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妻晚成》 Part.1 九月 花城的九月依然色彩绚烂，百花艳艳。 这座小岛更是明显，四处是红的花绿的树，还有树上黄的果。江岸边晨风清爽，渡口挤满早起出岛去上班的人。 林唯看着大热天还穿着全套的作训服、戴着帽子的背影骑着自行车返回，然后才转身刷卡进了站，等下一班轮渡。想起刚才在自行车讨论的话题，忍不住笑了。 他说这次等他回来就休假，带着她去好好玩一下，当做是补过蜜月。 好久没有一起去旅游过了，想去的地方自然很多，她天南地北随意选地方，他在前面都是笑着说好，也不想想时间够不够，去不去得了。 轮渡上碰到隔壁家的嫂子，骑着小电动车准备带孩子出门。 “去上班啊？” “是啊，嫂子带着青青去上学？今天好像早了点呢。” 小姑娘在自行车上歪头，甜甜的声音：“林阿姨，我们要去医生叔叔那里买糖。” 她妈忍不住笑了：“昨晚上有点发烧，带她去看一下，拿点药，这傻姑娘被她爸忽悠，以为那是糖呢。” 林唯也笑，摸摸小姑娘的蘑菇头。 “刚才好像看到你家的了，送你上班啊？” “恩，难得送一次呢，他们等会就要出去了。” “我家的这都出去一个多月了，说是这两天回，昨晚打电话说又推迟了，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有点无奈，“还好已经习惯了，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 林唯也叹气。她们永远都是在等待，等待不确定的归期，等待难以实现的旅游，等待不知何时的相聚。从生气到无奈再到习惯，这其中的心酸也只有自己明白。 说话间轮渡已经到岸。 “那我先走了。” “嫂子路上小心点。” “好，你也是。” “林阿姨拜拜~” “拜拜~” 江面停着几艘标着数字的舰船，其中一艘正缓缓驶离岸边。船渐渐远去，渐渐隐在天边的微光中。 林唯上了公司班车，找位置坐下就开始补眠。这么早起，实在有点困，果真是年纪大了么。不知道这次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大概是赶不到这次的生日了吧。 班车摇晃中恍惚回到了五年前的九月。 2011年9月6日。 江城以高校多而闻名，九月大概是这里最繁忙的时期。汽车站和火车站挤满了带着大包小包的报道新生和家长，守候在这里的学长学姐们热情如火，瞅准可爱的学弟学妹就上前勾搭，哦不，帮忙。 在老爸第三次拒绝热心的学长帮忙拿行李之后，林唯只能认命地自己拖着箱子。他扛着两大包被子在前面走，一边念叨：“唯唯，我跟你说，不要随便让男生帮忙，你又不是做不了，女孩子要矜持，不要被这些影响，自己能做的就做了，不要给人家瞎想的机会……” “行行行，我知道了，老爸，你都说了多少回了，还是先赶紧找到学校的大巴。” 这是要把一好好的姑娘培养成女汉子的节奏啊，让你女儿以后怎么嫁人，心里已泪流成河。 好不容易穿过千军万马找到了自己学校的新生大巴，又一路堵车，折腾了近三个小时，到学校已经下午一点。 一路交钱领东西买生活用品，顺便逛完了热闹嘈杂的校园，最后才到搬着大包小包到达宿舍，竟然是第一个到的。 送走老爸，林唯在宿舍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等着新室友。 正擦桌子时，终于有人进来。 是个圆脸的女孩，眼睛黑亮黑亮的，个子娇小，一个人拖着箱子背着书包，还抱着被子。 她选了对面的床铺，笑着打招呼：“嗨，你是林唯吧？”说着把被子放在桌子上。 林唯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登记宿舍的时候你在我前面，看到你名字了，我叫柳晴，广西玉州的。” “原来是这样啊，”林唯看向她脚边的行李箱，“你一个人来的吗？” 她把箱子放平，然后把背包拿下来：“是啊，我们那坐火车过来十多个小时，车上认识了一个老乡，聊着天总算过来了。” “你胆子真大，这么远，要是我一个人东西都搬不过来。”暗自佩服，表面柔弱内心强大的妹子。 “我东西也不多，就带了个箱子和书包，其他东西都是到学校才买。” “还是很厉害啊。” 她笑笑没说话。 两人各自收拾东西。 后面两个室友都是男友陪着进来的，匆匆打了个招呼，放下东西就走了。 Part.2 第一天 六点新生在操场集合，准备军训动员会。 到了集合点竟然下起雨，只能躲在各个学院搭的迎新帐篷下面避雨。 校园广播里放着不知名的歌曲，低沉的男声仿佛就隐藏在嘈杂的人群中，和着小雨朦胧，竟然有种在风雨中飘摇的感觉。 “…… windundwogeflusternleise（风浪低语着）， vondemmeerundmagenvondenstr?menundgezeiten（海和麦哲伦，暴雨和潮汐） dochichsingdagegenan（我或歌或贬） …… wenndiesegelnichtmehrgl?nzen（如果船帆不再闪耀）， wenndiewindenichtmehrwehen（如果风不再飘扬）， werdichumzudirzukommen（我也会为了你）， uberozeanegehn（踏浪而回） ……” 旁边帐篷里瘦瘦小小、带着学生会臂章的学长昂着头和新生妹子介绍：“这是德文歌曲，翻译过来是水手之歌，广播台的是我女朋友，学德文的，厉害吧……” 学姐们在旁边笑。 这边帐篷宿舍四个人凑在一起互相认识。 “柳晴，广西玉州。” “郑文兮，广西珠城，可以看海的，有机会去那里玩。”林唯之前在宿舍匆匆看了一眼，从坐在地上收拾东西的角度看过去个子不高，但是很女神，带着高高帅帅的男友。 “林唯，湖北霍城。” 说话的时候眼角瞄到帐篷外低墙边有几株矮矮的栀子树，竟然还开着一两天泛黄的白花，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没有形状，恹恹地垂着。 “张君君，湖北竟陵的哦。”最后一个同是本省的妹子，带着点口音，是这四个人里面最高的，睁大眼睛的时候喜欢抿着嘴，目测属于软妹子类型。 报了姓名之后互相留着电话，此时周围一阵骚动，隐约听到帐篷里坐着的学姐兴奋的声音：“教官来了！” 林唯抬眼望去，小雨蒙蒙，人头攒动，只能看到一片白色沿着青灰色的墙壁整齐地经过，很快就消失在操场。 空气中隐约有一阵栀子花的芳香，若有若无。 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等到那一片白走过去了，还有人在谈论着。 “……听说是海军……” “好帅啊！……” “白色的衣服哇……” …….。l 后来年轻的辅导员终于到来，发布通知：下雨，动员会取消，明天正式开始军训。 哇哦，心里一阵开心，可以回去洗洗睡了。就是可惜没看到教官帅不帅，明天再看也不迟，林唯这么想着，随着人群回了宿舍。 大学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是个晴天，秋风凉爽。 换上大码军训服，早早出了门。宿舍还没来得及装全身镜，所以也不知道穿上是什么样子，好在这个军训服已经比想象中好很多。林唯看着其他人的样子，猜想虽不是多好看，应该也不至于很丑。 路上清一色的白衬衣黑裤子，男生打了蓝色领带戴着蓝色贝雷帽，女生是红色领带和红色帽子，都是面庞中隐隐带着兴奋的新生，学长学姐们没有课的时候大概是不会这么早起的吧。 吃完早餐，到达班级指定集合点的时候离规定的集合时间还早。操场到场是朝气活力小蓝帽和小红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互相认识。 413宿舍的几个人找了个靠近树荫的地方站着，等着集合。四个人里有两个人都拿着手机，大概是在给男友发消息，剩下的柳晴和林唯一句没一句找话题聊着。 人群渐渐往操场中间集中，围着一个圈。 林唯个子不够高，看不到那边发生了什么，踮起脚看了半天也只能大概看到操场中间有一片白色的帽子。新生是蓝色和红色的帽子，白色的，大概是教官吧。 正纠结要不要拉上柳晴也过去凑凑热闹，辅导员已经过来大喊：“集合了！集合了！” 人群渐渐散开，回到各班的集合点。这边队伍稀稀拉拉地站成了几排，四个人也随意找了个位置挨着站了。 集合完毕，辅导员按照男女和高矮调整了下顺序，林唯和柳晴还是挨着的。辅导员在前面介绍了下自己，说了几句注意事项，然后介绍刚分到班级的教官。 “这位是齐教官，接下来就由他来带你们。” 因为站在靠前的位置，总算看清了传说中教官。 不高，微胖，有点黑，穿着全套的白色军装，不苟言笑，静静打量着他们，沉默几秒，忽然扯开嗓子吼：“全体都有，稍息！立正！” 略微受到惊吓的新生们迅速站直，林唯偷瞄着旁边同学的站姿，再悄悄调整。 新生们忐忑不安，教官一脸严肃。本来还有细小的讨论声，现在也变得一片寂静。 出乎意料地，他忽然咧开笑容：“大家好哇，我是齐远，齐天大圣的齐，距离的远，猴儿们，以后由俺老孙带着你们操练哇！”最后一句模仿电视里孙悟空的语气，黝黑的脸上竟然冒出小酒窝 操场上瞬间笑开，引得隔壁队伍的新生们也看过来，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林唯一边笑着一边松了口气，如此欢乐的教官，这个军训大概不会太难过了。 Part.3 初见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军训，先从站军姿和齐步开始，站累了就走走，走累了再站站。整个操场就是不停重复着“1，2，1”、“立正”、“稍息”的声音，偶尔中场休息的时候都已经顾不得地上脏不脏，找个稍微阴凉的地方就随地坐了。 一天很快过去，新生们再不复早上的朝气和活力。林唯拖着沉重的步伐，和柳晴互相搀扶着回到宿舍。 连续三天下来，操场上原本白白嫩嫩的小鲜肉们也晒黑许多，却慢慢适应下来，休息时间也有力气去调戏教官了。猴儿们已经忽略教官的名字，休息时都是直接喊大圣。大圣嗓子也有点哑了，训练的时候从来不笑，但一到休息时间，就经常笑的牙不见眼，脸上的酒窝已经因为脸太黑快看不见。 此时还没正式开营，都是暂时以班级为单位组成队伍，三天之后才开始合并队伍，组成方阵。 第四天的早上，三营三连一排方阵组合完毕。电子11301和旁边的建筑11805队伍合并，教官也变成了两个。 队伍合并之后重新调整了位置，女生在方阵后面，个子从高到低，林唯很悲催地排在了最后一排中间，旁边是柳晴和郑文兮，张君君个子高点，在前面一排。站在后面听不太清前面的新教官的自我介绍，连样子也没看到，只听到了大概是姓吉，脑海里第一反应竟然是吉娃娃，立着耳朵的小狗。 赶紧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训练。 白天训练结束，晚饭后迎来了军训的第一次拉歌。 江城的夜晚天空还能看到几颗星，快到中秋，月亮朦胧地挂着。 操场上褪去了白天的单调和炙热，此时歌声阵阵，欢声笑语。 对面全男生方阵盯着这边的十多个姑娘，大胆地开喊：“123，来一个!12345，我们等的好辛苦!1234567，我们等的好着急!123456789，你们到底有没有！” 大圣站在前面一挥手：“一排的，跟我喊！今年军训怪事多，怪事多啊怪事多，某连男生只会说，只会说啊只会说，你若是个男子汉，那就给咱来一段，来一段!” 一排的男生跟着喊：“你若是个男子汉，那就给咱来一段，来一段!”作出誓死守卫本排女生的样子。 女生坐在队伍中间大笑，林唯也笑得开心。 “东风吹，战鼓擂，要拉歌，谁怕谁!” “走，男子汉们，跟我去把他们唱趴下！”大圣领着兴奋的男生去了对面的方阵，两方你来我往开唱了，留下一群女生坐在原地。 气氛热烈，女生时不时地在原地助威：“一排加油，你们最棒！”那边更加热闹。 嬉笑打闹的时候有个教官忽然走到她们面前，“我们一起去给男生加油。”然后开始指挥她们排好队。 林唯坐在后面，猜想是不是新来的那个吉教官，也跟着按照顺序排好队。 他带着女生们往混乱的那边走去，走了一半，快到的时候忽然回头瞧了瞧队伍，有点犹豫：“好像带错人了。”四处张望了一会，又指挥她们回去。 借着月光和路灯，林唯在后面看清了他长相，和大圣不太一样，偏瘦，娃娃脸，看着跟他们差不多大。在暖黄的灯光下眼睛格外温润，只是现在满眼是迷茫。他带回她们就匆匆去找那边的大圣了。女生们小声笑起来，讨论开了。 “这个教官好搞笑！” “好像还挺帅的……” “……看起来比大圣年轻呢，听说他们都是军校的学生，怎么好像差的有点大啊？”笑声更大。 晚上比较黑，又是第一天合并方阵，有认错的也不奇怪，但是这个教官一脸迷茫的样子，有点点可爱呢。 过了会，他又小跑过来，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没带错人，”眼神里竟然还有一丝茫然，在女生里面扫了圈，才好像忽然确定了，“刚才搞错了，跟我过去吧。” 领着细声笑着的女生们过去了。 真是可爱的教官呢。 第二天是中秋节，但学校不放假，白天的训练结束，晚上拉歌的时间里各个方阵围坐着，一起用歌声和舞蹈度过这特别的一天。 林唯刚到学校，家离得也不算很远，对这个节日倒没有太多的感触，只是遗憾不能休息个一天半天的。 唱歌跳舞这些她从来不擅长，也没胆量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所以很自觉地坐在后面当观众。 人群中间头发高高扎起的女孩把红色的贝雷帽斜戴，解开白色军训服上面的两颗扣子，下摆系起，漏出小半截腰肢。下面是自己配的黑色紧身裤，加上白色的球鞋，竟然穿出了别样的帅气，还带着一丝丝妩媚。 她动作流畅优美地和着手机的音乐跳着爵士舞，几个男生时不时地吹着口哨叫好，气氛热烈。 最后她一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扶着帽檐，一只脚微微后退了一步，弯腰行了结束的动作。 热烈的掌声过后她自信大方地开口：“谢谢大家，我是电子11301班的陶青。”说完笑着走出人群，几个男生很快围过去。 林唯很羡慕这样的人，有才艺又自信漂亮，走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平凡的，她也没多大追求，所以也只是羡慕羡慕而已。 正喧闹时忽然见中间站了两个人，一人抱着吉他一人拿着话筒，穿着一整套白色的军装。 “吉教官，来一个！来一个，吉教官！”已经有人开始欢呼了。 拿着话筒的吉教官笑着用难得上扬的语气道：“大家好，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我和龙教官一起，”他拍拍旁边抱着吉他的人，“给大家献上一曲，祝大家节日快乐！” “噢耶～来一个，吉教官！龙教官，来一个！”人群整齐地催促着。 “给大家带来一首老男孩，希望大家都没有遗憾！” 欢呼中吉他响起，他拿着话筒开始唱的时候人群安静下来。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 她会接受我吗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他说出那句话 注定我要浪迹天涯 怎么能有牵挂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 是不是应该放弃 ……” 他的目光明亮，看向人群的时候带着一些莫名的温柔。声音干净温和，带着一丝丝伤感，林唯一向喜欢声音好听的人，何况这歌确实也唱得很好，不自觉地就跟着所有人的目光微带崇拜地看着他。 唱到第三句的时候他忽然换了个方向，林唯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看向这里，带着莫名的复杂情绪，但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让她以为只是错觉。 走神中吉他和歌声还在继续。 “…… 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 改变了我们模样 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 我有过梦想 …… 抬头仰望着满天星河 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 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如果有明天祝福你亲爱的” 一曲终了，人群依然安静，气氛有些沉默，不知是不是很多人想起了曾经的遗憾。 过了两秒大家才开始鼓掌，掌声中两人致谢后向人群外围走过去。经过林唯不远处的时候，明亮的月光下她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刚刚温柔唱着歌的人眼角有些些的水迹。 大概是想起了以前暗恋的人吧，她这样想着。 直到晚会结束，林唯才再次看到吉教官，依然是温和的笑容，目光温柔，刚才那些些不确定的忧伤更像是林唯的错觉。 集合点完名就解散了，大家意犹未尽地各自回了宿舍。 Part.4 奶茶 军训照常进行，白天顶着太阳来回踢步，晚上在月光下欢乐拉歌。方阵的人渐渐熟悉起来，大圣更黑了，但那个认错人的吉教官却好像不畏惧太阳，竟然比大部分女生白。 每次太阳最大的时候总有学姐撑着伞，学长喝着冰凉的西瓜汁，来操场的树荫下看他们训练，看得受苦的人们更苦了。 你若军训，便是晴天。学长学姐们这么祝福。 十分钟休息时间，林唯和柳晴挨着坐在树荫下大口喝着水，找出纸巾擦擦汗。 旁边忽然有人坐下。 林唯抬头，是个头发挑染了一缕黄色的男生，拿着瓶奶茶看着她。 “嗨，你好，给。”说着把奶茶递给她。柳晴竟然默默地移开了位置，离得稍微远了一点，装作看风景的样子。 林唯尴尬地笑笑：“不用了，我有水，谢谢。” “不好意思，就觉得你很可爱，想认识一下。” 林唯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真的，我观察好久了，你很漂亮，交个朋友可以吗？我也是这个方阵的，建筑系。” “谢谢。”继续尴尬，略微缩了身体。 男生盯着她的侧脸，语气激动了些：“真的很漂亮，笑的时候超漂亮！我擦！这眼神扫过来我都要醉了！” 后面有男生起哄地笑。 林唯不敢抬头了，把头埋进胳膊，缩成鸵鸟的样子。 男生看她这样，试着喊了几声，最后看她始终不抬头也不回应，坐了一会，叹口气，放下奶茶走了。 柳晴又默默移回来，推推她：“好了，走了。” 林唯抬头，朝她翻个白眼：“不讲义气，自己跑了。” “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吗，”她暧昧地笑，忽然看到走过来的人，喊道，“吉教官！” 他朝她们笑笑：“在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柳晴赶紧回答：“没什么吉教官，在说天气真热。”林唯在旁边没有说话。 他看了眼林唯脚边的奶茶，林唯随着他视线看过去。 “你要喝吗？” 说完就恨不得拍死自己，她只是想到这奶茶她又不会喝，不知道怎么处理，见他看过去脑子就突然那么一抽，现在只期待他没听到。 他看了一眼林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点点头：“正好渴了，当是卖给我吧。”说完从口袋掏出零钱递给她。 林唯囧囧地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柳晴在旁边拿起奶茶递给他，速度之快让林唯愣了好一会。 他拿起奶茶转身走了。 待人走远了，柳晴凑近林唯：“他好像挺好说话的啊。” “好像是。” 柳晴凑得更近，神神秘秘地小声道：“今天听到有人说吉教官不肯告诉大家他名字呢，说是这些要保密。” “啊，这样啊，大圣怎么告诉我们了？”似乎的确还不知道他名字。 “不知道啊，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学校的，之前好像听大圣提过大连，不会是那里的吧，好远啊。” “是挺远的。”北方跟这边应该很不一样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大圣好像有。”柳晴收回身体，似乎自言自语着。林唯还因为刚刚的脑抽发愣。两人坐了会就集合继续训练了。 晚上训练结束，送奶茶的男生又跑过来，跟着她们往女生宿舍走，试图继续搭讪。 忍了一会，林唯干脆停住。 “我有男朋友了。”面不改色。 “啊，这么快啊！哎，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妹子，美女，不好意思了啊，”他受了打击，仍试着问，“真的不考虑下？” “谢谢。”然后就不再说话。 男生一脸遗憾地走了。 等他走了，张君君才惊讶地问：“林唯，你有男朋友吗，怎么没听你提过啊？” 柳晴和郑文兮也一脸八卦地看着她。 林唯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道：“没有……我骗他的，这人好烦……” “切，还以为你真有男朋友想八卦下呢。” “就是就是。” 几个人玩笑着回了宿舍。 离军训结束还有四天，最后一天要阅兵，但方阵的正步都还走得歪歪扭扭，大圣不得不加强训练，休息时间大大减少。吉教官正面带队的时间比较少，大部分时候是在旁边跟着一起走，监督他们，休息的时候就负责买水，也会准备一些糖果面包，以防训练强度太大有人需要补充体力。 快正午的时候，方阵里忽然一阵骚动。 “有人晕倒了！” 大圣赶紧停止训练冲进方阵。 林唯转头看向后面，大圣正背起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女生，旁边的人七手八脚的帮忙。 “送医务室！” “叫保安开车过来，医务室在南区！” …… 混乱过后大圣背着晕倒的女生，几名同学一起陪着离开操场。 其他方阵的人继续训练，这边剩下的人坐下来休息。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拿着帽子不停地扇风。 林唯坐在草地上，感觉裤脚好像被什么黏住了，慢慢卷起来，脚踝处的纱布隐隐沁出血迹。 “啊，怎么了？”柳晴帮忙把裤脚提着，看她慢慢把纱布拆开，“好像有点化脓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这是开学前一天不小心烫伤的地方，伤倒不重，但因为一直出汗，伤口很难结痂。之前也不觉得太疼，大概是这两天汗水太多，训练也太久，有点化脓，看着有点恐怖。 “可能要去医院重新包一下，我去跟吉教官说一声，请一会假。”好像有点疼。 柳晴扶着她向正跟男生说话的吉教官走过去。 “吉教官，我腿伤口有点化脓，想去校医院看下。”说话的时候腿忽然疼痛加剧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委屈，泪水一下就积在眼眶，好歹忍住。 “那赶紧去吧！”他看着林唯，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却是转过去看向柳晴，“你陪她去吧，今天可以不用训练了。” 柳晴点头：“好的，那我们走了。”两人慢慢往校门口走去。 吉教官盯着她们的背影看了一会，收回目光，指挥男生把糖果和水分给大家。 Part.5 离别 阅兵前一天。 休息时间大家就地坐了，大圣坐在前面和他们聊天，说到前几分钟被营长叫走的吉教官。 有女生问大圣：“吉教官叫什么啊，他都不告诉我们。” “这个嘛，”大圣有点为难，“他不想说，我也就不好跟你们说。” “说嘛说嘛~” “不能说不能说……除非你们阅兵得第一，想知道啥都告诉你们，哈哈！” 正玩笑着，吉教官回来了。 大圣站起来小声问着他什么，林唯只看到他摇摇头，说了几句，大圣叹了口气。两人坐到他们前面，大圣一脸严肃。 “是这样的，明天就是计算机三级考试，你们吉教官之前报了名，现在准备回去考试，今天下午就走了。” 队伍顿时激动起来。 “吉教官，你真的要走了吗？ “那不是看不到我们阅兵了？” “不要啊，我们舍不得你啊！” …… 七嘴八舌地开问了，有女生都快哭了。 吉教官很歉意地看着他们：“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现在走，以后如果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以后会回来吗？”郑文兮问道，林唯在旁边也期待地看着他。 他看过来，有一瞬间的停顿：“应该会回来的……”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转过去小声和大圣说了句什么，起身就走了。 大圣也有点没明白的样子，但看着茫然的他们，安慰道：“有缘还是会再见的。” 气氛有点沉默。 其实就算今天不走明天阅兵完他们还是要走的，只是一起待了半个月，实在是很不舍，都是很可爱的教官。如果他们真的是来自大连，那以后大概很难再回这里了吧，毕竟距离太远。 他那天最后还是没走，据大圣说他那会突然离开，是去找营长了。他认为自己计算机水平还不过关，可以下次再考，所以留下来参加阅兵。大圣开着玩笑说他是舍不得这群美女帅哥，他也只是看着他们笑，并不说话。 阅兵这天是个雨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带着四散的冷风，和开学那天一样。但这次不能取消，为了显示新中国年轻人不畏艰辛的精神，顶着风雨也得完成阅兵。 江城下雨的九月还是很冷的，就算穿了外套，大部分人也是冻得瑟瑟发抖。林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撑着伞和柳晴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因为一排女生少了一个，大圣需要在阅兵的时候站在女生的队伍里。他竟然换上了白色衬衣黑色裤子，打着红色的领带，头上顶着一顶小红帽，配上略显粗狂的黝黑脸庞，格外喜感。吉教官倒是还穿着自己的白军装，对比之下显得愈加清爽干净。 “没关系的，参与就行，我们尽量争取不拿倒数第一，不然大圣这称号可不好再用了，”他笑着，“等下如果太冷，你们可以穿着外套，身体要紧，小心感冒……” 今天的大圣格外的啰嗦，却也特别可爱。吉教官在一个一个地分发糖果和巧克力，分到最后一排的时候糖果不够，林唯想着自己不太爱吃糖，干脆没拿，剩下几个人分刚好。吃完东西，好像确实暖和了些。 雨渐渐停了，但依然冷风彻骨。 操场上有些方阵还在认真地为阅兵做准备，有些已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拍照。那个时候大屏智能机才刚刚普及，不少人还是拿着屏幕小小的直板或者翻盖机，像素也不是很好，但依然阻挡不了拍照的热情。最受欢迎的当然还是教官，大圣和吉教官干脆站着不动了，谁要拍照就过去。林唯凑着热闹，也让郑文兮帮忙拍了几张。 8点阅兵正式开始，虽然冷风依旧，但为了不影响队伍整体性，大家还是脱了外套，交给吉教官统一放起来。林唯已经冻得手指发青，把外套递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竟然感受到了淡淡的温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似乎怔了一秒，然后抱着衣服继续往前走了。 阅兵很快结束，他们这边走得不太好，有几个人在走到主席台的时候错了步子，回来的时候都有点垂头丧气的。 大圣笑着安慰他们：“没事的，你们已经走得很好了，我很满意。”不参与阅兵的吉教官把外套抱过来，让他们拿回去穿上。林唯的红色外套不知怎么放在了最下面，所以就等他们拿得差不多了才过去。过去后他把红色外套递给她，上面放着一小包棉花糖，印着粉色的卡通草莓图案。林唯诧异地看向他。 “糖没买到，只有这个。”他低声淡淡地道。 林唯有点诧异，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在补刚才她没领的糖。真是负责的好人，这个都记着。回了一声：“哦，谢谢。”把棉花糖装进外套口袋就回去了。 后面就是领导致结束语，当宣布军训正式结束的时候，操场上一片欢呼，开始混乱起来。新生们摘了头上的小蓝帽和小红帽抛向天空，和旁边的人拍照合影，也有人不舍地冲向教官拥抱，更有甚者开始扯他们身上的肩章袖章想要留作纪念。 一片混乱中，林唯手上突然多了个手机。 她抬头，看到吉教官被一群男生抬着去了另一边，看着她只留下一句话：“帮忙保管下！”就被抛起来又落下去，淹没在人群中。 是个老式的联想手机，边缘和按键已经被磨损得很厉害，一看就是用了很久，背面刻着个“愙”字，林唯不太认得。 看起来可能是担心太混乱手机丢了，找个人帮忙拿下。现在她也不敢走开，只能站在原地等他。真冷啊，她裹紧衣服，不停地跺脚转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回来，柳晴她们已经拍完照过来，准备回宿舍。 往那边看去依然是挤满了人，隐约看到白色的帽子被紧紧包围着，大概一会是出不来了。想了想，她走过去，试着喊了几声，但处于最中心的人没有听到。没办法，只能找了最外围的一个同班男生，把手机递给他，嘱咐他帮忙转交。 实在太冷，再待下去估计要感冒了。林唯和她们回了宿舍。 大概是因为太冷，她已经忘了离别的感伤，也没有太多不舍，只一心惦记着回宿舍待被窝，连最后教官们离开学校也没有去送。 军训就这么结束了。 Part.6 电话 大学的生活比想象中丰富多彩，军训刚结束社团就开始招新。林唯和柳晴一起，在各个社团的帐篷下穿梭，碰到感兴趣的就拿个报名表。 最后竟然跟着柳晴一起选了轮滑社团，她以前的同学知道了估计会很惊讶，林唯安安静静的样子看着确实不太像会选这种激烈运动的人。人总是要尝试些新的东西，偶尔疯狂一下的感觉也挺好。 报名的时候两人找社团预定了轮滑鞋，一双鞋得花近半个月的生活费。林唯有些舍不得，但看了社长拿出的样品，白色的鞋确实很漂亮，咬咬牙就买了。 社长是个高高的微胖的男生，有点像电影初恋那件小事里面的男二号，名字和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只差了一个字，叫夏雨尧。 鞋子要两天左右才能到，去拿鞋的时候是在社长宿舍。他们学校的规定是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但女生是可以进男生宿舍的。林唯第一次进男生宿舍，还好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就是稍微乱了一点。 两人根据电话里说的宿舍号到了门口，门开着，里面几个人围着一双鞋在讨论什么，地上堆了一些没拆开的鞋盒。 “夏社长，你好，我们是过来拿鞋的。”柳晴敲了敲门道。 “哦哦哦，赶紧进来，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是柳晴，她是林唯。” 走进宿舍，等他在本子上找到她们之前登记的信息。 “找到了，两个都是36码是吧？”他走到那一堆鞋盒里找了一会，抱出两盒，拆开看了看，然后递给她们。 一人接了双，确认跟之前看的样品是一样的，就拿出钱包给了剩下的费用。 “姑娘们，以后要好好练习哦！”夏雨尧朝他们笑，旁边几个人也跟着笑起来，其中有个带酒窝的男生就跟着说：“轮滑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我们会加油的，”柳晴答道，“那我们先走了。” “记得明天晚上七点舞池，新社员集训哦。”夏雨尧提醒她们。 “知道了夏社长，我们会准时到的。”两人出了男生宿舍，回去试鞋去了。 第二天两人下课吃完饭就去了食堂门口的舞池，穿上新鞋先自己练习了一会。柳晴以前学过一点，稍微有点基础，会慢慢地走动，林唯则必须得从站起开始学。 在学长的指导下，林唯总算能站起来，但走动还有点困难，只能弯腰双手扶着膝盖勉强提起脚，一点一点往前挪。 这样子实在很累，练习几分钟就必须得直起休息一会，所以进展很慢，到七点的时候她也只能勉强直起腰站着动一两步。 林唯弯腰慢慢挪到集训的指定的地方，再按社长指挥排好队站好位置。 说是集训，其实就是讲解下一些基本的要领，然后让他们一遍一遍重复一些简单的基础动作。这些很简单的张脚并拢划开等动作，对于林唯来说难度还是有点大。 第一天集训结束回到宿舍时林唯腿已经动不了了，简单洗了澡就爬上去睡觉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白天上课，晚上和没有课的时间就柳晴一起去食堂门口的舞池练习。在摔了无数次后，林唯总算能勉强走几步。每天晚上这里摔倒惊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学长学姐们温柔帅气地在旁边指导，休息的时候会给他们讲学校的各种新闻和八卦，日子过得充实而开心。 累了一天，晚上练习回来，柳晴和林唯洗完澡就躺在各自的床上聊着天。 “郑文兮和张君君都是高中谈的男朋友哎，感觉感情都很好，羡慕啊。”想起练习时看到的夜色中牵手笑的甜蜜的一对对小情侣，林唯感叹。 郑文兮和张君君每天下课就不见人影，大概是约会去了，到了晚上快熄灯才会回来。她们男友都在武汉，一个在不远的大学，一个在本校另一个校区。 柳晴一边按着手机一边说：“羡慕就赶紧找个啊。” “我还是算了，也没有合适的啊。” “找个人试试才知道合不合适，怕什么。” “哎，不敢，”林唯叹口气，问她，“你以前有恋爱过吗？ 柳晴迟疑了下才回答：“算有吧。你呢？” “没呢，以前都没想过这些。” 正聊着，林唯的翻盖手机闪烁起来，孙燕姿干净的声音响起：“……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全身酸疼，根本不想动，响了一会还是不见挂断，只能认命地翻身下床去找手机。 是个本地的号码，但没见过，犹豫了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 手机那边半晌没有声音。林唯喊了几句都没人应，柳晴在上面提醒：“骚扰电话吧，最近好多这样的，挂了吧，小心是骗子。” 准备挂了，那边终于有声音了：“你好？” 温和的男谁，似乎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吉恪。” “即刻？”没反应过来是哪两个字，也没印象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你…….不认识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失落。 “不好意思啊，我记性不太好，”林唯有点不好意思。她记人的能力一向很差，每一年的班级里都有大部分人完全没印象。她以为是以前的同学，“你是我小学还是初中同学吗？不是高中的吧？高中我应该还有点印象……” 那边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是……小学同学……当时坐你后面……” “哦哦，不好意思啊。”这破记性，不知道因为这个得罪了多少人，林唯也很无奈。 “没关系。”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男声似乎思索了下，才继续说道，“就是小学同学说过段时间要一起聚聚，让我来联系人。” “这样啊，好像都没什么联系了呢，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语气欢快。 那边也轻笑着，道：“你的电话可很不好找呢，问了好多人才问到。” “我刚来江城，换了号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告诉呢，”她些不好意思，“小学同学联系的也比较少，找电话辛苦你了。” “没关系，找到就好了。” “那聚会时间和地点有没有定呢？” “呃……现在还没定，可能是下个月，地点可能是江城吧，等定了再告诉你。” “江城？好的，到时候麻烦通知一下了，”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下次再聊吧~” “恩，好的，对了，我叫吉恪，”他轻声道，“上士下口吉，恪守的恪，应该能记住吧？” 她声音不自觉带了笑：“现在我记住了。” “晚安。” “拜~” 声音好温柔，不知道人是什么样的呢。林唯努力回忆小学同学的长相，半天无果，最后放弃，爬上去睡觉了。 Part.7 草莓棉花糖 接连几天这个电话十点零五分都会准时发短信过来，打着联络同学情谊，了解情况以便安排聚会的旗号。经常是问问她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有时候也和她说说新闻、聊聊天气。 林唯一开始觉得有些尴尬，所以基本都是他在问，她回复简单的几个字。后来渐渐习惯了每天的消息，回复的内容也不再仅限于哦、恩、呵呵这些字，但回复依旧比较简短。 她实在是不太知道怎么跟人，特别是跟男生热情地交流，熟悉点的人还能开开玩笑，这种就很难了。 看她每天这个点都抱着手机，柳晴甚至打趣问是不是有追求者。 她想了想，没有说要追她啊，聊天内容也很正常，没有喜欢你在一起之类的，应该不是吧，这么想着还笑柳晴想太多。 她这么普通，现在又是最难看的时候，她叹口气。本来因为军训就晒得比较黑，这段时间又经常大中午在这里练习，照镜子的时候她都不忍直视自己了，只希望冬天快点到来可以变白一点。 9月25日是个普通的日子，下午没有课，林唯和柳晴两个人照旧去了社团练习。郑文兮和张君君一样地下了课就不见人影，校园内一对对情侣依然是手牵手的甜蜜着。 现在她和社团的人已经比较熟悉，柳晴不在的时候也有人一起练习了。其中还有一个是军训在同一个方阵的，叫周其进，因为他那头短的像劳改犯的头发，林唯有点印象。 刚认识的时候她报出名字，他眼神突然就变得有点奇怪，瞧了她一会，冒出一句：“原来你就是林唯啊。”意味莫名。 林唯不解，问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前有听说过她？但又觉得没太大可能。 周其进却只说是以前军训点名的时候有听过这个名字，其他就不肯说了，刚认识她也不好意思追问。 倒是他突然一脸八卦地问一句：“你觉得吉教官和齐教官哪个更帅？” 林唯有点莫名其妙：“呃，吉教官吧。” “哦～”他拉长了声音，看着她笑。 林唯被他看得尴尬无比：“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啊，随便问问。”笑得却更奇怪。 “哦。” “以后发糖记得我哟～”说完笑着走开了。 林唯无语，这人太奇怪，看来以后得远离，她默默想着。 后来慢慢熟悉了，林唯发现除了刚认识那天，其他时候他还是很正常的，这才没再纠结。 晚上刚到宿舍，老爸的电话就打过来，林唯放下东西去外面接了。 接通之后先是老妈的声音；“唯唯，今天你生日，有没有去吃点好吃的啊？”老妈每次在她生日的时候都是问的这一句，林唯已经习惯了。 她笑着回答：“放心，我吃了好多呢。”这么累，确实吃了很多。 “我们不在身边，你自己弄点好吃的，鱼啊肉啊什么的都行。” “知道了，妈。” “让你爸说两句哈。”电话给了老爸。 他直接问：“手上还有钱吗？” “够到月底了。”虽然花了一半去买鞋，但省省还是可以撑到的。 “行，那月底没钱了跟我说。” “恩，知道了。”又聊了一会，挂了电话之后进宿舍。 今天是她生日，不过刚来学校，没人知道，现在也只有家人和老同学会打个电话发个消息祝福下。她倒不太在意这些，过不过生日都是一样的一天。 洗了澡就爬上床了，江城最近越来越冷，还没到十月秋意都已经很浓，还是在被窝暖和一点。柳晴又抱着手机在聊天，林唯找出前两天在学校图书馆借来的小说看起来，宿舍一片安静。 躺了一会，看看手机已经十点八分了。手机一直很安静。 心里微微有点失落，可能是习惯了每天闲聊，突然没有了有点不适应。她向来不会思考太深，继续看了会小说到了十点半，就准备睡觉了。 快睡着的时候，感觉手机振动了两下，斗争了一会，还是半眯着眼打开看了，是条短信。 吉恪：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简短的一句话。 林唯：你怎么知道的？林唯回过去，似乎没跟他说过啊？ 吉恪：问你电话的时候一起问到的。 林唯：哦，谢谢。 吉恪：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笑得很开心，很漂亮。 那边过了会才回过来，此时林唯已经又迷糊着快睡着了。脑子已经思考不了东西，勉强打了几个字回过去。 林唯：我要睡觉了。好困。 吉恪：好，那你先睡吧，明天早上再看也一样。 林唯实在没力气回复，调了静音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不太记得这个事，打开手机突然看到好几条未读短信还吓了一跳。间隔时间比较长，最晚的一条时间是凌晨1：14，都是同一个人发的。 吉恪：笑的时候让我想起草莓棉花糖，里面有个小姑娘，我觉得你们很像，都很温暖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吉恪：我们说过的话很少，有一次你快哭了，那时候很担心。 吉恪：找你的电话真的很难，问了好多人才问到。后来竟然不认识我了，有点伤心。 吉恪：这几天聊天很开心，你的声音很好听，和你的人一样，安安静静的。 吉恪：你真的睡了？我这样会不会打扰你？只是忍不住想说出来，不想有什么遗憾。 吉恪：现在是12点整，生日快乐，晚安。 最后一条隔了比较久，内容是：林唯，希望你会记住我。 草莓棉花糖？ 林唯有点奇怪，百度了下才知道是个日本动漫，都是萌萌的小姑娘。有点囧，虽然她看起来是会小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小吧，而且她怎么会和动漫里那些个圆圆脸的小姑娘像呢？ 但是那么晚了还在祝她生日快乐，还是挺感动的。 想了想，回了短信过去。 林唯：不好意思，昨晚实在太困了，谢谢你的祝福，我很感动。 等了一会没有回信，就起床洗漱去了。 Part.8 自由与爱情 转眼到了十月中中，阳光明媚的日子，一群人穿着轮滑鞋在舞池自由自在地旋转前行，青春飞扬。 柳晴已经找到男朋友，也是轮滑社的，认识没多久男孩就展开追求，很快就在一起了。两人经常练着练着就约会去了，剩下林唯默默继续练习。 看着柳晴已经能穿着轮滑鞋和男友手牵手去约会，林唯羡慕不已。她现在已经能自己走一会，只是还不太会停下，每次都只能靠扶着旁边的电线杆或者花坛这些停下。 练得累了，她找了个花坛边坐下休息。 那边社长身边围了一群人，看起来大部分是晒得黝黑还没缓过来的新生们。 “嗨，听他们说你是霍城的？我也是哦，我叫陈晨，前两天刚进社团。” 忽然有人坐在她旁边，是个陌生的棕色头发男生，穿着轮滑鞋。入社的时候登记过这些，她也如实回答了。 “恩。”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我是霍城高中的，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同一个学校呢，说不定以前还见过。” “实验高中。”礼貌性地回答着，不太愿意聊下去，可是男生似乎听不出来，依然热情问着。 “那我们不是同一个高中，小学和初中呢？” “在镇上，应该不是同一个学校。” “哦哦，那你是哪个镇的啊？” “说了你应该也不知道。” “你很喜欢轮滑吗？