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十八招》 第一章 人不猪哥枉少年 “笃笃笃………” 敲门声,急如骤雨一般。 “谁……谁呀?” 一个十四、五岁唇红齿白的少年,在屋内问道。 “是我‘关威’。” “嗄!”少年吓了一跳,低声说:“是主子,早不敲晚不敲,偏偏我在看-秘戏图’时候敲。” 少年被打断“性”趣,难怪他会埋怨。 我国古时候不像现在,既没有a片,又没有花花公子,只有偷看那秘戏图喽。 所谓秘戏图,其实就是春宫画。 少年打开了第一页,上写着“长思自遣”,下面画着一个少女半躺半坐在假山前,脱了底裤,撩起了裙子,张开两条雪白玉腿,半眯着眼,用左手轻摸那话儿。 那话儿呈粉红色,如唇紧闭,上面长满春草。 少年看得兴起,不自觉的用自己手,抓住硬挺的老二,一前一后套弄起来,弄得兴奋异常。 他正想翻第二页时,突然听见敲门声。 当下,少年藏起秘戏图,匆匆忙忙地去开门。 “呀!”然一声,房门开启。 “主子,是您啊!” 站在门外的大汉,紫脸膛,浓眉大眼,不怒而威,背一柄“九环刀”,也没发现少年裤裆里的异物突起,进门就低声说:“爆米花,快叫阿贵收拾收抬,我们立刻要离开。” “主子,住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呢?” “快去收抬,我以后再告诉你!” “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紫面大汉,就是名震江湖的“九环刀”关威。 他因为看不惯明末宦官阉党,垄断朝纲,贪官污吏,横征暴敛,便在川南一带,杀了些贪官污吏,闹出了事情。 不得已之下,关威只好携家带眷逃避。 关威他们一行总共四人,除了自己和妻子王氏、老管家关贵,就是那个书童名叫爆米花。 这爆米花出世不久,父母便双双嗝屁,孤苦无依,关威怜悯其遭遇,把他收留在家,视同义子,并且传授武艺。 此时王氏已经怀孕在身,大腹便便,只得坐在马上,关威和关贵一路领先,爆米花挑着行李紧随马后。 四个人出了宝县东门,抄着驿路栈道,便向云南迸发。 ***老少四人,一路行了二十余天,不知不觉已到滇东永川县境界,出了永川,便是滇桂两省交界的玉龙山。 只见峰峦起伏,山岭不绝。 这玉龙山是去昆明的捷径,但是一连三百余里,往往山行数日不见人烟! 有些地方都是罗罗族的巢穴,这罗罗族天生野蛮,赋性凶悍,个个身轻脚健,爬山如飞。 所用的箭矛,俱经毒药喂制,中者立刻命丧黄泉,非常利害! 而且山中烟岚银瘴,毒蛇猛兽到处都是,宛如过鬼门关似的。 关威明知前路险恶,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路,再说老婆临盆在即,巴不得一下下便过此山,到达昆明。 于是吩咐了关贵和爆米花,说:“我们决定走这条路,到时发生任何状况,千万不可惊慌!” 关贵胆颤道:“主子真要走这条捷径?” “嗯!” 爆米花年少不经世事,不但不以为然,反而兴高采烈! “帅吧!” ***这日。 他们四人来到一道长岭下,只见四处长满了奇花异卉,万紫千红,十分悦目。 远山含翠,近岭凝青。 烟雾迷蒙,灿如云锦。 加上徐徐清凉山风,更加令人心旷神怡。 “帅吧,太帅了!” 爆米花又跳又叫,忘了疲倦,关威夫妇也顾自浏览山色,不忍离去。 忽然爆米花见花海之中,那些五彩烟雾,袅袅冉冉上升,伸手一指,惊喜叫道:“主子……” 关威闻声望去,吃惊说:“坏了!这是山间蛊毒,快躲避!” 说话中,慌忙挑起行李,直向高山逆风之处跑了过去。 王氏也不顾一切跳离马鞍,抱着大肚子,追随而去。 不一会儿,便抵达山顶,回头一望,只见那些毒雾已经变成数十股五色彩烟。 “波!”的一声。 那些五色彩烟,像花炮一般,化出许多五色弹九,这些弹九彼此一撞,立时炸裂,有如团团彩云。 不到盏茶功夫,彼此凝成一片,五彩缤纷,横亘遥天远岭之间,浩如烟海,织成一面超大五彩天幕。 “帅咆,太帅咆!” 爆米花连连拍手,欢呼好看。 关威笑着说:“这玩意虽然好看,但是除了山中土人之外,别人只要染上一点,立时浑身发抖,轻则病个三五天,重则当堂丧命,你说可怕不可怕?” 爆米花听了,咋了咋舌,道:“哎哟喂!” 关贵道:“主子,老奴听说过,苗山毒瘴一起,往往连月散不去,方才毒瘴蔓延甚广,前路已行不得,这可怎么办?” “你说得对,幸好瘴气刚起,烟头并不算高,我们还可绕路过去,否则便死定啦!” 于是引着三人,顺风抄路,绕过毒瘴,又回到来路上,这时天色已经晌午。 他们转过山角,进了一条夹谷,那谷两面危崖高耸,不见天日。 众人小心翼翼,互为呼应,靠着崖壁行走。 走不到半里,忽然迎面吹来一股腥风,为首那匹马立即停步不走。 爆米花不知那马闻到蛇兽异味怯缩不前,顺手取过一柄砍柴刀,用刀背去打马骂道:“妈的,懒畜牲,有路不走,又想吃草吗?” 那马负痛,惊叫一声,便向前面跑去! “哼,欠扁!” 谁知跑不到两丈,又停了下来。 爆米花不由恼怒,正要举刀再打,倏的眼前一花,绝壑下面飞起两条紫色的彩练,疾如闪电,直向人马卷来! 那东西无限无口,头上似有一个勾子,来势十分凶猛! “哎哟喂,吓死人啦!” 爆米花大吃一惊,身子往上一拔,跳起七八尺高,挥起柴刀,照准彩练就是一刀砍去! 刀锋过处,彩练迎刀而断。 而那匹马早被第二条彩练,拦腰束住,勾入崖底,只听一声惨嗥,便无声无息。 后面的关威发觉,一抖手,打出三支钢镖,打中那怪物,可惜慢了一步,那马已魂归西天了! 众人惊魂甫定,上前看时,崖底阴风怒号,深不见底,不知道怪物究竟还藏有多少?“这下惨了,落崖这匹马,驮的都是干粮衣物。” 爆米花一出口,大家不禁焦急起来! 众人沉默了一会,王氏首先开口道:“既来之,则安之,一路上鸟兽多的是,吃的绝不缺,何况或许还可遇见罗汉族的山窝,好歹也可得些食物。” 关威同意说:“好,我们就继续前进吧!” 为防怪物再来侵害,便把两匹马上所驮干粮,完全取下,四人分带了些。 关威一马当先,走了一阵,幸而无事。 此时悬崖渐向左右分开,现出明朗天日,遥望前面,森林高茂,路现平广,四人方庆幸出险地。 “好佳在(幸好),好佳在!” “咚——咚——” 突然林中传来破鼓似的狂吼。 接着,跑出数十匹的骡子。 这等野兽,有小牛一般大小,满身花斑,四处飞逃。 最后是两只较大的,忽然驻足回首,朝林内叫了几声,然后才慢慢跑走。 倏地林内腥风大作,飞沙走石,又冲出四只金钱豹。 “哇操!” 众人人山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豹子。 这四只豹子都有水牛一般大小,锦毛柔密,黄黑斑驳,油光水滑,一张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钢牙,神态十分威猛。 关威一见不禁大骇。 因为这金钱豹比起猛虎,还要灵活,而且又是四只,绝不容易打发,若被它扑上来,那还得了?爆米花不知天高地厚,上前低声道:“主子,这豹子体格真他妈的一流,若能驯服它们当马骑,就帅咆!” 关威正在提心吊胆,忽听爆米花之言,不由回瞪了他一眼,说:“想得美!” 而金钱豹虽然目泛凶光,血口白牙,咆哮不已,却似乎有些畏缩不敢直追过来! 那两匹大花骡见豹并不来追,又停下身子回头长嘶,前去逗弄金钱豹。 等豹一追,又向悬崖走去! 爆米花见状,笑道:“这大花骡敢豹子嘴上拔毛,大概活得不耐烦了吧!” “是啊,明知不是豹子的对手,为何拼命引逗呢?” “除了活得不耐烦,其他就莫宰羊(不知道)!”爆米花又叫道:“啊,我宰羊(知道)了,一定是大花骡春性大发,去挑逗金钱豹来搞它。” “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那大花骡一连引逗几次,金钱豹不禁凶性陡发,一声大吼,各把长尾一竖,直向两匹大骡追去。 “咆” 眼看就快追上,两骡突然长嘶一声,四蹄一蹬,疾如飞箭沿崖跑去。 四只大豹,也御尾追过来! “哗啦啦!” 就在危急时,崖下突然声响,冲起二三丈长的彩练,电一般的落在那四只大豹身上。 两只大豹顿时被拖人崖底,另两只便和彩练大战起来。 满地打滚,连连狂啸,豹爪过处,沙灰走石,十分惊人。 斯时,林内阴风大作,又冲出八只大豹来,一见同类失陷,立时纷纷上前,朝那彩练乱吼乱抓。 那彩练却是死也不放松,越痛越缠,越缠越紧。 沙石飞扬,血肉横溅,场面十分骇人! 关威夫妇看在眼里,才知花骡久受野豹荼毒,方才使出舍身诱敌之计,务使两恶相拼,同归于尽! 但是这种大豹不知还有多少,万一还有群豹,那他们后果不堪想像! “阿贵、爆米花,你们两人屏息静气,切勿轻举妄动……” 说话间,那只彩练已被群豹抓得稀烂,断了六七尺长的一小截,仍缠着两豹不放。 其余的大半截,似乎知难而退溜了下去! 可是那被缠的两豹,愈来愈紧,好不容易被那八只大豹,乱抓乱咬一阵,等到弄成断片去了束缚,两豹已经遍体伤痕,力竭而死! 俄顷,林中忽然狂风大作,林木起伏如潮,“砰砰轰轰”不绝于耳。 “哎哟喂,又是什么吓人的玩意!” 爆米花又兴奋又怕,关威见多识广,知道必有大群野兽出现,忙道:“快,快准备兵刃暗器,把马藏在山洞里,用大石堵好,再拣棵枝叶浓密的树躲起来,要快!” 大家一听,立刻行动,刚刚把身形藏好,便听一阵野豹狂吼。 紧接着,七、八十只的大小钱豹,自林中冲了出来,内中两只大的,似是群豹老大,张口狂吼两声。 “咚咚” 崖上八豹立即摇头掉尾,迎上前来。 这七、八十只豹子,一出林后都向空地,有条不紊集合一处,好像久经训练一样! 大的在前,小的在后,排成一个圆圈,朝林而立。 没有一声吼啸,静悄悄的,宛如在等待什么大官似的。 四人见状,不禁纳闷! 就在这时,林内又是一阵杂沓脚步之声,出来两只金眼狒狒。 这狒狒比起猩猩要大,高约七尺,遍体白毛,铜铃金眼,爪大如簸箕,神态十分威猛! 众豹见状,立即四脚趴伏,把头紧贴地上,动也不动,甚是恭敬! 接着林内狂吼一声,冲出一只老豹,老豹背上坐着一个穿白半臂,短衣赤足,腰围兽皮的少女来。 她的胸部丰挺,乳沟深陷,短衣都快裹不住浑圆双乳,微凸的小腹,上有性感的脐眼,高翘起的臀部,没有一处不醉人。 关威不禁大吃一惊! 爆米花惊声低叫:“帅啦,人猿女泰山!” 只见这骑豹的少女,年约十七、八岁,生得眉如柳叶,鼻如玉柱,口若含樱,一张俏生生瓜子脸,满头云发,十分秀美。 少女眉宇之间,隐隐罩着冷霜,她左手拿着一条七八尺长的蟒皮鞭。 那两狒狒迎了上来,伸手在少女的胸脯上按着,算是参见行礼。 然后分立两旁,站在少女身边。 “唬” 少女一仰首,张口吼了一声,方才崖上八豹也向少女回吼几声,旋即起身走向崖口,衔着那两只死豹的尸体,向少女面前跑来! 刚刚跑出四五丈远,崖下“沙啦”声响,又冲起两条彩练。 “吧!”的一声。 彩练打在山石上面,把那半截彩练十来段尸体,风卷残云似的,向崖下扫去! 少女见了这些怪物,两道秀眉往上竖了一竖,十分愤怒。 那八只金钱豹放下同伴尸体,突又咆哮起来。 少女把手一挥,止住豹吼,口里呼啸几声。 旁立两个大狒狒,伸手正摸着少女的大腿,一听,立即放手走上前去,把两只死的提起,领着那八只金钱豹,走到林侧峰麓之下。 其中一个狒狒用手向地上一指,八只豹立刻用利爪乱爬乱抓。 “沙沙………” 尘土滚滚,抓成一个丈许方圆的深穴,二狒狒才将两只死豹,端端正正放了下去,再用手一指,八只豹又用后腿,把坑口的泥拨下去。 不一会儿,坑没土平,两只狒狒仍率它们往回走去。 四人看在眼里,不禁惊住了! 尤其是那少女,竟能指挥群豹,已够吓人了! 关威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少女来路,究竟是个何等人物?而且又有一大群金钱豹,高深莫测。 幸好两株大树枝叶浓密,隐藏尚好,那里还敢出声,只有静待形势转变。 “啊” 忽然,少女又是一阵清啸,声震山林,群豹立即纷纷起步,直向彩练出现的崖口而去! 距离崖口约有十二三丈方止步,且自动分开而排,蹲在地上,让出一条大路,让少女及二狒过去。 少女把手一招,二狒立时凑近,大手掌不时在少女身上抚摸,少女也不以为意,任它俩通行无阻。 少女低声向二狒说了几句,二狒便走向豹群中,挑了两只比小狗略大的小豹,抱在手里,给少女看了看。 “霍!”的一声。 少女自兽皮下,拔出一柄锋利苗刀,双足一点,拔起三四丈高,到了崖侧土坡上。 她挑了一株合抱大树,齐根砍断,削去枝干,变成一根两丈长的直木。 刃手举着,只一耸身就纵下土坡,其力之大吓死人。 关威等人不知她要搞什么飞机,只能呆呆看下去。 少女把直木放在离崖近处,然后把手一挥,二狒狒捧了小豹,放在木上,一扯豹耳,两只小豹便连声怪啸起来。 此刻,关威才看出少女是想诱那彩练上来,好替死豹复仇。 少女站在木后,口中一声低啸,两只狒狒倏地松手,跑了离去。 两只小豹拼命直向回窜。 刹那间,崖下两道彩练也星飞电掣,直冲上来。 彩练才一飞起,两狒动作更快,一头一个把大木举起,那彩练搭在大木上面,立时缠个结实。 二狒再加用力向后一带,彩练愈发当作是个活物,只一晃眼,便又缠上几圈。 少女不敢怠慢,白光连闪,抖手打出五支钢镖,支支把彩练深嵌木里。 那两彩练知道不妙,遇上煞星了,不住往回掣动,想把大木带下崖去! 怎料那二狒力大无穷,任它如何用力,竟不能够后退半步。 正在相持不下之际,少女钢镖一连发出十支,娇叱一声,两狒狒也各自发奋神威。 它俩身子一抖,满身雪毛根根竖起,犹如钢针似的倒立起来! “呀哦” 两狒狂嗥一声,大木往里一带,彩练有如裂帛断绢一样,紧抱那根大木,直往崖上抛来,顿时现出真面目来。 哇操! 竟然是两条怪蛇! 先卷在木上的,竟是一段尾巴,那蛇生相,甚是狰狞可怖! 通体前圆后扁,上半身有小木桶般粗细,皮色五彩斑纹,宛如堆烂肉。 头如蚯蚓,一张圆嘴喷出黑烟,额上长着七个眼睛,蓝闪闪的,好像北斗七星。 齿如密锥,生在唇上,已有好些掉落,血渍淋漓。 那怪蛇刚现身便把头左右乱摆,说也奇怪,那颗扁头立即膨胀一倍多! 少女见状,知道它要喷毒,左手一扬,又是两把钢镖飞出。 怎知二蛇各把头颈一缩,大嘴一张一吹,便把钢镖吹落崖下! “快溜栓(跷头)!” 少女一见情势不对劲,大喝一声。 二狒闻言立刻松手,往后纵开。 那蛇箭一般穿去,幸好蛇的下半身,被钉在大木上,追赶不上。 二蛇扑咬狒狒落空,更加愤怒,把头一伸,又朝少女扑去。 少女立即双足一动,斜窜出三丈远! 那七八十只豹子,也纷纷后退。 这次少女舍了钢镖不用,竟抬起地上石头,照准蛇头便打。 “我打,打死你这臭怪蛇,我打,打得你稀巴烂。我打,打得你生生世世投不了胎………” 那两狒狒也抓起石块打去,比起少女还要灵活得多,越丢越有劲,高兴的东跳西窜,前奔后跃,逗得那蛇愤怒异常。 只要被打中,连鳞带肉,便脱下一大片! 可惜蛇嘴皮紧肉厚,且又不太笨,一见石块打来,如难躲避,或用大嘴去拱,一时之间也难伤它的要害。 而且它口中毒气非常利害,少女也不敢欺近,只能一味抓石块打个不停! 关威在树上细看那少女,体格容貌,十分秀气,并非苗番之族,只是啸声如兽,又率领群豹,若是被她发现是好是坏不得而知?爆米花目不转睛盯着那少女,见她弯腰投石之际,隐约瞥见她里面什么也没穿。 而且两个大奶子,早就穿梆了,蹦上蹦下,煞是诱人。 爆米花不理他们人蛇之战的结果如何,两只骨碌碌的目纠(眼睛),紧随着少女在转动,脑海里却不时幻想着少女裸体的模样儿。 想着想着,想起了秘戏图里没穿底裤的少女,那粉红色且长满春草的那话………爆米花又幻想到他和少女二人,裸奔在草原,尽情奔跑,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 这时,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一条清澈小溪。 少女跑在前面,回头向他说:“好热,流太多汗了,太臭了,我们下去洗个澡吧!” “好主意!”爆米花欣然回答。 “那就快来吧!” 言讫,她纵身一跳,便跃人了小溪中。 “卟通!” 溅起一个漂亮的水花,就跟她身材一样的诱人。 “我来了!” 爆米花也叫了声,跟着拔起身,仿佛石头般扔下水。 “哇好凉快哟!” “是啊!” 爆米花像条鱼,朝着少女游过去,不由分说,一手抱着她背,另一手搂着纤腰,紧紧将她拥抱。 随之,他把自己的嘴唇,贴在少女香唇上,接着把舌头伸进她口中搅动。 少女也礼尚往来,香舌递过来,跟爆米花一起搅,这种美好感觉,简直没办法形容,除非你有这种经验。 爆米花一面搅动,一面揉她的胸,在水里一点也不用力,两人在水中缠绵。 “嗯…” 少女的粉脸发烫,微微喘着,两腿渐渐地张开,爆米花的右手沿着小腹往下摸索。 先摸那可爱的阴户。 然后,把中指弯曲,往穴内一探。 只见少女轻轻地一颤,指头只进了半截,她的全身有如着电,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爆米花的中指好像魔术师的魔棒,对那美丽的少女发挥了神奇的效力。 “哟……我怎么……全身……酥麻麻的……” 他的中指一进一出,先是慢工出细活,渐渐地她的脸儿热,欲火亢奋,娇躯似蛇般的扭摆。 水汪汪的两眼,仿佛发了情的母狗。 少女很快的兴奋,一只中指已不能满足她所需。 干脆,爆米花把食指也伸了进去,而且加快了抽送速度。 因为手指太短了,只能磨擦内壁发痒,无法使花心舒服,所以少女的欲火,仍然在血脉中燃烧。 少女忍受着痛苦。 香汗涔涔滴下。 嘴里销魂蚀骨的呻吟。 “唔……嗳哟……好痒呀……” 他两指不停地抽插。 “呕呜……唔……” 少女身子直发抖,口中不时的呻吟,那种模样醉煞人了! “我…我痒啊……快点救救我吧!” “好呀,我来救你啦!” 爆米花如奉圣旨,朝她两腿根顶去。 “噢呜” “你的弟弟好壮,轻一点儿嘛!” “你不喜欢?” “谁说的?但不能太猛,不然,不给你插破了。” “说得有理!” 语毕,爆米花慢慢挺进。 因为,有水润滑的关系,所以少女并没有很痛。 爆米花挺起屁股,像风箱般的抽送。 每当他插进,又抽出来时,有许多小气泡,就会跟着冒上水面。 这种奇观,真是千载难得一见! “唔这种感觉真好” 闻言,爆米花如受鼓励,拼了命干。 “舒不舒服?” 少女全身快软了,那来力量回答?她只闭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爆米花劳力抽送,淫水和溪水溶在一起。 又抽送了数十下,眼看要把她送上天,自己也要到达高潮,实在是太理想了。 爆米花幻想到这里,突然有样东西掉在他脸上,打断了他的荒唐梦。 湿湿粘粘,他伸手一摸,居然是鸟大便。 爆米花气得暗骂:“生错屁眼的臭鸟,什么地方不好拉,竟敢拉在你老子的小白脸上,存心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被鸟屎这一破坏,他也没心情再作爱,只好又把精神集中在人蛇交战中。 关威也在想,他不是对少女想人非非,而是想少女们如此打法,决不易把蛇打死。 而是担心那怪蛇,迟早必能拔镖脱身,或者引来同类,岂不成为大害。 思念至此,便想冒险上前,施展多年未用的独门暗器,助她一臂之力,把蛇除去。 心意已定,低声向王氏说了。 王氏也是一个女中丈夫,点头说道:“好是好,不过你要小心一点,这些野人喜怒无常,性情不定,你还是暗中助她,不要露脸得好。 “好的!” 关威应允一声,即施展轻功自树上溜了下来,籍着草丛掩蔽,轻轻爬到坡上。 他从皮囊中,取出三十六支飞星针,慢慢潜伏前进,好趁机下手。 此时,那两怪蛇忽然身子往上一拱,直立起来,“嘘”的一声,竟向崖底直甩下去。 关威以为怪蛇自知不敌,想跷头,心中正叫可惜! 但那二狒却已料到,怪蛇必然有此一着,飞步上前,伸出钢爪把那根束蛇的大木,用力向后一拖。 可是怪蛇本身气力甚大,而且下面一头,似乎盘着崖底石笋之类的东西,二狒狒用尽蛮力,也拉扯不上。 少女十分急燥,几次扬起苗刀欲砍,但是蟒蛇一类,其性最长,就是斩为两截,蛇仍不死,反而多事! 关威爬在坡上,隐隐见到崖中丛林中,有三四条彩练缓缓闪动,猜是那蛇勾引同类上来。 这些怪蛇每条长三四丈,游行如风,只要有一条爬上来,便不容易对付! 少女和二狒狒,虽然力大身轻,也难占得便宜。 正在担心之际,那根大木已被二狒狒拖后三四尺远,眼看就要得手,少女见状,面露喜色。 “快,快,再加把劲!” 此言一落,猛见崖下彩练晃动! “刷啦!”一声。 四条同样怪蛇,互相纠结,直甩上来。 才一上崖便自分开,朝少女和二狒狒扑去! “哎呀呀………” 吓得二狒狒大呼小叫,连忙抛下大木,转身便溜栓(跷头)。 少女也飞窜倒退! 树下群豹,也纷纷散开去。 关威定睛一看,内中两条仍缠在大木上,被钢镖钉住。 其余的两条一大一小,只剩下大半截身子。 大的那条,正是刚才被群豹抓裂身子那条,全身伤痕累累,举动却仍灵活。 另外一条小的,却比其它要小一倍,身子也去了一小半,像是被人齐腰斩断,血迹犹新,大概是爆米花斩去的那条。 两条断蛇把半截身子附在地上,后立起来,足足有一丈长。 昂首矫尾,便向少女及二狒狒追去。 其疾如风,爬行草地之上,比起鱼游顺水,还要灵活。 好几次逼近少女,把下半截身子,横着打去! 好佳在少女跳跃敏捷,还有二狒狒冒险救主,不时拿石头去丢,引它来追,才幸免于难! “嘘嘘!” 怪蛇口中叫声连连,毒气狂喷,拼命追来! 至于那钉在大木上的两蛇,各自拼命挣扎,低下头去咬拔钢镖。 但是镖上都是倒刺,往往痛得中途而废,一支也没找出。 怎知其中一蛇,突然暴怒,不知怎的用力一拔,竟把一柄钢镖,连着一片血肉,抛出数丈之外! 如此一来,二蛇索性不顾疼痛,如法泡制去拔钢镖。 关威见了,大吃一惊,那敢怠慢,扬手对准蛇眼便打出八支毒飞星针。 支支射中,关威怕药力不够,正要扬手再打,忽然传来惨厉的豹啸声。 关威抬头一看,只见两条怪蛇,追赶少女正急,二狒狒虽然慌急追在后面,不断用石头去打怪蛇。 但是二蛇竟燃认定少女,是它仇人主脑,一味忍痛,毫不理会,仍是紧紧迫在少女身后。 二狒狒见主人危在顷刻,一时情急,双双扑上前来,其中一狒狒飞窜过来,钢爪一抓,恰巧抓在大怪蛇的七寸要害上。 那怪蛇突感暴痛,顾不得去打少女,忙扭头张开血盆大口,向那狒狒咬去! 紧接着,蛇尾将扫向狒狒,这下若扫中,狒狒非嗝屁不可! 好佳在关威适时伸出援手,打出毒飞星针,狒狒才乘机脱逃。 就在同时,另一狒狒直向那条较小断蛇,直追下去。 斯时,少女所骑老豹,一见少女危急,也狂吼一声,直扑过来。 一狒一豹,向断蛇双双纵过去。 断蛇昂然不惧,正要张口来咬老豹,关威又挥手打出四支毒针。 二蛇急痛攻心,一遇血肉之物,就紧缠不放! 现又值药性发作,那里还分敌友,两条怪蛇便卷做一堆,彼此乱咬起来。 咬了几口,药性大发,身子一伸,也和大木上的二蛇一般,双双嗝屁了! 这时,二狒狒和老豹已被少女喝住,少女提起苗刀,走近大木旁边,见凶狠的二蛇,忽然无声无息嗝屁,不禁大惑不解。 于是用刀在蛇头上连砍几下,紫血流出,奇腥刺鼻,皱了皱眉便走开了。 又在追自己的两条断蛇上细看一遍,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心中不禁疑神疑鬼。 她妙目四扫,若有所思,突然传来悲啸之声。 “哎” 少女回头一看,见方才用爪抓蛇头的一狒狒,痛苦地蹲在地下,悲叫不止! 满身白毛根根倒竖。 另一狒狒半扶半抱,口中也是不住悲叫。 少女定睛一看,见它击蛇的左爪,已经中了蛇毒,肿起两三寸厚,皮肉也变成青紫色! “这怎么办?这怎么办?阿福,你忍着点,千万别嗝了,我来想点子。” 少女急得团团转,也思索不出一点方法。 突然,另一只狒狒伸手抢过少女手中苗刀。 “阿旺,你想干什么?’’少女阻止道:“你是不是想割掉阿福的手,要是的话,我就永远不理你。” 阿旺狒狒并不答腔,走到死蛇旁边,用刀挖出蛇眼,血淋淋的递到少女面前,口中连声低叫不已。 少女若有所悟,接过一看,那蛇眼本不大,谁知这一挑出竟比鹅蛋还要大。 而且上面插着一支比花针略粗的针,使通体蓝碧的眼珠,完全成了暗紫颜色。 少女这才恍然大悟,四蛇致死的原因。 她两道秀眉往上扬了一扬,连忙环顾四周。 只见山空云青,那有半点人的影子?关威听了老婆的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决心不和少女相见。 他正要悄悄寻路回去,怎知少女耳目灵敏,急忙转过头来,循声看去。 一双精光流射的妙目,竟和关威目光对个正着。 她连忙柳腰一扭,纵到关威隐身的大树下,正欲开口问话。 关威知道行踪已露,只得在树上大喝道:“小妞,不要再靠近了,老夫下来就是!” 少女说:“哦!刚才射出毒针助我杀锦带蛇,就是你这老头吗?” “当然!” 关威有意卖弄本领,不待她把话说完,立即展开轻功绝技,落在少女面前。 少女又惊又喜,抢步上前,一对黑白分明的双眼,上下打量关威一眼,伸出一双又粗又白的双手,抓住他双臂道:“这锦带蛇乃是本山独有,专门用尾巴卷入,杀它可不容易,你的厉害真不是他妈的盖的,小小一支针便叫它们死翘翘,你到底是人,还是神仙妖怪?” 关威被她用力一抓,觉得其力绝大,但是不谙武功,分明是块璞玉,存心要折服她。 他暗暗把内功真气运到手臂上,微微用力,少女顿觉虎口疼痛难挨! 关威含笑说:“这里有神仙妖怪,但老夫不是,老夫和你一样都是凡人,不过练过武功罢了。” “我才不信,附近几百里的人,都说我力大,凡被我抓住的人休想挣脱,可是你不但挣脱,还弄痛我的手,为什么?” 关威因为这是内家武术的妙处,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只得话锋一转,说:“闲话少说,先瞧瞧你那只狒狒,它中毒很深,若再不医治,它会活活毒死的。” 少女一听,急道:“这两个狒狒,一叫阿福,一叫阿旺,从小和我相依为命,你是神仙,一定能救得好它,拜托拜托!” “这里腥臭太重,快把它背上土坡顶,让我瞧瞧!” 少女大喜,回头长啸一声。 “噢” 那个阿旺狒狒果然扶了同伴,蹒跚上来。 关威取些枯枝,击石生火,准备烘烤小刀。 那受伤狒狒上得坡来,即向他点了一点头,已痛得支撑不住,倒卧在地。 牙关紧咬,哼声不已! 关威见它伤口已经肿到上面,若再拖延便难挽救,忙向少女说:“它中毒不轻,幸好时间不久还有可救,不过要受一点皮肉之痛,但是老夫怕它一痛发兽疯,你有没有法子管住它?” “这个安啦!有我在它不敢乱动。” 那狒狒仿佛听懂人语,看着关威,把头连点。 关威睹状,这才放心。 旋即伸手在腰间兜囊中,取出独门秘制清毒散,及太乙回生丹来。 忽然他又想起还少了清水,偏巧有一大瓶山泉,在爆米花身上,若把他叫来,又怕这许多野豹,一见生人,不把他撕个稀巴烂才怪! “小妞,我还有三个同伴藏在对崖树上,请你喝住豹子,老夫把他叫来顺便带点水。” 少女急道:“操,你怎不早说嘛!” 说罢,站起身来,一声虎啸。 “唬” 那些摇头摆尾,坐卧不一,在树下纳凉的群豹,一闻少女呼唤,立时大吼几声,风卷残云一般,排成队伍走人树林。 晃眼之间,散个清洁溜溜。 只剩下骑坐老豹,徘徊在侧,真比土兵操演,还要熟练! 关威大喜,叫道:“爆米花,快出来,把山泉水带来。” “来了!” 爆米花手持柴刀奔子出来。 关威二话不说,接过瓶水放在地上,先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在伤口上速刮又刮。 那狒狒真懂人性,虽然疼得面目扭曲,也咬牙忍受,全身丝毫不动。 关威心中暗自夸道:“好个家伙!” 那伤口被刀一刮,立时流出一股暗紫色的臭水来。 奇腥刺鼻! “哇操!真他妈的不是人闻的东西。” 爆米花捏着鼻子,连连叫苦。 小刀连刮,毒水流了大碗许,便自止住! 手背浮肿,已消去了好些。 狒狒脸上神情,也不像刚才那么痛苦。 关威叮咛道:“这回更痛,小妞,你要把它按紧一点。” 语毕,又取出三支长约四寸的雷火针,这雷火针非铜铁所制,乃是纯银的。 “爆米花,把针放到火里烧至滚烫!” 不一会儿,雷火针烧好交给关威。 关威接到手,照准伤口刺去! “嗤!”的一声。 冒出一股青烟,比刚才毒水还要臭上几倍。 “哇操!呕” 爆米花被臭得直吐。 狒狒疼得嘴唇直抽搐,仍然强忍不哼一声。 关威一连下了十二针,才把毒筋完全挑去。 银针也变成暗青色,可见蛇毒之烈! 爆米花看在眼里,也是心寒! 毒筋去后,伤口才渗出鲜红色的血来。 关威忙把消毒散酒上,再用太乙丹膏敷好,外用纱布包扎,一切就绪,才立起身来,说:“这东西竟能如此忍受奇痛,老夫真服了它。” “多谢老人家,多谢老人家………”少女感谢不已。 狒狒竟像懂得人性,伤痛稍止,便上前跪拜。 另一狒狒眼见同伴无恙,也是“呵呵”连声,向关威身上东摸西摸,表示媚态。 少女问:“老人家大名是…” “老夫叫关威。” 关威据实以答,并说明远来滇南之意。 “小妞,你呢?为什么会和豹子在一起呢?” 少女回答说:“我没有姓名,老爸老妈在那里也莫宰羊(不知道)!” 爆米花插嘴道:“帅吧,你一定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少乱哈拉(乱说话),小心姑奶奶撕了你嘴巴喂豹吃。” 爆米花一听,连伸舌头做鬼脸。 少女又道:“石头若能蹦出个人来,那爆米花也能爆出个你来罗!” “嘻嘻,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有想到。”爆米花搔了搔脑袋,说:“你继续说吧!” 少女又道:“我从小被这两只狒狒养大,附近苗男见我力大,又有驯兽奇能,而且还长得不赖、很媚,都想吃我豆腐,但碍于狒狒不敢轻学妄动。” 爆米花听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曾幻想着,和她裸奔草原上的情景,不禁脸红了起来。 只听少女继续说道:“苗族的查某(女人),则虺肚(嫉妒)得要发狂,背后骂我是狐狸投胎的狐狸精,所以大家都叫我‘小妖女’。” “小妖女!这名字帅咆!”爆米花笑道。 少女说:“狐狸精也好,小妖女也罢,我都不在乎,因为有个称呼总比没有的好。” 关威沉吟了下,说:“老夫这么大把年纪,叫你小妖女不太妥当,老夫还是喊你小妞好了!” “青菜(随便)!”小妖女道:“现在天色快暗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苗寨的人,前来安顿你们啥款(怎样)?” 关威担心道:“这可好?……” “没问题啦!” 言罢,长啸一声,那只老豹便低头走过来,小妖女一翻身上了豹背而去。 爆米花大叫:“三月桃花,谢了!” 小妖女回首媚笑道:“不必了!” 爆米花瞧得直叫:“帅,太帅了!” 关威看在眼里,瞪了他一眼,叮咛道:“爆米花,她是个天真可爱的女孩,你可不能对她想人非非啊!” “安啦!” 两个狒狒却还陪在关威身边,权作护卫。 而那个未受伤的阿旺狒狒,却跑人林内,不一会儿,捧出许多新鲜果子来,请关威吃。 爆米花、关威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吱——吱——”’小妖女来到苗寨中,群苗一见,口哨连连。 这个苗寨叫“狼烟寨”。 狼烟寨中苗酋,名叫“阿巴拉”,是前寨主“阿妈旺”之侄,阿妈旺死后无子,阿巴拉继叔位为寨主。 他人精明强干,武勇非常,就是好色了一点,要不是怕老婆“番婆”,三妻四妾总少不了的。 小妖女跳下豹来,问:“阿巴拉呢?” 其中一人死盯着她丰满的大奶子,久久不答话。 小妖见了又气又好笑,故意把奶子晃了晃,接着狠狠赏了他一巴掌。 “妈的,瞎了你的狗眼,姑奶奶的福寿(奶子),是你能看得的吗?” 那人捂着脸颊,连声道:“是是是……” “妈的,还说是?” “是……是看不得,看不得………” “快说,那阿巴拉大色鬼在那里?” “在……大厅里!” “妈的,为什么不早说。” “是………” “是你妈的头!” 小妖女说着,一脚把他踹得趴在地上,便径自走进厅去。 ***大厅里,点了四支牛油灯,光亮如画。 中间摆着一张圆臬,臬上有酒有肉,只有酋长阿巴拉一个人在大吃大喝。 小妖女一入厅,阿巴拉见了,慌忙扔下鹿腿,用袖揩了揩嘴,走上前来关上门,然后暧昧道:“水查某(美女),好久不见想死哥哥,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哥哥的怀里呀?” 说着,伸手去搂住小妖女的肩膊。 寨里的人各个都敬长小妖女,阿巴拉可不怕,他想吃这块天鹅肉,想了很久,想得快发了狂。 要不是他婆娘盯得紧,及那两只大狒狒整日寸步不离,这块美肉早就下肚了。 今天番婆不在,两只狒狒也没跟着,正是大好机会,他那肯错过。 小妖女道:“东南西北风!” “嘿嘿,管他什么风,来来来,水查某(美女),你同我快快活活喝几杯吧!” 小妖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正欲发作,但随之一想:“现在是我要利用他的时候,千万不可翻脸!” 于是忍了下来,媚笑道:“你不怕你那黄脸婆,阉了你呀?” 阿巴拉仰首“哈哈”大笑,说:“好笑好笑,她敢!” “真的?” “呵呵,老实告诉你吧,你长得如花貌美,又有野性,我十分爱你;从今晚起,咱两人就成为虺某(夫妇),我立刻休了那黄脸婆。” “哦?” 小妖女实在不敢想象,这个怕老婆的阿巴拉,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不要‘哦’了,你若嫁给了我,包你享受不尽,再也不用成天和畜牲为伍!”.小妖女一听他骂狒狒为畜牲,有点恼了。 “姑奶奶若不答应呢?” “如果有半个不字,哼!我就奸死你,你自己选择吧!” 小妖女大怒,破口大骂:“放屁,你这个牛粪干,癞蛤蟆,想奸我,你也不看看姑奶奶是什么人………” 话语未落,阿巴拉已经老实不客气,一个箭步窜了过来。 “嘻嘻………” 露着一张丑脸,便要张手来抱。 “拍拍!”两声。 小妖女又气又怒,左右开弓,朝他脸上就是两掌。 阿巴拉却像役事人一样,伸手来抓她的粉臂。 小妖女存心要修理他,把两个奶子用力一抖,笑道:“来呀,抓得着,就给你搞。” “嘿嘿,太好了!” 阿巴拉色心大动,犹如一只猛兽,张开双臂,直扑上来。 小妖女身子一闪,闪到酒桌旁边,把肥屁一扭,阿巴拉不禁低头欲摸。 小妖女用屁股大力一顶他脑袋,阿巴拉不防跌个四脚朝天。 “奶奶的,屁股也有招式。” “这招是姑奶奶白创的,妖女十八式中的‘老汉推车’。” 小妖女说着,突掀短兽皮,但又旋即放下。 哇塞! 里面竟然是光溜溜的,没有着内裤。 虽然她一掀一放之间,动作之快,却快不过阿巴拉的眼睛。 他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口水直流,眼睛睁得像死鱼一般,合也不合一下,缓缓地走了过来。 “小妖女,这招叫什么名字。” “春光乍现!” 小妖女趁其不备,抓了一个汤碗,朝他头劈下。 “当!”的一声。 打个正着,热汤四溅,破片纷飞,阿巴拉被打了个头破血流! 阿巴拉不由把满腔欲火,化成一股怒气,顿时激起凶戾之性,大喝一声:“恶婆娘,不知好歹,老子不想奸了。” 他把虎皮裙一掀,霍的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苗刀,恶狠狠地砍来! 第二章 初试云雨妙事多 “砰!”的一声。 就在这时,紧闭的木门,被人一脚踢落。 “阿巴拉!” 跟着一声怒吼,跳进一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苗酋阿巴拉的悍妻番婆! 原来,苗妇天性奇妒,绝不容许丈夫三心两意,番婆更是个其中佼佼者。 阿巴拉性好渔色,终日对着自己身边许多如花美貌的侍女,已经垂涎欲滴,但是悍妻太恶,终日在侧,虎视眈眈。 只要他的举动稍不正经,便吃番婆大发雌威,连咬带打,既捶又踢。 阿巴拉天生惊某(怕老婆),只得作罢。 但是内心的难过处,却非言语所能形容出来。 这次垂涎小妖女美貌,向她勾搭,如果答应,他便另筑金屋,瞒着悍妻,暗度陈仓。 若是不肯,他便用暴力硬来,先奸后杀。 好死不死,小妖女来得正是时候,正巧番婆刚刚在内室做那炼蛊的日常功课,心想这下定可得偿大欲。 怎知小妖女不好对付不说,番婆又接到贴身侍女的小报告。 番婆闻言之下,顿时暴怒,但是炼蛊功夫非同小可! —丝一亳草率大意不得,只好强忍忿怒,挨了片刻,做完功课,便急急忙忙向大厅奔来。 方到门前,便听见厅内“乒乒乓乓”。 门口还站着四个苗兵,在偷窥热闹。 番婆一见,立即怒火上升三千丈,飞扑上去,一连打了那四个苗兵几拳! 她力大如牛,手力又重,打得苗兵满天星斗,跪下求饶! 番婆一心记挂着厅内,也不吭声,一抬腿便踢开厅门,虎吼一声,直扑而人! 此时,阿巴拉势若疯狂,凶神恶煞似的,拿刀乱砍乱劈。 “该死的畜牲!” 番婆怒骂了一声,抢上前去,“吧”的一声,赏了阿巴拉一个大嘴巴。 阿巴拉出其不意,吃了一下重打,急怒之下,定睛看去,原来是雌老虎! 他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单单最怕这只床头母夜叉! 一见之下,盛气欲火立时消了一大半,道:“老婆,做什么要打我?” 番婆已经猛虎一般,直扑上去,左手扭住他耳朵,右手鬼王拨扇。 “劈劈拍拍!” 哇操,一连七八个大嘴巴,打得阿巴拉眼冒金星,满嘴流血。 番婆一面打,一面破口大骂:“我操你老妈,你这负心汉,杂碎,死猪狗呀!趁老娘不注意,就来勾引狐狸精小妖女啊!” “没有,我没有啊!老婆你冤枉我了!”阿巴拉不承认道。 “我操你老妈,你这负心汉,没良心的,还想睁着眼说瞎话,骗谁呀!” 番婆口中哭喊,手下用力,打得阿巴拉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俗话说:“好男怕烂汉,烂汉怕泼妇。” 番婆不但是“泼”,而且够“烂”。 阿巴拉连忙双膝一屈,跪在地上求饶道:“老婆,你不要再打了,我给你跪下认错就是啦!” “作梦,不修理你,真不知老娘的厉害!” 番婆仍不罢休,竟然两臂一伸,一个虎扑,竟把阿巴拉扑倒在地,骑在身上。 然后,武松打虎一般,提起两个大拳头,擂鼓似的乱捶起来,捶得阿巴拉叫苦连天! 他们夫妻这一场“内战”,小妖女在旁看得笑弯了腰。 这时,门口已聚集了很多苗人,但大家只管看热闹,却不管上前劝架。 有顷,番婆打累了,跳下背来,坐在地上喘气。 阿巴拉一瞥眼,见小妖女在嘲笑,不由心中一把怒火,牵怒小妖女,认为是她惹的祸。 于是悄悄取出两支喂毒梭镖射去! “妈的,卑鄙!” 小妖女勃然大怒,伸手便接住梭镖,同时上前便一腿,把他踢倒在地,再一抓他手臂,往上一拉,意欲喝问他何以如此?怎知用力过猛,肩骨立时折断,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群苗大吃一惊,一声鼓噪,吓得跌跌爬爬,抱头鼠窜。 “狐狸精,小妖女,勾引我丈夫还不够,竟然还打伤他,老娘跟你拼了。” 番婆急怒交加,便要扑上前来。 几个老苗,连忙一把拖住,向着小妖女跪下,哀道:“这位小仙女,驾临本寨有何指教?” 小妖女戟指喝道:“你们的色酋长十分可恶,不但要奸死姑奶奶,还用毒镖来伤我,好!等我先宰了他,再告诉你们我来此的目的。” “小仙女饶命,小仙女饶命……” 群苗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哀求饶恕,就是番婆也连连哀叫着。 小妖女并非真个要杀人,无非借此示彻告戒。 她大喝道:“好,你们既然有悔过之意,姑奶奶就放他一马,不再追究,现在命你们办一件事,快快派二、三十人跟着我来!” “小的遵办!” “要快!” “是是是!” 老苗连声应诺,于是派出三十多人,拿了弓刀扁担,跟随前去。 小妖女这才放了阿巴拉,番婆忙命人把他扶起,抬人内室治伤。 *** 关威和爆米花吃完狒狒采来的鲜果,正在打盹之际,忽见老管家关贵,气喘喘地跑了过来。 “主子不好,主子不好………” 二人一听,跳了起来。 爆米花笑道:“主子在这里好好的,你为什么说不好,老实,你是不是眼花了。” 关贵急道:“不是……是夫人不好了!” 关威担忧说:“夫人她怎么啦?” “夫人刚才突然满地打滚,大叫肚子痛,不知是什么原因?” 闻言,关威吃了一惊! 爆米花却道:“八堵(肚子)疼,会不会吃坏八堵(肚子)?” 关威不及思虑,连忙如飞赶了过去。 两狒狒也自御尾紧随而至。 只见王氏痛得脸色大变,额上汗粒簌簌滚了下来,手掩下体,呻吟不已。 “哎哟,痛死我了,哎——我……我不想活了,痛死了……” 关威知她山行半日,动了胎气,快要临盆,连忙上前扶住她。 那没受伤的阿旺狒狒,突然伸出毛手,捧过一枚颜色碧绿的山果来,朝着王氏的嘴内便塞。 爆米花以为它淘气,怒道:“死狒狒,臭狒狒,连我家夫人的豆腐,你也想吃!” 说话中,一拳打去。 狒狒也不闪躲,只用毛臂一格,手捧青果,连指王氏口中作嚼吃状。 关威见狒狒满面焦急,恍然大悟,又看青果,芬芳扑鼻,嗅人心脑俱爽,知道狒狒通灵,绝无吃豆腐之意。 “爆米花住手!” 爆米花一听,怔了怔之叫道:“哇,帅咆!它吃你老婆豆腐,你不生气也就算了,我可看不惯修理修理它哦!” “爆米花,不要胡说八道。” 关威说完,立刻接过青果,用手劈开一看,果肉如雪,流出乳白汁水,清香扑鼻,不禁大喜,塞入王氏的口里。 王氏急痛之下,那还有心情吃果子?连忙用手推开。 关威柔声说:“老婆别伯,这果子是灵兽所赠,吃下去或许有效,不妨试试看!” 王氏真个听话,把青果吃了下去! 乍觉一股凉气,白喉咙间直贯丹田。 王氏全身突然往后一仰,脸色骤变,脚下“呱呱”两声,一个胎儿竟自胯下溜了出来! “哎哟!” 王氏呻吟一声,当堂晕死过去! 爆米花见状,惊喜大叫:“帅咆,主子,是个和我一样有鸡鸡的小婴儿咆!” 关威年逾半百,膝下犹虚,中途产小,本是喜事,可是荒郊旷野之中,前不近村,后不着店,三个人又都是男子,没一个接生婆,真个狼狈不堪! 他慌了手脚,还是老管家关贵有些经验,连忙把包裹打开,取出衣服垫在王氏身下,又用剪刀断了胎儿脐带。 再叫爆米花脱一件短衫,裹了婴儿。 正在忙乱之中,远近传来小妖女娇声叱唤。 爆米花循声望去,果见小妖女骑着老豹,柳眉含威,引着二、三十个半熟苗子,呼呼喝喝而来。 这些苗子个个身围兽皮,全身上下黑得发亮,步履轻健。 有的头上还顶着竹篓,随在小妖女后面甚是恭敬。 一见关威等人,众苗人方才明白,原来小妖女命他们来,是搭救这一对夫妇! 其中两个年老苗人,早已越众上前,向关威礼拜道:“你就是小仙女的朋友吗?今日差点没有吓死!” 关威慌忙扶起,一问老苗,方才知道这一带名叫“煞神峰”,并问小妖女和二狒狒的来历。 ***苗人相传,十八年前便出现了两只金眼狒狒,和一个初生不久的小女孩。 起先苗人以为只是猩猩一类,在几次集合人打过,谁知两只金眼狒狒十分厉害。 无论苗人使用怎么利害的毒矛毒箭,打在二狒狒身上,完全不损分毫。 最奇的是,狒狒竟像有人性,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伤人。 苗人打了几次,都奈何二狒不得,只得改了念,视之如神,每逢初一十五,敬它一点蔬菜瓜果。 二狒只在山中一带游行,绝不来侵袭苗寨。 从此附近苗寨,都说煞神峰出了神猿,连那个小女孩也是仙人托化。 个个对之敬畏有加。 有一年,煞神峰附近出现了三四百只金钱大豹,只只都有水牛般大,爪牙犀利,利害异常。 狼烟寨中人畜,不知被豹群吃了多少,苗人死伤狼藉,正要商量举家远避。 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白须红脸的老和尚,说是由天山来的;因为多年以前,跑失了两只金眼大狒狒,特地跟踪寻来,路过求宿。 苗人便问他两狒狒是何长相?正说之间,三、四百只群豹,忽然蜂涌而来。 苗人一见,吓得屁滚尿流,纷纷逃人寨中,把老和尚丢在外面,救也不及,以为老和尚凶多吉少,准被群豹分尸。 怎料那老和尚竟有惊人本领,舞起一根禅杖,犹如风驰电掣,一连打死了四十多头大豹。 无奈豹群不下三、四百只,遍山漫野,咆哮而来。 老和尚知道寡不能敌众,提着禅杖飞奔人一个峡谷之间。 忽然谷顶一声长啸,两狒狒如飞奔来,落入豹群之中,兔起鹬落,毛臂连挥,钢爪到处,野豹如飞弹丸,抛出老远,撞岩毙命! 群豹当堂一阵大乱! 老和尚心中更有巧计,唤住二狒,诈败佯退。 一人二兽,退入峡谷崖壁尽处,老和尚施展壁虎功,游上谷顶;二狒却悄悄绕出谷口,把峡谷的人口一拦。 如此一来,群豹归路已断,腹背受敌,老和尚和二狒开始大开杀戒。 一连打了一日一夜,数百野豹,竟然倒毙大半,只剩下数十只老豹,还在那里怒吼负隅,舍命顽抗。 狂叫悲号。 山鸣谷应。 声震天地! 打到第二日正午,只剩下五六只,犹如疯了一般,窜前扑后,啸声动地。 没几下功夫,六只野豹也清洁榴榴了。 豹群尽除,众苗惊老和尚为神人,以为菩萨下凡,便自寨中纷纷出来跪拜,要求长受供奉! 老和尚却摆了摆手,向二狒道:“这正是你俩藏息地方,那个女挂聪明绝顶,往后你俩要教她武功,方可保护她自己;还有须助她找到父亲为止,好为江湖除害,这是天机,老纳言尽于此。” 二狒狒听了,不停点头,表示将尽一切保护那女娃儿。 老和尚叹了口气,又说:“老纳虽然今日替人除害,但是杀孽太重,决定返回天山念经忏悔,渡此余年,咱们就此分别吧!” 说罢,便飘然而去,从此不见。 狼烟寨中苗人,都说和尚是菩萨下凡,二狒更是猿神无疑。 事完之后,苗人拖回死豹,吃了整整一年豹肉。 又过了几年,女孩已经十三岁,身轻力健,纵跳如飞,二狒不知怎的,又在山后找着一窝小豹,喂养起来。 后来,那小豹渐渐长大,又复繁殖,不到几年工夫,又有一百多头豹。 但是女孩非常严厉,不准豹群伤害苗人家畜,只猎取骡马等兽来吃,日子久了,那豹便和家畜一样,没有了危险。 关威听完,心中不禁纳闷小妖女的来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便说而作罢。 老苗又说了小妖女到寨里发生的情形,关威不禁大喜! 因为苗人最怕鬼神,自己老婆分娩,正在穷途,行动不便,何不暂在苗寨住下?这时小妖女向老苗道:“告诉阿巴拉,要小心服侍他们,稍有怠慢,立刻宰了他,知道吗?” 老苗吓得点头不已,立即吩咐抬过两乘竹兜子,关威也不再考虑,匆匆把王氏母子安放在竹兜内,由两苗人抬着。 小妖女见一切弄好,才骑上豹欲走,爆米花急叫:“小妖女,你住那里,我若无聊可不可以找你玩?” 她从未跟人玩过,当下童心未泯笑道:“当然可以!” “可是我怎么找你呢?” 小妖女一指左侧,说:“你越过五座山头,就会看到个山洞,上面为着‘妖女十八洞’,那便是我住的地方啦!” 说完,骑豹而去,两狒却尾随着护送关威等人。 ***第二天。 爆米花便随二狒狒,走了四五个山岭,来到“地狱谷”的妖女十八洞,找小妖女闲扯蛋。 小妖女一见到他,也打从心里喜欢,两人东南西北无所不聊。 爆米花胡扯瞎盖江湖种种,小妖女听得心头大动。 她也说出山中种种玄事,爆米花一时好奇心起,说:“坐了一个早上,好无聊,咱们四处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 两人便各自取了随身武器,及一些干粮食物,装束妥当跑跑跳跳,向洞外走去。 二狒也跟随走出,小妖女说:“阿旺,你留在洞里照顾阿福不要跟来,我自个会小心,还有那群豹要看好,知不知道?” 二狒忙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着他俩身影,消失在另一个山头。 ***二人说说停停,追逐嬉戏,不知不觉走了大半日光景,也走过好几座山。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满天彩霞,倦鸟回巢。 殷红如血的落日,冉冉落在西山之后,林木山石,映成一片余晖。 景物本就阴森,再加上林木苍苍,荒草萋萋。 空山寂寂。 四无人声。 小妖女虽然胆大,也不禁着急起来。 “爆米花,怎么办?阿福阿旺都不在身边咆!” 爆米花也急了,说:“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我怎会知道吗?” 二人正自慌乱,到处乱走,乍觉凉风一阵急似一阵,好像挟有风雨之意。 小妖女更加心慌,抬头看了看天,果然天上起了许多灰云,再看红日已隐人乌云之后。 骞地狂风大作,天黑地暗。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呀,怎么办?” 爆米花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吓得直哆嗦,小妖女一把拉住他,往树林奔进去。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且夕祸福,真个一点也不错。 方才天空,还是红霞绮荡。 此刻却是阴风怒弓,乌云排空。 “呼呼轰轰!” 小妖女和爆米花才走入树林内,狂风已像千军万马一般,挟着无穷之力,刮了起来。 接着,倾盆大雨,直泻下来。 风声雨声,树声水声,闹成一片。 二人在树林内,满身湿透,漫无目的,向前乱窜,好不容易走出树林,已经变了个落汤鸡! 出了树林,小妖女瞥见前面风雨凄漾中,似有幢幢黑影,像是房屋一类,不禁大喜。 旋即放开脚步,冒着风雨,和爆米花跑了过去。 走近一瞧,果然是一所庙宇,但是断瓦颓垣,残砖败木,十分荒凉。 爆米花看了,吃惊道:“哇操,是个没人居住的古寺!” “帅咆,有地方避雨就不错,管它有没有人住!” 小妖女和爆米花处久了,口气无形之中,也学着他的语气。 “卖屎(不行)!我常听人说,凡是深山旷野无人居住的庙宇,都会有僵尸鬼怪精灵盘踞,千万不可进去;哎哟,这庙如此荒凉,莫非里面有那玩意?” 爆米花说着,转身就要跑。 小妖女一把拉住他,笑道:“哼,卵葩(鸟蛋)挂着还这么胆小;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伯人七分,白己口口声声说,长大要做大侠,现在对那虚无缥缈的鬼怪,竟害怕起来,真是漏气(丢人)。” 爆米花听了,脸红说:“此一时也彼一时!” 小妖女又道:“何况现在天色已暗,风狂雨骤,即使要在山头露宿,你想行吗?难道睡在泥水地上不成?” 爆米花想了一想,口念:“阿弥陀佛,佛祖,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之保佑我爆米花平安无事。” 念完,壮着胆子,随小妖女走进庙门。 只见迎面一所大殿,蛛网尘封,黑漆漆的,也看不出里面还有没有佛像。 再看偏殿,破坏得更凄凉,但不像前殿处处漏水,比较干燥。 小妖女吃过奇花异果,目力敏锐,迥异常人,虽在黑暗之中,也看出上面有一小阁楼,并有一座霉烂的木梯,直通合上。 “爆米花,上面有个小阁楼,咱们上去看看!” “行吗?” “应该没问题!” 二人走上小阁上面,不由惊讶起来。 原来,这座小阁方目不到一丈,可是同寺中各处破败的情形完全不同,虽然各物残缺,摆布却整整有条。 靠东一张木榻,旁边一张方桌。 臬上还有半支蜡烛,一份火刀火石,两本古经,和一些发霉的食物。 小妖女拿起火石,点燃蜡烛,在火光照射下,爆米花吓得屁滚尿流。 “妈呀,我不来了,我不来了!” 小妖女也吓了一跳! 原来,桌子上还有一个人头骷髅骨,端端正正摆在臬上,似乎向人裂嘴大笑。 “只不过是人的骨头罢了,又不是僵尸,不会害人的。” 爆米花这才稍为宽心。 桌子旁边还有两把椅子,靠着后窗,还有一张矮茶几,看模样似乎还有人居住;不然,那有这么整齐之理?于是,小妖女走到楼梯口,朝下面连喊了数声:“喂,这里有人吗?” 下面没人回答。 爆米花不时盯住骷髅人头,深怕它突然飞起来作怪。 只见骷髅人头,口鼻两眼,四个黑孔,乌洞洞的,牙齿参差不齐,看在眼里,令人毛骨悚然。 “操你祖宗,敢吓我爆米花,滚啦!” 爆米花一赌气之下,大喝一声,把骷髅提起来,抛下阁楼,才觉得满心痛快。 “好了,小妖女,今晚咱们便在这里住一宿!” “只有如此喽!” 小妖女说着,当着爆米花面前,便毫不矫忸脱下湿淋淋的衣服。 爆米花看得呆住了! 不一会见工夫,小妖女丰满的奶子,便呈现在爆米花眼里,奶子上还有颗性感红痣。 忽然远处山头,夜枭悲鸣,豺狼惨嗥,令人心神不安。 爆米花心中一惊,暗想:“这座破庙怎的如此古怪,说它有人,似乎不该颓塌破败,说它没人,桌上的残蜡和霉烂食物,及那一个骷髅头,也不知那里来的?” 爆米花愈想愈怕,不禁全身打个冷战。 可是再看小妖女,她似乎不把这一切当回事,也许是她心地善良单纯。 爆米花看了看摆在桌上的柴刀,闪闪发光,心中又想道:“我有武功又有这把锋利无比的柴刀,还怕个鸟?何况所谓妖精鬼怪,不过道听途说荒诞无稽,我又没见过,何必自己吓自己吗?万一被小妖女发现,岂不又要笑我没卵葩(鸟蛋)啦!” 想罢,暗笑自己没胆,再抬头看小妖女,这一看之下,爆米花喃喃叫道“哇塞,太豪放了吧!” 原来,小妖女已脱得精光,在他眼前走来走去,寻找晾衣服的东西。 两颗大奶子,随着她走动,也不停上下左右摇晃。 爆米花色心大发,顿时扑去,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小妖女莫名其妙问:“爆米花,不是要睡觉吗?你跟猴子似的,抱着我干什么呀?” “我……我……” 爆米花被他一说,张口结舌答不出来。 “快放手啊!” “不!” 小妖女不解说:“不?怪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嘛?” 爆米花鼓了很大勇气,才回答道:“我……我要干你!” “干我?’’小妖女也不在乎,摇摇头说:“我不懂咆!爆米花,你能不能告诉我?” 爆米花灵机一动,欣然道:“好,我立刻就告诉你!” 言讫,他把双手一松,换个姿势抱上床。 小妖女真的听了,乖乖给他抱。 “第一步就要开始了。” “来吧!” 爆米花深吸一口气,嘴唇凑了上去,轻轻地吻起她来。 小妖女被吻了下,推开他站起问:“这就叫做‘干’吗?我会了,不用你再教了。” “喂!’’爆米花忙叫:“这是干的前奏,真正的干还没开始,你要等不及,我现在来好了!” 小妖女想了想说:“好吧,好吧,要干就干吧!” 语毕,她又躺了下来。 爆米花一边脱衣,一边欣赏那小妖女,她的曲线玲珑,胸前两个乳房一把可握,如春笋般耸立着,肚下的毛儿稀疏,乌溜溜的黑白分明。 胯下微微起伏的山的,一条潺潺流水的深沟,把山阜划分为两半。 两片yc,紧紧闭着,红中带紫,柔若无骨。 爆米花脱光后,肉枪举得笔直。 小妖女纳闷地问:“咦,你那是什么玩意,怎么那样硬啊?” “这……”爆米花回答说:“这……这就叫‘老二’。” 小妖女侧着头喃喃道:“老二!那老大呢?老大在那里?怎么没有看到老大?” “我就是老大啊!” 小妖女恍然大悟说:“汉人真怪,自己叫老大,这玩意却叫老二。” 说着,她用手去摸肉枪。 “嘻嘻,好痒哟!” 小妖女皱着鼻子道:“你这人真是没用!” “有没有用,你等下就知道了。” “哦?” 爆米花吞了口口水,搓搓双手,分开她的玉腿,蹲到小妖女的胯下。 这里的视野真好,一拨开阴毛,就看到朱红色的肉缝。 爆米花怕她会反悔,抓起老二往内杵。 他采取的这姿势,虽然普通,却是一般用的“破瓜态位”。 爆米花还记得,秘戏图上曾说,新婚的夫妻,新娘子要背向下,仰面躺着,并将新郎的阴茎,用手导至阴道人口正前方,稍微向上的位置。 使阴茎压在处女膜上,不动,然后逐渐加上一些压力,让处女膜成为很紧张,吃力的状态,以至最后到达破瓜的目的。 通常是破裂成两半,爆米花一切都照着做了。 “沙啦沙啦!”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细碎响声。 小妖女和爆米花不禁吓了——跳,倾耳细听,响声越来越近。 爆米花立刻抓起衣服和柴刀,并把身子靠着后窗,准备情形不妙,就由窗口跳出去。 “嗒嗒嗒……” 接着,木梯上仿佛有东西,在楼梯上跳动,声响极细,决不是人的脚步声。 小妖女连忙由木榻上,一个箭步窜了下来,向楼梯口一看,不禁当堂吓了一跳! “爆米花,快过来看呀!” “我……我不敢!” “你卵葩(鸟蛋)躲到那个查某(女人)洞里去啦?” “没有啊,在这里嘛!” “既然还在这里,为什么没有胆子过来?” 爆米花听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原来,楼梯口边,那颗骷髅人头,竟像活的一般,前仰后合,左摇右摆,居然跳起舞来! 爆米花一见,毛发俱竖,头皮阵阵发麻,几乎喊出声来。 小妖女则两只眼睛圆睁,盯着这颗骷髅头,准备它不上来便罢,如果一跳上来,立即赏它一刀,看它还敢不敢作怪?忽然,小妖女发现那骷髅头后面,有一团毛茸茸的黑影,觉得奇怪,便伸手招它。 “小鬼上来呀,上来呀!”.可是,那颗骷髅人头十分警觉,只在梯口附近跳来跳去,并不上楼来! 爆米花也瞧出眉目,觉得怪物不过如此,没什么伎俩,不禁壮起了胆子,叫道:“小鬼,搞怪(调皮)!” 由楼梯上,一个虎跳扑了下来,举刀便砍。 那骷髅头竟然害怕起来,箭也似的,直向殿外狂奔而去! 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里。 “小鬼,别溜呀!” 爆米花欲追,小妖女忙道:“别追了,全身光溜溜的没穿衣服,到处跑,不怕人阉了你老二吗?” 闻言,爆米花低头一看,真的是光溜溜的,忙用手捂住跑了回来。 他回到了床榻旁,担心庙内还有骷髅作怪,把刚才的事给忘掉了! 爆米花的手里,还拿着那把柴刀,心有余悸的坐下。 小妖女看了看他,便问:“喂!爆米花,你在想什么啊?” “没……没有啊!” “没有的话,我们还没干完呢?继续再教我干吧!” 爆米花这才想起,是那个臭骷髅,破坏了今晚的气氛! 幸好经小妖女提及,不然真吓忘了! “没问题,我这个老师呀,一定教到你会干,不会干在内地是很丢人!还好你遇到我,热心快肠,要是别人准收你学费……” 爆米花自吹自擂,喋喋不休。 小妖女不耐道:“要就快,再说一大堆屁话,我可要睡觉了!” “好,你快躺下吧!我这不是来了吗?” 小妖女重新躺下,张开了那双玉腿。 爆米花急忙上了床,蹲在她腿间,正想瞄准穴心,才发现自己的肉枪,被骷髅给吓软了。 哇操! 软趴趴的怎么干呀?“他妈的,真是扫兴!” 小妖女莫名其妙问:“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呀?” 爆米花一抬肉枪,气呼呼回答:“你看,老二吓坏了,现在怎么干嘛?” 小妖女望过去,见那老二如睡蛇般,无精打采,唯有说:“没办法干就算了,下一次有机会再说。” 上口的肥鸭,岂有不吃之理?这次如果不吃,下次不知等到何时?爆米花急中生智,失声叫道:“唉,有了!” “有什么了?” “我有一个点子了!” “哦,什么点子?” 爆米花怕她会生气,小心翼翼地道:“我听人家说,只要用查某(女人)的嘴,吸一吸老二,老二很快会硬起来。” “你有病呀?” 奇怪! 小妖女答非所问。 爆米花不解摇头说:“没有呀!我正常得很。” “你的老二有病?” “也没有啊!” “既然都没有,干嘛要我吸你老二?” 给她这么一说,爆米花如丈二金刚,一时摸不着脑袋。 他挤出笑容道:“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妖女正色地说:“那我告诉你吧!在我们苗疆,只有中了情花毒,或生了怪病,才替男人吸老二,你既没生病,老二有什么好吸的?” 闻言,爆米花才若有所悟。 他心中不由想道:“妈的,本来想享受一下‘吹喇叭’的,看来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我只好另想点子。” 眼珠子一转,爆米花又生一计。 “小妖女,不然这样好了,你的手抓着我老二摸一摸……” 小妖女忙答道:“卖屎(不行)呀,你很怕痒,一摸会嘻嘻哈哈乱笑,我们这儿说,晚上笑得太大声,会引来妖魔鬼怪……” 爆米花一听,忙掩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说。 因为,他被那骷髅吓坏了! “好吧,为了教你干,我只有自己来啦!” “那先躲虾罗(谢谢)!” 这只笨鸡,人家要占她便宜,她还谢谢人家。 爆米花心中窈笑,当下抓起老二,套弄了起来。 真快,一分钟还不到,他已经抬头挺胸。 “你真帅,一下就搞定了,快来干吧,再不干,我看天就要亮了!” 登时,爆米花又抬起肉枪,照准红心就要刺。 “哎哟!痛死我啦!” 小妖女只觉一阵疼痛,本能地踹出一腿! “啊” 爆米花中脚飞出,撞在墙上,脑袋差一点开花。 小妖女坐起身,检视小穴,见有血丝流出。 “妈的,你想要谋杀我啊!” 骂时,她翻身下了床,握起拳头就要打。 爆米花出手挡住,说:“我那敢啊!这叫做‘破瓜’会有一点痛,我忘记告诉你了。不过,我敢保证,等下一定会爽。” “是真的吗?” “不爽,你阉了我!” “好,我再信一次。” 爆米花见机会未失,立刻重整旗枪,慢慢刺了进穴,他战战兢兢,生怕再挨小妖女的脚。 “晤………” 虽然有点痛,但没刚才痛!而且,还有一点麻麻的! 爆米花见她表情,眉头微皱,嘴儿稍张,便知尝到了甜头,于是轻问:“现在还痛不痛啊?” “好……好多了,再干……” 爆米花晓得成功了,胯下慢慢加快速度。 “卟滋,卟滋……” 美妙的乐声响起,夜阑人未静。 “噢……不,不痛;……现在,你放手干吧……” “你有没有骗我?”爆米花故意问。 小妖女没回答,只把头摇了摇。 爆米花大发神威,屁股猛挺,肉枪不要命的插。 两片红红的yc,一张一合,淫水粘滑湿腻,被肉枪带出,流得满床都是。 “啪啪啪……” 爆米花干得大凶,两人的肚皮也撞出声音来喝采。 “喔太爽了,难怪……内地人都会干………” 有顷,三更天也过了,风静雨止,乌云渐散,天空现出一钩新月来。 爆米花突然尿急,睁开眼穿衣下了榻,走到楼梯口边,偷偷向下望去,黑鸦鸦的,并没有什么怪物。他便拉拉裤头欲下,偶而扭头,不禁吓了个亡魂直冒。 原来那颗骷髅头,赫然悬空,挺在桌上,朝他不住点头晃脑! “该死小鬼!” 爆米花气得向前纵去,抓起柴刀朝骷髅头猛力砍去! “砰!”的一声。 桌上火刀火石,腐烂食物,震起老高,桌面也砍了一道很深的洼口。 可是那骷髅头,早已飞落地下毫无损伤。 这时,小妖女也被吵醒,见状,立刻起身穿衣。 “该死小鬼,我操你妈的!” 爆米花大怒,又是一刀,贴地横削。 不料那骷髅头十分狡猾,跳起三尺多高让过刀锋,闪在一旁。 爆米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手中一柄柴刀舞弄得风车一般,紧逼着那骷髅头不放。 那骷髅头似乎被他勇气所慑,嗤的一下,直跳到楼梯口,如飞逃去了! 爆米花吓得一额冷汗,口中仍叫:“小鬼,别跑,我非宰了你不可!” 小妖女在旁看得眉头直皱,顿时计上心来,于是解下腰间蟒皮带,做了一个活结,低声说:“爆米花,你闪到我后面来,看我的。” 爆米花不解,但依言到了小妖女身后。 小妖女左手握刀,右手持索,蹲伏梯口,待那骷髅上来,出其不意,使出飞索套住它! 爆米花这时才瞧出端倪,凑上前来,低声问:“它还会再来吗?” “会的,这小鬼调皮得很,不抓到它,它会死缠着我们不放的。” “沙啦沙啦!” 果然过了片刻,楼梯下面又是一阵响声。 那一颗恶作剧骷髅头,又是一步一跳,循着梯级直窜上来。 来到梯半,小妖女突然起身,右手一抖,套索飞了出去,套个正着。 “吱……” 那骷髅不禁乱叫,小妖女好不容易抓到它,那肯放过?连忙用力一拖。 骷髅竟然跌落楼下,而蟒索上却多了一物,不停挣扎。 小妖女心中大喜,一连腕力把它直拖上来。 二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大黑狐,足有小狗般大,他俩恍然大悟,不禁又好笑又好气。 原来这只黑狐,把骷髅人头骨顶在自己头上,前来恶作剧恫吓,并不是那骷髅头成精作怪。 爆米花不禁骂道:“该死畜牲,差点没把你老子吓得虚脱嗝屁,不捶扁你难悄心中之气。” 说着,调过刀背,在黑狐身上用力敲打。 “我捶,我捶………” “吱吱………” 黑狐被打得四脚乱抓乱叫,左窜右闪。 爆米花气它作怪,害了自己大半夜提心吊胆,睡不着觉。 黑狐急了,屎尿齐出。 那种又骚又臭的气味,把小妖女和爆米花薰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但爆米花仍旧不肯停手。 后来黑狐被打急了,腾身一耸,跳到桌上,把两只前爪合起来,连连打拱作揖,活像一个人似的,口中“吱吱”连叫,似在哀求饶恕。 爆米花究竟是个小孩子,打了一阵,怒气渐消,便停手敲打,又用右手按着黑狐的背脊,喝道:“你这畜牲,以后还敢不敢恶作剧吓人?” 说也奇怪,黑狐竟像通晓人语,连连点起头来,又把两只前爪拱起,像是作揖。 小妖女在旁看了它滑稽动作,不禁笑了。 她也插嘴说:“小黑狐,你发誓,如果以后再敢吓人,必遭雷劈,定遭天谴,知道了吗?” 黑狐又点点头。 小妖女才把它颈间套索取下,挥手道:“你快走吧!” 