他。他这下施展的只是通灵师斗法时最低级的一招开膛手,开膛手一旦用出来,就要把敌人开膛破肚,生撕成两片。这样血腥的灵术,哪怕一般的通灵师都很少用,稍不小心就会溅自己一身鲜血。 刘雨生把通灵圣师的身份扔到了九霄云外,不仅毫无预兆的偷袭,还施展出开膛手这样为人所不齿的灵术。低级的灵术在他高深的境界加持下变的威力无边,这一手扎下去,就算是金刚石也得插出个大窟窿。事起仓促,两人又离的极近,圣仙似乎毫无防备,眼看就要被刘雨生一招开膛手扎穿了胸膛。只是这老货多智近乎妖,真的会那么容易就给刘雨生机会吗? "砰!" 巨大的玻璃碎裂之声响起,随后就看到刘雨生一跟头栽倒在地,抱着手指哇哇的惨叫。圣仙好端端的坐在一旁,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说:"何必呢?何苦呢?" "你个老东西,竟然暗算我!"刘雨生吸着凉气哆嗦着说,他的十根手指指甲全都断裂,鲜血横流,两根中指指尖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这回真的是受了重伤了,十指连心,疼的他龇牙咧嘴。 圣仙摊了摊手说:"小朋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不过是喜欢施展两个通灵轮回镜在身上,方便我随时整理俊美的容颜。" 他从怀里随手又掏出一面圆形的光镜,看着镜子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叹道:"太帅了,几千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帅!" 把镜子收了回去,圣仙戏虐的说:"你看,通灵轮回镜是我随身带着的,我哪知道你会傻了吧唧的撞上去?还是用的开膛手这种低劣的灵术?说我暗算你,真是大大的冤枉。" 刘雨生怒不可遏,翻身站起来哇哇大吼:"我跟你拼了,圣灵!安娜苏南无!" 刘雨生念出一句奇怪的咒语之后,浑身的衣物飞扬,头发都竖直了,他整个人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那样,直直的飞了起来。他身周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在空气中荡漾,每荡漾一圈,他的身子就飞高一分,波纹越荡范围越大,威力也越来越大。他就像一个在地下埋藏了千年的魔神一朝出世,那种惊人的气势扩散开来,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毁灭掉! "受死吧!安娜苏那摩!" 刘雨生身在半空,双手交叉一瞬间做出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似乎要施展一项绝世的神通!可就在这个时候,凭空飞来一个人影撞在他身上,把他撞的七荤八素。他愤怒的抓住飞来的人影就要甩出去,可是看清来人的身份,又忙不迭的搂紧了她担心的喊道:"小静?小静,你没事吧?" 凭空撞到刘雨生身上的人,正是T市人民医院里的爱心小天使徐静。徐静一直对刘雨生心存爱慕,只是刘雨生背着天煞孤星的命格,根本不敢和她多做接触,可是感情这回事,越害怕来的就越激烈。只看刘雨生见到徐静之后担心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早已经情根深种了。 徐静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任由刘雨生把她摇来晃去,就是没有任何反应。刘雨生紧张的不能自己,刚才要拼命的招数也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别摇了,你再摇她就要散架了,"圣仙慢慢走过来说,"不用担心,她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只是拘了她的三魂到地府一日游。只要我一纸符咒,她就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你..."刘雨生勃然大怒,立刻就要放下徐静来继续和圣仙拼命。 "停!停!"圣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苦口婆心的说,"雨生,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冲动?愣头青的小伙子没有姑娘喜欢,知道不?" 见刘雨生脸色一沉又要暴起发难,圣仙急忙摆手道:"好好好好,说正事,说正事。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本是上古通灵师,已经达到了通灵大圣的至高境界,可是我不甘心百年时光就陷入轮回,所以在通灵十劫的时候躲了起来。我用通灵夺舍大法苟延残喘到现在,虽然多活了几千年,可是灵术境界却因为不停的夺舍而大大的倒退。不过说句不好听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境界倒退了好几层,一只手收拾你足矣。" 刘雨生脸色十分难看,不过看样子圣仙没有说谎,否则的话难以解释如今的通灵界怎么出现了一个通灵大圣!他黑着脸说:"你直接说正题吧,身为一个大BOSS,却有着话痨的属性,丢人不丢人?" 圣仙嘿嘿的笑了两声,满不在乎的说:"雨生啊,听我给你分析分析,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最心爱的女人都在我的手里,我现在算是占着上风吧,按照剧本你是不是应该被逼无奈的跟我合作?"(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入瓮 "说正题!"刘雨生黑着脸说,"你废话起来没完没了,我真的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反派。照你的说法,你好歹也活了几千年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说够吗?" 圣仙一脸寂寞寥落的说:"到底是知音难觅啊,雨生,你已经是通灵圣师,应该能明白我的感受。人和蚂蚁有什么好交流的呢?我虽然活了这么久,可是能看得上眼的人总共也没有几个,配跟我说话的就更少了。" "你说其他人都是蚂蚁?"刘雨生冷冷的说,"嘿嘿,我可没有你这么高傲,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 "等天长日久,亲人爱人和朋友都在你眼前化成一堆枯骨,你慢慢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圣仙惆怅的说。 刘雨生不屑的说:"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夺舍活下去?我会遵循轮回法则,大限到了坦然就死。亲人爱人和朋友各有命数,我绝对不会干预。" 圣仙似笑非笑的瞟了马大庆一眼,刘雨生老脸一红,硬撑着说:"当然啦,人祸和天数是不同的。马大庆命不该绝,所以才合该我帮他一次。" 圣仙嗤笑道:"人祸焉知不是天数使然?你强行扭转马大庆的命数,还说什么不会干预他们的命运?" 刘雨生被圣仙抓住了痛脚,恼羞成怒的说:"我就干预了,怎么着吧?你是来批判我这个的?说来说去还是些废话,你再不说正题,恕我不奉陪了!" 刘雨生抱着徐静转身就走,圣仙也不拦他,任由他走出去十几米,才淡淡的说:"上古的时候拘魂术有一百一十三种,如今已经失传了大半,还有五十七种为通灵师们所掌握。你可知道我拘押徐静的魂魄用的是哪种?你又知不知道她的魂魄被我拘押到了哪一层地府?如果你依仗通灵圣师的境界强行为她招魂,先不说你境界不如我,就算你能招到她的魂魄,没有拘押的符诏,她的魂魄怎能穿过阴阳两界的煞气?" 刘雨生顿时停住了身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陷入了挣扎和犹豫当中。圣仙自顾自的说:"王冰莹是天阴素女,她的天阴灵气可以帮助通灵师进阶,你和她一夕欢好,只顾自己境界提升,想没想过她会怀孕?" "什么?"刘雨生这回真的震惊了,他转过身来不敢置信的说,"你胡说!王冰莹那几天眼看着就要来大姨妈,怎么可能怀孕?" "大姨妈?什么大姨妈?"圣仙一脸糊涂账的说,"跟你真是说不清楚,这跟她大姨妈有什么关系?" "你个老东西,老土鳖!大姨妈就是天葵!"刘雨生怒气冲冲的说,"你是不是在危言耸听?女子天葵临近之日,怎么可能怀孕?" "哦,原来天葵还叫大姨妈,"圣仙恍然大悟的说,"普通女子天葵血煞掩门,堵死了投胎之路,自然无法受孕。但是王冰莹不同,她的天阴灵气层次太高,天葵血煞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又恰巧赶上你这个大通灵师和她阴阳交泰,天葵血煞就更没有发挥的余地了。所以你不用惊讶,王冰莹确实怀了你的孩子。" 刘雨生一脸的失魂落魄,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头萦绕,有质疑、激动、紧张等等不一而足。圣仙不管他心里有多纠结,只管继续说:"王冰莹身上有我施展的大通灵夺命术,除非我亲手给她解开,要不然就只能是我死了她才有希望活下来。你看,还是那句话,你既然实力不如我,把柄又全被我抓在手里,所以还是乖乖的跟我合作吧。我一直把你当成同等境界的人来看待,给足了你面子,而且我只抓了你的女人,并没有去刘家村抓你的老爹,并非我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不想跟你闹的太僵。雨生啊,希望你要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刘雨生额头上的青筋快速的跳动,看样子简直就在爆发的边缘,可是看看怀里的徐静,想想被施展了夺命术的王冰莹以及她肚里的孩子,再想想惹怒了圣仙的后果,他颓然长叹一声道:"你赢了。我服了。" 圣仙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刘雨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真不愧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江湖,他看似不温不火,其实一直在牵着刘雨生的鼻子走,用徐静和王冰莹等人的安危织成了一张大网,悄无声息的就把刘雨生给牢牢困住了。刘雨生道法通神,已经站在了如今通灵界的巅峰,再加上心志坚毅果敢,下手狠辣无情,圣仙有求于他,他本应进退自如掌握主动权才对。可是经过圣仙连环的设计,他就只能像提线木偶一般听命于圣仙,甚至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你真的赢了,"刘雨生走了回来,苦着脸说,"我真的服了,你不用再耍这么多手段,直接说吧,到底要我干什么?" "其实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圣仙淡淡的说,"如果不是许灵雪这个傻丫头多嘴,我也就不用费这么多手脚了。我要你在这里亲手杀!死!鬼!胎!" 饶是刘雨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圣仙的要求一定非常困难,但听到他的话之后,刘雨生还是震惊了。杀死鬼胎?如果是在今天之前,不用圣仙交代,刘雨生见到鬼胎就会杀死它!一个只会给世间带来血腥和毁灭的邪恶怪物,有什么理由让它活着?可是,许灵雪亲口说的,鬼胎是他刘雨生的儿子啊! 不管鬼胎是怎么产生的,但它身体里流着刘雨生的精血,这一点确凿无疑。许灵雪只说了一次,刘雨生已经对此深信不疑,不止是因为鬼胎那和他有七分神似的相貌,更因为他每次面对鬼胎的时候都有的那种血缘感应。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即使这个儿子是一个怪物,即使它对刘雨生充满仇恨,即使刘雨生和它毫无感情,可是刘雨生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鬼胎在刘雨生和圣仙交手之初,就化作一道黑烟飞到了许灵雪身边。许灵雪被圣仙惩戒,活活挨了一百阴鞭,身上被抽打的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简直不成人样。她虚弱的搂着鬼胎,双眼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和慈爱,不管她最初的时候有多么难以接受,可是鬼胎终究是她唯一的孩子。一个母亲,可以为了孩子舍弃一切,包括她自己的生命。 此时圣仙和刘雨生摊牌,表明要他亲手杀死鬼胎,鬼胎一直被圣仙压制实力,怎么可能是刘雨生的对手?许灵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雕像,猛的抛向空中,大喝一声:"地狱之门!" "咔嚓!" 一道黑色闪电自雕像中霹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空间裂纹,裂纹当中似乎连接着另外的世界。那是一个充满黑暗和毁灭气息的世界,毫无生机,死气沉沉。许灵雪喷出一口鲜血,抱住鬼胎深深的看了它一眼说:"孩子,到地狱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鬼胎吱吱乱叫,一点都不想离开许灵雪,可是许灵雪把它向那空间裂纹中一抛,一股无形而巨大的吸力传来,让它根本无法抗拒。许灵雪两眼含泪,傻傻的站在地上,看着鬼胎一点一点的没入那地狱之门当中,那一刻,她的心都碎了。 许灵雪抛出黑色雕像打开地狱之门,随后就把鬼胎抛了进去,这些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刘雨生注意到了许灵雪的动作,心里猛的轻松了一下,同时还隐约有些期盼,盼着鬼胎能就此逃走,再也不要回来,不然他就要面临着父子相残的难题了。 可是,圣仙也注意到了鬼胎的去向,谋划多年,他怎么会舍得功亏一篑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神雷 "咄!" 圣仙就像一个佛门高僧在当头棒喝迷途的弟子一样,他一声大吼,天地震荡。许灵雪用黑色雕像打开的地狱之门竟然被圣仙一个字给震动的晃了起来,鬼胎本来已经半个身子都没入了地狱之门,但是空间发生震荡,它卡在那里出不来进不去,死活动弹不了。 圣仙健步如飞,几个起落就蹿到了地狱之门下方,他右手划了个半圆,然后望空一推!只见一个巨大的手印冲天而起,飞到地狱之门处一把将鬼胎揪了出来。随后巨大的手印反掌一拍,那充满毁灭和黑暗的地狱之门就被彻底封死了,天空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巨大的手印抓着鬼胎飞了回来,鬼胎吱吱怪叫着用力挣扎,身影在虚实中不停变幻,可是任由它怎么变化,始终跳不出手印的束缚。圣仙把手一招,鬼胎就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冷笑一声正要说话,不料许灵雪忽然冲了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喊道:"圣仙,我求求你,饶了我的孩子!我求你!它是我唯一的指望,没有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求你了圣仙!" "没有意义就不要活下去了,"圣仙阴森森的说,"干脆去死吧!" 圣仙到底是积年老妖,只有在面对拥有同等力量的刘雨生的时候,才会那么和善,给人一种他很好说话的错觉。可是许灵雪这样的普通人,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一种工具,利用完了之后当然可以随手抛弃。许灵雪三番两次想放走鬼胎,阻挠圣仙的大事,圣仙早就起了杀心,当下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许灵雪的四肢猛然被无形的怪力给拉的绷直,脖子上似乎也被套了一段无形的绳索,她成一个大字型被扯到半空中。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传来,她的手腕和脚踝还有脖子,竟然肉眼可见的在紧缩,她的四肢似乎被一点一点的拉长了!她痛苦之极,想要惨叫出声,可是脖子上无形的绳索也在发力,她的脸被憋的通红,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五鬼分尸术! 圣仙轻动手指,就施展出了这个恶毒到极点的通灵术,五只恶鬼缠住许灵雪的四肢和脖颈,然后从五个方向发力,要活活把她扯成一地的碎尸! 看着许灵雪痛苦到极致的模样,刘雨生心情复杂难明。对于这个他曾经伤害和利用过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许灵雪的父亲可以说是他害死的,灵魂还圈禁了起来一直不得自由,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许灵雪又几次三番的暗算他,想致他于死地,按理说双方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许灵雪的死他应该喜闻乐见才对。 可是,许灵雪终究曾经对他有好感,又是个漂亮妹子。男人就是这么矛盾,女人喜欢自己,可以不接受,但一定会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刘雨生犹豫再三,看着圣仙手里挣扎怪叫的鬼胎,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许灵雪怀了他的骨血,虽然是一个邪恶的怪物,可终究是他的血肉,他无法做到冷血的看着许灵雪就这样死去。 "圣灵斩鬼术!" 刘雨生两手一错,五道金光飞射,在许灵雪身周转了几个圈儿。只听几声惨叫,许灵雪就整个儿从空中掉了下来,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圣仙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雨生,这个女人屡次坏我大事,丝毫不念我的恩情。如果不是我,她早就死于非命,就连鬼胎也会失去理智狂性大发。而且她对你恨之入骨,几次想暗算你,这样狠毒的女人,何不干脆让她死了算了?" "我不想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刘雨生淡淡的说,"我不想让她就这么死。" 圣仙面色阴晴不定,半晌之后忽然展颜一笑道:"好!真是个风流种子,嘿嘿,我真是羡慕的很。既然你不想让她死,那我就放她一马,不过我得让人把她看住了,不能让她再捣乱。" "你们两个把她看好了,再出篓子,叫你们全都魂飞魄散!"圣仙回头对王文飞和林碧云两个孤魂野鬼说。 王文飞和林碧云双双身死,已经修炼了鬼道术,不知是圣仙拔苗助长还是另有奇遇,二者的境界十分高明。不过终究是天生就被克制,刘雨生一发威,他们就躲的远远的,连靠近一点都不敢。否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刘雨生的通灵圣术余波扩散都能把他们打成碎片。 此时圣仙有令,夫妻两个脚不沾地的飘过来,架起许灵雪转身走到了塔林中。圣仙打趣刘雨生说:"别看了,再看眼珠子都掉下来了,哈哈哈,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人言而有信,既然说了不杀她,那她就一定不会死。" 刘雨生收回目光,冷冷的说:"为什么一定要我亲手杀死鬼胎?虽然它成长起来之后威能灭世,可是怎么看你也不是那种心怀天下的好人。它无论成长到什么地步,对你都没有任何威胁,想来你也不是要未雨绸缪。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理由。" "理由嘛,很简单,"圣仙郑重的说,"我要你亲手杀死它,引来紫谴神雷。" "紫谴神雷?"刘雨生皱了皱眉头不解的说,"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自从上古通灵师死光死绝,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玩意儿了,"圣仙叹了口气说,"紫谴神雷源于上古仙庭,针对的是造下大孽的通灵师,其实说白了就是你们口中的天谴。只是上古通灵十劫难之后,不仅通灵师纷纷凋零,就连上古仙庭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紫谴神雷轻易都见不到了。" "天谴我见的多了,哪有你说的那么难?"刘雨生不解的说,"通灵师造下无边杀孽引来天雷轰顶,几百年来发生过好多次,难道你都没听说过?" "你说的那算个屁天谴啊!"圣仙没好气的说,"不过是通灵师杀孽太重,压制不住自身的阴煞反噬而已。你所说的天雷轰顶,大多都是阴雷,煞气之雷,虚空之雷,你可曾见过一个紫色雷电?" 刘雨生若有所思的说:"的确不曾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紫色的雷电。不过,这跟我亲手杀死鬼胎有什么关系?难道我杀死它就能引来紫谴神雷?" "宾果!"圣仙拽了个洋词儿说,"你答对了!鬼胎集天地怨气和阴煞之精华于一身,是邪恶到极点的怪物。可是它生来就有天象,背负着清道夫的天命。你是它的父亲,亲手杀死它之后,无边的怨气和阴煞扩散开来,再加上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必将引起上天震怒,然后降下紫谴神雷。" "你就这么有把握?万一我杀了它之后啥事儿也没有呢?"刘雨生质疑道。 "放心吧,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怎么会下这么大功夫设计?以前早就有过成功的例子。"圣仙打着包票说。 "哦,这么说来你以前就干过这样的事?"刘雨生眼中精光一闪,假装不信的问道。 "啊哈,说这些干什么,雨生,咱们得把主次关系搞清楚啊!"圣仙似乎自知说露了嘴,急忙转移话题道,"我才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然你的女人统统要死光光。惹急了我,我还会祸及家人哦。" 圣仙虽然口气轻浮,可是刘雨生知道他没有说一句大话,他的狠辣超过刘雨生百倍。如果事情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进展,不仅徐静、王冰莹和许灵雪统统要死,恐怕刘家村也难逃灭顶之灾。有城府有谋划不可怕,可怕的是圣仙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如今通灵界的巅峰,他可以肆意妄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阻止他。(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不想死不瞑目 刘雨生把徐静抱到一座塔基下,让她靠在那里,然后转过身来冷冷的说:"好,我就杀死鬼胎,如你所愿!可是,我需要一个承诺,一个能让我放心的承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完全没问题!我不是嗜血成性的杀人狂,其实我最不喜欢的事就是杀人,"圣仙一脸正经的说,"只要你杀死鬼胎引来紫谴神雷,我保证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好好的活下去。徐静和王冰莹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她们会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当中去,刘家村依旧会默默无闻,不会有任何人前去骚扰。" 刘雨生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一伸,就从圣仙手里把鬼胎接了过去。鬼胎似乎感到了极大的危机,可是无论它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刘雨生的手心。刘雨生的境界不如圣仙,但对付一个未成长的鬼胎简直太轻松了。他左手一翻,就有一道金光闪过,仿若圆月一般漂浮在鬼胎的脖子上。 圆月般的金光给鬼胎带来无比的压力,它虚化的身体显出了原形,满脸的恐惧。圣仙神情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他双拳紧握,视乎比刘雨生还要紧张。眼看那圆月金光就要割断鬼胎的脖子,刘雨生却忽然缩回了左手,那金光一闪而逝,再也看不见了。 圣仙大失所望,冷着脸说:"怎么?你想反悔?还是想跟我谈条件?" "当然不是,你手段强过我百倍,我怎么敢跟你耍心眼?"刘雨生坦然的说,"我只是,有句话想要问问你。" "有句话想问我?"圣仙眉头皱了皱说,"好,反正时间有的是,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杀死鬼胎引来紫谴神雷之后,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刘雨生看着圣仙的眼睛说,"你不要撒谎,我能判断出来真假。" 圣仙表情淡定的说:"我本来就没想骗你,引下神雷之后,以你的境界会有三种可能。第一,躯壳崩坏,魂归地府。第二,形神俱灭,烟消云散。第三,扛过神雷铸就灵神,一举成为通灵大圣!" "扛过神雷?哼,你是在开玩笑吗?"刘雨生不满的说,"编这么多可能干什么,你就直接说我死定了不就得了?" "如果你只是大通灵师的境界,的确死定了,而且只能是形神俱灭,再无其他可能。但你取了王冰莹身上的天阴灵气,进阶成为通灵圣师,这就多了一分生机。只要你使出看家本领,说不定能逃走一丝魂魄从头来过,运气好的话铸就灵神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啊。"圣仙扬着眉毛说。 "保留一丝魂魄的可能性有多大?铸就灵神的可能性有多大?"刘雨生黑着脸问道。 "这个嘛,"圣仙撇了撇嘴说,"我也没法保证,得看你的临场发挥了。估计能有半成的机会保留魂魄,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突破境界成为跟我一样的通灵大圣。" "我顶你个肺啊!"刘雨生忍不住暴起了粗口,"说来说去我杀死鬼胎之后,结局就是个死!那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合作!" "你看,这个事儿我都已经给你分析过好几遍了。如果你不跟我合作,首先,你不是我的对手,老实说我杀死你不费吹灰之力。其次,你的女人,为你生了孩子的,怀了你的孩子的,还有那个爱你却没跟你上过床的,全都在我手里,你惹我不开心,她们全都会死。最后,如果我不开心,就会迁怒别人,刘家村就会成为一片废墟,保证不会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圣仙摊了摊手说。 刘雨生脸色铁青,拳头攥的嘎嘣直响却说什么也不敢动手,圣仙笑了笑接着说:"但是你跟我合作,我就会很开心,如果你因为我的计划而死,我还会对你心存愧疚。你的女人不仅会全都活下去,还会比以前活的更好,刘家村也不会再有人骚扰了。所以,怎么选还用我来教你吗?反抗,死的不止你一个,合作,虽然你很可能会死,但也有可能活下来不是吗?" 刘雨生挣扎了许久,长叹一声:"从容赴死难啊,明知必死之局,却还要一头扎进去,我真是心有不甘!" 圣仙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说:"没错,我就是知道死亡的滋味不好受,所以才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既然无论如何我难逃一死,那当然是能多活一个是一个了,"刘雨生苦笑着说,"我真佩服你,你的手段和心机乃是我生平所仅见,你当得起圣仙这个称号。" "哈哈哈哈哈,过奖了,过奖了。"被刘雨生诚心赞叹,圣仙大为高兴的说。 "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我不想死不瞑目,更不想带着一肚子的疑团去死,"刘雨生怅然的说,"我想听你讲故事。我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算计、是从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开始算计我的,死也要做一个明白鬼。" "好好好好!"圣仙话痨病犯了,一听刘雨生愿意听故事,高兴的连声喊好。他搓了搓手说:"要不是这件事非你不可,我真想留你一命。你知道找个能说话的人有多难吗?比死亡更痛苦的,是寂寞啊。" "寂寞你妹啊!"刘雨生强忍着抽圣仙两个嘴巴子的冲动说,"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寂寞这么痛苦,不如咱们两个换换,你替我去死,我来替你享受寂寞怎么样?" "多谢多谢,不过还是算了,"圣仙坏笑着说,"大家又不熟,怎么好意思劳你替我受罪。" "圈圈你个叉叉圈啊!"刘雨生怒火攻心,憋得满脸通红。 圣仙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正了正脸色说:"好吧,下面说正经事。你为马大庆转了命数,让他替许大鹏活下去,其间施展的手段十分娴熟,那么他夺舍之后有那些碍难你也应该知道了?" "夺舍之后永无子嗣,寿命尽后魂飞魄散,再无投胎的可能。"刘雨生毫不犹豫的说。 "不错,都说通灵师神通无敌,但神通难敌天数,在时间这个最大的敌人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圣仙叹了口气说,"纵然通灵师死后可以夺舍复生重活一世,但多活个几十年,却要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这是法则的力量,谁也无法违背。" "不对吧?你都活了几千年了,不是早就已经违背了法则?"刘雨生质疑道。 "我并没有用阴煞之精完美复生,我只是生夺人命而已。夺了他人躯壳,躯壳不几年就腐烂,然后我再换一具躯壳。"圣仙淡淡的说。 "不可能!"刘雨生震惊的说,"如果你是这样活下来的,到如今怎么可能还保留着大圣的境界?每夺舍一次境界就低一分,这不是也是法则吗?" "你说的没错,夺人躯壳延寿,活着毫无滋味,"圣仙点点头说,"而且境界越来越低,早晚有一天会跌到底谷沦为怨鬼。虽然怨鬼也能长生,但那不是我所要的,通灵的法术尽失,即便还能保有些神智,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刘雨生皱着眉头问。 "嘿嘿,这就是我算计你的原因所在了,"圣仙神秘兮兮的说,"你可曾听说过赤阳白羽不老丹?" "什么什么丹?名字这么长,一听就不是什么上档次的东西。"刘雨生不屑的说。 "哈哈哈哈,井底之蛙!"圣仙嘲笑道,"赤阳白羽不老丹功参造化,可以让通灵师没有任何后遗症的夺舍重生,而且夺舍之后境界依旧!"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 "不错!赤阳白羽不老丹就是阴煞之精的加强版,吃了它不仅夺舍不会降低通灵境界,而且寿命尽了还可以继续夺舍!"(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青松道长 听了圣仙的描述,刘雨生彻底被震住了,赤阳白羽不老丹简直就是通灵师的圣物,他此前闻所未闻!默然半晌之后,他才把情绪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缓缓的说:"我连这个什么什么丹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你算计我有什么用?莫非,炼制这个什么什么丹,须得用到紫谴神雷?" "赤阳白羽不老丹!"圣仙不满的说,"什么叫''什么什么丹'';?算你小子聪明,这神丹功效逆天,炼制起来难度自然非同小可。不仅炼制所需要的材料珍惜无比,更大的问题是必须要用紫谴神雷熔炼一番,方能真正发挥作用。" "原来如此,我已经明白原因,你算计我就是为了让我引来神雷炼丹,但是其他的疑问依旧稀里糊涂,"刘雨生摇了摇头说,"你能不能少点废话直入正题?" "你放心,我马上就从头给你讲一遍,"圣仙兴奋的说,"我几千年的时间加一起,都没有今天跟你说的话多,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最喜欢讲故事了。难得遇到你这样有意思的人,但凡被我算计的家伙无不视我如仇寇,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我,哪有愿意跟我说话的呀。" "我现在也恨不得咬死你个老东西!"刘雨生一脸黑线的说,"你他吗也太话痨了!" "哈哈哈哈哈,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圣仙大笑着说,"你知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这样讲故事了!"刘雨生打断了圣仙说,"就显你有优越感是不是?我没耐心跟你玩问答游戏,你爱讲不讲,不讲我还不听了呢!" "别别别,我好好说还不行吗?"圣仙举手做投降状说道,"数千年前,我生夺人命,坏了几个通灵大师的肉身之后,自身的灵术已经低至大圣的临界点,再夺舍一次,必然掉落到通灵圣师的境界。我心有不甘,恰好当时夺的是一个天纵之才的躯壳,我的灵力又有进益,于是我以他的身份闯荡通灵界,想寻找一个能不掉落境界还能继续活下去的方法。" 圣仙抬头望天,似乎沉醉到了往昔的记忆当中,他声音低沉的说:"当时我的境界比现在还要高出三分,但那时的通灵界却比现在要强大百倍,我一路遇到了无数的敌人,结识了许多红颜知己,还结交了几个忠肝义胆的好兄弟。后来我凭借上古传承的通灵圣术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但是长生不老的方法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时光荏苒,我的红颜知己一个个变成了鸡皮老妪,然后又变成一堆枯骨,我的好兄弟们或死于争斗,或死于天数,也一个个的离开了我。我感到了极度的恐惧和不甘,我不想像他们一样死去,更不想放弃大圣的境界到地府去从一只小鬼做起!" 刘雨生打定注意让圣仙自己讲故事,不过听到这里仍旧忍不住问了一句:"然后呢?" 圣仙的描述虽然简略,但寥寥几句就让刘雨生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末路豪杰的形象,任你生前如何意气风发,死后终究只是一杯黄土而已,想想就令人惆怅。圣仙叹了口气,似乎在怀念当初的红颜知己和忠肝义胆的好兄弟们,默然一会儿之后,他恢复了原来的神采,兴高采烈的说:"然后我当时的躯壳也寿命将尽,我见这一世没有指望,本打算慎重的找一个人夺了他的肉身。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至于大圣境界掉落到通灵圣师,当时也就顾不得了。" "可是就在我物色夺舍人选的时候,峰回路转啊!"圣仙激动的说,"我找到一家没落的通灵家族,这个家族上古之时就存在,只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我本想夺了他们族长的躯壳,没想到过程中误打误撞闯进了他们的家族宝库,竟被我找到了一张丹方!" "你猜这张丹方是什么丹?"圣仙兴致勃勃的问刘雨生。 刘雨生爱答不理的说:"当然是赤阳白羽不老丹了大哥,还能是什么?" "哇!你果然聪明,连这都能猜得到!"圣仙惊讶的说。 "聪明你妹啊!是个人都能猜到好不好?继续说你的故事吧,别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刘雨生不耐烦的说。 "嘿嘿,我拿到丹方之后,最开始并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通灵师只靠自身灵术,很少依赖外物。但是那个家族的人却像疯了一样围攻我,仿佛我拿走了他们的命根子。我很无奈啊,东西我是不想还,又不想跟他们纠缠,于是我就把他们杀光了。"圣仙语气平淡的说。 能称得上通灵家族,人口少说也要数以百计,圣仙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把他们杀光了",却不知当时的场面会有多么血腥残忍。刘雨生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手指握紧显得发白,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大反应?幸好圣仙说的入神,并未察觉到刘雨生的异常。 "杀光那些人之后,我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就打开丹方看了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赤阳白羽不老丹的丹方!"圣仙得意的说,"这个家族一定有些特异之处,竟然能掌握这样神奇的宝物,可惜他们死的干干净净,形神俱灭。我是没机会查明白这个家族的秘密了,幸好神丹的炼制方法无误,于是我拼着损耗三成灵力施展大圣延年术,让当时的躯壳多了几年的寿命。接下来,我就按照丹方所写,准备炼制的材料,最后成功的炼成了一颗赤阳白羽不老丹!" 圣仙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服下神丹之后,我就寻找了一个根骨上佳的少年,夺了..." "停!打住!"刘雨生忍不住打断了圣仙的话,他黑着脸说,"你这故事的跨度也太大了吧?从头开始是这么从头的?我让你从算计我的开头讲起,谁要听你的奋斗史了!" 圣仙愣了一下,无奈的说:"可是这都是有关联的呀,如果我不把前情提要讲清楚,后面的故事讲了你也未必能理解。" "你太低估别人的智商了!"刘雨生忍无可忍的说,"就从我说起!再提你那些老黄历,老子跟你拼了!" "好好好,我从最近的说起,"圣仙挥舞了一下右手说,"几千年沧海桑田,通灵界是一代不如一代,渐渐的不要说通灵大圣,连个大通灵师都百年难得一见!如果没有大通灵师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引发紫谴神雷,那我的神丹岂不是都要落空?于是我开始四处寻找根骨资质悟性都上佳的人选,亲自培养他们,希望能培养出几个大通灵师来备用。可是,大通灵师远远不是那么容易成就的,几百年来我失败了许多次。" "其实你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盯上你了。"圣仙话锋一转,看着刘雨生说,"你生来不凡,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引起了天地异象,想来修炼通灵术最低也能达到大通灵师的境界。不过你刘家的灵术早已没落,凭你爷爷和你那个憨爹那几下三脚猫的本领,怎么能教导好你?于是我化名青松道长,和你的憨爹结为兄弟,趁机传给了你通灵上三篇。" "什么!你是青松伯伯?"刘雨生跳起脚来一脸的不敢置信,难怪他不相信,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狠辣无情的话痨鬼,竟然就是那个仙风道骨终日一脸慈爱的青松道长? "嘿嘿,雨生,青松只是我的化名而已,"圣仙微笑着说,"还记得我教你的太上台星静心神咒吗?" "噗通!" 刘雨生双腿发软,失魂落魄的坐倒在地,嘴里喃喃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看来圣仙就是青松道长这件事给他的刺激很大,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不过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圣仙的话,因为太上台星静心神咒,世间只有两个人会,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青松道长!(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阴阳眼 圣仙蹲下来拍了拍刘雨生的肩膀,同情的说:"雨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换做是我,遭到这样的打击也得三观尽毁,从此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不过,这就是现实,你得学着慢慢接受。再说,我作为青松道长的时候,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如果不是我耗费灵力为你筑基,你怎么可能那么小就成为通灵师?" "是啊,青松伯伯对我很好,为我疏通灵脉,传我上三篇通灵术,还找来无数阴煞鬼物让我实战练手。如果不是青松伯伯,我绝对不可能这么年轻就突破大通灵师的境界。"刘雨生充满怀念的说。 "啊哈,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惭愧,"圣仙揉了揉下巴说,"虽然我的助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不可否认归根结底还是你的天资出众。你出生的时候,天地震荡,祥瑞和凶兆齐生,既有漫天彩云,又有井涌甘泉,但同时还有血鸦现世,地龙翻身!天象一定预示着什么,果不其然,待你出生之后我仔细研究,原来你天生阴阳眼!" 刘雨生此时已经从刚才的沮丧当中恢复了过来,既然知道青松道长是圣仙的化身,那么无论他当年有多么好,都是心怀不轨。刘雨生到底也是心思敏锐果决的人物,他把青松道长的事放到一边,假装不经意的问:"天生阴阳眼有什么用?除了能看到鬼之外,好像就没有其他作用了。这个阴阳眼没少给我惹麻烦,却从来没让我享受过一点好处。" "这个嘛,能看到鬼应该只是阴阳眼最基本的功能,"圣仙也有些不大肯定的说,"说实话我对阴阳眼也不是很了解。通灵界从上古传承至今,阴阳眼的神通倒是有人练成过,但天生阴阳眼的,我敢打包票,数千年来只有你一个。神通阴阳眼可以贯穿两界,破除一切虚妄,还能打破阴阳法则,真是一项了不起的灵术。我想天生的阴阳眼,应该不会比修炼出来的弱吧?" "你说的太玄了,我迄今为止除了不动用灵术就能看穿阴煞,其他没有一点儿感受到这个阴阳眼的威力。看来,天生的阴阳眼也就那么回事儿,废物疙瘩。"刘雨生不以为然的说。 圣仙摇了摇头说:"你错啦,你不能发现阴阳眼的功能,我估计可能是因为你境界不够。如果你能进阶到大圣的境界,相信阴阳眼一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阴阳眼并非除了看穿亡魂就别无作用,如果不是天生的阴阳眼,你以为只靠我的助力就能让你的灵术修炼达到这样的高度?只是附带的作用就能让你成为大通灵师,我真是很好奇当阴阳眼威力全开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既然你这么好奇,不如等我突破到大圣境界之后演示给你看看?"刘雨生充满希冀的说,"阴阳眼像你说的这么稀奇,不知几千上万年才出一个,要是还没成长起来就被干掉了,岂不可惜?大通灵师的境界就能引来紫谴神雷,不一定非我不可吧?据我所知现如今通灵界,还是有一批人突破到了这个境界的。我可以帮你寻找合适的人选,还可以帮你..." "不行!"圣仙断然拒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不可能。我为了培养你已经耗费了几十年的光阴,绝对不能半途而废。鬼胎的产生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其他的大通灵师或许还有,但大多是土埋到半截的糟老头子,他们怎么可能会放任有着自己精血的鬼胎出世?何况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你身上下了多大的功夫,更不知道我对你有多么了解,要是任由你突破了大圣境界,嘿嘿,依照你的心性,我到时候只怕想死都是一种奢望了。" 刘雨生本来也没指望一句话就打动圣仙让他放弃计划,闻言也不失望,淡淡的说:"你真的对我这么了解?除了把我培养成一个大通灵师之外,你还做了什么?" "当然,我比你自己都要了解你自己!"圣仙信誓旦旦的说,"你出生以来做的每一件事,施展的每一次通灵术,驱杀的每一只亡魂,都是我安排的!是我决定了你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的人生轨迹完全由我来定义。你在大崖山度过的二十年时光,根本就是在演戏,不过剧本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和刘家村的所有人,都是不知情的演员。" "你果然下了好大的功夫,就为了让我引来一道神雷,这样值得吗?"刘雨生摇着头说。 "如果只为了紫谴神雷,耗费这么大的功夫当然有些得不偿失,但是你知道吗,一个人活了几千年,难免有些无聊,我得给自己找点乐子。把你培养成大通灵师,然后安排所有的戏路让你一步一步走过来,最后再利用你所有的弱点逼你实施我的计划。这就像一个尽职的农夫收获自己的庄稼,不仅有成就感和满足感,还会让我很充实。"圣仙十分陶醉的说。 刘雨生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我在大崖山上的所有记忆,都是你刻意安排的,那么我下山之后的事情呢?马大庆是怎么回事?" "下山之后,我就没有全部掌控你的行动了,我只是把饵放下,让你咬着钩自己陷进来,"圣仙得意的说,"几千年来,我连皇帝都做过几回,华国遍地都有我的手下,许大鹏这样的喽啰多的我自己都数不清。马大庆的死,其实是出自我的授意,你不要怪他,他有三缕残魂在我手上,不坑你他就得魂飞魄散。" 刘雨生面沉如水,默然半晌之后说:"马大庆的亡魂能在仓库下那极阴之地存在那么久,却没有被阴煞侵蚀心智,我当时就有所怀疑,想来都是你的杰作了?" "不错,我施展了一道固魂术,可保他的残魂常年不灭。"圣仙点点头说。 "马大庆执意要求用阴煞之精附身许大鹏,拼着魂飞魄散也要这么做,也是你的命令?他偷取我的精血,用种灵术让许灵雪怀上鬼胎,都是你安排的?"刘雨生每问一个问题,语气就冷上一分。 圣仙满不在乎的说:"必须的。如果不是我的授意,他有什么理由害你?你可是他的亲外甥。" 刘雨生冷哼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么老鬼和慕婉儿也是你安排接近我的?徐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老鬼和慕婉儿的确是我派去的,他们死在我手里,又被我点化了亡魂,不得不听命于我。不过,我只是牢牢的让你按照我计划的主线去走,至于其他的旁枝末节,就全是你自己种下的因果了。徐静这小姑娘真是意外状况,我并没有给你安排感情戏,她是发自内心喜欢你。"圣仙感叹的说。 总算有一个人是真心对自己的,刘雨生听到这里面色稍缓,他自嘲的说:"难怪当初老鬼和慕婉儿神秘兮兮的,我总觉得它们有点不对劲,它们还老是言语试探我的心思,原来都是你安排的。老鬼好巧不巧的,仇人正好是林碧云身边的人,这也是安排好的吧?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去见林碧云?刚才我看到王文飞和林碧云这俩狗男女都在你身后,这么说来鬼山之行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没错,鬼山之行是我引导你去的,"圣仙大方的承认道,"佛骨舍利可以提升赤阳白羽不老丹的功效,所以我特地引你上山替我取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神秘的斩鬼刀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成功?想要佛骨舍利,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以你的神通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刘雨生对这点感到十分疑惑,如果仅仅是为了佛骨舍利,圣仙好像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让你上鬼山去对付神庙里的老和尚,自然是有原因的,"圣仙淡淡的说,"老和尚牺牲了自己的躯壳,转化成为神庙的护法金刚,若论境界实在不值一提,但他和神庙融为一体,随时可以隐藏到幽冥路当中去。只要他不想现身,谁也找不到他。幽冥路上遍布灰煞,我若是真身前去,必然会被他感应到,他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肯定躲起来再不出现了。但是你去就不同,当时你的境界只有大通灵师而已,老和尚自衬能拿下你,所以会开放神庙让你们进去。" "老和尚虽然身死,但转化为神庙护法金刚之后灵力大增,我当时的境界还真就不是他的对手。你就这么放心让我去冒险?万一我敌不过他死在鬼山上,你的一番辛苦不是全都白费了?"刘雨生冷冷的说。 "哈哈哈哈,老秃驴死了上千年,脑子都生锈了,他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你?"圣仙哈哈大笑着说,"若论灵力或许他更胜一筹,但论起心机城府,你能抵得过他十个。你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你玩阴谋的手段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更何况..." 圣仙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更何况,你为了以防万一,还从你爹手里借来了斩鬼刀!有此刀在手,莫说老秃驴境界胜过你三分,就算他当时已经是通灵圣师,又能抗得过你几刀?" "原来如此,斩鬼刀威力至大,我如今通灵圣师的境界,倘若有此刀在手,恐怕你也得掂量掂量。所以你不仅让慕婉儿反水取走了佛骨舍利,还让幽珀等人夺走了我刘家的斩鬼刀!"刘雨生想起鬼山上的种种憋屈,忍不住气哼哼的说。 "这个嘛,嘿嘿,佛骨舍利的确是我令慕婉儿取来的,"圣仙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斩鬼刀我本来也让她们一并夺来给我,但是中间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斩鬼刀最后并没有落到我手里。" "你放屁!"刘雨生勃然大怒,"鬼山之行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全是你的喽啰。我被她们暗算掉进了血煞地狱,拿走佛骨舍利和斩鬼刀的人不是她们还能有谁?你夺走佛骨舍利没关系,是我命里和此物无缘,你算计我替你引来神雷也没关系,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你就算夺走斩鬼刀,我也不恨你,弱肉强食此乃天地至理,宝刀自然是有能者据之。可是你拿走了斩鬼刀却不承认,我就要鄙视你了,什么东西,敢做不敢认吗?" 刘雨生劈头盖脸的痛骂一顿,圣仙也不生气,反而苦笑着说:"这件事儿真是我疏忽了,不过我没有骗你,斩鬼刀的确不在我手里。幽珀的身份我本以为了如指掌,但最后她竟然吃里扒外,和曲然然火拼一场,夺了斩鬼刀跑路了。我几番追查,也没能查到这个丫头究竟跑去了哪里,看来她身后还有其他人。等你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就要去会会这个敢从我嘴里夺食的高人,嘿嘿,倒也能给我带来一些乐趣,不至于那么无聊了。" 举凡有本事的人,本事越大脾气也就越好,这无关修养和性格,而是由实力决定的。弱小的人才会不停的咆哮,通过嘴上的强硬来掩饰内心的恐惧。没本事的人才会一天到晚的发脾气,因为除了发脾气之外,实在没别的事好做。 就像刘雨生和圣仙,刘雨生看似强硬无比,几乎是指着圣仙的鼻子破口大骂。可实际上真正掌握主动的人,是看似不温不火老实巴交的圣仙。圣仙的实力强过刘雨生百倍,所以他无谓,他平和而淡然,刘雨生处在弱小者的地位,只能暴跳如雷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但是圣仙算无遗策,却疏忽了一点。幽珀和曲然然火拼到最后,即将同归于尽之时,忽然被空中的地狱之门给惊住,那从地狱之门后跑出来的究竟是谁?真的是曲然然回报的地狱恶魔吗?刘雨生真的对斩鬼刀的下落一无所知?那是他刘家传了几代的宝物,上面有血脉封印,他怎会毫无感应? 听完圣仙的话之后,刘雨生幸灾乐祸的说:"哼,不要以为你是通灵大圣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别人只在背后算计你,就是不露面,急死你个老东西。" "啊哈,想一直在背后算计我哪有那么容易!"圣仙满不在乎的说,"我为了神雷的计划忙的屁股着火,一时间顾不上斩鬼刀的事而已。等我腾出手来,就算他能上天入地,也逃不过我的九天十地破魔搜魂大法!" "好吧,这些事情我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究竟,但让我搞不懂的是,你为什么让她们把我打到地狱里去?"刘雨生皱着眉头说,"你应该知道,血煞地狱虽然可怕,但对于大通灵师来说,无非多费几天功夫就能逃出来了。既然你不想杀我,这么做的道理何在?" 圣仙拍了拍手说:"问的好,你问到点子上了!让你去血煞地狱呆几天,一则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二则就是要让你感受一下天阴之气。血煞地狱与人界的交汇处,有一层稀薄的天阴之气,虽然量太少,但也足以让通灵师感受到它的威力了。如果不是让你去了一趟血煞地狱,你怎么能乖乖的去引诱王冰莹呢?" 刘雨生闻言愈发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去找王冰莹?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进阶?" "不错!"圣仙点头兴奋的说,"大通灵师引下紫谴神雷,最多只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就要嗝屁,但是进阶到通灵圣师之后,运用我传你的通灵上三篇和你家传的通灵圣术,你可以坚持一炷香!这样一来我..." "等等等等!"刘雨生打断了圣仙的话抢着说,"一盏茶?一炷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盏茶是多久?一炷香呢?" "我都知道与时俱进,你怎么就不能多学学常识呢!"圣仙似乎恨铁不成钢的说,"一盏茶也就是一壶茶,大约一刻钟左右,也就是十五分钟。至于一炷香,你没点过香吗?正常一炷香火,自点燃至烧完,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所以一炷香就是一个小时。" "哦,"刘雨生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这么说来我引下神雷之后,撑死了就只有一个小时好活了?好吧,你可以继续说了。" "一炷香的时间嘛,嘿嘿,就足够我炼成两颗赤阳白羽不老丹了!"圣仙得意的继续说,"几千年来我不停的搜集材料,即使如今已经彻底灭绝的的珍惜药材我也囤了不少。如果不是因为大通灵师越来越少,算计起来越发的困难,说不定我现在还能留下许多神丹备用。" 刘雨生语气有些怪异的说:"近千年来,时常有天纵奇才的通灵师莫名失踪,想来都是你的杰作了?他们都成了你引下神雷的牺牲品?" "其实也没有多少,"圣仙想了想说,"我毕竟是大圣境界,每次用神丹夺舍之后都能有百年寿命,算下来,被我当成引雷捻子的,也就一二十个人吧。" "可是这一二十个人都是通灵界的精英!我说为什么通灵界每况愈下,高明的灵术不断失传,大通灵师越来越少,原来都是你搞的鬼!"刘雨生愤愤的说。(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雷劈 "竭泽而渔,我也很后悔啊!"圣仙懊恼的说,"早知道通灵界凋零的这么快,我从一开始就应该自己着手培养大通灵师,而不是光抓现成的。" "就像培养我一样吗?我是你手下的第几个雷捻子?"刘雨生苦笑着问道。 "咳咳,"圣仙假模假式的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你是我培养的第一个,在你之前我都是胡乱抓一个大通灵师,顺手再抓了他全家做筹码,随便安排他做点什么招天谴的事儿就行了。直到几十年前,我想着该准备神丹了,这才惊觉世上的大通灵师竟然已经凋零到了这种程度,所以才有了关于你的这个计划。" 刘雨生愁眉苦脸的还想说点什么,圣仙摆了摆手道:"好啦,说到这里,相信你所有的疑问都已经解开了。再拖延时间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我这个炼丹不讲究时辰。你也不可能有什么援兵,就算真来了援兵,不过是再多几个死人罢了。现在,动手吧!" 圣仙话说到最后表情一变,立刻就从之前的话痨鬼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冷漠无情的样子,跟之前的形象有着极大的反差。刘雨生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也罢,好歹我能做个明白鬼。圣仙,记住你的承诺!" "叮!" 一声清脆的剑鸣,刘雨生顺手一挥,那道莫名的圆月金光就高速旋转着出现了。他面无表情的看了鬼胎一眼,大喝一声:"敕!" 鬼胎仿佛知道末日来临,它恐慌到了极点,奋力挣扎着,扭曲着,脸上不停变幻出刘雨生的相貌。可是任由它如何反抗,终究难逃一死。刘雨生的境界高出它太多,通灵师又是魂灵之物的天敌,纵然它生来怨气冲天,又怎能是刘雨生的对手? "噗!" 一声轻响,圆月金光从鬼胎的脖子上划过,然后消失不见。鬼胎猛地僵住了,所有的动作全都停滞,片刻之后,它整个身体就像摔在地上的名贵瓷器一样,变成了一小块小块的碎片。这些碎片在空中飘舞,被风一吹,就化成点点黑光,黑光越来越多,却凝而不散。不论风有多大,始终不能将黑光吹走。 圣仙神情淡漠的看着空中的黑光,右手捏了三下,轻声喝道:"开炉!" "顾扎扎..." 一阵机关运转声响起,随后无数的尖塔腾空而起,在慕婉儿所在的那座塔的周围组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偌大的塔林,组合起来竟然是一个庞大的丹炉!慕婉儿迅速的把手中的佛骨舍利往塔尖上一放,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丹炉范围之外。佛骨舍利所在的高塔拔地而起,钻到了庞大的丹炉当中,一切就位之后,佛骨舍利顿时放出无量金光,似乎还有梵音阵阵自空中传来。 刘雨生看着眼前的黑光神情复杂,鬼胎再怎么说,终究是他的骨血,亲手杀死它,滋味并不好受。但是想到徐静和王冰莹等人的安危,他眼神一冷,转过身去反掌一拍。凌厉的掌风顿时把黑光给彻底吹散,再也凝聚不起来了。 黑光一散,周围的空间仿佛温度都低了许多,一股冲天的怨气爆发出来,仿佛要把世界都毁灭。无边的怨气如海浪一般一股一股的向刘雨生冲去,他像礁石一样纹丝不动,任由怨气把他包围。就在此时,黑压压的天空忽然一声炸雷! "咔嚓!" 震耳欲聋的惊雷声响起,伴随着一道道狂舞的电蛇,雷电交加,把黑夜闪的亮如白昼。平地忽起狂风,大风刮起沙尘,遮挡了人们的视线。惊雷声紧密如锣,震的人头皮发麻,如同沙场战鼓一般,充满了压抑和肃杀。 一片巨大的七彩云忽然莫名出现,不知其从何而来,只知其威能无边,如同君临天下,就连天上的雷霆都在为它让路。七彩云带着强烈压迫感越来越低,仿佛天都塌下来一样,无数粗大的雷电在它身边环绕,就像一条条巨龙在空中飞舞。 风忽然停了,雷声也停滞了,七彩云闪了一闪,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和光线都瞬间消失。天地似乎合成了一体,所有的一切都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这种黑暗和寂静持续了不知多久,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很久,但就在人们以为黑暗还会持续下去的时候,天地忽然重归光明! 就像漆黑的画布染上了瑰丽的紫色,一道炫目的紫色闪电从七彩云中猛的出现,直奔刘雨生头顶!那一瞬间一切的一切都沦为配角,只有这道威力无边的紫色闪电才是天地间的主角! 紫色闪电速度极快,只一闪就霹到了刘雨生身上。只听"轰"的一声响!刘雨生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几十米远,头发都竖了起来,皮肤都变成紫色了。他一咕噜爬起来,吐了吐嘴里的泥不屑的说:"这就是紫谴神雷?威力也不咋地嘛。这样的力道,再来几百道也奈何不了我。" 刘雨生也不是傻了吧唧的等死,他跟圣仙说的痛快,可但凡有一线生机,谁愿意去做那长生之鬼?他没有使用任何护身的灵术,纯以自己灵力遍布躯壳,就为了验证一下紫谴神雷的威力。不料这第一道神雷威力异常的小,除了看上去灿烂夺目之外,和普通的雷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千万不要大意!"圣仙在七彩云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躲到了几十米以外去,他见刘雨生有些轻忽,急忙出声提醒,"天谴之雷一道比一道厉害,威力成几何数往上翻!下一道..." 不等圣仙把话说完,"霹雳"一声,七彩云中又一道紫色神雷降了下来。这道神雷跟第一道似乎并无不同,刘雨生本来并未放在心上,可是神雷临近之时他才发觉不对。这道闪电竟然让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难怪圣仙会好心提醒,这么大的威力,若是不小心些直接就被霹死了,哪还能坚持什么一炷香的时间。 "圣灵,破灭!" 刘雨生千钧一发之际,施展出破灭灵术,一道黑线自虚无中来,看似极慢,但却正拦在紫色神雷正中。黑线只是一绕,神雷就崩散成为无数的紫色电花,这些电花失去助力,直直往地上掉去。但是旁边有一股莫大的吸力,一下子就把这些电花全都吸走了。 却原来是圣仙不知何时盘膝坐到了庞大的丹炉顶上,他信手一招,刘雨生破掉的紫谴神雷就自动飞进了丹炉当中。他伸手从空中一抓,抓出一把黑漆漆的油纸伞,把伞打开之后,乱七八糟的掉下来一大堆东西。 刘雨生见状怒从心中起,大喝道:"我的阴阳宝伞!" "专心应付天雷吧,"圣仙淡淡的说,"你可千万别留手,不然会死的很快。" "霹雳!" 又一道神雷从天而降,打的刘雨生手忙脚乱,他只顾得应付天谴,再也顾不上关心自己的宝贝了。七彩云就是天谴之云,它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机器一样准确而无情。一道接一道的紫色神雷降落下来,每一道之间都会隔上那么一会儿,似乎在给刘雨生充分的准备时间。所谓天数总有一线生机,不知这一线生机是不是就在这中间? 圣仙从阴阳宝伞里取出许多的材料投进丹炉之中,佛骨舍利放出的万道金光似乎被这些材料给吸收了,开始慢慢微弱起来。他表情严肃,施展出许多莫名的道法,既要照顾丹炉,又要收集紫色神雷的残余,看上去比刘雨生还忙。(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刘大年 "轰隆!" 降下的紫色电蛇越来越粗大,刘雨生应付的也越来越吃力,他早已经火力全开,发挥出了十二成通灵境界。但是人力时有穷尽,天威却永不停歇。刘雨生亲手杀死鬼胎,惹来的天谴似乎不把他霹死就不算完。而且天降神罚,他只能硬抗,想躲都躲不了。神雷震荡使得天地不稳,他想打开地狱之门逃到另外的空间去也做不到。 圣仙正襟危坐,神情十分严肃。巨大的丹炉当中已经燃起熊熊之火,佛骨舍利也已经彻底消散,一团刺目的光华从虚无中诞生,不停扭动着,变幻着形状。圣仙面露喜色,这就是即将成型的赤阳白羽不老丹,现在只差最后一道程序了! 此时又有一道紫色雷霆从天而降,对准刘雨生霹了下去,刘雨生运转巨灵圣术,挥洒无数符咒正要和雷霆拼命。圣仙却遥遥对准那道雷霆招了招手,轻声喝道:"来!" 那道雷霆被招了一招,立刻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的拐了个弯就冲着圣仙去了。圣仙把手一圈,一引,紫色雷霆咔嚓一声霹在了丹炉中那团刺目的光华之上。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把天上的乌云都捅了一个大窟窿,露出天外的繁星。 只听圣仙大喝一声:"丹成!" 金光飞快的敛去,一颗滴溜溜的药丸静静的躺在圣仙的手心里。药丸平淡无奇,但散发出阵阵奇香,即便刘雨生远在几十米之外,身处雷劫之下,依然闻到了那股香味。圣仙哈哈大笑:"好丹!好丹!" "霹雳!" 圣仙引走了一道雷霆,替刘雨生分担了压力。天上的七彩云似乎察觉出来问题,立刻把两道神雷合二为一霹了下来。这次的紫色神雷威力至大,还未落到地上,就已经让刘雨生感到了强烈的压迫。刘雨生咬了咬牙大吼一声:"圣灵,地煞掩月轮!" 一个小巧的地煞月轮自刘雨生手心浮现,他把月轮望空一抛,正撞向迎面劈下来的巨大雷霆。"兹兹!"就像电焊发出的声音一样,雷霆和月轮碰撞出无数的火花,月轮就像放在切割机下的铝板,一点点被雷霆给磨碎了。但经过这一番消耗,本来威力巨大的雷霆已经变的细小了许多,刘雨生轻松的接了下来。 "吼!" 天空中响起一声清亮的龙吟,七彩云中一阵激烈的翻腾,随后恢复了平静。但在这平静下,隐藏了莫大的危机,好似天谴在蓄力,等待着给刘雨生更加猛烈的打击。刘雨生喘了几口粗气,摸了摸身上遍布的伤痕,虽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但仅仅神雷的余威,就已经让他遍体鳞伤。他苦笑了一下,看着天上的雷云,心如死水。 圣仙第一时间发现了刘雨生的不对劲,竟然没有斗志了?这怎么可以?他连连打了三个响指,大声说:"雨生,你要坚持下去!你看!" 刘雨生循声望去,只见徐静和王冰莹都被带到了圣仙身边,两人身上的迷魂术都被撤去,已经恢复了神智。徐静远远的见到刘雨生,激动的想要跑过来,可是却被林碧云控制了动弹不得。王冰莹一脸的平静,低着头紧咬嘴唇,看都不看刘雨生一眼。 "这都是你的女人,她们对你用情至深!"圣仙高声道,"尤其王冰莹这个丫头,聪明而又有大智慧,她察觉到你情况不妙,所以装作对你漠不关心,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王冰莹听到这里身子一颤,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把大白猫丝丝给勒的喵喵直叫。圣仙自顾自的说:"雨生,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不为刘家村几百条人命想,你也得为这俩女人想一想!王冰莹肚子里可还怀了你的孩子!" 刘雨生目眦欲裂,恨声道:"我会坚持下去!你放了她们,否则我跟你鱼死网破!" "这就对了,要有斗志,"圣仙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难她们,等神丹炼成之后,我就会洗去她们的记忆。在那之前,不如让她们看看你这个好男人,是怎么为她们牺牲的。" "雨生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静大声呼喊,想要问问刘雨生,结果圣仙随手一挥,她干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刘雨生看了看徐静和王冰莹,狠狠心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天,怒吼道:"来啊!来霹我啊!" 圣仙伸出两根手指摆了摆,王文飞和林碧云就把徐静和王冰莹押到了远处。圣仙再次打开阴阳宝伞,往丹炉里倒出许多材料,他盘膝静坐,眼神狂热的说:"坚持住啊雨生,让我再炼成一颗!" "霹雳!" 沉寂了半晌,七彩云积蓄了足够的力量,重新开始发威。降下的第一道雷霆,就比之前最强的二雷合一还要强盛三分!刘雨生似乎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不要命的施展护身灵术,以前从未施展过的各种通灵道法全都亮相,一时间竟真的和七彩雷云僵持住了。 圣仙大喜过望,刘雨生的顽强超出了他的想象,有这样的发挥,两颗神丹已经咫尺在望!可就在他全神贯注炼丹的时候,刘雨生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皱了皱眉头,打眼望去,只见刘雨生不知何时掏出了一个小碗,小碗悬空罩在头顶,挡住了所有的雷霆。虽然小碗被雷霹的开始出现裂纹,但看样子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刘雨生语气怪异的说:"圣仙,父杀子有天谴,如果子杀父呢?" 圣仙忽然感到一丝不妙,几千年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冷冷的说:"雨生,你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要知道..." "所有人的命都在我手里,是不是?"刘雨生打断他的话说道。 "你既然知道,还不..."圣仙有些着恼的说。 "还不什么?老老实实给你做雷捻子是吗?"刘雨生大笑一声说,"我是在很认真的给你引来雷霆啊!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样还不够,不如我把七色神雷也引下来,让天数感应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一个通灵大圣在苟延残喘!" "你说什么?"听到七色神雷,圣仙忽然面色大变。 刘雨生神情一冷,一字一句的说:"我要把七色神雷引下来,霹死你个王八蛋!" 不等圣仙反应,刘雨生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小盒打开之后,里面飘出一个纸人。纸人从盒子里蹦出来,迎风便涨,不多时就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此人看上去相貌平平,如果不是年纪太老了些,简直就是另外一个刘雨生。 "刘大年!"圣仙见到变出来的这个人之后震惊的喊道。 刘雨生从怀里掏出的纸人,竟然就是他的父亲刘大年!刘大年施展了缩魂术变化成一个纸人藏在刘雨生身上,这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刘大年抬头看了看圣仙,憨厚的笑着说:"好久不见,青松大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圣仙语气有些发颤的说。 "我嘛,我知道青松大哥要引来雷霆炼丹,所以特地来助你一臂之力,给你做个雷捻子。"刘大年仍旧一脸憨憨的说,可是他的话听到圣仙的耳朵里,却不亚于晴天霹雳。圣仙丹也不炼了,不顾丹炉反噬猛的站起来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刘雨生头顶的小碗彻底被雷霆霹成了粉碎。 刘雨生面无表情的说:"爹,时间到了,你上路吧。" "动手吧孩子,以后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刘大年淡淡的说。(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杀 "刀来!" 刘雨生不顾天上发怒的雷霆,忽然发出一声大吼!仿若晴天霹雳,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一直在远处打酱油的马大庆接到信号,伸手生生插进自己的肚子里,从中掏出一把血淋淋的砍刀!这把刀看似平常,但寒光凛冽,可不正是失踪了的斩鬼刀? 圣仙见到这一幕亡魂大冒,马大庆竟然把斩鬼刀藏到了肚子里!难怪怎么也感应不到。他急忙威胁道:"马大庆,你想魂飞魄散是吗?" 马大庆浑身是血,抓住斩鬼刀用力一甩,狞笑着说:"魂飞魄散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作伴呢么?" 斩鬼刀化作一道流光,跨越了空间和时间,眨眼就出现在了刘雨生的手里,即使圣仙施展了天罗地网术也根本无法阻拦。刘雨生持刀一挥,"噗嗤!"刘大年好大的一颗人头冲天而起,一腔热血喷出去三米多高。 "你敢!"圣仙面无人色,急忙伸手虚空一抓,徐静就被他抓到了手里。他掐着徐静的脖子说:"刘雨生,住手!你不要你爹的命,难道你也不要她的命了吗?" 刘雨生被喷了一头一脸的鲜血,他转过脸来冷冷的说:"你猜。" 圣仙被说的一愣,见刘雨生举起刀来还要砍,他大声吼道:"你敢毁灭你父亲的魂灵,我就杀了她!" 刘雨生停顿了一下,手中的斩鬼刀调转了方向,圣仙见状松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何苦呢?何必呢?大家同归于尽有什么好处..." "嗤!" 一道电也似的刀光凭空飞来,一下子把徐静整个人从上至下劈成了两半!圣仙手里抓着徐静的半截身子,彻底惊呆了。刘雨生冷冷的说:"你猜错了。" "喵呜!" 一声凄厉的猫叫,刘雨生把徐静一刀两片的时候,大白猫丝丝突然发威了!它身形涨大,一爪子把林碧云拍飞了出去,随后尾巴一甩,扇的王文飞在地上直打滚。它身子一趴,驼起王冰莹就跑,两个起落就来到了刘雨生身边。圣仙明明有机会在半路把大白猫拦截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被什么耽搁了一下没有出手。 "雨生..."王冰莹在丝丝背上,眼神中充满了惊喜。她心思敏锐,刚才做出种种假象,就是为了不让刘雨生感到为难。现在大白猫带着她脱离了险境,心中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她两眼含泪,张开双臂似乎要去拥抱刘雨生。 "喵呜!" 大白猫丝丝早就投奔了刘雨生,一直隐藏自己通灵妖兽的身份躲在王冰莹身边,此时暴起发难,果然一举定了乾坤。它一脸得意的驮着王冰莹,好像在跟刘雨生邀功。 刘雨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人一猫由远及近,眼看王冰莹就要扑到他怀里去,他忽然大喝一声:"圣灵,破灭斩!" 斩鬼刀猛的扬起,仿佛融入了黑暗当中,刀身都消失不见了。等斩鬼刀重新出现的时候,一道匹练的刀光如同惊虹一般划过了王冰莹的眉心。一刹那似乎全世界都定格了,大白猫瑟瑟发抖,被刀光的威力吓的魂不附体,王冰莹一动不动,惊喜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 "混蛋!你敢!"远处的圣仙见状大惊失色,明明是王冰莹受到攻击,他却紧张的不行。王冰莹不是他的一个人质吗?为什么刘雨生杀死王冰莹他会这么在意?他此时再没了之前的淡定,一脸惊惶的双手一错,一朵金莲凭空出现,向刘雨生头上落去。 刘雨生冷笑一声,对圣仙理都不理,他把斩鬼刀挽了个刀花,唰唰两下,一道十字形的巨大刀光激射!大白猫凄厉的尖叫一声,口吐人言:"刘雨生,你..." "咔嚓!" 就像快刀切大葱一样,十字刀光从大白猫身上掠过,干脆利落。大白猫和王冰莹一样僵住了,片刻之后,哗啦一声,血肉横飞!大白猫一句话没说完,竟然活生生的被劈成了碎肉块,它碎尸的惨烈情形,就像在它的肚子里塞了一吨炸药一样。 大白猫身体碎裂,王冰莹随之掉到了地上,她身上出现一道莫名的血线,血线从头顶直劈下来,把她整个人分成两半。她的表情还僵在脸上,似乎对刘雨生充满了爱意,可是她头顶血如泉涌,把她染成了一个血人。 "哇呀呀!"圣仙惊怒交加,可是刘雨生对他施展的金莲术理都不理,他却只能无奈的把神通收了回来。因为天劫还在继续,又一道紫神雷降下来了,他不敢让自己的道法气息被七彩雷云感知到,不然结果大大的不妙。 有了斩鬼刀,刘雨生战力简直上了三个档次,他全力一刀,就把降下的紫色神雷劈成了虚无。他转身又一刀,迅疾如风的刀光再次劈到了王冰莹身上,王冰莹血人一样的身体顿了一顿,猛的炸开来,落了个和大白猫一样的下场。可是在她的身体粉碎的同时,她的肚子里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也活了过来! 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看上去像一个人类的胚胎,四肢健全,眼耳鼻口皆有。可是王冰莹才被刘雨生**几天?就算她怀了孕,肚子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长出一个胚胎? 刘雨生冷笑一声道:"让我给你来个断根!" 说完他左手一圈,一道光幕把那黑不溜秋的胚胎罩了起来,他右手一划拉,光幕中顿时燃起熊熊烈火。黑不溜秋的胚胎竟然哇哇大叫起来,哪里是什么人胎,分明是一个怪物! 这些动作说来话长,其实从刘大年现身,到刘雨生弑父,然后再杀死徐静、大白猫和王冰莹,不过是两道紫色神雷的间隔而已。圣仙有心阻止,可是他最初的时候一心炼丹,忽略了刘雨生的异常,等他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又因为别有心思耽误了一下。说到底都是因为刘雨生的行动太过出人意料,圣仙完全想不到一个傀儡木偶,竟然转眼成了伪装的猎人! 王冰莹肚子里的怪异人胎在熊熊烈火中没能坚持多久,几乎瞬间就被烧成了灰烬。圣仙眼神一冷就要有所动作,可是他看到刘雨生冰冷而毫无感情的眼神,心中顿时一颤。尽管已经站在通灵界的巅峰几千年,但是他从来没失去过谨慎,他冷笑一声道:"好,干的好,刘雨生,今天你要么死在天谴下,要么活下来等着我收拾你。咱们后会有期。" 圣仙狠辣果决,发现异常之后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点动手的欲望都没有,竟然转身就走!