看你经常在这里练习呢。”不放弃地换了个话题。 “还行。”林唯低头系鞋带。 思绪忽然飘到前几天国庆回家的时候。 那天到家就翻出了小学的毕业照，在背面的姓名里面找了仔细很久也没有看到一个叫吉恪的人。上次生日之后那个电话就再没有打过来，短信也没回，林唯也不好意思主动问，渐渐没了联系。后来轮滑社活动多了起来，也就忘了这些。 那人似乎也没说过她名字，难道是不知道她名字怕喊错？可是她一个普通的学生，骗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再说也没有骗她的感觉，也许只是中途转学走了，所以毕业照上面没有他。 正想着，男生还在不依不饶地问：“可以留个手机号吗？以后可以常联系，还能一起结伴回霍城。” 林唯实在不想继续聊下去，便报了手机号。男生拿出手机存了，又不死心地说了几句，看她始终不太愿意回应的样子，才终于离开。 系好鞋带，她起身准备继续练习，手机却忽然振动了下，又坐回去拿出手机。 能陪我聊聊吗？一条很短的信息。 是很久没有联系的吉恪。 林唯：可以。 吉恪：我奶奶去世了。 林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了一会才回复。 林唯：你奶奶一定希望你好，你好好的她才会开心。 吉恪：奶奶虽然不会说话，但从小就对我很好，我妈要打我她也经常护着，以后就没人再这样了。 林唯：不要太伤心了。 吉恪：我好久没有回去过，每次打电话她也不能跟我说话。 林唯：听到你的声音她应该也会很开心。 吉恪：现在在回家的路上，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林唯：我不太会安慰人，希望你不要太伤心。 吉恪：感觉到了，还是谢谢你，有人说一说感觉好多了。 林唯：不用，我没帮到什么。 那边没有回复，林唯等了好一会儿，想着大概不会回了，就准备起身继续练习，手机却忽然又震动。 吉恪：对不起，之前没有回你短信。你没有生气吧？ 林唯以为他说的刚才，回道：没事。 吉恪：我说的是之前你生日的时候。 原来是那次，其实她都已经快忘了。 林唯：哦，没有。 吉恪：你现在在干什么？ 林唯：练轮滑。 吉恪：轮滑？溜冰吗？感觉你不像喜欢这个的，怎么说呢，好像挺危险…… 林唯：不算危险，感觉比较自由吧，随时可以开始停下。 吉恪：我已经很久没感觉过自由了，从进来这个学校就再也没有随心所欲的时候，连回家都很少。 什么学校这么严的样子？她觉得大学是最自由的时候了，不用担心考试，没有老师成天盯着。 林唯：你在什么学校？ 吉恪：也在江城，汉镇这边，离昌镇一个小时左右。 昌镇是林唯学校所在的区。 林唯：不算很远。 吉恪：你说自由与爱情，哪个更重要？ 这么深奥的问题，林唯也不知道，想了想，只能用那首著名的诗句回复他：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过了几分钟，吉恪才回过来。 吉恪：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林唯：恩，当然。 吉恪：谢谢。 林唯没有再回复，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去问他为什么毕业照上面没有他。心情忽然有点低落，没有继续练习，在阴凉处坐了一会，就收拾东西回了宿舍。 此后再没有联系，林唯在新鲜忙碌的大学生活中也很少再想起这个不常联系的名字，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倒是自称跟她是老乡的陈晨，从此每天晚上都会发几条消息过来，基本就是问问她吃饭了没，课多不多之类的。林唯回复得很少，也没太在意，就是后悔那天给了号码。 在舞池练习的时候也经常凑过来和她搭话，旁边社长和一堆人也会跟着起哄。有时候他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言语间似乎林唯已经答应了，连柳晴都在问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林唯反抗了几次无果，每次都只能沉默不说话，后来渐渐连舞池也去得少了。 其实对于他，林唯倒不是特别讨厌，只是很不喜欢他张扬的样子，但遇到这种拒绝也没用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知道这样对谁都不好，但又只会用这种鸵鸟的方式去逃避。 好在坚持了近一个月，也许是被她的冷淡打击到，也或许是有了新的目标，他终于再没有发消息过来。 林唯听柳晴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社团了，这才松了口气，恢复每天的练习。 Part.9 你好，我是吉恪 江城的冬天透着抵不住的寒气，还没放寒假，已经下了第一场雪。还好雪后便是寒假，家里不管怎样也会暖和一点。 林唯回到家才腊月十六，爸妈刚从山西回来，林家小弟林进正上初三，这么早还没放假；几个堂弟表弟上学也还在上学，唯一同性别同年龄的堂姐林凡也在郑州未回，家里同龄的似乎一个没有，实在有些无聊。 好在这几天天气虽冷，太阳还是挺暖的，小镇上空气也清新，林唯就搬了把小板凳，每天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顺便看看书，累了就靠着墙眯一会，倒也挺自在舒服。 每天从门口来往的人很多，大部分也都认识，看到林唯总会问一句放假了啊，有熟一点的直接就问怎么没带个男朋友回来啊之类的，她每次都是弱弱地答曰：“还没有男朋友呢。” “没事，还小，不急，不过也可以先谈了，过个几年正好结婚。”三奶奶这么说着，眼睛却带着笑地看着她，那眼神，跟前两年堂姑出嫁那时候看她的眼神一样。 林唯只能傻笑两声。三奶奶握着她的手拍了两下，笑眯眯地走了。 刚松了口气坐下，打开手机准备听首歌平复下心情，就看到上面有条未读短信。点开，是已近三个月没有联系的号码，吉恪这两个字看起来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吉恪：今天看电视，觉得你很像沈冰。 林唯：沈冰？ 林唯疑惑沈冰是谁。那边回复得很快。 吉恪：北京爱情故事里面的女主角，佟丽娅演的。 沈冰没听过，佟丽娅她倒知道是谁，前段时间很火的清穿电视剧的女二，很漂亮。忍不住笑了，虽然开心，但也有自知之明，她离大美女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林唯：应该不像吧，她那么漂亮。 吉恪：我觉得你也很漂亮。沈冰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温柔很美，也冷冷的，你真的很像。 冷冷的？林唯记起似乎高中坐在她后面的男生也这么说过，说是那时候都不敢主动和她讲话。想了想，对男生好像确实是不太多说话，觉得没什么话题，和女生交流稍微多一点。 还没回呢，他消息又过来了。 吉恪：有时间可以去看看，真的很像。你放假了吗？ 林唯：好。是啊，刚放了几天呢。 吉恪：回家了吗？ 林唯：嗯，第一天放假就回了。 吉恪：难怪前几天没见到你。 前几天？没见到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她回了几个问号过去。过了好一会，林唯都打算放下手机眯一会了才收到他回复。 吉恪：前几天去了你们学校，你们班长让我过去的，本来说是聚一下，但去了才知道很多人已经回家了，你也回了。 班长？林唯对班长没多大印象，说的话也不多，她记得的只有放假前两天他在班里说大圣和吉教官这周六会过来，问有谁要一起吃个饭的。当是想着周六已经放假了，她肯定是要回家的就没报名，也没太在意。但是，他跟她们班长有什么关系呢？ 等等，吉教官？吉恪？！不会是他吧？正要发消息问他，又收到他的消息。 吉恪：对不起，之前骗了你，我不是你小学同学，是之前带你们军训的吉教官。本来不想骗你的，但是那次说了我名字你还没有印象，我以为你完全不记得我是谁，你又问是不是你同学，我就应了。 原来是这样，就说怎么小学毕业照里面没有他呢。但被欺骗肯定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回复的时候就带了点情绪。 林唯：哦。 只这么一个字。 吉恪：希望你不要生气，只是怕你不记得我是谁，以为我是骗子。本来打算见到你当面道歉的，但是你没去。我又怕说了你会很生气，所以拖到现在，对不起。 林唯渐渐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没必要生气，两人也算不上欺骗就会伤感情的关系，她不必在意这么多。 林唯：没事。 吉恪：真的对不起，以后不会再骗你。 林唯：没关系。 为了表示确实没关系，她后面附了个微笑的表情。 吉恪：说出来感觉轻松多了。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是吉恪，现在在江城海工大上大四，黄州人，没有女朋友，没有不良爱好，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和教官做朋友，她觉得有点奇怪，想了想，她回复过去。 林唯：我叫林唯，也在江城上学，学校你知道了，霍城人，没有男朋友，没有不良爱好，很高兴认识你。 吉恪：第一次收到你这么长的短信，有点激动，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确实很少发这么长的消息，连自己都有点没反应过来。林唯忍不住轻笑，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林唯忽然想起以前听说他们从大连来的，有点疑惑。 林唯：你不是大连的啊？ 吉恪：不是啊，怎么会这么说？ 林唯：哦，以前好像听齐教官说你们是从大连来的。 吉恪：我们只是以后有可能分去大连，现在是在江城。 林唯：哦，还以为你们是从那边过来的，想着挺远的。 吉恪：离江城是有点远，所以很多人是不太想分到那边的，我也不太想。 林唯：你们是毕业了分过去吗？ 吉恪：我们是五年制，大四毕业会有一次学校分配，可能去大连，可能留在江城。 林唯：这样也挺好的啊，可以去其他城市看看。 填志愿的时候她是想去外省的，但她爸说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干什么，所以只能全部填了离家近的江城。 吉恪：要在那边学习一年，太久了。 林唯：一年太久了？ 吉恪：一年会有很多不确定，有可能再回来很多人都已经忘了我。 林唯：忘了说明没那么熟嘛。 她自己就经常忘记一些不太熟的同学，但觉得没必要太在意，人生总是要遇到很多人，也要忘记很多人。 吉恪：那你呢？会忘记我吗？ “吃饭了！”林妈在厨房喊，声音太大，把正在专心看手机的林唯惊醒，有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在干坏事的荒谬感觉。 林唯：不知道啊，应该不会吧。吃饭去了，拜。 吉恪：好的，下次再聊，拜拜。 放下手机应了声，赶紧吃饭去了。 Part.10 表白 从北京爱情故事那天开始，吉恪的消息多了起来，两人渐渐熟悉，林唯已经快忘了他曾经还是教官，只当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林唯的手机每天响得热闹，经常是抱着手机，不是在看就是在打字。 要是稍微细心一点的家长大概就会怀疑这样子是不是在谈恋爱了，但她家爸妈不知道是对女儿太放心还是怎么样，从来没往这方面问过，所以只有老爸无数次警告，让她少玩会手机，对眼睛不好，其他却没多问。 大年三十前一晚，下了整夜的雪，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银白。赖在床上接近中午，林唯才裹了厚厚的羽绒服起床，下楼的时候正在打字的手指已经快冻僵，只得草草回了几个字就缩进衣服。 出门就见林进跟着住在隔壁的幺父在贴对联，再一看附近的人家都已经基本贴好了，红彤彤的一片，衬着红灯笼，满街都是喜气。 门口道路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只角落还有一些雪的痕迹。太阳温和，化雪虽然冷，却也更有一种冬天独特的清新。 林唯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晒起太阳来。 手机震动，林唯打开新收到的信息。是吉恪发过来的，一张图片，阳光下黑白的猫咪眯着眼，步伐优雅地看向镜头，背景是一株落满雪的树。 又是一条消息进来。 吉恪：在我家门口看到的，觉得有点像你。 像她？林唯放大图片看了看，哪里像她了，怎么他似乎看什么都说像她？ 林唯：不像吧，没看出来。 吉恪：都很可爱啊，反正看到就想到你了。 林唯：棉花糖和沈冰就算了，现在还像猫了，你不会觉得我是变形金刚吧？ 吉恪：哈哈，有可能。 附了个大笑的表情。 林唯：…… 吉恪：好了，不说这个了，就是觉得这猫很可爱就给你看看。 然后又发了张图片过来，应该是他家门口，两旁贴着对联，旁边是刚刚那张照片里出现过的落满雪的树。 林唯：那是什么树啊？ 吉恪：栀子花树，夏天会开白色的花，很香，说起来好像觉得栀子花也很像你啊。 林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当她变形金刚啊，于是回了个生气的表情过去。 吉恪：别生气啊，开玩笑的，要不等夏天花开了我送你，当赔罪行不行？ 林唯：算了，我家这边也有这种花，又不是没见过。 吉恪：肯定没我家的好看，等着，到夏天就给你看看。 这么坚持，林唯无奈地回复：好。 聊着天就到了吃饭时间，林唯收起手机，进屋去了。 晚上吃完年夜饭，大人都各自出门找娱乐活动去了，林进拉着几个堂弟在打扑克，只剩林唯和堂姐林凡两人守着电视看晚会。 今晚她的手机格外安静，除了一些千篇一律的新年祝福短信，再没有声音。 过了十一点，林凡就说要回家睡觉，林唯送走她，继续窝在床上看电视。隔壁房间林进几个男孩子一会嬉笑一会哀嚎，想是玩得开心。 电视里晚会节目也可看可不看，林唯提不起一点兴趣，只是有点声音总好些。她不太想就这么去睡觉，却是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执着些什么。 一个人窝在被窝很容易就迷迷糊糊了，快睡着的时候忽然被手机铃声惊醒，脑袋还懵着就接了电话，也没看是名字。 ”林唯，新年好。”带点熟悉，更多的却是陌生的温和男声从手机那边传来，林唯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谁。吉恪很少打电话，两人之间聊天基本都是短信，除了他说是她小学同学那次，所以林唯对他的声音没有太多记忆，却又能记住是他。 林唯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秒就挂了电话，心里乱慌慌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话没隔几秒就又打过来，林唯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迟疑了好一会才终于按了接听。 ”对不起，刚刚按错了。“在他说话之前她飞快地解释。 那边呼吸似乎有点重，隔了几秒才道：”没关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呃，没........“ ”林唯，我喜欢你，“男生突兀地打断她，语速很快，”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到就已经喜欢上，可是那时候学校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只能远远看着.......” 林唯再次挂断了电话，面色绯红，心跳急促地扔开了手机。 这次过了好几分钟也没再打过来，林唯渐渐缓过来，拿过手机，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怕他再打过来，又怕就这样不再联系。 手机提示收到短信，林唯赶紧点开。 吉恪：对不起，今天喝了点酒，吓到你了吗？ 不知是不是她太迟钝，发了这么久的消息，她从没往其他方面想过，只当是难得的可以聊得来的异性朋友，今天确实被吓到了。 林唯：有一点。 吉恪：刚刚说的，其实都是真的，只是之前一直不敢说出口。 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他已经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吉恪：在我心里你太漂亮，所以总觉得自己没什么希望。以前你总是冷冷的，以为你讨厌我，所以告诉自己不要再打扰，可又总忍不住想起你，难过的时候想到你，看到电视想到你，连见到猫也是想到你。 吉恪：本来是想今天中午跟你说的，可是又怕说了连朋友也做不成，但我更怕再不说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吉恪：如果可以，希望来年夏天能带你来我家看栀子花。 林唯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急促地跳动，想答应又不知在害怕什么，又不愿意说拒绝的话，就这么犹豫着，好久才终于回了消息。 林唯：能不能让我想一下？ 吉恪：好，我会一直等着的，不管多久。 此时外面忽然响起鞭炮声，接着就是一阵一阵的烟花声。十二点，新年来了。林唯看出去，只觉得心随着五彩的烟花飞跃起来，缓缓绽开在黑夜里。 Part.11 无需害怕 小镇的冬天比平时热闹很多，充满着新年刚刚开始的喜庆。林进趁着放暑假的最后几天，伙同两个表弟每天抓住林唯就要打麻将，还一定要玩钱，一毛两毛都行。林唯对这个实在没太大兴趣，但又没其他人可以替换，只得陪着他们玩。 林凡吃完晚饭就会过来，这个时候林唯才有机会以逛街的理由逃离三个小男生的牌桌，剩下的三个就转成扑克继续作战。 其实小镇也没什么可以逛的，两个人经常是在一条街上来回地走，店铺摊子已经逛了无数次，逛的主要是这个热闹气氛。 这天逛了一会，林凡提议去吃点烧烤，就在路口找了个人稍微少点的烧烤摊坐了。 林唯点完菜，回头看林凡买了两杯奶茶回来一边坐下，一边笑着问：“要不要叫林进他们过来一起吃？” “那几个估计玩得正嗨呢，不管他们。”天天看着他们已经够了，现在实在怕了那几个小赌鬼。 “哈哈，那就我们俩自己吃。” “等下回去给他们带点就行了。”一边说着一边回复刚收到的短信。 林凡喝着奶茶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谈恋爱了吗？ 林唯微微惊讶地抬头：“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 “看你刚刚的样子还以为是在跟男朋友发短信呢，笑的挺开心。” 这下真是的惊讶了，摸摸脸，好像，刚才确实是笑着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只能回道：“没有啦，只是刚刚那个短信挺有趣的。” “是么，”林凡没有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大学应该很好玩吧。” “还好，比高中好很多，课不多，还有很多社团可以参加。” “真好，我每天都守在店里，连太阳都晒不到。”林凡叹了口气。 “你这样也挺好啊，自己赚钱，反正是自家的店，也不用被老板管，”林唯安慰道，“我奶奶经常说你看凡凡都赚那么多钱了，你还在花钱，哎，想想毕业了还得跟那么多人抢工作呢。” 老板把烧烤送过来放桌上，还对着她们笑笑。待他走了，林唯凑到堂姐身边小声道：“你还记得他吗？我们以前初中的政治老师。” “记得，好像有一次还准备去他家租房子是吧？” “恩恩，后来那里人太多没去，感觉很久之前的事了啊，”林唯感叹着，“现在放寒假老师也出来做副业了啊。” “老师也不容易。” 两人闲聊着解决了面前的肉串，林唯正端着奶茶歇一会，眼角余光里忽然出现一个男生的身影，不高，微胖，牵着一个闹着要进零食店的小孩。 “二叔，我要吃大大卷嘛！”小孩子奶声奶气地说着，拼命拉着男生往店里走。男生略显吃力地试图抱起他，小声哄着：“那个吃了牙疼，要拔牙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林凡也看到男生，咦了一声，道：“这不是那谁吗，叫什么冯天的，初三天天跟着你的那个。” “好像是。”林唯收回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男生啊，曾经是她的噩梦，想到他就害怕，每次在班里见到都是远远地走开。实际上他也没做什么，只是天天地给她塞纸条买零食，下课了就跟着她回家，无论她怎么躲他都是一样地执着，家里好几个人都见到过他，林凡因为一起回家的原因记忆更是深刻。最后直到后来初三毕业，他好像忽然就放弃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其实在他忽然开始递纸条说喜欢她之前，他们还算是好朋友，坐在前后桌，下课也会分享笔记，那之后再见面她就只剩躲避。 那段日子，留给林唯的，是让她以后面对异性时，心里满是害怕与疏离。很久她才慢慢好一点，不再害怕，但还是会不自觉地远离，说话时经常带着一些小心翼翼跟不知所措。 似乎已经很久了，那时候让她觉得害怕的人现在忽然遇到，心里却是愧疚。 她那时候大概是很伤人的吧，不懂得直接拒绝，只会一味的躲避。在那之前他话不算多，但还是会笑着跟同学说笑，她逃避的那段时间里他越来越沉默，最后临近毕业的时候已经基本不和班里同学说话，总是一个人匆匆地低着头走过。 那边冯天终于抱起小孩，转身忽然见到了这一边的林唯，微微怔住的样子。林唯第一反应是低头喝奶茶，尽量避开他的目光。过了一会，在以为他要走开的时候，却见他朝这边走过来。 “在吃烧烤啊。”冯天停在她们桌子前面，语气随意地问道，微微带着笑。似乎，和记忆中沉默的男孩有点不同了。 林唯愣愣地回了一句：“是啊，呃，你还好吗？” 林凡在旁边默默地喝着奶茶，冯天抱着的小孩趴在他肩上还望着后面的零食店。 “还算可以，这两天刚放暑假，你呢？” “放了几天了。” “去年刚搬到镇上，挺高兴还能见到以前的同学的。” “呵呵。”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笑了两声，无意识地戳着奶茶的吸管。 他忽然朝她笑了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林唯含糊地回了一句：“是么。” “那段时间，”他顿了一会，继续道，“对不起。” 林唯愣住，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没关系，我也要说声对不起。” 他怀里的小孩不安份起来，吵着要回去。林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只见他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抽出一只手朝她挥了挥，哄着小孩转身走了。 林凡看着他走远，才凑近林唯道：“好像没以前那么恐怖了，记得你那时候看到他就跑呢。” 林唯没有回答，林凡看她还有点怔怔的，终是没再说什么，拿起烧烤继续吃起来。 过了一会，似乎想通了什么，林唯回过神，笑了笑，拿起面前的豆腐串吃起来。 青春啊，过去了就只剩怀念了，其他都已经不重要。 没什么再需要害怕的，不是吗？ Part.12 同学会 假期结束前，林唯难得在家过了个元宵节，以往总是已经去了学校，基本没在家待到这么晚过。 林进几个大年初七就已经去了学校，还留在家的就剩还在上小学的堂弟林明，每天和一群同学跑得欢快，根本不见影子。还好本来因为商场初七开市，要求店铺必须开门准备提前去郑州的林凡，后来收到通知商场装修，需推迟开门而得以留在家里，不至于让林唯一个人无聊得发疯。 “好的，我出来了。”林唯一边挂了电话一边出门，看到坐在门口跟隔壁家阿姨聊天的老妈，打了声招呼，“妈，我出去了，同学聚会。” 出了巷口就看到林凡站在不远处，她匆匆走过去：”走吧。“两人向镇中心走去。 镇上的元宵节和平常并没有很大区别，大概因为这边对元宵节没有那么重视的原因，只是多了些卖孔明灯的小摊。到了约定的地方，已经有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站在那里了。 林唯看了一圈，都是只稍微有点熟悉，但完全叫不出名字。这次是小学同学聚会，因为原来的学校拆掉而中途转学的原因，林唯对只相处了两年的同学没有太多记忆，这次也是被林凡劝说才答应参加。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都变了很多，林唯想记起就更难了，她打定注意等会少说话，跟着林凡走就好了。 ”嗨，你是林唯吧？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啊。“有着小虎牙的漂亮女生开口，声音清脆明朗。 ”是吗，这么明显吗？“林唯没想到她竟然能认出自己，有些诧异地道。 ”真的，老远我就认出是你了，都没怎么变，“她笑着道，”对了，我是于文琪，还记得我吗？“ 林唯朝她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有印象。” 聊天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过来，这次林唯终于能认出一个了，是当过一段时间同桌的男生，和记忆中差不多，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但名字还是不太记得。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等各人都一一作了自我介绍，林唯终于能勉强把名字和人对应起来。 这次参加聚会的总共9个人，没来的不是已经上学了就是住的太远。来了的五个男生四个女生，发起人是那个叫于文琪的女生，据她说是因为想念小学的时候，觉得毕业后都没聚过太可惜了。 ”不要站在这里了，我订了ktv，先过去吧。“于文琪数总和带路往前走。几个人跟着她穿过一条街就到了镇上为数不多的ktv，是自家的房子改装的，一般隔音效果都不算很好，站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唱歌的声音。 于文琪到前台拿了单，然后一起进了房间。房间不大，勉强能坐10个人左右。一进房间林凡就直奔点歌机，林唯却是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了。她不太爱唱歌，其实是有自知自明，五音不全的孩子还是不要去吓人了，安静地当观众就好。 “你怎么不去点歌？”旁边有人坐下，开口问道。林唯转过去，是以前的那个同桌，刚刚自我介绍完之后她才记住他叫李剑霄。 “我不会唱歌。” “没关系的，随便唱一唱……”他话还没说话，那边于文琪忽然喊道：“李剑宵，你会不会唱十年？我给你点了啊！” “我自己点就好了，不用这么客气的嘛。”说着起身走过去。 “哎呀，不是看你帅才给你点的嘛～”声音里上扬，听着像是在撒娇。 ”真的吗，那你这么漂亮，我也得给你点两首啊。“ ”你点我就唱啊........“ 房间里点歌的点歌，聊天的聊天，林凡也拿了话筒在唱拿手歌曲青藏高原，林唯无聊地拿出手机，难得主动地发了消息。 林唯：今天元宵节，在干什么呢？ 那边回得很快。 吉恪：在陪我妈逛超市呢，买点汤圆，你呢？ 林唯：同学聚会，在ktv唱歌。 吉恪：你没去唱吗？ 林唯：不会唱。 吉恪：那我陪你聊天，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了。 林唯嘴角忍不住带了笑。 房间喧闹如斯，林唯在这个角落安静地发着短信，觉得时间也没那么难过了。 出ktv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李剑霄忽然提议道：“我们去大桥那里烧烤吧，我知道哪里有租烧烤炉的，再买点吃的，咱们一起过个元宵节。” “好啊！”于文琪高兴地应和着，“这想法太好了！” 林唯有点犹豫，虽然她家不怎么过这个节日，但还是觉得晚上最好回家。林凡却是很兴奋，其他人也都应了，林唯一个人也不好说不去，只得跟着他们。 几个人分了两批，李剑霄带着于文斯及另外一男一女去租炉子，剩下的人去买菜和调料。等他们买好东西汇合，林唯发现李剑霄竟然开了个小面包车过来，于文琪坐在副驾驶。 “刚回家了一趟，借了车，方便过去，”他说道，“上来吧，挤一挤就能坐下了。” 林唯很想问他有没有驾照，犹豫着不想上车，奈何林凡太积极，拉着她就钻进去了，后面的人也跟上，这下她想下去都没办法了。 去大桥的路并不好走，特别是前两天刚下过雨，现在又是晚上。一路上林唯都是心惊胆战的，无数次地后悔今天出来参加聚会，只能祈祷快点到了下车。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车终于在大桥下的一片空地停下。几个男生把东西搬下车，于文琪和另外一个女生负责整理买的菜。林凡却是晕车得厉害，一下车就冲到了河边吐起来，林唯顾不得惊魂未定，拿着手机当电筒给她照路。 夜晚的河滩边黑影重重，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旁边的树林放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林唯不敢细看，只专心地看着林凡。待她平复点了，递了水和纸巾给她，两人回到车边。 烧烤炉已经生起炭火，李剑霄拿着盘子扇风，看到她们过来，说道：“没事了吧？那边生了火，去暖和一下吧。” “恩。”林唯回答，看那边几个男生已经生了一个小火堆，就带着林凡坐过去。休息了会，林凡缓过来，两人就也去帮忙了。 Part.13 明月如我心 吃完烧烤，几个人围着火堆聊天。 今夜天空难得晴朗，明镜似的圆月高悬在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洒落，不远处的河水中仿佛有点点星光闪耀。河对面的天空似有几点亮光，仔细看了才知道是有人在放孔明灯，不一会就飘远不见。 或许是因为这明月，也或许因为气氛正好，林唯心情总算没那么担忧，渐渐放松起来。 “我们来玩游戏吧，输了的真心话大冒险~”于文琪提议道。 李剑霄立马应和：“好啊，玩什么游戏呢？” ”逢7过吧，“她说，”就是一个人先说一个10以内的数字，其他人依次接数字，遇到带7或7的倍数的数字就要跳过，换成随便喊一个人的名字，下一个人，继续接下去，说错或者反应慢的就接受惩罚。“ 都没有意见，就从于文琪开始，她喊道：”3！” 她旁边是李剑霄，几乎没什么犹豫就接下去了：“4！”后面的人接的很快，到林凡的时候正好是7，她没怎么玩过这个游戏，那个“7”的音已经发出来才突然反应过来，但也晚了。 “来来来，小凡凡，自己选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于文琪笑看着她。 林凡没有犹豫多久就选了：“真心话。” “恩........”于文琪想了一会，问道，“谈过几次恋爱啊？” “一次都没有。” “哎呀，帅哥们，抓紧机会哦~”于文琪开着玩笑，几人说笑了一会游戏才继续开始。 这次是从林凡开始，她喊了声：”9！“她声音本来就比较大，这会在空旷的河边听得更是像有阵阵回音，林唯差点被震住，好歹顺利接下去：”10！“ 14是到于文琪，林唯本以为她会喊自己的名字，却忽听她声音清脆，喊出了一声：”李剑霄！“ 众人都有些愣住，不约而同地看向两人，李剑霄自己却也带着诧异地看向于文琪。 ”嘻嘻，说了随便喊名字嘛，“见到他们的目光，于文琪笑嘻嘻地说着，转向旁边的人，”我过了，李剑霄你没喊，输了，快说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李剑霄也笑了：”没想到你这么狡猾啊，选真心话吧。“大伙也跟着笑起来。 ”你有没有女朋友？“他话音刚落于文琪的问题就已经问出来了，像早已经准备好了。问完之后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现在没有，“他回答得也挺快，”好了，问完了，继续吧。“ 游戏继续，期间有个男生中了招，选大冒险被要求去树林里捡了树枝回来，还有个女生被要求去河边大喊三声”有鬼啊！“，弄得林唯说错的时候都不敢选大冒险，生怕要一个人去树林或者河边，虽然明知道问的多半是一些男朋友恋爱这样的问题，还是选了大冒险。 “你有喜欢的人吗？“这次是林凡问的，说完一脸暧昧地看着她，”要说真的哦。“ ”呃，“林唯瞬间想到某个人，犹豫了下，回答道，”有。“这时候几个人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陌生了，纷纷打趣她，林唯被弄得万分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才逃过他们的各种是谁啊，怎么认识的、在一起没这样的追问。 后面于文琪难得地错了一次，李剑霄抓住机问她：“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她微笑着，直视他，”但有喜欢的人。”林唯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可能是都有点看出来了，其他人都没说话，也没有打趣之类的。 李剑霄没有接话，转开了目光，招呼他们继续玩游戏：“来，继续玩啊......” 于文琪眼里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勉强笑了笑，但很快就恢复了，声音依旧清脆明快：“好，从我开始，准备了——6！” 本来应该是很容易接的，但李剑霄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接下去。沉默几秒，林凡兴奋地大声喊道：“哈哈哈哈，快问快问！” 林唯看向于文琪，只见她微微笑着，眼神一如既往的明亮，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剑霄，一字一句的轻声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月光温柔，女孩子脸上放佛闪着光。 说完不管他有没有回答，继续道：“其实一开始就是因为你才组织了这次聚会，毕业这么多年，上次在街上忽然见到你，竟然一眼就认出来，此后再也忘不掉。想法设法拿到了你的联系方式，以同学聚会的名义约出来，只是想再见一见你。本来没想说这些的，可是今天相处下来，竟然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静默无言。李剑霄沉默许久，在女孩子眼里的光亮即将完全黯淡下去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对不起，我现在暂时没想过这些。” 很明显的拒绝，于文琪彻底绝望，眼里水光渐起。气氛沉默而压抑，林凡看了看两人，试探地问道：“我们回去吧？”没人反对。 默默收拾完东西，上车的时候于文琪第一个爬到最后面的位置。一路无言，回到市中心就都下了车。于文琪最后下去，临到踏出车门，她忽然抬头看向驾驶位，轻声道：“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就跳下车，关上车门，对站着的几人歉意地笑笑，“对不起，浪费你们时间了。” “没有没有，”林凡赶紧挥手，“我们也玩的很开心，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了。” “是我该谢谢你们，走了，下次有时间再约。”说完干脆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单薄但坚定。剩下的人互相看看，也都各自散了。 林唯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同学聚会，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尾。回去的路上，林凡感慨道：“爱情真心难懂啊，你说他们这么久没见，于文琪怎么会一眼就喜欢上李剑宵了呢？他也不是很帅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看到就喜欢了，跟我们看到想买的衣服差不多？”林唯胡乱猜测。 “哪有那么简单啊，”林凡笑了，“可惜李剑宵不喜欢她，好像很伤人呢。” “这些本来很容易伤人的，所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要么就一直坚持，要么就不要开始。 “对了，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那是什么感觉？”林凡转头看向林唯。 感觉啊，大概就是经常会想起，想起就忍不住微笑的那种。但她不好意思说这些，只敷衍道：“就是喜欢的感觉。”怕她再继续问下去，正好到了她家巷口，赶紧转弯，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走了啊，明天见。” “真是，就想知道下这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嘛。”林凡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回家去了。 到家的时候还不算很晚，爸妈还在外面晃悠未归，林唯习以为常，自己洗了澡，擦着头发进了房间。 拿起手机，发现有几天未读短信，还有两条彩信，都是同一个人的。 他们聊天都是用短信，其实这样话费会很高，不是没想过换成其他的联系方式，但林唯又觉得短信有一种特别的意义，不太想换，所以没说，他也从没提。 林唯先点开短信。 吉恪：今晚和爸妈出来看元宵灯会，有烟花表演，很漂亮，很希望你也在旁边一起看。 吉恪：路边很多卖孔明灯的，买了几个，和爸妈一起放了，我自己也放了一个。 吉恪：今晚月亮好圆，你有没有看到呢？ 再点开彩信，是两张照片。第一张是五彩的烟花点亮夜空，下面人头攒动，两旁是成排的灯笼，形状各异，都闪着温暖的灯光。 第二张是一只手拿着一个点燃的孔明灯，正在准备放飞，灯壳上隐约可见写了几个字，林唯放大了，终于看清是什么。 明月如我心，望可入卿怀。 他的字不算好看，但看得出来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端端正正的，没有多余的笔画。 林唯抬头看着窗外的圆月，明亮而又温柔。月光轻盈地落在身上，竟让她恍惚感觉到了丝丝温暖。 Part.14 情人节 过完元宵，林唯就拖着装满特产的箱子回到学校。 她的大学生活依然是上课练轮滑，和上个学期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大家都开始找各种兼职，好像在大学没有做过兼职就是不完整的，她们宿舍几个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林唯和柳晴在附近的商场跑了好几天，才找到一个餐厅服务员的工作，5块钱一个小时，下课之后和周末过去。 她们第一天上班就赶上了情人节，还下着雨，餐厅的生意不出意料的好。两人基本没经过什么培训就直接上岗，好在林唯被分在人流相对减版较少的甜品站，负责给客人取冰淇淋。 在这里她唯一有点技术含量的工作就是要告诉客人为避免浪费，一个人一次最多只能拿一个冰淇淋。 “对不起先生，一次只能拿一个冰淇淋哦，不好意思。”说着努力拿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她最怕的就是客人发火，好在可能因为节日的原因，大部分人都很好说话。 “这么麻烦，”男人抱怨了一下，“那我等下再过来拿可以吧？” “可以的。”她刚松了一口气，就有一群黑人男孩过来取冰淇淋。 林唯之前就注意过他们，因为在一对对情侣中他们实在比较特殊。五六个男孩，没有女孩，几个人在那里吃得还挺开心，似乎不是在过情人节，而是其他的什么节日。 第一次接触外国人，这些年学过的哑巴英语早就忘到了脑后，林唯只能指着冰淇淋，用手势努力问他们要什么口味，并朝他们笑以尽量缓解尴尬。看到她笑，其中有个男孩忽然说了几句话，并用手势比划，林唯好像听到了“cute”、“photo”几个单词，但始终不太明白他要干什么。 后来男孩干脆直接跑到她旁边，揽住她肩膀，把手机递给同伴，对他说了几句就比着“v”的手势看向手机镜头。 林唯总算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有点不自在，但又不好拒绝，只得傻傻地笑着任他拍完照。 男孩拍完照对她咧开笑容，给她看了照片。 “beautiful！”他朝林唯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笑容开朗。林唯听懂了这个单词，略带羞涩地回了他一个微笑。男孩拿了冰淇淋，和同伴回了座位，继续庆祝节日。 看他们一群人热情说笑的样子，林唯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经过这个插曲，林唯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快了些，终于到了下班时间。 本来餐厅是九点半打烊，但今天是节日的原因推迟到了十点。送走最后一对情侣，林唯终于松了口气，和柳晴互相靠着坐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 第一次兼职的新鲜感早已经过去，现在她只想快点回去洗澡睡觉。但外面还想着雨，她们都没有带伞，只能等着柳晴男朋友送过来。 “好，我们现在出去，”柳晴挂了电话，对林唯道，“来了，走吧。” 两人走出餐厅，就看到两个男孩撑伞站在外面，一个是柳晴男朋友李文峰，另一个她们也都认识，一起进社团的林强，平常也经常一起练习。 “林强说他没什么事，就一起过来接你们了。”李文峰解释道，撑着伞走到柳晴身边。 林强把手中的伞递给林唯，对她笑了笑：“天挺冷的。” “是啊。”林唯接过伞撑开，几人在夜色中往学校走。 柳晴和李文峰走在后面小声聊着天，林唯和林强并排走着，偶尔聊几句，气氛有点尴尬。好在学校离得不远，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林强把手中一直提着的两个红色小礼品袋递给林唯：“送给你和柳晴的，节日快乐。” “谢谢。”因为他说是送给两个人的，林唯迟疑了下也只得接过。 “快上去吧，天挺冷的，小心感冒。” “嗯。”林唯低头应着，再没有说话，好在宿舍十点半关门，柳晴也很快和李文峰告别完，两人转身进了宿舍。 