黑狐并不立即逃跑,由桌上跳下,用前爪指指榻底,又仰首叫两声,才从窗户一跃而去,转眼便不见。 爆米花又跑到楼下,捡起那个骷髅头,用柴刀砍成粉碎,方才上来。 “小妖女,这下可以安心睡了!”“还睡呀,天都快亮啦!” “快亮,但还差那么一点点,来睡啦!” 爆米花说话中,硬拉着小妖女上床,一到床上,他手就不规矩了半个时辰,很快的就过去。 窗外月落鸟啼。 东方天际,泛出一片鱼肚白色。 小妖女一跃下床,连忙穿衣,又把蟒皮套索盘在腰间,催道:“快走了,爆米花。” “哎哟,刚办完事真累。” “再不回去,阿旺阿福会担心的。” 爆米花只好懒洋洋起身穿衣,拿起柴刀欲下楼,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昨晚黑狐连用前爪指着床下,似乎有什么用意?他便低头向床下一看,这一看不打紧,险些把爆米花吓了个魂飞破胆,大叫:“我的妈呀,姑奶奶,快等等我呀!” 走到梯半的小妖女闻声,连忙往回奔了上来,和爆米花撞个正着。 “一大清早,你鬼叫鬼叫什么嘛?” 爆米花忙用手指着床底,小妖女低头一肴,也吓得花容失色,叫道:“天啊,怎么会有“这玩意?” 原来,床底下整整齐齐摆着一副死人骷髅,除了缺少一个头完外,其它的全在,骷髅骨下还压着一些破烂衣服,所有血肉完全化去。 爆米花口前唾了几口泡沫,气道:“真衰(倒霉),昨晚抱查某(女人),不但全给看去了,还和这具骷髅睡了一夜!” 小妖女却道:“看都给看去了,睡也睡过了。但这一具骷髅骨散在这里,也怪可怜的,咱们何不把他搬到楼下,找个地方给他安葬?” 爆米花欣然说:“也好,咱们横竖来此,总算和他有缘。” 二人不脱小孩子心性,说做便做,将骷髅骨一段一段拾出来。 爆米花边捡边道:“无名骷髅先生,生前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死后,我给你捡骨安莽,你可要好好报答我,让我大吉大利……” 小妖女也说:“是啊,无名骷髅先生,你也要保佑我早日获知自己来历,找到我老爸老妈。” 不一会儿,骷髅骨已砌切一堆,小妖女扯出那些破布,准备把他包扎。 怎知才一扯动,一道寒光,映人眼帘,吓了一大跳。 小妖女定睛一看,惊喜叫道:“是把古剑!” 原来死人枯骨下面,还压着一把亮晶晶,澄如秋水的古式长剑。 爆米花喜道:“帅咆,快拿起来看看!” 于是,小妖女俯腰抓住剑柄,用力一拔,“铮”的一声微响,提起看时,不禁一愕! 原来这一口剑,完全不同于一般兵刃,它在枯骨下不知压了多少岁日,又被地气潮蒸,竟会全无锈色,澄如秋水,剑尖上微带一缕青芒芒的光华,令人不敢正视。 小妖女惊喜欲狂说:“这一柄剑,必然是这具无名骷髅先生生前所有,不知如何死在这里,所以把剑压在尸身底下。 爆米花点头,接道:“对,怪不得这一间阁楼别有一番布置,原来就是他生前隐居之地;只是有点不明白,他既然有宝剑,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在阁楼上嗝屁?” “这我就莫宰羊(不知道)了。” 他俩一边说一边把骷髅骨搬下小阁,就在院子中心用刀挖了一个浅土坑,把骨头放下去,然后用脚把土踩平,也不管风水不风水,便匆匆忙忙走出庙外,找定方向往回走。 ***途中,小妖女把古剑递给爆米花,道:“给你!” “给我?”爆米花纳闷说:“为什么给我?” “我用苗刀顺手得很,这把古剑用不惯,也不需要。” 爆米花心中是想的要命,但为了在女孩子面前,表现男人的气度与大方,只好推辞道:“你会需要的,有一天你在江湖上混的时候,就会需要它。” “我有苗刀呀!” “苗刀?你不要笑掉我的大门牙好不好?”爆米花笑道:“苗刀只能拿来刮刮男人的脚毛,管屁用啊!” “即然如此,我就不客气喽!”小妖女叹道:“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去找我的亲人。” “哎呀,这还不简单,只要你想去,我爆米花随时奉陪了!” “我现在就想去,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怎么找?我总不能见到人便问,喂,你是不是我老爸老妈,人家不把我当三八查某(疯女人)才怪!” “我的妈呀,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阿旺阿福说,等到时机到了,自然就会有人来告诉我。” “哦,它们是畜牲怎么会知道?” “它们的主人本来是天山一个老和尚,那个老和尚能未卜先知。” “既然他能未卜先知,为什么他不来告诉你,非要别人来呢?” “这我就莫宰羊啦!” 两人一路喜气洋洋,爆米花更不时唱些歪歌。 “我的功夫真不差,床上姑娘笑哈哈,既给我捶背,又给我卡擦,还替我滴滴点点,拉拉塔塔,如果想上床,就快来我的家。” 小妖女听了,笑的前仰后翻,她从没有如此快乐笑过。 爆米花见她高兴,唱得更卖劲。 “昨晚我去宝斗里,昨晚我去………” 唱到这里,已到妖女十八洞,只见阿旺在洞前急得直跺脚,一见他们回来,忙上前“咦唔咦唔”叫着。 同时伸手猛指洞里。 小妖女警觉发生事情,急急窜进洞里,不禁吓了一大跳! “那里来的杂毛,跑到我洞里干什么?” 原来,洞里石床上坐着一位年约四旬,生得疏眉朗目,发黑如漆,二绺掩口长髯,穿一顶圆领青道袍的中年矮道士。 他的模样有几分和吕洞宾相似。 那位道土还未来得及回答,爆米花一见,慌忙跪在地上,叩道:“吕仙爷爷在上,善男爆米花叩见!” 小妖女听了,一头雾水,因为她从未听说书的描述过,八仙中的吕洞宾相。 爆米花就不一样,他住在城中,有事没事亦溜去听说书的吹牛。 道人哈哈大笑说:“你这小孩真是古追(可爱),贫道明明是个人,不是神仙,世上那有吃饭的神仙嘛!呵呵,你快点起来。” “卖屎(不行),吕仙爷爷,我家夫人说对神仙要尊敬,不可放肆!” 爆米花一味趴伏在地,不敢仰视。 第三章 江湖菜鸟斗老鸦 “你这孩子贫道喜欢,快起来,贫道真的不是什么吕仙,贫道是来找这姑娘的。” 道人吩咐再三,爆米花才战战兢兢站起来,垂手立于旁。 小妖女插嘴说:“姑奶奶不认识杂毛老道,见了杂毛老道就讨厌。” 道人不生气反笑道:“小妞,贫道敢和你打赌,以后你不但不讨厌我,反而会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哎哟,你可真会放屁!”小妖女讥笑说:“个子矮得像磨盘,即使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姑奶奶也不会看上你的。” “哈哈,你误会了,贫道不是想和你上床,是要收你做徒弟。” 爆米花一听,连忙又跪下叩头,叫道:“师父在上,受弟子爆米花一拜。” 他说一拜,却连拜了十几拜方停止。 小妖女看了直好笑,说:“爆米花,你脑袋是不是阿达短路(坏)了?” “他脑袋没有阿达短路!” 道人说着,伸手一掌,即向前面二三丈的石凳,只听“轰” 一声,石凳便粉碎四溅。 小妖女惊愕住了,久久不能言语。 爆米花道:“师父,您的法号大名是………” 道人爽口回答:“贫道没有法号,又叫‘黑白道’,不管黑道白道,只要看得顺眼,都是我的朋友。” “帅咆!师父,你来这里干嘛?” “我是受人之托,来告诉小妞的身世。” 小妖女一听,睁大了双眼,急问:“杂毛,你知道我的来历?” “笑话,当然知道,贫这个子是矮得像磨盘,但讲话从不放屁!” “那快说!” 道人突然盯着小妖女,深深叹了口气,道:“唉,一个人在世上,最怕是情孽两个字了。” 于是黑白道把小妖女的出身,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二十年前关中共有五大侠,三男二女,个个都有一身绝技,老大是“金枪手”石春,老二是丐侠苏花子,老三是“小白脸”沙狂风。 四五两侠都是女的,而且是亲姊妹,叫“梅赛花”和“梅兰花”。 这五位男女侠士,虽非同帅学技,但个个本领惊人,情投志合,互相以血为盟,约为异姓兄妹,彼此关照。 所以五侠十多年来,所向无敌,江湖上无人敢侵犯他们。 五侠之中,苏化子是练童子功不谈婚娶,老大已娶妻生子,只有三侠小白脸还是单身贵族,最有价值的男子。 当时,沙狂风只有二十左右,丰度翩翩,英俊潇酒,而且个性温煦,和霭可亲。 人总是情感之动物,尤其是异性间,日子一久,必然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情愫。 沙狂风便在不知不觉中,被两位小师妹同时爱上。 梅家两姊妹天生一付美人胚子,武艺又高,武林中不少少年郎垂青于她们,向她们求婚,都被两姊妹拒绝了。 姊妹两人却把一颗少女的心,送给了沙狂风。 沙狂风那小子也不晓得那辈子修来的艳福,同时被这对貌美多情的姊妹垂青,若换别个人,必定是一箭双鹏,左拥右抱,享尽艳福。 但是,沙狂风出身富家,多少中了一点书毒,以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唯有舍一取一而已。 姊妹二人之中,沙狂风却爱上梅兰花。 梅赛花人虽美艳,但是个性怪僻,平日不苟言笑,见沙狂风总是冷冰冰的,不大理睬人。 梅兰花就不一样,娇小玲珑,天真浪漫,有说有笑的。 你们想,谁喜欢一个冰山美人吗?换成贫道我也要热情有劲的梅兰花。 但梅赛花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查某(女人),外表虽然冰冷,然内心爱沙狂风尤胜梅兰花。 不过梅赛花的为人,城府深沉,表面上完全不露声色,暗中却向沙狂风的帅父“范登”猛献殷勤。 这么一搞,那老糊涂范登对梅赛花反而增了几分好感,以为将来匹配沙狂风的,她正是适中人选了。 光阴似箭。 有一天,范登突然把沙狂风、梅赛花二人,唤到面前,严肃说:“两位贤徒,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俩正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一对佳偶;现由为师作主,即日订婚,重九完婚,不知你俩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梅赛花正中下怀,心中窃喜。 但在师父师兄面前,不能不有多少做作,粉脸前通红,羞人答答,低头不语。 沙狂风却宛如当头一盆冷水,目瞪口呆。 范登睹状,满心不高兴,厉声道:“梅师妹已无异议,愿嫁给你,以她的品貌武功,绝胜于梅兰花;人生得妻如此,有何遗憾?” 沙狂风开口欲说:“我………” 其师喝阻道:“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沙狂风素来知道乃师刚愎成性,言出必行,心中老大不愿娶梅赛花,但师命难违,本门戒律,忤师是一大罪,只得勉强点了点头! 在旁的梅兰花一听之下,不禁当头棒喝,一股酸气仲上脑门,差点晕了过去。 她伤心至极,柔肠寸断,一扭柳腰,跑到山后一处僻静地方,哽哽咽咽痛哭起来。 正在低声哭泣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微叹。 梅兰花大吃一惊,回头一看,正是心上人沙狂风。 于是倒在他怀中,放声痛哭了起来。 沙狂风也是泪眼看泪眼,伤心人看着失意人,手抚梅兰花秀发,柔声道:“兰妹别哭,你一哭我心更痛,这都是我不好,不敢向师父表明要娶你,你怪我,骂我,打我吧!” 古人说得好,言为心声,丝丝人扣。 二人本是一对情侣,平日早已爱苗深植;这时,玉体相偎,香躯在抱,早就情不自禁又亲又吻……黑白道说到这里,歹势(不好意思)说下去。 有顷,爆米花等不及问:“然后呢?” 黑白道搔了搔他三绺长髯,面有难色道:“然后就没有了。” “骗肖的!”爆米花笑说:“然后,就更精彩了对不对?” 黑白道一拍爆米花头,笑骂道:“猴囝仔,内行哦,!” 爆米花瞄了一眼小妖女,羞怯说:“无啦(没有),一点点啦!” 小妖女却道:“有就有,惊啥(怕什么)?” 爆米花料不到小妖女如此大胆,尴尬道:“呵呵,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黑白道竖起拇指,笑着说:“猴囝仔,赞!” 小妖女急着想知道自己身世,不悦道:“好啦,少放臭屁,后来呢?” 黑白道继续说:“后来,二人又互相爱抚,终于引燃爱的欲火,沙狂风失去了理智,二两下剥光了梅兰花的衣服,同时也剥光自己衣裳,就在月光下,以大地为床,以黑夜为帐,翻云覆雨起来。 有顷,梅兰花泪流不止道:“风哥哥娶我姊为妻,我没有恨,我是薄命人,从今以后不敢再梦想你娶我,对于今晚的事,我也不言要你负责。“地老天荒,此情绵绵而已!” 沙狂风方要答话,梅兰花突然挣脱他怀抱,伤心说:“风哥哥珍重!” 一扭身躯,飘然而去! “兰妹,兰妹………” 沙狂风连唤数声,梅兰花全不理睬。 他无可奈何,只得穿衣回去了。 自从沙狂风订婚日起,梅兰花宛如换了一个人,终日没精打采,沉默寡言。 沙狂风知道她伤心已极,满想设法安慰几句。 但是梅兰花一见他走近,便掉头而去,沙狂风十分难堪! 试过几次之后,沙狂风也只得作罢! 光阴迅速。 眨眼之间,又是愁煞人的秋天了。 沙狂风和梅赛花二人,吉期已到。 重阳这天,鼓乐喧天,贺客盈门。 新郎新娘,交拜天地,礼成之后,宾主相揖入席。 酒至半酣,宾客笑语如潮之际,梅兰花突然穿了一身凤冠霞帔,自房内蹒跚出来。 她强装欢笑,手拿一大壶酒,走到范登面前,深深躬身道:“师父,今天是沙师兄和姊姊:于归吉日,师父年高望重,徒儿敬您一杯!” 言罢,不待范登答言,走上前去。 范登满面笑容,正要起身,忽然苏花子大喝:“师父小心,师妹要行刺!” 一言未了,人随声起,直向梅兰花飞扑过去。 斯时,梅兰花脸色一变,左手一扬,锡壶照准范登打去。 谁知壶方出手,梅兰花已“哎哟”一声,连同一个亮晶晶的暗器,跌倒在地! 出其不意,满堂宾客,当堂一阵大乱! 老大石春厉喝道:“贱女人,你竟敢暗算师父,你的心真狠啊!” 说完,一伸手便要向梅兰花死穴点去。 范登忙大喝道:“石春,今天是良辰吉日,不要动手!” 接着腰一弯,抬起一件暗器,当众一扬,众人不禁咋舌! 原来是一个精钢制成的“百花莲蓬”,大如杯口,上有九个针眼,内藏机簧,嵌着九九八十一支毒针! 只要一旋莲蓬柄,毒针便像一溜银雨,飞射而出! 两丈方目之内,一经命中,只沾点血,休想活命!” 听到这里,爆米花不禁咋舌说:“哇操,这么厉害!” 小妖女问:“梅兰花为什么要暗算范登那个狗屁师父呢?” 黑白道轻叹了口气,正色回答:“梅兰花白吃香蕉皮(失恋)后,芳心尽碎,痛定思痛,恨上加恨。 午夜梦回,追根究底,怪不得沙狂风薄清,这完全是范登老家伙从中作梗,要沙狂风娶梅赛花为妻,把自己一个心上情郎,硬生生的拆散。 再三思维之下,把范登恨入骨髓。 于是毅然决定,在心上人成婚这天,要当着大庭广众,出其不意,杀死范登,然后再自杀。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梅兰花失算了。 范登吩咐苏花子,道:“小苏,把她扶人别室,明天再处置。” 照武林规矩,梅兰花如此大逆不道,理应处死;但范登只点了她软麻穴,然后仍旧饮酒谈笑,旁若无人,好像刚才没发生过事似的。 但是新郎沙狂风,和新娘梅赛花,一个伤心,一个悲愤。 石春和苏花子也是郁郁不乐,这场喜宴,匆匆吃过,众宾客便纷纷起立告辞,悄悄的离去! 而梅兰花行刺不成浸被范登点了穴道,浑身麻软,手足无力,连自杀也不能够,不禁泪本簌簌而下,痛哭起来! 苏花子摇头叹道:“你也真个蠢,一时之忿,铸此大错,我也爱莫能助!” 梅兰花哭着说:“小妹的罪,即使死一万次也应得的,只希望师兄转告师父,念在师徒的情份上,赐我白裁,就感激不尽了。” 苏花子也觉凄惨,把头点了一点便出去了。 梅兰花半卧半蹲,躺在床上,思绪如潮,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开启,闪进一人来。 梅兰花睁开秀目,凝眸一看,居然是新郎沙狂风。 她不由苦笑说:“沙师兄,今晚是你乘龙佳日,洞房春宵,一刻千金,何必纡尊绛贵,粟探望我这罪人呢?” 沙狂风满脸惶急,低声道:“我知兰妹爱我,比天还高,比海还深,我是笨蛋,到今天才觉悟,所以特来……” 此语未完,梅兰花冷笑说:“今天才觉悟到,太晚了!” 沙狂风急得乱搓双手,道:“兰妹不要这么说,总之是我不好!不过,留得青山在,不伯没柴烧,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今晚我来就是要达成你心愿的!” 君罢,伸手一拍她穴道,把梅兰花自床上一把拉起,向外便走。梅兰花不解问:“你要带我去那里?” 沙狂风豪情万丈道:“海涧天空,何处不可以为家,我决定离开这里,和你到天之涯,海之角,双宿双飞,鸳鸯不羡仙也!” 闻言,梅兰花赧然低首,二人施展轻功,跃上屋顶,如飞而去,消失于茫茫夜影中!” 爆米花听得津津有味。 小妖女追问:“以后呢?” 黑白道接着又说:“当晚沙狂风救了梅兰花后,二人一口气狂奔了百余里,不知不觉已抵华山地界。 华山为我国西岳,亦是五大名山之一,雄拔峭秀,亭亭高出云层,有大华、少华两高峰,岗峦耸秀。 沙狂风和梅兰花,一对痴男怨女,就在少华山中,结屋两椽,同居共眠,恩恩爱爱,渡过甜蜜的生活。 甜蜜生活之下,当然就会有爱的结晶。 这天,终于产下一女婴,二人欣喜若狂。 谁知好景不常,是日,梅赛花率领范登等人,不顾手足之情,追杀而来。 沙狂风和梅兰花几经哀求不行,只好奋勇抵抗。 奈何梅兰花刚生完产,身子脆弱不敌,终于惨死在其姊手里。 说得好听,她是大义灭亲,其实她是虺肚(嫉妒),忿恨才下毒手的。 沙狂风手抱女婴边战边逃,幸好苏花子念同门之清,偷偷瞒着范登等人,助他逃走,但亦是全身伤痕累累。 他一路上不敢休息,躲躲藏藏,来到贵州独山,因劳累过度之加上内伤未愈不支晕倒。 算他命大遇上一位采药道人救了他,就在为他疗伤的紧要关头。 突然东北角天上,呼呼风晌,掠来一片灰云,翩然下堕,赫然是一只绝大的秃角老鸶。 头如笆斗,两翼张开,足有一丈多长,方一落下,就扇得沙飞走石,狂风大作。 一见地上女婴,便把她抓起,再一展翅,破空而去,晃眼无踪,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妖女不高兴道:“他们两个大人,为什么不救那小孩呢?” 黑白道说:“他们正在疗伤,必须心神专一,否则稍一不慎,两人这辈子就报销了。” 等到他们疗好,怪鸟已经没了影子。 沙狂风经过妻死子散的打击,已看破红尘,决定出家为道。 他知道道人常在各山中采药,于是托他留意小孩的踪迹。 “唉,一个人生死有命,俗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瑶姬右乳有一红痣,鲜红如血,和我一模一样,只要找到人,不难辨认。” 说完,就掉头离去。 最近我听说这里出了一个小妖女,年方十七、八岁,身边有二狒,能够驱役群豹,我看十有九成是瑶姬,便找来了。” 爆米花叫道:“哇操,原来你就是那道人。” “正是!” 小妖女忙解开胸前衣服,露出奶子,果然乳上有红痣,小妖女不禁流下泪来。 她这一段凄惨离奇的出身,由黑白道口中侃侃道出,二人听得嗟讶不已。 小妖女伤心跪下,喊了一声:“老前辈……” 黑白道笑道:“现在想不想拜我为师?” “当然想,当然想!” “哈哈……” 黑白道一口气收了两个徒弟,乐得开怀大笑。 ***小妖女吩咐二狒看管豹群后,便随黑白道回到云南大理点苍山习武。 山中不分寒暑,一年四季,气候如春,光阴迅速,眨眼一年,小妖女和爆米花,不但武功大进,尽得黑白道真传。 而且把一口古剑,练得出神人化,一身轻功,更来去无踪,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柄在无名骷髅骨身下得的古剑,经黑白道仔细鉴赏,是柄可以辟邪的宝剑,名叫“莲花剑”。 莲花剑,乃是春秋时代,滕侯故物,后来滕国破灭,此剑不知下落。 经过千数百年,才落人一个江南大侠“郝运”手中,谁知其徒“卷毛狗”,把剑偷走。 怎料,卷毛狗才一出郝门,立被另一仇家杀死,宝剑也告失踪。 黑白道得意笑道:“呵呵,现在江湖上为了这柄莲花剑,已闹得天翻地覆,没想到给你们捡了便宜。” 他俩除了练功外,还有样最拿手的玩意,那就是暗器——铁松子。 铁松子是点苍山山上的特产,是颗千年五针松的产物。 黑白道见他俩武艺习成,方才放心,让小妖女下山找梅赛花报杀母之仇,及寻找出家的父亲沙狂风。 爆米花一听沙瑶姬要下山,忙道:“师父,我也去。” 黑白道说:“卖屎(不行)……” 话语未完,爆米花急道:“为什么卖屎(不行)?师父,你难道莫宰羊(不知道),江湖险恶吗?” “我……我宰羊(知道)……你听师父说……” 爆米花不理抢道:“宰羊(知道)最好,小妖女这么单纯,又从没在江湖上混过,很容易受骗的,万一被骗卖到宝斗里,师父,你脸上就无光了!” “难不成你混过江湖?” “混是没混过,但以前听我主子讲过太多江湖奇奇怪怪的事!” “没混过,那你不怕被人骗去卖儿浆(午夜牛郎)?” “这……”爆米花怔了怔,又大声道:“哼,天底下谁骗得了我,只有我骗人。” 沙瑶姬插嘴说:“既然没有人骗得了你,也不可能有人骗得了我!” “对对对!”黑白道含笑说:“我教出来的徒弟,都有两步七仔(有两手)。” 爆米花要求道:“师父,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山上,会起笑的(发疯)的!” “谁说师父不让你去,我话还没讲完,你就训起师父来,叫我怎么说下去。” 爆米花一听可以去,乐得调皮道:“师父,我错了!” 说完,对沙瑶姬说:“小妖女,快去准备,咱们要下山啦,太帅了!” 沙瑶姬兴奋叫着,转身人屋。 黑白道:“爆米花,师父还有话要说呢?” “你说吧,师父,我洗耳恭听。” “瑶姬一个人先下山,你呢?应该去探望关大侠,告诉他们一声,再下山,师父说的对不对?” “我………” 爆米花怔住了! ***沙瑶姬告别师父下山,一连走了三天三夜才抵达四川。 她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引来不少人指指点点,好奇围观,所以很快打出了知名度。 因为之她还是那身穿着,短衣赤足,腰围兽皮,她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仍旧我行我素。 这天深夜,她露宿在一棵大树上,她白下山以来,就没住过店。 虽然她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但她还是酷爱大自然。 半夜,突然从一栋宅子里,传来阵阵呼呐。 沙瑶姬一时好奇,立刻纵下树来循声而去,走近一栋宅前,仔细一听,心中暗道:“不错,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她抬头先看天上星斗,分辨方向,然后伏身急行,围着宅子转了一圈,看好溜栓(跷头)路线,才纵身上了墙头。 凝神注目,在内察看,院子里黑沉沉上毫无声息,但是东面屋里,隐隐浮光,人必定在那里。 沙瑶姬胆大包天,小心翼翼,登上屋脊绕上前去。 果然屋内有人,沙瑶姬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瞧瞧那人到底在干嘛,为何会搞出呼呼声响。” 她用“珍珠倒卷帘”身法,直向屋内探看,只见一个长发灰白的老者在舞剑,飞高纵低,舞得精彩绝伦。 沙瑶姬看得一时兴起,暗喜:“我何不偷偷学它几招,师父也说过,行走江湖坏的不学,好的多多益善。” 想完,立好身,即学着那老者舞起剑来。 正学得兴处,忽听老者喝道:“是谁?” 沙瑶姬一见行藏恼,掉头就溜栓(跷头)。 那老者在后一面追,一面呱呱大叫:“臭丫头,我看见你了,别栓(溜)。,你竟敢三更半夜跑来,偷学我甘瘤子的‘红羊剑法’,你到底懂不懂江湖规矩?” “甘老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师父从没告诉我不能偷学人家武功,所以我只能向你说对不起!” “少放屁!待我追到你,非要你好看!” “甘老头,你追不到我的。” “我会追到你的,不管天涯海角,非要你把红羊剑法还我不可。” ***黄昏时分。 遍地金光。 一叶叶的归帆,由沙瑶姬的眼前掠过,她无心浏览江上风光,一人独自站在岸边纳闷。 自从离开点苍山后,这些天就遭遇到四、五次骚扰,一些不明来历的人不断挑衅。 以她小妖女过去的性子,莲花剑一亮,就要了他们的脑袋。 可是现在它好像有点世故了,她不再乱来,她必须找个机会抓住一个活口,查出他们挑衅的原因。 “沙!” 就在此刻,耳边忽觉一阵轻风吹过。 眼明耳聪的沙瑶姬,立刻分辨出暗器来到,她忙俯身抬起一块小石子掷去。 “叮!”的一声细响。 小石子击落一枚铁松子,沙瑶姬不禁怔了怔! 她迅速抬头一望,远处一株老杨柳上,枝叶轻摇,很明显的方才那儿有人站过。 沙瑶姬破口大骂:“妈的,那个缩头乌龟王八,给你姑奶奶滚出来!” 连叫了两次,也没有人回应。 她狐疑的抬起铁松子,放人囊中,心想:“又是铁松子,这是什么意思?天底下除了师父,和爆米花会用作暗器外,根本找不出第三个人;妈的,是谁偷摘了铁松子?” 沙瑶姬十分迷惑,对那三番四次用铁松子,骚扰自己的人恨的牙痒痒的。 此人似是警告,并无恶意。 但既是没有恶意,又为何不亮相呢?难不成丑得见不得人呢?沙瑶姬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收下铁松子后,继续往前走。 ***是夜。 沙瑶姬就在江边芦苇旁,枕了行囊酣然入睡。 芦苇在晚风中摇曳,风吹草动自有一番韵律。 正当她要进入梦乡之际,忽然发觉左边的芦苇和风声极不调和。 这虽然是非常轻微异样,有着豹一样敏锐的沙瑶姬,早知事情不妙了! 她半撑起了身,静观其变。 “悉悉!” 接着,右边芦苇和前后两面,也发出同样的声响,她暗自窃笑,心想:“操,这些无聊的家伙,又要来骚扰了!” 沙瑶姬趴在地上,细辨脚声,听来差不多有十来个之多。 “哼,非要他们好看!” 她仰躺地面,佯装不知。 “上!” 一声呼啸,四面齐齐呐喊,黑影如闪电般的扑来,纷纷朝沙瑶姬砍下。 她手中早抓了一把铁松子,向四周洒去! “叮叮当当!” 只听得一阵乱响,众人出其不意“啊呀”连声,纷纷向后倒纵而去。 沙瑶姬乘机跳起,喝问:“你们想干什么?” “嘿嘿!” 一个长得狗头蛤蟆脸的大汉,手中握着柄鬼头刀,上下色迷迷盯着沙瑶姬不放,邪笑道:“小妖女,卡水(美)!” ‘‘水你妈的蛋!你们这些杂碎,扰了姑奶奶的清梦,到底想干什么?” “小妖女,终于让我们找到你了。” “我们认识吗?” “过去不认识,现在认识了。”大汉道:“我们奉命要带你的脑袋回去交差。” 沙瑶姬笑问:“我的人头很值钱?” “是的!” “值多少?”沙瑶姬说:“有没有一百张豹皮那么多?” 大汉冷笑道:“一百张豹皮算什么,一把交椅才值钱;不过,就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这么水(美)的查某(女人),没了人头多可惜!”大汉叹口气,回头大叫道:“你们还愣在那里等死啁,给老子上!” 沙瑶姬举手阻止道:“慢着,我还有话要说。” “有屁快放,有话快说,老子没那么多美国工夫!”大汉不耐烦道。 “什么叫交椅?” “交椅?哈哈——交椅你都不懂?” 沙瑶姬的确不懂,她在山里长大,又没在江湖上混过怎会懂呢?大汉敛了下笑,道:“好,老子告诉你,交椅就是老大,我是‘金狮堂’的护法鬼头‘包有路’,拿了你的脑袋,我就是老大啦,哈哈——” 沙瑶姬听了,笑道:“姑奶奶打从娘胎出来,还没听见谁敢这样和我说话,杂碎,你八成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给老子宰了!” 包有路大喝一声,四面八方的人,手拿刀剑围了上来。 “不要脸的男人!” 沙瑶姬最恨以众欺寡,对方全是男人,仗人多欺负自己一个女人,不禁大为鸟火。 她也不周旋,等人靠近,顺手掀起了短裙,待对方愕住的刹那,迅速给了一掌。 那些人莫名其妙,被打得晕头转向,连连后退。 沙瑶姬笑道:“姑奶奶这招‘满裙春色’啥款(怎样)?” 包有路冷笑说:“原来会妖术,大伙儿一起上。” 他俨然是这伙人的头儿,手中刀一挥,十多人又围了上来。 沙瑶姬叫道:“你们尽管来好了,姑奶奶上百只的凶豹,都能驯得服服贴贴,难道还会怕你们这几个臭卖鸟的!” 当下,把莲花剑展了开来,招数诡异快捷,刹那间,就把来攻的十多种兵器,击落在地。 接着,左拦右削,又使了几招,众人竟给迫得踉跄后退。 这是她下山来,第一次的接触,没想到竟然十分满意。 沙瑶姬瞧着他们就讨厌,手中的剑一紧,跨步上前,莲花剑直奔向他们手臂的“腕脉穴”点去。 “哎哟………” 只听众人阵阵呼痛之声,纷纷抛下兵器,就想溜栓(跷头)。 沙瑶姬冷笑道:“臭卖鸟的,走慢点,姑奶奶要砍你们的脑袋。” 众人见她露了这么一手高招,方才来时的气焰已杀了一大半。 因为堂堂大男子,双脚夹有两粒卵葩(鸟蛋),若被这么个俏娇娃制住了,溜又不像样,打又不是对手,一时呆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包有路是奉命行事,何况又有一把交椅诱惑着他,因此呆愣了一下后,又冲上前,口中不干不净地骂道:“臭娘们,死骚货,别以为你会婆术,老子可不怕你!” “真的!那来呀!” 包有路被她一激,鬼头刀朝沙瑶姬砍下。 沙瑶姬只要眼角一瞄,就知道对方有多少斤两,莲花剑一扬,荡开他的刀,右手旋即在他下盘轻轻一摸。 “啊呀,老子的宝贝……” 包有路惨叫声中,仰天倒在地上。 沙瑶姬笑道:“这招叫‘月下偷桃’,够骚了吧!” “老子的宝……宝贝………” “你的宝贝还在,姑奶奶心地宽厚,没摘下你的宝贝。” 沙瑶姬说话中,右脚踩住包有路胸膛,喝道:“昨天在江边可是你们捣的鬼?” 包有路被踩在脚下,动弹不得,身稍动下,胸瞠乍感一阵火辣的剧痛。 他知道沙瑶姬功力深厚,决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若不说实话,只有吃眼前亏。 因此,包有路忙说:“姑娘,我们是现在才追上你的。” “铁松子那里来的?” “什么铁松子,我不知道呀?” “铁松子是……” 沙瑶姬欲言又止,略一沉思,心想:“打铁松子的人轻功不赖,决不是这批脓包干得来的。” 想完,又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包有路老老实实回答:“是……是我们堂主金……金毛虎……” 沙瑶姬淡笑道:“是他要你来的?还是你自告奋勇的?” 包有路一愕,忙摇头说:“这不是小的意思,是堂主那老家伙命我们来的,小妖女,不……是大侠女,你就饶了我们吧!” “好!”沙瑶姬道:“这次算是给你们一点教训,快滚吧!” 她右脚一松,包有路有如去了压顶泰山,立时浑身轻快,一蹦而起,调头就溜。 “站住!” 沙瑶姬突然大喝一声。 包有路一把煞住步子,身子凉了半截,颤抖道:“姑……姑奶奶,不是叫小的快滚,又有什么事?” 沙瑶姬沉声说:“你忘了告诉我,那老家伙为什么要杀我?” “你……好像没问小的!” “现在问不也一样,快说!” 包有路迟疑着,沙瑶姬一怒,伸手拔起一支芦苇,向他射去。 “咻——” 包有路听得风声,忙回头一看,只见芦苇有如利剑似的,朝他狂刺而来,心中大慌,吓得大叫:“救命呀!姑奶奶!” 沙瑶姬和包有路相距不过二十来步远,在包有路高叫之际,沙瑶姬身形一晃,就追上那支芦苇。 眼看芦苇就要射人包有路的胸膛,沙瑶姬及时抄在手中。 包有路这一吓,已是心胆俱裂,屎尿齐出地愣在那里。 沙瑶姬媚道:“包有路,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呢?” 包有路这下不敢不答,忙说:“是……是因为堂主获知姑奶奶要助喇叭王,消灭我们金狮堂。” “喇叭王?”沙瑶姬反问:“谁是喇叭王?他住在那儿?” 包有路心有余悸地答道:“喇叭王是他的外号,喇叭王本名叫‘钱通’,家财万贯,就住在龟山脚下。” “好极了,姑奶奶就去瞧瞧这个叫喇叭王的东西。” “姑奶奶,小的这下可以走了吗?” 沙瑶姬手一挥,包有路连伙伴也不管,只顾自己没命的飞逃。 经过这一阵搅和,她也没有了睡意,干脆趁着夜色赶路。 ***走了两个多时辰,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由右前方的树丛中飘然吹来。 女人对花香最敏感了。 可是,沙瑶姬所闻到的这阵清香,似兰非兰,浓不像桂花,芳不若茉莉,它究竟是何方珍物,为何如此令人陶醉?沙瑶姬激起了好奇,于是循着香味找去。 香味越来越浓。 沙瑶姬仍然无法辨出是何香味?又走了一会见,眼前出现一间半塌的破庙。 怪啦! 异香居然由那里面飘出! 夜深人静,在这样的荒郊野外,那来这般名贵的花种?沙瑶姬心中明白必有蹊跷之处,但她无法抗拒好奇心,只有大步走进破庙。 当她仔细打量破庙时,只见四处蛛网满布,墙上油漆斑剥,圆柱倾斜,显见此处长久无人祭拜。 再看两边的神像,破破烂烂,东倒西歪,正中的一尊关帝金身,通红的脸庞,早就发黑。 五绺长髯也只剩下稀疏的二绺,左侧周仓手执的青龙偃月刀,已不知去向;右边关平捧印的双手,也已断落在地。 惨状不忍目睹! 沙瑶姬再看看地下,正中一大块灰尘已被抹去,地上放了一朵红色大花朵,似芙蓉又像睡莲。 色泽鲜艳。 形态娇美。 沙瑶姬见了,不相信中原会有这种异花,一定是来自外域。 她再看地下四周,灰尘上脚步印迹凌乱,很显然有人践踏过。 一看到这种情形,沙瑶姬就想起山中捕猎物的陷阱,所以她仅站在门口,并不进去。 “哈哈——” 一阵大笑声透窗而来。 接着,听到一付破铜锣的嗓门,道:“马子,还是你的异花有看头,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名震云贵的小妖女请到了,可惜她不赏你的脸,不进门啊!” 一个卟声嗲气的姑娘,道:“我既然把她请来了,就该由你侍候才是!” 那破铜锣的声音,即说:“对对对!应该由我来侍候,小妖女,咱们认识认识!” 说着,一条黑影破窗而人。 “咚!” 一双大脚丫,重重地落在地下,可见这人的轻功,并不十分高竿。 此刻,沙瑶姬面前出现一个粗壮的汉子,他挺着肚子神气活现的道:“小妖女,我是明月山庄的‘姜斯’,今晚和我马子(女朋友)‘小白菜’,在此相候,是想和你谈后生意。” 沙瑶姬见他那副德性,心知又是包有路那一路的。 “谈生意,姑奶奶不会!” “嘿嘿!”姜斯邪笑道:“很简单,就跟脱裤子一样简单。” 沙瑶姬一听,怒道:“放你妈的狗臭屁,姑奶奶早就知道,你想要姑奶奶的头,去换一把交椅对不对?” 姜斯冷笑说:“一把交椅算得了什么?我要的是一座江南霸业。小妖女,你口出狂言,侮辱江湖朋友,又勾结钱家堡喇叭王,意欲并吞道上朋友,到底是何居心?” 闻言,沙瑶姬笑道:“帅咆,我长住苗疆,从禾来过中原,倒不知道何时得罪了道上朋友?” “哦!那是我们弄错了对象喽?”姜斯眉角轻扬,佯装抱歉的模样,拾起地上花朵,笑说:“既然错在我们,就以这朵罕有的天竺芬陀莉,向你赔礼吧!” 这时,有位二十一、二岁,容貌艳丽的姑娘,走到姜斯的身旁,微哂道:“若是误会,瑶姬姑娘为何不进来聊聊?” 沙瑶姬打量了那姑娘一眼,说:“想必这个查某(女人),是你的马子(女朋友)吧?” 那女的娇笑道:“嘻嘻,不错!我叫小白菜,是姜斯的马子(女朋友),请进吧!” 她口口声声要沙瑶姬人内,这其中定有原因。 “你们想使诈?”沙瑶姬试探地问。 姜斯大笑道:“你不值得我们使诈,放心进来吧,瑶姬姑娘!” 当沙瑶姬从数里之外,嗅着这朵怪异的花香,就知道其中暗藏古怪,她故意提起右脚,装作迈出。 姜斯一急,忙将手中的芬陀莉朝她扔来。 沙瑶姬见状,右掌疾吐,欲用掌风击碎花朵。 小白菜似乎早料到,沙瑶姬会出此招,也忙将右手一拂,一阵劲风朝着沙瑶姬撞过来,正好和她的掌风抵在一起。 沙瑶姬仅使了五成掌力,小白菜的劲道虽强,也不过和她拼个平手。 “怎么样?” 拦阻得逞,小白菜十分得意。 而沙瑶姬呢?她口中说了一句:“不怎么样!” 手上却加重劲道,向小白菜逼去。 “阿!” 小白菜惊叫一声,掌心忽地下垂,看来已经受创。 沙瑶姬趁机朝那朵芬陀莉击去。 “轰!” 那朵芬陀莉居然当堂爆炸。 花瓣四射。 缕缕清香。 夹杂着硫磺的烟味,迷漫整个破庙。 姜斯一惊,急忙拉着小白菜纵开,分别掏出丹丸,投入口中,傲然得意地瞧着沙瑶姬。 沙瑶姬自幼在充满毒瘴的苗疆长大,不晓得吃过多少奇花异果,蟒珠蛇胆,对迷药、毒药之类东西,早有了天然的抗拒力。 那怪异的香味,对她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起不了一点作用。 姜斯见沙瑶姬娇媚笑着,心中愕然! 小白菜恼羞成怒,斥道:“你这妖妇,怪不得你如此嚣张,去死吧!” 说着,手中长剑直劈沙瑶姬。 沙瑶姬虽然有古剑,却从不轻易出手,她只是一移身形,轻轻松松避了过去。 “别躲!” 小白菜一剑刺空,更加大怒,忙挽个剑花,又刺了过来。 “沙沙………” 沙瑶姬还未及避开,梁上突然传来声音。 小白菜只道是有人偷袭,剑势忙由沙瑶姬身上转移到梁上。 但沙瑶姬却瞧个清楚,落下来的人,头下脚上,竟是软绵绵的,也没有拿兵器。 她连忙飞身跃起,左脚踢开小白菜的长剑;同时,右脚将那人踢向自己身后,才飘身落地。 小白菜怔了怔,看清楚地上躺着一个人,冷笑道:“原来,你还带了这么个不济事的帮手。” 沙瑶姬也冷笑说:“凭我,还需要帮手吗?” “天知道,你是真那么行吗?”小白菜讥笑说。 沙瑶姬怒道:“信不信尝了就知道。” “来就来,谁怕谁啦………” 话声未了,只见梁上又纵下一个人来,小白菜忙又举剑刺去。 这回沙瑶姬没有再鸡婆助她,是那人自己抬手格了开去。 三人定睛一看,是个书生装扮的青年,虽然怒目横扬,却带着几分斯文秀气。 那书生青年,望了望姜斯,一阵冷笑。 “嘿嘿!” 姜斯恍然大悟笑着说:“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桃花岛的少岛主。” 小白菜一见那青年,脸上立刻换了笑容,迎了上前,娇声道:“武汝大,可是来助咱们一臂之力?” 武汝大不理睬她,色迷迷地盯着沙瑶姬,说:“我还以为沙瑶姬是多凶狠的查某(女人),没想到竟是个俏娇娃,短衣露胸,太赞了。我武汝大就喜欢大胸脯性感的查某(女人)……” 小白菜越听越火,叫道:“武汝大……” 武汝大当她是个屁,自顾自地又说:“瑶姬姑娘,你若肯做我武汝大的搭头(情妇),我就不杀你。” 沙瑶姬见他轻薄,正想教训他,小白菜已勃然大怒了。 她咆哮着骂道:“武汝大,不要脸的色鬼,狗屎,你说这话,是把咱们三方的盟约当做狗屁;小妖女的脑袋,咱们是要定了。” 沙瑶姬心中暗笑,忖道:“原来他们还有盟约的,看来三方的盟约,就是桃花岛、明月山庄和金狮堂了;他们三方为自己的脑袋而立下盟约,可见这不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妈的,看样子必须找着那个喇叭王,才知道个中底细了。” “武汝大。”姜斯打趣道:“我看你是月亮坝头照影子,把自个瞧得太大了。” 武汝大仿若宋闻,又笑着问:“瑶姬姑娘,我的建议你同意吗?” 沙瑶姬虽怒他轻薄,却更恨小白菜恶毒,有意要他们好看,故意朝他抛了个媚眼,嗲声说:“少岛主,人家小白菜会虺肚(嫉妒)的!” “她又不是我马子(女朋友),算那棵葱嘛!”武汝大喜上眉梢,对小白菜一拱手,道:“咱们有话明天再说,现在我要保护瑶姬姑娘回桃花岛去。” 小白菜大怒,长剑一指他面门,恶狠狠地说:“你要走可以,她要走也可以,但先留下脑袋来。” “恰查某(凶女人),你真他妈的噜嗦。” 武汝大毛了,手中分水刺一晃,将小白菜的剑拨了开。 跟着,他大步踏前,伸手抓起地上昏迷的同伴,冷冷对姜斯道:“你们用药对付盟友,明天我有话说。” 姜斯怒道:“这玩意我们是用来对付小妖女的,你的手下自己脓包,怪得了谁?武汝大,你要敢带走小妖女,明天在金老大面前,看你怎么说?” 武汝大不悦说:“本少爷的事,你们少管!” 他对沙瑶姬殷勤道:“瑶姬姑娘,不用怕,我护着你走。” 沙瑶姬心中偷笑,口中却娇滴滴说:“多谢武少爷。” 说着,正要举步出去,小白菜已纵身隔在两人中间,叫道:“小妖妇,狐狸精,我宰了你!” 沙瑶姬尚未摸清这些人的底细,也不和她争执,只是扬手格开她的剑而已。 小白菜毫不知趣,第二招紧接着刺到。 武汝大抱着晕迷的同伴,一时腾不出手相助,焦虑地叫道:“瑶姬姑娘,别跟那个三八查某(疯女人)客气,给她点颜色瞧瞧!” 沙瑶姬笑着摇摇头,左闪右避。 小白菜边打边破口骂道:“武汝大,你这天杀的狗屎,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胚子,为了个狐狸精,竟敢背弃咱们的盟约,叫她整我,你太过份了!” 武汝大听了,不以为忤,反笑道:“你说错了,本少爷并不很坏,只是风流多情而已,你若不是姜斯的炮友,本少爷对你的泼辣,也会有兴趣,哈哈” 在旁的姜斯一听,气得膀胱起火,正欲发作,小白菜却大叫:“姜斯,你是死人啊,还不快来帮我除掉这个狐狸精。” 姜斯狠狠瞪了一眼武汝大,道:“你给老子记住,别太臭厌(神气)!” 说完,忙上前和小白菜二人,对付沙瑶姬。 武汝大担心沙瑶姬吃不住他俩,忙闪到她背后,拦住姜斯和小白菜,说:“小宝贝,你先走,到下面渡口等我。” 沙瑶姬也不愿和他们耗着,便迅速退出,临走时,故意道:“我在渡口等你,要快来哟!” “会的,小宝贝,不见不散。” 武汝大多情地给她一个飞吻。 小白菜见了,气得破口大骂:“不要脸的东西,恶心巴拉加三级。” 沙瑶姬耳边隐隐约约,还听到叫骂声。 她并非当真去桃花岛,摆脱他们的斜缠,便向龟山进发,她要去找喇叭王问个明白。 虽然她不计较别人对她的毁誉,但若当真损及师父声名时,她是不能不顾及的。 第四章 妙棒棰奇招解毒 这天,沙瑶姬正下榻在宿店,午睡酣浓,忽地一阵天崩地裂的声音传来。 “乒乒乓乓!” “嗄,山崩啦!” 沙瑶姬吓得跳起身子,忙抓住放在床头的行囊,神情稍定,才知有人在打架。 “无聊,这些人吃饱撑着就会闹事。” 她嘀咕了一声,便继续睡她的觉。 斯时,只听两个声音在叫骂。 “臭娘们,把东西拿来。” “你们这些土匪、强盗,把东西偷走了,还找我要,我跟你们拼了。 一个是粗壮的大汉,一个是娇滴滴的少女声,连骂带打。 “叮叮当当!” “碰!” 哇操! 居然打到沙瑶姬的房里来。 沙瑶姬翻身坐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那少女只穿红肚兜和内裤,光着脚丫子,男的还不肯放松,紧紧逼迫着。 “帅咆,你们可真会玩,居然玩到姑奶奶的房里来。” 大汉喝道:“你滚开,不要妨碍大爷办事!” 那少女见了沙瑶姬,眼睛一亮,忙叫道:“瑶姬姐姐,快救我。 沙瑶姬怔了怔,忍不住问:“你是谁?为什么叫我瑶姬姐姐?” 那少女急喘喘的叫道:“这个时候你不快帮我,还问这些。” 沙珞姬见她手中使的是一条软鞭,鞭法倒蛮结实,只是气力不继,不是那大汉的对手,果然十分危急了。 她笑了笑,伸手打了少女背脊一掌,打得少女跟枪向前冲了两步,几乎冲入大汉怀中。 大汉趁机朝她胸脯上抓去,抓个正着。 少女惊叫:“哎哟,不要脸,摸我福寿(奶子)。” 那大汉邪笑道:“臭娘们,瞧你乳臭未干,福寿发育得可真挺。” 说着,手中的大刀连发三招。 少女站稳脚后,忙又连使两鞭,只见那鞭仍然软绵绵使不出劲。 她急得大叫:“瑶姬姐姐,他是坏蛋,快帮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沙瑶姬伸手将她一拉,笑道:“你武功比他高,专心应付,用不着我帮你。” 少女正自发急,经沙瑶姬这么一拉,惊险躲过一招。 跟着,大刀一横,砍向前胸,沙瑶姬将少女一推,使出一鞭,鞭虽然仍是软绵绵的,却别有一番功力。 大汉猛地迎了一鞭,也不由惊讶! 这大汉是个行家,见沙瑶姬在少女身上一拉一推,功力就远不同方才了,知道这是“隔山打海”的内功。 他知道利害,忙收刀指着少女道:“臭娘们,这回放过你,下次大爷非讨回它不可。” 说着,又向沙瑶姬冷哼道:“小妞,碰到你算我衰尾(倒霉),再见了!” 语毕,穿窗而去! 沙瑶姬也不理会他,转头问道:“你是谁?怎么闹到我房里来?” 那少女卟的一下子,跪在沙瑶姬面前,哭着说:“瑶姬姐姐,救我们。” 沙瑶姬扶起了那少女,道:“你说你们,还有谁?” 少女答道:“还有陈兴哥哥,他在隔壁房间,我们……哦,我叫‘李春绸’,我们的父母是好朋友,所以我们……我们也是好朋友……”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那个大汉打起来?” 李春绸哭诉着道:“我也不大清楚,徐家庄丢了一根镶钻的棒棰,据说这棒棰可以辟妖魔鬼怪,也不知怎搞的,传说这棒棰是被我们两家偷了。 于是徐家兄弟徐旺,和刚才那个徐财,便率领人马,把我们两家搜抢烧个精光,我们的父母也都嗝屁了……” “格格,棒棰可以辟邪,真是天大笑话。”沙瑶姬道:“你们两个怎么没有嗝屁呢?” “那是因为我和陈兴哥哥,那天正好不在家,才逃过了一劫。” 谁知他们搜不着棒棰,以为在我俩身上,三番四次找麻烦,都给我们逃脱了,今天倒霉又遇上,兴哥哥受了伤,我只好逃到你这里求救了。” “你怎知道我是谁?” 李春绸苦笑道:“现在江湖上,大街小巷正流传着,莲花剑又出现在一个短衣赤足叫沙瑶姬的女孩手上。” 沙瑶姬惊讶说:“哦,有这种事?” “嗯,莲花剑是稀世兵器,我一眼便认出来,瑶姬姐姐,你一定要救我。” 李春绸说着,泪水簌簌而下。 “陈兴伤势怎么了?” “啊哎,糟了!” 李春绸一听,猛然想起陈兴,忙穿窗奔出。 沙瑶姬一把将她拉住,笑道:“门在那里!” 李春绸赧然笑说:“我急了!” 她抬起地上软鞭,向腰上一搭,那软鞭就像一条蛇似的绕在腰间,活像一条腰带,看不出是兵器。 *** 沙瑶姬和李春绸二人,进入隔壁房内,只见陈兴倒在地上。 “兴哥哥………” 李春绸惊叫着上去扶起他,陈兴疲惫地望着她,关心问道:“你还好吧?担心死我了。” “我很好。”李春绸说:“你怎样?” 陈兴摇摇头道:“我不行了,我可能快嗝屁了。” “兴哥哥,你别吓人,你嗝屁了我怎么办?” 二人伤心地抱在一起,哭个不停。 “唉!我中了他们的异花之毒,全身软绵绵,跟个死人没两样。” “你不要死,你死了,我也不想活………” “李春绸,不要光顾着哭,先把他抱到床上!” 沙瑶姬吩咐李春绸,把陈兴抱上床,自己则在房中团团转。 李春绸凄惨的哭声,陈兴的绝望叹息,叫她十分苦恼。 “瑶姬姐姐,求求你,一定要救兴哥哥,求求你,瑶姬姐姐……” 陈兴苦笑道:“阿春,不要孩子气,这是无可救药的,你不要烦瑶姬姐姐。”突然,沙瑶姬道:“啊,有了,有救了,你们快收抬一下,我去去就来。” *** 一个时辰后,沙瑶姬又回到客栈。 李春绸等得直跳脚! 她忙吩咐李春绸在天黑时,背了陈兴走出荒郊野外,把他安置在一个山洞里。 洞外有丛生野草把洞口掩住,成为天然的屏障,不知这里有山洞的人,根本无从进入。 洞中放了大堆的山草,散着十分难闻的气息。 一切妥当,沙瑶姬才说:“山洞是我下午找到的,也采了草药,这是我在苗疆时,常帮苗人疗毒的法子,用在汉人身上,不知管不管用?” 李春绸急道:“一样是人,管用的,瑶姬姐姐,你快点吧!” 沙瑶姬望了陈兴一眼,附在李春绸的耳畔,吱吱喳喳说了一阵。 只见李春绸两颊飞起一片红霞。 “那……那多难为情呀!” 沙瑶姬正色道:“这是救人……又不是调情胡搞,有什么难为情?” “可是……可是……” “啊”陈兴忽然叫了一声,道:“我的全身……怎么,怎么突然烧起来……哎,好烧呀……就像是火烤一样……” 沙瑶姬见状,即说:“快呀之花毒已经发作了,你再不为他解毒,迟了就嗝屁了。” 李春绸见陈兴双手胡乱撕自己衣裤,闭眼皱眉,一副痛苦的模样。 “啊……烧死我了,烧死我了……” 沙瑶姬说:“方法告诉你了,救不救他全在你,我先出去了。” 她怕李春绸难为情,转身便走了出去。 “阿春……我,我不要受这种折磨……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吧!” “不,兴哥哥!”李春绸蹲下了身子,柔声说:“你死了,叫我怎么办?兴哥哥,你忍着点,我马上为你解毒。”说着,解起了他的衣裤。 陈兴不解问:“阿春……你在干什么?” “兴哥哥,我在替你解毒。” 言讫,她的脸红得像火烤过的。 因为陈兴这时全身上下,已经光不溜丢。 他体格壮硕,肌肉结实,看一眼,就知道是练家子。 “嗳哟!烧死我了……” 陈兴觉得一股热气,如海水一般,经过肚脐直往胯下窜去。 “嗄!”李春绸倒抽口气。 只见陈兴胯下老二,由一条黄泥鳅,摇身一变,成了雄赳赳气昂昂的眼镜蛇。 “阿春……” 陈兴渴望地呼唤,正想进一步行动,却被李春绸点了“期门穴”,登时上半身僵住。 “兴哥哥,不要误会,我……我要帮你解毒了。” 语毕,羞涩伸过手去,握住陈兴的老二。 那老二又烫又硬,就好似一根刚出炉的铁棒子。 李春绸慢慢套弄几下。 陈兴觉得酥麻麻,说不出爽快。 “噢……好舒服……阿春,不要停止……继,继续地弄啊……” 闻言,李春绸见他不痛,反叫舒服,必然是起了作用,当下加快了速度。 “嗯……用力……不要停……唔……” 那根老二越弄越硬。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李春绸一边套弄,口中一边低数着。 马眼被套弄得冒出水。 春绸以为是尿,本来想叫,但又不太好意思,唯有继续地套弄了。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套弄六十下后,陈兴痛苦大减,整个人晕淘淘的。 李春绸俯了下身,闻到一股男人独特的骚味,她心中不由一阵荡漾。 然后,伸出了香舌尖,先在马眼上一舔。 她觉得是咸咸的,李春绸继续地舔,她的舌由上而下。 “呕!太棒了,阿春……我好爱你……” 陈兴兴奋中,迷迷蒙朦地呓语着。 老二经这么舔后,又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李春绸先把他老二,当做奶头一样,拼命地吸吮起来。 “噢呜……痛快……太痛快了……” 吸吮了一阵之后,她开始用牙,刮着龟头的下方。 “嗯……好爽……好棒喔……” 陈兴感到他的老二,就好像在小穴里,那么紧和暖和。 他好像腾云驾雾在空中飞翔。 “唔……快呀……我,我快受不了了……” 李春绸的嘴角流出了白沫,真是愈插愈有趣。 “啊……我飞上天了……” 忽然,他的老二抖动一下,那阳精如水柱般,射进李春绸的嘴里。 幸好李春绸帮他解毒,不然他老二不炸开才怪! 半个时辰后,李春绸才疲累不堪的走出山洞,说:“瑶姬姐姐,搞定了!” 沙瑶姬忙奔进洞,只见陈兴昏昏地睡着,脸孔苍白,若不是看到他游丝般的气息,还当他嗝屁了呢! 李春绸惴惴不安问:“真有效吗?” “看样子,应该不错!” 李春绸诚恳的说:“多谢瑶姬姐姐,你对我们两番援手,我们有生之日都不会忘记你,你若有什么差遣,我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帅咆,可惜我没有要你效劳的事,只是这里龟山脚下,有个钱家堡,你可知道?” “我认识钱家堡,他叫钱通,但是别人都叫他喇叭王,嘻嘻!” “是吗,他为人怎样?” 李春绸不加思索,便答道:“很正直,是个老好人,他有个漂亮娴淑的老婆,还有一子一女叫‘钱宝’、‘钱小蕙’我们是要好的朋友。” 沙瑶姬沉思了一下,才说:“太好了,我想认识认识他们。” “没问题,我马上带你去。” 沙瑶姬于是把洞口小心掩盖,跟随李春绸到钱家堡去。 *** 二人一边谈一边走,途中只见三三两两大汉迎面而来,不久又回头超前而去! 李春绸讶异问道:“这些人来来去去,是做什么的?” “看来这里有事要发生了。”沙瑶姬道:“附近有那些大户人家?” 李春绸沉吟了下,才答道:“后面是王家庄,前面是岑家大屋,再过三十里是钱家堡,就只有这几处是大地方,其他的不过普通人家。 沙瑶姬突然说:“看来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一会见你就知道。” 此话一落,只见一条黑影迅快晃来,沙瑶姬忙闪身避过,并伸手抓住那黑影。 忽的,李春绸失声大叫:“小心暗器!” 叫声未了,沙瑶姬已经抓住那暗器了。 沙瑶姬轻松道:“你呼叫得太慢了,这是一支要命的镖,我若不及的抓住,它就进了我喉咙,然后我就嗝屁了!” 她一面说一面打量那短镖,黑色的镖身,带着黑绸尾巴,尾巴绑了一张纸条。 沙瑶姬解下来看,李春绸忙抢过去,念道:“你果然来了,今晚子时钱家堡见。” 李春绸茫然说:“原来你约了人。” “是他们约我。” “是谁?” “莫宰羊(不知道)!” “怎么可能莫宰羊?” 李春绸蛮不高兴地咬了咬嘴唇。 沙瑶姬忽然说:“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要跟来,回去照顾陈兴的好。” 李春绸一怔,问:“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做跟屁虫?” “不是的!”沙瑶姬苦笑道:“会无好会,刚才的事你看见了,我不要连累你。” “别说你是我们的恩人,就是萍水相逢的一点交情,遇上这件事也不能舍你而去。” “你即使不伯危险,也该替陈兴想想。” “瑶姬姐姐,别人都骂你是小妖女,其实你心地善良,又有正义感!”李春绸道:“瑶姬姐姐,你不用劝我,昨晚若没有遇见你,我们不也是死吗?” “好吧!” 二人边谈边行,不觉天已暗了! 若是沙瑶姬一个人赶路,不须两个时辰就可抵达,如今带着李春绸,她既不会轻功,也只好迁就一点了。 她心中想看:“妈的,反正会无好会,迟到早到总是要应付这个谜样的约,现八堵(肚子)天死(饿死)啦,不如先喂饱五脏庙再去!” 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个小酒店,于是二人走了进去,要了一些酒饭。 不一会见工夫,店小二就把她们要的酒饭端了过来。 这时,突然有个仆人模样的小厮,手上捧了一只烤鸡过来,放在桌上笑说:“这是我们大爷赏的。” “沙瑶姬怔了怔,问:“谁是你们大爷?” 小厮指指那边臬上,一个留有山羊胡须的中年汉子,正得意洋洋望着她们淫笑。 小厮说:“大爷交代,两位姑娘吃过饭,到我们府中去侍侯酒扫,爷有重赏。” 闻言,沙瑶姬杏眼圆睁,火冒三丈,不悦道: “妈的,去告诉你那个混蛋,没人味,烂差差的糟爷,叫他饭后到姑奶奶这里,侍候姑奶奶拉撒,姑奶奶重重有赏。” 此言一落,李春绸吃吃笑个不停! “格格……有趣,有趣!” 小厮呆了呆,不由恼羞威怒,大骂道:“臭婊子,你知道咱们家大爷是什么人吗?爷看上你们了,是你们的造化,再不听话,爷要你们好看。” “帅咆!”沙瑶姬叫了一声。 李春绸嘻嘻笑说:“老娘先要你好看。” 她拿起一根筷子,向小厮掷去。 “我的爷呀!” 小厮惊叫一声忙低头,那支筷子已不偏不椅,插在他的帽子上。 小厮气得呱呱大叫:“臭婊子,恶婆娘,就算免费叫我搞你,我也没味口。” “作你的大头梦哟!” 李春绸顺手享起烤鸡,猛的向他砸去。 突然烤鸡在半空中停住,一个铁盘飞来将它托住,才缓缓落地。 哇操! 这内功可不是盖的! 沙瑶姬暗吃一惊,她忙回过头来,那山羊胡的汉子,盯着她一阵冷笑。 沙瑶姬知道这种人,并非善类,不是好惹,师父也曾叮咛她过:“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此也不理会他,只顾低下头吃东西。 李春绸正夹了一块肉放人口中,忽地一根筷子飞过来,将肉穿住,顺势奔向板壁,插在那里。 “死老头,糟老头,混蛋加三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李春绸气得破口大骂,正欲扑向那山羊胡的大汉。 怎料之对面桌上一个少年书生比她更快,拿了一个酒杯打向板壁。 “砰!” 板壁震荡。 那筷子连肉倒弹出来,直飞到山羊胡大汉面前,倒插在他的碗里。 李春绸看得哈哈大笑之连声称道:“赞,赞,太赞了!” “穷秀才,你不去啃你老母的奶,竟敢来啃大爷头,瞎了眼是不是?” 山羊胡大怒,拍臬大骂。 书生反讥说:“臭臭臭,谁的嘴巴没漱口这么臭!” 沙瑶姬不愿在此惹事生非,丢下银子,拉着李春绸而去。 “他们快打起来了,我们不帮那书生?”李春绸忙道。 “不用你操心,山羊胡绝不是那书生的对手。”沙瑶姬说:“现在离子时还早,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 起更时分。 钱家堡。 灯光大明。 堡里堡外,都是人头钻动。 沙瑶姬冷笑道:“看来他们早到了!” 李春绸担心说:“钱家堡从来没有过这种排场,看来是不怀好意,咱们不要去了行不行?” 话语禾歇,即听见洪钟似的声音,大嚷:“沙姑娘真是信人,哈哈” “姑奶奶操你祖宗!” 沙瑶姬暗骂一句,便昂首直人大厅。 厅上灯光明亮,有如白画。 偌大的客厅,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一见沙瑶姬进入,便怒目起哄。 沙瑶姬神情镇定,见厅上人分了四伙站立。 一伙是在路上遇见的脓包护法包有路,他前头坐了两三个大汉,想是金狮堂的堂主了。 另一伙是在破庙中见到的,姜斯和小白菜,他们前面的人,定是明月山庄的庄主子。 再一伙就是武汝大,和在酒店见到的山羊胡汉子,这么说,他就是桃花岛岛主“武龙”。 对面主位坐着一个中年人,和一对少年男女,不用说就是本堡少堡主钱宝、钱小蕙。 沙瑶姬昂然大步上前,笑道:“场面够帅,不过比起我的豹群,又显得太逊了!” 众人没人吭声,呆呆地盯着豪放大胆的她不放。 沙瑶姬又说:“姑奶奶来了,是那位朋友寄柬邀我来的,为什么没有人招呼姑奶奶。” 众人还是没有做声,这下是你望我我望你,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沙瑶姬冷冷又问:“是那个王八乌龟使用铁松子的?” 问了几声都没有人答应。 沙瑶姬不耐烦道:“算我衰尾(倒霉),遇上一群矮狗(哑巴),我走了。” 奇啦! 众人听说她要走,一哄而上,怒道:“要走,把你的莲花剑留下来。” “莲花剑是你们的?”沙瑶姬不悦说:“你们到底是谁?’’喇叭王忙排开众人,上前陪笑道:“不知沙姑娘驾临,失迎失迎,小老儿钱通,这是小犬钱宝,小女钱小蕙,那位是金狮堂堂主金毛虎,那位是明月山庄庄主‘高长风’,这位是……” 喇叭王指着山羊胡大汉欲介绍,他已经抢着说: “不用你鸡婆,老夫自己来,老夫是桃花岛岛主武龙,我们早已认识了,这是老夫的宝贝儿子武汝大。” 沙瑶姬一口气说道:“各位是江湖上成名人物,我是江湖上的一只菜鸟,却蒙你们厚爱,有点受宠若惊。 那位包有路朋友,要取我的脑袋,换一把交椅;这两位姜斯、小白菜朋友,又要我的脑袋换个江山,武岛主还要我侍侯酒扫,我既荣幸又感动。 你们还有什么屁要放的,阿沙力(干脆)全部放出来,姑奶奶还有别的事要办,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 她的穿着大胆、暴露已教他们咋舌,如今一口气劈哩叭啦一嚷,更叫众人面面相觑。 良久,沙瑶姬见他们还不吭声,膀胱都要发火了,说:“姑奶奶是上了王八乌龟的当来的,既不受欢迎,我拜拜了。” 她转身欲走,喇叭王三父子叫了起来,道:“沙姑娘慢着!” 钱小蕙拉住李春绸,哀求道:“姐姐,拜托你把沙姑娘留下来,这里出了事。” “哦………” 李春绸宋及回答,武龙已嚷着说:“小妖女,你和喇叭王勾结,妖惑他背友弃盟,又出言侮辱蜀中朋友,所以我们议定,谁取得你的脑袋,便可作蜀中大哥,还接收你的莲花剑,否则就宰了你和喇叭王。” 闻言,沙瑶姬苦笑道:“哇操,你可真放个大屁啊!我算是古井水鸡(井底蛙),居然一无所知,料不到有这么大一件事。” 武汝大插嘴说:“本少爷倒有怜香惜玉之心,瑶姬姑娘若肯随我回桃花岛,这场纠葛就由我老子来担当。” 武龙笑骂道:“臭小子,你倒真会打如意算盘。” “谁教你是我老子!” “好吧,老子认了!”武龙说:“瑶姬姑娘,你怎么说?” 沙瑶姬转头向李春绸笑道:“这么说,我们运气实在不赖。” 李春绸娇笑说:“敢情有大碗酒大块肉吃,还有丫环侍候!” 武汝大陪笑道:“小姑娘说的一点也不差,有享受不尽的好处。” 怎知,沙瑶姬脸色一沉,说:“可惜你姑奶奶天生没那个命,享不惯荣华富贵,你们说,这个糊涂梁子既已结上了,青菜(随便)要怎么解都行。” 金毛虎冷笑道:“哼,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包有路附和着说:“是啊,待会便要她跪地求饶叫祖宗。” 金毛虎手一挥,喝道:“上!” 沙瑶姬望着喇叭王,冷冷地问:“在你这里动手吗?” 喇叭王一呆,忙说:“各位,沙姑娘既在我这儿,便是我的客人,你们不能动手,要玩上了,小老儿奉陪几招。” 高长风怒道:“哼,收拾了你这脓包也一样,背盟的畜牲。” 说着,亮出手中的折扇,“啪”一声,扇子打开,透出一股寒气,冷笑道:“尝尝我的‘阴阳扇’!” 喇叭王双手空空,钱宝立时抛过他的独门兵器“雁羚刀”。 “爹,接住!” 喇叭王接刀抖了一下,也冷冷笑说:“高长风,我隐忍你太久了,口口声声辱骂我,门缝里瞧人,太看不起人啦,我只好陪你玩两招。” 说完,回头又对沙瑶姬道:“小老儿若不行,你才来。” “呼呼咻咻!” 高长风阴阳扇使起来,声响隐隐刺耳。 沙瑶姬不禁替喇叭王着急。 三、五十招之后,喇叭王立见下风,钱宝连忙抓了自己扑刀杀人重围。 “叮!”. 刚刚只接了一扇,便听一声细响,钱宝虎口震得酸麻。 他连忙退步避重就轻,避过高长风的阴阳扇,专攻他的手腕手臂。 沙瑶姬对李春绸低声道:“喇叭王这老鸟不济事,钱宝倒还不赖。” “小蕙身手也不错。”李春绸说:“他们兄妹文武双全。” 说话中,金狮堂堂主金毛虎吼道:“他妈的,二对一不公平,高庄主,我来帮你。” 语毕,一摆降龙杵,直奔钱宝背后。 钱宝顾前不顾后,李春绸见状,不由低呼了一声,正要抡鞭助战。 “我来!” 钱小蕙已拿剑直刺金毛虎。 武龙见了,也故意大叫:“三对二不公平,我最喜欢妞了,让我来陪你玩玩!” 话声中,纵身上来。 武龙的兵器非写古怪,像是个招魂幡,气势挺吓人的。 这六人战做一堆,眼看钱家堡父子三人落在下风之李春绸十分焦急,恳求沙瑶姬说:“瑶姬姐姐,求你快助他们一臂之力,不然他们就要完蛋。” 沙瑶姬摇摇头道:“不要求我,我被卷入这个黑白漩涡,已够衰尾(倒霉),我绝不作鸡妈妈的妈妈(鸡婆)。” 李春绸无奈,只有瞪着场中干着急。 这时,钱宝已被金毛虎逼到一角,虽然他身手不赖,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而且,钱宝还要惦挂喇叭王,因此只落得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就在钱宝前后均无退路,准备结结实实挨金毛虎一杵时,却听一声娇喝:“小宝别怕,我来帮你!” 此言一落,李春绸已飞身扬鞭扫向金毛虎。 金毛虎听得脑后生风,忙抽回降龙杵,抵抗李春绸的软鞭。 “好佳在(幸好)!” 钱宝适时喘了口气,回身和李春绸联手战金毛虎。 大厅上打做一团,各路人马都磨拳擦掌观战,打算随时加入厮杀。 沙瑶姬瞧着只是摇头,这样的帮会之争,也把自己卷了进去,实在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哇操,我现在不溜栓(跷头),还等什么时候?” 她心中想着正要跷头,谁知却惊动了三路人马。 他们深恐沙瑶姬走掉,姜斯领头大喝:“小妖女想溜栓(跷头),快拦住她!” 旋即,十七八个人不由分说,朝沙瑶姬围了上来。 沙瑶姬怒道:“哇操,这算啥米(什么)?” 武汝大邪气地笑说:“还是那句老话,你若乖乖地随我回去,这个危机本少爷代你解了。” “姑奶奶先解了你再说。” 只见她身形一晃,手中的莲花剑直逼向姜斯、小白菜。 “哎………” 三两下他俩的兵器,不约而同都掉在地上,捧着右手只顾呼痛。 “哎哟,母老虎发威了!” 武汝大和金毛虎二人,讥笑声方出,兵器也脱手飞向屋顶,武汝大那支分手刺,还不偏不倚地插入钱家堡大堂上,那块“泽荫长存”的横匾上。 “臭婆娘,我们一齐上。” 武汝大盛怒中大叫,但是谁也不敢上了。 “上啊,姑奶奶等着你们来上!” 众人互望一眼,没有一个人敢先上。 