他知道刘雨生敢这样做,一定还有后手,可是不论有什么后手,总不能追着他的屁股施展吧?圣仙神通盖世,想走就走,谁能拦他?他在空中随手一划,就出现一道五鬼之门。门后不知通往哪里,但只要走进去,就谁也奈何不了他了。 刘雨生仰天长啸:"圣仙,你不是想见识阴阳眼的威力吗?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阴阳,问世!" 圣仙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非常大的危险!高超的境界,却没能带来强大的心志,他几千年来一门心思想的就是要活下去,为此不惜牺牲一切,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怕死。虽然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但是听到刘雨生提及阴阳眼,他就心肝发颤。他加快了脚步,一头钻进了五鬼之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可是!一向用来顺手的五鬼之门,就像一个泡泡那样,轻轻的"啪"一声,破灭了。圣仙一头从空中掉了下来,幸好及时做了个手势,才没跌个灰头土脸。等他看清楚自己身边的情形,顿时傻眼,他竟然和刘雨生换了位置!他跑到了七彩劫云下面,而刘雨生,站在了巨大的丹炉上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大圣劫 "圣灵,大灭绝术!" 不等圣仙有所反应,刘雨生就已经施展出了通灵上三篇当中杀伤力最强的道法。斩鬼刀光华如水,颤巍巍的抖了几下,无数道黑线自刀身上延伸出来,这就是大灭绝光线!结合了斩鬼刀的威力,大灭绝光线更加诡异,散开来就像一张大网罩向圣仙。 虽然刘雨生手段尽出,通灵圣师的境界加上斩鬼刀的威力,足以对圣仙造成不小的麻烦。但圣仙终究是超越了巅峰的存在,通灵大圣早已经成为传说,他的神通究竟有多强大,谁也不知道。看着难以捉摸的无数大灭绝光线,圣仙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他双手一错,身上就冒起金光,金光形成了一朵莲花,把他牢牢的包在中间。有这护法金莲,即便是天地崩塌,他也能毫发无伤,地火水风都难奈他分毫,岂会怕了区区大灭绝光线?他神情肃杀的说:"刘雨生,就算你拿了斩鬼刀,也奈何不了我。还是小心应付天谴吧,你以为换了位置天雷就找不到你?"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一道紫色神雷从天而降,半道上拐了个弯儿直接霹向了刘雨生。圣仙说的没错,七彩雷云早已经认准刘雨生的气息,就算他用阴阳眼施展换位神通,也照样难逃天罚。 刘雨生面无表情,对头顶的紫色神雷理也不理,在大灭绝光线就要撞到圣仙身上的护法金莲的时候,忽然大喝一声:"天地明灭!" 无数大灭绝光线砰然爆裂,变成一阵夹杂着罡风的黑光,黑光扩散开来,把刘大年、王冰莹、大白猫和徐静的残破尸体全都卷了起来。圣仙大惊失色,可是任凭他手段通天,大灭绝术崩毁只在一刹那,无论如何也来不及阻止了。 刘大年和王冰莹等人的尸体被黑光卷起来了,搅了一搅,就变成了漫天的血雨肉泥。几人依附在残尸上的魂灵被灭绝罡风一吹,顿时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圣仙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若漏网之鱼,连连比划了几个手势,扔出一堆杂七杂八的道具。在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图案,光华一闪,三道地狱之门同时打开了。他头也不回就要随便钻到一扇门中逃走,仓皇的模样就像遇到了饿猫的老鼠。 "阴阳,滞!" 刘雨生大喝一声,双眼圆睁,他的眼睛里一阵变幻,左眼只有眼白,右眼漆黑,只有瞳仁!旷古绝今的阴阳眼,终于显出了真容。他口中喷血,看来动用阴阳眼的消耗非同小可,阴阳眼放出两道毫光,一道黑光,一道白光。黑白二光交错,轰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停滞了。 圣仙一只脚踏进了地狱之门,可是他整个人定在了那里,虽然他还能听能看能想,但就是无法行动。刘雨生借助阴阳眼施展的通灵术,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豁免,他手中提着斩鬼刀,口中的血滴到一半凝滞在空中,也被定住了。 圣仙境界高出一筹,转眼间手指就能活动了,再过片刻他就能挣脱束缚重得自由。可是刘雨生对抗天谴消耗了很大的元气,强行施展阴阳眼更是雪上加霜,再加上本来境界就低,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比圣仙更快恢复行动能力。既然如此,他耗费这么大代价使得时空停滞,究竟为了什么? 阴阳眼威力虽然强横,但时空停滞的范围极小,根本不可能使得天上的七彩雷云有任何影响。刘雨生亲手杀死鬼胎,父杀亲子爆发出无量怨气,所以才引来了紫色神雷。刚才他忤逆弑父,一刀砍了刘大年的脑袋,又杀死了深爱他的徐静,还把怀了孩子的王冰莹给砍成了碎片。最后用大灭绝光线把这些人碎尸,彻底摧毁了他们的魂灵。 这样丧心病狂的行为,简直惨无人道丧尽天良!惨绝人寰天地同悲!血雨肉泥飞溅,暴起无量怨煞之气,使天地有所感应,天空中的七彩雷云顿时剧烈的翻涌起来。酝酿片刻之后,霹雳一声!一道七彩闪电从天而降! 这道七彩闪电挟煌煌天威,带着灭杀一切的气势,别说刘雨生只是一个半残废的通灵圣师,即便他已经进阶通灵大圣,也得被这闪电霹成齑粉! 七彩闪电直奔刘雨生而去,速度虽然很慢,但却充满了坚定和一往无前,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圣仙晃了晃脑袋,已经彻底挣脱了阴阳眼施加的压力,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刘雨生,感到十分不解。就在这时,本来停滞的刘雨生动了。他身上崩开无数血洞,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他的阴阳眼左右变幻,速度越来越快! 圣仙皱了皱眉头,感到自己漏掉了什么,可是正当他想离开的时候,他打开的地狱之门全都消失了!刘雨生疯狂的大笑,已经成为一个血人,但他毫不介意,他看着天空中的七彩雷云,大喝一声:"阴阳,暴!" "不要...!"圣仙面无人色的大声阻止,可是刘雨生怎会听他的话? "砰!砰!" 两声巨响!刘雨生的阴阳眼,竟然活活炸裂了!他的脸上多出两个破烂的血洞,皮肉都被扎的往外翻起来。阴阳眼出世的时候天生异象,可想而知其来历非凡,此时竟然被刘雨生狠心自爆!顿时生出了连锁反应,天象震动,血雨滂沱!那道七彩闪电在空中滞了一滞,似乎也被阴阳眼自爆的威力给惊呆了。 刘雨生自爆阴阳眼之后,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一直到达一个顶峰,那是通灵师的极限——通灵大圣境!他手中斩鬼刀一震,人刀合一化作一道流光,迅疾如雷直刺圣仙:"老东西,纳命来吧!" 圣仙又惊又怒,天上七彩劫云虎视眈眈,他怎么敢使出真正的大圣境界?可是刘雨生步步紧逼,他若是不出全力,就要被一刀砍死!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圣仙有所决断,刘雨生人刀合一所化流光已至身前。圣仙无奈之下只得两手一举,身上衣衫鼓胀,无数个护法金莲化生出来,把他包裹的像一个粽子。 "轰!" 震天介一声巨响,刘雨生的人影从半空中掉了出来,他一落地就连连喷出几大口鲜血。他的气息猛的一弱,连个普通人都不如,看上去奄奄一息。斩鬼刀也当啷一声摔在地上,堂堂神兵竟然彻底崩碎开来,只剩下一个刀柄! 围绕在圣仙周围的护法金莲片片飘散,露出他的真身。刘雨生自爆阴阳眼的拼命一刀,竟然只砍伤了圣仙一根手指!圣仙看着流血的手指,浑身都哆嗦起来,他颤抖着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雨生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做个糊涂鬼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哇呀呀!"圣仙勃然大怒,伸手一道罡风,把刘雨生打飞了出去,骨头啪啪的不知断了多少根。刘雨生浑身是血,骨骼尽断,可是他还有力气笑,嘴里的血流的越多,他就笑的越欢实。他抬头看了看天说:"通灵大圣,嘿嘿,从此世间再无这等境界的高人了。" 圣仙脸色铁青,恨不得把刘雨生碎尸万段!可是,他没有机会了。本来因为刘雨生弑父杀子的七彩雷电,在圣仙爆发出大圣气息之后,竟然转了目标奔他而来!天空中七彩雷云整个沸腾了,无数的七彩雷电酝酿成型,正蓄势待发! 通灵十劫之首——大圣劫!(未完待续) 第一章 打你 "叮铃铃..." 急促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放下手中的教材,耸了耸肩膀说:"好吧,下课。" "奥奥!" 一阵欢呼声过后,满堂堂一屋子学生转眼人去楼空。教室外的走廊上,老师夹杂在学生们中间,旁边围了几个尖子生还在不停的和他讨论问题。慢慢的大家都去的远了,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到下午上课还有很长的时间,大家都忙着去吃饭午睡。不过一个班级总有那么一撮人,他们下了课也不走,啃上几口干面包,喝一杯白开水,抓紧每一秒钟的时间去努力学习。他们可能家境并不好,但成绩一定牢牢的稳定在中上游,他们是老师眼里的重点苗子。 很少有人愿意得罪这些人,他们满脑子都是学习,在与人交往方面天生迟钝。得罪了他们,他们不会跟你讲任何规矩,会直接使出——你再招惹我我立刻告诉班主任——这个大杀器,置坏学生们约定俗成的——学生层面的事情只在学生中间解决,谁告诉老师谁就是大家的敌人——这个规矩于不顾。 但是今天例外,有人恶狠狠的清场,要所有人都滚蛋。 这个恶狠狠的家伙,叫朱少峰,是个有名的坏学生。他才十五、六岁,长的并不算高,但比一般同学的平均水平要高出那么一些。他的头巨大无比,像个大冬瓜,加上那大大的嘴巴厚厚的嘴唇,使他看上去就像动画片里的大反派。虽然丑陋,倒还透着些萌点。他的眼神有着与年龄严重不符的精明和狠毒,生气的时候脸一下子拉的很长,巨大的脑袋长长的脸,说他像驴都对不起马。 朱少峰学习成绩不是一般的差,常年垫底,没少拖班级的后腿。按理说这样的人,没有学校会欢迎,他做起坏事来也得遮遮掩掩胆战心惊。可事实上学校从来没对他的行为作出什么批评,他欺负同学的时候永远都那么理直气壮。要知道哪里都有这么一种人,他们成绩很差,态度很坏,最大的爱好是欺负同学。但他们就是有本事叫校长和班主任笑脸相迎,因为他们的父母有个别名叫"官员"。 朱少峰带着三四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堵住了教室的门,然后走上讲台拿起板擦拍了拍黑板,恶狠狠的说:"都出去,我找罗卜有点事儿。" 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小个子面色苍白的站了起来,颤巍巍的说:"你想干啥,你要是再打我,我,我还会告诉老师的。" "朱少峰,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差不多就得了。罗卜又不是故意得罪你的,你再这么不依不饶,我真告诉班主任去啊。"一个长相一般穿着朴素的女生严肃的说。 朱少峰满不在乎的说:"你去啊,谁拦你了?告诉班主任又能怎么的,你以为我会怕?不想挨揍的赶紧滚蛋,谁再墨迹我连他一块儿揍!" 先前说话的女生还要开口,旁边有人赶紧拦住了她,连拉带拽的把她弄出了教室。城门失火,谁也不想做那个倒霉的池鱼,教室里原本还有七八个努力学习的好孩子,眨眼就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一个矮小的罗卜,站在那里抖若筛糠面无人色,吓的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同学之间的感情,其实远比踏入社会之后的一切交情都靠谱,少了许多的利益色彩,显得更加纯真。但正因少了利益驱使,同学之间的亲疏远近就更加明显。朱少峰虽然坏的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可是他出手阔绰,在班里还有不少嘻嘻哈哈乱开玩笑的朋友。罗卜却不同,他天生矮小,又黑又瘦,自卑加上愚笨,使得他形影单只,一个朋友都没有。 没有人愿意替罗卜出头,那个长相一般的女生已经算是另类,但也就为他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一脸不屑和傲然的离开了。她为罗卜说话纯粹是内心强大的正义感在作祟,跟罗卜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朱少峰仰着脖子斜着眼睛,冷冷的看着罗卜,罗卜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搓着手说:"朱少峰,我...,我以后不敢了,你..." 罗卜话说了半截停住了,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朱少峰冷哼了一声,对门边上的一个流里流气的男生使了个眼色,那个男生会意,转身走出去,把教室外趴着玻璃偷看的学生们都赶走了。这间教室在四楼,后门常年锁死,只有前门开着。几个人把前门一堵,罗卜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朱少峰慢慢走到罗卜的课桌旁边,抓起他的一本书瞧了瞧,随手把书皮撕了下来。罗卜看着一阵心疼,那是他饿了三个早上攒下来的钱买的新书皮啊!可是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他天生自卑而胆小,面对朱少峰这样的坏学生,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找老师。 "啪!" 朱少峰用撕破书皮的课本一下子打在罗卜的左脸上,把他打了一个趔趄,耳朵里嗡嗡作响,一阵头晕眼花。朱少峰等罗卜醒过身来站稳了,反手又一下打在他右脸上。罗卜的脸被打的通红,脸皮上还有被刮破的细微伤痕,他默默的流着眼泪,伸手捂住脸不敢说话。 "你不是很拽吗?咋不厉害了?"朱少峰挑衅的说,似乎觉得用书本打脸不爽,他把手中的课本扔到地上踩了两脚,然后十指交叉握了握。他的手指用力,发出咯咯的脆响。这声音听到罗卜耳朵里,显得那样可怕。 "我跟何晓莹说话关你吊事?啊?"朱少峰一边质问,一边上手抽了罗卜一个大嘴巴。他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于是问一句话,就抽罗卜一个嘴巴。 "何晓莹是你马子?啊?" "你怎么知道她不想理我?你是她肚里的蛔虫?啊?" "矮挫逼就你也想玩英雄救美?啊?" "你他妈还敢告诉老师,说我打你了?当时那叫打你吗?现在这才叫打你,懂了吗?啊?" "你他妈懂不懂?懂不懂?" 朱少峰每一句话后面,都要加上一个强烈的语气助词,"啊"完之后,就给罗卜一个响亮的大嘴巴。罗卜嘴角被抽的流血,口腔都被抽的溃烂了,腮帮子肿起来像俩馒头。可是他依旧畏畏缩缩,连个屁都不敢放。 朱少峰呼了一口气,甩了甩用力太猛的手,因为不停的抽打罗卜的脸,他的手心都开始疼起来了。他恨恨的一脚踹在罗卜的胸膛,把他踹的连连后退,撞倒了两张课桌然后摔倒在了地上。罗卜终于忍不住疼大哭起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打扰你跟何晓莹说话了,我再也不跟老师告状了,你饶了我吧。哇..." 朱少峰愣了一下,被罗卜响亮的哭声给震住了。 他在学校里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即使高年级的混混学生都跟他关系良好,想欺负谁就欺负谁。他还有些莫名的原则,比如很少欺负同班的同学,经常欺负外班的同学,很少欺负长的丑的女同学,只调戏漂亮的女同学等等。不过他打过那么多同学,有忍气吞声的,有跟他对打然后被打成猪头的,有挨了揍还讨好他的,可从来没遇到过挨打之后哇哇大哭的。 都十几岁的大人了,怎么还能跟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呢? 原本朱少峰没怎么欺负过罗卜,尽管罗卜瘦小到谁都可以欺负他。可是当朱少峰拦住班花何晓莹的时候,这个矮矬子罗卜竟然跟吃了威哥一样冲上来玩英雄救美那一套,当时就让他好没面子。不过现在气也出了,面子也有了,罗卜也已经被打成了猪头。朱少峰恶狠狠的说:"妈的,闭嘴!再哭还打你!以后见了我给我躲远一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未完待续) 第二章 杀鱼 罗卜回到家,书包往桌子上一扔就打开门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他把门反锁住,钻到被窝里痛哭流涕。这一下哭的天昏地暗撕心裂肺,他一肚子的委屈,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今天所受到的屈辱。 "朱!少!峰!"罗卜哭了半天,咬牙切齿的说,"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罗卜是单亲家庭,爸爸去世的早,妈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们母子二人生活倒还过得去,因为他的妈妈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待遇优厚。可是妈妈的工作很忙很忙,很少有时间陪他,做一次饭,热来热去的要吃上两三顿。 罗卜的性格孤僻而自卑,除了因为天生的个子矮小外表丑陋之外,跟长期缺少了父母的关爱也有极大关系。他哭了半晌,眼泪都流干了,也觉得累了,于是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罗卜悠悠的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何晓莹牵着他的手,两个人放声欢笑,一起奔跑,快乐的没心没肺。可是跑着跑着,忽然前面出来一条凶恶的大狗拦路,把两个人都吓了一条。等醒过身来的时候,凶恶的大狗摇身一变,成了朱少峰的模样!朱少峰把罗卜推开,自己牵着何晓莹慢慢的走远了。罗卜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可是他害怕挨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晓莹离开。 何晓莹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罗卜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是期待吗?亦或者是失望? 罗卜的眼角再次流出泪水,他心目中的女神何晓莹,在梦里也把他抛弃了。这都是朱少峰的错!罗卜猛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因为动作太猛碰到腮帮子,被打肿的脸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这疼痛只能让罗卜更加感到羞辱,他心中充满了扭曲的仇恨,他要发泄! 他冲出卧室,来到客厅里,客厅里静悄悄的,厨房里也没有动静。另外一个房间的门依旧关着,似乎妈妈还没回来。罗卜面目狰狞的喘着粗气,来到电视机旁边的鱼缸前,伸手从里面捞出一条一直多长的金鱼。 这是一条大红色的锦鲤,鱼鳞整整齐齐,尾巴和胡须长长的,非常漂亮。被罗卜捞出来之后,金鱼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摇头摆尾的用力挣扎。罗卜恶狠狠的拿着金鱼走进厨房,找出一把水果刀,用刀子在金鱼身上不停的扎来扎去。 "朱少峰!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王八蛋,我捅死你!我捅死你..." 罗卜一边用刀扎金鱼,一边痛骂朱少峰,似乎手里的金鱼变成了朱少峰的模样,扎起来格外解气。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就像兔子一样,血红血红的。金鱼身上很滑,水果刀几次扎偏割伤了罗卜自己的手,可是他仿佛毫无知觉,沉浸在自己报复的幻想当中。金鱼开始还蹦跶几下,可是渐渐的,它被罗卜扎成了一堆烂肉,鱼鳞和充满腥味的内脏洒了一地。它的两只死鱼眼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罗卜,好像在诉说着不甘和冤屈。 不知扎了多少刀,金鱼被剁成了一滩烂泥,只有一个鱼头还是完整的。手心一阵剧痛,罗卜猛然惊醒,他两眼中的血色褪去,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不禁充满了迷茫。他两只手上满是伤口,水果刀扎在手心上,血肉往外翻出来,令人触目惊心。 "啊!" 清醒过来的罗卜拔出扎在手上的水果刀,忍不住痛苦的叫出了声。他疼的哇哇大哭,可是空旷的房间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的回声。他沾满鲜血的双手颤抖着,整个人脸色发白,好像失血过多了似的。他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在客厅的橱柜里翻来翻去,希望找出创可贴和碘酒来处理一下伤口。 血一直不停的流淌,血滴跟随着罗卜的脚步从厨房蔓延到客厅,一条鲜红的血线在地上蜿蜒。罗卜惊慌失措的翻箱倒柜,可是创可贴跟碘酒不知被妈妈放到了哪里,他怎么也找不到。无意间他撞倒了一面柜子,"轰隆"一声响,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罗卜不停抽泣着,随手把地上的东西抓起来,胡乱的放到茶几上。他的血不知不觉染红了所有接触过的东西,其中有一个奇怪的花瓶,明明是一件瓷器,却像海绵一样,把罗卜的血都吸了进去。罗卜精神恍惚,根本没发觉自己收拾的东西当中,有这样一个怪异的花瓶。花瓶上的血迹慢慢消失之后,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罗卜却忽然平静了下来,他面目呆滞,仿若一只僵尸。他不再整理地上的东西,慢慢站起来,把那个花瓶抱在怀里,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家门。他走的时候没有关门,门被楼道里的风吹的咣当直响,屋子里凌乱不堪,到处都是散落的杂物,还有鲜血的血迹。所有的事情都显得有些不正常,但是没有任何人发现,只有鱼缸里的金鱼们目睹了这一切,它们欢快的游荡,不时的从嘴里吐出几个泡泡。 朱少峰和几个同学在游戏厅里吆五喝六,玩的十分过瘾。下午的课程全是副科,所以他们几个就逃学了。一直在游戏厅里玩到天黑,放学的时间都过了,几个人才恋恋不舍的从里面走出来。大家互相招呼一声,一起骑上自行车往家赶去。 朱少峰住在城东一个环境很好的小区里,不用说房价也是嗷嗷的贵,其他几个同学虽然家境也还可以,但却没有跟他住一个小区的人。大家在路上大声呼喝,车子骑的飞快,真是快乐无比。渐渐的,同学们就各自回家,只有朱少峰一个人在路上了。 朱少峰习惯了剩下的这段路一个人走,他哼着歌儿,屁股一扭一晃的骑着自行车。自行车忽左忽右,把路人都吓的不轻,他还引以为豪,吓到别人之后就哈哈大笑着跑远了。渐渐地,天色越来越黑,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昏暗的路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把马路给截成了无数黑暗的片段。 "吱!" 朱少峰猛的捏了一下刹车!他停下来揉了揉眼,一脸的迷糊。刚才他明明看到车子前面有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个人?可是刹车之后再看,路面空空荡荡,连个树叶都没有,哪来的人?他甩了甩头,脚尖一蹬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远,他眼角忽然闪过一个矮小的影子! "是罗卜?" 朱少峰满心疑惑,那个人影不足一米五,畏畏缩缩的分明就是罗卜!可是罗卜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挨了打不服气,找了帮手来截自己?想到这里,朱少峰紧张起来,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就算他是个坏孩子,可遇到事儿了一样会害怕。他停下车子,谨慎的往后看了看,刚才明明见到罗卜的身影,现在再看却看不到了。 这条路两边都是高大的围墙,除了花坛里种的雪松之外,根本没有什么阻碍视线的东西。难道罗卜藏到了树后面? 朱少峰悄悄咽了口吐沫,把自行车扔到一边,眯着眼往那棵粗壮的雪松后面走去。这里确实宽阔,路上行人稀少,雪松后面根本藏不了几个人,如果是罗卜找了一两个人来报复,朱少峰一点都不怕和他们打架。 "罗卜!" 朱少峰蹑手蹑脚的走到雪松旁边,猛的蹦出来大喊一声!可是看清楚雪松后面的情形,他不禁傻眼了。哪里有什么罗卜的身影,只是一个塑料袋子而已!雪松的树枝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随着夜风不停的飘舞,偶尔有一部分飘出雪松的阴影外,从远处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影。(未完待续) 第三章 死鱼 朱少峰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才吓到他的影子,真的只是一个黑色的垃圾袋而已。至于为什么举得影子像罗卜,可能是因为被那小子给气的吧。 何晓莹长的漂亮,家境也好,学习成绩一般,但是非常风骚,如果不是因为罗卜捣乱,昨天朱少峰一定能约到她。想到何晓莹一脸嘲弄的拒绝了自己,朱少峰不禁恨的牙痒痒,这都怪该死的罗卜!小兔崽子像个娘们儿一样,挨了几下打就去找老师告状,活该把他的脸抽成个肉包子!今天打的还不够解气,朱少峰想好了,等明天到了学校,就把罗卜弄到厕所,让他尝尝尿是什么滋味。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得罪他朱少峰的人,统统没有好下场。 转身往回走了几步,扶起地上的自行车,朱少峰骑上车子就往前走。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他,可是不管他怎么回头去看,都只能看到昏黄的路灯和黑乎乎的雪松。他的后背一直凉飕飕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越往前走,这种被人跟踪和窥视的感觉就越发严重,他把车子越骑越快,却始终无法摆脱。反而跑的越快,就感到越恐惧。 这种感觉直到他回到自己家小区门口才好了一些,他看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像见了亲爹一样冲了过去。 朱少峰的家很气派,是一、二层的复式楼,足有00多平方米,还带个小院。上下两层,五室三厅,装修的精美而大气。他在保安的陪同下回到家,把自行车往门口一扔就蹿到了屋里,临了还不忘跟保安说一声谢谢。 父母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懂事,不爱听别人说孩子的坏话,一方面他们慈爱的心遮住了眼睛影响了好恶的判断,另一方面,也跟孩子在父母面前懂得伪装有关系。譬如朱少峰,在学校里恶名远播,有些老师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跟他打交道。可是他在父母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正值青春期有些调皮的小孩子罢了。 归根结底,朱少峰在他父母的眼里还是一个好孩子,这不是,连个保安都知道跟人客气客气,多懂礼貌啊! 回到了家,那种一路被追踪的感觉消失了,后背也不发凉了。朱少峰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喊道:"妈,我要喝水。" 朱少峰的妈妈,一个丰满的中年妇人,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他,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疑惑的说:"少峰,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朱少峰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喘了口气,本想跟妈妈说说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可是他想了想,这种玄玄乎乎的事情,说了屁用没用,只怕还会被妈妈嘲笑自己胆子小。他话到嘴边口风一转说道:"妈,我没事。晚饭吃什么啊?我快饿死了。" "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苍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妈关心的说,"不过知道饿就好,知道饿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还有红烧甲鱼和银鱼蛋羹。" "怎么全是鱼啊?"朱少峰听到平时最喜欢吃的鱼,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恶心。 "你爸爸去下面考察,人家听说了你爱吃鱼,专程送来的。纯正的野生江鲜,补的很,乖乖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鱼有好处。"妈妈溺爱的说。 朱少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却更加严重了。他以前最喜欢吃鱼,如今却听到鱼这个字就想吐,这到底是怎么了? 朱少峰的父亲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餐桌上就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看着妈妈端上来的香喷喷的糖醋鱼,还有那麻辣鲜香的红烧甲鱼,朱少峰忍不住流起了口水。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觉竟然又消失了,他高兴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咀嚼起来。不愧是纯正的野生鱼,味道很鲜美,鱼肉很嫩,入口即化。再加上妈妈的厨艺本来就很好,他狼吞虎咽,吃的满嘴流油。 巨大的液晶电视正在演着一个叫什么视点的节目,说的是一处鱼塘受到了工业污染,一夜之间水上漂起了无数的死鱼。这些死鱼翻着肚皮,把水面都遮成了白花花的颜色,看上去恶心极了。朱少峰一边吃饭,一边随意的瞟着电视,看到死鱼的时候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奇怪。这些鱼是什么鱼?怎么死了之后眼睛没有变白? "嗤嗤..." 电视忽然花屏了!所有的画面都消失,满屏幕的雪花,嗤嗤拉拉的声音响了起来,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动静。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朱少峰家不止装修用的最好的材料,所有的电器用的都是最昂贵的,而电视信号一直十分稳定,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今天这是怎么了?信号竟然会中断? 朱少峰端着碗看着花屏的电视,电视画面变成雪花之后,就映出了倒影。他和妈妈吃饭的画面隐约能在反光里看到,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件让人惊恐至极的事情!电视映出的画面中,他的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影! "啊!" 朱少峰惊叫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碗也掉到地上摔成了粉碎。可是他回头看时,身边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人影?只有爸爸买的一个名贵的大花瓶静静的立在不远处。他惊魂未定的再次扭头盯着电视画面看,电视信号竟然又恢复了,一个解说员正站在鱼塘边,喋喋不休的介绍着池塘里的死鱼。 妈妈见到朱少峰的样子,担心的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说:"宝贝,你怎么了?电视没信号了而已,不要害怕。" "妈!"朱少峰一下子扑到妈妈的怀里大声说,"我不是怕电视没信号,我刚才在电视里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哦,"妈妈自以为了解事情的原委,好笑的拍了拍朱少峰的肩膀说,"傻孩子,这么大的人了胆子还这么小。那些是死鱼嘛,鱼死了都会这样,肚皮翻过来朝上,而且死鱼也永远不闭眼。不要怕,不想看的话咱们换个台。" "可是..." 朱少峰欲言又止,他能怎么说?难道直说他从电视里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房间里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这么说的话不是更让妈妈笑话? 妈妈笑着拿起遥控器随意换了个频道,然后把地上的碎瓷片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拉着朱少峰的手让他换了个地方坐下,温柔的说:"不管那些了,明天妈妈叫保洁阿姨来收拾。快吃吧,你看这鱼多鲜..." 妈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就要喂到朱少峰嘴里,可是朱少峰听到妈妈嘴里说出鱼这个字,那种莫名其妙的恶心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还非常的强烈。他一把推开妈妈的手,然后低下头哇哇的吐了起来,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在地上堆成了一滩,散发着呛人的恶臭。 妈妈担心的拍着朱少峰的背,焦急的说:"你怎么了少峰?你不要吓妈妈,怎么会吐了?" 这时电视上的画面忽然又变成了雪花,闪了几下之后,画面里竟然又变成了那个鱼塘!一池子的死鱼,翻着肚皮瞪着眼睛,仿佛在冷冷的看着朱少峰。 朱少峰强忍呕吐的感觉,推开妈妈转身噔噔噔就跑到了楼上自己的卧室。"咣当"一声,卧室的门关了,只有妈妈一脸担忧和不解的站在客厅里,电视上依旧播放着有关于死鱼的新闻,一遍又一遍...(未完待续) 第四章 马桶 "嘭嘭嘭..." 妈妈焦急的拍打着朱少峰卧室的门,嘴里关切的喊着:"少峰,乖孩子,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快开门让妈妈进来..." 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妈妈根本进不去,朱少峰不知道在房间里做些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妈妈吓的脸都白了,正当她掏出电话要打给爸爸的时候,朱少峰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没事,妈,你别担心了。就是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就好。" "不舒服?"妈妈更加不放心了,她火急火燎的说,"你在屋里好好休息,我打电话叫曲医生过来一趟。" 曲忠直是一个很高明的医生,虽然年纪轻轻,但名声极大。他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只接待有钱人。朱少峰的爸爸是贵宾级的顾客,他妈妈一个电话,曲忠直丝毫不敢耽误,扔下手里的事情就驱车来到了朱少峰的家里。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朱少峰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他乖乖的从卧室里出来,接受曲忠直的检查。他脸色苍白魂不守舍,看上去倒真像得了什么大病,可是曲忠直仔细检查了一番,却发现他的身体健健康康一切正常。这样的表现,十有八九是精神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产生的。 曲忠直犹豫了一下,没有照实说,孩子这个模样,如果非说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能朱少峰的妈妈就要怀疑他的医术了。他简单的为朱少峰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假模假式的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郑重的对朱少峰的妈妈说:"不用担心,问题不大,学习太过紧张,导致的身体有些虚弱,再加上精神一直绷的太紧,所以才会呕吐。你们不要给他太大压力,让他好好休息两天,这几天就不要去上课了。我回去开一点药,让人送过来。" 听了专业人士的分析,朱少峰的妈妈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她握了握曲忠直的手连声表示感谢。朱少峰眼睛里闪着不屑的光,但是却没有反对曲忠直的话。这就是曲忠直的老辣之处,他知道朱少峰不喜欢学习,就投其所好给他找了一个合理的翘课理由。就算曲忠直说的再离谱,朱少峰都不会反驳的,他巴不得能在家多玩几天。 曲忠直的车子发动起来,渐渐驶出了视野之外。妈妈拉着朱少峰的手回到房间里,她内疚的摸着儿子的头说:"孩子,都是爸爸妈妈不好,一直逼着你好好学习,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你这几天就听曲医生的话,在家好好休息,等你爸爸回来了,咱们出去旅游放松放松。学校那边,我会给校长打个招呼,你放心吧。等咱们回来之后,妈妈再找最好的老师给你补课。" 想到几天都不用去学校,还可以出去旅游,朱少峰激动地恨不得跳起来。毕竟是少年心性,正贪玩的年纪,他搂着妈妈亲了一口,高兴的说:"好耶!好耶!" 心情好起来,晚饭时那种莫名其妙的恶心也消失了,朱少峰本能的避开了"鱼"这个字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想起任何跟鱼有关的事情。晚饭就这样草草结束,他借口身体不舒服不想吃饭,妈妈也就没了胃口,胡乱吃了两口就拉倒了。他上楼玩电脑,妈妈则在楼下看着电视跟自己的小姐妹煲电话粥。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眼就到了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妈妈已经上来催了朱少峰好几次,要他早点休息。身体不舒服,不能这么熬着。朱少峰哪有什么不舒服,不过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现在早就恢复过来了。可是他又不能说自己没事,不然怎么在家休息?怎么出去旅游?无奈只得关了电脑准备休息。 妈妈在楼下洗了个澡,然后回卧室睡觉去了。朱少峰拿起手机,钻到厕所里准备拉屎。胃里的东西明明吐的一干二净,偏偏肚子还有些发涨想要大便,真不知道是否肠胃出了问题?他坐在马桶上,脸憋的通红,可是屎仿佛到了**处,怎么也拉不出来。给他急的抓耳挠腮,只能老实坐着干等。 朱少峰一边用手机看视频,一边皱着眉头往外挤屎,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午夜十二点。客厅里昏暗的光线映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影子静静的站着,仿佛在等待什么。时针指到正上方的那一刻,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吹开了窗户,吹动了软滑的窗帘,接着外面小区的路灯灯光再看,客厅里只有各种家具摆设,哪里有什么黑影? "噗通..." 好像石头落水的声音一样,朱少峰终于拉出了一截儿干货,掉到马桶里发出不小的动静。他舒畅的喘了口气,仿佛浑身都轻松了。一阵臭味弥漫开来,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右手伸到后面去按马桶的抽水开关。 "呼啦啦..." 一阵强烈的水流把马桶冲了个干净,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也轻了许多。可是朱少峰却开始浑身哆嗦,后背一阵冰凉,牙齿不停的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的手只是伸到后面,离马桶的冲水开关还有一指多远,可是马桶竟然自己冲水了! 是谁按下的开关? 朱少峰强忍恐惧,睁大了眼睛慢慢扭过头去,他的额头见汗瞳孔放大,紧张的不能自抑。 身后只有华丽的瓷砖,马桶反射着灯光令人眼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朱少峰低下头,眼神落到马桶的冲水开关上,原本摁下去之后会自己升起来的摁钮,不知为什么卡在了那里。哗啦啦的水声响个不停,吵的他心绪不宁。他伸手在摁钮上抠了两下,摁钮慢慢的升了起来,水声随即渐渐变小,乃至最后消失。 厕所里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朱少峰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朱少峰咽了口吐沫,把手机随手装到兜里,拿起旁边的厕纸就要擦屁股走人。虽然屎还没拉尽兴,便秘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是他不想呆在这儿了,这里太诡异,马桶竟然会自己冲水。他的手伸到屁股下面擦了两下,正准备把纸扔到垃圾篓里,可是转了一圈,那个专门盛放厕纸的垃圾篓竟然不见了!他纳闷儿的四下看了看,当他扭过头往后找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让他胆寒的一幕。 马桶的冲水开关上,仿佛有一根无形的手指,慢慢的把摁钮重新摁了下去。 "哗啦啦..." 水声重新响起,喷涌而出的水流甚至溅到了朱少峰的屁股上。冰凉的水触及到皮肤上,让人浑身汗毛直竖,受到这个刺激,朱少峰仿佛一下子回过神来。他被刚才那诡异的一幕给惊呆了,以至于坐在马桶上张着嘴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猛的反应过来,惊叫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跑。 屁股没擦干净,甚至裤子都没提好,这些朱少峰都顾不得了,他只有一个心思——立刻离开这个可怕的卫生间! "哗啦啦..." 洗漱池上的两个水龙头忽然自动的拧开,自来水不要命的冲了出来,眨眼间洗漱池就溢满了。水龙头里透明的水竟然慢慢变成了红色!像鲜血一样殷红的颜色!水池里猛的一阵翻腾,一条一指多长的大红色锦鲤竟然从里面蹦了出来! 朱少峰正要跑出去去,大红色的锦鲤蹦出来正落到他的脚下,他踩到锦鲤不由得一跤滑倒在地。地上不知何时遍布血红色液体,粘稠而滑腻,沾满了他的手。他惊恐的想要爬起来,却不小心再次滑倒,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顿时变成了一个血人。(未完待续) 第五章 12点了 "啊!啊..." 朱少峰大喊大叫着连滚带爬的从厕所里蹿了出来,门外寂静无声,宽敞的大房子里显得空空荡荡。他头也不回的从走廊里跑过去,一直沿着楼梯跑到楼下,疯狂的扑到妈妈的卧室门口,用力拍打着结实的木门。 "妈!救命!快开门啊!妈,快开门,快啊..." 朱少峰的声音充满恐惧,他歇斯底里的模样看上去扭曲而又可怕。 妈妈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一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妈妈睡的这么死?这不可能!妈妈睡觉一向很浅,有点什么动静都会惊醒,就算房间的隔音很好,朱少峰这样疯狂的大闹,怎么也该把她叫醒了。 朱少峰一边拍打着木门,一边惊恐的回头四顾,生怕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突然发生。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心灵最脆弱的时候,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寻找妈妈的庇护。可是任凭他的双手都拍肿了,房间的门仍旧没有打开,门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哗啦啦..." 一阵水声传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楼下所有的水龙头全都莫名的自动打开,水哗哗的流了出来。朱少峰呼呼的喘着粗气,他的呼吸声无形中被放的老大,似乎除了水声,就只有他自己的喘气声。他感到一阵极度的恐惧,那些水龙头里的水流的越来越急,哗哗的淹没了水池子,蔓延到了地板上。可是他根本不敢走过去把水龙头关掉,哗哗流出来的,不仅仅是水,还带着鲜红的血沫子,看上去触目惊心。 "呼呼..." 朱少峰的喘息声越来越粗,他拍门拍的胳膊都酸了,体力耗尽了,可是妈妈的卧室里仍然没有一点反应。远处的水流已经渐渐蔓延了过来,离他越来越近,水的颜色也越来越鲜红,像极了人血。他放弃了继续敲门的打算,准备逃走。 "兹兹..." 客厅里所有的灯泡都开始闪烁,忽明忽暗的让人眼花。每个阴暗的角落,似乎都隐藏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在静静的看着朱少峰。 "呼呼..." 朱少峰转身往外跑了两步,忽然站在了原地,他眼神惊恐到了极点。 粗重的喘息声,为什么有两个? 另外一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朱少峰强忍心慌,慢慢的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静静的听。 "呼呼..." 竟然真的还有一个人在喘气!而喘息的声音就是从朱少峰身后发出来的!朱少峰大叫一声猛的转身,于是他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矮小瘦弱的人影。 "罗卜?" 朱少峰失声惊叫,他眼前的人影,可不正是中午被他痛扁一顿的小个子罗卜?尽管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但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朱少峰仍然看清楚了罗卜的模样。罗卜的脸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丑陋,令人恐怖的是他的身子。他从脖子以下,没有一块好皮,浑身上下被划出了无数的伤痕,皮肉往外翻着,有些伤口甚至能看到里面的骨头。更可怕的是,在每一处伤口上,都沾满了大红色的鱼鳞! 罗卜的神情呆滞,就像一个僵尸一样,他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木然的惨笑着说:"朱少峰,我好寂寞,快来陪陪我吧..." "啊!" 朱少峰大叫一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他急忙拉开床头灯,恐惧的看着卧室的每一个角落。他满头大汗,思维仍停留在刚才可怕的梦境当中。在那可怕的梦里,最后一个画面是罗卜狞笑着向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似乎要把他扎成筛子。 把卧室每一处都仔细的看了一遍,终于缓过神来的朱少峰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只是一场梦,只是梦里的情景,也太真实了些,吓的他到现在还有些头皮发麻。被可怕的梦境惊醒,他的睡意全无,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准备打一会儿游戏。不过这个时候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胃里明明空荡荡的,吃的东西都吐了个一干二净,怎么突然会觉得肚子疼?但管天管地,管不了屙屎放屁,肚子疼起来,谁也控制不了。朱少峰悻悻的拿起手机,向厕所走去。走到厕所里,他随后放下马桶盖,正要扒下裤子坐上去,可是他的动作忽然停滞了。 他的眼神正好扫向手机屏幕,11点59分! 他11点半才躺到床上休息,记得很久之后才睡着,做那个噩梦那么久,怎么会到现在才11点59分?难道那个噩梦感觉上时间很长,其实只过去了极短的时间?梦里一切可怕的事情,不都是在1点整发生的吗? 朱少峰缩了缩臀肌,强忍便意转身就往厕所外面走。那个噩梦实在太可怕,可怕到让人有了心理阴影,他再也不敢夜里1点的时候上厕所了。可是就在他的脚还没有跨出厕所门的那一刻,"当,当...",1点的钟声响了!所有钟表上的指针全都指向了正上方! 朱少峰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离开厕所。 "兹兹..." 电流的刺啦声响起,所有的灯泡全都开始闪烁,忽明忽暗,让人眼花。在灯光的映衬下,每个角落都出现模糊的黑影,就像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贴在那里。 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朱少峰的心揪了起来,他握紧了拳头大踏步的往前跑,没想到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啪、啪..." 大红色的锦鲤不知何时出现在厕所里,正在不停的张着嘴乱蹦。大红锦鲤挡在朱少峰出去的路上,他就是因为踩到了这条金鱼才会摔倒! "哗啦啦..." 急促的水声响起,洗漱池上的两个水龙头莫名其妙的自己打开,鲜红的血水从里面流了出来。眨眼就溢满了池子,流到了地上,蔓延到了朱少峰的身边。朱少峰张大了嘴,恐惧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好疼! 这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有可怕的事情在发生!朱少峰想大喊大叫,可是他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厕所的墙角里,一个矮小的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他走到马桶旁边,伸出一根手指摁住了冲水开关。 "哗哗..." "少峰,宝贝,该起床了!起来吃早饭了乖乖。"伴随着敲门声,朱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她早早的起来为心爱的儿子做好了早餐,一直等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见儿子下楼,只好跑上来敲门。 朱少峰的卧室里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刺目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等了一会儿,朱妈妈笑着说:"少峰,衣服穿好了没有?妈妈要进来了哦。"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卧室里根本没有人。朱妈妈径直推开房门,一进屋她就愣住了。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凌乱,书本扔的到处都是,电脑开着,被窝也掀开了,但是朱少峰却不见了人影。电脑桌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奇怪的花瓶,朱妈妈此前从未见过它。她疑惑的在房间里翻了翻,发现朱少峰的衣服和鞋子都在,手机也扔在床上,只有拖鞋和睡衣不见了。这证明他一定并未走远,或许是去上厕所了? 朱妈妈撇了撇嘴,替儿子收拾起了屋子。她把书本整齐的摆到书架上,衣服叠起来放好,被子也叠到一起,最后她还兴致勃勃的把那个奇怪的花瓶放到样窗台上。 一切都收拾完了之后,朱妈妈转身离开了卧室。她离开之后,朱少峰的床下忽然漫出一滩黑色的血迹...(未完待续) 第六章 剥皮 一阵钻心的疼痛!朱少峰呻吟着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好像是一条肮脏的小巷子,堆满了臭气熏天的垃圾。他试图爬起来,可是动弹了一下,身上就像刀割一样疼痛。他低头一看,顿时眼睛瞪大了,浑身上下都哆嗦着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身体彻底裸露,一丝不挂,从胸口往下,大块大块的皮肤被割掉了,露出鲜红的血肉!他动一动,身上就掉下来一块块的肉屑和皮渣,混合着血丝,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痛!剧烈的疼痛!被割开的皮肤翻转着裸露在外。猩红的皮肤上,血管顺着血液的流动一跳一跳的,肉屑混合和血丝一点一点的流了一地。 "啊!" 朱少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可是在这黑暗肮脏的小巷子里,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多远。只有两只野猫扒拉在垃圾桶上,瞪着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他,猫的眼神冰冷,就像人一样。忽然,一只猫从垃圾桶上跳了下来,围着朱少峰转了个圈儿,然后喵呜叫了一声,转身又跳了回去。两只猫一起转过身,使劲跳到上墙上,飞快的跑走了。 朱少峰神情惊惶,满心恐惧,他明明在家好好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割下了他的皮?种种可怕的异象让人窒息。他奋力挣扎着,试图从小巷子里爬出去向人求救,他身上不停的流血,再这样耽误下去,说不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小巷子只有几十米长,如果是平时,只要不到一分钟就能走出去,可是现在朱少峰受了很严重的伤。他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爬行,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就像一大块烂肉在地上蠕动。 一米,两米,三米... 朱少峰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但是求生的欲望让他坚持了下去。他忍受着非人的痛楚,用力的往前爬呀,爬呀。可是,几十米的小巷子,为什么显得这么长?即使他的速度很慢,爬了这么久也应该到头了吧? "嗒嗒,嗒嗒..." 忽然一阵脚步声远远的传了过来,似乎有人走进了小巷子。朱少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出现了错觉。 "嗒、嗒..." 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稳定而缓慢。真的有人来了!朱少峰心里燃起希望,他不顾身上无比的疼痛,强行坐起来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救命..." 那个脚步声似乎被呼救声吸引了,慢慢靠近了过来。朱少峰心中狂喜,挣扎着转过身去,可是他脸上的喜色还未完全绽开,就彻底凝固住了。慢慢走过来的人,身材矮小不足一米五,浑身是血,左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尖刀,右手提着一个黑漆漆的水桶。 "罗卜!" 朱少峰失声惊叫!拿着尖刀出现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小矮子罗卜!罗卜面目呆滞,从眉心到下巴有一条直直的血线,仿佛被一刀划了下去。他愣愣的看着朱少峰,嘴角牵动,从喉间发出古怪的声音:"做鱼,吧,很,快乐。" 朱少峰惊恐之极,他看到罗卜手中染血的尖刀,已经隐约感到把自己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是罗卜!可是他现在失血过多虚弱无力,甚至身上的皮都被割掉了大半,疼痛之余,更多的是害怕。他失去了往日的高傲,更没有了在罗卜面前的优越感,他哆嗦着跪下来磕着响头,嘴里颤声道:"罗卜,我知道错了,我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做鱼吧,很,快乐。"罗卜翻来覆去,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他把水桶放到一边,举起手里的尖刀慢慢向朱少峰靠近。朱少峰浑身冰凉,一股寒气打心眼里冒出来,罗卜似乎化身恶魔,让他根本提不起反抗的意志。可是看到那血淋淋的尖刀,他爆发出一阵绝地求生的勇气,双手用力一撑,转身往后爬去。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朱少峰惊恐的喊叫着,拼命的用力往前爬。他的皮肤被割掉了,血肉在地上磨出一条血线,那种非人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他翻了个身仰坐在地上,两腿用力蹬,想离罗卜远一点。 罗卜的神情一直那样呆滞,他走起路来也很缓慢,可是他举着尖刀的手却离朱少峰越来越近了!终于,他追上了朱少峰,一把摁住朱少峰的脖子,把他拖在地上,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回了水桶旁边。罗卜那瘦小的身躯,不知为什么隐藏了巨大的力量,拖着比他高大的朱少峰丝毫不费力。 朱少峰拼命的挣扎,鼓起勇气捶打罗卜的身体,他一拳打下去,竟然在罗卜身上打穿了一个洞!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再看看罗卜身上的洞,那洞里黑乎乎的,没有血流出来,有什么东西在洞里一晃一晃的,是一条金鱼? 罗卜对自己受到的伤害仿若不知,好像朱少峰打到的根本不是他的身体。他把朱少峰摁在地上,一刀划开了朱少峰的顶门,大量的鲜血喷涌出来,溅了他一头一脸。朱少峰感到头顶一阵剧痛,超过了被割掉皮肤的那种疼痛,他拼命的摇头挣扎,可是罗卜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的把他控制住了。 "嗤..." 罗卜在朱少峰头顶用刀使劲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然后伸手揪住伤口两边的头皮用力一撕!朱少峰的头皮就那样硬生生的被罗卜撕裂了,露出血肉模糊的颅骨!朱少峰的眼睛被滚烫的鲜血给糊住,他惊恐的尖叫!像个待宰的羔羊。 罗卜把尖刀撑在两块头皮中间,使朱少峰的皮无法恢复原状,然后他提起旁边的水桶,慢慢的、细致的把水桶里的液体一点点倒进了朱少峰的脑袋里。有一些液体溢了出来,滴到地上,银白色,重而粘稠。水银!桶里银白色的液体,竟然是水银! 水银从朱少峰头顶伤口慢慢渗进去,渗到他身体里的每一处,他胸口以下那些被割掉了皮的地方,开始有水银慢慢的溢出来。 "啊!" 朱少峰疼痛难忍,而皮肤下被灌了水银,又让他麻痒难耐!他伸出双手在身上疯狂的乱抓,指甲抓破了皮肤,就有血水混合着水银流出来。 罗卜提着水桶,一直在很耐心的往朱少峰头顶灌水银,直到慢慢一桶都倒了进去,他才慢慢的放下水桶。他重新把刀取下来,呆滞的说:"做鱼吧,很快乐。" 朱少峰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他已经彻底崩溃,哪怕立刻死了也好,这样的痛苦简直太折磨人了。罗卜面无表情的看着朱少峰在地上翻腾,地面上血水和水银交汇,形成了一片红白相间的泥滩。朱少峰渐渐的不折腾了,他手脚蜷缩起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彻底死透了。 罗卜把朱少峰翻过来,只见他身上的皮都已经近乎脱落,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都是血。罗卜拿起刀子在朱少峰眉心划了一刀,一直划到下巴,然后又从他后脑勺处划了一刀,划到后背。在皮上划开一条线之后,罗卜伸出两手轻轻一撕,朱少峰剩下的人皮就被分成两块扯了下来。 罗卜把朱少峰的人皮放到一边,然后细致的在他身上翻来翻去。朱少峰胸口以下,那些不完整的皮,也被罗卜一块一块的割了下来,一点都没有遗漏。直到最后,朱少峰彻底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整个身体上一点皮肤都没有了。 罗卜把所有的人皮收拾到一起,然后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从里面取出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他提着塑料袋走到朱少峰的尸体旁,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大把的鱼鳞。大红色的鱼鳞,鲜艳如火。他把鱼鳞一片一片的粘到朱少峰身上,细致的就像在做一件工艺品。 "做鱼吧,很快乐。"(未完待续) 第七章 车门 曲忠直的私人诊所生意很好,尽管他的诊金十分昂贵,但依然阻挡不了人们的热情。所以他每天都很忙碌,总是不停的奔波于客户之间。他不能坐在诊所里等着人家上门求医,找他看病的人非富即贵,一句话就能让他的诊所关门,他怎么敢摆架子?所以人家一个电话,他就要殷勤的赶上门去看病。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曲忠直已经培养出了稳定的客户群,他成为很多富豪和官员的私人医生。他对这些客户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工作起来也越发的得心应手。工作顺心,他的闲暇时间也就多了一些,终于可以好好陪陪自己的老婆孩子。 曲忠直有一个温柔可人的老婆,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的儿子很调皮,但也很可爱。虽然他医术高明,收入丰厚,但他洁身自好,从来没惹出过什么风流的传闻。人们都说他爱自己的老婆孩子,胜过一切。 陪着老婆孩子疯玩了一天,晚饭过后,把儿子赶去自己的房间。曲忠直搂住老婆的腰,温柔的说:"来一下吧,我很想。" 妻子娇羞的点头答应,慢慢的脱去了衣衫,两个人慢慢变成了一个人。一番疯狂过后,妻子带着满足而幸福的笑容入睡,曲忠直静静的看着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滴滴..."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曲忠直脸色一变,急忙抓起电话摁了一下,然后他紧张的看着妻子。妻子睡的很死,似乎一点都没有被手机的声音影响。他轻轻的打开手机短信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短信是一个女人发来的,这个女人是他的病人,他经常为这个女人诊病,妻子也知道。 不过曲忠直的妻子不知道这个女人害的什么病,更不知道曲忠直是怎么给她治病的。这个女人害的是春闺寂寞红杏出墙病,而曲忠直的治疗方法是以人为药,让那个女人把他几乎榨成了干儿。 曲忠直一再警告这个女人,不要骚扰自己的家庭,这个女人一直也都很温顺,似乎满足于和他的偷情,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但是今天,这么大半夜了,她却给曲忠直发来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救命! 救命这两个字,是这个女人和曲忠直约定好的信号。她寂寞的要死,只有曲忠直才能救她的命。 曲忠直犹豫了一下,他刚刚和妻子恩爱过,实在没什么性趣。但是这个女人虽然表面上温顺,在床上也像一只温柔的羔羊一样任人摆弄,可是曲忠直却知道她并非什么省油的灯。她耍起心机来,可怕的让人发抖。曲忠直如果不理会她这条短信,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会不会找上门来? 曲忠直咬了咬牙,翻身从床上下来,走到衣柜旁边换衣服。这一番动静太大,熟睡的妻子被惊醒了,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事,一个急诊,"曲忠直若无其事的说,"这么晚了还找我,可能真的很严重,我去看看,今晚说不定要加班。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 "哦,"妻子淡淡的哦了一声,"夜里天凉,别忘了多加件衣服。" "知道了。你快睡吧,我走了。"曲忠直草草的穿好衣服,转身离开了卧室。 卧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曲忠直的妻子从床上坐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曲忠直把车开的很快,半夜了路上已经没什么人,良好的路况也不怕出什么事。他出门的时候并未注意,不知什么时候天阴了,雨点无声无息的就落了下来。 "哗啦啦..." 转眼间就是倾盆大雨,雨点像黄豆那么大,而且非常密集。雨水打在车窗上,让人的视野受到极大的干扰。曲忠直皱着眉头打开了雨刷器,雨刷来回扫荡着玻璃上雨水,车灯在雨中照出两个光圈。他专心致志的开车,道路两旁的动静他都没有注意。 当车子转过一个弯道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弯的一刹那,倒车镜上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再仔细看时,因为雨下的太大,倒车镜上蒙了一层水珠,根本看不清东西。他皱了皱眉头,摇下车玻璃,伸手擦了擦倒车镜。镜面光滑干净,映出一片雨幕,哪里有什么黑影? 曲忠直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太多疑了。他收回了手,专心开车。车子碾过路边的一片积水,水花四溅,可是落到地上的时候,竟然空出了一个人形!仿佛水花溅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但马路上明明空空如也,黑灯瞎火的,只有栏杆而已,哪里有什么人? "吱..." 急促的刹车声突然响起,曲忠直脸色苍白。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车子前面有一个人影?他见到人之后就踩了刹车,也没有感受到震动,至于是真的看到了人影,还是眼花出现了错觉,他也不敢肯定。 "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短暂的那一瞬间,闪电把夜晚照耀的亮如白昼。闪电消失之后,天地重回黑暗,只有大雨哗哗的下着,掩盖了其他一切的声音。曲忠直咬了咬牙,把车子熄火,然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必须确定刚才看到的人影是不是真的,如果撞到了人,就要看看撞成了什么样。撞的轻倒也罢了,陪些钱了事,如果撞的很严重... 车子前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雨水哗哗的流淌。曲忠直松了口气,放心的坐回车里,关好车门,打着了车子就要继续出发。可是车子忽然响起报警的声音,他看了看油表下面的提示,车门未关好?他疑惑的把驾驶座边上的车门打开,用力的重新关了一次。他可以确定这次一定关好了,这么大的力气要是还关不紧,那才是见了鬼了。 "滴滴..." 车子依然报警,仍旧提示车门没有关好。曲忠直大惑不解,他把目光转向其他三个门,车里静悄悄黑漆漆的,啥都看不清楚。他干脆打开了车里的灯,发现后座右边的门把手确实有点松,好像没关紧的样子。 他明明只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后座的门为什么会打开了? "呼呼..." 曲忠直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喘气声,没由来的一阵心悸和紧张,让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他记得很清楚,车门一直都关的好好的,不然在他开车上路的时候就会有提示了,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发现?而且车门都有自动童锁,只要行驶起来,就会自动上锁,不可能半路上把门颠簸开啊。 车子从家里出来一直到现在,只有刚才熄火了片刻,也只有刚才打开过车门,难道,刚才极短的时间里,有什么东西打开车门上了车? 曲忠直深呼吸几下,稳定了自己情绪。他是一个医生,他只相信科学,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他镇定的在车里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后他打开车门,走到没关好的那扇门前,拉开车门重重的推了一下。 "砰!" 车门被关好了,确定无疑。曲忠直转眼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车灯前面,能看到一片雨幕。他的衣服都被淋湿了,雨水沿着头发流下来遮住了眼睛,他急忙打开驾驶座的门钻到了车里。 这回应该没问题了,曲忠直伸手握住档杆,脚踩向刹车,可就在这个时候! "滴滴..." 报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车门,还是没有关好!(未完待续) 第八章 喘息 曲忠直觉得自己的右眼在不停的跳动,他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阵彻骨的冰寒袭来,让他的四肢有些发麻。是因为刚才下车被冰凉的雨水淋到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吗?想到半夜还要冒雨开车,他心里一阵烦躁。他摇了摇头,似乎把无谓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砰!砰!" 曲忠直用手用力的拍了拍油表,滴滴的警报声戛然而止。他撇了撇嘴,踩下油门,车子慢慢开了起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天气阴冷,他穿的衣服不厚,也没拿伞,实在不想再淋雨了。他印象当中,车门应该都关好了,管他呢,就算真的有一扇车门没有锁好,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反正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雨下得越来越大,雨点砸在车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曲忠直一边开车,一边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他带上耳机子等了一会儿,那边始终无人接听。他连续拨打了几遍,最后响起的都只有盲音。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贱女人,给他发了短信,又不接电话,在搞什么鬼? 当曲忠直失去耐心,一把扯掉耳机子的时候,电话突然开始震动,屏幕也闪了起来!他随手按下接听键,然后把耳机子又带回去,对着话筒说:"你好,我是曲忠直。" "呼呼..."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喘息声,粗重而又急促,仔细听上去,又像是两个人。只有不停的喘息,却无人说话。曲忠直眯了眯眼睛,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过一个弯道,不耐烦的说:"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呼...,呼..." 喘息声持续不断,此外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拍巴掌的声音,又像是皮鞋踩到了死猫死狗那种软绵绵的声音。曲忠直低声咒骂了一句,随手把电话挂掉了。这肯定是俩狗男女正在嗨皮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电话,听那粗重的喘息声就知道了,看样子搞的应该正激烈。 转过这个弯道,离那个贱女人住的地方就不远了。曲忠直被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撩拨的下腹一阵火热,刚喂过妻子一顿,想不到小兄弟竟然又抬起了头。他想到那个贱女人在胯下婉转承欢低声轻吟的模样,还有一条灵活到极点的舌头,不仅有些急不可耐起来。车子的速度陡然加快,碾过路上积存的雨水,溅起无数水花。 "嗡嗡..." 手机又开始震动,屏幕上闪出一长串号码。曲忠直要用心开车,无暇顾及来电的号码,他伸手把耳机子带上,摁下接听键说:"你好,我是曲忠直。" "呼...,呼..." 电话那头,竟然又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和刚才的那通电话一模一样!曲忠直有些生气,他明明已经挂掉一次了,怎么还打过来?就算是无心的,这也太巧合了。他愤怒的捞起话筒大声说:"呼呼你妈个X!有完没完了?你到底是谁?消遣我是吗?" "呼...,呼..." 如出一辙的喘息声,除此之外,又多了一点新的动静,就像锋利的尖刀割在猪肉上的声音。 "滚你妈的!"曲忠直愤愤的破口大骂,然后用力的挂掉电话。他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准备看一下来电号码,这种时候还打电话来搞恶作剧的人,说不定是哪个朋友。等他看清楚刚才连续的两个通话记录显示的号码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阵寒气从心底升起,让他的脊梁骨直发颤。他的手甚至握不住方向盘,汽车连着扭了几个方向,车轮在路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打来电话的号码,赫然是一长串的4! 4444444444444! 曲忠直手脚冰凉,强撑着把车子停到路边,然后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忍不住又爆粗口:"干你老母啊!大半夜开这种玩笑,害我差点翻车!等我查到是谁干的,一定割了他的生殖器!" 幸好现在是半夜,又下着大雨,路上没有车,不然刚才曲忠直失神的一刹那,说不定车子真的撞到路边的护栏了。他被电话上的号码给吓的魂不守舍,不过车子出了状况把他的胡思乱想给打断,转眼之间他就想到了合理的解释。 来电显示不是万能的,有许多地方的号码都显示不出来,或者显示的是乱码。这个深夜打电话恶作剧的人下的功夫不小,肯定用了什么干扰的仪器来改变电话号码。曲忠直愤愤的把手机拿起来,直接关机。恶作剧是吗?关机看你还怎么耍! 手机关机,曲忠直舒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上路。经过这么一折腾,刚才升起来的那点欲望早没了,反而对那个贱女人充满了怨念。如果不是她大半夜的发疯,他现在早就躺在温暖的被窝搂着老婆睡觉了,那还用得着在这大风大雨里开车,还要被人恶作剧。 车灯闪耀,那个贱女人住的小区已经能看到一个影子。曲忠直沉着脸开车,车里静悄悄的,只有雨点拍打车窗的声音。 "哗哗..." "呼...,呼..." 什么声音?曲忠直眼神一凝,有些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副驾驶座,然后看了看后视镜。车子里确确实实只有他自己,别无他人。可是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发出呼呼的喘息声!