上楼梯的时候林唯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柳晴：“林强送的，我们一人一份。” “嘿，还能收两份礼物！”柳晴说着拿出里面的盒子，“是巧克力啊，看着还不错。” 林唯笑笑没说话，拿出手机，发现有条未读短信。 吉恪：节日快乐，今天兼职怎么样？下班了吗？外面一直在下雨，路上要小心。 林唯：节日快乐。刚刚到宿舍。雨下的还挺大的，幸好有人送伞。 吉恪：这么好啊，你室友送的？ 林唯：不是，室友男朋友和社团的一个同学。 吉恪：男生吗？ 聊天间已经进了宿舍，张君君和郑文兮都已经躺在床上了，各自抱着手机，见她俩回来张君君抬头打了声招呼：“你们回来了啊？” “对啊，快累死了，”林唯回答，放下东西，回头问柳晴，“你先洗还是我先？” “你先去洗吧，我晚一点。”头也不抬地按着手机。 “好。”林唯应着，回了短信，找出睡衣进了洗漱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上面除了吉恪的短信还有几条qq消息，林唯先点开短信回复了。 林唯：是啊，还送了我们礼物呢。 吉恪：什么礼物啊？ 林唯：巧克力。 再点开qq消息，是林强发过来的。 林强：我喜欢你。 林强：原谅我的胆小不敢当面和你说。 林强：在轮滑社的这些日子很开心，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希望有机会牵着你的手一起练习轮滑。 林唯对他印象还不错，在社团里面他对谁都挺好的，乐于助人，开朗温柔，但说到做男朋友，她实在没想过，也没什么感觉，所以回得很快。 林唯：对不起。 那边似乎有预料到她的回答，回复得也很快。 林强：是我该说对不起，打扰了。做不成情侣也希望还能是朋友，你可以把我当成哥哥，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林唯：恩。 解决完这边，再去看短信，有好几条未读。 吉恪：他应该是喜欢你吧。 吉恪：你们离得这么近，他能在下雨的时候接你，可以随时给你送礼物，我都快没信心了。 吉恪：怎么没有消息了？ 吉恪：曾经你说自由与爱情之前你会选择自由，但如果你真的选择了他，应该也不用担心这个吧。 自由与爱情？林唯想了会才想起那次的对话，她回复的那首诗。其实她没有经历过爱情，也没有经历过失去自由的滋味，对这两个无所谓选择不选择，回复那首诗也只是因为正好想到。 林唯：刚才他说了，我拒绝了。自由是自己感觉的，跟爱情并不冲突吧？ 吉恪：那这么说，我还是有机会的? 林唯：看你表现啊。 实际上她早已经想要答应了，但莫名的小矫情让她迟迟没有回复，就这么一直和他每天定时聊天，分享开心和难过的事，享受有人牵挂有人喜欢的感觉。说实话，她也很想一板砖拍死矫情的自己。 吉恪：其实我真的很没信心，跟我在一起就代表以后你会付出很多，很有可能失去很多自己选择的机会，被很多东西束缚。 林唯：如果选择了就会坚持。好了，今天很晚了，我睡觉了。 吉恪：期待你答应的那一天。晚安，好梦。 林唯：晚安。 其实晚安就是wanan，我爱你爱你啊，笨蛋。 Part.15 春暖花开 二月最后一天，天气晴朗。 今天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一些，阳光每天明媚无比，照得人懒洋洋的。前几天开始学生们就陆续脱下了冬天厚厚的羽绒服毛大衣，换上了轻便的外套。 这一年的二月比较特殊，有二十九天，于是有人说这个四年才有的一天是女生的表白节，让矜持的女生有机会大胆一次。 虽然这么说，但真正去做的女生还是比较少的。 下课的间隙宿舍几个人聊起这个，其中三个人都已经是恋爱中的状态，自然对这个说法没太大兴趣，所以主要是针对林唯。 “你要不要找个人去告白一下啊，我们帮你啊。”张君君笑嘻嘻地推了推林唯。 “我能找谁告白啊？”她倒是有想过要不要选在这一天跟吉恪告个白，算作答应他。 柳晴在旁边暧昧的笑着：“那谁谁呀，嗯，我们都知道的啦～” 她跟她们说过吉恪的事，让她们帮忙参考一下，谁让她是菜鸟一个。对于这件事，她们都比较惊讶，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扯在一起的，毕竟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有交集的样子。 林唯也不好意思说的太仔细，只说了个大概。她们倒是都给了意见，但不太统一，柳晴和张君君觉得如果觉得还行就可以试一下，郑文兮则认为有太多前车之鉴，就算在一起了，说起来总是不好听的，也大多没有好结果。 也许因为郑文兮的劝告，她一直犹豫到现在。 “不要乱出主意啊你们，以后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林唯先追的他呢。”郑文兮翻着杂志，头也不抬，语气凉凉地道。 林唯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为了她老爸经常教育的那个女生的矜持，还是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另两人对看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和平常一样下课直接去食堂打了饭回宿舍，经过舞池的时候林强一个人在那里练习。 看到她们过来，他停下来主动打招呼：“下课了？” 柳晴回答：“是啊，你这么早就在这里练啊？” “下个月就社团活动了，不能给社团丢脸啊，要好好练练。” 下个月二十四号是一年一届的社团轮滑活动日，到时候会邀请各高校的轮滑社团过来交流学习。听社长说准备活动的时候来一场比赛，让他们都好好准备一下。 林唯和柳晴那天被分配了接待和比赛工作人员的任务，不会参加比赛。林强则是作为大一的种子选手，被社长寄予厚望的。 柳晴挥挥手，道：“那加油哦，我们先走了，晚上再来练。” 那份餐厅的兼职只做了一个星期就已告完结，柳晴是因为忙着谈恋爱，不想再被分了时间，而林唯则是被经理以担心她会和柳晴一样不稳定，要招个男生的理由给pass掉了。虽然这奇葩的理由让她无语郁闷了好几天，但人小力弱，没胆量反抗，也只能接受了，所以现在晚上她们都是有空就会过来练习。 “嗯，晚上见。” 林唯在柳晴后面朝他点点头笑了笑，没说话。半个多月过去，他们经常碰到，刚开始也会尴尬，但时间久了，他也一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打招呼聊天，林唯就渐渐放开了。 四个人回了宿舍，林唯放下课本，吃了几口饭，习惯性地伸手进口袋拿手机，却是两边口袋都没摸到手机。 站起来在桌子上和衣柜里找了半天，连床上也翻了，才确认手机是真的不见了。 “柳晴，我手机找不到了，借你手机打一下我的。”她转向柳晴。 “啊，会不会是掉在教室了，赶紧打一下。”柳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林唯拨过去，却是提示已关机，连续拨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关机，掉在教室应该只是没人接，不可能是没电，那就是有人拿了。”她分析道，觉得多半是掉在哪里有人捡到关机了，或者是被人偷了，她觉得后者可能性大一点。 “可能是掉了，再等等说不定有人打电话过来。”柳晴安慰着她。 张君君也匆匆起身走过来：“啊，对了，之前班长说最近食堂经常有人被偷手机，让我们小心呢！” 完了！林唯在心里哀嚎，今天在食堂她完全没注意自己的手机，刚换的衣服口袋又是很浅的那一种，还在人群里挤了那么久，想偷真的很容易啊。 她手机不算贵，华为的老款机型，主要是刚买没半年，还有好多东西存在里面。 “这种很难找回来的，只能认栽了。”郑文兮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事的，”柳晴安慰道，“现在手机也不贵，几百就可以买个挺好的了。” 张君君在自己抽屉了翻了一会才失望地看向林唯：“之前有个旧手机的，想给你应应急，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没事，谢谢了，”林唯朝她们笑笑，“我想想办法吧。”心里却是想着手机丢了，万一有人联系她怎么办。 其实平常联系她的人也不多，爸妈也是一个月打一次。她现在第一个想到的也只有一个人，现在吉恪每天早上、下午和晚上都会定时发消息过来，他们会聊上一会。但是除了手机号，他们再没有别的联系方式，她也不记得他的号码，重新买手机办卡也没这么快，想想也只能等着了，一两天应该也没事的吧。 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大班课，和主播班一起上。林唯听得昏昏欲睡，正迷糊着，忽然后背被人推了一下。 “给你的。”语气带着些不善，林唯转过头，看到是主播班的一个女生，有点印象，但从没说过话，手里拿着一个纸条递给她。 “我的？”林唯诧异，接过纸条，上面写了一串数字。 女生很不耐烦：“qq号，加了就知道了，”又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害我白高兴一场，不知道怎么会是你。” 林唯迟疑地看了她几眼，女生直接翻了个白眼给她，“赶紧加，他很急。”然后转过去不管她了。 林唯只得转回头，找旁边的柳晴借了手机登了自己的qq号，照着纸条把号码输进去，查找之后是一个网民为“恪”的人，性别男。 难道是？林唯点了添加，在验证信息里面输了自己的名字发过去。 那边回得很快，提示他们已成为好友的同时还有一条信息。 恪：终于找到你了。我是吉恪，你没事吧？中午一直没回消息，电话也关机。 真的是他啊，林唯赶紧回过去。 灼灼fly：我手机被偷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恪：你们班的人我只有班长的号码，打过去才知道他请假了，还刚刚换了手机，号码都还没存，只告诉我你们今天和主播班的人一起上课。 灼灼fly：那刚才给我号码的那个女生，是你朋友？ 林唯忍不住问出来。女生啊，还是主播班的，他还有她的号码，关系不一般吧……不会真的像郑文兮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广撒网，捕着一条是一条的吧…… 恪：你不要误会，怎么说呢，她是我室友带的那个方阵的，结束之后找我室友拿了我的qq号，但我们没怎么聊过，真的，这次是真的找不到你了，又很担心才找到她联系你的。 是这样吗，林唯也没法求证，只能凭感觉相信他。 灼灼fly：哦，我没事。 恪：没事就好，我们上课不能用手机，所以我请了假，现在知道你消息了，那我去上课了。 灼灼fly：好的，快去吧。 恪：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还有，我很想你。 灼灼fly：嗯。 发完消息，林唯清空了记录，把手机还给柳晴。现在她也没什么睡意了，虽然刚刚回消息的时候故意忽略了那句话，但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最后四个字。 好像，有些害羞呢。林唯傻傻地笑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人这么关心她，因为找不到她而忧急担心，想方设法地找到她。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像开了花，什么矫情什么矜持都没了，现在她只想快点下课，回去告诉他，她喜欢他。 爱情啊，就应该及时抓住，如果错过了，就只能遗憾。 Part.16 准备 林唯和吉恪的恋爱纪念日因为一个被偷的手机定为了二月二十九。后来她无数次地后悔，为什么那天不能再忍一忍，一时感动就选了这个四年才能过一次的日子。 回想那天她下课就立刻回到宿舍，开了电脑登录qq，也不管他不在线就敲了一大片话过去，事后再看那些话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写出来的。 灼灼fly：今天女生表白日，我想对你说，我也喜欢你。 灼灼fly：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寒假习惯了你每天的消息，不自觉就喜欢上了。 灼灼fly：过年那天你打电话过来，听到你声音的时候我很紧张，所以挂了电话。听到你说喜欢的时候心跳得很快，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没有想过要拒绝。这么久没答应你是因为我太胆小，怕我不会跟你相处，最后没有结果。 灼灼fly：今天你这么担心，我忽然就明白过来，如果不试一试，以后都会后悔的。 发完林唯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灰暗的头像，连柳晴问她去不去舞池练习都是第三遍才听到。 “我今天不去了。”她抬头回答，然后又盯着电脑屏幕。 柳晴疑惑地看了看她，提着轮滑鞋低声自言自语着走出宿舍：“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净看电脑，不会手机被偷打击到了吧……” 这些林唯都没听到，或者是她直接忽略了。到了平常他发消息过来的点，终于看到他头像变亮。 林唯却飞快地合上了电脑，面色踹踹不安，忽地一头磕在桌子上，念叨着：“林唯啊林唯，你怎么了，不就是表个白嘛，你怕什么……哎呀，要疯了！” 还好宿舍现在没人。过了大概一分钟，林唯镇定下来，下定决心似地打开了电脑。 屏幕上对话框一直在闪动，林唯先看到最后的一条消息。 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虽然这句话在电视里小说中她见过无数次，但此刻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怦然跃动。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傻笑，林唯往上翻到他回复的第一条消息，慢慢看下去。 恪：我不是在做梦吧？！ 恪：现在太激动了，感谢有这样一个节日。 恪：我喜欢你，很喜欢。 恪：什么都不用怕，我会尽一切努力，不留遗憾。 恪：真希望此刻能在你身边，可以紧紧抱着你。 林唯红着脸把这几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回消息。 灼灼fly：嗯，我也是。 那边很快回复过来。 恪：看这么久没有回消息，好怕你是不是后悔了。 灼灼fly：没有啦，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恪：我很开心，真的，终于等到你。 灼灼fly：我也很开心。 恪：刚刚太兴奋，室友以为我发神经了。 后面附了个尴尬的表情。 灼灼fly：哈哈！ …… 天早已暗下来，春夜寒凉，可不管是电脑这边，还是手机那头，都仿佛丝毫察觉不到。 到了周末，林唯去买了手机，是那种只能打电话发短信，屏幕超小的老式手机。她想着不好再跟老爸拿钱买手机，反正有电脑，上网什么的可以不需要，平时也只用打打电话发发短信，这种手机完全够用了。 正式确定下来之后，他们俩之间除了聊天方式由短信变成电话，其他并没有什么改变。吉恪现在即将面临大四的毕业体能考核，正是加紧训练的时候，周末不能放假，所以两人约定了等四月的考核过了再见面。 直到某个周日的早上，林唯醒来，睁开眼的一霎那，忽然决定要去汉镇，她要去见他，哪怕只是远远地见一面。 这样隔着手机聊天，只能听到声音看到照片，始终不太真实，她需要确认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而不是一部手机。 她没跟吉恪说，只匆匆爬起来洗漱，在衣柜翻了半天，把所有的外套都拿出来试了一遍，但她的衣服不是太厚就是颜色太暗，始终找不到一件她认为可以穿着去见他的衣服。 柳晴在床上看她忙碌了半天，终于看不下去了：“林唯，你去约会么？” “算是吧。”依然翻着衣柜。 “要不要把那件蓝色的外套借你，你说好看的那件？” “真的吗，谢谢你柳晴～”林唯眼睛亮起来，那是前两天她陪着去买的蓝色的外套，当时两人都看中了那一件，林唯也试穿了，确实挺好看，但想着柳晴先拿的，她就放弃了。 “在衣柜里呢，我就懒得下去了，你自己拿吧，”柳晴笑着说，“我自己还没穿过呢，你可得好好约会，不然对不起我的新衣服呢。” “你真是太好了，回来请你吃饭！”林唯从她衣柜里拿出衣服，穿上照了照镜子，觉得没什么问题，拿上包就出门了。 柳晴在身后感慨：“果真恋爱的女生就不一样了啊。” 上了公交车，林唯才给吉恪发了个短信。 林唯：在公交上，大概一个半小时到你学校。 那边很快回了电话过来。 “你真的过来了吗？”声音那头有些不确定。 “嗯。”车上人太多，林唯紧紧抓着扶手才能不被挤倒。 “怎么会突然想过来呢，”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是不是想我了？” “才不是，就是没去过汉镇，去看看不行啊。” 她才不承认呢，不然显得她多不矜持似的。 那边笑意更浓：“行行行，当然可以，就是我不能出学校，只能让你在我们学校走一走了。” “能进你们学校吗？” “可以的，就是在学校能去的地方也很少，而且不能待太久。” “哦。”其实比她想的要好，她以为最多只能隔着院墙看一眼他。 “路上小心，到了打电话，我去问问门卫能不能出去几分钟，去公交站接你。”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林唯在心里想着待会见面要怎么办。不知道说些什么呢，会不会很尴尬？这么久没见，他还能认出她吗？他是不是还是记忆中那么瘦？ part.17 见面 乱七八糟地想着，中间换乘一次公交，到目的地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下了车，看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才想起来给他打电话。 “喂，我到了。” “好的，你在公交站别动，我过来接你。” 林唯应着，待挂了电话，围着公交站台走了一圈，想看看他们学校在哪里，但目光所及都是一些店铺，没看到学校。明明地图上说是在公交站旁边的啊，怎么找不到？她也不敢走远，后来就放弃了，在公交站台的凳子上坐下来。 过了十多分钟也没见有像他的人过来，林唯正想着是不是她的记忆有差，没认出人，或者他没认出她来，就见不远处有个穿着一身藏蓝色衣服，戴着同色帽子的人匆匆朝这边跑过来。 很陌生，但却能一眼认出来，跟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在路灯下一脸茫然的人重叠起来。林唯瞬时间有些紧张，待他跑近点正看向她的时候突地就站起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满是歉意：“不好意思，刚才跑错公交了，我以为是在对面，让你等久了。” “没关注。”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眼睛明亮地看着她，笑着道：“跟记忆中的一样啊。” “是吗，还怕你认不出来呢。”被他这样看着，林唯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会呢，认不出谁也不能认不出你啊，”他忽然朝她伸出手，正面朝上，“走吧，带你去学校。” 林唯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把手轻轻放上去：“嗯。” 两手想握的感觉很自然，就像一直是这样牵着的。她能感觉到他手心里微微有些湿润，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怎么样。 两人牵着手走下站台，由他带着到了学校门口。原来学校真的就在不远的地方，只是在拐角，又被店铺挡住了。 一到门口他就放开了手，先一步撩开登记室的帘子，朝林唯笑笑：“进去吧，要先拿身份证登记一下才能进去。” 林唯走进去，里面有几个人跟他穿着同样衣服的人也带着人在登记信息。 登记完就打印了张黑白小纸片，上面记录了她的信息，右上角还附了一张现场拍摄的小照片。吉恪带着她把纸片递给门岗，核对完之后就顺利进去了。 学校比林唯想象的漂亮，进了门岗就是两排茂盛的梧桐树，此时已经有点点的绿色，阳光下清新雅致。道路宽敞笔直，两旁的房子大多比较低矮，有着独特的风格。 来往的大部分是穿着和吉恪一样的藏蓝色衣服的短寸头男生，白色军装反倒比较少见，林唯一眼看过去觉得每个人都长得差不多。 两人一前一后，隔得有点远，林唯有些不解，吉恪在斜前方微侧着身子解释：“学校规定男女最少要离三十公分远，这里是查的最严的地方，等下到了宿舍那边会好一点。” “还有这种规定啊，你们学校真奇怪。”林唯感叹道，再看看路上确实没有挨得近的。 “这里规定多着呢，像我们出门必须全套穿戴整齐，不能混搭不能少穿，走路不能玩手机这些，”他很无奈的样子，“军校就是这样的，以后你来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除了军训，林唯从没接触过军人和部队，只看过一些电视剧或节目，对海军更是知之甚少。之前他们也很少聊这些，她好奇地问：“你们真的像电视里那样，会出海去海岛吗？”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个节目，讲的是守海岛的艰辛。 “以后有可能，”吉恪回答，“大五毕业之后会有分配，那时候才是真的成为军人，现在还是学校的学员，不会出去。” “这样啊，应该会比较辛苦吧。” “听人说有些可能去了海岛一两年都不能回家，那里人也少物资也少，辛苦是肯定的，”他抬眼看看她，继续道，“但分到那里的人不多，虽然基本都是去基层，有些地方也还算可以，起码家属是可以过去的。” “哦，”她对这个其实没太多关注，“现在是去哪儿啊？” “先带你去宿舍楼那里看看，再到图书馆里面坐一会，中午带你去我们食堂吃饭，”他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不能出去，只能在里面逛了。” “你们学校很漂亮啊，逛逛也很好。”林唯从这个侧面看过去，竟然发现他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她也有一个，但一样地不明显。 说话间经过一个曲线与方正并存的建筑，吉恪介绍着：“这是体育馆，里面有游泳池，对外也开放，如果以后想游泳可以过来，”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会游泳吗？” “不会，从来没学过。” “那以后我可以教你。” “嗯，好。” 转过拐角，是另一条种满梧桐树的道路，只是还多了些笔直的杉木，杉木后面是一排露出暗红色砖墙的老房子，有一种旧时光的美。 学校很安静，跟她去过的其他学校都不太一样，严肃宁静，这么行走在里面，再激动的心情也会平静下来。 再转了个弯，吉恪指着前面梧桐树后面的一排整齐的房子：“那就是我们宿舍了，宿舍前面是篮球场，再过去就是食堂。” 林唯远远地就看到宿舍楼下装有单双杠、吊环这些运动器材，还有几个人在那里锻炼。 见林唯看向那边，吉恪解释道：“这些是训练用的，平常有些人没事也会在这玩一下。” “你们每天都要训练吗？” “嗯，每天不能出去，除了上课也就是训练了。” “那挺辛苦的。” “现在已经习惯了，大一的时候更累更严，很多人熬不过三个月的军训，直接转学去了地方大学，”他停了会又解释道，“地方大学就是普通的学校，就跟你们那种差不多。” 林唯好奇地问：“你呢，有没有想过转学？” “开始的时候有想过，后悔选了这个学校，”他笑笑，道，“但坚持坚持着也就过来了，后来就没有再想过了。 Part.18 大叔 到了宿舍楼下，正在单杠上做吊环运动的男生看到他们，跳下来打了个招呼：“吉恪，这是？”说着还暧昧地朝他眨眨眼。 “这是我女朋友，林唯，” 吉恪停住脚步回答，然后又转头看向林唯，介绍道，“他是肖天，我们一个班的。” 男生从吊环上下来，笑着看向林唯喊道：“嫂子好！” 林唯有些不好意思，回了他一个微笑，“你好。”心里还有些疑惑怎么喊嫂子，吉恪看着好像比他小啊，总感觉听着，呃，有些奇怪。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吉恪解释道：“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家属都喊嫂子。” “嫂子，其实吉恪在我们这届本来也算年纪大的了，喊嫂子很正常，你要习惯，哈哈！”肖天笑嘻嘻的说着，“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拍拍吉恪，转身走向宿舍。 林唯看向吉恪，好奇地问道：“好像还没问过你哪一年的？”看着好像就比她大不了很多啊。 “88年的，”他无奈地说，“入学的时候正好卡在最大入学年龄上，要是早一天出生都进不了这个学校，所以同一届里面我算比较大的。” “原来你比我大五岁啊！”林唯惊讶，“完全看不出来。” 可能是因为他皮肤比一般男生白，又长着一张娃娃脸，林唯一直以为他是比她大两三岁而已。 “我上学晚了一点，”他有些不安的样子“你不会嫌弃吧？” 林唯忍不住笑出声。 “我有个叔叔也是比我大五岁，都可以喊你大叔了啊，”她偏头看向他，眼里笑意盈盈，“如果我说嫌弃，你要怎么办？” “嫌弃也没用，”他也笑了，“谁让你都过来了。” “不嫌弃，”林唯摇摇头，又继续说，“大叔啊，那我们现在去哪呢？都在这站了好一会了。” 吉恪无奈地看着笑得开心的她，指了下旁边梧桐树下的长凳：“站累了就先去那边休息会吧。” 两人走到那边，找了个空的木长凳并排坐了。 此时已近正午，阳光明媚，透过梧桐树叶洒下点点光亮，微风一起，光亮也跟着跳跃。坐在树下，有种瞬间放松的感觉，让人再不想起身。 林唯看了看周围，隔几米远就会有个长凳，三三两两地坐了人，大多是一个女生或一男一女，甚至还有两个男生一起坐着。 “我们叫这里等候林，因为每到周末，都会有很多女生在这里等人，”吉恪轻声道，“以前想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个女孩在这里等着我呢。” “如果是在这里，那还好，”林唯看着满眼的绿色，感受微风轻轻拂过，“坐一会儿也挺舒服的。”在这里时间应该都会过得很快吧。 他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林唯感觉到他的目光，转回头看向他，“怎么了？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笑着道，然后看看手表，“到饭点了，我们去食堂吧，晚了就没菜了。” “好。” 两人起身，穿过宿舍楼和篮球场，走到食堂。 食堂里一眼看过去全是穿着藏蓝色衣服的短衬头，很少有其他颜色。窗口开得不多，每个前高面都排着长队，但井然有序，和她们学校的拥挤完全不一样。 排队打好饭，两人找了位置放下盘子，吉恪看了看旁边的打汤窗口，回头对她说：“这里没的汤不太好喝，我去买点牛奶给你吧。” “不用了，这样就可以......”林唯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转身往旁边的超市去了。 过来会，他抱了好几瓶牛奶回来，坐下放在桌上推向她。 “不知道你爱喝那个牌子的，就都买了。” 林唯哭笑不得，”随便拿一个就好了，我不太挑的，买这么多我也喝不完啊。“ ”没事，喝不完带回去明天喝也行，反正都买了，“他笑着说，”喝哪个？“ “这个吧。”她随意点了一瓶，然后看他立刻拿起来打开递了过来，楞了一秒，笑着接过了。 吃饭中间不时有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然后再对她报以好奇的目光，弄得她只能一直尴尬地傻笑。 “没事的，他们就是没见过我带女生进来，”他低声道，“你多来几次，习惯就好了。” “以后不来了，让你像动物园的猩猩被人盯着试试。”林唯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因为那句没带女生来过而充满欢悦。 吃完饭，他送她到学校门口，在梧桐树下停住。 “我们下午要训练，没办法陪着你，”他满脸歉意，“那么远过来就待了这么一会，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已经比我想的好很多了。”林唯朝他笑笑。 “等考核完，我带你出去逛逛，看看汉镇。” “好。”忽然就有些不舍，心情也跟着低沉起来。 “不能送你出去，等下你到那边转个弯，过马路去对面就到公交站了。”他叮嘱道，“路上小心，到了给我个消息。” “嗯，知道了。” 在这里两人也不好待得太久，说了几句，林唯就转身出了门岗。身后的人一直目送她走到拐角，再看不见，才转身回去。 林唯走到对面的公交站台，朝那边望了望，虽然看不到学校，但还是忍不住想看着那个方向。 刚上车就收到了短信，她一边扶着扶手一边一边。。 吉恪：到宿舍了，刚才经过等候林，忽然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怎么办，你刚走就开始想念了。 林唯嘴角勾起，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慢慢打字，回复过去。 林唯：大叔啊，你在里面好好待着，下次我会来看你的，不要太想我哦。 吉恪：……我不是在监狱……但还是会很想你的。 林唯：我也会想你的。 吉恪：刚刚室友说，觉得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很有夫妻相。 像吗？她仔细想了想，没有哪里像啊？ 林唯：没觉得哪里像啊。 吉恪：他说就是看着很像，特别笑起来的时候。 林唯：回去发个照片过来，我好好对比下。 吉恪：好。准备训练去了，路上小心。 林唯：嗯，去吧。 收好她的小手机，林唯在公交上晃晃悠悠，重复来时的路，渐渐远离。 Part.19 媒人 周六早上六点，林唯和柳晴两人早早就起床，换上印了社团logo的红色外套，匆匆洗漱完吃了早餐就直接去了舞池。 舞池其实就是一个广场，分为上下两个区域，靠下的那片有个小小的喷泉池，但从没见有过水。平时他们都是在靠近食堂的上面练习轮滑，今天因为有其他学校的队伍过来，下面也已经放好桌子和遮阳伞。 本应安静的周六早晨，现在却已经架好音响，放着轻快的歌曲，透着激情与活力。 社团到了的成员都已经在各自忙碌，看到她们过来，副社长李浩，也就是她们去社长宿舍拿鞋那天见到的酒窝学长，眼前一亮，赶紧招手让她们过去。 “你们来了，挺早的啊，吃早餐没？” “吃了，”柳晴回答，“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啊？” “那赶紧换上鞋子，”他说道，“刚刚文华学院那边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快到了，你们先去大门等他们。” 两人应了，在花坛坐下穿好轮滑鞋，并肩往学校大门去了。 到大门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平时人来人往的门口此时人很少，偶尔有几个从外面回来的学生，也都行色匆匆，大概是赶着回去补觉。 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人过来，倒是社团的人又出来了几个，其中就有柳晴男友李文峰和周其进。 柳晴和李文峰说着话，林唯找了个花坛边随意坐了。自从参加军训和加入轮滑社之后，她就能习惯这样随时随地坐下了，什么女生的爱干净和好坐姿，都已经跟她无关，休息最重要。 “你们来的这么早啊？”周其进坐到她旁边。 “稍微早一点，他们都来了吗？” “差不多都到了，”他回答，“今天估计有得忙了。” “是啊，还好只有一天，”林唯没带手机，怕今天太忙弄丢了，所以这会有些无聊地拔着花坛的草，“不过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看看也挺好的。” “哎，耽误我的约会啊，”周其进唉声叹气地，“今天还有个学姐约我去网吧打游戏呢。” “打游戏随时都可以去啊。” “不一样，没有学姐陪了嘛，除非唯唯你陪我～”他嬉笑着说。 林唯习惯他这么时不时开个玩笑了，简短地回答：“不去。” “我就知道，女生谈恋爱就会抛弃好朋友了，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啊！”他装模作样地说着，又忽然放低了声音，“听柳晴说你跟吉教官在一起了？” 林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在一起没多久，除了宿舍的人她没跟其他人说过，现在突然有人问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点了点头，“嗯。” “我就知道！”他兴奋地笑起来，“说起来我还算你们媒人呢，赶紧发糖啊！” 林唯看向他，不解：“媒人？” “吉教官没跟你说啊，你电话就是我帮他找到的啊，”他一脸自豪的样子，“阅兵那天有个女生给了个手机我，说是吉教官的，让我帮忙转交。我就拿那个手机拨了我电话，才有了他号码，后来他们回学校之后我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联系感情，所以他也有我联系方式。” 顿了顿，林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继续说：“后来他忽然找我，说让我帮忙找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就是你啰，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你，只知道是哪个班的，正好我有个亲戚是你们班的老师，就找他要了你们班的通讯录，找到你的号码给他了，还给了你们班长的电话给他，万一找不到你还能找班长。” 林唯听得目瞪口呆，给电话他的女生……不就是她吗，原来她随意拉得一个人竟然后面还有交集啊，更没想到的是吉恪是这样拿到她手机号码的。 “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后来放寒假的时候你们班长组织了聚餐，他还过来了，”周其进一脸兴奋的样子，“我觉得他就是来见你的，可惜你没去，看他的样子挺失望的，你说你怎么不去呢？” “我有事先回家了......”看他的眼神似乎满是责怪，林唯讷讷地说。 “我答应了吉教官要保密，你不去吧，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事，我就不能说，害得我差点憋死了。” 林唯忽然想到之前吉恪说她生日也是给电话的那人给他的，有些疑惑，“那，我生日……” “你生日啊，哈哈，那是我比较聪明，觉得他肯定想知道你其他信息，就在看通讯录的时候顺便偷看了你的入学资料，都告诉他了。”他很得意的样子，林唯彻底惊呆。 “你这样热心，真的好么？”她觉得当初想要远离他的想法绝对是正确的，有这么如此认真做媒婆的人当朋友，她超级没有安全感的好吧？！默默移了下位置，离他远了一点。 他丝毫没察觉，还在得意中：“有什么不好的，这不是促成一对了吗，看我这个朋友多好啊！说不定我还有做这个的天赋呢！” 林唯真心无话可说了，站起身，走到离他远远的地方去了。 好在这时候有其他学校的队伍已经过来了，林唯赶紧走到他们面前，笑着道：“你们好，是来参加轮滑社活动的吧？” 前面带队的男生笑着回答：“是的，我们是文化学院的。” “那跟我走吧，我们社长他们都在舞池呢。” “好的，麻烦了。” 林唯微笑着在前面带路。 听到周其进还在不死心地喊着：“哎，林唯你干嘛走了，还想问问你们现在怎么样呢……”声音却是越来越近。 林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追过来到了她旁边。 她歉意地朝后面的队伍笑了笑，然后回头瞪了他一眼，说：“我现在要带路啊，后面再说不行吗？” “我就是好奇……”看林唯隐隐有要发火的迹象，还算识相地没继续往下说了。 林唯赶紧带着人溜走了，剩下周其进还在那里呼喊：“等结束了再找你啊！” 交友需谨慎，遇坑赶紧逃呐！ Part.20 谢谢你，让我没有错过你 还好其他人都比较正常，林唯这么想着，却是还没到舞池，就被站在那里摆桌子的另一个人惊到。 是很久没见过的陈晨，此时换了个发型，其他似乎没什么变化，旁边坐了个女生，两人看起来挺亲密的样子。 回想那悲催的一个多月，林唯很想像以前一样避开，差点就转身的时候又忽然停住。有什么好逃的，都这么久了，不是早就想通遇到这种事面对就好了，逃避没用的吗？何况现在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也不至于再那样。再说了，人家也早就放弃了，旁边那个估计也是女友，还记不记得她都不一定呢！ 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继续带着人过去了。经过陈晨的时候他对着她笑了一下，但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什么动作，林唯放心下来，也回了一个微笑就继续往前了。 待走远了一点，听到他旁边那个女生用撒娇的语气问着：“那个是谁啊？怎么对你笑？” 听到她甜腻腻的声音，林唯暗暗抖了一下，又听她说自己对陈晨笑，更是无语，赶紧加快了速度。 “轮滑社的啊，不要想太多……” 把人交给社长，林唯返回校门口，继续接待过来的队伍。 各个学校的队伍陆陆续续到齐，九点半左右活动正式开始。这一次主要以趣味交流赛为主，设置了一些花式绕桩、抱人往返接力跑等小游戏，林唯和柳晴负责在场内监督。 来参赛的队伍基本都是各个高校的轮滑社，很多是带着大一的社员们出来交流学习的，虽也会在乎胜负，但更多的还是更注重乐趣与和平，所以她们这两个监督人员工作比较轻松，只当看比赛了。 林强作为本社的大一代表，自然也是参赛了。比赛规定需两人一组报名，且必须是一男一女，所以他是和社团大一的女生张云珍搭档参赛。 因为柳晴恋爱后经常不来社团的原因，林唯很多时候都是跟张云珍一起练习聊天，所以两人比较熟。 此时见她参赛，又不能走开，就远远地给了个加油的姿势给她，那边回过来一个明朗的笑容。 两人配合还算默契，应该是之前有一起练习过，前面的关卡都很顺利的通过，到了最后一个抱人往返跑的游戏林强却不知怎么犹豫了一下，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抱起了张云珍，但终是慢了一点，最后勉强拿了第三名。 从赛场出来的时候林强匆匆就去了社长那边，张云珍往林唯他们休息的地方走过来，脸色不是很好。 “等下就颁奖了，”林唯递了瓶水给她，“先休息一会吧。” 张云珍接过，喝了口水，恨恨地道：“本来可以拿第一的，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也已经很厉害了，友谊第一嘛，不要太在意。”林唯安慰道。 张云珍还在愤愤不平：“不就是昨晚跟他说了我喜欢他嘛，今天就这样，拒绝也不带这样的！” 林唯瞬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记得两个星期前张云珍才刚跟男朋友分手，当时拉着她哭了好久，怎么劝都没用，这才几天怎么就…… “你怎么突然就，”林唯问道，忽然想起之前情人节的事，顿了顿，“喜欢他了？” “我们不是要一起参加比赛吗，这段时间天天在一起练习，感觉他对人挺好的，就这么喜欢上了，”张云珍这会脸色好了一点，“所以昨晚就跟他说了，他说现在不考虑这个。” 他是对人挺好的，可是那是对所有人都好啊，这种人适合当朋友，当男朋友就需要女生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好了。 林唯纠结要不要告诉她之前的事，怕她以后知道了怪她，又怕她觉得她是在炫耀之类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云珍，之前……” 她终于决定还是告诉她，却是还没说几个字就听到那边社长拿着话筒在喊：“各位同学，现在开始颁奖，请刚刚获奖的选手到这边领奖！” “我过去了。”张云珍放下手中的矿泉水，匆匆跟林唯说了一句就起身往那边去了。 林唯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憋回没说完的话。 活动结束得比较早，但大家都累了大半天，也没心思再继续玩下去，柳晴倒是和李文峰又出去约会了，张云珍也一颁完奖就不见人影，林唯只得回了宿舍。 宿舍没人，估计是都出去约会了，林唯放下轮滑鞋，拿出手机给吉恪发了条消息。 林唯：活动结束了，好累啊。 昨晚她就跟他说了今天社团有活动，可能一天都没时间给他发消息，所以这会结束了就赶紧告诉他了。 吉恪：还以为会很晚结束呢，赶紧休息下。 林唯：已经在宿舍坐着了，宿舍人都不在，估计都出去约会了。 吉恪：对不起，不能陪着你。 林唯：还好啦，你这不也是在陪着我吗。对了，你认识周其进么？ 吉恪：认识，你电话就是找他要的，怎么了？。 林唯：真没想到阅兵那天我随便找了个人帮忙转交手机给你，结果现在竟然在同一个社团！ 吉恪：说起来，那次看是他还手机给我，还伤心了好半天。 林唯：啊，为什么？ 吉恪：我本来是给你的啊，就是希望你能在里面存下你号码，或者留下我号码，结果什么都没有，还是让别人来还的。 林唯：……我怎么知道你是这个意思？以为只是随便找个人拿下而已…… 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那么冷的天，站在那里等了那么久就已经很难了。她又不是会随便动别人东西的人，而且也从没想过他们以后会有交集。 吉恪：怎么会是随便找的人呢，那天一直想开口跟你要电话，特别你还在我旁边拍了照，可你走的太快，因为学校规定军训期间不能和学员有太多联系，我不能太明显，所以才用了这个办法。 林唯：这么说还真是难为你了…… 吉恪：最后终于还是找到你了，这就够了，所以我们还是有缘份的。 林唯：嗯，是啊。 她在心里补充，那是因为你一直没放弃啊，所以谢谢你，让我没有错过你。 Part.21 吴晴晴 清晨的江城已经很忙碌，经常可见一些拿着豆浆油条边吃边走的路人匆匆奔向公交站，大概是为了赶着上班。更多的是拎着菜篮子一脸悠闲的大爷大妈，像逛公园似地经过。周围的店铺也早早地就开了门，大多是一些早餐店或者便利店，生意出奇的好。 和周围喧闹不同，庄严的学校门口站岗的白色军装笔直立挺，透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却是帅气得惹得一边等待的女生们不住地偷看。 林唯在登记室门口，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站了。