沙瑶姬见这些人如此无理,又听李春绸说过,喇叭王是正人君子,她眼见钱家堡的人不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好,你们都不上,姑奶奶自己上啦!” 这时正见喇叭王,被高长风的阴阳扇击中左肩,跌倒在地,第二扇正向他压顶而来。 “当!”一声巨响。 阴阳扇被打斜。 高长风怔了一下,沙瑶姬早已身随铁松子纵过去,将还停在半空的铁松子收回,转身又是一招,化掉他的第二扇。 高长风连栽两招,对沙瑶姬如此轻快妙绝的身法,也不禁脱口叫声:“赞!” 沙瑶姬放回铁松子,说:“这里是钱家堡,不是群殴的地方,乱刀乱枪有失武林风范,姑奶奶有个点子,不知大家听不听?” 众人见她出手快捷,这样硬斗下去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便听她怎么说。 沙瑶姬见众人静立不吭声,想是没有异议了,便道:“我输头,你们谁来拿?” 明月山庄庄主高长风,见众人都不吭声,便问:“怎样拿法?” 沙瑶姬答道:“姑奶奶生平不耐烦吱吱歪歪(噜嗦),要打,你们三路人马一起上,无论谁胜了,我自己将脑袋割下来分成三份。” “卟嗤!” 李春绸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割了脑袋,还有眼睛瞧着分成三份吗? 沙瑶姬望了她一眼,又继续说:“要嘛,我们比赌!” 武龙问:“怎么赌法?” “去取一样东西,谁取到了,谁要我的脑袋,如果我取着了,要你们三人每人脱了裤子,光着屁股走出钱家堡,这个赌法公平吗?” 武龙冷笑道:“小孩玩意,谁和你赌?” “你不敢?” “谁说大爷不敢,只是不想和你玩小孩子游戏罢了。” 沙瑶姬笑道:“你若不玩这小孩游戏,是会后悔的。” 武龙道:“大爷玩了,将会贻笑江湖,那才会后悔呢!” “真的,可是不玩,匾上的那支分水刺,怎么拿回去呢?” 有些人还不知道武汝大的武器被打飞了,这时给沙瑶姬一说,大家都抬头看去,不禁低声喝采,把个武汝大气得满面通红。 武龙看了儿子一眼,对沙瑶姬道:“大爷陪你玩玩,你先上?” “是我出的点子,我先上不公平。” 金毛虎已经一跃而起,说:“瞧我的!” 话还未了,身子一纵拔起,直奔那支分水刺,一面“哈哈”大笑说:“易如反掌。” “叮叮叮………” “掌”字还未说完,只听一阵响声,不知什么东西朝分水刺四周打下。 金毛虎骇然想到自己的手,触及分水刺,准被打穿十七、八个洞的。 因此,他忙将触及分水刺的手收回来,等到“叮叮”声音停止,身子已经往下坠了。 沙瑶姬得意笑了。 李春绸抢道:“一个脓包已淘汰出击,下一位谁上场?” 高长风闷不吭声,出其不意直扑那分水刺,身形快如闪电。 眼见高长风已得手,但却听得他怪叫一声:“哎哟喂……” 紧接着,一个跟斗忙向后直翻。 原来这回沙瑶姬,不像方才一样打出连环铁松子,而用“满天花雨”手法。一把铁松子网似的撒了出去。 高长风深恐被伤,急用“千手遮阳”的手法,扫去铁松子。 怎知那铁松子有如长了眼睛,竟会随他的手风转弯,避过了千手遮阳,又奔至分水刺。 高长风站定,怒对沙瑶姬道:“该你上了!” 沙瑶姬向武龙一摆手,说:“岛主先请。” 金毛虎叫道:“武岛主不要听她的,叫她上,你也用暗器打她。” 沙瑶姬笑着问:“武岛主,可是这样?” 武龙哼道:“各人有各人手法,你拿下来了,我们都脱光裤子,走出钱家堡,你若拿不下待我拿到,哼………” 沙瑶姬豪迈接说:“我输头。” 金毛虎已摸清楚沙瑶姬的手法不过如此,难不成三个人一起打暗器,她也避得过吗? 不可能,除非她有隐身术。 因此大叫催道:“早就说定,不必废话,快取下来。” “我若取下了。”沙瑶姬向武汝大笑说:“这支分水刺也该是姑奶奶的。” 武汝大十分尴尬,敢怒而不敢言。 金毛虎却乘机调侃说:“武老弟,大方点送给她,你喜欢要什么,我兵库多的是,随你拣。” 武龙怒道:“少放臭屁,快去取吧!” 沙瑶姬正要纵身,李春绸一把抓住她,低声说:“我去取,你打暗器。” “谢谢你。”沙瑶姬感激她的好意,拍拍她的小脸之道:“放心,我会的。” 话未说完,已甩脱李春绸直纵而出。 “嗖嗖嗖………” 不出所料,金毛虎、高长风、武龙等三人的暗器,一齐发出,集中打向沙瑶姬拔分水刺的左手。 沙瑶痘早知有此一着,那左手去拔分水刺是虚的,等他们暗器打出时,她迅速打出锈松子。 哇操! 那撮铁松子也像长了眼睛,一个钉一个,打得“叮叮当当”的乱响,几十个暗器竟凌空交战。 沙瑶姬的暗器是由上打下来的,自然更加有劲,把三人的暗器纷纷打落地。 但她在这一刹之间,去势也停顿着,众人正为她的脑袋惋惜。 谁知,武龙已箭似的纵向那支分水刺,将它攫到手中。 “哇,武岛主帅,武岛主赞,武岛主顶呱呱……” 众人又是一阵呼叫,有欢喜的,有惊讶的。 李春绸几乎哭出来。 喇叭王也脸色苍白得像死人。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好个小妖女,身子燕子似的在半空一个回旋,同时掀开衣服,露出丰挺的双乳,笑道:“武岛主,你瞧姑奶奶的福寿(乳房)海不海(大)呀?” “哇塞,海得像木瓜……” 武龙正得意忘形,见状,不禁瞪大两眼露出淫色,忘了这是美人计。 突然觉得手心一震,分水刺不知怎的脱手而出,他惊觉时,分水刺已落到沙瑶姬手中了。 这几招身法又漂亮又刺激,赢得满堂喝采。 真所谓变生肘腋。 武龙是一岛之主,威镇大江南北,从未遇过这样强劲对手,何况这对手还是个江湖菜鸟。 武龙落地时,满脸涨得通红。 沙瑶姬手握分水刺,笑道:“歹势(不好意思),承让了。” 李春绸含泪笑说:“我来取战利品,一人内外二条裤子,正好六条裤子。” 这时不但武龙脸色大变,金毛虎和高长风也是领上青筋暴现,一片紧张。 他们闯荡江湖半辈子,几时受过这种又羞又尴尬的场面。喇叭王面有得色,笑吟吟向沙瑶姬拱手,道:“请女侠赏个薄面,究竟小老儿是主人,我作东为他们向你赔罪,女侠请高抬贵手就是。” 喇叭王有意把话说得可怜兮兮的,明是讨好武龙这一干人。 李春绸笑嘻嘻地说:“钱伯伯,不关你老人家的事,瑶姬姐姐要衣裤,是要做好事送给穷人穿的。” 武龙和高长风脸上十分尴尬,打又打不过沙瑶姬,说又说不过李春绸。 众目睽睽之下,光着屁股出去,又实在拉不下脸。 他俩正在咬牙切齿时,金毛虎已大喝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妖女,这回我姓金的栽了,后会有期。” 说着,双手一解裤带,内外裤齐齐脱下,露出白皙皙屁股,和男人的至尊。 沙瑶姬一见他软趴趴的至尊,不禁笑道:“金毛虎,你那玩意快退休了嘛!” “这是老子的事,不必你多费心,拿去!” 金毛虎说话中,一扬裤子,直飞向沙瑶她的脸上。 沙瑶姬连忙伸手,拔了小白菜头上一根玉簪,迎着一晃,那裤子已被插个正着。 “金毛虎,姑奶奶有个秘方,可以使那玩意变得雄赳赳气昂昂,如果你要说一声,姑奶奶免费赠送,格格” “我姓金的,先谢了!” 李春绸笑着抢过裤子,催道:“快点,还有四条裤子。” 钱家堡中各路人马,这时都鸦雀无声,怔怔地凝视高长风和武龙两人。 武龙是一岛之主,向来恃凶横行,霸道嚣张,要输裤子给个小妞,他是宁可背信也不甘心的。 他还要作垂死挣扎,愤然道:“你使诈,夺得分水刺并不光明磊落。你有种,再来较量一下。” 李春绸忙说:“方才打的赌不算吗?” “不算。”武龙断然道。 李春绸狡猾说道:“大家听着,武岛主说方才打的赌不算,他食言而肥没关系,我的瑶姬姐姐不会计较,只可惜金堂主的裤子白脱了。” 李春绸聪明伶俐,她这连诮带打的挑拨,委实叫金毛虎膀胱发火。 包有路已憋了好半天气,这会子落得乘势出在武龙头上,咆哮道:“奶奶的,要不是你好色爱看查某(女人)的福寿(乳房),这场赌也不会输,男子汉既然赌输了,还吱吱歪歪(嘀咕)干什么?你怕死还是怕丢人?” 高长风也气说:“武龙,我看你是一条虫,你这话连我都侮辱了,大丈夫头可断,何况脱裤子,你不动手,我来。” 他将铁扇子伸到武龙面前,迅速搅了一个扇花,旋即又回手在自己面前一揽。 武龙低呼一声,两人顿时光了屁股,高长风叫道:“小妖女,这是你赢的。” “歹势(不好意思)……” 沙瑶姬一语未完,金毛虎又出手把地上的裤子,插向她脸上。 李春绸忙将那玉簪推给沙瑶姬,急急地说:“瑶姬姐姐,快点快点!” 沙瑶姬要接那玉簪已来不及,忙出手一扬,玉簪即脱了李春绸的手,左右一幌,穿上两人裤子。 然后朝上飞去,直打人大堂上那块“泽荫长存”的横匾上,也就是方才分水刺钉的地方。 “赞……小妖女真不是盖的。” 四面八方又是一阵喝采。 武龙等三人,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李春绸放声大笑问:“三位老前辈,还要不要再赌一次取下来?这回赌我的头如何?” 金毛虎一言不发,转身便走,金狮堂的人连忙追了上去。 沙瑶姬扬声道:“金毛虎,别走那么快,小心风大宝贝着凉啊!” 高长风见金毛虎撤退,他也不敢留恋,忙带了姜斯和小白菜匆匆追下去。 小白菜没想到有这样一个下场之还想拿回自己那支心爱玉簪,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那块横匾。” 姜斯忙推了她一把,道:“走吧,离开这里要多少玉簪我买给你。” 两路人马都退了,只剩下武龙,他更站不住了,为了不给沙瑶姬再有机会找麻烦,他也直嚷着:“你们不要走,等等我呀!” 一面追下去,转眼走得无影无踪。 一场箭在弦上的大厮杀,顿时冰消瓦解。 喇叭王捏了半天的冷汗,也抹干了。 他忙向沙瑶姬感激道:“多谢女侠相助,救了小老儿一家一百多口人。” “究竟发生什么事?”沙瑶姬问:“为什么把我也扯上了?” 喇叭王顿了一下,苦笑道:“小老儿也不知情,只听说,他们责怪我勾结了你要对付他们。” 沙瑶姬摇头不相信说:“虽然我在江湖上是只菜鸟,但天下争执,不为名便为利,我不是笨蛋,你以为无缘无故找几个陌生人来勾结来对付便了事?此中必有蹊跷。” 喇叭王忙陪着笑脸说:“论争执,小老儿与他们三路人马,确实有些误会,将你卷入漩涡,而是我始料不及的,嘿嘿……” 他话锋一转又道:“女侠一路来又闹了这一阵,一定累了,小蕙,快带两位贵宾到客房休息,明早备酒款待。” 沙瑶姬本不想叨扰,但她对这蹊跷之事,必须追根究底,因此也就应允了。 这边李春绸边走边向喇叭王、钱宝诉苦,求他们出手相助找寻仇人。 喇叭王慨然答应了。 钱宝则伴着李春绸低低细语:“阿春,你这一走急死我了,每天晚上想你想得都无法入眠,你可有想我?” “当然想啦!” 李春绸忍不住哭,钱宝立即拿出手帕给她拭泪,又送她到房门口才退出。 沙瑶姬看在眼里,满脸不悦地说:“你有点过份了。” 李春绸愕然道:“什么事?” “你的兴哥哥现在生死挣扎中,你却和钱家公子那般亲热。” 李春绸涨红了脸,赧然笑道:“瑶姬姐姐误会了,兴哥哥和我自小在一起,我们情同兄妹,我们一起习武,一起玩要,一刻也没有分开,小宝则是……” “在山洞中,我叫你和他发生关系,你却一口答应,没有拒绝,这又怎么讲?” “那陈兴知道这事吗?” “当然知道,我们之间无事不谈,他还说小宝很好,比他好,叫我要把握住。” 沙瑶姬摇了摇头,无限感慨,也无限惆怅。 瞧陈兴和李春绸感情亲蜜,没想到其中还有一个第三者。 唉! 男女之间的事,非局外人所能解释。 她突然想起了爆米花,一路上她都留有记号,为什么爆米花还没找来? 他该不会被苗女迷惑了吧? 李春绸折腾了半天又赶路,已十分困倦,眼见天已快亮了,便和衣半卧着。 沙瑶姬却是满怀狐疑,想四路人马打得蹊跷,又想到铁松子的事,无法人眠,便信步走人后花园。 钱家堡闹了一个晚上,这时各个家丁都疲倦入睡,只有一处小舍隐隐透出一点光亮。 沙瑶姬好奇心重,便顺这亮光走过去,发觉那一间精致小舍半隐在竹林中,十分清静。 沙瑶姬由窗口望进去,见屋内全是书籍,书桌上放着一个玻璃球,这亮光就是球上透出来的。 她心中暗想:“这玩意真有意思,自己也能发出亮光,想必很贵重喽!” 沙瑶姬从未见过这珍宝,当然不知道玻璃球是“夜明珠”,乃是罕见的宝物。 她心中又想:“这钱家真是大富人家,这样贵重的东西随处放着,也不收入宝库,万一给偷了多可惜。” 再看看里面陈设,全是幽雅珍贵家俱书画,单单这一个小房间也值万贯了。她四周小心查看下房间,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房子四周设有陷阱和信号,若有人意图侵犯,不是落入陷阱,必是触动信号。 以钱家堡这样的人手布防,盗窃者准是凶多吉少的。 但这种布防,只能防别人,却防不了沙瑶姬。 她轻功绝顶,不须通过门窗,轻轻一跃上了垂到屋顶上的一根树枝,也不踏瓦,便由烟囱中穿了进去。 沙瑶姬知道这间是书房,并非灶房,烟囱里不会有烟煤的。 她安然进入书房内,并不去动那些珍贵物。 她只想找寻抽屉内的文件和机密。 她深信喇叭王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须要穷根究底。 沙瑶姬开了两个抽屉,只是些来往信件,别无可疑的字据。 倒是一件事大大出她意料,便是找到了一些铁松子。 奇怪啦! 这是她的独门暗器,只有黑白道的弟子才用它。 它怎么会在这里? 沙瑶姬不动声色,悄悄又出了烟囱回到房里。 李春绸已睡得酣甜,沙瑶姬也疲倦死了,躺上床便呼呼大睡。 *** 次日。 日头高挂。 沙瑶姬和李春绸才惊醒起来。 突然窗外人影一晃,沙瑶姬喝问:“是谁?” “是我。”钱小蕙应道:“爹派我瞧瞧你们醒来没有,外面已备好酒菜了。” “噢,马上来!” 二人匆匆梳洗,便往大厅而去。 此时,喇叭工和妻子、钱宝及钱小蕙,都等在那里迎着她们。 席间除了喇叭王千恩万谢沙瑶姬出手相救之外,钱夫人已道谢她一番盛情。 并且真诚地夸奖了她的美貌和武艺。 “昨天我们老爷把我送去磷居住了一宿,没有机会瞧瞧沙姑娘的雌风;但听家丁们说,姑娘真了不起,一个人打那些许多人,还房了几条裤子,真是有意思。” 她抬头望望还钉在横梁上的玉簪,战栗了一下,惊道:“哎哟,裤子挂得高高地,就像吊死人似的,真吓人呀!” 闻言,钱家兄妹和李春绸偷偷相视一笑。 饭毕,喇叭王告退办理一些私事,吩咐钱宝兄妹陪伴。 沙瑶姬看了一眼钱宝,不觉心中一动,向他招了招手。 “听说你这里有个后花园,花卉最多?” “一点不错,姑娘家都是最喜欢花的。”钱宝说:“沙姑娘请这边来,我给你看些塞外异卉。” 他俩走进后花园,沙瑶姬渐渐落在钱宝背后,远远地打量了他一下。 忽然,仰首看一株耸在半天的枫树。 树叶尖端刚刚透出一抹新红。 树梢那些叶子却整片是红色的。 沙瑶姬轻叹道:“江南的枫树红得快,现在才初秋,就红得如此醉人,我自小就爱采几片夹在胸襟上,闻它一点清新意味。” 钱宝忙讨好说:“这株并非一般的枫树,而是由南岳移植过来的。它长年鲜红,只在转换叶子的十天内有绿色,味道也份外香甜,我给你摘几片下来。” 不等沙瑶姬说话,就一招“白鹤冲天”纵飞上去,晃眼即摘了枫叶落下来。 沙瑶姬暗赞:“帅,这家伙的轻功真不赖,武功却烂得很。” 钱宝将红艳欲滴的几片枫叶,递给沙瑶姬,说:“物轻情意重,望女侠笑纳。”沙瑶姬接过来,笑道:“我们似曾见过面。”“是吗?”钱宝讶然问:“在那里见过?” “路上,树上!” 沙瑶姬说话中,盯着钱窦脸色,见他默默不响,便又说道:“你的铁松子打得不赖。” 闻言,钱宝怔了征,忙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昨天本该告诉你的,可是我们都太累了,我在你衣袖上发现一些松子毛;铁松子是我最爱,它的毛是怎样的,我不会看错。” 这些话明是沙瑶姬胡诌的,但是钱宝已疑信参半。 沙瑶姬又道:“方才采枫叶的身法,就是路上打铁松子的身法,啥款(怎样)?我有没有说错?” “这……我………” 钱宝被她问得一愣愣地,不知如何回答。 沙瑶姬忽地脸色一沉,怒道:“你若不说真话,我要那横匾上不是多条裤子,而是具尸体。” 钱宝一听,吓得忙跪下说:“我们该死,我们不该骗你。” 沙瑶姬冷冷地道:“快说,我脾气之坏,耐性之差,你是见过的。” 钱宝连连陪笑说:“姑娘对我们恩重如山,昨天若非你及时到来,钱家堡和陈、李两家一样被荼毒了;我们实在不应该隐瞒你之只是心中有愧,难以开口。”沙瑶姬不耐烦叫道:“快说,快说,别婆婆妈妈的。” “我们是见过面。”钱宝苦笑道。 “铁松子那里来的?” “是前些时候,偶然结识了令师弟爆米花,蒙他送给我的。” “爆米花,他下山来了?” 沙瑶姬惊喜着,但仔细一想,又觉不对,遂冷冷道: “想要蒙(骗)我,没有那么容易,告诉你,铁松子是不送人的,何况是半抽屉那么多。” “嗄,你进去那房间了?” “废话,到此为止,还没有我去不到的地方。,’钱宝起身,竖起大拇指称道:“姑娘真是神出鬼没,武功一级棒,我不敢再隐瞒了,铁松子实在是我……我偷来的……” 沙瑶姬听了,疑信参半道:“哇操,你竟有能耐偷爆米花的东西?” 钱宝摇头说:“巧合,巧合,全是巧合。那时他正给一个人疗伤。我顺手拿走了他的包袱,为的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治疗的人竟是金狮堂的包有路。” 沙瑶姬失笑道:“这么说来,算是误偷的了;唉之爆米花真是衰尾(倒霉)。” 她顿了顿又说:“那你又为什么把我引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 “你都瞧见了,这么多高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抵挡得住?还有谁能给我们解围呢?” “看来散布谣言的人,也是你了。” 钱宝尴尬垂首道:“若非如此,怎么请得到你来呢?”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如此狡猾阴险。” “我倒没想到这些,都是我老爹安排的。” 沙瑶姬叹道:“李春绸还说你老爹是正人君子,看来你们四家结下梁子的事,也不会光明磊落了,其中一定有内幕。” 钱宝急急解释说:“这个我不清楚,我们一向是殷实世家,古意人(老实),从不干坏事。我兄妹虽然不成材,却也知书识礼。” 沙瑶姬眼珠一转,说:“算了,是非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也该走了。” 钱宝急得大声挽留她道:“你这一走,爹可要怪死我了。” 他们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钱夫人,她匆匆走出来,恳求着说: “我一家百余口都蒙女侠保全,我没什么多谢你的,只有亲手缝了件衣服,也好把这件旧的换下来。” “钱伯母……” 沙瑶姬见钱夫人满脸慈祥,心中非常感动,虽然衣服是小意思,沙瑶姬却觉得比大批珍宝更可贵。 钱夫人又道:“这件衣服并非一般的漂亮衣服。” 她忙人内捧了出来,是深灰色十分难看的料子。 李春绸见了,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钱伯母真是小儿科,这样东西也拿来送人家?” 沙瑶姬却不这么想,只因她从小没有母爱,所以钱夫人的和蔼可亲,她非常感动,她不在乎衣服的好看。 钱夫人将衣服放在沙瑶姬手中,感觉轻如无物,她讶异问:“这是什么质料?” 钱夫人笑着回答:“一般的料子怎敢送给你?这是前朝贡品,西域的特产天蚕丝,再加上少女头发织成,不但轻、柔、暖,而且可避刀剑。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能收呢?” “你要不收下,就表示不喜欢钱伯母,虽然你武功不错,没有人能暗算得了你,但江湖风险多,小心点总是好事。” 钱夫人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沙瑶姬听了万分激动,忙谢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知道你忙,但耽搁不了你多久,后天早上就可完工,因为这衣服并非等闲,我不敢假手于人,一切都是自己动手,姑娘请放心。” 这还有什么说的? 沙瑶姬只好等啦! 钱宝还悄悄向沙瑶姬道歉,沙瑶姬只是一笑置之。 *** 夜黑风高。 淡董月。 钱家堡后花园假山后,有对男女衣衫不整,紧紧拥吻在一起,久久欲罢不能。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是钱宝和李春绸。 良久,只听“波”一声,两人才亲完这个长吻。 钱宝道:“阿春,你这一走,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多待几天好不好?” 李春绸靠在他怀里,幽幽地说:“我也不想明天就离开,可是瑶姬姐姐要走,我必须跟她一起走。” “为什么?”钱宝道:“让她一个人先走好了,你留下陪我,要不然我会寂寞。” “不行,瑶姬姐姐已经答应,要帮我去找杀父母的仇人报仇,没有她,我永远就甭想报仇。” “可是我离不开你,我会想你……” 说着,右手毫无禁忌地伸进她的胸脯里。 “嗯……”李春绸呻吟了下,说:“我也一样会想你……不要……”一股奇异的热流,马上传遍她的全身。 “阿春,我实在太爱你了!” 李春绸娇羞说:“你少来,你们这些男人呀!一开始就是什么爱呀!爱的,真的弄上了手,又去找别的女人了。” “请你要相信我,阿春,我不是那种男人。” “你呀,别说得那么好听(甜言蜜语),到时候又变了样。” 钱宝虽然不是高手,但凭过去经验,想她已经进人状况,登时将对方压在地。 李春绸没有反抗,感到非常浪漫。 钱宝的手在她身上,轻轻地抚,慢慢地摸着。 她身上的每一处,几乎都被钱宝摸到,全身非常来电,麻麻酥酥爽爽的。 钱宝的手伸到她内裤上。 李春绸失声道:“嗳呀!不准再往下摸了,再摸会受不了的!” 钱宝眼珠一转,又摸她胸脯说:“这是什么玩意呀?怎么涨鼓鼓的,能不能让我瞧瞧呢?” “这跟你的一样,奶子,有什么好瞧的?” “瞧瞧嘛!又不会少一块肉。” “嗯,怪歹势(不好意思)的!” “这只有我们两个,有什么歹势?” 李春绸羞涩地说:“给你看了,只能看不能乱摸哦?” “没问题!” 李春绸闭上了眼睛,钱宝解下她肚兜,露出一对雪白粉乳,细滑圆润,两个粉红乳头,像山尖似的高耸。“啊!你怎么不守信,嘻嘻”李春绸惊叫未了,就被钱宝的嘴弄得痒梭梭,忍不住笑了起来。钱宝也不答话,一个劲猛弄,想要挑起她“性”趣。李春绸被他一搞,全身都来电,奶头也硬挺起来。她脸红耳热,也不再抗拒了。钱宝伸出了舌尖,舔她的乳房,仿佛吃冰棒一样,慢慢一下一下的舔。“嗯……” 李春绸轻哼一声,忍不住扭动身子。 舔了一会见后,他像婴儿般吸吮起来,惹得李春绸心“怦怦”跳,下面泛起了春潮。 “噢——你吸得人家……受不了了……” “真是这样吗?我看是不是真的?” 钱宝的右手一伸,往她腿间摸去,果然湿了一大片。 他却故意叫道:“阿春,你怎么尿……” 话语未了,钱宝那张大嘴,叫李春绸掩住了。 她娇嗔地说:“你叫那么大声,给人听到多糗,我不想玩了!” 言讫,她撑身想坐起来。 钱宝一把压住,说:“我太兴奋了,别这样,我们继续玩吧!” 李春绸想要拒绝,可是口刚张,就被另一张嘴堵住,他还伸出舌头,到李春绸的嘴里嚼动。 钱宝死命狂吻,李春绸险些窒息。 “哇,你想闷死我啊,咦,你下面什么顶住我?” 李春绸探手一摸,一根如香肠的东西,硬梆梆顶着自己,她惊叫“啊,吓死人了。” 她故意叫道,其实这个玩意,李春绸根本认识,而且还用口吸过呢! 只是她不知道,那玩意除了可以吸,还有其他的妙用。 “甭害怕,我来告诉你,怎么玩这宝贝。” 说时,钱宝三两下就把她脱光了。 “哎呀!羞死人了……” 钱宝没理会她,双手分开李春绸双腿,再扶着自己老二,朝她插进去。 “啊——好痛!” 李春绸闭上眼睛,下体犹如裂开。 闻言,钱宝即知她是处女,不敢再往内闯。 “我……我不玩了!” 钱宝紧紧压住她,忙安慰说:“阿春,你听过先苦后甜没有?” 李春绸点了点头。 “稍微忍忍,等会就叫爽了!” 说完,他的老二又开始抽插,缓慢地抽插着。 李春绸只觉得下体痛痛麻麻,后来却酥爽了起来。 “喂,真的咆!……好,好舒服哦,不要停……” *** 第二天。 沙瑶姬接受了钱夫人的衣服,穿在身上,轻巧又暖和,委实舒服。 她们拜别了钱家堡,钱宝还远远送了一程,对李春绸是恋恋不舍。 分手后,沙瑶姬劝李春绸说:“我瞧这钱宝不老实,比不上陈兴。” “我老爸也这么说过,但我只觉得他活泼、机灵些而已,也不算短处。” “你敢确定他只有你一个马子(女朋友)吗?” “这……我确定。” 既然李春绸如此谕,沙瑶姬又何必多言? 李春绸途中又悄悄告诉沙瑶姬,说:“我和小宝说好了,我们将来再不分开。” “陈兴呢?” “他也和我们一起。” “卖根生笑(别开玩笑),你想一妻二夫?到时就阿妈吃麻油——老热(热闹)啦!” 李春绸笑而不答。 这时,山洞已在眼前,陈兴见她俩走进洞内,狂喜欢叫。 “你们回来了,太好了,想死我了。” 李春绸见到他有点羞怯,可是瞧他模样,似乎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陈兴又道:“阿春,快告诉我你们这几天去了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春绸便淘淘不绝,把她们这几天的遭遇,一古脑儿讲了出来,听得陈兴又惊又喜,几乎不能置信。 “哇塞,太神奇了,好恨我没在现场。”陈兴叫道:“你俩快坐,站着说话多累!” “我们只是来看看你,待会就要离开。”李春绸道。 陈兴急道:“你们又要去那里?” “趁瑶姬姐姐还在这里,我请她陪我到徐家庄去一趟,这个仇不报,我死也不瞑目。” “也有我的仇,等我一起去啊!” “你功力一时恢复不了,必须要七七四十九天,这是瑶姬姐姐说的,瑶姬姐姐还有事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如果她一走,单我们俩个,只好送去给别人祭刀。” 李春绸说得陈兴做声不得。 他只有感激说道:“多谢沙姑娘援手替咱们报这血海深仇,这份情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举手之劳,你不必客套。”沙瑶姬道。 陈兴又问:“阿春,阿宝和小蕙可好?我真想念他们俩个。”李春稠点点头。 沙瑶姬瞧他那坦然的神色,不禁暗暗叹息他的忠厚,古意(老实)。 二人歇了一会,便动身去徐家庄。 临行时,陈兴取了一只小小的藤手镯,送给李春绸道:“送给你,这是我闲着无聊给你做的,带着玩吧!” “谢谢,你多保重!”李春绸红了脸接过,和沙瑶姬一道离开山洞。 第五章 月下偷情花莫笑 李春绸为了报仇,心急如焚,匆匆赶路上徐家庄。 一路上喃喃的说:“抓着徐财,问清楚是谁指使的,杀了他再去杀那幕后元凶。” 他们一路奔人市集,迎面便见行人匆匆来往。 有高谈阔论的。 有嘻嘻低笑的。 有摇头叹息的。 沙瑶姬不由疑惑说:“这里出了事。” “最近不太平。”李春绸道:“徐家庄就在前面,我们过去一问便知道。” 二人来到徐家庄,只见重门深锁,几个公差模样的人守在门口。 李春绸低声道:“想不到事情就出在这里,莫非他们又杀了别人?” “我们往后面去。” 沙瑶姬拉过李春绸,绕着高厚的围墙,走到后花园,那里静悄悄的。 她们身形一纵,便上了墙头,脚还没有站稳,李春绸便惊叫一声。 “啊,我的妈呀!” 身形几乎往后栽了下去。 原来,花园内遍地都是死尸,翠绿的草坪,也被染得红色斑斑,显然这里遭受浩劫了。 “好可怕哟!” “免惊(不用怕)!” 沙瑶姬拉着她纵人花园,只见尸首横陈,几无立足之地。 直进内堂,徐财的尸首也倒卧在那里。 李春绸骇然叫道:“他们都死了,那个是徐旺。” 沙瑶姬凄然摇头说:“哇操,你们这地方仇杀如此多,百姓如何安宁?徐家庄这一死,少说也有两三百人吧?” 李春绸失声哭说:“他们死得活该,只是我的父母深仇到哪里去报?” 沙瑶姬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这个不难,那根镶钻棒捶既是这么神奇,江湖上一定有人知道,只要找到那个藏主,你的事不就解决了。” 李春绸噗地跪下,恳求说:“以我们这样菜的功夫,自顾还成问题,到哪里找人去?瑶姬姐姐你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们这一次d巴!你不帮忙,我们注定冤沉海底。” 沙瑶姬心中想道:“反正十八年都过了,何必急于一时,就多耽搁个三五天给她了断也好。” 可是茫无头绪,由哪里去找镶钻棒捶呢?沙瑶姬不是笨蛋。 她忙吩咐道:“趁官方还没来处置,我们先进内室搜搜,可有蛛丝马迹?” “嗯!” 她们正向内走时,外面傅来人声沸腾,沙瑶姬不愿被卷入其中,便立即招呼李春绸翻墙退出。 途中李春绸喃喃念道:“徐财王八蛋杀我们一家,别人杀他一家,他既没有棒捶,那凶手也一定没有找着……这些是什么人呢?棒棰到底在那里呢?” 李春绸只顾沉思,沙瑶姬却抬头四处张望。 虽说这是个小小村集,却街道整齐,房舍清亮,出了大街,青山绿水风景秀丽怡人。 照理这样的地方定是民风淳朴,绝无如此狠辣的凶杀案。 她正欣赏着,突然远处有人影一闪,沙瑶姬心想:“妈的,又不知道那个无聊人在鬼鬼祟祟了。” 盏茶工夫后,果然有人探头探脑。 沙瑶姬不动声色,吩咐李春绸继续赶路。 她则纵身上了一株大树,再一跃翻上了一个小山的,登高下望,一目了然。 方才有人窥视的地方,竟有三四个人之多,他们指指点点的说了一回,然后四散分头而去。 “哇操,这下怎么跟?” 沙瑶姬分身乏术,只能跟踪其中一个。 那人走了半天路,大摇大摆进了一所大宅院。 沙瑶姬绕着那宅子向后走,见院后是一座大山岗,连绵向西伸延。 再绕过左边,发觉山前有门楼,气派不凡。 大门中有横匾,上写着“明月山庄”四个龙飞凤舞大字。 沙瑶姬冷笑暗道:“妈的,这些杀人越货的家伙,原来是躲在这狗窝。” 她悄悄往回去找李春绸,将此事告诉了她,二人并找个近处的客栈落脚。 李春绸咬牙切齿道:“天杀的王八蛋,看来明月山庄的人和此事大有关系,哼,说不定是他们指使徐家庄的人,去杀我家。” 沙瑶姬摇摇头,说:“还不止他们,当时分身不暇,没打听到另两处地方是谁,反正今晚我们进庄打探便会知道。” ***“叩!叩!叩!” 三更天了。 沙瑶姬带了李春绸直奔明月山庄。 虽然那里戒备森严,但对沙瑶姬却非难关,她轻易避过守卫直奔后院。 后院一片漆黑,只有一间独立小屋有灯光,二人便朝那灯光处而去。 二人伏在屋檐上,悄悄的享开了一片瓦向下窥望。 只见有四个人围坐桌前,由于他们都是低着头,沙瑶姬便只看得见四个黑鸦鸦的头顶,无从分辨面目。 但听见其中一人声音极熟,判定必是明月山庄庄主高长风,其他三人看来必是他的手下无疑。 他们说话声音极轻,听不清楚,沙瑶姬只能重复听到“钱家堡”三个字。 李春绸似乎也听到了。 她迷惘的说:“好像是钱家堡,对了,他们下一回要去杀钱家堡的人了。” 她紧紧抓住沙瑶姬道:“他们已不是第一次寻仇,我们快去通知钱伯伯,万一高长风去了,咱们还可一举两得,连我的大仇也报了。” “什么人?” 突然屋内传来喝声,沙瑶姬低呼一声“糟了”,连忙拉着李春绸飞纵而去。 明月山庄顿时灯火大亮,只见人头钻动,手举火把几乎翻遍整座山岗。 而沙瑶姬和李春绸一口气狂奔至山下,才喘着气说:“好险,好险!瑶姬姐姐,现在咱们快去通知钱家堡的人。” 沙瑶姬沉思不语。 李春绸忙道:“你不是说过钱宝用铁松子引你人钱家庄,他们一定早知道明月山庄对他们不利的,瑶姬姐姐,我们快去呀!” “老实告诉你好了,我不想介入他们的纷争。” “可是,你说过要帮我报仇。” “我怀疑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事,日剪二帮人马齐聚钱家堡,为了什么?他们告诉过你吗?” “没有。” “我怀疑这其间必有阴谋,不是我们想象那么单纯,所以我不去。” 说完,靠在一株大树休息。 李春绸一听她不去,心中既失望又气愤,抬脚猛踢树干出气。 “什么东西又丑又怪的,哪像树干,就像烟囱,鸟漆马黑,看了就讨厌,踢踢踢,踢死你……” 沙瑶姬听了忽地一愣,似有所觉,忙道:“对,我们去钱家堡。” 李春绸一听,惊喜欢呼说:“太好了,太棒了,去帮他们小宝一定感激你的,还有钱伯母。”提到钱夫人,沙瑶姬心里很不是味,她一言不发直奔钱家堡。 李春绸一路上唠叨个不停,一会嘻嘻哈哈提到钱宝,一会又恨恨的大骂高长风不是人。 ***一个时辰后,二人来到钱家堡。 天色还是灰暗。 四周一片沉寂。 堡里的人仍沉睡不醒。 李春绸直奔大门口,沙瑶姬却一把抓住她往后面跑,一面说:“别急着见你男朋友,我们先去那边。” “我们伏击吗?” “不是,去看那烟囱。” “噗嗤!”李春绸笑道:“就为了我说那棵大树丑的像烟囱,引起了你的兴趣?” 沙瑶姬摇头不语,她远远迎望着那个烟囱,哺喃的说:“这里又不是灶下,要烟囱做什么?” “也许当初这房子,是打算做灶房的。” “布置得如此精美严密的房间,怎么可能是灶房改装的,即使是的话,也必定会连烟囱也拆掉,现在它看来简直不伦不类。” “因此,你认为这又是灶底藏尸那类的事?” 沙瑶姬正色说:“最让我奇怪的是,我曾由烟囱穿进去,并没有弄得一身蛛网或灰尘,我说那里经常有人出入的。” “所以,你要再进去查看,才甘心是不是?” “不错,你留在这里守着,我过去。” 她驾轻就熟直奔那烟囱。 李春绸守在外面有些紧张,大约半个时辰沙瑶姬才出来。 “我们找喇叭王去。” “发现了什么?” “找着他们再说。” 反正来到钱家堡李春绸就高兴,她一路嚷着奔向钱宝兄妹房间。 他兄妹紧磷而居,李春绸敲这扇门,又敲敲那扇门,还轻声叫道:“快起来,明月山庄人要找你们喽!” 钱宝、钱小蕙匆匆披衣而出。 “你们怎会知道这消息?” 李春绸道:“怎会不知道?我们刚从明月山庄出来。” “我去叫醒爹。” 钱宝一面说,一面离开。 沙瑶姬三个人则走向大厅去。 喇叭王睡眼惺忪,一边披衣一边匆匆出来,见了沙瑶姬也来不及寒暄,便问:“他们又来闹事?” “好像是这样。”沙瑶姬道:“我们到你书房去。” 喇叭王呆了呆,问:“去那里做什么?” “有关系,去了再说。” 喇叭王只好带领他们到后院,进书房门之前,喇叭王在大门上摸索了好一会。 手法快捷。 但逃不过沙瑶姬的眼睛。 他正动了几个机扭,想是把它们关掉了。 进了书房,李春绸眼睛一亮,她是初次来到这里,内里陈设委实令她瞠目结舌。 虽然她也是富贵人家,家中陈设却和这里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失声赞叹道:“赞,好地方!” 闻言,喇叭王脸现得色。 此时,室内只有喇叭王父士二人,连同沙瑶姬、李春绸共是五人。 沙瑶姬仰首望向烟囱,问:“那烟囱是做什么用的?” 喇叭王回答:“当时原想用作灶房。” “我很好奇想看那烟囱,可以吗?” “当然可以,请随意看。” “我不是要看外面,我要看里面。” “里面?”喇叭王怔住了。 钱宝忙道:“沙姑娘,你半夜三更到来一定有重要事情,看烟囱任何时候都可以,何况里面肮脏的很。” “不,我现在就想看看。” 喇叭王一付不解,牢牢盯住沙瑶姬。 李春绸笑着说:“钱伯伯,既然瑶姬姐姐如此好奇,你就让她看看吧!” 喇叭王叹道:“沙姑娘,这些地方不适合你看的。” “我实在有兴趣要看。” 沙瑶姬索性坐了下来,大有不看不行的样子。 钱小蕙望望喇叭王,又望望各人,她为难地说:“我不知道烟囱有何好看,爹,既然沙姑娘一定要看,就让她看看吧!说不定她知道一些事情。” 喇叭王耐不住钱小蕙和李春绸求告,顿足叹道:“看了又怎样?” 钱宝急说:“爹,这地方不能给人看的,难道你忘了吗?” “为什么不能?”钱小蕙讶异道:“一管烟囱罢了。” 钱宝喝道:“妹妹,你不懂事,少胡说八道。沙姑娘,这里又窄又小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到前面谈谈,家母很记挂你呢!” 钱夫人恰于此时走了进来,喇叭王见状,差点气得晕过去。 她一见沙瑶姬亲亲切切迎上来,抓住她的手,抚摸着说:“姑娘,听说你来了,我就急急忙忙穿衣服。哎呀,怎么到这里来嘛!快快快,快请沙姑娘到前厅休息,小蕙吩咐快备酒菜。” 钱小蕙说:“娘,沙姐姐要看烟囱呢,爹不让她看。” 钱夫人笑道:“烟囱有什么好看,不过沙姑娘要看,就让她看吧!” “夫人……” 沙瑶姬不待喇叭王说完话,一声“谢了”,就灵猿一样,窜上了房顶,左手攀住烟囱口,右手伸进去捞。 钱宝突的大叫一声道:“小心,有暗器!” 沙瑶姬已笑着纵下地来,手中捧着一个蓝包袱,笑嘻嘻道:“钱少爷,多谢你好意,不过你安啦,我早将它们收抬妥了。” “查某郎(女人)不待在房里,跑来这里多管闲事,真是气人。”喇叭王一边在埋怨钱夫人,一边惊叫:“你来过了?” 待至看见蓝包袱,气忿的大吼一声:“拿来!” 旋即扑上来抢。 沙瑶妈一转身,轻巧避过了他,笑道:“帅咆,瞧你紧张样子,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呢?” 说完,将篮包袱丢向李春绸,说:“你打开看看。” 喇叭王怒道:叫小妖女,你为何不讲理?这是我家的东西,怎能随你乱来?快还我,否则,老夫就不客气了。” 他边说边纵,千下扑到李春绸面前,伸手就夺那蓝包袱。 他快,沙瑶姬更快,迅速抢到李春绸身旁将她推开,自己占了她的位子。 喇叭王冲到时,双手一抓,正抓到她的双乳,沙瑶姬快如闪电扣住了他的腕脉。 “钱夫人,你们都看到了,他非礼我!” “胡说……” 喇叭王没料到沙瑶姬如此认真,挣扎两下,只是沙瑶姬的手指有如铁爪,越是挣扎越是箍得紧,干咳一声,方才放弃。 钱夫人埋怨道:“臭毛病老是改不了,活了一大把年纪,连沙姑娘的豆腐,也要乘机揩油,真是老不休。” “我……我没有呀!” “我又没老花眼,有没有我心里明白。”钱夫人不悦道:“沙姑娘又不是外人,真有什么也不怕让她知道的。” 在他们争吵中,李春绸已经解开了蓝包袱,她失声大叫道:“啊!棒棰,那根棒棰……” 众人也为之一怔! 只见那根棒棰,通体闪闪发亮,形状就像男人的阳具一模一样。 李春绸哭叫:“不会的,不是这根,不是这根,瑶姬姐姐,不是它” 沙瑶姬叫道:“是它,就是它。” 钱夫人见她们神色不对,忙问道:“什么事?沙姑娘,到底什么事阿?” 沙瑶姬苦笑说:“钱夫人,这要问问你丈夫了。” 喇叭王怒不可遏道:“少废话,这是老夫的家事,沙瑶姬,别仗着你帮了我的忙,就想事事插一手,你大概也想分一杯羹吧?” 闻言,沙瑶姬大笑说:“如果我要,早就独吞了,才不分给你们。” 钱夫人莫名其妙问:“什么一杯羹?我怎么听不懂。” 沙瑶姬说:“李春绸,你把棒棰的下端转开来,里面有张纸,你看看。” 李春绸一听,连忙转了开来,抽出一张纸看了一会,突然切齿叫道:“真是你,真的是你,喇叭王,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她气忿扑向喇叭王,喇叭王并不避开,乘势伸手去抢她手中的纸张。 但沙瑶姬比他又快了一步,早已攫到手中了。 钱夫人吓得混身颤抖,急急叫道:“你们闹什么?住手啊!” 沙瑶姬顺手将纸张交给钱夫人,说:“你看看就明白了。” 钱夫人接到手,仔细看了一下,气得混身发抖,她指着喇叭王气道:“这是盟约,原来你勾结金狮堂、桃花岛、明月山庄,你们大概是分赃不均了,所以他们才来要你好看。你这死役有良心的,若不是沙姑娘相救,我们一家两百来口早给你累死了。” 沙瑶姬火上加油说:“钱伯母,喇叭王偷了他们的藏宝图,纸上说这藏宝图是藏在棒棰中的。” 钱夫人越听越气,骂道:“为了独吞钱财,你连妻子儿女都不顾了,你会被钱压死的。” 喇叭王似乎很委曲说:“牵手(老婆),我没有啊!”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睁着眼说瞎话。”钱夫人气道:“快把棒棰拿给我。” 喇叭王嗫嚅说:“你要那棒棰干什么吗?” 钱夫人气呼呼道:“你当老娘要棒棰往洞里塞不成?” “我……我没有……” “没有就给老娘闭嘴。” 喇叭王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狡猾阴险,钱夫人正好是他的克星。 钱夫人向来是温文娴淑,和霭可亲,钱家堡上下仆人都对她非常尊重,但发起雌威来没人敢吭半句。 沙瑶姬吩咐李春绸,将棒棰交给钱夫人。 钱夫人端详着棒棰,是根古玉雕成的,上面镶满了钻石,确实是宝物。 沙瑶姬插嘴说:“藏宝图就藏在龟头里,你只要转开龟头就行。” 钱夫人依言照做,但里面却是空的,怒问:“藏宝图呢?” “我怎么知道?”喇叭王说。 李春稠泪流满面,恨恨的道:“你偷了棒棰,藏起地图,还嫁祸我们两家,指使徐旺兄弟把我们赶尽杀绝,又指使别人将他们杀尽,喇叭王,你可真狠毒。” 喇叭王目露凶光,说:“你胡说,有何证据。” 沙瑶姬冷笑道:“难道要我把那三路人马再找来吗?他们大举寻仇不用说,就是为了藏宝图失踪,他们若知道棒棰在你这里,你不承认偷了地图也不能了。” 喇叭王给她说中心事,老羞成怒,咆哮说:“是又怎样?干你屁事?” “李春绸的事,就是姑奶奶的事。” “你想怎样?” “哼,我想怎样?简单,李春绸想怎样,姑奶奶就怎样。” 李春绸忿恨交加,哭道:“老贼,王八蛋,我要杀你,我要报李、陈两家灭门血债,不共戴天之仇,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叫骂声中,抽出腰间软鞭,“呼”一声,疯狂挥扫出来。 “啊!” 钱夫人和钱小蕙惊叫一声,闪身避过。 喇叭王阴冷道:“臭丫头,你那条鞭要过二十年才能打着我。” 李春绸恨恨说:“老贼,你不敢说莲花剑也要二十年才能杀得了你吧?瑶姬姐姐说了,她代我报仇。” 闻言,喇叭王吓了一跳! 沙瑶姬功力他是见过的,别说自己打她不过,五个喇叭王也不是她对手。 喇叭王是工于心计的家伙,他眸子一转,忙陪笑道:“贤侄女,你误会了,我无法向你述说真相,这棒棰不是我的,是长台派的‘甘瘤子’放在我这里的。” “现在我不听你瞎掰,我只要你的头,去祭李陈两家两三百口的冤魂。” “慢着!”沙瑶姬问:“这又关甘瘤子什么事,你认识他?” “甘瘤子我没见过,都是由他弟子出面的,我们正计划合伙一宗大买卖。” “哦,真的?” 李春绸沉往气道:“瑶姬姐姐,我和你怎么说过的?” “你说,找到那个藏棒棰的人,他就是指使的元凶。” “我是这么说了,我还说过什么?” “你要亲手杀了他,如你不济,我助你。” 李春绸对喇叭王说:“听见了吗?老贼。” 喇叭王还要狡辩,钱夫人是个深明大意的妇人,她已泪流满面,哭着道:“钱通,想不到你这么大把年纪,棺材都进了一半的人了,还恶性不改。 我嫁你时,不知道你是专门打家却舍的土匪,你发誓改过,我也为你生儿育女,我以为你当真改过做人,谁知道狗改不了吃屎。而且变本加厉,居然嫁祸杀人,你真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她哽咽一会,忍住伤悲问道:“小宝,你大概也知情喽?” 钱宝低头不敢回答,李春绸却是满含伤心泪水凝视他。 她还不敢去想自己的心上人,也是自己的仇人。 钱夫人又厉声问女儿:“当然你也有份了?” 钱小蕙还未开口,钱宝已抢道:“不关妹妹的事,是孩儿不好。” 钱夫人转问李春绸,说:“你打算怎样?” 李春绸低声回答:“我答应了死去的两家,要取元凶的脑袋。” 钱夫人泪水盈盈,颤步走到喇叭王面前,道:“听见了吗?” 喇叭王将一腔怒气迁怒到她身上,大声骂说:“贱人,你帮外人要我的脑袋?” “忘记当日你是怎样向老娘发誓吗?”钱夫人气道:“你说,你再干不法勾当,就死在老娘面前,否则愿遭天打雷劈。” 钱小蕙见娘认了真,吓得跪在她面前,哭求道:“娘,饶了爹这次,下次他不敢了。” 钱夫人哀伤道:“他这三、四十年来,什么伤天害理的买卖不干?单是李家这一件,已够他赚了,两三百人的头换一个头,他划算得很。” 接着,又沉声道:“还有你,小宝,过来。” 钱宝被她一喝,混身战栗,连忙跪下,求道:“娘,孩儿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吗?” “娘……” 李春绸虽痛恨喇叭王,但钱宝却是她的心上人,要取他的脑袋,她可不忍心下手。 钱宝跪下来,李春绸也是泪流满面,别过脸去痛哭。 钱夫人对沙瑶姬说:“是我们钱家祖上失德,沙姑娘,钱家百余口人是你救的,现在你要怎样处置他们都可以,小蕙无辜,你就放了她。” 沙瑶姬只杀过毒蛇猛兽,从未杀过人,尤其在这哭哭啼啼的情景下,她傻了眼,手足无措了。 喇叭王是江湖老姜,最善察颜观色,见风转舵。 他知道女人家心地,便早敛了一脸凶恶无赖相,不住对老婆说好话,要她求沙瑶姬网开一面。 沙瑶姬趁机把事情推到李春绸身上,说:“这是李姑娘的事,我卖屎(不能)作主。” 呆怔了半天的钱小蕙,突地跪在李春绸脚下,哀伤的哭泣,喊道:“春姐姐……” 恨! 痛! 李春绸满怀的痛恨,在接触到钱宝那绝望的眼神时,她的手就抬不起来了。 她顿足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天,阿!” 最要好的朋友。 最心爱的人。 刹那间都变成了仇人,都要等待自己去解决。 这急剧的转变,岂是一个家破人亡,受尽折磨的少女所能忍受的。 别说李春绸,即使是沙瑶姬,也不知应该如何处置?屋内一时沉寂,只有一片哭泣声。 喇叭王过去的放荡、委屈,方才的凶狠、无赖,都化作乌有,现在只是一个垂头丧气等待判决的糟老头儿。 李春绸强抑激动情绪,迷惘喃喃的说:“我死去的父母,和陈家的百余口,都在等我,他们要报仇,要雪冤。” 语毕,目露凶光盯着喇叭王和钱宝,恨道:“如果我也像你一样凶残,我会杀你一家鸡犬不留。” 喇叭王骇然说:“不能,你不能,他们都是无辜的。” “一家性命换两家性命,你还是赚了。” 钱夫人垂泣道:“李姑娘,你应该这么做,这老头干尽伤天害理的事,祸延子孙,是他罪有应得,只求你看在小儿相爱份上,放过小宝吧!我这里不劳你动手,自己了断就是。” 说着,一头撞向墙壁。 “娘” 钱小蕙哭叫着扑上去,已迟了一步,只见钱夫人皿流满脸,奄奄一息。 这是李春绸日夕盼望的一刻,但到这一刻来临,却是那么残忍,那么悲痛。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望了望钱宝,蓦地眼前人影一闪,直扑过来。 原来,喇叭王狗改不了吃屎,趁大伙心情紊乱之际,反客为主,立即一掌扑向李春绸。 哇操! 以喇叭王的功力,两个李春绸也抵挡不住他这一掌。 他这是拼死挣扎的一掌,打不死李春绸,李春绸就会要他的老命。 所以,他连冲带劲使出了半辈子的气力,李春绸本在发怔,待喇叭王扑到面前,她才惊叫惶恐。 沙瑶姬站在远处,正为钱夫人的深明大义而难过,没料到喇叭王会有阴险毒辣的一招。 她正要出手相救,钱宝已飞身扑到,挡在李春绸面前,呼叫:“爹,不要杀她。” “砰!”一声大响。 与他呼声同时,又是一声惨叫,和着一声惊呼,李春绸和钱宝相拥一同倒地。 钱宝口喷鲜血,靠在李春绸身上不住喘息。 李春绸惊魂甫定,才知喇叭王竟误伤了自己的儿子,而钱宝那不顾死活救她的一片真心,令她又是痛惜,又是感动。 她抱着钱宝痛哭起来。 钱宝吐了一地鲜血,喘息不已,芾笑道:“我替了我爹,你放过他吧!” 第六章 铁老鼠暗藏玄机 “不”李春绸凄然叫道:“你不能死,你不要死,我要替你报仇,我不放过他。” “我和我娘,两个人……替了他,你……你就饶了我……爹……求你……” 钱宝死命扯着李春绸,将她裤管扯破了,他就死在她裤管前。 李春绸骇呆了! 这血海深仇,竟在一刹间千变万化。 虽然钱宝罪有应得,钱夫人却是无辜的。 她对钱宝早已心许,如今他为救自己而死,这一片情,算是欠他吗?他临死的要求,实在叫她为难。 钱小蕙哭了半天,红肿着眼哀求道:“你和哥哥一向恩爱,这是他最后一次的哀求,你可怜他吧!” 李春绸是痴心多情的少女,给钱家兄妹这么一闹,又把喇叭王方才狠毒给忘记了。 她怔怔望着沙瑶姬,良久才问:“瑶姬姐姐,我该怎么办?” “阿沙力(干脆)一点!” 沙瑶姬只回答了这句话,就背转身去,不再开口吭声。 李春绸也自知过份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助她报仇雪恨,她竟在最后关头犹豫不决。 她低头望了望钱宝,他已经气息全无,但仍然睁着眼睛。 她感到他是在盯住自己,恳求自己。 她用手去拨他的眼帘,要他闭目而逝,可是连拨两三次,他仍然张着眼睛。 李春绸流泪道:小宝,你死了还惦记着你那恶毒的爹,你是在求我免他一死吗?如果我答应你,你就闭上眼睛吧!” 说完,再用手拨他的眼帘。 玄啦! 他果然闭上眼睛,而且头一侧,倒歪在一边,喉间咕嘟一声,现在才真正的断了气。 李春绸骇然惊叫道:“瑶姬姐姐,你看见了吗?” 沙瑶姬仰天摇头。 “沙姑娘,我……” 喇叭王欲向她道谢不杀之恩,沙瑶姬背转身不理他。 李春绸知道沙瑶姬非常不满,放下钱宝尸体,站起对喇叭王沉声说:“为了小宝,我对不住死去的两家人,对你这老贼我算是极尽宽容,虽然免你一死,不给你些教训也无法对瑶姬姐姐交代。” .说着,她抬起钱宝的刀,朝喇叭王刺去。 喇叭王惊骇向后退,沙瑶姬叫道:“软鞭给我。” 李春绸忙将软鞭抛过去。 沙瑶姬接过,一扬鞭,扫向,喇叭王背后,喇叭王若是再退后,势必被扫中。 以沙瑶姬的功力,给她扫中,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喇叭王急忙向前纵出避开,正好李春绸的刀刺到,一下子刺在他的左肩窝。 “臭丫头,你竟下毒手。” 喇叭王狂吼声中即向后退,沙瑶姬又一鞭扫到。 他又急向前避,李春绸正好手起刀动。 “哎” 喇叭王混身酸麻,他左半身立时瘫软,一条大筋已被挑断了。 习武之人,任何皮外伤都不是致命之伤,容易治疗,只有挑断大筋是无可奈何的,即使华陀再世也无能为力。 喇叭王惊怒若狂,大叫大骂。 “贱女人,烂婆娘,我儿子死也不会瞑目的,你对老夫下毒手,算你狠……” 他越是乱叫,李春绸便越易下手。 她咬紧牙根,千仇万恨涌上心头,不能生杀喇叭王,要他终身残废也是好的。 她迅速挥刀,沙瑶姬用软鞭挡住去路,瞬间便将他双肩双腿的大筋完全挑断。 喇叭王晕死过去。 钱小意见母亲、哥哥死去,父亲又成了废人,自己虽保得性命,却已万念俱灰。 她抢过李春绸手上的刀,往头上一挥,一绺长长的秀发掉了下来,一言不发,返身离去。 “小蕙,小蕙……” 李春绸痛心地追着钱小蕙不停呼叫,钱小蕙几个纵身,离开了钱家堡。 沙瑶姬叫住她说:“由她去吧!自己打算要紧。” 李春绸凄然道:“没想到我满心以为是正人君子的钱伯伯,竟是蛇蝎心肠,真教人心寒。” “这下好了,你菩萨心肠放过了喇叭王那老头,看你如何对陈兴交代?” “再说吧,瑶姬姐姐,你陪我去向兴哥哥交代好不好?” 沙瑶姬心想:“算了,算了,反正已经耗了这许多时间,多个一天半天也没要紧了,就陪她去吧!”.她俩带了那根棒棰,便回山洞。 *.**一人山洞,李春绸便将棒棰丢给陈兴。 陈兴叫道:“棒棰?” “当然是棒棰,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真的是棒棰,就是我们要找的棒捶?” “是呀,天底下还有几根这种怪物。” 陈兴大喜道:“太高兴了,贺你大功告成,报了血海深仇。” 李春绸黯然不语,半晌,才说:“瑶姬姐姐也在场,她会告诉你一切。” 陈兴兴冲冲要求沙瑶姬,述说报仇经过,沙瑶姬一五一十把方才的事说了。 说到钱宝死的要求,就顿住了,反问:“若是你,你会怎样?” 陈兴听了虽也动容,但却摇摇头说:“大丈夫是非分明,该放的放,该杀的杀。像喇叭王这样的坏蛋,作恶多端,留在世上有害无益的。 我知道阿春为报两家二、三百口血海深仇,必定杀了这恶贱。” 李春绸插口道:“我没有,兴哥哥,我没有。” 陈兴猛然一惊,他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急问:“你放过他?” “我答应了小宝,我下不了手。” “你为了一己之私,竟忘却血海深仇,太令我失望了。” 沙瑶姬忙道:“她已挑断喇叭王四肢大筋,此后他已是废人一个。” “会做恶的人,即使剩下半条命,他还是照做不误,你听过狗改不了吃屎吗?” “不可能!” “你们等着瞧好了。” 李春绸十分尴尬,直向陈兴求恕,陈兴全不理会。 李春绸只好使性子道:“你不理我,我就坐在这里,直到你理我为止。” 陈兴是牛脾气,赌气说:“我一辈子不会理你的。” “我就一辈子坐在这里。” “到干粮吃完,你会天天死(饿死)。” “我怕死?” 陈兴不理会,竟呼呼的睡去。 李春绸气得哭了起来。 沙瑶姬安慰道:“过会他就好了,你迁就些,我还有事,该走了。” “瑶姬姐姐,你去那里?” “我要去陕西找人。” 李春绸和沙瑶姬相处了这些天,真是一见如故,依依不舍,不由掉下泪来。 沙瑶姬笑道:“等你兴哥哥伤完全复元后,你和他可以来找我的。” ***黑暗笼罩大地。 天下着毛毛细雨。 东隆客栈门前的灯笼在秋风细雨中,亮出给风雨剥落了的模糊的“东隆栈”三个红字。 灯笼的光芒,照出尺来远。 远远望去,那一团光圈,微弱得有些阴森森的恐怖气氛。 这是蜀中的要道,地临山脉,夜来十分冷静。 过路的客商,来不及赶到省城的,便都在这小镇上宿夜。 这天因为连天阴雨,过路的客商很少,小二哥便冒雨站在门口招搅那些过路的人。 可是,这镇上好像是死镇似的,少有人来往。 “哇操,全都死了…” 小二哥正等得不耐烦,想破口开骂,忽然见前面一个年轻的汉子,急匆匆地从黑暗尽头走来。 将近门口,小二哥立即展开笑脸,上前去招搅道:“大爷,要不要在这儿宿一夜,明天再赶路吧!” 那年轻的汉子,脸上黄黄瘦瘦,一副营养不良似的,两只眼睛惊慌的瞧着小二哥不放。 有顷,他才说:“店家,我住宿倒不要,不知道可有什么地方雇得到马车?” 小二听他不住店,有点不高兴,道:“现在赶脚的都睡了,就是驴子也都跑了整天,畜牲也恐怕跑不来了。前面过去是荒郊,荒郊旁是乱葬岗,那片大松林里,说不定有歹人出没,即使没有歹人,孤魂野鬼总该有一两个吧!” 那年轻汉子脸上现出为难的样子,沉吟一下方说:“这么说,就在这儿宿一晚吧!” “大爷,请进,请进!” 小二高兴的将他带到后面小房间,赶紧忙着添灯油,冲茶水,才离去。 这客栈的房屋,原是这小镇上的平常往屋,所以房屋的建造跟一般住家没两样。 当小二走出房来,便见大院子里闯进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圆睁着眼,嚷道:“店家在那儿!” 小二迎笑上去说:“大爷,要往店?” 小伙子道:“不是要住店,我找人,快告诉我,刚才有没有一个蹈脚踏脚(高瘦)的年轻汉子,到这儿住店?” 小二听了,呆了一呆,暗想:“这个猴囝仔,一定是不良少年。” 想毕,便摇摇头道:“没有,这几天阴雨不断,已好几天没客人住店了。” 小伙子疑信参半说:“小二哥,你可不要讲白贼{说谎),确实没有这样的人!” 爆米花吓唬他说:“小二哥,你若蒙(骗)我,待会给少爷找到了,便剥了你皮。” 小二道:“小的委实莫宰羊(不知道),要我怎样说呢?” “你莫宰羊(不知道)?没关系,待会就要你宰羊(知道)。” 爆米花说完,气呼呼转身离去。 小二呆怔了半晌,才回身向刚才来宿店的年轻汉子房里去。 到了房门口,见门已关上,忙敲门道:“开门啦,大爷!” 里面应道:“小二哥,有什么事?” “有要紧话问你。” 那年轻汉子听了怀疑起来,以为这店是黑店,心中一惊,不禁颤抖起来,不敢去开门。 “叩叩……” 小二哥等得不耐烦,敲门敲得更急。 那汉子没法度,只好开门。 小二哥见他吓得脸色发白,已猜出几分,笑道:“放心吧,这里已是老店,可不是孙二娘的黑店。” “那么你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什么别的,只是要问你,一路上你可有什么银子露了白?” “我……我是个穷得一文不名的人,那……来的银子。” “既没有银子,那么可有什么仇家?” “我是个古意(老实)人,从来不去惹人,那儿来的仇家!” 小二哥听了,心中不禁奇怪,心想:“这汉子来投宿的时候,形色很慌张,而那个叫爆米花什么的小子,明明指的是他这等模样,嗯,也许爆米花的不良少年在后跟踪追来,这汉子并不知道。” 想罢,便道:“既然你不肯说明,那么也下关我的事了。” 那汉子听了,急说:“小二哥,什么关你不关你的事?” “因为刚才有个不良少年,他向我打采你这模样的人,可曾来店里投宿,我回他没有。他不信,恐怕待会见还要来呢!” 那汉子惊慌起来,哀求道:“小二哥,那……怎么办呢?快救救我,有没有地方让我避一下?” “你不是说没有银子露白,又没有仇家,怕个鸟?” “小二哥,你千万替我想个法子,不瞒你说我这下惨了,性命要保不住了。” 说完,汉子哭了起来。 “哇操,你一会儿说没有,一会儿又急得哭起来,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恐怕那小子就要来了,快跟我来吧!” 汉子立刻跟小二,弯弯曲曲到了里面房去。 走到正中大厅,回头对汉子说:“你在这等会,我去跟我们掌柜说声,你再进去。” 汉子点点头。 小二走进侧厢门里,有顷,才向他招手,他便随着进去。 那是一间宽敞的边厢,壁上的油灯燃得光亮,且交叉挂着两支剑,布置得又像书房,又像卧房。 一个须发苍白的老头,独自坐着抽水烟,见小二引着汉子进来,笑嘻嘻道:“客官受惊了,本来近年这地方不太安宁,时常有强徒恶霸出没,就是官道上白天也要打劫呢!不知你在什么地方露了白?” 那汉子回答:“我是到成都贩珠宝的,前些天遇到熟人听。说父亲病危,忙将三四百两银捅在身上,不知在那儿露了白?昨天傍晚在路上,已有几个不像样的人,拿刀吓我,我见机溜了,谁知方才听小二哥说,有个不良少年摆明了要找我,知道又出了岔,希望老丈救我。” 掌柜的说:“你不要着急,老实告诉你吧,本来我也是绿林中混的人物,现在年纪大了,便洗手不干;当时手下不肯答应,和我杠上了,只好悄悄隐退在这里,他们找不到这密室的。” “多谢老丈,您的恩德我不会忘的。” “不必了,不必了!” “老丈贵姓大名,好教我以后报答。” “客官说那话干什么,老汉‘马群’,在混时因为我脸黑,人都称我做‘黑面神’!”老汉问:“客官贵姓呢?” “徐又富!湖南武冈人。” 二人谈谈说说,不久便都睡了。 ***半夜时分。 小镇忽然烧起大火来。 一时火光冲天,划破了黑暗。 哭喊的纷扰声冲破了黑夜的平静。 街上有提水桶、脸盆、铁罐穿梭救火的。 也有骑着马的土匪来往地四处搜刻。 一个像老大模样的土匪在马上,脸孔被火光闪耀着,瞧着烧得兴旺的大火,仰天大笑,对身旁几个土匪说:“兄弟,今天要不是凑巧,怎会把吃狗屎的老鬼找到!哈哈” 一个脸上有颗大痣的土匪,道:“老大,那个家伙,据兄弟们说跟了好久仍是没处下手,刁滑得很耶!” 另一个小胡子尖下巴的土匪,凑趣说:“嘿嘿,老大,这么一烧,不怕那老鬼不出来送死,不然非福烧成灰不可!” 老大道:“这老鬼当年行得很,咱们大哥就是死在他手里的,几次想报仇,总是找不到他,后来听说他已洗手不干了,想不到今天会给我们打探出来,太爽了,哈哈——” 小胡子说:“那老鬼人称黑面神,今天遇到了老大‘苍龙’宋天雄,他就成了死狗。” 言罢,大家哄然大笑。 “哈哈” 就在这时候,火堆里突然纵出一人,手舞双剑飞也似的奔过来。 宋天雄定睛一看,正是黑面神马群。 他的胡子头发被烧焦了,衣服也破了。 “黑面神老鬼来了,大家留神一点。” 宋天雄向众人吩咐了一声,纵马迎了上去,二话不说,举起手中大刀就砍。 二人剧烈地战了几百回合,仍不分上下。 那些旁观的土匪见状,便齐拥上来助战! 黑面神不慌不忙舞动双剑,闪闪寒光,映在火光煞是好看。 宋天雄见多人也奈何不了他,便使性起来,乱打乱砍。 黑面神久战不耐烦,伸手采囊发出一把金钱镖,打倒三个土匪。 宋天雄眼快避过了,大叫:“老鬼,有种就不要用暗器,我大哥当年伤在你手里,我早想要你的心肝五脏来做汤。今天兄弟们为了赶个肥羊,又被你们给宰了,老子只有放火烧,把你给烧出来砍了,才消老子心头气。” 黑面神不甘示弱道:“咱黑面神还怕你们这班狗土匪不成,这附近白余里,谁不怨恨你们,咱早想除掉你们,只是没机会,今天可好,咱就一个个送你们这些狗土匪下地狱去!” 宋天雄暴燥地道:“老鬼不要吹牛,有种大家单打好不好?” “恐怕你们这群狗土匪,要做出不要脸的事!” “我有卵葩(鸟蛋),谁稀罕帮手!” “好,就是你来帮手,咱也不怕,来吧!”二人又激烈战了起来。 不一会儿,黑面神因年老眼花,脚下一滑,宋天雄趁机砍来,可怜的黑面神躲闪不及,竟给砍掉一只左手臂,痛晕倒地! 宋天雄趁胜砍杀,正欲下手,不料背后一阵风来,他忙掉头看去。 只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手执细棍朝他打来,赶忙用刀架住,骂道:他妈的,那里来的小毛贼,吃了大虫胆豹子肝,竟敢来大王前撒野。” 那少年笑着说:“你站好,不要吓倒了,少爷就叫爆米花是也!” “哈哈我这是谁?没听过这三脚猫的名字。” “哇操,这么响当当的名字,你都没听说过,还当什么大哥,该下台换人啦!” “臭小子,滚,否则叫你也和老鬼一样下场。” “叫我滚,那怎么行?你横行霸道,掠杀抢钊,我还没砍下你的苍龙头就走,师父知道了会打我卡仓(屁股)。” “臭毛贼,爱吹牛!” 说着,便舞动大刀,和爆米花厮战一起。 爆米花这次下山,真要对他刮目相看,他的力气除了没沙瑶姬大外,武功却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他本来是随着沙瑶姬记号,寻找沙瑶姬而来。 怎料途中意外发现这群人士,想算计徐又富身上三四百两银子,打采之下才知他们是土匪,于是跟踪徐又富暗中保护他,再找机会修理那班土匪。 这时,宋天雄的手下,见老大渐渐败阵,忙上来十几人联手攻打。 人多势众,爆米花杀了几个,便溜栓(跷头)! 宋天雄率众追来,嘴里嚷道:“臭小子,有卵葩就不要溜!” 爆米花回身叫道:“你爷爷当然有卵葩,还干过你娘,现在你爷爷要溜栓(跷头),因为你爷爷干过你娘,又杀了你几个兄弟够本了。” “臭小子,气死我了!” “现在你爷爷累了,暂时把你苍龙的头寄在你的颈上,倘能改过,看在你娘份上,就罢了,不然待一会就要来取你的脑袋。” 宋天雄那里肯放过,嘴里又骂又叫。 爆米花也不理会,施展起轻功,直向荒郊奔去。 宋天雄一伙人执着火把,一路追赶下来。 不久,爆米花见前面有茂盛丛林,便奔人林里去躲,回头瞧宋天雄一伙人,还离得远远的,只见火把摇摇晃晃的过来。 他因为赶了许多路,一夜未合眼,又和他们斗了好久,不觉疲倦极了。虽然天下着细雨,在这茂林里却也干燥,于是靠着树干休息,不知不觉竞朦胧睡着了。就在他做着甜蜜梦时,突然被人一把抱住,说:“好哇,大胆爆米花杀了几个土匪,便跑来这里睡觉,这下可给我抓到了。” 爆米花惊醒急急挣扎,那知休想动得分亳。 他又急又累,在黑暗中又瞧不清楚是谁,只得大声骂道:“该死的恶贼,你虽然抱住了你爷爷,可是也奈何爷爷不得!” 说罢,运起功劲,身体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 那人哈哈大笑道:“小子,我知道你要发急了,何必用这么大的劲呢?” “你到底是啥郎(谁)?快说,不然爷爷要操你祖宗十八代喽!” 那人笑道:“哈哈,你莫宰羊(不知道)吗?我就是你祖宗黑白道,不记得啦?” 爆米花一听,大喜叫着:“帅耶,师父是你老人家呀,你怎么会到这里的?” 那人正是矮得像磨盘的黑白道,他说:“我瞧你好久了,那黑面神受伤,师父本想上去,谁知被你小子拔了头彩,总之说来话长,等我们先去收拾了那苍龙再说吧!” 爆米花道:“好是好,可是那苍龙的狗贼,手中的大刀看来有一百多斤,挺有看头,他们人又多,今天杀他太费力了。” 黑白道笑说:“你肯放过他,他却不肯放过你耶。这一带都有他们的眼线,到时怎么嗝屁的都莫宰羊(不知道),可别怪师父没告诉你哦!” “师父,你是个出家人,想不到如此爱惹事生非打架这码子事。” “臭小子,师父可是为了你。” “既然如此,我们去拼了吧!” 说着,两人走出森林。 这时宋天雄已迫近森林,正在找寻,见他俩个便叫道:“找到了,兄弟们,上!”黑白道说:“徒弟,你先去把为首的几个宰了,再去对付其他小毛贼。” “师父,那你呢?” “师父当然对他们大王,总不能也叫我去杀小毛贼吧!” “好!” 爆米花举起棍子,“刷刷”砍瓜切菜似的横扫起来。 黑白道笑着向宋天雄招手道:“大哥,过来,过来,把你的苍龙头摘下来,送给老人家当夜壶。” 宋天雄气得呱呱乱叫:“杂毛老道,长得三寸丁口气还真不小,等会大王准叫你连滚带跑,学武大郎下楼梯。” “来呀,我倒要瞧瞧你这鸟毛贼有多大本事。” 宋天雄不待他说完,竖起大刀当头砍下。 黑白道手无兵器,便举起手臂来挡,宋天雄不觉惊怔一下,不知怎搞的,一百多斤的大刀眨个眼,已到了黑白道手里。 