那个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呼...,呼..." 古怪的喘气声再次响起!跟那个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一模一样!曲忠直惊魂不定,一脚踩下刹车,然后打开车灯,仔细的在车里巡视了一番。他屏住呼吸,脑袋随着眼神慢慢转动,把车里每个角落都看过来一遍。车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后座影影绰绰,不过是座垫上绣着的一个毛茸茸的大耳朵熊而已。 曲忠直觉得车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在他心里慢慢升起,车子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车子里面亮着灯,这种情况让他感到一丝危险。他慢慢伸出手把车灯关掉,然后把车子熄火,在两个车座中间的储物盒里掏出一把手术刀拿在手里。 手术刀锋利之极,曲忠直拿着它,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他慢慢俯下身子,整个人缩到了车玻璃下面,从外往里看,似乎车里一个人都没有。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曲忠直悄悄咽了口吐沫,紧张的探出脑袋,眼神冷静的观察着车子里的一切。不开车灯,车里似乎多了许多黑影,这些黑影都是光线的遮挡所产生的。他握紧手术刀,从驾驶座里慢慢爬出来,挪到了副驾驶座。副驾驶座一切如常,他扳了一下靠背把手,副驾驶座的靠背缓缓放平,他慢慢的从副驾驶座爬到了后座上。 后座上能坐三个人,那个大耳朵熊的图案就在正中间。曲忠直突然暴起,猛的把手术刀扎在大耳朵熊图案上,口中大吼:"啊!" 当一切陷入黑暗之后,曲忠直就发现大耳朵熊的图案非常奇怪,显得非常立体。就好像,好像这个图案活过来了一样。那个诡异而可怕的喘息声,就是从这个图案里发出来的。他隐忍这么久,终于爆发出来,一刀一刀的扎向车后座的靠背。 车后座上的大耳朵熊图案很快被扎成了一块破布,扎的满是窟窿,就像一个筛子。曲忠直疯了一样的扎了几百刀,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手中的刀颓然的掉在地上,一脸的惊恐和不可思议。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拿刀扎一个座垫?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就像一个从睡梦中刚刚醒过来的人一样,对梦中的事情感到十分迷惘。(未完待续) 第九章 人鱼 "呼...,呼..." 曲忠直喘着粗气,一如那个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他一屁股坐倒在车座上,拍了拍自己的脸,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十分的不解。他是一个医生,一直以来都非常冷静而镇定,遇到多么严重的病人都没有慌过。可是今天晚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手上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曲忠直举起手来放到眼前,发现手上似乎沾染了一些奇怪的液体。车里黑咕隆咚的,虽然眼睛已经适应了很久,但是只能大致的看到一些轮廓,手上沾的是什么,根本看不清楚。他直起腰来探头到前面,打开了车灯,灯亮起来的一刹那,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在黑暗里呆的太久,猛的见到灯光,觉得无比刺眼。 缓了一缓之后,曲忠直先是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慢慢睁大看向手上的液体。手上鲜红一片,是血?他大吃一惊,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车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血能是谁的?很可能是他刚才发疯的时候,不小心用手术刀扎伤了自己。可是检查了一遍,他呆住了,身上安然无恙,衣服都没破,哪来的伤口? 那么,手上沾染的血,是从哪儿来的?是谁的? 曲忠直的目光被另一只手上的手术刀吸引了,刀尖闪烁着寒光,一滴滴的血渍正从上面滑落。手术刀上还有残留的血迹,这么说,血是从... 曲忠直猛的转身看向车后座上的那个大耳朵熊的图案!只见被他扎成了一滩破烂的座垫,从无数个窟窿里,正慢慢的往外渗出黑血。他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用手术刀把那个座垫挑起来,座垫挑开之后,原本车靠背的位置上,竟然窝着一个人鱼怪物! 并非影视剧里呈现的那种唯美的人鱼妖精,什么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完全不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车里的这个人鱼怪物,根本就是一个人,不仅四肢健全,人应该有的器官他全有。但之所以说他是个怪物,是因为他身上密密麻麻粘满了鱼鳞,大红色的鱼鳞,看上去鲜艳如火。 人鱼怪物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他身上有无数个伤口,正在不停的流血。那些伤口足有数百个,应该就是曲忠直刚才发疯的时候用手术刀扎出来的。曲忠直看着人鱼怪物身上的血,强自镇定的喊了两声:"喂!喂!" 意料之中的,人鱼怪物毫无反应。被扎出那么多伤口,像个筛子一样,不管他是人是怪都活不了。曲忠直伸出哆嗦的左手,探到人鱼怪物的鼻子下面,然后又放到他的脖子大动脉那里。他只摸到了滑腻而冰冷的鱼鳞,根本检查不到人鱼怪物的脉搏。 骤然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曲忠直心里一阵慌乱,但他的工作决定了他可以很快冷静下来。他静下来,开始考虑一个问题。人鱼怪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出现在他车里的,这些都不是大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思来想去,曲忠直决定打电话报警,这也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思维。人鱼怪物出现的太诡异,他只是一个医生而已,扎在人鱼身上那么多刀,完全是自卫。他从前座上摸起手机,正准备开机,可是手机屏幕忽然闪了起来! 他还没有按下开机键! 手机不开机,怎么会自己闪的?曲忠直一阵紧张,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屏幕闪了几下,忽然显示出了来电界面,而打来电话的号码,又是一连串的44444444444444! 曲忠直啪的一下把手机扔到了地上,手机似乎变成了一块冰,散发着无尽的寒气。明明没有开机的手机,竟然会有电话打进来,而来电的号码,是这样可怕的一串数字。这种超出了人类认知底线的超自然现象,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闹鬼"? 扔掉了手机,曲忠直攥紧了手术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诡异的人鱼怪物,可怕的莫名来电,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显得那样不同寻常。手机的屏幕一直在闪,曲忠直始终没敢伸手去摸,没想到手机屏幕又闪了几下之后,忽然从来电界面转成了通话界面! 是谁按下了接听键?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再度响起,恐怖的气氛在车中蔓延开来。曲忠直大叫一声,猛的一脚踩到了手机上,他疯狂的用力跺了十几下,手机安然无恙。那个可怕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了,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动静,像是一个人临死前的呻吟,又像是手术台上割开病人胸膛的声音。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似乎在耳边响起!曲忠直猛的回头,发现那个人鱼怪物竟然慢慢爬了起来,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伸出布满鱼鳞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他。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惊恐,疯狂的一脚把人鱼怪物踹倒,然后打开车门就蹿下了车。 外面依旧大雨倾盆,曲忠直拼命的往前跑,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蒙住了他的眼睛。他疯狂的跑出去很远,才回头看了一眼车子。车里的灯还亮着,车门大开,那个人鱼怪物不见了踪影,不知跑哪儿去了。 "呼呼..." 曲忠直自己喘着粗气,听上去和电话里传来的那种声音简直一模一样。他惊魂不定的看了看身后,又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加快了脚步往前面的小区跑去。 那个贱女人住的小区很高档,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在门口执勤。可是曲忠直跌跌撞撞的跑到小区门口,只见小区的大门敞开着,保安却一个都没看见。或许是因为雨下的太大了的缘故,保安们也躲懒去了吧。曲忠直径直来到14号楼4单元,单元门紧紧的关着,他摸了摸兜,才发现忘记带钥匙。他伸手摁下了404的门铃,那个贱女人就住在404。 四周一片黑暗,小区里的路灯平时都好好的,今天也出了故障,一盏都不亮。门铃摁了几下,始终无人答复,曲忠直的手机也扔到了车里,根本无法跟那个贱女人联系。风大雨大,把他冻的直哆嗦,他忍不住愤怒的拍了一下单元门,没想到大门应声而开,看似紧闭,却根本没有锁好。 曲忠直二话不说推开单元门就冲进了楼洞,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电梯都没有按,直接走楼梯上了四楼。深夜的楼道里寂静无声,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带起了沉闷的回音。凌乱的回音当中,似乎还有其他的声音? 不止小区里的路灯不亮,楼道里的声控灯也毫无反应,只有应急灯发出昏暗的光,把曲忠直的身影拉的老长。难道整个小区都停电了?曲忠直一边往上爬,一边在心里疑惑的想着。他很快就来到了404,借着走廊里应急灯带来的一点光线,他按下了门铃。 "滴...,滴..." 门铃响了好几次,始终无人开门,难道那个贱女人不在家?曲忠直干脆用力拍打门板,大声喊道:"开门!开门!开..." "吱呀..." 房门和单元门一样,根本没有锁,曲忠直用力一拍,门就打开了,把他喊道一半的话也给噎了回去。看来贱女人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给他留好了门,这样一直玩神秘不吭声,如果只是偷情,自然会觉得无比刺激。可是在路上发生了那么事,曲忠直现在一点搞那事儿的心思都没有,他直接进了屋,转身把门带上,不耐烦的说:"开灯,滚出来!我没心情跟你闹!" 房间里静悄悄的,和外面一样黑漆漆的一片。曲忠直说完之后,良久都没有动静,似乎房间里根本没有人。(未完待续) 第十章 是你! "咔嚓!" 一声炸雷响彻夜空,一道闪电划过,带起耀眼的白光。白光十分短暂,一闪即逝,但就是这一闪而过的光明,让曲忠直看见离他不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人影。 房间里的漆黑一片,让人看不清人影的面貌,突然划过的闪电又让人眼睛一花,看东西更加朦胧。但曲忠直可以肯定,站在茶几旁边的这个人影,就是那个贱女人!相处了这么久,他了解贱女人身体的每一部分,甚至比了解自己的妻子还要多。他清楚的知道贱女人的身高、三围、敏感点,就算离着几十米,只看一个身影,他也能认出她来。 "你在干什么?"曲忠直怒冲冲的走过去大声问道,"大晚上的不开灯,装鬼玩吗?叫我来有什么急事?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呼呼..." 一阵狂风裹着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玻璃摇摇晃晃,似乎经不起大风大雨的摧残。茶几旁边站着的人影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像一尊雕像。曲忠直皱了皱眉头,冷着脸说:"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嗬..." 黑暗里的人影,从嗓子眼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像有痰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一样。发出了这种奇怪的声音之后,人影依旧一动不动。曲忠直皱了皱眉头,往前走了两步,离那个人影近了一些。他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感冒了吗?我听你的声音,好像得了肺炎。" "嗬嗬..." 就像破烂的风箱发出的声音,人影似乎抬了抬头,但又好像一动没动。曲忠直叹了口气,走到人影旁边说:"亲爱的,原来你病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生病的时候就想找个人照顾,我也可以留下来照顾你。你一个短信我就赶来了不是吗?不过你不能再跟我开玩笑了,你知道吗?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奇怪的事,我的车上...啊!" 曲忠直话说到一半,就伸手去拉那个人影的手,没想到触手的感觉跟以往的柔若无骨完全不同。人影的手鳞次栉比,冰冷而湿滑,摸上去,就像鱼鳞一样!这怪异的感觉吓的曲忠直大叫一声,一把甩开了人影的手,然后蹬蹬后退了两步,惊恐的大喊:"你是谁?你是谁!你是..." "咔嚓!" 惊雷再次响起,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黑暗中的人影缓缓挪动脚步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借着闪电带来短暂的光明,曲忠直看的分明,他眼前的黑影,竟然和刚才车里的那个人鱼怪物一模一样!一样的满身鱼鳞,一样的浑身血肉模糊,不同的是这个人影,要比车上的那个怪物瘦长一些。 曲忠直不顾一切的转身就跑,他已经彻底崩溃了,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种怪物,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他三两步跑到门口,可是刚才随手带上的大门,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打不开!他拼命的扳动门把手,可是门锁纹丝不动,就像和墙焊到了一起一样。 "嗬嗬..." 满身鱼鳞的血腥怪物,慢慢的逼近了曲忠直,怪物身上的鲜血不停流淌,在地上拖出两条黑红色的血线。曲忠直疯狂的大叫着,对着大门拳打脚踢,大门如同铁铸,根本没有丝毫活动。他一脸惊恐的转过身,打着颤说:"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嗬嗬..." 血腥的鱼鳞怪物伸出了一只手,手心手背上都沾满了鱼鳞,胳膊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还有些残余的皮肤。看上去,他就像是一个人被剥掉了皮,然后粘上了鱼鳞。他的手青黑色,布满血腥和泥浆,慢慢抓向了曲忠直。曲忠直眼睛发直后背发凉,他转身捞起地上的花瓶,一下子砸向鱼鳞怪物。 "哗啦!" 花瓶应声而碎,鱼鳞怪物被砸的连连后退了几步,身上被花瓶的碎片扎出了许多伤口。伤口汩汩流出脓血,一些粘上去的鱼鳞被血水冲刷的掉到了地上。鱼鳞怪物若无其事的抖了抖身子,继续向曲忠直走去,沉重的花瓶砸到他身上,简直就跟挠痒痒一样。 "咔嚓嚓!" 连续不断的闪电划破夜空,曲忠直借着闪电带来的光亮,终于看清了眼前怪物的脸。怪物全身都粘满了鱼鳞,但或许是时间仓促,脸上只有割掉皮肤后裸露出来的血肉,鱼鳞只沾了少许。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皮肉颤颤的往外翻着,不停的渗出鲜血。 "是你!" 曲忠直肝胆俱裂!这个被割掉了皮粘满鱼鳞的人,竟然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也就是约他来偷情的那个贱女人!尽管贱女人被割掉了全身的皮肤,还粘满了可怕的鱼鳞,可是她那熟悉的身材和体型,还有那双冰冷呆滞的眼睛,都让曲忠直肯定,这就是她!尤其她耳朵上还带着一个漂亮的耳坠,那是曲忠直半年前送给她的! 曲忠直惶恐不已,一边贴着墙躲避眼前的怪物,一边凄惨的大喊:"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嗬嗬..." 被割掉了皮的女人,隐藏在血肉当中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曲忠直,她脚步蹒跚,两只手都伸了出来,似乎想要拥抱他。曲忠直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儿,所有的门都锁着,他根本无路可逃。幸亏割掉了皮的女人步伐很缓慢,追不上他,他在不停的躲藏中恢复了一些理智。看到被风雨吹开的窗户,心中有了个主意。 接二连三的遇到割掉了皮沾满鱼鳞的怪物,曲忠直已经从开始发自内心的恐惧,演变到现在的有勇气去面对。他发现鱼鳞怪物,除了模样令人畏惧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本领,而且鱼鳞怪物行动非常迟缓,这是他的机会。 连续两次绕过同一个窗台,曲忠直随手把窗户打开,然后把窗帘拉到一边。等第三次他再绕过这里,被割掉皮粘满鱼鳞的怪物又慢慢的追了上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牙齿一咬,身子一矮就钻到了怪物的身后,怪物伸出胳膊想要抱住他,但动作太慢,被他轻而易举的晃过。不等怪物转身,他猛的沉肩低头,一下子撞了上去! "哗啦!" 怪物立足不稳,竟然被曲忠直给撞的飞了起来,撞破了窗台上的玻璃,一头摔出了窗外。 "啪!" 窗外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就像一个鸡蛋摔碎了那样,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感觉,就是想起了一滩模糊的血肉。曲忠直大口喘着粗气,慢慢走到窗台上往下看,外面依然风大雨大,地上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怪物究竟是死是活,曲忠直并不能肯定,他休息了一会儿,摸索着找到了房间里的电闸开关。来回按了几次,房间里的灯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不是开关坏了,就是真的停电了。他在黑咕隆咚的屋子呆了片刻,始终感到极度的压抑,心跳加速,呼吸艰难。他尝试着去开门,这次房门却很轻松的就打开了,他神色一喜,急忙从房间里走出来,沿着走廊向楼梯走去。 走廊上的应急灯忽明忽灭,楼梯旁边的墙面上刷的绿色油漆,在灯光的映衬下,把人脸反射的绿油油的。曲忠直撞飞怪物的时候,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和几片鱼鳞,再加上被墙面映衬的绿油油的脸蛋儿,活脱脱一个出笼的恶鬼。当他下到一楼,刚打开单元门,忽然听见一声大喝:"孽畜,纳命来!"(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奇怪的瞎子 "唰!" 一道凛冽的刀光从门口砍了过来,正劈向曲忠直的面门!曲忠直心惊胆战,吓的嗷呜一声,那道寒光速度极快,根本容不得他躲闪。眼看他就要被一刀劈中,刀光的威力简直要把他劈成两半! 间不容发之极,忽然旁边传来一声惊噫,一道黄色的符咒凭空出现,只是一闪,就把匹练的刀光给撞飞了。用刀砍向曲忠直的是个年轻人,他手中的刀被符咒撞飞,他把持不住,合身撞到曲忠直身上,两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 "哎哟!" 年轻人撞倒曲忠直,滚成一团的时候恰好脑袋在墙上撞了一下,他痛呼一声,翻身起来一脚踢在曲忠直的胸口。这一脚力气极大,把曲忠直踢的蜷缩着身子窝在地上像个大虾子。年轻人跳了几下,拿回卡在墙上的刀,对准曲忠直冷冷的说:"恶灵,快快显出原形吧!" 曲忠直被一脚踢的肋骨像断裂了一样,浑身疼痛难忍,他张嘴直吸凉气,根本说不出话来。这时候不知从哪儿飞来一个啃剩下一半的苹果,"噗"的一声砸在那个年轻人的头上。年轻人大吃一惊,捂着脑袋大吼:"何方妖孽,竟敢挑衅你家小爷,你可知道小爷乃是降妖除魔拯救天下苍生的通灵师!快滚出来..." "你是谁家小爷?"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略显苍老还有沙哑,说话的人似乎就在身边,但又好像离的很远。年轻人一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的表情就像开了染坊,忽然从刚才的高傲凶狠变成了温顺恭敬,他低下头讨好的说:"师傅,您老人家来了!我刚才是在开玩笑的,我谁家小爷也不是,我是您最疼爱的徒弟。" "哼,油嘴滑舌!" 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慢的从远处花坛后边走了过来。这个人相貌平凡,走起路来颤巍巍的,原本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家伙。可是现在任谁看到他,都会把他记得清清楚楚,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身上并无异状,穿着普通的休闲服,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不过他身后背着一把黑漆漆的油纸伞,下着大雨却又不撑起来,任由雨水淋在他的身上。他的双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深深的血洞,血洞边上的皮肉往外翻卷着,看上去极其恐怖。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他的眼睛里埋了两个炮仗,然后爆炸开来,从里往外把他的双眼给炸成了那个样子。 拿刀的年轻人一见到这个拄拐杖的怪人,立刻扔下曲忠直,跑过去大献殷勤。他接过那人的拐杖,伸手扶住他,慢慢引他来到曲忠直面前。年轻人指着曲忠直正要开口说话,不料那拄拐的怪人冷不丁的给他脑门上来了一个糖炒栗子。把他的脑袋打的生疼,他嗷呜一声,捂着脑门儿委屈的说:"师傅,您怎么又打我?" "打你怎么了?臭小子,打死你都不冤!"拄拐的怪人气呼呼的说,"你行事莽撞,差点误杀生人!老夫还指望你传我的衣钵,你这样粗心大意,叫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啊?师傅,你是说,他...,他是个生人?"年轻人指着曲忠直,一脸惊讶的说,"可是您看他这模样..." 说到一半,年轻人忽然反应过来,师傅是个瞎子,这么说不是找刺激吗?果然,没等他改口,拄拐的怪人暴怒起来,捞过拐杖劈头盖脸的痛打了他一顿。年轻人老老实实的站着挨揍,一动也不敢动,连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 拄拐的怪人打了一会儿也累了,这才呼呼的喘着粗气停了手。年轻人不顾身上被打出了许多血痕,关切的走过去扶住怪人说:"师傅,徒儿知错了,请您千万保重身体。要是您气出个好歹,叫徒儿怎么办啊?" "哼,臭小子,总算你还有几分良心,"拄拐的怪人哼了一声说,"老夫虽然眼睛瞎了,可是通灵术的境界仍在,难道连生人和亡魂都分不清吗?眼前这人阳刚之气旺盛,肩头两盏心灯丝毫不惧阴风,绝对是个生人无疑。你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用通灵斩,若不是老夫见机得快,你岂不是要误杀好人?" 年轻人仔细看了看蜷缩在地上的曲忠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哎呀,还真是的!师傅,要不是您,徒儿这回真的犯下大错了!" 他急忙扶起曲忠直,口中埋怨道:"你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瞎跑什么?出来跑也就罢了,你还整了一身的恶鬼行头,你看你身上这血,这鱼鳞是怎么回事?你是个杀鱼的?" 年轻人一出场就要杀人,差点把曲忠直砍成两半,现在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叽里咕噜的一连串问题,曲忠直对他半点好感都没有。年轻人的问题,曲忠直一个都不回答,反而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向拄拐的怪人鞠了个躬说:"先生,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很危险,还是快些离开吧。" "嗯,心地善良,遇事冷静,是个可造之材,"拄拐的怪人点了点头说,"你不要害怕,我和徒弟二人都是通灵师,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对付你所说的那个危险。我这个徒弟性子莽撞,但并非恶人,如有冒犯,还请你多多包涵。不归,快向这位先生道歉。" 原来年轻人的名字叫不归,他脸上有些不情愿,不过又不敢违抗师傅的命令,只得敷衍的对曲忠直拱了拱手说:"对不起啦,刚才还以为你是鬼,所以出刀急了些。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搞成这样,谁见了都得以为你是鬼啊。" 如果没有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曲忠直肯定会以为眼前的两个人是骗子,要是大白天遇到,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施舍两个零钱。可是经历了公路上一系列诡异的事件,还有车里可怕的人鱼怪物,以及楼上那个被割皮的女人,曲忠直现在对灵异鬼神之说已经深信不疑。他见年轻人和拄拐的怪人胸有成竹,看样子确实是有道高人,于是便把晚上所有的遭遇和盘托出。 拄拐的怪人听的连连点头,叫不归的年轻人几次想要插话,但是拄拐的怪人却像长了无形的眼睛一样,每次都一巴掌把不归的话给打回肚里去。曲忠直终于战战兢兢的把事情都回忆了一遍,他指着远处一扇窗户下说:"最后,那个身上满是鱼鳞的怪物,就被我撞了下来,应该就落到了那个位置。" 不归眼神一凝,长刀一闪,身影一纵,就已经跳到了曲忠直指的那扇窗户下面。他在那里转了几个圈儿,然后又跑了回来,慎重的说:"师傅,什么都没有,只找到了几片鱼鳞。" 拄拐的怪人叹了口气说:"当然不会被你找到,要是那么容易被抓到,这只剥皮鬼早就被为师打的魂飞魄散了。唉,它已经害了这么多人,要是被它凑够了人皮,那可就大事去矣。" "师傅,您老人家干嘛长恶鬼的志气,灭自己家的威风,"不归满不在乎的说,"小小的剥皮鬼,只要被我见到,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剥皮鬼你当然不害怕,有老夫传你的通灵术,再加上这半把斩鬼刀,一般的恶鬼哪里是你的对手?可是剥皮鬼一旦凑够了人皮,就能化身尸鬼。到时候别说是你,就算老夫双眼健在,也未见得是它的对手。"拄拐的怪人淡淡的说。(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老夫刘雨生 叫不归的年轻人和拄拐的怪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曲忠直一句话也听不懂,他忍了半天实在听不下去,干脆转身就走。 "哎哎哎,你站住,你你你!那个装鬼的家伙,谁让你走了?"不归急忙伸手把曲忠直拦了下来。 曲忠直黑着个脸说:"我姓曲,叫曲忠直,不叫哎哎哎。" "好好好,管你曲中直还是直中曲呢,事儿还没解决,你怎么就要走啊?"不归质问道。 "还有什么事儿?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走,也别拦着我啊。"曲忠直不满的说。 "曲先生是吗?"拄拐的怪人忽然开口道,"请你稍等一下,老夫有几句话想说。" 曲忠直对这个拄拐的怪人印象很深,闻言站定了恭敬的说:"这位先生,有话您请直说,但我还是建议咱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说话。" "哈哈哈哈,这天底下,有老夫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拄拐的怪人忽然语气一变,简直霸气侧漏,好像他天下无敌了一样。不过他的那个不省事的徒弟倒是一脸的赞同,仿佛他说的都是真的。 曲忠直不耐烦的应付了一声,点着头说:"您说的对,你们都是得道高人,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把我的遭遇都讲了,要降妖除魔,二位请自便,非得拉上我干什么?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没时间陪你们玩。" "曲先生,通灵师不在世人面前显圣,所以你不相信我们,我可以理解,"拄拐的怪人淡淡的说,"但是剥皮鬼生性凶残,若是被它凑够了人皮,难免要生灵涂炭,这整个城市都将变成一片废墟!到时候你的妻儿老小,也难以幸免。" "你说什么!"曲忠直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了怪人的脖领子说,"老东西,我看你年纪大了才尊重你,你为什么诅咒我的家人!" 拄拐的怪人淡淡微笑,对曲忠直的无礼不以为意,反而一旁的不归愤愤不已,捏住曲忠直的胳膊就把他甩了个四脚朝天。 "你这厮太过无礼,我师傅他老人家学究天人,是世间少有的通灵圣师!天上地下谁敢对他这般放肆?既然你不愿意帮忙,就滚你的蛋吧!"不归冷冷的说。 曲忠直作为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就算达官贵人请他看病,也得笑脸相迎,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但是他一百多斤肉,在这个叫不归的年轻人手里就像沙包一样,实在任人揉捏。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强忍怒气,慢慢爬起来就走。 拄拐的怪人叹了口气说:"罢了,许是有缘无分,随他去吧。不归,剥皮鬼明明有时间杀死这位曲先生,却没有动手,反而借机离去,其中必定有猫腻。你带路,我们上去看看。" 不归答应一声,引着拄拐的怪人进了单元门,慢慢上楼去了。曲忠直把怪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得一阵疑惑,难道那个人鱼怪物真的是什么剥皮鬼?如怪人所说,剥皮鬼明明可以杀死他,那究竟是为了什么留手呢? "呼..." 一阵寒风吹来,不知何时雨势渐渐变小,从开始的瓢泼大雨变成现在的牛毛细雨。天上的乌云也不如开始那样浓重,渐渐有了些光亮。曲忠直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怪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子里回荡,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呼...,呼..." 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从曲忠直鼻腔发出,他猛的站定了,屏住呼吸四下巡视了一圈。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又来了!就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不停的在他耳朵边哈气一样。 "唉!" 曲忠直用力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去。不管哪种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反正一定跟今天晚上遇到的这些怪物有关系,那奇怪的二人组既然号称是降妖除魔的通灵师,跟着他们行动,说不定真的能逢凶化吉。天亮之前,他是再也不敢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那个贱女人的家里依然静悄悄的,大门敞开,就像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曲忠直犹豫了一下,抬脚走进去,摸着黑轻声喊道:"老先生?老先生?" "喊什么!" 不归的声音突然响起,然后房间里猛地多出一道光,能从黑暗中显化光明,果然是有道高人!曲忠直心中赞叹了一句,随后他就看见不归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走了过来。 "喊什么呢?什么老先生?谁是老先生?"不归看着曲忠直不爽的说。 "这个,你的师父,他老人家不就是老先生吗?"曲忠直有些心虚的说。 "我师父只是道法高深,年龄说不定还没你大呢!瞎叫什么!"不归扬着眉毛说。 "不归,不得对曲先生无礼。"拄拐的怪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斥责道,他手里拿了一个手机,让曲忠直觉得很眼熟。 怪人双眼虽然都爆裂成了肉窟窿,但他仿佛长了第三只眼,地上的家具摆设对他来说视若无物,他轻车熟路的绕过一切障碍,来到了曲忠直跟前。曲忠直不好意思的说:"先生,我..." "人非圣贤,曲先生不必多言,"拄拐的怪人说,"也怪老夫没跟你说清楚,做个自我介绍吧。老夫姓刘,叫刘雨生,这是我唯一的徒弟成不归。我们是一脉相传的通灵人,专门消灭害人的恶鬼。你今天遇到的这只恶灵,是一只剥皮鬼,老夫已经追了它一个多月。它无影无形天生残暴,害人无数,每害死一个人,便把人皮剥下来,然后沾上鱼鳞。被剥了皮的人就会成为一只行尸,被它奴役。" 听了刘雨生的一番话,曲忠直顿时心惊肉跳,难怪他看到的人鱼怪物模样不同,感情那是两只。这个剥皮鬼也太可怕了,无影无形,害了人还要剥皮,剥皮之后还要奴役别人的尸体!他战战兢兢的说:"刘道长,这个怪物这么可怕,它究竟想干什么?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只要您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什么刘道长!"成不归冷不丁的在一旁插了一句话,"我们不是道士,是通灵人!" "对对对,是我糊涂了,"曲忠直尴尬的说,"是刘大师,不是刘道长。" "呵呵,一个称呼而已,不用分那么清楚,"刘雨生淡淡的说,"至于你能帮上什么忙,这个老夫暂且还不清楚。剥皮鬼所过之处,从来不留活口。但是你今天晚上邪气上身,遇到它数次却安然无恙,这其中一定有些老夫未能参透的玄机。所以如果你愿意帮忙,最好未来几天一直跟着老夫行动。" 曲忠直本意就是要跟着这俩貌似有些神通的人一起,那样才会感到安全,当下对刘雨生的要求自然无不应允。刘雨生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成不归说:"不归,你看看上面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这个手机上染满了尸气,恐怕剥皮鬼已经去害这个打来电话的人去了。我们只要快些找到这个打电话的人,说不定还能赶上。" 成不归接过电话,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念出了一串数字:"19?师傅..." 不等成不归把话说完,曲忠直突然一把将电话抢走,他惊恐的说:"这...,这是我老婆的电话号码!刘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儿?剥皮鬼会顺着电话号码去害人吗?我老婆会不会有事,我儿子会不会有事啊?" "当然会有事,"刘雨生肃声道,"而且会出大事!我们快走,一定要在剥皮鬼前面赶到你家!"(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被子 王美静并不算特别漂亮,身材也不是十分火辣,三围都只是一般。但她属于那种特别耐看的女人,初时看不显眼,越看就越觉得好看。她最初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工,最后能在激烈的竞争里夺走了曲忠直的心,成为他唯一合法的女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曲忠直医术高明,人又长的帅气,追求他的女人很多,大把漂亮妹子等着他来选。但他偏偏就选中了貌不惊人的王美静,两人结婚到现在将近八年,儿子曲守正都已经6岁半了。曲忠直一直都很爱护王美静,从来不在家里发脾气,也很少有绯闻传出来。 王美静凭什么能栓住曲忠直的心?他们的婚姻顺利度过七年之痒,到现在都恩爱甜蜜的犹如一对新婚小夫妻。这其中的秘诀说来简单,但做到却很难,王美静靠的就是她恬静而与世无争的性格。自从辞去工作成为全职太太,王美静从来不过问曲忠直工作上的事,财政大权虽然抓在手里,但从来不卡曲忠直的开销。曲忠直无论在外面应酬到几点回家,总有一碗热好的醒酒汤端上来,王美静绝对不会唠叨一个字。 对于曲忠直身边追求他的女人,王美静显得异常大度,曲忠直带她出去参加聚会,她从来未给他丢过脸。在外人面前,她就像古墓里的小龙女,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但她绝对没有自甘堕落成为一个黄脸婆,照顾孩子做饭之余,她从未冷落自己。她在健身房挥汗如雨,至今仍保持着年轻时的好身材,虽然三围平常,但身材苗条两腿修长,加上她少妇的身份,更显性感迷人。她不惜花大价钱买来各种保养护肤的东西,从来都是淡妆素雅,不化浓妆一样敢出门见人。 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放到家里男人放心,带出去还特别有面子,曲忠直怎么会对她不好?但曲忠直不知道,王美静并非表面上那样温顺。自己的男人朝夕相处,有了异常会察觉不到吗?自从曲忠直和那个贱女人好上之后,王美静嘴上从来没提过一句,但背地里却查出了那个贱女人的底细。 曲忠直大半夜被一个短信叫走,外面大风大雨都不能阻止他。虽然他说自己接了个急诊,但那隐藏起来的慌乱的眼神,怎么能瞒得过王美静?等曲忠直离开家之后,王美静悄悄从床上坐起来,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的女人,听到王美静表明身份之后一阵长久的沉默,最后才有些戒备的说:"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王美静淡淡的说,"忠直开车去找你了,路上雨下的很大,他又没带伞。我想请你在家里熬一碗姜汤,等他淋着雨到了之后,给他暖暖身子。" "曲医生没有来找我..."那个女人矢口否认。 王美静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照我说的做吧,疼他就不要让他受罪,淋雨很容易感冒的。就这样,拜拜。" 王美静不等对面的女人反应过来,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披上一件睡袍来到了儿子的房间。 曲守正今年六岁半,天真活波,长相兼具了父亲的帅气和母亲的婉约,活脱脱的一个小正太。他白天玩了一天,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刚刚给人施了一个下马威。 别看王美静给那个贱女人打电话的时候不温不火,丝毫没有恶言相向,一点都不像是正房抓到了小三的表现。但王美静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她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曲忠直的去向,表明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可是具体知道多少,只有天知道。她让那个贱女人熬一碗姜汤,既显示了自己的大度,又显出了对曲忠直深深的爱意。她不发脾气的效果,要比发脾气好上一百倍! 王美静温柔的看着儿子的脸庞,轻轻的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转身正要离开,没想到曲守正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梦话,然后一翻身,把被子蹬掉了。王美静溺爱的摇了摇头,弯腰把被子捡起来,细心的给曲守正盖上,又把被角都掖好。看着儿子说完梦话又呼呼大睡起来,她悄悄的把床头灯的亮度调到最低,然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嗡嗡..."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有电话打进来了!王美静皱了皱眉头,急忙按下接听键,她怕手机的声音吵到孩子。她把手机捂到手里,快走几步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手机放到耳边说:"喂,您好?" "亲爱的,你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刚刚响起,王美静就一脸厌恶的神色,好像手里拿的是一坨屎,她立刻沉着脸把电话挂掉了。过了片刻,电话又嗡嗡的震动了起来,王美静根本不接电话,直接挂掉,然后摁下了关机键。 电话那头猥琐声音的主人,名字叫黄洪勇,是个私家侦探。他好色如命,偏又吝啬的能气死铁公鸡,而且他长相极为龌龊,发线后移,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号的蟑螂一样。这个男人想找女人,只能去夜总会找,要么就找些站街女泻火。他怎么会深更半夜给王美静打电话?张嘴就喊亲爱的,可见二人关系不一般。王美静一向深入简出,何时跟这个好色的家伙认识了? 王美静关掉手机之后,美好的胸脯不停起伏,可见她的心情十分激动,她的脸上写满了恶心和厌恶。喘息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静了下来,黄洪勇这个狗东西食髓知味,竟敢半夜打电话来。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该怎么办呢? 王美静陷入了沉思,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转眼时间就来到了午夜十二点整。 "呼...,呼..." 一阵狂风吹来,把窗帘吹的哗啦作响。王美静被这动静给惊醒,急忙走过去把窗户给关上了。她一边关窗户一边感到十分疑惑,这扇窗户明明关的好好的,什么时候又打开了? "哗啦啦!" 远处传来一阵窗帘被风吹动的响声,王美静脸色一边,急忙跑出房间,来到了儿子的卧室。曲守正的卧室里,果然也有一扇窗户打开了,窗帘正随着狂风不停晃荡,发出凌乱的响声。王美静手忙脚乱的冲过去把窗户关上,大风被阻隔在了外面,呼啸的声音就像口哨一样。 怎么会有窗户自己打开的?王美静百思不得其解,她记得很清楚,今天有雨,她把门窗都关的好好的,接二连三的有窗户打开吹风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想了一会儿,根本想不出答案。王美静自嘲的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精神恍惚,所以忘记关窗户都不知道。她正要离开儿子的卧室,却发现曲守正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里,头也埋在被子下面。头捂在被窝里,对呼吸不好,王美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把被子拉开一点,让儿子的头露出来。 她伸手抓住被子的边,轻轻往上一掀,没掀动,她诧异的加大了些力气再一掀,还是没掀动。被子下面肯定有人牢牢抓住了,不然怎么可能掀不动?王美静嘴角露出一丝溺爱的微笑,她装成大灰狼的模样,脚尖踮起,两手前伸,压低了嗓子说:"小红帽,快开门,我是外婆。" 王美静以为是大风把曲守正给惊醒了,现在被子下面抓着不放的人,肯定是曲守正这个小淘气。儿子最喜欢和她玩游戏,这个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不知玩过多少遍了。以往这个时候,儿子应该会在被窝里说一句:"不开,外婆会唱歌,你唱首歌我听一听!" 可是今天,王美静站在那里等了许久,被窝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踹门 "守正?宝贝?" 王美静试探着悄悄喊了两声,被窝里终于有了动静,慢慢拱起一个人形大包。大包鼓起来之后不停的颤抖,就像有人在下面跳舞,王美静欢笑着扑了上去,一把抱住被子里的人说:"坏家伙,妈妈被你吓了一大跳!" "呼...,呼..." 被子里面传出来急促的喘息声,听上去粗重而压抑,丝毫不像是孩子的声音。王美静身子一僵,慢慢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这时她觉得手上黏糊糊的好像沾了什么东西。她就着灯光一看,只见手上殷红一片,竟然满是鲜血! "啊!" 一向安静温顺的王美静尖叫出声,疯狂的扑过去抓住被角用力的掀,口中大叫:"守正!守正!你怎么样啊?孩子,你不要吓妈妈,你怎么样了!"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仿佛就在王美静的耳边响起。王美静感到一阵恐惧,这恐惧发自内心,让她浑身冰凉。但她丝毫没有怯懦,用力的抓紧了被子,想要把被子下面的儿子拽出来。 "噗通"一声,王美静努力了半天,终于一把将被子掀开,她用力过大收手不及,抓着被子摔了个四脚朝天。被子上全是鲜血,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可怕的红光。王美静身上、脸上被溅了许多血滴,她全然不顾,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床上扑去。床上有她最疼爱的儿子,那是她的掌中宝心头肉,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绊。 "啊!" 爬起来的王美静,扑到床边之后尖叫一声,仓惶的连连后退。她神情恐惧到了极点,思维一片混乱,嘴里喃喃的说:"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床上站着两个人,个头都很矮小,一个一米二左右,另外一个还不足一米五。一米二的小家伙,正是曲忠直的爱子曲守正,不足一米五的人,是罗卜。 罗卜神情呆滞,两个眼睛里都没有瞳仁,只有令人恶心恐惧的眼白。他全身的皮肤起满了褶皱,就像一个用了许久的破烂麻袋,他的双手手指上全都没有指甲,被硬生生的磨出了十个血窟窿。他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水果刀,正在一点一点的割着曲守正身上的皮。 曲守正左边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皮肤看上去吹弹可破,他的眼神天真,小手小脚可爱的让人想要亲上一口。可是他右边的脸,皮肤已经被活活割掉,露出猩红的肌肉和血管,割掉皮的伤口处,肉和皮翻卷起来,血腥恐怖。 半张脸皮被割掉,这是多么大的痛苦!但曲守正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无知无觉,一双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动。他撇着嘴,看上去很高兴,对旁边的罗卜视而不见,倒是王美静的尖叫声把他惊动了,他笑着说:"妈妈妈妈,你快看,这个哥哥在跟我玩游戏呢。" 曲忠直把车开的飞快,车速几乎超过了00码每小时,幸好他这辆车质量很好,不然非飘起来不可。成不归坐在副驾驶座上,兴奋的左看右看,佩服的说:"哥们儿,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的车技硬是要得!" 曲忠直沉着脸没有理会成不归的赞扬,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老婆和孩子身上。那只可怕的剥皮鬼已经去找王美静了?王美静会不会被害?会不会伤害到儿子?想到这些,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车速能再快上一倍。 刘雨生安静的坐在后座上,看似稳重端庄,不过他手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紧张,不时皱起的眉头更表明他现在很不舒服。成不归跟曲忠直说了一会儿话,曲忠直都不搭理他,他自讨没趣,干脆转过头来想跟刘雨生说话。看到刘雨生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师傅,您老人家又晕车啦?" "闭上你的臭嘴,"刘雨生怒冲冲的说,"谁规定的通灵师不能晕车?老夫这个毛病打小就有,你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成不归见刘雨生发火了,急忙举手投降,"我完全没意见!晕车是您的自由,谁敢有意见?不过话说回来,师傅,您老人家神通盖世,怎么不点化一只大獒坐骑出来?您的那个大獒坐骑威风凛凛,肯定比这破车跑的还快!" 提到了威风的大獒坐骑,成不归一脸的神往。刘雨生沉默了半晌,幽幽的说:"蠢货,大獒跑的是快些,可是为师不认得路。" "..." "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在小区里响起,车未停稳车门就打开了。曲忠直根本顾不上熄火,连钥匙都没拔,从车子里蹿出来就往楼上跑,成不归也忙里忙慌的跟了上去。 刘雨生慢慢从车里钻出来,扶住车门干呕了半天,嘴里嘟囔了两句,然后围着整栋楼转了一圈,洒下了许多糯米、狗血、桃核之类的东西。他身子单薄,衣服上也没有几个兜兜,真不知这么多东西装在了哪里。 做完这些之后,刘雨生慢悠悠的踱着碎步上了楼。曲忠直根本没说他们家住在几号房间,刘雨生却熟门熟路的找了上去,让人不禁怀疑他说的不认识路那句话,根本就是一句屁话。 曲忠直拿出来浑身所有的力气,跑出了这辈子的最高纪录,从一楼爬上六楼只用了三十秒。他气喘吁吁,胸口憋闷的好像一块火炭在烧,每呼吸一次就感到肋骨一阵疼痛。养尊处优习惯了,虽然也有健身和体育锻炼,但终究底子虚弱。没有任何准备就做这样的剧烈运动,自然会不适应。 成不归就比曲忠直轻松多了,同样爬上六楼,一样快的速度,曲忠直累的像条狗,他却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刚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曲忠直顾不上休息,一口气爬上来之后,掏出钥匙就往家门口跑。他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拍着门大声喊:"美静,守正!美静!守正..." "小心!" 身后的成不归忽然一把捞住曲忠直把他拽到了身后,然后掏出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刀宁神戒备。他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深吸一口气猛的一脚踹在了大门上。 "咣当"一声巨响,成不归捂着脚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曲忠直家的防盗门是往外开的那种,往里踹是绝对踹不开的,这防盗门全是用钨钢所做,结实无比,差点把成不归的脚都崴了。曲忠直焦急不已,尤其刚刚喊了那么多声,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见王美静出来开门,他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滚开!" 曲忠直随手把成不归拉到一边,此时此刻他爆发出来全身的潜力,成不归竟然毫无反抗之力。他拿起钥匙插进锁眼,转了三圈之后用力一拉,大门终于打开了。 成不归摆手道:"不要轻易..." 不等他说完,曲忠直就已经不见了人影,成不归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跟着进了屋子。屋子里灯火辉煌,好像所有的灯都在亮着,客厅里摆了无数的蜡烛,这些蜡烛都点着了,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图案。来不及考虑这些诡异的蜡烛,曲忠直大步跑到卧室,只见卧室的门紧紧的关着。他用力拍打着门,口中大喊:"美静,快开门!是我!儿子,快开门,爸爸回来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曲忠直急得满头大汗,可是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他根本打不开。 "闪开,我来!" 一声大喝,跟在后面的成不归故技重施,猛地一脚踢了上去。卧室的门都是木制的,经不起大力摧残,果然应声而开。看清了卧室里的情景,成不归和曲忠直都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附身 卧室里一片狼藉,血渍染遍了每一处角落。屋里有一大两小三个人,虽然明明知道那个大人应该是王美静,可是曲忠直根本不敢相信。 王美静脱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床边,她两眼空洞无神,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两只眼里只有眼白的罗卜,拿着锋利的尖刀,正在一点一点的割着王美静的脸皮。刀子割在王美静的身上,她偶尔会颤抖一下,那是神经被尖刀触动了的自然反应,可是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毫无知觉。 床上还站着另外一个矮小的人影,那是个头才一米二的小家伙曲守正。曲守正已经彻底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骨架,身上没有一块人皮,他的肌肉翻卷着,血管暴露在外面,血不停的从他身上流下来。他听到撞门声,扭过头来看到了曲忠直,忽然高兴的在床上蹦起来,他笑着喊道:"爸爸爸爸!快来,这个哥哥在和妈妈做游戏!你也来玩吧。" 曲忠直几欲昏厥,大脑一阵天旋地转,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血腥场面是真的。可是他咬了咬舌头,把舌尖都咬破了,一丝腥热流进肚里,那是他自己的血。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真的发生了!他的老婆孩子都被剥皮鬼给迷惑住,可爱的儿子被剥成了一具骨架,心爱的老婆正在被扒皮! "啊!" 曲忠直怒吼一声就要冲过去,可是旁边有一个人比他更快!成不归身影一闪,就已经绕过了曲忠直,手中长刀一划,摆了个姿势直取罗卜! "通灵,斩!" 成不归手中的长刀刀刃仿佛砍到了时空黑洞,瞬间化成了虚无,只剩下一个刀柄。等刀刃再次闪现出来的时候,一道月牙般的刀光激射而出,速度快到肉眼难见,一下子就斩到了罗卜的脖子上。罗卜的身子顿了一下,脖子上忽然出现一道血缝,然后丑陋的脑袋直直的从脖子上断裂,掉到了地上。 成不归看上去貌不惊人,这一手通灵斩却用的老辣熟练,刀光精确的躲过王美静正中目标。可是没等他高兴,就见没了头的罗卜仍在活动,罗卜脑袋是没了,但无头的躯壳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手里的尖刀依旧在慢慢的割着王美静的皮。 曲忠直目眦欲裂,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想推开王美静,不料罗卜一刀划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成不归脸色一边,伸手把曲忠直拉住拖到一边,口中大喝:"不要轻举妄动,看我的!" "通灵,斩!" 成不归憋足了力气,猛地一声大吼,仿佛平地起惊雷,他手中长刀颤抖,发出龙吟之声。虽然他翻来覆去就这一招通灵斩,可是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这一下刀身震荡,直欲破空飞去,成不归就势把身一纵,顿时人刀合一,一道匹练刺向罗卜。 刀势在罗卜面前稍有停顿,然后迸发出无量刀光,就像一个炽热的小太阳!把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都比下去了。这无数的刀光如同蜂群,在罗卜身上来去穿梭,片刻之后,"砰"的一声,罗卜整个人就爆炸开来,成为一地的碎肉。 "呼呼..." 砍出这一刀之后,成不归拄着刀弯腰喘了两口粗气。一旁的曲忠直见罗卜粉身碎骨,急忙扑过去扶住王美静,想伸手另一只手去扶住曲守正的时候,曲守正却往后一退,血糊糊的脸动了动说:"爸爸,我要和哥哥玩!" 曲忠直虎目含泪,颤抖着正要说话,不料身边的王美静突然一头撞在他的胸膛,把他撞的歪倒在地。王美静光着身子,但无论多么变态的色情狂都不会对她有一点点兴趣,她脸上的皮被割掉了大半,上身像条做菜的鱼一样被改出了无数花刀。她的胸前一团模糊,嘴里还不停的往外呕吐着血水。她撞倒曲忠直之后,眼睛翻白,瞳仁消失不见,然后侧过身子就向成不归扑了过去。 成不归大吃一惊,横刀就要把王美静砍成两段,倒在地上的曲忠直肝胆俱裂,歇斯底里的大吼:"不要!那是我爱人!" 成不归闻言稍一犹豫,王美静就已经扑到了身前。他身子滴溜溜一转,人就到了王美静身后,然后把刀一翻,用刀背拍在王美静的后背。王美静被拍的踉跄几步,紧跟着转过身来又向成不归扑去,她仿佛一具僵尸,力大无穷又不怕疼痛,成不归不敢下杀手,顿时被逼的狼狈不堪。 "好耶,打得好,打得好!"已经成为一个血人的曲守正,拍着露出骨节的巴掌大声喊好。 曲忠直痛苦的闭上眼睛,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他咬紧牙关,甚至咬断了自己一颗牙齿都不知道。但是他还得坚持下去,因为王美静和曲守正都还活着,尽管他们已经不像活人,但起码他们还能活动。刘雨生是神秘的通灵人,说不定他会有办法,只要有一线希望,就绝对不能放弃! "通灵,灭绝!" 成不归被王美静追打的不耐烦了,忽然做了几个连续的手势,随手扔出一张符咒。一道黑线自虚无中出现,根本不知其所以来,黑线在空中闪烁,肉眼难辨。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美静,发现这道黑线之后忽然小心起来,好像黑线对她会有极大的伤害。 成不归用灭绝黑线暂时摆脱了困境,急忙从兜里往外掏出一堆道具,什么糯米、猫屎、墨线、公鸡血等等,一应乱七八糟的事物。他从中抓了一把糯米,扬手洒向王美静,王美静身上顿时像被泼了硫酸,发出哧啦啦的声音,还冒起了白眼。 "啊!" 王美静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双手胡乱挥舞。成不归还要继续扔道具,曲忠直冲过来一把拦住他大声道:"不要!求你,她是我老婆!求你不要伤害她!" 成不归叹了口气,同情的说:"你听我说,她现在不是你老婆,她已经被剥皮鬼附身了!" "我求求你,你不是通灵人吗?你不是最会降妖除魔吗?你把那个恶鬼赶出来好不好?求你了,救救我的老婆孩子,我求你了!"曲忠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成不归的大腿苦苦哀求。 成不归面现不忍之色,可是他就这么一犹豫,王美静忽然张嘴啃断了自己的左胳膊!她把断掉的胳膊用力一捏,顿时爆成了一团血雾。血雾迅速的扩散开来,三两下就把灭绝黑线给腐蚀了,整个房间转眼就布满了这种雾气,让人的眼中只有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到了。 成不归手持长刀宁神戒备,扔出一只手抓住曲忠直的肩膀说:"你听我说,你老婆和儿子已经活不成了,就算现在把剥皮鬼赶走,他们也必死无疑!你是一个医生,你应该知道被剥掉了全身的皮会是什么下场!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抓住剥皮鬼给你的老婆孩子报仇!报仇你懂吗!" 曲忠直疯狂的摇着头大喊:"不可能的!你胡说八道,我老婆孩子不会有事,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成不归皱了皱眉头还待再劝,没想到曲忠直忽然挣脱了他的手一头扎进了浓雾里。成不归见状大惊,可是错了一步没能拉住曲忠直,他握了握拳头,挽了个刀花就要跟着冲进去。 "通灵,破幻!" "通灵,大破灭术!" "轰!" 随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整栋楼似乎都打了个哆嗦!房间里浓浓的血雾瞬间被一阵狂风吹走,还了一个明明白白的世界。两道金黄色的光晕飘了出来,一道圈住了王美静,一道圈住了曲守正。黄色光晕笼罩之下,王美静和曲守正身上顿时浮现出一个灰黑色的影子,影子正在极力挣扎,似乎想从两人的身体里钻出来。(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斗鬼 曲忠直冲进血雾之后啥也看不见,正在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打转。血雾被狂风卷走之后,他张开双臂就扑向曲守正,口中大喊:"儿子!我的儿子!" 拄拐的老瞎子刘雨生迈着方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皱着眉头说:"不归,拦住他。" 成不归答应一声,飞身上前,一把将曲忠直拽到了一边。曲忠直癫狂之极,死命的挣扎,但成不归的手就像铁钳一样,他根本挣脱不开。成不归控制了曲忠直,愤愤的说:"师傅,剥皮鬼丧心病狂,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师傅你快出手,打他个形神俱灭!" 刘雨生两个长着肉芽的血窟窿眼动了动,手指掐了几下说:"剥皮鬼本就没有人性,天生残忍嗜杀,为师教导过你多少次了,遇到它就要全力出手!你为何还手下留情?" "师傅,我..."成不归张口欲解释两句,刘雨生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我知道,剥皮鬼附身到了这一对母子身上,"刘雨生淡淡的说,"可是这一对母子沾染了邪气,皮被剥了大半,早已经是死人了,现在还能活动,不过是尸气在作祟。曲先生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遇事优柔寡断,叫我怎么放心传衣钵给你!" 成不归脸憋的通红,垂头丧气的说:"是师傅,徒儿知道错了。" "嗯,知错就好,切记亡灵大多狡诈阴险,跟它们交手的时候万万不能有所顾忌,否则束手束脚,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刘雨生点了点头说。 "吼..." 王美静和曲守正身上的黑影挣扎的越来越激烈,还张嘴发出凄厉的叫声,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随着黑影的挣扎不停的颤抖,大量的血液被甩了出来。刘雨生冷哼一声,随手掏出一张金黄色的符咒大声喝道:"剥皮恶鬼,今日就叫你神魂俱灭烟消云散!通灵..." "住手!" 曲忠直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刘雨生的动作,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凄苦的说:"刘大师,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老婆孩子!我求求你了!" "曲先生,你糊涂了,"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说,"你的妻儿已经彻底死去,现在他们的躯壳被剥皮鬼掌控,魂灵都不得安宁。我如果不把剥皮鬼消灭,你忍心看你的妻儿尸体和灵魂统统被奴役吗?" 曲忠直犹豫了一下,当当的在地上磕响头,他苦苦的哀求道:"刘大师,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我求您,救救我的老婆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我儿子才6岁,还是个孩子啊!你把剥皮鬼赶走,让我老婆和儿子活过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刘雨生叹了一口气说:"不是老夫不想帮你,可是你的要求老夫实在无能为力。生老病死乃天地至理,就算我等通灵人也无法避免。老夫只能答应你尽量保全你妻儿的尸身,至于其他事情,就休要再提。" 曲忠直跪在地上不起来,头磕的当当响,额头都碰出血来了依然不停。成不归在一旁看的心有不忍,开口想替曲忠直求求情,不料此时王美静身上的黄色光晕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那道黑影从中用力一挣,黄色的光晕就崩碎开来消失不见了。黑影得了自由,化作一道黑烟冲向曲忠直,成不归面色大变,手中长刀一闪,口中大喝:"通灵,破灭斩!" 若秋水般的刀光滑过,从黑影身上穿了过去,竟然不能给它一点点伤害!黑影若无其事的抖了抖,发出一阵尖利的怪叫。成不归还要再施展通灵术,不想黑影速度极快,眨眼就已经冲到了眼前!眼看曲忠直就要被那个黑影上身,到时候必定又多一个无辜枉死之人。 千钧一发之际,刘雨生冷哼一声,手中金黄色的符咒猛的一甩,大声喝道:"通灵,圣雷!" "咔嚓!" 平地起惊雷!一道金光闪电从符咒上激射而出,后发先至一下子打在了黑影上。黑影嗷呜一声,被闪电打的体积缩小了一大半。刘雨生两只血窟窿眼晃了晃,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他伸手向前一抓,冷冷的说:"通灵,困灵术!" 一只虚幻的大手凭空出现,一把将黑影握在了手里,任凭它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刘雨生转过身正要收拾曲守正身上的黑影,没想到忽然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有一个黑影穿透了窗户,撞碎了玻璃,挟着一股劲风冲向曲忠直。 从窗外神兵天降的黑影,全身皮肤被割了个精光,沾满了恶心的鱼鳞,正是被剥皮鬼奴役的人鱼怪物!刘雨生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手。成不归反应神速处变不惊,第一时间拿起长刀和人鱼怪物拼了一招。 "当啷"一声,成不归虎口流血,长刀掉在了地上,人鱼怪物被他一拦,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又从窗户里摔了出去。成不归虽然事起仓促没来得及动用通灵术,但他天生神力,拼尽全力砍出的一刀,纵然不能杀伤亡灵,却能把人鱼怪物整个打飞出去。 刘雨生双眼都成了血窟窿,但他对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成不归打发了人鱼怪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来之后却猛的一呆。成不归喘了两口粗气,拾起地上的长刀正要说话,忽然觉得刘雨生神情不对,他转眼望去,顿时也呆住了。 人鱼怪物突然出场打了个岔,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黑影消失不见了!王美静和曲守正的尸体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汩汩的流出鲜血,空中幻化出的大手消失了,剥皮鬼就在刘雨生眼皮底下逃走了!成不归大吃一惊,拎起长刀在房间里四处乱转,嘴里焦急的问道:"师傅,怎么回事?剥皮鬼又跑了?" 刘雨生冷哼一声,从身后取出那把黑漆漆的油纸伞,撑开伞面转两个圈,大喝一声:"通灵,九天十地破魔搜魂大法!" 神通现世,天地之间仿佛生出感应,梵音阵阵,金莲盛开,刘雨生恍若天人,一派仙风道骨。他双手一挥,便有一道一道的透明光圈扩散开来。这些光圈就像水波在空中荡漾,荡了一圈又一圈,穿过成不归的身体,他手中的长刀发出无量寒光,似乎在和光圈应和。光圈穿过王美静和曲守正的身体,二人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光圈穿过曲忠直的身体,他身上发出莫名的白光,竟然对光圈有些抗拒。 刘雨生看似苍老的身体,突然以超出想象的敏捷蹿到曲忠直身边,大喝一声:"滚出来!" 曲忠直身体一阵扭曲,一道黑影嗖的一声从中钻了出来,正撞在刘雨生撑开的黑伞上面。刘雨生手中的黑伞乃是通灵的阴阳宝伞,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黑影一头撞上去,顿时被撞的身形散乱成一片黑烟。 刘雨生冷哼一声,扔掉宝伞双手一合:"通灵,大灭绝!" 遮天蔽日的两只大手把黑影夹在了中间,挟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就要一下子把黑影拍成齑粉!黑影感到了生死危机,刘雨生下了狠手,这一下就要彻底消灭它!它猛的像个气球一样鼓胀起来,胀大到一定程度,砰的一声爆裂,从中迸出无数人皮! 这些人皮有的完完整整,有的凌乱不堪,统统沾满血腥,一出现就带来一股绝大的怨气!怨气浓厚几乎形成了实质,撑住了刘雨生的大灭绝手,死活都拍不到一起。黑影放弃了辛苦积攒的人皮,怨毒的看了一眼刘雨生,化成一阵黑光,嗖的一声冲出窗外,眨眼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枉死 剥皮鬼玩了一手弃车保帅,丢下一大堆人皮逃了个无影无踪。刘雨生有心去追,可是他若撒手不管,任由这些人皮散落,怨气冲天而起,方圆十里之内都得成为死域。任何人沾染到一丝这怨气,立刻就会变成只知红着眼杀人的疯子,直到身边杀无可杀,就会把自己给杀掉。 堆积成山的人皮失去了剥皮鬼的支持,怨气开始渐渐消散,刘雨生脸上金光闪了三闪,两个巨大的手掌猛的合在一起!大灭绝术威力无穷,杀伐之气最重,这一下就把剥皮鬼攒下的人皮全都拍成了粉末。漫天的怨气飘散,使得屋里的温度都低了许多。成不归眼睛通红,握着长刀的手不停颤抖,他被怨气冲了一下,神智几乎被夺,现在只是勉力支撑。曲忠直被怨气包围,两眼泛白,跳起来就向刘雨生冲去。 刘雨生极快的拍了三下巴掌,三声巨响如同洪钟大吕,他大喝一声:"醒来!" 成不归听到刘雨生的声音,身子猛的一抖,眼中的血色褪去,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人也差点一屁股摔倒。他口中喃喃道:"好厉害的怨气!" 曲忠直被巴掌声震住,挣扎了一下,口鼻流出鲜血,然后耳朵和眼睛里也开始流血。他只是个普通人,受到怨气的影响尤为严重,成不归可以很快的从怨气的影响中脱离出来,他却不行。刘雨生叹了口气,仿佛生出第三只眼一样,一个手刀把曲忠直砍晕了过去。 "我布下了困灵阵,怨气只能在这栋楼里肆虐,传播不出去,"刘雨生声音低沉的说,"但是这栋楼里的住户,全部都要被怨气侵蚀神智变成疯子。我赐你一道符咒,可以保你不受怨气侵扰,你去把他们都打晕,尽量不要伤人。我在这里施展通灵搬运术,把这些怨气引到血煞地狱当中去。" "是,师傅。"成不归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没有多说废话,拾起长刀转身走了出去。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这栋楼上已经传出好几声惨叫,那是人临死之前的哀嚎。此时从空中看去,只见整栋楼如同地狱,到处都是血腥的杀戮场,父子相残夫妻反目,所有人都疯了。新死之人的怨恨之气爆发出来,和之前弥漫的怨气结合起来,渐渐的形成了一朵乌黑的怨气之云。 成不归虽然有些神通道法,但他所学都是用来对付恶灵的,楼里的这些人不过是被怨气迷失了心智,罪不至死。他束手束脚,只能靠灵活的身手充当救火队员,见人就打晕然后将其藏起来,否则的话被打晕的人会死的更惨。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他累的气喘吁吁却收效甚微,楼上的惨叫声经过一段密集的高潮,渐渐稀落了下来。整栋楼几百号人,他一共也就打晕了二十几个,其余的人全都自相残杀而死。 被怨气侵蚀了心灵的人,杀死了身边的亲人和邻居之后,在楼里不停的游荡,就像丧尸一样。而且互相之间遇到,必定又是一场残杀。 成不归满目血腥,他的脸色铁青,眼神中似乎燃起了熊熊怒火。剥皮鬼凶戾之极,残忍成性,这一栋楼上的人都是因它而死!虽然跟着刘雨生降服恶灵,见惯了血腥场面,但成不归还是头一次见到有这么多无辜的人死去。这样的滥杀无辜,绝对不能容忍!他的心渐渐坚如铁石,捉到剥皮鬼,把它打的魂飞魄散,已经是他心中唯一的执念! 几百号人新丧,又是自相残杀而死,所产生的怨煞之气以及尸气浓郁之极,阴风呼号,整栋楼似乎都变成了鬼宅。到处都是死尸,死相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惨不忍睹,简直是人间地狱。楼顶的怨气之云越发壮大,张牙舞爪的似乎要生出灵智,慢慢的往楼外扩散而去。可是怨气刚刚飘到外面,就碰到一堵无形的墙壁,怎么冲也冲不出去。 刘雨生在房间里端坐半晌,敲了敲手指淡淡的说:"是时候了,小宝,出来吃饭。" 一个瘦小的人影慢慢浮现,依然是那个白白胖胖的赤脚娃娃,只是它看上去比以前长高了许多。刘雨生伸出一只手,手心有一个小小的鼎炉,他念道:"天地为鼎炉,亡魂为血肉,阴灵为桥梁,引!" 小宝张开大嘴用力一吸,如同长鲸吸水一般,楼顶上的怨气之云就那么化成一道黑线,转眼间就被它吞光了。整栋楼上所有飘散的怨煞之气,以及新死之人的尸气,全都被小宝给吞吃,好比风卷残云,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小宝吞下无量的怨煞,打了个饱嗝,吐出两个黑乎乎的珠子。它眨了眨眼睛,嗖的一下就钻到了刘雨生身上去。刘雨生手中捏着那两个黑乎乎的珠子屈指一弹,两个珠子就没入了曲忠直的眉心。刘雨生面无表情,正襟危坐,就好像他什么都没做过。 怨气被吸收,整栋楼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遍地死尸,再也不复之前的人气了。成不归黑着脸推开门走进来,自责的说:"师傅,徒儿无能,没能救下这楼里的人。他们统统被怨气侵蚀,自相残杀,死者不可计数。" "这不能怪你,"刘雨生淡淡的说,"怪为师考虑不周。谁也没想到剥皮鬼竟然会放弃辛苦积攒的人皮和怨煞,好在经过这一次打击,它再想作恶已经不易,我们只要能找到它的行踪,就一定能消灭它!" "可是..."成不归还想说点什么,刘雨生摆摆手打断了他:"不用说了,为了消灭剥皮鬼,总得有人牺牲。如果这栋楼上的人不死,他日剥皮鬼凝聚了尸鬼假身,生灵涂炭不远矣,到时候死的何止几百人?我等通灵人就要道心通达!不然如何勇猛精进?你身为我的衣钵传人,若是连这个道理都领悟不透,死几个人就内疚不已优柔寡断,你还配做什么通灵师!" 刘雨生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狠辣无情,成不归眼神一阵迷茫,心中十分纠结。默然半晌,他咬着牙问道:"师傅,通灵人的责任,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是消灭恶灵维护世界安宁吗?通灵人也是人,不是无情的机器,叫徒儿眼看着这么多人无辜死去而无动于衷,徒儿做不到!" "唉,傻孩子,"刘雨生语气变的温柔了一些,"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初下山时,也接受不了这种事,那时候我跟你一样,为了恶灵害死的一个孩子伤心很久。可是,身为通灵人,和恶灵战斗是我们天生的使命,我们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成不归低头不语,刘雨生忽然慷慨激昂的说:"你知不知道这些人今天为什么死?