旁边或单独或三三两两站着明显是在等人的女生，都打扮得尽可能漂亮，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选美现场，周围都是等待出场的佳丽。 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其中一员，赶紧甩开这个乱七八糟的想法。 今天她特意早了点过来，八点不到已经到门口，却没想会见到和上次不太一样的学校。她猜测可能是上次她来得晚了一点，所以错过了这个最热闹的时间。 下车的时候她已经给他发了消息，但他歉意地告诉她八点以后他们才能出来接人，所以只能让她在外面等一会。八点刚过，她就看到有穿着白军装的男生匆匆地跟门岗说了声，出来奔着这边来了，旁边一个女生立刻开心地迎上去，一起进了登记室。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地出来，旁边的女生也越来越少，林唯伸长脖子看了半天，却是一直没见那个清瘦的身影。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他急匆匆地跑出来，赶紧上前几步。 “对不起啊，刚刚一个同学打电话说他有点事现在出不来，让我一起把他女朋友接进去，就耽误了一会。”他喘着气解释道，然后朝周围看了看。 林唯笑了笑，道：“没关系，那她现在在哪啊？” “没看到，我打电话问下。”说着拿出手机翻了一会，打出去，等了几秒就接通了，“喂，吴晴晴，你在哪里啊？顾子豪让我出来接你。“ 听语气两人似乎比较熟，林唯觉得有些奇怪。 那边回了句什么，吉恪说了句：“行，你过来吧。”就挂了电话。 “她在那边便利店，稍微等一会吧，“他说着往那边看了看，忽然想起什么，转向林唯，“对了，她是我们之前去银行那边带入职军训认识的，在去你们学校之前。那时候也比较熟，后来跟我们那一批同学中最帅的顾子豪在一起了。” “原来是这样啊。” “来了。” 林唯转身看向那边，穿着蓝色毛呢大衣，里面配着黑色毛衣和浅色包臀裙的女生笑着往这边走过来，踩着高跟鞋，看起来很高挑。明明是娃娃脸，看着却更多的是御姐气质，笑容开朗大方。 “小吉恪，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这么可爱！”吴晴晴语气欢快地笑着打招呼，看到旁边的林唯，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你好久不来了。”语气里也是充满笑意，然后向林唯介绍道：“这是吴晴晴，”又转向那边，“这是我女友林唯，双木林，唯一的唯。” 吴晴晴抬手打招呼：“你好啊。” “你好。”林唯回应，有些拘束。她感觉被她的气势压得自己好像很傻的样子。 “吉恪人很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她像看着一个小妹妹，“不过你们两个看着还挺像的啊，都这么小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都老了啊。” 林唯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对她笑了笑。 “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啊，挺快的嘛，都没跟我们说声。”吴晴晴转向吉恪，笑着问道。 “你不是老说我也老大不小了吗，我当然得赶紧找一个啊，”吉恪也笑着回答，“这不你都快两个月没过来了，没来得及说嘛。” 林唯看着他们聊天，感觉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不太一样的他，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离得这么远，我刚上班也忙啊，能两个月来一次就不错了，这还是担心顾子豪那家伙趁我不在去勾搭小妹子才好不容易请了假过来的。” “这么忙啊，不是说不在柜台了吗？” “后面也一堆破事，特别是月初，各种报表，”吴晴晴不满地说着，“偏偏顾子豪那家伙还经常不回我消息，或者回得很慢，问他就只知道说忙，弄得我各种烦。” “他可能是最近快考核了比较忙吧，”吉恪安慰她，“你不要想太多。” “怎么可能不想，他这么不让人放心。” 林唯站在旁边实在无聊，又插不上话，只能低头无意识地点着脚尖发呆。吉恪终于发现她的沉默，赶紧截断了话题，“好了，我们先进去吧。” 说完就带着她们一左一右地往登记室走去。 登记室比较小，人稍微一多就显得有些拥挤，进去之后只能找了个角落排队等着。 “顾子豪干嘛去了，怎么不出来？”吴晴晴问道，“我半夜开始坐了六七个小时的火车，一大早赶到这边，结果他竟然不来接，不是又在聊哪个小姑娘吧？！” “没有，他是准备出来的，结果教员临时找他有事。” “进去再收拾他，要是让我发现敢骗我，哼！”吴晴晴语气愤愤地眯着眼说道，似乎在想象怎么收拾那个悲催的人。 林唯忍不住看了看她，吉恪发现她的目光，趁那边人还沉浸在想象中，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被吓到，她就是那样的，只要不惹她就没事。” “恩。”热气吹过来有些痒，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然后听到吉恪似乎笑了声，抬头看过去却是没什么不一样。 此时已经快排到他们，林唯听到前面穿着白军装的登记人员在询问信息。 “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们是我表妹。”男生答道，旁边站着三个女生。 “三个都是？“显然不太相信的样子。 ”是啊，大表妹二表妹三表妹嘛。“男生笑嘻嘻的，旁边的女生也跟着笑。 白军装大概也见多了这样的，懒得继续再问下去，冷冷地登记完，把证件还给他们。 轮到林唯三人时，白军装看了几眼，问道：“也都是表妹？” “女朋友和朋友。”吉恪回答。白军装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要了证件给办了手续。 Part.22 早餐 出了登记室，林唯好奇地问吉恪：“那三个不是表妹吧？” “应该不是，”他回答，“学校不让带不相干的人进来，就经常有些人就会说带的表妹堂妹之类的。” “其实就是想搞暧昧，”吴晴晴在旁边不屑道，“不然说都是朋友就好了，又不会真不让进，说表妹显得多亲近，没看刚刚那几个女生都开心得很。” 说着三人已经过门岗进了学校，吴晴晴手机正好响起，她接起来：“知道给我打电话了？人呢？” 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看向他们，道：“他说在小吃街那边等我们。” “你没吃早餐吧？”吉恪看向林唯，“我们学校有个小吃街，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恩，好。”为了赶公交确实没时间吃早餐。 去小吃街的路和上次去宿舍的路不太一样，中途就转弯进了小路，然后又过了好几个拐角，在林唯彻底转晕之前总算到了。说是小吃街，其实就算一排矮房子，分了十多个铺子，都是各种不同风味的小餐馆，门口还摆了许多桌子，坐满了人。 吴晴晴看了一圈，很快就看到坐在一张空桌上玩手机的人，三人往那边过去。 “我说，你又在和哪个妹子聊天呢？”吴晴晴放下包坐在男生旁边，同时凑过去看着他手里的手机。 面庞帅气的男生飞快地收起手机，揽住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等你们无聊看会新闻嘛，没聊天。” 吉恪把凳子拉到林唯后面，让她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她旁边，把菜单拿过来递给她：“看看吃点什么？” “这里的肉夹馍和牛肉粉都不错，”顾子豪指着推荐道，很自来熟，“我点了牛肉粉，肉都很足。” 吴晴晴抢手机无果，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光吃肉的啊，我来一碗白粥，加个鸡蛋，”又看向林唯道，“不用管他，你看看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早上我喝点粥吧，”又觉得好像吃不饱，看看菜单又点了一个，“再加个肉夹馍。” 说完就有些后悔，吉恪会不会觉得她吃得太多啊。 “再加个鸡蛋吧，每天吃个鸡蛋对身体好，”吉恪却是又给她加了个，然后起身，“我去点单。” 回来的时候带了几杯豆浆，每人给了一杯。林唯有些为难，点了那么多东西，再喝个豆浆，她今天得撑死在这里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退掉肉夹膜，却听见吉恪在旁边含笑道：“担心吃不完吗？没事，还有我呢，不想吃的话给我就可以了。” “哎哟喂，吉恪你不错啊，”顾子豪喝着豆浆调笑道，“这么体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你又不是他女朋友，他干嘛对你体贴，”吴晴晴继续送白眼给他，“还说呢，好好学着。” “是是是，来，亲爱的，你喝得完吗，要不要我帮你分担一点……” 林唯默默喝着豆浆，忽听吉恪轻声问道：“等下学校电影院有电影，要不要去看看？” “电影院？”她没想到还有这个，“在哪里啊？” “图书馆里面，上次本来想带你去图书馆看看的，但时间比较紧，”他回答，“每个周末电影院会放一些电影，我也没去过，不过听同学说还挺好的，跟外面电影院差不多。” “看电影啊，好啊，我们一起去吧，”吴晴晴满脸嫌弃地推开顾子豪，看向他们兴奋道，“你们都不能出去，学校里面也没什么好逛的，我难得来一次，看看电影也好。” “干嘛跟他们一起看，我们自己去多好，”顾子豪继续缠上去，也不管这里人来人往，“他们肯定也想过过二人世界，是不是啊吉恪。” “都可以，看两位女士怎么想了。”吉恪笑着回答。 他刚说完，吴晴晴立刻道：“我要一起看，跟你一起有什么意思，当然人多好一点。” 吉恪转头看向林唯，“你怎么想？一起看的话就买连着的票，或者前后也行。” 林唯其实想单独看，但现在也不好意思提出来，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比较偏向一起看。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失望，却是没表现出来，只能道：“那就一起看吧。” 顾子豪反对无果，最后定了一起去看电影。 吃完早餐，因吴晴晴要在这里待到明天再回去，四个人先去了学校的酒店。 听说这里还有酒店，林唯再一次被惊到。 “你们学校有电影院就算了，怎么还有酒店？”去酒店的路上林唯小声问着吉恪。 顾子豪和吴晴晴走在前面。 吉恪解释说：“其实主要是为了招待一些过来参观检查的首长，还有一些来交流学习的队伍，平时没人来才会对学校内部开放。” “这酒店还难订的很呢，”顾子豪回头道，“我提前三天订都差点没订到。” “我不是上个星期就告诉你我要过来吗，怎么三天前你才去订酒店？”吴晴晴盯着他，“你是不是不想我过来？” 他赶紧解释，趁着小路上没什么人又揽住她肩膀，“怎么会呢，这不是以为能订到吗，两个月没见了，绝对是希望你过来的。” “下次早点订，要是住外面麻烦死了，你又不能出去。” “是是是，肯定注意。” …… 穿过小路，到了大道上顾子豪才放开吴晴晴，各自隔着一点距离。大道上有一条小街，有银行、书店和移动联通营业厅等，都挤满了人，特别是书店，林唯看到好些人在里面选书看书。 “平时能出去的机会不多，大四之前手机电脑也管的很严，很多人都喜欢在这里买些杂志什么的，了解下外面，”吉恪说，“我以前也在里面买过很多。” “嗯。”林唯点点头。 “哟，吉恪你还有闲钱买这个啊，”顾子豪回头说，“我一个月津贴充完话费买点东西就没了。” “他话费又没你多，”吴晴晴继续鄙视他，“你天天跟那些小姑娘打电话发短信，估计一个月一千都不够用的。” 顾子豪赶紧解释，“哪能呢，就几百，这不都是在跟你联系嘛。” “哼，”吴晴晴不信地哼了声，却是没继续说什么。 Part.23 曾经 忽然看见前面不远走过几个人，林唯小声问，“前面是登记室的表妹那些人吧？” 吉恪看了一眼，“好像是，估计在带着逛学校。” 三个女生围着中间的男生，争抢着说些什么，近了些林唯才听到几句话。 “教官，你们学校好漂亮啊，以后我再来你能不能带我去学游泳啊？” “我也想学，教官，你也教我好不好嘛～” “教官你教我打篮球好不好，听他们说你篮球打得很好呢，我也喜欢！” “好好好，都可以……” 待走远了些，吴晴晴翻了个白眼，“这些找教官的小女生，这样的男人还追着干什么，广撒网，谁都想暧昧着，要我遇到，肯定先打一顿。”说完看向顾子豪，眼神里满是警告。 顾子豪在旁边似乎缩了缩，才讨好似地附和道，“这种男人是应该打，狠狠地打。” 说话间已经到了酒店门口，顾子豪上前推开门，转身向吴晴晴说：“请进，亲爱的～” “乖。”说完拍拍他肩膀，昂着头进去了。林唯在心里默默惊叹她的女王气势，跟着吉恪进了门。 办完手续拿了房卡，四人先去了房间一趟。吴晴晴进去就收拾带来的包，把里面带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放下，顾子豪半躺在床上玩手机，吉恪坐在床沿也拿着手机趁有网络更新软件。林唯想着等会要去看电影，万一中途要出来不太好，就先去了洗手间。 等林唯出来，却见吴晴晴一边拿着手机翻找着什么，一边躲避去抢手机的手。 “晴晴，没什么好看的，给我吧……”顾子豪奋力想要拿回手机。 翻了一会，似乎没发现什么，吴晴晴把手机递还给他，“算你幸运，要是让我发现什么你就死定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嘛，不用每次都翻手机的。”顾子豪拿回手机，松一口气。 “那不一定，说不定只是我没发现，”她坐到床沿边，忽然向坐在一边拿着手机的吉恪伸手过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被拿走。 林唯一惊，第一反应却是看向吉恪。只见他飞快地从吴晴晴上下翻着的手上抢回手机，但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声音依然温和：“你看顾子豪手机就好了，我的没什么好看的。” 吴晴晴笑着站起来：“差点忘了你有女朋友了，”说着转向林唯，“不好意思啊，一时兴奋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怎么会不介意呢，有种自己的位置被占了的感觉。看样子似乎这样子翻他手机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以前到底是怎么样的。但现在，她只能把疑问放在心里，以后总会知道的。 吉恪看了林唯一眼，伸手牵住她，给了她一个微笑，林唯心里安定了一点，也回了个笑容。 “好了，我们去看电影吧，”吴晴晴说着提上包，又瞪向还躺着的顾子豪，“还躺着干嘛，赶紧起来！” 顾子豪屈于她的气势，飞快地爬起来。 四人出了酒店，直奔图书馆而去。 图书馆一向是学校里最安静的所在，在这里也不例外。干净的大厅，空荡的四周，怎么看也不像看电影的地方。 “电影院在图书馆侧楼，周末人也挺多的，不知道这会能不能买到票。”顾子豪在前面带路，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 穿过楼梯旁边的通道，果真看到一个售票台，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伍。售票台旁边放着一个电影单，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今日放映：《泰坦尼克号》3d “是泰坦尼克号，听说3d版最近才上映，”吴晴晴道，“要不要看？” 吉恪看向林唯：“你想不想看？” “我没看过这个电影……”林唯迟疑道，“你们决定吧。” “你竟然没看过？这么经典的电影啊！”顾子豪惊讶道。 林唯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她看的电影很少，电影院更是没进过。以前是小镇上没有电影院，家里也没有电脑和网线，只能靠电视，来江城之后也没什么机会去电影院，电脑也是这个学期才买，看的一般是最近的电影。 “那正好可以看看，我去买票，”吉恪说着牵住她的手排进队伍，又看向另外两人，“你们看吗？” “看啊，只有这一个电影，反正我也没看过3d版的。”吴晴晴回答。 “那你们去旁边等一会吧，我们买票就可以了。” “好。” 吉恪看着他们去一边了，转头看向林唯，“刚才在酒店，你不高兴了吗？” 林唯低头没说话。 “吴晴晴她性格比较大大咧咧，”吉恪轻声道，“以前军训也经常这样拿其他人的手机，我也一下没反应过来。” 她犹豫了会，低头小声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你好像，”她想了想该怎么描述，“对她有点不一样？”这是一种女生的直觉，尽管没怎么见过他和其他女生相处的情景，但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他沉默了片刻，林唯的心渐渐沉下去，心里各种想法闪过，不知是伤心还是害怕，甚至想着难道就要这样放弃了？ 却忽然听他轻声道：“我不太能喝酒，那时候她帮我挡酒，喝了很多，所以就似乎对她动心了。但很快就自己压住了，因为知道我们不合适，”他顿了顿继续道，“或许也是没有那么喜欢，放弃了也没有觉得很伤心，反而觉得这样做朋友最好，现在更多的是对她那时候帮助的感谢。” “那你现在，还会对她动心吗？”林唯不安地问，她没什么信心。他们相遇在前，动心在前，有一段她不曾参与的时光。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轻笑着道：“不会，现在有你了啊，这就够了。她只是朋友，也许慢慢地就会没什么联系了，但你是我认定要一起走到未来的人。” 第一次听到他面对面地说这样类似告白的话，林唯忍不住脸红，因他几句话担心不安都没有了，低下头，只轻轻“嗯”了一声。 气氛有些甜蜜，直到买完票出来林唯脸色的红晕才恢复。 Part.24 四人电影 走到说着话的吴晴晴和顾子豪旁边，吉恪把两张票递给他们，“只有同一排的位置好点了，你们可以吗？” “当然可以，”顾子豪嬉笑着接过电影票，又坏笑着看向两人，“刚刚看你们两个，好像很甜蜜的样子啊，还摸头呢～”说着表演似地在吴晴晴头发上摸了摸，被她毫不留情地挥开手，顾子豪讪讪地笑着。 “他们做出来是甜蜜，你做出来就是惹人嫌，”吴晴晴说着看向他们，“进去吧，电影快开始了。” 四个人检票进去，找了位置坐下。顾子豪最先进去，直接坐了靠里面的位置，吴晴晴挨着他坐下。剩下的两人就顺势按走过来的顺序坐下了，等坐下林唯才发现吴晴晴和吉恪是挨着的。 虽然刚才吉恪的那些话让她安心了一点，但此刻看着吴晴晴把中间的扶手拉起来，说是更方便一点，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让她现在再说换位置，她也做不出来，只能接受了。 电影还没开始，林唯看向周围，大多是穿着藏蓝色作训服的男生带着女生，偶尔有几个男生一起坐着，还有少数一个男生带着好几个女生的，比如在登记室遇到的那几个“表妹”们。 此时他们依然聊得很开心，林唯看得惊叹不已，只能佩服这个男生太厉害。 “学校这样的还是很多的，同时聊几个女生，”吉恪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但这么大胆的也是很少见。” “这样最后谁成了女朋友都会不高兴的吧？” “也不一定，有些女生觉得打败了那么多人会更加自豪。” “你不是这样的吧？”听他说得这么了解的样子，林唯忍不住问。 他笑起来，“不是，你放心。我只要一个就够了，撒了好久的网才抓到的。” “我又不是鱼。”她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开心了一点。 “吉恪带我们军训那时候可是也有不少女生看上的，”吴晴晴说，“不过没人成功啊。” 那是因为他那时候喜欢的是你吧，林唯在心里说，又微叹了口气，自己这样一直在意，可不太好啊。 “我也很多人追的啊，肯定比他多。”顾子豪探出身子说。 吴晴晴瞪向他，“你还敢说？被那么多女生包围很开心是吧？” “那不是最后还是败在你手上了嘛。”顾子豪搂住她笑着说。 这次吴晴晴倒没推开他，只看了他一眼，“你也就那时候看着吸引人一点，要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不一定看上你呢。” “所以我运气比吉恪好嘛，”顾子豪说，“你看他这么晚才脱单，比我差多了。” 吉恪无奈地摇摇头，说：“这个能这么比吗，反正不管早晚，遇到合适的才是最好的，我觉得这时间正好。”说着回头对林唯笑了笑。 林唯回他微笑，没说话。合适的啊，自己也就赢在这个合适上面了。然后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赶紧甩开这些不好的想法。 正说着，电影已经开始放了，几人赶紧戴好眼镜。 因为没看过这个电影，只听说过，所以林唯开始看得很认真，但也是因为没看过，每次吉恪和吴晴晴两人就某个剧情讨论的时候她完全插不进去。 “我记得这里就是两个人认识的地方！”吴晴晴兴奋地说着。 吉恪接下去：“对对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rose好像有点胖。” “本来就有点啊，现在又是大屏幕又是3d的，看得更明显了嘛。” “也是，以前都是那种很小的屏幕，离得又远。” “jack还是挺帅的……” “是还可以……” 林唯坐在旁边，有些烦闷，看了看最里面的顾子豪，却是歪着头睡得正香的样子。她干脆也闭了眼，假装睡觉的样子。 刚开始没真想睡着，到了后面却是抵不住阵阵困意袭来，真的开始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了。今天起的是在有些早，她不太适应，这会坐下来，周围又很安静，只有电影的声音，她不自觉就困了。 发现她这样，吉恪停住聊天，把她的头拉向自己的肩膀，轻声道：“睡一会吧，等会我叫你。” “嗯。”迷迷糊糊地应了声，靠着他的肩膀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散场的时候，吉恪推了推她，轻声喊着：“唯唯，散场了。” 林唯一瞬间惊醒过来，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有点困，不小心就睡着了。”第一次一起看电影她就一直睡觉，好像有点对不起他啊。睡了一觉，她已经将睡着之前的不开心忘得差不多了。 “没事，就是你没看完这个电影，下次如果想看我再带你去。” “好。” “你也睡着了啊，”吴晴晴在旁边说，“我旁边那个进来就睡得跟猪一样，现在还没醒呢，我胳膊都快酸死了。”她旁边的顾子豪果真靠着她的肩膀睡得正香，她虽然这么说，却是大概是要努力撑着肩膀不让他的头掉下来的缘故，显得有些僵硬的样子。 等叫醒顾子豪，他们已经是最晚出去的了几个人了。 看完电影就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四个人一起在食堂吃完饭，下午吉恪和顾子豪都要训练，吴晴晴就回酒店休息了，林唯则准备回学校。 把她送到门口，吉恪停住，叮嘱了几句，忽然开口问：“刚刚在电影院，你是真的想睡觉吗？” 林唯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实话。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刚开始是装的，后来才真的想睡觉了。” “对不起，”吉恪道歉，“我没注意你的感受，后来发现你睡觉才反应过来。” “没关系。” “我还在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的男朋友，所以有些时候会做得不好，所以需要你忍受一下。” “我们都还在学习，你也要忍受我这样时不时的小脾气啊。” 吉恪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我很开心，这说明你越来越在意我。” “嗯，”林唯有些害羞，低头应了声，然后才抬头说，“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告别完林唯正准备转身出门岗，吉恪却又忽然叫住她。 “唯唯，”他站在那里，笑容温柔，眼神明亮，“以后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她点头应道。 得到她的回复，他笑着挥挥手：“路上小心。”然后目送她出了学校，到了看不见的地方才转身回去了。 Part.25 主动or被动 晚上练完轮滑，林唯换好鞋子，提着轮滑鞋正准备回去，张云珍却忽然叫住她。 “林唯，陪我坐一会吧。” 林唯看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就应了。 两人放下轮滑鞋坐在花坛边，此时已经没什么在这里练习了，只有夜风轻轻吹过，带来和白天的喧闹不一样的宁静安逸。 “你说女生是不是不应该太主动？”沉默了一会，张云珍忽然问她。 林唯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性格是不太会主动的，但张云珍从来都是一个会大胆追求自己想要东西的人，她也不好说到底应不应该主动。 好在张云珍也不在乎她的回答，只继续说：“第一段感情明明是他先追的我，可是后来他却怪我太主动，每天要逼着他聊天，让他觉得太累。” “这样的早点离开也好，总会遇到更好的。”林唯安慰道。 对于她的前一段感情，林唯还是在她们熟悉之后才渐渐了解的。 两人都是轮滑社的，男生是个有些忧郁气质的学长，林唯见过几次，言语不多，但对人不算太冷淡。张云珍进社就跟着男生学轮滑，算是师傅与徒弟，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大家猜多半是张云珍主动的，因为她性格开朗活泼，而他沉默忧郁，明显女生是会主动的那一个。现在林唯听她说当初是男生主动的，也有点惊讶。 “你看不出来吧，他看着好像很少话，总是一副很忧郁的样子，”张云珍回忆着，“但是呢，会时不时搞搞小暧昧勾着你，又不主动说，我就是那样被他忽悠的。结果在一起之后又嫌我天天缠着他，说我太粘人太主动，跟他想得不一样，可是那是因为他从来不会主动告诉我他在哪里在干什么，总是要我去问，我很没有安全感。” 他们交往没多久两人就开始吵架，听说吵得还挺厉害，通常是男生一直躲避，张云珍则一直追问他为什么不回她消息。林唯也见过一次，那次大概是他们第一次分手，吵过后男生自顾自走了，张云珍则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哭了半晌。那时候她们还不太熟，林唯没上前，只是看着其他人安慰了她几句，然后看她就一个人回了宿舍。那时候只觉得一个女生为了一个只会逃避的男生，哭得这么伤心，实在不太值得。 后来有天晚上她们一起练习，忽然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然后就听她自己说两人不久前又复合了，说的时候还是一脸甜蜜，似乎还挺好的，可是没过半个月，她就哭着说又分手了。 “第一次分手之后，我还是舍不得他，就又跑去找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段时间他没找到其他女生陪他，就答应复合。可是他跟从前一样，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时间久了我觉得没必要这样了，就这么算了。” 张云珍把头靠在林唯肩膀上，望着舞池，声音里有着疲惫，“后来喜欢上林强，跟他表白，他却说他喜欢的是温柔文静的女生，他觉得我太主动太强势。” 对于林强，她更不好说什么，只能轻轻拍了拍她，轻声说：“你也很好啊，每个人喜欢的都不一样，他不喜欢不代表是你不好。” “我从来都觉得想要什么就该自己去争取，就算是女生也是一样，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错了。” 林唯听着她带着迷茫的声音，忽然想到前两天和吉恪的对话。 前面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忘记，只记得他忽然语气带着些失落地说：“唯唯，打电话的时候你好像很少主动说什么啊？”还带着些小心翼翼。 她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从两人的一开始，自己一直都是被动的，总是需要他先找话题，否则两人就会陷入沉默。 “我不知道说什么啊，”她解释，“听你说不行吗？。” “我会努力找话题，但如果一直只是我一个人主动，会让我担心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也很容易无话可说不是吗？” 她习惯了听他说话，没想过光靠他一个人会累。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的，我只是希望得到你的回应，让我有信心。每次我努力把我能说的都说给你听了，你却不什么也不说，我就很怕，这样下去我们是不是就越来越没话说了。” 她忽然明白，这确实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她不改变，以后两人之间会离得越来越远。 “我会努力的。”她答应道。 从那之后她会试着把每天发生的事，不管大小，都告诉他，以此来让两人有更多的话题。虽然还是会经常有那么一会儿的沉默，但总算不是完全地只有一个人说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努力，相比于以前总是被动的接受，多了很多不一样的感受。 “……所以我觉得，遇到喜欢的东西，还是要主动争取的，不然错过了，那多难受！” 林唯正出神着，却忽然听到张云珍充满坚定地说着，头也从她的肩膀上离开，坐得笔直。 “呃，嗯，就算失败也比遗憾好。”林唯附和道，她实在没听清楚她之前说了什么，还在想着张云珍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我才不怕失败，不就一个男人嘛，”张云珍大手一挥，“反正男人多的是，总会有一个喜欢我这样的女生的！” “肯定会有的。”林唯微微一笑，她觉得如果自己是男生，应该是会喜欢这样的女生的，充满不一样的自信活力，让人看着就心情好。 “好了，谢谢你陪我，感觉好多了，”张云珍站起来，恢复了之前充满活力的样子，“我们回去吧。” “嗯。” 林唯应着，也起身跟她一起向宿舍走去。 “刚刚说到的那个帅哥，很帅的哦，空乘的，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他要电话呢……” 张云珍一边走一边兴奋地说着，让人觉得刚刚那个迷茫伤心的人似乎只是错觉。 林唯在旁边看着，觉得其实女生主动起来也是很可爱的啊，起码在爱情里不会留太多遗憾。 Part.26 看不见的时候最爱你 回了宿舍，洗了澡就爬到床上了。 自从林唯脱离单身，413宿舍每天晚上就更是热闹。不到十点，就陆陆续续开始接电话打电话。 因为吉恪每天晚上都会上课，下课再洗漱完，基本都会在十点以后，所以林唯经常是最后一个接到电话的。 一般她会找个电影看看打发等待的时间，今天却是拿了前两天在图书馆借的诗集在看。看了许久，忽然发现已经过了平常打电话的时间，却没听见手机响。 那边三人依然在各自拿着手机聊天，声音此起彼伏，林唯甚至能听到柳晴电话那头李文峰的声音。 “……要不明天下课去吃火锅？” “好啊，好久没吃了，这次得多吃点！” “那我去订位置，明天下课去那边找你。” …… 柳晴的声音如此清晰，有着藏不住开心和甜蜜，连那头平常看着不怎么多话的李文峰此刻也是温柔含笑。 只有她这个角落安静无言。 她拿着手机翻了会，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打过去。盯着号码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按下去。 万一他有什么事情在忙呢？或者手机没电了？还是在和其他人聊天？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但就是没有勇气主动打过去。 还是不习惯主动啊。她放下手机，对自己的犹豫很是痛恨。 明明会不安担心，那个电话却一直拨不出去，只能对着白晃晃的灯管发呆。 勉强定了定心，决定还是继续看书，就让她再鸵鸟一会吧。 心不在焉地随意翻到一页，看到题目，却忍不住停住。诗的题目是：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她看下去，后面是一行行的诗句，有些长： 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 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 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道伤口， 或深或浅，盖上布，以为不存在。 我把最殷红的鲜血涂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场爱恋， 用心、用情、用力，感动也感伤。 我把最炙热的心情藏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行眼泪， 喝下的冰冷的水，酝酿成的热泪。 我把最心酸的委屈汇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段告白， 忐忑、不安，却饱含真心和勇气。 我把最抒情的语言用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你永远也看不见我最爱你的时候， 因为我只有在看不见你的时候，才最爱你。 同样， 你永远也看不见我最寂寞的时候， 因为我只有在你看不见我的时候，我才最寂寞。 也许，我太会隐藏自己的悲伤。 也许，我太会安慰自己的伤痕。 也许，你眼中的我，太会照顾自己， 所以，你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以为，我可以很迅速的恢复过来，有些自私的以为。 从阴雨走到艳阳，我路过泥泞、路过风。 一路走来，你不曾懂我，我亦不曾怪你。 我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 也不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大方。 只想让你知道，感情不在，责备也不存在。 看完之后，又看了一遍。心里因为那句“你永远也看不见我最爱你的时候，因为我只有在看不见你的时候，才最爱你”而一颤。 看不见你的时候，才最爱你。 没有勇气面对面地诉说爱恋，只能在想念的时候发现如此爱你。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个没有勇气而错过美好呢，到最后，也只能默默遗憾了。 她是不是该勇敢一点？ 终于下定决心，正拿起手机准备按下拨听键，手机却忽然响了。 接通后，她听见那边传来熟悉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些急促：“不好意思啊，今天突然开会了，回来的有点晚，也来不及跟你说一声。” “没关系。”原来是因为这个，林唯放下心来。 “刚回来还没洗漱，能不能再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嗯，你先去洗吧，我等你。” 挂了电话，又想到那首诗，忽然忍不住轻笑起来。好像刚刚自己有点矫情了啊。 但她确实应该勇敢一点。 五分钟不到，她手机再次响起。有些惊讶地接了电话，“不是去洗漱吗，怎么这么快啊？” “已经让你等了那么久了，不能再让你等啊，”他微喘着气回答，“所以赶紧洗完过来了，反正男生本来就洗得快嘛。” 林唯忍不住笑出声，“不用这么赶的，我知道你是干嘛去了，不会生气的。” “那也不行，还是不能一直让你等，”他坚持道，林唯听到他走动了几步，“终于能躺着了，还是床上舒服啊！” 最近他们训练更严，因为马上就是考核，经常中午都是在训练，不能发消息。 “下周就考核了吧？”她问。 “是啊，考完就可以出去了，”他声音带着些兴奋，“你想去哪？从来没有陪你去外面，下周末要好好逛逛。” “都可以啊，看你想去哪。”反正她随时可以出去，对去哪里还真没有太多要求。 “好久没有出去过，一下还真想不起来能去哪了。” “那先去周围逛逛，有想去的地方再去。” “嗯，”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熄灯了。” 原来已经十点半，林唯这边是十一点熄灯。 “那先挂电话？”她迟疑道，担心那边要睡觉。 “不想挂，好不容易能听到你的声音，”他低声说，“要不你说，我听着，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就是想多听听你声音。” 林唯想了想，答应了，“下个月我们要考普通话，正好要好好练习，我给你念念文章？” “好啊。”他应道。 林唯拿起诗集，从第一页给他念起来。 “我曾害怕漫漫长夜 用烛火驱赶黑暗 用奔跑抵御寒冷 ……” 轻声念着，待她念完一首，吉恪就轻轻应一声，表示听到了。 林唯念了几首，后面念到那首《你不懂我，我不怪你》的时候，念完却没听到他声音。 “吉恪，吉恪！”她轻声喊了几声，却没听到他回答。 再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他声音。她猜测可能是太累了，这首诗又长了一点，听着听着他就睡着了。 “晚安。”她轻声道，然后不舍地挂了电话。 此时宿舍也慢慢安静下来，林唯放下手机和书，渐渐进入梦乡。 Part.27 以后 林唯在镜子前面拿着衣服比划了半天，换了好几套衣服，直到柳晴看不下去给她指了一套，才终于算选好了。 柳晴敷着面膜，看着美滋滋地把衣服一件一件放回衣柜，并把选好的那套小心翼翼挂起来的林唯，一边摇着头一边感慨：“有必要这样吗，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没习惯啊。” “好不容易能出去逛逛，当然要啦。”林唯挂好衣服，又摸了摸，想到明天的约会就忍不住傻笑起来。 “话说我也很佩服你啊林唯，”张君君坐在床上，架起小桌板放了电脑，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吃薯片，这会微微探出头说，“每次去他那里都要起那么早，还要坐一两个小时的公交，要是我早就不去了。” “还只待那么半天，再坐几个小时的公交回呢，”柳晴接着说，“江城的公交下午那个挤那个堵，可是要人命的。” “还好啦，”林唯不太在意，“习惯就好了。”其实也才去了两次，来回时间有点长，公交也确实很挤，但对于难得的见面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张君君啧啧两声，“我有个亲戚就是嫁给军人，听她说很辛苦，经常不见人，什么都得自己干，看你应该也能适应。” 林唯停下动作，迟疑了一会，笑笑说：“现在说这个还太早，反正是暂时还能接受。” “你就别打击她了，”柳晴说，“人家才刚开始谈恋爱呢。” “以后能不能结婚都不知道呢，”郑文兮头也不抬地说，她最近在准备考四级，这会正在埋头做四级卷子，“不过如果是抱着结婚的想法去的那就真得好好想清楚了。” 结婚？！ “这个似乎太早了点……”林唯笑着说，“你们都已经在打算结婚了啊？” “我没想过，我们离得这么远，家里不一定同意呢。”柳晴摇头说。 “我还想多玩几年呢，那么早结婚干嘛。”郑文兮继续做卷子。 张君君吃着薯片说：“我们可能是毕业一两年之后。” 他们呢？林唯想，也许真的像郑文兮说的，以后能不能结婚都不知道。但现在正在为能一起走下去努力不是吗，总会知道的。 收拾完就去洗漱了，今天得早点睡，才能适应明天的早起呐。 翌日清晨，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兴奋，林唯醒的比平常还早，闹钟没响她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到了学校，比想象中早了很多，学校门口依然是站满了精心打扮的女生。 天气有些阴沉，她正担心着等会下雨怎么办，就见吉恪从门岗处匆匆跑出来。穿了件灰色的毛衣外套，显得更是清瘦。之前见他要么穿着藏青色的作训服，要么是灰绿色的训练服，白军装只在军训的时候见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普通衣服的样子，有些不适应，但又有一种很特别感觉，似乎终于真实了。 “等久了吧？”他停在她面前，气喘吁吁，一看就知道跑了有一段距离。 “没有，下次你不用这么跑，”林唯说，“很累的。” “没事，反正每天跑步也习惯了，”吉恪笑伸出手，“走吧。” 这次林唯没怎么犹豫，牵住他，两人往外面走去。 过了马路，吉恪带着她走进小巷子，一边说：“学校附近有个轻轨站，可以直达步行街，从这里走会快很多。” “好像是居民区啊。”她看着两边老旧的外墙和各家各户阳台上的花草盆栽，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嗯，”他点头，两人牵着手在窄窄的过道里小心前行，碰到迎面而来的人就侧身避过，“不过我只跟着同学走过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路。” “应该跟着人群走就好了。”来来往往大多是年轻的女生或者短衬头，看样子应该也是从轻轨站下来或者去那边的人。 他认真带着路，还要时时注意让她不要被人撞到，这个样子让林唯心里忽然有种他们牵手走在回家路上的错觉，明明是很遥远的事，却又让人如此心动。 没多久就穿过了小巷子，那头是一个小市场，这个时间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好在轻轨站建的高一点，一眼就能看到。 江城现在只有这么一条轻轨线，地铁线还在修建中，所以林唯是第一次坐，好奇地跟着他走上去。站厅比想象中人少，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你有公交卡吧？” “有。”她说着从包里翻出公交卡。 他带着她走向进站口，一边告诉她怎么用：“用卡在那里刷一下，过去就可以了。”指了指刷卡点，然后拿出一个蓝色的小本给工作人员看了一下，那边点点头就打开一个入口让他进去了。 林唯刷卡进去，两人上了扶梯。 “你不用买票么？”