黑白道轻松笑着说:“你这是什么刀吗?小孩子玩耍的玩具刀,还比你大一点呢,你瞧,这样不中用,拿出去丢人呀!” 说着,只轻轻的用手一弯,“劈拍”一声,断成两半,紧接着便拿起断刀,向两旁土匪乱打。 小土匪齐声呐喊四下逃散,宋天雄见状,也随之脚底抹油溜。 黑白道和爆米花追赶上去! “宋天雄,你的苍龙头留下给老人家当夜壶,不是讲好了吗?” 黑白道叫声中,随手把断刀朝他飞过去,正中了他的肩上,痛得跌倒在地。 爆米花上前一脚踩住,宋天雄哀痛求饶道:“好了吧!爷爷,你饶了我的命,我不敢再为非作歹了!” 爆米花说:“饶你的命可以,但是怕你狗改不了吃屎。” 黑白道接口说:“徒弟,你听他的鬼话,今天放他,下次又要多麻烦。” 宋天雄道:“道爷,不敢了,你饶了我,我便洗手不干了。” 爆米花说:“师父瞧他可怜,就给他一次机会,饶了他吧!” “我懒得说,随你便。”黑白道说。 爆米花道:“现在还了你的家伙,好好的改过做人,不然下回碰到可没情好说喽!” “谢谢爷爷,谢谢道爷……” 宋天雄捡起断刀,称谢一番,招呼同伴去了。 这时候,东方已呈现乳白的曙光,黑白道和爆米花二人谈笑寻找沙瑶姬而去。 ***沙瑶姬马不停蹄直奔陕西方向而去。 走不上半天脚程,又被人盯梢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声响。 这时天色已暗,她施展轻功摆脱后面追踪的人。 半个时辰后,她走进一座荒废已久的酒棚里,准备在里面宿一晚,明早再赶路。 沙瑶姬的轻功,普通的武林人士是绝对追不上她的,那人既在追踪时,弄出悉悉索索声响,就绝不会是高手。 若不是高手,也绝不能追踪到她。 因此,她估计已摆脱了追踪者,应该可以酣然大睡一阵的。 谁知睡不到两个时辰,沙瑶姬又被惊醒了。 在深深黑夜中,她又听见那“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不禁大为讶异,哺喃道:“哇操,怎会又被他找上了呢?” 沙瑶姬好奇心起,立刻跳起身来,悄悄穿窗而出,施展“一泻千里”轻功。 她一口气奔出了三十里地,才又找着个树林子,挑株大树,在浓密树叶中继续睡觉。 她笑道:“如果你们再找着了我,我就拎着包袱返回苗疆,决不闯这个江湖了。” 说完,枕了树枝,盖了树叶,又沉沉入睡。 这次,她把握没有人追踪得上,那就真的没有人追踪得上的了。 可是,她第二次又被人惊醒了。 哇操! 这一次,在树林间发出的“悉悉索索”之声,更加清晰。 “妈的,我实在不敢想象这会是真的!” 沙瑶姬醒来,侧耳倾听了一会,那熟悉的声音还夹着脚步,一定就是一天二夜死盯着的人了。 沙瑶姬大为惊异! 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这人在三番两次落后沙瑶姬后面,还能追得上她?他凭什么盯牢沙瑶姬呢?再说沙瑶姬躺在林间,黑鸦鸦的,看也看不见,听又听不着,对方如何找上来了?沙瑶姬内心不由惊奇,当下也不敢大意,她想知道来者是何方神圣,她定要打破这个哑谜。 所以这回她不再躲避,索性坐起来,双手抱膝,让浓密树叶掩护自己,她要观察这个追踪者。 盏茶时间后,那“悉悉索索”之声越来越近,不久来到了树底下,藉着微弱星光,沙瑶姬见树下有一团黑影。 她悄声不晌,直扑向下,将那团黑影抓了起来。 “抓到了,看你往哪里逃!” 她满以为这东西是一个人,谁知抓到手却硬硬的,是一块铁。 再仔细一看,是只铁老鼠。 沙瑶姬失声怪叫:“铁老鼠?铁老鼠会追踪人?” 哇操! 真他妈的玄了! 铁老鼠会追踪人。 铁老鼠是个死的东西,它居然会千里追踪人。 沙瑶姬不敢相信,她抬头扫了下四周,却不见有人,她将铁老鼠丢在地上,那铁老鼠却又死死的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沙瑶姬生气了。 “动啊,你为什么不动了,你不是会追踪人吗?死东西。” 她将铁老鼠抓起扔了出去。 “咻!” 铁老鼠破空而去,在星光下划了一道长长的黑影子。 沙瑶姬臂力过人,这一扔,恐怕把铁老鼠扔出五、六十丈远。 “姑奶奶就不相信,你还能回得来。” 沙瑶姬又回到树上,再躺下入睡。 这回她睡得酣沉了。 一觉醒来,阳光刺眼,已是早上。 沙瑶姬在树上伸个懒腰,采了两片树叶,舐着上面的露水,然后轻轻纵身下树。 刚刚站定脚,她又大惊失色,骂声:“搞怪(调皮)!” 原来那铁老鼠又在面前,沙瑶姬这回是气炸膀胱了。 她出掌打算将它打碎,突然有人喝止道:“慢着!” 人随声现,明月山庄高长风,和桃花岛岛主武龙二人出现眼前。 沙瑶姬冷冷一笑,说广姑奶奶的手下败将,脱裤秀可是还意犹未尽?” 高长风怒问:“小妖女,你懂不懂江湖规矩?” 沙瑶姬顶嘴说:“姑奶奶出道日子浅,是只菜鸟,不懂江湖规矩,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又有什么规矩啦?” 武龙接道:“大爷对你还有怜惜之心,谁知你不自爱,竟然偷了我们东西。” 闻言,沙瑶姬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老不死的,要找死,滚得远远去死,别来烦我,姑奶奶若喜欢偷东西,贪官污吏家中有的是,我举手之劳爱拿多少随我意,用不着像你们偷鸡摸狗!” 高长风大怒道:“臭娘们,有胆量偷,就要有胆量承认。” 这话可把沙瑶姬惹火了。 她一辈子没偷过东西,这下子莫名其妙惹上这帮无赖,居然还蒙上做贼的嫌疑。 “我偷了什么东西?” “那张藏宝图。”高长风大声道。 武龙接口冷笑说:“我们还当你仗义帮那女娃报仇雪恨,原来别有居心。” 沙瑶姬越听越气,叫道:“你们别乱哈拉(乱说话),谁说藏宝图在我这里?” 高长风“桀桀笑,说:“你可是承认了?这张藏宝图上我们做了手脚,小妖女,任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追得上。” 闻言,沙瑶姬若有所悟,指着那只铁老鼠,问:“就是这东西追踪我吗?” “不错,你把藏宝图交出来,我们各走各的。” “姑奶奶不交便怎样?” “那就别怪我们哥俩不客气。” “格格,再加两个也都是姑奶奶手下败将,不客气又能把姑奶奶怎样?难不成想强奸我?想奸也行,只要你们有那个能耐,就放鸟过来呀!姑奶奶侍候你们两只老鸟还招架得住呢!” 武龙知沙瑶姬功力,绝不是他俩能应付得了,深恐越说越僵不可收拾,忙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你两位听我讲,江湖规矩见者有份;原来这宝藏是我们三份的,喇叭王贪财背盟,我们闹僵了,既是你沙女侠出了面,我们就三一三十一,分你一份。” “哦?” 沙瑶姬听来有点端倪,他们口口声声宝藏,这宝藏不知究竟是什么玩意,为要知真相,便点点头说:“帅耶,看来这宝藏不少。” 武龙忙道:“的确不少,就算三分之一,也够你一辈子吃喝不尽。” “哪里弄来的?” 高长风不耐道:“问那么多干啥?给你甜头还要鸡歪(唠叨)。” 武龙摇手制止他,笑道:“说来话长,将来你就会知道,反正现在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谁和你们说定?”沙瑶姬说:“别说图不在我这里,若真在我这里,姑奶奶就独个儿吞掉,为什么要分给你们。” 武龙一听,忍不住气道:“沙姑娘,混江湖的人,也得讲讲江湖规矩。” “和你们用不着讲规矩,拜拜!” 说完,一转身,两三个纵步已穿林而去。 武龙、高长风二人,哪里追得上?只有仗着一张嘴巴骂道:“臭娘们,小骚货,咱们等着瞧,大爷会叫你脱了裤子,躺着求大爷搞你的。,,***正午。 日头高炽。 沙瑶姬一口气奔出一百多里路,见前面不远处有个亭子,才驻足歇下。 她对方才的事,越想越诧异。 那只铁老鼠当真有点古怪。 不是有点古怪,是非常古怪! 它能千里追踪,死盯着自己,绝非无因。 要说武龙两个老不死的讲白贼(扯谎),但他们又说得很有情理。 若说藏宝图不在自己身上,那铁老鼠又为何死追不放?若说藏宝图真在自己身上,为何自己又莫宰羊(不知道)?瑶姬不禁暗想:“我在钱家堡来来去去多趟,他们会不会偷偷藏在我包袱中。” 她忙将包袱解开,把衣物都倒在石桌上。然后一件一件仔仔细细检查,看里面有无一张纸,或可疑的物事,连莲花剑上上下下,里里面面也检查过,什么都没有。沙瑶姬十分纳闷,说:“究竟是什么道理引那铁老鼠?他们这样戈戈啼(纠缠),不可能没有道理的。” 思索了大半天,沙瑶姬还是解不开这个谜。 她只好丢下不想,收拾衣物,继续赶路。 “嗖!”就在她低头收拾衣物时,忽地头顶生风,她连忙伏身趴在石桌上,同时,抓起桌上铁松子射出。 “啊唷!” 只听得一声,沙瑶姬纵身急起,背靠亭柱,喝道:“是谁?” 连问两声,没有回应。 “哼,一定又是那两个老不死的。” 沙瑶姬猜想又是武龙等人,也不放在心上,继续整理包袱。 但刚刚低头下去,蓦地碰到一堵墙似的,怎么也弯不下腰。 沙瑶姬立时知道,有高人在搞鬼,此人决不是一发铁松子即叫“啊”那些人。 此人具有极高的内功,也许比自己还高。 沙瑶姬为试试来人的功力,究竟有多少,她便将身子下压,硬碰那股内劲。 然而她连运两口气,弯着的身子怎么也不能再弯下去。 这要弯半弯的姿态,实在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短短的一片裙,屁股这么一翘,春光尽觉无疑。 “混蛋!” 沙瑶姬心有不甘,暗骂一声,使出全部内劲去硬碰对方,却仍然一动也不动。 她心中大惊,连忙起身朝空朗声道:“不知那位前辈驾到,请出来认识认识。” 沙瑶姬连问两声,并无人吭声。 她收好包袱转身,却猛然大吃一惊! 原来面前好端端的站着一个老头,这老头须发皆白,迎风飘飘,看来十分面熟。 沙瑶姬心中十分吃惊,此人内功如许高强,轻功又如此卓绝,很少有人站在面前,她还不曾发觉的。 她极力思索,此人似曾相识。 老者不待沙瑶姬开口,即冷笑道:“我早说你这女娃儿不走正路,果然不出我所料,专干偷盗生涯。” 此言一落,沙瑶姬猛地想起,误打误闯学了一路“红羊剑法”,就是拜赐这老头的。 她不禁失声叫道:“帅耶,你是甘瘤子,晚辈这厢有礼了。” 沙瑶姬忙拱手下拜。 出乎她意料,这一拜下去,又是给挡住了。 她双手僵在那里。 沙瑶姬有些气道:“前辈,这是干什么?我给你行礼呀!” 甘瘤子怒说:“我不受你的礼,我只是取回我的红羊剑法,我老头子在江湖上还算有名头的,谁要偷我的东西,没那么容易。” 沙瑶姬笑笑道:“老前辈,我已经再三谢过你。红羊剑法我已学会了,要我硬说不会,我又不识讲白贼(不懂说谎)。而且我专打歹人,替你的红羊剑打知名度,有什么不好?”.“这就是不好,我的功夫向来不传外人,你来历不明,我心有不甘。” “我是云南大理点苍山黑白道的大弟子,啥款(怎样)?想必也不辱没你吧!” “我就是看不上黑白道老家伙,那目中无人的模样,更连带看不上你。” “哼!”沙瑶姬一听他侮辱师父,气道:“糟老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少臭厌(神气)!” “什么师父教出什么样徒弟,脾气又臭又硬,和茅坑里的石头没两样。” “这是我家的事,你边仔喘(没你的事)。” “哼,我管你是茅坑里的石头,还是大便,都不干我的事。 今天好不容易碰着了,你不还我红羊剑法,我是不肯干休的。” “嘻嘻,如何还法?” “挑了你的大筋,叫你成为‘跛脚妖鸡’,永远使不出红羊剑法,嘿嘿!” 沙瑶姬骇然失惊。 因为较手,沙瑶姬决不是他对手。 若想溜栓(跷头),她也未必溜得掉。 唉! 敌既不能,溜又不是,看来今天不是黄道吉日喽! 沙瑶姬是吹软不吃硬的人,明知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肯说名低头话。 她昂然说道:“好吧,你既然歹作阵(不好相处),又喜欢找查某(女人)玩玩,那就来吧!” 甘瘤子冷笑一声,怒说:“好个丫头片子,江湖上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我说话,别想我会放过你。” “你以为你是谁呀,这样对你说话算客气啦,糟老头,要不要姑奶奶操你祖宗?” “气死我了!” “千万别气死了,不然红羊剑法就拿不回去啦,来吧!” 沙瑶姬知道这一场打是免不了的,抢先一步总有个便宜捡,霍地使出风雷之势的一掌。 “想捡便宜,做梦!” 甘瘤子身子不动,叫声中,只见衣袖一拂,化解沙瑶姬强势的一掌。 沙瑶姬只接一招,便知道自己和对方功力相差太远,耗下去一定给活活打死,倒不如亮出莲花剑,或许能逃命。 想着,连忙抽出莲花剑。 古剑森森。 金光刺目。 甘瘤子冷笑道:“好哇!玩命了,久听说莲花剑称霸天下,我倒要领教领教。” “你又老又蠢行吗?” “试试看便知道。” 沙瑶姬把莲花剑,最具威力的一招“黄莺穿柳”使了出来。 甘瘤子手无寸铁,就地抓起一根树枝当作武器,贴住沙瑶姬长剑使了起来。 沙瑶姬出手不留情,谁知甘瘤子并不硬接,只是紧贴莲花剑回旋,令她无法施展威力了。 沙瑶姬也心知甘瘤子以柔制刚,她连变两招要脱出他的牵制。 怎料,甘瘤子手中树枝有如蛛网一般,死死的网住莲花剑。 那树叶就像是一件兵器,那么结实听话,一片也不落。 “哇操,这回踢到铁板,太逊了!” 沙瑶姬被甘瘤子制得上气不接下气,干脆使出红羊剑法对付他。 甘瘤子见她班门弄斧,在他面前使他的招式,大为生气,怒喝一声:“死丫头,你发烧了是不是?” 说着,将手中树枝连挥数下,对付他本门的红羊剑法,真是易如反掌。 沙瑶姬下山以来,还未遇过对手;如今被甘瘤子戏弄着玩,打又不能,溜也溜不掉,拿手妖女十八式更使不上来,气得她头顶冒烟。 她不禁破口大骂:“姑奶奶操、操、操你个糟老头,狗屎,混蛋加三级,你想把姑奶奶挑大筋也好,奸杀也罢,就阿沙力(干脆)点,别他妈的穷骚包卖弄武功。” 甘瘤子不愠反笑道:“哈哈,我老头子就喜欢逗着小妞玩玩,玩腻了再考虑考虑下一步该如何?” 沙瑶姬气得差点吐血,正欲发作,耳边忽地“嗡嗡”作晌,稍微定神,听到一个声音说:“别操了,用一把铁松子打他。” 这声音好熟,却又不见有人。 沙瑶姬知道有人,使“千里传音”内功和她讲话。 她心中兴奋想道:“帅耶,会不会是师父,来帮我扣败甘瘤子糟老头。” 但是,她仔细一想,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并不高兴。 因为,铁松子虽然是独门暗器,但有什么了不起,使在甘瘤子身上定是石沉大海,那里打得着他嘛?不过是枉自出丑而已。 沙瑶姬不理那声音,那声音却在耳边叫个不停,一次又一次的。 “快呀,用一把铁松子打他,用一把打他。” 叫得沙瑶姬烦死了! 她真想把满八堵(肚子)的气,出在那人身上,可惜又办不到。 那个鸡婆用“千里传音”的人,到底是谁?他能说动沙瑶姬使出铁松子吗?铁松子能否制得了甘瘤子?甘瘤子是否会挑了她的大筋,使沙瑶姬成为“跛脚妖鸡”?抑或沙瑶姬有更妙的点子,化解她和甘瘤子之间的嫌隙? 第七章 找宝图乐在其中 “快用一把铁松子打他,错不了的,有事我负全责,快!你要不听老人言,你稳死(准死)。” 那个“千里传音”不断地在沙瑶姬耳畔响起。 沙瑶姬无可奈何,不禁也心动了。 她左手掏出一把铁松子,以极快速的“万花怒放”手法,向甘瘤子打去。 铁松子有如开了一张大网,四面八方朝甘瘤子击去。 这手法是黑白道的高招,沙瑶姬和爆米花都精于使用。 虽然万花怒放手法非凡,但甘瘤子看来轻松平常,他左手一扬,划了一个大弧圈,那些铁松子正无影无踪,全到了他手上。 “哈哈” 沙瑶姬心中大骇。 甘瘤子已大笑,回手一扬,也使用“万花怒放”向沙瑶姬打来。 哇操! 来势比沙瑶姬更够劲。 沙瑶姬不敢接收,忙撇了甘瘤子,纵身出圈子。 “哈哈中计了!中计了!” 突然一阵嚷嚷由远而近,刹那间已来到两人眼前。 沙瑶姬眼尖,老早就看见那个矮矮小小的黑影奔来,惊喜大叫:“师父,师父,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教训这糟老头,他欺负你徒弟。” 黑白道在二人面前站定,对甘瘤子笑道:“甘瘤子,这回你要拜我的徒弟为师,叫我一声祖师爷了,哈哈,有趣!有趣!” 甘瘤子脸色一沉道:“老没正经的。” 黑白道振振有词,笑道:“什么不正经?这铁松子不是点苍山上的?这‘万花怒放’手法,不正是我的?你学着我的徒弟打了,你不认她为师吗?” 黑白道说得沙瑶姬笑起来。 “格格,太帅了!” 甘瘤子恼羞成怒,劈头就向黑白道一拳打去。 黑白道连忙闪身避开。 只听“轰”一声,方才所站的地方已被掌风打个粉碎。 沙瑶姬惊叫道:“哇操,这个老徒弟脾气这么大,师父,我怎么教是好?” “谁要你教?”甘瘤子没好气地道:“我不但脾气大,还要杀了你俩个。” 黑白道咋舌笑道:“啧,你这老头好不讲理,连我这和事佬也算在内。” “哼!你这矮子又作了什么好人?” “哈哈,我来指点你一件事,对你绝对有好处。” “你除了占人便宜,还有什么好事?” “我指点你,兔为江湖人笑你欺负小辈,你现在和她是扯平了。” “我倒要听听你怎么扯平?” “她学了你的红羊剑法,你又学了她的万花怒放,两人各添一技,并无吃亏,这还不扯平吗?” 甘瘤子听了呱呱大叫:“矮子瓜,放你的屁,想骗我放了这娃儿没那么简单。” 黑白道笑道:“她愿教,你愿学,谁使诈来?当日你不爱现,她也学不来的,这怪得谁吗?” “老头子,这一把年纪了,还不检点检点,再欺负小辈,真要给江湖上笑话了。” 方才甘瘤子接了铁松子回手打去,的确使了“万花怒放”手法,是不能抵赖。 但这种手法再无窍秘,若用它换红羊剑法,那么甘瘤子吃亏大了。 吃了亏又如何? 甘瘤子是当代数一数二的前辈英雄,沙瑶姬是女娃儿,她真要一撒赖不认,或在古怪的黑白道指点之下添油加醋,那甘瘤子一世英名可就完蛋了。 他想着,黑白道这人诙谐胡闹,武功又高,人又撒赖,还是暂时避开他的好。 于是,甘瘤子苦笑道:“黑白道,你没别的长处,只会撒赖,教出来的徒弟也差不多,我领教了,咱们最好别再见面。” 言罢,扬长而去。 沙瑶姬拉着黑白道,喜出望外,撒娇道:“师父,是你一个人来吗?还有谁?” “废话,还会有谁,当然还有个叫爆米花的臭小子喽!” “他怎么现在才来?” “唉!那个笨小子,甭提了,包袱被偷也就算了,连法宝铁松子也全被偷,还搞个屁!” “师父,你安啦,他的东西全在我这儿。” 沙瑶姬说着,得意拍拍她的包袱。 “还是你行。”黑白道说:“对了,听说你拿了别人的藏宝图溜栓(跷头)。” 沙瑶姬一听,呱呱大叫:“黑白道的徒弟那么不成材?要溜栓(跷头)?是啥郎(谁)讲的,我找他理论去。” “当然是那帮人喽!” “师父,我也觉得奇怪,铁老鼠为什么也追踪我呢?” 黑白道拉着她手,说道:“回去仔细检查你的包袱,一定在那里面,他们做了手脚,铁老鼠会死迫不放,你走不出这天罗地网的。” “有师父在,我不怕。” *** 南北客栈。 “哇操,爆米花爷爷的脑筋也敢动,你们简直是提灯捡大便——找死(找屎)。” “爆米花是什么东西?不认得。” “请问爆米花爷爷,你是哪个乌龟洞钻出来的?哈哈” “气炸我了,爷爷要你俩好看。” 沙瑶姬和黑白道二人,还未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呼喝打斗之声。 黑白道笑着道:“这个臭小子又在惹事生非了。” 沙瑶姬惊喜叫道:“爆米花,爆米花………” 她一面跑一面狂喜叫着。 沙瑶姬奔到房内,见爆米花正使着柴刀,和两名大汉搏斗。 “金毛虎,是你呀!小心你那脓包至尊,爆米花是阉鸡能手。” 这两名大汉是金毛虎和包有路,他俩对爆米花已经支持不住,现又来了个沙瑶姬,何况,她身后站了个双目炯炯的矮老头。 金毛虎一想,自己怎么也占不了便宜,连忙招呼一声,和包有路两个夺窗而出。 爆米花故意叫道:“喂,我又没有真要杀你们,干嘛吓得溜栓(跷头),再陪爷爷玩一下嘛?” 黑白道笑说:“小子,贵客莅临还玩。” 爆米花一见沙瑶姬,上前拥抱,笑道:“嗨,亲爱的小妖女,想死我啦!” 三个人坐下来吱吱呱呱畅谈别后趣事,沙瑶姬一边打开包袱,所有衣物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仍没有藏宝图。 黑白道不相信又道:“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那张藏宝图一定在包袱中的。” 沙瑶姬摇摇头说:“师父,已经第六遍了,什么都没有。” 爆米花发笑道:“哇操,他们也真高杆,会收藏在什么地方呢?” “莫宰羊(不知道)!”沙瑶姬道。 三人沉思了下,爆米花突热用力把腿一拍,叫道:“我宰羊了八九不离十,一定在那个地方。” 沙瑶姬和黑白道,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地方?” 爆米花不答反问沙瑶姬道:“你有没有和那帮任何一人上过床?” 沙瑶姬哇哇叫道:“哇操,那群白痴也想和我上床,做梦。” “那你和他们过招时,有没有使用妖女十八式中任何一式?” 爆米花又问。 黑白道不耐说:“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阿沙力(干脆)一点,别问东问西真烦人耶!” “师父,你不识(不懂),少开口打岔,让小妖女想想。” 沙瑶姬想了一想,才道:“有,好像用过月下偷桃,还有姹紫嫣红耶!” “那就对了!你掀开衣服露出奶子时,他们就乘机把藏宝图塞人奶子中。” “荒谬,荒谬!”黑白道不以为然。 “小妖女,你别听师父的,快脱下衣服找找。” “好!”.沙瑶姬连忙除去衣服,上半身光溜溜呈现二人眼前,黑白道忙闭上眼溜了出去,口中直嚷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爆米花却双目圆睁,瞪着那两粒半挺的奶子,叹道:“啧啧,小妖女,几个月不见,你的两粒木瓜是越发熟透了,看得我直流口水。” “是吗?我也觉得它涨大得快叫我窒息了,你有没有办法使它变小点?” “没有。”爆米花说:“我有方法使它变成大木瓜、大南瓜而已。” 说着,上前猴急地抱着她的奶子,又亲又吸。 “嗯……” 沙瑶姬呻吟了下,也伸手击摸索爆米花裤裆里的至尊。 两人就像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顿时天崩地裂。 云雨翻腾。 呻吟袅袅。 “唔……快飞上天了,啊……哦………” “你飞上天……嗯……我紧迫不舍………” “格格……哦……快……还差一点点……嗯………” 这时,房外黑白道突然喊道:“喂,你们两个在里面搞什么鬼,干嘛哼哼哈哈的?到底找到藏宝图了没有?怎么找那么久!” 爆米花答道:“我们里里外外一寸一寸地找,就快找到了。” “快点哦!” “没问题!” 爆米花一边回答,一边猛骑胭脂马。 “飞上天了没有?……师父在催了………” “快了,就差最后一道劲……啊………” “好,我干,我干………” “啊……到了到了……哦……太美妙啦……你有没有跟上来” “嗯……来了………天哪……太神奇了………” 二人办完了事,稍作整理,爆米花才叫:“师父可以进来了。” 黑白道闻声,忙走了进来,说:“藏宝图找到了吗?” 沙瑶姬摇摇头道:“有个鸟耶!” “现在怎么办?”爆米花笑道:“总不能杵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沙瑶姬突然笑问道:“师父,您不在山上亭清福,该不是为我来的巴?” 黑白道还未开口,爆米花已抢着说道:“你想得美。在你下山的第二天,师父有个和尚朋友来访,说他儿子在洞庭湖出了麻烦,托师父帮他走一趟。” “格格,和尚也有儿子?” 黑白道忙解释道:“他那个儿子是还没当和尚前生的,叫‘万年仁’。” 爆米花接道:“师父就想以万年仁这样的功夫,还应付不了的事,那就真是麻烦的了,所以师父就当起鸡妈妈的妈妈答应下来。” 黑白道忙说:“你在这里也无所事事,麻烦也多,说不定那甘瘤子还要来找你,倒不如和师父做伴一起去,我才放心。” “卖屎(不行),我还要到陕西一趟。” “等师父这件事办完,陪你去如何?” 沙瑶姬犹豫了下,爆米花即道:“好啦,师父一个人无聊想找个伴,咱们就陪他去吧!” “好吧,好吧!”***是夜。 黑白道和爆米花合住一间房,沙瑶姬自己住了一间。 熟睡中,沙瑶姬忽然给极细微的声音惊醒。 她侧耳倾听,万籁俱寂,全无声息,闭上眼睛,又听到细细的摸索声。 “哇操!” 沙瑶姬大为惊异,暗骂一声。 她耳目向来精灵,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耳朵,哪有声音发自身边也不知的道理? 借着窗口微弱星光,见有一条黑影在翻她的包袱,他动作轻便有如幽灵,就连呼气声也听不见。 沙瑶姬非常吃惊,天下连呼吸声息也没有的,除她师父黑白道外,最多不外智圆和尚和甘瘤子。 若说此人也没声息,就不知是何方神圣? 莫非是鬼? 沙瑶姬悄悄下床,没有弄出一丝声息,但那黑影已有知觉,忙放下手中东西,穿窗而出。 瞧他身形灵巧如燕子似的,沙瑶姬更加惊异,忙抓了衣服追下去。 *** 黑影在前面长街上,几个纵跳已去了很远,轻功之出神人化,委实令沙瑶姬震惊不已! 幸好,沙瑶姬“一泻千里”也不赖。 不一会儿便超前过去,那黑影奔来,猛不提防沙瑶姬骤地闪出,竟撞在她身上。 沙瑶姬迅速抓住那人,使劲将来人一捏,叫道:“抓到了,看你往哪里溜。” 只捏得那人狂声惊叫,连连挣扎。 “哎哟,痛死我了,快放开我。” 沙瑶姬本以为此人轻功出色,武技必然也不赖,因此出手不敢含糊,没想到此人却是软脚虾。 一怔之下,沙瑶姬忙将他放开。 那人松开后,问道:“你这女人是怎么搞的,手臂那么用力捏人。” 星光下,站着一个面目清秀缘投(英俊)的青年,虽是满脸惊怒,但不失男儿风度。 沙瑶姬喝问:“你是谁呢?” 青年一挺胸,答道:“嘉陵江畔黄家坝的‘黄元申’。” 沙瑶姬也知道嘉陵江畔有巨富黄家坝,但这黄元申是谁,她却不知道。 “你是闯空门的(小偷)?” “黄家坝大少爷,岂是闯空门的?” 沙瑶姬一听,惊道:“你是黄家坝大少爷?你是闪电吹风‘矢吹’的徒弟?你就是那个武功卓绝,名震嘉陵江‘小飞龙’吗?” “人家都这么称呼我。” “不可能的。”沙瑶姬说:“既是小飞龙,为何经不起我一捏?” 小飞龙怒道:“这要拜你所赐。” “哇操,我们从未见过面,此话怎讲?” “偷了我藏宝图,杀了我全家,放火烧毁黄家坝的人,是不是你?” “哇操,越说越离谱啦!你给姑奶奶听好,黑白派的弟子绝不干杀人越货的事。” 小飞龙冷笑道:“藏宝图现在你处,你敢否认?” 沙瑶姬对这地图实在是个谜,忙问:“你如何知道?” 小飞龙回答道:“我们家独门的炼磁术,能让铁分化,半数化人藏宝图纸张中。因此,铁老鼠不论天涯海角,都找得到那一张地图。” “那铁老鼠在哪里?” “半途给人纫去了。” “可是会走路的一块黑铁?” “你看见了?” “何止看见,它死追着我不放,烦人得很。”沙瑶姬道:“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实在没有见过那张藏宝图。” 小飞龙凝视着沙瑶姬,双眸闪着真诚、热情。 “喂,你穿这么少不怕着凉?” 沙瑶姬瞧他两眼,对他渐有好感,忍往了笑,问道:“你会武功吗?听我师父说,小飞龙是名震蜀中的大英雄。” 小飞龙低头说道:“我中了芬陀莉的毒,又披阴阳扇打伤全身筋脉,师父为救我,已将我全身筋脉点住,用草药化去我劲道,不待我复原不许动武。” 沙瑶姬对他遭遇颇为同情,说道:“你好可怜耶!” “这不算什么,可怜的是死去的那些人。”小飞龙忿忿道。 沙瑶姬苦笑道:“我不明白怎么卷入这个是非,我向来不讲白贼(说谎),我真的没见过地图;这阴阳扇是明月山庄之主高长风,找着他,你便明白真相。” “但江湖上传闻,藏宝图是在你身上。” 沙瑶姬说了半天,小飞龙还是那句话,不禁大为恼怒,顿足骂道:“死脑筋,随你爱怎么说,反正不干我事。” 小飞龙冷笑道:“不管事实如何,既知道阴阳扇是谁,我要找他算帐,后会有期,沙姑娘。” 他拱手道别,又恋恋不舍的凝视了沙瑶姬一阵,才飘然而去。 沙瑶姬望着他飘逸的身法,不禁惋惜。 她转身正要回店,小飞龙忽地又飘然回来,瞪着她说:“我们的帐还未了,待我找到证据,我会再来找你,衣服多穿点,我并不喜欢看见一个病美人。” “xxxx妈的蛋,姑奶奶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干你屁事;你这狗屎不分青红皂白,待姑奶奶送你一掌,这辈子也不想见你。” 沙瑶姬骂声中,顺势一掌打过去。 掌风沉如泰山。 怎料,这一掌打出去,仿佛打着了风,毫不着力,而小飞龙早已随风而去,飘然不知所终了。 “气死姑奶奶啦!” 沙瑶姬怀着满腹恼恨回到客栈,天已大亮,爆米花早已收拾行囊,叫了饭菜等候。 三人边吃边谈,饭后便启程往洞庭湖而去。 *** 洞庭湖。 山明水秀。 气象宁静。 沙瑶姬住了店,放下包袱,独自在湖边漫步。 湖岸垂柳拂在大石上。 湖心白鹅对对悠闲游荡。 夕阳斜躺在湖上,令人有如置身诗画中。 湖中有山,山上有茅屋,有凉亭,有山洞,也是游人欣赏的目标。 沙瑶姬四下张望,埋怨道:“这洞庭湖这么大,万年仁这害人精,我们到那里找去,真他xx的衰(倒霉)。” 她独自想得出神,望着水波在夕阳中,泛出片片金鳞,忍不注童心又起,抬起小石块打水花。 一路走去,一路打着,水花四溅,有如珍珠,十分有趣。 “当!”的一声。 声响后,小石块居然在水中跳了起来,仿佛打在铁块上。 沙瑶姬喃喃骂道:“那个缺德鬼,将铁块浸在水中,把这大好湖水弄脏了。” 正说着,忽地又想:“不对不对,铁块那有浮在水中的道理? 大概是碰到了礁石。“ 沙瑶姬再抬了一块石头丢去,又是“当”的一声。 错不了! 那是铁块声,决不是礁石。 她十分惊讶,正欲下去看个明白,但此刻是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跳下水去定会引人议论。 反正天色快要暗了,沙瑶姬索性坐下来,等待一会。 不到盏茶工夫,夕阳西坠,黑暗渐渐笼罩大地,湖边人迹也稀少了。 沙瑶姬衣服也没脱,便“噗通”一声,跳下水去。 她浮出水面,慢慢游向方才石块落处,伸出一只脚去轻触,水底确实有硬物。 她用脚去撩,打算把水底的硬物撩出来。 沙瑶姬的脚力,和拂拂阿福阿旺,绝差不到那里,通常物件她要取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这回她使出七、八分气力,那硬物仍没有撩起来。 不但撩不起来不说,反而有另外的气力把它向后拉,渐渐退去。 沙瑶姬心中怪异,暗想:“玄啦,此地若不是有水怪,必是有高人,若万年仁那害人精有麻烦,也许和这玩意有关,否则,谁对付得了他。” 想罢,沙瑶姬撇下了那硬物不管,回去对黑白道说了再来。 黑白道和爆米花,也是个管闲事凑热闹的人。 他俩听说这么有趣的东西,直嚷着立刻要来看,沙瑶姬便带他们直奔洞庭湖。 来到沙瑶姬作了暗号的地方,远远见有四、五个人站在那里。 这时天色已暗,看不清他们在作什么? 黑白道揉揉眼睛,道:“我是老眼昏花了,仿佛见他们浑身发亮。” 爆米花笑道:“师父,那是水,他们下过水的。” 黑白道说:“好端端在这里游水?这湖水又冷又冰,不怕着了凉?” 爆米花笑道:“师父,你担那么多心干什么?也许他们是晚泳会的人。” “难道他们没看到‘禁止游泳’的牌子吗?”黑白道说。 “我就知道这里有蹊跷。”沙瑶姬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心的。” 有顷,那些人蓦地不见了。 爆米花惊道:“帅耶,他们都不见了,莫非他们会飞天遁地?” “不用说,一定又是下水了,这水底有古怪,我们去!” 沙瑶姬说着,率先奔向湖边,只见方才五个人失踪的地方,湖水平静,什么也没有。 沙瑶姬抬起一块石子,交给黑白道说:“师父,你打下就知道下面是什么玩意。” 黑白道依言丢向水面,果然是“当”的一声,浪花飞溅。 “是铁,而且是实心的铁。” “帅耶!” 爆米在欢叫一声,摩拳擦掌要下去看个究竟。 黑白道卸摇摇头道:“我们不忙,上树去睡个觉再说。” 爆米花叫道:“这时候你打瞌睡?师父,你真不上道耶!” “师父不是不上道,是要我们养精蓄锐,看来是有些麻烦事了。” 沙瑶姬说完,领先找了株大树上去。 爆米花最听沙瑶姬的话,她上去歇息,他也自必去的。 黑白道自顾向上一个倒头跟斗攀上,落在一个大鸟巢上,惊得群鸟纷飞,他雀巢鸠占盘着膝盖就坐了下去。 爆米花见了,取笑道:“唉,武大郎玩夜猫,什么人做什么事。这么大的地方不睡,偏偏要去睡鸟巢。” “臭小子,边仔喘(没你的事)。” “唉,我心中真是跛脚挑重担过独木桥,实在难过啊!” “你难过个屁?” “替那些鸟儿难过呀!不晓得它们辛苦筑的高,会不会被混蛋的屁戳穿!” “格格!” 沙瑶姬一听,捧腹大笑。 黑白道呱呱大叫:“臭小子,你专挖师父的屁眼寻开心,我现在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收你这死臭的东西做徒弟。” “师父,收我爆米花做徒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喽!” 师徒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斗个不完,沙瑶姬笑弯了腰,劝道:“行了行了,快睡吧!” “是的,亲爱小妖女。” 三人便各自呼呼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沙瑶姬突然被人碰醒,练武的人反应迅速,她一翻身就劈出一掌。 她这一掌气沉力大,但没想到一掌发出,就如被一堵墙抵挡住。 “哇操!” 同时听到一声,劲力就化了开去。 沙瑶姬听出是爆米花的声音,连忙翻身下树,嗔道:“人家睡觉,你是怎么了?” 爆米花“嘘”了一声,摇头叹道:“你是越来越恰北北(凶)。 “你这么冒冒失失的,万一误伤了你才衰尾(倒霉)。” “不谈这些,快看那边,有人出来。” 这回爆米花是比沙瑶姬清醒些了。 因为,湖畔又有两个人湿淋淋的站着,另一个人正好由水内冒出,三人甩了甩身上水渍,方才扬长而去。 爆米花打算追下去,沙瑶姬摇摇头说:“我倒是想看看那水底,莫非真有水晶宫?” “是呀,要是遇见龙王,我就学齐天大圣孙悟空,大闹水晶官,搞得他胡说八道。” “该不是把小龙女搞得胡说八道吧!” 沙瑶姬走到湖边,只见湖水平静,她用石块丢下水去。 “当!”一声。 那铁块还在。 “爆米花,我要下去瞧瞧!” “我陪你。” 说着,二人脱下外衣放在地上,爆米花又问:“要叫醒师父吗?” “不要。” 沙瑶姬一边回答,一边走下水去。 虽然洞庭湖水很深,但岸边是斜斜的,他们慢慢向湖心走去。 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在点苍山峰的瀑布溪涧中玩耍惯了,戏水如履平地,二人走到水深处,立时一头栽下,直潜入水底。 沙瑶姬绕着那块铁游了一圈,发现这铁用条巨链绑了浮在水面,难怪她曾用脚撩,也撩它不动。 她顺着铁链下沉,沉到湖底,发现铁链是系在一扇小铁门上。 沙瑶姬忙招呼爆米花过来,两人合力拉扯铁链,不动分亳。 爆米花仔细查看,发现门上有暗钮,用手指指那暗钮,示意沙瑶姬去按。 沙瑶姬伸手按下暗钮,那铁门便是应手而开,两人相视一眼,忙跃身而入。 哇操! 里面竟是一条长长的地道,向上斜去。 他们才泅了一会,卿便碰到地上,爆米花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水已齐腰,可以呼吸陆上空气了。 “哇操,再泅下去就要变软脚虾了。” 沙瑶姬扭着一身湿淋淋的衣服,埋怨道:“妈的,开门也开得鬼鬼祟祟,姑娘家进出是多不方便。” 她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身材原形毕露,凹凸分明,实在诱人得很。 爆米花直盯着不放,沙瑶姬瞪道:“瞧你那对色眼,又在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是有那么一点,但你大可放心,我会看场合的。” 他们走了许久才走完那条暗道,面前又是一扇门,这扇门却是厚檀木制成的。 爆米花举手叩门,沙瑶姬一把拉住他说:“找找看,也或许会有暗钮的。” 他们仔细找了一会,在门口一座石碑上找到了门钮,按下去。 “呀呀!” 那木门缓缓移了开来,二人闪身而入,那门又自动关上了。 沙瑶姬仔细打量,这是一条宽敞的走廊,廊外是小花园,看方位,这里一定是湖旁的山背后。 怪了! 既然也是一幢好宅子,为什么有大门不走,而要鬼鬼祟祟走水底隧道? 岂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他们走出小花园,爆米花抬头一看,竟失声叫起来:“哇操,这不是露天的,这是一盏小灯。” 沙瑶姬忙抬头看,见那花园上空是有盖的,虽然光线亮如白昼,却不是来白天上星月。而是有一个鹅卵大的珠子,挂在树枝上,那珠子发出的光亮,令小花园亮如白昼。 沙瑶姬吃惊道:“这是夜明珠,像这样大的一颗,在世上还没几个有,怎么这个地方就随便挂在树枝上?” 爆米花忙说:“我拿下来给你玩。” 他边说边拔身上树。 沙瑶姬见状,大声叫道:“快下来。” 爆米花已飞身而上,沙瑶姬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了。 沙瑶姬连忙也飞身追上爆米花,伸手猛抓住了他双脚。 “要死了,快下来!” 爆米花听见她叫喊声,已来不及停住,身子箭似的直飞上树顶。 谁知,手方触到那夜明珠,便如触电似的,浑身麻痹,他忍不住大叫:“啊——要死了,要死了!” 叫声中,耳边清清楚楚听到有一阵“吱吱”声响。 爆米花知道是触了暗器机钮,因为浑身麻痹,无法动弹,心里急得直发毛。 幸好这时,沙瑶姬已把他抓住下坠,他身不由主的往下落。 “吱吱……” 斯时,一阵声响打从头顶飞过,吓得他落地时,浑身是汗,愣愣的呆立着。 沙瑶姬涨红了脸,埋怨道:“你这么鲁莽,到底是我保护你,还是你保护我?”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爆米花苦笑道。 “好佳在(幸好),现在查某(女人)都是超级女强人,嘻嘻…… 男人有福啦……!“ “少臭屁!” “是的!” 爆米花扮了下鬼脸,打量四周,摇摇头道:“走了半天,我们还在地底下,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沙瑶姬指着那玉石砌成的栏杆,及镶了珊瑚、翡翠的柱子,道:“哇,这地方富可敌国,却又如此神秘,为什么我们从未听过?‘’爆米花上了一次当,份外留意,小心翼翼向前边走边说:”看来这些玉石翡翠栏杆,也是碰不得的了,好佳在(幸好)你不喜欢它。“他俩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向里走去。 长长的回廊上并无人踪,回廊尽处,又是一扇月洞门。 沙瑶姬轻轻说:“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嗯,这门是虚掩的,没有暗钮。” 他们推门闪身进去,见有三名佣仆模样的汉子,看了他俩一眼,没有过来查问,也不理睬,自顾忙自己事情去。 沙瑶姬纳闷道:“好奇怪的世界。” 爆米花点点头,道:“我猜这不是一座庄院,定是什么武林人士的聚散所在,各方门派杂集,彼此不管彼此。” “有可能。再瞧瞧!” 他们也不理会别人,大摇大摆向前走。 *** 这是一座十分雄伟的建筑。 有顷,爆米花和沙瑶姬眼前出现一座大堂,门上有块横匾,龙飞风舞写着:“英雄馆”。 沙瑶姬抬头凝视,口中却道:“‘英雄’两字耐人寻味,是大盗?还是大侠?” “什么英雄?躲在地底下鬼鬼祟祟,怎配称英雄,叫狗熊还差不多。” 爆米花说着,朝里面看了看,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便道:“狗熊没有几只,我们那边瞧瞧。”他们手拉手走向右边而去,那里是一排矮屋。‘爆米花说:“里面好像不少人哟!” 虽然来来往往的人各不管各,但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走近那矮屋时,便有人向他俩投过诧异的目光。 沙瑶姬惊觉悄声道:“这里面看来有古怪,我们绕过背后去。” 二人这番提高警觉,悄悄绕过背后时,见有一间独幢房舍,小巧巧的,却布置得十分精致。 正中有张木榻,榻上端坐着一个又瘦又干老人,大概有六、七十岁了,但是精神饱满,目光闪烁,一看便知要送他上阎罗殿并不容易。 他正对面前立着一个大汉,道:“今晚可要小心了,那人必定应约前来,柳逢春,布置一下!” 那叫柳逢春的大汉,一挺胸膛道:师父放心,那家伙是我手下败将,他中了我的毒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今晚要是动气打架,他嗝屁得更快。“老人点头笑道:“逢春,天下只怕没几个人是你对手了,你若获得那些宝藏,这个黑白两道的交汇站英雄馆,就是你的了,也用不着各帮派每年派人掌管。” 他顿了一下,又叹道:“唉!可惜我老了,看不见你光大门楣了。” 柳逢春忙跪下,唯诺道:“师父身体健康,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弟子要没有师父你撑腰,也打不过那家伙。” 老人笑道:“话虽这么说,那家伙武功也着实高强,只不知是那条道上的,你去详细问问他,我们水月门向来不杀无名小卒。” “是!” 柳逢春笑着答应了,起身出去,老人又闭目静坐。 沙瑶姬拉了爆米花悄悄退出,伸伸舌头道:“原来这里就是黑道中,驰名的英雄馆,你知道这老头是谁吗?” 爆米花摇摇头道:“他没告诉我。” 沙瑶姬恨恨的瞪他一眼,道:“笨蛋,他不是说过了,他是水月门吗?” “哇操!”爆米花惊叫一声,道:“他是掌门人范登?你老子的师父?” “一定是他。听师父说,自从追杀我爹后,江湖上就不再听到他的名字,原来躲在这里。” “他不是还有四个徒弟吗?怎么没见到,反而多了个柳逢春的家伙。” “莫宰羊(不知道),柳逢春大概是后来收的吧!” “现在怎么办?”爆米花说:“是不是进去把老鬼宰了?” 沙瑶姬想了一下,才道:“卖屎(不行),我们可能不是老不死的对手。” “你可以用妖女十八式对付他,不用你动手,准心脏麻痹死翘翘的。” “说的简单。” “好吧,那你说怎么办?” “范登老不死的不是吩咐姓柳的,去问清楚那人嘛!我们悄悄去瞧热闹,以他们如此功力,还说那人武功高强,可见那人大有来头。” 爆米花突然担心道:“师父不晓得睡醒了没有?万一醒了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沙瑶姬笑道:“奇怪喽?师父在身边你嫌他碍手碍脚,把他操得狗血淋头,现在才一下下没见,又是担心,又是着急。” 师父就是师父,一辈子也是师父,改不了的。“爆米花真诚道:”操他,是要让大家轻松,师父也了解,所以他从来不会真生气的。““也所以师父如果着急,他会找下来的。”沙瑶姬接口道。 二人远远尾随柳逢春,瞧他叉拐了几个弯,走进一间精巧小屋。 他一进去,就听得莺莺燕燕又一阵嬉笑声。 “格格,春哥哥来了,春哥哥来了!” “春哥哥再不来,妹妹想得快发了狂,格格……” 爆米花听了,笑道:“哇操,我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少臭屁!” 沙瑶姬骂了一声,便和爆米花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二人闪在门后,由半掩门缝中偷窥。 只见柳逢春左拥右抱,身边前后有五、六个年轻姑娘,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向他献媚。 真是左右前后都逢春呀! 一个娇滴滴道:“春哥哥,你几时带我上湖边玩吗?” 另一个又媚声道:“你答应送我的珍珠项链呢?” 还有一个娇嗔道:“说好给我们带金耳环来,又骗人啦!” 只听柳逢春“哈哈”笑道:“小甜心,别急,过几天什么都有了,我一拿来就是大箱大盒的,随你们去挑;这两天且忍耐,好好侍候你们大爷,谁侍候得爽,谁就分多些珠宝。” “格格” 姑娘们听了,又一阵嘻嘻哈哈,围着柳逢春胡天胡地起来。 “操!小燕,你真的不上道,办事推三阻四的,一点也不阿莎力(干脆)!” “春哥,我……” “操!少噜嗦,你刚才不是要抢第一炮吗?卡紧(快)!把衣服给脱了!” 言讫,柳逢春微一提气,香蕉立即胀了起来。 小燕目光一接触到香蕉,不由“啊”惊叫声声,身子也后退半步。 小雪五个人,也瞧得心儿“怦怦”乱跳。 柳逢春见状,心中暗暗得意不已,立即靠在墙边,笑问:“操!小燕,我先给你机会了,你该不是要弃权吧?” “我……怕怕……不……等一下……” 只见她匆匆忙忙的脱下衣衫。 “小雪,你也开始准备吧?” “这……春哥,小燕食量很大耶!” “操!是真的?” “当然真的喽!她一口气可吞四条香蕉!‘’小燕羞怯骂道:”小雪,你这三八鸡,在黑白讲啥米(乱讲)?“柳逢春“哈哈”一笑道:“很好,小燕,把身子转过来,先来一招‘狗相干’!” 小燕依言转了过来,却是羞得垂下了头。 柳逢春仔细打量她的身材妖娆,那对玉乳高挺,而且丰满,皮肤白里透红。 最诱人的是小腹下面,那一片乌黑细密的“**毛”,一直长到屁股,令人一见就想摸。 哇操! 看样子她已经是淫心大动,想要吃香蕉了。 柳逢春色眼淫笑,道:“操!小燕,咱们干一炮吧!” 小燕双目一溜,走到床铺边,弯下腰,双手按在床沿。 “来吧!” 柳逢春挺着香蕉走到她臀后,身子一弓,下身猛然一挺。 立刻听小燕叫声“哎哟喂!” 柳逢春只觉香蕉被紧挟住,“嘿嘿”一笑之后,当下展开猛攻“啪……” 屋内立即传出急骤的声音。 “哎唷,哎唷……” 小燕只觉穴内,被他顶得又疼又酸,口中叫个不停,而臀部却毫不示弱的向后猛顶着。 小美在旁助阵:“春哥,加油,春哥,加油!” 随之,她走到柳逢春的身后,双手按在他的臀部,开始推波助澜。 “哎唷……嗯……唔…”哎唷……“ 柳逢春有心漏她的气,在抽出之时,故意用香蕉在她穴壁四周刮着,刮得小燕死去活来。 “春……春哥哥……你好猛……我……招架不住……噢…… 换人……“ 小雪四人见了,不由拍手叫:“春哥,干死她!干死她……” 小燕只觉穴内酥酸难耐,两腿快站不住了。 小美手舞足蹈说:“春哥,卡紧(快),小燕要抓狂了!” 柳逢春闻言,将双掌自那对奶子滑到胯骨,吸口气之后,开始狠抽猛插,小美也更加卖力的推着。 “哎唷,哎唷喂……我……噢鸣……我挡卖吊(受不了)…… 我……哎呀……嗯……我会死了……天呀……地呀……我……“小美欢呼道:“春哥,河伊死(给她死)!” “啪……” 声音更加清晰了! “啊……哎唷……我……我真的卖……卖屎(不行)……哎呀… “泄……泄死我了……” 小燕双膝一软,欲跪下去。 柳逢春紧抱往她的双胯,不停的冲刺。 她那呻吟声音越来越小了。 终于,小燕受不了昏迷过去。 小美称赞道:“春哥,你可以称‘天下第一蕉’了!” “春哥,饶了小燕一命吧!” “剥!”的一声抽出了香蕉。 小美等人,忙抬小燕出去。 小雪嗲声道:“春哥,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吧,让我们姐妹侍候你一餐!” 不等他回答,小雪又叫:“姐妹们上!” 沙瑶姬在门外,瞧得正精彩,忽地一瞥双眼,见一个大汉走近来,睁着眼睛,把她由上到下看个够。 有顷,那大汉才笑道:“小妞,你是哪路的?莫非是小柳移情别恋,抛下了你在这儿生气?来,你大爷喜欢你,我们到那屋里去玩玩。” 闻言,沙瑶姬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一掌打死这色眯眯的家伙。 可是回心一想,自己对这地方摸不清底细,不如找他聊几句开开心。 想罢,娇媚一笑道:“不知哥哥是那条道上的?” 大汉见沙瑶姬既娇又俏,又性感,又如此好说话,不禁受宠若惊。 他笑嘻嘻的挨了上来,答道:“我是青城派的‘武大熊’,人家都叫我‘马桶盖’,今年轮到我们青城掌管英雄馆,我师父没空,是我大师哥‘林南’坐镇这里,我算是第二把交椅了。” “真的?”马桶盖暧味道:“是真的,我马桶盖没骗你,你要是跟了我,就是英雄馆的二夫人,走在黑白道上,那个朋友不卖你三分交情!” “还有呢?” “等我们获得宝藏分掉,那时你一辈子吃喝不尽。” “哥哥,还有没有呀?” 马桶盖连忙道:“还有还有,小姑娘,我今年还没娶某(老婆)呢!” 沙瑶姬听得差点气炸了肺,可是,她知道这英雄馆内都是高手,动弹不得,还是忍下来的好。 于是,嫣然一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说这些话,真是羞死人啦,我住那边后屋子。” 她随意一指,又道:“今晚我等你,不见不散哦!” “我一定去,要等我,别睡着了。嘻嘻,小姑娘,你太令我心醉了。” 马桶盖真以为艳福将至,也不管爆米花在旁瞪着眼,喜孜孜的噜嗦了一会,才雀跃而去。 口中还哼着歪歌:“红罗帐,象牙床,满室春意暖洋洋。 顽皮的丫环小银花,偷偷摸摸在床下藏; 一个是呻吟叫春爽歪歪,一个是拼命耕耘汗涔涔,痒坏了床下的小银花,口水滴滴答答流不止。“爆米花望着他消失背影,骂道:“下流胚子,竟敢勾引我马子(女朋友)。” 沙瑶姬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些名门大派的弟子,会在英雄馆中呢?” 这英雄馆是江湖上有名的黑道大本营,各路上的黑道人物有何瓜葛,都在这里进行调解,有关金银财宝,地头分赃,也在这里完成交易。 这些年来,白道武林中不肯交子贪图一杯羹,也混迹其中,但却没想到沙瑶姬,也会莫名的走进来。 沙瑶姬虽然不喜欢这些黑道中人的贪婪幻杀,但却十分欣赏这里的生活方式。 各人作自己的事,不管别人,也不追根究底,大家自由自在,相安无事。 就像她在苗疆的时候一样,自由自在生活,毫无拘束。 她不禁叹道:“这裎若没有劫杀生事,真是世外桃源了。” 正在沉思中,猛地一声断喝:“柳逢春,我来了!” 沙瑶姬和爆米花循声望去,只是一个高大壮汉,站立在柳逢春屋里,背对着门口,双手半叉在腰间,大声喝着。 柳逢春双手仍抱着两个美女,摸捏着她们的乳房,那些美人儿也嘻嘻哈哈的没有一点娇羞。 有顷,柳逢春望那汉子一眼,才道:“你来早了,我们约好是晚上。 “老子等不及天黑,要来就来,谁敢阻我?” “你来了也好,且让我稍尽地主之谊,分给你两个美人摸摸。” 柳逢春说着,把左手边两个姑娘推向汉子,道:“你们去侍候万大爷。” 两个姑娘嘻嘻的扭摆着屁股,到那汉子身边,正要挨上去,那汉子猛的出手一推。 那两个姑娘摔到墙角去,跌得她们哇哇乱叫。 “哎哟喂,好疼哟,春哥哥……” 柳逢春怒道:“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不懂得温柔怜香惜玉,你柳大爷好意招待,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姓万的大汉咆哮:“别废话,我是来拿解药,你给是不给? 你要说半个不字,我就由这里一直打进去,别仗着你有师父撑腰,我姓万的怕过谁?“柳逢春猛地把身边姑娘全推了开去,起身怒道:“既然你提到师父,我再要让你,就连我师父也没脸了。来吧,姓万的,你是我手下败将,我不会怕你的。” 说完,身形一纵,从坐垫底下抓了一柄长剑,出手之快,委实叫沙瑶姬惊异。 沙瑶姬不禁叹道:“果然是范登老家伙的传人,和钱家堡那一干笨蛋差远了。” “来吧!” 姓万的也把长剑亮出,只见一道青光闪目。 沙瑶姬定睛一看,失声叫道:“七星剑!” 爆米花也同时叫道:“那是万年仁,我们要找的人,快去帮他吧!” 这时,屋中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已猛打起来。 沙瑶姬阻止道:“慢一点,先摸清情势再来。” 只听柳逢春冷笑道:“姓万的,你死到临头还要逞凶,大爷倒要看你凶得了多久,你嗝屁了,这口宝剑就属于我的,嘿嘿!” 他一阵大笑,把万年仁气得更加疯狂,死命抢攻,柳逢春手中剑只是虚虚迎战,不给万年仁碰上。 虽是柳逢春在逃避,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却清楚知道他是步步为营。 万年仁虽然不断进攻,攻得狠,逼得紧,但是步履已渐呈散乱。 沙瑶姬惊叫:“莫非万年仁毒发了?” 爆米花摩拳擦掌就要进去相助,沙瑶姬按住他说:“我进去,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砰!” 踢门而入,也不发话,拔出莲花剑直奔柳逢春,一招化开他已点到万年仁胸前“玄机穴”剑尖。 柳逢春只觉眼前金光一晃,不由大骇道:“操,怎么来了这许多宝剑?” 他定睛一看,才瞧见了这性感、暴露的尤物。 “操,水(美)!” 沙瑶姬媚笑道:“想不想搞我?” 柳逢春一听,竖起拇指称道:“大胆,够味,好个江湖豪放女,可惜大爷现在没心情。” 沙瑶姬道:“错过这次机会,你将永远没有机会哟!” “为了活得长命,别说一次机会,十次一百次我都会放弃。” 第八章 歪打正着破阴谋 柳逢春虽是色眯眯的拈花好手,但也是武林高手,他见沙瑶姬一亮相的招数,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 再细瞧她宝剑的形式特异,比七星剑更觉胜了许多。 所以,他不敢轻薄,反而是暗暗吃惊! 柳逢春没见过江湖上有名的莲花剑,但却听说过莲花剑已出现江湖,为左右道女弟子所有。 他这时瞧瞧那剑,又打量沙瑶姬,笑道:“好剑配豪放女,看来你是那小妖女沙瑶姬了。” “正是!万年仁是我们的朋友。” 柳逢春“哦”了一声,道:“原来他就是万年仁,智圆和尚的宝贝徒弟,难怪难怪,他对查某(女人)不懂得怜香惜玉,既是一条道上的朋友,你就该懂规矩,在这英雄馆里不能乱来。” “我不懂规矩,柳逢春,你是名门大派弟子,为何在这里鬼混?” “你怎会认得我?” 沙瑶姬冷笑道:“姑奶奶连你师父范登也认识,乖乖的,快拿解药来,否则我闹起来了,给江湖人士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将来就没脸立足江湖啦!” “嘿嘿,你不来这里,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你可以胡说八道,我也可以死不认帐。” 沙瑶姬知道这样的人无可理喻,沉声道:“懒得和你斗嘴,只要解药。” 柳逢春恍然一笑,道:“哦──原来万年仁有这样水的马子(漂亮女友)撑腰,怪不得给他介绍马子,他看也不看一眼。喂,小妖女,问问你男人的所作所为吧!” 沙瑶姬也不甚了解万年仁的为人,她也不想去了解,因为此刻救人要紧,莲花剑急进几招。 “刷刷刷!” 柳逢春被逼到一角去,沙瑶姬怒问:“解药在那里?” “小妖女,这是我们英雄馆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救了万年仁,姑奶奶就不插手,立刻离开。” 柳逢春也不是善男信女,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仗着人多势众,那里肯栽在一个女人手中。 他冷笑一声道:“有本事的,自己来拿。” 沙瑶姬一咬银牙,使着古剑厉害,又连发几招,直刺柳逢春心窝。 “来得妙!” 柳逢春叫声中,身形一扭竟避过她的“老汉推车”。 沙瑶姬是又佩服又吃惊,心中暗想:“这柳逢春的武功绝不下于我,若不是我仗着一口古剑,很难占到上风。” 她边想边发招,招招使出浑身解数。 只见柳逢春丢了长剑,乾脆满室游走,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沙瑶姬非常惊骇! 她还未和水月门交过手,谁知这回一上手就遇劲敌,万一遇上梅宝花如何杀得了她,替死去的娘报仇。 柳逢春虽然了得,却因沙瑶姬古剑厉害,两人只扯个平手。 沙瑶姬并无意伤人,只想取回解药,解救万年仁,因此并未下毒手,一直逼着柳逢春。 柳逢春还是四处奔跑,想耗尽沙瑶姬的气力。 沙瑶姬越打越心急,妖女十八式派上用场有限。 此时,忽见万年仁神色迷惘,双眼突睁,突地举剑朝她胡乱刺来。 沙瑶姬吃了一惊,忙叫:“姓万的,姑奶奶是来救你的,你干嘛杀我?” 万年仁犹若未闻,又是一剑向她刺来。 沙瑶姬不敢回手,只好放弃柳逢春,被他追得满屋乱跑。 柳逢春在旁窥伺,哈哈大笑道:“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说完,反手进攻,一掌凌空打来。 沙瑶姬前后受敌,又不敢伤了万年仁,正在难以应付之际,爆米花忍不住了,把门一踢,叫道:“姓万的,瞎了你的狗眼,没脑袋的河神(苍蝇),瞎撞,该杀的不杀,不该杀的捡起来杀。” 万年仁两眼迷茫,被爆米花这一阵叫骂,反而掉头攻击爆米花了。 “哇操,你空空(发颠)耶!我爆米花又没惹你,干嘛来杀我。” 爆米花边叫边举起柴刀抵挡。 沙瑶姬少去了万年仁的攻击,气势大增,一会儿使出妖女十八式,一会儿又使出红羊剑法。 柳逢春见了她招数奇特,自是不敢轻敌,身后忙闪了开去,同时手中又多了一件兵器──乌金铎。 乌金铎来如疾风,一阵青光刺得沙瑶姬眼睛发痛。 沙瑶姬心中吃惊,暗忖:“这是什么玩意,是……好像是………” 她一面发招抵住,一面在苦思这是什么兵器。 那兵器连晃两招,乌光直奔沙瑶姬,恍如两道青龙张牙舞爪而来。 沙瑶姬恍然大悟道:“对了,这是乌金铎,英雄馆的镇馆之宝,由轮值掌管英雄馆的门派保管,今年又不是轮到你,你是偷来的?” 沙瑶姬有意激柳逢春,只说是偷。 柳逢春怒道:“这是英雄馆的事,我说了叫你少管,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要大爷叫你好看不可。” “姑奶奶才懒得管你们的鸟事,却要管万年仁事,拿解药来,我们走。” “你有本事,拿就是了。” 沙瑶姬手中剑一紧,又直刺过去。 二人剑来铎往。 良久,沙瑶姬仍抵不过柳逢春,心下大急,那边爆米花已被失常的万年仁,逼得满头大汗,节节后退。 沙瑶姬暗叹口气,想着师姊弟二人,真要在这见不得人的馆内出丑,那江湖就甭混了。 为了顾及左右派的面子,她越是心急,就越加凌乱,她的法宝“妖女十八式”,也忘了展现出来。 “叮当!”一响。 就在她心神紊乱中,莲花剑突然脱手飞去。 “哈哈──” 沙瑶姬大惊之余,柳逢春已大笑纵身而起,伸手去接那柄古剑。 沙瑶姬抬头望去,看见两条人影凌空相碰,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声,两个人影同时落下。 一个落在她面前,另一个则落在一丈远的墙角。 沙瑶姬见面前这个人矮矮的,手中拿着她的莲花剑,细看之下,不由大喜。 这个矮矮像个武大郎的人,并非别人,正是左右道。 沙瑶姬欣喜大叫:“师父,抓住他,拿解药救万年仁。” 左右道不理,反催道:“我们快栓(溜)!” 沙瑶姬忙去帮爆米花对付万年仁。 左右道吩咐她道:“我带万年仁走,你断后。” 说完,他竟冲入万年仁和爆米花之间,左手格开万年仁握剑的右腕,右手将他扣住。 万年仁本是穷凶恶极的,和爆米花打个你死我活,但给左右道这一抓之下,立时站定,动也不动。 左右道一带他道:“快栓(溜)!” 就领先拖着他出去了。 爆米花和沙瑶姬二人,忙跟在身后保护着他们,直冲出大门,一路上的人,对他们只看看,谁也不干涉。 那柳逢春给左右道,这突如其来的凌空出手,自己到手的古剑给他夺去不说,还把自己倒推了出去。 柳逢春是有功力的人,能这么轻松对付他的人,自然有来头。 他在一怔之下,那几个人已如飞走掉,要追下去,想着也是敌不过那武大郎。 “操!”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住了脚,忙将这事禀知师父范登去了。 范登听说左右道弟子混了进来,不禁怒道:“他们也实在不像话了,这还有江湖规矩吗?想我范登当年在关中,谁敢不敬畏三分。” ※※※ 左右道带着三人破水而出,匆匆奔回客栈,那店家见四个人湿淋淋的,不禁大讶。 他忙解释道:“我这侄见不会泅水溺水了,我们去救他上来,你快取热水来,把门带上吧!” 说话中,把万年仁放在床上,只见他面似白蜡,气若游丝。 左右道不禁摇头苦笑。 沙瑶姬忙说:“师父,他是中了柳逢春的毒弹,我们没有解药。” “活该,这是他咎由自取,怎么跑到那种鬼地方去吗?” 爆米花接口说道:“师父,现在别噜嗦了,快救救他,你没瞧他快嗝屁了。” “我没办法。” “小妖女,我们再去偷解药,务必要救他,不然师父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左右道摇头说道:“等你们回来,太迟了。” 沙瑶姬道:“师父,你想个办法吧,你见多识广,一定知道解救的方法。” 左右道沉吟一会,才说道:“除非是拿我的解药,和了人血灌救他,只是,那里去找人血?” 沙瑶姬忙道:“我有血,我给他。” 爆米花道:“□,你是查某郎(女人),怎能为了个臭男人破相?” “听你意思,是由你来罗?”左右道看看爆米花说。 爆米花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也。” “爆米花,你放了那么多臭屁,到底该怎么办?” “为徒的意思是,师父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应该由师父捐血。” “师父的身体发肤,也是受之父母,不敢损也。” “不,师父打从出家那天,就已把身体捐给了神,不再属于父母的了,所以没关系。” “臭小子,你明知道师父最怕流血,你偏要整师父,”左右道故意说:“好吧,徒弟不从,师父只好自己流血了。” 说着,就要伸手捏破血管,爆米花已抢先用柴刀,朝自己大腿上一割,血涔涔流下来。 他大声叫:“小妖女,快拿杯子来接。” 左右道和沙瑶姬二人,不禁怔住了。 此时,店家正好端了脸盆热水进来,见爆米花一腿是血,好心的急道:“这位爷莫不是摔了跤?我去取止血药来。” 放下脸盆立刻又出去。 爆米花痛苦说道:“我怎敢要师父流血,刚别说那些话是逗你玩,希望师父别见怪的好。” 沙瑶姬忙拿杯子,左右道叹息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天性纯厚,我矮子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就是收了你们两个为徒。 “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你竟然认了真。姬儿,快把他的血止了。” 爆米花一听,楞了楞,叫道:“哇操,师父,这种事怎么能根生笑(开玩笑)嘛!会要人命的。” “师父只想试试你俩而已,因为老和尚收了这个徒弟,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怎么搅的,老爱惹是生非叫老和尚操心。” 店家取止血药进来了,左右道命沙瑶姬给他止了血,笑道:“解药在我这里。” 他多谢了店家,等他出去,才苦笑道:“救了他,恐怕还要和那些搅在一起。” 沙瑶姬喜道:“师父,我没看见你在那里偷来解药?” “嘻嘻,给你们看见,就不叫师父啦!” “师父又在爱现了。”爆米花道。 沙瑶姬催道:“师父,别再现了,快讲嘛!” 左右道笑道:“就在他接你宝剑那一下,我凌空插手入他的怀里,偷了出来,他还一元捶捶(傻瓜)莫宰羊(不知道)耶!” “太帅了!” “哈哈──师父不是做假的。” 左右道大笑声中,将药抛给沙瑶姬,道:“你弄吧!” 沙瑶姬忙将药和开水,爆米花扶起万年仁,他已经昏迷不醒。 服侍他吞下解药,万年仁昏睡了半个时辰,起身大呕大吐。 爆米花侍候了他半天,才算稳定。 他张开眼睛,定神之后,半晌不语。 爆米花和沙瑶姬二人,忙上前去叫道:“万年仁,你好了?” 万年仁不屑道:“就凭你们两个把我救出来的吗?” 沙瑶姬道:“是我们师父左右道,不是我们。” 万年仁冷冷的道:“那个武大郎也在这里?” 爆米花气道:“哇操,救你出来不讲句谢字,还骂他是武大郎,太没人情味了。” “哼,他是我师父的朋友,我对他太熟了,叫他武大郎是给他面子。” 万年仁极为不满,游目四顾,找到了左右道,他正蹲在桌边啃花生。 他只淡淡的说声:“多谢左世叔,相救之恩。” 左右道丢了一粒花生入口,才道:“也不关我事,是他俩冒死去救你的,我不过见到湖边瑶姬留下的记号,才偶然找上前去的。” 