因为你还不够强大!如果你足够强大,剥皮鬼根本就不会有机会逃走!如果你达到大通灵师的境界,就算怨气爆发,你我二人联手也能压制下去!所以,如果不想见到生灵涂炭,不想以后被恶灵牵着鼻子走,不想见到恶灵残害生人,你就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最后这番话给成不归带来了极大的触动,是啊,如果他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轻易的消灭剥皮鬼,怎么还会有今日这样的惨事发生?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后悔,为什么没努力跟刘雨生学习通灵道法,不然何至于此!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师傅!徒儿知错了!徒儿今后定要勇猛精进,求师傅传我通灵上三篇!"(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拜师 成不归被刘雨生一番话说的好像顿悟了一样,跪地哀求非要刘雨生传他通灵上三篇,刘雨生犹豫了一下,叹息道:"通灵上三篇有违天道,通灵人习之命格大变,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会成为天煞孤星。不归,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强大起来,但是天煞孤星一世孤苦,你真的确定要学吗?" 成不归头也不抬的说:"徒儿心意已决,求师傅成全!" "也罢,反正你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既然你一意要学,为师怎会不传?"刘雨生伸手虚扶了一下说,"你且起来吧,此间留下许多麻烦,还需要尽快处理,不然会闹出很大的乱子。" 成不归眼神坚毅,性格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少了之前的浮华,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看来这次剥皮鬼制造的血腥杀戮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动。一栋楼数百人自相残杀而死,其中不乏亲人反目的戏码,夫妻相残父子相杀。可怜的人们还在睡梦当中,就被怨气侵蚀了神智,稀里糊涂的杀尽了身边的亲人和朋友。要是让剥皮鬼继续肆虐下去,这样的人间惨剧不知还要上演多少次! 得了刘雨生的承诺,成不归站起来说:"师傅,这栋楼里的尸体要怎么处置?他们被怨气侵蚀了神智,死后恐怕也不得安宁,如若放任不管,极有可能形成大规模的尸变。" "没别的办法,只好把他们的尸体统统毁去,"刘雨生冷冷的说,"死者已矣,不能让他们再给生人带来困扰。" 成不归闻言大惊,饶是他心志经过一番磨练,仍旧神色大变,他阻拦道:"师傅,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我们可以打开地狱之门,超度他们的亡魂,他们已经死的很冤枉了,死后竟连尸体都保存不住,这..." "不要说了,"刘雨生打断了成不归的话,"剥皮鬼的怨煞哪里有那么简单?这些死人的尸气都被怨煞中和,他们根本回不了魂。说白了,他们已经魂飞魄散了。这些尸体全都是行尸,如果不尽快处理,必定生出大祸。" 成不归虽然于心不忍,但知道刘雨生说的都是实话,值得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刘雨生当即下楼准备一应放火之物,成不归则开始背人下楼,他救下来的二十多个人一直昏迷不醒,他挨个把他们背到楼下,放到安全的地方。 仅剩的这些活人都安置好了以后,成不归拎着几桶汽油在楼上各处倾倒。半晌之后他出来单元门,把手中的空桶一扔,对刘雨生说:"师傅,弄好了,开始吧。" 刘雨生点了点头,捏起一张符纸正要念咒,忽然远处跑来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就往楼道里钻。成不归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其拉住,沉声道:"曲忠直,你干什么!" 突然跑来的人正是曲忠直,他不知何时悠然醒转,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不在家里,第一件事就是要上楼寻找王美静和曲守正。成不归伸手拦住了他,他脸上一黑,用力一把推开成不归,低头上楼去了。成不归措不及防被他撞开,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发呆,曲忠直的力气为什么忽然大的惊人了? "不归,跟他上去,"刘雨生在一旁淡淡的说,"不要让他做傻事,如果他坚持的话,把他妻儿的尸体带下来。" "是,师傅。"成不归应了一声,也回身钻进了楼道。 楼下只剩一个刘雨生,他两个血窟窿一样的眼睛周围,血肉翻卷着,忽然长出了肉芽,看上去恐怖极了。他皱了皱眉头,双手在眼眶上连拍几下,脸上金光一闪再闪。那些翻卷的肉芽慢慢的又缩了回去,黑洞洞的眼眶恢复了原样。他长舒了口气,随即脸上浮起一片阴霾。 刘雨生在楼下等了半晌,曲忠直抱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成不归一脸同情的跟在他身后。曲忠直面无表情,既不显得伤心绝望,也没有歇斯底里的癫狂,他平静的让人害怕。成不归几次想帮忙接过他手里的尸体,都被他摇头拒绝。 等二人离开了大楼,刘雨生叹了口气,捏住符纸念道:"尘归尘,土归土,通灵,火起!" 符纸轰的一声变成一个大火球,飞入楼道里引起一阵爆炸声,随后就有熊熊的烈焰燃起,火苗自下而上顷刻间就席卷了整座大楼。刘雨生又取出两张符咒望空一扔,口中大喝:"通灵,大风!" 符咒消散在空中,平地起狂风,吹的树叶哗啦作响。风助了火势,大楼上的熊熊火焰越发旺盛,几十里外都能看到那火光。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许多人,小区里其他楼上的人纷纷下楼,看热闹的看热闹,打电话的打电话。不多时就听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夜空,消防车和警车都在接警的第一时间赶到了。 可惜火势实在太大,几辆消防车的高压水枪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人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栋楼被烧成了灰烬,最后在一片爆炸声中轰然倒塌。因为这起大火带来的各种新闻暂且不提,单说刘雨生和成不归、曲忠直三人,大火一烧起来,三人就迅速的离开了小区,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花坛里。 曲忠直一路都默默无语,任由成不归在前面引路,他只知跟着跑。他的手死死的抱着王美静和曲守正的尸体,说什么也不撒手。成不归也不知该怎么劝慰这个可怜人,一夜之前家破人亡,妻儿惨死,这种打击谁都受不了。他几次开口想说话,可是又憋了回去。 刘雨生默不作声的取出两个小白玉坛子,递给曲忠直说:"这是两个通灵坛,可以储存尸体,保存尸气。你妻儿的尸身放在里面,可保百年不腐。" 曲忠直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一样。成不归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快谢谢我师父啊!这两个宝贝通灵坛可以温养尸气,包你妻儿的亡灵平安!" 刘雨生趁成不归和曲忠直说话的当儿,掐了三根手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波纹无影无形,穿过成不归的时候,他根本毫无反应,但是触及曲忠直之后,曲忠直猛的一颤,忽然放声大哭!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好不伤心。 成不归轻轻拍打着曲忠直的后背,在一旁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悉心劝慰。曲忠直哭了半晌,把妻儿的尸体慢慢放到一边,眼泪一擦,猛的跪倒在刘雨生脚下悲声道:"师父!求您收我为徒,传我通灵法术,我要为我妻儿报仇雪恨!我要把剥皮鬼打的魂飞魄散!" 刘雨生往回收了收脚,不料曲忠直抱紧了不撒手,他只得站定了无奈的说:"曲先生,我明白你的心情,也很理解你的想法。但通灵人以消灭恶灵为己任,维护人间的安宁是我们的使命,夹杂着个人的仇恨,是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通灵人的。" 曲忠直抱紧了刘雨生的脚,一个劲儿的在地上磕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磕头。他磕的每下都用力极大,没几下就把头皮磕破了,流出血来。他仿若不知,依旧用力的磕,把地面都染红了一片。刘雨生叹了口气道:"曲先生,你这是何苦?我是不可能传授你通灵术的,你被愤怒和仇恨蒙蔽了眼睛,若是你掌握了神通道法,对其他人来说不知是祸是福啊。" 曲忠直一语不发,只是不停磕头。成不归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跟着一起跪倒在地,拱手道:"师父!曲大哥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通灵人,我信得过他!求你收下他吧!"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道:"胡闹,你这是干什么?快站起来!" "我不!师父,今天你要是不收下曲大哥为徒,我就跪死在这儿不起来了!"成不归倔着头说。(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星探 成不归不知哪根筋不对了,忽然看曲忠直特别顺眼,对曲忠直的遭遇同情不已。他帮衬着跪倒在地不起来,刘雨生顿时感到十分为难,三人僵持了半晌,曲忠直的脑门都磕烂了。刘雨生无奈的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通灵人顺天数行事,今日既然遇到你,想来就是命数使然。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 成不归大喜过望,急忙爬起来拽住曲忠直说:"曲大哥,师父答应了,师父答应了!" 曲忠直被成不归拽着站起来,刚想开口说话,不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摔倒在地。他失去最亲最爱的妻儿,悲痛欲绝导致心力憔悴,又跪在地上狠狠磕头,消耗了极大的精力,此时再也坚持不住了。 成不归扶起曲忠直,试了试他的鼻息,搭了搭脉,呼了口气说:"还好,只是晕过去而已。师傅,现在怎么办?" 刘雨生把两个白玉小坛子抛到空中,两个坛子迎风便涨,转眼涨到水缸那么大落到地上。他指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说:"把他们二人的尸身装起来,背上你的曲师弟,我们回去。" "曲师弟?"成不归先是一愣,随即恍然。曲忠直虽然比他年龄大,但他入门早,怎么说也算是个师兄了。他不顾血腥,把王美静和曲守正的尸身分别装进坛子里。刘雨生掐起手指做了几个手势,坛子就急速缩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成不归收好白玉坛子,把曲忠直背到身上,讨好的说:"师父,您看,今天徒儿出了大力,实在累的不轻。现在满身是血,天色又快亮了,要是路上遇到行人,少不了又是一场麻烦,您能不能..." "油嘴滑舌,"刘雨生淡淡的说,"还以为你一夜之间成熟起来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罢,今日就让你讨个巧,通灵,点化!" "砰!" 好似放了个烟花,一只体型大如骆驼般的白猫忽然出现,这只大白猫通体雪白没有半根杂毛,巨大的爪子能轻松的拍死一条狼狗。美中不足的是大白猫眼神呆滞,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上去不似活物,倒像是一具雕塑。 成不归背着曲忠直,兴奋的一个纵身跳到大白猫的背上,揪着一绺白猫大喝:"走你!" 大白猫虽然看上去眼神呆滞僵硬,但跑起来身形如电,眨眼间就蹿的不见踪影。 "臭小子!老夫还没爬上去呢..." 电梯降落到负二层的停车场,叮的一声打开了门。黄洪勇锁好车门走进电梯,按下了十七楼,电梯门缓缓关闭,眼看两扇门就要合上了,忽然远远的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请等一等,请等一等!" 黄洪勇探着身子往外斜了一眼,模糊的看到一个高挑靓丽的身影,他急忙伸出一只手撑住了电梯门。高跟鞋急促的哒哒声由远及近,电梯门重新打开,一个女人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穿着非常时尚的女人,黑色的丝袜和高筒靴,上身长版的皮绒衣,修长的身材一览无余。她拎着一个纯白的包,身上许多闪闪发亮的饰品,看上去统统价值不菲。有钱的漂亮女人,这就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 黄洪勇眼睛都瞪直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极品的女人。那修长的大腿,诱人的事业线,还有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水味道,这一切几乎要把他给迷倒,以至于那个女人跟他说了几句话他都没反应过来。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女人疑惑的问道。 "啊?哦!没事,没事没事没事!"猛然清醒过来的黄洪勇急忙连声说,"小姐,您上几楼?" "十七楼,谢谢。"女人客气的说。 黄洪勇闻言心中窃喜,跟他去的是同一层楼啊,他按了下上升键,电梯门关好之后,缓缓升了起来。他转过身来,找到一个比较好的角度靠墙站着,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女人饱满的胸脯和深深的事业线,但又不会被人察觉到他的目光。 "小姐,您是第一次来吗?鄙人黄洪勇,就在十七楼工作,以前没有见过您。"黄洪勇彬彬有礼的搭讪道。 "是的,我第一次来。"女人淡淡的说。 黄洪勇自动忽略了女人的冷漠,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给她,赞赏的说:"小姐,您的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有没有兴趣拍电影?鄙人是达娱公司的星探,公司最近在筹备一部投资过亿的大片,我觉得您很适合出演其中的一个角色。" 黄洪勇这个色坯,身高偏低,长相猥琐,看上去就像一个放大了的臭蟑螂。可是他拿着名片这么一摆谱,还真有几分星探的架势。性感时尚的女人结果黄洪勇的名片看了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十分精彩,刚才的冷漠和客气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殷勤和讨好。她撩了一下鬓角的长发,风情无限的问:"真的吗?黄先生您真的可以介绍我做女演员?" "当然是真的,比真的还真,"黄洪勇诚恳的说,"您的身材相貌气质,都非常符合这个角色。不瞒你说,这部大片的导演跟我关系非常铁,我推荐的人基本上都能定下来。" 性感的女人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她慢慢靠近了黄洪勇,吐着气说:"我姓杨,叫杨小米。你可以叫我小米,不要您来您去的,显得生分。" "好啊,小米,那你就叫我勇哥好了,"黄洪勇悄悄咽了口吐沫说,"小米,你现在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到我的工作室去喝杯咖啡,我们聊聊你的角色。" "没事,我只是上去找一个朋友,"杨小米轻声说,"我还没有跟他打招呼,想给他个惊喜。他不知道我来了,耽误一会儿没关系的。" "叮..." 电梯的门开了,黄洪勇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既然如此,那么请吧,未来的大明星。" 杨小米安静的跟着黄洪勇来到他的工作室,门口标着一块牌子:黄洪勇侦探事务所。杨小米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疑惑的说:"勇哥,您不是星探吗?怎么又变成侦探了?" 黄洪勇打开门把杨小米让到屋子里,偌大的工作室一个人都没有,里外两间,倒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他爽朗的笑着说:"小米,侦探是我的爱好,星探才是我的主业。你也知道,达娱公司的名声这样大,作为星探,我得对自己的身份保密,不然会有很多人找上门来,不胜其烦啊。" 杨小米恍然大悟,轻笑道:"是了,许许多多的女孩子都想做明星,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肯定很多人缠着你。" 杨小米笑起来的时候,胸前两团大肉一阵乱晃,晃的黄洪勇眼花缭乱,一阵心猿意马。他请杨小米坐下,然后弄了两杯咖啡过来,随手从桌子里拿出一个剧本说:"这就是剧本,里面的女二号形象跟你非常吻合,你可以先看一看。" 杨小米激动的接过剧本,仿佛捧着神圣的皇冠一样,她喃喃的说:"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剧本呢。" 黄洪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关心的说:"不要激动,喝杯咖啡吧,提提神,仔细看看你的角色。" 杨小米专心的研究起了剧本,时而端起咖啡喝上一小口,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她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看什么东西都出现了重影。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不料一头栽倒在地,就这么晕死了过去。黄洪勇喉结动了动,试探的喊了两声:"小米?小米?" 杨小米倒在地上像头死猪,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搞基 黄洪勇一脸淫笑,他锁死了大门,把杨小米拖到了里面的房间。里面这间房只有一张大床,正对着床的地方摆着一架DV,旁边还有相机、跳蛋、***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乍一看去,这简直就是大名鼎鼎的某岛国爱情片的拍摄基地啊! 黄洪勇把死猪一样的杨小米扔到床上,几把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熟练的打开了DV开始录像,他先把杨小米摆成各种姿势,用相机摆了许多照片,随后扑到床上,抱住她开始乱摸乱亲。 就黄洪勇那个猥琐龌龊的形象,有哪个女人会看得上他?猪油懵了心也不会跟他上床,太恶心了。然而谁都不知道,他以星探的身份蒙骗了许多女人。他惯用的套路就是先夸对方形象气质好,然后就用做演员当诱饵骗对方来看剧本,接下来自然是在咖啡里下迷情药,随后把人拖到这间房子任意玩弄。他用DV录下过程,又用相机拍下许多不堪的照片,被他搞过的女人,十个有十个都不敢声张,只能吃哑巴亏。 尽管阅女无数,但像杨小米这样的极品,黄洪勇还是平生头一回遇到,他决定要好好享用这送到嘴边的肥鸭子。他一点一点脱去杨小米的衣服,外衣脱掉,露出黑色丝袜和洁白的文胸,他忍不住伸出手用力的抓住那两团软肉捏了起来。杨小米尽管神志昏迷,但生理反应仍在,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轻哼。黄洪勇受到这个刺激,更加急不可耐,一把撕烂了黑色的丝袜,整个人都骑到了杨小米身上。 他伸手往杨小米下身摸去,涨大的小兄弟急欲入戏,可是手伸到地方,他忽然整个人呆了一下。那个地方明明应该是个缝,怎么他却摸到了一杆枪? 想到现在许多变性阴阳人什么之类的传闻,黄洪勇一阵恶心。他站起来破口大骂:"奶奶的,老子不会这么倒霉吧?" 看着昏迷不醒的杨小米,那傲人的双峰,姣好的面容,滑嫩的肌肤,黄洪勇终究是忍不住,索性又扑了上去:"吗的,这么极品就算搞基老子也认了!" DV镜头里一阵白花花的晃动,黄洪勇真的搞基了。 生平头一次搞这个,黄洪勇有些恶心又有些激动,最后消耗了极大的体力,竟然昏昏睡去,这一觉就睡到了夜里十二点。 "嗡...嗡..." 手机不停的震动,黄洪勇终于被吵醒,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感到有些迷茫。大半夜的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手机屏幕发出蓝莹莹的光,黄洪勇伸手抓起手机摁下接听键,却只听到嘟嘟的盲音。他咒骂了一声,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甩了甩脑袋,总算回忆起了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在电梯里偶遇一个叫杨小米的性感女人,然后用惯用的伎俩把这个女人给骗上了床,不过这个女人很奇怪,好像不是单纯的女人,跟男人一样有那个东西?然后呢?然后他就上了这个分不清究竟是男是女的人,再然后就睡着了。 杨小米人呢?黄洪勇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被他下迷药搞上了床,这个阴阳人不会报警吧? "嗤嗤..." 床前面的DV忽然亮了起来,上面正在播放着黄洪勇大搞杨小米的画面。接着DV屏幕发出的淡淡白光,黄洪勇发现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一声不吭的站在DV机后面。他吓了一跳,大声质问道:"谁?谁在那里?" DV后面的人影一动不动,专心致志的看着DV上的画面,似乎看的入迷了。黄洪勇紧张的握了握拳头,慢慢的从床上下来往前挪了两步,凑近了他才发现,DV后面的人长发飘飘,不正是被他**了的杨小米吗? "是小米啊,嘿嘿,"黄洪勇放下心来,淫笑着说,"你吓了我一跳。怎么样,拍的够清晰吗?" "嗤嗤..." DV上的画面一阵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杨小米慢慢抬起头,盯着黄洪勇说:"这样好玩吗?" 黄洪勇一直光着屁股,闻言挺了挺小腹无耻的说:"好玩啊,当然好玩了!嘿嘿,小米,哥哥实在没想到你这样的人搞起来也这么爽,怎么样?你爽不爽?" 杨小米默不作声的从DV后面走出来,生硬的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黄洪勇惊喜的说,"小母狗,没想到你还上瘾了。来来来,哥再满足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杨小米忽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剩下的话都憋回了肚里。杨小米腔调有些怪异的说:"我来满足你。" 黄洪勇没想到杨小米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一只手把他掐了起来,任由他两腿悬空乱蹬。杨小米的手掌就像铁钳,掐的他呼吸困难,脸色憋的通红,他两只手用力,试图掰开杨小米的手掌,结果根本无济于事。他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几乎要窒息了,慌忙间伸手去抓杨小米的胳膊,可是触手冰凉而湿滑,就像摸到了鱼鳞。 "呃..." 黄洪勇挣扎了片刻始终无果,渐渐地两眼失去了神采,手脚一挺昏死了过去。 痛!彻骨的疼痛! 昏迷过去的黄洪勇被一阵剧痛折磨的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上半身趴在床上,手脚被绳子绑了个结实。**处好像有一根烧红的铁钎子在捅来捅去,捅的他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此时他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搞了,十有八九是杨小米在搞他。 "哎哟,啊..." 黄洪勇疼的惨叫连连,心里忍不住咒骂那些同志网站,说什么搞基爽,吗的,被人**疼痛如斯,简直生不如死,爽个毛线啊!他一边惨叫,一边哆嗦着说:"小米,哥知道错了,求你饶命吧,我搞了你你又搞了我,这回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了。" 杨小米默不作声,但动作不停,黄洪勇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自杀,他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已经被捅成稀巴烂了。 黄洪勇就这么被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他两眼翻白口吐白沫,趴到床上一动不动,像条死狗一样。被杨小米弄到彻底虚脱,浑身上下如同掉进了火盆,火烧火燎的疼。杨小米渐渐的停止了动作,声音有些呆滞的说:"好玩吗?" 黄洪勇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好像魂儿都丢了,对杨小米的话理都不理。杨小米转身离开了黄洪勇,听脚步声似乎走远了。黄洪勇依旧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一具死尸。 过了一会儿,杨小米的脚步声又转了回来,她走近了黄洪勇,哗啦一下子泼了他一头一脸的冷水。黄洪勇猛的打了个激灵,总算还了魂,他喘着粗气说:"姑奶奶,饶命,我知道错了,你报警把我抓起来吧!" 杨小米呆了半晌,僵硬的说:"一点都不好玩,人类真是奇怪。" "人类?"听到这个词,黄洪勇忍不住心中腹诽,"什么人类奇怪?难道你不是人?" 杨小米说完之后,黄洪勇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她在搞些什么。然后他就觉得后背脊梁骨那里忽然一凉,似乎是刀尖抵在了他的背上。他心中一寒,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就觉得那刀尖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肉里,扎了半个指头那么深,然后向下划去! "啊!" 黄洪勇猛的发出一声惨叫,本来已经虚脱的身体回光返照般恢复了些活力,他像一条出水的鱼那样疯狂的扭动,试图挣脱杨小米的控制。杨小米的手一把按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牢牢的摁在了床上,那手劲儿大的超乎想象,他毫无反抗之力。杨小米骑到了他的身上,他感到一阵冰凉滑腻,似乎有一条大鱼压在了他的身上。 为什么杨小米的皮肤那么像鱼鳞?没等黄洪勇想明白这个问题,他的全部思维就被一阵剧烈的疼痛给彻底占据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女鬼 一个人的皮要怎么剥才能完完整整?这是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杨小米正走在解决这个问题的道路上,她试图让手中的刀子更加灵活,以使得黄洪勇的皮可以整张的剥下来,起码摊开来的时候能看出是一张人皮而不是其他。 很可惜,她失败了。 她的动作太过僵硬,身上不断凸起的鱼鳞让她的灵活性打了折扣。黄洪勇的皮不够结实也是另外一个原因,不知怎么一刀下去,从后背到屁股上的好大一块皮就被切了下来,和整体分离了。 杨小米叹了口气,似乎在为没能剥下完整的一张皮感到惋惜。 黄洪勇还没有死,他像待宰的猪一样嗷嗷惨叫,他身上的血飞溅的到处都是,他后背上血肉翻卷着,甚至能看到模糊的脊椎骨。杨小米欣慰的看着不断挣扎的黄洪勇,虽然没能剥下完整的皮,但总算还没把人弄死,这也算是个进步。 杨小米的手劲儿大的惊人,她很轻松的拧断了黄洪勇两条胳膊。她觉得之所以剥皮失败,完全是因为黄洪勇挣扎的太过激烈,他的手脚还能行动,这样不好。拧断胳膊之后她觉得还不保险,于是她找到一个哑铃,用哑铃敲碎了黄洪勇的肩胛骨。 黄洪勇趴在床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奄奄一息。他上半身一动不动,后背的皮被割掉一大块,流了那么多的血,肩胛骨粉碎,两条胳膊全都骨折。这样的伤势,换谁来也动不了。不过他的腿还在无意识的抖动,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那叫抽筋,医学上讲叫痉挛。肌肉很强烈的收缩,期间肌肉会有颤动,这时人的意志根本不能控制。 杨小米的常识严重不足,她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黄洪勇的双腿还能活动,这对接下来的行动肯定会有不利的影响。于是她拎起哑铃,用力的敲碎了黄洪勇的盆骨和大腿骨。 黄洪勇身上的骨头被敲碎了小半,皮肤割掉的地方流血不止,他似乎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杨小米纳闷的把黄洪勇扳过来,才发现这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死透了,两只眼睁的大大的,眼神里似乎充满了解脱。 杨小米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本以为遇到一个经得起折腾的生人,想不到还是死了。人死的太早,割下来的人皮效果就大打折扣,没有临死前冲天的怨气洗刷,剥下来的尸皮不堪大用。她一直光着身子,此时情绪激动,身上凸起了大片的鱼鳞,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形怪鱼,可怕而恶心。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状,叹了口气,挥着刀子开始处理黄洪勇的尸体。 刀子异常锋利,堪称削铁如泥。杨小米用这刀砍断黄洪勇的骨头,好像在切豆腐一样,一点阻力也没有。她先把黄洪勇肢解,胳膊和大腿分成八块,两块大腿,两块小腿,两条上臂,两条前臂。然后她把黄洪勇的手脚都剁了下来,拿起一只脚丫子闻了闻,随即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杨小米把黄洪勇的手脚都扔到一边,然后抓起一条胳膊啃了起来。 "咯吱,咯吱..." 杨小米的牙齿很锋利,一条胳膊连皮带骨很快被她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她揉了揉肚子,苦着脸开始吃另外一条胳膊。 "咯吱,咯吱..." 黄洪勇的胳膊和大腿都被吃光了,只剩下一截人棍和散落的手脚。杨小米打了个饱嗝,身上的鱼鳞渐渐隐去,又恢复了之前光滑如水的肌肤,她看上去仍旧性感,只是身上染了不少血腥,有些煞风景。她随手捡起地上的外套擦了擦身上的血,看着黄洪勇剩下的尸体似乎有些犯愁。 认真的想了想,杨小米拿起刀在黄洪勇的脖子上来回划拉了几下,把他的脑袋割了下来。然后用哑铃把个脑壳砸成了一团肉渣,脑浆子溅了一地。她拎起黄洪勇无头无肢的半截身子,用一根粗铁丝从脖子里穿进去,从肚子里掏出来,然后把铁丝两头缠在了窗台上。黄洪勇最大的一部分尸体,就像一块猪肉被挂在了肉杆子上,撒上些盐巴风干烟熏一下,大概就能做成火腿了。 把黄洪勇的尸体风干起来,杨小米仍觉得不太满意,她捡起黄洪勇的手掌,沾满了血开始在地上写字。分尸的时候已经把房间里染满了鲜血,空余的地方不多,杨小米找了几个干净的地方,总算把想写的话写完了。她扔下黄洪勇的手,推开门光着屁股走了出去。 黄洪勇的侦探社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很高档的写字楼,装修的很华丽,到处都很干净。半夜时分,就算再勤快的员工也早就放工了,大楼里只有些保安在巡逻,十分安静。 吉泽是这座写字楼的一个普通保安,他个头挺高,眼睛小小的,爱喝上两口。在这里工作,最大的乐趣就是可以每天偷看那些来往的美女们,穿着各种工作制服,各式各样的美女让吉泽目不暇接。可惜的是这么长时间,他还从来没跟任何一个美女搭过讪,一来他性格有些腼腆,二来这里的女人眼光高的很,有谁会看得上他一个小保安? 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得委屈五姑娘每晚出来作陪,想想就叫人心烦。吉泽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女朋友而心烦气躁,于是就多喝了几杯,然后就出事了。今晚本来不该他值班,不过一个兄弟临时有事,哭爹叫娘的求他代班,他一向在人前装的豪爽讲义气,只得答应下来。想不到独自巡逻到十七楼的时候,他亲眼见到了一个女鬼,一个不穿衣服的光屁股女鬼。 女鬼的身材好到爆,凹凸有致,是传说中的S型。胸前两团软肉坚挺而有弹性,没有任何衣服的衬托,仍能显出深深的沟壑。小腹平坦光滑,臀部又尖又翘,双腿修长笔直,让人看的挪不开眼睛。 大半夜的光着屁股出来,长的还这么貌若天仙,不是女鬼是什么?吉泽仗着酒意猛的扑了上去,牢牢抱着女鬼乱抓乱摸,趁机不知占了多少便宜,口中还不停大叫:"女鬼,哪里跑!来人啊,抓鬼啊,抓鬼啊..." 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吉泽才不信鬼神那一套呢。他知道这栋写字楼上有几个单位的老总,就喜欢在办公室里搞女下属,尤其是美丽的女秘书。眼前的女鬼,说不定是哪个老总的秘书,可能刚被搞过,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跑到走廊里来,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吉泽已经受够了五姑娘,酒壮怂人胆,今天他说什么也要开开荤。 怀里的女鬼很奇怪,任由吉泽轻薄,不声不响,也不反抗。吉泽更加肯定自己的看法,这肯定是一个刚被老板搞过的女秘书,她不敢声张,肯定是怕被人发现!想到这里,吉泽一阵激动,深更半夜,寂静无人,天上掉下来个光着身子的美娇娘,这叫什么?这就叫艳遇啊! 他连拉带拽的把女鬼带到一个墙角,伸手就拉下自己的裤链掏出那东西,他吐着热气说:"女鬼奶奶,我不叫人抓你了,你就允了我这一回,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嗤..." 胯下一凉,一阵剧痛袭来,吉泽弯着腰捂着下身嗷嗷大叫。眼前的女鬼手里拎着一把滴血的尖刀,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啊..." 寂静的十七楼,接二连三的响起惨叫声,可惜这个时间,没有任何人会来这里。(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示威 清晨,郊外的一座别墅里,曲忠直紧张兮兮的举着一张符咒,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一个黑色的酒坛子。酒坛上面贴了一张黄纸,黄纸上面画满了莫名其妙的符号。那些符号渐渐消失,黄纸无风自燃,转眼化成一堆灰烬,露出了黝黑的坛口。 一阵阴风四散,吹的人心里发凉,酒坛子忽然抖动了起来,仿佛里面装了一只爱跳的猫。曲忠直咽了口吐沫,猛的大喝一声:"通灵,现形!" 酒坛猛地平静了下来,一个模糊的人影飘飘然的浮现。人影看上去是一个满脸烂疮的乞丐,上半身从坛子里钻了出来,下半身还卡在里面,正在努力的挣扎。人影渐渐清晰,脸上就像糊满了黑色的烂泥一样,格外的阴森可怕。曲忠直强忍恐惧,抖了抖手喝道:"通灵,冥火!" 坛子里的人影听到冥火这两个字,身子明显一哆嗦,但随即愤怒起来,伸出双手向曲忠直的脖子掐去。曲忠直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不料一屁股坐倒在地,他哭丧着脸用力的甩着手里的符咒大喊:"通灵,冥火!冥火!冥火!" "轰!" 符咒轰然炸裂,变成一团蓝色的火苗,火苗如有灵性,缠在曲忠直的手上,就像一条蛇。曲忠直试探的弯曲了几下手指,手上冰凉舒适,蓝色的火苗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仿佛没什么威力。但是卡在酒坛里的人影见到这团火苗顿时惊慌失措,整个人带起坛子蹦蹦跳跳的往远处跑去,只想离曲忠直越远越好。 曲忠直举着手里的火苗追了上去,把坛子里的人影堵在了一个角落,他不时的伸出手用火苗吓唬人影,嘴里还虚张声势的喊着:"嘿!嘿!" 坛子里的人影对蓝色的火苗畏惧不已,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脸上的黑泥一块一块的掉在地上,就像一滩一滩的稀屎。曲忠直慢慢的把手指收回来一点,壮着胆子说:"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阴阳互不干涉,此乃...,此乃..." 挠了挠头,曲忠直发现自己忘了后面的词儿,他挥了挥手说:"啊,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吧?" 坛子里的人影一双黑乎乎的小眼睛好奇的看着曲忠直,轻轻点了点头,曲忠直有些高兴的说:"我现在命令你,回到坛子里去,消去怨煞,等鬼门关大开之时送你去地府投胎!" 人影似乎心有不甘,但是曲忠直手中的冥火明灭不定,让他不敢反抗,他不情不愿的缩了缩身子,慢慢往坛子里钻去。曲忠直大为高兴,眼看一只厉鬼就要被他制服,不料就在人影快要缩到坛子里的时候,之前掉在地上的那些屎一样的黑泥突然溅了起来,向曲忠直脸上糊去。曲忠直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两步用力挥舞着双手阻挡那些黑泥,黑泥有少许溅到他的脸上,他顿时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曲忠直大叫了两声,站稳身子缓过神来,一看自己的双手,立刻傻眼了。他的双手沾满黑色的泥巴,那一团冥火早就无影无踪,不知是被他挥灭了还是被泥巴给糊灭了。没了这冥火,坛子里的厉鬼岂不是要出来作乱?曲忠直刚想到这一点,就觉得眼前一刮起一阵黑风,坛子里的人影怪叫两声,猛的化成一团黑光,挣脱了坛子的束缚直奔他面门扑去。 坛子被黑光带到空中,然后掉到地上,咣当一声摔成了粉碎。黑光去势如电,眨眼就扑到了曲忠直身前,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一阵巨大的恐惧感从心底升起,让他做不出任何反应。这就是厉鬼夺人心志的怨煞之气,寻常人等根本无法抗拒。 眼看曲忠直就要被坛子里的厉鬼附身,到时候又是一场好大的麻烦。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唰"的一声,一道青光从天而降,一下将厉鬼所化的黑光霹成两半!青光落到地上显出真身,却原来是一把锋利的长刀,刀尖扎入地上半截,刀柄还在不停震颤,可见力道之大。 "师弟莫慌,师兄来也!" 远远的连窜带跳跑来一个人影,年纪轻轻仪表堂堂,可不正是那个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未来大通灵师成不归? 成不归身手敏捷,转眼就跑到跟前,那被他一刀劈成两半的黑光正在努力的粘合到一起,发出呜呜的声音。他冷哼一声,随手从身后取出一张符咒,比划了两下大喝道:"通灵,灭绝!" 符咒砰的一声消失不见,随即一道黑线自虚无中出现,根本不知其从何而来。黑线围着那黑光轻轻一绕,黑光立刻凝滞了,片刻之后轰的一声,化作漫天的飞灰,被风一吹就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处理完了厉鬼,成不归拍了拍惊魂未定的曲忠直说:"师弟,别灰心,短短一天时间你就已经沟通了灵力,甚至还能掌握几个低级的通灵道术,这绝对是天纵之才,比我当初强多了!我跟师父学习通灵术的时候,用了三年时间才沟通灵力,三年半的时间才到达你如今的程度。师父说你是天生的阴煞源泉,体内有无穷的怨煞潜伏,修炼灵术事半功倍,起初连他老人家都看走眼了。" 曲忠直无精打采,对成不归的赞誉不大感冒,他爱答不理的说:"事半功倍又怎样?一只小小的恶灵我都收拾不了,如果不是你救的及时,说不定我反倒要被它害了。照我现在这个样,什么时候才能除掉剥皮鬼为我妻儿报仇雪恨?什么时候才能成就大通灵师啊?" "话不能这么说,"成不归殷切的说,"师弟,这封鬼坛中的恶灵可并非普通亡魂,它是师父当年不小心打开血煞地狱之门的时候,漏出来的一丝血煞之气沾染了活尸变化而成。它曾害死过三十二条人命,怨气冲天,鬼煞惊人。它全盛时莫说是你,就算我也不是它的对手。你用一道冥火就跟它僵持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再说你才修炼多久啊,有师父在,何愁不能勇猛精进?早晚有一天你一定能成就大通灵师境界,我相信你!" 曲忠直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成不归见曲忠直始终兴致不高,正要开口再劝慰一番,忽然听到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不归,忠直,速来二楼见我。" 成不归和曲忠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师父?走!" 两人着急忙慌的跑到二楼,只见刘雨生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两个血窟窿眼不住的颤动,似乎颇为愤怒。成不归讶异的问道:"师父,出什么事了?" 刘雨生指着电视说:"你们看。" 成不归和曲忠直循声望去,只见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则重大新闻。 市中心一座写字楼内惊现变态杀人狂,连杀两人且残忍碎尸。被害人均为中年男性,一人被杀死在办公室内,四肢消失不见,只有手脚和无头躯壳留在现场。另一人被杀死在楼道内,生殖器被切成小段,而且开膛破肚,内脏全都被取走。 据初步认定,死者一名叫做黄洪勇,是一个私家侦探,另一名被害人名为吉泽,是写字楼的保安。根据写字楼里的监控显示,杀人狂极有可能是一名长发女子。警方目前正在紧张的调查之中,还未就此事发表任何声明。 成不归眉头皱了起来,喃喃道:"师父,这...?" "是剥皮鬼,"刘雨生冷冷的说,"它在向老夫示威。" 曲忠直一听到剥皮鬼的名字,立刻激动不已,脸色涨红,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成不归担心的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师父,您怎么知道是它?这不像它的手法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磨练 成不归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的说:"剥皮鬼之所以名为剥皮,就是因为它害人必定以剥皮之法。尤其是活人被剥下皮来,临死之前爆发出的恐惧和怨气,对剥皮鬼大有裨益。电视上报道的这两个人,一个被碎尸,一个被开膛破肚,看上去跟剥皮鬼惯常的杀人伎俩有很大区别。师父,会不会是您..." 成不归的话并未说完,但他未尽之意谁都听得出来,他觉得是刘雨生草木皆兵了。不过刘雨生毕竟是他的师父,就算有点不同意见,他也没敢直接说出来。 "你懂个屁!"刘雨生忽然暴怒,"臭小子你才跟老夫学了几年,本事不大尿性不小。我说是它就一定是它!它在向老夫示威,向老夫示威!混账东西,小小的剥皮恶灵,竟然敢对老夫如此放肆,气煞我也!" 成不归被骂的一脑门子官司,实在搞不懂刘雨生为何这么大反应,不过电视上接下来的镜头立刻让他恍然大悟。因为两具尸体太过血腥,所以画面做了马赛克的处理,但是黄洪勇所在的办公室被详细的拍了下来。他的办公室到处都是血迹,在墙上和地板上写满了血字。这些血字被拍了许多特写,旁边还有导播在念:"这是杀人凶手留下的痕迹,从字面上大家可以看到,他写下的是''刘雨生是猪'';这么一行字。还有这里,这里写的是''刘雨生是个瞎子,二球,'';还有这里..." "噗嗤..."成不归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醒悟到这么做大大的不妙,果然,没等他出声辩解,刘雨生就一个爆栗敲在他脑门上,当即肿起了一个疙瘩。 刘雨生明明是个瞎子,但他却什么都能看的见,行动跟正常人没有半分区别,真不知他究竟是靠什么来分辨事物的。他敲了成不归的脑壳,愤愤的说:"笑什么笑!臭小子,为师被剥皮鬼嘲笑,你很高兴?" 电视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警察已经在调查所有叫刘雨生的人的相关资料,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但可以推测他有以下几个特征,第一,是个盲人,第二,是个二球,关于二球的具体解释..." "哈哈哈哈哈..." 成不归实在忍不住,再次爆笑了起来,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师父,原来您不止是瞎子,还是个二球..." 刘雨生这回没有发火,只是用两个血窟窿眼盯着成不归,嘴角斜着发出一阵冷笑。成不归后背一阵发寒,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把笑憋到肚子里,苦着脸说:"师父,徒儿知错了。" "哼哼..."刘雨生继续冷笑,别的什么都不说。 成不归脸色发白的握了握拳头,腆着脸说:"师父,您教导徒儿多年十分辛苦,徒儿一直都没什么表示。前几日我看街上有卖按摩椅的,我这就去买一个来给您!" 成不归说完扭头就跑,两脚生风跑的比兔子还快,可是他鞋底儿都磨烂了也没能走出屋子。他慢慢停下脚步,扭过头来一下子跪倒在地,满脸堆笑讨好的说:"师父,您的神通又有进益,这一手困灵术使的没有半点烟火气,看来突破到通灵大圣的境界指日可待,徒儿先恭喜您了!" 刘雨生冷笑着抖了抖肩膀说:"忠直,通灵上三篇的口诀可都记熟了?" 曲忠直一直死死的盯着电视机,手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他就像个炸药包,只要一听到剥皮鬼的消息,立刻就能爆炸。不过听到刘雨生问话,他收敛了一下情绪,沉声道:"师父,口诀都已经记下了。而且我还掌握了第一篇的初级通灵术。" "嗯,不错,"刘雨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你天生体内蕴含阴煞,这样的体质千万年来从未有过,修炼通灵术必能事半功倍。切记不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要上体天心,以维护人间界的稳定为己任。" "是,师父。"曲忠直恭敬的点了点头。 成不归见刘雨生不搭理自己,反而去问曲忠直的修炼境界,心里那种不妙的感觉越发严重。他和刘雨生师徒一场,那么多年了怎会不知道这个师父的秉性?别看刘雨生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其实他虽然道法高深,心眼却小到了极点,睚眦必报,谁得罪了他都没有好下场。成不归刚才口无遮拦出言嘲笑,刘雨生被剥皮鬼气的牙痒痒,可不正好拿他当个出气筒? "师父..." 成不归眨着眼睛准备卖个萌,刘雨生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淡淡的说:"不归啊,忠直的境界进益甚快,为师十分欣慰。你这个做师兄的,不仅要时常提点师弟,更要为他的修炼打好基础,你觉得如何?" 成不归觉得这话里面有陷阱,但是又想不明白陷阱在哪儿,他结结巴巴的说:"这个,师父您说的对,师兄弟互相照应是理所应当,我一定会好好帮助曲师弟的。" "嗯,"刘雨生摸了摸下巴,忽然转了口气说,"既然这样,你就去血煞地狱呆上几天,给你师弟抓一百只低级血鬼来练手!" "啊!"成不归惨叫一声,当当的在地上磕头,"师父,饶命!徒儿知道错了,徒儿不该笑话您,求您饶命啊!血煞地狱危机重重,我去了哪儿还有命回来!饶命啊师父!" "哼,没出息!"刘雨生呵斥了一声道,"血煞地狱深处固然危机重重,但你只要在门口抓些小鬼,哪里有什么危险?废话少说,通灵,地狱之门!" 刘雨生大手一挥,屋子里就凭空出现一道光门,门后血腥黑暗,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他伸手揪住成不归的脖子,一把就把他扔了进去,成不归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师父!剥皮鬼在市中心出现,徒儿还要去追踪它的下落,不如改天..." "为师会带忠直一起去,你就放心吧,等七天之后为师再打开地狱之门将你接回来。"刘雨生冷笑着说。 "师父,饶命啊,饶命啊..."成不归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刘雨生打开的那道光门也随之化作虚无。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曲忠直看着地狱之门消失的地方,有些担心的说:"师父,师兄他..." "不用担心,"刘雨生淡淡的说,"不归的境界超乎你的想象,把他弄到血煞地狱去正好是一场磨练。想要使灵术勇猛精进,就要不断的去战斗,不然何时才能成为大通灵师?" 曲忠直恍然,佩服的说:"原来师父您是故意借机发挥,好让师兄去锻炼一番。" "嘿嘿,人间恶灵多的是,要锻炼也不一定非得去地狱,"刘雨**笑着说,"臭小子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连为师都敢取笑,这回叫他长长心眼。" 曲忠直顿时无语,亏他还以为刘雨生深谋远虑,没想到真是个为老不尊。不过他岁数大了,本就心智成熟,又经历了丧妻丧子之痛,整个人都变的深沉内敛。就算知道刘雨生十分恶趣味,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趁机开几句玩笑拉近师徒关系的意思。 刘雨生看着曲忠直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忠直,逝者已矣,你得振作起来啊。" 曲忠直默然无语,刘雨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去开车吧,带我到这个写字楼去一趟,我倒要看看剥皮鬼究竟要作什么妖。"(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小米姐姐 二高是T市重点高中,校区位于市南郊,毗邻金鹰湖,占地面积4万多平方米,是一所全寄宿制学校。全校共有学生两千余人,教职工三百余人,师资力量雄厚,校园环境优美如画。无数家长对这里趋之若鹜,一心想让自己的孩子来这里就读,因为这里每年都能在高考取得不俗的成绩。 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二高虽然一向教学严谨,学校里却也少不了害群之马。下午放学之后,操场边上就上演了不和谐的一幕。 黑压压的一群人围成一圈看热闹,人群中间,七八个人正在殴打一个带眼镜的男生。带眼镜的男生个头中等,身材看上去有些消瘦,但绝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可是他任由身边的人辱骂痛打,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学生年龄小阅历少,心思单纯而缺乏勇气,很少有面对人多的欺压而反抗的人,他们受到欺辱的时候,大多选择默默忍受。 虽然带眼镜的男生表现出了自己的卑微和懦弱,但是并未换来和平,孩子们还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只会变本加厉。周围看热闹的学生里三层外三层,有不少是戴眼镜的男生的同班同学,但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一句话。畏惧那些打人的坏孩子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带眼镜的男生平时并不合群,没有什么铁哥们儿。 这一场殴打持续了十来分钟,那些坏孩子仍旧意犹未尽。不过他们终究还是孩子,虽然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狠,事实上动手的时候并未下什么死手。带眼镜的男生倒在地上,身上多了些皮外伤,脸上青了一块,鼻子流了点血,仅此而已,疼是必然会疼上一阵子,但却没有受到大的伤害。 身体没有受到大的伤害,但是心灵上的创伤,无可弥补。这么多人围着看热闹,带眼镜的男生觉得无比自卑和耻辱,他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老师夹着教材远远的路过,学生们顿时做鸟兽散,那几个坏孩子的头儿指着带眼镜的男生说:"马炜乐,你给我老实点,敢跟老师打小报告,下回我还揍你!" 几个坏孩子转眼也跑的无影无踪,马炜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的绕过了老师的视线躲到花丛里去了。如果不是这个老师恰巧路过,他还不知道要忍受这样的屈辱到什么时候,但他没有一点要跟老师告状的意思。就算跟老师说了又有什么用呢?那些坏孩子会被警告处分,更严重的甚至会开除学籍留校察看,但这对他的境遇毫无帮助。 坏孩子们会老实一段时间,但是会在心里仇视马炜乐,然后变本加厉的找他的麻烦,下回可能就不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了。而且他自己没本事,找老师撑腰,会在学生中间流传开来,所有的人都会看不起他。同学之间闹点矛盾,动不动就找老师,这种人最招人讨厌了。 马炜乐选择忍气吞声,他觉得那些坏孩子见他识相,就不会恼羞成怒,说不定过几天又找到新目标去欺负。只要以后躲着这些人,他就算解放了。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单纯,单纯到白痴的地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忍气吞声,其实更大的可能是被欺负的更狠。 像这种和坏学生之间的矛盾,只有两种解决方法最靠谱。要么那些坏孩子找来的时候拼死反抗,打不过也要拿出一个态度来,他们见你不好欺负,下回就会掂量着来了。要么找一个中间人,大家坐下来吃个饭聊一聊,就像黑社会搞谈判那样。坏孩子们心智不成熟,最好面子,虚荣心强盛,而且最崇尚电影里黑社会那一套。只要大家坐下吃顿饭,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保准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 不要觉得可笑,后面这种法子比前一种要靠谱的多。 除此之外,别的任何方法都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后患,除非你不打算在这个学校读下去了。 马炜乐躲在花丛里摘了眼镜偷偷的抹眼泪,他满腹委屈却又找不到人倾诉。他是一个外地生,父母在T市做生意,才把送到这里来读书。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外地口音,加上口齿不清,所以根本没有一个知心朋友。 他哭着哭着,突然听见身后的冬青树叶晃了晃,似乎有人经过。他急忙擦干了眼泪把眼镜戴上,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真的有一个人经过,一个女人。 马炜乐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她,世间所有赞美的词都用上也不足以形容她十分之一的风采。他看的眼睛都直了,丝毫没注意那个女人正向他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好同学,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呢?"钻到花丛里的女人轻柔的问道。 这个天籁般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马炜乐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柄大锤击中,整个人都麻木了。女人见他不吭声,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抿着小嘴说:"同学你好,我是高三七班的学姐,我叫杨小米。你叫什么名字?" 马炜乐口干舌燥,他紧张的扯了扯衣服,结结巴巴的说:"学...学姐,我...,我叫,叫叫马..." 杨小米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哦,我知道了,同学你的名字是''叫叫马'';。" "不不不不不..."马炜乐语无伦次的说,"我叫...,马炜乐!" 他憋的满脸通红,猛的大声一吼,总算把名字说出来了。杨小米捂着嘴偷笑了一下,关心的说:"马炜乐同学,你为什么受伤了?有人欺负你是吗?我是学生会的,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有责任管。你把事情都告诉我,我带你去找教务处主任!" "不不不不不..."马炜乐拼命摆着手说,"学姐,没有人欺负我,我这是自己不小心碰伤的。" "自己能碰成这个样子吗?"杨小米狐疑的打量着马炜乐身上的伤说。 "能!当然能!"马炜乐拍着胸脯说,"我闲着没事玩跳高,一不小心扎到树丛里,这是连摔带刮弄成的。" 杨小米虽然不相信马炜乐的话,不过马炜乐不愿意明说,她也就没再勉强。她拉住马炜乐的手走到操场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下,拿出一条手帕说:"你别乱动,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杨小米的手柔若无骨,十指纤纤仿佛水葱一般,她轻轻握住马炜乐的手,马炜乐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飞了。他裤裆里涨的难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是太过激动和紧张导致的。杨小米对他身体的变化仿若不知,用手帕温柔的擦净了他脸上的泥土和血迹,把他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仔细端详着说:"没看出来,学弟还是个大帅哥呢,有没有女朋友呀?" "没有!"马炜乐急忙否认,他鼓足了勇气忐忑不安的说,"学姐,你,你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杨小米眨了眨眼睛说,"我说没有你信吗?" 马炜乐顿时泄气,瘫倒在长椅靠背上嘟囔道:"我就知道,学姐这样美丽动人,一定早就有男朋友了。" "哈哈,学姐逗你玩呢,"杨小米开心的笑着说,"什么男朋友啊,现在学姐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上重点大学,其他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想过。" 马炜乐心中瞬间又燃起了希望,他转了转眼珠子,迂回道:"学姐,你可以做我的姐姐吗?我叫你小米姐姐好不好?我觉得你好像我的亲姐姐。"(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然后…… 自从认识了杨小米,马炜乐觉得整个世界都变的明亮了。他甚至有些感激那些欺负他的坏孩子,如果不是那些人把他打伤,他哪有机会得到杨小米的关注? 接连几天,每到下午放学的时候,马炜乐都会在操场的那条长椅上和杨小米坐在一起聊天。他觉得这就是他一生当中最大的幸福。杨小米温柔如水,善良而纯净,她就是最美丽的女神。能和女神在一起,哪怕只是聊聊天,马炜乐也满足了。 这天傍晚,马炜乐如常来到操场,在长椅上坐了半天却没能等到杨小米。他焦躁不安,站起来准备去高三七班的教室看一看,这时他看到操场边上围了几个人,身影十分熟悉,可不就是那天欺负他的那些坏孩子?这些坏孩子肯定又在欺负人了,不过他低着头准备悄悄从一旁绕过去,连凑热闹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他快要绕过人群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放手,你这个坏蛋,我一定去告诉老师!" 声音十分愤怒,但即便是在发火,也难掩其清脆悦耳的本质。 是小米姐姐! 马炜乐一瞬间大脑充血,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看,眼前的情形顿时让他怒火中烧。杨小米被那七八个坏孩子围到中间,为首的高杰龙正拉着她的手纠缠不休。 高杰龙长的形似黑熊怪,一脸的青春痘,人送外号痘逼熊。他好色无赖,经常纠缠漂亮的女同学,他小气吝啬,为人就像墙头草一样令人厌恶。但他个头高,欺软怕硬玩的炉火纯青,很少有人愿意得罪他。 马炜乐奋不顾身的冲过去一把推开了高杰龙,把杨小米护在身后说:"不许欺负小米姐姐!" 勇气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能让一个懦弱的人做出一些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譬如马炜乐竟然堂而皇之的冲出去跟高杰龙叫板,甚至还推了他一把。要知道前几天就在这个操场,高杰龙把他打的鼻青脸肿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走到路上遇到高杰龙一伙的人,他都是低头绕着道走。但是看到杨小米被欺负,他不知哪儿来的偌大勇气,他不仅一点都不害怕,还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神圣。 可惜勇气并不是万能的,有勇气不代表有实力,高杰龙和他的小伙伴们很快就用拳头让马炜乐认识到了这个道理。 马炜乐被高杰龙一顿老拳打倒在地,他鼓起勇气奋力反抗,怎奈打架经验太少,身板又显得单薄,如何是高杰龙这个把打架当饭吃的坏学生的对手?他被打倒之后,高杰龙的那些小伙伴冲过来就是一顿胖揍,这回众人下手极重,打的他哭爹喊娘,此时他才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杨小米在一旁哭喊道:"不要打了,住手!住手啊,我求你们,不要打了!我求你们..." 马炜乐听到杨小米的哭声,心如刀割脸如火烧,耻辱和愤怒让他两眼通红,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感觉不到了。他直直的瞪着高杰龙,眼神直欲择人而噬。高杰龙并未注意到马炜乐的眼神,他得意的摆了摆手,众人停止了殴打,但仍旧摁着马炜乐不让他起来。 "美女,马炜乐是你什么人?"高杰龙嬉皮笑脸的对杨小米说,"他不会是你的小白脸吧?啧啧,你模样上乘,眼光却差劲到家,这样的软蛋你看上他什么了?" 高杰龙一边说,一边给他的小伙伴使了个眼色,小伙伴会意,照着马炜乐脸上就是一脚。马炜乐脸上被踹出了一个大脚印子,鼻血横流,看上去凄惨极了。杨小米哭着说:"你们不要打他了,他是我弟弟。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啊?" 高杰龙听到杨小米的话眼神一亮,故作姿态道:"其实呢,大家都是同学,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真没想揍他。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只不过是跟你要个电话,他就过来推我,这也太狂了。我在学校里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就这么被他推一把,要是不收拾他一顿,传出去我还怎么混啊?" 高杰龙脸色为难的沉吟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既然他是你弟弟,那就另当别论。只要你做我的女朋友,那他就成了我的小舅子,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会伤我的面子了。他成了我的小舅子,我不仅不会找他的麻烦,还会罩着他呢,美女,你觉得怎么样?" 杨小米哭的梨花带雨,越发的楚楚动人,她神色十分犹豫,看来对高杰龙的提议并不感兴趣。高杰龙脸色一冷,假装咳嗽了两声,几个小伙伴顿时照着马炜乐又是一顿好打。杨小米急的尖叫一声:"停!不要打了,我答应你!你快放了他!" 听到杨小米终于屈服,高杰龙放声狂笑,他挥了挥手,小伙伴们就松开了马炜乐,众人簇拥着杨小米扬长而去。马炜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手指深深的插在泥土里,指节泛着可怕的白色。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操场上早已没了人影,但在这一片寂静当中,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充满仇恨和怒火,就像地狱的恶魔终于降临人间。 马炜乐旷课了,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他是一个外地生,一向老实本分,从未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班主任问及他的情况,有同学说好像见到他去了医务室,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班主任想到他平时的表现,也就认可了这个说法,遂不再关注这个平凡的学生。 马炜乐在医务室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然后就一直坐在操场的那条长椅上,一坐就整整坐了一天。他眼神空洞,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已经出了窍,看上去脸色苍白,就像一具死尸。来往的同学对他指指点点,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跟以往的样子判若两人。 又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之前每到这个时候杨小米总会准时的出现。马炜乐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他伸长了脖子焦灼的望着操场边上的小路,期盼着能见到杨小米的身影。直到天黑,杨小米也没有来,他一脸的失望,低下头叹了口气,这时他眼前出现了一双鞋,一双可爱的粉红色休闲鞋。 "小米姐姐!" 马炜乐惊喜的抬起头,杨小米正默默的站在他面前。他站起来拉住杨小米的手说:"小米姐姐,你可来了,我等你等了很久..." "炜乐,以后...,以后你不要在这里等我了。"杨小米打断了马炜乐的话,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马炜乐急忙冲过去拦住杨小米,癫狂的说:"小米姐姐,为什么?为什么!" 杨小米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桃子,她一脸悲伤的说:"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要问..." 马炜乐伸手去拉杨小米的胳膊,没想到一下子把她的衣领抓的斜了过去。杨小米急忙伸手捂住脖子,但马炜乐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她的脖子上有许多淤青和抓痕,看上去触目惊心。他愤怒的咆哮:"是谁干的?是唐杰龙那个王八蛋,对不对?姐姐,他欺负你了是不是?是不是!" 杨小米眼角滑落两行清泪,抽泣着说:"弟弟,那个畜生...,他带我去吃饭,在我的饮料里下药,然后...,然后...,呜呜呜..." 马炜乐如遭雷击,手脚发抖,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他哆嗦着说:"姐姐,为什么不报警,我们不能饶过这个畜生!" 杨小米擦擦眼泪,深吸了口气,平静的说:"报警又能怎样?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他大可以说是我勾引他。"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马炜乐怒火中烧的大吼。 杨小米冷漠的看了马炜乐一眼,看的他肝肠寸断,她语气冰冷的说:"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唐杰龙侮辱了我,我要杀了他!" 马炜乐热血上涌,握住杨小米的手说:"小米姐姐,我帮你杀了他!" 杨小米的手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挣扎,任由马炜乐握着。她淡淡的说:"弟弟,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一定要杀了他。你还小,不要掺和进来了。" "我也没有开玩笑!"马炜乐激动的说,"我要帮你杀他,我要把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杨小米整个人依偎到马炜乐怀里,温柔的说:"弟弟,你真的愿意这么做吗?" 马炜乐颤抖着伸出胳膊环住杨小米的腰,哆嗦着说:"我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杨小米小声问道,"杀人是犯法的,要偿命的,你想过吗?" 马炜乐闻了一下杨小米发际淡淡的清香,陶醉的闭上眼睛,默然片刻,他在杨小米耳边轻轻说:"姐姐,我爱你。我爱你爱到发疯,为了你,我真的愿意做任何事!就算杀人也在所不惜。" 杨小米身子僵硬了一下,好像被马炜乐的话吓到了,不过她很快缓过神来,冷冷的说:"既然如此,我有一个计划..."(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割喉 二高的操场和男生宿舍离的很近,女生宿舍则离的比较远一些。不过在巨大的操场两侧,各有一间厕所,左侧是男厕所,右侧是女厕所。男厕里是一长排的蹲式马桶,带抽水功能。女厕也是一样的蹲式马桶,不同的是多了组合板做的隔断。 晚自习的时候,操场两边的厕所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学生们都在教室里自习,教学楼离的太远,那里有另外的厕所。操场周围没有路灯,厕所里只有一盏小灯泡,黑咕隆咚的格外吓人。 马炜乐蹲在女厕所里,神情忐忑不安,不是因为他翘课偷进女厕所,而是因为他即将要做的事情太可怕。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刀身冰凉如水寒光闪闪,这是杨小米交给他的。他试过,这把刀简直削铁如泥,扎在木板隔断上,丝毫不费力气就捅穿一个洞。 杨小米说,要用这把刀杀死高杰龙! 马炜乐紧张的呼吸都有些困难,杀人,这可真是一个从来没遇到过的课题。他只是一个外地来的寄宿生,平时连逃课这种事都没做过,现在竟然蹲在厕所里手拿尖刀预备杀人! 世事何其难料,马炜乐脑子里一直迷迷糊糊,他有些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生出杀人的心思?冷静的想一想,高杰龙虽然可恨,但是罪不至死吧? "松手啊,进去再说。" 外面忽然有声音传了过来,随后两个人走进了厕所。 "小米,这里是个好地方,哈哈,我还从没来过呢!"高杰龙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透着让人厌恶的嚣张。 "窸窸窣窣..." 一阵衣服扯动的声音,似乎是高杰龙在对杨小米动手动脚,杨小米极力挣扎,声音飘忽的说:"你别这样,你不要这样,不要..." "嘿嘿,装什么纯情!骚货,你主动约我来这里,不就是想这样吗?"高杰龙阴笑着说,"看不出来你长的这么清纯,心思倒挺合我的胃口,快来摸一摸我这里,吗的,快点!" "你这个畜生,你侮辱了我,我要杀了你!"杨小米带着哭腔恨声道。 高杰龙有点迷惑的说:"侮辱?你指这个啊?这算什么侮辱啊,等下脱光了衣服才叫真的侮辱呢,哈哈哈..." "你妈X!" 忽然一声大吼,马炜乐站起身来打开隔断的门向着高杰龙就冲了上去。高杰龙神情一滞,似乎没想到马炜乐竟然藏在女厕所里,更没想到马炜乐还向他冲了过来,一个猝不及防,他就被马炜乐一拳打在脸上。马炜乐这一拳含恨而发,用力极大,当场就把高杰龙打的满脸开花,鼻梁骨折,血喷了一地。 杨小米校服凌乱的站在一旁,脸上泪痕还未干透,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见了就忍不住要上前安慰一番。马炜乐怒火中烧,他本来恢复了几分理智,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冲动,可是听到高杰龙对杨小米动手动脚,他就怎么也忍不住。现在见了杨小米的样子,更加急火攻心,咬牙切齿的骂道:"狗曰的高杰龙,我弄死你!" 高杰龙捂着鼻子,手疼的直哆嗦,血止不住的从手指缝里流出来。他小心的擦了擦鼻血,恶狠狠的说:"狗杂种,是我要弄死你!" 马炜乐把手一扬,杨小米给他的那把尖刀就亮了出来,他把刀尖对准高杰龙颤抖着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高杰龙没料到马炜乐竟然拿了刀,那刀子寒光闪闪一看就十分锋利,虽然他不相信马炜乐真的要杀了自己,但这样锋利的刀子,就算轻轻划上一刀也受不了啊。他紧张的后退了两步,两手伸开说:"马炜乐,你你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用刀是犯法的,你弄伤了我会被学校开除的!" 马炜乐两眼喷火,根本听不清高杰龙说的话,他一步一步向高杰龙逼近,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恐怖。高杰龙感到有些不妙,马炜乐的状态不对劲儿,杀气腾腾的,难道真的要杀人?他望向站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的杨小米,杨小米阴森森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像一具活尸。 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来,高杰龙脸色有些发白,他晃了晃脑袋再看,杨小米抱着肩膀在抽泣,仿佛刚才看到的阴森冷笑是一种错觉。他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赔着笑脸说:"马炜乐,马哥,你是我哥还不行吗?你够狠,我认栽!这个女人我不要了,让给你,以后我见了你绕道走,行不行?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只要你不用刀砍我,我保证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马炜乐神色忽然变的有些挣扎,又有些迷茫,他看着手里的刀子,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高杰龙趁机加了把劲儿说:"马哥,你说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商量?何必为了我这样的人毁了你的大好前途?你要是伤了我,你就得去坐牢,到时候叫小米怎么办?你看她多可怜。" 马炜乐闻言转过身去看杨小米,杨小米也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他心中一颤,正要开口说话,就在这时杨小米忽然脸色大变,指着他身后大喊:"弟弟小心!" 一阵恶风扑来,马炜乐察觉不秒,猛的顺手一挥!只听"嗤"的一声,厕所里安静了,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下来。 马炜乐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刀子,刀尖正在不停的滴血,高杰龙的肚子上被划了一刀,鲜血汩汩的流出来,捂都捂不住。 刚才那一刻,发生了什么事?马炜乐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转身看着杨小米的时候,高杰龙突然暴起发难,冲过来就要夺他手里的刀。