她看着他把写着学员证的小本放进口袋。 “仅有的福利之一，免费坐车，”他笑着回答，“不过我们出来的机会少，也用不了几次。” “那也挺好的啊，”林唯羡慕，“有种坐霸王车的感觉。” 他无奈地笑看着她：“没看出来你是喜欢霸王的人啊？” “我自己是没这个胆子了，只能想想。”她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那怎么办，我大概也做不了霸王了，”吉恪轻笑出声，说，“要不以后我们生个小霸王？” “才不要，”她顺口回答，“那多难养。” 说完才忽然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头也快低到脖子。他们，似乎还没有这么亲密吧，生小孩，那是多远的事情，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想象。这样回答会不会显得她太心急啊，她想着头低得更下。 吉恪笑看着她，也不再继续说话，怕让她真的再不抬头。到了站台上面，被冷风一吹，林唯脸上的红晕才算褪了一点，总算敢抬头了。 露天的站台上三三两两站了一些人，两条轨道延伸至看不到的地方。对面也站了些人，但明显没有这边多，也不像这边大部分是年轻男女，更多的是一些年纪偏大的大爷大妈。 Part.28 哥哥和阿姨 上了轻轨，虽然人不多，但也没有位置，两人站在靠中间的地方，一左一右扶住中间的扶杆。 “这里还算好一点，人不算很多，”吉恪低头看着她，“再过两站人就多了，等会你小心一点。” 林唯不太在意，“没事，公交车人也挺多的，估计也差不多，我习惯了。” 江城的公交确实人多，她尤记得曾经在火车站她想上去学校的那趟车，明明是正好站在公交车开门的地方，可也没容得她正常上车，硬是腾空着被后面的人抬上去了，好久之后才找到放脚的地方。 “很辛苦吧，”他牵住她另一只手，“每次过来都要挤那么久。” “还好，早上的时候人不多的，偶尔还能抢到位置哦，我告诉你，”随后开心地分享抢位置的方法，“以后坐公交往后面站一点，那里抢到位置的机会大一点，而且后面去得人少，会空一点哦。” 吉恪看着她，眼里情绪复杂，听她说完才缓缓开口：“谢谢你。” 林唯一愣，随后不解地看着他，“谢我什么？” “谢谢你这么可爱呀！”此时正好车停住，有人上车。他隔忽然将她拉过一点，轻轻环住她，看她脸瞬间红了的样子，眼里笑意更甚，过了几秒才加了一句，“小心点。” 她看向身后，才发现因为人太多有人快挨着她了，被吉恪轻轻拉了一下才免于碰着。 两人第一次靠的这么近，林唯有些不自在，但被保护着的感觉又很温暖，舍不得离开。 就这样静静无言地过了几站，人越来越多，两人靠得也越来越近，到最后已经是接近直接抱着了。 林唯一动不敢动，只能低着头，却是正好像靠在他的胸前，显得更亲密。 其实去步行街也不算太远，五六站之后就到了。停车后吉恪略带不舍地轻声喊道：“唯唯，到了。” “嗯。”她依然低着头，任他牵着她的手出去了。 从轻轨站就可以看得出步行街之热闹，来来往往地人肩挨着肩，两人牵着的手也必须拉的紧紧的才能不被冲散。 等出了站才算稍微好一点，穿过因正在修地铁而异常堵塞的巷子，到了真正的步行街，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里周末人都是这么多，遇到什么节日就更多了，”吉恪边走边说，“我们学校的人一般外出都是来这里，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 “以前你也经常来吗？”林唯抬头问。 “刚来学校那年好不容易能出去的时候来过几次，后来就少了，”说着示意她看刚刚从他们旁边经过的几个人，“那时候就跟他们一样，必须要两个人以上才能出来。” 林唯看了看前面的三个人，并排走着，步子整齐，连胳膊甩得幅度也差不多，让她想到军训的走齐步的时候。 “他们这样，不累么？”想想训练那时候她可是累惨了。 “这种都是大一的，被训练惨了，出来走路就是这样的，”吉恪说，“我以前也是这样，后来才慢慢改过来。” 林唯看了看四周，这样三两成行、头发超短、步伐划一的人还不少，都是带着一脸隐隐的兴奋四处打量，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是不是很明显就能看出不一样？” “是啊，”她收回目光，“不过你现在换了衣服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呢，跟普通学生差不多。” 吉恪笑笑，说：“我也希望我是普通的学生。” 前方有一些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拿着报纸在推销，肩上贴了标有“义务活动”的红袖章，大概是哪个学校在做课外活动。 路过第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甜笑着朝比较靠近她的吉恪喊道：“哥哥，买份报纸吧。” 吉恪微笑着应了，买了报纸，小姑娘又甜甜地朝他笑：“谢谢哥哥。” 两人拿了报纸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又碰到一个有些胖胖的小男孩，不知是不是没看到吉恪手中的报纸，迅速跑到林唯旁边，大声推销：“阿姨，买份报纸吧！” 林唯因为这声“阿姨”而愣住，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喊阿姨啊！以前因为看着比较显小的原因，上了大学还有人问在哪上初中呢，现在突然晋升为阿姨，真心难接受啊！ 她囧囧地回了他：“不用了，我们买了。” 吉恪在旁边笑得开心，待小男孩走远了，林唯瞪过去，说：“笑什么笑，没被人喊过叔叔啊！” 他依然带着浅笑，看向她，“虽然以前也有，但今天没有。” 她恼羞成怒，撇过眼不看他，恨恨地小声说着：“明明比我大，怎么还被喊哥哥……” “好啦，没事的，我不嫌弃，”他笑着摸摸她的头，轻声说，“你不嫌弃我是大叔，我也不嫌弃你是阿姨啊。” 你才阿姨！林唯不想回他，吉恪继续哄着：“不要不开心啦，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吧？” 这语气，怎么都像哄小孩，林唯更不想理了。他也只是笑笑，带着她走向一边的肯德基，排队买了两只冰淇淋，递了一个给她。 尽管心里说不要，林唯的身体却是主动接过，还吃得很开心。坐在旁边的长凳上吃完之后也忽略刚刚的事情了，不再郁闷。 “你还真是好哄啊。” 听到他的感叹，正在往垃圾桶里扔东西的林唯回头看向他：“那是我大度。” “是是是，”他笑着说，“我们去逛逛，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林唯扔完东西，想了想，说，“没有。” “我也没什么要买的，那就随便逛逛吧。” 然后就真的是随便逛逛，进店都是看完一圈，然后讨论一下就走了，就这样只逛不买也逛了两个多小时，林唯实在有些走不动了，坐在外面花坛边的凳子上再不肯起身。 “快中午了，休息一会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嗯。”早上在宿舍匆匆吃的那点面包根本挡不住这样的消耗，她早就饿了。 休息了一会，因为林唯对这里不熟悉，吉恪在征询她意见后，就带着她去了旁边巷子里的一家小店。 Part.29 说好的二人电影呢 小店不大，但人很多，几乎坐满了人。挂在外面的菜单上也只有几种可以点的东西，看样子应该主要是吃面和粉的店，能配的东西也只有瘦肉猪肝猪肠等几种。 吉恪带着她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里我来吃过几次，味道很好，”他把菜单递给她，“虽然种类不多，但每一样都做得很用心，你试试就知道了。” 听到说得这么好的样子，林唯看了眼菜单，点了最上面的瘦肉粉，“就这个吧。” “好，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点单排队，”他起身，“这里要自己取餐，所以可能要等一会。” “嗯。” 林唯看着他出去，收回目光看着四周。店里整齐地摆了七八张桌子，上面放了辣椒酱油等调味料，还有纸巾牙签，都是用干净清爽的盒子装着。每桌都基本坐满了人，大部分是一家三口或者拼桌的客人，面前摆着白色的面碗。墙壁上挂了几幅风景画，角落里有只黑白的猫咪静静趴着。 她无聊地盯着半眯的猫咪看了半晌，吉恪才终于用盘子端着两碗面回来了。 “看什么呢？”他坐下，把瘦肉面端到她面前，“有点烫，稍微等一会再吃。” “那里有只猫。”林唯指向角落。 他顺着看过去，然后笑了笑，转身拿了筷子递给她，一边说：“那只猫每次来都是在睡觉，都没见它动过。” “看着挺好看的。” “你要喜欢以后我们可以自己养一只。” “不要了，我怕养不活，”林唯收回目光，摇摇头，“小时候我家养过几只，都没活下来。” “没关系，我来负责养就好了，”他说，“我小时候想养，但是我妈她不太喜欢家里有这些毛绒绒的动物，后来长大了也没什么机会养。” 林唯听着他说话，一边吃了一口，味道确实很好，面条筋道，瘦肉也很嫩，难怪这么多人会来这里。 两人慢慢聊着天吃完，出了小面馆，却发现下起了小雨，只得退回去，并排站在屋檐下。 “现在时间还早，”吉恪看了看手表，“这雨应该也下不了很久，等会我们去看个电影吧，下午我们班聚餐，看完电影回去正好。” “聚餐？”没听他说啊。 “是啊，”他像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向她微笑起来，“忘了跟你说，他们对你比较好奇，所以让我趁着今天的聚餐把你带过去。” “啊，”林唯有些犹豫，“这样过去是不是不太好啊，我什么都没准备呢。” “不用准备什么，这样就很好了。” “嗯……”她只得应了，想着到时候不要太紧张就好。 他却是怕她不够紧张似的，又继续说：“昨天晚上齐远开玩笑，问我怎么对他方阵的女生这么熟，他还不认识几个呢，比如林唯的是哪个啊？” “呃，齐教官他……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林唯一下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讷讷说了一句。那时候她不算突出，不认识她很正常，现在知道她名字应该也是因为吉恪吧。至于那时候吉恪为什么会知道她……想着想着就慢慢觉着开心起来，反正是他先看上她的，怎么解释是他的事，她不用太紧张，跟着他就好了。 雨慢慢小了，他看看外面，确认没下雨了才说：“我们走吧，电影院就在那边。” 电影院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第二次来电影院，而且是两个人单独来，林唯有些开心，正看着最近上映的电影单，却听旁边忽然有人打招呼：“你们也来看电影啊？” 林唯看过去，却是两个短衬头男生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吉恪显然也认识他们，回答道：“是啊，这么巧？” “嗨，嫂子好，又见面了啊。”其中一个看向林唯笑着说。 林唯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想起来是她第一次去他学校，碰到的那个喊她嫂子的室友肖天。 “你好。”她回道。 另外一个男生问他们：“你们看什么电影啊？” “还不知道，正在看，本来想看泰坦尼克号的，但这里没有。”吉恪指指电影单说。 “那跟我们一起看黄金大劫案吧，正愁我们两个男的去看电影有些奇怪，”听他们还没定，肖天立刻兴奋建议，然后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转身朝旁边的售票员说，“黄金大劫案，两点场的，4个人……就这里连着的四个座位……” 剩下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另外那个男生和吉恪都是一脸无奈，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行为，只有林唯呆愣了半晌，直到他买好票转身递给他们。吉恪看了看她，也只得无奈地接过。 她的二人电影啊！林唯欲哭无泪，明明想的是两个人甜蜜地看个爱情电影的，为什么最后又变成了四人电影！什么两个男的去看电影很奇怪，他们这样才更奇怪好不好…… “我去买爆米花，看电影怎么能没有爆米花呢，那多没意思，还得买点饮料……”肖天丝毫没察觉到三人的无奈和郁闷，径直开心地准备去旁边买东西。 “我们去买吧，”吉恪无奈地拉住他，“你买了票，吃的就我们买了。” “那行，”肖天爽快地应了，问旁边的男生，“你喝什么？可乐吧，那个配爆米花好，”不待他回答就转向吉恪，“我们两桶爆米花两杯可乐，谢谢啊。” 吉恪看向旁边的男生，见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就牵着林唯去了卖品间。 “今天这样不好拒绝，”吉恪低声说，“下次一定陪你单独看电影。” “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再说什么了，现在只希望等会能安静地看完电影就好。 但事与愿违，整场电影她只听到了肖天不断吃爆米花喝可乐的声音，还不时点评几句。到结束她都不记得看了什么电影，满脑子都是他的那桶爆米花为什么那么多，可乐也像喝不完似的这种疑问。 她万分同情必须跟他一起的那些人，不知道要怎么忍受。她想着上次在学校见到他，那时候好像看着挺正常的啊。 “他在学校还是很正常的，”像看出她在想什么，吉恪小声说，“可能是在学校憋得太久了，出来就会，嗯，兴奋一点。” 林唯正想说什么，前面的肖天忽然回头问：“对了，等下聚餐是在哪里啊，我忘了。” “二食堂三楼。”吉恪回答。 “哦。”竟然没有再多余的话了。 四人上了轻轨，一路沉默，很快就回了学校。 Part.30 松树林 到了学校，还没到聚餐的时间，恢复正常的肖天和另外一个男生回了宿舍，吉恪则带着林唯在学校四处走走看看。 他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是哪里哪里，渐渐地走了很远，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似乎是到了一片小松木林，站在中间只能隐约看到外面。 因为刚下过雨，空气里有一股泥土的气息，树叶上还有滴滴晶莹的雨水，显得透彻而可爱。 吉恪忽然停住脚步，林唯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靠近她，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眼神明亮地看着她。 林唯有些怔怔，心跳得飞快，看向他的眼神雾蒙蒙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一下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你、你、你干什么、干什么……” “亲你啊，”他笑着说，理直气壮地，然后说，“好了，我们回去吧，时间差不多了。”说着捏捏她的手又放开。 林唯傻傻地“哦”了一声，然后跟着他走出去，直到走到宿舍楼附近她才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他发现她的目光，笑看着她，“突然发现我很帅？” 她恢复过来，撇了他一眼，说：“才发现你这么自恋啊。” “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啊！”他故作得意地感叹道，又看向她，“不过在我眼里，你最漂亮。” 林唯被他看得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起来，不敢再看他。过了会，又忍不住开口：“你刚刚，为什么突然，呃，亲我？” “没有为什么，就是很想亲你啊，”他回答，“就像我没有理由地喜欢上你一样，好了，到了。”说着带着她进了食堂。 她不再说话，只静静跟着他往前走。此刻心里之前担心的紧张什么的都没有，只有一种温暖的踏实感，让她瞬间充满勇气。 此时食堂人不算多，二楼自助餐人稍微多一点，再往上到三楼却是忽然热闹起来，都是一桌一桌的男生，偶尔夹了应该是家属的女生，桌与桌之间用屏风简单隔了一下，所以吉恪找得有点困难。 走到最后才在尽头找到目标，一桌上已经坐了五个人，四个男生一个女生，正聊着天，桌子上还有五个空位。 林唯最先看到的是齐远那张依然黝黑的脸，挂着憨憨的笑，不时看向旁边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女生，眼神里净是和形象相差甚远的温柔。 看到两人过来，其中一个略微有点胖胖的男生朝他们招手喊道：“吉恪，这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他们走到那里坐下，林唯靠着齐远旁边的女生。坐下后女生对她笑了笑，把已经倒好的果汁朝她推了推。 “谢谢。”林唯赶紧道谢，回了个微笑。 “哎哟，终于见到人了啊，”齐远朝林唯眨眨眼，又看向吉恪，笑着说，“我那时候怎么会不记得有个这么漂亮的女生呢？还是你眼神好啊！” “嫂子还在呢，不要乱开玩笑啊，”吉恪转移话题，“嫂子这次来待多久啊？” 齐远回答：“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多待几天。”说着朝旁边的人笑得一脸傻气。 “菜已经点好了，”胖胖的男生说，“吉恪，我们先跟家属互相认识下啊，提前打好关系。” 他旁边戴着眼镜有些眼熟的男生也笑着附和：“对啊，刚刚齐远已经介绍过了，吉恪，到你了。” 吉恪看看林唯，见她没什么意见，向他们开口介绍道：“这是林唯，双木林，唯一的唯，”又转向林唯，从旁边的胖男生一一介绍过去，“这是倪望山，宿舍的大哥，这是苏青银，以前带主播班的，旁边那个是王一龙，我们班最小的，齐远你认识，就不用介绍了，至于嫂子……” 旁边的女生接着道：“我是齐远女朋友，文清石。” 林唯朝他们微笑打招呼：“你们好。” “还有三个人没到，”倪望山说，“应该快了……来了。”正说着看到三个人已经快走到这边了。 “都这么早啊，我们可是按点来的啊。”肖天一边走一边说着，坐在王一龙旁边，其他两人也坐下。 苏青银一边给他们倒上酒一边说：“嫂子们都到了，你们就算晚到了，来，都先自罚一杯。” “喝就喝，”肖天旁边的男生豪不犹豫，端起杯子起身，“来，敬两位嫂子，第一次见面，我是周末来。” 林唯赶紧端起果汁，和文清石一起，跟他碰杯喝了。 “两位嫂子好，我是龙林。”最后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举杯，两个女生也各自喝了。林唯对他有点印象，是军训的时候吉恪唱歌在旁边弹吉他的教官。 最后是肖天，都喝完之后菜也差不多上齐了。 “好了，人到齐了，我来说两句，”倪望山起身举杯说，“今天主要是庆祝我们考核顺利结束，也顺便欢迎两位嫂子的到来。还有两个月不到我们就毕业了，现在也不知道以后都会分去哪里，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呢，我相信大家不管在哪里，都是最棒的，来，干杯！” “干杯！”众男生站起齐声喝道，豪气万千。声音太大，林唯惊了一下，看他们已经在喝了，赶紧也喝完杯中的饮料。 喝完后陆续坐下，闲聊着开始吃饭。吉恪不时给林唯夹一点菜，面对众人的打趣也不回应。那边齐远更是夸张，已经差不多要直接喂了，有人终于看不下去，开口调戏：“我说齐远，你对嫂子这么好，肯定是追了很久吧？” 苏青银说完，周未来也附和道：“是啊，赶紧给我们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们可都好奇的很呐！” 齐远看向文清石，两人相视一笑，齐远才开口：“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才在一起，是我先追的她。” “这么简单？”肖天不信，转向文清石，“肯定是你不好意思讲，嫂子，要不你给我们讲讲，他四年才把你带过来，我们真的很好奇啊。” Part.31 军校爱情 文清石笑了笑，大方应了：“那我讲一下，很简单的一个故事，你们听听就好。” “我们肯定认真听！”肖天立刻说，不给齐远阻拦的机会。 “我们高中的时候其实没多大交集，只是各自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毕业后，他考到武汉，我留在省内，本来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联系的，”她缓缓说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明明不算特别漂亮，但有一种特别的光晕，显得美好而温暖，“但是去年某一天，他忽然给我发消息，说发烧在打针。”说到这里顿了顿，众人安静地听着。 “那时候我在准备大四实习的事情，其实比较忙，但看到他消息说得好像很可怜，不忍心不回消息，就安慰了他几句，谁知道他就一直拉着我聊天了……” 后续的发展就显得名正言顺，两个人聊着聊着就互生爱慕，最后在齐远的努力下，她终于答应试一下。 这一试才发现两人是如此合适，虽然相隔千里，但挡不住感情越来越深，难得的寒假他们才终于正式见面，发现对方都还和记忆中一样，是彼此眼中最美好的样子，都庆幸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的确不算波澜壮阔的爱情，但平淡即是福，他们这样也是让很多人羡慕的。 文清石说完，齐远忽然说：“你不知道，那几句安慰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只想着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错过了！就是跟我在一起会很辛苦，我不能过去，只能你这么远过来，对不起。” “没关系。” 两人对视的目光温柔含笑，林唯突然想到一句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总有那么一些人，看着就愿意让人相信他们会天长地久，齐远和文清石就是这样的感觉。 “嫂子难得过来，这么远辛苦了，我们敬嫂子一杯！”倪望山说着举杯，其他人也举起手中的杯子。 喝完放下杯子，继续吃着饭。食堂里热闹依然，时不时爆发出一阵豪气的笑闹声，这边也气氛热闹地吃完了饭。 走出食堂，天已经黑了，外面显得安静许多。 “吉恪，这么晚了，要不要让林唯跟我女朋友在这边住一晚，明天再回去？”齐远问着，文清石在学校酒店住下了，所以这会不用出去。 “不用麻烦，我回去也还来得及。”林唯回道，她不太愿意麻烦别人，反正也才七点左右，到学校最多九点，还不算很晚。 吉恪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向齐远道了谢，和他们告别完，准备送林唯出去。 两人静静并肩走在梧桐树下，夜空中明月高悬，映得路面似乎在闪闪发光。 沉默片刻，吉恪开口，轻声问：“今天吓到你了吗？” 林唯知道他指的是在松树林里的那个吻，现在想起有些害羞，低下头小声回答：“有点。” “后悔吗？”他停下脚步，认真问，“跟我在一起，你会后悔吗？” 有些惊讶和不解，她看向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本来以为他问的是那个吻她后不后悔，正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准备回答不后悔的时候，却发现他问的是另外的问题。 “我们马上要毕业了，毕业之后我们要重新分学校，有可能我会分去大连，那你怎么办？”他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我没把握你会一直等着我，所以很怕你会后悔。” “现在来说，我不后悔，”林唯认真想了想，“以后的事情必须要等来了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我会后悔，那一定是因为你不值得我再喜欢，而不是距离或者其他什么。” “你也看到了，齐远女朋友一个人千里迢迢才来到这里，却只能待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能见到齐远的机会也少之又少，看到她这么辛苦，真的不会后悔吗？” 林唯沉默片刻，她没有经历过异地恋，确实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但她看着文清石，没有一点抱怨的样子，只有幸福，让她相信只要真的认定了，再远都不会成为后悔的理由。 吉恪静静看了她一会，继续说：“就算失去选择的权利吗？就算这次我留在江城，明年还是会再毕业分配，到时候就真的是分到天涯海角都有可能，江城是最小的可能。如果我们想有以后，我没法选择，你也会没有选择，要跟着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你会不会后悔呢？” 林唯听他说完，看着他反问道：“那如果我说后悔，你会怎么样？” 夜风微凉，路上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好奇地看看站在树下的两人。 “林唯，”他忽然叫了她全名，“我不会放手。” 林唯笑起来，月光放佛闪入眼里，晶亮晶亮的。 “那你还在意什么呢？” 吉恪看着她，也笑着，“是啊，反正你后悔也跑不了，我怕什么。” “这么霸道啊，好像还真有点后悔了呢，”她笑得开心，“可得好好考虑一下。” “不是就喜欢霸道的吗，这样不是更好？” 她故作深沉地想了想，“可是我现在突然喜欢温柔的大叔了，怎么办呢？” 他摸摸她的头，“那就好好喜欢吧。” 两人在树下气氛正温馨，林唯忽然看到有人经过，才想起来，“哎呀，我得赶紧回去了！” “要不去看看学校酒店还有没有房间？你这么晚回去我不太放心。” 林唯立刻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是回去吧。” “你在怕什么？”看她这样，吉恪笑着说，“我们宿舍每天晚上会有人查寝，想出去也不行。” 被他看穿，她有些不好意思，可仍然坚持：“我是怕……怕室友的兔子没人照顾……” 实际上柳晴那只兔子每晚都是舒服地窝在特制的小窝里啃胡萝卜。 “好好好，回去照顾兔子吧，”他笑着说，也不勉强她了，“路上小心，一定要记得时时给我发消息。” “嗯。” 两人继续往大门走去，等林唯出了门岗，吉恪在黑暗中站了一会，才转身回去了。 Part.32 惊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到六月。 因为每周一个班只有两个外出名额，所以吉恪每四周才能出来一次。这一个月一次的外出两人都比较珍惜，为了能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一般是定在两人学校的之间的中点见面，其他时间就只能是林唯过去看他了。 吉恪是五年制大学，大四毕业吉恪会有进行一次学校分配，留在江城或者去大连读大五。每次见面林唯也不太敢问这个，两人都闭口不谈，只趁着这个学期的最后两个多月好好约会。 在第六次见面后，关于他大五分配的学校终于有了消息。 留在江城，只是换了一个专业。这样对两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虽然现在能坚持着，但一年异地，对于开始没多久的他们来说，真心比较危险。 好在结果是如他们所愿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确定分配的学校之后，吉恪就开始忙碌地准备毕业事宜，两人见面的时间渐渐少了，最近一次见面已经是在三周以前。 又到周六，林唯一大早醒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着要不要去见他。就快暑假了啊，再不见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见了。 柳晴已经起床在收拾东西，下周就要放暑假，她家离得比较远，需要带回去的东西有些多，就提前收拾了。张君君依然睡得香甜，郑文兮已经考完四级，最近忙着准备和男友的暑假旅游，很早就起床就在那里做旅游攻略了。 “你这是怎么了？”柳晴终于看不下去，一边收拾着一边抬头问林唯，”在床上折腾一早上了，这个星期还不去探监啊？“她们戏称她每周去他学校的行为是探监。 “他要准备论文答辩，没空。”林唯闷闷地答，又翻了个身。 “你好像有几个星期没去了吧？还真不习惯呢，以前每到周六可是就不见人影的。” “快一个月了。”一个月了啊，以前没谈恋爱时，觉得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那挺久的啊，他是快毕业了是吧？” “嗯，六月底就毕业了。” “之前你好像说他可能分去大连吗？” “现在是说留在江城，再读一年。” 柳晴把东西塞进箱子，有些吃力地拉着拉链，气喘吁吁地说：“还好他没分去大连，不然你们更难见到……” 郑文兮头也不抬，凉凉地说：“他们这个样子也没好到哪去，明明在同一个城市，也跟异地差不多。” 林唯被她说得更为郁闷，却还是忍不住辩解，“他只是最近比较忙而已......” “他这样的，以后忙的时候只会更多。” 一时无言，在学校应该已经是稍微好点的了，等到大五毕业，真的工作了，按他这工作性质，确实会更没时间。 柳晴安慰她：“没事，今天李文峰也没空，我陪你，等会我们去舞池吧。” “嗯。” 林唯有些心烦，又翻了几个身，忍不住拿出手机来。到现在他还没发消息过来，平常早就说了早安了，难道真的这么忙？ 她想了想，发了个消息过去。 林唯：起床了吗？ 那边回的还算迅速。 吉恪：早就起啦，你呢？ 起了还不发消息？！她有些生气，回过去的语气有些冷淡。 林唯：没起。 吉恪：太阳都晒屁股啦，赶紧起床，准备吃早餐啰。 林唯：不起。 吉恪：生气了？我给你买了早餐，你喜欢吃的白粥和小笼包哦。 林唯：不吃。 买了早餐？她又吃不到，说了有什么用。 正郁闷生气中，看到他忽然打了电话过来，接通后林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的声音温柔含笑：“下楼拿早餐啊。” 下楼？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他继续说：“傻姑娘，我在你宿舍楼下。” 林唯一下从床上跃起，还好天花板比较高不至于撞到，拿着电话就爬下了床。 “你等下，我换个衣服！”匆匆说完就以最快的从衣柜速度拉了件衣服出来，刷牙洗脸换衣服之后时间才过了两分钟，柳晴目瞪口呆地看着满脸掩不住笑意的她，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怎么了，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已经听到她关门的声音。 “……拖鞋还没换呢……” 林唯冲下楼，就见到穿着白色短袖提着早餐，静静站在宿舍楼门口树下的人，一脸笑意地看向她。 “慢一点，刚看到你下楼梯真是太危险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他朝这边走来，“这么快就下来了啊？不是没起床吗？” “你怎么来了？”她傻傻地问。 他轻笑着说：“想你了啊。” 林唯忍不住傻笑起来，他摸摸她的头，“你想我吗？” 她点头，依然傻笑中：“你今天不是要忙吗？” “再忙也得见你啊，”他笑着回答，“今天好不容易用请全班吃饭换了一个外出名额，想着过来给你一个惊喜，开不开心？” “开心！”真的是惊喜啊，她有些美滋滋的想，同城异地也还好嘛，起码还能有个早餐，又看他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担心地问着，“坐车很久吧？你累不累？” “不累，只是有点晕车，”他说，又看了一眼不时有人进出的宿舍，“你们宿舍我能进吗？” “呃，”她为难地说，“不能……” “我就猜应该是不能的，”他说，“那我们去哪里吃早餐？” 她想了想，说：“食堂吧，以前你应该也去过的。” “嗯，好，”他说着看了一眼她的脚，“不过你这拖鞋用不用换？” 林唯向下看去，有些囧，“我忘记换了，等我一下，我上去马上下来。” “去吧。” 她匆匆跑上楼，柳晴看她又回来了，问道：“你干嘛去了？” “他过来了，我出去啦！今天就去不舞池了！”说完已经换好鞋子往外跑了。 柳晴摇摇头，叹道：“恋爱中的女人啊……我也要去约会！”结尾忽然扬声。张君君被吵醒，不满地嘟囔：“大清早地都干嘛呢，好不容易睡个懒觉……” Part.33 重游学校 林唯下楼，却见吉恪面前站了一个女生，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走近了她才想起是上次帮吉恪联系她的女生，隐约听到女生在说话：“……你怎么从不回我消息……” 吉恪看到她过来，赶紧招手，“唯唯！” 林唯朝他笑了笑，几步走过去，“我换好了。”站定在他旁边，对着对面的女生笑笑。 “你还真是在等她啊，”女生扫了林唯几眼，“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他没回答什么，只牵住林唯的手，说：“不好意思，我们有事先走了。”说着带着她转身走了，留下脸上还是一脸不屑表情还没来得及转换的女生。 “她……”去食堂的路上，林唯忍不住问，“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我怎么在这里。” “那你回她了吗？” “我说在等女朋友，”他看了她一眼，“你认识她吗？” “你不认识？” “她上来就问，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他无奈地说，“还以为是你们班，我带过她呢。” 林唯有些小开心，努力忍住，提醒他：“就是之前我手机被偷的时候，你让她转交你的联系方式给我的……” “原来是她啊……”他恍然大悟，“我说怎么问不回她消息呢。” “她经常给你发消息吗？” 他想了想，“应该发过几次，我没仔细看。” “哦。” “你不高兴了吗？”他看着她问道，有些担心，又解释了几句，“真的就那次为了找到你才给她发过消息，其他绝对没有。” “没有啊。”又没跟她有什么，最多就是有些不舒服，还不至于生气。 两人到了食堂，找了个位置坐下，吉恪把早餐一一打开，“在你们学校门口买的，白粥找了好久，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这个点食堂没什么人，除了清洁大婶就是他们两个了。 “这个点学校门口很多摊子都收了，是不好找，”林唯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个小笼包给他，“你也没吃早餐吧？来，我们这边这个味道还不错的。” 吉恪笑着吃了，“谢谢。”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欢我们之间说谢谢对不起之类的，感觉那是不熟的人才会说的。”林唯无奈地看着他说。 他失笑，“习惯了，下次记得。” “嗯，”林唯喝着粥，突然想起什么，“你晕车吗？以前没听你说过啊。” “坐久了会有些晕，我出门比较少，坐公交更少，所以你不知道正常的。” 两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着话。 “那以后你还是少过来吧，晕车好像挺难受的，看我堂姐每次都吐得好厉害。” “没事，我没那么严重，”他抬头，“不能总是让你那么辛苦，我却心安理得地待在学校。” 林唯心里有些开心，却不愿意答应，她觉得他在学校不能出来已经够辛苦的了，难得出来还得这么辛苦。 她没说话，反正偶尔有个惊喜就够了，以后她时间自由，提前去他那里，让他不用坐车就好了。 吃完早餐，吉恪收拾完桌上的垃圾扔进桶里，两人牵着手出了食堂。 漫步在学校的小道上，吉恪感叹道：“这种能在学校里自由牵手的感觉真好！” 林唯也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好像他们就是学校里一对普通的情侣，可以一起吃饭，一起逛学校。 经过篮球场的时候，林唯抬头问他：“还记得这里吗？” “记得，那时候训练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见你你就站在那里，”他指指篮球架下的一块地方，“笑得很开心，很漂亮。” “我第一次见你，你也差不多在那里，”她也指指那里，“那时候是晚上，你带着我们走过去，又带回来，样子好傻。” 他想起来，笑笑说：“那次啊，我开始以为带错人了，所以带回去了，后来看到你才确定没带错，但也不好再带过去。” “我还记得，你在那里唱了一首歌，”她又指指旁边，“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以后再唱给你听，”他也继续回忆，“你还经常坐在那里，还有个男生给你送奶茶。” “奶茶不是给你了吗？” “还有那里，你找我请假，那是你难得主动跟我说话……” “那时候腿疼……” …… 两人一路走一路回忆，虽然在这里的时候他们交集不算多，但现在想来，每一点都是美好。 到了学校后门教学楼旁边的草地，有三三两两的人坐着聊天，两人也找了块空地坐了。 “那时候没想过我们还会有现在啊，”林唯感叹着，“想想真奇妙。” “我很高兴，我们现在能一起在这里回忆这些，”吉恪牵着她的手，“很高兴没有错过你。” 林唯把头靠向他的肩膀，吉恪愣了一下，笑着说：“你还从来没有主动这么靠着我呢，今天还真是给我惊喜。” “是吗，”她没抬头，想了一下，似乎确实很少主动靠着他或者牵他手，但这靠着的感觉还挺好的，“我都没发现呢，以后记得多靠靠你。” 六月其实已经有些闷热，但可能是这里靠近后山，又在两座教学楼之间，所以不算太热，偶尔有丝丝凉风吹过，惬意温和。 “你们宿舍的人今天在吗？” “在啊，今天好像都没有约会，”有点奇怪他怎么突然问这个，“怎么了？” “来之前齐远教我要跟你的室友打好关系，有利于我们后期活动，”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所以想请她们吃个饭，可以吗？” 她囧囧地小声应了，“嗯……”然后就忽然感觉到唇上有温热的感觉，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呆了一秒，脸就红了，但也没拒绝，就是觉得旁边还这么多人，有些害羞。 “傻姑娘，闭眼呐。”含笑的声音轻声说着，微微离开她的唇。林唯赶紧闭上眼，又听见他的笑声，脸更红了。 感觉到他又再次靠近，这一次比之前时间更久些，在她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才终于放开。 两人在草地上一坐就是一上午，期间多半是静静地互相靠着，偶尔聊聊天，享受这难得的相处时光。 林唯打电话和室友说了吃饭的事，定了学校附近她曾经兼职过的自助餐厅，看时间差不多就起身出了学校往那边去了。 part.34 五人餐 对于吉恪要请吃饭，张君君是最开心的，所以早早就拉着另外两人出门，林唯两人到的时候发现她们已经拿好号在门口等了。 “林唯，这边！”张君君朝他们挥手。 两人走过去，还没到就听柳晴在抱怨，“干嘛选这里啊，那经理讨厌死了。” “我觉得这里味道还挺好的啊，”林唯觉得还好，虽然当初让她走的时候给的理由奇葩了一点，但这里其他方面确实还行，“我们就是来吃饭的，不管她就好了。” “你心真宽……”柳晴无奈地接受了。 看到吉恪不解的眼神，林唯解释道：“以前我们在这里做过兼职。” “那经理是欺负你们了吗？”他问。 柳晴抢先回答：“那个经理好讨厌的，平时老是各种让我们做这做那就算了，还说什么担心林唯以后谈恋爱会影响工作，就硬是找了个男生换下她。” “没事啦，反正这次我们是顾客……” 话音刚落，就听到吉恪忽然问对面的三人：“你们喜欢吃海鲜吗？刚刚看那边有个海鲜餐厅，去那边可以吗？” “喜欢！” “好啊！” “嗯！” 三人齐齐点头，连一直没说话的郑文兮也表示同意。林唯有些犹豫，“是不是不太好啊……” 张君君立刻反对她，“海鲜比这里好多了！” 柳晴也嬉笑地问：“你是不是担心那边太贵啊？果真是女生外向啊，还没结婚就想着给他省钱咯！” 林唯有些囧，才不想承认确实是觉得那边太贵，吉恪每个月津贴也不多，担心他花太多钱呢。 “没事，难得请一次，”吉恪看着她，温和地说，“放心，以后养你的钱还是够的。” 其他三人暧昧地看着他们偷笑。 她彻底囧了，不敢再说话，任他带着她们去了不远的海鲜餐厅。 可能因为价格比较贵，这边明显人少一点，不用拿号排队就进去了。 五个人坐了个六人位，另三人很识趣地自行坐了一排，林唯和吉恪挨着坐在对面。 趁三个女生在对面凑着点餐，林唯小声对着吉恪说：“刚刚不用换地方的，那里真的还行。” “那里给你留的是不好的回忆，”他也小声回，“我们在一起的回忆应该都是美好的，我不想让那里破坏了。” “可是这里……”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柳晴点完单，笑着说，“我们点完了，你们看看还用不用点些什么。” 林唯接过菜单，看了一眼价格就递给吉恪了。他看了几眼，又加了些，就叫了服务员过来点单。 服务员确认完菜单离开，张君君开口问：“吉教官，你还记得我们吗？” “叫我吉恪就好，”他笑笑，“有一点印象，名字可能对不上。” 说着看了一眼林唯，她反应过来，赶紧一一介绍道：“这是张君君，然后这是柳晴，郑文兮，我的室友，”最后又对着三个女生补了一句，“这是吉恪。” “果然是只记得林唯啊，”柳晴开着玩笑，“今天得好好吃一顿补偿我们受伤的小心灵！” “不是点了那么多了吗，好好吃你们的，”林唯笑着说。 “哟，心疼了吧，”张君君转向吉恪，“赶紧跟你家林唯说说，让她对我们好点。” “不够再加，保证你们吃好，”吉恪说着看向林唯，眼神温柔，“你也好好吃。” “这恩爱秀的，”柳晴假装受伤地说，“欺负我们这几个电灯泡啊！” 一直没开口的郑文兮喝着茶，悠悠地说：“知道是电灯泡就不要打扰了，好好吃饭就行。” “这不是菜还没上吗……”张君君嘟囔着，却是没再继续打趣他们，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林唯知道郑文兮就是这性格，说话有时不太好听，也不是故意针对谁，所以圆场着转移话题，“话说你们暑假都有什么安排啊？” 张君君情绪不高，“回家呗，江城太热，家里好歹凉快一点。” “我打算回家找个工厂做两个月，赚点学费，”柳晴喝了口茶，回答说，又问林唯，“你呢？” “我可能看看能不能找个兼职，不行就回家了，”林唯说完，看向郑文兮，顺口问了一句，“你们是去旅游吧？” 本来以为郑文兮不会回答，却听到她说：“嗯，去桂林，已经定好路线了。” “桂林啊，我也想去，听说很漂亮！”柳晴羡慕道。 张君君也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兴奋起来，“是啊是啊，还有好多吃的……” “你们打算去哪些景点啊？” “去多久啊？” “漓江阳朔都会去……” …… 几个女生开心地讨论起来，吉恪在旁边静静听着，偶尔给林唯添一下茶水。 