他顿了一顿,又问道:“你倒说说看,怎么和那些人搅在一起?” “我不认识他们。” “那怎么会进去?又和他们交上手呢?这不是睁眼说瞎话?” “他们也进去了,他们也交上了手,你为什么不说也搅在一起?是不是趁我师父不在,想欺负我?” 左右道为万年仁驳得楞住了。 他明知这位世侄,行为一向不端正的,但看在智圆和尚面子上也就算了。 而且,他向来不喜欢万年仁,也懒得动脑筋去反驳,他把嘴一鼓,自顾自走出房去。 沙瑶姬看不过去,气道:“妈的,讲话客气一点,你要搞清楚,是你那个和尚师父托我师父来找你,不然我们才懒得管你的**事呢!” 万年仁满不在乎的说:“你说说道理,那一点讲错了?那个地方谁都可以进去。” “他们为什么伤你呢?” “就因为我不是他们一夥。你问得正好,也正好答覆你师父。” 沙瑶姬给他说得默然无言。有顷,才说道:“你歇歇吧!元气还未恢复呢!” 说完,走到院子里,见左右道独自坐在那里,便挨着他坐下,道:“老和尚说他有麻烦,大概就是这些麻烦吧。现在他已平安无事,又不喜欢我们鸡婆,我们离开便是。” “老和尚又不知道他受伤,麻烦也不是这点小事。” 左右道笑说道:“既然他不喜欢我们管,明天我带你们游山玩水去,别理他了。” “好是好,我有个条件。” “就你事多,我带你去玩还由你提条件?” “嘻嘻,你把万年仁那小子的手腕抓住,他就乖乖跟你走,这一招是怎么弄的?” “你又想学?” “当然。明天万年仁万一又欺负我时,你未必在我身边呀!” “你明明知道我是扣了他的腕穴,封了他劲道穴的。” “不,万年仁对穴道精通,你说过,天下很少有人能封他穴道的,他只要稍微运气,便能解去,师父,你一定要教我。” “我不能偏心,只教你不教爆米花。” “你可以也传授一样武功给他呀!” “好哇,你是得寸进尺了。既然你这么不讲道理,我也和你谈条件,我可以教你武林中独一无二的点穴秘诀,你却要代我传授一样给爆米花。” 沙瑶姬小嘴一噘,道:“我会的他都会了,我还会什么东西?你该不是要我教爆米花,妖女十八式吧?” “不是,是红羊剑法。” “为了这剑法,那古怪的甘瘤子和我闹过几次,差点要了我命,我若教了爆米花,这不是害了他吗?” “我就是恨甘瘤子为人讨厌,非得气死他不可;将来你们有了弟子,也把这剑法传下去,看他怎么办?” 这左右道年纪一大把,脾气还是顽性不改,喜欢随意所之,无所不为。 “这个没问题。”沙瑶姬欣然答应。 于是,左右道便给她解说,如何应付能够用心意控制穴道的人,这是极上乘的内功。 沙瑶姬虽然武功厉害,到底年纪轻,内功讲究年纪,她要慢慢苦练才能运用自如。 ※※※ 次日。 万年仁的伤势已恢复了差不多。 沙瑶姬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依然奉命侍候着,一早便给他送了白粥进来。 “叩叩叩!” 可是敲门半天,里面没有回应。 沙瑶姬忙叫爆米花道:“万年仁莫非伤势转坏?快进去瞧瞧。” “这么坏的家伙,最好嗝屁算了。” 爆米花一边咀咒,一边撞开房门,见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万年仁的踪影。 沙瑶姬大叫:“师父,师父,快来呀,不好啦!” 左右道闻声赶来,四周一扫,冷冷道:“用不着找了,他溜栓(跷头)了。” “哇操,也许又有了麻烦。”爆米花道。 左右道指指那依然整齐的房间,说道:“如果有人寻衅,这里一定弄得乱糟糟,现在看来整整齐齐,他离开了当然就是自己离开的,没有人逼迫他。” 沙瑶姬道:“那只好把稀饭留着,等他回来用了。” 爆米花道:“笨蛋,你没听师父说,他是不告而别嘛,当然不打算回来了,还留给他干嘛?” “说的也是。” 沙瑶姬只好端了稀饭回到自己房间,自顾吃着。 左右道进来笑道:“干嘛,喝起闷粥来了。” 沙瑶姬生气道:“老和尚也真是瞎了眼,怎会收到万年仁这种徒弟,我们救了他,他连个招呼不打就溜栓(跷头),真是没人情味。” “世上多的是没人情味的人,但只要自己有情有义就好了。” 沙瑶姬忽然放下筷子,问道:“师父,这洞庭湖边透着邪气,万年仁和那些搅在一起,若和尚知道了,可会气死的,你怎不说说他?” “他在那里我压根儿莫宰羊(不知道)。” 爆米花插嘴道:“他一定又去什么狗屁英雄馆,他和柳逢春那夥人像有花豹豹(搞不清)的瓜葛;不过,柳逢春怎么瞧也不像好人。” 沙瑶姬哼了一声,道:“我连他那个师父什么老不死范登也瞧不起。” 左右道一转,惊道:“范登,水月门的范登吗?” “就是那个老不死的,你想天底下还有几个范登吗?” “那他就是你老子的师父,你瞧该叫他什么来个……啊,应该叫他师祖才是。” “哼,什么狗屁师祖,我还要宰他呢!” “奇怪,他怎么会在英雄馆?那其他的弟子,为何没跟他作阵(在一起)?” 爆米花插嘴道:“一定是其他弟子,不耻他的行为,离他而去。” “嗯,最起码梅赛花不会离他而去。” 沙瑶姬仰着娇脸,嘻嘻道:“论年纪,他已活了一大把,一脚已踏进棺材,论品格,连我们三个都比不上,论武功,他也比不上师父你呀!他凭什么当我师祖。” 左右道孩子气性,给沙瑶姬不着边际的这么一捧,他心里一阵冰凉凉的,十分地爽,不由自主的站到沙瑶姬那边去了。 “师父,你说是不是?” 左右道忙点点头。 三个人正在谈论着,店家跌跌撞撞跑进来,大声嚷着:“沙姑娘,有人找你,快……快………” 沙瑶姬眉毛一扬,陡地纵出房门,几乎撞在店家身上,她顺手抓住他搁在一边。 店家身形没站稳,跌了两跌,斜斜的靠在扶梯上喘气。 沙瑶姬面前站着三个人,两个是她见过的,水月门掌门人范登,一个就是柳逢春,另外一个大汉长得人模人样却没见过。 她一见范登心中一震,虽然没见过他武功,但和柳逢春交过手之后,知道徒弟尚且如是,师父有多少斤两,一看便知。 幸好沙瑶姬仗着有左右道,也不害怕,杏眼圆睁,怒道:“好哇!找上门来,想干什么?” 柳逢春淫笑道:“剥光你衣服要你好看,还要教教你跑江湖的规矩。” “妈的,姑奶奶不是你们那狗门下的人,用不着你们狗掌门来噜嗦。” 范登是一门之主,何等尊严? 就是在英雄馆?任何人都尊敬他三分。 虽然,今年不是水月门掌管英雄馆,他住在里面照样也是威风八面的。 如今居然给沙瑶姬指着鼻子骂了,不由大怒道、“老夫先管教管教你,再和你那鸡毛老道讲道理,问问他怎么教出你这样的东西。” 沙瑶姬有意拉长声音,大大的叹了口气,回头对爆米花道:“妈的,真衰尾(倒霉),也不知道如何招惹来的,这趟我只是想找老子,怎么老惹些鸡鸡狗狗哥哥啼(纠缠)?” 范登更加愤怒,冷讥道:“哦,原来是个没爹娘养的孩子,怪不得这么没规矩。” “老不死的,要不是你从中阻拦,我会死了娘,爹会不见吗?” 闻言,范登一楞,即说:“臭丫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沙瑶姬发觉失言,心中一转,骂道:“姑奶奶说你是路边尿桶──众人旋(众人骂),为什么还不死!” 范登气得脸红脖子粗,吩咐柳逢春道:“给老夫抓回去。” “你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抓我?我住了店没给银子吗?官府抓人也要有凭有据,我又没犯法。” “就凭你进去捉了我们的人出来。” “哇操,我抓你们什么人了?” “英雄馆的规矩,任何东西进了去,就属于我们,任何人进去,也都一样。” 爆米花插嘴胡说八道:“原来狗熊馆有这个规矩。这么说来,万年仁是爷爷我的儿子,岂非成了你的老子。” 他望了望柳逢春,笑道:“小子,你还得叫我一声爷爷了。” 他手一摆,向着沙瑶姬道:“这是你的姑婆呢!” “格格!”沙瑶姬忍不住大笑起来,向着房内高声叫道:“师父,你快出来,瞧瞧你的曾徒孙儿,还有一位比你老的徒孙,爆米花的儿子呢!” 一边说一边娇笑,连随范登前来的大汉,也失笑起来。 范登愤怒得满脸红得像猪肝。 左右道笑着走了出来,他身形矮矮的,还不到沙瑶姬的胸前,只见他摇头晃脑笑问:“我的徒子徒孙在那里?” 范登冷冷盯他一眼,冷嘲道:“老夫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怪胎,你这个“跳脚龙”,千不该万不该跳到我们洞庭湖里来,是你自讨苦吃。” 左右道嘻嘻笑道:“我连祁连山也跳得上去,何况这小小的洞庭湖。” “我不和怪胎斗嘴,既然你来了,你说句公道话吧!” “我武大郎向来做生意公道,说话更公道,老不死,是那个欺负了你?我一定为你出头。” “少油嘴,老夫一辈子没受人欺负过。” “那你是为了什么来向我讨教?” 沙瑶姬忙笑道:“师父,你搞差了,不是讨教,是求救。” 左右道也笑着说道:“胡子上贴膏药──毛病倒不少嘛!算了算了,冲着他的老面子,讨教我也答应,求救我也帮忙,老不死的,你就说来听听吧!” 他师徒俩一搭一唱,把范登、柳逢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七孔冒烟。 范登咬牙切齿道:“万年仁在那里?” 爆米花忙指范登插句说:“这是他的儿子。” 左右道“哦”了一声,道:“说不得了,你们都是我的世侄,我谁也不偏袒。他被人打了毒镖,我给他解了;如果有一天,你也给人打了毒镖,我一样为你解,毫不偏袒那一个人。” 沙瑶姬忍笑道:“帅耶,我们师父真是这样,谁比较老些,就可怜他多些,他非常慈悲的。” 爆米花附和道:“对对对,尤其没人要的野狗,特别有爱心。” 柳逢春反唇相讥道:“狗掀门廉──全仗一张嘴。” 沙瑶姬取笑道:“哟──老鸦笑黑猪──莫宰歪(不知丑)。” 柳逢春咬牙切齿道:“我们不和你们斗嘴,我早知道你们会偷东西,把我的解药给偷了。” 左右道忙说:“说话不要太难听,我是为了万年仁好;如果,你师父有天也这样,我也会为他拚老命去偷去抢的。” 左右道一直是这么没正没经的说,把范登气得只想动手。 幸而他是有涵养的掌门人,只摆摆手道:“斗嘴,水月门不擅长,我们讲究真功夫讲究道义。” 左右道忙问两个徒弟,道:“你们谁不讲道义来了?” “我没有。”沙瑶姬指指范登道:“说不定是爆米花的孙子。” 范登冷哼一声,大声气道:“难怪你这丑八怪嫁不掉,谁要你这贫嘴薄舌的臭丫头?” 他向柳逢春呶呶嘴,又道:“问问我们门下的癞痢头,他要不要娶亲,也顺便做做好事。” 沙瑶姬给他一气,一颗铁松子猛地向范登打去。 范登举起衣袖轻轻一拂,铁松子掉落地上。 他对左右道说:“看来,你们都是些三脚猫,这点玩意敢在老夫面前卖弄。” 左右道还是嘴不饶人,忙对沙瑶姬道:“不要调皮,惹恼我这位徒孙,我可要打你卡仓(屁股)。” 范登见他疯疯癫癫,也不接话,只是问道:“你们入英雄馆抢人偷药,该怎么了断?” 左右道摇晃脑袋,道:“莫宰羊(不知道),从未有人这样对我说过话。” 沙瑶姬冷笑道:“今年英雄馆又不是轮到你们水月门坐镇,你管得着我?” “要坐镇的人才管得着吗?”范登问。 沙瑶姬听武大熊说过,于是笑道:“当然,今年是青城派的天下。应该由他们的大弟子“林南”掌管大权。” “对!只有林南有权过问。”爆米花也道。 “这话当真?” “当然!” 范登便指着同来的大汉,道:“这位就是今年英雄馆掌权人林南林少侠。” “哇操!棉花店里歇工甭谈了。” 爆米花一怔! 沙瑶姬和左右道,也大出意料。 柳逢春神气活现的道:“不知现在我们可以追人追赃了吗?” 左右道这人虽然玩世不恭,但给范登这么一摆弄,也令他不知如何应付。 要说自己该还人还药,那就是服输,他是一辈子没服过输的人。 要说不认输呢?却又说不出理由。 好佳在(幸好),沙瑶姬急智多谋,她一仰粉脸道:“该,是该还人还药。可是,那药已给那人吃了,是不是让剖腹取出来?” 她这话是冲着林南问的。 林南虽是掌权人,但在辈份上比范登小,尤其在武功上和他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他向来不敢开罪范登。 虽是青城派坐馆,实际还得看范登做事。 林南这时不敢回答,不住地望望范登。 范登点点头说道:“那就还人吧!” “好的,还人就还人,你跟我来。” 沙瑶姬说着欲走向房里。 范登喝道:“那里去?” “□,你不是要人吗?” “哼,谁不知道人在你们这里?” “不错,昨晚还是,今早就不是了。” 柳逢春不耐烦道:“快说,他在那里?我们不像你们那么有美国工夫。” 爆米花帮腔答道:“十之八九回狗熊馆去了。” 范登和柳逢春二人,同时吃了一惊,异口同声道:“他回去干什么?” 爆米花冷嘲热讽道:“你们自己干的好事自己心知肚明,范老头,你偌大的年纪了,不带着后辈积点阴德,只会算计那些宝藏,恐怕你是和万年仁那小子,为宝藏争个你死我活吧?” 范登不知他们如何知道他算计那些宝藏,又惊又怒骂道:“畜牲,不许胡说八道。” “我才没胡说八道,你算计获得宝藏,就可独自掌握狗熊馆了,对不对?” “气死老夫了,气死老夫了!” 范登只气得呼呼喘息叫着。 爆米花挖苦道:“气死了,可不干爷爷的事,你可别跟我要口棺材。” 沙瑶姬对林南说道:“爆米花说得对不对?这可是你们订下的规矩?” 林南傻傻应道:“这是大夥订下的规矩,谁获得宝藏就可独领英雄馆,黑白两路人马,都由他指挥。” “难怪各路人马亡命的找宝藏。”沙瑶姬问道:“怎么又牵涉到万年仁的?” “听说藏宝图已落到他手中,范老前辈便和万大爷谈条件,条件谈不妥,就动起手来了。” 沙瑶姬又指指柳逢春手中乌金铎,道:“这是你掌管的吗?” 林南点点头。 “现在在柳逢春手中,你是没有看见呢?还是有意放纵?” 闻言,林南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 沙瑶姬正色道:“我若将这事向黑白两道武林人士广播,看你们还有没有脸坐馆,你师父丢得下这老脸吗?而你呢!就准备替你师父收尸吧!” 一席话说得林南又急又气,忙低声求说道:“我不知道这事情如此严重,当日柳大侠要借用,我就借给他了,既然女侠说不对,我不借就是。” 说完,向柳逢春偷瞄了一眼。 柳逢春恶狠狠的眼睛一瞪,林南立刻好为难的低下头。 沙瑶姬瞧得一清二楚,笑道:“我谅你死也没能耐取回乌金铎。你要我不向江湖上广播你失职也容易,立刻离开这里,不许插手管我们的事。” “多谢女侠,多谢女侠!” 林南连忙感激说着,随后便转身离去。 林南一走,左右道可又活了,他“哈哈”大笑道:“老不死的,你还臭厌(神气)什么?” 范登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沙瑶姬心想:“为了那万年仁小子,犯不上拚命,乾脆不管了。” 因此,她笑笑道:“反正万年仁和你们是一夥的,他的事我们懒得管,要找你们找他去。” 范登的想法和沙瑶姬一样,心中暗想:“柳逢春和他们师姐弟可以扯平,自己和那怪胎左右道还没交过手,大家都是江湖上成名人物,功力也是半斤八两。 “若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拉下臭脸,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就让这怪胎飞上天了,何必做些傻瓜的事。” 想罢,便对沙瑶姬道:“你说得有理,既是你们不管这码子事,我们也不能强找上门;总之有你这句话,以后我们是河水井水两不相犯,说不定找着宝藏还可送你一点做陪嫁。” 沙瑶姬傲然说道:“我要,我统统要,一点不分给人,别人分给我的我可不领情。” 范登心中有气,若再说扯下去会没完没了,遂道:“既然姑娘不要,我们也不敢高攀,一言为定,后会有期。” 说完,领着柳逢春立时告退。 爆米花叹道:“这些人个个不像东西,万年仁是怎么搅的,老和尚也不管管。” 左右道笑道:“天高皇帝远怎么管?” “师父,下回你碰到他,叫他少念点经,多管管万年仁,少制造江湖破烂。” “臭小子,你别查某(女人)化妆──装模作样,先管管你自个儿吧!” “是,师父!”爆米花扮了个鬼脸。 左右道带着二人回到房内,叹口气道:“为了万年仁小子,在这里闹了许多天,现在既不管他的事,我们走吧!” “上那儿?” “不是说好游山玩水去吗?” “帅耶!” 沙瑶姬却说道:“卖屎(不行)啊!师父答应过老和尚,为万年仁解除麻烦的,如今万年仁那小子不见了,你怎么向老和尚说去?” 左右道一拍胸脯,道:“老和尚信得过我人格的,我们替他了断麻烦,他又不自爱自寻麻烦去,和那些家伙混在一起,管得了那么多?” “话是没错,但万一万年仁有什么岔子,对师父面子上总是不好,我看还是多留一两天再走。” 爆米花嘟着嘴道:“哇操,我就不想留下来,他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又何必管他?还是去游山玩水的好。” “要玩也不急在一两天。”沙瑶姬劝说。 爆米花鬼头鬼脑道:“玩也是正经事,你不是想到陕西打探你老子的消息?” “范登都在这里出现,还去陕西给猩猩看。”沙瑶姬道:“想必他那些徒弟都离他而去,否则干嘛还要收柳逢春为徒。” 左右道见他俩争个不休,忙打岔道:“不管怎么样先填饱八堵(肚子)再说。” 沙瑶姬道:“我们不在这里吃,到湖边去吃,那里风景好。” 左右道瞄了她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动什么歪点子啦?” “嘻嘻!” 三个人便一路向洞庭湖行来。 ※※※ 沙瑶姬等三人,找了一个水亭,要了洞庭湖招牌菜活鱼三吃,外加醺鱼、腌鱼。 沙瑶姬虽然是姑娘家,但习武的人,食量都大,是以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忽然亭外路边一阵熙攘声,沙瑶姬耳朵最灵,也最爱管闲事。 她左手一撑桌子,身形已越过爆米花头顶,飞到亭子栏杆边来。 爆米花取笑道:“认识小妖女那么久,从来就没见她像真正女人,温柔、娴淑、文静过,连吃个饭她也有节目。” 左右道笑着说了句:“个性使然,改不了的。” 此时,亭外路上好似一条长绳般,拖到远远看不到尽头处,都是大堆大堆的人群。 扶老携幼,哭哭啼啼,奔奔跑跑,跌跌撞撞而来。 沙瑶姬见了大为奇怪,向旁边一位食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食客看了沙瑶姬一眼,苦笑回答:“姑娘,想你是外来人了,这里现在三、五天一次,就会有大批大批逃难者经过的。” “他们打那里来?逃什么难?难道没人理会?” 食客乾脆放下筷子,详细回答她说:“如何理会?也不是能够理会的事,这里长江下游隔了十年八年就来一次泛滥,两岸居民家园被毁,人畜受罪,无地栖身,纷纷离江逃避。 “单是这些天过境的怕不有数十万人,另外江那边约有多少人就没人计算了。” “这些人逃得性命,又如何生活呢?” “或是找亲友投靠,或是另外打拚,反正官方也无能为力。” 沙瑶姬目送那哭哭啼啼的灾民远远而去,不由生气回到座位上。 左右道笑道:“如果是有人欺负他们倒好处置,至多去抓来打一顿,教训教训他,如今想要找个人来打一顿却办不到,你气又怎样?” 爆米花愤然道:“我们去救他们。” “你以为你是谁呀?上帝?耶稣?”沙瑶姬瞪他一眼,道:“要钱的!” “我们可以去偷贪官污吏土财劣绅的钱。” “想得比唱的还简单,那一来,反而害了他们。” 左右道笑着提醒道:“你有钱呀!为什么不拿出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沙瑶姬一拍爆米花的脑袋,失笑道:“对呀,我有钱,人人都说藏宝图在我身上,我为什么不找出来?找到了,就有用不完的钱,可以拯救他们了。对,我们誓必要得到这批宝藏,决不留给那些坏胚子。” 爆米花一拍桌子道:“对,我们要定了。” 沙瑶姬突然又丧气道:“人家是这样说,可是,我们几时见过那藏宝图吗?那只铁老鼠也许弄错了。” “不管如何,找得到,我们找,找不到,我们去抢。” “帅,我们抢,介入他们的搜索圈子,我们定要成功。” 沙瑶姬说着,举起酒杯又道:“来,预祝我们伟大的计划成功乾一杯!” “乾!” 三人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突然,爆米花叹道:“可是我们惹不起那个老不死的,和柳逢春。” 沙瑶姬一昂首,傲然道:“我和你惹不起,难道师父也惹不起吗?你太过小看师父了。” 左右道被一激,忙道:“谁小看我?你们敢去,我不敢吗?现在就去。” 说着,就立起身来欲走。 沙瑶姬一把拉住他问:“去那里?” 左右道亳不考虑答道:“去狗熊馆夺宝。” 沙瑶姬失笑道:“笨蛋,人家也找不到,才找上咱们,咱们这下子又去干什么?” 左右道坐下来,问道:“依你看怎么办?” 沙瑶姬沉思一会,才答道:“藏宝图原是嘉陵江畔黄家坝的东西,黄元甲一定知道个中详情,我们该找他商量。” “叮!” 三人正边吃边聊中,忽然一声轻响,来自沙瑶姬背后的亭柱上。 沙瑶姬忙回头看,见亭柱上嵌了一块小石子,她知道是有人在附近。 这人没有恶意,若是有恶意,就不是打在亭柱上,而是打在她头上了。 沙瑶姬心下明白,定是有人要找她,她便对左右道撤了个谎,道:“啤酒喝多了,我上个茅坑。” “请便!” 左右道不在意,应了一声,自顾和爆米花划起酒拳来。 “一只螃蟹脚八个, 两头尖尖这么大个, 眼一挤呀,脖一缩呀, 爬呀爬呀,过沙河! 哥俩好呀,该谁喝? 哥俩好呀,该你喝!” ※※※ 沙瑶姬走下水亭,朝着石块打来的方向走过去。 那里有几株垂柳,柳下站着一个人,正是英雄馆坐馆的青城弟子林南。 他见了沙瑶姬回头就走,沙瑶姬也举步追了上去。 “哇操!” 连奔了几条巷街,进入菩提林中,谁知林南一跃上了树。 “搞什么飞机吗?” 沙瑶姬口中嘀咕,脚下也一跃而上,正站在林南面前。 林南四下张望,证实没人窥视,便低声道:“劳动姑娘来此,只为有几句心腹话要说。姑娘方才开导我的话,一点儿不错,我师父要知道我将乌金铎借给柳逢春,一定责怪我。 “可是,他们师徒武功你见过了,我若不借,行吗?” 沙瑶姬默然不语,她很同情他说的话。 林南又道:“我在英雄馆虽说是掌管大权,事实上是他们掌握,我只是傀儡,饱受鸟气。姑娘既然已看穿这点,索性请你帮个忙。” “我能帮你什么?” “把水月门赶出去。” 沙瑶姬摇摇头,拒绝道:“这是你们狗熊馆的事,我管不上,何况,你们青城弟子不自爱,与黑道混在一起,我们不便插手。” “这回我让他们,实在为了宝藏这回事。” 提到宝藏,沙瑶姬不像过去那么漠不相干。 这回她是有心之人,她想要这批宝藏去拯救长江南北的灾民了。 她连忙竖起耳朵听着。 林南还误以为她也是,和他们一样贪图钱财,正好利用她的贪心,假公济私。 “这批宝藏不在少数,英雄馆人人想要,我们还定下规矩,谁要获得那宝藏,一半拿出均分,一半据为己有,并且永掌英雄馆。” “宝藏在那里?” “我们都不清楚,只听江湖上人说过,这批宝藏来自嘉陵江,地图在万年仁手中。” “因此你们就找上他。” “不是的,是他自己找上来,他说藏宝图在他那里,要英雄馆拿出黄金一万两,夜明珠两百颗交换。” 沙瑶姬心中暗笑,道:“万年仁这小子真他妈的奸,明明地图不在他那里,他却想先刮一笔油水。那范登老不死岂是省油的灯?会给他便宜占?” 林南再三邀请沙瑶姬三人,前往英雄馆助他重振规矩,杀掉水月门。 可是,沙瑶姬说什么也不肯干涉他们私人宿怨,她现在只想着那批宝藏,如何查出藏宝图下落。 “嘿嘿!” 二人正在树上谈论,忽地听到一声冷笑。 沙瑶姬不由大吃一惊,他们站立的树有丈来高,怎会有人在身边冷笑? 她连忙展目一扫,四周树叶密密,没有人踪。 邪了! 她低头再看时,骇然一惊! 原来,范登和柳逢春二人站在下面,那一声冷笑,十足表现范登的内功。 沙瑶姬心中大惊,真不巧在这个地方遇上了劲敌,左右道不在身边,她可不好应付。 柳逢春已在下面趾高气扬的叫道:“下来,林南,你出卖英雄馆,我要召集全馆同仁,废了你的掌馆大权。” 林南又惊又气,忙分辩道:“谁出卖英雄馆,你不要乱讲。” 柳逢春指着沙瑶姬,道:“你私下约她,若不为出卖英雄馆,就是和她幽会,搞男女关系。” “搞你妈的蛋!” 沙瑶姬气恼了,她大喝一声,有如燕子般向下扑来,姿态美妙又惹火。 “赞耶!” 柳逢春心中不由暗暗喝采,手里却是不敢怠慢,双掌打向沙瑶姬胸前。 沙瑶姬一时冲动,及至柳逢春面前,见了范登那充满杀机的眼神,也是后悔莫及。 她连忙使出妖女十八式“□紫嫣红”,稍稍的向后翻身落下,落在柳逢春背后二十步远地方。 柳逢春一掌落空,转身怒道:“你们插手英雄馆,也想分一杯羹?” 沙瑶姬怒道:“谁插手啦?我们左右派弟子不做贼。” 范登冷笑道:“英雄馆规矩,来者不拒,你们左右派参加与我们合夥,我们非常欢迎,拜过先人,做我们的末座弟子,让我们指使。” 沙瑶姬娇怒道:“放你狗屁,左右派弟子,不指使别人,更不受别人指使,休想要我们和你们这些贼骨头合夥。” 柳逢春也怒道:“骚娘们,你还会骂人,来来来,我们男子汉大丈夫,不善口舌之争,只会床上功夫,和手上功夫,随你选一样。” “妈的,姑奶奶不操你老子,你都不知道姑奶奶是你老娘。” 柳逢春知道嘴上功夫斗不过她,不想和她做口舌之争,只想快速快决。 “既然如此,咱们就来手上功夫吧!” 第九章 放下香饵钓金龟 柳逢春这一出手,沙瑶姬又是暗惊,她自知功力在柳逢春之下,何况还有范登一旁监视。 即使柳逢春失手,范登可以相助,自己失手就要送掉性命。 因此,沙瑶姬见柳逢春出手,并不还击,只是冷冷的说:“你们三对一,我不打。” “明钥是二对二。”柳逢春道。 “你们三个都是狗熊馆的人,谁帮我我都不会相信的。要打,咱们约个地方,一对一吧!” 沙瑶姬有意拖延,怎知柳逢春不吃这一套,他连说带动的,发出了一掌。 掌风呼呼直奔沙瑶姬而来。 以沙瑶姬的功力,要接他几掌没问题,但沙瑶姬向来谨慎,没把握的事她不干。 接他几掌又如何? 倒不如避一避他为妙。 沙瑶姬便立刻松去浑身劲道,一招“珠圆玉润”掀开上衣,露出雪白的双乳。 柳逢春见状,不禁怔了怔,掌风便缓了下来,沙瑶姬便趁机避了开去。 “操,这什么招式?” “妖女十八式中的“珠圆玉润”,格格!” 在旁的范登见他掌力落空,不由气得破口大骂:“畜牲,没见过女人的奶庞子(乳房)是不是?” 柳逢春解释道:“师父,事出突然。” “那还不快给我打。”范登吼叫。 “是!” 柳逢春一掌落空心有不甘,便发出连环掌,让沙瑶姬没有喘息机会作怪。 沙瑶姬索性来个登峰造极轻功不落地,就在空中只翻跟斗,时而还抓住树枝,像猴子似的凌空悬着。 这一招是在苗疆,跟那些猴兄猴弟学来的。 “来呀,来呀!姑奶奶汤着秋千,陪你玩玩!” 在这性命交关的当儿,她竟有如儿戏,轻轻松松,这镇定功夫真叫范登吃惊。 柳逢春给沙瑶姬耍着玩,越加气恼,便收了双掌,霍地拉出乌金铎,朝她刺去。 沙瑶姬见他亮了兵器,不敢疏忽,也抽出莲花剑,“当当”的接了两招。 柳逢春存心要沙瑶姬好看,乌金铎使得密不透风,一团金光直卷住沙瑶姬。 沙瑶姬有莲花剑,柳逢春也奈何不了她。 他们在这洞庭湖边打架,早惊动了无数游客,在水亭上的左右道,和爆米花也听说有人打斗,不用猜便知是沙瑶姬了。 二人丢下一锭银子也没算帐,就匆匆奔了过来。 这时,柳逢春杀红了眼,沙瑶姬也越战越拚老命,二人半斤八两,分不出高低来。 范登见游人越集越多,恐防惹出事来,便下手助柳逢春一把,打算将沙瑶姬击退便罢。 他悄悄拾起一粒小石子,向沙瑶姬下盘打去。 他的功力自然又比柳逢春高出不少,沙瑶姬年纪轻轻那经得他这一弹,且又要忙着应付柳逢春。 因此一不留神,就着了他道,脚下踏步不稳,竟被柳逢春一剑当胸划来。 “嘶!”一声脆响。 竟被柳逢春划破了衣襟,沙瑶姬吓出一身冷汗,忙纵身避开。 幸好这时左右道,和爆米花也赶到了。 爆米花大叫:“好哇!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查某(女人),要不要脸吗?” 说着,举起柴刀就劈向柳逢春。 柳逢春忙纵身跳出圈子,怒道:“你们想二对一吗?” 沙瑶姬冷笑道:“你们早就二对一了,你输了,柳逢春,回去问问你那不要脸的师父吧!” 她不想在这里闹出事来,忙拉了左右道:“我们回去。” 她一手护佐被撕破的衣襟,三人直回客栈。 ※※※ 爆米花一进房门,就问沙瑶姬道:“我的心肝宝贝,有没有受伤?” “你少恶心巴拉。”沙瑶姬道:“只划破衣服而已。” “好佳在(幸好)!” 沙瑶姬低头检视自己的衣襟,那里撕破了一大片。 爆米花心细,瞧她一眼,道:“看来你那件宝贝衣服也破了。” 沙瑶姬也发现,忙叫二人出去,她关上门把衣服脱下来,只见贴身穿的那件,钱家堡钱夫人亲手缝制的背心也戮破。 她坐在床上深深惋惜。 换过衣服,沙瑶姬把那破背心收拾,怎料,在破口处发现了一片纸头,连忙抽出来看看,一看之下,不禁失声大叫:“太帅了!” 左右道和爆米花被惊动了,忙奔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是不是被强奸了?”爆米花嚷叫着。 沙瑶姬娇嗔道:“奸你大头鬼!” “不是被强奸,为什么叫太爽了?” “你是臭耳人(聋子),我说的是太帅了,不是太爽了!” 沙瑶姬说着,得意扬了扬手中一片牛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画了一个地图。 左右道一见,也惊讶问道:“那里来的?” 沙瑶姬答道:“钱夫人送我的衣服内放着这东西,难怪铁老鼠死追着我不放。” 爆米花大喜:“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那些灾民有救了。” 沙瑶姬看看地图,惋惜道:“可惜被柳逢春刺破了,而且中间少了一块,说不定在他那里呢!” 左右道接过那牛皮地图,见中间少了一块,却是最清楚的一部份,也可能就是宝藏所在地。 万一找不着这片东西,也可能找不到那宝藏。 他想了一会,忙说道:“快去方才打斗的地方找找,说不定会掉在地下。” 闻言,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如飞奔到湖边。 只见那里游客不少,地下若有那片牛皮纸,不是被别人拾去,也会被踩在鞋底下带走。 二人还不干休,睁着铜铃大的目纠(眼睛),四处找了顿饭时间,又趴在地上,检视每个游人的鞋底,看是否有黏在上面。 忽地沙瑶姬瞧见远处,也有两个人趴在地上找寻,仔细一看,一个是柳逢春。 沙瑶姬拉拉爆米花说道:“不用找了。” 爆米花还忙着边找边道:“不要灰心,我们那边看看,观世音菩萨会保佑咱们找到的。” 沙瑶姬叹道:“那一小块在柳逢春手上,他剑尖一挑,一定带走了,现在他也忙着找我们手中那张。唉,真他妈的不巧,这事可又有麻烦。” ※※※ 回到客栈,左右道知道了,却笑着说道:“这才叫做凡人凡人,实在是烦恼的人,明明地图在我们处,天下人都宰羊(知道),偏偏我们莫宰羊(不知)。现在失去一点,却又心痛了,世上事就是这样古怪。” 沙瑶姬一翘小嘴道:“师父,你就会幸灾乐祸,放马后炮,现在又不是我们要,我们也是为了那些灾民,难道你就不管?” “惹上了你,我相信不管也卖屎(不行)了,走吧!” “去狗熊馆?” “何必打草惊蛇?”左右道说:“你看,我们这一大半地图上,明明划着是嘉陵江畔呀!” 沙瑶姬指着地图上的虚线,向下顺看划过来,一边道:“可是这条线沿着嘉陵江向东,直入长江的呀!” “莫非在长江中?” 沙瑶姬再指着一个蓝色的小圆点,道:“看这个位置,像是长江中的瞿塘峡,这里山高水急,地势十分凶险。” 爆米花苦笑道:“坏就坏在这里,那半边是瞿塘峡的详图,在他们手上了。” 沙瑶姬笑道:“帅!看来我们比他们幸运,至少我们知道了瞿塘峡可以藏宝,他们却不知道那堆宝藏,放在天下那一个位置。走!我们去找。” “去狗熊馆?”爆米花忙问。 沙瑶姬瞪了他一眼,道:“你比我更蠢,师父不是说了去瞿塘崃吗?” 她随即一笑道:“来了蜀中这么久,还没去过瞿塘峡,这回有机会玩个痛快了。” 爆米花倒有点失望,喃喃的说道:“我们本贪恋湖北风光,没想到又要回去四川。” “反正可以再来的,来来去去都在长江边,不然这样好了,师父叫条船,咱们沿江而下,更加开心。” “太师了!” 爆米花举双手赞成。 三人说走就走,天色昏黑时,已经在途中了。 ※※※ 一路上,左右道和船夫聊个不停,似乎多年老朋友,走走又上船,一路风光好不怡人。 这日。 船经过官渡口附近,沙瑶姬忽地瞧见岸上有人打架,一个大汉正在追打一个少女。 那少女身形在沙瑶姬脑海中,十分熟悉,她一眼就认出是李春绸。 她立刻走出船舱,扬声叫道:“阿春,过来。” 李春绸上被那大汉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她听到叫声,一见是沙瑶姬,那份欣喜莫可名状,连忙一纵身,由岸上向船上跳来。 她轻功并不怎么高竿,一纵不能到达船上,就要在半途落下水去了。 沙瑶姬连忙拔了一根船桨抛向水中,李春绸眼明手快,一下子脚尖点到船桨上,再一提气就纵入船中。 追逐她的大汉正在起劲,被沙瑶姬拦腰一插手,十分气恼,也不问船上是什么人,便依样划葫芦,身子落向那根船桨。 沙瑶姬一见,口中骂道:“没脑袋的两神(苍蝇),竟敢碰姑奶奶的船桨。” 话声中,伸手一打,一股风将那船桨打了开去。 大汉见了,身形忙随着船桨移动。 爆米花看着好玩,笑道:“我陪他玩玩!” 说着,伸手对准船桨向左右前后一吸,最后落在手上。 那大汉身子在水上,随着船桨跳动,有如跳恰恰舞似的,又没了落脚之处。 “噗通!” 最后身子掉在江中,弄了一身湿淋淋。 “格格,有趣有趣!爆米花,你整人方法太帅了。” 沙瑶姬看得捧腹大笑。 幸好那汉子水性不赖,一个跟斗又浮上水面。 “臭小子,拿你大爷穷乐。” 他心有不甘,骂了句,使出“蜻蜓点水”身法,又朝船上扑来。 爆米花忙道:“师父,这下轮到你陪他玩了。” “谢了!” 左右道鹰了一声,不等大汉接近,早已轻拂右掌,那汉子怎经得起他的内劲? “噗通!” 身子立时后仰,又翻下水去。 “哈哈──” 这回连船夫也失声大笑了。 大汉知道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便涨红了脸转身泅上岸去。 他站在岸上,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骚娘们,下回再让大爷碰到,一个个干得你们哇哇叫。” 爆米花笑道:“来来来,臭卖鸟的,爷爷的屁眼给你干。” 大汉气得大叫:“臭小子,别嚣张,大爷照干,干穿你屁眼,痛死你。” 此言一落,众人“哈哈”大笑。 爆米花气得拿起船桨就要掷他,大汉见状,一溜烟跑了。 “臭卖鸟的,再不溜,爷爷就打掉你的小鸟。” 沙瑶姬这才向李春绸问好,顺便给她介绍左右道和爆米花。 李春绸欣然拜见了,道:“久仰两位大名,很高兴认识你们。” “你怎么会和那大汉打起来呢?”沙瑶姬又问道:“陈兴毒伤如何?” 李春绸回答道:“兴哥哥毒伤好了,现在还住在山洞,我方才出外买点乾粮,遇上这金狮堂的家伙,他想报上回在钱家堡受的鸟气。瑶姬姐姐,又是你救了我,我的运气真好。” 爆米花开玩笑道:“人没有天天都在过年,小心下回再遇上他,方才你也听到那臭卖鸟留下的话,要把你干得哇哇叫。” 沙瑶姬瞪他一眼,怨道:“爆米花,别吓唬她。” 李春绸一呶嘴道:“我才不怕呢!瑶姬姐姐会救我的。” “别理他!” 沙瑶姬说了一句,便把他们去嘉陵江的事,一一向她说,还将那藏宝图给她看。 李春绸本是笑嘻嘻的,一见藏宝图,不禁神色黯然,想起一家两三百口人,为这地图死得不明不白,恨不得将它撕毁。 她迅速抢了过来,使劲撕着。 但那地图是用老牛皮绘制的,又坚又轫,任李春绸如何用力也撕不开。 沙瑶姬笑道:“要撕这地图,只能用技巧,不能硬拚。” 她由李春绸手上接过来,又道:“现在这藏宝图是我们的了,我们已决定将宝藏,赈济数十万难民,你同不同意?” 李春绸把嘴巴翘得可以挂住两斤猪肉。 沙瑶姬安慰她道:“不要老是孩子气长不大!这样做,对这为害江湖的宝藏是最好的处置;天下无主之物多的是,只要花用得当,谁都有权运用,你说对不对?” 李春绸点点头,一滴大颗泪水滚了下来。 “你哭什么7”沙瑶姬讶然问道:“你还舍不得吗?” 李春绸哽咽道:“我想到为它而死的家人。” 爆米花也安慰她道:“你也该想着因它而活的万万人。人生自古谁都会嗝屁,你的家人,为救活万万人的宝藏而嗝屁,算是嗝屁的有价值,那是重于老……什么泰山。” 左右道纠正他说:“臭小子,不会讲就少开点口。泰山就泰山,还老什么泰山。” “师父,你明知道我没念什么书,斗大字不认识半升,奶奶个头,压扁八堵(肚子)皮,也放不出半个“文”屁。” “格格!” 此言一落,大家不禁莞尔笑了。 李春绸孩子气重,心里真有十分不舒服,给他俩说来说去,也觉得对极,自己太小气、太自私。 她才嫣然一笑,道:“算了,我们两家人的死,就看在藏宝图在你处,一笔勾销了。” 沙瑶姬喜道:“你们若有空也帮帮忙,把这批宝藏找到,运到长江下游去赈济难民,这是十万火急的事,人多好办事。” “瑶姬姐姐吩咐的,我们还有什么好说?接了兴哥哥,我们一起去。” 沙瑶姬吩咐船夫道:“船大哥,麻烦你把船靠岸吧!” “好的!” 船刚到岸边,就见岸上挤来十多个大汉,李春绸气道:“他们又来了,这回是找死来的。” 沙瑶姬上得岸来,定睛一看,笑着说道:“怎么?我们又相见了,包有路,我们还真有缘啊!” 包有路见是沙瑶姬,心中打了个寒颤! 沙瑶姬的功夫不但他尝过,就连他们金狮堂堂主金毛虎,也栽在她手里。 他怔了一下,身后方才吃过亏的大汉,怒冲冲指着沙瑶姬和李春绸,道:“护法,就是他们,你给点厉害让他们瞧瞧,别说金狮堂全是没种。” “我会的,我会的!” 包有路还在虚应着,身后一群大汉自恃人多,便一窝蜂起哄闹,鼓着包有路对付他们。 “护法,给他们好看,快点,快点!那两个妞长得挺骚的,抓起来留着用。” 包有路这时骑虎难下,若不威风威风,这金狮堂护法的位置,恐怕就坐不稳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大声喝道:“小妖女,又是你?我来给我们堂主讨还裤子来的。” 沙瑶姬笑道:“哇操,这么没肚量,输了还不服。那些裤子不都在钱家堡的大匾上吗?我又没拿走,骚臭十足的裤子,谁会要它?” “小妖女,少贫嘴,来领教你老子两刀。” 包有路说完,一摆架式,展开鬼头刀。 这时,大汉们听包有路叫她“小妖女”,多有知道她厉害的,使自怯了五分,也不像先前那么起哄了。 但包有路此时已骑虎难下,不能不强壮胆子大叫大嚷。 李春绸这下有了靠山,也神气活现笑道:“你的堂主已赔掉了一条裤子,如果是你呀!就应该赔上老二,你最好小心了!” 包有路本来就透着阵阵害怕,给李春绸这一调侃,更叫他又怕又气。 但是回头望望那些手下,若是就此罢手,这个护法的威风,就要扫地了。 他正在进退维谷时,爆米花却由船上下来,叫道:“包有路,是你呀,好久不见了!” 包有路猛听得这声热情招呼,和方才的斗嘴,讽刺全然两样。 他定睛一看,见是爆米花,忙道:“啊唷,不知恩公在这里,失敬了,该死该死!” 沙瑶姬是听钱宝说过,爆米花替包有路疗伤的事。 李春绸却不知道的,她见包有路前倨后恭,冷讥道:“羞羞,打不赢我瑶姬姐姐,就搬个恩公出来了。” 包有路顺水推舟,忙道:“我不愿和恩公的朋友斗嘴,李姑娘。” “哼!” 爆米花问道:“干嘛和李姑娘过不去?看我面子,算了吧!” 包有路还未回答,李春绸忙抢着指住方才落水大汉,道。“他调戏我,又想干得我哇哇叫,你是听到的,而且还想抢我的棒锤。” 她扬了那镶钻的棒锤,气冲冲道。 那大汉涨红了脸说道:“小骚货,你不三三八八诱惑我,我又怎会跟着你吗?抢你那棒锤?我又不是欠男人干的女人,要棒锤干嘛?” 沙瑶姬见那汉子獐头鼠目,口出侮辱女人的话,心中有气,存心要教训他,掏了一颗铁松子在手。 此时,那汉子正吱吱歪歪的叫,说得几乎是李春绸在调戏他,把个李春绸气得脸红脖子粗。 沙瑶姬瞧那汉子正起劲时,一颗铁松子打入他口中,打得他几乎塞住了喉咙管。 那股去势且将他打倒在地,手舞足蹈。 “哈哈──”李春绸大笑,道:“瞧你这副德性,会有姑娘多看你一眼才怪。” 汉子又羞又气,又不是他们对手,但是这口鸟气又咽不下去,只有呱呱叫骂:“臭婊子,骚娘们,你那个奶子又扁又小,像个荷包蛋,别说老子没胃口,倒贴男人也没人要。” 那船夫瞧着笑道:“这位爷,你就少说两句吧!惹火了跳脚龙老爷子,他可真会跳脚,到时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汉子怒说道:“用不着拿跳脚龙来吓唬我,要是他在,他也要主持公道。” “你惹的就是跳脚龙,这位老爷子就是了。” 船夫向左右道一指。 众人连同左右道皆愕然! 良久,包有路才问爆米花道:“恩公,可是真的?” 爆米花点头答说道:“他是我师父,人称跳脚龙。你瞧他武大郎身材,就是他的正记标志。” 包有路听了,连忙拱手见礼,笑道:“不知左前辈在此,失敬失敬。” 众大汉还迟疑着,不知如何应付? 方才落水大汉,改口说道:“既是跳脚龙左前辈,我栽了那一跤是天经地义的事,这长江之上还有谁胜过跳脚龙?也还有谁不服跳脚龙的?” 说着,连忙上前深深下跪,道:“老前辈,小的这厢给你见礼,大人不记小人错。” 左右道虽长住在点苍山,但他是长江上的家喻户晓的人物。 凡水上人家有急难之事,他若知道了,必定尽力帮助、协调,早和他们打成一片。 因此长江之上,没有不知道左右道,也没人不敬他的。 这会金狮堂的人,虽没见过这名震中原的跳脚龙,但他的行侠仗义事迹,却是耳熟能详的。 多少土豪劣绅绿林大盗,败在他手上? 谁要和他寻衅,那真是不自量力了。 左右道本不想给人知道行踪,既然已经知道了,也就一笑摆手道:“算了,算了,以后少生事,水上人家爱和平,你们更不要麻烦找上这里来,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 包有路连忙答应了,又再三给爆米花、左右道道谢,才告辞率众而去。 李春绸大笑道:“回去告诉金毛虎,快去取回裤子要紧” ※※※ 一行人来到山洞,陈兴见了沙瑶姬连忙道谢,沙瑶姬邀他同往嘉陵江找寻宝藏。 陈兴黯然摇头说道:“为了这宝藏,我们两家人死得不明不白,要报仇又不了了之,此情此景,令人痛苦难忘,希望沙姑娘原谅。” 沙瑶姬带笑道:“我们决不强你所难,你打算上那里去?” 陈兴沉思一下,便对李春绸道:“我们那个老地方,可好?” 李春绸拍手叫道:“果然好地方,而且保证没人找得到你,我将来要找你,就上那儿去。” 沙瑶姬不知他们口中的“老地方”是何处,也不便问,只道:“这样我们告辞了,阿春,你是去呢?还是留下来?” 李春绸忙答道:“我当然随你去,瑶姬姐姐,我现在连个家都没有了,只好随你四处流浪,做个跟屁虫!” 爆米花举双手赞成,道:“太帅了,又多个查某(女人)伴。” ※※※ 途中。 沙瑶姬笑问李春绸道:“你兴哥哥对你一往情深,怎么你不留下来陪他?” 李春绸羞红了脸,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只是个要好的朋友,宝哥哥才是…………”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钱宝也不是好东西,他老娘我以为很好,到头来还是不好;我救了他们,她劫把藏宝图藏在我身上。“哼!若不是还有两下子,这下子也给人算计宰了,钱家堡没一个好人。” 李春绸忙辩护道:“你说宝哥哥不好,我不敢帮着他,钱伯母的确是好人,若说藏宝图,十九是钱伯伯干的,钱伯母不会做嫁祸栽赃的事。” 沙瑶姬也点头同意,看钱夫人和霭可亲,决不是做下三滥事的人。 一行人沿江步行,或是乘舟休息,赏玩两岸风光。 左右道和长江中的船夫个个熟悉,在船上不时有人送酒送肉,吃个不完。 爆米花忙吩咐船夫,道:“船大哥,不要再惊动人家送酒送肉来,我师父担心吃多了会高血压,高胆固醇,心脏病。” “臭小子胡说八道。”左右道忙解释道:“船大哥,不要再惊动人家沿途奉侍,否则,我可不敢乘船,情愿走路了。” 舶夫忙道:“渔民知道你老人家这番长途跋涉,是为了去寻宝赈灾,人人都想为你出点力。” 左右道正色说道:“这次我是说真的,若再有人送一杯清茶上船,我们立刻舍船登岸,情愿走路,不再坐船。” “是是是!” 船夫这才慌了,忙传话出去,把左右道意思说了,这以后才没有人来打扰。 走了几天才到瞿塘峡。 瞿塘峡是三峡之一,它自黛溪起,至夔门上。 三峡是我国地理上一大奇观,也是一大奇景,同时也是军事上据守的天险。 李白诗咏蜀道难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从中原到四川,北有剑阁之险,栈道连云,向称“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东则有三峡之险,滩险水急,舟人视为畏途。 长江流经四川全省,会合了泯江、沱江、嘉陵江和乌江等大小支流以后,水量大增。 到了川东夔府,适值巴山山脉由秦岭东来,盘旋长江北岸;鄂西武陵山脉则迤逦于长江南岸,构成了数百里的灰岩绝壁的峡谷。 长江自宜昌以上,地盘上升,所以江流冲激而下,穿凿两山脉间之石□岩层,与赭色砂岩层,而形成了险峻的三峡。 三峡两岸,峡谷深峻,高峰迭起,水流湍急,滩凶漩大,毁船沉舟,时有所闻。 爆米花见小船摇得十分吃力,逆流而上,常常被卷入江水漩涡中心直打转。 沙瑶姬和爆米花,在山中玩水玩惯,左右道是有名的“跳脚龙”,江上地下没什么差别,他们对这急湍很感兴趣。 “帅耶,太刺激了!” 但李春绸却脸色苍白,经不起风浪。 沙瑶姬便吩咐船夫,在瞿塘峡停住,四人弃船上了岸。 坐在江边,李春绸还喘了好一会气,才摇头笑道:“现在我才体会到什么叫江湖风险了。” 爆米花早已四处打量。 沙瑶姬拿出身上地图,放在岩石上观看地形。 见那地图的一个箭尖,指向中心凸起之处,四周是水,半边是高山。 沙瑶姬想了半天,才道:“地点必定离江不远,在一个高凹处,只不知这里那有什么高凸?” 爆米花笑道:“废话,处处都是高凸,少说也有百来个,难不成你个个去看?” 沙瑶姬不理睬他,只顾盯住地图沉思半天,才喃喃地道:“这里有个月亮,只是月亮下面是个什么东西却莫宰羊(不知道),被柳逢春那家伙的剑尖挑走了。我们怎么办?” 爆米花说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既来了这里,不管怎样,四处找,总比坐着尽说废话的好。” “对对对!” 李春绸附和爆米花,二人当真立起身四面八方的观察。 左右道却说:“既是半边以上是高山,我们且深入再作打算。” 四人于是且行且谈,朝高山地带走去。 只见山势越来越凶险。 天色昏黄。 晚风阵阵。 四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爆米花声音颤抖,向沙瑶姬道:“哎哟喂,不知会不会有鬼?” “鬼你的头!” 沙瑶姬声音甫落,便听到一阵金属声响。 “呛啷啷!” 旋即,四面八方岔子里涌出大堆人头,轰天似的一阵嚷叫。 沙瑶姬等人忙停住□步,定睛一看,四周的人都透着狰狞的奸笑。 沙瑶姬嘲讽道:“不是鬼,是人,但这些人比鬼还可恶。” “一点也不错。”爆米花说。 李春绸见了,气红了脸道:“好哇,你们都来了,原来三派结盟,为了就是这张藏宝图。” 正面一夥人为首的是桃花岛主武龙,他得意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我们又在这里相遇吧?哈哈………” “怎么?不服气呀?还想要脱裤子?” “臭丫头,你一会就知道厉害。” 右边一帮是明月山庄人马,庄主高长风领着小白菜、姜斯等六、七人。 那小白菜也是嘴舌不饶人的,她大声叫道:“小妖女还我的玉钗来,若还不起,就拿莲花剑作抵押。” 沙瑶姬在爆米花耳边,低声嘀咕了一阵,爆米花了走上前,上下打量她一阵,才笑道:“啧啧,你就叫小白菜,嗯,这名字帅。听说小白菜是“木瓜秀”的老前辈,你也来秀秀,让爷爷开开洋荤啥款(怎样)?” 闻言,众人不禁大笑,拍手叫道:“好耶,好耶!” 小白菜气得吼叫:“秀你的大头鬼。” 左边是金狮堂的人,堂主金毛虎一语不发,紧握住降龙杵,那包有路讪讪的老远站着,不敢正眼望过来。 斯时,那一两百人包围拢来,圈子越缩越小。 沙瑶姬猛喝一声:“你们想怎样?” 虽然,来的个个只是徒有匹夫之勇的乌合大汉,但人多声大,气势也自吓人。 武龙喝道:“不想怎样,拿地图来,那是我们的东西。” “藏宝图我们拿走了,宝藏也要走了,你们是麻绳吊鸭子──两头皆空。” 金毛虎缓和口气接道:“我们也知道你厉害,只是物各有主,那地图原是我们的,如今大家让一步,四份均分,你们拿一份,如何?” 沙瑶姬摇摇头,道:“我不喜欢别人分给我。” “那你要放弃了?” “我也不喜欢分给别人。” 武龙不耐烦怒道:“说来说去是废话,看你们一定要动手才干休。” 沙瑶姬懒洋洋伸个懒腰,道:“哇操,又累八堵又夭(肚子饿),喂,叫他们要动手就快些,解决了我们好去祭五脏庙睡觉。” 她那满不在乎的调调,当下惹恼了三位老大,他们不约而同齐吼一声:“上!” 众手下一听,各仗着武器围上来。 一时之间,山谷杀喊震天。 左右道看看这情况,一笑道:“喂喂喂,别算我,我可不管这事。” 他由人堆中拔葱似的一冲飞天,远远落在一个山岗上,津津有味地生山观虎斗。 三大派的老大,还未见过左右道的厉害,见他矮不隆咚貌不惊人,也不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向沙瑶姬围了上来。 这一来,总有数百人,个个把沙瑶姬当作宝藏似的争夺。 说打架,三、五十个人打在一堆还可以,数百人打在一堆,那就叫做叠罗汉。 沙瑶姬连剑也懒得拔,拉着李春绸和爆米花一纵身,就由人丛中窜了出来。 金毛虎早料到有此一着,也凌空奋起,拔出降龙杵迎头砸来。 沙瑶姬顺手由李春绸腰间,抽出了软鞭。 “唰!” 挡了过去。 因为力度太大,不但将降龙杵震开,就连金毛虎也汤开去。 然后三人凌空飞纵避过这群人,落到高山处。 武龙也知道这样打不是办法,自己吃过了亏,裤子也送掉两条,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口舌之强? 既是为了大宗宝藏而来,不得不拚这一条老命,只要把她套牢了,见了宝藏再抢不迟。 想罢,他发出一声胡啸,众人都纷纷退下。 金毛虎和高长风二人,忙凑上前来,三个人交头接耳一阵,各自一扬手,门下弟子走回自己一边。 沙瑶姬笑道:“想清楚了,不来送死吧!这样你们可以活久些。” 语毕,和爆米花、李春绸一纵上山,到了左右道身边。 左右道见了大笑道:“哈哈──办得很好。” 李春绸道:“左前辈,你不教训教训他们,还有得麻烦的。” 左右道望了李春绸一眼,笑道:“你这孩子真调皮!” “你给我拿点东西来好吗?”李春绸推着左右道,撒娇道:“我要他们二一个人每人一撮头发。” “要头发做什么?”左右道愕然问。 李春绸苦着脸回答:“我给这帮人害得家破人亡,差点连小命也去了,拿他们一撮头发,去祭祭我亲人不好吗?” “好,我就给你拿去。” 左右道话声中,立起身来蹲马步,一伸手,脸上涨得红红的。 爆米花见了,向沙瑶姬笑道:“你瞧,师父又在麻雀生鹅蛋──正拚。” 沙瑶姬点头也说道:“十三点望太阳──难看死了,人家不晓得的还以为痔疮发作了呢!” “呼呼──” 忽然一阵尖锐的声音,由近而远。 刹那间,只见人堆中,有如卷起一阵旋风,人人都掩面躲开。 李春绸惊叫一声:“好功力!” 爆米花笑道:“这叫放屁功,后面还有得瞧。” 左右道不理他,忽的一缩手,只听一阵筋骨声响。 “呼──” 那阵风由远而近,消失在面前。 左右道张开手,手中托着三撮短短的头发,笑道:“喏,送你做个纪念。” 李春绸欣然捧过头发,小心翼翼将它用手绢包好,放入包袱中,然后道:“左前辈,你教我这手功夫好不好?” “你现在学也学不来,到像我这把年纪时,你自然就会了。” 左右道说着,转头瞪着沙瑶姬和爆米花,骂道:“你们两个就会黑白无常叙交情──鬼话连篇,拿你师父穷开心。” 爆米花和沙瑶姬二人,异口同声道:“师父,马店买猪──没那市(事),你那姿势确实难看。” “去去去,为什么一定要讲真心话,就不会讲一些让师父开心的话吗?” “师父,我们从来不晓得如何讲白贼(说谎)!” “算了算了!” 李春绸在旁,见他们师徒三人斗嘴,又欣喜又羡慕。 那边三派人众,给一阵莫名的风乱吹,又望望山岗上的左右道,才知是他捣的鬼。 三派老大发觉自己头巾都吹走了,头发也乱了,不由大吃一惊! 李春绸见他们惊慌的样子,大笑道:“你们的头发都到我包袱中来了,连头发都保不住,还要抢宝藏?真是痴人说梦。” 说完,拉了沙瑶姬说道:“我们走,不理他们。” 他四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晃眼就不见了。 ※※※ 在蜀中,左右道是熟悉的,那一处有山涧,那一处有高山,他都了如指掌。 只是这三峡的两岸势陡,那地图又画得模糊,因此四人只有信步走着,盼有奇迹出现。 爆米花边走边说:“从前也听人说,寻宝的人连命都不顾,没想到今天我们也是这样子。” 左右道叮咛道:“话是这么说没错,这瞿塘峡大得吓死人,三派又追上来了,咱们必须处处小心。 “虽然,他们的功夫不怎么样,到底人多手脚乱,挺噜嗦的。” 瞿塘峡风景壮丽,头一两天,沙瑶姬和爆米花,还兴致勃勃的四处游逛,到了第三天,沙瑶姬开始灰心了。 她长叹口气道:“哇操,这样漫无目的去找,找到那一天?” 李春绸也颓丧道:“是啊!看情形,我们是甭想找到宝藏了,我们也不能帮助长江两岸的难民了。” 左右道安慰道:“拿点耐性出来,只要我们小心查看,总可以看出些端倪。” 爆米花也插嘴道:“是啊,是啊!例如岩洞里,大树下,都是藏宝的理想地点。” 沙瑶姬说道:“岩洞不少得有几十个,大树起码也有数十万株,怎么找?” “说的也是!” “看来我们是徒劳无功了。” 左右道抱着双膝沉吟了下,力道:“我倒有个方法。” “真的!”爆米花忙催道:“那你快说呀,别再耗时间了。” 左右道苦笑道:“我们找不着,柳逢春他们也找不着。” 沙瑶姬接口道:“以师父的意思,我们要合在一起,对分宝藏?” “你意思如何?” 沙瑶姬气呼呼转过身子,咕嘟道:“我一辈子找不到宝藏,也不与那些杂碎同流合污的。” 闻言,左右道拍着大腿,称赞道:“君子有所不为,这才是侠义之士。瑶儿,你有志气,我这个糟老师父,可也是个有志气的人啊!” 他说着“呵呵”的大笑起来。 沙瑶姬翘起小嘴,生气道:“师父,你到底想怎样吗?” 左右道止住笑,正色道:“咱们把藏宝图送给柳逢春。” 爆米花和李春绸一听,呱呱大叫起来:“卖屎(不能),我们不送给他。师父,你脑袋空空(发颠),我们可没空空。” 沙瑶姬聪明透顶,望了左右道一眼,“哈哈”大笑道:“对,送给他们去,这点子太帅了。只是怎样个送法呢?他们相信吗?” 爆米花似乎也想到了,不再吭声。 左右道拍着沙瑶姬手背,笑嘻嘻道:“你真是机灵,一点就透,至于怎么个送法,你用用脑筋吧!” 沙瑶姬咬着她那娇艳红唇一会,才笑道:“有了,我想到了。师父,那铁老鼠引着高长风一帮人,紧紧盯着我们对不对?” “对了。” 爆米花也不大笨,他接口道:“我们等他们来到,把地图送给他们?” “不,让他们来偷去。”沙瑶姬信心十足道。 “妙计,妙计,哈哈,柳逢春自会杀了他们,夺取地图,一并起来,就找到宝藏。” “我们只须盯牢柳逢春,到了适当地点,下手一抢,便是我们的了,哈哈──” 四人越谈越起劲,又说又笑了一阵,便各自去睡了。 第十章 柳门一家尽是春 深夜。沙瑶姬轻轻摇醒李春绸,道:“听见悉悉声音了吗?” 李春绸听了一会,点头答道:“听见了,可是铁老鼠来到?” 沙瑶姬笑道:“不要出声,我们把地图拿出来研究研究。” 她由怀中取出那张牛皮纸,点燃灯火,和李春绸两个故意反覆细看。 半个时辰后,才打哈欠道:“阿春,好累哟该睡了,你把它好好收起来,放在你的包袱里,比较不惹人注目,明天早起再去找找看。” “好的!”李春绸依言收好地图,两人熄火各自上床睡去。 三更过后。沙瑶姬半睁着眼睛,瞧见两条黑影穿窗而入,悄悄在李春绸包袱中翻了半天,才轻轻离去。 有顷,沙瑶姬听得脚步声远去,最后消失了,才起身叫李春绸,问道:“藏宝图呢?” 李春绸检视包袱有许,才笑着答道:“嘻嘻,送掉了。” 沙瑶姬忙在墙上敲了敲,通知爆米花和左右道过来。 转眼,两人就奔了进来,左右道笑说:“现在只要传个讯,让长江上船夫露风声给柳逢春,他们自会上钓了。” “好主意!” “你们快去歇着吧,明天后事多着呢!” ※※※ 金毛虎三帮人马多行藏不易掩藏,左右道四人只要打听下,就知道他们在何处。 五天下来,据他们打探得到消息,是三帮人马四处乱扑,想必是拿了那半张地图无从着手了。四人以好整以暇的心情,等待好戏发展下去。 这天。他们正在酒肆大吃大喝,沙瑶姬忽觉眼前一亮。 一位缘投(英俊)潇洒青年,竟站在面前,对她默默凝视。 “黄元申,是你!”沙瑶姬喜道。 原来这人是嘉陵江畔黄家坝的黄元申,他礼貌说:“沙姑娘,久违了。” 他又转身对左右道说,“想来这位是跳脚龙左老前辈了。” 左右道笑着说:“前辈倒是,却并不老。哥们,你是谁?” 沙瑶姬便将黄元申的来历说了。 左右道叹息不已! 沙瑶姬问道:“黄元申,你怎么也来了?” “专为求教左前辈而来。” “你怎会知道我们在此?”左右道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 “这长江方圆数百里之内,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哦?那你还知道什么?” “你使人放风声,引诱英雄馆的人前来。” “你消息灵通,我倒要问问你来意如何?是敌是友?” “左前辈要坐收渔人之利,但可知道宝藏是黄家坝的东西?” “我不知是那里来的怪物,反正把我们卷入了漩涡,我们就要定了它。” “嘿,我还以为左前辈是名门正派,谁知和那些邪魔歪道同样贪婪。” “哥们,你说这话,就不像是消息灵通的黄元申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宝藏作何用处的。” 黄元申忙拱手,恭敬道:“适才是戏言,左前辈不要见怒,在下前来奉告一句话,这些宝藏原是嘉陵江上居民的,现在我将它送给你们了。” 沙瑶姬惊道:“你不要分一份?” 黄元申傲然地道:“嘉陵江畔居民个个勤垦耐劳,一双手就是宝藏,用不着这些破铜烂铁。你们肯代天行道,我乐得有人代劳,讲定了,我送给你们。” 爆米花疑信参半道:“哇操,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莫非有什么条件?” “无条件奉送。”黄元申慨然说道。 “你千里迢迢,只对我们说这一句话而来?” “除这句话外,我还为阴阳扇而来,有了你们,自然就有他。” 沙瑶姬担心道:“可是你这个样子,如何对付他?” 爆米花笑道:“看在他送咱们宝藏份上,小妖女,咱们应该助他一臂………” 话语未完,黄元申抢道:“我的私仇,与人无干,多谢好意。” “哈哈──”左右道大笑,道:“黄公子,我收了你的厚礼,不送还一些礼物给你,江湖上人会笑我不公平,欺负小辈了!” 说话中,一掌打在黄元申腰际。黄元申猛不提防,给他拦腰打得飞了出去。 惊怒之中,黄元申凌空打了个跟斗,又翻身回来;脚未着地,左右道第二掌由他脚下打去。 “左前辈,你这是干什么?” 这回黄元申有了防备,竟然展开双拳,回敬了一招。 但左右道一连发了三、四招,把黄元申直往外打,而黄元申则三番四次,连接带发招的倒弹回来。于是一来一往,竟拆了二、三十招。 沙瑶姬深恐黄元申受伤,埋怨道:“师父,不要那么爱现了,黄元申早已知道你的功力了。” 话声甫落,左右道也收了招,黄元申落下胸,随即跪在地上道:“谢左前辈指点。” 左右道笑着扶起黄元申,道:“这些够你用了,专心练习。” “多谢左前辈,在下一辈子感激不尽。”黄元申又道:“只是太少了。” “哈哈,小子,你比瑶儿、爆米花还贪心。”左右道说:“太多了会消化不良的。” 沙瑶姬自见这黄元申以来,从未见他笑过,老是一脸苦瓜脸。 今天这样欢颜相向,实在令她意外。 黄元申在一笑之下,透出他飘逸潇洒,更加缘投(英俊)迷人。 沙瑶姬不禁暗叹:“若不是受了退去武功的折磨,他不知有多么迷人啊!” 她一脸的欣赏神色,爆米花全瞧在眼里。 午后。 四人走入树林内,左右道和李春绸谈笑在前,沙瑶姬和爆米花殿后。 爆米花首先开口问道:“小妖女,你看黄元申那小子长得啥款(怎样)?” 沙瑶姬亳不考虑,一口答道:“很缘投(英俊),很迷人!” “哼,猪八戒卖凉粉──没人材。”爆米花不屑道:“一脸色相,尤其瞧着你的时候,好像恨不得把你吞下八堵(肚子)。” “不会吧,他很正直,很忠厚的。” “小妖女,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想煽缘投(养小白脸)?” “爆米花,你说到那里去了!”沙瑶姬转头瞄了他一眼,笑道:“今天你喝了多少瓶醋?” “没……没有喝醋啦,只是不小心打翻了醋坛子而已!” “格格,怪不得酸得闻不得了。” 爆米花振振有词道:“你是我马子(女朋友),人长得水当当(漂亮)又性感,每次男人多看你一眼,我心中就会不爽,你不能骂我气量小,这是正常现象。” “好吧,下次再有人多看我一眼,我就挖了他目纠(眼睛),好不好?” “卖屎(不行),太残忍了。”爆米花玩笑道:“把他两个鸟蛋阉了,拿来进补吧!” “哇操,这一招更狠,格格!” 两人开心的笑在一起。 此刻,突见黄元申由树顶跃下,爆米花笑道:“说鬼鬼到,说曹操,曹操到,真他妈的巧。” 黄元申一出现,即跪在左右道前,拜谢道:“现在我明白这借力使力的技巧了,这武功不但莫测高深,而且变化无穷的,遇到武功平平的人,我的劲力也平平,遇到武功深厚的对手,我的功力就会加深。对不对?” “不对,不对!” “不是这样吗?左前辈。” 左右道扶起黄元申,笑道:“若只是这样,你一辈子也赢不了对手。你细心体会研究,就可悟出更多,每一借力,功力必比原来的沉劲深厚。” “哇,如此说来,我岂非百战百胜?” 爆米花暗骂一声:“想得美哟!” 左右道正色道:“我以这武功代数百万难民,答谢你的慷慨相助。虽说那些宝藏我们要拿也不必问谁,但究竟也担了一个罪名。“所以这么一来,我两人扯平了,互不赊欠。以后可不许在江湖上说我老头子欺负你啊!” 黄元申笑嘻嘻道:“扯不平,扯不平。” 爆米花忙说道:“我们还欠你?” “该是我欠你们的,依我说,我要再送你们一个宝藏才行。” 闻言,左右道连忙摇头摆手,道:“我不要了,难道那里又出来一场旱灾不成?” 黄元申见左右道为人诙谐有趣,武功又高,自己跟着他,多少总有个好处,因此也不提回去的事,只和他们在一块,闲下来就练功。 爆米花好几次赶他走,他都笑嘻嘻地赖着不走,最后,只好看在他赠宝藏的份上而作罢。 现在他的武功已成一家,手脚轻灵,十分管用。 他一心一意要找阴阳扇高长风报仇,沙瑶姬不停劝他,要他忍耐一时,等到柳逢春到来,来个总算帐。 可是,黄元申却担心万一高长风,被别人杀了,自己的仇就报不成了。 李春绸笑道:“这样的话,你请我做保镖好了!” 黄元申愕然问道:“保谁?” “当然保高长风罗!” “行!” 左右道带领四个年轻人,远远跟在三大帮背后,瞧他们没脑袋苍蝇似的,瞎撞瞎钻也自好笑。 当天晚上,一行五人都宿在树上。 这是左右道的主意,一来天气闷热,树上凉快,二来免得柳逢春碰上又哥哥啼(纠缠),没完没了。 算来他们也该差不多到了。 ※※※ “吱喳………” 天将破晓。 大地迷蒙。 左右道听到地上乾叶声响,他知道下面有人经过。 这声音很快又远去。 左右道悄悄半撑起身,从树隙间望去,只见远处一条人影即逝。 看那方向,正是金毛虎等人所在之地,他不禁暗暗偷笑。 忽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道:“他去报讯了?” 左右道听出这是沙瑶姬的声音。 她向来说话是无头有尾的,只说下半截,那上半截却准是别人心中极想知道的事。 李春绸也被惊醒,她是一点事情也耐不住的,偏偏沙瑶姬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叫她听得好生纳闷。 “是谁去报讯?” 沙瑶姬没有理会她,又忙问左右道,说:“师父,可是柳逢春来了?” 左右道点点头道:“瞧这人脚步快速而慌乱,绝对是三大帮中的人,他急着赶回去报讯,他们怎么也猜不到狗熊馆的人,此刻会出现。” 李春绸拍手笑道:“好戏开场了,爆米花,黄元申,快起来看戏呀!” 爆米花和黄元申早已醒了。 左右道制止各人说:“小声一点,有人来了!” 可是,各人竖起耳朵都听不见什么了? 李春绸忍不住道:“左前辈,你年纪大了,耳朵会不会有毛病,我怎么没听见!” “嘘!” 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都知道师父的功力,他说听见了,一定就是有声音。 斯时,黄元申冲口而出,道:“来了!” 爆米花接口道:“有三个人。” 怎知,左右道却道:“是四个,其中一个特别轻捷,这个东西定是柳逢春。” 他们说话时,李春绸茫然瞧着各人,等到他们说完了,她才“啊”一声笑道:“我终于也听见了。” 