高杰龙速度很快,明明可以把马炜乐手中的刀夺走,可为什么他突然愣了一下,任由马炜乐一刀划开了他的肚子? "啊!" 高杰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惊恐的看着双手,手上托了一滩鲜血和几根肠子。马炜乐那一刀,把他的肚皮划开,甚至划断了他的肠子,伤口太大,血往外流的时候把断掉的肠子都带出来了。他惨叫着把肠子往肚里塞,鲜血流了一地,染红了他全身。 马炜乐惊呆了,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手足无措,想过去帮高杰龙把伤口捂住,可是又迟疑着不敢上前。高杰龙张嘴大喊:"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弟弟,不要让他喊啊,"杨小米焦急的说,"被人发现的话我们就完了!" 马炜乐六神无主,呆呆的问:"那怎么办?" 杨小米眼神一冷,捡起地上的刀子走到高杰龙身边,一刀隔断了他的喉咙。 "嗬!嗬嗬..." 高杰龙一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着咽喉,他的气管和脖子上的大动脉都被割断了,血流如注。血灌到气管里去,他呼吸困难,像一只被割了脖子的公鸡那样发出难听的声音。 杨小米拿着刀子一脸冷漠,马炜乐在一旁脸色苍白如同梦游。高杰龙试图伸出手抓住马炜乐的衣服,但是他一动弹就趴倒在地,整个人都抽搐起来。马炜乐牙齿格格作响,他结结巴巴的说:"姐姐,我...,我们,我们真的要杀了他吗?他,他..." "弟弟,他已经活不成了,"杨小米淡淡的说,"我们没有回头路可走。" 马炜乐默然无语,只能看着高杰龙垂死挣扎。高杰龙像遭了电击一样,他身下不停地漫出大量鲜血,身体一抽一抽的,抽搐了几分钟,终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变小 "哇!" 马炜乐看着高杰龙的尸体觉得一阵恶心,低头干呕起来,他一天水米未尽,呕了半天啥也没吐出来。这时高杰龙流出的血漫到他的脚边,他猛的抬起脚后退了两步,神经质的挥舞着双手大声喊叫。 "啪!" 杨小米抬手给了马炜乐一个响亮的耳光,马炜乐立刻安静了。杨小米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说:"弟弟,你不要这样,会引来人的。要是被人发现我们杀了人,那怎么办?" 马炜乐脸色惨白,木然的说:"小米姐姐,高杰龙,他...,他真的死了。我们真的杀了人,真的杀了人..." 马炜乐话音发颤,语无伦次不断重复的说起杀人了杀人了。杨小米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说:"弟弟,不要怕,出了事我来扛,我不会让你受到牵连的。" 杨小米的嘴唇冰凉湿润,马炜乐被她亲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身上感觉凉飕飕的,可是心里却热的像一团火,他慢慢平静了下来,一把将杨小米搂在怀里轻声道:"姐姐,不要你扛,我来扛!我说过,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杨小米的身子很柔软,但是没有任何温度,就像一块冰疙瘩。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再加上厕所里阴暗潮湿的缘故吧。马炜乐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要保护杨小米的想法,像杨小米这么好的女孩子,不应该因为杀死一个恶棍而去坐牢。 杨小米淡淡的说:"弟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真的,"马炜乐坚定的说,"我真的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那就答应我,我们谁也不要去坐牢!"杨小米斩钉截铁的说。 "可是..."马炜乐犹豫了一下说,"可是高杰龙死了,死人这么大的事是瞒不过去的,只要一有人来上厕所就会发现他的尸体。警察一来调查的话,我们很难逃脱。" "那就不要让人见到他的尸体,不要让人知道他死了!"杨小米冷冰冰的说,"只要我们把他的尸体处理干净,大家都会以为他失踪了。他这样的坏孩子,逃学是家常便饭,谁知道他去了哪儿呢?" "处理干净?"马炜乐感到十分疑惑,"姐姐,要怎么处理才能不被人察觉?这么沉的一具尸体,我们不可能把他运出去埋掉啊,路上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杨小米捡起地上的刀子,淡淡的说:"为什么要运出去埋掉?厕所直通下水道,把他塞进去冲走就行了。" "啊?"马炜乐看了一眼高杰龙的尸体,又看了一眼蹲便马桶,愁眉不展的说,"姐姐,他这么大个儿,怎么塞的进去?" "那就把他变小点,直到能塞进去为止。"杨小米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说。 马炜乐思维一直处在极度的混乱和迟钝当中,仍旧没能领会杨小米的意思,他还要开口再问,杨小米不耐的说:"快下晚自习了,弟弟,时间不多,别再耽误了。我先动手,你在旁边帮忙。" 杨小米说完就举着刀子蹲到高杰龙的尸体旁边,然后马炜乐立刻就明白了她所谓的"把他变小点"是什么意思。 杨小米一刀剁在高杰龙的脖子上,刀子丝毫没有受到阻力,咔嚓一声就把他的脑袋和身子分了家。颈椎骨那么硬,在杨小米的刀子面前根本不够看,不知这刀子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杨小米面无表情,下手如风连连数刀,把高杰龙的脑袋砍成了一堆肉酱。 颅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在杨小米面前却像豆腐一样。她用刀剁碎高杰龙的头,就像快刀切大葱,出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动静。脑浆子混合着骨渣血肉四处飞溅,沾到墙上,有的还落到了厕纸篓里。 "帮忙啊,傻站着干什么?"杨小米对一旁呆立的马炜乐说,"把这些剁碎的东西弄到马桶里,用水冲走,溅出去的那些也收拾一下,统统冲走。" 马炜乐如梦初醒,默不作声的蹲下两手抄起地上的一滩烂肉扔到马桶里,然后踩下冲水开关。 "哗..." 一阵急促的水声,一滩肉泥消失不见了,蹲便马桶里还残留着一丝血色。 杨小米剁碎了高杰龙的脑袋,又把目光对准了他的胳膊和大腿。她像一个熟练的屠夫那样,轻松的把高杰龙肢解成一个无头无肢的人棍,砍下来的胳膊和大腿都被她慢慢剁碎,成为稀烂的搀着无数骨渣的肉泥。 马炜乐看着杨小米熟练的分尸,心里一阵发寒,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眼前根本不是那个美丽的小米姐姐。那甚至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厉鬼,从尸山血海的地狱当中爬出来的厉鬼。厉鬼身上全是血腥,头发湿淋淋的,眼珠子煞白煞白,看着高杰龙的尸体正在啪嗒啪嗒的流口水... "弟弟,弟弟?你在干吗?快点帮忙啊!我们时间不多了。"杨小米有些不满马炜乐一个劲儿的发呆,出声催促道。 马炜乐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脑子里那些可怕的想法都甩出去,他仔细看了杨小米一眼,那样的清纯可人,那样的魅力无穷,这就是他的小米姐姐,哪里是什么厉鬼了?刚才一定是幻觉,杀了人精神太紧张,就知道胡思乱想,他这样安慰自己。 杨小米处理尸体的速度很快,四肢和脑袋很快就变成了肉泥被冲进了下水道,她手中的刀子毫发无损,依旧寒光闪闪。连着剁了这么多的骨头,刀刃上半个豁口都没有,真是一把神兵利器。 马炜乐缓过神来之后也加快了动作,他把所有的隔断门都打开,用一个垃圾桶装满血肉,然后挨个倒到马桶里。厕所里不断响起冲水的声音,密集而急促。 杨小米看着高杰龙剩下的人棍尸体,冷哼了一声,一刀从胸膛划拉下去,一直划到脐下。她面不改色的继续动刀,把高杰龙的生殖器割下来,恨恨的几刀剁成一团烂肉。似乎感觉这样还不解恨,她站起来又狠狠的在上面踩了两脚,嘴里还不停的念叨:"脏东西,脏东西!" 马炜乐见状下意识的捂住裤裆,脊梁骨一阵发寒。 杨小米发泄了一通,转身继续处理高杰龙的尸体。剩下的这些部分有些麻烦,因为东西比较多,肠子肚子,脾肺心肝肾,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下水。她把高杰龙开膛破肚,内脏都取出来之后,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转身把刀子递给马炜乐说:"弟弟,你来。我好累,要休息一下。" 马炜乐接过刀子,不由自主的又开始哆嗦,他强忍恶心想吐的感觉随手一刀砍了下去。 "噗!" 刀子完全没有受阻力的感觉,很轻松的划过了高杰龙的肋下,在他一侧的肚子上开了个大洞。几滴鲜血溅到了马炜乐的脸上,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咬着牙胡乱的挥舞着刀子猛砍。 "噗噗噗..." 沉闷的割肉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间或还有砍断骨头的咔嚓声。马炜乐砍着砍着,渐渐觉得自己的神经麻木了,他睁开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被剁的乱七八糟的尸体。 一只白条鸡被砍去了头、两只翅膀、两条腿,又砍掉了屁股,然后在这剩下的鸡胸上砍个几十刀,那是个什么模样?高杰龙的尸体,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马炜乐看着一地的血腥,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和刺激,血腥的味道甚至让他有种莫名的快感。他的手慢慢稳定了下来,看着手里的刀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噗噗噗..." "哗..." 割肉声伴随着厕所冲水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厕所里,厕所外面却安安静静,操场上一片漆黑,就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在潜伏着。(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回来 变态狂杀人分尸事件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警方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一丁点儿相关的线索都找不到。写字楼里人心惶惶,凶手一直抓不到,人人都生恐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物业连着招了十个膀大腰圆的保安,日夜不停的在大楼里巡逻,饶是如此也难以阻挡退租狂潮。一个星期之内,写字楼里的租户少了四分之一,好几个公司都搬走了。 又到了半夜时分,写字楼里寂静阴冷。自从黄洪勇和吉泽被杀之后,这栋楼上就再没有一个人愿意加班,只要天一黑,保准人去楼空。别说被老板责怪,就算被开除也不加班。大家都说,这栋楼撞了邪,夜里总有怪事发生,黄洪勇和吉泽的死,不过是一个开头罢了。 谣言不知是谁传出来的,但既然有黄洪勇和吉泽的先例在前,那谁也不愿意冒险。万一谣言是真的呢?大楼里的保安虽然看上去威武雄壮,白天巡逻的时候尽职尽责,其实一到夜里,众人把大门一锁,谁也不愿意上楼。楼上阴森森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傻子才半夜上去呢。 "吱呀..." 十七楼的厕所门悄然打开,一个人影探头探脑的往外看了看,然后推开门恭敬的说:"师父,没人了。" 门后一个瞎眼老头子慢慢走了出来,两只眼睛像是两个血窟窿,眼眶上长满了可怕的肉芽。这一身怪里怪气的老家伙,可不就是号称通灵圣师的刘雨生?刘雨生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事情让他十分为难,他走到楼道里,淡淡的说:"忠直,你觉得剥皮鬼会去哪儿?咱们师徒二人在这里埋伏了七个晚上,它根本不露一点痕迹,难道是为师料错了?" 跟着刘雨生的正是他新收的徒弟曲忠直,曲忠直家破人亡,妻儿皆被剥皮鬼所害,对剥皮鬼简直恨之入骨。他眼里闪着仇恨的光,冷冷的说:"师父,不管它会去哪儿,就算天涯海角,徒儿也一定要找到它,打的它魂飞魄散!" 刘雨生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曲忠直一提到剥皮鬼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只有一腔怒火,一点理智都没有了,问他什么问题都是白问。既然曲忠直指望不上,上哪儿再找个能商量事儿的人呢?刘雨生脸上的表情忽然似笑非笑,他伸手画了个圈儿,轻声喝道:"通灵,地狱之门!" 一道透明的光门凭空出现,光门一阵波动,好似水面一样荡漾。片刻之后忽然一个人影从光门里钻了出来,正是被刘雨生发落到血煞地狱受罪的成不归。成不归刚一落到地上就大喊大叫:"快关门,师父,快关门,后面有个大家伙!" 刘雨生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成不归在搞什么鬼,不过他马上明白了"大家伙"的意思。透明的光门猛的破开一道极大的缝隙,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摇摇晃晃的向成不归抓去。 曲忠直近来跟着刘雨生,不止涨了许多见识,因他天分极高,短短时间内通灵术也大有进益。此时他眼疾手快,两手一抖便有一张金黄色的符咒出现在手里,他大喝一声:"通灵,破灭斩!" 学习道法区区十天,就能借助符咒施展出杀伤力极强的破灭斩,这已经不单单是天分极高了,放在如今人才凋零的通灵界,简直就是奇迹!要知道成不归施展破灭斩都还不能做到随心所欲,他可是跟着刘雨生修炼许多年了!不过曲忠直灵术施展的有模有样,威力却让人不敢恭维,符咒火光一闪消失不见,随后一道极小极细的金光出现,快如闪电直刺那毛茸茸的大手! "叮!" 一声金铁交鸣,破灭金光碎成一团,连挠痒痒的劲儿都没使上。那只毛茸茸的打手若无其事,依旧伸向成不归。成不归累的气喘吁吁,似乎连走一步路都费劲,不过他精神头还足,大呼小叫的喊:"师父!您老人家还不出手,徒儿就要被捏成肉馅了,到时候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哼!"刘雨生怒哼一声打断了成不归的胡言乱语,"孽障,为师让你抓几个低级血鬼来给你师弟练手,你为何招惹血狱鬼王?你以为它是好惹的吗?" 成不归嬉皮笑脸的没有说话,刘雨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横着挪了两步站到成不归身前大喝一声:"巨灵,圣术!" 刘雨生挥出右手,他的右手如同玉石一般洁白晶莹,看上去和毛茸茸的大手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但他这只手和那只大手拍到一起丝毫不落下风。只听"轰"的一声响,似乎整栋大楼都为之一震,十七楼稀里哗啦的碎裂了无数块厚厚的玻璃。 那只毛茸茸的大手被刘雨生一巴掌给扇了回去,刘雨生身形也暴退几步,脸上接连闪过数次金光。这时透明的光门通往的那个幽暗世界里,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光门震荡不休,似乎有一个恐怖的存在即将从门后降临这个世界。刘雨生脸色一沉,脸上再次闪过一圈金光,他双手一挥大喝道:"圣灵,灭世!" "哗啦啦..." 十七楼所有的玻璃全都震碎了!刘雨生身前出现无数道黑线,这些黑线自虚无中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他两手一推,众多黑线犹如群蛇狂舞,飞到那透明的血煞地狱之门中去了。地狱之门后面那幽暗的世界里顿时一阵天翻地覆,隔着一个空间壁垒都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震荡不休。半晌之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透明的光门晃动了两下,随即消失不见。 刘雨生松了口气,额头上汗津津的,他冷眼看着成不归不说话。成不归和曲忠直被刘雨生施展圣灵术的余威波及,一个个惨无人色浑身冷汗。成不归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的喘气,都没注意到刘雨生正在盯着他,还是曲忠直反应的快,偷偷踢了他一脚,他才察觉事情不妙。 见到刘雨生神色不善,成不归急忙翻身跪下解释道:"师父明鉴,这回真不是徒儿的错!那血狱鬼王强大无边,我躲他还来不及,怎么敢主动招惹?实在是他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就在血狱边际游荡,我一不小心就被他发现了。如果不是师父您及时打开地狱之门,徒儿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您了,师父啊,哇..." 成不归说着说着忽然放声大哭,其言辞恳切,哭的悲痛欲绝,让人不忍直视。曲忠直也跪在一旁求情道:"师父,请师父饶恕不归师兄,他闯祸都是无心之过。师兄对师父您情真意切,您就网开一面吧!" 刘雨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两个混蛋都不让我省心,罢了,这回就算了,切记不可以有下次,不然为师一定门规伺候!血狱鬼王何其强大,若是在血煞地狱碰到他,为师都要躲着走,你敢招惹他,万一死球了,叫为师上哪儿再培养个衣钵传人去?" "是,师父!"成不归低眉顺眼的说,"徒儿知错了,以后一定万事小心。" 刘雨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曲忠直扶着成不归站起来。成不归一出来就闹出好大的乱子,曲忠直一直都没时间注意他,这闲下来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见成不归面黄枯瘦,头发乱的如同一个鸟窝,衣衫被扯烂成一条条的,裤子上破了几个大洞,露出了半边屁股。就算是乞丐,也鲜少有混的这样凄惨的,成不归在地狱里这一个星期,可想而知受了多大的罪。(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惨叫 "快快快!快出去看看!" 电梯忽然在十七楼停下了,从里面呼呼啦啦出来八个保安。其实真的没有人愿意上楼,更没人愿意来这个诡异的死过人的十七楼。可是刘雨生的动静闹的太大,整个十七层稀里哗啦跟地震一样,所有的玻璃都碎了。楼下的这些保安们就算想装傻也装不成,不得不上来意思一下。 物业安排了十个保安值夜班,他们谁也不敢独自上来,甚至两三个人一起都没那个胆量,最后干脆一下上来了八个。人多胆气壮,大家聚在一起,就不怕那个变态杀人狂了。 刘雨生和成不归曲忠直三人被血狱鬼王吸引了全部的精神,一时间来不及隐藏行迹,当场被一众保安撞了个正着。大家一碰面,大眼瞪小眼,互相都惊呆了。刘雨生三人隐藏到楼上是为了对付剥皮鬼,所以不想被人发现,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冷不丁的被一群保安给截住,还真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一众保安则被眼前奇怪的三人组给彻底搞迷糊了,一个奇怪的老瞎子,一个脏了吧唧的乞丐,唯一看似正常点的那个人一脸的呆笑,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二傻子。这样三个人,说实话真不像是什么变态杀人狂,更不像是半夜冒出来的恶鬼,他们更像是白天混到楼里夜里意欲行窃的小偷。 "你们是什么人?"保安队长用手电筒照着三人的脸问道。 其他的保安纷纷摩拳擦掌的围了上来,个个神情不善,看样子大有三人一句话说的不对立刻胖揍一顿的架势。刘雨生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这栋大楼闹鬼了,老夫带着两个徒弟专为消灭恶鬼而来。你们快快退去,不然恶鬼来袭,老夫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保安队长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众保安都跟着笑了起来。保安队长指着刘雨生说:"你个老瞎子,装什么神棍?还消灭恶鬼,就你这个熊样?一看就知道你们是躲在楼上偷东西的贼!我告诉你们,老实点等着警察发落,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曲忠直往前站了一步沉声道:"你们肉眼凡胎,不知道我师父神通广大。这里真的有恶鬼出没,我的妻儿都被恶鬼所害,我不会骗你们的,你们还是赶紧下楼去吧。" "吗的,你消遣我?当我傻子?"保安队长神色一冷瞪着眼睛说,"我打电话报警,你们招呼招呼这位兄弟,叫他说点实话。" 其余的保安当即就要动手招呼曲忠直,这些人膀大腰圆,都拿着橡胶棍,对未知的杀人狂自然是畏惧不已,但对眼前的三个小偷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曲忠直脸一黑,还要辩解几句,不想刘雨生忽然叹了口气说:"不归,下手不要太重,别伤了人。" "得令!" 成不归高兴的应了一声,身子滴溜溜一转,就从人群里绕了出去。他两步跨到保安队长面前,伸手夺下他的电话摔到地上,电话当即摔成了粉碎。保安队长一阵愕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被一股大力击中胸口,整个人腾空而起翻转了几个圈儿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响摔的生死不知。 成不归一拳打飞了保安队长,回过身来一个人打七个保安。虽然保安看上去人多,可是他身形如电好似穿花蝴蝶,乍一看倒像是无数个他把七个保安围起来打。他天生神力拳脚极重,眨眼间就把一群保安全都打趴在地,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这...,这..."曲忠直看着一地惨叫的保安,有些接受不了的说,"师兄,他们都是普通人啊,我们身为通灵师,怎么能对普通人动手?师父,这..." "忠直,为人不可太过迂腐!"刘雨生严肃的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如果不动手,被他们叫来警察,到时候咱们怎么脱身?你师兄动手有分寸,点到即止,不伤着他们的根本就是了。世人尽多愚昧无知,跟他们讲道理有个屁用。" 曲忠直有些发怔,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在他眼里,通灵师是维护人间稳定的正义使者,降妖除魔消灭危害世人的恶灵,怎么可以利用神通去对付普通人呢?刘雨生见他神情不对,叹了口气说:"唉,你之前是个医生,也算个有医德的人,可是为人要外圆内方,这个道理难道你也不懂吗?原则该坚持的时候自然要坚持,但处事也要懂得变通才对。" 成不归在一旁也劝道:"曲师弟,师父说的对,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这些人看上去很惨,不过是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罢了,我下手很小心的。我们还要对付剥皮鬼,不能让这些人分了心。" 提到剥皮鬼,曲忠直神情数变,似乎有所触动,他开口正要说话,忽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整栋大楼。 "有阴煞,"刘雨生耳朵了动了动说,"我感应到了尸气,一定是剥皮鬼出现了!不归,问他们这栋楼里还有什么人!" 成不归揪住保安队长二话不说先啪啪打了他几个耳光,然后逼问了几句,保安队长哆嗦着说:"还有两个兄弟在楼下没上来,我叫他们守着大门,别的就没人了。" 曲忠直听到保安队长的话之后,一声不吭的发足狂奔到电梯口,电梯还在一楼,他等了片刻之后,恨恨的砸了一下墙,转身从楼梯上跑了下去。 刘雨生急忙挥了挥手说:"不归,快跟上去,不要让忠直轻举妄动,他不是剥皮鬼的对手!我坐电梯随后就到。" 成不归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躺倒在地上的保安,咬了咬牙向曲忠直追了过去。 曲忠直和成不归两个人都离开了,只剩刘雨生一个孤单的老瞎子,八个保安渐渐的感觉手脚能动弹了,纷纷站了起来。刘雨生眼睛上的肉芽忽然疯狂的舞动,就像一个择人而噬的怪兽!这可怕的一幕把众人吓了一跳,他们乱七八糟的挤成一团,一个比一个哆嗦的厉害。 刘雨生脸上闪过金光,冷笑道:"回魂之夜?有意思。" 他慢慢走到电梯旁边,电梯门正好在此时打开,他走进去的时候,冷不丁的回头对保安们说:"回魂恶鬼最喜欢附身了,你们自己小心一点。" 电梯门缓缓关闭,整个十七楼就剩下八个保安了,众人松了口气,一个个的惊魂未定。刘雨生明明是个身子单薄的老瞎子,可是刚才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史前巨兽,让人感到极大的压迫和恐惧。现在他坐电梯离开了,众人自然感到一阵轻松。 "老大,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他们神神叨叨的,不会是说真的吧?"一个大高个儿保安低声问保安队长,"那个人一下子把咱们八个都撂倒,不像普通人。难道真的有恶鬼来了?" 保安队长心里也正发毛呢,刚才那一声响彻大楼的惨叫声他听的一清二楚,三个怪人的话他也听了个大概。加上之前黄洪勇和吉泽的死,让人怎么能不往闹鬼这方面想?他强撑着说:"兄弟们,看来是真的闹鬼了,咱们有眼不识泰山,那三个人可能真的是抓鬼的大师。我想有他们在,应该不会出事的,咱们大家在一起行动,谁也别掉队,免得被鬼害了。" 听他这么一说,就算本来不信邪不害怕的人,也害怕起来。众人战战兢兢的挤在一起,慢慢的往电梯口走去。他们的脚步声乱七八糟,在楼层里响起一片回声。保安队长走着走着忽然身子一僵,声音有些发颤的说:"谁?是谁在那里?"(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关门 "兹兹..." 楼道里的灯管忽然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灯光开始明灭不定,闪来闪去的让人眼花。众人听到保安队长的话,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楼道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 保安队长揉了揉眼睛,狐疑的看了看前方,他刚才明明看到电梯口站了一个人影,怎么灯光一闪就不见了?他惊恐的回头问众人:"你们看见没有?刚才就在电梯口那儿站了个人!黑不溜秋的,看不清长相。" "老大,可能是您眼花了吧,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大高个儿保安摇着头说,其他人纷纷点头,都说自己没看见。保安队长惊魂不定的四下里看了看,楼层里的灯管一直在闪烁,碎裂的玻璃撒满了一地,透着一股子诡异。玻璃碎掉的那些办公室里黑咕隆咚,似乎里面隐藏了什么东西。 "奶奶的,真是奇了怪了,"保安队长强作镇定的说,"今天也没喝酒啊,怎么还出现幻觉了?大家靠的再近一点,赶紧下楼去,这儿我看是呆不成了。" 虽然大家都没看到那个所谓的人影,但保安队长把气氛搞的十分紧张,再加上这十七楼本来就阴森森的,众人都不自觉的绷紧了精神。来到电梯门口,按了一下按钮,电梯显示还在下降,刚才刘雨生那个老瞎子坐着电梯下去,估计还没到一楼呢。 八个人挤在电梯门口等着,等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片漆黑,楼道里所有的灯管都莫名的熄灭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本就绷紧的精神一下子断开了弦,众人哇哇大叫着互相推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都他吗给我静一静!"保安队长打开手电筒怒吼道,有了手电筒带来的光明,大家的心里才安稳了一些。刚才都被吓的不轻,众人竟浑然忘记了自己手里也有手电筒。偌大的楼层里漆黑如墨,大家纷纷打开手电筒四处乱照,似乎这样能带来一点安全感。 "哒哒,哒哒哒..." 一阵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那么刺耳。所有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声音?从哪儿发出来的?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大高个儿用手指疯狂的摁着电梯的按钮,哒哒哒的声音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保安队长气呼呼的说:"你干什么呢?" "老大,不对劲儿啊,这电梯出问题了!"大高个儿着急忙慌的说,"电梯到一楼了,可是我怎么按它都不上来!" "什么?"保安队长举着手电照了照,果然,电梯的显示灯熄灭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栋大楼以前从未发生过任何问题,自从黄洪勇和吉泽死后就各种怪事不断,现在又碎玻璃又灭灯,连电梯都停止运行了。可是也不像是停电的样子啊,应急灯都没亮,楼层里一片漆黑。 "兹兹..." 黑咕隆咚的楼道里忽然响起一阵电流声,似乎某个灯管挣扎着想重新亮起来,结果片刻之后就听见"砰"的一声,灯管爆炸了。 保安队长后背一阵发寒,想起之前看到的模糊人影,再想想老瞎子临走的时候说的什么回魂恶鬼,一阵恐惧打心眼里冒了出来。他咬着牙说:"走,不坐电梯了,走楼梯!先离开这层楼再说!" 大家都被各种怪事给吓的不轻,对保安队长的意见十分赞同,众人一窝蜂挤到楼梯口的大门那里,结果当场傻眼了。十七楼这么高,很少有人爬楼梯,但楼梯的门从来不上锁,因为楼梯里有保洁人员的工具间。 可是现在,众人挤到门口,发现楼梯的门不知什么时候锁上了。一把黑漆漆的大铁锁,带着两条粗铁链子,牢牢的锁住了门把手。 这门谁锁的?什么时候锁上的? 众人迟疑了一下,忽然眼前又一片漆黑,所有的手电筒竟然都灭了!楼层里重新陷入了黑暗,大家不由得紧张起来,手电筒明明没什么故障,为什么会一起熄灭?难道,真的有鬼... 想到黄洪勇和吉泽的惨状,没有人还能镇定。保安队长用力一脚踹到门上,嘴里大声咒骂:"操你妈!谁锁的门!" 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保安队长这一脚下去,眼里却闪过一丝喜色。他使劲拽了两下铁链,然后头一低,就从门缝里钻了过去。 原来铁链拴着门把手,栓的并不结实,用力一推就能推开好大的门缝,保安队长很轻松的就钻到门后去。他站在门后往楼下看了看,惊喜的说:"都钻过来,快,楼下有电!我看见灯光了,我赶紧去按电梯,你们快点跟上!" 保安队长蹬蹬蹬的跑下楼去了,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一阵回声。还堵在十七楼的其他人顿时急不可耐,纷纷用力踹门,挤了半天一个也没出去。好不容易众人才恢复了理智,一个接一个的从门缝里钻了过去,只要钻到楼道里,一刻也不停留就往楼下跑。 黎光倒数第二个钻出门缝,他后面还有一个大高个儿,他走过楼梯拐角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高个儿已经钻过来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正在努力的把肩膀侧过去好让身体能通过门缝。黎光很想回去帮忙,帮着大高个儿把门撑开一点,可是他看着十七楼里黑漆漆的一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然后转身就下楼去了。 大高个儿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身材,他一向以魁梧的身板自豪,可是他现在恨不得自己瘦小一倍!门缝已经足够一个正常人的体型钻过去,偏偏他就过不去!不是说这样的大缝只要脑袋能钻过去,身子就一定能钻过去吗?这句话谁说的来着,真是坑人啊! "哒哒..." 寂静的十七楼,突然又响起电梯按钮的声音,大高个儿立刻冷汗就下来了。八个保安已经下去了七个,只有他自己因为身材太强壮而被卡在了这里,那么,现在是谁在按电梯的按钮? "嗒、嗒、嗒..." 电梯的声音很快消失,然后一个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正在慢慢靠近楼梯。大高个儿慌张起来,他怎么挤也挤不出去,干脆撑着门想把脑袋缩回来,可是缩了一下之后顿时魂飞天外。他的脑袋竟然缩不回来,门缝不知为什么竟然变小了! 大高个儿用力的挣扎,下巴的皮都秃噜了一块,不停地往外渗血。可是他的脑袋就那么卡在门缝里,无论如何也抽不出来。 "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大高个儿甚至能听到鞋底和地板磨蹭的声音。他恐惧的哆嗦着说:"谁?是谁?谁过来了?究竟是谁!别跟我开玩笑啊,我会发脾气的!" "嗒、嗒、嗒..." 脚步声已经走到了大高个儿的身后,但是没有人说话,仿佛来人是个哑巴。大高个儿脸色惨白,紧张的咽了口吐沫颤声道:"不要开玩笑了,大哥,我胆子其实很小,经不起吓。" "哗啦啦..." 拴着门的铁链子忽然剧烈的晃动,发出巨大的响声。大高个儿恐惧的发现,两扇门正一点一点的关紧,他的脖子慢慢感受到了挤压和疼痛。 "哎哎哎,大哥有话好说,不要关门啊!我的头还在外面!"大高个儿惊恐的大喊。 门越关越紧,两扇门框把他的颈椎骨挤的咔嚓咔嚓响,他几乎要窒息了,脸色涨红,手脚用力的挥舞挣扎。 "啊!" 一连串的惨叫声之后,咣当!楼梯间的门死死的关上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回魂 刘雨生从电梯出来之后,一点犹豫都没有,直奔大楼门口。到了门口就见到成不归和曲忠直并肩站在一起,二人神情凝重,正在研究大门口的两具尸体。 死在门口的两个人,穿着保安服,手里拿着橡胶棍和手电筒,看来就是保安队长所说的留在楼下的两个兄弟。这两个人的死法很奇怪,他们趴在地上,头抵着头,双手互相抓着对方的肩膀。因为用力太大导致指甲都活活脱落了,指尖血糊糊的。 两个人的脑袋死死顶在一起,头发都被血浸的湿透了,地上还有溅出来的脑浆子和碎骨头渣子。两个脑壳都撞烂了,就像被铁榔头敲碎了那样。 看到这两个人的姿势和死法,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在脑子里出现一幅画面——两个保安两眼血红的瞪着对方,然后不停的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对方的脑袋,就像两头发怒的山羊。撞了第一下,两人的脑袋上肿起大包,但二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继续用力撞,两下,三下... 直到颅骨凹陷进去,两个脑袋瓜子都碰碎了,脑浆子溅的满地都是。两个人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然后双双倒地,临死都不忘把头抵在一起,就像一对生死恋人。 "情况怎么样?"刘雨生无声无息的走到跟前说,"有什么发现没有?" 成不归和曲忠直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对刘雨生动刀子,幸好反应及时这才免生麻烦。成不归惊魂未定的埋怨道:"师父,您老人家走路不出声,跟野猫似的,我这一刀差点就砍过去了。" "嗯?"刘雨生眉头一皱,"你说我是野猫?还要砍我?哼哼..." 刘雨生哼了两声,成不归冷汗都下来了,他急忙腆着脸赔笑道:"师父,哪儿有啊,徒儿是在夸您!您老人家身轻如燕,一定是通灵境界又有进益了。跟您一比,我们这些后辈小子统统都是渣渣啊。" 刘雨生的表情舒缓了一分,冷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又想念血狱鬼王了,想让我送你去血煞地狱一日游呢。" "没有!"成不归摆着手大喊,"绝对没有!师父,您老人家双眼如炬,一定能看出徒儿的心思,徒儿这辈子再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了!" 刘雨生把成不归晾在一边,转身问曲忠直:"看出什么来了?" 曲忠直原本十分紧张,虽然他已经掌握了一些通灵术,甚至还对付了几只恶鬼。但通灵术毕竟修炼的时日尚浅,那些恶鬼也都是刘雨生豢养来专门给他练手用的。写字楼里的气氛十分阴森,他难免受到些影响,再加上对剥皮鬼的仇恨和恐惧,刚才在研究尸体的时候身体一直都在颤抖。 刘雨生来了之后和成不归一通嬉笑,成功的驱散了恐惧的氛围,曲忠直感受到两人身上的自信,这才定下神来。他恭敬的说:"师父,据徒儿和师兄推测,这次作怪害人的可能真的不是剥皮鬼。一则手法大不相同,既没有剥皮也没有碎尸,二则残余的阴煞也少了许多,不符合剥皮鬼的境界。" "哦?是这样吗?"刘雨生摸了摸下巴,似乎想要考量一下曲忠直,他淡淡的说,"剥皮鬼之所以最近不剥人皮乃是事出有因,上次它被咱们师徒三人困在房间里,为师使出圣灵灭绝术,它被逼无奈不得已自爆,一下子损失了辛苦积攒的所有人皮。它元气大伤,所以境界有所下降,只能通过吞吃尸体或者吞噬死人的阴煞来恢复,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它都不会剥皮,杀人的手法有所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事。就凭这个你就说今晚不是它在作怪,是不是有些武断?" 曲忠直拱了拱手说:"师父,虽然我不知道您说的这些事情,但我判定今晚不是剥皮鬼在作怪,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说来听听。"刘雨生兴致勃勃的问道。 "这两个保安死的时候,身躯绵软,新尸的阴煞都在,没有被吞噬。最重要的是,他们是被两只鬼附身然后自相残杀而死!"曲忠直信心十足的说,"今晚害人的,是两只鬼!而且是两只不会吞噬阴煞的恶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个星期之前被剥皮鬼害死的两个人回魂了!" "啪、啪、啪..." 刘雨生轻轻鼓掌,赞赏的说:"好!说的好!忠直,你比不归强多了,心细如发,思维缜密。通过两个保安的死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成不归在一旁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服气,不过刘雨生夸奖曲忠直,他也没有其他太大反应。曲忠直没有被夸两句就忘乎所以,他皱着眉头说:"师父,虽然徒儿很肯定今晚在这里的并非剥皮鬼,但还有一个问题让我十分不解。剥皮鬼害人不仅要把人的尸体搞坏,就连新死之人的阴煞也不放过,被它害死的人不都会魂飞魄散吗?为什么黄洪勇和吉泽两个人可以回魂呢?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刘雨生高兴的仰天大笑,"老夫后继有人矣!后继有人矣!忠直,你考虑问题抽丝剥茧,总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质。这两只小鬼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剥皮鬼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想知道的话,只需抓住这两个小鬼问一问就行了。" "啊!" 刘雨生师徒三人在大门口围着两具尸体高谈阔论,不料这时又有一声惨叫响彻整栋大楼!听动静又像是从十七楼传来的。刘雨生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两只小鬼竟然在老夫面前屡屡害人,传出去叫我的脸面往哪儿放。不归,忠直,你二人举起黑白幡,摇起招魂铃,一路上楼擒拿这俩小鬼!为师在楼下布置困灵大阵,叫它们无路可逃!" 成不归和曲忠直脸色一正,异口同声的说:"得令!" "且慢,"刘雨生抬手拦住转身欲走的两个徒弟,伸手摸出一张符咒来说,"不归道法已深,为师并不担心,但忠直你究竟是初入门来,道法还都显得生疏,我赐你一道替死灵符。等下上楼你们兵分两路,忠直,一旦遇到生死危机,只需手持此符心中念诵为师威名,必然能救你一命。" 曲忠直接过灵符,恭敬的鞠了一躬,和成不归二人转身就走。两人纷纷取出刘雨生所赐的通灵法器,黑白镇鬼幡,阴阳招魂铃,还有其他镇邪之物,桃核墨线糯米等等一应俱全。成不归指了指电梯说:"师弟,你乘电梯我走楼梯,切记每层楼都要停上一停,圈好墨线再上去。师兄不在你身边,万事小心。" "是,师兄,我会小心的。"曲忠直点了点头说。 二人就此分开,一人乘坐电梯,一人爬上楼梯,转眼大堂里就安静了下来,只剩刘雨生和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刘雨生面无表情的推开大门走出去,头仰起来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不过他双眼都成了血窟窿,能看见什么呢? 这栋写字楼一共三十三层,十七层以上黑漆漆的,十七层以下所有的楼层都亮着灯光,看上去格外奇怪。刘雨生轻轻打了两个响指,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把大楼整个包围住了。他两只手合在一起轻轻拍打,每拍一次,大楼上的灯光就熄灭一层,一连拍了十几下,整栋写字楼都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 片刻之后,大楼里忽然响起了连串的惨叫...(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误杀 "呼呼...,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拼命奔跑的脚步声,漆黑一片的大楼里,闪过两个模糊的人影。黎光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心中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致。他身后是跟他一样面无人色的保安队长,两人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仿佛身后有一只可怕的怪兽。 上楼去的一共八个人,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了。 自从在十七楼遇到那三个古怪的人之后,就开始不断发生诡异的事情。先是所有的灯管熄灭,电梯莫名其妙的失灵,而楼梯口的门也被锁了起来。保安队长带着大家从门缝里挤出来,下了十七楼,在十六楼准备等一下电梯,没想到片刻之后十六楼重蹈了十七楼的覆辙。 灯光忽闪忽闪的明灭不定,电梯失灵,楼梯口被一模一样的铁链锁住! 每个人都觉得不对劲儿,有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没有人愿意多说话,恐惧占据了每个人的心。保安队长带着大家继续跑,从十六楼的门缝里挤出去,来到十五楼。没有人敢停下来,阴森森的楼道里,似乎到处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不出所料,十五楼和十七楼一模一样,忽然熄灭的灯光,怎么按都没有反应的电梯,还有那莫名其妙加了锁的铁链。 只能这样重复下去吗?这样跑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跑到一楼就到头了!保安队长这样鼓励大家。只要跑到一楼,就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诡异的写字楼,到时候不就安全了? 众人鼓足了勇气继续跑,继续经历着一模一样的怪事。不断熄灭的灯光,失灵的电梯,上锁的大门... 跑到十三楼的时候,大家决定根本不去看电梯,直接继续往下跑。他们不离开楼道,那个莫名其妙的铁链就不能把他们锁起来,他们就不用钻门缝了。当他们跑到十二楼的时候黎光猛然警醒,他对低头猛跑的保安队长说:"老大,他们...,他们人呢?" 保安队长不解的回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迷茫。明明八个人一起跑下来的,怎么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其余的人去了哪里? 被不断发生的怪事给吸引了全部的精神,黎光和保安队长丝毫都没感觉到身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少,直到不再进入楼层去看电梯,才发现楼道里脚步的回声竟然那么稀疏。 "滴答...,滴答..." 保安队长和黎光惊魂不定的迟疑间,忽然听到一阵滴水的声音。他们借着十一楼微弱的灯光看去,只见头上大片的鲜血正在不停的滴落,滴在楼梯上形成了一片血渍。 "血!血!血!"黎光惊恐的大叫起来,保安队长二话不说扭头就跑,把黎光一个人扔在了后面。黎光尖叫了几声之后回过神来,闭上嘴沿着楼梯向保安队长追去。他身材偏胖,跑起来却一点都不慢,很快就追上保安队长并超过了他。 "呼呼...,呼呼..." 拼尽全力的奔跑,让黎光和保安队长消耗了极大的体力,俩人都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喘息声在楼道里带起无数回声。 "呼呼...,呼呼..." 黎光和保安队长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明明只有两个人,为什么听上去像是有四个人在喘息?黎光瞳孔放大,颤抖的指着地面上说:"老大,你看!" 保安队长循声望去,只见地面上有一滩血迹,莫名其妙的蔓延出来,正慢慢变的越来越大。血迹挡住了下楼的路,正出现在楼梯上。保安队长还在迟疑,黎光就已经从血迹边上蹿了过去,他回头招呼道:"老大,快走!快走啊!" 可是就这么片刻功夫,那滩血迹扩散到了整个楼梯,保安队长想要下楼,就得从血水中踩过去。他犹豫了一下,站住了没敢动弹。这诡异的血水当中到底隐藏了什么可怕的危险?踩上去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想尝试。 黎光焦急的说:"老大,快点走啊!" 保安队长正要开口说话,没想到黎光忽然惊恐的大叫一声,转身仓惶的逃走了。保安队长心中一沉,慢慢的转过身,只见楼梯口的门悄然的关了起来,一条生锈的铁锁链不知什么时候锁在了门把手上。门缝没有关严实,一蓬乱糟糟的头发先从里面钻了出来,然后是一个脑袋。 只有一个脑袋,大高个儿的脑袋。 大高个儿的脑袋血淋淋的,脖子往下都不见了,脖颈子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就像被硬生生挤断了一样。他孤零零的脑袋瓜子看着保安队长咧嘴一笑,阴森森的说:"老大..." "啊!" 保安队长发出一声惨叫,转身就往楼下跑,踩到血水也全然不顾。没想到脚下突然一打滑,整个人像个皮球一样滚了下去。摔了十几层阶梯,他直挺挺的撞到了墙上才止住冲劲儿,身上染满了血迹,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 片刻之后,保安队长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只是姿势有些僵硬,他面无表情,推开楼梯间的门走了进去。 黎光很幸运,他抛下保安队长,一个人很顺利的逃了下来,一连跑到三楼,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他胸口像有一根钢针在狠狠的扎,嗓子里就像着了火一样难受,每喘一口气都要忍受极大的痛苦。他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的几乎迈不动步,拼尽全力一口气儿跑下十几层楼,还要承受着巨大的恐惧,他已经筋疲力尽。 还有两层楼!黎光暗暗给自己鼓劲儿,只要跑出这栋楼,就不会再遇到可怕的事了!他决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放弃,咬了咬牙,他正要继续下楼,没想到楼下迎面走上来一个人。 从下面走上来的衣衫褴褛如同乞丐的家伙,正是之前在十七楼碰过面的成不归。 黎光大喜过望,成不归身手高明,一个人打倒他们八个毫不费力。而且他们三个人还自称是通灵师,可以降妖除魔,只要能跟他们汇合,不就安全了吗?想到可以安全的逃出去,黎光求生的意志再次给了他力量。他伸开双手向成不归跑去,边跑边喊:"大师!" 张嘴发出来的声音把黎光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嗓子为什么嘶哑成了这样?比破锣还要难听百倍,就像塑料泡沫刮到了墙上,那种感觉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成不归听到了黎光的声音,抬头看到他之后,眼中寒光一闪大喝道:"好妖孽,纳命来!" "妖孽?什么妖孽?谁是妖孽?"黎光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是下一刻他就觉得脖子一凉,整个世界都飞了起来。 不是世界在飞,是黎光的脑袋在飞,他甚至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躯正在不停的抽搐。他眼中的世界不停的旋转,然后慢慢被一片黑暗所淹没。 成不归拎着滴血的长刀谨慎的靠近黎光的尸体,用黑白镇鬼幡在上面挥舞了两下,然后疑惑的摇了摇阴阳招魂铃。他一脸懊恼的破口大骂:"我XX你个OO啊!竟然没有被附身,你妈个蛋,好好的一个人你干吗整的像只鬼?" 黎光的双眼圆瞪,死不瞑目,似乎很不明白为什么成不归要砍了他的脑袋。成不归懊恼了半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手甩出两根尸线缠到黎光的身上,把他无头的身子提起来往墙上撞了百十来下。墙被撞破了一大块,瓷砖都碎了,露出里面的混凝土。黎光的无头尸身已经彻底成了一滩烂泥,连个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唉,但愿能瞒过师父,"成不归苦着脸说,"误杀生人,被发现的话又要被打发到地狱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陷阱 "叮!" 电梯停在了七楼,曲忠直一脸戒备的走了出来。他举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两只眼睛就变的绿油油的,像一只野猫。 写字楼上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但电梯还在运行,并非是停电的原因,看来十有八九是两只回魂的恶鬼在作乱。曲忠直在脸上抹这一下叫通灵眼,不仅可以看穿阴阳,发现亡魂的真身,还能增强视力,即便在漆黑的楼层里也能行动自如。 他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随手把黑白镇鬼幡挨着墙放好,然后拿起阴阳招魂铃晃了几下。 "叮铃铃,叮铃铃..." 招魂铃的响声很小,但就像激光一样,一个小点却能传出去很远。声音扩散开来,在整层楼里回荡了许久。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曲忠直松了口气,他收好招魂铃,拿出一圈墨线缠在了电梯口。做好这一切,他打开电梯门走了进去,摁下了八楼。 电梯里黑咕隆咚一片,只有显示层数的红灯还亮着。光滑的不锈钢墙面映出一个淡淡的影子,影子就像烛火下的光影一样不停的跳动,似乎还想伸出手来摸一摸曲忠直。曲忠直对这些一无所知,等电梯门打开,他就走了出去。 八楼的情况跟七楼大同小异,他挥了挥黑白镇鬼幡,又拿起阴阳招魂铃晃了晃。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扩散出去之后,忽然从远处传来了急促的回声!曲忠直脸色一变,手指一摆大喝道:"通灵,冥火!" 一簇蓝莹莹的火苗在他手上燃起,周围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随着这簇火苗的出现降低了许多。他把手指背到身后,慢慢往回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走过几间办公室,拐了两个弯儿,曲忠直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盆栽。盆栽里种的是一棵他不认识的树,上面长满了尖刺,树枝软软的像藤条一样。他停下脚步,轻轻晃了晃招魂铃,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响起的铃声却十分急促,而且铃声就像被盆栽吸收了一样,根本传不出去。 这棵盆栽里的植物有问题! 曲忠直面色一紧,收好招魂铃,把黑白镇鬼幡举起来对准那棵诡异的盆栽挥了挥。 "呼!" 黑白幡卷起一阵狂风吹向盆栽里的怪树,怪树的树枝被吹的飘了起来,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树妖。黑白幡本是镇压阴煞亡魂的宝物,如果盆栽里的这棵怪树是恶鬼幻化催生的,绝对不会只有一阵狂风这样简单的效果。 难道这棵盆栽里的植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曲忠直不仅疑惑起来,阴阳招魂铃最擅长感应鬼物,急促的铃声响了两次,按理来说鬼物就应该在这里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矛盾的事情?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慢慢的靠近了那棵怪异的树。 风停下来了,黑白幡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怪树上的藤条依然在轻轻摆动,柔和的像是垂柳一般。两根藤条不经意间靠近了曲忠直,忽然绷直了向他刺过去,就像两根利箭一样! "来得好!"曲忠直大喝一声,反手甩出手中的冥火。两根藤条被冥火撞了个正着,发出一阵唧唧的怪叫,然后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冒出白烟,眨眼就化成了一滩烂泥。冥火得理不饶人,顺着藤条烧过去,顿时把盆栽里整株怪树都点着了。 "嗤嗤啦啦!" 冥火最克制阴煞亡魂,怪树被烧的兹拉作响,熊熊的火光映出了曲忠直的影子。影子随火苗跳动着,手脚都舒展了开来,跟他身体的行动完全不同步!这哪里是什么影子,分明是一只伪装成影子的怪物!或者说,是隐藏在影子里的一只鬼物? 曲忠直貌似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燃烧的怪树,对身后影子的变化丝毫没有察觉。影子缓缓涨大,一只顶到天花板上,伸出两只黑乎乎的手,沿着地面向他抓去。在快要接近他的时候,影子整个身体都从墙上蹿了出来,竟然是一只黑漆漆湿漉漉的恶灵! 说时迟那时快,墙上攒下来的影子恶灵双手如电,一下子抓住了曲忠直的双脚!它用力一提,就要把曲忠直头下脚上的提起来,可是这一用力,它不禁发出一声惨嚎,两手嗤嗤啦啦的冒白烟,顷刻间就步了怪树藤条的后尘。 曲忠直冷笑着转过身来,轻轻打了个响指,那燃烧的冥火就化作一簇火苗出现在他手里。他眼神一凝,大喝一声:"通灵,冥火通神!" "轰!" 曲忠直整个人都被冥火包围了起来!他的冥火神通竟然已经修炼到这种地步,可以收发由心,威力大到能保护全身不受鬼物侵害!这简直是奇迹! 难怪刘雨生说他天资之高世所罕见,超出成不归几十倍,这样的修炼速度,何止百年难得一见?更难得的不是曲忠直的修炼天分,而是他在对付鬼物的战斗中展现出来的智慧。盆栽明显是鬼物设置的陷阱,他能发现陷阱取决于仔细的观察和缜密的思维,发现陷阱之后不仅不揭穿,反而假装上当将计就计以身作饵,这是有勇有谋! 身上暗藏冥火杀机,曲忠直脸上的表情十分狠辣,因为妻儿的遭遇,他恨透了在世间作乱的一切恶灵。他双手一张,扑过去把湿漉漉的恶灵抱在怀里,任由恶灵如何挣扎,他都死死抱住不撒手。那恶灵喳喳乱叫,身上被冥火烧的冒出许多白烟。 渐渐的恶灵身上湿漉漉的黑泥不见了,露出一个人脸来,竟然是写字楼里原本的保安吉泽!吉泽的表情由狰狞转为祥和,眼神诚恳的说:"大师,多谢你用冥火洗涤我的怨气,还请留我一条生路放我去投胎转世!" 曲忠直犹豫了一下,双手猛的一用力,身上的冥火燃烧的更加猛烈了!吉泽的表情被烧的痛苦不已,他哀嚎道:"饶命!大师饶命啊!我无故被人害死,死前怨气冲天,所以才被怨煞迷失了心志。如今我已清醒,愿回头是岸,求大师留我一命!" "别演戏了,"曲忠直冷冷的说,"恶灵奸诈,惯会演戏蛊惑人心。冥火虽然能克制你,但也不至于烧这么两下就把你烧死。我要把你烧成一个淡魂,让你没有害人的本领,到时候再把你带给我师父,让他老人家发落!" 吉泽的脸一阵扭曲,竟然变成了王美静的模样,她双目含泪深情的喊道:"忠直..." 恶灵可以窥探人心,吉泽捕捉到了曲忠直心中的执念,所以变化了王美静的模样试图迷惑他。不想曲忠直脸色铁青,愤怒的大吼一声,身上的冥火变成了深蓝色,烧的吉泽哇哇大叫。 "不要变化我的亲人来戏弄我!"曲忠直目眦欲裂,一字一句的说。 吉泽只是区区一只回魂恶灵,它的幻术和害人的本事对付普通人自然无往不利,但对付学习了通灵上三篇的曲忠直,就差了那么点功夫。通灵上三篇威力无边,其中自然少不了应付幻觉的道法,有一道净心神咒最能驱除幻煞清净人心。 曲忠直因为妻儿的死一直悲痛欲绝,所以刘雨生特地早早的传了净心神咒,让他日夜念诵勤加修持。他对于幻觉的抵抗能力非常强大,吉泽小小的幻术当即被识破。对于吉泽变化成妻子的模样来害人,曲忠直愤怒不已,他绝不允许有人再亵渎妻子的一切。头脑一热,连刘雨生要留活口追问剥皮鬼线索的事也忘记了,他身上的冥火由深蓝转为蓝白相间,威力更上一层! "吱吱!" 吉泽被烧的不成人形,发出凄惨的怪叫,眼看就要彻底烟消云散!不料就在这时...(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危机 "哗啦!" 一大块玻璃被撞碎,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从玻璃后面冲了出来。人影肩膀一沉,冲着满身火焰的曲忠直就撞了上去。 曲忠直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吉泽身上,浑然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一个程咬金!是松开吉泽躲开这一撞,还是加把劲把吉泽烧死?他就犹豫了这么一瞬间,没想到那人影速度忽然加快,一下正撞到了他身上。 冲出来的人影身材魁梧劲头极大,曲忠直当场就被撞飞了出去,身上的冥火随之熄灭殆尽。他摔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停住身子,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他喘了口气,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抬头看去,只见冲出来的人影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是一具被附身了的活尸! 尸体的主人正是之前见过面的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撞飞了曲忠直,吉泽的怨灵恢复了行动能力,身子一转变化成一团影子就要隐没到墙里去。保安队长龇牙咧嘴的吼叫了一声,伸手揪住吉泽让它停滞在半空。吉泽哇哇怪叫着挣扎,声音显得十分恐惧,但它被曲忠直用冥火烧的虚弱不堪,怨煞消散大半,根本挣脱不开保安队长的大手。 "吸溜!" 就像啃一块西瓜,保安队长大嘴一张,竟然把吉泽的怨灵活活吞下了肚子!吃了吉泽之后,他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两只血红的眼睛冷冷的看向曲忠直。 曲忠直有些忐忑,他头一次面对这样凶猛的回魂恶鬼,就算有通灵术傍身,照样紧张的手心出汗。通灵冥火是他现在能运用出来的最大神通,他抖了抖手,手指上就燃起一簇蓝莹莹的火苗。刚才为了对付吉泽的怨灵,他爆发了所有的灵力,冥火的威力虽然高涨,但消耗也非常大。现在再次点燃的冥火,好似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晃晃,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吼!" 保安队长伸长了脖子咆哮起来,声波带起一阵狂风,一下子把曲忠直手上的冥火给吹熄了。曲忠直翻身捞起掉在地上的黑白镇鬼幡,对准保安队长猛摇了几下。从幡上发出几道金光,急如电,猛如火,直扑保安队长的面门。 保安队长不闪不避,任由金光打在身上,就像被锋利的斧子砍中了一样,他身上立刻多出几个尺余长的大口子!伤口鲜血淋漓皮肉翻卷,甚至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骨头。可是受了这样的打击,保安队长却若无其事,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 保安队长是被附身的活尸,附在尸体当中的恶灵非常狡猾,把所有的阴煞都隐藏了起来。黑白镇鬼幡镇压阴煞和怨气功效很强大,但对付活尸就力有未逮。曲忠直面沉如水,一边慢慢的往后退,一边紧张的思索着对策。 附身到保安队长身上的,十有八九是另外一只回魂恶灵黄洪勇。它奸诈非常,不仅找了保安队长做替死鬼,还躲起来任由曲忠直和吉泽鹬蚌相争。等一人一鬼打到两败俱伤,它猛然偷袭,打伤了曲忠直,生吞了吉泽的本源阴煞。 好比通灵师能修行进阶,怨鬼恶灵也能变的强大,黄洪勇吞噬了吉泽,境界比之刚回魂的时候强大了许多。再加上它隐藏到活尸当中,实在不好对付。 曲忠直目前有两个难题,一则他没什么手段能彻底毁掉保安队长的尸体让黄洪勇现出原形,二则就算黄洪勇现出原形,他的冥火也不足以支持他干掉黄洪勇。其实这两个难题说了等于没说,说白了意思就是他根本不是剩下这只恶灵的对手。 现在曲忠直真正的难题不是如何消灭黄洪勇的恶灵,而是怎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他被黄洪勇附身的活尸堵在一间办公室里,空间就那么大,他上蹿下跳的跟恶灵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凡事有一利则必有一弊,恶灵附身到活尸上,虽然可以抵挡许多通灵术的攻击,但同时也失去了与生俱来的本领。它无法随意贯穿阴阳,不能穿墙御物,也不能用幻境迷惑人心,只能像生人一样用附身的尸体去战斗,直到这具尸体被毁坏之后,才会现出原形恢复本来的神通。 不过终究是恶灵附身,保安队长的尸体变的力大无穷,同时也没有变的迟钝不堪。它一动手房间里就鸡飞狗跳,曲忠直被逼的险象环生,几次都差点被抓住。 曲忠直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脱,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拉下脸来大声呼救。他体力有限,再这么僵持下去,说不定下一刻就要被保安队长打成肉酱了。他不是恶灵的对手,但别忘了他有一个厉害的师兄,还有一个更神通广大的瞎子师父。 "救命!师兄救命!"曲忠直扯开嗓子大声喊道,"两个恶鬼都在这里,快来救我!" "咣当!" 保安队长一把将门关上,外面的世界被隔绝了。这个办公室的隔音做的非常好,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它头顶忽然冒出一股黑烟,盘旋了几圈之后化成一个张牙舞爪四肢纤纤的小雾人。小雾人对准曲忠直猛的尖叫一声! "嘶!" 凄厉的嘶鸣把曲忠直耳膜都震破了,他眼耳鼻口都流出鲜血,看上去狰狞可怖。小雾人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儿,正要缩回保安队长的身体里去,不想看似重伤的曲忠直忽然大喝道:"等的就是你!通灵,灭绝!" 曲忠直竟然连通灵灭绝术都已经掌握了!这道通灵术即便是成不归都不能收发自如,对付恶灵威力大到难以想象!只见一道黑线自虚无中莫名出现,绕着小雾人只是一缠,小雾人神色惊恐,张嘴发出无声的尖啸,然后像一个泡沫一般,"啪"的一声崩碎了。 曲忠直发出灭绝光线之后,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忍了一下没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大口喘着粗气,一屁股倒在地上,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通灵灭绝术哪里是那么容易施展的?曲忠直虽然掌握了这门神通,但离自由施展还差的远。刚才这一下他不惜爆了辛苦修炼的本源灵气,元气大伤境界倒退,起码要修养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如初。付出这么大代价,灭绝光线果然不负所望,一举毁灭了藏在保安队长尸体当中的恶灵。 就在曲忠直以为万事大吉,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没想到保安队长的尸体竟然又动了!血红的眼睛再次睁开,活动了一下手脚,怪笑着向他逼了过来。他这次真的山穷水尽,想拼命都没有资格。只是他心中十分的不甘,他费尽心机,就是在等黄洪勇的恶灵从活尸里出来好一击致命。通灵灭绝术威力之大,黄洪勇的恶灵绝对已经被打的魂飞魄散了,那么现在保安队长身上的恶灵是谁? 是吉泽! 心念电转,曲忠直猛然想到了这个可能。黄洪勇吞噬了吉泽之后,根本没能把它的本源融合,只是暂时困在肚子里就忙着对付曲忠直了。现在黄洪勇被打的烟消云散,吉泽趁机脱困还掌控了活尸! 百密一疏啊!曲忠直懊恼不已,算来算去还是算漏了。 保安队长慢慢逼近,曲忠直连动一动手指都十分困难,他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师父,徒儿无能,给您丢脸了。美静,守正,我来陪你们了!" 保安队长弯腰揪住曲忠直的肩膀,张嘴就向他的脖子上咬去,就在这时,忽然黑光大做!曲忠直只觉得体内一股强大的灵力本源汹涌澎湃,不知其从何而来,然后他就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进阶 剥皮鬼害死曲忠直妻儿的时候,被刘雨生堵了个正着,后来为求活命,不惜放弃了辛苦积攒下来的无数人皮。这些人皮沾染了无边的怨煞,甚至在曲忠直家的楼顶上形成了一朵怨气之云。后来那栋楼上的人全都被怨气迷失了心志,纷纷自相残杀而死,被成不归救下来的人十不存一。 这些人无辜枉死所产生的尸气怨气阴气纠结在一起,和剥皮鬼留下的怨气之云结合到一起,几乎把那栋楼变成人间鬼蜮。 刘雨生谎称要把这些怨煞都引到血煞地狱当中去,其实在成不归离开之后,他就召唤出小宝,施展大神通,用这无边的怨煞凝聚了两颗珠子。这两颗珠子黑乎乎的看似不起眼,但它们的力量大到无法想象,其中蕴含的怨气爆发出来,简直能污染一整个城市。 这两颗珠子,被刘雨生打入了曲忠直的眉心,一直安静的隐藏着。现在曲忠直遇到了莫大的生死危机,眼看就要被恶灵一口咬死,两个黑色的珠子终于爆发出来无穷的威力! 一道惊天动地的黑光扩散开来,似乎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吉泽控制的活尸在这道黑光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眨眼间就化成了飞灰!吉泽的怨灵惊恐的显出原形,挣扎着就要化作虚无逃走,可是那黑光汹涌不停,摧毁活尸之后还在继续向外冲击。吉泽的怨灵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来就步了活尸的后尘,彻底的烟消云散。 这道惊天动地的黑光毁灭吉泽和活尸之后,依然不停的暴涨,转眼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光球。光球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污染,变成一堆粉末。房间里的各种家具电器全都被污染,地板和墙体也开始咔嚓作响,似乎马上就要坍塌下去。 两颗黑色的死气珠竟然有偌大的威力,犹如实质的怨煞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要是任由这些怨煞扩散开来,整个城市都要变成一片废墟! 黑色光球暴涨的那一刻,在楼下端坐的老瞎子刘雨生眉头一动,看不出是喜是悲。他抬头向天,手中一道金符化作闪电直奔大楼,转眼消失。 与此同时,昏迷不醒的曲忠直身上,那张刘雨生所赐的替死灵符自动飘了起来,放出无量金光!灵符金光浩浩荡荡,转眼就把黑色光球包围了起来。这时一道金符嗖的一声破空飞来,穿透了一切阻碍,直接贴到了曲忠直眉心上。 替死灵符发出的金光和突然飞来的金符内外结合两相呼应,黑色光球随之开始收缩,渐渐的全都没入曲忠直体内。金光黯淡了下来,替死灵符化作一堆灰烬被风吹走了。曲忠直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身,就像蛛网一样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道金符笼罩的范围之内没有半点黑色。 黑色纹身在曲忠直的体内不停鼓胀,就像一只怪兽潜伏在他身上一样,似乎正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曲忠直有金符护住灵台,他的神智丝毫不受黑色的纹身影响,但他开始无意识的扭动身体,在地上翻来滚去。 磅礴的怨煞之气在他身上弥漫,不仅不能给他造成一点伤害,反而还在改善他的体质。怨煞之气不断化作灵力融合进他的本源当中,他的气势不断攀升,整个人就像一把宝剑正在缓缓出鞘。 不知过了多久,曲忠直终于安静了下来,黑色纹身也一点一点的褪去。那诡异的纹身每褪去一分,他的灵力就暴涨一分,等他的皮肤恢复了正常模样,他的境界已经登堂入室,正式成为一个合格的入门通灵师了! 从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普通人,变成一个眼判阴阳了断生死的通灵师,掌握降妖除魔的通灵术,曲忠直只用了十天!要知道成不归跟着刘雨生苦练多年,他号称天资过人,一直以来也都艰苦的磨练自己,现在不过也就是个入门的通灵师而已! 这其中固然有刘雨生做下的手脚,譬如那黑色的珠子和诡异的替死灵符,如果没有无量的怨煞之气化作灵力被曲忠直吸收,他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但曲忠直本身的天资和根骨绝对是最重要的原因,他简直天生就是为了成为大通灵师而存在的! "师弟,师弟!" 成不归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听语气显得十分担心。曲忠直悠然醒转,睁开眼的那一刻,他两只眼眶里漆黑如墨!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当他眨了眨眼睛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他迷茫的翻身坐起来,不料地板突然坍塌,"轰隆"一声,他整个人连着无数碎裂的水泥块一起摔了下去。 黑色珠子爆发的怨煞污染了整个房间,地板和墙体早就松软的像豆腐一样,曲忠直贸然翻身,立刻打破了脆弱的平衡。幸好灵符金光出现的及时,只有一个房间里的事物被污染,他摔到下面一层楼里就没再往下掉。 摔落的过程中撞坏了几个办公桌之类的东西,但奇怪的是摔到地上的曲忠直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他疑惑的看着自己坚韧如铁的皮肤,脑袋里装满了问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生死一线,眼看就要被恶灵活尸啃死了吗?怎么失去知觉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恶灵不见了,连楼也坍塌了?难道是地震?可地震能砸死人,难道还能把死人再砸死一遍?恶灵才不怕地震呢。 曲忠直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他觉得自己浑身是劲儿,灵力本源强大的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试探的伸出一根手指轻喝道:"通灵,冥火!" "轰!" 曲忠直整个人都被白色的火焰包围,周围的温度瞬间低至零下,角落里的一桶纯净水咯吱咯吱的冻成了一大块冰疙瘩!这分明是冥火术的进阶版本冥火通神术!白色的火焰比蓝莹莹的火苗威力不知大出多少倍,而且一下子就通神,这得消耗多少灵力? 可是曲忠直根本没感觉到有任何吃力的感觉,放出这道灵术,他轻松如意,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一脸的不敢相信,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强大了? "哇呀呀!师弟莫慌,我来救你!"成不归大呼小叫的挥舞着长刀从远处跑来,"小小恶灵,给我死来..." "当啷..." 成不归一脸呆滞的站在了那里,手中的长刀掉在地上都不曾发觉,他的嘴张大的能塞下一个鹅蛋,神情惊恐的好像看到了死去多年的亲爹。他伸出一只手指着曲忠直,嘴巴动了半天愣是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 曲忠直右手划了个半圆,身上的通神冥火就收缩成一个火苗在他掌心跳动,他拳头一握,火苗就消失不见。成不归脸上惊讶的神色更甚,曲忠直有些好笑的说:"师兄,怎么,不认识我了?" 成不归晃了晃脑袋,终于醒过神来,他敏捷的捡起长刀往后跳了一步,充满戒备的说:"阁下究竟何方高人?变化了我师弟的模样意欲何为?我师弟怎么样了?如果你敢伤害他,我一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师兄你真不认识我了?"曲忠直皱了皱眉头说,"我是曲忠直啊,我就是你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荒谬!"成不归大喝一声,手中长刀亮起寒光,"我师弟入门不足十日,即便天资过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为入门通灵师?阁下道法够深,心机却差了一筹。我劝你立刻显出真身,放还我师弟。我师父刘雨生乃是世间少有的通灵圣师,你要是敢伤害我师弟,他老人家一出手你马上魂飞魄散!"(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噩耗 曲忠直有些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我已经入门了?我是正经的通灵师了?师兄,真的吗?我真的这么厉害了?现在这样,能对付剥皮鬼了吗?" 成不归疑惑的看着曲忠直,仔细打量了半天,见他的神情不似作伪,不禁挠了挠头说:"不像假的,难道你真的是曲师弟?" "师兄!"曲忠直兴奋说,"就是我啊!" "不对!"成不归脸色一正道,"如果真的曲师弟,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这暴涨的灵力是怎么回事?竟然连境界都提升了,世间哪有这么离谱的事情,这不科学!" 曲忠直同样有些迷茫的说:"师兄,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两只恶灵一起对付我,后来它们互相吞噬,我力敌不过被打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恶灵不见了,我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成不归半信半疑,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曲忠直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似乎身体里隐藏了一只强大的怪物,又好像怀里揣着一包炸药随时可能会爆炸。他不敢贸然动手,但怎么也不能接受曲忠直的境界提升的这样逆天的事实,想了一会儿他慎重的说:"既然你真的是曲师弟,那么咱们一起去见师父,听听他老人家怎么说!" 曲忠直对此自然毫无异议,一马当先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成不归拎着长刀保持戒备,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不多时二人就来到了楼下,见到了坐在大门外的刘雨生。 刘雨生的情况让两个人大吃一惊,他面色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了几许,看上去似乎忽然老了几十岁!