待菜上来，几人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讨论，开始吃起来。席间偶尔聊聊天，大部分几人都在认真地吃着，吉恪不时给林唯剥下虾或者螃蟹，三人开始还调笑又被秀恩爱之类的，到后来已经习惯，完全懒得看了。 吃完饭，已经近两点，三人感谢完吉恪就自行回了学校，剩下的两人在周围逛着。 因为吉恪四点就得收假了，基本两点就要开始坐车返回，没逛一会，林唯就送他去了公交站。 “今天很开心，？”林唯陪他在站台等着车，“谢谢你。” “不是你说我们之间不说谢吗？”吉恪摸着她的头，笑着说，“让你开心是我应该做的。” 林唯点点头，“嗯。”心里很是不舍，只希望公交晚点到。 “你想不想，”他顿了顿，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出去旅游？” 旅游？她没去过江城以外的城市，但前两天郑文兮在选旅游的地方，她也跟着看了几眼，还是有些心动的，但一个人也不太愿意去陌生的地方，就没再想了。 “去哪儿啊？” “我都可以，你想去哪？” 林唯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一起去，有些心动，，有些犹豫，“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那我选地方，”吉恪笑道，又加了一句，“两间房。” 心思被他猜中，林唯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只是……你不要生气……” “傻姑娘，”他笑着说，“我理解，会尊重你的想法，那我去选地方了？” “嗯……”林唯低头应了。 又坐着说了一会，公交终于到站，再不舍也只能目送着他上了车，然后越来越远。 Part.35 望可入君怀 暑假很快来临，因为吉恪需要留校值班半个月，七月中才能出来，林唯找了份上班时间比较灵活的促销兼职，并办了留宿手续。 经过两人商量，两人最后决定去衡山，因为想看日出。现在她除了做兼职的时候，就在宿舍查衡山旅游的路线和注意事项等，然后数着日子等着吉恪放假。 宿舍其他三人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现在林唯暂时一个人住在宿舍，但她刚刚听到对面宿舍的女生在讨论宿管今天贴出来的通知，说是学校通知所有人要搬到南区，以便集中管理。 “这么多东西呢，怎么搬啊，真是的……” “是啊，还明天就得搬，收拾都来不及……” 学校一共三个区，她们现在在的是东区，西区在对面，南区则需要穿过一条街才能到，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虽然只是需要带一些必备品过去，但一个人搬也是有些吃力，好在明天吉恪就要放假了，总算有个人帮忙。 晚上她在宿舍把东西收拾好，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交车站等他。 没等多久就见到他从715路公交上下来，拖着小箱子。 林唯迎上去，“挺早的啊。” “昨晚就收拾好了，今天六点就出来了，”他说，“好不容易脱离学校，肯定要早点。” 林唯带着他往学校走去，在路边吃过早餐，拖着箱子进了学校。 到了宿舍楼下，林唯先去跟宿管阿姨说了一声，得到允许才出来带吉恪。 “走吧，可以上去了。” “难得可以进女生宿舍啊，”他边走边笑着说，“这是我今天的福利吗？” 林唯瞪他一眼，“不要瞎看。” 他失笑，“好好好，就看你。” 她们宿舍在四楼，很快也就到了，林唯开了门，让他进去。 “就那边那些东西，可能要搬两三次。”她指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 他放下箱子看了看，“没事，两次就行了，”又问，“那个是你的床吗？” “嗯，”她点头，“怎么了？” “好奇啊，”他笑着说，“还没见过女生宿舍，更没见过你宿舍啊。”他走到她床铺下面的桌子前坐下。 其实她的床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桌子上能收的也都收到柜子里了，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她也就没拦他，“没什么好看的，都一样的……”说着突然看到上面贴着的照片，连忙过去想拿下来。 吉恪眼疾手快地先拿下来了，细细看了眼，抬头看着窘迫的林唯笑道：“我就记得那时候我们有拍过一张合照，可一直没找到，原来你这儿有啊。” 他拿着的照片上他穿着白军装，戴着白帽子，她穿着红色外套，戴着红色帽子，两人挨肩站着。男生头微微偏向女生，笑得腼腆，略微有些拘谨，女生直视镜头，笑得一脸傻气。 下面有她用黑色签字笔写的一句话：明月如我心，望可入君怀。后面写了时间，2012年2月14日。 “那是……在郑文兮那里找到的……”林唯不好意思地说，“我那时候……样子太傻了……”笑得一脸傻样，郑文兮好不容易帮她找到照片后她都不想发给他看，只自己留着了。 “没有啊，挺可爱的，”他摸摸照片，有些感叹，“那时候我才是傻，明明很高兴，却又很紧张，想表现得帅一点，结果现在才知道这么傻。” “挺帅的，”她想拿回照片，却被他躲过，“给我啦，没什么好看的，你要看照片到时候我发给你就好了……” “明月如我心，望可入君怀……”他念道，笑看着她，“我记得这是元宵……” “我无聊瞎写的！”她飞快地打断他，抢过照片。 那是她情人节那天写的，一时想起他，想起他的那句“明月如我心，望可入卿怀”，就忍不住写了，现在看来有种偷偷跟他告白的感觉。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回答我了啊，”他站起来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眼里光亮盛盛，“我还一直伤心呢。” 林唯被他看得更不好意思，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林唯，你在吗？”门外的敲门声打破这暧昧的安静，林唯回过神，赶紧回道：“在，等下啊！” 说着瞪了他一眼，小声说：“我去开门，你坐着。” 他依然笑得开心，“好，我等你。” 林唯在门外说了几句就回来了，在抽屉翻了翻，找出一个纸袋拿出去又回来。 “同学找我借东西，”她说着提起最近的两个行李袋，一手一个，“好了，准备搬东西吧。” “我来搬这些吧，你那桶和盆就可以了，”他从她手上拿下行李袋，感受到重量，“这个挺重的啊，你竟然提得动？”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林唯囧了一下，她都是习惯自己拿东西，曾经被张君君惊叹为女汉子，这下在他面前没注意，不小心暴露了这个属性，有些不好意思：“额，习惯了……” 吉恪又一手加了点东西，直到拿不下了才提起来，“以后要习惯你已经有男朋友了，知道吗？” “嗯。”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林唯开心地拿了轻一点的东西，走到前面开门。 两人出了宿舍楼，一路往校外走去。此时人不算很多，有的也大多是拖着行李往同一方向走的人。经过去南区必须走的一条小街时，因为在修路，灰尘漫天，路也不太好走，两人走了好一会才走出去。 出了小街就是南区，房子比较老，据说是最早的校区，而且只有一栋教学楼和两栋宿舍，再加一个小食堂。 凭着上学期跟着轮滑社来过一次的记忆，林唯在学校角落找到了她分配的宿舍楼，在三楼靠楼梯的地方。进去发现房间还算宽敞，空荡荡地放着四张床，没有其他人。 两人把东西放下，吉恪看了一圈，“这里会住几个人？” “好像三个吧，”林唯想了一下，“有一个是我们班的，另一个也是我们学院的。” “那还好，要是你一个人住这里我都不放心。” “没事的啦，楼下还有宿管呢，”林唯不在意地说，“走，继续搬，早点弄完我收拾好了去吃饭。” Part.36 新宿舍 两人又返回去把剩下的东西搬完，回来的时候宿舍有另外一个女生在收拾东西，看着有些眼熟，应该是以前上课碰到过。 女生看到他们进来，放下东西率先打了招呼：“嗨，你们好。” 林唯朝她笑笑，“你好。” “你是林唯吧？王西跟我说过你，以前上课好像也有见过。” 王西是另外一个会住这个宿舍的女生，也是跟林唯同一个班的。 “嗯，”她点头，“你们认识啊？” “是啊，我们老乡，”女生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叫秦雨，也是住这个宿舍的。” “王西还在搬东西吗？” “没呢，她昨天就回家了，开学才回。” “啊，那宿舍不是就我们两个了？” “这个月可能是只有你一个了，”女生一笑，解释说，“我暑期的工作要上夜班，这个月都是早上才会回来，今天晚上八点我就不在宿舍了。” 林唯看看进来就在帮她收拾东西的吉恪，无奈地想着还真让他给说中了，“这样啊，那你上班得小心一点了……” 又说了几句，秦雨继续收拾东西去了，林唯也回去帮着吉恪收拾。 因为秦雨还在这边，两人也不好说话。等全部收拾完已经快到十一点，秦雨已经铺好床铺准备去补眠了，林唯和她打了声招呼就一起出门吃饭去了。 在附近的商场吃完饭，不想回去打扰秦雨睡觉，索性就在这里逛起来。 两人牵着手，慢悠悠地聊着天四处闲逛。说到明天的旅游，林唯有些兴奋。 “我还没去爬过山呢，我们以前高中对面倒是有一座小山坡，但那个实在太矮了，完全不能叫山。” “爬山可能会有点累，”吉恪笑着回答她，“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能适应。” 这是刚才看她搬东西觉得她比较女汉子，所以能适应么？林唯囧囧地想着。 “对了，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多久到啊？应该不远吧……” 她之前只记得看攻略了，结果最基本的路线这些忘记查。 “明天早上八点出发去车站，先买票，去那边六个多小时，到了正好休息一下。” “那第一天我们先去附近住着，晚上就去周围逛一逛，第二天再去看日出，看完日出再去其他景点看看，你说好不好？” “好，你说了算。” “不知道那边会不会很凉快呢？” “可能会有一点，所以最好带件外套。” …… 在商场逛了一下午，晚上吃完饭，两人就回了学校。 进宿舍的时候吉恪被宿管拦住，林唯好说歹说才让她勉强答应让他上去拿了箱子马上出来。 “晚上你去附近的旅馆开个房间吧，这里好像没有酒店之类的，旅馆应该也还好。” 林唯边开门边说，进了房间发现一片漆黑，摸索着开了灯，空无一人，然后才想起来之前秦雨说她八点就要去上班了，这会已经走了。 吉恪没说话，只问她：“你有没有凉席？” “有啊，”她指指床铺下面，“我一般垫在下面的，直接睡上面不太舒服。” 他走过去，把里面的凉席抽出来，垫到她旁边的床位上。 林唯有些愣，“你干什么啊？” “你一个人睡这里我不放心，今晚我睡这张床。”说着打开他的箱子，在里面找了件外套出来放床上。 睡这里？！这……虽然说已经做好出去旅游可能会睡一起的打算，倒是现在，是在她宿舍啊，她有些接受无能！ “这……不太好吧……”她犹豫着说，“刚刚答应了宿管你只待一会的，要是等会她上来了……” “她不知道你住哪间宿舍，不开门就行了。” “那个……宿舍没有空调，晚上会很热的……” “没事，我学校宿舍也没空调，习惯了。” “……也没有被子……” “夏天不需要被子，有件衣服也够用了，”他坐在床上，扬扬手中的外套，然后忽地绽开笑容看向她，“或者你的意思是我们分一床被子？”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林唯瞬间败下阵来，红着脸扔下一句，“我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了。”就再不看他，打开衣柜收拾明天要带的衣服。 吉恪就坐在床边靠着墙笑看着她，也不再说话，宿舍一时只剩下林唯收拾东西的声音。过了半晌，他忽然起身，朝林唯的方向走过去。 收拾东西的中间一直偷偷瞄他的林唯吓一跳，忙看向他，“你、你干什么？” 他走到她旁边，拍拍她的头，好笑着说：“我去洗手间而已，不用这么害怕，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 我是怕你会变成狼好吧？！她在心里默默吐槽，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让了让路，让他过去。 他无奈地笑笑，进了洗手间。 好在这里洗手间是单独的，隔音效果也还算好，不然他在这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林唯在外面胡思乱想着，又想到等会晚上睡觉，是不是要开着灯，不然一片漆黑好危险啊…… 吉恪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拿着一件衣服站着发呆的样子，他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衣服，迅速叠好，只把还在怔愕中的林唯看得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我自己来就好了！”她反应过来，赶紧抢回自己的衣服。 “我箱子还很空，把你东西放一起吧，这样好拿一点，”他说，“你背个小包放随身的东西就好。” 林唯有些犹豫，这样岂不是得内衣什么的都放他箱子里，还要每天从里面找，会不会有点，太那啥了？ “我自己拿吧……东西也不多，我拿得动……” 听到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他忽然靠近她，“你是在担心我拿不动吗？这点东西我还是可以的，听话，放我这里。”带着点威胁，林唯在他这难得的霸道面前瞬间被震慑，无意识地点头。 他满意地摸摸她的头，然后把她刚收拾好的东西放进他箱子里。林唯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装好东西，然后心情很好地去洗漱，完了还哼着歌去洗了澡。 Part.37 同宿 “时间不早了，你不去洗澡吗？”吉恪擦着头发出来，看向依然发呆中的人。 林唯清醒过来，又见到刚刚洗了澡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清香的男人，呆了两秒，才脸红着落荒而逃似地进了洗手间。 第一次和非亲属的男人待在一间房啊，特别还是自己喜欢着的人，果真很危险很激动啊！她在里面平静了一会，才发现忘记拿换洗衣服，只得低着头匆匆出去拿了衣服又一溜烟回了洗手间，根本不敢去看一直望着她笑的人。 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了，头朝着她的床的方向。头顶的风扇呼呼地吹着，他身上就盖着一件薄薄的衣服，显得有些可怜。 听到她出来的声音，他坐起来，朝她笑着，“洗完了？” “嗯。”她走到床边，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枕头换了了方向，在靠近他的床的方向。 “我的枕头……” “我放的，怎么了？”他一脸的理所当然，“睡这边好一点，没蚊子。” 有没有蚊子和这个有关系吗？她看了看笑得开心的他，终究是没换回去，只轻声道：“我睡觉了。” “等下，”他忽然起身，“还有件事没做呢。” 林唯瞬间紧张起来，僵硬地看着他朝这边走过来，“什、什么事？” 他越走越近，最后直接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了几秒，才忽然轻笑出声，道：“还没关灯啊，开灯睡对身体不好。” 说着伸手越过她的脸，按下墙上的开关。 房间一下暗下来，唯有窗外的月光轻盈地投进来，带来一丝温和的光亮。 关了灯，他的手却没收回来，撑在墙上圈住她，眼睛里闪着光芒，静静看着她。 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我睡觉了！你……”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唇上有熟悉的温热。黑暗中他静静吻着她，如月光般温柔，直到她有些喘不过气了他才放过她，直起身子收回手。 “睡吧。”林唯听到他的声音有些些的沙哑。 “嗯。” 他走回自己的床上躺下，林唯也在这边躺下。黑暗中一片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把手给我。”躺了一会，吉恪忽然开口，林唯犹豫了一秒，还是递过去了，握住的瞬间感觉到他手心的温热。 “晚安。” “晚安。” 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头挨着头，手牵着手，离得如此近，林唯仿佛听到他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渐渐地和她的心跳声重合，带着她进入梦乡，梦里是温暖和煦的阳光和青绿柔软的草地，还有温柔干净笑看着她的他。 一夜宁静。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林唯早早就醒了，睁开眼缓了一会就准备起床，却在起身的一瞬间发现手上还握着什么东西，顺着看过去，就看到在另一边的床上闭着眼依然睡得香甜的人。 怔了一秒，渐渐想起昨晚的事情。他们竟然在一个房间待了一晚上？她觉得这个太不真实了，但手上的温热又提醒着她这确实是真的。 傻傻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轻轻地抽出手，蹑手蹑脚地去洗漱。待她洗漱完出来，却发现他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看向她。 “怎么不叫醒我？”声音和平常不太一样，略微有些沙哑。 “呃，看你睡得挺沉的，反正时间还早，就没叫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他揉揉脖子，似乎有些不舒服，“我半夜才睡着，果真太折磨人了。” “我好像还行……”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三秒入睡，一觉到天亮的那种，连昨晚那种情况下都能迅速睡着，“你是床睡着不舒服吗？” 就一个凉席，想想都难受。 他笑着看了她一眼，意味莫名，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几点了？” 林唯被他那个眼神看得不知道怎么有些紧张，听到问话也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走到床边拿出手机看了看，“快七点了。” “那等我洗漱完就差不多出发了，”他起身在箱子里找出洗漱用品，“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说完就进去洗漱了，林唯在外面检查要带的东西，等她把东西都看了一遍，并把他床上的衣服叠好放进箱子，凉席也放回她床上了，就见他刚好从里面出来。 “速度这么快啊？”他把洗漱用品放回箱子，又看看他睡过的床，笑得莫名，“我的床也收拾好了啊。” 什么你的床，大哥你只是借住一晚好吧，说得好像从此属于你似的！ 她发现他越来越不像她印象中温和少言的那个吉恪，总是喜欢让她无力回应，难道这才是真实的他？！ 她忽略他最后的那句话，背起包，“差不多了，走吧，还要去吃早餐呢。” 说着走向门口准备去开门，吉恪拖着箱子跟在她后面。 还没走到门口，却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门就从外面开了，秦雨提着早餐站在门口，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应该是刚下班回来。她看到两人愣了一秒，又看看吉恪拖着的行李箱，笑着打招呼：“你们准备出去啊？旅游吗？” “嗯，”林唯点头，“出去玩几天。” 心里却是想着还好起床了，不然要是她回来看到吉恪睡在这里不知道会怎么想呢，现在还能以为他是早上才过来的。 “真好，去哪里啊？” “衡山。” “那里应该挺好的，真好啊，还能出去旅游，等我赚到钱了也要出去玩一趟才行啊！”秦雨感叹着，又想起什么，“昨晚你们睡这里很热吧？有没有蚊子啊？” “还好……”林唯尴尬地回答，刚还想着人家不会知道他昨晚是在这里睡的呢，结果就直接说了，她又不好解释什么，只能尽快走了，“我们先走了！” “嗯嗯，”秦雨让开一点，让他们过去，“玩得开心哦！” “谢谢。”说完就拉着吉恪匆匆出去了。听到她在后面自言自语似地说着，“白天应该没蚊子吧……” Part.38 意料之外的终点站 下了楼，正准备松一口气，却是又发现宿管正坐在值班室窗口。想到昨晚的保证，她心里不住地哀嚎，只低头拉着吉恪迅速跑过去，祈祷不要被看见，不然真心不知道怎么解释啊！ 还好宿管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他们，等安全出了宿舍，林唯才大大松了口气，回头却见某人笑得似乎很开心，就有些恼怒，“还笑，都怪你，还好没被发现！” “没事，发现了我来解释就好了，”他笑着说，“去哪里吃早餐？” “食堂！”她没好气地回答，一边走一边念叨，“真发现了丢脸的是我啊，你又不在这里住，还有秦雨不知道怎么想呢，回去怎么面对她啊，还要一起住呢，我的形象啊……” 吉恪任她念叨着，只笑着一手牵住她的手，一手拖着箱子跟着她往食堂走。 到了食堂，却是见大门紧闭，门口贴着张a4纸，上面写着：暑假期间本食堂暂不开放。 “什么嘛，食堂也不开，”林唯无奈，“我们去外面吃吧。” 两人转身往外面走去，路上没有什么人，清晨的校园箱子拖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去完衡山你还想去哪？”吉恪忽然开口问道。 “还要去哪吗？”林唯惊讶地看向他，她以为只去衡山而已，所以也就看了衡山的攻略，而且她好不容易省下的钱应该也只够去一个地方的。 “好不容易出去一次，你不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吗？”他说，“我还准备去长沙和张家界看看。” “这个……”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我的预算……只有衡山……” “你有多少？” “两千多一点……”这两千里面有一千多是她省了好几月才好不容易存下的，本来打算去买个手机的，再加上这半个月做兼职拿了几百才算凑够两千。 “够了，可以去两个地方了，”他语气笃定，“那就去完衡山再去趟张家界吧，长沙就不去了。” “真的够吗？”她没出去旅游过，没太大概念，只觉得路费吃饭住宿这些应该都挺贵的吧。现在他们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她也不愿意用他的钱，总觉得那样两人似乎就不平等了，所以比较犹豫。 他停下脚步，看向她，“根据我以前出去的旅游的经验是够的，而且你有学生证，很多地方都是有优惠的，相信我就好了。” “嗯……”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而且他没提帮她出钱这种话，让她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又好奇地问，“你以前去哪里旅游过啊？” “以前小时候跟我爸妈去过杭州待过几天，大一暑假的时候去了西安，大二那年去了上海看世博会，大三就没出去了。” 两人继续往前，出了学校，路边就有一些早点摊子，随意找了家就坐下了。 “去了这么多地方啊？”林唯点了粥和鸡蛋之后回头问他，“暑假你一个人去的吗？” 他去老板那里点完东西，坐下回答她：“西安是和表弟一起去的，上海是我一个人。” “好玩吗？” “西安还可以，我们玩了七八天，”他说，“上海待的时间比较短，有事就提前回来了，很多地方都没去成。”有些遗憾的样子。 “以后有机会可以再去，”林唯安慰道，“我也挺想去上海看看的。” “上海比较繁华，可以逛一逛。” “上海有名的是外滩和那个什么塔吧，听说都很漂亮……” “那是东方明珠塔，在外滩就能看到。” …… 两人聊着天吃完早餐，就坐公交前往火车站了。 火车站的人永远不会少，售票处排着长长的队伍，大概排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他们。 吉恪拿了她的身份证一起递给售票员，“两张今天到衡山的票。” 售票员搜索了下，然后冷冷地说：“没有票了。” “啊？”林唯没想到这个情况，有些傻掉，“那怎么办？”她看向吉恪。 “明天呢？”吉恪继续问着售票员。 “没有。” “看来我们得换地方了，”他回头无奈地说，“你想去哪？” “我……” 她正想说不知道，却听到售票员已经在那里催促：“后面还有很多人呢，你们到底还买不买？” “……去上海吧。”她脑子里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地方了。 “好，”他点头，“那买两张今天去上海的，最早出发的，有吗？” “最早的十二点五十一，高铁二等座261.5一张，一共523块。” “高铁啊……”林唯有些犹豫，“有没有普通车？” “那就只有晚上六点三十九的了，两张硬座297块，明天十一点到上海，要这个吗？” 林唯看向吉恪，“坐这个吧？反正我们时间够……” 他看着她，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有些无奈地应了，把银行卡递过去，付了钱拿好票就出来了。 “时间还早，”他看看时间，“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待半天了。” “你是不是……不开心？”林唯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太好，有些担心因为她要坐这么久车让他不开心了，小心翼翼地解释，“我怕我的钱不够……” “没有，”他停下脚步，抚着她的头发，“只是觉得我好像很没用，让你跟着我还得考虑这么多。” “是我……”她着急地想解释，但他轻声制止了她。 “不用说是你的原因，”他轻声道，“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不想用我的钱，可能是觉得还没亲近到那个程度。但我明知道这些，就更应该考虑到你，要是我提前定好票，按照你的预算就是够的，不用像现在这样面对未知的地方，还要担心这么多。” “没事啊，上海也挺好的，正好你之前不是没逛完吗，这次我陪着你逛。”准备了那么久的衡山去不成了，说不遗憾是假的，但也不完全是他的错，“而且我也有责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该提前想到这些的。” Part.39 房费 “我一直知道，很多事你是习惯了自己做，就像，你就算累了也很少主动靠着我，宁愿自己撑着，所以更希望，你能依靠着我，让我觉得离你更近，而不是像摸不着的雾，”他静静看着她，“总之，以后我会努力做得更好，让你能放心地不用想太多，跟着我就好。” 林唯被他看得不知道怎么有些心虚，她的确不太愿意什么都靠他，因为从小到大她都不喜欢向别人要求什么，总觉得那样会失去什么。她从不知道这样会让他觉得他们离得遥远，而且似乎让他很在意。 “嗯。”半晌，她轻轻点了点头，应道。 虽然只是一个字，却是让他绽开了笑容，像终于得到承诺。说话的语气也轻快起来，“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下吧，下午再过来。” 两人找了个附近的麦当劳坐了，顺便吃了午饭，再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总算到了四点多，就出发回去火车站了。 到了车站，吉恪把她的身份证和火车票递给她，“时间差不多，准备进站了，在里面吃晚饭吧，反正周围的价格都差不多。” “嗯。”林唯接过票，跟着他排队进站。 进站后已经快五点，找到候车点，两人放下东西，挨着坐了。 “好啊，”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个票钱我转账给你吧，你账号给我一下。” “等最后再一起算吧，这样每次转来转去也麻烦，”他说着，又想起什么，“如果去上海的话，费用可能会高一点，那边住宿吃饭什么会贵些。” 林唯想了想，道：“那就不去其他地方了，这样应该够吧？” “省一点的话够了，”吉恪笑着说，“如果真不够，我们可以合住一间房，这样会省钱一点。” “呃，”她有些动心，毕竟两间房确实会贵很多，但又担心这样太危险，纠结了半晌，又想想昨晚，似乎，也还好？抬头看向他，“那两张床，你得保证跟昨晚一样不做什么！” 吉恪看着她一脸的英勇就义，忍不住笑出声，“好，听你的，”然后又坏笑道，“你确定要跟昨天晚上一样？” 说话的时候却是盯着她的唇，林唯想到昨晚的吻，瞬间脸红，撇过头小声说，“反正不许乱来！” “都听你的，不过要是你乱来我是不介意的，”他看着她，笑得一如既往地温和，“我很期待。” 林唯彻底败下阵来，只装作突然对手里包上的拉链很感兴趣的样子，始终不敢抬头。 吉恪在旁边笑得开心，过了会收了笑声，打开矿泉水递过去，“好了，我不开玩笑了，都听你的就好，我保证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乱来的。” 林唯终于抬头，白了他一眼，接过水喝了一口，说：“要是敢乱来，哼哼！”边说边朝他做了个握拳打人的动作。 “不敢不敢。”配合着一副怕被打的样子。 两人嬉闹了一会就安静下来，林唯靠着他的肩眯了一会，他静静地坐着。等她醒来，正看到他含笑的眼睛，似乎已经看了她很久。 “醒了？倒是挺准时的，”他说，“正好该去吃饭了。” “嗯。”她应着，低头拿包，感觉嘴角有些湿润，似乎，是口水？赶紧偷偷用手擦了擦，心里想着他应该已经看到了，懊恼得不行，睡什么觉啊，让他看到她这个样子，真心丢脸啊！ 火车站吃饭的地方能选择的不多，大多是一些面食店和快餐店，两人选择了一个人少一点的店，并排坐下各点了一碗面。 林唯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等她走了，小声和吉恪说着：“火车站的东西就是贵啊，一碗面五十多，在学校都可以吃十碗了。” “今天我请你吃，”他给她面前的杯子倒上茶水，似是漫不经心地说着，“当昨晚你请我睡觉的房费。” 什么叫请他睡觉的房费？！说得这么暧昧，明明没什么好吧！林唯已经无力反驳他，端起茶水自顾自地喝着，一边四处看着，就是不看他。 周围的桌子基本都三三两两地坐满了人，没坐满的大部分旁边都放着行李箱或者行李袋，显得有些拥挤。 她看了一会，忽然发现一件事，转过头看着吉恪问：“为什么人家都是面对面坐着，我们每次都是并排坐的？” 似乎每次他们吃饭什么的，他都喜欢坐她旁边，除非是两人位才会坐对面。其实这样吃饭的时候没那么方便，经常会撞到对方。以前她还只是觉得有点不习惯，现在才发现他们这样似乎有些奇怪？ “面对面坐着太远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喜欢这样，靠得近些，随时都能牵住你的手。” 说着牵起她的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也覆上去。 看着他认真的目光，她感觉自己有些心跳加速，暗骂了自己一声，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老是被他弄得脸红心跳的，却是忍不住地微笑起来。 服务员端了面过来，两人静静地吃着面，吉恪不时给她添下茶水递个纸巾，等吃完了，他看了看时间。 “差不多可以下去检票了。” 林唯背起包起身，跟着他下了楼。下面检票口已经排起长队，两人在后面排了，没一会就检票进站了。 上了车，很快就找到位置，好在两人的座位是挨着的，林唯坐到靠窗的位置，吉恪在旁边坐下，对面坐了一对中年夫妻。 “十七个小时啊，”坐下后林唯就开始哀叹，“得怎么过啊？！” “怎么，后悔了？”吉恪开着玩笑，“现在把你卖给我还来得及，说不定还给你换张飞机票。” “不卖！”她也配合着做出一脸傲娇的样子。 “不卖也没关系，反正你都在这里了，”他握着她的手，“也别想反悔，等下给你个人肉枕头就好了。” 林唯正想说什么，却看见对面的中年夫妻一直盯着他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挣开他的手，小声道：“别乱说话，坐好！” 吉恪也察觉到对面的目光，无奈地摇摇头，仍牵住她的手，却不再说什么。 Part.40 旅途中 好不容易到了下一站，中年夫妻总算下车了，上来的是两个年轻的男生，一个上车就开始闭着眼睡觉，一个拿着手机戴着耳机看电视。 林唯和吉恪憋了一个多小时，这会终于不用怕对面异样嗯目光，都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忽然同时笑起来。 笑过了，吉恪从包里拿出平板，“我之前下了几个两人玩的游戏，我们试一下？” “好啊，”傻坐了一个多小时，她早就想动一动了，“怎么玩？” 他点开游戏教着她：“我们一人一边，你玩红色，我玩蓝色，开始先……” 两人头挨着头玩着游戏，火车上人来人往，嘈杂忙碌，这边的两人却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玩得开心。时间似乎也过得飞快，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周围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有些都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睡一会吧，”吉恪收起平板，轻声道，“靠着我舒服一点。” “嗯。”林唯也觉得有些困了，顺势靠着他的肩膀闭了眼。 迷迷糊糊睡着前，想着还好有人陪着，不用一个人孤单地度过这难熬的十多个小时。就算什么也不做，知道身边有个人，也是可以安心的。 她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隔几个小时总会醒一下，身上也因为一直是同一个姿势而酸疼不已，不一会儿又会抵挡不住睡意睡过去。半夜醒来的时候，林唯看到吉恪身子坐得端正，肩膀偏向她这边，头靠着椅子，闭着眼，眉头有些微皱着，似乎睡得不太舒服。 她一动他也立刻醒过来了，“怎么了？”他关心地看着她，眼里还有些些刚醒的茫然。 “没什么，”她正正身子，“脖子有些酸。”说着揉了揉脖子。 他伸手想给她揉一下，一动却发现胳膊有些抬不起来。 “先不要动，”她估计他应该是肩膀保持支撑的时间太久了，导致有些僵硬了，“我给你揉一下，不然会伤到的。” 她慢慢替他揉着肩膀和手臂，捏了一会问他，“现在感觉好一点了没？” “嗯，”他点头，试着动了动，“好很多了。” 林唯继续给他捏着，他也伸出另外一只手替她揉着脖子，两人就这么互相给对方捏了一会，虽然这样姿势有些奇怪，但两人都捏得认真，也没发现。 这会的车厢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对面的两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车了，换成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在妈妈怀里睡得香甜。 “好了，”林唯收回手，低声说着，怕吵醒别人，“现在感觉好多了，你呢？” “我也没事了，天还没亮，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吉恪看看窗外，一片漆黑，“躺在我身上吧，这样稍微舒服点，我也再眯一会。” 躺在他身上？林唯看了看对面的母女，这个样子，会不会太亲密了一点？ 还没想好要不要这样躺一会呢，就感觉整个人被他轻轻环住，然后身子被动地倾下去，头也被放在了他大腿上。 “你……” “不要乱想，睡吧。”他轻声说着，牵住她的一只手，头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林唯看了他一会，终究还是没有起身，小小地调整了下位置，也闭了眼。 这次睡得安稳些，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火车上的人也开始走动聊天起来。 对面的母女也醒了，小姑娘正喝着牛奶眨着一双大眼四处看着，看到林唯醒过来，立马盯着她看。 林唯冲她笑了笑，小姑娘清脆地开口，糯糯的童音：“姐姐你醒了，哥哥一直在看你呢。” 再次被人喊姐姐，她还是很高兴的，只觉得这小姑娘真可爱，导致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话，哥哥？林唯抬头看，却见吉恪正低头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躺在他腿上，连忙起身。 “你醒啦？”她微微侧过头，整理着头发问道，实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刚醒的样子，天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估计丑得不行。 “嗯，刚醒，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你。”他回答。 “哥哥骗人，明明跟我一起醒的，我都醒了好多分钟了！”小姑娘拆穿他，“你看了姐姐好多好多分钟了！” 看了好久？那岂不是什么都被他看到了？应该没有打呼流口水什么的吧？她偷偷瞄了眼他的裤子，还好没有口水印什么的。但是一大早没有洗漱没有梳头发的样子看久了…… 小姑娘的妈妈歉意地朝他们笑着，“她就爱乱说话，不用管她，你们聊你们聊，”然后转向小姑娘，“哥哥姐姐说话的时候你不要吵，你都不知道好多分钟是多久。” “好多分钟就是妈妈给我梳了头发，我还吃了面包喝了牛奶……”小姑娘奶声奶气地解释着，林唯看看吉恪，却见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反倒笑得温和。 “我去下洗手间……”她得赶紧去收拾一下自己，不然把这邋遢的一面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就不好了。 “路上小心。”他站起来让她过去，轻声叮嘱道。林唯应了一声就穿过人群过去了。草草收拾了下，回来的时候见桌上已经摆了两碗粥，吉恪正剥着鸡蛋。 “哪来的啊？”她问道。 他起身让她进去，一边回答：“刚有推车过来卖的。” 她从不知道火车上还有早餐，对此表示惊奇，“我一直以为火车上只卖午饭和晚饭呢！” “大概是买的人少，”他剥好一个鸡蛋，递给她，“先吃点吧，这车要十一点多才到，下车再去吃饭。” “嗯。”她接过鸡蛋，就着粥一口一口吃着。 火车正经过一片村庄，零散地立着些低矮的房子，路边是成排的树木，正是茂盛的时候，行驶中飞速倒退着。 吉恪剥好了另一个鸡蛋，慢慢吃起来。周围的人也陆续开始吃早餐，车厢里不一会就飘着各种味道。 两人吃完了，吉恪把桌上的垃圾一起收了，扔到车厢尽头的垃圾桶。回来坐下后，对面的小姑娘也喝完了牛奶，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吉恪，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Part.41 白帽子 “哥哥，你和我爸爸好像啊，”小姑娘忽然开口，她说着指指吉恪的头发，“头发都这么短。” “青青！”她妈喊道，把她拉回怀里，拆了个小面包给她，“乖，再吃点东西吧。” 小姑娘有吃的就没再说话，安心吃东西去了。她妈妈歉意地看着两人，“不好意思啊，她很久没见她爸爸了，看到谁都说像。” “没关系，”吉恪笑了一下，表示不用在意，“她爸爸不在家吗？” “在上海呢，哎，好不容易等到放暑假才带她去看看她爸，不然都快一年没见到了，”她叹道，“青青也只记得她爸头发短了，看到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出来。” “那很快就能见到了，”林唯安慰道，“肯定认得的。” 吃面包吃得认真的小姑娘抬头喊：“我认得爸爸，他穿白色的衣服，戴白色的帽子！” 白色的帽子？林唯一瞬间想到吉恪很少穿的白色军装，试探着问：“她爸爸是做什么的啊？” 小姑娘的妈妈抱着她无奈地说：“海军，老是要出去，我们又在老家，所以很难见到。” “我爸爸会开船！”小姑娘声音里充满自豪。 林唯看了看吉恪，却听见他说：“海军的话，是不容易见到。” “是啊，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青青出生的时候都没回，还是满月了才好不容易回来了一次，没待几天就被叫走了，”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现在快四岁了也就见过那么几次，这孩子记得他衣服也是因为经常给她看照片。” 林唯一时该说些什么好，她本就不善于安慰人，这会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旁边的人。 吉恪看了她一眼，转过去说：“你们能过去，她爸爸应该很高兴吧。” “是啊，他知道我们要过去，早早定好了房间，请了假陪我们，还买了一堆玩具准备给她呢，”说到这个，她微笑起来，摸着小姑娘的头，轻声道，“要去玩的地方也定好了，就等着我们过去呢！” “那一定要好好玩一下了。”林唯看着她说到要见面就满脸的笑意，心里不知道怎么有些感同身受的心情。 以后，她也会是这样的吗？ “哎呀，看我，一直和你们讲这些干什么，最近有些啰嗦，见笑了，”小姑娘的妈妈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问道，“对了，你们也是去上海吗？” “嗯，暑假去那边玩一下。”林唯点头。 “年轻就是好啊，可以四处看看，你们打算待多久啊？” “三四天吧，去看看外滩和东方明珠塔，再逛逛其他地方。” “我们也要去外滩看看呢，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碰到呢！” “有可能啊，你们除了去外滩还打算去哪里啊？” “她爸定的城隍庙海洋馆这些，我也没去过……” …… 两人聊了一会就渐渐安静下来，毕竟不熟，没有太多话题，但林唯觉得旅途中遇到这样有一定缘份的人也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心情不自觉就好起来，对上海忽然充满了期待。 下车的时候火车上人已经少了很多，两人帮那对母女把行李提到车站外，在门口停下。 “谢谢你们啊，”邬婷——就是小姑娘的妈妈道着谢，几人在车上已经交换了名字，“多亏有你们帮忙，不然我们真不好出来呢。” 青青小姑娘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乖巧地站在旁边，牵着妈妈的手，看着他们说话。 “没事，我们也没做什么，”林唯笑笑，“你们是要在这里等青青爸爸吗？” “嗯，刚他打了电话说是快到了。”说着脸上忍不住地带上了笑意。 “那我们就先走了。”林唯摸摸小姑娘柔软的头发，小姑娘仰头朝她甜甜的笑着。 “要不你们稍微等一会，我让她爸请你们吃饭，在火车上坐一起也是缘份，还要感谢你们的帮忙呢，”邬婷说，“对了，你们住的地方找到没有，要不要让他帮你们找一下？他在这边待了几年，可能会比较熟一点。” 林唯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们已经订好酒店了，离得不远，吃饭的地方也定好了。” 为了避免像没有买到火车票只能临时换地方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吉恪在火车上已经提前订好了酒店，同时订好了吃饭的地方。 邬婷还想再劝，一直没说话的吉恪却是忽然说：“我们订的房间要一点之前到酒店，太晚就不留房间了。” “嗯嗯，对，所以真的不用了，”林唯歉意地看着她，“谢谢你的好意。” “行，那我也不勉强了，你们赶紧去吧，路上小心！” “嗯，谢谢，”林唯赶紧点头道谢，朝她们挥挥手，“再见！” “再见。” “哥哥再见，姐姐再见！”小姑娘也甜甜地笑着跟她们挥手。 和她们告别完，吉恪拖着箱子，牵住林唯的手，两人并肩离开了车站。 出了火车站，林唯才算真的看到了上海。她的第一感觉是人很少，就算在火车站也看不到多少人，和江城完全不同的景象。然后是宽敞的马路和成排的树木，这些和江城没有太大区别，心里顿时有些失望。 “这里好像和江城差不多……”林唯看向旁边的吉恪。 “这里是差不多，但其他地方还是很有特色的，特别是外滩，据说那里到了晚上灯火辉煌，奢贵繁华。” “那我们今晚去看看？”她期待地看向他。 吉恪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外滩离我们订的酒店有些远，而且今天太累了，先休息下吧。如果你想出去那就在周围逛逛，明天再带你过去那边，保证你看个够。” “嗯，好！”对于这个安排她表示服从，今天确实有些累了。 两人在公交站等了没一会就上了车，上海的公交人也不多，座位竟然还有空的。在江城待了一年，早就被公交折磨的看到就怕了，这会好不容易看到这么宽敞的公交车，让她一瞬间就觉得这个城市还不错。 Part.42 初到上海 一路顺畅，半个多小时后到了预定的酒店周围。下了车，吉恪用手机导航找到了酒店。从外面看酒店倒没什么特别的，进去之后才发现大厅很大气宽敞，看起来很高端的样子。 “这里多少钱一天啊？”他订酒店的时候她没注意看价格，这会不禁担心起来。 “接近两百，这个价格在上海算便宜了。” 两百的话，两个人分摊的不算太贵，就是这么豪华的地方，才两百？ “这里位置没那么好，住的人不多，”他解释，“最近在做活动吸引顾客，所以才这么便宜。” “这样啊。”四周确实没看到什么人，她还以为高端酒店就是这样的呢。 到了前台，吉恪拿了两人的身份证登记完，就带着她上去了。 上楼找到房间，吉恪拿着房卡开门。等门开了，林唯忽然有些迟疑，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吉恪放下行李，见她还没进来，返回来问道。 “呃，没什么。”林唯低头说着，越过他匆匆进了房间。 都这个时候了，还矫情什么，不就是住一间房吗，又不是没住过，怕什么！她这样想着，尽量淡定地把背包放下，打量着房间。 房间挺大，竟然还分了隔间，外面放了沙发和红木桌，看起来像个会客室，里面才是房间，并排放了两张床，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 林唯基本算是第一次住酒店，以前就只在火车站住过一次招待所，那环境就不多说了，根本不能算酒店。这会看到比自己家房间还豪华的酒店房间，就觉得两百块钱真不算贵。 “你是想先休息会再去吃饭还是现在出去？”吉恪走到她旁边问道。 “先去吃饭吧，”她难得没有犹豫地选择了，“有点饿了……”早上吃的那点粥和鸡蛋本来就不饱，这会更是早就消化完了，虽然也很累，但肯定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好。”似乎猜到她所想，他笑着应了。两人带好随身东西出了房间。 酒店周围虽然不算繁华，但吃饭的地方还挺多。因为听说过上海菜味道偏甜偏淡，估计和两人口味都不太合，就找了家四川菜馆吃了饭。 吃饱喝足放松了，林唯才觉得身体是真受不住了，毕竟坐了十六七个小时的火车，又没怎么睡觉，这会解决了肚子问题，睡意就再也挡不住了。 两人一致决定回酒店睡一觉再说。 进了房间，林唯扑到最近的一张床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很快就进入迷迷糊糊的状态。吉恪无奈地摇摇头，替她脱了鞋子，把身子摆正，把空调打开，等凉快了再帮她盖上被子，最后才在另外一张床上躺了。不一会房间就彻底安静下来。 一觉醒来外面天已经黑了，林唯伸了伸懒腰，忽然听见洗手间传来水声，再看看旁边的床，已经没有人了。 她抬起胳膊闻了闻，坐了一夜的火车，身上各种味道都有，确实不太舒服，她也想洗个澡。轻手轻脚地下床，从箱子里找出换洗的衣服，洗手间里面的人却还没出来，她只得抱着衣服坐在床上等着。 水声哗啦，她忍不住想象里面的情景。虽然他看着清瘦，但以她给他捏胳膊时的手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瘦，还有着明显硬邦邦的肌肉。 水声忽然停止，林唯从想象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地脸红着暗骂了自己一声，装作刚找好衣服的样子，站起身等他出来。 门被打开，吉恪湿着头发抱着换下的衣服出来，看到她站在床边，笑了笑，问道：“醒了？” “嗯，”林唯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应了声就匆匆越过他进了洗手间，“我洗澡去了。” 进去关上门才懊悔自己干嘛要加那么一句，不说话不就好了吗，现在好像特意告诉他什么似的。 因为知道能听到里面的声音，林唯草草地洗完，十分钟不到就抱着衣服出去了。 去了外面才发现他开了电视，却没有在看，而是在翻着一本类似菜单的大本书。 “等会要出去逛逛吗？”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是酒店的旅游指引，介绍了周围的一些吃饭和逛街的地方，好像还不错，你可以看看。” “你看了就好，我跟着你走。”林唯把衣服装进准备的脏衣袋里，放进箱子。 “那就先下去看看吧，”说着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顺便吃饭。” 出了酒店，外面灯光明亮如白昼，城市的繁华在这个不算中心的地区也体现得如此明显。 晚上并不是很饿，两人随意找了家小吃店坐了，吃了点东西，就出门逛着传说中的夜上海了。 马路宽敞，周边的房子并不算太高，路边是成排的梧桐树，在路灯下的映照下透出静谧宁和的气息。没有想象中的辉煌耀眼，这大概是它安静的一面。 两人牵着手走走看看，遇到感兴趣的地方就停下来看几眼，等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不觉就走得稍微远了些。 “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去吧，”林唯看看周围，“怎么回去啊？” “原路返回吧，”吉恪说，“累不累，要不要打个车回去？” 来的时候走了接近一个小时，再走回去应该会快一点。 “还好，也没有很远，走回去吧。”这样走走停停，她也没有觉得太累，而且打车啊，太贵了，就这么点远。 吉恪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勉强。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这次走得快些，但没有逛的心情之后也特别容易累，走了十多分钟，林唯就有些走不动了，放慢了脚步。 “累了吧，还逞强，”吉恪见状停住脚步，弯下腰，“上来吧，我背你。” “都一样走了这么久，你也很累，”林唯摇头，“而且没多远了，我能走回去的。” 他抬头看着她，“或者你想让我抱你回去？” 抱回去？想想那个画面，林唯赶紧摇头，太害羞了。 “那就上来吧，还想早点回去休息呢。” 林唯犹豫了一小会，看他真有起身过来抱她的意思，赶紧趴上去。他笑着背起她，慢慢地往前走了。 Part.43 缘份 他走得很稳，林唯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和小害羞，身子有些僵硬，但没两分钟就渐渐放松下来，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 等醒来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有些茫然地闭了闭眼，才渐渐想起来现在是在哪里。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是出门的那一套，还很好是夏天，衣服比较轻薄，穿着睡觉也没有太难受。 往旁边看了看，微微的光亮下只能隐约看到隆起的被子，呼吸均匀，睡得正熟，林唯就这么静静看了几分钟。 这样也好，免去了睡觉前的尴尬，她想着，黑暗中她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开了床头的台灯，见对面的人侧向这边，依然睡得安稳，脸上的表情平和温柔，看着像是微微带着笑。 她放轻了动作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间，不一会就回来，躺上床，静静看着对面的人一会，最后轻声道：“晚安。” 明明是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但对面的人却像是感应到似地轻轻勾了下嘴角，吓了她一跳，以为吵醒他了，却是等了一会也没见到其他的动作。 应该是巧合，她轻笑了下，关了灯，也继续睡了。 翌日清晨，林唯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铺已经空了。去洗手间洗漱完，才看到吉恪坐在隔间的桌子前，翻看着昨天那本指引书。 “醒了？”他抬头看看她，“睡得怎么样，今天可是要走好多地方。” “挺好的，你起得这么早啊？”看他明显就是已经坐了一会了。 他放下东西，起身道：“在学校习惯早起了，吃点早餐吧。”说着打开一旁放着的袋子盒子。 林唯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东西，走过去，“你还出去买了早餐？” “酒店的早餐，”打开之后是白粥和鸡蛋，还有一些其他小吃，“反正起得早，免得你下去了。” 这么贴心，林唯偷笑着坐下吃起来。 两人吃了早餐，收拾了下就出门了。 等公交的时候吉恪大概说着今天的行程，“早上看了下酒店的指引，我们上午去城隍庙那边逛一逛，下午再去豫园走走，这两个地方离得不远，晚上再去外滩。” “嗯，”林唯点头，笑得狡黠，“反正我跟着你走就好了！” 吉恪笑看着她，“不怕被我卖了啊？” “我又卖不了多少钱，”她毫不在意，“再说我相信你啊，不会这么坏的。” 正说着公交车到站了，林唯拉着他上去，“车来啦！” 公交一路顺畅，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下车林唯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有些愣。 明明其他地方人都好少的啊，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这里是旅游景点，”吉恪解释，“现在暑假，旅游的人应该是挺多的。” 原来是这样啊，她又看了看前面。周围多是一些小吃店，还有一些卖各种东西的小摊。 “走吧，”吉恪牵住她的手，“人有点多，小心一点。” “嗯。” 两人牵着手逛起来，林唯对吃的比较感兴趣，虽然吃过早饭，看到这么多美食还是忍不住买了一堆，和吉恪一边走一边分着吃了。碰到感兴趣的摊子就停下来看会，一路逛下去，除了吃的却是也没收获其他的。 “不买点什么吗？”看她又拿着一个小工艺品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下，他忍不住问。 “不买了，又没多大用，”她拉着他离开小摊，“看看就好啦！” “你啊……”他正想说什么，却听见不远处有个清脆的童声喊道：“哥哥！姐姐！” 听着有些耳熟，转过去却看到是昨天在火车上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羊角辫，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个脸型方正一脸刚毅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她一直念叨的爸爸。 “这么巧啊，”走近了，邬婷笑着看向两人，“昨天还说呢，今天还真的遇到了。” “是啊，”林唯也忍不住笑起来，“看来真的很有缘份啊！” 上海这么大，虽然说了都会来这里，但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毕竟出门时间逛的路线差了一点就碰不到了。 但能在这里遇到，还是很开心的，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对了，”邬婷想起什么，“这是青青她爸爸，”又对着那边介绍，“这是我昨天说的火车上碰到的朋友，吉恪和林唯。” “你们好，我叫方天武，”青青爸爸率先打了招呼，“昨天谢谢你们了，我老婆一直说起你们。” 互相打过招呼后，邬婷笑着说：“正好快到吃饭时间了，这次一定要请你们吃饭。” “真的不用了，我们刚刚吃了很多东西，现在也不饿。”林唯歉意地笑笑。 “现在不饿就晚一点吃，我们再逛一会，”邬婷坚持地说着，“我们这么有缘，可不能拒绝啊！” 林唯看向吉恪。 “那再逛一会吧。”吉恪说，这是表示同意了。 方天武抱起青青，几人边聊边逛着。 “你们下午打算去哪里？”邬婷问林唯。 “豫园吧。” “这么巧啊，我们也打算去那里看看，要不要一起逛？” “嗯，好啊。” “晚上再去外滩看看，听说很漂亮！” …… 两个男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只听着她们聊，方天武不时应着青青的问话，吉恪则只是安静地牵着林唯，气氛倒也和谐融洽。 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几人在附近找了个餐厅吃了饭，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四点。 “哎呀，这么晚了啊，”邬婷看看手表，“聊着天就忘了时间！” “现在去豫园可能逛不了多久了，”方天武想了一下，说，“要不我们直接去外滩吧，到那边等一会也就差不多天黑了。” “好，”邬婷应着，看向林唯和吉恪，“你们觉得呢？” “可以啊，”林唯看了眼吉恪，见他没反对也就应了，“走了几个小时也有些累了，明天再逛梨园也行。” 见统一了意见，方天武指着一个方向，“那往这边走吧，不是很远，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Part.44 外滩 几人跟着方天武往前走去，果然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此时还没天黑，人已经很多，大多是拿着手机四处拍照的游客。林唯看着上海最为人熟知的外滩，这个在小说电影里出现无数次的上海最美的长廊。 黄浦江这边的街道都是一座座被装饰得格外精致的建筑。或是尖顶，或是圆顶，小小的旗帜在屋顶上随风飘荡，还有的嵌着巨大的表盘，上面的罗马数字洋溢着高贵的精致，别具一格的欧式建筑风采依旧，仿佛是欧洲中世纪城堡的童话一般。 对岸远远望见一座大厦，就像一支削尖了的巨型八边形铅笔一样，耸立在黄埔江畔，在它旁边，耸立着高大的东方明珠。 “果真很漂亮啊！”林唯拉着吉恪兴奋地说着，邬婷一家人在旁边也感叹着。 吉恪摸摸她的头，笑着说：“这里要晚上看的，只有晚上看，才能感受得到那种白天见不到的震撼。” “那我们找个地方等一会吧。”邬婷说。 找了个稍微远一点的花坛边，方天武把青青放下来，几人在花坛边沿的凳子上坐了，等待夜晚的来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圆球彩色的小灯仿佛是一颗颗闪烁的繁星，点缀在黑色的夜幕中，显得格外的美丽，神秘而又妩媚。而白天看着沉静古典的建筑，因为有了绚烂的彩色灯光，显得更加华贵。 本就喧闹的人群更加兴奋起来，纷纷涌向岸边。 “去那边看吧，”邬婷指了指人潮涌动的岸边，“这里有点远。” 几人起身跟着人流到了岸边，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站好。那边方天武抱着青青站在邬婷身后，保护着她不被人群挤到。和他们隔了几个人的吉恪也一手揽着林唯，把她和人群尽量隔开。 黄浦江两岸就如同银河漂落一样，灯光辉煌，星光灿烂。江风阵阵吹过，凉爽宜人，上海，外滩，“东方明珠”，霓红灯变幻流动，五光十色，流光溢彩，把夜晚装扮的格外绚丽。 江上的彩船画舫穿梭来往，江水在霓红灯的照耀下如丝绸绵缎波光涌动，光怪陆离。两岸挤满了人，都在看船、赏夜景，相机和手机的咔嚓声此起彼落，还有专门的人拿着相机替人收费拍照。 真的有一种震撼的感觉，不愧于“夜上海”的称谓。 林唯看得兴奋，不时拉着吉恪分享心情，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要拍照。但她的手机…… “把你手机借我拍下照。” 吉恪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打开，却发现屏幕上是一张熟悉的照片。两个笑得傻傻的人并排站着，正是她贴在宿舍桌上的那张军训时唯一的合照。照片有些模糊，看着应该是翻拍的。 “那天在你宿舍偷拍的，”他笑着说，“说起来除了这张，我们好像没有其他合照。” 她没有拍照的习惯，经常是等过去了才想起来。两人在一起她也基本没想起来过要拍照，毕竟每次相处的时间都太短暂，等她想到就已经分开了。 “现在拍啊，”她拉过他，两人背对着东方明珠塔，“来，笑一个！” 连着拍了好几张，林唯每张都放大仔细看了看，抬头不满地看向吉恪，“拍得好丑啊！” 他拿过去看了看，“挺好看的啊。” “把我拍的太丑了，删掉吧！”她想拿过手机，却是被拦下。 “我觉得挺好看的，留着，不能删。” “给我啦！” 两人正抢着手机，忽然听见邬婷的声音：“我们要回去了，青青爸接到单位电话，让他立刻回去。” 这才发现他们一家三口已经走到他们旁边了，邬婷脸上带着歉意地看着他们，“不好意思啊，你们好好玩，留个电话吧，下次有机会再约。” “没事，那你们路上小心。” 两人说着交换了手机号，互相告别后一家三口就走了。 剩下吉恪和林唯，两人又去周围逛了逛，看时间不早了也就牵手回了酒店。 因为好歹算是在一起安全地度过了两个晚上，林唯的担心稍微去了一点，而且这种异地相处真的很容易增进感情，一天下来两人似乎亲近了不少。 所以林唯很放心地去洗了澡，然后爬上床，等吉恪洗完出来还主动朝他笑了笑。 却不想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忽然放下东西朝她的床走过来。 “你……”林唯瞬间变了脸色，刚想说什么就被他俯身吻住。这一次他吻的很用力，捏着她肩膀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林唯心慌意乱，直觉告诉她这样很危险，挣扎着想推开他，却是根本推不动。半晌，在她快要窒息并以为今天晚上要完蛋的时候，他却忽然放开她，转身迅速进了洗手间。 她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赶紧钻进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连头都捂住了。心跳得飞快，在被子里脸上的热气更是久久散不去，她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他跟她告白的那个晚上，也是这种感觉。 过了好一会，还没听见他出来，林唯有些呼吸不过来，就偷偷钻出头。正想呼吸下新鲜空气，却听见洗手间的门被开来，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吓得她立刻又把被子拉上去了。 她听到他走到她床边，“唯唯，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林唯没有说话。他又继续说：“我说过没有你的允许不会做什么的，今天有些没控制住，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还是没有声音，他顿了顿，无奈地说着：“我睡觉了，保证不做什么，你出来吧，这样会憋死的。” 过了一会，被子里才传来她闷闷的声音：“你关灯，然后到你自己床上去！” 听到他过去关了灯，又爬上床，林唯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把头伸出来。看了看旁边，见他是真的睡了，松了一口气，赶紧大口呼吸了几下。 对于他，她还是比较相信的，今天虽然有些吓到，但他最后还是停住了。她才不会告诉他，她躲被子是因为害羞比较多呢！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困意袭来，慢慢地也就睡着了。 Part.45 关于吵架的讨论 翌日清晨和第一天一样，吉恪早起去拿了早餐回来，两人在房间吃完，就一起出门了。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多提。 在上海的第三天在其他地方逛了逛，当天下午就坐了火车回了江城。期间邬婷也打过电话给她，说是方天武临时接了任务，没法陪她们玩了，她也就不想出来了，所以和他们说一声。 到了江城，林唯就回了学校，而吉恪则在送她回学校之后准备转道回家。 送他去公交站等车的时候，吉恪牵着她，问她：“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我还没做好准备呢，现在太早了，”林唯摇头，“再说我还要做兼职啊，攒的钱都差不多给你了，得努力赚钱啦！” 见家长什么的，不要这么早好吧，她会有压力的。所以尽管他从回江城就问了很多遍，她还是一直不敢答应。 在火车上林唯就让他算清楚了这几天的花费，平摊后就立刻把钱转给他了，现在卡上只剩下几百块钱，还得买手机呢。 “你啊，都说晚点给也可以了，”他无奈地摸着她的头，“你不用我的钱我理解，但借给你总没问题吧？” “哎呀，我自己有干嘛不给你，好啦好啦，快点走啦，车来了！” “那你在这边自己小心，”他好笑地捏了一下她鼻子，又叮嘱道，“每天要按时吃饭，宿舍如果没人就一定要锁好房间。” “嗯，知道了，你也路上小心。” 目送他上了车，林唯就转身回学校去了，然后回归一个人的暑假生活。 有促销通知的时候就出门做做兼职，没有的话就在宿舍看看电视聊聊天，倒也不觉得时间难过。她和秦雨难得碰上一面，所以宿舍基本都是一个人，还好这一栋楼也有不少留宿的女生，心里稍微放心一点。 七月一晃而过，八月也渐渐接近尾声。和吉恪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每天只靠电话短信联系，一个人的时候也容易有些想念他，但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也不好和爸妈说要出门，她也不想影响他。 两人的恋情还属于地下状态，都没有告诉父母。林唯是想着时间还太短，万一以后有变故，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吉恪则是因为林唯的要求而没有说出来。 林唯想的是她没有告诉家里，如果他说了，总感觉对他不公平。 这天结束兼职，林唯回宿舍洗了澡，爬上床，和柳晴在网上聊着天。 青柳：现在在宿舍吗？去上海玩得怎么样？ 灼灼fly：嗯，还行，就去了三天。 青柳：这么短啊，以为你们会多玩几天呢。 灼灼fly：没办法，经费有限，三天就花了我一千多快两千呢，呜呜…… 青柳：你们aa的啊？ 灼灼fly：是啊，这样玩得心安理得一点嘛。 青柳：也对，他回家了么？ 灼灼fly：嗯，我要在这边做兼职。对了，你和你家那位怎么样了？ 青柳：别提了，我们吵架了，冷战中。 灼灼fly：啊，为什么，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青柳：我跟他说我家里不同意我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无所谓似的，还跟我说没事，时间久了就会同意，气死我了！ 灼灼fly：可能是还没想好怎么解决吧，你给他一点时间…… 青柳：所以冷战了，都三天了他也不知道发个消息过来！！！ 隔着屏幕林唯都能感觉到她的怨念，但这种事她只能劝说。 灼灼fly：可能是在忙吧。 青柳：忙也不能这样啊！我都想着再等两天，他还不知道悔改我就分手！ 灼灼fly：……或者你主动给他发个消息？ 青柳：不行，这种事情不能我先低头，不然他会成习惯的。 灼灼fly：那你真的舍得就这样分手了啊，看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青柳：家里嫌他太远不同意，他还毫不努力，喜欢又有什么用？算了，不说了，说这个完全是在虐我这种伤心人，我要疗伤去了，拜拜。 灼灼fly：……拜。 放下手机，她忽然想到，他们两人在一起也快半年了，似乎还没吵过架？相聚的时间太短是一回事，但以前高中室友网恋的时候见面更少，还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他们这样，会不会有些不正常？ 到了平常聊天的时间，他的电话准时打来，两人像往常一样聊着天，因为想着之前的问题，林唯有些心不在焉。 他似乎有些察觉到了，关心地问着：“怎么了？今天不舒服吗，好像有点不一样？” “没有没有，”她赶紧否认，但随后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是今天跟柳晴聊天，她说她和李文峰吵架了……我就想我们好像还没吵过架……” “难道你还希望我们吵架啊？”他好笑地说着，“我们没什么意见不统一的地方，当然就不会吵架了。” “就是觉得完全不吵架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也许以后会吵架，但不吵不代表不正常，解决矛盾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要吵架。” “那，如果我们有矛盾，比如说我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这是我跟你爸妈之间的矛盾，我会尽我努力去解决，让他们同意。” “那要是我不高兴了，硬要和你吵架你怎么办？” “那就只能陪你了，适当的吵架可以当做情感的另一种交流，”他声音里有些无奈，“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矛盾在当天解决，绝不让你生气到第二天。” “为什么啊？”有时候吵架不是需要一些冷静的时间吗，像她就是可能当时很生气，睡一觉起来就都好了。 “你生气的话，想的都是我的不好，万一想着想着不要我了怎么办？”听着很委屈的样子，林唯忍不住笑出声。 “好啦，还是不要吵架的好，”她心情愉悦，语气自然就欢快起来，“好好睡觉哦，晚安。” 他的声音里也带了笑：“晚安，想你。” Part.46 七夕 因为最近陆续有学校开学，江城的人流量大大增加，所以公司加大了促销力度，基本每天都有促销活动，导致林唯最近和吉恪聊天的时间大大缩短。 这天早上醒得早一点，就抓紧和吉恪在发着消息聊天，正聊到今天她要去市中心做兼职呢，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哎呀，累死了，现在的工厂真不好待，”她进门看林唯醒着，一边把包扔床上一边抱怨道，“一天上十多个小时的班，明明说好的两班倒，也被安排了两个月的晚班，不就是欺负暑假工嘛！” 秦雨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小电子厂做暑假工，每天基本晚上八点出门，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回来，有时候碰到加班十点多才回。 “还有几天就结束了，”林唯和吉恪说了一声要起床了，就放下手机坐起来了，“开学就好了，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要不是冲着一个月可以拿个两三千，我早就不干了！”她直接躺在床上，看着林唯，“你今天去做促销吗？” 林唯拿着换洗衣服往洗手间走去，“准备去了。” “哦，我睡觉了啊，出去帮我把门关上。” “嗯。” 进了洗手间换了衣服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秦雨已经睡着了，看来今天真的是累狠了，以前回来还会先去洗个澡，今天直接就躺了。 她放轻了动作走到床边，拿出手机，看时间不早了，也就拿了包出门了。 坐了十多分钟公交就到了今天的促销点，他们的促销点是公司安排的，所以经常会换，今天这里是个小店，卖些报纸杂志什么的，门口放了两个冰柜，放了各种饮料雪糕。 因为之前也在这里待过几天，和老板也算认识，看到她过来，胖胖的老板娘眯起眼睛笑着说：“小林啊，今天是你啊？” “是啊张姐，”林唯笑着应道，从包里拿出用袋子装好的衣服，“我去那边换衣服了。” “去吧去吧，今天给你留个好位置。”张姐笑着说。 这一个报刊亭可不止一家做促销的饮料公司，位置都是靠老板分配的，好的就是站在阴凉的地方，运气不好的就可能大半天都要站在太阳底下了。 之前她在这里的时候和老板娘相处得还不错，而且两人是老乡，总会多一分亲近感。她不由得庆幸今天是分在这里了，不然今天的太阳可是得晒脱一层皮。 “谢谢张姐！” 道完谢，林唯抱着衣服背着包去了一旁的公共厕所。换完衣服出来，就见报刊亭那边多了一男一女穿着不同饮料公司促销装的两个人。 她走过去，张姐偏头指着亭子里的冰柜旁边的位置对她说：“小林啊，你站这里吧，饮料都在里面，你直接拿就可以了。” 这是最好的位置了，累了还可以靠一下，林唯连忙感激地道了谢，把她的促销台放到冰柜旁边，穿过还站在外面的两个人站进去了。 “那我站哪里啊？”脸圆圆的女生问着，旁边的男生也看着张姐。 “女生站那边，凉快一点，男生就站门口吧。”张姐分配完位置，两人各自搬了自己的促销台过去了。 不一会又来了两个男生，小小的报刊亭挤满了人，穿着各式的促销服装，五颜六色的，煞是热闹。张姐有些不满：“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我这里都快没法卖东西了！” 后面来的一个戴着眼镜胖胖的男生说：“今天七夕，所以各家公司都来做促销了吧。” “那也不能一下子都来啊，真是的，下次跟他们要好好说下了……”张姐抱怨着走进最里面整理报纸杂志去了，剩下的五个人互相看了看，又各自整理自己的促销台去了。 林唯一边把自己公司的饮料从冰柜里拿出来摆在促销台上，一边想着原来今天是七夕啊，她都没注意。吉恪知不知道呢？看他早上没有提起，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吧。 这算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吧，可是不能一起过呢。算了，反正她连生日都过得很少，何况是这些一年到头都不断的节日。 摆完东西，正式开始一天的工作。可能因为天气热，又是节日的关系，今天的饮料卖的不错，几个促销的人都很忙，偶尔闲下来的时候才会互相聊聊天，这样不知不觉一上午也快过去了，差不多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林唯正抱着衣服准备去洗手间换一下然后去吃饭，出了报刊亭却忽然见到街角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吉恪？！她是看错了吧，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但那边那人见她出来，却是一脸笑意地直接迎上来了。 “下班了？”他问道，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吃饭去吧。” 林唯还在呆愣中，直到旁边一起做兼职的胖男生经过他们身边，挪揄了一句：“哎哟，男朋友来接你过七夕了啊！” 她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吉恪，一脸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陪你吃饭啊，”他笑着说，“走吧，知道你休息时间不多，我已经点好吃的了。” 林唯任由他牵着手去了吃饭的店，坐下来看到周围的人不时看她一眼，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促销的衣服。 那是一套俗得不能再俗的红色和金色交错的像戏服一样的衣服，头上还顶着一块同色系的头巾，傻得不能再傻，所以她连中午吃饭的短短时间都不肯穿着。 完了，她捂脸不想看他，被他看到穿成这个样子的她，好丢脸！ “我觉得挺可爱的啊，没事的，”他把她的手拉开，含笑看着她，“乖，吃饭吧。” 林唯闷闷地应了声，迅速吃完饭，然后拉着他离开。 “我过来你这么不高兴啊？”他牵着她的手走着，有些委屈地说，“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才过来，结果你都不笑一下。” “不是不是，”林唯生怕他误会，“我只是觉得我穿这个衣服跟你一起让你很丢脸，你过来我很高兴的，真的。”说着还举起了手做发誓状。 “逗你的，”他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你这样还是很漂亮，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林唯不想再聊这套很蠢的衣服，转移了话题：“你是过来陪我过七夕的吗？可是我要上班。” “嗯，”他说，“可惜我也只能待一会，晚了就没车回去了。” “能见一会就很好了。” “嗯，反正也是打算来陪你吃个饭。” “你来了多久啊？” “没多久，就看你看了一会……” “怎么不早点走过来……” …… 两人散着步聊了一会天，林唯的休息时间就快结束了，吉恪也差不多要开始返程。送他去了公交站坐车，然后就回了报刊亭继续兼职了。 因为这短暂的相聚，林唯的心放佛充满了阳光，一整个下午都是笑着的，惹得张姐和旁边的人不停打趣。 Part.47 又一年九月 又是一年九月。 林唯拉了昨天刚到的柳晴来帮她搬东西，终于得以回到自己宿舍，有种回家的感觉。 张君君行李已经到了宿舍，只是又不见人影，估计是约会去了，郑文兮说是请了一周的假，过几天才来。 “哎呀累死我了，你不是才住两个月吗，怎么搬了这么多东西过去？”柳晴吃力地把箱子拖到林唯的床旁边，气喘吁吁地抱怨着。 林唯也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放到地上，然后瘫坐到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回应：“搬过去的时候没觉得这么多啊，真是奇怪了。” 柳晴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翻了个白眼给她：“过去的时候不是是那谁帮你搬的吗，都是人家搬了，你能拿什么东西，当然不觉得多了。” 对哦，去的时候确实是他搬了大部分的东西，她只是跟在后面拿了些轻便的桶和衣架这些。 吉恪开学比她早，两天前就已经报到了，来的那天林唯去接了他，一起吃了个午饭就送到去了学校，林唯回来后听他描述又陷入了监狱般的生活中。 “说起来，”柳晴眼睛晶亮地看向她，“你们一起出去旅游，怎么住的啊？” “就……这么住的啊，还能怎么样……”林唯有些心虚地说着，明明本来就没做什么啊，有什么好心虚的！她转移话题，“你和你家李文峰怎么样了？他来了吗？” 说到自家男朋友，柳晴一脸的甜蜜，“他为了跟我一起到，就昨天提前来了，他妈妈也过来了，今天去医院看亲戚了。” “你见了他妈妈？”林唯惊讶。 “是啊，他妈妈很好很亲切呢，还很开明，昨天还跟我说，要是李文峰欺负我就跟她说，她帮我教训……” 说着一脸的幸福甜蜜，林唯听得愣愣的。 “你们这么早就见家长了啊，你家不是不同意吗……” “这又没什么，”她一脸的无所谓，“又不是见了家长就一定要结婚什么的，我家不同意以后再说。” 林唯无言，在她的想法里，要到了觉得两人以后有把握会结婚，才会去见家长。 “好啦，别纠结这个啦，”柳晴休息好了，站起来把林唯也拉起来，“今天新生集合，教官也会到，我们去看帅哥吧！” 出了宿舍，看着清一色鲜嫩的脸庞，带着充满期待的表情往学校操场走去，林唯才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已经大二了，可以被叫学姐了。 “话说今年应该还是原来那个学校的人过来当教官，你家的有可能会过来吗？”柳晴挽着她的手，边走边四处看着。 “不会，”林唯任由她带路，“他跟我说过了，虽然因为今年他们大四的人比较少，会有一部分大五的出来带，但没有他。” “为什么没有啊？” “他没有报名。” “干嘛不来，来了你们还可以见见啊？”柳晴不解地看着她，满是失望，“我还想看看教官和学姐的爱情让学弟学妹们伤心羡慕的情形呢，想想都很激动！” 林唯白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激动的，来了我又不会去见他。” 她可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经得住人议论，低调才是王道。想起他解释说为什么不报名的原因，她忍不住微笑起来。 “去一次带了个你回来就够了，我不贪。”声音温柔，说得一本正经。 “林唯！”忽然被叫了名字，林唯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去，张云珍也应该是刚从宿舍出来，走在她们后面。 她几步追上两人：“你们干什么去啊？” “看教官去，”柳晴回答，又一脸心照不宣的表情看着张云珍，“你也是吧？” “是啊，”张云珍开心地说，挽住林唯另一边胳膊，“走，一起去！” 林唯无奈地被她们拖着去了操场。 到了那边才发现跟她们抱有同样想法的女生不少，三三两两的看着明显不是新生的学姐们站在操场边上，一边聊着天一边看着大路的方向。 今年天气比去年好很多，这个时间还能看到没有完全落下的夕阳。操场上新生已经集合得差不多了，站的不算很整齐，队伍歪歪扭扭的，有些人甚至直接坐到了地上。 等了一会儿，听到大路最前面的女生开始骚动，声音渐渐大起来，就知道应该是新鲜出炉的教官们，来了。 和印象中的一片纯白一样，他们走着整齐的步伐向操场走去，和记忆中不一样得是没有那么雨中得那种朦胧了，这次她们看得很清楚。 林唯倒是没什么感觉，再帅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再说这么一片人，让她这种有些轻微脸盲症的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看着觉得都长一个样。 “今年的好像没有去年的帅哎，”张云珍有些失望，“好像也没去年的高。” “我觉得都挺帅的啊，可惜有男朋友了，不然带一个走也好。”柳晴叹了口气，继续目不转晴地看着。 周围的女生也在议论纷纷，不时有人小声地惊呼，走过去的那片纯白却是目不斜视，就那么恍若无人地走过去了，直接去了操场。 因为只是正式军训前的动员大会，所以所有人都是集中在一起的，乌泱泱一片也看不太清人了，站了一会，大部分也都散了，只有少部分女生还站着想等他们解散。 很不幸的，张云珍就属于这少部分不死心的人，还拖着她们也不许走。 无聊地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看到那边的人开始解散，又等了一会儿，新生们走得差不多了，教官们才开始返回。 张云珍又盯着他们看了一遍，似乎想找出一个她觉得满意的人出来。林唯不太喜欢盯着人看，所以也就是扫了一眼，但却忽然看到队伍中间有个个子高高的人看了她几眼，然后朝她笑了笑。 林唯有些莫名其妙，但看着似乎又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难道是吉恪同学？有可能，不是也有和他一届的人过来吗，说不定就有他同学，还是她见过只是不记得的那种。 等过去了，张云珍抓着林唯，兴奋道：“那个朝你笑的你认识吗？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不是吧，应该是吉恪同学，就是我不太记得。” “同学的话介绍给我呗，感觉长得还不错。”张云珍笑嘻嘻地说。 “你真打算找个教官啊？”柳晴问。 “试试嘛，说不定可以呢。” “那我觉得有好几个都不错，你可以试试！” 林唯看着她们有越聊越兴奋的趋势，无奈地打断她们：“我们回宿舍吧。” 两人应了，却是一路走一路继续聊着，走到宿舍门口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话题，各自回去了，还不忘约定明天再去看看哪个更好。 Part.48 社团招新表演 军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这一年的天气格外地好，几乎每天都是艳阳高照。 林唯和宿舍几人每天穿着短袖短裤裙子，撑着太阳伞，悠然地从操场经过。 这天照常去教室上课，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柳晴边走边小声说：“看着训练的这些新生们一脸哀怨又羡慕的表情，才明白为什么学长学姐都爱那一句‘你若军训，便是晴天’了，因为这种感觉，真的很有爽啊！” “是啊是啊，”张君君也很兴奋，“你们说等会下课了要不要抱个西瓜去那边看他们训练？” “你们太坏了啊，我不去，”林唯笑着说，“我怕被他们围攻，还是小命要紧。” 