沙瑶姬嗤然失笑道:“你也不赖嘛,有些人等人走到面前才看见的。” 李春绸笑笑涨红了脸。 就在这时,远处已出现了几个黑点,在晨光曦微中向前闪动。 转瞬间,一个黑点已到面前,背后有三个紧紧跟随着。 不出左右道所料,前面那个果然是柳逢春。 五人这时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柳逢春边走边说:“那帮人怎么不见?依我看,一定在近处。” 话语方落,人已不见了。 这时,背后三个人紧追而至,其中二人是青城弟子林南和马桶盖,还有一人没见过,但看他的轻功也并不怎么样。 只听马桶盖的人,答道:“再向东去,追入山谷,不怕见不着他,这三帮的人实在是脓包,偷到地图也找不到宝藏。” 说着,也过去了。 沙瑶姬这才开口笑道:“嘿嘿,居然消息灵通,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师父,我们也去坐山观虎斗吧!” 四人皆准备齐了,就差个左右道。 左右道是毛病特多,一会儿要找水洗脸漱口,一会又要吃些乾粮,吃完乾粮又要拉屎。 李春绸急得叫道:“老前辈,你比女人还要磨菇耶,快点啊,他们要走掉了。” 爆米花拍拍她肩膀道:“用不着性急,方圆百里内,谁都逃不过师父的五指山,等他解完了便条,轻轻松松再去,我保你抓住一大堆人。” 左右道师徒三人,默契十足,相互挤眉弄眼一会,才缓缓上路。 三大帮人马虽多,但说功力,却没一个比得上柳逢春,沙瑶姬和他们都交过手,是以她最清楚。 所以,她玩笑似的说道:“我猜柳逢春已经追上他们了,现在他们正打着,金毛虎他们没有一个敌得过柳逢春,被柳逢春杀得鸡飞狗跳。” 爆米花也猜道:“我想他们这么多人,最起码要打三个时辰才能解决的。” 黄元申道:“我们远远跟着,不要太靠近。” “是啊,我们只要找个高处欣赏这场免费超级大戏就行了。” 五人边谈边笑找了一个高岗,左右道展目望去,失声道:“咦?怎么打完了?一个人影也不见?” 李春绸忙道:“莫非全死光了?” 沙瑶姬看下面地上,野草如茵,一点也没有打斗痕迹,别说死光了。 爆米花怔了怔,道:“哇操,莫非还没追上?” 黄元申却道:“算算时间,应该早追到了,莫非柳逢春四个打不赢,逃走了?” “柳逢春一定赢,只是………” 左右道话未说完,沙瑶姬已抢道:“师父,我们想错了一点,他们并不是斯杀,而是勾结在一起了。” 李春绸叫道:“这么说来,我们自己找敌人来了。” 左右道也拍着额角骂道:“该死,我这糊涂蛋。” 爆米花摇头苦笑道:“唉,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只当他们要打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没想到竟然是化干戈为玉帛。” 左右道感慨地道:“柳逢春这小子奸诈阴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拚命,等找着宝藏,别人代他出力运到瞿塘峡出口,那时他才动手不迟。” 沙瑶姬拍手笑道:“对对对,我说嘛,这么大一件事,那范登竟有不露脸的道理?这老不死一定躲在江口上,准备把三大帮一口气吃个乾净。” 黄元申紧张道:“那可不成,至少要把高长风留给我吃。” 左右道对他道:“这个我一定帮你,算是对你宝藏上吃了亏的弥补。” 一行人说说笑笑,又追上前面那些人。 这时金毛虎等人,果然和柳逢春联上了手。 在金毛虎等人来说,自己手中地图不全,找了半个多月有如老鼠咬龟,无从下手。 二则自己这边谁也不是柳逢春对手,在黑道中,柳逢春以狠辣、好色出名,江湖上对他的忌惮,更甚于他的师父范登。 他刚出道江湖,就因他的狠、色,一鸣惊人,打出知名度来。 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听说,他老爸叫“柳上惠”,是“五柳庄”的庄主,人家“柳下惠”是坐怀不乱,他这个柳上惠呢? 刚刚好跟人家相反,还没坐上身,他已经开始乱摸了。 五柳庄附近的妓院,无论是公的,私的,有牌,没牌,全都叫他搞完了。 柳上惠家里的母老虎──巴珍,看在眼里并没有嫉火,反而笑着说道:“我和你是两夫妇,自古有道“夫妇”乃是敌体,大家的地位相等,为什么你能够玩那么多查某,我就不能够玩查甫。” 柳上惠听了哈哈大笑道:“牵勒(老婆)!你说得很对,倒是我没有想起。我有十个把兄弟,每天都是同吃、同喝、同玩、同乐。“他们每个不但武功好,而且身体又棒,你喜欢那一个尽管找来玩吧!只要不玩破皮就好了。”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君子一言九鼎!” 巴珍听了,也不客气起来。 柳上惠在外店饮酒作乐时,她也出来参加,跟大夥玩做了一堆。 玩到兴起时,她看到了顺眼的便使了个眼色,叫到后房共效于飞。 幸好柳上惠有言在先,自己又是左拥右抱,正应接不暇,那有时间去管老婆被人操得直叫! “天杀的,用力,你那条比我老公还棒。” 这一件事后来不知怎的,传进柳上惠母亲的耳里,她一听非常生气! 有一天,便把柳上惠叫到房里。 老夫人当时才四十出头,柳上惠见她脸色难看,知道必被狠狠刮一顿。 “听说你的媳妇最近,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搅在一起;而且还是你故意纵容的,可有这样的事情?” “我………” 柳上惠当时很尴尬。 想不承认嘛!老夫人又知道了。 想承认呢?又不知会受到什么申斥? 只好呆呆的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吭。 “呜呜──” 这时,老夫人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喃喃的叙说。 哇操! 细细听她所说的话,愈听愈不对劲,最后会让人笑破肚皮。 原来,柳上惠的母亲不是责骂媳妇,与人勾搭,而是埋怨自己儿子,道:“好呀!你竟然让你老婆找野食去了。她有了你还嫌不够,而你也居然让她如此快活?“可怜我没了丈夫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只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报答,谁晓得你只懂得给老婆寻快活,却也不替老娘想想,我有多么空虚寂寞,呜………” 说完,似乎感触良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又哭了起来。 “娘,您别哭了嘛!” 柳上惠知道是怎么回事后,忍住了笑,正经八百的说:“请母亲恕孩儿不考,不能口体亲心,既然您要寻快活,这容易交给孩儿来办吧!” 闻言,老夫人才破涕为笑,不再责备他了。 这天晚上,柳上惠便在家丁之中,挑选精壮的小伙子,偷偷对他们道:“老夫人需要特别侍候,你们八个人可以轮流到上房去,如果老夫人要你们一起上,你们就一起侍候知道吗?” 如此一来,老夫人夜夜春宵,也没有再发牢骚了。 不久,巴珍生下了男婴,柳上惠便取名“逢春”。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柳逢春生长在这种环境,你想要他不好色,那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金毛虎等人,对柳逢春的屈服,自有他们的用意,也是暗地计算,在瞿塘峡长江口才动手。 彼此各怀鬼胎。 脸上笑嘻嘻。 背后藏把刀。 随柳逢春同来的水月门弟子“四毛”,对柳逢春的处理极不满意,认为索性把金毛虎等人消灭,夺劫地图,自己去找寻。 只有青城弟子被柳逢春所控制,身不由主,是乐得不去斯杀。 有了地图便好做事,一行人细细研究了半天,把两张破纸并起,便知道那宝藏是在一座山谷之中。 金毛虎他们所执的那张,是两座大山之间的谷,而柳逢春那张就是谷中一块。 那一小块是画着一栋四合院,天井中有支旗斗。 一个箭嘴,就指着那旗斗之内。 众人见了诧异着道:“难道宝藏在旗斗内?” 柳逢春沉吟了半天,又将金毛虎手中地图,和四面山谷比对了许久,才正色道:“依路程、地形、山峰走势来看,我们要找的山谷,就是此刻我们站的地方。” 高长风忙抢着道:“绝对错不了,我们找了十来天,也只有这个山谷才符合地势。” 武龙沉吟道:“到是到了,只是那来的四合院?这里是盆地,一个凹心,什么都没有了。” 金毛虎抓抓头,也说道:“也没听说天井有旗斗的,怪了,旗斗是应该竖在宅子门前?而且照这图来看,旗斗还很高,这么高的旗斗,我就不相信它能藏得住什么?” 这时不过黄昏时分,三大帮那些人不待吩咐,早已分头四处乱找,要找那座四合院。 柳逢春愠怒道:“这里一望平坦,四合院又不是蚂蚁,要俯身四处找寻的吗?” 武龙气道:“依你看我不用找?” “依我看,要等着瞧。”柳逢春道。 金毛虎冷笑道:“万一别人也找来了,我们可就少分了。” “哼!”柳逢春骂道:“笨蛋,你们这些笨蛋,只知道胡乱地找,也不仔细看看这地图。” 他指着金毛虎所持那张图的右上角,道:“这里有一个月亮,是做什么的?” 武龙也冷笑哼了一声,道:“嘿嘿,连这个我们也会不知道吗?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现在虽说是白天,白天没有宅子,晚上就会平地长出来吗?” 武汝大附和道:“是呀,你以为是神话故事?别笑掉人家大黄牙了。” 谁知,柳逢春却道:“我说晚上是会平地冒出一座四合院来,你们看不见群山围绕,说不定有一栋四合院会冒出地面。” 金毛虎气得大笑道:“哈哈──这真是神话了,希望菩萨会保佑你。” “哼,没知识!” 柳逢春抛下一句话,找了一个乾净的大石坐下,也不再去理会他们。 他随来三人也在他身畔坐下。 四毛悄悄问道:“我们真等下去吗?” 柳逢春亳不迟疑答道:“等!” 在等待中的时光份外冗长,由黄昏到晚上,彷佛过了一百年。 又等了不知多久,才等到月亮缓缓爬上山头。 众人这时都紧张起来,半信半疑,即使有月亮上升,那里就曾有栋四合院冒出? 月亮总算越升越高,它越过山头,挂在空中。 月明星稀。 山野寂寂。 月夜,赏景,倒是很好的去处。 若说要冒出一楝宅子,那是不可能的事。 当月亮当头时,金毛虎已忍耐不住,直冲到柳逢春面前,指着他鼻子问道:“我们要等到几时?等到尸体发霉吗?” 武龙和高长风二人,也都大声抗议。 柳逢春等他们七嘴八舌说完了,才冷冷的说道:“你们不想等下去吗?我不勉强,这是地图,送给你们带走吧!” 说完,一撒手,那地图平飞出去,直飞向金毛虎。 “来得好!” 金毛虎伸手闪电似的接住,一扬手就摺了起来,笑道:“你不要了,你的一份可以省下,我们走!” “去那里?”武龙忙问。 “找宝藏。” 武龙和高长风见他俩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下,竟不知信谁的好? 武龙试探问柳逢春道:“你不走?我们找到宝藏你也不分?” 柳逢春“哈哈”大笑道:“地图已熟记在我脑海中了,你们要去你们自管去,找到宝藏我决不插手分赃。但是话先说清楚,我若找到了也决不分给你们,我是要继续等下去的。” 说完,索性躺了下来。 武龙等听了,不禁犹豫了起来,不知随金毛虎好?还是跟柳逢春等下去的好? 看柳逢春,像是煞有把握,而金毛虎在一起胡乱奔跑了十几天,连影子也摸不到。 于是只好静观其变,不愿随金毛虎去。 何况现在夜已深,要去也得等天明,因此有人陆续坐了下来。 首先是高长风一路的,跟着武龙也故意四下张望,不理会金毛虎。 金毛虎要想独自走开,又怕恰巧真有个四合院冒出,则自己那一份就泡汤了。 他是个倔强好胜的人,虽然也想留下来,却装模作样大声道:“看你千里迢迢的跟得可怜,就听你这么半回,天亮若还没消息,我是要走的了。” 柳逢春连理也懒得理他,双目一闭,打起瞌睡。 其他的人明知他是死撑面子,也都不理会,各自找地方歇息去。 柳逢春倒不是当真入睡的,他不时张开眼看看天边月亮。 月亮已由天之左角,向中缓缓行走,渐渐走向右角。 右角上有一座高岗,岗上杂草杂树丛生。 柳逢春细细打量了地势,冷冷一笑,又闭了眼睛,假寐起来。 武汝大是年轻精灵的年轻人,他不时留心柳逢春的神色,见他的头由左方转向右方,又是冷冷一笑。 他忙学着他的动作。 当他的头转到右方,霍然大悟,拍腿大叫:“对了,再半个时辰,宝藏就要出现了。” 众人转他一嚷,连打瞌睡的家伙也猛醒了,忙围拢过来。 “在那里?在那里?” 武汝大含笑摆摆手不答。 柳逢春微微点头,称许道:“真是犬父有个虎子,比老子强多了。” 武龙听他称赞儿子,暗暗得意,但对方说自己是犬父,又忍不住倒竖双眉。 柳逢春缓缓站起身,对武汝大道:“虎子,你行,叫他们准备挖宝吧!” 这句话有如一副强心剂,众人个个精神抖擞。 此刻,月亮已转向右方,渐渐落下山岗了。 杂草和树木树枝半遮了它,一大半黑影射到地上,参差不齐的不知像什么? 柳逢春聚精会神瞪视地面,一边又抬头打量月亮。 斯时,地上的黑影渐渐成形了,先是像堆石块,接着又像田地,终于变成房屋。 那黑影不断地移动、变幻,慢慢的……… 好一会儿,众人不禁大嚷:“一栋四合院,一栋四合院。” 小白菜悄声对姜斯道:“原来是影子的四合院,看来那旗斗也快出现了。” 不出所料,四合院天井有道黑影,方方长长的旗斗似的竖了起来。 “哇塞!” 众人不禁惊呼。 柳逢春这时彷佛发号员,道:“这里,动手。” 他指着地图那画有箭嘴的地方。 于是,众人立刻动起手来,人多好做事,不一会儿,就挖了七、八尺深。 “当!” 姜斯大叫:“铲子断了!” 柳逢春大喜道:“就是那里,大家小心了。” 说着,亲自拿了乌金铎帮着挖。 有顷,陆陆续续出现了十只大箱子,众人七手八脚将它搬了上来。 武龙旋即问道:“是否各拿两箱?” 柳逢春点头说道:“各安天命,不能选择。只是要先将十只箱子,运到长江口去才分配,否则我们四处一分散,容易着人家的道。” 高长风也同意如此处理。 于是四帮人马,合力保护着箱子,退出山谷,找了个隐僻的地方,暂时歇息一会,天微亮时,便起程往江口而去。 这一切,都瞧在左右道五人眼内。 爆米花摩拳擦掌道:“师父,咱们的宝藏几时拿回来?” 左右道笑着道:“我们人少力弱,拿着箱子走那么远的路多累呀,不如让他们帮着运到长江口了,我们再拿不迟。” 五人边谈边笑,缓缓跟在背后,各人都很轻松,只有黄元申见了高长风,恨不得上前一掌打死他。 沙瑶姬劝他说道:“忍耐两天的好,反正他逃不了,在这里动手麻烦,到了长江口,师父人熟,咱们有船载箱子,就不怕了。” 黄元申听了,只好先忍了下来。 柳逢春一行人鱼贯而行,柳逢春在前,他回头对大家说:“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江口了,那时雇了船,各走各的路,大家发财去。” 但是,十只箱子搬了两天,内里究竟是什么还不知道,急性子的金毛虎耐不住,嚷着只要打开来看看。 柳逢春沉着脸道:“说了在江口分货的,这时盖一打开,走了风声绝无好处。” 众人见柳逢春寻宝时,颇有见地,因此对他的话都很信服,力劝金毛虎稍安勿躁,明天就知道珠宝的价值了。 “不看就不看。” 金毛虎只好虚瞧答着。 ※※※ 是夜。 金毛虎见柳逢春入睡了,悄悄起身去检视那几只箱子,只见四面无缝,恍如一块大钢铁,不知由何处开启。 他左摸右摸摸了半天,心中不由发毛,怒道:“妈的,连你这铁骨头也欺负我?” 他拿起降龙杵,当头就是一下子砸下来,口中骂道:“看老子不砸了你才怪!” “当!”一声。 火花四迸,那箱子依然不动。 这下子却将柳逢春惊醒了。 他见金毛虎一人在那儿舞动大杵,忍不住冷笑道:“如果你对藏宝有心得,就知道这十只箱子,是放入珠宝之后,再经过特殊手法封合的,任何金属伤损不了它的。“你若不得开启方法,即使用你的狗头去撞它都不成,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把箱子带回后,慢慢设法开启。” 金毛虎怒道:“你这混蛋原来早有预谋,看情形,你是懂得开启的方法了?” 柳逢春笑了笑不答,只说:“你只要听我的话,分了箱子去再说吧!” 武龙这老家伙,见自己一帮人做事胡搞瞎搞,而他却是样样有先见之明,便也服他,一心只等明天在江口分货,带回去再设法开启。 ※※※ 翌日晌午。 四路人马十只箱子到了长江口。 柳逢春吩咐在江边歇下来,又指挥各人分头去找大船。 然后召集三帮老大,说道:“现在可以分货了。依我说个最公平的方法。” 他在地上抬起一块石头,在每只箱子上写了一个号码,由一到十。 又取了一张纸,撕成十小张,在上面也写着一到十的号码,然后摺好在地下一抛,指着它们道:“抽到了多少号就算多少号,你们依着号数取一箱,剩的两箱归我,这是当初讲好的了。” 大家认为这方法简单,箱中宝物大家都未见过,也是各凭天命了。 于是,武龙首先抓起地上的签纸,打开一看,是五号箱子,便吩咐手下道:“搬第五号箱子。” 高长风依样抓纸,取得第六号,然后金毛虎取了第七号,柳逢春是第八号。 四人周而复始,各得两箱。 这时,派去找船的人已回来,正要动手搬箱子下船,只听一阵“哈哈”大笑,道:“对不起,老头子来迟了。” 柳逢春一看,是左右道带着沙瑶姬一干人,大摇大摆走近来。 他陡然火气大冒。 这个时候,好死不死偏偏碰着他这冤家,而他们的武功,却又是他所忌惮的。 而且又远在四川,真是接应无门了。 金毛虎却是不知好歹,吼道:“老头子,你们是来迟了,分不到了。” 左右道指着他道:“是你偷了我们的地图?” 金毛虎朗声笑道:“天下财物,只配幸运人享受,什么你们的我们的?” 李春绸道:“左前辈,是他偷我们的地图,我们就要他的两只箱子吧!” “不错,该要他的两只箱子,爆米花,师父派你去拿。” “没问题。” 爆米花一个飞身,直扑到金毛虎背后箱子上。 金毛虎那肯让他动那宝贝箱子,身形忙向后翻去,抓住了爆米花双脚。 爆米花身手快捷万分,一撑脚一扭腰,撇掉了金毛虎,单手扬了起来。 那只箱子就像龙卷风似的,由金毛虎头上卷了过来,直飞向左右道面前。 沙瑶姬婀娜多姿走上来,右手一托,将箱子顶住,慢慢放下地。 众人还未来得及惊讶,爆米花第二只箱子已飞过来,沙瑶姬依样轻松接住。 刹那间,金毛虎两只箱子全泡汤了。 他那肯干休,怒向众人说道:“你们还有没有侠义精神,眼睁睁看着他强抢我的宝藏,也不助我一臂。” 柳逢春笑道:“哈哈,他抢你的,干我们什么事吗?” 说完,竟背转了身去。 武龙和高长风二人,也知不是沙瑶姬对手;而且,还多了个爆米花及师父,和两个不相干的人,更别说较量了。 只求保住自己的箱子,就南无阿弥陀佛了,因此都没去理他。 金毛虎知道自己倒霉,眼见到手的宝藏化为乌有了,他最后的一线希望就是包有路了。 怎知,包有路对爆米花是五体投地,这时只对着他发笑,没把个金毛虎活活气死。 高长风幸灾乐祸道:“发财有相,倒霉认命。你运气不好,再耗下去连命也耗掉了,我劝你快点走吧!” 李春绸接口道:“对对对,你是想拿命来赌了。” 金毛虎见自己这边一个人也没有,那些盟友都是卖友求荣的人,若不快溜,他们说得不错,连命也会耗掉的。 于是一顿足,切齿道:“你狠!” 便大步离去。 这时,黄元申冲着高长风,冷笑道:“现在该是你赌命的时候了。” 高长风早已看见黄元申,只道他武功尽失,那放在心上。 “黄元申,今非昔比了,你要凶,只管来,要人帮忙不算好汉。” 黄元申回头封左右道,说:“那些箱子我送给你们了,取去吧!这个人渣我却不愿送人,你们谁也不能来拿。” 左右道故作正经点点头道:“这种垃圾人我们要来没用,你放心拿去,我们谁都不碰他。” 黄元申又道:“姓高的,你听见了吗?我是一对一,你那些人若动手,可别怪我的朋友。” 李春绸大声笑道:“你的人若出手助你的,男的我要他一条裤子,女的我要她一支玉簪。” 说得姜斯、小白菜咬牙切齿,暗怒不已。 这里高长风发招了,他一晃阴阳扇,以雷霆万钧之势刷过来。 因为,黄元申有多位高手撑腰,必须三招两式解决他才便宜。 这一扇使出了浑身的劲力,已算是阴阳扇招数中上乘之势了。 高长风满以为这一扇打出去,必定让黄元申好看的。 谁知,黄元申竟然不要命将身子迎了过来,迎上阴阳之势。 高长风只觉无比的劲力,向自己反扑而来。 他忙运劲待要化解,怎料“啪”一声,阴阳扇已折断。 高长风手中扇子,竟软趴趴地垂了下来,他骇然大惊失色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黄元申冷笑道:“叫你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今天你还有什么话说?乖乖地把脑袋拿下来,好让黄家坝的那些冤魂瞑目。” 高长风自知完蛋了,却又不甘心束手就擒,一使眼色,示意姜斯、小白菜两人一齐上。 怎料,这两人先见过沙瑶姬整人的功夫,这回连庄主也失了风,还要给他作陪? 他俩又不是笨蛋! 二人故意不见,顾左右而望他。 黄元申讥道:“说过一对一的,你临死还想找人垫棺材?” 说着,飞身直扑高长风而来,那高长风匆忙中丢掉阴阳扇,双手发狠向黄元申打来。 这一着正中黄元申下怀,将他全部气力抽了出来,高长风连呼:“完了,完了………” 语音未了,就口喷鲜血扑地死去。 黄元申狠踢他一脚,道:“便宜你了。” 武龙还算有点江湖道义,吼道:“你拦途抢劫也罢了,干嘛杀人呢?” 黄元申摆摆手道:“我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与你无干,我不杀你,但那两只箱子,我已经送给左前辈了,你留下来就没事,你要不识相,就难看了。” 说着一挺胸膛。 虽然他是个斯文少爷,但那一股英气却是十分逼人的。 武龙是个见多识广的老狐狸,合夥人一个溜了,一个嗝屁了,自己没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再拚下去不过找死而已。 他把算盘打通了,索性卖个人情,还好为将来铺个路。 想罢,一拱手对黄元申道:“既然你已将箱子送了人,又是左前辈,在下也不敢令你为难,请自便。” 语落,又向手下一招手,道:“咱们走!” 他的人一哄而去。 姜斯等也急急抢了高长风的尸首,紧随而退,一大群人只剩下柳逢春四个。 这就不是黄元申的事了,沙瑶姬挺身而出,对柳逢春道:“你的那一份如何?” 柳逢春是识风头的人,他忍着怒气道:“小妖女,不要逼人太甚,你已有了六箱,要做什么都够了,何必这么贪心?” 沙瑶姬淡淡道:“长江两岸难民多不胜数,我们已答应将全数送给他们,你们狗熊馆中珍宝无数,我还想向你筹募一些呢!” “你是要定了?” “我若拿不回此数,对黄公子难以交待。” “别仗人多,我不会怕的。” “你才是仗人多呢!” 柳逢春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就奔向沙瑶姬,一连扫了十几剑。 沙瑶姬也不敢怠慢,莲花剑一震,迎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死里活里的拚上了。 论功力,柳逢春长了几岁,自然胜过沙瑶姬。 但沙瑶姬杂学很多,轻巧功夫又了得,因而柳逢春不但胜不了她,而且处处为她掣肘。 二十招后,他自知已落了下风,再不设法脱身,这个脸是硬要丢的了。 正在胡思乱想,沙瑶姬也为报上回在英雄馆,因被万年仁糊里糊涂缠住,而吃了柳逢春大亏的仇,正要大显身手,去扣他的手腕穴时。 “啪!” 突听一声极细极细的声音,接着手腕一麻,拿不住柳逢春,还急急缩了回来。 转头一看,原来江边上站了一个老头,那柳逢春比她还快,高声叫道:“师父,你来得正好,那老怪物带了一夥人在这里欺负我。” 范登身后有只大船,船上放了四只大铁箱,沙瑶姬等人不由暗暗吃惊。 他们五个人十只眼睛,竟没有看见范登,是如何将箱子弄去的。 沙瑶姬也恍然大悟,范登直到此刻才出现,确实高招,令人防不胜防。 范登沉声道:“师父说过多少次,不三不四的人少惹,把自己贬下去了,你是水月门弟子,是有身分的人。” 他这话明的是在骂柳逢春,其实是指桑骂槐,骂左右道一干人没有身分。 哇操! 左右道那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他大笑道:“哈哈──果然是有身分的人,会偷又会抢。爆米花、瑶姬,你们师父最没身分,怎么你们连偷连抢都不会呀?看来你俩要拜那个有身分的人做师父,学两手贼功夫了。” 爆米花和沙瑶姬两人,异口同声道:“师父,我们又没发烧,才不要做有身分的人。” 范登已领教过他们嘴上功夫,不想再斗嘴,只吩咐柳逢春道:“我们的事了结了,那份该我们的了,我们取了,三大帮是脓包,他们拿不到,我们不管,这是最公平的办法。” 左右道转身问沙瑶姬道:“瑶姬,你以为公平不公平?” 沙瑶姬骂道:“妈的,不但不公平,而且不要脸,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谁那么厚脸皮来拿?” 李春绸抢着道:“你们好性子去斗嘴,瑶姬姐姐,我帮你拿回来。” 说着,不待沙瑶姬开腔,一纵身子射出去,直奔大船。 沙瑶姬一见大惊,还来不及喝阻,已见范登身子一动,纵飞上了大船,晃眼之间,李春绸已被他抓小鸡似的一提一摔,直飞过爆米花等人头顶,朝大树上飞去。 在电光火石之间,沙瑶姬身子到了树上,正巧接住了被掷过来的李春绸,一同落在地上。 李春绸回到地上只发怔,好半天还没弄清楚,自己飞来飞去怎么又飞回地上来。 范登这一手露得惊人。 沙瑶姬这一手也露得出色。 爆米花和左右道,忍不住失声叫了一声:“帅耶!” 到底沙瑶姬是晚辈,又是女人,范登在她面前露一手算得什么? 所以范登恼羞成怒地站在船上,大喝:“船家开船。” 那边柳逢春一夥人,听见范登要走,也连忙地飞身上船来。 爆米花深恐他们走掉,忙伸手一抓,竟抓住了林南。 “哇操,想溜栓(跷头),没那么简单。” 林南陪笑道:“不干我们的事,我们只是同来同去,宝藏的事我们不管。” 爆米花松手叫道:“快滚蛋吧!” 他手一松,林南带同师弟马桶盖,追上大船飞驰而去。 大船离岸之快,有如箭离弦似的。 爆米花、李春绸和沙瑶姬三人大吃一惊,连忙纵身追上去,黄元申轻功更出色,只见身子一晃,人已站在船篷上了。 奇怪! 左右道不追,反向众人扬扬手道:“祝你们一帆风顺。” 他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难不成真要放弃那四箱宝藏? 抑是有不可思议的高招? 沙瑶姬见师父不上船,惊道:“师父,你快上来。船上有老不死的范登在,你不来,我们可不是他的对手呀!师父,快!” 左右道有若未闻,只不住地道:“祝你们一帆风顺………” 他既不上船,范登便毫无顾忌了。 范登一面催促船家开快点,一面坐在大箱子上,仰面对篷上的沙瑶姬四人道:“嘿嘿,你们若想快点死就快点动手,想慢慢死,就慢慢动手。” 沙瑶姬这时真是敢怒不敢言,万一动上手来,自己这边必死,不动手,却又不甘失去四只大箱子。 她埋怨道:“师父也真是糊涂,紧要关头他不但不来,就连江上的船夫也不打个招呼了。” 爆米花也骂道:“师父,太可恶了,居然丢下我们不管。” “他是不是打不过范登老头,所以不敢来。”李春绸道。 江上水流湍急,一泻千里。 大船在水中摇晃得厉害。 范登满脸得意守在箱子上。 柳逢春是目不转睛瞪着沙瑶姬等人,彼此互相监视,各不相让。 大船行走了两个多时辰,沙瑶姬见远远的岸边,有五、六十条大汉隐隐跟踪,不禁心喜。 怎知,范登却笑道:“你眼睛真尖,那是来接应我们的人。” 闻言,沙瑶姬暗暗叫苦。 正在范登洋洋得意之际,大船忽地慢了下来,他忙喝问:“船怎么慢了?” 船家摇摇头答道:“我们已尽力在划,不知怎的会慢下来。” 嘛地,柳逢春失惊叫道:“糟了,这船漏水,会不会着了船家的道?” 范登十足把握道:“不会的,我知道老怪物在长江吃得开,这船夫是我从别的地方带来的,靠得住,且不忙说这个,快堵住漏洞要紧。” 众人七手八脚去堵船,沙瑶姬等人坐在船篷上,不知是祸是福?是喜是忧? 只是船中漏洞越来越大,一会儿船已沉了半截。 范登骇然道:“有人在船底。” 柳逢春大惊道:“莫非是凿船?” 爆米花听了,大喜道:“太帅了,水月门大概要寿终正寝了,有身分的人,可惜不得上好的棺木。” 那范登和柳逢春,不太熟悉水性,在水上已经吃了亏,再看沉船,别说四只箱子保不住,自己性命也成问题了。 又过了一会,船已快沉没,水底“嘻嘻哈哈”纵上了两个人来。 一个竟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她嘻嘻笑着指着身边的青年人道:“土龟,你凿的洞没我的大,嘻嘻!” 那青年土龟道:“好啦,凡事你总比我强。” 沙瑶姬和李春绸二人,见了小姑娘喜出望外,大叫:“小蕙,我们在这里,快上来。” 原来,那小姑娘正是钱家堡的钱小蕙,那天在堡中,她见到亲人死的死,伤的伤,气愤难过离去。 她意志消沉,认为天地之大竟没有她容身之地,一时想不开投江自尽,幸被左右道救起给予开导,才勇敢地活下去。 钱小蕙开心地浮在水中,道:“这里好玩。” 就在他们连说带笑旁若无人的当儿,大船已经下沉了,只差半寸就整个沉到江底。 沙瑶姬正想起要对付可恶的范登,谁知他俩已迅速跳入水中,没命的往岸边泅去。 为了四只箱子,来不及追踪,忙道:“快抢救箱子。” 却见钱小蕙和土龟两人,一边一个夹住了大船,那大船又渐渐向上浮起。 李春绸叹道:“小蕙,多时不见,你水上功夫竟然如此出色。” “都是士龟教我的。”钱小蕙笑道。 土龟是长江边的平凡老百姓,但水性特加,当初左右道救钱小蕙时,就安置在他家疗养,因而认识结为好朋友。 钱小蕙和土龟两个,夹着大船向岸边泅去,不一会就抵达岸边。 只见左右道带着几条大汉,坐在箱子上边喝酒谈笑。 沙瑶姬生气道:“好哇,你就会捉弄我们,要不是遇见小蕙,我们可怎么办?” 左右道仰头灌了口酒,道:“长江如此长,那里就那么容易遇上?” “是你叫小蕙来的?” 钱小蕙笑道:“我和土龟在上游见左爷爷召唤,依时等在这里。” 她全身湿淋淋扑向左右道说:“左爷爷,我做得可好?” 左右道慈祥抚着她头,道:“实在不错,实在不错!” 沙瑶姬望望那十只箱子,心满意足地道:“师父,我们可以去放赈了。” 左右道连忙摆手道:“那是你们的事,我老头子可没耐性,黄公子,拜托你助他们一臂之力,我走了。” 说完,转身如飞而去。 爆米花急叫道:“师父,你去那里呀?不能去下我们不管啊?” 左右道远远传来:“放完赈,你们就往北走。” “走”字一了,已不见人影。 爆米花纳闷道:“小妖女,师父又再故作什么神秘?” “莫宰羊(不知道),反正照他话去做,绝对错不了的。”沙瑶姬对众人道:“我们也走吧!” “走到那里?”爆米花问。 “废话,当然是放赈罗!” “现在?” “嗯,你有什么意见吗?” “小妖女,搞了一整天,早餐午餐都还没吃,八堵(肚子)早就贴背了。” 大家经爆米花一提起,肚子不禁“叽哩咕噜”叫了起来,才发觉确实饿了。 “好吧,咱们就先祭完五脏庙再放赈。”沙瑶姬道。 于是兴高采烈,分工合作搬运箱子,朝镇上走去。 第十一章 河神不钻无缝蛋 夕阳西下。 黑暗渐渐笼罩大地。 众鸟已投林归宿。 大道之上,正有一匹骏马飞驰,马上的人,是一位豪放、大胆,身穿半短衣的少女,和一位满脸机灵皮样的少年。 他们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沙瑶姬和爆米花。 他俩放了近五个月的赈,才把十大箱的珠宝放完,然后依师父之言往北上。 沙瑶姬眼见天色已晚,不免皱着眉,着急起来,扬鞭抽打了几下。 那匹马飞也似的奔去,穿过幽深的树林,远处的市镇已历历在望了。 而距离一箭之远的路上,有一个肥胖和尚,穿着黑色僧衣,摆着两只大袖,也向着市镇赶去。 “嘻嘻,中原也有尤勃连纳?”沙瑶姬笑道。 爆米花道:“不是尤勃连纳,光着头的是和尚,又叫秃驴!” “嘻嘻,秃驴,没毛的和尚!” 沙瑶姬扬起几鞭,转眼之间,就抢到和尚的前面。 “哈哈──” 谁知,那和尚却一阵狂笑。 沙瑶姬骂道,“秃驴,你笑什么?嫌我抢路吗?” 和尚正欲开口,却已到了“南北客栈”前,早有一个夥计,含笑迎上前道:“两位客倌,可是住宿?本店有洁净的上房。” 沙瑶姬点头和爆米花双双下马,却见店里走出一个肥胖和尚。 爆米花一见,惊道:“哇操!” 那和尚咧嘴笑道:“你骑了马,抢了我的路,还是我先到。” 沙瑶姬一听之下,又气又惊,瞄了他一眼,道:“稀罕。” 语毕,拉着爆米花大步走进店去。 他俩开了一个上房,要了几样酒菜,夥计唯唯诺诺退去。 爆米花首先开口道:“小妖女,方才那个秃驴有点邪门……” 沙瑶姬喃喃道:“我们在江湖上也混了些时日,却从未见过这么怪的人,真的是邪门!瞧他满脸横肉,眼露淫光,定是个六根不净的花和尚。” “嗯,小妖女,晚上你要小心点,别让花和尚给奸了!” 斯时,夥计端进酒菜,二人吃了个饱,待夥计收去残肴,便把房门关上,吹灭烛火,上床而眠。 二人重温旧梦,亲热了一会,爆米花便累得呼呼大睡。 沙瑶姬想起那个和尚,便辗转不能入睡,只听静寂的街上,打了三更。 “叩!叩!” 她正欲朦胧入睡,猛听得屋上一响,急忙循声望去! 只见纸窗外面,有条黑影一闪,立即穿衣下床,纵窗而出,上了屋瓦上。 借着月亮微光,展目一扫,不见有半个人影,不免大为惊愕。 “邪了!” 沙瑶姬相信自己耳目,非找到那一条黑影不可! 她穿屋越脊,勘察一番,果然发现一丈外的屋脊后面,藏着一条黑影。 “咻!”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取出铁松子,照定那个黑影打去。 那条黑影似乎早有准备,窜身向前飞去。 “妈的!” 沙瑶姬眼见铁松子打了个空,不禁心中恼恨,飞身直追。 “混蛋,看你往那里逃?给你姑奶奶留下名来。” 黑影的轻功,真是不赖,他也不答话,只是往前飞奔。 沙瑶姬穷追不舍,将要追近,伸手再拿出铁松子时,不料那黑影晃了几晃,不知去向了。 “哇操,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他会地遁,还是隐身术?” 沙瑶姬非常惊愕,遍寻不着踪影,只得意兴阑珊回去客栈。 到了窗门口往内瞧去,见爆米花沉睡得很,又气又好笑,也不愿吵醒他。 正欲悄悄爬窗入内,突然发现纸窗上写着:“欣赏你的闭月羞花之貌,爱你的性感、豪放作风,和卓越的武功,特地偷了你的爱马,可到牛鼻山领取,百花大师留。” 沙瑶姬看后,咬着银牙,柳眉倒竖,勃然大怒道:“下流,无耻,竟敢侮辱我,太可恶了!” 怨声未已,娇躯一扭,到马棚一看,自己那匹马果然不见。 她忙叫醒夥计,问道:“小二哥,你知道牛鼻山有多远吗?从那一条路走吗?” 夥计揉着睡眼,望了望她说道:“姑娘,三更半夜的问这干嘛?那里不是好地方,去不得的,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夥计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沙瑶姬更加鸟火,气道:“你们吃了头家(老板)的饭,也不小心办事,我的坐骑被牛鼻山的秃驴百花和尚偷了,知不知道?” 夥计听了大吃一惊,道:“真的?” “废话,还不快说牛鼻山在那儿?” “姑娘,你只有自认衰尾(倒霉),可不能把责任推到小的身上,百花和尚,提起他的名字,小的就全身发抖,我劝你算了吧!” 沙瑶姬在他的肩上,用力一推。 夥计一时站不稳,连连倒退数步,“噗通”一声跌在地上。 “哎哟!” 沙瑶姬怒道:“你害我耽误了追赶时间,若再不说,我便告诉你头家,说你和秃驴串通,偷了我的马,叫你卷铺盖走路。” 夥计心想:“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竟有如此大的力气;算了,为了保住饭碗管她死活。” 他一边爬起,一边陪笑道:“姑娘!向西面大路直走,途中见到一座破烂茅屋向右拐,再走二十里左右,就见那座牛鼻山了。” 沙瑶姬听罢,毫不迟疑,出了店门,展开轻功,向那西面的大路上奔去。 一鼓作气,奔出十多里路。 不久,即见前面有个黑影,相距一里左右,还有一个黑影在前飞奔。 沙瑶姬心想一定是秃驴的同党,便衔尾直追,同时拿出铁松子打去。 “当当!”两声。 铁松子被柴刀拨去。 那人停下背对着她,问道:“你是那里来的野蛮妞?竟暗箭伤人?” 沙瑶姬气愤道:“妈的,你们两个同个鼻孔出气,偷了姑奶奶的马,还骂我野蛮,今天不宰了你们,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那人一听,不怒反“噗嗤”笑道:“我若嗝屁了,你就得做寡妇。” 说话间,那人转了过来。 “是你,爆米花!”沙瑶姬惊叫:“你怎会在这里?” “我醒来找不到你,以为你被偷了,后来发现窗上的字,才知你定上牛鼻山了,才匆匆赶来。” 二人又追赶了一会,发现前面有座险恶的山峰,怪石重叠,峭壁直立。 爆米花突然驻定,道:“我知道了,那个贼秃驻足金佛寺里的,小妖女,今晚甭想夺回马儿了。” “为什么?卵蛋没了,害怕是不是?” “哇操,你别乱哈拉(乱说),万一不幸给人偷听到了,还以为我是小太监呢!” “那你说出个道理来。” “我以前听我主子说过,牛鼻山的金佛寺里,有两百多个秃驴,个个武艺出众,还有机关,厉害得很;我俩不谙上山路径,又没帮手准吃亏的,要夺回马匹,不如白天才去。” 沙瑶姬低头沉思片刻,才说道:“你的话很对,金佛寺既然臭名满天下,难道官府坐视不管?” 爆米花冷笑答道:“官府?那就不必了,他们都怕百花和尚,那敢碰他半根毫毛;听说,每个上任的官员,必须先去拜会,否则,性命难保。所以老百姓若受到欺负,到衙门去申冤告状,非但不准,还骂得你屎尿直流的。” 沙瑶姬越听越火,怒道:“可恶秃驴,这样胡作非为,将来势力扩大还得了,那不就成了天皇。爆米花,咱们发誓定为民除害,让他们一口鸟气有得出。” “可是……咱们还有很多事耶!” “不急,不急,先宰了秃驴要紧。” “好吧。”爆米花道:“我们最好先以礼求见。” ※※※※※※ 次日一早,沙瑶姬便和爆米花二人,来到牛鼻山下。 果然见那山势险恶,宛如一条大牛的鼻子。 爆米花叮咛道:“那边曲折山径,便是上山的路,小心点。” “我知道。” 此时,怪鸟争鸣,野兽狂叫,二人一前一役,奔上曲折山径。 不一会儿,见一个和尚缓步下山而来,爆米花上前问道:“请问大师,当家的百花大师在寺里吗?” 那和尚向他俩打量一下,才问道:“两位从那里来?问他老人家有什么贵干?” 爆米花胡诌道:“昨晚你家师父,因为急着回寺,在南北客栈借去我们一匹马,说今早还,烦你去通报一声。” 和尚“哈哈”笑道:“别瞎扯了,师父从来不坐马的。” 说时,目光色眯眯在沙瑶姬大胸脯上打转。 沙瑶姬柳眉一竖,镇道:“和尚,告诉你实话好了,你师父偷了我的马,不要脸。” 和尚并不动怒,笑着说道:“两位既然这么说,我不敢作主,要问过师父,那么请随我来。” “好!” 一行三人向山坡拾级而上,不一会,一座高大雄伟的金佛寺已在眼前。 爆米花说道:“大师,你先去问问,我二人在这里等。” 和尚应声之际,一手突然抓住爆米花的手臂,笑盈盈道:“既然来了,那有不进小寺之道理?清泉香茗十分可口,快来吧!” 和尚这一下,并不怀好意,乃是试探他的腕力。 怎知爆米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当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和尚当场失了知觉,呆若木鸡,不能动弹。 沙瑶姬看得真切,暗暗偷笑。 爆米花拍了和尚肩膀一下,笑道:“和尚,你呆着干嘛?还不进去给我传话?” 和尚如梦初醒,勃然翻脸道:“好哇!竟敢跑到金佛寺来撒野,待会准叫你们回不了家。” 语毕,大步往寺门走去。 爆米花苦笑道:“马儿是讨不回来了,还得拚命呢!” “马儿讨不回,宰几个野和尚也算出了鸟气。” 有顷,刚才那个和尚脱去僧衣,穿黑色短袍,领了两个同伴,各执戒刀,冲了出来。 “臭小子,你欺我无能,那么给你厉害看看,我佛爷二痴不杀无名小卒,先报上名来吧!” 爆米花冷笑答道:“爷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爆米花是也,来来,爷爷让你先动手了!” 闻言,一痴和尚大惊,道:“你就是爆米花,在长江一带放赈救民的爆米花?” “如假包换。” “久仰久仰,没想到是个乳臭未乾小子,今天碰到佛爷也是你衰尾(倒霉)。” 一言未了,就朝爆米花胸膛砍去。 “哇操,来真的!” 爆米花一连避过几个,才举起柴刀和他斗了起来。 但见两个寒光,上下飞舞,一时半斤八两,难分高下。 剩下的两个和尚,见沙瑶姬生得娇滴滴,其中一个朝同伴呶了呶嘴,悄声道:“二痴,你看,那个妞真不赖,我们把她捉住去献给师父,老人家一定很高兴,功劳不小耶!” 二痴瞄了一下沙瑶姬,低声道:“四痴,你别小看了她,她那种英武的气势,武功定是很高的。” “我不信,看我去捉她,要你帮忙,不算好汉。” 沙瑶姬早见他们咬耳朵,眼睛却不时向她飘了过来,气得骂道:“秃驴,姑奶奶挖了你俩目纠(眼睛)。” 纵身过来,莲花剑就在他脸上晃动。 四痴吓得无法招架,连忙把头一侧,就地一滚,正欲转身溜走。 沙瑶姬飞起一脚,踢中屁股,把他□出一丈以外。 四痴满脸羞惭,连忙爬起,逃进寺门去了。 “不中用的家伙也爱献丑,哈哈!” 沙瑶姬讥笑着! 二痴见了,勃然大怒,并不打话,持刀便砍。 沙瑶姬也举剑相迎,没有几下搞得二痴气喘如牛,满脸是汗。 一柄戒刀已有多处损口,正在不济之际,忽转一痴惨叫:“痛死我了!” 不听犹可,一听之下,更加吃惊,手中戒刀飞出数丈之外,吓得魂亡魄散奔进守门去了。 爆米花道:“一痴秃驴被我砍掉左臂,这下惹麻烦了,咱们快溜栓(跷头)。” 沙瑶姬却道:“我们要是溜栓(跷头),秃驴会说我们怕了,不如杀他一个痛快,然后从容下山,这样才显得出咱们的威风。” “卖屎(不行),百花和尚非常厉害,我们决不是他的对手,万一陷入重围,我们就死定了,快走吧!” 沙瑶姬正在犹豫不决,忽听寺内,钟声大作。 “咚咚咚!” 沙瑶姬兴奋道:“帅,索性杀他个痛快。” 此时,一声呐喊,从寺内涌出十多个和尚,为首的是二痴四痴。 “就是他们两个狗男女。” 沙瑶姬骂道:“秃驴,嘴巴别那么臭。” “杀!” 一时喊杀连天,把二人围在核心,这时寺内又再杀出三、四十个和尚。 “惨了,惨了,叫你听我话你不,现在死定了,年纪轻轻死了多不甘心。”爆米花怨道。 “不甘心,就拚!” 旋即,一把柴刀,一把古剑,舞得纹风不透,神出鬼没,和尚虽多,都不敢挨近。 但见死的死,伤的伤,寺内的和尚,还在不断涌出。 他俩虽然英勇,无奈愈战愈多,体力渐渐不济,觉得酸麻起来。 蓦地一声高叫:“快些让开,师父出来了。” 众僧纷纷退让,爆米花和沙瑶姬二人,见那出来的胖僧,正是昨晚偷马的和尚,不禁又惊又怒。 百花和尚两日炯炯有神,手执一柄神杖,大步到了广场,看见门徒死伤不少,心中愤怒异常。 但见了沙瑶姬的花容月貌,性感暴露,似乎怒气全消。 然而又见了爆米花,心头的愤怒又起来,声如宏钟骂道:“你这小子,胆子真是不小,竟敢虎口捋须,你大概嫌命长,先报上名来,佛爷好让你到阎罗殿去挂号。” 爆米花气道:“贼和尚竖起你的贼耳朵听着,你爷爷爆米花是也,你既是出了家不安份敲木鱼,还偷了我们的马,看你要不要脸?” 百花和尚大笑道:“哈哈──佛爷劝你这个乳臭未乾的小子,趁早滚下山去,佛爷有好生之德,若再不识抬举,管教你死在杖下。” 爆米花一听,不管四七二十八,破口骂道:“你这个老秃驴,以空门两字,做你护身之符,欺压百姓,奸淫掠夺,爷爷我非修理你不可。” 百花和尚冷笑道:“好小子,你敢毁谤我的佛号吗?江湖上人也怕我三分,好,现在我对你们两个,若胜我非但不计较门徒死伤,且把马儿送还,若不能取胜,死在黄泉,别怪佛爷无情。” 爆米花转头问沙瑶姬道:“这样我们划得来,可以打!” “屎到屁眼,划不划算都得打。” 沙瑶姬说话中,气冲冲的窜上前去,娇喝道:“秃驴,少放大屁!” 说时,运用全部劲力,朝他光头猛力劈下。 百花和尚并不闪避,头顶比铁还硬,顿见火星四散,光头也没伤痕。 “哇操!” 沙瑶姬虎口震得酸麻,不禁大惊,才想到贼秃有金钟罩的功夫,心想这次真的完蛋了,师父又不在身边。 百花和尚见她倒退,不由哈哈笑道:“阿弥陀佛,小妞为什么不再劈呢?佛爷喜欢你劈呀,来来来,顺从佛爷的话,有你享用无穷的荣华富贵。” “哇操,死秃驴,你竟敢动我马子的脑筋,我跟你拚了!” 爆米花气得奔上前挥刀就砍。 百花和尚不慌不忙笑道:“小子,你活着碍手碍脚,佛爷就大慈大悲送你到黄泉路上去吧!” 他把禅杖一横,倏的迎上,直向爆米花的下三路着着进迫。 沙瑶姬也挺剑参战,半晌之后,二人渐渐不支,逐步后退,气喘如牛。 “师父,加油,加油!” 众僧欢呼,呐喊助阵。 爆米花战得筋疲力尽,心想:“太逊了,这时若再不溜之大吉,慢点小命就得要赔上了!” 想完,便虚砍一刀,跳出战圈,拔腿就溜栓(跷头)。 “小妖女,快溜栓(跷头),改天再向贼秃报复不迟!” 沙瑶姬舍了和尚,紧随爆米花后直奔。 “追,别让他们溜了!” 众僧齐声呼捉,蜂涌包围,百花和尚也持杖直追。 “今天你二人已是网中之鱼,笼中之鸟,别想逃出这牛鼻山了……呀哟……痛死佛爷了………” 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拚命斯杀,想杀出一条血路,但经不起众僧阻路,正在万分危急,忽听百花和尚像杀猪似的叫痛。 几个小僧,也在叫痛,场面一时混乱。 爆米花和沙瑶姬,乘势直向山下而逃。 众僧不舍,呼声追赶。 沙瑶姬这时忽见前面不远处,有个道士打扮,其行如飞,也向山下奔来。 后面众僧紧追,喝声大作,沙瑶姬一边跑,一边取出铁松子,转身朝和尚光头打去。 “姑奶奶打死你们这些臭光头。” “呼──” 为首一僧,应声倒地。 接着几个和尚,也跟着倒下。 众僧大惊,不敢上前,面面相觑。 他们一迟疑,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已逃下山去了。 沙瑶姬道:“爆米花,前面救我们的那个道士,好像是师父耶!” “是啊!那个武大郎身材是他注册商标,天底下大概也找不到第二个了。”爆米花纳闷道:“可是,他为什么不见我们呢?” “莫宰羊(不知道),我们追!” “好!” 爆米花点点头,两人使出“一泻千里”轻功,不一会,才奔进树林,即有人笑道:“你们两个什么东西,敢和那个花和尚较量,不想活了。” 二人一听,忙奔上前去,欣喜大叫:“师父,真的是你。” “不是我,你们以为是谁?” 沙瑶姬忙问:“师父,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有危险?贼秃驴受了什么暗器,为什么会叫痛呢?” 左右道侃侃而说:“我往北京访友途经此山,听到山上叫杀连天,想起花和尚和我有过节,所以上山瞧瞧,却见你二人被众僧包围,才赏了他们几粒铁松子吃吃。” “哇操,师父就是师父。” “师父,你叫我们往北有什么用意?” “师父托人打听到你老子,好像是在济南。” “真的!”沙瑶姬兴奋道:“我们快走!” 于是,他们边走边说,左右道又说:“这次上北京还听师父老友『大鼻尖』说,成化帝宠用奸臣张飞虎,有谋王篡位的诡计。设下群英馆,网罗各路亡命之徒,以备日后举事之用。” 爆米花道:“这干我们鸟事?” “你错了。”左右道说:“我们虽然对名利淡泊,但爱国之心,人人都应该有的,尤其是我们侠义人士更应该为国家出点力。” 沙瑶姬点点头,道:“好像有点道理。” “什么有点道理,是很有道理。” ※※※※※※ 中午时分。 他们才抵达一个镇上,找了一间酒店,伙计上前笑道:“三位爷们,小店备有上等酒肴,各式美点,请到楼上去坐。” 左右道等点了点头,便登上楼去。 楼上的伙计,见有客到,殷勤献茶,问道:“爷们要点什么菜?” 爆米花答道:“拿五斤陈酒,一盘牛肉,一盘花生,一只白鸡,卤菜切一盘,三十个包子,酒菜先拿来。” 伙计应了声“是”,不一会,酒菜已到。 三人大吃大喝,边吃边谈。 这时有一个面如锅底,眼如铜铃的大汉,腰间挂了一柄朴刀,匆匆走到楼上,坐在左右道对面的空桌上。 伙计招待慢了点,他便喝道:“呸!老子照顾你们的生意,你们为什么不来招呼,简直混蛋透了!” 一个伙计陪着笑脸,道:“大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大爷要用什么酒菜?小的立即拿来就是。” 那大汉睁着一双怪眼,转了两转,喝道:“十斤上好的酒,拿几样好的菜,不好老子打你,快点。” “是是是!” 伙计应了声,连忙离去。 大汉坐了不久,叫道:“为什么还不把酒菜拿来,老子有要紧事,吃了还要赶路。” 另一个伙计,上前陪笑道:“稍坐一会,菜就来了。” 大汉拍桌怒道:“教老子等到什么时候?店里的人全死光了!” 伙计不敢和他争辩,只得连声应“是”,返身高声催问。 才见前一个伙计,匆匆把酒菜送到大汉的桌上去。 大汉酒虫在喉间爬动似的,不及酒儿斟到杯子里,揭去酒壶的盖子,拿起一连几口,皱了皱眉,赞道:“好酒,好酒!” 他便大吃起来,十斤酒,几样菜,晃眼间,吃个精光。 “伙计,伙计!再来十斤酒,几样菜,快点,慢了,老子砸店。” “是是是!” 伙计连声答应,心想:“好酒量!” 过了一会儿,伙计把酒菜送上,大汉又立即狼吞虎咽,吃个酒尽菜完,站起身来就走。 伙计大吃一惊,上前拦住道:“大爷,请付了酒钱再走,共计八两五钱。” 大汉怒道:“老子忘了带银子,记帐记帐,下次一起算。” “小店并不挂帐,没有银子,怎可白吃,若不付钱,休想走。” “他妈的!” 大汉更怒,一掌向他脸上打去,喝道:“你怎知道老子要吃白食?下次加倍给你,不行吗?” 伙计闪得快,肩上挨了一下,跌出丈外。 几个伙计见状,一拥而上,骂道:“那里来的黑小子,吃酒不给钱,还要打人?打!” 大汉也恼了,和伙计大打出手。 “乒乒乓乓!” 胆小的食客,纷纷逃避。 几个伙计不是大汉的对手,两三下就东倒西歪,呻吟不已。 大汉哈哈大笑,正要下楼,楼下一声大喝:“慢着!” 跟着,走上一个紫膛脸,中年汉子喝道:“你是否吃了龙肝凤胆?敢到太岁头上动土,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白吃,我还能开店吗?你也不打听我『吴大刚』,是什么样人?” 大汉握拳欲打,叫道:“老子就要白吃,你想怎样?” 吴大刚气得暴跳如雷,挥拳便打。 两人便大打出手,各不相让。 战败的伙计,呼喝上去助战。 左右道在旁观战,低声向爆米花道:“那个大汉,拳法精通,听他口气倒是一个爽直的人,你去帮他解危吧!” 爆米花早有此意,一听喜道:“太帅了!” 沙瑶姬不满道:“师父,为什么不叫我去?” “你是查某(女人),不大方便。” 这时,爆米花两条手臂,已格开两人的手道:“两位干嘛为了酒钱闹得不爽,掌柜,这位老兄的饭钱,由我付了。” 吴大刚一听有人付酒钱,便松了手,闪在一旁。 大汉却似有愧色,瞪着吴大刚,摩拳擦掌。 爆米花拱手向大汉问道:“老兄贵姓?” 大汉答礼道:“小姓黑名叫牛,因我好喝好吃,江湖上送了我个绰号『醉牛』,那你呢?” “我叫爆米花。” “哇塞,就是长江一带放赈的爆米花?” “帅,你也知道爆米花大名,不愧是混江湖的。” “我黑牛不但知道爆米花,还知道有个女的叫沙瑶姬的,我真佩服她。” “哎呀,她是我马子(女朋友)。”爆米花神气道:“来来来,过来再喝几杯。” 吴大刚不等黑牛回答,便抱拳陪笑问道:“老兄大名熟得很,是不是野鸡山的大王?” 黑牛道:“既知老子的大名,何必再问?” 吴大刚笑道:“早知你是黑大王,也不想向你要钱,真的不打不相识,嘿嘿,黑大王,我有一句冒昧的话,不知可不可以说?” 黑牛不以大王为耻,大笑道:“酒钱免了,已经感激不尽,说吧!” “看你武艺不弱,何必在山上当土匪,不如投奔宰相张飞虎,谋得一官半职,也好扬名,不知意下如何?” 黑牛听了,心动道:“刚才有得罪还请原谅。老子不过是个武夫,未必会录用,你老兄一定有进身的计谋,请多多指教。” “我院子内有一座铁香炉,足有三百斤,你若能举起,我给你荐书到群英馆,必有官做,两位可跟我去试试。” 黑牛兴奋,满口答应道:“好,不知道能不能举起来?” 爆米花听了,证实张飞虎确有篡位的奸谋,吴大刚是他的爪牙,爆米花不由回头看了看左右道。 左右道以眼示意,要他也答应。 “既然吴掌柜如此关照,也是我们要发的时候了。” “对对对!” 吴大刚满心欢喜,引着二人下楼,走到后面的空院子里。 一座黑色的铁炉,端放在院子的当中。 吴大刚笑道:“黑大王,你先来试试吧,一定可举得起来的。” 黑牛生性率直,不会谦逊,道:“这么小的炉子,举起来简单。” 说完,双手紧握炉脚,“啊”一声,双手一举,铁炉举了起来。 他一连举了三下,才把铁炉端放原处,似乎不很费力。 吴大刚赞道:“黑大王,真好力气。” 爆米花也把右袖一卷,只用一只右手,握了炉脚,“帅!”一声,立即高举起来。 “好耶!好耶!” 在吴大刚喝采声中,走了一个圈子,神色不变,依旧放到原处。 “献丑,献丑!” 吴大刚握着爆米花的手,呵呵笑道:“这座铁炉曾有好多人尝试,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神力,不亏爆米花大名,使我相见恨晚。两位到了群英馆,必然待为上宾,前程远大。” 黑牛笑道:“老兄果然神力,到了北京,我一定要向你请教,现在先到野鸡山一聚,再一同起程如何?” 爆米花道:“卖屎(不行),我还要赶路,反正到了北京再聚首也是一样的。” “也好。” 吴大刚道:“我去写两对荐信,顺便为你们设宴洗尘,快跟我来。” 爆米花、黑牛,随他回到楼上坐下。 吴大刚叫伙计快备一席丰盛的酒菜,伙计献上三杯香茗,连声说是而去。 那边桌上左右道见三人如此情形,心中早已明白,五斤老酒喝完,唤伙计再拿五斤,添盘牛肉,慢慢的吃着。 沙瑶姬低声问道:“师父,店主吴大刚是奸相的狗腿,爆米花去入夥这是什么用意?” 左右道回答道:“利用职权俾能除奸,此时不宜谈论,多坐一会,你自然会知道。” 沙瑶姬点首不语。 当下吴大刚用大碗,亲自敬酒道:“两位尽量喝,不必客气。” 黑牛笑道:“有酒喝,我便高兴。” 说时,一饮而尽。 “帅,黑兄真是好酒量。”爆米花笑道:“你不妨畅饮,吴老板不会要你酒钱的。” “哈哈──” 酒过三巡后,爆米花试探道:“吴老板,宰相张飞虎,设立群英馆干嘛?” 吴大刚迟疑一下,才笑着答道:“听说边疆纷乱,正是用武之时,不论江湖好汉,三教九流,僧道人等,都可到群英馆报名,拔取英才,但有了荐信,可以免考。” “听说有摆擂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的。这和考武状元相同,谁能把台主打倒,便是武状元。” 黑牛插口道:“谁是台主,能够先透露一下吗?” “不知道。”吴大刚摇头说。 爆米花又问道:“吴老板既有这般能力,何必在这小镇混?为何不为朝廷做事?” 闻言,吴大刚一时语塞,有顷才说道:“上有老母,下有幼子,自己年纪已大,武艺又不行;因此没有这个野心,虽然僻乡小镇,倒也悠闲。” 爆米花探不出什么消息,便喝酒吃菜,看见师父又和沙瑶姬已经吃完正要结帐,便走过去道:“有吴老板请客,师父何必自掏腰包吗?” 吴大刚一听,忙向伙计说道:“两位客倌是小兄弟的同伴,不必收了,挂在我的帐上吧!” 伙计应声退下。 爆米花笑道:“吴老板说了,黑兄多喝几杯,咱们群英馆见。” “好,再见。”黑牛举起一杯酒乾了下肚道。 吴大刚交给他一封荐信,送出店外,热情挥别。 ※※※※※※ 一行三人,出了小镇,走上大路。 沙瑶姬道:“爆米花,你有了荐信,这下可臭厌(神气)!” “不稀罕,你若想要给你好了。” “哼,我才不要呢!” “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先打听张飞虎的官声,如果臭恶得要命,便投进群英馆出其不意一刀劈了他。” “你想得美,去投群英馆的人,不是每一个都跟你一样的心意。”沙瑶姬道:“我看那个叫黑牛的,倒可以利用。” 左右道听了,也道:“不错,若要行刺,在群英馆外,才可动手,否则会吃亏的。” “是!” 三人又走了一些时候,天色渐暗。 突然前面走来一班人,为首一人骑马,簇拥而来。 沙瑶姬眼尖,即道:“师父,那个骑马的青年,好像是陈兴,你看像吗?” 爆米花抢道:“就是他,瞧他要死不活的样子,一定出了什么事?” 话声未完,便见那青年人跃下马,道:“左前辈,沙姑娘,爆米花,好久不见,到那儿去?” 沙瑶姬微笑道:“到济南去,看你愁容满面,是不是有事,保镖可顺利?” 原来,陈与毒伤好后,见已家破人亡,便和李春绸两人开了“顺昌镖局”,任何东西都押送,价钱信誉又好,所以生意兴隆。 爆米花道:“有什么隐情可以说来听听,咱们师徒三人专治疑难杂症!” 陈兴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你们,我押了十辆镖银,从江苏高邮起程,送到北京,不料走到济南附近龟母顶,遇着非常利害的强盗,镖车全部被劫。” “这些小事,没问题,就包在咱们师徒三人身上。”左右道说:“不知龟母顶共有强盗多少?” 陈兴听他们肯相助,大喜道:“左前辈,谢谢你!龟母顶是兄弟二人称王,手下也有两百多个,老大『范龙』,老二『范豹』。” 沙瑶姬气道:“好,咱们现在就去!” 左右道说:“不急不急,现在天色晚了,找个店住下,明天再去。” 陈兴感激道:“谢谢三位,前面大概五里地方,便是柳家庄,那边有店可住,我们一同走吧!” 言毕,便叫众人折回归途,往柳家庄投店。 ※※※※※※ 华安店。 一夥人走进华安店时,掌柜微笑上前招呼,左右道要了西厢上房,陈兴唤了酒菜,欢请他们到三更时分。 酒足饭饱,各自回房。 左右道和爆米花,住在双铺房间,沙瑶姬则另住一个房。 原来,左右道等进了柳家庄,有一个恶霸,名叫“红毛”金旺,靠着武艺不凡,家财万贯,剥削贫民,及精力旺盛,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居民怕他如虎。 听说他的阴毛是红色,所以才有红毛的绰号。 男子红毛,精力特旺,一天搞个五、六回不嫌多;因此,金旺家有三妻四妾,偶尔还要吃点野食。 像昨个他在家把四个垫腿(小老婆),炮轰得“咿咿哇哇”大叫,炮完走出大门,见一村姑长得标致。 他那支大炮又蠢蠢欲动,想要攻击,他蹑手蹑脚上前,一把抱住那个村姑。 村姑吓得大叫:“喂,你想干什么?” “嘿嘿,等下你就知道了!” 村姑心知不对劲,立刻威胁道:“快放手,不然我可要叫了!” 金旺反恐吓她道:“你敢叫,老子就在这开你的镬!” 哇操! 他真是色胆包天! “好痛……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嘛?” 村姑拚命挣扎和追问,都毫无作用。 “小妞,你这不是废话,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还能干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玩游戏。” 金旺把她抱到路旁,便把她放了下来。 村姑举步就想溜。 “妹妹,别溜,还没开始玩呢!” 金旺口中笑说着,同时伸手将她一拉一堆,对她浑圆的臀部,踹起一脚,可怜的村姑,立身不住当场倒下地去。 “王八蛋,你这千刀万剐的畜牲,弄得人家痛死了!呜呜……” “臭娘们,你大概还不知道老子是谁?” “我管你是谁?你弄痛我就是王八蛋,不放我走就是杂碎!” 村姑爆起愤怒的哭骂。 “他妈的,臭娘们,你要再骂,老子就操你十八次!” 村姑被他吓住了! 身子不断往后面移动,裙摆被缩起,两条丰腴的大腿露了出来。 “呵呵──” 金旺馋涎欲滴,眼睛直勾勾地窥视,她两股的最深处。 她裸在衣服外的手脚,已被太阳晒成黑色,但衣内隐藏的肌肉,竟出人意料的光滑白皙,可知是个具有妙味的小妞。 “畜牲,你要敢欺负我,给我爹知道,绝不会轻饶你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爹外号就叫『土老虎』,凶恶极了!” 村姑气愤填膺,拚着一条命,胡诌八扯。 “太好了,他要不饶我的话,你就嫁给我当八细姨吧!哈哈──”村姑一听差点晕了过去。 金旺说完,把长满骚胡子的嘴,去亲吻村姑红润的香唇。 “王八蛋,狗屎………” 村姑那肯轻易就范,她一边骂,一边奋力挣扎,却无法摆脱金旺强有力的双手,和他那猪一般的身躯。 “嘿嘿!” 金旺采取三路夹攻之势,第一路,嘴唇紧贴着香唇;第二路,手掌在乳房上猛按轻揉;第三路,硬挺的肉棒猛顶阴户。 虽然是隔衫打虎,但是如此的爱抚、诱惑,使得她酥、痒、麻,慢慢的开始屈服了。 二十五、六岁的金旺,是个花丛老手,一看便知时机成熟。 “咧──”的一声。 金旺迫不及待将她衣服,撕得稀巴烂,登时露出雪白的肌肤,尤其劳动的女人,乳房特别发达硬挺,看得他欲火大为高涨。 他咽了一口气,先除去自己衣物,然后贪婪地盯着她乳房。 “好一对福寿!哇塞,真是上帝的杰作,我爱死了!” 金旺一头栽下去,又吻又吸、又咬,弄得村姑爱恨交加,一个脑袋是晕淘淘的。 上半身已经解决了。 紧跟着,把她的长裙和花内裤,狼似的一一脱了下来。 “哇操,老子的鸟毛已够特殊,没想到你的阴毛更可爱!” 一点儿也不假。 村姑的阴毛,形状长得好像个桃子。 金旺舌头舔了下嘴唇,用那个蒜头鼻顶她湿润的阴唇。 阴阜高高的耸超,柔若无骨,丰若有余,阴毛细如柔丝,掩护着神秘的肉缝。 村姑健美的玉体,打从出娘胎到现在,从未让男人碰过,更别说是那话儿了。 因此,她经不起刺激挑逗! 血脉贲张? 蛇腰猛摆! 双腿不停乱蹬! 口中却喊道:“不……不要………” 村姑的性感带受到攻击,那里忍受得住?便用手去推他的头,但是却阻止不了金旺。 金旺不但用鼻挑逗,更以手把阴唇拨了开,将舌头伸进去阴户,猛舔那处女的心津玉露。 “啊……唔………” 酥酥痒痒的,叫那村姑舒爽异常。 金旺为更进一步,挑起她性兴,用嘴唇吸吮轻咬她阴户上端,那颗绿豆大的阴核。 “噢呜──” 村姑双眼紧闭,口中忍不住呻吟。 “嘿嘿!” 金旺见时机成熟,抬起肉棒,屁股一挺,朝她的阴户刺入。 “啊──” 村姑痛叫了一声,三里外的人都可听见,纷纷探头查看。 金旺的龟头感到,好像被一道坚韧的薄膜挡住了去路。 村姑双腿紧挟,痛得哭喊:“痛死我了……呜呜……你这畜牲……救命啊……救命啊………” 闻言,金旺愈发的恼火。 “臭娘们,你还敢叫,我操死你──”金旺亳无怜悯之心,屁股不停猛顶,肉棒不停抽送。 村姑身体不停的抽搐,是爽是痛也没人知道。 “呜呜──救命啊──” 附近居民听见有人喊救命,也没人敢上前去救,只有眼睁睁瞧着那村姑被奸污了。 今个他见左右道一夥人中,有个性感,暴露的美女子,不觉心中一动,暗叫:“哇塞!莪金旺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水的查某(美女),家里的那几个某(老婆)、垫腿(小老婆),那里比得上她性感、豪放。嘿嘿,这种查某(女人),搞起来一定爽歪歪。” 他想到这里,得意洋洋,尾随他们的后面,看见走进华安店,稍停一刻,也走了进去。 掌柜搭讪问道:“金大爷,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金旺坐下一张椅上,笑着问道:“你们接到一笔大买卖,共开几个房间呢?” “只开四个房间,那是大买卖?” “这一夥人做什么生意的,怎么还有一个年轻的查某(女人)?” “听伙计说是镖客,到济南去的。” “哦!” 金旺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一翻流水簿,喜形于色,便告别出来。 ※※※※※※ “叩!叩!叩!” 三更天时,金旺换了夜行衣,腰间挂了一个百宝袋,飞身窜屋越脊,直到华安店的屋面。 侧耳细听,寂无人声。 他展目一扫,一支红烛半明半灭,一个值夜的店伙,伏在椅上打瞌睡。 胆子一大,便纵下身去,轻步到了十二号房门前,向门缝里一望。 只见床帐垂下,桌上燃剩一段红烛,烛光摇曳欲灭。 金旺十分兴奋,连忙拿出鸡鸣回魂香,把火种迎风一亮,燃点起来,把鸡鸣香对准门缝里,向鸡尾一吹。 一股香烟,直向门缝里进去。 有顷,从袖里取出一柄匕首,插进门缝里,用力拨开门,金旺一个箭步窜到床旁,伸手揭开帐子。 见到沙瑶姬的诱人睡姿,不禁吞了口口水,伸手就要去摸蹦出衣外的乳房。 “下流胚子,找死!” 突听一声娇喝,原来沙瑶姬早有准备,把宝剑一晃,照准金旺咽喉刺到。 “嗄!” 金旺这一惊,几乎失了三魂,急忙就地一滚,拔腿往房外逃去! “往那里逃?” 沙瑶姬跃下床来,飞身上屋,紧追其后。 金旺一窜上屋,即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矮道士,大惊失色之下,掉头便溜。 “小子还不屈服?” 