更奇怪的是他眼睛上那两个血窟窿竟然愈合了,长出两个黑乎乎的肉膜,肉膜里隐约有些眼白一样的东西。肉膜偶尔动弹一下,就像闭着的眼皮一样,可惜里面的眼珠子被封住了,他还是看不见东西。 "师父!您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成不归焦急的扑过去扶住刘雨生,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曲忠直随后跟过去搀起刘雨生另外一条胳膊,也关切的问道:"师父,究竟出了什么事?您老人家这是消耗了太多元气才会导致身体状况变差,难道刚才又有其他强大的恶灵来了?" 刘雨生默不作声的伸出手摸了摸曲忠直的脑袋,欣慰的说:"为师一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你终于进阶通灵师了。" "师父,他真的是曲师弟?"成不归震惊的说,"这怎么可能?世间怎么可能有这样逆天的事情!" 刘雨生微笑着说:"没有什么不可能,不归,你师弟本来就天资超过你百倍。而且刚才他被恶灵所困,生死悬于一线,竟然连替死灵符都用不上。为师实在来不及救援,只好动用传功符,将灵力传了三成给他。" "什么!" 成不归和曲忠直异口同声的说道,二人都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待反应过来之后,成不归羡慕的说:"师弟,你太好命了!师兄跟着师父这么多年,灵力一点一滴的积攒下来,如今也才突破通灵师境界没多久。你入门不过十日,就得到师父传功,一举将境界提升到跟我同等,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啊!" 曲忠直面色涨红,猛地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他双目含泪激动的说:"师父,师父!您对徒儿这样好,叫徒儿怎么能心安!您救我的命,又传授我通灵道法,还传功力给我,您就是忠直的再生父母!忠直对天发誓,这一生都要为师父鞍前马后,我要秉承通灵师的使命,降妖除魔维护人间稳定,绝不辜负您的一番苦心!" 刘雨生老神在在的受了曲忠直的跪拜,等他发完了誓,摆了摆手说:"起来吧,为师信得过你的品性。这世间太多邪灵作祟,生人饱受苦难,我等通灵师就要用尽降魔手段,还人们一个朗朗乾坤!忠直,切记不要被私仇蒙蔽了双眼,邪灵狡诈无比,只有时刻保持理智才能对付它们。" 曲忠直用力的点了点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成不归也替曲忠直感到高兴,不过终究心里有些不平衡,他酸溜溜的说:"师父,您老人家真是偏心,徒儿跟着您这么久,您怎么不说也传给我一点功力啊?要是您多照顾照顾我,说不定我早就成为大通灵师了!" 曲忠直脸上一阵尴尬的神色闪过,他为人忠厚,骤然得了刘雨生的传承,心中对成不归充满了歉意。他诚恳的说:"师兄,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好了,不要说了,"刘雨生忽然打断了曲忠直的话,"忠直,你师兄在跟你开玩笑呢,他不是这样的人。" "哈哈哈,还是师父了解我,"成不归大笑着说,"师弟不要紧张,我跟师父闹着玩呢。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如果不是师父救我养我,我早就化作一堆枯骨,亡魂都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别说师父传你三成灵力,就算师父把一切都传给你,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哼!"刘雨生冷哼了一声说,"臭小子!所有一切都传给你们,为师马上就会去见阎王了。为师一死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啊,师父您说哪儿去啦!"成不归急忙叫屈,"徒儿没有这个意思,师父您道法高深寿命绵长,且得活几百年呢。" 刘雨生摇头叹气道:"臭小子做事莽撞总是没个正经,叫为师怎么放心得下?" 成不归嬉皮笑脸的说:"那不是还有师父您在一旁照应嘛,只要有您在,这世上就没有咱们师徒搞不定的麻烦。" "唉,为师怎么可能一直跟着你们?"刘雨生有些伤感的说,"你们看为师的双眼,这本是一双天生的阴阳眼,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可惜为了对付一个企图灭世的鬼王,为师自爆了这双神眼才将其毁灭。神眼有灵,我既然放弃了它,它就绝对不会再回来,所以我眼睛上的伤口永远都不会愈合。只有一种情况下,这个伤口才会有所改变。" "师父,是什么情况?"成不归和曲忠直同时开口问道。 "只有在为师寿命将尽的时候,神眼才会回来,"刘雨生淡淡的说,"等我双眼复明的那一刻,就是我寿终正寝之时。" "什么?怎么会这样!" 成不归和曲忠直一起慌了神,按刘雨生所说,他的双眼伤口已经出现了愈合的兆头,那岂不是就意味着他快要死了? "师父,您不要吓唬我们,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成不归带着哭腔说,"徒儿以后一定做事走心说话过脑,再不惹您生气了,您别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 曲忠直眼睛通红,双手微微颤抖,他忍不住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自责的说:"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这么蠢,师父就不用损耗灵力相救,身体就不会变的这么差,都是我的错!" "忠直无须自责,就算没有今天这档子事儿,为师也命不久矣,"刘雨生慈祥的微笑着说,"其实前几天我就发现我的双眼开始愈合,传你功力不过是稍稍加快一些进程而已。人谁无死?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不必为此介怀。" 在成不归的眼里,刘雨生和他不止是师徒,更是形同父子!刘雨生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曲忠直虽然和刘雨生相处的时间不久,而且他平时沉默寡言,跟刘雨生交流的也不多。但刘雨生的为人早就征服了他,这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圣人,是一个不计生死得失的好人,他受刘雨生的恩惠太多,对刘雨生的感情并不比成不归稍差。 如今乍闻噩耗,两人伤心不已,忍不住一起跪倒在地痛哭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善后 "都给我闭嘴!"刘雨生忽然怒吼了一声,"剥皮鬼没有被干掉之前,老夫绝对不会死!哭个鸡蛋啊哭!长点出息,身为正宗的通灵师,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等老夫死了让你们哭个够,老夫还活着你们就这么哭,是在咒我吗?" 成不归和曲忠直止住了哭声,俩大男人一起抹了抹眼泪。成不归情真意切的说:"师父,您不要动气,千万保重身体。徒儿发誓,一定要找遍天底下所有的续命灵药,哪怕天涯海角,哪怕因此与整个通灵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曲忠直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师父,我誓与师兄共进退!" 刘雨生神情复杂,有欣慰,有悲伤,有不舍,种种情绪不一而足。他叹了口气说:"唉,为师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但命数乃是天定,哪里那么容易改?你们就不要操心为师了,努力修炼通灵上三篇,早日到达大通灵师的境界才是正经,不然的话我死都不能瞑目啊!" "师父,什么命数天定,我命由我不由天!"成不归激动的说,"就算真的有命数,我也要逆天而行!一定要让您..." "住口!"刘雨生疾言厉色的打断了成不归,"臭小子不要胡说八道!我等通灵师上承天命,降妖除魔维护人界安定,正因顺应天数才能无往而不利。从今往后,老夫不准你再提逆天二字,就是想也不能想!" 成不归悻悻的闭上嘴,对刘雨生的话十分的不服气,但他不忍再惹刘雨生生气,只能扭过头去不说话。曲忠直眼神坚定,一看就知道跟成不归打的是一个主意,俩人肯定要坚持给刘雨生寻找续命灵药,为此甚至不惜逆天行事。 刘雨生看不到两个徒弟的表情,以为俩人真的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他淡淡的说:"不提这些,说点正经的吧。今天对付这两个回魂恶鬼,你二人可有什么发现?有些什么收获?" 成不归眼中闪过一丝忐忑,他今天糗大了,恶灵一个都没见到,生人倒是误杀了一个。他偷看着刘雨生的表情,见他似乎没有要发火的意思,便装出一副扫兴的样子说:"哪有什么发现啊,师父,徒儿今天运气不好,根本没和那两个恶灵照面。在楼上只有几具尸体,那些保安都被恶灵害死了,别的啥发现也没有。" "我也没有什么发现,"曲忠直挠了挠头说,"师父,我虽然跟那两个恶灵苦战一场,但当时被打的七荤八素,连怎么活下来的都不知道。没发现,也没收获。" "哇呀呀!气死我了,两个混蛋小子!"刘雨生气得七窍生烟,怒冲冲的说,"你们空有境界,实战经验却少的可怜,以后遇到强大的恶灵肯定要吃亏!那两个恶灵只是回魂鬼而已,为什么一定要害人?为什么它们的怨煞那么重?你们就没想过?它们都死于剥皮鬼之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阴谋?只动肌肉不动脑子,两个白痴!" 成不归和曲忠直对视了一眼,同时无奈的撇了撇嘴。刘雨生还在继续咆哮:"两个恶灵被我传功的时候打发了,已经彻底烟消云散,因此也没能找到有关剥皮鬼的线索。现在我们只好离开这里,这栋大楼又死了这么多人,阴气太重,不是善地,等下一把火把它烧掉。" 曲忠直有些不忍的说:"师父,把阴气驱散不就行了吗?老是放火烧楼,会不会动静太大?万一火势太大控制不住,恐怕会侵扰到附近的生人。" "别这么说!"成不归着急忙慌的拦住曲忠直,转身对刘雨生说,"师父,师弟他年轻不懂事,跟你闹着玩呢!您别当真啊,就一把火烧了最好,干净利落!" "嗯?"刘雨生表情严肃,声音却隐含得意,"我看忠直说的很好,我们不能只考虑驱鬼,还得顾忌生人性命。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师兄弟二人来处理,务必要把这栋楼上的阴煞怨气清理干净,还要把死人的事情给压下去,不要引起恐慌和动荡。" 成不归顿时一张脸成了苦瓜,对曲忠直抱怨道:"都怪你,插什么嘴啊,一把火烧掉多省事!" 曲忠直不了解其中的玄机,疑惑的问道:"师兄,这清理阴煞怨气究竟有什么碍难之处?求科普..." 成不归叹了口气,就把善后的各种麻烦给曲忠直讲了讲。二人正在交流经验的时候,刘雨生默不作声的召唤出大白猫坐骑,老实不客气的骑上去,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他的声音老远的顺着风传来:"徒弟们,为师在家等你们的好消息!" 半晌之后曲忠直一声哀嚎响彻夜空:"哇靠!这么麻烦?要了亲命了!" 成不归埋怨曲忠直多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曲忠直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后也深恨自己嘴欠。通灵师收拾掉恶灵之后,善后的事宜总共分两个方面,一则驱散剩余的阴煞怨气,防止再有恶灵产生;二则恶灵害死的人通灵师也要妥善处置,无论如何不能引起大众的恐慌。 在普通人眼里,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 通灵师为了维护人间的稳定,不能打破人们的这个认知,甚至还要努力的去维护。 驱散阴煞怨气有许多方法,最省事的就是放一把大火,把出事的地方烧个一干二净。火乃阳刚之属,对阴煞有极大克制,大火烧上一烧,虽然整栋楼会成为一片废墟,但这块地方就天朗气清,不会再被怨煞缠绕。 不放火也可以,通灵师消耗灵力用困灵符把所有的阴煞都收集起来,不过这样费时费力,而且收集了阴煞的困灵符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在通灵师手里没事,要是落到普通人手里,分分钟制造一个杀人狂魔出来。 阴煞怨还不是大问题,更麻烦的是如何处理被恶灵害死的这些人。恶灵害人的手法诡异莫测,大多是靠幻觉引发生人心中的恐惧,然后用怨煞污染活人的生机,看上去就像是心肌梗塞而死。另外还有附身杀人、御物杀人等等。 通灵师要让所有被恶灵害死的人看上去死的正常一点,起码要能让普通人接受。 之所以普通人的世界里遗留了那么多根本找不到凶手的惨案,十有八九都是通灵师设计出来的。杀人凶手是无影无形的恶灵,设计场景的是神通广大的通灵师,叫警察上哪儿破案去? 曲忠直和成不归要想做到这些,就要把死在写字楼里的保安尸体一具一具的重新设计。他们要设计每个人的死法,要伪装出凶杀现场的样子,还要想办法抹平那些超自然力量所带来的破坏。 譬如被黑色光球污染的那间房子,地板和墙体都成了豆腐,一碰就碎的粉末,这个要怎么解释? 成不归曾经在处理一次恶灵事件的善后时,耽误了太多时间而被闻讯赶来的警察抓了个正着。他当时刚把背恶灵害死的人摆弄好,他亲自设计出来的他杀场景把他坑到了监狱里去,被判了死刑。他还不能解释,说实话也没人信,有人信了的话结局更糟。 后来要不是刘雨生伸展神通,用一具尸体把成不归替换了出来,说不定他就被枪毙了。打那以后成不归对善后这回事深恶痛绝,只要能一把火烧掉,坚决不做第二种想法。 曲忠直明白了善后有这么麻烦之后,头都大了。这栋楼上死了十个保安,各种死法都有,一个比一个诡异。要设计这些需要大量的时间,可是街头都已经出现清洁工的身影了,耽误的太久岂不是要步成不归当初的后尘? "师兄,我们得尊重师父的意见,我看咱们还是放火吧!"曲忠直臊眉搭眼的说。 片刻之后,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行踪 剥皮鬼销声匿迹,一直也没能找到它的行踪。处理完写字楼的事情之后,刘雨生师徒三人就闲了下来,每日在市区各处奔波,试图寻找到剥皮鬼留下的线索。除此之外,刘雨生每日都在督促两个徒弟苦练通灵道法。 成不归从血煞地狱捉来的低级血鬼统统被曲忠直杀了个干净,刘雨生在大瓮里镇压的几十个厉鬼也纷纷遭殃,被抓出来打的魂飞魄散。 境界固然重要,但和邪灵战斗险恶异常,实战的经验更重要。 这一天中午,成不归和曲忠直二人在城北转了几个大圈儿,照例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赶回来,只见刘雨生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一盒录像带。 刘雨生的双眼越来越正常,已经能像普通人那样看东西,可是他的面容却越来越苍老,看上去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等他的眼睛彻底痊愈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到了,每每想到这个,成不归和曲忠直就十分悲痛。 "师父,您在看什么?"成不归假装兴高采烈的问道。他和曲忠直商量好了,在刘雨生面前绝不再流露一丝难过,省的师父触景生情为之伤心。 刘雨生头也不回的说:"你们俩回来的正好,这东西是我托一个朋友弄来的,我已经看了好几遍。你们也看看,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 成不归答应一声,把录像带放到录影机里打开,摁下了播放。录像带里的影像十分眼熟,成不归和曲忠直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成不归纳闷儿的问道:"师父,这不就是那天的写字楼吗?这是新闻带子?那则新闻咱们看过了,没什么新鲜的吧?" 录影机里播放的确实是一则新闻,就是成不归和曲忠直引发的写字楼纵火事件。通灵师纵火,火势何其惊人。闹市街头堵的水泄不通,消防车来了也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楼被烧成废墟。 录像很短,只有几分钟,看完之后成不归和曲忠直啥也没发现。刘雨生淡淡的说:"再看一遍。" 成不归无奈的再次摁下播放,同样的画面又重复了一遍。他不解的说:"师父,这里面没什么奇怪的啊,我和师弟很小心,绝对不会让人发现是人为纵火。" 刘雨生摇了摇头,失望的说:"再看一遍,你们注意这个人!" 随着镜头再一次重复,刘雨生的手指向了画面当中的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似乎被巨大的火灾给吓到了。成不归和曲忠直的注意力都被这个男学生吸引了过去,但是直到录像再次播放完,俩人还是没发现什么端倪。 刘雨生沉声道:"再放一遍,用快进,注意这个人的脸!" 刘雨生再三提示,成不归和曲忠直也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两人再次播放录像带,画面快进的时候集中精神看着那个在画面里偶然间出现的男学生。这次男学生出现的时候,两人同时跳了起来,震惊不已的说:"怎么会这样?" 画面快进,录像里的那个男学生终于出了问题,画面从他身上掠过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他的脸。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脸!只有黑乎乎的头发和一块苍白模糊的皮,没有眼睛,没有嘴巴,也没有鼻子。 刘雨生冷笑了一声说:"这是剥皮鬼控制的人皮恶灵!表面上看和生人一般无二,其实只有一张人皮和骨架,血肉和生机都已经被吞噬了。它不知道躲藏在哪里,还派了这么个小角色来试探情况。" 连日来没有剥皮鬼的消息,曲忠直早就暴躁起来,只是一直用净心神咒克制自己。现在听到了剥皮鬼的消息,他立刻炸了锅,再也镇定不下来了。他握紧了拳头两眼血红,愤怒的咆哮:"师父!剥皮鬼究竟躲在哪儿?我要杀了它,我要杀了它,杀了它!" 成不归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拉住曲忠直劝道:"师弟,冷静,冷静!不要对师父大吼大叫啊,千万不要..." "啊!" 曲忠直大吼一声,一甩手把成不归抛飞出去,稀里哗啦撞倒了一地的东西。他瞪着血红的眼睛,身上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眉心若隐若现出一道黑光,看上去十分吓人。 成不归没想到曲忠直会突然发狂,措手不及被甩出去,虽然没受伤,但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他爬起来还要去阻止曲忠直,刘雨生一声大喝:"凝神静气,通灵神咒!" 刘雨生的脸皮都鼓胀起来,好像一个气球那样,他一声大喝,犹如平地惊雷!成不归痛苦的捂住耳朵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曲忠直疯狂的挣扎了片刻,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眉心的黑光也消失不见。他眼神恢复了清明,急忙跪倒在地说:"师父,徒儿不是故意要冒犯您,刚才不知怎么就变的十分冲动。听到剥皮鬼的消息,徒儿就无法控制自己。" 成不归跟着跪在一旁求情道:"师父,师弟他家破人亡都是剥皮鬼所害,所以才会这么激动。我相信他一定是无心之失,求师父原谅他的过错。" "不用担心,"刘雨生皱着眉头说,"为师并未生气。剥皮鬼已成忠直的执念心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为师传了你三成灵力,你固然境界大增,却少了心境上的磨砺,导致容易被心魔所趁。唉,世事难两全,现在唯有尽快杀死剥皮鬼,才能让你了却执念勇猛精进。不然的话,你迟早要被心魔同化,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那我们现在就去杀了剥皮鬼!"成不归激动的说,"师父,剥皮鬼不是派了人皮恶灵来侦察消息吗?只要找到那个人皮恶灵,我相信就一定能找到它的藏身之处!" "不错,为师也是这个打算,"刘雨生点了点头说,"我已经拜托那个朋友调查那个人皮恶灵的资料,很快就会有消息。你二人准备一番,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剥皮鬼逃脱!" 成不归和曲忠直二人摩拳擦掌干劲十足,把自己所有的灵符和通灵道具都准备齐全,又聚在一起商议了半天对付剥皮鬼的战术。等到傍晚时分,刘雨生把二人叫道身边,神情凝重的说:"有结果了,那个男学生名叫高杰龙,是二高的一个学生。" "二高?是那个挨着金鹰湖的重点高中吗?"成不归问道。 "没错,就是那个学校,"刘雨生沉声道,"这下事情大条了。为师一时疏忽,搜查剥皮鬼下落的时候重点照顾了医院、火葬场、废弃工厂这些容易积攒尸煞的地方,竟然忘记了学校这回事。现在想想,学校里生人众多,朝阳之气也最重,孩子们最容易产生恐惧心理,可不正是剥皮鬼最容易下手的目标?" "那我们还等什么?"曲忠直抖了抖手中的灵符说,"事不宜迟,这就出发吧,这回说什么也要把剥皮鬼打的魂飞魄散以告慰我妻儿亡灵!" 成不归虽然没说话,但眼中的杀气四溢,显然跟曲忠直是一个想法。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刘雨生严肃的问道。 "准备好了!"成不归和曲忠直异口同声的说。 刘雨生挥了挥手,噗的一声,原地一阵烟雾闪过,一只硕大的白猫出现了。他走过去揪住白猫的脖子说:"孩儿们,上坐骑,兵发二高去也!" 成不归和曲忠直齐声应诺,三人齐齐上了大白猫,一溜烟的直奔金鹰湖而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马炜乐 大白猫其实不是坐骑,而是刘雨生的一件法器。 据说大白猫的原身是一只强大的通灵妖兽,寿命穷尽,躯壳被刘雨生拿来炼制成了坐骑。 成为坐骑之后,大白猫再无以前的灵动,也不能施展得意的幻术,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生命意识的死物。但它来去如风身形如电,带人跑起来,比布加迪威龙还要快上一些。 开着布加迪威龙不能飞檐走壁,骑着大白猫可以。 刘雨生师徒三人只用了十来分钟,就赶到了二高中。 二高中位于南郊,毗邻金鹰湖,四万多平方米的校区周边人烟稀少,更衬出了金鹰湖景区周围商业圈的繁华。 天色渐晚,现在的时节天短夜长,才刚下午6点多,天就已经黑的不像样子。 大白猫在一处墙角停了下来,刘雨生站在大白猫身上,爬着墙头,用那双怪异无双的眼睛慎重的看了看学校里面的情况。或许学生们都去上晚自习了吧,学校里很安静。 "我感受到了阴煞之气,"刘雨生冷冷的说,"剥皮鬼一定就藏在这里。为求万全,为师要布下八卦伏魔大阵!不归忠直,你二人在一旁替我隐藏行迹,在大阵没有布置好之前,切切不能被剥皮鬼发现。" 成不归和曲忠直从大白猫身上跳下来,齐声应诺。 刘雨生一抖手中的猫毛,大白猫就像一匹骏马那样前爪腾空而起,在空中晃悠了几下稳稳的落在地上。然后大白猫带着刘雨生在方圆百米内来回奔跑,刘雨生口中念动咒语,还不时撒下一些道具金符。 成不归和曲忠直紧张的看着周围,生怕被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半个小时之后,大白猫了下来,刘雨生浑身汗出如浆,就像刚蒸过了桑拿一样。 大白猫"噗"的一声化作青烟消失不见,刘雨生坐在地上闭目喘息,他头上腾起白雾,看上去就像一个武林高手在练功。 成不归和曲忠直忐忑不安,刘雨生消耗极大,不知会不会对他的寿命有所影响?八卦伏魔大阵威力惊天动地,但要笼罩四万多平方米的校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又过了十几分钟,刘雨生缓缓收功。他的面容愈发苍老,双眼处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两个瞳仁就像寒星,纯洁清亮。 成不归看着刘雨生的眼睛,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严重。 刘雨生说过,当他的眼睛恢复如初,就是寿终正寝之时。他的双眼越来越明亮,是不是意味着他快要死了? 刘雨生慢慢站了起来,掐着手指头算了一阵儿,淡淡的说:"成败就在今日,进去吧!" 成不归犹豫了一下说:"师父,咱们怎么进去?走大门吗?" "蠢货!"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说,"剥皮鬼狡诈非常,焉知它没有把门口的保安也转化成为恶灵?走门口只怕会打草惊蛇。我们从墙头跳过去,一路上遇到人皮恶灵的话不要理会,干掉剥皮鬼才是首要任务。" 成不归哦了一声,嗖的一下就蹿上墙头跳了过去。曲忠直进阶通灵师之后神通大涨,也不甘落后,稍一屈膝就跳上了墙头。 二高的围墙有两米五那么高。 刘雨生在外面气的直撞墙:"两个兔崽子,把我弄进去!妈个蛋老夫一把年纪,这么高的墙怎么爬!" 成不归和曲忠直讪讪的又跳了出来,两人合力搀着刘雨生玩了一次空中飞人。 师徒三人选的突破口不是很好,跳进来之后正好是一处厕所门口。厕所正对着一个巨大空旷的操场,操场两边是宿舍楼,再远处才是教室。 这个时间宿舍楼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学生们都在上晚自习。师徒三人瞅准了路正准备赶往教室,这时忽然从厕所里走出来一个人,正好跟成不归撞了个满怀。 厕所里出来的人是个男学生,带个一副眼镜,个头中等,身材有些消瘦。他神情有些茫然,手里拿着一把刀子,刀尖还在滴血。 成不归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衣服被划破了,肚皮被割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他莫名其妙的就被刺了一刀,出师未捷差点身先死。要不是反应的快,说不定这一刀就把他开膛破肚了。 "妖孽,受死!" 醒过神来的成不归勃然大怒,长刀一举就向带眼镜的男生头上砍去。带眼镜的男生神情惊恐,手里的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只知道站着等死,似乎已经被吓傻了。 刘雨生眉头一皱,随手一甩,一道灵符脱手飞出,千钧一发之际把成不归的长刀给拦了下来。 "不归,不要冲动,"刘雨生淡淡的说,"这是个生人,还没有死,并非人皮恶灵。" 成不归悻悻的说:"师父,管他是人是鬼,他拿刀刺我啊!肯定是不怀好意,让我杀了他吧!" "住口!"刘雨生厉声道,"通灵师怎能自持神通残害生人?他只是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你,手里又恰好拿着刀子而已。而且他神智有些不对,似乎中了邪幻术,待为师问过之后再处置也不迟。" 刘雨生教训过成不归,转过身来看着带眼镜的男生,用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便有一道金光闪过。刘雨生温和的说:"小朋友,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带眼镜的男生眼睛动了动,迷茫的说:"我叫马炜乐,是这里的学生啊。我...,我刚才在这里和小米姐姐约会,小米姐姐去哪儿了?你们是什么人?是学校的老师吗?你们有没有见到小米姐姐?" 刘雨生盯着马炜乐看了半天,摆了摆手对曲忠直说:"忠直,你进去看看,厕所里是否有什么异常?" 曲忠直走进厕所,过了一会儿才走出来,他神色凝重的说:"师父,您最好亲自去看一看。这个人很不对劲,就算不是人皮恶灵,肯定也已经被剥皮恶鬼控制了神智。" "哦?"刘雨生十分诧异,"你们看好他,为师进去看看。" 让曲忠直和成不归看好马炜乐,刘雨生踏进了厕所。甫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昏暗的灯光下,地板上躺着两具尸体。 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人皮已经被整张扒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在一旁摆着。人皮和血尸散发出强烈的怨气,几乎形成了实质,奇怪的是在厕所外面完全感觉不到。 这完全是剥皮鬼的手法! 剥皮鬼擅长活剥人皮,喜欢听人临死前的哀嚎,收集的人皮沾染了恐惧和怨气,可以成为它进阶尸鬼的工具。 可是剥皮鬼明明不在这里,这儿只有一个带着眼镜的学生。 刘雨生脸色一沉,感到非常不妙。他转身走出厕所,马炜乐老老实实的站着,对成不归手中的长刀十分畏惧。 刘雨生甩出一道金符贴在厕所门口,淡淡的说:"马炜乐,你的小米姐姐在哪个班级?带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马炜乐本想摇头说不,可是刘雨生的话带着一种奇异的魅力,他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呆滞的迈动脚步向教学楼走去。 "跟上他,"刘雨生冷冷的说,"他口中的那个小米姐姐,八成就是剥皮鬼了。他虽然没有被转化成人皮恶灵,却比人皮恶灵更重要,他能替剥皮鬼活剥人皮。等下找到剥皮鬼,第一时间杀死他,否则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曲忠直和成不归点了点头,紧张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教学楼,越来越近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高三 二高每年的升学率都很高,一则师资力量雄厚,二则招收的本来就多是各中学的尖子生。更重要的,是学校对于高三学生的保护。 最直观的一点体现就在于,高三的教学楼是独立的。 高一高二的教室有三栋楼,参杂在一起,显得龙蛇混杂。高三的教室最多,一栋楼围成了四方形,只有一个大门可以出入。门口有保安把守,除了高三的学生和本校的教职工,别人不让随意进出。 马炜乐说他的小米姐姐在高三七班,就在那高大的四方形教学楼里。 刘雨生师徒三人押着马炜乐赶往高三教学楼的途中,经过了二高的食堂,食堂旁边有一整排的小卖部。小卖部全都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连老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穿过食堂之后,是高一和高二的教学楼,从这里转一个弯,穿过两个花园,就能到达高三的教室。 高一和高二的教室也很冷清,虽然日光灯非常明亮,但教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学生们都不在里面。上晚自习,即便老师亲自盯着,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寂静的时候。 成不归偶尔扭头一看,发现一扇窗户的玻璃后面,贴着一张人脸。那是一个挺瘦的女生,瘦的皮包骨头,眼窝深陷。 好像吸毒多年的瘾君子一样的女生,茫然的盯着成不归,神情呆滞,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成不归皱了皱眉头,发现这么一耽误已经被刘雨生等人落下了老远,他急忙快走几步追了上去。那个贴在玻璃后面的女生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不对劲,可是却想不出来究竟哪儿不对。 追上刘雨生之后,成不归还没开口,刘雨生就先说道:"擒贼要先擒王,有什么疑问都先放一放。任它有千般诡计,我们只要一力降十会,干掉剥皮鬼,自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成不归虽然心中不安,但不敢顶撞刘雨生的话,只好低头继续往前走。他们经过的教室,不时有一两个学生站在窗户后面,隔着玻璃死死的盯着他们。 当一行四人快要走到花园的时候,成不归心中有所感应,他回头看去,有一间教室的玻璃后面黑压压的站满了人。那些人一言不发,眼神迷茫神情呆滞,就像一具具行尸走肉。 花园很大,里面还有小桥、鱼池、喷泉以及各种花草。 虽然夜色深沉,但到处都有路灯,在灯光的映衬下,花园里的景色显得更美,可惜走在花园里的人没有一个懂得欣赏。 穿过花园,和高三教学楼的大门只隔着一条路,一条宽敞平整的水泥路。路两侧摆放着许多的宣传栏以及一些垃圾桶,宣传栏上刷满了学习标语。 忽然起了一阵风,把宣传栏上贴的纸刮掉了几张。恰好有一张被风吹到了曲忠直的脚下,他捡起来看了看,神情显得更加紧张。 那是一张普通的A4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但是纸的下半部分被血糊住了。血迹呈黑色,但还没有完全干透,这表明纸沾上血的时间并不久。 成不归谨慎的走到宣传栏跟前,看到所有的纸张全都染红了,宣传栏上到处都是血渍。他咽了口吐沫,转身走到刘雨生身边悄悄的说:"师父,看来剥皮鬼已经害了不少的人。" 刘雨生深吸了口气,淡淡的说:"所以我们这次才要拼尽全力,哪怕同归于尽,也不能让它再次逃脱。不然的话,以后不知会有多少人被它害死。" 曲忠直脸色铁青,想起死去的妻儿,他慢慢的不再紧张,转而开始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就像一把归鞘的宝剑。 当这把宝剑再次出鞘之时,必然惊天动地。 刘雨生摆了摆手说:"走吧,任他龙潭虎穴,今日我们师徒三个都要闯上一闯。" 四人来到高三教学楼的大门口,被两个门卫拦了下来。 两个门卫穿着淘汰的绿色警服,看上去浓眉大眼,挺像那么回事儿。他们拦住了刘雨生等人,开口问道:"你们是学生吗?哪个班的?" 他们的模样没问题,问的话也没问题,但是他们的声音沙哑,语调显得异常阴森。 成不归正想说话,刘雨生在一旁皱了皱眉头,伸出双手在两个门卫胸口轻轻一按。 "咔嚓"一声,两个门卫的胸膛整个塌陷了下去。 这样惨烈的伤势,若是出在普通人身上,立刻就得吐出带着内脏的血块,挣扎不几下就会气绝身亡。可是两个门卫虽然身子一软就缓缓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还是刚才那副样子。胸口的伤对他们来说似乎全无影响,他们还有心情说话:"你们是学生吗?哪个班的?" 刘雨生揪住两个门卫的头皮往上一提,两张人皮就被提溜了上来,原地留下了两具血肉模糊的骨架。没了人皮的束缚,骨架马上散落成了一地的碎骨头,人皮被刘雨生提在手里,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你们是学生吗?哪个班的?" 刘雨生脸上金光一闪,手上的人皮就燃烧起来,片刻就成为一堆灰烬。他冷冷的说:"再有人挡路,不论能不能看出来阴煞之气,一律先杀了再说。" 马炜乐一直很老实,在成不归手中的长刀威胁之下,他表现的很合作。但是刘雨生把两个人皮门卫烧成灰的时候,他忽然大叫一声,撞开了成不归转身就往教学楼里跑。 成不归一时不防,被马炜乐给逃脱了,他脸上挂不住,拔脚就追。可是马炜乐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三拐两拐就没了身影,成不归没追上他,自己反而迷路了。 刘雨生本来可以拦住成不归,但他没有动手。等成不归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里,他对曲忠直说:"忠直,祭招魂铃!" 曲忠直取出招魂铃,往前走了一步,用力的摇晃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传出去很远,在教学楼里响起了无数遍的回声。教学楼灯火辉煌,却死气沉沉,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这铃声的来源。 片刻之后,曲忠直手中的招魂铃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铃声大作几近疯狂。他用尽全力依然握不住,手一松任由招魂铃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刘雨生脸上发黑,他取出一张金符晃了晃,金符自动燃烧成了一个火球。 "引灵术,不归,破幻!" 金符很快烧光了,火球熄灭之后,远处走廊里冲出来一个人影。 手提长刀大呼小叫,可不正是成不归? 成不归叽里呱啦的大叫一通,一头一脸的鲜血,把他的眼睛都糊住了。他手里的长刀疯狂挥舞,就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通灵,净心神咒!" 刘雨生挥手一道金光飞到成不归脸上,成不归打了个激灵,眼中疯狂的神色逐渐褪去。冷静下来之后,他后怕不已的说:"好厉害的邪幻术!" 刘雨生取出两道金符,分别递给成不归和曲忠直。他叹了口气说:"这是为师能炼制的最后两张清心符,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了。你二人持着此符,能免受剥皮鬼的一切幻术。刚才不归一番冲撞,我已经窥探到了剥皮鬼的位置,你们跟我来,务必一路小心。" 师徒三人一起走进教学楼,一路风平浪静。每个教师里都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可是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种种诡异的现象令人发慌。 爬上三楼,转了一个弯,前面一间教室的铭牌上写着:高三七班。(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开胃菜 "就是这儿了,"刘雨生指着高三七班的门说,"剥皮鬼就躲在这里,它应该已经化身成了人模样,你们..." 刘雨生话音未落,成不归一脚就把教室门踢开冲了进去。曲忠直对剥皮鬼恨之入骨,当下不甘落后,也跟着成不归闯进去了。 高三七班的教师里有七八十个学生,一个个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学生们反应出奇的一致,齐刷刷的把头扭了过来看着成不归和曲忠直。 这些学生不仅反应一致,就连模样也都一致。 七八十个人,全都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虽然有男有女高矮不一,头发也有长有短,可是七八十个学生,真的全都有着一张脸! 这张脸的主人,叫杨小米。 成不归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曲忠直就已经怒吼一声:"剥皮鬼,你给我死出来!" 学生们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靠近曲忠直,曲忠直握紧了拳头冷冷的说:"剥皮鬼,不要做个缩头乌龟,你给我滚出来,我要给我妻儿报仇!" "唰!" 前排的几个矮个子学生离曲忠直最近,冷不防就是一爪子伸过来,差点把他的脸给抓花了。其他的学生蜂拥而上,就像一群饿极了的丧尸。 曲忠直大吼一声:"通灵,冥火通神术!" "轰!" 他身上白光一闪,整个人都被火焰笼罩。白色的火焰,看似猛烈到极致,但甫一出现,整间教室里的温度就下降了许多。 成不归感到一阵犹豫,眼前这些学生青春年少,统统十几岁的年纪。他们都被剥皮鬼迷失了心智,成为人皮傀儡。只要杀死剥皮鬼,这些人还有希望回到原来的幸福生活当中去。 可是如果动起手来,毁掉这些人的躯壳,就算最后杀死剥皮鬼,他们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他犹豫了这么一瞬间,身边就围满了人。甚至连出刀的空子都没有,他被人群牢牢的给挤在了中间。这些长着同样一张脸的学生神情呆滞,但是手段凶残,用牙咬,用手抓,他们的身体成为了进攻的武器。 成不归左拦右挡,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儿身上就多出许多伤痕。衣服被撕成了一条条的,看上去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挤在他身边的一个女生忽然冷笑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所有的脸上都没有表情,呆滞如同塑胶模特。 可是这个女生却冷笑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跟着转动,看上去灵活无比。 成不归看到了这个冷笑的女生,他心中一沉,感到非常不妙。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见那个冷笑的女生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尖刀直刺他的心口! 在那一瞬间,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刀尖带来的冰凉让他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这一刀快如闪电,他根本避无可避,竟然只能乖乖等死! 成不归懊恼无比,如果他没有顾忌太多,放手杀人,剥皮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近身偷袭?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好卖,只是就这样死掉吗?会不会太窝囊了些? "呔!" 教室外突然传来一阵炸雷般的吼声! 刘雨生闭目凝神,却对教室里的动静了如指掌。在成不归就要被一刀刺死的危急关头,他双目圆瞪做降魔狮吼! 剥皮鬼被这一声吼震动的手脚发麻身子发颤,刀身一偏就扎透了成不归的肩膀。刀子锋利无比,扎穿一个人的身体毫不费力。但成不归一条命总算保住了,他见机得快,一脚踢在剥皮鬼的肚子上,顺势滴溜溜一转身就钻到了人群外面。 剥皮鬼手中的尖刀还在滴血,她冷笑一声,头一低就钻到了人堆里。 曲忠直的情况比成不归好些,他深恨剥皮鬼,但仇恨和怒火在净心神咒的克制下,并未彻底扭曲他的心灵。 他良知犹在,面对围上来的这些人,他始终下不去杀手。他身上满是通神冥火,这些人一靠近就会被烧成焦炭,但是那些学生们悍不畏死,即便被烧成飞灰,也要拼死扑上来咬他一口,抓他一下。 看着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学生被烧成灰,即便知道这些人都是被剥皮鬼控制的,曲忠直仍旧心中不忍。他慢慢的缩回了冥火的威力,扑上来的人虽然被烧的吱吱冒青烟,却不会顷刻间灰飞烟灭了。 于是他身上挂满了人。 就像叠罗汉一样,一群人把曲忠直"埋"了起来。 "通灵,大灭绝术!" 刘雨生冷冰冰的声音在教室外面响了起来,随后哗啦一声,所有的玻璃都粉碎开来。无数黑线冲进教室,只要缠住一个人轻轻一绕,那人立刻呆立不动,片刻之后就化为一滩脓水。 "不要留手了,蠢徒儿!"刘雨生声色俱厉的说,"这些人都被同化成为人皮恶灵,无论如何都活不下来。统统杀光,不要放跑一个,只要有一个漏网,剥皮鬼就能从头来过!想想无辜枉死的人们,忠直,想想你的妻儿,如果被它逃过这一次,以后会有多少人死在它手里?" "啊!" 曲忠直仰天怒吼!他想起了死去的王美静,想起被活剥了皮的曲守正,心中一股绝大的怨气爆发开来,眉心一道黑光闪烁不定。 "轰!" 冥火通神再一次出现,曲忠直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火球。只是这次白色的火焰当中,还参杂了些许的黑色。 威能无边! 这就是曲忠直全力爆发给人的第一印象。他身上的冥火一出现,挤在他身上的那些人就全都呆滞不动,片刻之后竟然全都冻成了冰雕。 他身子一晃,那些冰雕就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这一下子就十几个人皮恶灵被碎尸,连亡魂带躯壳,都彻底消散了。 成不归感受到了刘雨生的不满,想到这些年追踪剥皮鬼看到的一幕幕人间惨剧,心中愤慨莫名。他不顾肩膀上的伤势,挺起长刀冲进教室,腾空而起使出一招夜战八方式! "通灵,八方斩!" 成不归人刀合一,空中似乎出现了许多幻影,他手中的长刀亮起温柔的光,美丽,却致命。 "唰唰唰!" 成不归含怒出手,虽然声光效果不如曲忠直那么耀眼,但杀伤力更胜一筹!他每一刀砍出去,都带起好几道幻影,这些幻影结合了通灵秘术,对恶灵有巨大的杀伤力。 一招夜战八方使完,成不归身边齐整整的倒了一圈尸体。每个尸体都被砍成了均匀的两片,就像拿尺子量过一样。 成不归终究入门早些,踏入通灵师的境界之后也从没懒散过。他性子轻浮跳脱,但在刘雨生的教导之下基本功打的十分扎实,不像曲忠直骤然得到巨大的力量,还无法自如的掌控。他全力出手,一招杀死许多恶灵,胸中一口闷气却怎么也出不来,仿佛有一道瓶颈拦在了他的面前。 捅破瓶颈,就能进阶大通灵师! 成不归隐约有了一丝明悟。还是刘雨生说的对,只有不停的战斗,才能勇猛精进。 好比风卷残云,又如犁庭扫穴,成不归和曲忠直两个人动了真火化身杀神,教室里七八十个人皮恶灵分分钟就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可是即便有着刘雨生施展的大灭绝光线查缺补漏,依然被杨小米逃走了。 逃走的杨小米,就是剥皮鬼的真身。 她见成不归和曲忠直这里无机可趁,就从后门想溜走,临走的时候和刘雨生的大灭绝术硬拼了一记,被割掉了一条胳膊。 "追!"刘雨生冷冷的说,"有八卦伏魔大阵,它逃不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大场面 在四方形的高三教学楼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广场,高三的学生们即便做课间操也只在这个广场里,不跟高一高二的学生接触。 围成四方形的楼房,就像一座监狱。 刘雨生师徒三人从高三七班的教室冲出来,沿着剥皮鬼留下的血迹一路追下了楼。血迹蜿蜒到广场中间戛然而止,剥皮鬼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沙沙..."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刘雨生神色凝重的说:"小心点,这可能是剥皮鬼设下的陷阱。" 成不归和曲忠直小心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背靠背站在一起宁神戒备。他们的眼睛四下打量,希望能找出剥皮鬼藏匿的地方。 "沙沙..." 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广场正对着的大门忽然打开,黑压压的人群从外面涌了进来。 涌进来的人都是高一高二的学生,中间还夹杂着学校的老师,稀里哗啦的进来了几百号人,后面还有更多的人挤在门口。这些人涌进广场,二话不说就奔着刘雨生师徒杀去,一个个面目呆滞默不作声。 "哗啦!" 高三的教室玻璃被撞碎,每个班级都冲出来许多学生,他们身形怪异,走起路来就像飘在空中一样。 此时若是从空中看去,整个学校数千人,如同蚂蚁一般蜂拥而至,把高三教学楼的广场区给围的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接踵擦肩,把广场里的每一处地方都占满了。 二高学生加上老师,最少有三千多人,这些人竟然被剥皮鬼全都控制,统统转化成了人皮恶灵! 三千多人皮恶灵是什么概念? 人上一千,无边无沿! 这些人皮恶灵全都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庞,表情麻木呆滞,眼神空洞,像丧尸一样没有任何感情。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把刘雨生师徒三个入侵者撕成碎片! 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刘雨生倒吸一口凉气,成不归和曲忠直紧张的手心出汗。对付恶灵并不可怕,但是这无穷无尽的人皮恶灵,杀到手软都杀不干净,怎么办? 没等三人想好对策,铺天盖地的人皮恶灵就已经扑了上来。 就算面对一只强大的鬼王,刘雨生师徒三人都不会有任何惧怕。但是对上这些前仆后继的人皮恶灵,三个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诚然,刘雨生使出巨灵圣术,一巴掌就能扇飞几十个人皮恶灵。成不归长刀一划,立刻就有十几个人皮恶灵被砍成粉碎,曲忠直身上的冥火威力无边,就像一个人形炸弹,走到哪儿都能炸飞一片。 可是,这些没有任何知觉的人皮恶灵,无知无畏,就像最优秀的战士那样,指甲尖利如刀,牙齿坚硬如铁。他们以蚁海战术发起无穷的攻势,攻击无处不在,如雨点一般密集。 人皮恶灵没有致命的弱点,必须分尸才能彻底停止行动。就算把头砍下来,那咕噜噜乱蹿的脑袋也会张着大嘴往人身上咬。 就像沙漠行军蚁,个体非常的小,甚至一滴水就可以把它们冲走或者淹死。但是一头强壮的野猪,半天之内就会被群行军蚁啃的只剩下骨头,这就是量变引发的质变。 地上的血流成了河,一不小心就会滑倒。粉碎的尸体堆积如山,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场面如同人间炼狱。 刘雨生已经收了巨灵术,改用比较节省灵力的灭绝光线。他额头见汗,眼睛却越发明亮。 他境界的确是高,已经是通灵圣师这样巅峰的存在。可是他毕竟受过极重的创伤,为救曲忠直又不惜耗费本源灵力,导致旧伤压制不住。他已经开始压制不住身体的衰老,眼睛越来越纯真明亮,等他的眼神回到初生的模样,他就会彻底死去。 曲忠直身上的冥火神通笼罩的范围也越来越小,开始的时候他就像一个人形炸药包,现在则变成了一簇人形大火苗。神通依旧,杀伤力却小了几倍。 成不归手中的刀挥舞的越来越慢,他感到了深深的疲倦,手脚越来越沉,呼吸也越来越粗。 刘雨生渐成强弩之末,行动迟缓,为了掩护他,成不归和曲忠直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伤。 人皮恶灵依旧无穷无尽,丝毫看不出有减少的样子。一只恶灵三人不在乎,几百只也能轻松消灭,可是这样成千上万的数量,除非刘雨生重回巅峰,施展灭世大神通,否则的话三人只能就这样慢慢被磨死。 "吱吱呀呀..." 一阵难听的声音响起,但隐约能听出来那是小夜曲的节奏。 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乐队,各种乐器都有,演奏者是一堆人皮。 一堆飘在空中的人皮,血淋淋的,没有血肉和骨架,眼窝处空荡荡的。 乐队旁边是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马炜乐。马炜乐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儿,少了一条胳膊,伤口还在不停的滴血,但她笑颜如花。 人皮无法精确的演奏乐器,所以奏出来的曲子难听之极。但黑呀呀的人皮恶灵听到这难听的音乐,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兴奋起来。 刘雨生师徒三人的压力骤增,三个人灵力所剩不多,对源源不断的攻击渐渐开始应接不暇。 曲忠直双眼血红,恨不得冲过去把杨小米生吞活剥!可是他根本冲不破人皮恶灵的包围圈。这样密集的人墙,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成不归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每喘一口气,胸口就像刀割一样。 刘雨生低沉地说:"为师终生打猎,到了竟然被一只雀儿啄了眼睛。我本以为剥皮鬼会继续积攒人皮以求进阶强大的尸鬼,没想到它狡诈如斯,竟然转化了无数的人皮恶灵布下陷阱等我们主动钻进来。不归,忠直,今日为师若有不幸,你们一定要成就大通灵师来替我报仇雪恨!" 听到刘雨生的话,成不归和曲忠直同时感到不妙,二人异口同声道:"师父,不要灰心,我们一定能杀出去!一定可以的!" "不行了,"刘雨生叹了口气说,"为师消耗太大,寿命将尽,就算冲出去也活不了几天了。早晚都是个死,临死之前我也要拉着剥皮鬼垫背!你二人为我护法,我要启动八卦伏魔大阵!" "师父..." 成不归还要说话,刘雨生厉声打断了他:"快为我护法!" 成不归和曲忠直虎目含泪,奋起最后的一点灵力爆发出通灵术,一瞬间砍杀了近百人皮恶灵,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刘雨生端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诵咒语,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花白,皮肤飞快的出现了褶皱,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伏魔!" 刘雨生猛地仰天长啸,声音凄厉。 天地震荡,无数金光涌现,围着整个二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幕。光幕形成之后,刘雨生大喝一声:"正道人伦,魂归天地,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余。昭昭其有,冥冥其无,疾!" "咔嚓!" 无数巨型雷电化作满空游走的长蛇,认准了遍地的人皮恶灵就霹了下来。这些雷电每一道都威力无边,还没霹落下来,就已经把人皮恶灵震的站立不住,纷纷倒在了地上。 "闪电,好玩,好玩..." 一脸痴呆的马炜乐忽然跑了过来,他只是被迷惑了心智,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雷电有灵,根本不霹向他。但是成不归和曲忠直却不是傻子,早就知道这个人十分诡异,二人一个亮起长刀,一个点起冥火,只等马炜乐过来之后就要把他碎尸万段!(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传承 马炜乐傻了吧唧的冲了过来,似乎根本看不到严阵以待的成不归和曲忠直。 师兄弟二人怎么会跟他客气?之前刘雨生就说过,一旦找到剥皮鬼,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马炜乐。 但马炜乐是那么好杀的吗?二高几千人都被剥皮鬼转化成人皮恶灵,唯有他还活着。 当成不归一刀砍到马炜乐的身上,他立刻察觉不妙。马炜乐的身体就像一滩人形的50胶水,成不归的长刀砍上去,立刻被牢牢的黏住,他用力抽了几下都没能把刀抽回来。马炜乐如梦初醒一般晃了晃脑袋,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向着成不归面门划去。 曲忠直在一旁飞起一脚,正中马炜乐的胳膊肘。马炜乐手中的尖刀一下刺了个偏,但曲忠直的脚也被黏住了,他面色大变,强行运气冥火向着马炜乐烧去。 可以毁灭一切恶灵的冥火对马炜乐毫无作用,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里的刀,再次向成不归刺去。 刘雨生本就是强弩之末,再加上还要维持八卦伏魔大阵,根本无力救援。成不归和曲忠直二人都被马炜乐这个胶水人给黏住了手脚,眼看就要被挨个刺死。 千钧一发之际,成不归长刀一抖,长长的刀刃就断开掉到地上,剩下的半截刀身不停的颤抖,几欲破空飞去。他大喝一声:"斩鬼通灵!" 成不归手中的半截断刀来头大的吓人,是当年名震天下的斩鬼刀!刘雨生机缘巧合得来,做成了通灵法器送给他护身。 虽然只剩半截,但斩鬼刀犀利依旧,去掉刀刃显出真身,斩鬼刀仿佛一个凶神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成不归轻轻一挥,斩鬼刀就发出一泓清水般的刀光,无声无息的就把马炜乐的身子砍成了无数碎片。 曲忠直在一旁甩出冥火,马炜乐先是被刀光分尸,然后散落的尸体在空中就被冥火沾染,彻底烧成了灰烬。 师兄弟二人配合的完美无间,但收拾了马炜乐之后,曲忠直一口鲜血吐出来,脸色苍白。成不归浑身直哆嗦,脸色蜡黄,就像一夜被女人榨了二十次那样,明显的虚脱了。 曲忠直的灵气早就消耗一空,勉力再次发出冥火烧毁马炜乐的尸体,当即遭到反噬。而成不归,则是被斩鬼刀吸纳了全身大半的精气。这还多亏了斩鬼刀并不完整,只有半截而已,不然以他的境界贸然动用这把绝世凶器,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吸成人干。 对付几千只人皮恶灵,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刘雨生这个最强大的战力旧伤发作寿命将尽,只凭两个刚入门的通灵师,说是螳臂当车都算抬举他俩了。 马炜乐被分尸的过程极快,刚才他还胜券在握,似乎要把成不归和曲忠直都干掉。但形势急转直下,斩鬼刀一出,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化成了一堆灰烬,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远处的杨小米猛的发出一声尖叫,她也没料到马炜乐竟然这么轻松就被收拾了,要知道这可是她努力培养出来的一个杀手锏。她脸上的神情怨毒之极,伸手用力的在自己脸上抓了几下,她的脸被抓的血肉模糊,一股股的黑烟从伤口处冒了出来。 杨小米依然不停手,她用手在身上抓来抓去,不一会儿竟然把自己整张皮撕了下来。人皮被撕掉之后,剥皮鬼没有了伪装,终于显出了原形。 那是一个身上全是舌头的怪物,或者说,那就是一堆舌头的结合体。 没有手脚和四肢,没有眼耳口鼻,没有任何正常的人类器官,只有数不尽的舌头。 有的舌头血红色,细长如蛇,有的舌头青黑色,粗大如水桶。每一个舌头上面都有两个牙齿一样的东西,但是寒光闪闪,看上去就像两把锋利的刀片。 这就是可怕的剥皮鬼真身,一个舌头怪。 剥皮鬼扒掉了自己的皮,就像发出了一个信号,所有残余的人皮恶灵,全都把皮扯了下来。不同的是,剥皮鬼扒了自己的皮,显出威力更加强大的原形,人皮恶灵扒了皮下来,血肉骨架就散落一地,人皮却飘在半空,冒出一道道的黑烟。 这些人皮恶灵,开始燃烧自己的怨煞,以求得强大的爆发力。持续不了多久,这些人皮就会全部化成飞灰,从此不复存在。 剥皮鬼狡诈至极,它认定了刘雨生师徒三人是它最大的敌人,所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三人留下。二高是它布置了许久的大陷阱,数千人皮恶灵,就是它的依仗。 不知何时,空中的雷霆渐渐稀疏,八卦伏魔大阵散发的金光也趋于黯淡。这大阵威力无边,可是消耗也同样让人咋舌。刘雨生巅峰时期或许还能施展一下八卦终极变化——九宫神火!可是他现在近乎风中残烛,就连八卦阵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剥皮鬼身躯抖动了一下,一条怪舌就脱离了身体,径直爬到一张人皮上。人皮和舌头结合到一块儿很快胀起来,就像一个鼓满了风的大麻袋。大麻袋慢慢飘向刘雨生,视霹下的雷电如无物。 刘雨生奄奄一息,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翘辫子。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几道闪电聚合到一起,形成一条闪电链,咔嚓一下把人皮大麻袋给霹成了齑粉。 剥皮鬼身子抖了抖,全是舌头,没有脸,看不出它的心情如何。它这次分出两条舌头,两条舌头挤到一张人皮里,人皮反而没有刚才的大麻袋那么鼓胀了,显得更加凝练、结实。 刘雨生勉强的挥了挥手,数道闪电霹向人皮,一连霹了几下才把人皮打散。他身子一颤,低头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成不归和曲忠直跪在刘雨生身边,焦急的大喊。 刘雨生眼神变的清亮纯净,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他微笑着说:"为师大限将至,徒弟们,以后的修行,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忽忽!" 剥皮鬼似乎发了怒,巨大的身躯用力的抖动,一下子甩出来上百条舌头!这些舌头纷纷占据了人皮,慢慢向刘雨生师徒三人包围了过来。 曾经威风凛凛的三个通灵师,此时此刻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可怜无助。 八卦大阵的金光最后努力了一下,降下十几道闪电,然后如同一个泡沫怦然破碎。十几道闪电霹散了十几张人皮,但杯水车薪,更多的人皮涌了上来。 刘雨生惨笑一声,脸上闪过金光,他用力一拍自己的头顶,整个人忽然像吹了气的皮球那样饱满起来。 "回光返照!" 刘雨生大喝一声,猛的站了起来,他用手在空中一划,顿时出现一道透明的光门。光门的背后,通往另外一个血腥黑暗的未知世界。 "你们两个去血煞地狱避过此劫,一定要成就大通灵师,回来替为师报仇!"刘雨生须发皆张的说,"为师把灵力本源传承给你们,快走!" "师父!" 成不归和曲忠直虎吼一声,正待拒绝,刘雨生已经拎起二人的脖子往血煞地狱之门里一扔,同时双手一挥,两道灵力本源就没入二人的眉心。 剥皮鬼见有人逃脱,顿时身子像抽筋了一样抖动,无数的舌头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片向着地狱之门冲去。 刘雨生一脸微笑的挥了挥手,地狱之门就缓缓关闭。 成不归和曲忠直看见的最后场景,就是无数人皮和怪舌蜂拥而上,把刘雨生彻底给淹没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盛世 张晓芳人到中年,却还保持着年轻时候的好身材,再加上半老徐娘的那种风骚韵味,使得她很受男人欢迎。 当然,只有男人欢迎她,所有的女同事都在背后叫她公车。 谁都可以上,有的时候甚至不用买票。 张晓芳在人前一副女强人的形象,她的性格非常强势,对待同事和下级总是傲慢无礼。只有在领导面前,才会露出那副温婉的小女人模样。 除了和众多男人搞暧昧之外,张晓芳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儿子能考上一间好大学。 她的儿子叫高杰龙。 高杰龙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就算他在学校住宿,但这么久都不跟家里要钱,这十分反常。张晓芳下了班决定连夜到二高去看一看,她不放心自己的宝贝儿子。 二高大门紧闭,冷冷清清,里里外外一片漆黑。 张晓芳推开门走进校园,发现所有的教学楼都管着灯,死一样的寂静,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她呆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情况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有人在吗?龙龙,是妈妈来看你了。"张晓芳忐忑不安的喊了两声。 "哒、哒、哒..."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影缓慢的靠近。张晓芳松了口气,只要有人就好办,她摆了摆手问道:"喂,你是学校的老师吗?学校里这是怎么了?" "..." 人影不声不响,慢慢的走过来,张晓芳看清了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影,立刻惊呆了。 那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那是一具没有了皮,只有血肉和骨架的尸体。 尸体唯一保存下来的,只有脸上的皮。但是嘴被割开了,从嘴唇边一直往后割到耳朵,皮肉颤巍巍的晃动,看起来就像在笑。 张晓芳一屁股坐倒在地,极度的恐惧让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可怕的活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周贵山上了一天的班,回到家疲倦的要死,草草吃过晚饭,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他就开始玩手机。 手机能上网之后,越来越多的人离不开这个东西。 不知玩了多久,一不小心,手机掉到了床下,周贵山懒得下床,便仰着头伸手去摸。 他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周贵山猛的从床上蹦下来,哆哆嗦嗦的挪了一下床。床下竟然躺着一具女尸,红色的头发,苍白的脸庞,扭曲的表情,僵直的身体。 手机掉在了女尸的嘴边,屏幕一闪一闪的发出蓝莹莹的光。 周贵山屏住呼吸,伸手去抓手机,他想打电话报警。可是就在他手指碰到手机的那一刻,女尸忽然睁开了眼睛。 "啊!" 周贵山尖叫一声,手机也不要了,转身就跑。 女尸张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黑乎乎的血从她嘴里流了出来,她嘴里竟然一颗牙都没有。 周贵山一边奔跑,一边大喊:"救命,有鬼啊,诈尸啦,来人啊,救命啊!" 女尸慢慢的从床底下钻了出来,一点一点的往外爬,她吐出来的黑血流了好大一片,把她染成了一个血人。 周贵山惶恐不安,他拍遍了所有邻居的门,奇怪的是平时热闹的楼里似乎没有一个人在家,没有人理会他。他穿着睡衣跑到了大街上,然后就彻底呆住了。 大街上混乱不堪,只有那些科幻丧尸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景,今日就在街头重现。 到处浓烟滚滚,不知多少辆汽车连环追尾,翻车不时引起一阵大爆炸。拥挤的人群四散奔逃,仿佛在躲避未知的危险。 危险,究竟在哪里? "轰!" 一个不明物体从高空坠下,砸在一辆汽车顶棚上,把汽车的玻璃全都砸碎,车顶也凹陷了下去。汽车发出凄厉的报警声,把周贵山给惊醒了。 他离那辆被砸的汽车只有几米远,甚至还被飞溅的玻璃渣子打了一下。 他咽了口吐沫,慢慢靠近车子,看清了掉下来的那个不明物体。 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的肋骨摔断了,扎透了她的心脏,并扎穿了她的身体,从皮上突出来一截儿。她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口,像是用薄薄的刀片一点点割开的那样。 她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伤口这么严重,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周贵山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十分强烈,他忍不住扶住路边的栏杆吐了起来。干呕了几下,他猛的一惊,用力往后退了两步。 从几十米高空掉下来,摔的浑身骨骼粉碎的女人,明明已经死透了,可是她的眼睛还会转动。 周贵山发誓那绝对不是错觉,他真的看到了女人的眼睛在转动。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女人从车顶上慢慢坐了起来,被割的像鱼鳞一样的脸动了动,似乎在微笑。 "啊!" 周贵山再次惊叫,他浑身发凉腿脚发软,他拼命的后退,希望能离这个可怕的女人远一点。可是他的腿忽然被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 他低头一看,从他床下面爬出来的女尸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正抬头望着他。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响起,片刻之后又渐渐平息。 周贵山再出现的时候,眼神呆滞,身上被咬的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他脸上的皮被啃的稀烂,一只眼珠子被吃掉了,另一只眼珠子耷拉出来半截儿。 周贵山不过是这个城市所面临灾难的一个缩影。 这天晚上,有无数人和周贵山遭到了同样可怕的事情。 这天晚上,鬼门大开,邪魔出世,仿佛地狱突然降临。 一夜之间,T市沦为鬼城,整座城市再无半分生机。阴风恻恻,到处都是被啃的稀烂的尸体,血腥无处不在。中了尸煞的僵尸在到处游荡,和生化电影里的丧尸一般无二。 一道道充满邪恶的黑影在这座城市上空乱窜,这些就是始作俑者——怨灵。 面对这样的恶灵狂潮,人类应对的手段极其匮乏,所有的科技武器全都失去了作用。怨灵在阴阳之间游走,在虚实之间变幻,根本不怕任何物理性的攻击。 政府无法再隐瞒这样的惊天变故,面对超自然的灾难,只能用超自然的力量去对付。于是一个又一个的通灵门派显露在世人面前,人们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掌握着强大力量的人,他们的名字叫通灵师。 通灵师降妖除魔,驱逐恶灵斩杀怨鬼,使命就是维护人界的稳定。 恶灵狂潮席卷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很快污染了大部分的城市。面对无影无形的恶灵入侵,人们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备。 十室九空,尸横遍野。 人类的生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到处都是无影无形的恶灵以及被尸煞污染的僵尸。 恶灵危机,比生化危机更可怕,更残忍。为了活下去,人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寻求通灵师的庇佑。通灵师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凡是有通灵师的地方,一定是人间乐土,恶灵不敢侵扰。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掌握神奇的通灵道法,成为强大的通灵师。 乱世来临了,通灵师的盛世,也重新来临了! 通灵师的盛世,是建立在无数普通人的死亡之上的。 上古时期,通灵界统治整个世界,那是最黑暗的一段岁月,妖魔横行,以人为食,存活的人类不足十之一二。后来通灵师蛰伏,恶灵随之销声匿迹,人类迎来了一段幸福时光。 人类繁衍生息,文明逐渐发展,当通灵师的传说不再有人提起的时候,不想又迎来了再一次的恶灵狂潮,伴随着恶灵狂潮重新复苏的,必然是通灵师的重新崛起。 纵观数千年人道变幻,通灵师强盛,则人类水深火热,通灵师衰亡,则人类文明飞快进步。究竟通灵师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点无人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每一个听说过通灵界辉煌过往的人,都渴望再现那个通灵盛世。(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伟大的人 时光飞逝,沧海桑田。 转眼十年过去了,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人类的文明倒退了上千年,几乎重回原始。再也不用担心人口增长给地球带来的负荷,需要担心的是怎么才能延续人类这个物种。 恶灵狂潮犹如世界末日,虽然没有大地震,没有超级大海啸,没有地心爆炸,但是对人类带来的毁灭性打击是任何灾难都难以比拟的。 幸存下来的人们称那次灾难为恶灵末日,非常贴切。 恶灵末日之后,恶灵狂潮的规模日渐减弱,直至趋于平稳,终于给人类留了一线生机。但也仅仅是一线生机而已,再想像以前那样安逸是不可能了。 空旷的大地上充满了孤寂的味道,往昔繁华的城市成为废墟,到处都是塌陷的高楼,无数的乌鸦在啄食腐烂的尸体。 走上几天几夜都见不到人烟,仿佛世上所有的人都死光了。 这末世的荒凉,意味着文明的毁灭,更意味着人类的消亡。 做为恶灵狂潮的诞生之地,T市被毁灭的最彻底。人类政府在发现危机的严重性之后,不惜向T市投放了一颗DF-5A,这是一个单弹头的核导弹,威力相当于100万吨TNT。 可惜恶灵狂潮不是生化危机,把T市整个从地图上抹去根本于事无补。 十年变幻,T市成为了一片不毛之地。这里到处都是乌黑的臭水沼泽,没有一点生命迹象,甚至连植物也无法存活。只有一些被尸煞污染了的死尸异变成为僵尸,日夜在荒野里游荡。 僵尸不同于丧尸,丧尸每时每刻都在被饥饿的感觉所折磨,会追寻食物。僵尸不会乱跑,它们会在一个地方一直呆下去,虽然没有生前的记忆,但天长日久,它们就会产生灵智。 一个快要产生灵智的僵尸正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它不小心陷进了沼泽里,怎么挣扎也出不来。它干脆不动了,任由身体沉到淤泥里,顺便还能洗个澡。 就在整个身体都被淤泥淹没,只剩一个脑袋的时候,它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天空中如冰山一般亘古不散的辐射云,忽然剧烈的翻涌,然后出现了一片空白。久违的蓝天和明亮的阳光从那片空白中显现了出来,阳光照射到地上,竟然浮现出一扇巨大的光门。 光门透明而深邃,光门的另一边,似乎通往了一个神秘黑暗的血腥世界。 那个世界对僵尸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陷进沼泽的僵尸嘶嘶怪叫着想从淤泥里爬出来,它不准备洗澡了,它要到那个光门背后的世界里去。 光门一阵荡漾,就像水面的波纹一样,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光门逐渐缩小,慢慢消失不见了。 僵尸愤怒不已,那个黑暗血腥的神秘世界,就像美味的鲜血一样让它着迷。为什么这么快就关掉了?它冲光门里出来的两个人龇牙咧嘴的怪叫,发出一阵阵的恐吓。 "通灵,大灭绝!" 一个人皱了皱眉头,随手一挥,便有一道黑光自虚无中来。那黑光闪了一闪就出现在僵尸身边,围着它轻轻一绕,它就整个呆立不动,片刻之后四分五裂的沉入到沼泽深处,咕嘟嘟冒了几个水泡。 "不归师兄,情况有些不对啊,"信手灭杀了一只快要产生灵智的僵尸,那人有些疑惑的说,"师父送我们去血煞地狱的时候,那地狱通道的出入口明明就在这里,我们当年还做好了记号。为什么我们打开通道,却出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地狱之门出了问题?" 被称作不归师兄的人手里拎着一把奇怪的刀,没有刀尖,没有刀刃,只有半截刀柄。余下的刀身灰蒙蒙的,似乎生锈了一般。这样一把破刀,卖废铁都没人要,他却像拿着绝世的珍宝一样。他皱了皱眉头说:"师弟,血煞地狱之中不记年月,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这么长的时间,地狱通道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也说不准。不过你我兄弟二人如今都稳定在大通灵师的境界,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进阶通灵圣师,此次重回人间,定要彻底灭杀剥皮恶鬼!" 这从地狱之门出来的两个人,正是刘雨生牺牲自己送走的两个徒弟成不归和曲忠直!二人在血煞地狱苦修十年,终于成就大通灵师!而且有了刘雨生的本源灵力,他们的提升速度惊人,不仅大通灵师的境界稳固,通灵圣师的境界也近在咫尺! 提到剥皮鬼,曲忠直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散发开来。他周围数十米方圆轰的一声燃起纯白色冥火,冥火扩散开来,温度瞬间骤降几十度。 几只无意识到处游荡的僵尸遭了无妄之灾,只因离的近了些,莫名其妙的就被冻成冰疙瘩,随后就碎裂开来,彻底消散了。 曲忠直深吸了口气,无尽的冥火缩回到他身上,如此收发自如控制由心,可见其对灵力之掌控。他犹豫了一下,忐忑的问道:"师兄,你说...,师父他老人家,还活着吗?" 成不归再也不见当初跳脱的性子,整个人的锋芒都隐藏了起来,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他脸上充满怀念和悲伤,眼眶发红的说:"师弟,师父他老人家,恐怕已经仙去了。他老人家本就被旧伤折磨的灵力涣散,和剥皮鬼一战被人皮恶灵生生消磨尽了生机,他勉力发动伏魔大阵,最后又把灵力本源分给你我二人。他老人家...,他老人家..." 成不归说到这里忽然停住,脸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强忍着悲痛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曲忠直双拳紧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喃喃的说:"师父,您老人家在天有灵,睁开眼睛看看吧!徒弟们已经成为大通灵师,徒弟们没有辜负您的期望!请您一定要保佑剥皮恶鬼还没有被干掉,我要让它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成不归也跟着跪到地上,举手向天道:"师父,您老人家安息吧。徒儿发誓,一定要为您报仇雪恨,我要把剥皮鬼打灭真身,把它的怨灵抽出来用冥火炼上一百年!如违此誓,就叫我天打五雷轰!" 成不归和曲忠直两个大男人同时发下血誓,那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刘雨生在天空中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但转眼之间,天上就只剩下厚厚的辐射云,还有不时出现的电磁风暴。 刘雨生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他失望的摇着头,痛恨成不归太过跳脱不争气,但又溺爱的替他打下基础,无数次救他于危难。