郑文兮边拿着手机边发消息，“我不去。” “切，你们太没意思了，”张君君从最旁边跑到林唯和柳晴中间，挽住柳晴的胳膊，“我们俩去吧？” “额，我下课了要去社团，”柳晴为难地说，“今天轮滑社要为招新做准备，提前去每个方针表演一会。” 林唯这才想起来自己也要去，“对哦，我都差点忘了，那还得回宿舍拿鞋子，早知道先提下来放舞池了。” 最近的轮滑社人都很积极，特别是男生，经常一整天待在舞池装模作样地练习，就是为了吸引新鲜的学妹们，所以基本一整天那里都有人在。 几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教室，找了靠后的一排坐下，张君君不满地看着她们两个，“去轮滑也不知道带我，早就说让你们教我了，不然现在也可以跟着你们去看看。” 柳晴表示冤枉：“大姐，是谁每次都说要去约会不去的，还说我们！”顺便翻了个白眼给她。 张君君立刻心虚，不再说话。 没一会儿也就上课了，一下午的课结束后，四人一起去食堂吃完饭回了宿舍，柳晴和林唯休息了会就提着鞋下去了。 这个时间的舞池人很多，吃饭路过的，坐着交流感情的，还有些纯粹闲坐着消食的等等，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中间一群穿着轮滑鞋四处飞舞的男生女生。 “你们来了啊，”李浩滑过来，笑着打招呼，“很久没见了啊，你们又漂亮了！” 这是她们开学后第一次过来这边，所以和他们也很久没见了，这会也很开心。 “副社长你也又帅了！”柳晴回道，把鞋子放在花坛边。 “不能叫副社长了，现在换人啦！” “为什么啊？” “你们忘了啊，社长和副社长都要大二的人当啊，今年我们都大三了，”他解释，“现在的新社长是小五，副社长是玉燕。” 这两人她们也都认识，平时关系还不错。小五人缘比较好，和谁都玩得来。玉燕全名是杨玉燕，和杨玉环差了一个字，偏偏她正巧和社长——哦不，前社长夏雨尧是一对，不得不感叹这两人也是有缘分。 “一转眼你们都大三了啊，”林唯感叹，“我们也大二了，还有些不习惯呢。” “马上就有学弟学妹们过来喊你们学姐了，这感觉还是会很不错滴，相信我这个过来人！” “你那是被小姑娘喊学长，当然开心了，”柳晴低头穿着鞋子说，“我们被喊学姐会很心塞的好吧，好像多老似的。” 林唯穿好了鞋子，站起来说：“好了，两位年轻的学长学姐，我们练习去吧，等会还要表演呢！” “对啊对啊，大二的练得好的女生也就你们几个了，还指望着你们给多带几个小学弟进社团呢，赶紧练习去！” “我们靠颜值就好了，哈哈！”柳晴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和林唯到场地里面练习去了。 到了大概七点半，新生们陆陆续续地集合准备开始训练了，轮滑社的人就开始收拾音响，带上装备向操场出发了。 林唯和柳晴跟着最前面背着音响开路的李浩，小五在旁边和她们聊着天。 “待会男生表演刹车，你们表演平花可以吗？”小五问着，“我和李浩也会跟你们一起，四个人一起表演。” “可以啊，那我跟林唯一组？”柳晴问。 这种表演需要两两各站一头，然后一组先出发，另一组后出发，动作需要保持一致，所以配合很重要。 “男女搭配会好一点，我跟林唯，你和李浩吧，”他说，又似乎怕她们紧张，安慰道，“反正平时我们六个人都能玩下来，两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要紧张就好了。” “嗯，”林唯点头，“那就我们经常练的那一套了？” “对，到时候我第一个出发，你们跟着就好了。” “嗯。” 定好平花的表演，小五就后面找刹车的社员商量细节去了。 到了操场的第一个方阵，正巧碰到他们在休息。 看到他们的到来，新生们好奇地看着，等他们把音响和装备摆好，音乐响起，气氛顿时好起来。 “各位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小五大声喊着，“我们是飞舞轮滑社，今天特意给大家带来一场轮滑表演，希望大家记住我们！” 人群顿时兴奋起来。 “好！” “学长学姐你们好帅！” “我们要看学姐表演！” …… 因为他们休息时间不长，所以时间有些紧，等摆好道具后，小五等四人就按先前商量好的位置站了，互相看了一眼，由小五和林唯各自从两头开始表演。 这个最重要的动作一致性和流畅性，两人动作平稳，都各自顺利完成了前面的动作。隔了一会之后柳晴和李浩也同时开始动起来。四个人交错着在桩与桩之间飞舞，到了中间，也是最重要的时候，林唯和小五需要面对面而过，一步不差地交换位置，然后继续走，遇到下一个人的时候再交错，直到走完全程。 还好平时他们六个人也这样练过，所以还算顺利地通过。和柳晴交换位置之后，林唯松了一口气，顺畅地完成了最后的动作。 表演结束，坐着的观众们拍手叫好，显然对这个表演很喜欢，气氛更加热烈。 Part.49 学弟 平花表演结束，就到了刹车表演。这个显然更吸引男生一点，林唯和柳晴看得多了，加上刚刚表演完有些兴奋，凑在后面聊着天。 “刚刚看他们都鼓掌，我好有成就感啊！”柳晴感叹着，“不过中间吓死我了，好怕出错。” “我也是，还好第一场顺利完成了！” 以前都只是自己在舞池练习，最多去其他学校交流一下，虽然也有人看，但没有这种成功完成一项表演的激动和开心。 “学姐，到时候到报名是找你们吗？”忽然有个穿着军训服的女生跑到她们两人面前，崇拜地看着她们，“你们刚刚好帅啊，我也想这样！” 两人有些受宠若惊，但好歹稳住，互看一眼，林唯微笑着拿出学姐的姿态，“等你们军训结束会有社团招新，到时候直接过来报名就可以了。” “嗯嗯，我们这样只是水平一般的，等学妹你自己学肯定可以更好的！”柳晴点头附和着。 “好的，谢谢学姐！”女生得到满意的答复，开心地回了队伍继续看表演去了。 刹车表演完，小五在那边宣传社团，告知招新时间和地点等。 林唯和柳晴两人依然兴奋不已，直到那边哨声响起，新生们集合训练去了才平静一点。 李浩背着音响过来，喊她们，“走吧，去下一个场地。” 一大队人转到操场的另一边，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 遇到一个正在休息的方阵，小五就示意队伍停下，打开音响摆好道具，又重新开始表演。 走了四个方阵，收获了无数目光和掌声后，林唯和柳晴体力都有些跟不上了，开始的兴奋也渐渐褪去。在各种咨询报名的声音中，两人重复回答了无数次，说得有些有气无力了，只能尽力保持着笑容。 总算等到新生们集合去了，他们才得以解放，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看到队伍里大部分人都一副疲惫的样子，小五在前面转身倒滑着安慰道：“大家辛苦了，操场这里差不多了，最后去篮球场表演一次就可以了，再坚持一下，回头再好好感谢大家。” “好！” “没关系，还撑得住！” “为了社团，这些都值得！” …… 大家纷纷回应着，虽然累，但看的出来都还是很开心的，并没有抱怨什么。 林唯听到今天只剩最后一个场地，不由地送了一口气，和柳晴手拉着手跟着他们。 篮球场这边训练的人少一点，这会已经到了他们休息拉歌活动的时间，气氛正是热闹着，看到这边一队人过来更是兴奋，纷纷围过来。 来到篮球场正中间，不一会周围就站满了人，都看着他们摆音响和道具，不时有人小声议论着。 看到这么受欢迎，要表演的几人顿时恢复精神。小五照例先介绍了一下社团，新生们回以热烈的掌声。 四人按照顺序各自站好，等人群稍微安静一点，音乐响起后就开始了表演。 飘逸优美的动作，默契一致的配合，新生们看得目不转睛。林唯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体的动作中，倒没发现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觉得这一次的表演因为有前几次的锻炼格外顺畅，放佛真的像蝴蝶在飞舞。 一个转圈，四人同时停止动作，相视一笑，一起朝观众鞠了个躬，心里都觉得这是一直以来表演最完美的一次。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不等他们说话，就有好些新生冲过来表示想学这个，围着他们问这问那。 林唯好不容易从里面挤出来，大口喘着气。她没想到篮球场这边的新生们这么热情，她刚刚真的有些被吓到了，被围在里面不停地回答问题，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嫂子好！”忽然一个男生在她旁边喊道。 她抬头，穿着白色军装戴着白色帽子的男生站在旁边，正一脸笑的看着她。 她犹豫了一下，看看周围其他人都还在围着社团的人，才不确定地问：“你……是在喊我吗？” “是啊嫂子，我是吉恪学弟，以前有在学校见过你们。”他笑着回答。 “哦……”她应了声，想着这难道是新生动员大会那天对着她笑的那个教官？可她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这个时候又不好直接问人家名字，就一时有些尴尬。 “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看到嫂子了，不过不方便打招呼，”他说，“嫂子是轮滑社的啊，看不太出来啊，但是刚刚真的很厉害！” 林唯讷讷地回应：“额，一般一般……” 虽然在他们学校已经习惯了被喊嫂子，可是现在是在自己学校啊，这样听着一口一个嫂子的，真心太奇怪啊！ 似乎感觉到了林唯的尴尬，男生笑笑，说：“那不打扰嫂子了，以后再去我们学校，我请吉恪和嫂子吃饭。” “嗯……”林唯含糊地应了声，看他走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那边人群终于散开一点，社团继续表演完刹车，赢得又一次的掌声后，小五做了个结尾宣传，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回到舞池已经八点多，大家各自找了花坛边坐了休息着。林唯和柳晴互相靠着，给对方捏着腿。 “今天辛苦大家了，不过看到我们社团这么受欢迎，我觉得都是值得的，对不对！” “对！” “太有感觉了！” “明天继续！” …… 小五扬了扬手，待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才继续说：“明天就不去了，毕竟也是很累。军训还有一个多星期，我们结束之前再去一次就可以了。今晚大家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感谢大家！” 纷纷应了之后就各自离开了，林唯和柳晴也脱了轮滑鞋，换上自己的鞋子回了宿舍。 洗完澡，林唯爬上床等着吉恪的电话。十点半左右电话准时打来，这时候她已经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点精神，只想和他分享今天的兴奋。 和吉恪描述了一番今天的情形，表示了自己的成就感和开心之后，她突然想起那个喊她嫂子的人。 Part.50 网友见面 “对了，你有认识的学弟今年来我们学校带军训吗？” “我认识几个大四的学弟，至于他们在不在你们学校就不知道了，”他说，“怎么了？” “今天表演的时候碰到一个喊我嫂子的教官，他还说出你的名字了。” “那你有没有问他叫什么，能说出我的名字的话那应该是认识的吧。” “没有，不太好问。” “那他长什么样？” “就个子高高的……”她描述了一番。 吉恪在电话那头想了一下，说：“这样我也想不起来是谁，应该不是很熟。” “不熟那就不管他了，反正碰到的机会也不多。” 结束这个话题，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睡觉。 第二天课比较少，林唯下了课就去了舞池。昨天因为李文峰宿舍有聚会，他没去招新表演，两人一天都没见面，柳晴今天一大早就在那里打电话，然后就打扮打扮出去约会了，连课都不上了。 舞池这会人不少，显然因为昨晚的招新表演都兴奋起来了。平时很少来的张云珍也坐在花坛边，和杨玉燕聊着天。 见到她过来，张云珍兴奋地打着招呼：“林唯，快过来！” 林唯几步走到她们旁边坐下。 “你昨天去招新表演了吧？听说很热闹，快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一坐下张云珍就拉住她的手问着，一副好奇的样子。 “是啊是啊，可惜我昨天有事没去成，”杨玉燕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小五讨厌死了，说为了下次表演要好好练习，不给我们讲！” 那边小五李浩等人练得认真，看样子真是要把招新的表演练到最好的节奏。 林唯大概跟她们说了一下昨晚的情景，两人听完都羡慕不已。 “早知道昨晚跟着你们去了，”张云珍说，“我昨天在宿舍睡了一整天，都忘了这事了，下次再去你一定要提醒我啊！” “是啊是啊，下次一定要去！”杨玉燕说着忽然看向中间练习的两人，“小五李浩，赶紧教我练这个！” 说着就跑过去跟着他们学去了。 林唯哭笑不得，刚起身也准备去练习了，张云珍却拉住她。 “你那么厉害，等会再去练也没关系的，”张云珍把她拉得坐下，然后朝她坐近了一点，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个事要咨询你。” 林唯疑惑地看向她：“什么事？” “我最近了认识了一个人。” “然后呢？” “他是这一届的教官。” 林唯诧异地睁大了眼，声音不由得大了点，“教官？！” 张云珍赶紧拉拉她的胳膊，低声说：“你小声一点，还没正式在一起呢，说出去不好。” “你们怎么认识的？是谁啊？” “微信上面加附近的人认识的，聊了几天，他就告诉我他叫杨清。” “你确定真的是教官吗？”林唯觉得这个太不靠谱了。 “应该是吧，所以才想问问你啊，”张云珍也有些不确定，“你男朋友不也是教官吗，就想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会在微信上聊天……” 林唯有些无语，拍了拍她的脑袋，“大姐，谁都可以在微信上聊天的好吧？！” 张云珍急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在微信上聊天吗，好像说他们管的很严，如果不能那就是假的了吧？” “好像可以。”林唯想了一下说。他们俩之前有聊过，他说要是林唯的手机可以装微信就好了，可以省不少短信费。 “那就好。” 林唯看着她放下心来的表情，更加无奈，“可以用微信也不代表他没骗你啊，现在有人冒充教官骗人的也不少啊！” “反正我感觉是真的，他约我今天晚上训练结束后见面呢，”她说着一脸开心，又想起什么，“林唯你陪我去吧，我一个人有些怕。” “你还知道怕啊？” “哎呀，紧张嘛，有你陪着就算是假的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嘛，去啦去啦，下次请你吃饭……” 林唯有些受不了她，无奈地应下了。 晚上九点，新生训练结束。张云珍早早就拉着林唯等在了约定的地方，这会看人渐渐散去，张云珍仰起脖子四处张望着。 等人基本走完，篮球场上空无一人了，又等了一会儿，快九点半的时候才看到一个穿着海魂衫的人朝这边走来。张云珍眼睛也不眨地看着那边。因为天黑，又离得有点远，林唯直到他走近了才看清楚长相。 “嫂子？”来人疑惑地喊道，张云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林唯，也一脸的不解。 竟然是昨晚那个说是吉恪学弟的男生？！林唯也有些懵，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你是杨……”她一时想不起来张云珍和她说过的那个名字。 “杨清，”张云珍接道，“你是杨清吗？” “是我，”男生这才看向张云珍，“你是张云珍？” “是啊是啊，你终于来了啊！” “对不起啊，我怕太显眼，就回去换了个衣服，所以晚了一点，让你久等了。”杨清解释着。 “没关系没关系，”张云珍赶紧摆手，又想起旁边的林唯，“你认识林唯啊？” 杨清笑笑，说：“吉恪是我学长。” 张云珍了然地笑了，“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巧啊，是不是啊林唯？” “是啊……”林唯尴尬地应着，“那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张云珍已经见到人，自然也不需要她再陪着。 “好，下次请你吃饭啊！” 林唯迅速离开篮球场。转弯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边两人坐着聊得开心，看着气氛很是融洽。 回了宿舍，林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给吉恪发了个消息。 林唯：今天陪张云珍去见网友，竟然就是昨天那个说是你学弟的人，说叫杨清，你认识吗？ 发完回想了一下，就觉得真心是太巧了。看张云珍那个样子，多半是要陷进去了，后面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她对这个杨清印象不算太好，虽然每次他都很热情地喊着她嫂子，却又让她觉得哪里不舒服，总感觉他看人的眼神不太好，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Part.51 恋爱这些事情 没一会儿，吉恪的消息就回过来了。 吉恪：在上课，偷偷给你发的消息。杨清我知道是谁，回去给你电话。 放下手机，想着看来真是他学弟啊，那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太大问题了。 洗完澡，她爬上床呢，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是柳晴回来了，看着一脸的不高兴，进门放下包就恹恹地坐在凳子上发呆。 “你怎么了？”林唯关心地问了一句。 “吵架了，”柳晴有气无力地回应，“你说男生怎么这样，为了和宿舍的人一起去玩游戏，竟然骗我说是聚会。” “李文峰啊？”张君君啃着苹果问。 “是啊，昨天说是跟宿舍兄弟聚会，就不陪我了，今天要不是他室友说漏嘴了我还不知道呢。” “男生嘛，就是喜欢玩玩游戏，应该也是怕你不许他去吧。” 林唯也安慰她，“别生气，跟他讲清楚就好了。” “哎！”她叹口气，不再说话。林唯看她这样，也不好说什么，躺着玩手机去了。 吉恪的电话准时打来，林唯赶紧接了。 “躺床上了？”他问，每次基本都是一样的开头。 “嗯，”林唯也如常地轻轻应了声，“你呢？” “刚躺上来。” 又聊了一会，吉恪说起杨清。 “杨清是大四的，同一个队，见过几次。” “哦，看他喊我嫂子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只是算互相知道名字罢了。” “那他人怎么样，感觉张云珍好像陷进去了……” “怎么说了，”他顿了顿，才继续说，“在队里风评不是很好，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大概是关于个人感情方面的……” “啊，他有女朋友吗？” “这个不知道，要不我回头问问同学？” “嗯，帮忙问问吧，如果真有女朋友……”那张云珍怎么办啊，按她那性格，估计又得伤心一阵子。 “你别太担心，反正我没见过他带女生到学校，可能没有吧。” “嗯……” “晚上好好睡觉，不要想太多。” “你也好好睡觉，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林唯想着要不要发个消息问下张云珍怎么样了，又怕这个点她已经睡了，犹豫了一会还是放弃了现在发消息的想法，决定明天见面再问。 宿舍渐渐安静下来，柳晴在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洗漱完爬上床睡了，其他两人也都在床上玩着手机。没一会也熄灯了，林唯闭上眼不再想这个，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没有课，几人醒的都比较晚。林唯还是被张云珍的电话吵醒的。 “林唯，快起来，来舞池！” “这么早去干什么？”她被张云珍的大嗓门震得有些发懵。 “练习啊，快点快点，我等你！”说完也不等林唯的回答就挂了电话。 林唯只得认命地爬起来，洗漱完就提着鞋子去了舞池。 到了那边，看张云珍竟然真的一个人在认真的练习着。 “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练习啊？”林唯边走过去边问。 “你来了，”张云珍过来拉着她，“快过来教我，让小五过来教他也不来，这个点还是睡觉，跟猪一样！” “大姐，我还没吃早餐，让我先缓一会……”林唯无奈地放下鞋子说。 “那走吧，去食堂，我请你吃！”说着不容拒绝地拉着她胳膊冲向食堂。 买好早餐，两人找了位置坐下。 林唯慢慢吃着早餐，张云珍也不吃东西，坐在她对面一直自顾自地说着话。 “今天我才发现我好多动作都不会啊，竟然连最基础的都不会了！” “看来以后得经常来，林唯你可得好好教我。” “小五当了社长就懒多了，竟然不来舞池训练了。” “林强也是，让他来教我还推三阻四的，都跟他说了我不会缠着他了！” “这几天应该能把一套动作学完吧？也不用多好，能跟着你们去表演就好了。” “到时候到杨清他们方阵那里也去好好表演一下，让他看看我多厉害！” 林唯从早餐中抬起头，“杨清？” “对啊，我跟他说了过几天要跟着你们去表演，他好像觉得上次你们表演很不错呢，我想让他也看看我的表演！”她说着一脸的兴奋。 “你们两个……昨天……”林唯欲言又止。 “我们昨天晚上确定关系了，”她甜蜜地说着，“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肯陪我去见他，不然一个人我可能都不敢去了。” “这么快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试探地问她，“他有说他……没有女朋友吗？” “他当然有女朋友啦，”林唯正惊着呢，又听到她后面一句，“就是我啊！” 看她这么开心的样子，林唯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吉恪也说了他不太清楚。 吃完早餐，两人就回到舞池了。林唯从最基础的动作开始教起，因为有动力，张云珍也难得认真地学着，再加上她本身就有基础，教了一上午，总算把之前她忘掉的基础给补回来了。 “走，中午请你吃饭，”张云珍精神满满地说着，又想起什么，“对了，下午你有课没？” “有一节英语课，两点到四点。” “那你下课再来教我啊，我等你，晚上的饭我也包了。” 林唯很无奈，“练一整天你不累啊？” “不累啊，我觉得挺好的！” 可是她很累啊，林唯在心里哀嚎，恋爱中的女生真可怕。 吃完午饭，在林唯的争取之下好不容易才得到批准可以回宿舍睡个午觉。 刚躺上床，吉恪的消息就来了。 吉恪：我刚刚去问了一下，杨清好像现在是没有女朋友，不过听说有人看到过他微信上有很多女生。 没有女朋友就好，至于微信上的女生，她不确定这个要不要告诉张云珍，毕竟也许只是加了但没什么关系。 回了消息，两人聊了一会，就互相说了午安睡觉了。 下午上完课就去了舞池找张云珍，继续教她动作。 趁着休息的空闲，林唯试探地问她：“如果你男朋友微信上有很多女性朋友怎么办？” “有就有呗，我微信上也有很多男生啊，”张云珍不在意地说着，“只要他身边只有我一个就可以了。” 果然，按她的性格对这些不会那么在意，林唯放下心来，也就不再关心这个事情了。 别人的恋爱还是不要干预得太多为好，哪怕是好朋友。 Part.52 等待 军训结束，学校渐渐恢复平静。 林唯觉得大二和大一好像没太大区别，就是社团已经不是他们的天下，而是这群新加入的大一新生的舞台。 虽然舞池每天看着练习的很多，但她熟悉的已经不多。大三的在准备出去实习，来的人也就李浩等寥寥几个老骨干，连前社长夏雨尧都来得很少了。大二的对轮滑的激情正在渐渐褪去，大部分人把精力都放在了学习或者恋爱上，坚持来的也就那么几个。 没有熟悉的人了，林唯去的次数也比以前少了一些，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宿舍，周末就去约约会。 和吉恪的感情也慢慢稳定下来，没有了开始时的小心翼翼，两人说话都随意了很多，相处也更自然一些。 因为大五，虽然吉恪学校对于他们的规定松了一些，但又给大部分学生安排了各种职务，比如巡查队队员、学生处干事等，目的就是在他们正式下到基层单位前先锻炼一下，有些做事或管理经验。 吉恪也被分到队里的学生办公室当一个小主任，负责带几个学弟给队里做一些杂事。虽然都是些杂事，但占用的时间也不少，经常到了晚上还要开会，两人聊天的时间因为这个不再固定。 晚上洗完澡，林唯照常爬上床，顺便把电脑也抱了上去。找了个电影看着，一边时不时看下手机。 一部电影看完，还是没有收到任何电话或者消息。 “我关灯了啊！”最后一个还在桌子边奋斗的郑文兮也起身，说完就去门边关了灯爬上去了。 十一点的宿舍安静无声，只有各个床上手机的微弱光亮映在墙上。不一会儿，这些微弱的光亮也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只剩下林唯这边依然坚持着。 等待的时间里，她忍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个月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准时聊天，一般他都会提前给她发条消息告诉她大概会忙到什么时候，让她等一会或者先去睡觉。 但今天他什么都没说，所以就有些不安起来。他真的有事在忙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只是不想理她？ 比等待更为辛苦的是不知道终点的等待。 这段时间她等得无聊的时候，经常会去逛逛他们学校的贴吧，也不说话，只是看看里面的人分享各种故事和心情。 贴吧里面大多是女生，写的也多半是和学校里面某个男生的爱情故事。林唯感受着故事里面这些姑娘们的各种或相处或等待的心情，有种找到同类人的开心。 帖子里分享的大多是甜蜜，但偶尔也有那么几个伤感的。前几天就有一个原本在贴吧很活跃的姑娘，每天都会写一些两人之间的甜蜜，但突然就发了一条已经分手的消息，惊呆了众人。 有人问了之后才知道，姑娘的男友最近新认识了一个女生，就开始渐渐对她冷淡起来，经常不发消息，说是很忙，但其实是在和那个女生聊天。姑娘本来没察觉到这件事，但无意中发现了两人的聊天记录，质问之下才知道这件事，然后就分手了。 帖子后面自然是各种愤怒问候男生的姑娘们，也有一些表达了自己的害怕。林唯本来没有太在意，只觉得他们有些可惜，但这会忽然想到这个，脑子里就再也挥不去那一丝不安和害怕。 想了想，她主动给他发了条消息。 林唯：还在忙吗？ 等了两三分钟，还是不见回复，心里的害怕与不安突然就变成失望和委屈，她迅速地把手机关机，然后扔到一旁。 过了一会冷静了一点，又开始担心起来。万一他这会正好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她关机，会不会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纠结了一会，她还是拿过手机。小小的屏幕又亮起来，她既期待他给她打了电话，又怕他如果真的打过，不知道怎么解释关机的事。 终于开机之后却是发现没有未接电话，只有一条短信，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开心，她点开短信。 吉恪：今天太忙了，现在才结束。 看着这么一句简单的太忙，甚至连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一声的解释都没有，她瞬间有些生气，又很委屈。 纠结之下她决定不回他这条消息，等他发了第二条再回，让他也试试等待的滋味。 但这种盯着手机等消息的滋味更难受，其实只过了一会他就发了第二条消息，但她觉得好像等了一两个小时。 吉恪：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你睡了吗？ 怀着委屈的心情，她故作冷淡地回了消息。 林唯：没有。 吉恪：这会太晚，室友都睡了，不好打电话，就发短信了。 林唯：嗯。 吉恪：你生气了吗？ 林唯：没有。 发完她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个时候了还矫情什么，直接告诉他不就好了，不然谁知道你不爽？！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他的回复，正担心她是不是太冷淡让他不开心了呢，电话铃声就突然响起，在黑暗里格外刺耳，林唯吓了一跳，赶紧按了接听键。 “喂，怎么了？”那边的人还没说话，林唯压低了声音问道。听到郑文兮似乎动了一下，更是稍稍捂住了听筒。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那头的声音也不大，语气温柔。 听到这么一句话，林唯之前的那些生气那些委屈全都忘之脑后，只有忍不住的笑意。 “不是宿舍的人都睡了吗？” “偷偷跑到厕所了，你那边她们都睡了吗？” “嗯，应该都睡着了。”她听了一会，再没有其他声音，应该是没醒。 “今天等久了吧？”他的声音中带着歉意，“下次努力早点做完事。” “嗯……”她应着，又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口，“以后……如果真的很忙，能不能尽量给我发个消息，告诉我一声……” “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吗？”他轻声说，“对不起，今天是有些急事，没来得及和你说，以后不会了，怎么样我都会想办法先告诉你一声的。” “嗯！”终于说出来，也得到想要的保证，林唯放下心来，也不再纠结其他的事。 “晚上好好睡觉，晚安。” “晚安。” 互道晚安之后，就结束了电话，林唯安心地睡觉去了。 Part.53 失望 “无聊啊无聊，”张君君头支在课桌上用笔戳着课本，小声抱怨着，“他的这诗都讲了n遍了，就不能换换吗？” 讲台上五十岁左右的讲师指着抄在黑板上的诗一字一句地讲解着，脸上满是自得的表情。 “反正本来就是思修课，讲的东西也无聊，没太大区别，你就忍忍吧。”柳晴翻着一本杂志说。 林唯也觉得无聊得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上什么诗歌课呢，这老师拿着拿着自己写的诗已经给他们讲了无数遍了，关键是水平一般，那些诗看着就跟“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差不多的感觉。 “一灯大师没给你念经就算好的了。” 郑文兮低头状似认真地看着书本，实际却是看着书本中间夹的手机。 一灯大师是他自封的，听着跟和尚差不多。 “还不下课，每次这个课就度日如年啊……”张君君继续戳着课本，“又不能逃课！” 这老师喜欢点名，还是在第二节课开始的时候才点，一次不在的话考试就挂了，他们想逃都逃不了，只能认命地在这里待着。 这时候旁边坐着的副班长苏越忽然冒出一句：“这靠点名留住学生的老师，就和靠怀孕留住男人的小三一样！”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纷纷偷笑起来。 “苏越，你太有才了了！” “是啊，这比喻真是绝了！” 张君君也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凑过去和她们小声讨论起来，一时间都是吐槽的声音。 窗外忽然雷声惊起，吓的专心吐槽的几人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 “看来还是不能随便说老师坏话……”张君君喃喃道。 林唯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说：“要下雨了而已，你出门没看天气预报啊？” “谁没事去看天气啊，”张君君翻了个白眼，“还不如多吃点东西呢。” 柳晴正好看完一本杂志，合上塞进抽屉，又看了看时间，“快下课了，看样子雨也快下了，你们带伞没，我没带啊。” “没带。” “我伞坏了。” 张君君和林唯同时说道，说完互相看了看，片刻后三人把目光齐齐转向郑文兮。 “我也没有，”她不慌不忙的说着，“忘在男朋友那里了。” “希望等我们到了宿舍再下……”柳晴祈祷着。 话音刚落，就听见大颗的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不过片刻，望出去外面已经下得朦胧了。 “这么大雨，可怎么回去啊……”张君君望着窗外说着，又转向几人，“你们男朋友呢？能来送伞吗？” “李文峰最近出去实习了，不在学校。”柳晴回答。 “我家的也出去实习了，”又怀着希望看向郑文兮，“你呢？” 郑文兮收了手机，“这么远，等他送过来都什么时候了。” “那今天真的淋着回去了……”张君君哀叹着。 林唯很自觉地没有说话，她们都很默契地跳过了她，因为都知道吉恪太远，就算离得近也没可能出来。 下课铃声响起，一灯大师今天难得地没有拖课，夹着课本就走了。教室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出去了，林唯四人走在后面。 到外面雨下得正大，其他人也已经走得差不多，想蹭个伞都没有。站在屋檐下看了看外面，林唯犹豫着是等一会还是直接冲回去。 忽然听到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来，是吉恪的短信。这个时间他很少发消息，她有些诧异地点开了。 吉恪：在换教室的路上，下雨了，还好带了雨衣，你路上小心啊！ 林唯打字准备回过去。 林唯：今天没带伞…… 消息还没发出去，又收到一条消息。 吉恪：要上课了，回去再说。 她顿了顿，发送键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删了打好的字，最后发了简短的一个字：嗯。 心里有些失望，因为得淋雨有些郁闷的心情更加低落。 “不管了，冲过去吧，晚了就没饭吃了！” 张君君一咬牙，第一个冲了出去，郑文兮没有多犹豫，也头顶着包跑出去。 “走吧。”柳晴看了看林唯，两人用手挡在头顶，也跑林雨帘里。 四人回了宿舍，郑文兮直接就去洗澡了，其他三人只匆匆地简单擦了一下，就拿伞出门去打饭了。 打完饭回来，郑文兮刚洗完出来，柳晴把帮她带的饭递给她，就拿了衣服进去洗澡了。 等她出来，林唯饭已经吃得差不多，而张君君已经吃完了。 “林唯，你先去洗吧，”张君君摸着肚子说。 “你先洗吧，我还没吃完呢。” “我吃得太快了，有些撑着了，要休息一会。”她打着饱嗝，靠在椅背上。 林唯也就收了碗筷，拿了衣服进去了。 快速洗了澡换了衣服，林唯迫不及待地爬进被窝。快到十月，天气已经比较凉了，淋了雨又过了一会才洗澡，她早就冻得不行了。 希望不要感冒才好。 然而没一会头就开始昏昏沉沉起来，撑着眼皮看了看手机，才七点不到，想着先睡一会，十点再给吉恪发消息，就慢慢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等醒来宿舍灯已经关了，周围一片黑暗，也异常地安静，让人有些些害怕。林唯怔了一会才忽然想起什么，慌乱地找着手机。 此刻心里只想着没发消息给吉恪，他会不会很担心？！不会打了电话她没听到吧？！ 终于摸到手机，看到上面有几条未读短信，她赶紧点开。 吉恪：晚上好啊，今天过得怎么样？ 后面的每一条都隔了几分钟，。 吉恪：在洗澡吗？怎么不回消息？ 吉恪：还没回来啊？ 吉恪：今天中午没有休息好，有些困，就先睡了，你洗完澡也好好睡觉。 吉恪：晚安，想你。 后面附了一个爱心。 最后一条离现在已经有接近半个小时了，林唯拿着手机看了一会，终究是没有回复过去。 关了手机，头还是有些疼，什么东西都不太愿意去想，只是黑暗中静静望了天花板一会，就渐渐闭了眼。 Part.54 发烧 因为昨天淋了雨，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林唯就觉得头有些重，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一会，还是强撑着起了床。 洗漱完和柳晴几人一起出门去了食堂，喝了点粥，就去教室上课了。 早上是英语课，她半睁半闭着眼听了一会，就实在有些受不了，半趴在桌子上休息会。 “你不舒服吗？”柳晴担心地看着她，“早上就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 “嗯，应该有点……”林唯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声。 柳晴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会，又放在自己头上感受了一会，“好像有些发烧，要不要去医院啊？” 林唯点点头，“我想着上完这节课就去。” “反正等会没课，我陪你去吧。” “嗯，谢啦。” 下了课，柳晴就陪着林唯去了校医院。医生看了之后开了吊瓶，交钱取完药就去挂上了。 找了个位置坐着，柳晴坐在旁边拿着手机发消息，看样子应该是发给李文峰的，不时笑出声来。 林唯想了想，这个点他应该在上课吧，犹豫了一会还是拿出手机给吉恪发了个消息。 林唯：在医院打针，有些发烧了。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复的消息，虽然早就想到是这个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到了中午，药已经打完，吉恪还是没有回消息。两人去食堂吃了午饭，就回宿舍休息去了。 刚到宿舍躺下，就听到电话响起。 她按下接听键，就听见那头他的声音有些着急，“对不起，之前在上课，没看到短信，你怎么样了，发烧严重吗？” “打完针好点了，现在回宿舍了。” 林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正常一点。 “怎么会发烧了呢？” “昨天下课淋了雨，有些感冒，今天就发烧了。” “昨天给你发消息也没回，太晚又不好给你打电话，是感冒睡着了吗？” “嗯。” “对不起啊，最近太忙，连你感冒了都不知道。” “没关系。” “你现在要休息了吗？” “嗯，准备睡一会。” “那你好好休息一会，有问题就和你说一声，晚上再给你打电话。” “嗯。” “午安了，想你的。” “嗯，午安。” 挂了电话，林唯把手机放在一边，脑袋重得已经想不了太多东西，很快就睡着了。 下午的课让柳晴帮忙请了假，她们走的时候也没叫醒她。晚上回来柳晴给她带了饭，轻轻叫醒她。 “林唯，林唯，”柳晴轻轻推了推她，“起来吃点东西吧，吃了饭才好得快一点。” 林唯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看清楚柳晴后就慢慢坐了起来，感觉了一下，似乎比之前好点了，就爬下床吃饭去了。 “谢谢你啊柳晴。”她端起饭向着柳晴笑笑。 “没什么，你吃点东西，今晚吃了药再好好休息下，明天应该会好一点。” “嗯。”她应了声，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因为胃口不太好，勉强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去了，但也感觉精神好一点了。 手机忽然响起，她爬上去拿了，是吉恪的电话。心里想起之前的失望，就有些别扭犹豫，再加上也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就不想接电话。 等响了一遍，铃声断了，她又有点后悔，拿着手机怔怔地看了一会。 过了一会，电话再次打过来。这次她接了。 “刚才上厕所去了……”她抢先说道，声音有些哑。 “嗯，还想着你是不是还在睡觉呢，”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温和，“怕你没吃晚饭，所以打个电话，要好好吃饭。” “柳晴给我带了饭，刚吃了一点。” “医生有没有开药？” “开了一点，等会就去吃了。” 又聊了一会，吉恪就说要去上自习了，嘱咐她好好休息之后就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她坐了一会，吃了药有些困就去洗了澡继续躺床上去了，睡觉之前定了个十点半的闹钟。 晚上他的电话难得的在闹钟响之前打来，林唯睡得有些迷糊，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接了电话。 “喂，”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些些开心，“今天这么早啊？” “今天请了假，没去办公室，”他的声音也带了笑，温和地问着她，“晚上怎么样？” “吃了药好很多了，这会还躺在床上呢。” “那就好，”他说，“上周末没能陪你，这周带你去喝个鸡汤，好好补一下。” “好啊，哎呀，今天发烧有些头晕了，我看看今天星期几……” 她拿开手机看了看日期，忽然发现今天是24号。 25号是她生日啊，她都差点忘记了，不知道他记不记得呢？ 他的生日也在九月，不过是他刚开学的时候，比较忙，就没一起过。 那是两人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虽然不能一起，但林唯希望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就在网上选了好久的礼物，定在他生日那天送过去。然后在前一天晚上守到了半夜，十二点刚过就第一时间给他发了祝福消息。 “今天星期二。” “哦……”她收回思绪，应了一声，又说，“那还有三天啊……” “没事，很快就过了。” 他安慰着。 “嗯……”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吉恪那边熄灯了才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因为白天睡得有些多，林唯这会精神比较好，也睡不着，就干脆找了个电视戴着耳机看了一会。 看看时间到了十一点四十多，就关了电视。 她在期待着他在凌晨给她发的生日祝福，就跟去年一样，想着这次再不能睡着。 等待很是折磨人，但心里怀着期待，又觉得甜蜜。隔一两分钟她就看下手机，然后想着等会该怎么回他。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看着手机的时间从十一点五十八分一直跳到零点零二分，都没有等来一条消息。 刚开始她想着是不是信号有延迟，晚了一点，但一直等到零点二十分，才彻底相信他是真的没有给她发消息。 失望如潮水般涌来，她默默关了手机，不知道是生病太脆弱还是心里太实在失望，眼泪不自觉就盛满了眼眶。 还好是黑夜，没人看得到。她胡思乱想着，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