那矮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左右道,他飞身拦截金旺,同时点了他穴道。 金旺痛叫一声,倒了下去。 沙瑶姬追上,一见金旺便刺。 左右道制止她说:“慢点,留他一命,我还有话问。” “师父,这种杂碎留他干嘛,还是宰了他算了。” “留人一命,功德无量,何必多结怨?” 说到这里,对金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和你无怨无仇,为何找麻烦?说个明白饶你一命。” 金旺见左右道慈悲,便跪在他面前,骗他道:“道爷,小人叫金旺,那位姑娘素不相识,当然毫无仇怨,只因家道中落,无力奉养老母,所以才作偷窃,倘望两位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孝子,难得难得。”左右道说:“不过我看你不像是偷东西,而是另有企图,给我老实说来。” 金旺打恭作揖道:“道爷,小的实在出于无奈,请念我初犯,下次洗手不干了。” 沙瑶姬怒气填胸,喝道:“骗肖的,看你的手法,是个老手,还说初犯;我们寸进柳家庄,即见你色眯眯地盯着姑奶奶看,你不说可以,等一会就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渣。” 金旺再要申辩,左右道早把他像提着小鸡似的,跳下屋来,走进店去。 伏在椅上打瞌睡的店伙,早被屋上的响声惊醒过来,吓得缩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惊魂未定,又见他们进来,左右道把金旺向地上一抛,道:“伙计,不要惊慌,你来指认,他是谁?” 金旺垂头丧气,不胜羞愧之至。 伙计见是住店的客人,胆子壮起来,走过去一看,不由“呀”了一声,惊道:“金大爷,你干什么?” 说完,眨着眼望望左右道、沙瑶姬,露着诧异的神色。 沙瑶姬问道:“伙计,他的名字是不是叫金旺?是不是家境困苦?惯做三只手的生意(小偷),来奉养老母?” 金旺扭转头看了伙计一眼,意思在说:“你不要瞎鸡巴乱说,帮个忙吧!” 伙计眼儿一转,心想:“庄里的人都恨死他了,没有一个敢和他作对,现在有人修理他,我何必庇护他,代受害的居民出口冤气也好。” 主意既定,即答道:“姑娘,他的名字是叫金旺没错,其他的小人不敢说,因怕他的势力。” 金旺双眼一瞪,怒道:“我是个穷光蛋,那里来的势力?你简直瞎鸡巴乱说。” 沙瑶姬冷笑道:“闭上你的臭嘴,姑奶奶一见你就知是个淫贼。伙计,有姑奶奶在此,你尽管说。” 伙计胆子一壮,侃侃而说:“他是柳家庄的首富,家中有三妻四妾,奴仆成群,专放高利贷,剥削贫民,欺负良善,奸淫妇女,无恶不作。” 说到这里,伙计吞了口口水,又道:“附近居民,各个怕他,谁敢碰他一根毫毛,就吃不完兜着走,希望两位把他送官法办,使地方安宁。若轻易放过,我这条小命就报销了。” 金旺听了,又惊又恐,伸手一掌,把伙计打倒地上,恶狠狠道:“混蛋,为什么瞎鸡巴乱说,老子打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 沙瑶姬十分愤怒,朝着金旺挥剑就砍。 左右道连忙叫道:“不要急,附近居民既然受害已久,理该由他们出主意,看怎样处置他。” 伙计爬了起来,怕得畏缩站在一旁,不敢再说什么。 左右道说:“你别害怕,快去找条铁练或绳索来。” “是!” 不一会,便拿了一条铁练,几根绳子来。 这时,有几个睡眼朦胧的人闻声而来,见了金旺不由惊异,一问情由,都感到怒气填胸,立即把他缚在大柱上,加派多人看守,等候天明发落。 左右道和沙瑶姬,也各自回房睡觉。 爆米花躺在床上,瞧见左右道回房,连忙道:“师父,事情怎样?” “捉了一个采花贼,小妖女无恙,现在绑在柱上,等天明之后冉行发落。” 爆米花一听采花两字,怒道:“哇操,这杂碎竟敢吃我马子(女朋友)的豆腐,留着他干嘛,我去宰了他。”说着,推被而起,拿了柴刀欲往外走。 第十二章 虎头人身变赤马 左右道喝道:“你马子无恙,你猴急个屁!时候不早,明天还要赶路,卡早困卡有眠(早睡精神好)。” 说完,关了房门,吹灭烛火,脱衣就睡。 不知经过多少时候,忽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过来,忙睁开眼睛一看,天已大亮。 听到众人言语,遂知道居民争看,在发表不平的愤语。 有顷,沙瑶姬敲门进来,笑谈昨夜经过,此时陈兴也进房,道:“左前辈,那个小子,为什么不把他杀了?” 左右道答道:“他犯众怒,自有众人制裁,我们干你镖银的事要紧!” “是!” 斯时,掌柜入房,向左右道谢说:“道爷等制伏恶霸,使居民安宁,造福不浅,除了房饭钱小店作为道谢外,地方捐五百两银,做诸位的放费,请笑纳。” 左右道还未来得及开口,爆米花已抢道:“房饭钱我们笑纳了,五百两就不必了。” 掌柜偏要他们接受,左右道一再拒绝,掌柜才无奈一再道谢,退出房去。 左右道等吃完早饭,在众人的欢送中,离开了柳家庄。 时近中午,见二里处有一带松林,陈兴遂道:“前面是尼山,最近几个月来出了个怪人?” “怪人?”左右道等三人,讶异问道:“是怎样的?” 陈与回答道:“是个虎头人体的怪人,专门攻击路人,而且出没没有定时,路人必需绕道而行,你们想奇不奇怪?” 沙瑶姬想也不想,便道:“哇操,有这样的怪事?我不信,你们胆小,所以绕道而走,我偏要走尼山,探个究竟!” 爆米花亦不信道:“除非老虎精,蜕变人形,可是这只有儿童神话故事中才有啊!” 左右道笑说:“是不是大家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对对!” ※※※ 大家边走边谈,不觉中已到了尼山。 但觉风袭山林,呼呼有波涛之势。 一弯林径,草丛没胫。 林子里飘出一股泥草潮湿的气味,非常难闻。 横边坡上,立着一块石碑,刻着“尼山”二字。 碑上生满青苔,字迹依稀可辨。 左右道望了一下四周的松林,坐在一块大石上,笑道:“我们走了许多的路,不管有没有怪物,大家休息一会也好。” 于是众人席地而坐。 有顷,沙瑶姬不耐烦道:“师父,走吧!坐久了会长痔疮的。” “是啊,是啊!” 众人正要起程前进的时候,蓦地从山上吹起一阵腥风。 高可参天的松梢,一阵乱颤,树叶纷纷落下。 许多镖师大惊失色,纷纷逃避。 “不好了,老虎精来了,老虎精来了。” 绑在树干的马,也像知道有祸降临,暴跳怪叫起来。 沙瑶姬和爆米花,手中紧握兵器,如临大敌。 就在狂风大作中,出现一个虎头人体的怪物,浑身长着长长的黑毛,眼如铜铃,口似血盆,手像利爪,快捷猿猴窜出。 陈兴虽然害怕,但有左右道在旁,胆子一壮,首先窜上向怪物头部砍去。 怪物十分灵活,一闪身窜到陈兴的背后,伸出利爪向他后脑便抓。 陈兴吓得一身冷汗,滚到一边,叫道:“左前辈,快来救我!” 怪物猛啸一声,追了过来。 爆米花取出铁松子,连环打了过去,柴刀也在它身上乱砍,好像替他抓痒。 怪物两耳一竖,十分暴怒,狂叫如雷,猛追爆米花而去。 爆米花吓得大叫:“救命啊!这鬼怪物太厉害了,师父,你上吧!” 沙瑶姬不等左右道应声,抢道:“我来。” 她是在苗疆长大,驯兽是最拿手的。 沙瑶姬从腰间取出怪暗器,叫“飞抓”,是专对付野兽的,厉害无比,要是抓着,对方挣扎,就越抓越紧,休想脱身。 沙瑶姬故意引怪物追来,见它追得迫近,把飞抓朝它脸上猛力飞出,正中怪物皮肉里,足有半寸。 怪物一边挣扎,一边狂叫,犹向她作扑来之势。 沙瑶姬大喜,猛力抽了几下,大笑道:“畜牲,今天碰到姑奶奶我,算你衰尾(倒霉)。” 怪物被飞抓拉倒,在狂叫声里,就地一滚,居然化为一匹全身红毛的赤马,立即张开马蹄,想飞遁而去。 “哇操,太帅了!” 沙瑶姬又惊又喜,一个箭步,纵上马背,众人欢呼起来。 沙瑶姬骑在马上,举拳连连打着,娇喝道:“畜牲,可服输?” 赤马像一头驯服的绵羊,竟动也不动。 “畜牲,你肯做我的坐骑,便向我点三下头,若不愿意,姑奶奶就宰了你。” 赤马连点三下头,引得众人大笑。 左右道连声说道:“天赐宝马,天赐宝马。” 沙瑶姬遂把马背上的飞抓,拔了下来。 爆米花笑道:“这畜牲一定是公的。” “哈哈………” ※※※ 穿过松林曲径,刚到村口,忽然从东面传来女人呼救的声音。 “救命啊!” 沙瑶姬觉得非常奇怪,急忙寻去。 “大爷,银子全给了你,我也给你奸污了,放我哥哥一条命吧!” 接着,一个粗暴声音道:“叫叫叫,你只会叫,叫得老子早泄搞不爽,老子便杀了你。” “大爷,我不叫便是……哎哟……痛死我……呜……” “他xx的,还叫,孩子们!快把盘子拿来,老子把她开胸破肚,挖心下酒的好食物,好久没有尝到了。” “不要………” 听到这里,沙瑶姬不忍再听下去,飞起一脚,破门应声倒下来。 只见一个长得小白脸的青年,被人脱得光溜溜,反绑在椅上,旁边站了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手里捧着木盘;地上一个黑脸凶恶大汉,正压着一丝不挂的少女。 黑脸大汉一见沙瑶姬进来,吃惊喝道:“娘们,你是那儿来的,做什么?” 沙瑶姬怒道:“大白天的抢了银子,奸了人还不算,还要杀人,太可恶了。” 言毕,一剑向大汉胸膛刺去。 大汉连忙纵身而起,顺手操了把刀,和她杀得难解难分。 躲在地上的少女,慌忙奔到椅子上,抱着哥哥吓得浑身发抖。 沙瑶姬见大汉武艺不弱,准备取巧制胜,快速快决,短裙一掀,使出一招“满裙春色”。 “哇塞!” 大汉眼睛一瞪,惊叹声中,紧接着惨叫一声。 原来沙瑶姬趁其不备,一剑利入他心窝,跟着砍下他头,当做皮球一踢。 此时少女立即跪在地上谢道:“我和哥哥被强盗半路打劫,多谢女侠搭救。” 沙瑶姬扶她起来,笑道:“不必说了,快穿了衣服走路吧!” 兄妹两人才发觉自己没有穿衣服,不免羞红了脸,连忙去穿衣服,返身跪下,流泪道:“受恩不能不报,女侠请留下芳名。” “我姓沙,人家都叫我小妖女。”沙瑶姬道:“我可不喜欢婆婆妈妈哟!” 少女含泪道:“好!我便叫你沙姐姐。我们兄妹两人是到济南去贺喜,返回北京途上,不幸在此遇劫,既然沙姐姐不要我们感激,若到北京,请到府上坐坐,哥哥叫“周子堂”,我叫“周素兰”。” 沙瑶姬无心多谈,随口答应,扭转身形,见两个孩子还捧着木盘,站在那儿发愣,喝道:“哇操,你们两个还不走?” 那两个孩子才惊醒,忙道:“是是是!” 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沙瑶姬转身欲走,突然驻足又道:“看了你们二人的样子也真累,既然你们要回北京,不如跟我们在一起,到了济南,便可转到北京了。” 周素兰一听,喜道:“太好了!” “那就走吧,我还有同伴在村口呢!” 沙瑶姬领着周子堂兄妹,去和左右道等人会合,再催程赶路。 ※※※ 夕阳西下。 前边的山峰,就是龟母顶了。 左右道吩咐爆米花,安排周子堂兄妹住在“松庄”,再和沙瑶姬等人,齐赴龟母顶。 盏茶时间后,沙瑶姬和左右道二人,首先抵达龟母顶下,只见漫草丛中,纵出五、六个小贼,各执着明晃晃的利刀,喝道:“肥羊,留下买路钱来,才可以放你们过去,不然取你们的性命。” 沙瑶姬怒道:“哇操,姑奶奶不想宰你们,去告诉你们老大,快把镖银送回,若有半个不字,立即踩平贼窝。” 有两个小贼觉得话声不对,又见远处人马逼近,立刻吹着哨子,返身朝山上奔去。 “哔──哔──” 下面一吹,上面响应起来,表示遇到劲敌的暗示。 其中三个小贼,知那匹神马必是宝物,又见沙瑶姬穿得风骚、暴露,不禁邪笑道:“小妞,叫老道滚回去,你和坐马都留下来,哥哥会体贴你的。” 闻言,沙瑶姬不等他们说完,取出铁松子就打。 “妈的,想吃豆腐罩子(眼睛)放亮点!” 一时之间,小贼应声倒地,轻者没命逃走,重伤的呻吟不已。 “哎哟………” 此时,陈兴等人已到,正巧从山下杀下一个彪形大汉,后面拥着百多名小贼。 陈兴便低声道:“左前辈,这个就是老大范龙,我去收拾他!” 左右道笑说:“不行的时候,记得叫救命啊!” 陈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叫道:“范老大,还认得我吗?快还我镖银来。” 范龙目露凶光,怒叫道:“臭小子,真九怪(调皮),上次留你一命,现在又来送死吗?” 说到这里,手一挥,百名小贼立即散开,成了半个圆形,俟机而动。 旋即,陈兴和范龙大战起来。 沙瑶姬见两人这一战,不知要多久,天色已暗了,而左右道还袖手旁观,不由焦急起来。 她偷偷取出铁松子,向范龙的下部打去。 范龙正在苦战,不防暗算,等到觉察已来不及了,痛得倒在地上,呱呱大叫:“他xx的,是谁偷袭老子的卵葩(卵蛋)?” “格格──”沙瑶姬不禁笑了赶来。 范龙这时已被几名小贼扶起,见沙瑶姬大笑,怒道:“是那个臭八珍查某(三八女人)偷袭老子卵葩(卵蛋),快给老子宰了她。” 立刻约有三、四十个小贼,把她围了起来,乱刺乱砍。 沙瑶姬把莲花剑挥成一片乌光,笼罩着她身形,小贼无法欺身迫近,晃眼间,死的死,伤的伤,满地狼籍,不敢向前进逼。 这时山上,响声又大作。 左右道举目一看,但见半山上又冲下几十个小贼,为首一人长得白皙,年约三十,手握双剑,见了陈兴,不禁大怒:“你是我手中败将,失了镖银活该,怎的又跑来作怪?你肩上到底有几个脑袋,难道不怕死?” 说话中,他目光无意中瞥见左右道,不觉暗吃一惊! 陈兴道:“范老二,夫把镖银还我,否则范老大就是你榜样。” 范豹不理陈兴,似乎见过左右道,便问:“道长,你可是左右道吗?” 左右道说,“既然认识我,就该知道我最鸡婆,快把镖银送上,大家留个情面,不要撕破脸歹看面(脸色难看)。” “教我送回镖银,行,凭本事来拿。” “好,大丈夫一言为定,谁都不用帮手,你先动手。” 范豹一言不发,挥动双剑向左右道刺去,左右道不急不忙,手一伸,捏住他两手腕脉。 “哎哟!” 范豹大叫一声,两手同时酸软,双剑齐飞而出,落在树干上。 他吓得脸如土色,一身冷汗,慌忙扭身拔腿便逃。 左右道并不追赶,冷笑道:“范豹,镖银肯送回吗?我有好生之德,你尽可慢慢走,别走太快摔倒了我可不扶你。” 范豹且逃且骂道:“杂毛老道欺我太甚,我岂能就此罢手,孩子们!快跟我上山还要和老道拚个死活!” 众小贼见二爷惨败,大惊不已,跟着他直向山岭奔逃。 沙瑶姬气道:“妈的,追!杀那食言而肥的小人。” 说完,率先追赶,左右道和陈兴紧跟其后上山。 奇怪! 上得山来,不但没有范豹的影子,连那小贼人影,也没看见一个。 沙瑶姬步步为营,走没一会,突地飞箭齐飞,跟着脚下觉得有异,飞箭虽然避过,却跌入虚掩泥土的地坑,足有七、八尺深的深渊。 坑内伏着十来个小贼,一齐用铁钩绳索,准备把她捆绑起来。 一个小贼笑道:“这小姐长得真不赖,武功又好,去献给二爷享用,倒是天上的……一双,地上的几……对………” “哈哈………” 沙瑶姬幸亏轻功不赖,陷入地坑,即知中了诡计,连忙双脚一纵,窜上地面,再往山岭急奔。 忽见一个壮汉拦住去路,笑道:“小姐,敢来追我吗?” 说完,返身在山上而逃,沙瑶姬拔腿便追。 追到一处假山的地方,只见他身形一晃,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深怕暗地伤人,不免有些怕怕,便在附近寻踪搜索,不料重陷地穴。 这个地穴,和刚才那个不同,里面张着一口铁网,有人跌到下面,潜伏的人疾把网口一收,虽有天大本领也难发挥了。 所以沙瑶姬正要挥剑劈网,网口已经收缩,她只有束手成擒,怒恨不已。 壮汉哈哈大笑道:“美人鱼,本来我想宰了你,但见你美得太令我心动下不了手,等我禀过两位大爷,今夜就和你进洞房,管教你爽歪歪!” 沙瑶姬勃然大怒,骂道:“狗强盗,臭强盗,爽你妈个大头鬼,要杀便杀,姑奶奶绝不放个屁。” “嘿嘿,我就喜欢你的泼辣,够味够味!” 壮汉并不动怒,笑嘻嘻的把她放出网来,两手反绑,押上山去。 一进山寨大厅,壮汉就吓呆了。 原来,厅上的大位上,斜坐着一位矮不隆咚的道士,范豹俯首端立一旁,十辆镖银已经放在厅上。 沙瑶姬见是师父,不由喜出望外,叫道:“师父,救我!” 左右道笑说:“免惊(不必怕),范豹,你去解开她。” “是!” 范豹应声中,走过去一边替她解绑,一边骂壮汉道:“他xx的,没有我的命令,干嘛随便抓人,小心我宰了你头。” “是是是!” 沙瑶姬得了自由,顺手打了他一个耳光,流得满口鲜血,壮汉睁着怒眼,不敢吭声。 范豹见了,暗自觉得难过,也不敢声张。 沙瑶姬笑盈盈问道:“师父,还是你行,你是怎样制伏他们的?” 左右道说:“现在不便细谈,等一会你自会知道。” 沙瑶姬突然想起爆米花,遂道:“这里全交给你处理,我要先回客栈找爆米花,因为那客栈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也好,明早山下相见,不见不散。” “知道啦!” 沙瑶姬迫不及待往山下狂奔而去。 ※※※ 松庄店。 当晚爆米花叫了一桌菜在房间,请周子堂兄妹入席。 他斟了三杯酒,道:“大家不要客气,随便吃。” 周子堂谦逊道:“我二人都不会喝酒,你多喝几杯吧。” 周素兰秋波一溜爆米花,羞人答答,粉脸上涌着两朵红云,嫣然一笑道:“谢谢!我不会喝酒的。” 爆米花也不勉强,道:“既然不会喝,先吃点饭,菜这么多,随便不要客气。” 说完,拿起杯子欲喝,忽见酒混浊,便知被动了手脚,放下酒杯拿了饭吃。 周子堂见他举杯不喝,问道:“为什么不喝酒?” “酒不好,不想喝了。”爆米花低声道:“喂!待会若有事,你俩千万别咿咿哇哇乱叫,宰羊(知道)吗?” 周子堂听了大惊失色,浑身抖颤起来,道:“唉,我兄妹再要蒙难,定难活命,怎么办?怎么办?” “有我在,你们应该相信我的。” 周素兰恳求道:“求大英雄救命,若能救出我兄妹,回到北京,定答谢你的大德。” “安啦!”爆米花道:“隔墙有耳,说话小声点。” 周子堂叹了一口气,道:“万一事情不顺,你不必顾我,救我妹妹出险别无他酬,便把她的终身许配给你,以报大德,我死了也瞑目。” 闻言,爆米花心中喜孜孜,偷偷瞄了周素兰一眼,见她娇滴滴,真是楚楚怜人,和沙瑶姬完全不同,心想:“太帅了!” 口中却道:“卖根生笑(不要开玩笑),时候不早,你们先去睡,我来守夜保护你俩安全。” 周素兰听得面许终身,羞人答答起来,偶而抬起眼来望过去,适巧和爆米花的目光相触,忙低下头,娇羞万分。 周子堂催道:“妹妹,我们就去睡吧,心里不要难受,爆米花一定会保你出险。” 周春兰听了,打断了爱慕的念头,和周子堂去睡。 爆米花见他二人已经睡了,便整个房内检查了一遍,才吹灭烛火静坐守夜。 坐了一阵后,爆米花渐觉疲乏,正要入睡,忽听“格”的一声,像板壁发出的声音。 他忙睁开了眼,果然见到板壁上,露出一个人头大的洞,便蹑步到了那边。 适时一个人头探了进来,爆米花出其不意,一刀砍下。 哇操! 那人叫都来不及叫,头就滚了下来。 隔房立即低声道:“坏了,那个小子有了准备呢!” 另一人答说:“操,那小子虽狠,已成笼中之鸟,我们报仇去。” 语毕没多久,就见一人进房来,爆米花在暗处看得真切,伸起左手,在他右腕上一按,那人就不能动弹。 第二个大汉以刀掩护,窜了进来,他就猛力一刀,向汉子腹部刺去。 大汉向旁一闪,见前面有一人举刀欲劈之势,不管五七三十五,顺势一刀劈去,可怜第一个汉子,成了一刀两段。 这时,那大汉才知道杀错人了,不禁大骂:“小子,你竟敢搞借刀杀人的诡计,老子若不把你一刀两段,誓不为人!” 床上的兄妹,吓得互相紧抱浑身乱抖,恨不得有个地洞窜了进去。 爆米花喝道:“毛贼,爷爷送你回老家去。” “哎──” 大汉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周素兰吓得躲在哥哥的腋下,道:“好害怕呀!那位小哥又杀了一个呢!” 周子堂低声道:“是呀!你镇静一些。” 此时楼下声音大作,火把齐明,叫道,“我们冲上去,去杀那个小子,报咱们弟兄之仇。” 爆米花知道事情扩大,急道:“糟了,糟了,你们快跟我走吧!” 他挟了两人,施展轻功,翻屋越脊。 “臭小子,往那里逃?” 一个黑脸大汉拚命追来。 爆米花边逃逸道:“爷爷往你妈的裤裆里逃!” “气死我了!” 爆米花纵到平地向前再逃,路旁有几株大树,遂放下他们兄妹两人,叫他们暂时躲藏。 就在这时,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被十几名大汉前后拥着,走上前来,喝道:“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家伙,斗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子,都斗不了,还能做事吗?” 说到这里,转向爆米花道:“臭小子,叫什么名字?先告诉你老娘。” 爆米花手一插腰,道:“老查某(老女人),你爷爷的名字叫爆米花,噪得很!” 那女人冷笑道:“原来你就是爆米花,名气是很噪,不见其人,以为是个了不起的大侠,一见之下,不过是个死小鬼,还敢在老娘“潘虹”面前九怪(调皮)!” “恰查某(母老虎),欠人骑骚得痒,爷爷住你店,付你钱,还要杀人,你和孙二娘一样可恶。”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一会便大战起。 潘虹善用两柄刀,身轻如燕,武功不错,和爆米花不分胜负。 但是时候战多了,要应付潘虹,又要对付十余个手下,就算武艺高强,也要筋疲力尽。 就在爆米花心中直叫“完了完了”之际,忽听得马蹄声响,由远而近,沙瑶姬大叫:“爆米花,我来了!” “咻咻咻!” 铁松子一出,众手下顿时散乱,或被击伤。 “太帅了!” 爆米花有了帮手,精神大振,刀光起处,恶徒不死则伤。 潘虹见大势已去,不走更待何时?急忙乘隙向旁边窜去,爆米花连忙打出铁松子,正中她的左臀。 她如漏网之鱼似的,落荒而逃。 “哼!便宜你了!”沙瑶姬道。 这时,陈兴和一夥镖师先后到来,爆米花突然想起周子堂兄妹,叫道:“喂,你们两个可以出来了。” 叫了几次都没有回声。 “奇怪,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吓死了?” 众人搜索而去,不见他俩踪影,爆米花叫道:“完了,那对可怜虫一定被他们抓走了,咱们得快去救!” 一干人又浩浩荡荡返回松庄店。 ※※※ 原来周子堂兄妹二人,藏在树后吓做一堆,后被两恶发现,商量之下,押了他俩潜回松庄店,藏在房间里。 其中一个向同伙道:“老李,我们大势已去,不能再待在这里,你去弄点银子一同奔走他乡,有了这个花妞,一同享用岂不是好?” 老李眼珠一转,暗道:“对,我何不搜刮店里的银子,把他杀了,这个妞便是我的老婆,有了这许多银子,回到家乡买田造屋,可做一个暴发富。” 想到这里,阴笑道:“好,老王,就这样办吧,你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老王见他已去,才向周素兰笑着说道:“姑娘,你不要怕,我是喜欢你的,老李是个坏蛋,我把他杀了,你一心一意跟着我愿意吗?” 周子堂吓得不敢出声,心里非常愤怒。 周素兰流着泪道:“你只要不杀我哥哥,一切的事都由你作主好了。” “哈哈──你哥哥便是我的舅兄,当然不能伤害了。你也不要难过,包管你们享福就是。” 周素兰故做含羞,心中却骂道:“杂碎,作梦,逮到机会我就报官抓你。” 不一会儿,老王听到脚步声,连忙闪在门后,等到老李意兴匆匆回来时,举刀劈下他脑袋,背上负的一包银子掉落在地。 老王捡起银子,道:“老李,你死在黄泉路上别怨我,因为老婆那有共用的吗?” 言讫,得意洋洋招呼他们兄妹离去。 一出房听到外面杀声连连,不由大惊失色,急忙从后门后逃去。 “快点走,后面有人追来,若被发现,咱们便没命了!” 可怜的周素兰小脚难行,为了逃命,不管地面高低拚命急走,心中暗自叫苦。 老王见她这样走,急得火烧屁股,挟了周素兰便道:“舅兄,快来不及了,我在前面的树林等你吧!” 周子堂见歹徒挟了妹子走,不禁呆楞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顷才掩面痛哭起来。 不久,走上一名男子问他道:“你是不是迷路,所以急哭了?” 周子堂向他看了一眼,见是个中年大汉侠士装束,遂道:“壮士,我不幸误投黑店,歹恶的店伙挟走了我妹妹,我是个无用书生,只能眼睁睁看看妹妹被挟走。” 中年汉子听了大怒,道:“你别伤心,告诉我店伙从那条路走的,我去给你夺回。” 原来这中年汉子叫“潘雄”,是潘虹的哥哥,为人义气,一身好武艺,和他妹妹个性不合,意见也不相同。 周子堂手指南面的路,道:“是从这条路去的。” 潘雄听了,不及回答,连忙向前面的树林奔去。 奔了一阵,果然见前面有一条黑影,大喝:“喂,胆敢劫掠旅客,你有几个脑袋?” 老王大惊失色,放下周素兰和包银转身一看,不免魂飞天外,浑身发起抖来,暗忖:“这个买卖丢了岂不可惜?我何不蒙他一下。” 想毕,忙把双拳一拱,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潘大哥自己人,我是松庄店的老王,那个女子是我婆娘;因为店里来了几个小子向我们寻仇,我见她胆小便到此处来暂避,那有劫掠之意。” 潘雄怒道:“你满口胡言,老子非打烂你的狗牙不可。” 周素兰听了,情不自禁哭泣起来。 老王见她哭泣,恐怕事情弄糟,恶狠狠的揍了她一下,喝道:“闭嘴,不许哭,否则杀了你。” 周素兰有如万箭穿心热泪流个不止,却不敢哭出声来。 潘雄见了,骂道,“你别反穿皮袄──装佯了。我已知道你是个坏蛋,快放了这姑娘,那个包裹是什么东西,想必也是他们的,全还给人家,不然,你该燎解我的脾气。” 老王那里舍得,大声叫骂:“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岂有此理,谁怕你了!” 一语未了,先下手为强,利刀奔向潘雄胸前劈去。 潘雄见他狠命扑来,不禁暗暗欢喜,闪身避开之际,右手乘机抓着他的后领,将他身子一转,一拳便打在他的脸上。 “哎──” 老王惨叫一声,口鼻鲜血直冒,扑倒在地,虽然半死不活,仍拚着一口气爬走。 潘雄不追赶,提了包银和气道:“你别怕我是好人,现在送你到哥哥那里,如果没有宿处,住到我家里去好了。” 周素兰不敢答应,只道:“多谢壮士救命大德。” “不必谢了,咱们快走,别教你哥哥等急了。” 周素兰点头,和他一道折回归途。 突然远处驰来一赤马,上面坐着一个女子,双手连连打出几颗铁松子,向着潘雄打来。 潘雄避过数颗铁松子,不觉愤恨,大叫:“喂,臭娘们,我和你并无仇怨,为什么伤人?” 周素兰一见,喜出望外叫道:“沙姐姐,你不要误会,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来人正是沙瑶姬。 她连忙跃下马来,道:“歹势歹势(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不知那个歹徒那里去了?” 潘雄答道:“不知者无罪,店伙已受伤溜了。” 这时爆米花也赶到,见是潘雄,不禁欢呼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帅!” “老了老了!”潘雄笑道:“瞧你长得又粗又壮,我不老才怪。” 原来,潘雄和爆米花,还有一位叫“金牙贵”的,是在河南认识的。 那时候,爆米花还是关威的跟随,因一场打斗结为好朋友。 潘雄又道:“没想到会遇见你太高兴了,到舍下聚聚如何?” “干嘛打扰你家,不如到松庄店畅聚,痛饮个够。” “好!不醉不归!” 潘雄是个爽直的汉子,立即一口答应,随他们返回松庄店。 ※※※ 回到松庄店,爆米花吩咐镖师准备酒菜,大开宴会。 周子堂站起,在每个人面前倒了一杯酒,感激道:“各位!我们兄妹蒙你们相救,恩深再造,如到北京,请临舍下,以报厚恩,现在暂以这杯酒敬各位大哥。” 爆米花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要这么谦逊,我们喝酒,喝酒。” 拿起酒杯,一仰而乾。 众人谈笑甚欢,非常热闹。 潘雄忽然叹了一口气。 爆米花讶异问道:“老兄,喝酒喝得好好的,干嘛叹气,是不是没有查某(女人)陪酒?” 沙瑶姬听了,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爆米花说笑惯了。 周素兰出生官宦世家,没听过这些话,不禁羞红了脸。 “爆米花,别说笑。”潘雄道。 “那是什么事,使你叹气呢?” “这间店是我妹夫所开设,但不务正业爱与绿林中人交往,被人所害,妹子不听我劝,继续开设为恶,叫我好生难过。” 爆米花听了,脸有难色道:“老兄,早知道这店是你老妹开设,看在老兄面子,咱们吃点亏也就算了,绝不会刁难她的。” 潘雄笑了一笑道:“你要这样,这杯酒再也喝不下去。我老妹有点皮毛本领,便自以为了不起,她不知道江湖上高手很多。“她受了这次打击,我非常快慰,希望她从此能改过自新,若再如此,我的面子都被她丢光了。” 沙瑶姬插口道:“我若碰见她定向她道歉。” “那倒不必。” 爆米花为免心中不乐,话锋一转,问道:“那个叫金牙贵,现在那里?他是不是一样满口金牙?” 潘雄回答:“他吗?最近金牙修饰了一下。听说开春的时候,要上北京打擂台,主持擂台的是水月门的人,到时北京城内必定闹得天翻地覆了。” 沙瑶姬和爆米花听了,精神为之一振,道:“太帅了,我们不但会去,连我们师父也高兴去呢!” “太好了,相隔开台还有三个月,咱们可以好好准备。” 潘雄喝了口酒,又道:“听说水月门的首脑范登武艺高得很,以前收有五个徒弟,可是都背叛他而去,剩下个女的叫“梅赛花”,后来又收了一个叫柳逢春的,两人都得到他的真传,尤其是那女的更是厉害阴险。” 沙瑶姬一听“梅赛花”三个字,心中不禁一动! 爆米花劝道:“来来来,喝酒喝酒,不要光顾着讲话。” 众人应了一声,直喝到半夜,方始散席。 潘雄也告别而去,众人奔波整日,又多喝了酒,都觉得十分疲倦,倒头便睡了。 这时,忽从松庄店外,窜上一条黑影,轻车熟路走在屋上向下一望,看不见什么,知道都已入睡。 那条黑影是谁? 原来是受伤而返的潘虹。 她恨恨的骂道:“小骚货,爆米花,你们杀了我店伙,还伤了老娘美臀,多年的心血全被你们毁了,若不报此仇,还有脸见人吗?” 说到这里,灵机一动,又说:“有了,我何不到寡妇村求“方天娜”去报此仇。” 主意既定,遂纵下屋来离去。 ※※※ 半个时辰后,已到了寡妇村。 寡妇村,名符其实住的都是死了丈夫,或丈夫失踪的女人。 村上沉静。 路灯半明。 更声微响。 潘虹走了一段路,已到了方府的院子,轻声纵上围墙,一连几窜到了内院屋顶,使出一个“倒挂金钩”之势,向下一望。 只见纸窗里灯光微弱,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笑声。 潘虹一时好奇,跳了下来,用手指沾了口水往纸窗戳个洞,眼睛向房里一瞧,不禁吃了一惊。 “男人!她房里怎会有男人?她男人不是嗝屁了吗?” 潘虹已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她再往里面仔细一看,这下惊得她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哇操! 她又看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 方天娜会答应助她一臂之力吗? 沙瑶姬和爆米花,又会遇到什么惊人怪异的事故? 第十三章 一柱擎天惊死郎 原来,潘虹看见了一个大棒棰! 超级大棒棰! 那根大棒棰,可以列入金氏纪录里。 那根大棒棰长在人身上。 长在一个三十来岁,魁梧的壮汉的身上。 足足有七寸长左右。 他正抱着方天娜在亲嘴。 方天娜一面亲。 一面伸手玩弄着他的大棒棰。 “大棒棰,你为什么那么多天没来寡妇村找我?是不是又有了新户头?” “外面的查某,怎么能和寡妇村的查某比?” “为什么?” “寡妇村的查某食量大,杵得久,正合适我的大棒棰。” “那就快上床吧!” 方天娜一边催着,一边急急脱得光不溜丢,仰躺在床上。 “阿娜,几天没来喂你,瞧你又饥又馋!” “格格,那你就天天来嘛!” 屋外偷看的潘虹,不禁骂了一句:“骚蹄子,骚到骨子里去了!” 话语未了,潘虹可怔住了! 因为,她看见大棒棰又涨大了。 跟儿臂一样粗,长度最起码有十寸了。 潘虹心中暗想:“哇塞,若能被他戳一下,滋味不知如何?” 再瞧方天娜! 她两个奶子特别大,跟叶子妹差不多! 而腰呢? 像玛当娜一样性感。 微凸浑圆的小腹,再往下是一块三角洲,上面长满乌拉草。 三角洲的尽头,有一道窄窄的山沟。 这时,大棒棰爬上了她肚上去,要摸方天娜两腿,好架在肩头上,来一个“二郎挑担”。 那里知道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奇怪! 她的两条玉腿究竟上那里去了呢? 哇操! 原来,方天娜这个风流寡妇,上床之后,早把两条玉腿,高高翘上了天。 鲜红的阴户张开,就等着对方光临了。 大棒棰心想:“操伊娘咧,好个淫妇,看我给你个下马威!” 当下,他就把肉阳具抬起,离阴户一尺多高,深吸一口气,照准阴户狠狠插下。 “哎哟,大棒棰,求你捣轻一点!” 方天娜像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大棒棰用两只手,替她分开整个阴户,慢慢磨擦了许久,只进去了半个龟头。 “相好的,你不先苦一下,待一会儿,那来的甜头嗜呢?” 语毕,他又挺起棒棰朝里放。 “哎哟,插不得呀,你要弄死人才罢休是不是?” “才进去不到五分之一,你就咿咿哇哇的叫,那你说要怎么办?” “拜托,你用一些口水吧!” 大棒棰拒绝她道:“操伊娘咧,只有干没开苞的才用口水,岂有干寡妇,用口水之理?这个例子破不得,你还是忍着点痛吧!” 话语甫落,他又挺起棒棰往内攻。 “插不得啊!大棒棰,你坚持不肯破例,那我自己动手总可以吧!” “好吧,特准你!” 登时,他抽出了棒棰。 方天娜把许多口水,吐在自己双掌上,再从阴户灌了进去,剩下来的,全擦在棒棰上。 “好了,大棒棰,上马吧!” “遵命!” 语毕,他捧起方天娜两股,“咭”的一声,插进了半根。 方天娜连忙大叫:“停!到达花心了!” “可是……才半条而已耶!” “妈的,你这个人,怎么……怎么这样粗鲁,不管人家死活,一弄就到底……现在,里面装不下,快抽一点出来吧!” “笑话!”大棒棰笑道:“这种玩意,不放在里面,难不成放在外面风乾?” “可是,你大棒棰足足有十寸长!” “那是你的幸福。” 说罢,他就运动了起来。 “哎──唔──,哎──嗯………” 大棒棰每插一下,她就要尖叫一声。 窗外的潘虹看了后,都有点忍不住想要笑。 此时此刻,她忘了来寡妇村的目的。 她全心全意被大棒棰吸引住了。 她忘了仇恨! 她眼前有的只是一幕幕精彩绝伦的片段。 大棒棰插到五十下之后,方天娜就不叫了,只听阵阵呻吟。 “哥哥……你,你的棒棰……捣得我真舒服……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了……哦……太爽了……全进去了吗………” “根生笑(开玩笑)……足足十寸长,你吃得了吗?” “可是没进去……哦……有点可惜……可惜耶……噢………” 方天娜的娇躯,又颤又抖,香汗不停的冒出。 “操伊娘咧,别太贪了,戳死人……我要偿命的………” 大棒棰不时抽送,又俯下身去,亲吻她的粉颈。 潘虹看得心痒痒,身体不禁扭摆起来,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哥哥……噢……我爱死你了……爱死你……这个大卵叫(鸟)………” “嘿嘿……我更爱你的温泉洞………” 两个人搂在一起,浪成了一团,比当神仙还快活千万倍! 大棒棰喘着问道:“吃饱了没有?寡妇!” “还早呢!” “哇操!” 又过了一会,大棒棰又问相同问题。 方天娜依然摇摇头。 不知过了多久? “亲……亲哥哥……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啊……丢给哥哥了!” 其实,方天娜早丢了两次,但她不承认,就像一句古话:“权官如何,却多俟得一刻,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她可不行了,人如醉汉骑驴一般,坐在上面摇摇晃晃。 大棒棰试探问道:“相好的,你丢了没有?” 因为,他怕方天娜笑自己床上工夫不太高! 方天娜娇喘虚脱地道:“哥哥……我,我丢了……我要死了……天啊……我再经不起捣了……你快抱着我……睡个甜蜜蜜的觉吧………” 大棒棰这才停止,可是阳具呢?仍然硬挺挺插在阴户里。 哇操! 这可是个绝招! 大棒棰刚这样想到,只听窗外“哎”的一声轻叫,跟着黑影坠了下地。 他惊觉跃起来,推开窗户去查看。 此时,方天娜累得睡着了。 大棒棰头往外伸去,忽然被两只纤手,用力拉出了窗外。 原来,拉他出窗外的不是别人,正是来向方天娜求援的潘虹。 大棒棰一跌出窗外,潘虹迫不及待褪下了裤子,张开双腿往下坐,使出一招“活吞人□”。 潘虹的身手矫健,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哎唷……嗯………” 那根大阳具全根尽入,使得潘虹穴中,涨得又痛又舒服。 她实在饥渴了很久,急了,才由此下策。 从房里跌出房外的大棒棰,人还没起身,大阳具又是一紧,还以为被老鼠挟挟住了阳具呢? 他莫名其妙,定睛一看,弄了半天才搞懂,自己被女人给奸了。 “这………” 他想要爬起来,可是刚才打了一炮,体力透支还未复原,何况他现在,不费力就可享受舒服的招待,何必又要起来? “哦……你的棒棰真……真是……真是一级棒,瞧得我不干都不行……噢……太好了………” 潘虹嘴里娇哼,粉臀一上一下的套动。 “喂,大棒棰,你的这根玩意,怎么会生得这般大?” 大棒棰笑嘻嘻回答:“我这根棒棰可不是天生就大的。” “哦?”潘虹一边套弄,一边好奇问道:“那是怎么弄大的?” 大棒棰“嘿嘿”诡笑道:“我的这根棒棰啊!里面有个特殊装置。告诉你也无妨,本来它很细小的,我很自卑,连尿尿都怕被人瞧见。” “后来呢?” “后来,我四处寻求名医,想替它整型,整整花了我两年时光,才找到了“妙手回春”公孙长;他精于此术,于是将我棒棰麻醉,再把两侧割开,塞进去一些特制材料。“经过一个月静养,伤口复原后,它就和普通人一样,一旦硬挺起来,就跟现在这个样子。” 言讫,他抱着潘虹,一个大翻身,潘虹娇美的玉体,就被他压在下面了。 这时候,人棒棰像骑野马一般,两手隔着衣裳,抓住她的两乳,下面大阳具狠命地抽插。 “啊……哎哟……天杀的……你好行哦……我……我快受不了了………” “亲妹妹……你,你也动啊………” “我……我太爽了……动不了………” 潘虹听出端倪,晓得他也快要飞上天了;所以,勉强扭动臀部,并用意志力收缩阴户,使它挟动着。 “噢呜……妹妹……我……我完了………” 在刹那之间,大棒棰热情的阳精,破闸而出,像千军万马似的,直冲潘虹阴户的深处。 “啊………” “唔……呜……真他妈的够爽………” 潘虹销魂的呻吟,两只手紧抱住他,两人腿儿相贴,口儿相接,不停地颤抖着。 ※※※ 三天后,沙瑶姬等人来到了济南,然后陈兴等一班镖师押着镖银离去。 周子堂和局素兰兄妹,也告别回北京。 就剩下沙瑶姬和爆米花,及左右道三人漫游在街上,往龙潭阁去。 这时街上东边一个空地上,十多个小孩围着一个老叟嬉笑道:“沙爷爷!你打一路拳给我们瞧瞧好吗?” “沙爷爷,讲个故事给我们听听吧!” 老者哈哈笑道:“别胡闹,我那有空,快回家吃饭去吧。” 一个顽皮的孩子,向其他的小孩使了个鬼脸,偷偷站到老者的背后,两手在老者肩上一按,两条小腿便围着老者的颈子趁势双脚一勾,紧紧捧着他的脑袋,嘻嘻的笑了起来。 众小孩见了拍掌大笑。 老者并不动怒,依然哈哈大笑,拔腿就跑,孩子有意玩弄他,抓着他的发结扯了两下,发结散了开来。 老者笑道:“你把头发抓紧不要放呀!你看,天上有一只大鸟飞下来要啄你小鸡鸡了!” 孩子不信,举头看去的时候,老者的头发忽然像铁丝那样的结实,向上面一竖,孩子一个抓不着,抛上一丈多高。 老者在孩子欢笑声中,把那跌下来的孩子接在掌中,放到地下独自走了。 后面的孩子,一股儿拥上,大声笑道:“沙爷爷,这个好玩,再来一个呀!” 当下沙瑶姬看得真切,笑道:“爆米花!可看见那个老头的神功好惊人呀!” “是呀!”爆米花应道。 左右道会心一笑,道:“你老子武功神奇得很,见到他一定要法子,要他教你几招知不知道?” 沙瑶姬指着那老者,问道:“跟那个老头比,谁神?” 左右道眼睛一亮,叫道:“追呀,他就是你老子。” 沙瑶姬一时不知所措,竟楞住了。 爆米花急叫:“泰山大人(岳父)……沙大侠,请留步。” 那老者转身一看,呀了一声道:“左兄,怎么想着来了?后面两位小朋友是谁?” 左右道不答,反催沙瑶姬道:“你还楞着干什么?快去叫呀!” 沙瑶姬噗通一声跪下道:“爹,我是你女儿瑶姬!” 闻言,那老者惊喜万分,扶起了沙瑶姬,语无伦次道:“真的?我……你真的是我女儿,太好了,你长这么大啦………” 原来这老者是十八年前,受他师父范登所伤,逃到满疆被左右道所救的沙狂风。 十八年来他看破世事,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怎料会被左右道找到。 一行四人回到沙狂风的“雅筑”,一栋三间的竹屋,客厅挂了几幅字画,正中两排相对的几椅,拭得一尘不染,像是书香之家,没有一点习武的气派。 沙狂风回头向家仆道:“有客人你到厨下添几味佳菜,先打几斤酒来。” “是,老爷!” 家人应声去了。 四人便在厅上闲谈起来。 不一会儿,酒菜摆了上来,大家就边吃边聊。 沙狂风关心问道:“姬儿,在外面好吗?” “还好!”沙瑶姬突然想起左右道的话,又说道:“外面的奇人很多,我学的武艺似乎不怎么管用,希望爹传授几种绝技好不好?……” 沙狂风道:“你师父教你的已够了。女孩子家多了也没有用处,一个人贵乎知足。” “爹,女儿有惊人武功,你也有面子呀!” “不稀罕。”沙狂风道:“我没有什么能够传授予你。” 沙瑶姬莫可奈何望了望左右道,左右道故意说道:“哎哟,这道豆瓣鱼真辣,辣得我眼泪直流。” 闻言,沙瑶姬灵机一动,便假装啜泣道:“我从小孤苦伶仃没人照顾,大家都以为我本领很好,其实我吃了很多大亏,只是没处诉罢了!“有人问我,你的老子是谁?怎么如此没用,我说出全部家数,对方笑我没爹娘教养的孩子。” 沙狂风听了,觉得对沙瑶姬没尽到父职,心中愧疚万分,忍不住骂道:“哼,那个王八乌龟敢讥笑你,可恨!” 沙瑶姬见爹已动心,心中暗喜,便变本加厉泣道:“说出那人,不仅是女儿的仇人,还是你的仇人!” “是谁?” “那人就是水月门范登那个老不死的,我几乎送命在他的手中。”沙瑶姬说道:“他说左右道徒负虚名,教出如此徒弟,不值一笑,就是你老子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呢!” 沙狂风不听犹可,一听之下,怒不可遏,叫道:“老不死的,欺我太甚,又欺到我女儿头上,别怪我无情,我定杀了你。” 骂完,他目光凝视,像在沉思什么? 走廊的上端横着一根铁柱,有着一只巨鹰,骨溜溜的眼珠,望着厅上的菜肴,像在索食的样子。 爆米花和沙瑶姬,立即转脸过去,觉得非常奇怪。 沙狂风喝了口酒,望了一下巨鹰,遂道:“姬儿,我没有什么绝技传授给你,不过……那头巨鹰送给你,比学几种绝技更要胜算!” 沙瑶姬笑了,问道:“有什么好处?” 左右道抢着道:“说起那巨鹰,来历很大,产在新疆的深山里,是你爹的二师兄苏花子抓到舍不得吃,送给你爹的,它善解人意,能捕各种飞禽走兽,战斗力很强,人还可骑在它身上。” 沙瑶姬大喜道:“多谢爹割爱。” 沙狂风点头道,“最厉害的是它那张弯曲的嘴,喜啄敌人的眼睛,脚爪上的钩比铁更要硬,一对眼珠在夜里能够发光,守起夜来比狗还安全。” 说完,起身进内室,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道:“这盒子里的东西,是“子午梅花针”,采取野兽的毒沫,腊梅的精华,非常的毒,可说见血即死,轻则也不超过十二个时辰,必死无疑,不到危急之时,你绝对不能用,希望你牢牢记住。” “爹,您放心,我一定会记住的。” 沙瑶姬说着,把“子午梅花针”收藏起来。 四个人谈笑有兴,直到起更时分,方才散席。 左右道当天告辞先往北京而去,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则逗留了几日,才依依不舍而别。 ※※※ 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往北京路上,一连赶了三天。 这天下午,到了龙家堡,在“天仁饭馆”用过饭出来,竟不见了赤马,不由大吃了一惊! “掌柜的,我的马呢?” 掌柜的脸色难看,道:“我………” 沙瑶姬急道:“你敢是欺负我们外省人,快说,把我的马藏在什么地方啦?若不交出来,姑奶奶可要不客气了。” 爆米花道:“是啊是啊!快点交出来,时候不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掌柜这才低声回答道:“两位客倌,我们开店的,那敢私藏客人的物件?这龙家堡有个叫“小阿彪”的恶少,经过小店见了你的宝驹,连说“好马,赞”,然后牵了就走,等我发现赶出来时已不知去向。” 沙瑶姬柳眉一竖,击了下柜台。 “砰!” 那座半新的柜台,立刻陷了一个大洞,一只茶杯跳起老高,“叮当”一声,跌个粉碎。 “岂有此理?你为什么不早说,是不是和他有勾通?” 爆米花抢道:“小阿彪家住在那里?你得带我们去,不然你就是和他一夥的。” 掌柜吓得张口结舌,半晌才说道:“是是是!” 言讫,走出柜台,招呼他们向西边走去。 走了顿饭时间,过了一座石桥,掌柜指着前面一幢巍峨的大宅,道:“那边便是小阿彪的住宅,你们可以去问,我回去了。” 沙瑶姬道:“卖屎(不行),要是小阿彪不承认偷马,你要留下来对质。” 掌柜没法,只好答应,且急急上前敲门。 “砰砰砰!” 有顷,门内有人问道:“是谁?干什么?” 掌柜忙答道:“是我,找彪爷。” “彪爷不在家,到高村去了。” “小哥,你把门打开我有话说。” “呀!”然一声。 家仆把门一开,见了沙瑶姬等人,又忙把大门用力关上,道:“去去去,彪爷不在家中。” 沙瑶姬大怒,飞起一脚,把门踢开,三人一拥而入。 爆米花上前抓住他衣领,举拳欲打道:“哇操,你当我们是傻瓜?快去叫小阿彪还马来,不然打扁你的狗头。” 家仆求道:“大爷放手,我去通报就是。” “快去!” 爆米花松了手,家仆连忙奔了进去。 不久,出来三个雄纠纠气昂昂,翻着三角怪眼好像教头的人。 首先一个喝问道:“王掌柜,你带这两个小子来做什么?” 王掌柜拱手回答道:“冯教头,彪爷牵走这两位客人的马,不是使我为难吗?所以请冯教头转告一下,把马交还他们,就没我事了。” 冯教头冷笑道:“休在作梦?还是放屁?彪爷是何等人物?干嘛偷人家的马?别瞎扯了,快滚蛋吧!” 王掌柜急道:“我明明看见彪爷牵走,那有瞎扯………” 沙瑶姬忍不住道:“少罗嗦,不还马就扁他。” 后面两个教头破口骂道:“小骚蹄子,你敢到龙府来撒野,胆子真是不小,打!” “打就打,谁怕谁?” 沙瑶姬抽出古剑,向为首的一个就杀。 “帅,又可练筋骨了!” 爆米花叫了一声,也挥刀就砍,三个教头各抽兵刃交战起来。 王掌柜见有机可乘,偷偷溜出大门,没命的逃走了。 三个教头在龙家堡可算鼎鼎有名的,武功相当高强,现在一交手,方知对方的武功,在他们之上。 “噗噗噗!” 那头巨鹰振了振两翼,直钻到高空,接着几个盘旋,“呼”一声,疾如风驰电掣,两只铁钩脚爪,朝一个大汉的后领抓住。 然后两翼一振,又飞上高空,两爪一放,趁势又往下一窜,如法泡制,抓到第三个大汉。 剩下一个见状,吓得晕死过去。 巨鹰歇在屋脊上,望着沙瑶姬和爆米花,“解解”叫几声,表示已把敌人摔死了。 沙瑶姬笑道:“太帅了,这个鸟东西第一次交手,就立大功,爹赐得真不错。” 爆米花乐道:“它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威风,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好不好?” “好啊!就叫鸟东西吧!” “好难听,不如叫“子弹”,名字响亮又有力。” 话声未完,巨鹰飞到爆米花肩上,亲了他脸一下,又跃到沙瑶姬肩上,“解解”叫了几声,显出亲匿之状。 沙瑶姬偎着鸟身,玉手抚着鸟背,道:“子弹,子弹!” 斯时突然从厅里,飞出一个大汉,身穿淡紫色,密扎衫裤,一言不发,舞动一对流星锤,向二人乱击。 紫衣大汉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立刻把沙瑶姬二人击死,才称心。 接着,又从内宅奔来十多个大汉,齐向二人前后左右夹攻。 沙瑶姬和爆米花,被他们围在核心,大有应接不暇之势,猜想使流星锤的定是小阿彪。 子弹在空中,见主人被围,非常焦急,趁隙抓到两个大汉,腾空而起,丢到旷野山谷去了。 俄顷,子弹又到院子的高空,那群大汉个个怕得顾不了主人,三十六着走为上策,逃命要紧。 小阿彪本来气势汹汹,眼见被子弹捣乱,锐气消灭,但仍奋战不已。 沙瑶姬见不能伤他,芳心不禁焦虑,灵机一动取出飞爪,乘着飞锤的隙间,倏的飞丢过去。 流星锤就怕飞爪一类东西。 飞锤起处,飞爪之铁索缠得不能舞动。 爆米花见机不可失,一刀劈来,小阿彪只得放弃飞锤,身形纵上厅屋。 怎料子弹对他早已虎视眈眈,吓待全身发软,拚命飞奔。 子弹那肯放过,两翼扑了几扑,衔尾直追。 小阿彪那及得上子弹的疾如风卷,背上的衣服,早被它抓住凌空而起,飘飘荡荡,跌落大河里。 幸亏他的水性极好,在水中泅了好一会工夫,到了对岸便是高村。 他垂头丧气,一边走,一边叹气道:“唉!想不到我江底龙小阿彪横行北五省,不料今日大败,败在别人手里还好,竟败在鸟东西身上,岂不笑破别人肚皮。臭鸟,臭鸟,我一定要杀你……前面苗老头家到了,只好请他帮忙啦!” 小阿彪浑身湿透,好像一个夜叉鬼,上前敲门,一个小伙子出来开门,见了笑道:“彪爷,你干嘛?天这么冷还到河里洗澡?” 小阿彪跨进门来,手一摆道:“不要说了,把我气死了,你老子在吗?” “在草堂烤火。”小伙子笑问道:“你在龙家堡是一等一的人物,谁敢把你搞成落汤鸡,哈哈,真是好笑了。” 小阿彪走到草堂,见炉旁坐了个老头,道:“苗老伯,小侄特来打扰,可否让我先换套衣服,再向你细谈。” 老者“苗大刀”,是北道绿林中半当当的人物,因年老便洗手不干,迁到高村享清福。 他正在烤火取暖,见了小阿彪狼狈情形,不禁一怔,才道:“小刀,去拿套衣服来给彪爷更换。” 小刀是他的儿子,应声去了,取来一套交到小阿彪手中,小阿彪换好后,把情形一一说出。 苗大刀听了,大笑道:“竟有这等奇事?都是你不好,你为什么偷人家的马?此乃自作孽,不可活也!” “谁知这么衰尾(倒霉),会碰到大劲敌;我会输,是输在鸟东西身上,真气死我也!………” 苗大刀抚须一笑,道:“你还算幸运,若把你去在深山暗谷,试想可有活命?所以一个人不能以强欺弱,自取烦恼。” 小阿彪听了,不胜惭愧之至,半晌之后,忽又愤怒道:“不,我若不报仇这辈子就完蛋了,我来是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老了,不中用了,你还是息事的好。” “你想我的家人都被鸟东西伤了,我咽得下这口鸟气吗?你若能答应,万金相谢如何呀?” 苗大刀心动道:“你当真万金酬报?” “当真!” “怪鸟虽然凶猛,利用夜间它便不能发威。两个小子能有多少本事?好,好,包在我身上,只要你不失诺言,两个指头,像捻一个田螺那么容易的。” “嘿嘿,就看你的了。” ※※※ 子弹把小阿彪丢入河中后,便飞回龙宅围墙上,静候强敌应战。 爆米花不见里面动静,不耐烦道:“人大概都吓死了,马棚一定在最后面房,咱们快进去找,找到了好卡紧溜栓(快跷头)。” 沙瑶姬点头作答。 两人走进厅门,忽从暗处伸来一只怪手,又粗又大,非常可怕。 爆米花首当其冲,“哇操”才叫出口,就被怪手拖了进去。 沙瑶姬大惊失色,留神一看,是一面铁壁,按在楼梯的后面。 “那间铁壁定是密室,爆米花被抓了进去不知嗝屁了没有?怎么办?真急人呀!” 爆米花被怪手抓进密室,就被三个小婢七手八脚反捆赶来,押到一个三十出头的老女人面前。 “夫人,这个小子凶得很,把他开了瓜吧!” 老女人向爆米花打量一会,没有怒容,道:“你把我老公杀了,见了我还不求和?” “哇操,怎么个求和?” 那女人媚眼一瞟,嫣然一笑道:“你害我没了老公,我又不想当寡妇,是不是该赔我一个。” “我要不赔呢?” “不赔,休想出这个密室。” “我看我是赔不出了,你乾脆杀了我吧!” 那女人在爆米花脸上,轻轻摸了一把,笑道:“我心中所爱的,就是硬直有个性的男人,你要我杀,我怎下得了手?” 一个小婢笑着道:“你别惹恼了我们美丽的夫人,非但要杀,还要阉哩!嘻嘻!” “哇操,阉不得的,它还要传宗接代宝贵得很。” “那就顺从夫人,做她的客兄(情夫)………” 一语未完,沙瑶姬找到了机钮,纵了进来。 四女正在嬉笑逗弄着爆米花,见了沙瑶姬却楞住了。 那夫人自知不是沙瑶姬的对手,慢慢退到床边,然后,忙向床上一纵,那床板一个翻身就不见了。 三个小婢见夫人离去,吓得都快哭了,求道:“大爷、小姐饶命。” 沙瑶姬道:“放你三人可以,得把赤马还我。” “是是是!” 五人出了密室,走到最后马棚牵出赤马。 沙瑶姬叹道:“为了你这马儿,伤了几条人命,真是罪孽。” 赤马如解人意,点首摇尾叫了两声。 小婢开了后院门,走上一条露天的甬道,到了前院时,子弹扑了扑翼,飞到沙瑶姬的肩上。 爆米花道:“天暗了,我们要不要在这里住店?” 沙瑶姬想了一想,摇头道:“这里坏人太多,我情愿住在荒郊野外,也不住这鬼地方了。” “我们不如叫赤马跑快点,也许可以赶到前面市镇。” “好吧!” 两人上了赤马,如飞出了龙家堡,穿过高村,在暮色笼罩下,四野一片荒凉里,破尘疾驰而去。 ※※※ 两个时辰后,沙子湖的镇集已在不远处。 但见数排房屋,隐在远树丛中,灯火闪烁,炊烟缭绕。 半里之外有个身穿灰衣,摆着两只大袖子的和尚,也向沙子湖边走去。 此时马行甚快,应该转眼就能够超过他。 谁知越是追赶,距离越远,到了湖边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爆米花暗暗称奇,暗想那人必是超人。 沙瑶姬勒马跃下,道:“你看见了吗?” “我又没凄迷(瞎子)!” 爆米花跃下马时,客店迎出一个伙计,笑道:“大爷请进,本店包君满意。” 说着,上去扯了缰绳。 “你给我多喂上好的马料。” 沙瑶姬偶然瞥眼,看见来时的路上,远远有着三个人,急急走来,并不注意。 吃过晚膳,远处响起打更的声音。 天寒风紧。 万籁俱寂。 卡早困卡有眠(早睡精神好),所以沙瑶姬和爆米花已呼呼入睡。 忽然从西市集的地方,纵上三条黑影向客店去。 三条黑影到了客店屋上,两条黑影分别跃到地上,和屋背上把风。 剩下一条黑影,悄悄地走到尾檐下,侧耳顷听,然后才从百宝袋里取出一支铜短管,戳破纸窗伸进去一吹,一缕青烟,随风向房内送去。 “解解解!” 斯时听见几声怪叫,非常宏亮,那黑影吓了一跳。 原来,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苗大刀,其他两个是苗小刀和小阿彪。他们一路跟踪沙瑶姬和爆米花,到了客店才趁夜偷袭。 苗大刀大惊之下,飞来两颗铁松子,朝他们面门打来。 “糟了!” 他叫声中,急忙纵上屋面,即听到窗子开的声音,跳上一个人,挥剑就砍。 苗大刀忙伸手到背上抽刀,谁知刀没抽出反大吃一惊,那把称手的“五毒神刀”不翼而飞了。 他不禁心想:“一定是小阿彪看得眼红,给偷去了。哼!他竟敢挖我屁眼。” 想罢,气得眼中冒火,一边左闪右让,一边骂道:“小阿彪,什么时候了你怎能开玩笑,偷了我的宝刀,太没义气了!” 小阿彪听了非常纳闷,连忙走过来,解释道:“老伯,你别胡闹,我没有偷你的宝刀呀!” 沙瑶姬一见是小阿彪,怒道:“哇操,你命真大没嗝屁,就该痛改前非,反而约人来杀我,过份!” 小阿彪怒目切齿,气得话都说不出半句,使出全身家数拚命格斗。 苗小刀正要上前助战,忽见爆米花从房内跑出,急叫:“老爸,小阿彪偷了你的宝刀,太不够意思,我们快走,不要帮他了,明天再找他算帐。” 小阿彪慌得急道:“我亲爱的老伯,我发誓若有偷你宝刀,就做你儿子,这样你总可以相信我的话吧,你千万不能走,赏个脸助我一臂之力!” 苗大刀迟疑不决,沙瑶姬劝道:“你这老头太没脑筋了,小阿彪是个歹人,又偷你的宝刀,你要帮他,你就一元捶捶(傻瓜)。” 小阿彪急喝:“老伯别听那臭娘们鬼话,他们不是你对手怕了,才劝你退下。” 苗大刀还未开口,忽听一声:“阿弥陀佛!” 接着,走来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僧,身穿百孔千疮的破衲衣,腰间挂了两个葫芦,一摇一摆走至五人面前。 “苗大刀,你既然退隐江湖,理该修心养性,不该贪利杀人,贫僧慈悲为怀,乃取去你的宝刀,要你觉悟,现在听我规劝,各自住手回去。” 小阿彪见他阻拦,气道:“老伯,干嘛怕个秃子,学会几手毛拳毛腿,便想混水摸鱼吓唬人。哼!半夜里起来晒太阳,还早呢!” 他顿了下又道:“亲爱的老伯,再战下去,胜利非我们莫属。” 苗大刀听了,精神一振,糊涂了起来,怒喝道:“野和尚,胆子真不小,冤有头,债有主,我本来找不到窃刀的贼,你既然承认,不妨上来比较比较?我败,便掉头而去不理这事。” 老僧笑道:“老头真不可教也!好吧,我让你三下,这叫强宾不压主,快点放马过来吧!” 苗大刀三人听了心中暗喜。 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也乐得很,不用自己动手,又有热闹可瞧。 苗大刀俯身抱住一棵大树,大喝一声,连根拔起,就以它当作兵器。 爆米花一见,笑道:“哇操,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呀!” 苗大刀又叫:“野和尚,你站稳了,三下之中给我打倒,你便怎样?” “还你宝刀之外,还向你叩三个响头,叫你一声老爸!” “哈哈──” 众人一听,不禁笑了,没想到这和尚还挺幽默的。 苗大刀要在各人面前表现,顺便慑服沙、爆两人,把树干两手一举,向老和尚的光头,运用全身之力打去。 以为这一下,老和尚脑袋准开花。 谁知打到光头上,非但没开花,而且还射出无数金星。 苗大刀暗惊! 老和尚大笑道:“苗大刀,快打第二下吧!” 苗大刀心中有些胆怯,把树干收了回来,使个“狂风扫落叶”之势,向老和尚下三路猛力一扫。 “哈哈,扫我下三路,幸好我用不着传宗接代。” 老和尚动也没动一下,而苗大刀两腕却震得酸麻,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吓得张口结舌。 小阿彪见情况不太对,知道苗大刀输定了,已准备拔腿溜走。 老和尚笑道:“苗大刀,怎么发起呆了,剩下一次了快点打,我可要反打你啦!” 苗大刀气得发抖,咬牙切齿,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使个“和尚撞钟”招式,疾向他腹部撞去。 老和尚安如泰山,哈哈大笑道:“你三下打完了,现在该我还你三下了。” 苗大刀气得再也说不出话,要想收回树干,却被老和尚腹部吸住,动弹不得。 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丢下树干,不及招呼小阿彪和苗小刀,便急忙溜走。 小阿彪和苗小刀两人,见大势已去,那敢逗留,也连忙狼狈逃命。 沙瑶姬拍手笑道:“嘻嘻,半夜里叫城门,这下踩到铁板啦!” 爆米花笑道:“买咸鱼放生──不知死活。” 两人笑说中,转头正欲向和尚道谢,连半个和尚的影子也不见,相互惊愕了一会,道:“那老和尚就是昨晚路上看到的,错不了。” “可惜黑夜里没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没关系,下回看到穿着破衲,左胁下挂了两个葫芦的便是他没错。” “对,那么我们回店吧!” 于是两人越窗而入,一夜无话。 ※※※ 次日。 气候份外寒冷,天上飘着雪花。 晌午时候,雪花越飘越大,一眼望去,前面一片荒芜,望不见村落。 沙瑶姬和爆米花身上,鸟身马身都披上雪花。 在天将晚时,到了紫云岭,路旁高柱上写着“阿弥陀佛”四个大字。 沙瑶姬勒马道:“爆米花,时候不早,要不要在和尚庙借宿一宵?” 爆米花望了一望山峰,又望寺前横额三个斗大的金字,念道。“夫鸟寺。哇操,这是什么寺呀?怎叫这种名?” 沙瑶姬笑道:“不是夫鸟寺,是天乌寺。” “天乌寺?这庙建在荒山野外,又叫什么天乌寺,天是黑的,那人的心必定也是黑的呀!” “少瞎搿了,若给和尚听到,你就甭想住了,快去敲门吧!” “是!老婆。” 说完,翻身下马。 地上的积雪,已有盈寸。 他抖了几下浑身的积雪,就见寺前几个马蹄印,和人的脚印,想必也有人到寺内借宿,心中才稍舒坦一点。 大步走上前,伸手去敲门。 就听门内有人问道:“那一个?” 爆米花答道:“是我,和尚开门啊!” “呀!”一声。 两扇寺门开了,一个年近三十的和尚,两眼露着凶光,问道:“施主到小寺,有什么贵干?” 说完,眼光移到沙瑶姬脸上、身上不放。 爆米花又气又好笑,道:“和尚别再看了,小心成了斗鸡眼。” 和尚这才“哦”了一声,爆米花又道:“我们是赶路的,因为雪太大,天又黑了,想在你们寺里住一夜,可以吗?” “寺庙是方便的地方,但我不能作主,必须报知方丈才能够留宿两位。” “好,那就麻烦你知报一声。” 和尚转身在里面而去。 爆米花道:“看那个和尚色眯眯的,怎么能当和尚呢?你可要防着点。” 沙瑶姬点头道:“怕什么,凶和尚都是盗匪出身,没搞头了才来当和尚,都是酒囊饭桶。” 斯时,里面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爆米花连忙向她使个眼色,就见方才的和尚堆满笑容走了出来,向他双掌合什道:“施主,方丈答应请两位进来。” 爆米花笑道:“三月桃花,谢了。” 沙瑶姬听得答应了,便跃下马跟着爆米花走进寺门。 “砰!” 和尚把手门关了,抢步在前,迳自走上大殿去了。 他二人走到院中,又有另一和尚迎出,接过她手中马绳,系在右边走廊的一株大树上。 然后,向二人道:“请到西厢奉茶。” 言毕,在前引路。 一行三人走过一条长长的廊下,走至西厢,在一条甬道的中段,有个门是开着的,和尚便领着他俩进去。 沙瑶姬和爆米花,借着烛光四周扫了一眼,不觉吃了一惊,正欲转身责问,和尚已迅速窜到门外了。 他狞笑道:“好小子,你在沙子湖逞能,恐怕今晚要葬身天乌寺了。” 原来,天乌寺的住持和苗大刀是结拜兄弟,这次苗大刀在沙子湖踩到铁板,心有不甘,便决定杀沙、爆二人泄愤。 他们估计天乌寺是往北京唯一捷径,沙、爆两人必会投宿天乌寺,所以先差遣人来商议除掉他们。 “你们这是干嘛?” “轰!”一声,铁门从上垂下。 爆米花察看铁门有无破绽,找了许久,仍然见不到一点破绽,心中不由焦虑起来。 “完了,完了!这班臭和尚跟苗大刀他们一定是一夥的,这下怎么办?” 沙瑶姬沉思良久,蓦地抬头一笑道:“有了,梁上扒去砖块,不是有出路了吗?” 闻言,爆米花喜道:“对对对,还是你聪明,我真蠢,一急差点勃把脑袋急笨了。” 说完仰首向梁上一照,叹道:“哇操,梁上也是铁造的,我命休也!” “你用头撞撞看,我想梁上横着椽子,里面必是砖块,外面一层铁皮,不会很坚固的。” “你又不是尿桶内的剪纸(蟑螂)──哒项知(每样都知道)!” “为了逃命,试试看吧!” “好吧,到了这种地步,只好瞎撞了。” 爆米花双脚一纵,两手抓椽子,连用力到头部,向着椽边铁梁上撞去。 “隆!”一响。 铁皮呈凸状,铁皮上层的砖块,撞成粉碎。 “行了,行了!” 他一连几撞立即露着一个窟窿,才落下来道:“快把子弹放出去,我们再出去。” 子弹非常聪明,知主人有难,两翅一振,钻身上屋。 沙瑶姬耸身一跳,在窟窿上一挺,顺势上屋。 天上没有月,没有星,一片白色,澈映得如同白昼。 雪花还在飘舞,可是小得多了。 当爆米花爬出屋面之际,不料纵来两个和尚,喝道:“臭小子想溜,没那么简单。” 沙瑶姬取出铁松子,疾向两和尚打去。 就见命中一个,倒下地去,另一个见状,转身就逃,口中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那两个要逃啦!” 旋即,又奔上六个胖和尚,挥刀铁棍和沙瑶姬大战起来。 子弹一个盘旋后趁势窜下,抓到一个和尚,飞到高空山岭抛了下来。 “解解解!” 又回来找寻目标。 八个和尚去了两个,知道二人一鸟利害,不敢恋战各个奔逃。 沙瑶姬首先追下,叫道:“有种,就别逃!” “哇操,和尚那来种?” 