他被曲忠直误会却丝毫不介怀,救下曲忠直之后,尽心尽力的传授他通灵上三篇,丝毫没有藏私。 他对成不归和曲忠直公平公正,没有任何偏颇,并不因成不归入门早感情深就有所厚爱,更没有因为曲忠直沉默寡言而有所冷遇。他对两个徒弟充满关切和期待,他为了两个徒弟的生路,不惜自陷死局。临死之前他想到的依然是两个徒弟,他把最珍贵的灵力本源传给了他们。 这就是刘雨生,无私、奉献、正直、坚守原则,但在对付恶灵的时候铁血无情,甚至不顾及普通人的性命。他是一个矛盾的人,但毫无疑问,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至少,在成不归和曲忠直心里是这样的。 刘雨生是他们的恩师,是他们人生当中的指路明灯,对他们恩同再造,甚至胜过他们的亲生父亲。 想到往昔和刘雨生相处的种种,成不归和曲忠直同时沉默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活人 "噗嗤!" 一只白色恶灵瞪着怨毒的眼睛,身体像充气的球一样膨胀,最后一声轻响,变成了一阵青烟随风飘散在空中。 曲忠直收回手里的金符,呸了一口,愤愤的说:"小小恶灵,也敢太岁头上动土!" 成不归怀抱着断刀靠近恶灵消散的地方,仔细观察了半天,慎重的说:"师弟,这只恶灵也不是从人界诞生,身上带着地狱的气息。看来,问题很严重。" "不错,"曲忠直赞同的点点头道,"师兄,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咱们从血煞地狱回到人间界,已经一连赶了一个星期的路,以咱们的脚程,走了没有一千,最少也有八百里了。可是一路行来,遍地荒凉,除了废墟和死尸,就只有数不尽的僵尸和怨灵。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成不归皱了皱眉头说:"凡事必有因果,但想知道原因,我们总得找到幸存的生人来问一问。一路上遇到的怨灵全都毫无神智,只知血腥杀戮,实在什么都问不出来。" "师兄说的是,"曲忠直随手甩出两张符咒道,"既然这样,咱们加快速度,再遇到怨灵就先放它们一马,尽快找到幸存的生人来问一问事情的原委。" 两张符咒落到地上,砰的一声冒起一团白烟,随后原地变出两条巨大的藏獒! 这两只藏獒乃是符咒所变化,但除了没有心跳和呼吸,其他一切都和活着的大獒一模一样。而且这两只藏獒身形巨大,足有两米多高,五米多长,看上去十分可怕,堪称怪兽坐骑。 成不归和曲忠直二人分别骑上一只藏獒,跑起来迅疾如风,眨眼就消失在天际。 刘雨生当年曾用通灵点化术炼制了一只大白猫坐骑,那坐骑快如闪电,让成不归和曲忠直艳羡不已。如今他们俩跻身大通灵师的境界,通灵点化术不过小菜一碟尔。恰好在血煞地狱遇到一队有着谛听血脉的地狱狗群,两人把那一群地狱狗全部杀死,用狗尸点化出来两匹威猛的坐骑。 这两只巨大的藏獒坐骑,若论速度稍逊大白猫一筹,但大白猫成为坐骑之后就失去了战斗能力,这两只藏獒却还能生撕虎豹,凶猛无比。 本来骑着这两只藏獒坐骑,成不归和曲忠直就算日行千里也不算什么难事,他们成为大通灵师之后,灵力浑厚,比之前何止翻了百倍?但一路上遇到无数的怨灵和僵尸,两人坚守通灵师的原则,见到怨灵就出手灭杀,所以才耽误了行程。 一个星期走了不到一千里路,竟然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只有无穷无尽的恶灵和僵尸。正所谓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不是把见到的恶灵都干掉,而是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还有活着的人类吗?为什么这么多恶灵尸煞都从地狱里跑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剥皮恶鬼,现在在哪里? 不再和路上的恶灵纠缠,巨大的藏獒坐骑终于可以放开速度全力奔跑,只见到两道黑烟快如闪电,在荒野上纵横驰骋。 一日之间,成不归和曲忠直驾驭坐骑就奔出了一千五百余里! 一路上飞快掠过的地方,只有两个字——荒凉。 废弃的城市,野草丛生的土地,四处游荡的僵尸,漫天飞舞的怨灵,灰暗、绝望,这就是世界的主色调。 "啪!" 成不归伸手打了个响指,巨大的藏獒坐骑就停了下来,冒起一阵白烟,化作一道符咒消失不见。曲忠直见状也跟着打了一下响指把坐骑收起来,疑惑的问道:"师兄,怎么停下来了?" "师弟,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成不归打量着周围说,"越往这个方向走,恶灵和僵尸就越来越稀少,荒地里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果树。" 曲忠直心念电闪,激动的说:"师兄,你的意思是...?" "不错,"成不归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再往前走,一定会有幸存的生人。那些果树都有采摘过的痕迹,僵尸和怨灵可不吃果子。" "既然有生人,为什么僵尸和怨灵反而越来越少了呢?"曲忠直不解的说,"除非..." 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除非这里有其他的通灵师庇佑,恶灵不敢侵扰!" 每个通灵师都有自己独特的灵力波动,这波动可以隐藏起来,但也可以随着通灵师的心意散发出去。只要通灵师愿意,就可以散发灵力波动,划出一片自己的领地,告诉恶灵和僵尸——这里是我的地盘! 恶灵和僵尸虽然没有神智,不能思考,但本能犹在。通灵师是它们的天敌,它们对灵力波动有本能上的畏惧,所以会自动躲开有通灵师的地方。 恶灵和僵尸有明显的减少,这必然是前方有通灵师在坐镇。只是,成不归和曲忠直努力感应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的通灵痕迹。 兄弟二人已经是大通灵师的境界,除非同级甚至更高级的通灵圣师,才有可能瞒过他们的感应。难道前面坐镇的通灵师,是这样的高人? 每个大通灵师都有自己的尊严,这尊严不容冒犯,不论是恶灵还是其他的通灵师。 成不归之所以收起坐骑,就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既然前方已经被这个神秘的高人划作自己的势力范围,那么他们兄弟二人就得适当的表现出友善的一面。 曲忠直对成不归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师兄,我来。" 成不归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往前方走去。曲忠直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带着一种友好的探询意味。 兄弟二人在血煞地狱磨练十年,早已褪去当年的青涩,战斗经验丰富无比。和地狱恶灵生死搏杀,任何一点疏忽都会带来致命的危险。他们本性依然正直,但心机深沉不逊于任何的老狐狸。 成不归基础打的雄厚,手中又有半把神兵斩鬼刀,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作为一个杀手锏。曲忠直放出自己的灵力波动,一则向那神秘的高人表达善意,二则也是为了更好的遮掩成不归的存在。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如果有人因为曲忠直散发的灵力波动而错误的判断了他们的实力,那么一旦交起手来,成不归会给敌人带来天大的惊喜。 越往前走,兄弟二人心中就越发笃定,这里百分百还有人活着! 又走了几百米之后,前面出现一排漫长的木栅栏,制作的粗糙不已,看上去简陋不堪。组成栅栏的只有木头和藤条,没有半点金属。这一排栅栏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栅栏中间是成片的木屋。 这是一个简易的村寨,里面人影绰绰,隐隐还传来了鸡鸭牛羊等禽畜的叫声。 果然有活人!虽然心里早就这么认定了,但此时此刻亲眼见到人影,成不归和曲忠直仍旧激动不已。尽管心中激动,情绪却被很好地掩饰了起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是刘雨生一再教导的。 曲忠直加快了脚步,就要走过去和栅栏里的人打招呼,但成不归悄然的拉住了他的衣角。成不归神情有些怪异的说:"师弟,我感到那股灵力波动了。" 曲忠直愣了一下,随即也用心感应,片刻之后他脸上的表情也怪异起来。 恶灵和僵尸不敢侵扰,这里又有人群聚居,种种迹象都表明此间有一个通灵师在坐镇。而且成不归和曲忠直刚才怎么也感应不到此间通灵师的灵力波动,他们本以为这里的通灵师一定神通广大,甚至有可能是通灵圣师的级别! 可是靠近了栅栏之后,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出现了。这灵力波动的强度,成不归和曲忠直再熟悉不过,十年前的他们俩,散发的灵力波动跟这个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此间坐镇的通灵师,不过是一个入门的初级通灵师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黑手 成不归和曲忠直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区区一个初级通灵师,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吗?难道是隐藏在栅栏里的通灵师在故意示弱? 就在兄弟二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从最大的房子里走出来一群人。 这群人都年纪轻轻,有男有女,男的俊美异常,女的妖娆妩媚。他们都穿的非常少,就像古埃及法老的后宫里那些人一样,只有要紧部位缠了几块少的可怜的布料,身体的其他部位全都裸露着。 人群中间,有一个人非常醒目,他披着一身艳红色的袍子,把身体裹的严严实实。 这群人一出现,立刻引起大范围的骚动,栅栏范围之内的所有人都纷纷跪地叩拜,口中齐声高喊:"参见通灵至圣上师!" 成不归和曲忠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在拍电视剧吗?那个穿着艳红袍子的人,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根本就是一个初级入门通灵师而已,可是他却享受着帝王一样的待遇。 所有人都在向他行礼,人们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畏惧、期待、狂热和崇拜。 穿艳红袍子的人对跪在地上的人群理都不理,他带着身后的俊男美女们直奔栅栏门口。成不归和曲忠直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索性站在那里静观其变。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穿艳红袍子的人大笑着迎向曲忠直,"鄙人圣灵派通灵弟子阿道夫,未知道友尊姓大名?" 什么圣灵派,从来没听说过,但曲忠直表面上不动声色,淡淡的说:"道友请了,在下姓曲名忠直,是崖山刘的第十四代弟子。" "久仰!久仰!"阿道夫拱了拱手说,"道友神通广大,灵力波动胜我何止一筹!佩服,佩服。不知道友这是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 曲忠直看了看栅栏里跪着的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说:"这里似乎不是说话的地方..." 曲忠直说话故作犹豫,阿道夫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看我这笨的,既是同道中人,经过我这里,哪有不招待一番的道理?道友快快请进,咱们进去详谈。" 他转身对旁边一个娇小的女人说:"叫他们都散了,吩咐下去,准备宴席,我要款待这位通灵仙师!" 那娇小的女人答应一声,躬身低头退着走了几步,这才转过身去驱散人群。她这幅模样,简直比当年的宫女对待皇帝还要恭敬三分。 成不归和曲忠直看的不明所以,阿道夫却习以为常。他看了一眼成不归,从成不归身上没能感受到任何的灵力波动,也就没太在意。他大概以为成不归是曲忠直的一个小厮,所以只招呼曲忠直,对成不归理都不理。 成不归乐得落个清静,非但不点破,反而还装出了仆人的模样。曲忠直心思敏锐,自然也不会犯糊涂,索性将计就计,摆出一副老爷的架势,跟着阿道夫走进了栅栏。 经过栅栏的时候,成不归留心了一下,发现组成栅栏的木头,十有八九都是十年以上的桃木。桃木辟邪,单是这一圈栅栏,就能防住很多低级恶灵。只是不知道这么多的老桃木,阿道夫是从哪儿弄来的? 不止栅栏用了桃木,这个村寨里所有的建筑材料都很古怪。地板铺的是石墨,路边撒满了糯米跟桃核,每家每户都养了公鸡和黑狗,到处都挂着风铃,门口皆吊了铜钱。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其他种种怪异之处不一而足。这样的阵仗,以前只有在凶宅闹鬼的时候才会摆出来。不过想想栅栏外面遍布的僵尸和恶灵,也就不难理解这么做的良苦用心了。 阿道夫住的是所有房子里最大的一间,而且他所在的这间房没有任何辟邪的物件,就是普普通通的砖瓦房。但房子里面华丽非常,地板是一块一块的金砖铺就,墙上镶满了翡翠玛瑙宝石明珠,这间房子里的东西,放到以前即便是亿万富翁,也买不了十分之一。 阿道夫对这些金银宝物毫不在意,他的众多随从似乎也见多不怪,倒是曲忠直和成不归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众人分宾主坐下,阿道夫坐在了主位,曲忠直坐到了上首,成不归则默默的立在了他身后。阿道夫拍了拍手,便有酒水和各色菜肴端了上来。 成不归冷眼旁观,发现对满屋子财宝视若无睹的那些随从,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却两眼放光,需要极力克制才能防止口水流出来。他皱了皱眉头,心中的疑惑更甚。 阿道夫摆足了热情好客的主人架势,他不断的向曲忠直敬酒,还挥手安排了一些人跳舞助兴。被选中的人兴高采烈,其他人无不艳羡不已。 被选中的有十个人,五男五女。他们两两一对儿,尽情的摆动肢体,跳的十分狂野、性感。 席间曲忠直不住的向阿道夫旁敲侧击,终于搞清楚了悬在他们兄弟二人心中多日的疑问。 原来此时距离他们进入血煞地狱,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就在他们进入地狱当天,就爆发了堪称末日的亡灵狂潮! 人口锐减至不足当初的百分之一,分散在世界各地。人类的生活状态几乎回归了原始社会,再也没有电力供应,没有任何科技手段带来的生产力。 人类的文明被整个摧毁,而通灵师的盛世重新来临了! 通灵师就是普通人心目中的神,是无所不能的至圣仙师,是保护人们不被恶灵侵蚀的救世主。幸存下来的人们纷纷求得通灵师的庇佑,渐渐围绕着通灵师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城市。通灵师就是这些新城市的主宰,掌握着城市里的一切。 当然也不是所有通灵师都有资格守护一座城市,像阿道夫这样只是初级入门的通灵师,灵力浅薄,也就只能在荒野之中建起一个小村寨耍耍。他所庇佑的这个寨子命叫桃木寨,收留了几百口人。 对于阿道夫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寨主,曲忠直并不关心,他和成不归悄然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虽然从地狱回来之后的种种疑团被解开了,但随之有更多的疑问浮了出来。 恶灵狂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一进入地狱就爆发恶灵末日,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恶灵狂潮来的太过突然,平息的更加突然,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一切,目的就是恢复通灵师的盛世。这双无形的黑暗之手,真的存在吗?恶灵末日之后,秩序的重建也太快了些,短短十年,就形成了新的以通灵师为统治者的阶层,这一切如果说不是早有预谋,谁会相信? 究竟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引发恶灵末日,甚至不惜毁灭整个人类也要重现通灵界往日的风光? 不管是谁,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据阿道夫所说,如今的通灵界,人才济济,一遇乱世天才辈出。通灵师一茬又一茬的成长起来,已经有不少人在向大通灵师发起冲击,只是暂时还未听说有人成功。 比起以前的末法时代,神通道法不显于世,普通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通灵师这个名头,如今的通灵界何止风光二字?见证过恶灵末日,幸存下来的人类有谁不对通灵师心存敬畏?有谁不想学会神通道法成为通灵师? 如果这一切都是人为的,那幕后黑手的残忍和可怕,几乎让天底下所有的人战栗。但通灵师的崛起,真的意味着通灵界的辉煌吗? 恶灵末日之后出现的通灵师,根本不知道通灵师的使命,更没有任何的原则。就像阿道夫一样,他有了神通就开始作威作福,哪里有一丁点儿降妖除魔维护人界安定的样子? 上古通灵界为何没落?不正是因为通灵师们威福自用不知守护人类的火种所以才遭了天谴吗?(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翻脸 阿道夫对曲忠直似乎没有一点防备,有问必答,甚至还把一些非常残忍的事情当做笑话来讲。 他是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男女通吃的变态。桃木寨所有的人都是他的禁脔,任由他生杀予夺,任由他欺凌侮辱。 人们愿意被他蹂躏,只为获得庇佑和食物。 为了活下去,人们早就把自尊扔到了臭水沼泽里去了。坚持尊严的人正在荒野里四处游荡,带着满身的蛆虫和腐肉。 曲忠直眼皮直跳,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动手,但被成不归悄然拦住。还有很多的问题要问,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 阿道夫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为了讨好客人所讲的笑话是多么的拙劣,他洋洋得意,还在为自己土皇帝一般的地位而骄傲。 为了显示权威,他轻轻拍了拍手,场下跳舞的十个男女听到拍手声,脸上的表情都变的很奇怪。然后他们的动作渐渐舒缓了下来,两两抱在一起,扭动的十分香艳刺激。 曲忠直对这些人的舞蹈没什么兴趣,他举起酒杯对阿道夫点了点头说:"恶灵狂潮我倒也听说过,可惜当时被家师打发去闭关,未曾亲眼得见,想来真是遗憾。道友你亲眼见过恶灵狂潮吗?" 阿道夫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有些神经质的说:"我见过,我亲眼见过那恐怖的恶灵末日!血肉横飞,亡灵满空呼号,到处都是僵尸和怨灵,充满了绝望和毁灭..." 阿道夫似乎陷入了往昔的回忆当中,眼神直直的盯着前方愣在了那里,曲忠直假意咳嗽了两声,这才把他惊醒。他抱歉的说:"哎呀,怠慢了贵客,还请见谅。只是恶灵狂潮让人打心眼里恐惧,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哈哈哈,是我的不是了,"曲忠直爽朗的大笑着说,"坏了主人的兴致,我自罚三杯!" 曲忠直连饮三杯酒,席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欢声笑语。他和成不归隐秘的交换了一个眼色,假装随意的问道:"道友见闻广博,可曾听说过一只凶戾的剥皮恶鬼?它杀生无数,最喜欢活剥人皮,而且会变化成一个女人的模样,化名叫杨小米。" 阿道夫仔细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这个什么剥皮鬼倒是真没听说过,老实说恶灵狂潮虽然席卷世界,堪称人类末日,但其中多是低级恶灵,有名有姓的高级凶灵少的很。" 曲忠直默默的喝了杯酒,继续不动声色的问道:"那道兄可曾听说过尸鬼?" "聚天地之阴煞,以尸成鬼的尸鬼吗?"阿道夫惊讶的说,"这个我听说过。" 曲忠直心绪翻腾,手中的青铜酒杯被握出了几个指印,他淡淡的说:"尸鬼盘踞在哪里?还请道友实言相告。" 阿道夫感觉到曲忠直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机,刺激的他浑身寒毛直竖,他谨慎的说:"道友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曾经听我师父提起过世间有这样一种名为尸鬼的怨灵。至于现在尸鬼出世与否,藏在什么地方,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曲忠直眉头一凝,深吸了口气,身上那股杀气才渐渐隐去。他拱了拱手说:"不瞒道友,我与这只尸鬼有不共戴天之仇,提到它的名字我就会失态,让你见笑了。" 阿道夫松了口气,陪着笑脸说:"我理解,我都理解。我也有亲人在恶灵狂潮中丧生,对于这些恶灵,我也是恨之入骨啊!可惜我道法卑微,护住这个寨子已经到了极限,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 阿道夫一听曲忠直和高级凶灵有仇,立刻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生怕曲忠直找他帮忙,色厉内荏的性子一览无余。 曲忠直本就没指望过要阿道夫这种菜鸟帮忙,闻言也不失望,接着说道:"不知道友听没听说过一个叫刘雨生的人?他境界高深,只是常年被旧伤折磨,所以看上去年纪显得十分苍老。" 曲忠直问出这句话之后就一直紧紧盯着阿道夫的脸,阿道夫在听到刘雨生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慌乱,虽然他很快的举起酒杯遮掩了一下,但并未瞒过曲忠直。 阿道夫故作沉吟,思考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真是抱歉,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曲忠直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忽然跳舞的那些人发出一阵尖叫!他循声望去,脸色顿时更黑了。 阿道夫拍过手之后,那五对男女就放缓了节奏,看着像是在跳舞,其实根本就是在调情。就在曲忠直和阿道夫说话的空当,场中的十个人竟然互相脱光了衣服,就在大厅里苟合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胡天胡地,而且还是十个人一起,大家互相变换目标和姿势,有一对一,二对一,甚至还有三对一。 一时间厅中****不断,勾魂夺魄的喘息声让人禁不住心猿意马。 其中的一个男人面色枯黄,似乎体力不支,率先缴枪。可是他被刺激的太过,精关一开竟然锁之不住,喷完了白色液体,就开始往外喷血! 众人就是被这喷血的异象给吓得哇哇大叫,正好打断了曲忠直和阿道夫的交谈。 阿道夫面色不悦,沉着脸站起来破口大骂:"混蛋,搅扰了贵客的雅兴,你们都该死!" 厅中所有人都吓的面无人色,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竟然连求饶也不敢,可见阿道夫的淫威。阿道夫走到那个躺在地上下身不住喷血的男人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竟然露出一抹饥渴的神色。他蹲下身子,嘴对着那喷血的地方用力的吸允起来。 喷血的男人神智昏迷,身子被刺激的不断抽搐,血喷的更欢快了,不多时就被全身苍白,成了一具尸体。 阿道夫站起来打了个饱嗝,满足的说:"可惜了我的小爱爱,唉,把他拉下去剁碎了,晚上开荤吃饺子。" 跪在地上的人们顿时疯狂起来,冲过去抬起那个死掉的男人就往外走,一个个眼睛里闪着兴奋和嗜血的光。 "够了!住手!"成不归忽然大喝一声,犹如金刚怒吼,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他站起来冷冷的说:"师弟,此人色厉内荏,抓起来拷问便是,无须多费周章了。此间竟然有食人惨剧,实在是我等通灵师的耻辱!问话之后就把此人扒皮抽筋,以警示后人。" 阿道夫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曲忠直问道:"道友,你这个随从发的什么疯?他精神有问题?" 曲忠直冷冰冰的说:"畜生,谁是你的道友!身为通灵师,仗着神通道法作威作福,奴役生人,手段残忍。你真是通灵界的败类,我羞与你这等人为伍。" "哈哈哈..."阿道夫哈哈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友你快别开玩笑了,你逗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谁人跟你开玩笑!"曲忠直大喝一声,身上燃起无尽冥火,瞬间整间房子里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因为有生人在,他刻意压制了冥火的威力,饶是如此,也把阿道夫的那些随从给冻的瑟瑟发抖。 阿道夫感受到曲忠直庞大的灵力波动,脸上一白,忍住了笑认真的说:"大师,您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啊,一群蝼蚁!要不是我以道法庇佑,他们早就变成僵尸嘴里的食物了。其实不管做什么,都是他们自愿的,不信您问问他们。您到底因为什么动气?要是您不愿意见到他们吃人,那我让他们把这具尸体扔出去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求情 曲忠直被气笑了,他冷冷的说:"好畜生,还敢言语狡辩!人生来皆有尊严,谁愿意像畜生一样活着?这寨子里的人就像被你豢养的猪狗,你对他们生杀予夺极尽凌辱,如今竟然厚着脸皮说他们是自愿的?这世间有哪个通灵师像你这般无耻!" 阿道夫一拍脑门,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哎呀,我都忘了您刚出关不久,对世间的情况不了解。大师啊,如今哪个通灵师都和我一模一样,甚至比我做的更过分!此间西去四百里,有一处乌铁村,村中两个通灵师每日以生人的心肝为食,有时还会劫掠其他村寨的活人。南去三百里,有一座石墨城,城中三个通灵师,每天以油锅炸人为乐趣,不知炸了多少人肉丸子了。北去六百里..." 阿道夫滔滔不绝,说了许许多多的新城镇,几乎每个地方的通灵师都在把活人当畜生养。让生人和僵尸杂交取乐,以生人为饵诱捕恶灵,生吃活人,剥皮,碎尸,种种残暴行径不一而足。比较起来,阿道夫倒还真算的上一个善良的家伙了。 或许真的像阿道夫所说,所有的通灵师都是这么做的,通灵界高高在上,根本不把普通人当人看。 只是,这哪里还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通灵师?分明是一个个披着人皮的怨灵! 曲忠直越听越怒,面色涨红,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名贵的大理石桌被他一下拍了个粉碎。他怒喝道:"一派胡言!纵使恶灵末日席卷世界,通灵师也不至于堕落至斯,你这货莫不是自知死到临头,编了些瞎话来消遣我?" 阿道夫不满的说:"大师,我知道你境界高深道法高强,一见面我就看出来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凡事讲不过一个理字,我好心好意的款待你,对你一点恶意都没有,你却翻脸就要取了我的性命,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要为这些生人出头,你倒是问问他们怎么说。" 曲忠直双眼一瞪,反掌推出一道黑光,黑光迅疾如电,一下子打在阿道夫的胸口。阿道夫尽管宁神戒备,但根本没有一点法抗的余地,被黑光一下子打的飞出了门外,摔出去十多米远掉在地上,忍不住吐了几口血。他还想翻身爬起来,可是那黑光侵入他的身体,锁住了他的灵力本源,竟让他一动都不能动。 这时阿道夫才知道曲忠直比自己何止高明百倍!幸好他没有存了坏心,不然岂不是老寿星上吊?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妙,生死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阿道夫被打出了这么大动静,顿时引来大批人围观,寨子里的人一见到阿道夫这么惨,顿时群情激奋。有的人上去试图扶起阿道夫,其他人都向曲忠直和成不归围了上去。要不是曲忠直把阿道夫打的那么惨,先立下了威风,说不定这些人就要向他动手了。 曲忠直看着乱七八糟的人群皱了皱眉头,张嘴发出一声怒吼,犹如金刚法令,一下子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他摆了摆手说:"诸位请听我说,阿道夫把你们当成畜生来养,在他心里你们甚至不如猪狗。他奴役你们,凌辱你们,还昧着良心说你们是自愿的!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把他剥皮抽筋以警示后人!" "王八蛋,滚出去!" "滚出去!放了至圣上师!" "我们就是自愿的!不要你们多管闲事!" "..." 听了曲忠直的话,人群又是一阵喧哗,还有人破口大骂。但众人的矛头一致对准了曲忠直,竟然没有一个人对阿道夫有意见。 曲忠直被众人一通骂,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肺都快气炸了。他大吼一声:"尔等愚民都给我闭嘴!你们都是猪脑子吗?阿道夫这么对你们,你们还要为他说话?你看你们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他却有酒有肉,他一个不开心就要杀人泄愤,还让你们吃人肉!这样下去你们早晚全都死在他手里,我杀了他是在为你们除害!" 曲忠直说话的时候用上了通灵魔音,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诸位不要怕他翻身报复,我道法高他百倍,叫他三更死他就活不到天明!你们别有任何心理压力,对他有什么控诉,尽管直说!" 人群骚动了一下,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越众而出,站到了曲忠直面前。曲忠直以为这人是来揭发阿道夫的,顿时满心欢喜,觉得自己一番苦心没有白费。不料中年人拱了拱手,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这位仙师请了,"中年人恭敬的说,"小的有几个问题想问您一问。" 曲忠直客气的说:"无须多礼,请讲。" "那我就直言了,"中年人淡淡的说,"请问仙师自何处来要去往何处?在咱们桃木寨会停留多久?能停下来守护我们一辈子吗?" 曲忠直正要开口回答,那中年人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知道您必然还有更重要的事,不可能留在这里一辈子。那么敢问仙师,寨子外面怨灵成群僵尸遍地,如果阿道夫上师被您杀了,谁来守护我等?您上路的时候,要把我们这几百号人都带上吗?带上我们这几百号人,您就一定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能保证我们不会渴死饿死,不会被恶灵所侵害吗?" 中年人一连串的问题,当即把曲忠直给问愣住了,中年人不依不饶的继续说:"如果您不能带我们走,又不能留下来守护我们一辈子,那么阿道夫上师死后,恶灵来袭,我们这几百人全军覆没。害死我们的,究竟是恶灵,是阿道夫,还是仙师您?您要是真想这么做,杀死阿道夫上师之后,还请动手,把我们一并都杀了罢。您杀死上师,跟杀死我们全部,有什么区别呢?" 曲忠直张了张嘴想要插嘴,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从辩驳,他的脸色难堪,像抹了锅底灰一样黑漆漆的。 中年人察言观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语气变的委婉起来,他说:"仙师,我知道您心怀普通百姓,是个大大的圣人。可是非常时期得有非常手段,阿道夫上师对我们或许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但这不能抹煞他的功劳。如果没有他震慑恶灵驱赶阴煞,我们这些人早就死光了。所以恭请仙师手下留情,饶过上师性命,饶过桃木寨数百人的性命!" 中年一边说着一边跪了下来,其他的人们纷纷效仿,黑压压的跪倒一片。众人齐声哀求:"请仙师手下留情,饶过阿道夫上师,饶过桃木寨数百条人命!" 曲忠直心情复杂之极,看着这些跪倒在地为阿道夫求情的人,他心中感到一阵悲凉。 恨其不幸,怒其不争! 托庇在通灵师羽翼之下的人们,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们麻木不堪,他们冷血无情,甚至可以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去死而无动于衷。为了能活下去,他们甚至不惜为阿道夫这样的人渣求情! 死亡,真的那么可怕?可以让这么多人毫无血性和尊严,活的连条狗不不如? 成不归一直冷眼旁观,此时见曲忠直情绪低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世事如此,不必介怀。这些贪生怕死的愚民,就让他们苟活下去吧,咱们还有血海深仇未报,哪有这许多闲工夫管他们?" 曲忠直怅然道:"话虽如此,总是心中郁结。师兄,你说若是师父他老人家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做?" 成不归冷笑一声道:"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要是让师父他老人家碰到,铁定全部杀光一个不留,省的坏了心情!"(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刘家村 想到刘雨生的果决狠辣,曲忠直悠然神往。不过要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他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手。 既然不能全部杀了,那就只能留阿道夫一条狗命,不然的话,正如那个中年人所说,跟杀了他们也没什么区别。曲忠直颓然的叹了口气,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他抛下人群,转身就要离开。成不归摆手道:"等一等,师弟,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曲忠直愣了一下,兴味索然的对跪着的人群说:"都起来吧,我不会杀死阿道夫,你们可以放心了。" 人群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欢呼起来。 曲忠直转身对成不归说:"好了师兄,没别的事咱们就离开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呆。" 成不归哭笑不得,指着阿道夫说:"师弟你想什么呢?这些白痴愚民哪有让你专门交代两句的必要?我是说这个阿道夫说话不尽不实,有个事儿还得再问问他。" 曲忠直神思恍惚,根本不明白成不归的意思,他全没了之前的精明,看来今天遇到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打击。成不归叹了口气,脸上金光一闪,伸手虚空一抓,阿道夫整个人就悬浮了起来,慢慢飘到他的身边。 成不归解开了阿道夫身上的灵力锁,冷笑着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告诉我你知道的有关于刘雨生的所有事情,然后继续当你的土皇帝,二是继续撒谎,我把你剥皮抽筋,亡魂炼成大咒符,日夜嚎哭!你看着办吧。" 成不归虽然身上没有什么强大的气势,但他冷笑的时候,阿道夫觉得浑身发凉,就像被一只强大的怨灵给盯上了一样。他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成不归打了个响指又说:"我师父传下一道神通名为九天十地破魔搜魂大法,如果你依旧耍滑头,我不介意抽出你的灵魂亲自寻找关于刘雨生的记忆。" 阿道夫一咬牙,十分光棍的说:"两位大师,我确实知道些关于刘雨生的消息。但都是道听途说,至于真伪实在无法判断。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求二位言而有信,留我一条狗命。" 成不归淡淡的说:"你且说来我听着,至于你能不能活下来,哼哼,就看你的表现了。" 阿道夫低下头想了想说道:"二位自南方来,难道真的就没听说过刘雨生的消息吗?" 成不归心中震动,疑惑的问道:"自南方来跟刘雨生的消息有什么关系?" 阿道夫叹了口气指着天空说:"T市二位总该知道吧?那是恶灵狂潮的发源地,后来被一颗核弹给夷为平地。那地方充满辐射云和电磁雷暴,荒无人烟寸草不生,但刘雨生却就在T市遗址往西二百里处建立了一处村寨。您二位自南方来,难道没听说过刘家村的威名?" 成不归和曲忠直面色大变,同时激动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刘雨生还活着?" 两人忽然情绪大为激动,阿道夫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说:"是啊,刘雨生当然还活着,他还活的好好的呢。哦,我明白了,二位大师闭关许久,可能不知其中隐情。刘雨生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活人,他本是一具死尸,在恶灵狂潮来袭的时候被无数阴煞沾染,竟然恢复了神智,成了一个活死人。不仅如此,他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身通灵道法,如今都快要踏入大通灵师的境界了。羡慕啊,这老东西真是走了狗屎运..." 阿道夫明显对他口中的刘雨生十分艳羡,不过说起来的时候口气未免有些轻狂,成不归脸色一黑,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 阿道夫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捂着红肿的腮帮子一脸的莫名其妙。成不归冷冷的说:"出言不逊,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议论他老人家!" 阿道夫不知道为什么挨打,又不敢反抗,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 成不归和曲忠直对视一眼,兴奋的不能自抑,他们本能的愿意相信阿道夫所说的一切,根本不想去怀疑他的话。 看来刘雨生灵力耗尽之后被剥皮鬼害死了,但正赶上恶灵狂潮,所以死而复生。虽然境界跌落,成为一个活死人,但起码神智犹在,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成不归心中还有些后悔,原来地狱通道没有变,只是原本的T市变了。如果他们从血煞地狱出来之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附近仔细探查,说不定早就和刘雨生团聚了! 骤然得到刘雨生没有死的消息,成不归和曲忠直兄弟二人急切不已,再也没心思管别的事情。他们向阿道夫问清了刘家村的具体位置,随手召唤出巨大的藏獒坐骑,撞碎栅栏冲出桃木寨一溜烟的向南去了。至于阿道夫会怎么在桃木寨继续作威作福,自然也就随他去。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恩师刘雨生还活着的消息更重要! 阿道夫看着两个煞星骑上坐骑,犹如两道黑色闪电般眨眼间走的无影无踪,他忍不住长出了口气,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刘雨生?恐怕是一个骨阴魔吧,哼,哼哼..." 巨大的藏獒坐骑速度和耐力都很可怕,只要有足够的灵力供应,完全可以永远的跑下去。成不归和曲忠直已经是大通灵师的圆满境界,灵力充沛的超乎想象,二人一路丝毫不做停留,一连跑了两天一夜,终于回到了T市。 按照阿道夫所说,二人沿着T市上空辐射云的边际向西行了二百余里,果然见到一处村寨! 村前立着一座石碑,上书"刘家村"三个大字。 刘家村不同于桃木寨,没有桃木栅栏围成的辟邪之物,就是整整齐齐的几排小房子。 之所以说是小房子,因为房子真的很小。 房子小到只有小孩能走进去,大人必须蹲下才能钻进去。这不像一处村子,倒像是一群乡野的小土地庙在开大会。 这些房子除了小,还有另外一个特点,金光闪闪的特别漂亮。每间房子前面都养着一些小猪、小马、小鸡、小羊等牲畜家禽。不光房子小,所有的一切都是袖珍的,让人乍一看还以为来到了小人国。 成不归和曲忠直难掩心中激动,收了坐骑噗通一声跪倒在村前大声喊道:"徒儿成不归(曲忠直),拜见恩师!师父,我们从血煞地狱回来了!" 兄弟二人心情激动,喊话的声音特别大,竟然险些把一幢房子给震塌了。 刘家村一阵骚乱,从一间间屋子里走出来许多小人。这些小人纷纷骑上小马冲出来,把成不归和曲忠直团团围住。其中一人越众而出,戒备的说:"你们两个,是什么南北?来我刘家村捣乱,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什么南北?成不归和曲忠直面面相觑,没明白这个人的意思。另外一个小人骑在马上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肚子说:"萧胖子,不是什么南北,是什么东西!" 名叫萧胖子的小人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说:"呔,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快说,来我刘家村何事?难道没听说过雨生圣师的威名吗?" 成不归和曲忠直跪在地上,其他的小人骑在马上,才堪堪够到他们的肩膀。他们看着眼前这些袖珍的小人,不由得感觉到一阵亲切,这些人,都是恩师刘雨生所点化的灵物吗? 成不归微笑着说:"诸位仙童,我叫成不归,这位是我师弟曲忠直,我们是刘雨生大师的亲传弟子!这次来就是专门来寻找恩师的,请问他老人家现在在哪儿?"(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章鱼 萧胖子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成不归,冷笑着说:"胡说八道!雨生圣师什么时候收过亲传弟子?想拜他为师的人倒是一大把,你们两个莫不是假冒了圣师弟子的名字,想骗过我们好去打扰他?" 成不归和曲忠直相视一笑,摇了摇头说:"仙童误会了,我们真的是刘雨生大师的亲传弟子!烦请为我们通报一声,他老人家知道我们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萧胖子固执的摇了摇头,挥手道:"小的们,把这两个赖皮赶出去,再敢捣乱格杀勿论!" 一众小人听令,纷纷举起手中的袖珍武器,摆出了攻击的架势。成不归和曲忠直脸上变色,他们已经是大通灵师,大通灵师的尊严不容亵渎,纵使这些人是刘雨生点化的灵物,也不能随意冒犯。但又不能真个动手毁掉这些灵物,不然的话岂不是会惹得恩师不快? 曲忠直打了两个响指,一道冥火圈从地上燃起,把萧胖子围了个严严实实。他笑着说:"仙童可认识此火?这是通灵上三篇的道法,乃是恩师亲传。这下你该相信了吧?还不快去通报?" 冥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虽然曲忠直有意控制,并未真正发挥其威力,但仍旧把萧胖子吓的脸色发白。他哆哆嗦嗦的说:"好好好...,好吧,你你你你你们...,你们等着,我这这...,这就去通报。" 曲忠直淡淡一笑,再打个响指,冥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萧胖子心有余悸的看了曲忠直一眼,调转马头跑进了村子里。 萧胖子的身影在村子里一闪就消失不见,成不归和曲忠直伸长了脖子,目光里充满热切。不知过了多久,俩人看的眼睛都酸了,刘家村里总算有了动静。 萧胖子带着更多的小人儿,簇拥着一个正常身高的男人从村子里走了出来。萧胖子不知从哪儿又得了底气,趾高气昂的说:"你们两个还不快点大礼参拜!这就是刘雨生至圣仙师!" 曲忠直和成不归见到这个正常身高的男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人根本不是刘雨生! 除了恩师刘雨生,这世间谁能当得起兄弟二人一拜?他们黑着脸站了起来,满心的失望。成不归冷冰冰的说:"你究竟是谁?为何冒充我恩师的名讳!" 从村子里出来的男人一直在打量着成不归和曲忠直,闻言正要说话,曲忠直忽然大喝一声:"你是浩然!我记得你,你是那什么天达集团的董事长,我以前在电视上见过你!" 被人一口叫破身份,男人显得有些愕然,他愣了一下,感慨的说:"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真是沧海桑田。不过,其实我不叫浩然,我叫章鱼。" "我管你什么张鱼李鱼!"成不归一脸肃杀的说,"你为什么冒充我师父的名讳?我师父他老人家怎样了?说!" 章鱼笑了一下说:"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你们得听我慢慢说..." "说你妈个蛋!"成不归手中断刀一晃,就奔着章鱼的脖子砍了过去,"胆敢坏我师父名声,先吃我一刀。打你个半死,看你说不说实话!" 章鱼没料到成不归说动手就动手,连分辨的机会都不给,猝不及防差点中招。饶是他躲过了刀锋,但成不归手中乃是半截斩鬼刀,威力大到无边无际,仅刀光就把他压制的气血浮动,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成不归得理不饶人,挥刀又砍,章鱼连忙摆手甩出一把符咒。这些符咒组成层层盾牌,虽然斩鬼刀砍上去丝毫不受阻碍,但一层又一层连绵不绝的符咒盾牌,终究缓冲了刀势。章鱼趁此机会施了个通灵遁,一闪身就出现在十几米之外。 众多小人儿骑着小马哇哇大叫着像成不归冲去,成不归冷哼了一声,刀光一转,小人带小马就被砍成了无数碎纸片。章鱼手指一掐,身上阴煞之气大盛,他正要施展通灵道法,不料身后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 曲忠直不知何时站在章鱼身后,一道冥火贴着他的后背明灭不定,冥火散发出来的威力,几乎把空气都冻结了。章鱼额上冷汗直流,一动也不敢动。 成不归随手灭杀了大半骑马的小人儿,施施然的走到章鱼跟前,冷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活死人能修炼通灵道法到你这个境界也算不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冒充我恩师的名讳!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章鱼长叹一声道:"两位果然已经成就大通灵师,刘雨生大师在天有灵,想必会十分欣慰。" "你说什么!" 成不归和曲忠直同时变色,曲忠直手上的冥火火苗一颤,差点烧到章鱼的头。章鱼急忙大喊:"是刘雨生大师让我这么做的!他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成不归摆了摆手,示意曲忠直把冥火收了起来。他意味深长的对章鱼说:"看来你有很多事情要告诉我们,是不是?" 章鱼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转心瓶,瓶口对准身上蹭了几下,那种腐臭的味道就消散了许多。他摸了摸鼻子说:"这得从头说起,是个很长的故事,你们仔细听着吧。" "当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保安,一事无成,每日为三餐劳碌。后来不小心招惹了怨灵,差点被害死,幸好当时刘雨生大师经过,给我留了一线生机。我找到大师,他救了我的命,还赐给了我一道保命的灵符。"章鱼陷入了往昔的回忆当中,声音低沉的说。 "那道灵符是大师借给我驱邪保命用的,灵符神威,果然驱散了怨灵,"章鱼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可是,我却心生邪念。唉,人不作死就不会死,一点都不假。我拿着大师的灵符躲了起来,还假装通灵大师出去招摇撞骗。" 曲忠直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开口准备打断章鱼,成不归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冲动。章鱼对这兄弟二人的小动作视如不见,自顾自的继续说:"大师赐给我的灵符灵力充沛,我用来骗了不少的钱,还闯出了偌大的名声,没想到也为我招来了祸端。当年天达集团的董事长林碧云..." "等等,你不就是天达集团的董事长吗?"曲忠直疑惑的说。 章鱼怨毒的说:"我说的是之前的董事长,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她儿子被怨灵附身,于是就命人把我强掳了去,要我为她儿子驱邪。我之前坑蒙拐骗靠的全是大师的灵符,自己哪有什么真本事?灵符对她儿子身上的怨灵毫无作用,于是她就让她儿子把我生生撕碎,活活吃进了肚里。" 成不归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你是说,你当年已经被杀了?可你现在不是怨灵啊。" "我当然不是怨灵,我是活死人,"章鱼面无表情的说,"我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之后,刘雨生大师出现了,他除掉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打杀了那个怨灵附身的孩子。大师念在往日的情分,召回了我的魂魄,为我施展了借尸还魂术。所以我后来才变成了天达集团的董事长,这都是大师的恩赐,他赐给我新生。" 成不归拍了拍章鱼的肩膀说:"阁下的遭遇十分令人同情,说起来你跟我们兄弟二人还真有些渊源。我叫成..." "你叫成不归,他叫曲忠直,"章鱼笑着说,"我都知道,刘大师早就交代过,你们是他仅有的两个亲传弟子。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们来。" 成不归和曲忠直对视一眼,终于不能保持淡定,激动的说:"我师父他老人家,究竟交代了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遗宝 章鱼无视成不归和曲忠直的问题,卖了个关子说:"你们应该是从血煞地狱回来没多久吧?这人界发生的变故都搞清楚了吗?" 成不归耐着性子说:"搞清楚了,恶灵狂潮,世界末日,通灵盛世。" "嗯,"章鱼点了点头,"如果我说,在一切还没发生之前,刘大师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们相信吗?" "相信!"成不归和曲忠直异口同声的说。 成不归充满景仰的说:"师父他老人家神通道法已经到达巅峰,学究天人,未卜先知算得了什么?只是,我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没跟我们提起过这些?" "可能是不想你们担心吧,那时候你们太过弱小,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章鱼说,"不过刘大师行事神秘莫测,或许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也说不定。他老人家在恶灵末日之前一个月,就叮嘱我不要用骨阴香压制身上的腐肉,我正是凭借了活死人的体质,才躲过了恶灵狂潮,留了一条性命。" 成不归和曲忠直黯然不已,如章鱼所说,彼时他们都是刚入门的通灵师,就算知道有这样的惊天变故又能怎样呢?还不够给师父添麻烦的。现在他们境界突飞猛进,可是师父却已经仙去了,造化弄人啊。 章鱼接着说:"刘大师留给我几样宝物,让我在恶灵末日之后以他老人家的名义行事,并且告诉我,总有一天他的两个亲传弟子会找上门来。如今你们果然来了,这些宝物也该物归原主,交还给你们了。" 章鱼随手从身后取出一把黑漆漆的油纸伞,成不归和曲忠直见到这把伞震惊不已,这不正是刘雨生一直不离身的阴阳宝伞吗?难怪那天在二高大战剥皮恶鬼的时候没见师父背着它,原来是提前交给章鱼保管起来了! 章鱼抖开阴阳宝伞,从里面取出两样东西,半把刀片,一个红色珠子。 成不归手中的半截斩鬼刀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章鱼取出来的半把刀片也随之震动,直欲破空飞去。成不归福至心灵,把手一松,斩鬼刀当即腾空而起,和那半把刀片粘在了一起,严丝合缝!这半把刀片,正是斩鬼刀的另一半! 斩鬼刀终于重新变成一个整体,恢复了往昔的威力,它静静的浮在空中,不时发出清脆的龙吟之声。成不归庄重的伸出手握住刀柄,一阵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斩鬼刀丝毫没有抵抗,就像温顺的绵羊任由他掌控。 他兴奋的挽了个刀花,"轰!"一阵强烈的刀光闪现,几乎要把天都劈开一个窟窿!刀光余威扩散开来,章鱼不小心被波及,他身上的皮肉急速腐烂,整个人变成了青黑色,冒起阵阵青烟。 "快把刀收起来!"章鱼大吼。 成不归急忙把斩鬼刀收好,章鱼长出一口气,手忙脚乱的取出转心瓶,从中倒出一把骨阴香抹在身上。骨阴香变化成无数蚯蚓,在他身上爬来爬去,所过之处腐肉很快的恢复正常,骨阴香也变的越来越大。 半晌之后,章鱼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他把骨阴香捉住塞进转心瓶,后怕的说:"好厉害的斩鬼刀!" 成不归耸了耸肩道:"抱歉,一时手痒,想不到完全体的斩鬼刀威力竟然这么大!" 章鱼无奈的说:"刘大师没跟你讲过斩鬼刀的故事吗?这把刀出世的时候有天劫相随,神厌鬼弃,威力大的惊天动地。大师持此刀跟大敌恶斗一场,不仅身受重伤,就连这宝刀也断成了两截。多年来他一直在想办法复原此刀,看来已经成功了。" 成不归点了点头,不解的说:"师弟,你说师父当年为什么不用斩鬼刀杀死剥皮鬼?师弟,师弟?" 成不归喊了两声,曲忠直都没有答话,他疑惑的转身一看,只见曲忠直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颗红色的珠子。 "师弟,你怎么了?"成不归说着就要伸手去抓地上的珠子,"这又是什么宝贝?" "不要动!"章鱼一把拉住成不归说,"这颗珠子世间罕有,乃是一个冥火地狱毁灭之后形成的冥火珠!你师弟他精修冥火神通,只要人珠相合,境界必然能更进一步,冥火威力暴增数倍!" 话音未落,曲忠直就已经有了行动,他双手一翻,大喝一声:"通神,冥火!" "轰!" 曲忠直整个人都被白色的冥火包围,这次他全力施展神通,但又小心的把冥火威力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极度压缩的冥火看起来几乎静止,但那种静止下的危险,就像随时会爆炸的核弹一样让人脸色发白。 成不归和章鱼觉得浑身冰寒,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连退出去十几米才觉得好过了些。曲忠直静静燃烧冥火,一直到灵力之源几乎消耗殆尽,这才张口一吸,那颗红色的冥火珠就化作一道流星,被他一下吞到了肚子里。 冥火珠沉入曲忠直体内之后,爆发出无数金色火焰,这些金色火焰咆哮着想要爆发出来。如果被这些地狱冥火烧到,他立刻就会化成脓水,魂飞魄散。他临危不乱,右手一招,身外极度压缩的白色冥火一溜烟的缩回体内,把金色火焰牢牢的包围了起来。 金色火焰和白色冥火纠缠在一起,虽然同样是火,但一个极热,一个极冷,根本不相容,聚到一起之后简直天翻地覆! 只见曲忠直呆立不动,身上的颜色时而金黄,时而惨白,时而白黄相间。他身子周围时而冰寒彻骨,时而炽热刚烈,极冷和极热交替变幻,就算是最坚硬的合金在这样的环境下呆一会儿,也会变的像豆腐一样脆弱。 成不归担忧不已,搓着手来回踱步,脸色黑的吓人。章鱼在一旁安慰道:"不用担心,你要相信刘大师,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复原斩鬼刀,让你战力大增,这颗冥火珠一定能跟忠直天生相合,让他也突飞猛进。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绝对不会..." 章鱼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曲忠直仰天怒吼,身体被无数火焰同化,整个人转眼之间就被烧成了飞灰! 成不归目眦欲裂,愤怒的咆哮了一声,章鱼眉头紧锁,也没料到竟然会出这种事。难道曲忠直不能降服冥火珠,被冥火反噬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大火冲天而起,烧的空气劈啪作响。然后从虚无之中走出来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身上遍布火焰纹身,那些猛烈的冥火一靠近他,就变的温顺起来,随他心意变化形状。火马、火鸟、火人、火球和火神,种种火焰精灵不一而足。 成不归惊喜的大喊:"师弟!你没事?" 那虚无中出来的男人竖起一根手指,所有的火焰精灵就变化成一颗珠子,滴溜溜的停在他手上。他微笑着说:"师兄,没事,我很好。而且,我已经降服了冥火珠。" 这虚无中现身的男人,赫然正是刚刚被烧成了飞灰的曲忠直! 成不归跑过来似乎想和曲忠直拥抱一下,可是在半路上停了下来。他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师弟..." 曲忠直莫名其妙,不知道成不归到底想说什么。章鱼也咳嗽了两下,坏笑着说:"忠直,你的鸟不小啊。" 曲忠直更莫名其妙了,他稀里糊涂的问道:"什么鸟?" 成不归和章鱼默不作声,齐刷刷的盯着他看,把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他顺着二人的眼神往自己身上一瞧,顿时捂住了下身,一头黑线的说:"妈个蛋,衣服怎么烧没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寻找马大庆 刘雨生算无遗策,埋下章鱼这招暗棋,如今已经发挥了全部的作用。 成不归得到了完整的斩鬼刀,战力暴增,曲忠直融合了冥火珠,冥火神通惊天动地。再加上他们圆满的大通灵师境界,还有高明的通灵上三篇道法,兄弟二人足以在世间纵横来去,谁人也奈何不了他们。 就算重回血煞地狱,那血煞鬼王见了他们兄弟,也得绕着路走。 但是遇到章鱼,成不归和曲忠直心中的诸多疑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变的更多了。 最大的疑问是刘雨生究竟是死是活?这个就连章鱼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刘雨生那么久都没有出现,又交代了那么多后事,想当然的就以为刘雨生死了。成不归和曲忠直本来也以为刘雨生死定了,毕竟当初他们亲眼见到恩师灵力耗尽,被人皮恶灵给彻底淹没。但是刘雨生既然能提前预知恶灵末日,又埋下诸多伏笔,难道就真的引颈就戮?在面对死亡这件事上,真的没留一点后手吗? 斩鬼刀用之不祥,消耗的灵力能把一个通灵师活活吸死,只有大通灵师才能运用自如。冥火珠要命格相合,还得是冥火神通修行到一定境界才能融合的宝物。这两样东西刘雨生通过章鱼留给成不归和曲忠直,可以大大的提升他们的即战力。 刘雨生殚精竭虑,让成不归和曲忠直突破大通灵师境界,又掌握这样的神通和宝物,就只为了让他们俩杀死剥皮鬼?是否有些太过小题大做? 联想到恶灵末日之后,通灵界的日渐昌盛,成不归和曲忠直已经渐渐感觉到了一个可怕的阴谋。 恶灵末日,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一个通灵界的大势力,为了重现通灵师往日的风光,不惜打开地狱通道放出亿万恶灵,把人界变成另一个地狱,以此成就通灵师的地位和荣光。 这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而且可能性大的惊人! 在幕后主导这一切的黑手,究竟会是谁呢?无论他是谁,其所掌握的力量必定强大到无可匹敌,甚至刘雨生都不能对抗。不然的话,刘雨生明明早就预知了恶灵末日,怎么会不阻止?他老人家把通灵师的使命和尊严看的性命还重要,怎么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刘雨生对过往的经历只字不提,但成不归根据他的只言片语,推断出那个曾经重伤刘雨生的人一定强大到没有边。斩鬼刀都被打断了,可想而知战斗的惨烈。 那么这次的恶灵末日,跟重伤刘雨生的人有没有关系?或者,就是那个仇人主导了这一切? 刘雨生一定是因为重伤拖垮了身体,自知报仇无望,所以才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两个徒弟身上。他设计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成不归和曲忠直强大起来,然后秉承通灵师真正的使命和荣耀,去拨乱反正,恢复人界的稳定! 相较而言,剥皮鬼根本就是旁枝末节,这个主导了恶灵末日的幕后黑手,才是真正的敌人! 成不归和曲忠直商讨了半天,越发的相信了以上的推论。 只有这个推论,才能解释一切。 只有这个推论,才符合正常的桥段。 其实章鱼只是一个小角色,他就等于一个发放任务奖励的NPC,成不归和曲忠直完成了升级任务,成功的进阶为大通灵师,各自得了斩鬼刀和冥火珠。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没有章鱼什么事儿了,事实上也果然如此。 成不归再问章鱼其他任何问题,他都表示要么不记得,要么不知道。看来他的记忆,也被人给做了手脚。他只记得刘雨生当初怎么救他的命,只记得自己背负的使命,除此之外,源于恶灵末日之前的事,一件都不记得。 这个做手脚的人,只能是刘雨生。 除了斩鬼刀和冥火珠,章鱼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清楚。这样一来,有关于恶灵末日背后的真相,线索就等于断掉了。指望成不归和曲忠直两个人满世界乱窜,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那个幕后的黑手? 不过刘雨生既然做了手脚,怎么会留下这这样的破绽? 如果把整件事比作一个主线任务,那刘雨生安排的线索应该是一环扣一环,绝对不会到了章鱼这里戛然而止。曲忠直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最喜欢玩网络游戏,他深谙其中道理。 "章鱼大叔,"曲忠直充满暗示的说,"师父他老人家除了斩鬼刀和冥火珠之外,还有没有交代你其他的事情?比如说让你带我们找什么人,或者去什么地方之类的?" "哎呀!"章鱼想了想之后一拍脑门,懊恼的说,"亏得提醒我,不然还真差点就忘记了!刘大师确实有交代,如果你们回来之后境界提升,能掌握斩鬼刀和冥火珠,那就让我带你们去找马大庆。" "马大庆,他是什么人?"成不归疑惑的问道。 "马大庆是你们的爷爷辈儿,他是刘大师的亲舅舅,"章鱼叹了口气说,"他已经是个土埋到脖子的老家伙了,虽然身上有些阴煞,可是通灵术的境界低的可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恶灵末日活下来的。而且他经过了一次夺舍重生,寿命一尽,立刻魂飞魄散,真不知道刘大师为什么叫我们去找他。" 曲忠直对成不归使了个眼色,淡淡的说:"师父他老人家一举一动都大有深意,咱们只管按他的话去做,一定能明白事情的原委。章鱼大叔,马大庆人在哪里?我们要去哪儿找他?" 马大庆就躲在原本T市市区西南方几十里远的一处荒山里,这里被核辐射波及,天空密布着厚厚的辐射云,时不时爆发一阵电磁风暴。荒山范围之内寸草不生骸骨遍地,还有许多臭水沼泽咕嘟嘟的冒着气泡,总有僵尸不小心掉进去,傻了吧唧的怎么也爬不上来。 这里是一个比地狱还要凄惨荒凉的地方,除了傻头傻脑的僵尸,连怨灵都没有几只。 章鱼也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位,马大庆具体的藏身之处他并不清楚,至于马大庆为什么要忍受辐射的痛苦,非要在这种人类难以生存的地方呆着,他就更不清楚了。 看着眼前连绵的土山,成不归和曲忠直一起犯了愁。这么大的地方,要怎么才能找到马大庆? 章鱼抱歉的耸了耸肩膀,对二人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成不归想了想说:"师弟,把满山的骸骨都点化了吧,这样好找些。不然的话,这跟大海捞针一样,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曲忠直摇了摇头说:"师兄,虽然这里都是低级恶灵,点化它们并不费什么力气,但马大庆若是一心想躲,恐怕这么做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按章鱼所说,他已经在这里藏身十年,十年来都没有被怨灵发现,可想而知他一定藏的很隐蔽。依我看,与其费工夫找他,不如引他主动来找我们。" "你的意思是..."成不归眉头皱起来说。 "很简单,用通灵焰火符,"曲忠直取出一把符咒来,"在这荒山所有视野可覆盖的地方统统用上几张焰火符,拼成一句话,只要马大庆看到这句话,一定会出来找我们的。" 成不归恍然大悟,赞赏的说:"师弟脑袋越来越灵活了,这个法子可行倒是可行。不过,应该拼一句什么话才能让马大庆感兴趣呢?怎么才能保证他一定会看到之后就主动出来?" "这个嘛,就要问章鱼大叔了,"曲忠直转身看着章鱼说,"不知马大庆跟你有没有约定什么暗号?"(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为什么 章鱼并没有和马大庆约定什么暗号,他给的意见是三人分头行动,进山去寻找。 马大庆和刘雨生关系匪浅,而且他一直躲在这里,必定大有深意。 成不归仔细考虑一番之后,觉得章鱼的话也有道理,用通灵焰火符并不是什么绝妙的好主意,非但不一定管用,还有可能召来恶灵。虽然有两个境界高深的大通灵师在,多么强大的恶灵来了都讨不了好去,但终究是一场麻烦。 曲忠直却固执己见,他认为用通灵焰火符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只要马大庆还活着,见到焰火,一定会出现的。 三人的意见产生了分歧,最后商定,先按曲忠直的法子来。如果通灵焰火符不起作用,三人就分头上山,点化骸骨,掘地三尺也要把马大庆找出来。 曲忠直往天上甩了一把符咒,这些符咒无风自起,飘飘扬扬的飞到半空,轰的一声燃烧起来。无数巨大的焰火球排列到一起,组成了一行字——马大庆,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成不归和曲忠直是刘雨生的徒弟,马大庆是刘雨生的舅舅,按着辈分来说,称他一声舅爷都不为过。通灵焰火拼出这么一句话来,感觉格外的别扭,成不归尴尬的说:"师弟,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好法子,怎么搞了这么一句,这对舅爷太不尊敬了吧?" 曲忠直哈哈一笑道:"师兄,他是师父的亲舅舅,咱们..." 曲忠直话音未落,荒山之中忽然飞起无数的血鸦!这些血鸦冲天而起,风卷残云一般把天上的通灵焰火都给驱散了。他脸色一变,就要动手把这些血乌杀死。 血鸦是鸟类受了尸气和阴煞的侵蚀异化而成,专门以腐肉为食,强大的血鸦甚至能吃掉生魂。不过再强大的血鸦在如今的曲忠直和成不归眼里都上不得台面,动动手指就能让它们灰飞烟灭。 曲忠直指尖出现一簇冥火,正要甩到血鸦群里去,成不归忽然拦住了他。成不归摇了摇头说:"师弟切莫动手,我觉得这些血鸦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有些类似师父传给咱们的通灵豢兽术。莫非这些小东西是有主人的?" 曲忠直闻言细细感应了一番,脸上也闪过一丝狐疑。正如成不归所说,这些血鸦有被豢养的气息,不过浪费灵力豢养这么一群没什么战力的鸟兽,是哪家熊孩子这么不靠谱? "呼啦!" 血鸦群冲散了通灵焰火之后,聚合在一起,如同一道洪流,落到了山中某处。只听一阵咯咯喳喳的怪声响起,然后从山里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这是一个野人,身上挂满了树叶和骨链,蓬乱的头发和满脸浓密的胡子。无数血鸦跟在他身后,就像是一群忠实的护卫。 成不归和曲忠直看着野人,试探的问了一句:"阁下可是姓马?" 野人缓缓抬头,冷冰冰的说:"我是马大庆,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章鱼在一旁震惊的说:"马叔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马大庆看了章鱼一眼,皱了皱眉头说:"章鱼?你来做什么?他们是什么人?" 章鱼急忙介绍道:"马叔叔,这俩小子不是外人,他们是刘大师的亲传弟子!这个叫成不归,这个叫曲忠直,带他们来找你,也是刘大师的意思。" "拜见舅爷!"成不归和曲忠直同时跪下行了个大礼说,"为了请舅爷您出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马大庆发出一阵冷笑,笑声就像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那样冰冷而阴森,他眯着眼睛说:"你就是曲忠直?那个家破人亡的曲忠直?你老婆儿子都被剥皮鬼杀死,所以才跟随刘雨生学习道法想要报仇,是么?" 妻儿的死,就像一把锉刀,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曲忠直的心。即便已经十年过去了,可是这份痛苦,这份刻骨的仇恨,从来不曾有一天止歇。 听了马大庆的话,曲忠直淡淡的说:"是的,就是我。" 声音虽然冷静,可是平淡之下隐藏的,是一座足以毁天灭地的火山!谁都能听的出来他的愤怒和仇恨,偏偏马大庆却若无其事的说:"如今你道法学成了,可是有什么用呢?你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了,可怜的是你连仇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住口!"曲忠直两眼通红的大吼一声,"你是师父的长辈,所以我敬你三分。可你倚老卖老挑衅于我,当我的冥火烧不死人吗?" 成不归不知道马大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马大庆说的话确实过分,他冷眼旁观,心中不知为何,有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马大庆对曲忠直的威胁视若无睹,冷笑着继续说:"可悲,可怜!被人杀了全家,还要感恩戴德的替人卖命,一心报仇,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你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就算给你成就通灵大圣,又有什么意思?" 曲忠直深吸一口气,手上燃起一簇冥火,他咬牙切齿的说:"马大庆,你究竟在说什么!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就算师父在此,我也要取你狗命!" "马老叔,你这是干什么呀?"章鱼拦在一旁急切的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你看这事儿闹的..." 成不归淡淡的说:"是不是自己人,现在还不好说,章鱼大叔,你还是先让开吧。" "哈哈哈哈..."马大庆忽然仰天狂笑"蠢货,蠢货!愚不可及!三个蠢货!" 这下把章鱼也骂进去了,三人脸色发黑,看向马大庆的眼神都有些不善。马大庆止住了笑,冷冷的说:"章鱼,当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遇到恶灵?遇到恶灵为什么那么巧被刘雨生赶上?刘雨生赐你的灵符威力巨大,为什么他不找你讨回?为什么你拿着灵符开始的时候管用,最后却失效以至于你被活活咬死?你如今只记得刘雨生对你的诸多恩德,其他的事呢?还记得什么?你的记忆都被人动了手脚了蠢货,难道就没想过其中的问题?" 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把章鱼问懵了,马大庆转向曲忠直继续说:"曲忠直,你妻儿的死你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吗?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一遇到刘雨生就遭到那么多的变故?剥皮鬼明明有大把的机会杀死你,为什么只杀了你的妻儿?刘雨生为什么肯收你做徒弟还传你上乘道法?他道法通天,为什么屡次放走剥皮鬼?" 不等曲忠直回话,马大庆又看着成不归说:"成不归,你父母双亡,从小就跟着刘雨生学习通灵道法。你父母究竟怎么死的?为什么你无法召唤他们的亡灵?为什么你问起这些事情刘雨生总是左右搪塞?为什么所有跟你父母身亡有关的线索都神秘消失?为什么每个知道线索的人都离奇死亡?" 章鱼苦思冥想,脑袋一阵针扎一样的剧痛,他捂着头哀嚎道:"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为什么!" 曲忠直剧烈的颤抖,身上不时窜起一股冥火,那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了灵力不稳的迹象。三人中只有成不归还能保持镇定,他大喝一声:"呔!凝神清气!" 章鱼和曲忠直被成不归用金刚灵音震慑,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成不归拔出斩鬼刀,冷冷的说:"马大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大庆看着成不归手里的斩鬼刀,眼神一凝,随即拍了拍手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个真相,仅此而已。"(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记忆 "什么真相?"成不归紧了紧手中长刀说。 "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应该能猜到了,"马大庆冷笑着说,"真相就是我的好外甥刘雨生,他没有死,他躲在暗地里掌控着一切,你们统统都是他的棋子!章鱼被他抹去了记忆,死过一次了还在替他卖命。曲忠直的妻儿都是被他指使恶灵所杀,为的就是让曲忠直拜他为师,他看上了曲忠直的天资和根骨,所以才使出这种手段。至于你,你父母亲人都被刘雨生亲手所杀,你以为他收你做徒弟安了什么好心?" "住口!"成不归勃然大怒,"你这个野毛人满嘴喷粪,污蔑我恩师,我杀了你!" 刘雨生在成不归眼中的形象高大伟岸,简直是通灵界的楷模,马大庆污蔑刘雨生的名声,如同触怒龙之逆鳞,顿时让成不归怒不可遏。他手中斩鬼刀一挥,便有一道迅疾的刀光直奔马大庆。这刀光威力无匹,还未近身就激起一阵罡风,刮的马大庆浑身生疼。 马大庆夺了许大鹏的躯壳,无端多出许多阴煞,凭着这些阴煞,他掌握了一些粗浅的通灵术。但他连初级通灵师都算不上,如何能抵挡成不归含恨而发的一刀? 马大庆似乎也知道自己抵挡不了这一刀,他根本没有想躲的意思,满脸的讥诮。眼看刀光就要把他劈成两截,不料横空伸出一只被冥火包围的手掌,手掌挡在他身前,把刀光捉了去。 "师弟!你干什么?"成不归震惊的说,"此人血口喷人污蔑恩师,你为什么救他?" 曲忠直把捉住的刀光甩了出去,尽管有冥火护体,手上依然被割出一道极深的伤口。他冷着脸说:"师兄,如果真的是他在污蔑,不用你动手,我一定用冥火炼死他!可是现在,还是先听他把话说完吧。" 成不归脸色一沉道:"曲师弟,难道你怀疑师父?" 曲忠直终究是跟着刘雨生的时日尚短,之前他一直都以为妻儿死在剥皮鬼手里,所以对刘雨生感恩戴德。但马大庆一番话,立刻让他起了疑心。他犹豫了一下说:"师父对我们恩同再造,按理我不应该怀疑他老人家。可是师兄,如果不让马大庆把话说完,今天的事就将成为我的心结,终此一生都不能解开。师兄,让他把话说清楚,我求你!" 成不归脸黑的像锅底,手中的斩鬼刀颤抖了半天,终于愤愤的叹了口气说:"曲师弟!既然你坚持,那我给你这个机会。可是别怪做师兄没提醒你,师父他老人家生死不知,十有八九已经仙去。谁污蔑他老人家的名节,那就是在大嘴巴子抽咱们兄弟的脸!你想想清楚,当初要不是我极力恳求,师父根本不会收你做徒弟。剥皮鬼天生凶戾邪恶,它才是你真正的仇人!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人,他说的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师父他老人家一生光明磊落,绝对不会这样做!" 曲忠直额头上青筋暴露,挣扎了半晌,始终难以释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一伸手把自己的左胳膊硬生生拽了下来,顿时血如泉涌!受到这样的重创,他满头大汗,咬紧牙关催动冥火珠,一道奇异的金色火焰从伤口涌现出来。 在金色火焰的包围下,伤口很快止血并开始愈合。曲忠直把断臂往地上一扔,冷冷的说:"师兄,如果查明是我听信小人谗言误会了恩师,这就是对我的惩罚!要是我妻儿的死真的跟师父有关,断此一臂,我就和他恩断义绝!" 成不归愤怒不已,他气的连连挥舞斩鬼刀,无数刀光纵横,把一座山头都给抹平了。发泄一通之后,他收了斩鬼刀,喘着粗气说:"好好好,曲忠直,算我和师父瞎了眼,师父如此待你,你却因为一个陌生人几句屁话就怀疑他老人家。我只留在这里看你如何后悔,不论最后真相如何,我都要和你割袍断义!" 曲忠直和成不归在血煞地狱并肩战斗十年之久,不知历经多少生死磨难,如今一对好兄弟竟然走到这一步,怎叫他们不伤心?曲忠直转过身,双眼喷出火光,死死盯着马大庆说:"你最好拿出点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如果你只是满嘴空话,我必定施展九天十地破魔搜魂大法将你的魂魄抽出来,用冥火炼上一百年!" 马大庆看着曲忠直两兄弟反目,一直冷笑不已。他指了指章鱼说:"他就是现成的证据!他的记忆虽然被刘雨生抹去,但我有法子恢复!只要他的记忆恢复,自然能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 "那就快恢复他的记忆!"曲忠直冷冰冰的说,"章鱼大叔,请你配合一点。我想,你也不愿意失去记忆这么稀里糊涂的活下去吧?" 章鱼神情十分挣扎,仿佛对恢复记忆非常畏惧,但他又很想记起以前的事情,更想知道一切是不是真的如马大庆所说,是刘雨生搞的鬼。他犹豫了半天,慢慢的走到马大庆跟前说:"来吧,我愿意配合你,忠直说的对,我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活下去。" 马大庆围着章鱼转了几个圈,伸手道:"把转心瓶取出来给我。" 章鱼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的取出转心瓶递给了马大庆。马大庆拿着转心瓶闭着眼睛念了一通咒语,然后猛的把瓶子砸到了章鱼头上! "咣当"一声,转心瓶撞成了一地的碎片,章鱼也头破血流。他存放在转心瓶中的骨阴香爬到他头上,沾了血水,统统活跃起来,像一条条蚯蚓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章鱼大惊失色,挥着手拍打身上的骨阴香,嘴里大喊:"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我身上还没有滋生腐气,这么多骨阴香,会把我吸死的!" 马大庆一声不吭,突然挥手,成群的血鸦扑了上来,在章鱼身上乱啄。章鱼没料到有此变故,顷刻间就被啄的遍体鳞伤。他有些通灵术的根底,正要施展道法脱离险境,可是他替尸还魂积攒下的阴煞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什么道法也施展不出来。 章鱼一通惨叫,被血鸦啄食的伤口生出大量的腐肉,尸气四溢。在他身上乱爬的骨阴香像是遇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爬的越发欢快,把那些腐肉和尸气都吞掉了。 骨阴香并非死物,但也不是活物,只有本能,没有任何思维。这东西以腐肉和尸气为食,是替死魂掩盖身份的灵丹妙药。 章鱼身上的腐肉滋生速度极快,但骨阴香吞噬的速度更快,半晌过后,他身上渐渐不再生出腐肉和尸气。骨阴香分量多了一倍,分裂成几块,越发的饥饿,在他身上不停的爬来爬去。没有腐肉和尸气,骨阴香开始吞噬章鱼的生机,他的肤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 马大庆见状急忙打了几个手势,那些血鸦纷纷冲上去,把骨阴香啄起来吞下了肚,然后扑棱棱的飞远了。 章鱼身上的伤口在腐烂和再生的过程中都愈合了,他少了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多了些生人的气息。马大庆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说:"刘雨生封住你记忆的死气已经被清理干净,现在,你想起什么了吗?" 章鱼转了转眼睛,忽然抱着头痛苦的抽搐起来,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曲忠直蹲下身子冷冷的问道:"章鱼大叔,你的记忆恢复了吗?你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跟我师父,真的有关系吗?他有没有指使恶灵杀了我的妻儿?" 成不归也不由自主的走近了两步,生怕听不见章鱼的回答,他紧张的手心直冒汗。(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峰回路转 章鱼变的有些呆傻,之前他记忆被封禁,但思维正常,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如今他找回了往昔的记忆,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他两眼空洞,机械麻木的说:"马大庆说的没错,我的死根本就是刘雨生设计的。他把我培养成一个棋子,利用我做很多事情。成不归父母之死,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曲忠直的资料,都是我调查出来告诉他的。他带着伪善的面具,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当啷!" 成不归手中的斩鬼刀掉在地上,他失魂落魄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这样的人..." "轰!" 曲忠直身上燃起无尽的冥火,把他的脸色映衬的惨白,他反手一推,一簇火苗飞到地上,把他扯掉的半截胳膊给烧成了灰烬。他目眦欲裂状若癫狂的说:"好!好你个刘雨生!好一个恩重如山的师父!" 马大庆眼神诡异,表面上却慷慨激昂的说:"你们都听到了?刘雨生就是一个伪善的小人,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他不止害了你们的亲人,这次恶灵末日,根本就是他搞出来的大阴谋!他打开了幽冥通道,使地狱和人界交汇,导致无数恶灵出世。他自称是为了再现通灵界的荣耀,但那都是放屁,他只是为了自己能够长生不死!" 成不归和曲忠直几乎崩溃,精神一再遭到这样的打击,换做普通人早就疯掉了。幸好二人道法高深,心境稳固,恍惚了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曲忠直冷冰冰的说:"既然刘雨生没死,他躲在哪里?别说你不知道,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马大庆指了指身后的荒山,神神秘秘的说:"他就躲在这山腹中,我这么多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监视他。" 曲忠直双手一合,一道冥火就出现在手心。这簇冥火一反常态,跳跃不定,散发出重重热浪。 冥火神通一直都是以极寒的形态出现,但这簇炽热的火焰,是曲忠直杀伤力最强的手段。改变冥火性质,由极寒转为极热,从而发生爆炸,威力惊天动地! 曲忠直要用手中的冥火弹,生生把山体炸开,将藏身其中的刘雨生逼出来。 马大庆皱了皱眉头,伸手阻拦道:"先别冲动,你这么做,万一打草惊蛇,他跑了怎么办?半山腰有一处山洞直达山腹,我们可以从山洞悄悄进去,一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为你妻儿报仇!" 曲忠直犹豫了一下,收回冥火弹,看着成不归问道:"师兄,谁阻我为妻儿报仇,谁就是我的敌人!你作何选择?是跟我一起去杀了这个伪善的人,还是咱们先拼个你死我活?" 成不归挣扎了一番正要开口,一直呆立不动的章鱼身上忽然金光大作! 章鱼恢复记忆之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番话,然后就一直傻站着。曲忠直和成不归心神震动,一时间都把他给忘记了。此时他闹出这么大动静,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马大庆见到金光神色一变,挥手间无数血鸦向章鱼冲去,他自己却无声无息的往远处挪了挪。章鱼身上的金光,像极了金色替死灵符,那些血鸦冲过去就被阻住,根本无法突破光幕。 "马大庆,你要去哪儿?"章鱼忽然睁开眼睛淡淡的说。 曲忠直和成不归转身一看,马大庆不知何时已经退走了几十米远。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感到一丝疑惑。 马大庆神色勉强的说:"曲忠直,成不归,你们还不快跟我去杀了刘雨生报仇雪恨?时间不多,再耽搁下去恐怕他就跑了,快跟我走啊!" 成不归和曲忠直犹豫了一下,举步正要跟过去,章鱼却开口道:"两个蠢货,事到如今还看不出你们上当了吗?刘大师对你们寄予厚望,你们怎能这么不争气!" 成不归和曲忠直震惊不已,转过身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说什么!" 章鱼整个人都被金光环绕,看上去就像天仙下凡,他随手一挥,围在身边的无数血鸦就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转眼化成一滩脓血。他冷笑着说:"你们两个呆瓜,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能只靠眼睛和耳朵,要靠心灵。" "马大庆,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章鱼抬头正色道,"第一,你为何要用转心瓶操纵我的神智?你从十年前就做了算计我的准备,今天让我撒下弥天大谎,差点害的刘大师师徒反目,你究竟是何居心?" 不等马大庆回话,章鱼接着说:"第二,你口口声声说刘大师杀了曲忠直的妻儿,又说他杀了成不归的父母,那么剥皮鬼是怎么回事?那道它是刘大师豢养的吗?" 马大庆狡辩道:"刘雨生神通广大,操控一个剥皮鬼有什么稀奇?" 章鱼不理会他的说辞,继续问道:"你说刘大师不惜毁灭人界是为求得长生,请问他是怎么个长生法?通灵师有几个能突破天人大限?你是刘大师的亲舅舅,当年你被害死之后,是他费尽心机让你重新复活享受花花世界,你到底得了什么好处要陷害他?你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马大庆神色数变,最后仍旧不死心的说:"章鱼,你得了什么失心疯!难道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死的吗?你们两个愣什么啊,他一定是被刘雨生彻底打散了记忆,现在就是一个空壳,一个傀儡!快杀了他!" 章鱼冷笑着说:"还想杀人灭口?若不是当初刘大师亲手赐给我的灵符今日救我一命,等他们师徒反目之时,我是不是也就成为你的血鸦口中之食了?" 成不归和曲忠直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马大庆,眼神几乎要择人而噬。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他们还不能分辨其是非,那哪有资格成为大通灵师?大通灵师世间罕有,可不止是有天资就能成就的。 很明显,马大庆背叛了刘雨生,他们两个差点就被蒙蔽。如果章鱼没有刘雨生的金符保命,一出师徒反目的戏码在所难免。 成不归缓缓亮出斩鬼刀,曲忠直手上燃起冥火,他们两个恨毒了马大庆。 刘雨生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却因为马大庆一番鬼话就动摇了信念,这样忘恩负义,怎么有脸去见刘雨生? 马大庆见势头不妙,还要做最后的挣扎,他摆着手说:"你们别听他的,章鱼是刘雨生门下走狗,他是骗你们的!你们要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成不归怒喝一声:"老狗,纳命来!" "唰!" 斩鬼刀刀光如水,连绵不绝,如长江大河一般把马大庆包围了起来。曲忠直双手一拍,两道冥火头尾相缠,变化成一个火圈,围绕着无数刀光,牢牢的把马大庆困在了其中。 成不归冷冰冰的说:"老狗,坏我师父名声,毁我师徒情谊,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曲忠直一脸羞惭,愤愤的说:"狗东西,我要把你的亡魂用冥火炼个烟消云散!" "且慢动手!"章鱼身上金光隐去,化作一道金符出现在他手心,"马大庆背后必定还有黑手,留他一命逼问真凶!" 章鱼话说的有点儿晚,成不归和曲忠直对马大庆恨的牙痒痒,哪里想过要留手?马大庆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整个人就被斩鬼刀刀光剐成了千百块碎肉,骨头都碎成了渣。马大庆带着阴煞的亡魂被斩鬼刀切的粉碎,然后又被冥火给烧的滋滋作响,转眼化作一团青烟,彻底消散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地坑 成不归和曲忠直相视无语,心中都觉得特别惭愧,他们枉费了刘雨生的栽培,差点一头掉进马大庆的陷阱里。 不过,马大庆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是刘雨生的亲舅舅,刘雨生救过他的命,他为什么一定要挑拨离间?刘雨生留给章鱼的线索里有提到让成不归和曲忠直来找马大庆,这个安排,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知道马大庆的阴谋吗? 许多疑惑在兄弟二人心头萦绕,但是再问章鱼,却什么也问不出来。章鱼曾肯定的说马大庆背后有人主使,但马大庆死后他却改口说那只是一个猜测,至于这个猜测的真实性,他无法保证,对幕后的主使更是一无所知。 关于马大庆一系列诡异的行为,成不归和曲忠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其中道理,唯有章鱼所谓的猜测最靠谱。但是就已知的情况来看,这个猜测也有很大的漏洞。 马大庆是复活过一次的人,夺舍重生,这个躯壳的寿命尽了之后必定魂飞魄散!他一大把年纪了,估计离死已经不远,人界混乱成这样模样,要说许他什么荣华富贵,估计他也不感兴趣。那么,他背后主使的人究竟许了什么好处,让他甘愿背叛刘雨生? 要知道,他是刘雨生的亲舅舅,他的一切都是刘雨生给的! 莫非,恩大反成仇?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成不归和曲忠直讨论了半天,啥结论也没得出来。而且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章鱼所谓的恢复记忆,不过是马大庆用转心瓶做的手脚而已,通灵金符护住了他的神智之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老样子。他所知道的关于刘雨生的线索,就到马大庆这一站,结果马大庆挂了,线索戛然而止。 从章鱼这里什么线索也得不到,接下来怎么办呢?该去哪里找刘雨生的踪迹?怎么寻找那个毁灭世界的幕后黑手?上哪儿去找销声匿迹的剥皮恶鬼? 对成不归和曲忠直来说,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可真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几分。大海捞针,起码知道针在海里,两个大通灵师翻江倒海也不算什么难事。这啥线索都没有,世界这么大,该怎么开始呢? 就在两兄弟一筹莫展的发愁的时候,章鱼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章鱼指着荒山道:"马大庆说刘大师就藏在山腹之中,我估计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山腹中八成是大大的陷阱,说不定跟他幕后的主使有关。不过,无论山腹里有什么,总之一定有线索,我们何不进去探查一番?" "对啊!"成不归一拍大腿说,"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章鱼大叔,你说的对,我们到山腹里仔细的找一找,一定能找到些线索。" 曲忠直在一旁也出言附和道:"我刚才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有用的法子都想不出来,这次真是多亏章鱼大叔提醒了。" 章鱼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你们俩这叫关心则乱,我这叫旁观者清。你们差点误会了刘大师,感到愧疚不安,所以心神不宁。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刘大师他对待自己人宽厚温和,不会责怪你们的。从现在起,要打起精神来,山腹中说不定十分危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成不归和曲忠直虚心受教,于是三人径直爬上了荒山。 在荒山的半山腰果然有一处幽深的洞穴,好似陷空山的无底洞一般,黑漆漆的看不见底。这洞穴入口处极其狭窄,勉强只能容纳一个人钻进去。 三人商议了一番,决定成不归打头阵,曲忠直随后跟上。成不归手持斩鬼刀,杀伤力最为强横,即使下面有什么危险他也不惧。曲忠直受马大庆蒙蔽自断一臂,虽然伤口已经被冥火珠治愈,但断掉的胳膊却回不来了,整个一个独臂大侠。他的灵力本源不可避免的受到极大损耗,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复到巅峰状态,只能跟在成不归后面做个照应。 至于章鱼,他的战力太弱,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用,便被安排暂时在上面望风。成不归分了大家每人一张信符,约好一旦有什么意外,立刻以符咒传信。 一切都商议妥帖之后,成不归施了一张护身符,右手持斩鬼刀,左手持一个气死风火符,头上脚下合身蹿到了洞里。待成不归下去片刻之后,曲忠直身上燃起冥火,变成一个火人,这种形态下攻守兼备,还省去了照明的麻烦。他对章鱼点头示意,然后也跳了下去。 荒山上转眼只剩章鱼一个人,漫山遍野的枯骨和鬼火,他也不害怕,施施然坐到洞口旁边,悠然自得的唱了起来:"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俺不免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哇哈哈哈..." 这处无底洞,洞口狭窄,半径不足一米,然而越往下越宽敞,实在另有乾坤。成不归往下落的过程中,初时还能看到身边的山壁,片刻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只能看到自己手里火折子映照出来的一个圆形的光晕,他就在光晕中间,光晕范围之外,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咳!" 成不归故意干咳一声,使的是个投石问路之计,然后他就听到一连串的回声。他脸上变色,根据这个回声,他能判断出来,洞穴像个葫芦一样,嘴细肚子大,这下面的空间大的吓人! 回声慢慢平静下来之后,成不归握着斩鬼刀的手猛的一紧。他意识到了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从上面跳下来,这都往下掉了多久了?竟然还没掉到底?这洞穴究竟有多深?整个荒山才有多高?难道,这洞穴不止通到山腹,甚至还深入了地下? 成不归把斩鬼刀插在腰间,随手取出一张轻身符贴在腿上,然后拿回斩鬼刀严阵以待。本来从外面看着荒山并不高,单单凭借着大通灵师变态的身体素质,从半山腰掉到山腹这个高度完全没问题。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洞穴的深度完全出乎意料,要是被活活摔死,那可真是闹笑话了。 成不归心思缜密,轻身符用的简直是神来之笔。他刚贴上没多久,就感觉身周一阵恶寒,好似无边的阴煞翻涌,然后身子猛的一沉,下降的速度突然加快! "噗通!" 成不归脚下一实,终于落到了洞底。他挽了个刀花,手中的气死风火符砰然炸裂,变成一个极大的火球。火球往上升了十几米,就那么悬在了空中,接着火光,成不归终于看清了所在之处的状况。 这根本不是荒山的山腹,即便整个荒山都没有这么巨大的面积,这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地坑!这个地坑究竟有多么宽广,成不归无从得知,他放出去的火球发出的光亮所照耀的地方,一片空荡,什么都没有。在这空荡之外,是更多的空荡。 虚无,黑暗,邪恶。 这就是成不归对地坑的第一感觉,他悄然握紧了斩鬼刀,心中豪气顿生。有这把神刀在手,天下大可去得!诡异的地坑里无论有什么危险,都不能威胁到一个拥有斩鬼刀的大通灵师! "嗵!" 成不归刚往前走了两步,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就被砸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坑里火光一片,夹杂着一阵骂娘声。 曲忠直骂骂咧咧的从坑里爬出来,收回了身上的冥火,愤愤的说:"师兄,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这么深!幸好我有冥火珠护体,不然这一下非得摔散架了不可。"(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枯骨成山 成不归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着嗓子说:"师弟,留神戒备,这里不是善地,恐怕真的有什么绝世的魔头。" 曲忠直运转通灵冥火术,身上隐隐亮起火光,他四下瞅了瞅说:"师兄,这里深入地下少说也有几百米,开阔无比,咱们应该如何行止?" 成不归皱了皱眉头,取出一把火符分给曲忠直一半,指着四周说:"敌暗我明,这种情况对咱们不利。这里有些气死风火符,挂到天上先照亮这处地界儿,等探清环境之后再做打算。" 无数的气死风火符飞到半空中,飘飘荡荡,就像大串的灯笼。火符慢慢散开来,给这黑漆漆的地坑里带来一阵光明。成不归和曲忠直连续不停的放了不下百道火符,点亮的范围足有数里方圆,然而地坑广大无垠,火符的范围之外仍旧是无边的黑暗和空荡。 成不归沉着脸说:"师弟,你那里还有火符吗?" 曲忠直愣了一下道:"冥火我这里无穷无尽,可是作为施法媒介的符咒我一向很少带啊。师兄,你也没有了?" "疏忽了,"成不归懊恼的说,"小看了这个地坑,没想到竟然面积这么大。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处地坑至少有方圆十里,即便火符再多一倍也不能全部覆盖住。" "师兄,何须如此谨慎小心?"曲忠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凭你我二人的实力,这天底下有什么危险能奈何得了咱们?依我说,咱们尽管一路趟过去,遇到什么恶灵邪物都顺手除了,先把地坑的详细探个清楚明白再说。" 成不归想了想,也没有其他靠谱的法子,只得同意了曲忠直的意见。二人并排前行,互相之间隔了十多米,上空无数的气死风火符自有神奇感应,分成两批跟在他们头顶,一则探路照明,二则示警护身。 气死风火符名头不显眼,听上去跟灯笼一个作用,但这种火符用的阳刚灵火,对阴煞有极大克制。一张火符或许无所谓,但成百张火符聚合在一起,威力大到不可思议,就算鬼王也不敢轻易挨上一下。 成不归身手高明,进阶大通灵师之后灵力更加浑厚,身轻如燕,赶起路来脚下生风速度极快。曲忠直有冥火珠为性命交修的通灵神器,以冥火为动力,紧跟着成不归丝毫不落下风。 二人认准了一个方向,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忽然头顶的气死风火符剧烈燃烧起来!随着火符的爆裂,空中乌压压一块阴煞凝成了实质,整个压了下来。无数的气死风火符被阴煞包围,烧的煞气兹兹作响,但阴煞无穷无尽,火符烧上一会儿就熄灭了。 眼看所有的火符都要熄灭,到时候必定一片黑暗,曲忠直大吼一声:"通灵,冲煞!" 他整个人化成冥火精灵,抬手间一杆火焰枪出现,火焰枪破空飞去,穿过火符,在那一块从天而降的阴煞中肆意纵横。这杆冥火枪是曲忠直施展冥火通神术所凝聚,又被冥火珠加持了威力,转眼就把来势汹汹的阴煞云给搅的七零八落。 成不归喷出一口浊气,大喝道:"通灵,破煞风!" 一阵刚烈之极的狂风突然出现,把凌乱的阴煞云彻底吹散了。 饶是成不归和曲忠直反应极快,天空中近百道气死风火符也只剩下二三十个,其余的都被阴煞给破灭,化成灰烬不知飘到了何处。 这片凝结成实质的阴煞云来的莫名其妙,成不归和曲忠直都有种感觉,离地坑的边际肯定已经不远了,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果然,兄弟二人再往前走了片刻,眼前猛地出现一处高耸的山壁!山壁散发出阵阵腐臭的怪味儿,表面上无数嶙峋突起,向上看根本看不到顶。 成不归挥了挥手,两道火符脱离了大部队,向山壁慢慢靠近。火符的光照到山壁上,兄弟二人都惊呆了。 这哪里是什么山壁,根本就是无数的尸骨! 成千上万的腐尸和枯骨堆积到一起,成就了一座山峰!那些枯骨和腐尸挤的密密麻麻,像无数只蚂蚁一样。 曲忠直连连挥手,所有的火符沿着枯骨堆成的山壁向周围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令人触目惊心。 山壁连绵不知其长,这么庞大的山体,全部是腐尸和枯骨组成,这要死多少人才行?一万?十万?二十万? 不! 如果偌大的地坑边际所有的坑壁全都是这种腐尸和枯骨堆积出来的,那死的人恐怕要数以百万计! 这不是地坑,是地狱! 恶灵末日使得人口凋零,人间遍地死尸,但成不归和曲忠直自回归之日起,还从未见到过这样惨烈无比的一幕!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么大规模的腐尸聚集?这么多的枯骨亡魂,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成不归和曲忠直一时间只知发呆,面对这数以百万人的死尸,他们竟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了。 恶灵末日带来的死亡人数,十万倍与这个诡异地坑中的腐尸数。但人界广大,并不能让人有一个清晰的印象,像这样密集的死尸堆积,给人的感觉更加直观,更让人震撼! 兄弟二人心神不宁,对气死风火符的操控就不那么严密,有一道火符慢慢靠近坑壁,不小心烧到了一个干巴巴的颅骨上。 "吱吱!" 干巴巴的颅骨发出一阵尖叫,然后从山壁中挣脱出来,一口把那火符吞到了嘴里。火符有大通灵师的灵力加持,被吞下之后轰然炸裂,把颅骨整个炸碎,烧成了灰烬方才罢休。 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成不归和曲忠直同时惊醒,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那个干巴巴的颅骨并不可怕,但是,如果每一具腐尸和枯骨都被阴煞污染,这数以百万计的恶灵傀儡,即便两个大通灵师,只怕也要葬身于此了! 成不归给曲忠直使了个眼色,二人慢慢后退,空中的气死风火符也渐渐飘离了尸骨堆成的山壁。这里比血煞地狱还要危险百倍!两个大通灵师就想纵横无敌,似乎想的太简单了些。兄弟二人已经感到不妥,决定先回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噗!" 一道气死风火符突然熄灭,毫无预兆。随后一连串的熄火声响起,空中的火符转眼就灭了一大半。曲忠直眉头一皱,双手一合轻声喝道:"通灵,大破幻术!" 一道不起眼的毫光从曲忠直手心射了出去,在剩余的火符周围绕了一周,忽然剧烈的燃烧起来。空中出现一个扭曲的黑影,被毫光缠绕起来,不断发出吱吱的尖叫,身上冒出阵阵青烟。 是一只恶灵! 成不归看到作怪的恶灵现形,没有来的感觉到一股危险,他拉了曲忠直一把说道:"师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成不归话音未落,忽然天摇地动! "吱吱!吱吱!吱吱..." 那被大破幻术困住的恶灵很快被烧成青烟,临死前发出的的尖啸传播开来,引出无数回声! 巨大的山壁上,乌压压的腐尸和枯骨全都活了过来,数以百万计的尖啸声震耳欲聋!这些枯骨和腐尸挣扎着想从山壁上爬起来,随着这些尸骨发力,整个地坑都动了起来! 成不归和曲忠直脚下像地震一样晃动不已,头顶上哗啦啦的往下掉落石块和散碎的骨头。他们使了个巨灵术,让自己牢牢站在地上,双腿深深的陷进了土里,饶是如此,仍然难以避免被晃飞的下场。 "轰隆隆!" 仿佛毁天灭地的末日来临,整座荒山如同一尊远古石巨人拔地而起...(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风雷 "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黑压压的乌云漫卷,压抑的令人窒息。 乌云压的极低,下方正对着不停颤动的荒山。荒山一点点的升高,就像一个巨大的萝卜被从土里拔了出来。渐渐的山顶钻到了乌云当中,引起无数电磁风暴。 "噼里啪啦!" 一道道电流击打在荒山山顶上,庞大的荒山竟然发出了怒吼声! "轰隆隆!" 荒山如同一个远古石巨人那样晃了晃,身上的土石稀里哗啦的落到地上,去掉了所有的遮挡和伪装之后,一个可怕到极点的怪物终于显出了真身。 这是一个高有两千六百五十丈,宽有三百六十五丈的超级大恶灵! 这怪物顶天立地,就像传说中可以逐日的夸父那样,头顶破了苍穹,身躯庞大到把天都遮了起来。更可怕的是它全部的身躯都是由密密麻麻的腐尸和枯骨组成,那些腐尸和枯骨亡灵不散,一个个张着嘴在痛苦的哀嚎。 "轰!" 怪物挪动了一下身子,它竟然有整整十六个脑袋,密密麻麻的腐尸和枯骨组成了无数藤条一样的胳膊。 集天地之阴,以众生尸身成鬼! 这就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威力大至不可思议的尸鬼! 幽冥通道里曾经出现过一只弱小的尸鬼,但那只尸鬼不过是一只恶灵沾染了一点尸煞,而且还处于幼生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尸体给他吞噬,跟这只强大的尸鬼不可同日而语。 这只尸鬼聚合了数以百万计的尸体,已经成长为完全体,彻底超出了尸鬼本身应有的境界。 就算是血狱鬼王,也不见得是这只尸鬼的对手,那无边无际的尸体,所产生的阴煞和尸气何其惊人! 尸鬼一直隐藏在荒山下面吞噬尸体强大自身,此时一经现世,简直惊天动地!它藏身的地坑太过庞大,因为没了众多尸体的支撑,导致出现了大规模的坍塌和地震。无数道巨大的裂纹延伸开去,方圆数百里之内一片末日景象。 天空厚厚的辐射云被尸鬼硬生生的戳开窟窿,然后被浓浓的尸煞给逼的翻滚不休,渐渐的飘到远处。遥远的天际,片片乌云带着煌煌天威压了下来。 这只尸鬼太强大,超出了人界承受的底线,世界已经开始对它产生排斥,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降下天劫。 尸鬼十六个脑袋各自为政互不统属,全都在叽里咕噜的说胡话。不过那些脑袋和触手全是它强大的武器,它的肚皮上有一只巨大的尸眼,这才是它真正的中枢,它的核心和精华之所在。 巨大的尸眼颤动了几下,发出愤怒的咆哮:"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有进阶鬼王,为什么会有天劫?" 巨大的回声在天地间震动,本来已经平静了少许的大地再次开始大规模的出现裂纹,厚厚的核辐射云竟然被这声音给震的散乱了。 天际的劫云冰冷、机械,毫无意识,当然不会回答尸鬼的问题。 "咔嚓!" 一道水桶粗的闪电直直落了下来,正打在尸鬼的一个脑袋上。那个脑袋被打的尸骨横飞吱哇乱叫,它被闪电霹散了几十具腐尸,那个脑袋看上去像一个畸形,尸体组成的眼睛也被闪电烧成了黑色。但是看上去威力大到没有边儿的闪电,根本没有给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相对于数以百万计的腐尸和枯骨,还有那无边无际的尸煞,这道闪电带来的伤害根本微不足道。 "咔嚓嚓!" 天劫毫不停留,一道又一道水桶粗的闪电密集如雨般降落下来。这道劫云是风雷大劫,专克鬼邪之物,闪电每一道的威力并不算太大,但是连绵不绝无穷无尽!不管什么样的鬼邪之物,都不可能一直抵挡下去,就算一道闪电造成不了什么严重的伤害,那么一百道一千道一万道呢? 风雷大劫不同于刘雨生曾经出发的紫色雷劫,紫色雷劫每一道雷电都有万钧之力,威力第次倍增!而且紫色雷劫终有一个极限,只要遭劫之人扛过劫数,就算逃了一条性命。但风雷大劫永不止歇!除非遭劫的邪物被天劫打的魂飞魄散,要不然就只能冲到天际把劫云打散。 尸鬼仿佛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它被雷电霹了几十下之后,愤怒的扬起一条触手,猛的甩到了空中。触手从它身上断裂,无数的腐尸和枯骨爆炸开来,浓烈到凝结成实质的尸煞冲天而起,奔着风雷劫云就冲了上去。 "霹雳!" 风雷劫云同时降下数百条水桶粗的闪电,这些闪电连接成网,把无边的尸煞兜在其中。"噼里啪啦"一阵爆豆也似的巨响,闪电网和尸煞就一起消弭于无形。 "咔嚓嚓!" 接连不断的闪电再次霹了下来,把尸鬼的一个脑袋当场霹成了粉碎! 这只尸鬼纵然已经强大到引发了天劫的程度,但它本质上还没有达到鬼王的境界,身躯由无数的尸骨组成,却没能把这些尸骨吞噬融合为一体。它无法在虚实之间变化,只能拖着这庞大的身躯被动挨打,要是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天劫打成齑粉。 尸鬼顶天立地,只是一个形容而已,事实上它离天际的风雷劫云还远的很。不然给它伸手到劫云中搅和一番,天劫早就散了。它不甘心这么挨打,尝试了数次用腐尸和枯骨凝聚尸煞去冲击劫云,结果非但没能收到一点成效,反而被风雷大劫给打的凄惨不已。 "咔嚓嚓!" 数十道闪电击中霹在尸鬼的一个脑袋上,它十六个脑袋已经被霹碎了大半,这已经是被毁掉的第十个! 密密麻麻的腐尸和枯骨被强大的雷电打成了飞灰,从尸鬼被霹碎的脑袋里忽然钻出两个人影! 一个浑身上下燃烧着白金色冥火,正是曲忠直,另外一个手持一把长刀,除了成不归还能有谁? 兄弟二人本想寻找马大庆留下的线索,不料却把躲藏起来吞噬血肉的尸鬼给惊醒。尸鬼出世的时候天地动荡,他们被夹在地坑里,深入地下千百米。浓烈的尸煞他们不怕,有斩鬼刀和冥火珠护身,鬼邪之物伤不到他们。但是他们虽然进阶大通灵师,终究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 人力时有穷尽,被埋在地下千百米那么深,无数巨大的碎石和万钧重的厚土不停砸落,他们除了被活埋,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别说大通灵师,就算是通灵圣师,被埋到地下那么深,不吃不喝不能呼吸,也唯有一死而已。 危急关头,成不归急中生智,和曲忠直二人用了一个巧妙的通灵术。他们伪装成低级的恶灵傀儡,一头撞到了尸鬼身上,然后钻到尸鬼的身体里。 想不到进去容易出来难,他们兄弟二人藏身尸鬼体内,躲过了被活埋的下场。等尸鬼现世之后,他们想钻出来,却怎么也不能成功。 曲忠直把冥火神通催动到最大,尽管可以把尸鬼体内烧出一个又一个的洞,但这些洞转眼就会重新愈合。尸鬼身上无尽的腐尸和枯骨宛如大海,你用瓢在大海里舀一瓢水,能看到海底吗?成不归全力施展斩鬼刀,通灵术用到吐血,充其量就是换了个大一点的瓢,依旧于事无补。 两兄弟灵力充沛,丝毫不顾忌损耗,不停的在尸鬼体内搞破坏。随着腐尸和枯骨的涌动,二人不知不觉就被带到了尸鬼的一个脑袋里,此时风雷大劫霹落,把尸鬼的脑袋打碎,正好把他们兄弟二人给解放了出来。 "天劫!" 曲忠直和成不归一出来就大惊失色,想不到事情搞的这么大,天劫都出来了。两人不由分说就往下跳,天劫范围之内六亲不认,被霹上一下可不是好玩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尸鬼真身 尸鬼站直了身子,离天边的劫云还有很遥远的距离,可是它的脑袋离地面的距离更远。曲忠直和成不归为了不被劫雷误伤,直接从尸鬼头上往下跳,跳到半空才发现情况不对。 尸鬼被风雷大劫霹的火冒三丈,无数腐尸组成的触手疯狂的攒动,从半空到地面,触手织起来密密麻麻的一张尸网。曲忠直和成不归这么跳下去,一头正好扎到尸网中间。相对于尸鬼庞大的体型来说,兄弟二人连个蚂蚁都不如,他们丝毫没能引起尸鬼的注意。 风雷大劫连绵不绝,威力无穷的闪电不停的霹落下来,把尸鬼打的狼狈不堪。尸鬼抽调了身体当中没有完全吞噬的血肉,组成了密集的尸盾,这些尸盾并没有被尸煞彻底污染,所以雷电的伤害相对较小。尸鬼靠着这个跟天劫僵持住,得了一线喘息的机会。 成不归使了一招乱披风,把身边疯狂的尸煞给打散,对变成了一个火人的曲忠直说:"师弟,这只尸鬼的气息十分熟悉,莫非它就是进阶的剥皮鬼?" 曲忠直脸色铁青,身上的冥火散发出彻骨的冰寒,似乎把空气都给冻结了。他伸手抓了一具腐尸过来闻了闻,,咬牙切齿的说:"这就是被剥了皮的尸体,师兄,这就是剥皮鬼!它吞噬了这么多人的血肉,已经进阶了。" "吗的!我说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成不归恍然大悟的说,"马大庆死的时候身躯化成飞灰,亡灵充满了尸气,根本不像新死之人。原本我以为那是他夺舍过一次的缘故,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他被尸鬼变成了人皮恶灵!" 曲忠直身上的冥火忽然由极冷转为极热,笼罩的范围一下子扩大了十倍,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精灵。他一头撞到尸鬼的一条触手上,那条触手上的腐尸和枯骨顿时像爆豆一样噼啪乱响,散发的尸煞被冥火烧的兹兹冒青烟。 "师兄,你留着有用之身去找师父,去拯救这混乱的人界!"曲忠直头也不回的喊道,"尸鬼杀我妻儿,我和它仇深似海,今日哪怕同归于尽,我也要让它魂飞魄散!" 曲忠直把冥火逆转属性,爆发出极大的威力,转身向着另外一条触手撞去。成不归挽了个刀花,长啸一声道:"师弟,你我兄弟十年生死相依,今日要活便一起活,要死便一起死!" 天劫凶猛,把尸鬼霹的不得不动用本源尸煞,那些没有吞噬完全的血肉被它甩了出来应付风雷闪电。不料这么一来就暴露了它原本的气息,恰好被曲忠直和成不归感应到,这只凶威无敌的庞大尸鬼,竟然就是那个嗜血残杀的剥皮恶灵进阶而来! 曲忠直和成不归原本没想跟尸鬼为敌,更没想过要跟它拼命。得益于刘雨生的悉心教导,二人不是明知不敌还非要逞能的愣头青,更不是为了降妖除魔甘愿牺牲自己的伟光正。他们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此出手一直未尽全力。 要不是天劫逼迫的太紧,使得尸鬼暴露的本源尸煞,说不定兄弟二人现在已经躲远远的看热闹去了。但此时,得知尸鬼真身就是那个仇深似海的剥皮恶灵,叫曲忠直怎能冷静得下来?妻子和儿子死的那一天,他的心就跟着死去了。他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就是报仇雪恨! 成不归跟曲忠直兄弟情深,在血煞地狱十年磨练,互相之间不知救过对方多少次性命。曲忠直摆明了要跟尸鬼拼命,他当然也不会甘于人后。 这一次,曲忠直和成不归留手,两个大通灵师火力全开,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再加上成不归手中的斩鬼刀,堪称灭世神兵,专克阴尸鬼煞。曲忠直以灵力本源相合的冥火神珠,是一个破灭的地狱凝结而成,正是尸鬼这类恶灵的克星。 若是尸鬼全力发挥,对付两个大通灵师绰绰有余,它吞噬了数以百万计的生人血肉,那可不是吹的。可惜它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应付风雷大劫,根本没注意到后院起火。 成不归和曲忠直二人施展大巨灵术,变成十几丈高的小巨人,一个用斩鬼刀施展通灵大灭绝术!一个用冥火珠施展灭世大神通! "轰隆隆!" 天雷阵阵,终于霹散了无尽的尸盾,向着尸鬼落去。没等尸鬼做出应对,它忽然身子一矮,整个往下滑落了数百丈! 却原来是曲忠直和成不归两人发疯似得攻击尸鬼的双腿,把它用腐尸和枯骨凝成的两条粗壮的如同小山一般的腿给砍断了。 尸鬼浑身上下都是无穷无尽的腐尸和血肉,不仅体积庞大,而且坚硬如钢铁。但为了应付天劫,它把所有的尸煞气本源都调动了起来,去对付如雨般落下的闪电,这下子造成了下半截尸煞空虚,被曲忠直和成不归打了个措手不及。 曲忠直身上的冥火越烧越旺,他十几丈的身高,像一头巨大的火神那样。打断了尸鬼的两条腿,他颇为兴奋,继续调动冥火神珠,灭世大神通不要命也似的乱飞。他的双眼逐渐被一层黑色所覆盖,他的灵力本源也逐渐被染的漆黑,他发出的灭世大神通夹杂着点点黑光。 这种种诡异的现象曲忠直都没有发现,他沉浸在报仇雪恨的快意之中,根本无法自拔。 成不归全力鼓动斩鬼刀,身上的灵力如江河入海一般被斩鬼刀吸收,斩鬼刀威力无边,消耗也大到没有边。但奇怪的是,成不归感到自己的灵力不知为何忽然无穷无尽,丝毫不怕斩鬼刀的损耗。 庞大如山的尸鬼被天劫和两个大通灵师上下夹击,尽管它拼了命的释放尸煞,甚至自爆了几个脑袋,用腐尸大阵来抵挡天劫,但是收效甚微。天劫连绵不绝,而且高处遥远的天际,它只能被动挨打,两个大通灵师全力出手,带来的杀伤力更是丝毫不比天劫弱。 尸鬼的身躯不时被水桶粗的闪电打散一部分,曲忠直和成不归也见缝插针,专门攻击它被闪电打伤的空当。如是再三,这种情况持续了半个小时之后,尸鬼终于撑不住了,它嗷呜一声怒吼,身子剧烈的晃动,就像一条狗在抖落身上的虱子。 碎尸如雨,砸的曲忠直和成不归抱头鼠窜,报仇归报仇,但不代表要白白挨打,拼命也要讲究智慧才行。 天劫依旧不急不缓,维持固有的频率不停的发出闪电,不过尸鬼甩落的腐尸大阵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闪电被牢牢的挡在了外围,无法触及到尸鬼的核心。 尸鬼的核心,就是它巨大肚皮上的那只尸眼。它天性狡诈,知道硬扛下去没有好下场,于是把所有的尸煞本源缩回到核心,干脆放弃了那数百万尸骨组成的巨大躯壳。 "咔嚓嚓!" 一连串的闪电打下来,地动山摇!尸鬼那巨无霸的肉山躯壳轰然坍塌,好似不周山倒了下来,天地覆灭,黑压压的血肉纷飞,把天空都遮掩住了。 只有雷声连绵不绝的响起,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到。 半晌之后,尸鬼的躯壳坍塌引起的混乱终于渐渐止息。成不归和曲忠直撑起了一把巨大的通灵宝伞,总算靠着这个宝贝没有被砸死。他们变回原本的大小,放眼望去,只见尸鬼最初站着的地方,无数闪电噼里啪啦的打下去,但这些闪电如同泥牛入海,啥动静也没有。 成不归和曲忠直对视了一眼,二人分别运转通灵护身术,向无数闪电的中心走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轮回 庞大无匹的尸鬼舍弃了肉山一般的躯壳,只保留了强大的尸煞本源。它的真身凝结成了一颗黑乎乎的珠子,有西瓜那么大,外面笼罩着浓郁到极致的尸煞,正在和无尽的风雷闪电对抗。 曲忠直见到尸鬼的真身,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大吼一声:"通灵,灭世!" 冥火珠从曲忠直的嘴里喷了出来,化作一道流光直取尸鬼。曲忠直以冥火珠为媒介,动用了全身的灵力来施展灭世神通,冥火珠顿时散发出惊天动地的威势,竟然使得劫雷都停滞了片刻。 肉山一样的躯壳对于尸鬼来说,就像王八的壳一样,给它提供了坚实的防护。没了躯壳,本源相撞,等于用自己的肚子去打别人的拳头。尸鬼没有了庞大的肉山躯壳来吸收伤害,除非它进阶鬼王可以在虚实中随意变换,不然挨了曲忠直这一下,不死也要重伤。 可是天劫在上,尸鬼根本不可能躲开,它被牢牢的锁定了方位,只能被动挨打。眼看冥火珠带着一道火焰尾巴劈头盖脸的撞到了尸鬼身上,可是变故突生! 曲忠直身上一直若隐若现的黑光突然暴涨,把他整个人都包了起来。他的灵泉内一直温养着一团灵力本源,那是当初刘雨生送给他的。一直以来,这团灵力本源都给了他极大的帮助,能进阶大通灵师,这团本源功不可没。没想到那隐藏的黑光爆发,刘雨生留下的灵力本源也跟着躁动起来,曲忠直根本压制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团本源和黑光融合到了一起。 冥火珠冲到尸鬼身上,没有想象中的火爆场面,两个珠子竟然水奶交融,很快混为一体!曲忠直震惊莫名,他疯狂的运转灵力,想要把冥火珠召唤回来,可是冥火珠和他的感应干脆利落的断掉了。他还要施展通灵术,不想身上的灵力黑光四处乱窜,如同走火入魔一般,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别说施展灵术了。 这时尸鬼突然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曲忠直身不由己的向尸鬼冲了过去。 成不归意识到了曲忠直身上的不对劲儿,他眉头一皱,施出一招天罗地网。斩鬼刀挥洒出无数刀光,在尸鬼面前织成一张大网,暂时抵挡了那股吸力。曲忠直面容扭曲,身子不停的挣扎,皮肤下面无数粗大的灵力蛇四处乱窜。 成不归走过去扶住曲忠直道:"师弟,你怎么了!" "轰!" 曲忠直身上的黑光迅速的传染到成不归身上,他手忙脚乱的想把黑光驱逐,但黑光转眼就和他的灵力结合到一起,不分彼此。 "轰!" 黑光和成不归的灵力结合到一起,很快冲入灵泉,顿时引动了那团刘雨生留下的灵力本源。成不归立刻步了曲忠直的后尘,全身的灵力失控,表情扭曲,四肢抽搐,皮肤下无数灵力蛇四处乱窜。 "当啷!" 斩鬼刀掉到了地上,没有成不归的灵力支持,那张刀光形成的网顿时烟消云散。尸鬼发出的巨大吸力把曲忠直和成不归往自己身边拉扯,两人尽管极力挣扎,可是知觉犹在,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咔嚓嚓!" 数十道水桶粗的闪电凝结在一起,形成一条巨长的电蛇,一溜烟的霹在尸鬼身上。尸鬼受此重创,凶性大发,黑乎乎的珠子变幻出一张大嘴,用力一吞,成不归和曲忠直就那么被它吞了进去! 这可不是两个普通人,是两个大通灵师!世间少有的大通灵师!本来尸鬼被天劫拖住,成不归和曲忠直可以轻松的把它干掉,没想到风云突变,刘雨生留给两个人的灵力本源忽然生出变故,把他们的灵力夺走,甚至还控制了他们的身体。 被吞噬的那一刻,成不归和曲忠直转的是同样的念头——难道,马大庆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成不归被尸鬼吞下的那一刻,似乎看到远处站着一个人影,相貌平凡,身材消瘦个头不高... 尸鬼吞下成不归和曲忠直之后,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响声,似乎颇为满足。成不归和曲忠直是大通灵师级的存在,如果灵力还能运转,就算被尸鬼吞下去,也有通灵护身术自动护主。可是他们的灵力被那道莫名的黑光夺取了控制权,刘雨生遗留下来的灵力本源占据了身体的主导。 他们被吞噬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带着满腹的疑惑以及无尽的不甘和怨恨死去。 两个大通灵师的灵力本源,那是什么概念?虽然曲忠直和成不归的境界提升的十分仓促,根基并不稳固,掌握的通灵术也面目全非威力大减,但那雄厚的灵力却是实打实的。 尸鬼吞噬了两人之后,顿时生出变化,围绕在黑色珠子外面的尸煞如大潮一般翻涌不休。天劫连续降下几次雷霆,之前还能对尸鬼造成伤害的风雷闪电,这次干脆连外围的尸煞也打不穿了。 "咯吱咯吱!" 一阵磨牙似的声音响起,尸煞像镜头回放一样缩了回去。黑色的珠子流光溢彩,在空中翻滚了几下,落到地上转了一圈,竟然变成了个人的模样!有手有脚,乍一看跟刘雨生的相貌有九成相似! "咔嚓嚓!" 天劫似乎感觉到了尸鬼的变化,雷劫的威力猛的暴增,从风雷劫变成了四象大劫! 四象大劫,是邪物进阶鬼王是才能经历的劫数! 尸鬼,吞噬了成不归和曲忠直,借助两人的灵力本源,竟然成功的进阶了鬼王!成就了鬼王,是本质上的升华!尸鬼冷笑一声,抬手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撞散了霹下来的闪电,直奔天际的劫云而去。 这道火光赫然是冥火珠!威力至大的冥火珠! 四象大劫刚刚转换立足未稳,被冥火珠撞上一下必定劫数消散,从此世间就多出一只强大的鬼王了。 不想冥火珠飞到半空,忽然调转方向,一头向地上扎去。尸鬼面色大变,身形在虚实中一阵变幻,就要贯通阴阳逃走。可惜四象天劫还在,尸鬼虽然不怕天劫,却不能逃过天劫的锁定。 "圣灵,大崩解术!"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响起,随之天地之间梵音阵阵,一片金光把尸鬼围了起来。尸鬼口吐人言:"刘雨生!你言而无信,说好让我逍遥十年,为什么现在就要来为难我!" 一个消瘦的人影慢慢从远处走了过来,手里把玩着一颗火红色的珠子。 珠子是冥火珠,人,是刘雨生! 刘雨生耸了耸肩膀,冷笑着说:"圣仙,言而无信卑鄙无耻,这都是你教给我的。我觉得满世界的跟你捉迷藏一点都不好玩,还是把你打成一只小小的剥皮鬼我们重新来过吧。" 尸鬼怒吼一声,身子猛的膨胀起来,似乎还想垂死挣扎一番。刘雨生轻轻拍了拍手,无数金光就把它淹没了。 片刻之后,刘雨生打了个响指,把手一招,尸鬼身上就有一道细细的黑光被扯了出来。这是尸鬼的记忆和一丝本源,它那辛苦练就的鬼王之身,竟然被刘雨生一下子就剥离了出去。 "去吧,去吃人,去剥皮,"刘雨生把细细的黑光甩了出去,淡淡的说,"如果你能在我没找到你之前成就鬼王,说不定还能逍遥快活几年。如果你不努力,达不到我的要求,那我就让你魂飞魄散!有的是傀儡可以利用,不差你一个,你说对不对?" 黑光围着刘雨生转了一圈,发出几声愤怒的咆哮,然后化作一阵黑风飞快的逃走了。 尸鬼留下的鬼王躯壳,依然在经受着四象大劫的打击。虽然那只是一个躯壳,是一个没有任何思维的死物,但鬼王强大的力量却做不得假。四象大劫在没把这个躯壳打碎之前,是不会消散的。 刘雨生甩手扔出许多珍奇的宝物,混到鬼王的躯壳当中。四象大劫发出威力巨大的雷电,倒像成了炼丹的炉火,一点点把鬼王躯壳中的杂质驱除,让那些宝物和鬼王躯壳熔炼为一体。 每当鬼王躯壳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刘雨生就利用本源的联系输送灵力,如是维持了半个时辰,天空中一声巨响!四象大劫就那么散去,鬼王进阶宣告结束! 尸鬼留下的躯壳,早就被四象劫雷打磨成了一颗精致的丹丸。这颗丹丸通体纯金色,生有四翼,浮在空中不停颤动,似乎要破空飞去。 刘雨生一抄手把丹丸握住,随口吞到肚里。他脸上金光连闪,身上的气势一时高涨的顶点,一时又跌落到谷底,反复循环了无数次,终于稳定了下来。 "恭喜圣师!贺喜圣师!您的境界又进一步,成就大圣指日可待!"章鱼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一脸的欢欣鼓舞。 刘雨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章鱼恭敬的问道:"圣师,下面我该怎么做,还请您示下。" 刘雨生指了一个方向说:"去盯着圣仙,它再次被我打回原形,一定心中怨怼。你要鼓励它,让它重新斗志昂扬。" "是!"章鱼把头深深的低下去说,"圣师,圣仙终究有着通灵大圣的底子,万一被它练出个一二三,对您的大计不利啊。不知您为什么一定要选它做傀儡?" 刘雨生面色一冷,淡淡的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马大庆非死不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章鱼闻言顿时汗流浃背,头都钻到裤裆里去了。他颤声道:"小人该死,小人知罪!小人再也不多嘴了!" "滚吧!"刘雨生摆了摆手说。 章鱼如蒙大赦,转身飞奔而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刘雨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长生寂寞,我还是再去找点乐子罢。" ... 若干年后,金刀镇。 这个镇很热闹,很安全。因为这里有一个快要成就大通灵师的至圣先师庇佑,所以诸邪不侵,是方圆数百里之内少有的乐土。 一个小小的院子里,三个青涩的少年正庄严的跪在地上宣誓。 "我发誓,愿意用我的一切维护通灵师的荣耀和尊严!" "好,很好,你们都是好孩子。"一个样貌十分平凡的老头激动的说,"你们要记住,不仅要维护通灵师的尊严和荣耀,更要维护人界的稳定!降妖除魔是你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是师父!"三个孩子齐声答应,"我们记住了!" "你们三个人的父母亲人,都被可恨的剥皮鬼给杀死!剥皮鬼凶威滔天,只有苦练通灵道法,早日成就大通灵师,才有可能除掉它,记住了吗?"老头郑重的说。 "记住了!"三个小孩子眼中闪着仇恨的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道。 老头儿点了点头,淡淡的说:"现在为师正式传你们通灵上三篇,你们记住,为师的名讳是刘雨生..." 全书完。(未完待续) 完本感言!!! 嘿!完本了,心情很复杂。 这本书始上传于5月1号,完结于11月0号,历时整整六个月,总字数78万余。 相对于动辄数百万的长篇网文,这本书算得上袖珍型的。 我这个人比较愚笨,平时话不多,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有许多的奇思妙想,可惜没有足够的能力诉诸笔端,《极度尸寒》并不丰满,甚至显得有些苍白,就是因为我笔力不足的缘故。 这个故事本身,真的是一个好故事,是我把她写崩了。 我打字用智能ABC,二指禅,码字这么久,连盲打都做不到。入V之后每天更新5000字,我最少要花上5个小时的时间才能搞定。 之前就跟大家诉苦过,我是一个待业在家的闲汉,老婆刚生下一对双胞胎没多久。我们俩请不起保姆,只能双双辞职回家照顾孩子,无奈的变成啃老一族。 我每天码字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把两个孩子哄睡了,我才能有点自己的时间。 人活着,总有这样那样的不顺心,我从没有自哀自怜过。我愿意发愤图强,我辛苦码字,不是单纯为了兴趣,而是为了给两个可爱的儿子挣个奶粉钱。 除此之外,有一切挣钱的门路,我都愿意掺和一手。 我跟人练摊儿下乡卖衣服,也跟着拉货的当过搬运工。 我不怕辛苦,也不怕劳累。 可是我怕两个儿子上不起幼儿园,我怕两个儿子上了幼儿园穿不上好看的衣服被人笑,我怕两个儿子生病了连医院都去不起,我怕... 总之我害怕很多事,我最怕的就是一个字:穷。 《极度尸寒》承载了我很大的期望,但是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在灵异这个分类,这本书的成绩还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是对改善我的生活状况,几乎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发书六个月,前三个月公众版,无收入,入V后三个月,月收入不足一千块。订阅君对我仇深似海,总是零星的增加,慢到我几乎发现不了。 事实上,喜欢这本书的读者有很多,大家也都很支持我。 我很感激每一个打赏订阅我的读者,也感谢每一个收藏推荐的好朋友,就算只看盗版,我也一样感谢,毕竟为我增加了人气。 我有一颗感恩的心。 但是,这本书到头了,是结束的时候了。 一则整个故事到此难以为继,再写下去也是狗尾续貂。 二则订阅实在太不给力,写下去的动力渐渐不足。 三则,我要跳出小众文的圈子,向更高的订阅和收入发起冲击。 我要努力的挣钱,挣大钱。 请大家继续支持我,支持我的新书。 新书将延续《极度尸寒》的黑暗风格。 事实上就算我愿意向现实妥协,但身上那股子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的文青味儿,已经深入了骨髓。让我写种马后宫、高大全、龙傲天之类的爽文,我宁愿弃笔出去打工,尽管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刘雨生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看完这本书,每个人对他的印象都天差地别。 刻画人物的性格,这是我的一大弱项。 所以刘雨生这个人,他从开始到结局,从来没有露出过真面目。他的一切都深深的隐藏起来,不曾让任何人了解过。 既然不擅长刻画人物性格,干脆就不刻画。我把他伪装了起来,他有一千一万种性格,究竟哪一种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只有四个字——出人意料。 怎样才能出人意料?就要靠一个一个的坑点,让人在以为事情应该会这样发展的时候,忽然峰回路转来了一个三百六度的大转弯。 就剧情而言,我勉强做到了,很多转折都出人意料。 但正因为出人意料的太多,显得有些生硬和刻意,这是一大败笔。 我愿意接受一切的批评。 经过近八十万字的磨砺,我相信自己的文笔已经有所提高。我愿意用更多更新的创意,去讲述一个更好听的故事,一个完全不同于《极度尸寒》,但又能让人依稀看到这本书影子的故事。 新书书号04860,书名换了几个都未通过审核,此时已然在递交申请中,所以可能要等到周一才能和大家见面。我会在书上传成功之后,在公众版发布新书试读,请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PS:完本之后,每个订阅超过0%章节的朋友,都可以给我投票,投完本满意度。我真心的希望诸位能在以后一段日子里持续关注这本书,直到为我投上一票为止。 最后跟大家道个歉:对不起诸位,我本以为完本感言寥寥几句,没想到情绪激动,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这章可能要收费,因为字数太多了。我还没弄明白怎么设置免费章节,就当大家为我儿子的奶粉钱又贡献了一点力量吧,我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 鬼娘 大崖山里有个小村子叫刘家村,村里有个农民叫刘大年,他没什么文化,因为儿子出生的时候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的让人害怕,所以干脆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刘雨生。 刘雨生从小就很特别,村里其他的孩子都不愿意跟他一起玩,他们说他是灾星,带着霉运降生,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刘雨生对此感到很委屈,每次被人嘲笑都会哭着跑回家问:“娘,为什么他们说我是灾星?你不是好好的吗?” 刘雨生的母亲叫马兰香,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手上满是老茧和冻疮。每当刘雨生哭着跑回家问她这些的时候,马兰香都会递给他一张锅盔说:“雨生乖,娘好好的,他们是在跟你闹着玩呢。” 马兰香做的锅盔香味扑鼻,是雨生最爱吃的东西,一见到这个他马上停止了哭泣,眼泪还没干呢就笑着跑开了。 村里的小孩子都不和雨生玩耍,他感到很寂寞,幸好他还有许多特别的朋友。像家里的大黄狗,通人性,最听雨生的话;还有村东头的刘奶奶,很慈祥,对他非常好;还有马兰香给他做的玩偶,简单的木棍和线团以及几块布片,就能做出栩栩如生的人偶,而且这些人偶会动哦! 不过雨生有几次想拿着木偶出门去炫耀,一见到外人木偶¥+就失灵了,耷拉着一点生机也没有,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破木偶。马兰香告诉雨生:木偶害羞,只能在家里玩,它们不好意思出门见生人。 雨生信以为真,从那以后再也不带木偶出去玩了,不过偶尔也会跟其他的小孩吹嘘一下,当然,下场就是又得了个吹牛大王的外号。 山里的庄稼收成不好,刘大年每天都要下地干活,很辛苦,但是马兰香不去地里干活,她白天从不出门。有一次雨生问马兰香为什么不带自己出去玩,她对雨生说:“雨生啊,娘怕太阳晒,太阳一晒娘就会变黑,黑的你都看不到娘了。” 雨生抱着马兰香哭道:“娘你不要变黑,我不要看不到你。” 马兰香就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张锅盔来递给雨生,笑着对他说:“雨生乖,娘最疼你了。” 1994年,也就是雨生5岁那年,山里来了两个年轻人,他们开办了一间学校,教山里的孩子们识字念书。村里的孩子都去上学了,惟独雨生没有去,因为刘大年凑不够学费,尽管那两个年轻的老师说学费可以先欠着,但刘大年就是不同意。他说:“俺这辈子不欠别人东西,就让雨生晚上一年学,俺明年一定给他凑够学费!” 于是白天刘家村里就只剩了雨生一个小孩,他更孤单了。 有一天雨生独自在村里的小路上玩,忽然看见张爷爷走了过来。张爷爷是刘家村唯一一个不姓刘的男人,据说他本来是城里人,以前被当做臭老九批斗的狠了,再也不愿意回去,就在这山里安了家。张爷爷平时满脸的白胡子,拄着拐杖,走路很慢很慢,但是今天却空着手,走的很快很稳当,他目不斜视的走着,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路边的小雨生。 刘大年一直告诉刘雨生要懂礼貌,所以雨生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张爷爷好!” 张爷爷满脸惊愕的看着雨生,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就那么一直瞪眼看着他。雨生被吓怕了,哭着跑回了家。 马兰香不知道雨生为什么哭,哄了半天,直到变出一张锅盔来,才让他止住了哭把事情说明白了。马兰香听到雨生说他见到了张爷爷,急忙把他搂在怀里,吓的脸都白了几分,最后她告诉雨生:“这几天都不要出门,再见到张爷爷千万别跟他说话了!” 雨生不明白娘为什么让他这么做,但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听话的点了点头就去院子里玩了。刘大年从地里干活回来之后,马兰香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马上转身又出去了。 那天刘大年回来的很晚,等他回到家的时候雨生已经很累很困,半睡半醒之间他似乎听到刘大年对马兰香说:“张老头走了,俺看着他走的,别怕,雨生不会有事的。” 马兰香担心的说:“雨生这孩子什么都看得见,以后可怎么办啊?” 刘大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闷着头不说话,半晌之后才叹了气说:“俺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俺怕他舍不得你啊,再看看吧,实在不行,俺就去找青松大哥,求他把这孩子的天眼封上。” 刘大年和马兰香还说了很多,隐约提到了要带雨生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后来的话雨生就全不记得了,他睡着了。 过了几天,雨生在家里呆的很寂寞,于是偷偷跑出去玩耍。村里依然那样寂静,人们都在为生计奔波,孩子们也都去上学了,雨生百无聊赖的在村里走来走去,一直到太阳下山了,他不知怎么的就出了村子,来到了村外的一片小树林。 小树林里不知什么时候盖起了许多漂亮的小房子,一间间金光闪闪的,还养着许多的马。雨生看呆了,他从来没注意过这片小树林里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不知不觉的雨生就靠近了小树林,这时候他又看见了张爷爷。 张爷爷站在一间小房子前面,直愣愣的看着小雨生,雨生很害怕,正要转身往家跑,张爷爷对他说:“孩子,你能看见我吗?” 雨生咬了咬嘴唇说:“能看见,可是我娘不让我跟你说话。” 张爷爷嘴角牵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是又没笑出来,他从手里摸出一把糖来说:“孩子,来,到爷爷这里来,爷爷给你吃糖。” 雨生犹豫了半天,想吃糖,又惦记着马兰香的话,但是最后对糖块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抬脚进了小树林。 张爷爷转身进了那间漂亮的小房子,回头对雨生说:“来啊孩子,这里有很多糖,可甜啦,你进来吧,这些都是你的。” 雨生有些害怕,但却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那间很小很小的房子,就在他快要进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忽然马兰香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雨生!快回来,快到娘这里来!” 雨生听到马兰香的声音,急忙回头去看,但是他怎么也扭不动脖子。张爷爷见雨生不往前走了,很着急,一脸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伸手拉住雨生的胳膊就往屋里拽。雨生人小力亏,但他挣扎着不往前走,张爷爷就是拽不动他,这时候马兰香也来到了小树林,她一把抱住雨生就往外跑。 可是小树林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很多人,这些人面目模糊,根本看不清楚是谁,他们挡住了马兰香的路,齐声问道:“马兰香,你为什么还不住到这儿来?你不来,我们就把你儿子带走!” 马兰香不理会那些人,她抱着小雨生只管低头往前走,那些人就七手八脚的抓住她,让她一步也动不了。雨生被吓的哇哇直哭,但是根本没有人在乎,就在这时候忽然树林外亮起了一根火把,刘大年的声音响了起来:“谁敢动俺老婆孩子?再不放了他们俺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树林里的那些人一起怪笑,笑声就像十几只野猫在叫,他们嘲笑道:“刘憨子也要不客气了,你能把我们怎样?快走吧,再不离开这里我们把你也拉进来做邻居!” 马兰香哭着说:“大年,你带孩子走吧,反正我早就该来这里,能陪你们爷儿俩这么多年,我也知足了。” 雨生抱紧了马兰香哭道:“娘,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不离开你。” 刘大年闷声道:“你们这些王八蛋敢惹俺,俺和青松大哥有过命的交情你们忘了吗?俺再问最后一句,你们放不放手?” 树林里的那些人摇摇晃晃,有个人把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扔到地上,骨碌骨碌的滚到了树林边沿,掉在地上的脑袋对着刘大年大骂:“混帐王八羔子!你敢骂我们,今天就叫你全家灭绝!你回家等死去吧!” 人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扔到地上,这脑袋还会说话,这是多诡异的事情!小雨生当即被吓的尖叫一声,紧紧抓住马兰香不敢松手。刘大年在树林外面听到雨生的叫声,急的大喊道:“你们这些烂鬼,要是投不了胎,可别怪俺心狠!” 刘大年的话音刚落,就见一把朱黄色的符纸被扔了进来,这些符纸落地即燃,小树林里很快就着起了大火。树林里的人被烧的哇哇乱叫,马兰香也满脸痛苦之色,但是小雨生却全然无碍,遍地的火焰似乎根本烧不到他身上。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刘大年在树林外念起了咒,随着他的咒语声,一阵光明大做,震天雷似的一声巨响!雨生被这一声巨响给震的昏倒在地,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再也不知道了。 写给自己的几句话: 收藏不仅没有涨,还掉了一个。 灵异的书不好写,整天自己想法子吓自己,我码字的时候就不敢去厕所。但与之对应的却是成绩惨淡,想看爽文的人多,愿意吓唬自己的人少。 不过我还是愿意把这本书写下去。 这是给自己打气的话:我要坚持到底,不太监。 ... 我要说话很重要的话 每一个评价打赏收藏推荐乃至点击,对我来说都至关重要。那是对我的一种肯定,是我保持更新的动力。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作者那样每天两更三更甚至更多呢?为什么不万字爆发呢?是不是因为我太懒了? 嗯,下面进入煽情时间。 我得承认更新的慢有一部分是我很懒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打字速度非常慢,手残党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有两个刚满周岁的儿子,两个非常可爱也非常调皮的小家伙。 只有为人父母之后,才能明白抚养孩子的艰辛,尤其是同时抚养两个捣蛋鬼。 至于照顾小孩究竟有多辛苦,举个简单的例子。在他们俩没满月的时候,我平均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4个小时。他们俩总是不停的哭闹,饿了哭,尿了哭,拉屎了哭,想睡觉了还哭。小宝宝不会说话,哭声是他们和这个世界交流的唯一方式。 在那种情况下,除了抱着他们之外,有哪怕一点点的时间我就要躺下睡一小会儿。( 800)双胞胎有没有心灵感应我不知道,反正他俩只要一个哭起来,另外一个肯定不甘示弱,甚至会哭的更大声。人家照顾一个小孩,晚上小孩哭了爸爸哄或者妈妈哄,总有一个能休息一下。我家不行,我跟老婆两个人被熬的呀,天天两眼都是红彤彤的。 倒是有一个好处,再不用争夺抱孩子的权利了。一人一个,抱到胳膊都酸了,想放下歇一会儿都歇不成。 说实话照顾孩子累是累了点,但是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会跑会跳会说会笑了,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尤其是两个小家伙都会叫爸爸,而且叫的很清楚。现在孩子一岁多了,确实比以前轻松了许多,起码晚上他们睡的很好,我也能跟着睡个好觉。但是,只要他们俩还没上幼儿园,我和孩子他妈就永远得不到解放,我们得时时刻刻的陪在他们身边。 小孩子经历过了用哭声和世界交流的阶段之后,就来到了用嘴巴试探未知的阶段。这个试探是指:他们会把所有能接触到的东西放到嘴里尝一尝。 为了不让蹒跚学步的孩子跌倒摔伤,为了不让好奇的宝宝们吃错东西,当父母的只好步步紧跟。而且两个小孩子,一个人是绝对照顾不过来的。尤其是他们会走路了,有了自己小小的思维,一个要往左,一个要往右,一个人分身乏术,如之奈何? 嗯,育儿经就说到这里,以后再说,说回正题。 我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得和孩子在一起,为了让他们有一个幸福快乐健康的童年而努力。这样的情况下,能用在码字上的时间可想而知,必然是少的可怜。有人会问,既然这么辛苦,为什么不找个保姆呢?你的爸爸妈妈又在做什么呢? 首先,我对保姆十分的不放心,许多父母找保姆看管自己的孩子实属无奈,看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跟看自己孩子一样用心呢?社会上那么多黑心保姆的新闻,他们对待宝宝的行为让人触目惊心,我不敢把自己的心肝宝贝交给这样的人。 我没有要给保姆这个职业泼脏水的意思,我相信绝大部分保姆都是善良而负责任的。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第二个原因——没有钱,请不起保姆。 两个孩子的奶粉钱我都掏不起,还要父母补贴,何来请保姆的钱?我之所以办了长期轮休不去上班,在家做起了全职爸爸,就是因为我的工资算下来都不够请个保姆的。 父母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照顾小孩子一时半会儿还行,指望他们天天看着两个小魔王,非累趴下不可。 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了。思维一片混乱,心里有些发苦。 写是我的兴趣,也是我的爱好,但我得承认,我是一个计划性很差的人。那天凑巧看到了《极度深寒》这部电影,所以才有了这一本《极度尸寒》。书开的仓促,甚至还没有任何存稿我就已经兴奋的上传了。 不攒存稿的后果就是,为了保持不断更,我每天都得把哄孩子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码字。就这样也就只能保证每天一更而已,再多就很勉强很勉强。 我知道现在看书的兄弟们,大多是无聊打发时间,对于更新多的书自然就会喜欢多一点。我也喜欢看书,知道那种等着更新的滋味不好受。我也知道我的更新速度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大家的收藏和推荐,更对不起打赏和评价。 尽管知道我做的很不好,但还是厚颜无耻的请求大家继续支持我,虽然更新的少,但是我保证永远不断更!而且这本书绝对不会太监! 看到大家对我的支持,我很感动,但是又做不到大爆发来报答大家,没办法,只好可耻的哭一回穷了。 好吧,正题就说到这里。再说两句题外话,我很感激那些发书评指点我的兄弟,不过,能不能看完第一卷再来评论呀?只看了几章就说主角如何面瓜如何软蛋,这样让我非常无奈,想交流都不知从何说起呀! [ ] 我又有话要说了 最近因为电压的问题,搞的我很烦躁,导致更新都有些不稳定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十分感谢诸位朋友的支持,你们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想过放弃,而是积极的去寻求解决办法,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功劳!我就不一一点名了,总之,各位的支持我铭记于心,一定会努力的更新,写出精彩的故事回报大家。 通报一下电压问题的进展:我所在的是一个小县城,跑了大半个城没找到ups,所以买了一个宽幅电源。虽然效果不算立竿见影,但重启问题已经大大的改善,从原本的几分钟一次,变成了现在的半小时到一小时一次。我狠满足,有这些零碎的时间,足够我拼拼凑凑的码出一章来了。 人嘛,知足常乐。 另外,朋友们的更新票就不要投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我也很想接下票票爆发一回,无奈没有存稿,生活中琐事又多。(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对此万分抱歉,我只能保证稳定的更新并绝不烂尾!至于爆更……可能要等到明年我俩儿子上了幼儿园之后才行。( 千千) 嗯,不小心又说漏嘴了吗?这本书初步估计要写个150万。就我目前的更新速度,写到明年太不是问题了。哈哈! 更新了一章之后习惯的去书评区看一眼,我狠尊重每一个在书评区发帖的朋友,对每一条意见都会认真的看并认真的回复。今天看到有一位朋友说,他对书中的主角很不满,觉得刘雨生不是一个正常人,对无辜的人冷酷杀害并加以利用。 下面呢,我就这个朋友的意见说几句,也算是我跟所有的朋友们吐露一下心声。 本书的主角基本上被定位成一个“三不”人员,即不正义不善良不伟大。同时又是一个“五很”人士,很阴险很毒辣很卑鄙很自私很邪恶。 看多了高大全,我就想剑走偏锋一回,让一个坏人当主角。 坏人不能总当龙套吧?这不合道理。 看看现在的社会,受苦受累的全是老老实实的底层百姓,他们都是好人。可是好人们,只是这个花花世界的看客,他们可能一辈子挣的钱还付不起有钱人一顿饭的账单。他们不是这个社会的主角。 那么谁是社会的主角?是那些投机倒把发了财的人,是那些贪污受贿升了官的人,是那些投资金融圈了钱的人,是那些昧了老百姓的钱还说捐给了灾区的人,是那些判了冤案关了无辜的人几十年还说自己没责任的人,是那些专门坑老头老太太的钱的骗子们,是那些…… 无论那种人,总之他们都不算好人。 可是他们开着游艇住着豪宅,怀里搂着很多美女,银行很多存款,动不动出国旅游,还要移民到外国去。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角,这个社会,只有坏人才适合做主角。 像电视剧里那些从头到尾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人,他们的美好结局你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现实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人善只会被人欺,马善只会被人骑。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或许是我的心理太过阴暗,在我看来,主角的行为虽然很阴险,但也没脱出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你的亲人被害死了,仇人势力太大,你会怎么做?难道就因为斗不过他就眼看着亲人流血?难道就因为怕伤及无辜就甘愿放弃仇恨?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这个亲人恐怕跟你也不是很亲吧? 嗯,说的太多了,其实正如这位朋友所说,我想怎么写是我的权力,你爱不爱看是你的权力。还是十分感谢你对本书的关注,尽管意见相左,但不妨碍我们彼此的交流。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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