爆米花一语方落,有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声音宏亮,一个年约五旬的和尚,凶眉暴眼,手执一柄大朴刀,好不威风。 爆米花见了,道:“虾米豆腐,你大概就是这里住持吧?” “不错,我叫“卢友才”。” “我看你一点也不像出家人,一脸横肉,浑身肥油,倒像个屠夫。” “少油嘴!” 一言未了,举刀就砍。 “哇操,这么凶悍。” 爆米花见卢友才来势猛恶,只有和沙瑶姬联手硬拚。 两人那里是他的对手,没有几下,爆米花柴刀脱手,一惊之下,被卢友才飞起一脚,踢倒在地,立刻有两僧走上,举刀欲砍。 卢友才喝道:“把他绑了,待我捉到了她再开膛破肚,挖取心肝下油锅,以佐酒菜。” 爆米花惊叫:“哇操,原来你不是屠夫吃猪肉的,而是专吃人肉的!” “妈的,臭秃驴,我跟你拚了。” 沙瑶姬大惊失色,拚力应战。 子弹见爆米花被捕,沙瑶姬受窘,不顾利害,直冲而下。 “鸟东西,连你也一起杀了,一并下酒。” 卢友才叫骂中,舞刀向子弹搏战。 同时打出飞镖,击中欲溜的沙瑶姬。 “妈的!” 沙瑶姬倒栽下来。 后面两僧忙奔上,把她反绑推到大殿上去。 子弹展开两翅,伸展两爪乱啄乱抓。 卢友才虽然凶猛,可是刀刀砍空。 此时大殿上灯火辉煌,和尚云集,看着人鸟恶战。 一僧看得大怒,捡起石头照定子弹打去。 子弹把翅一振避了过去。 怎知卢友才急扑杀子弹,一个不留神,石头就打在他的额上。 打得他眼冒金星。 子弹见机不可失,迎面扑下攫取他的左目。 “哎──痛死我了。” 卢友才惨叫一声,皆厥地上,不省人事。 ※※※ 当卢友才醒来,“骨碌从床塌爬起,余怒未消,叫道:“快点查明谁丢的石头,把他抓来见我。” 说完,抢步走出方丈室,奔到大殿吩咐两僧,道:“快点开膛挖心,我等不及了。” “是!” 两僧立即扯开两人胸膛。 卢友才坐在太师椅上,监视两僧开刀,并吩咐快备油锅。 爆米花道:“臭秃子,你真要吃人心?” “废话!” 这下爆米花看破了,闭着眼睛准备等死。 沙瑶姬酥胸毕露,又羞又怒,骂道:“畜牲,姑奶奶做鬼也不会饶你。” 卢友才一拍胸膛,说道:“鬼怕恶人,我就是恶人,专治鬼的。” 两僧左手取盘,右手持匕首,正要开肚的生死关头。 蓦地飞来一道白光! 在两僧的颈上一绕,还未叫出声,人头已落地。 沙瑶姬喜道:“有救了,有救了!” 爆米花一听,忙睁开眼来,用力一迸,绑住的绳子立刻寸断,避过来僧,和沙瑶姬向院中逃走。 卢友才大惊失色,突然跳上太师椅,喝叫:“往那里逃?” 言讫,立即放出一道蓝光,在二人后面紧紧追赶。 爆米花回头一望,不禁骇然,叫道:“哎哟喂,我的妈呀,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救救我呀………” 话未说完,忽又止步笑说:“小妖女,不必逃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来救咱们啦!……” “真的!” 沙瑶姬停步一看。 昏黑空中,有两条剑光翻覆接触。 蓝光被白色的剑光,逼迫得非常狼狈。 不觉拍掌娇笑道:“强人还有强人在,老秃子,看你还臭厌(神气)个屁。” 爆米花呵呵大笑道:“你看白光已经迫进了寺内,老秃子的脑袋要搬家了。” 话声未完,便见一道白光,回到山上消失了! 沙瑶姬忙道:“赶快上山,拜见恩人。” 两人急步狂奔赶到山冈茅亭前。 爆米花一见,泄气道:“哇操,又是个光头!” 沙瑶姬却惊喜叫道:“是他,是他,你看仔细一点,是沙子湖救咱们那个和尚。” 爆米花定睛一看。 只见亭中盘膝而坐的老和尚,穿着一件破衲衣,左胁下挂着两个葫芦,赤着脚,闭目垂眉。 正是沙子湖所见的老和尚。 子弹就蹲在老和尚右边。 见了二人,叫了一声,扑了扑翅膀,表示欢迎的样子。 沙瑶姬和爆米花,忙上前跪下道:“多谢大师父二次救命大恩。” 老和尚睁开眼睛,并不搀扶,却问道:“怎么叫我大师父?你们的师父是谁?” 爆米花抢着回答:“云南点苍山左右道,很有名的,就算不认识,也该听过他的大名才对。” 老和尚大笑道:“起来,起来!老衲是你师父的朋友,怎么会不认识,看你二人舞的剑法,就知道是矮冬瓜的招数。” “老师父是………” “老衲智圆………”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那个顽固不像话万年仁的师父。” 闻言,智圆和尚不禁皱眉,沙瑶姬见状,忙话锋一转,道:“歹僧谅必已被你杀死了吧?” 智圆和尚这才摇首道:“没有,被他逃入茅坑,飞剑最忌秽物,也是他命不该绝。” “大师父,亭中很冷,到寺内坐好吗?” “也好!” 三人快步下山。 方走进寺院,众和尚见了智圆和尚,立即逃个乾乾净净。 沙瑶姬领着走进西厢,三人围桌坐下。 爆米花问道:“大师父准备到什么地方?” 智图和尚缓缓回答:“老衲云游天下,没有一定的地方。不过最近听说左相张飞虎图谋篡位,老衲虽是方外之人,岂能袖手旁观,坐视社稷崩溃不成?因此想往北京一趟。” 爆米花点点头道:“不错,我们师父也去了。” “那你们两个呢?” “我们对这玩意本来一窍不通,也没多大兴趣,不过师父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啦,要我们也插一脚,所以由他安排也让我们插上一脚了。” 爆米花说着,从怀里取出吴大刚的介绍信,给智圆看。 就在这时,突然起了一阵腥风! 吹得院子里的树梢乱颤乱啸。 爆米花惊叫:“惨了,有大怪物来了。” 沙瑶姬最敏感了,连忙取剑在手,准备出击。 智圆和尚大笑道:“什么大怪物,这是卢友才有意弄的玄虚。” 斯时,从半空中纵下一个胖大吊眼白额猛虎,张开血盆大口,两颗眼珠炯炯发光,舞着两爪,向着窗口直扑过来。 爆米花道:“大师父,明明是一只猛虎,为什么说是卢友才弄的玄虚?” 说完,跑到窗前一看,向白额虎猛力劈去。 猛虎把头一摆,张牙舞爪扑上。 爆米花不顾利害,向猛虎腹下就地滚了进去,柴刀直朝虎腹猛戳。 猛虎不及避让,怪啸一声,倒地不起。 爆米花非常惊奇,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纸老虎。 这才敬服智圆和尚有先见之明。 智圆和尚微笑道:“怎样?我的话应验了吗?卢友才不止这一下,等会还有好戏看呢!……” 说时,空中又起一阵狂风,落下四个金甲神。 相貌凶恶,两个手执狼牙棒,两个拿铁旗! 见了爆米花围住便杀。 爆米花见了四个又长又大的金甲神,心中虽然明白,但不免有些害怕。 沙瑶姬道:“爆米花,要不要我帮忙?” “根生笑(开玩笑),这种小事还须查某(女人)插手?” 他抖足精神,周旋搏战,好一会不济起来,浑身汗流。 沙瑶姬道:“大师父,你瞧爆米花不行了,他又不要我帮忙,你老人家就发一下慈悲吧!” “哦!” 智圆应了声,右手一扬,放了个“掌心雷”,顿时把四个金甲神收服,现出原形,四个大纸人罢了。 爆米花惊愕了一会,不见动静才回到房里,向智圆和尚道谢。 智圆和尚道:“卢友才擅长邪术,是崆峒派中人,现在我们可以安稳到天明,他再不敢来了。” 三人重又围桌坐下,谈说有兴,不觉东方曙现,才由了天乌寺,顺着往北京的大道,扬鞭踏雪而去。 ※※※ 北京。 新春气象。 皇城的三街六市,份外热闹。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谈的不是元宵灯笼,而是打擂台的事。 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见了热闹盛况,非常兴奋。 智圆和尚领着他俩,先到擂台大会场,一座高约丈许的擂台,已经建在东首,看热闹的人上千,小贩利市多了四、五倍。 他们三人看了一会,走出大会场,迎面来了三个年约二、三十岁的大汉,爆米花忙叫道:“潘雄、金牙贵……林南?你们怎会来,你们不是在狗熊馆吗?” 林南尴尬道,“过去事不提,这等国家大事我怎能不来吗?” 智图和尚道:“阿弥陀佛,你们已经先到了,很好,很好!” 金牙贵露出满口金牙道:“我们来了好几天,住在南门东大街胡同里,大家互相都搞熟了,甘瘤子和左右道也在那里,今天还提说你大师父呢!” 闻言,沙瑶姬惊讶道:“你说什么,甘瘤子和我师父在一起……不太可能吧?” 潘雄笑道:“在这节骨眼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哈哈,新鲜,新鲜。”爆米花笑道。 一行六人随他们回到东门街胡同里的一幢“八仙馆”。 八仙馆全幢由嘉陵江畔的富少爷黄元申包下,里面聚集江湖各派侠义人士。 左右道一听,连忙出馆迎接,到大厅上品茗聚谈,是晚大开宴会,大家吃到杯盘狼籍,夜深人静,这才散席。 ※※※ 第二天。 爆米花别了众人,找到群英馆,取出吴大刚之介绍信递给卫士,道:“烦你通报一声,我是从济南来的。” 卫士向他打量一下,才道:“跟我来。” 爆米花跟着卫士来到大厅,见卫士向着一个武官袍服者,把信呈上道:“李大人,吴大刚介绍这位朋友来的。” 主考官向爆米花看了一眼,又把荐信看了。 此时里面出来一个魁梧的大汉,一眼见到爆米花,喜叫道:“爆米花,你怎么现在才来,想死我黑牛了。” 爆米花笑道:“哇操,你动作真他妈的快呀!” “嘿嘿,有官做,不必做土匪,当然要跑快点!”黑牛傻呼呼道。 李考官是张飞虎爪牙,因见爆米花和黑牛是好友,想必武功不会差到那里,特地备了三匹快马,到相府献媚报功。 三人到了相府,李考官吩咐二人在外面稍待,自己直进到花店,向着身穿便服,年约五旬,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跪了下去,道:“相爷,卑职李茂拜见。” 老贼张飞虎右手一摆,道:“罢了,老夫面谕委办的事,如何?” 李茂站了起来,答道:“卑职已经录取一百二十五名,个个武艺高强,其中有两个最出色的,特地带来,在相府门外等相爷过目。” 张飞虎点了点头,吩咐家仆传进。 不一会儿,爆米花、黑牛走了进来,同声道:“草民拜见相爷。” 李茂见他俩没有跪下,急道:“见到相爷是要跪着的,快跪下!” 黑牛大剌剌说道:“老子是土匪出身,从来不讲这一套的,噜嗦!” 张飞虎见他是粗人,道:“罢了,罢了!李大人说你二人武艺很好?” 爆米花抢道:“那当然,不然怎敢到这里现一下!” 说着,偷瞄张飞虎一眼,见他肥头大耳,五柳长须,容光焕发,贼气横陈,暗道:“老贼,你若留我在相府,就衰尾(倒霉)了!” 张飞虎听了非常快慰,抹了抹胡子,微笑道:“哈哈,老夫就欣赏有自信的年轻人,好,有出息,有出息。老夫封你一品校卫,封黑牛二品校卫,在相府听用,日后有了功绩冉行升赏。” 爆米花等叩头谢恩,站在一旁。 忽然,从厅后奔出两个二品校卫装束的大汉,大声嚷道:“相爷,爆米花有多少斤两,封为一品校卫?而且他是一个破坏大队的坏蛋,收了他不利的。” 爆米花见二人乃是龟母顶的土匪王,范龙、范豹,不禁暗吃一惊。 “哇操,真他妈的冤家路窄,怎会在这里碰到这两个臭卖鸟的。” 张飞虎讶异问道:“为什么不能录取?” 范豹坦白回答:“我在龟母顶做老大时,抢到十辆镖银,那个小子多管闲事和一个道士,跟老子作对,结果,山寨也被砸了,幸好杏花村宫主介绍到相府来。” 张飞虎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这不能怪他,要怪你二人武艺不精;现在你们既到相府便是一家人,从此不得吵架,谁敢不听,老夫就生气。” 说到这里,又对李茂说:“你物色有功,赏给白银百两,可到总管处去领。” 李茂叩头谢恩,匆匆而去。 张飞虎特备一席丰盛酒筵,给他们和气,免得内部动武。 爆米花便在相府任职,探取进出路径,诡秘机关,以便乘机消除。 ※※※ 元宵节。 家家户户各个街头,都兴趣很浓的点缀着美丽的灯饰,有纱绢,玻璃及明胶等作成的灯笼;还有最特别的“冰灯”,把北京装饰得热闹非凡。 今年北京元宵节,又多加了一项节目──打擂台。 左右道一行十几人,出了八仙馆,进了大会场,只见人头济济,约有万余人,他们绕到擂台左边,挤了进去。 两百兵士长枪短刀,保护擂台。 擂台东西两柱,挂了一副对联:“拳打四海英雄,脚踢五湖豪杰。” 左右道笑了笑道:“老甘,你看那副对联,这样大的口气,你受得了吗?” 甘瘤子道:“口气越大,越不经打,不信你看着吧!” 此时兵士,朝天三声炮响。 “轰!轰!轰!” 然后,后台走出一个很□的少年,向着台下拱手高声叫道:“在下水月门弟子四毛,奉了台主之命先开台,有斤两的请上台,否则拳脚无眼,打死不偿命,只能用拳脚,不能用暗器伤人。” 说完开场白,台下寂静无声,不觉一恼,又说道:“台下这许多人,难道都是饭桶?” 言未已,甘瘤子气得胡子倒竖,推开两旁观众,正要上台,却给左右道扯住,道:“老甘,杀鸡焉用牛刀,不要鸟,时候尚未到也。” 甘瘤子按住一股怒火,却见一个少年,已经窜到台上。 四毛抱拳一拱,问道:“请报上名来。” 少年笑道:“你叫四毛,我叫五毛,比你多一毛。” “多一毛,不见得能赢我。” “比了就知道。” 语落,便和他交手,没有几个回合,被四毛趁隙一□,踢下擂台。 观众大声喝采,四毛大笑道:“奉劝台下诸位,斤两不够,不要上台,免得丢人现眼了。” 一连三个都被打下台去,斯时百花和尚走了上来,道:“四毛,你先下去休息,让我来!” “好!” 四毛应了一声,转身走入后台。 百花和尚高声喝道:“贫僧是百花大师,如有人不服,快些上台较量。” 一言未了,早有一个黑汉,飞身上台,报了姓名,一搭上手大打起来。 黑汉虽然勇猛,却不是百花对手,百花一出掌,便把他打得口吐槟榔汁,逃下台去。 沙瑶姬见状,一跃而上,骂道:“秃驴,少臭厌(神气),看姑奶奶宰了你光头当夜壶。” 百花和尚大笑道:“好!小妞,上二次饶过你,你现在又来,可不放你了!” 沙瑶姬举拳便打,此刻她没有兵器在手,只有拿出看家本领“妖女十八式”,对付百花色和尚。 一招“满裙春色”,百花和尚呆怔了下,沙瑶姬一拳打在他光头上。 台下见沙瑶姬如此风骚出奇招,不禁闹哄哄地,给擂台带来最高潮。 接着,又是一招“并蒂花开”,两颗大奶子,三百六十度摇晃,晃得百花和尚瞪直了双眼,眨也不眨一下。 台下大叫:“好耶!好耶!” 沙瑶姬趁机一拳打在他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跟着一招“月下偷桃”,脚踢下他的裤裆。 “哎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百花和尚抱着卵葩直跳脚。 沙瑶姬整够他了,便不恋战,叫道:“师父,该你上台了!” 话声中,飞身下台。 左右道一声“来了”,纵身上台,道:“和尚,你可认得我吗?” 百花和尚见是左右道,暗吃一惊。 “武大郎!” “你祖宗!” 两人一来一往,手上也没闲着,恶战不已。 约有半个时辰,百花和尚渐渐不支,左右道飞起一脚,踹下台去。 这时天色渐暗。 后台走出一个媚艳的女人,是杏花村中人物──银杏仙子,娇滴滴道:“今天晚了,明天欢迎早点来哟!” 说着,媚眼勾魂的向左右道瞄去,然后摇摆着屁股往后台去。 左右道哈哈大笑,飘然下台,观众一阵哄动,散出大会场去。 智图和尚等人回到八仙馆,厨丁早已摆开酒席,众人坐了下去。 智图和尚且饮且说:“老衲看了今天打擂台的结果,对我们来说无异是种鼓励,大家乾一杯,预祝明天会更好。” 甘瘤子接口道:“是啊,把擂台打倒了,奸相无异受了重大致命的打击,谋皇夺位的美梦,被我们无形中所破碎,太好了。” 沙狂风也举起酒杯,笑道:“来,大家痛饮此杯,誓除作乱的老贼!” 话声未完,众人应道:“大家同饮此杯除奸的盟酒。” 登时各举酒杯,一饮而尽。 饮到一半,甘瘤子突然道:“今天表现最出色的要算沙姑娘了。” 沙狂风见腆道:“那里,那里,不学无术。” “□,老沙,你说这话我可不服气。”左右道:“武功是五花八门,学得好,还得用得功,才算高竿。瑶儿这些自创的招数,可比咱们的管用多了。” “是啊!”李春绸笑道:“我最佩服瑶姬姐姐了。” 众人你一句,他一句,把沙狂风说得没话说。 甘瘤子又道:“老沙,你何不将她和爆米花那小子撮合起来,岂不可以承欢晚景。” 沙狂风道:“她是老左一手调教出来的,我做老子的好像已没这个权利了。” 左右道却道:“不用你们操心,他俩个小子早自由恋爱了。” 众人一听,都不由笑了,向沙狂风道喜,更以调笑的眼光,向沙瑶姬投射。 沙瑶姬虽然豪放、大胆,但在众人面前也不禁脸红心跳,连忙低下头,显出无限娇羞之状。 李春绸坐在她身旁,见她那种神情,拍了她一下香肩,嘻嘻笑道:“瑶姬姐姐,豪放女,也怕羞呀?” 沙瑶姬伸手在她腿上扭了一下。 “讨打!” “哎哟喂!” 李春绸调皮叫痛,众人越发向她取笑,笑语横生。 在席散的时候,便带了几分醉意回房。 突然身后传来沙狂风的声音,问道:“瑶儿等等,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爹!” “爆米花还没回来?” “嗯,大概是被录用了。” “这也好,你回房去睡吧!” 沙瑶姬应了一声而去,刚进房门,子弹就扑了扑翅,叫了两声,表示亲热之状。 沙瑶姬看了他一眼,心中突然涌起渴望见爆米花一面之念。 念头一起,不管六七四十二,匆匆换上夜行衣,翻上屋顶而去。 第十四章 三分春色七分骚 春寒抖索,夜风冷得刺骨,一片冷月,高挂在天上,万籁无声。 沙瑶姬四周一扫,见南面一带宫殿中,有幢高敞大楼,心中暗想:“那幢又高又雄伟的大宅,一定是张飞虎的居处了。” 于是展开轻功连忙奔去,不一会儿工夫就到了那幢大宅。 轻声跳下屋面,就见三、四丈远的地方,有两个仆人打扮的青年人。 为首一人提着一盏相府的灯笼,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沙瑶姬忙向暗处闪躲,只听一人道:“相爷妻妾成群,偏看上了张寡妇,真是可笑。” 另一人说道:“老刘,听说张寡妇身上有一种特殊味道。” 老刘嗤之以鼻,道:“什么特殊味道,就是狐骚味嘛!小蔡,你难道不曾闻过吗?真他妈的臭,三里内都闻得到。” 小蔡笑道:“老刘,你真是不懂得品味的笨蛋,张寡妇不但生得艳丽,她身上独有的体味闻得真教我上瘾。 “每次一双消魂眼,都有意无意勾我一下,我的灵魂都快飞上天了,可惜我们出身低微的人,假如有银子的话,老子定把她搭上,岂不乐乎!” “小蔡,你这小鬼,吃了灯草灰,放出轻巧屁来。张寡妇已三十多岁了,你还只二十岁,敢是认她做老母吗?” “你懂个屁,她虽是三十多岁了,但那张脸蛋比二十岁的妞,还要白嫩得多,若和我撮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哈哈,你真是大言不惭,老实说,黄狗不会出角更不会变成麒麟的,别梦想了啦!” “英雄不论出身低,自有出头的一天,你别小看了我!”小蔡道:“你不知道?相爷设擂台,乘机夺位之后,我们虽是仆人,也是有功之臣,谋干一个前程,岂不是稳稳到手。” 老刘脚步一停,低声道:“轻声点!相爷既然爱上了张寡妇,何不娶了过来,省得我们时常奔走,不是一举两得吗?” “你有所不知,相爷八细姨(小老婆),是个恰查某(母老虎),曾有约法三章,不许相爷娶张寡妇过来,相爷只得偷偷地暗渡陈仓了!” 当下,沙瑶姬听了又好笑,又好气,暗想:“除贼的机会,不可以放过。” 就尾随在他二人后面,一路上听了两个仆人高谈阔论着,不觉走了两条长街,在一个门庭威赫的院子前面,敲门而入。 沙瑶姬知道这宅子,便是张寡妇的住所。 于是,飞身纵到屋上寻找目标,找了一会才见一座华丽的楼阁,灯光微溺,急忙过去。 悄悄向里面张望,见是一个精美的卧室,正面是一张象牙床,垂着白色罗帐,露出一对三寸长的弓鞋,在妆台放了一盏油灯,半明半灭。 “呀!”的一声。那间卧房的门开了,走进一个婢女,向着床帐低声呼唤:“小姐,小姐,相爷派了老刘、小蔡,请你立刻去呢!” 拥着香衾的张寡妇,好梦方浓,被婢女叫醒,似乎没有听清楚,睁着倦眼,问道:“小岗,做什么?又是那个老东西吗?” “相爷请你小姐去呢!”小岚道。 张寡妇揉了揉倦眼,恨恨地道:“讨厌的怪物,你去叫醒他们准备伺候。” 小岚答应,下楼去了。张寡妇推被下床,穿衣服,面涂脂粉,忙乱起来。 沙瑶姬见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无怪老贼怜爱。 于是,她就轻轻推窗而入,怎料张寡妇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吓得浑身打抖,颤抖道:“你是谁……怎来………” 沙瑶姬把剑一晃,低声喝道:“不许出声,快把衣服脱了。” 张寡妇惊得话也说不出,那敢反抗,连忙把衣服脱下。 沙瑶姬找了件衣服撕成条状,把她反绑,用碎布塞入她的口中,将她推到床的后面去。 “我不想杀你,只想借你衣服穿穿,等我回来就放你。” 张寡妇瞠目不知所然,只把头点了点,缩做一团。 沙瑶姬忙把衣服穿上,不禁眉头一皱,骂道:“哇操,你的狐骚味,真不是普通的骚,教人直想吐!”斯时,就听得楼梯脚步声响了起来。 沙瑶姬顾不得狐骚味,便把油灯吹熄,□步出房。 小岚把她扶了下楼,步上大堂,一台轿子已经在门前等候,四名轿夫伺候一旁。 沙瑶姬坐了上去,轿夫抬了轿子,出了张宅。 盏茶工夫后,轿子已停在相府,沙瑶姬轻掀轿廉看,只见一所好大的花厅,灯烛照耀如同白昼,厅的正中,一张太师椅上坐着张飞虎,眼看爱人来了,连忙下座迎接。 他两旁站了四名虎将,左面是爆米花和范龙,右面站着黑牛和范豹。 小岚见张飞虎迎上,忙上前拜见。 张飞虎迫不及待,笑道:“罢了,快把小姐扶出轿子,等一会儿领赏。” “是,相爷!” 小岚应了一声,转身走到轿前,正要掀开轿廉,忽听轿内娇声道:“别忙!你叫相爷扶我出轿,我有话说呢!” 小岚一面皱了皱眉,一面暗想:“小姐一向没有架子,怎么今天摆起架子来了?” 想着,转身对张飞虎道:“相爷,小女子有句话,要请格外开恩,才敢禀告。” 张飞虎笑道:“小姐吩咐什么,那有不依之理,恕你无罪,只管说来。” 小岚似觉难以启口,低下了头,羞笑道:“小姐请相爷亲自去扶,还有悄悄话说。” “哈哈──区区小事,那有不可之理。” 沙瑶姬早把剑拿在手里,眼见张飞虎走近,连忙一掀轿廉,疾如流星闪电,照他胸前刺去。” “老贼,姑奶奶替万民除害。” 事出突然,张飞虎大惊失色,仓猝之间,身形一闪,左臂上挨了一剑,一个不稳倒了下去。 “快拿刺客,快拿刺客!” 沙瑶姬见他倒下,正想挥剑砍下,范龙已抽刀拦住她的利剑,立即大战起来。 “小妖女,又是你,你可是吃了龙肝虎胆,竟敢在虎口拔须,活得不耐烦了。” “不要脸,一身贱骨头!” 沙瑶姬见不能杀死老贼,气得七窍生烟,两眼冒火,使出浑身解数,大杀起来。 范豹也冲杀上去。 黑牛和爆米花二人,见她装扮成张寡妇,不觉吃了一惊,假作不知,故意上前假装杀敌,乘机欲杀张飞虎。 张飞虎急忙爬起,范龙见多了两个助手,便舍了沙瑶姬,抢救张飞虎,以作献功,逃往机关室去了。 爆米花知道沙瑶姬恋战下去,有损无益,于是暗示道:“哇操,你这查某(女人),三更半夜是不是提灯找大便,找死,不想嫁□(老公)啦!” 沙瑶姬听了,答道:“姑奶奶就是来找□(老公)的。” 说完,眼睛向爆米花一眨,跳到圈外,一连几纵到了墙角。 这时惊动了府上教头,一个个手执兵器,声势汹涌,拥了过来。 沙瑶姬不急不忙,跳上围墙之上,裙摆一掀,一招“满裙春色”,展露众人眼前。 一班教头看得目瞪口呆,忘了行动。 接着,沙瑶姬一招“一缕香吻”,朝他们妩媚做个飞吻,顺手打出铁松子。 “拜拜!” 旋即扬长而去! 众教头气得直跳脚。 爆米花见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此刻,张飞虎的儿子“张大胆”,人人都称他“帅爷张”,他刚从妓院买醉回来,一到相府,即闻内宅闹哄哄,不由大吃一惊,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淋下,酒意全消急奔家门。 只见大门关紧,不知道闹出了什么事,急忙爬墙而上,奔上大厅。 小岚早吓得木人似的,在厅角里发抖。 老刘、小蔡两个呶着雷公怪嘴,心里好生奇怪,不知如何是好? 帅爷张问明事情真相后,大发脾气骂道:“你们围杀一个女人,尚且不能捉获,还能效劳我爹受聘校卫的职位吗?我觉得你们太饭桶了!” 厅上寂静无声,一个个敢怒而不敢言。 爆米花见沙瑶姬脱险,暗自快慰,懒得开口。 黑牛听不惯,怒目圆睁驳斥道:“我操你妈,叫声你小爷,不要骂人行不行?我们的本领不错了,你要偷笑啦!你要不满意,老子回山去做大王爽歪歪!” 帅爷张大怒目抽出佩剑,正要向黑牛火拼,一旁的走狗师爷“曹立三”,一把拉住帅爷张的右臂。 “干什么?”帅爷张怒道。 曹立三和言悦色道:“少爷,一家人何必自寻烦恼?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就原谅他吧!” 爆米花恐怕事情闹大,少了个助手,究竟不便的,就上去把黑牛劝了下来。 两方有了和解的人,事态就消解了。 这时,张飞虎从机关室出来,查问经过。 帅爷张便从实报告。 张飞虎坐在太师椅上点头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以后加紧防备就是,派人到群英馆,命李茂对于取用武生,必须严格,不能马虎凑数,并请银杏、金杏仙子,两位台主一同防守相府。” 帅爷张立即命家将去。 张飞虎脸色一变,怒道:“老刘、小蔡、小岚在那里?快来见我。” 老刘等战战兢兢走到张飞虎面前,一声也不敢吭。 张飞虎喝道:“两个狗奴才为何勾结小岚,假装小姐,是受谁的计,快说,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老刘浑身打战道:“相爷命小人和小蔡去接小姐,明明是小姐上轿,到了这里,变了女强盗,实在不知情,只要一问小岚便会明白的。” 张飞虎一想不错,又问:“小岚,那个女的到底是谁?你和她敢弄诡计当众行刺老夫,胆子真的不小,快点说,否则用刑。” 小岚慌得失魂落胆,语无伦次道:“相爷在上,小人实在是冤枉的,请相爷查明,祝你身体健康,福如东海。” 张飞虎气得眼中冒火,冷笑说:“小小年纪倒有一张善辩的利嘴,反说冤枉,真是岂有此理,事实摆在眼前,还容你狡辩吗?来人,重打四十大板!” 两个家仆应了一声,取过两把板子。 小岚仓皇失色,哭道:“相爷,小人实在冤枉,明明是小姐,不知怎的变了,教我说什么才好?相爷,打不得呀………” 一个家仆走到小岚背后,将她上身一推。 另一个仆人掀起她的衣衫,撕下她的裤子,露着两片雪白的屁股,惹人爱怜,还真有点可惜。 在小岚竭声求救中,只打了二十大板,已经晕了过去。 两个仆人同时住手,一个跪下道:“相爷,她已被打晕了。” “洒水泼醒她。” 仆人取过一碗水,向她脸部一泼,小岚悠悠醒来,哭说:“冤枉呀!痛死我了!” 张飞虎怒道:“若再不实说,就用大刑!” 小岚实在无言可招,流泪呼冤。 张飞虎气道:“贱婢,谅你不敢不招,快剥光她衣服。” 两个仆人应声而去,小岚一听,心上一阵痛楚,昏了过去。 爆米花见了,老大不忍,笑着说:“相爷,依我看,她是冤枉的。” 张飞虎立即转移了目光,怪叫:“什么?冤枉?怎么讲?” 爆米花不急不缓回答:“张寡妇是个人不会变的,行刺相爷的凶手绝对不可能和小岚联手,若说小蔡、老刘为人收买还说的过去。所以,相爷要拷问小岚,还不如审问两个仆人,一方面再派人到张寡妇家查问,定可水落石出的。” 两个仆人平时在相府里作威作福,这是爆米花有意整他二人的。 张飞虎一听,觉得有理,一面派人到张寡妇家里查问,一面命小岚退在一旁。 “两个狗奴才,你们说,倘若仍推不知,或有意叫冤枉,就活活打死你们两个狗奴才的。” 老刘、小蔡苦在心里,把爆米花恨得牙痒痒的。 老刘忙跪下叩头求情,说:“相爷,千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奴才忠心耿耿,并无二心,我对天发誓,绝没有做对不起相爷的事。” 小蔡也道:“我二人奉了相爷之命,到了小姐府上,一刻钟不到,就见小姐上了轿,到了相府,忽然变卦,预先弄的玄妙,小的当然不知道个中的底事,小岚必然知道的。” 张飞虎听了,也觉得不错,对于这件疑案,一时难以判断。 只气得大叫:“快打两个满口胡言的狗奴才,你两人说小岚所做的,爆校卫旁观者清,是说你二人干的。总之,你二人不是东西。” 老刘、小蔡至此,有口难言,含冤受屈,也没人敢上前求情,只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打得叫爹喊娘的。 有顷,曹立三才说:“相爷,可赦他们,等候差人回来,再行定夺不迟。” “师爷,你以为这件疑案,是出于小岚阴谋?抑或出自两个狗奴才,请你明白的说吧!” “案情不曾明白之前,小岚和他俩都有嫌疑,免得三人无辜受罪,等候回音,便有一个裁决了。” 张飞虎这才吩咐停杖,等了一会,差人回来,禀道:“相爷,小姐坐了轿子,已进大门了。” 闻言,张飞虎紧张说:“校卫们,上去检视一下,要是假的,立刻杀了。” 爆米花等窜到院子里,令轿夫停下,揭起轿廉一看,这次才是真的张寡妇了。 张寡妇明知故问:“你们集众查轿,什么事吗?” 爆米花道:“哇操,你很大条耶,快点去见相爷吧,要死人啦!” “哎哟,有这么严重呀?” 张寡妇娇声说着,一双媚眼勾了爆米花一眼,才由了轿子,婀娜走上花厅。 爆米花鼻子一捏,叫道:“哇操,狐骚味呛死人啦!” 张飞虎见了爱人,大喜不已,连忙起身相接,在她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口中直赞:“啊,够味,够味!” 在场的人,个个屏息静气,连个大气也不喘,深怕被狐骚味毒死。 小岚连声呼救,道:“小姐,快点救我,小婢受了不白之冤,快点救我呀!” 张寡妇不等张飞虎发问,先把不幸的经过,说了一遍。 张飞虎不加思索,向老刘二人道:“狗奴才,听了爱人的话,就知道是你二人了。小岚是冤枉的,可到帐房去领五十两银子,作为医药费,你们两个再补二十大板,暂时关禁。” 发落完毕,便迫不及待抱着张寡妇,说:“来来来,咱俩到里面去,哥哥给你压压惊吧!” “格格………” 两人亲亲热热,走入秘密的机关室。 张飞虎伸手一拉铁环,“哗”的一声,四盏巨大的宫灯亮起,把机关室照得如同白昼。 “哇!好别致的地方。”张寡妇不由惊叹:“你又换灯啦?” 张飞虎笑着搂着她道:“那当然!否则,我也不会迫不及待叫你来。” “格格!你真会制造气氛。” “浪漫嘛!” 机关室内,挂着一幅幅少女思春图画,各种姿态都有,非常撩人引人入思,中间放了一张,上铺着貂皮的金交椅。 张寡妇爱不择手,摸着那柔软的貂皮。 “这坐上去,一定很舒服!” 张飞虎接口道:“一切都为你准备的,坐上去试试!” “好啊!” 张寡妇应毕,欣然坐了上去。 “怎么样,感觉如何?” “简直太棒了!” 张飞虎淫笑说道:“嘿嘿,小亲亲,还有更棒的呢!” “什么更棒的……” 话语未了,只听“卡喳”一声轻响,张寡妇的双手双脚,全叫弹出的铁铐,铐了个正着。 “嘿嘿──” 张寡妇惊问道:“你,你这是干什么?你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不!看见你就不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把我铐住,我又不是犯人!” “错了,有时侯做犯人,比做人要有趣的多,不信你试试!” “不,我不要!” “小亲亲,哥哥保证,这次会比以前更有趣,更让你忘不了!” 说时,他的巨大手掌,已经伸进张寡妇的前襟,登时触摸到她温暖丰满的大乳房。 “呵!真柔软!” 张飞虎的手,用力揉捏了一阵。 “咧──” 是痛? 是爽? 张寡妇还没弄清楚,前襟就被撕开,两团大雪球应之跳到他眼前。 “你今天是怎么了?”张寡妇奇怪的问:“是中邪了?还是吃错了大力丸?” “啪!”的一声。 张飞虎一巴掌,打得她满脸花。 “哎!”张寡妇痛叫说:“你疯了,我不跟你玩了,放开我,快放开我!” 哇操! 张飞虎今天的举动,像是变了一个人。 平日热情奔放的老淫虫,今天竟莫名其妙变成一头,不折不扣的野兽。 “嘿嘿!” 张飞虎的两眼之中,布满了红丝,转身抽出预藏的皮鞭。 张寡妇见了大叫:“啊──救命呀──” “叫啊!叫大声一点,越大声越好!” 张飞虎淫笑鼓吹着,手中挥舞皮鞭,“啪啪啪”照准她身上抽去。 “哎呀……哦……” 张寡妇一边喊叫,一边用力挣扎着。 “嘻嘻──” 他还是不停的鞭打,打得疯狂,但下手并不很重。 张寡妇心中焦急,挣扎得浑身是汗,顿时狐骚味弥漫了整个室内。 张飞虎深深吸了一口气,兴奋道:“嗯,好,这个气味我喜欢!哈哈──”他这么一闻,像是着了魔似的,精神大为振奋,扑上前去,伸长了鼻子,猛嗅她的膈肢窝。 “哇──太美妙了!” 张飞虎眯着眼,彷佛陶醉在其中。 俗话说,“臭味相投”,“海畔有逐臭之夫”,指的就是这种人。 换言而之,香与臭各有所好。 张寡妇这才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原来张飞虎鞭打她,是为了闻自己的狐骚味。 “你这老儿,差点吓死我了!” 张飞虎诡笑说:“嘻嘻,不这样,老趴着打炮,就那么一百零一个姿势,一点意思也没有,你说是不是?” “有理!”张寡妇笑盈盈问:“那你下面,还有什么有意思的?” “哈哈!哥哥下面没有意思,妹妹的下面才有意思。” 说完,立刻撩起她的长裙,褪下她的裤子,两腿浑圆结实,深处杂草丛生,好像埋有无穷宝藏。 哇操! 每当男人看到这玩意,就像是饿狗发现了肥肉,口水垂涎。 张寡妇含笑,微微的动了一下。 “□,嘿嘿──”这一回,张飞虎不是凑上鼻,而是凑上嘴,伸长舌头,像狗舔骨头一样,一上一下舔她那话儿。 “嗯──” 张寡妇闭上及眼,享受着“舌抚”,她从阴户一直爽到子宫里面。 左边舔一下,右边舔一下,再深进里面舔,那话儿一舔,立刻湿滑,流出一股似咸的味道。 “啧啧啧……” 张飞虎舔得津津有味,像在喝果汁,彷佛饮山泉似的,发出了过瘾的声音。 “噢……再进去……再伸进去一点……” 张飞虎的舌头,整个伸进了阴户,你猜她爽是不爽? “唔──” ※※※ 爆米花和黑牛回到卧室,相对坐下,取酒解闷。 黑牛几杯下肚,酒入愁肠,口中不禁骂道:“那个入娘贼的小子,我操他妈,把老子当什么人看待,气死我了!恃着父势,任意喝骂,亏得你好耐心,老子可忍不了!” “既然来了,就得忍!” “什么东西嘛?老子为什么要忍,若不是你劝解,老子定要杀这入娘贼;什么鬼校卫,我情愿不干了。” 爆米花摇头示意,低声道:“小声一点,须防隔墙有耳。你我相见如故,老实告诉你吧,老贼谋夺篡位,收集各路英雄,以备举事之用。” “有这种事?”黑牛叫道:“我操他娘,老子被利用了。” “我也不是真心投靠相府,是在刺探内部的组织后,乘机消灭老贼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要杀此贼,易如反掌。” “你说得太容易,老贼坐的太师椅子,也是机关装置的;而且,范龙兄弟寸步不离他呢!” “那个女人是不是你马子,你好像有意放她溜走!”黑牛大声嚷道。 爆米花紧张说:“笨牛,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拜托你说话不要像扩音器,行不行?” 说到这里,忽然发现窗外有个黑影一闪,知道消息泄露。 “哇操,完了!” 他连忙抽出柴刀,过去吹灭烛火。 黑牛自知失言,也立即抽出腰刀,窜到窗外,骂道:“那个臭卖鸟,私窥我睡觉。” 旋即,有人一刀劈来,黑牛急忙把刀一格,看清那黑影,又骂道:“入娘贼的,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今天不把你宰了,显不出你老子的利害。” 原来这黑影是帅爷张。 他纵身窜到一株树上,喝道:“原来你是个奸细,今天休想活命了。” 这时,爆米花已经越窗而出,借着月光,发现帅爷张在树上,正要探手取铁松子,却见黑牛朝着树上砍去,叫道:“王八蛋,你藏得了吗?” “格!”一响。 树干砍为两段。 帅爷张随着树干倒下,纵身跳到地上,挥动长剑,向二人左冲右杀。 爆米花边战,边想:“假面具已经戳穿,我真他妈的逊,师父交代的一点事都办不好,都是笨牛惹的祸;若不杀这小子,不如早走为妙,久了就不妙了。” 想完,向着帅爷张虚刺一刀,转身就跷头。 帅爷张拔步狂追,叫道:“奸细,往那里逃?” 爆米花早已将铁松子捏在手,故意放慢脚步,等他追近,疾忙向他打去。 帅爷强不觉吃了一惊,铁松子正打在左臂,一阵奇痛,慌忙逃跑。 怎料,黑牛拦住去路,飞起一脚,踢倒在地,二人正要举刀砍下。 “铮!铮!” 忽然从屋顶飞下两颗铁弹,把黑牛的腰刀打落地上。 同时从屋上跳下三个大汉,为首范龙手持一根铁棍,其他两个大汉各持大刀。 爆米花见来势急猛,喝叫:“笨牛,快溜栓(跷头)!” 话声未了,范龙已经跳到屋上,大叫:“小子,你休想逃出相府,不如早点屈服,免得大爷动手,在相爷面前尚可保你一条残命;若再抵抗,管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爷爷有听没到。” 爆米花应了一声,展开飞行本领就溜。 “哼,看你逃得出我的铁弹否!” 一言未了,连珠的飞打过去。 “哎哟喂,我的妈妈咪呀!” 爆米花故意惊叫,也不转身避之,左窜右闪失去目标。 范龙气得怒叫,提棍追赶。 这时四面八方,大喝捉拿奸细之声。 爆米花不慌不忙,飞步出了相府,纵身跃到地上,四周一样静悄悄不见人影。 相府的内宅还是一片闹声,知道黑牛被围,尚未出险。 “哇操,我自身难保可顾不得他了,谁叫他嘴巴那么大。” 爆米花一边走,一边想:“相府不能回去了,师父托的重任也完了,叫我拿什么脸回去见他们,太逊了!” 走没多远,一片广场的高空发现一条黑影,掠空而过,往东南方面去了。 爆米花觉得惊异! “三更半夜,那家伙不睡觉有梦游症?”爆米花又想:“不对呀……梦游症怎可能飞来飞去……管他的,过去瞧瞧不就知道!” 当下,翻屋越脊,紧随追赶。 追了好一会,经过的地方,逐渐荒凉了。 前面那条黑影,忽然落在小山上,晃了一下,忽然不见。 “奇怪,那家伙那里去了?” 爆米花想了一想,即四处寻找。 只见西北方面,有着微弱灯光从屋内透出,而且,隐隐约约有着十分悲伤的哭声,似乎也从那个屋内传了出来。 爆米花好奇心起,喃喃道:“哇操,哭得好惨,是被老公打了,还是被人偷奸了……” 他走没几步,忽然那条黑影又从那边窜了出来,手上好像提了一个黑色小包裹。 爆米花断定那人是奸了人又劫财,忿忿不平,喝叫:“奸了人家姑娘,又劫财,抹了抹嘴就想溜栓(跷头),哇操,世上那有这等便宜的事。” 原来,那条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杏花材的银杏仙子,为了炼“子午飞阴剑”,每逢夜后,即到各处杀害孕妇。 这□,她找到一间茅屋里的孕妇,她很是满意,拿出匕首从窗门纵到房里,拨开帐子,正欲下手。 妇人忽然醒来,见状,惊得张口结舌,连忙推被坐起,问:“半夜三更,你到此做什么?我们是贫苦人家,你走错了!” 银杏看了她一眼,低喝道:“谁要你的财产,我所要的是你腹中的胎儿,快点给我躺下,好让我动手。” 那妇人听了,大惊失色说:“你要小孩不会自己生?” “少废话!” 银杏一把将她推倒床上,匕首在她隆起的大腹上轻轻一划,只见鲜血直流。 “哎──” 妇人惨叫一声,当场丧命! 银杏挖取妇人的肉胎后,得意洋洋,取出一方条黑布包了起来,越窗而出,顺着原路而返。 谁知,会被爆米花发现,爆米花骂后才知骂错了,对方原来是个女人。 女人怎可能奸人吗? 银杏喝道:“臭小子,胎毛都还没长齐就想管闲事,叫什么名字,告诉老娘。” “我是你爷爷。”爆米花说:“歹查某(坏女人),快点把劫来的东西留下,爷爷怜香惜玉不修理你。” “哼,老娘不相信应付不了你这臭小子。” 说着,银杏从怀里取出一把东西,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朝空中一抛,忽又转身喝道:“臭小子,看老娘法宝。” “查某(女人)除了上床会有什么法宝?” “哈哈──小子,死在眼前,还要嚣张,你看天神天将已经来了。” 爆米花抬头一望,果见空中落下五六个大汉,各持刀剑把他围起来。 “哇操,你会妖术!” “哈哈,你知道的不晚,天神天将就陪他玩玩吧!” 爆米花只得狼狈应战。 良久,许多大汉才全数瓦解,并不是人,可是银杏仙子早已不知去向。 ※※※ 爆米花找到茅屋那家人,屋内痛哭的老妇,正是死者的大家(婆婆)。 忽见爆米花进来,吓住了,也忘记了哭。 第十五章 山穷水尽已无路 爆米花向老妇道:“你免惊(不要怕),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妇流着眼泪,颤声答道:“大爷,我们是穷苦人家,我的媳妇已被你的同伴杀害了呢!” 爆米花知道她误会,忙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道:“我不是歹人,我只是路过的。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收下吧!” “这………” 老妇这才疑忌全释,称谢道:“大爷,你真的是好人,我老了,老眼昏花,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你要多原谅啊!” “阿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爆米花说着,又从身上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谢谢,谢谢!” 老妇拜谢不已,这才说道:“我老了,晚上一早便睡,谁知,半夜忽然被闹声惊醒,是在媳妇的房里,起初以为是我儿子回来了,后来一听不对劲………” “为什么?” “因为,我儿子已死了三个月了,怎么会是他呢!我连忙爬起刚出房,却见一条黑影,从我媳妇房内出来,当时我吓得两腿发软。” “后来呢?” “我以为媳妇偷客兄(汉子),就悄悄到了房里一看,吓得昏了过去!” “哦?你看见了什么?” “呜……我醒来之后,发现我媳妇死了,她八堵(肚子)的胎儿不见了,那人手段实在太狠毒了!” “哇操,挖取胎儿不问可知,是制剑用的,天呀!城内外不知多少孕妇要丧在他们手里呢?” 老妇又大哭起来,道:“我命真苦啊,儿子死了,媳妇也死了,往后日子谁来养我……?“ 爆米花劝了几句,见她可怜,把身上所有银子部掏了出来,才离去。 ※※※ 智圆和尚在一间静室盘膝打坐,忽听一阵阵脚步声,就微微睁开眼,还未开口,爆米花已抢先说明相府,及杏花村取胎儿经过。 智圆和尚温和道:“一切我都知道,天快亮了,快点回房安歇去吧!” 爆米花因为挂念黑牛安危,问道:“老和尚,笨牛一张嘴巴吱吱歪歪,才说露了秘密,而造成一场恶战,不知他溜栓(跷头)没有?你帮我捏捏指头算算吧!” “他已经脱险,日后还有相见的机缘。” 智圆顿了一顿,又道:“杏花村的银杏仙子,挖取婴胎,制那子午飞阴剑,这种飞剑厉害无比。” “老和尚,太帅了,既然你能知过去未来,消灭杏花村一个组织,定然不费吹灰之力,你就阿弥陀佛慈悲慈悲,救救那些无辜的孕妇吧!” 智圆和尚叹了一口气,道:“你有所不知,杏花村人作恶多端,也是地方上孕妇的灾殃,委实不能幸免的。” “哇操,那就眼睁睁看着她们作恶吗?” “她所制的飞剑,必须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过程,自然有人破她,你焦急什么?好了,快去睡吧!” “好吧!” 爆米花别了智圆和尚,才回房安歇。 ※※※ 次日。 八仙馆大厅上,聚集好几堆人,在谈谈笑笑。 李春绸和钱小蕙,正围着沙瑶姬道:“瑶姬姐姐,你太帅了!单独去行刺老贼耶!” “这算什么?”沙瑶姬道:“我也差点没命,好佳在(幸好)爆米花相救。” 钱小蕙道:“没有把他刺死,太可惜了。” “大概你慌了手脚,才没把他刺死。” “也许吧!” 李春绸道:“有志者事竟成,第一次失败,再来第二次,只要不灰心,必有成功的一天.好在相府里有爆米花,不妨再干一次偷袭怎样?” 沙瑶姬笑道:“太帅了,我举双手赞成。” 这时,爆米花正好进来听到,问:“哇操,你赞成什么呀?” 沙瑶姬惊喜道:“爆米花,你太帅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离去没多久,我就溜栓了!” “为什么?” 爆米花一一说出。 沙瑶姬恨恨地道:“可惜没把老贼刺死,太逊了。我们主张,今晚请你带路,杀死老贼才罢休,你答应吗?” 爆米花亳不考虑回答:“哇操,小事一件,我当然答应;不过昨晚被你一搞,老贼现请了杏花材的老巫婆,保护相府。” “杏花村的老巫婆到底是什么玩意?” “杏花村是一群老查某(女人)的组织,她们精于妖术,所以,凭咱们的本领,很难应付的。” 沙瑶姬因在苗疆长大,知道一些妖术的忌讳,遂道:“这个简单,只要用几根竹管盛着狗血,朝他们身上泼去,妖术就解了。” 李春绸喜道:“此计太妙了,快点准备,千万别被老家伙们知道才好!” 爆米花却道:“万事皆备,独欠东风,万一搞不好狗血失去了效力,又将如何应付?我以为非请师父同去不可。” 沙瑶姬点点头道:“老和尚决不会答应,师父爱凑热闹一定没问题。” 这时,沙狂风正在和左右道等闲谈,见了她们似乎在商议什么,便走了过来说:“瑶儿,从今以后不许你在深夜往外跑,因为你们的本领有限,高人之外,还有高人,知道吗?” 沙瑶姬伸伸舌头,答道:“知道了,老爸!” 沙狂风转眼看了爆米花,道:“不要老在女人堆里混,那边有男人,快过去坐坐!” “是!” 爆米花觉得正可趁这个机会,邀几个入夥去刺杀老贼,遂转身走到男人堆中。 此时,金牙贵从外面走进来,露着满口金牙道:“号外,号外!” 众人一听,立即鸦雀无声,转头注视金牙贵。 金牙贵却有意无意剔他的金牙,爆米花叫道:“哇操,别卖弄金牙啦,什么号外快讲吧!” 金牙贵遂道:“外头到处傅说,兵部尚书”韩政“,昨晚派人行刺老贼,老贼当场受伤,凶手擒获,今早老贼到皇帝老子那儿哭诉,要求查办韩政,幸好皇帝老子还有点头脑,不予受理。” 智圆和尚忧心道:“这是张飞虎的诬告。他这次计划失败,说不定会有三、四个诡计使出;唉,忠臣伴君如伴虎,前途实觉担忧。” 沙瑶姬一班少男女,心知肚明。 左右道笑说:“这个韩政算他幸运,伴了这个皇帝老子总算不错,祖宗有德!” 智圆和尚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这次虽然不予受理,分明是宽恕韩政的。但他三日之内必有杀身之祸,过去汗马功劳全会泡汤了,真教人难过。” 众人一听,惊得面面相觑,爆米花道:“哇操,老和尚,你是未卜先知,知道怎么一回事,还不慈悲慈悲救救他。” 沙瑶姬等人皆附和道:“对对对,非得你大师父相救不可,千万别教老贼得逞才好!” 智圆和尚想了想,才道:“你们不要着急,他命犯灾星,自有人替他解危,天机不可泄漏,我也不敢先言也。” 当下众侠都替韩政愤慨,把张飞虎恨入骨髓。 ※※※ 众人参加擂台散场的时候,智圆和尚等出了大会场。 沙瑶姬偷偷地扯了一扯爆米花袖子,向他挤眉弄眼,意思在说,你可以向师父要求了。 爆米花会意点点头,走到左右道的身边,低声笑道:“师父,刚刚我在后面仔细打量了你一下,发现你好像有长高那么一点!” “真的!”左右道喜道。 “当然真的罗!”爆米花故意矮着身子,道:“以前你在我第三扣子,你瞧,现已长到第二扣子啦!” “太棒了,最近我常在练增高术,嘿嘿,果然有效。” “师父,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肯不肯?”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啦?” 爆米花就将今晚再到相府行刺的事,说个大概。 “没问题,没问题,算我一份。” 左右道一时高兴,就答应下来,怎知事后一想不太对,忙又道:“卖屎、卖屎(不行)!相府经过昨晚一闹,今晚一定防范更严,我们几个人去,一定不管用的。我以为先把擂台上的那虾兵蟹将打掉,要杀奸相才容易。““哇操,师父,你刚刚已经答应我了,怎么三秒钟不到又反悔了?” 沙瑶姬上前也帮腔道:“师父,我们去的人数也不少,你只要再约一、两个大条的就得了。” 左右道拗不过二人,只好说:“好吧,我一邀到人就答应。” “嘻嘻,凭师父的为人、名气,别说一、二个,一、二十个也不成问题。” “少给我戴高帽!” ※※※ 张飞虎躲在密室内,和张寡妇寻欢作乐,想起不能谋害韩政,就愁眉不展。 张寡妇媚道:“相爷,为什么事不高兴,是不是我侍候得不爽?” 张飞虎笑道:“好,好!老夫八个某(老婆)还没你一个强!对了,你的主意向来不错,我要害死韩政,你给我想个办法,好吗?” 张寡妇向他白了一眼,吃吃笑道:“何必要想办法,弄死一个韩政,害你伤那么大的脑筋,真是好笑。” “害人不下慎密的计谋,必定反害自己,你把它看得太容易了。” “你害韩政,若能照我计划行事,简直不用吹灰之力。” “哦?” “两条计谋,凭你选择。” “怎样的两条,快点说吧,别吊我胃口,都快急死了。” “你听着,一条,你派几个高手在深夜到他家一刀两段,乾净俐落。” “第二条呢?” “你把去年盗取皇宫的九龙杯,派人把它放在兵部大堂的柱上,体只要一道奏章,韩政就有欺君谋反的大罪,虽然他有大功劳,也得脑袋搬家。” 听完,张飞虎“哈哈”大笑,说道:“妙计,妙计,最毒妇人心,一点也不假,我把你两条妙计合在一条上做,韩政必死,哈哈──”强寡妇含嗔媚笑道:“你们男人不但没良心,嘴巴子也坏,帮你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反说我们妇人心最毒,真气死人了!” 张飞虎跳下床来,在壁上扭一下机头,“呀”一声,忽然露出一个门户。 他又回头笑道:“心肝,我和你说着玩的,你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走出门去,那扇铁门立即又关上。 师爷曹立三看见张飞虎匆匆走来,连忙迎上去,笑问:“相爷有什么事吩咐?” 张飞虎道:“今晚必须加紧防备,万勿疏忽,否则砍了你脑袋。” “相爷放心,万无一失。今天又多到了吴大刚、苗大刀、小阿彪。” “很好!你去吩咐银杏、金杏两位台主,叫她们带几个高手,带着九龙杯到韩府,把韩政杀了,若不能杀死,就将九龙杯放在兵部大堂的柱上,不得有误。” “是!” 曹立三应了一声,便去行事了。 ※※※ 是夜。 月明星稀。 金杏、范龙、百花和尚、苗大刀及吴大刚等五人,上了兵部的屋面,向内宅奔去。 “哗啦啦!” 忽然一阵声响,无数瓦片齐向他们飞来。 “操他xx的,中标了!” 百花和尚和吴大刚不及闪避,挨了几下。 金杏仙子见兵部有了准备,知道难杀韩政,便一齐拔出兵器,准备斯杀再走。 于是一连几窜,落在兵部大堂的院子前面,见有两个卫兵,不问皂白,把他二人杀了。 四周一望,不见一人,这才走上大堂把背上包裹,解了下来,飞身梁柱,把包裹塞在上面。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叫:“捉拿刺客!捉拿刺客!” 金杏仙子见目的已达成,满心欢喜,连忙飞身上屋,连拍三下掌声的暗示。 苗大刀知道金杏已经得手,且和兵部府里的人,没有什么冤仇,所以并不恋战,一个个的溜了。 后面众人,拚命而追! 有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孩,手握双刀,十分骁勇,大声叫道:“谁要抓到一个刺客,赏银百两,绝不食言。” 他的用意,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怎料,金杏等人都是厉害的人物,转眼之间,出了兵部已不知去向。 那位小孩是韩政的儿子,名叫“韩大炮”,年纪虽小,计策很妙,想捉到一、两个刺客,拷问之下,必能知道主谋是谁? 现在一个也没抓到,就想在三个仗义的侠客身上下手,一定可得到其中底细。 “前面三位哥哥姐姐,不要追了,请回来,有话请教呢!” 那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金牙贵、爆米花和沙瑶姬,连忙驻足走了过来。 爆米花问道:“小朋友,你老子是不是韩政?” 韩大炮答道:“正是,多谢三位哥哥姐姐拔刀相助,太感激了;其中原因,三位哥哥姐姐一定知道,可以告诉我吗?” “哇操,当然知道。” 沙瑶姬插嘴道:“哇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想进谒你老爸,因为事关很重大呢!” “真的,快跟我来!” 爆米花等人飞身下屋,走了一程,韩大炮驻足道:“你们请进,我去请家父出来。” 说罢,飞奔入内。 不一会儿,两个家丁持灯出来放在案桌上,向爆米花等说道:“二位好汉稍候一会,老爷和少爷立刻出来了。” “好的!” 金牙贵应了一声,就见韩大炮笑着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年约四十开外,穿便衣的中年人。 他到了案桌坐了下来,金牙贵等上去参见。 韩政手一摆道:“三位壮士免礼,一旁请坐,不知有何诉说?” 爆米花抢先说道:“三天之内你会有杀身之祸,所以特来暗中保护,请你诸事小心点才好!” 韩政沉吟一下,才道:“我正要询问这次捣乱的事,你却说我有杀身之祸,你们又不是未卜先知,到底听信谁的胡言乱语,请从实说来。” 爆米花插嘴说道:“这是一个大和尚说的,他道德清高,从不乱哈拉(乱说话),他只要看看天上的星星,就知道过去未来,厉害得很!” 沙瑶姬帮腔道:“不错,他能够断言三天之内有杀身之祸,现看今晚的行刺,却已潜伏杀机,你要相信我们才有得救!” 韩大炮听了,非常惊骇,见父亲端坐不动,若有所思,便道:“老和尚既然能未卜先知,那也一定知道趋吉避凶的方法,你们就阿沙力(乾脆)说吧!” 金牙贵忙道:“不是我们不肯说,是老和尚不肯泄漏天机。” 韩政驳斥道:“你们所说的话,不合现实,既然不肯说,三位请吧!” 沙瑶姬起身,不悦道:“信不信由你,我们只是有点鸡婆特来告诉你,你不信是你家的事,应验了衰尾(倒)的也是你,干我们屁事,拜拜!” 说完,身形一纵,跃到院中,飞身上屋去了。 韩大炮惊愕了一下,向父亲说道:“老爸,这事不能等闲视之,听他们的语气,我认为张飞虎有害你之意,所以派了几个高手来行刺你的。” 韩政点点头,然后高声叫道:“守卫队长何在?” 立刻有一人上前,躬身回答道:“卑职何忠参见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韩政拍了一下案头,大怒道:“当的什么职务?可知罪吗?” 何思低下了头说道:“请治我失察之罪,从轻发落好了。” “念你初犯,下次不可如此疏忽,这有令箭一支,即到黄老爷那边去,调拨五百精兵,战将二十员,火速到来。” “遵命!” 何忠接了令箭,应声去了。 “白大蛋、利志进来!” 旋即进来两名守卫。 “命你二人带领一百名卫兵,值夜守卫,恐有敌人潜伏,前后严加搜查,遇有行迹可疑的人立即捉拿,不得有误。” “是!” 两人应声退下。 韩政发令完毕,才回到内院去了。 ※※※ 金杏仙子等五人出了韩府,又直奔八仙馆。 因为,他们对于白天擂台之事,耿耿于怀,心有不甘想行刺左右道等人。 五人上了屋面,正欲下去行刺,忽从下面飞上一头巨鹰直在五人头顶盘旋不去。 金杏、百花二人见下面已有准备,连忙抽出兵器抵抗。 苗大刀、小阿彪及吴大刚三人,不敢冒失下去,直向后进屋子奔去。 邪了! 那头巨鹰竟有意捉弄他们三人,立即舍了银杏、百花,直踉他们三人屁股后。 “解!解!解!” “畜牲,敢欺负老子们!” 五人兵器、暗器全向它打去! 子弹飞上飞下盘绕着他们团团转,久久僵持不下,金杏仙子好生着急,准备舍了子弹溜之大吉。 怎料,子弹趁势飞扑而下,利爪同时抓向百花光头,和吴大刚背部,两人大惊失色,不敢恋战,自先溜了。 苗大刀和小阿彪都吃过子弹的亏,吓得屎尿齐出,和金杏拚命奔逃,不敢回头去看。 逃了一程,不听后面有追击之声,这才从容的前进。 百花和尚摸了摸被抓伤的光头,怒道:“那只鸟王八不除,相爷要取得江山难罗!” 金杏仙子气道:“一只鸟王八算得了什么?可惜我二妹银杏的子午飞阴剑没练好,要是成功的话,怕他个鸟? “皇帝无能,天下是人人的,只要我们全力倾向着相爷,合该相爷有帝王的洪福,你们认为对吗?” 吴大刚连忙道:“对对对,相爷待人和好,又有头脑,深得人心,一旦举事,众人必拥护相爷登基。” 金杏仙子忘了失败的惨象,不禁“哈哈”大笑道:“韩政一死,举事易如反掌,我们都是有功之人,开国的元勋,相爷当然不会亏待我们了,侯王的爵位准稳稳到手的了。” 小阿彪面有难色,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是个查某(女人),怎么做官?” 金杏不悦道:“闭上你的狗嘴,武则天不是查某,她都能当皇帝,我为什么不能做大臣.” 苗大刀忽然失声叫道:“惨了,相府好像又出乱子了。” 金杏抬头一看,不禁大惊:“惨了,惨了,快去救!要不然到手的王位就泡汤了!” 五人急忙飞奔而去! ※※※ 五人一落到相府屋瓦上,立即杀入重围。 银杏、红杏等人,被沙瑶姬他们杀得无计可施,用的妖术都被他们用狗血破去。 现在忽见金杏等杀来,像心头搬去一块大石,连忙叫道:“大姐,快来救我。” “二妹不要慌,我来了!” 金杏舞动长剑,势如猛虎,沙瑶姬等人都闪身避开来剑。 苗大刀、小阿彪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像疯狂野狗似的乱撞乱叫。 这边只有左右道及好友大鼻尖,沙瑶姬、爆米花、李春绸、钱小蕙、黄元申、潘雄及金牙贵等九人,见对方活像野兽抓狂,也抖起精神,拚命大战。 爆米花忽然对沙瑶姬道:“小妖女,你梅花针不是没用过,哇操,干嘛不拿出来试试呢?” “哇操,对呀!” 于是乘虚取出一针,叫道:“爆米花,你说先拿谁开刀?” 爆米花正被金杏逼得喘不过气来,遂说道:“哇操,就我眼前这个老查某吧!” “好!” 沙瑶姬对准金杏仙子高耸的奶子刺去。 “哎!” 金杏仙子只顾和爆米花斗争,不曾提防有人偷袭,痛叫一声,眼前一阵昏黑倒了下去。 “哇操,太帅了!” 爆米花松了一口气,抱着沙瑶姬欢呼叫着。 银杏见了大惊失色,叫道:“给老娘记住!” 旋即抢了金杏的尸体逃走了。 苗大刀等个个惊惶不敢恋战,纷纷逃避。 一时秩序大乱,乱窜不已,顿时逃个清洁溜溜。 一座威严的相府,弄得寂静无声,灯火全无。 正在此时,忽有两条黑影,疾速飞进后面几进宅子里去。 沙瑶姬连忙追赶而上。 李春绸和钱小蕙也一齐追上,叫道:“瑶姬姐姐,等等我们。” 沙瑶姬并没停下,仍紧紧追去。 只见那两条黑影逃下去,也飞身追下,又见两人穿过大厅,越进侧门而去,也忙追了进去。 里面更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他们逃到那里了? “哇操,想和姑奶奶玩躲猫猫游戏。” 正在猜疑,忽听“啪”一响,飞来一只铁手,又粗又大,顿把她的右腕紧紧捉住。 沙瑶姬大惊,忙伸出左手要去取剑,不料又飞来一只铁手,把她左腕捉住,不禁失声大叫:“哇操,太逊了,爆米花,你死到那里去啦,快来救我呀!” 李春绸连忙取出火种,迎风一晃,立即亮了。 钱小蕙举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叫道:“哎哟喂,吓死人啦!” 原来,两旁各站着一个又长又大的铁铸神像,各伸一只铁手抓住沙瑶姬的手腕。 钱小蕙忙举剑砍下铁手,沙瑶姬得了自由,惊魂甫定,藉着火种向里面一看,里面有一条甬道,斜对面有一扇门关着。 钱小蕙害怕道:“那些杂碎都溜光了,爆米花他们全在外面,我们走吧,这里挺吓人的.” 李春绸反对道:“卖屎(不行),老贼还没宰,怎么可以走!” “阿绸说得对。”沙瑶姬道:“我们就从那个门进去,若是再宰不了老贼就掉头回去好了。” 李春绸率先冲进,准备破门而入。 怎料,门口忽然露出一扇三寸大的窗口,里面飞出许多利箭,直奔李春绸射去。 李春绸早有提防,乳房还是中了两箭,不省人事倒在地上。 沙瑶姬眼快,不曾波及。 等利箭一过,钱小蕙放下火种,抢先把李春绸挟了,飞奔往外而去。 沙瑶姬急忙相随,走没多远,忽从屋脊后面跳出一条大汉,喝道:“恶贼,想逃!” 沙瑶姬听得熟悉的声音,急叫:“哇操,金牙贵,是你姑奶奶啦!” 金牙贵连拍了三下手的暗号,笑道:“歹势(不好意思),原来是姑奶奶,还以为是恶贼呢!” 金牙贵眼睛一瞥,又道:“钱小蕙挟了谁?是不是男人婆李春绸,受伤了吗?” “是的,我们快回去吧!” 言讫,却见钱小蕙把李春绸,负在背上窜屋越脊而去。 她也连忙急急的追随。 ※※※ 八仙馆。 智圆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钱小蕙放下李春绸,看她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倒在她怀里。 沙瑶姬急道:“老和尚,我们大获胜利,但阿绸受了箭伤,拜托你发发慈悲快救救她吧!” 智圆和尚如梦初醒,睁开双目道:“唉,好胜心太重,所以才遭此不测,下次不可以了.” “一定,一定!” 沙瑶姬应着,智圆和尚站起身,走到李春绸前,在她乳上拔去两支三寸长的利箭。 李春绸皱了皱眉,模模糊糊的叫:“痛死我了!” 智圆和尚看了一下箭头,叹道:“是支毒箭,所以伤处浮肿,血是暗紫,等到天亮,毒若攻入心脏,就不能医治,快脱了她衣服,温水一杯,立即取来。” 沙瑶姬立刻解开衣钮,一个肿得木瓜似的乳房蹦了出来。 “哇操,不输大白鲨的木瓜也!” 智圆和尚是光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在她木瓜上一挤一压,把毒血挤压出来。 不一会儿,已挤有一碗血水,老和尚早已汗涔涔,在葫芦里倒出少许药粉,涂在伤口上,才松了口气道:“好了。” 沙瑶姬才把衣钮扣上,取了一杯水来。 智圆和尚用大拇指拨开李春绸的银牙,一粒药丸塞到她口里,温水送到肚内。 “扶她到床上,好好的睡一下,全身出汗,毒气自然消去!” 钱小蕙就背负李春绸,跟沙瑶姬回到卧室去了。 这时,左右道等人也先后回来,和智圆和尚漫谈经过的事。 智圆和尚道:“夜观天象,奸相的星宿,非常明亮,韩政的星象十分暗淡,这灾难躲不掉。三天之内,擂台必能打掉,我们任务就完毕,到时各自离去。” 左右道似乎不过瘾,说道:“这么一下下就玩完了,太不爽了。” “还有得你玩呢!”智圆和尚笑道。 “真的,在那里玩?” “西北方妖气旺盛,应该是在秦皇岛杏花村,到那时你可以好好松松筋骨。” “太好了,老和尚谢了!” 甘瘤子却道:“秦皇岛上是杏花村组织的根据地,仗着妖法,诱惑愚民,这次也派手下来助奸相举事!” “听说那个组织的老大野心勃勃,不可能会为助奸相做皇帝,她做臣子吧?” “难不成她想学武则天当女皇?” “嗯,很有可能。” “那怎么成,咱们非消灭她不可。” “你们见过那个组织的大姐头吗?” “没有。”左右道说:“嘿嘿,是个神秘人物。” 大家讨论一会,夜已更深了,红烛将残,也就各自归寝。 ※※※ 第二天。 李春绸伤口已痊愈,特别到智圆和尚房中,拜谢救命之恩。 智圆劝她不要太好强,李春绸唯唯应命而退。 午后,智圆和尚等一夥人,到了大会场,打擂和看热闹的人,真是盛况空前。 开台的时候一到,台后走出一个少年,向台下抱拳高声道:“今天是打擂台的第三天,在下抽筋,奉台主之命特来清凉一下,如有人喜欢找刺激,即可上台。” 台下一个大个“猪头”,非常好斗,连忙分开人群跳到台上。 “我猪头陪你清凉一下。” 随之,向抽筋心窝猛力击去。 抽筋连忙倒退两步,向猪头说:“朋友,你太不懂台规,今天又不是第一天开台,快下去报名再来。” 猪头大咧咧道:“老子的拳脚可是一流的,不过,斗大字不认识半个,奶奶个头,压扁肚皮也放不出半个”文“屁,不要废话,既然是擂台,会打就行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向他脸上打去。 抽筋见他不讲理,也就不客气,乘势使个“二郎推掌”之势,力沉推去。 猪头胸膛中了一拳,身不由主地倒了下去。 抽筋露着得意的笑容,正要拖起猪头的双脚,解决他的性命。 怎知台下飘上个大汉,叫“阿光”,因为见猪头危急,所以跃到台上,目的在解救他而已。 抽筋只得舍了猪头,回转身去,和他交手起来。 猪头转危为安,满脸惭愧,下台去了。 他有一个胞弟,叫“猪目”,也是个粗汉,拳脚不错,只是不会轻功,见了猪头失败,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把抽筋抓下,狠狠捶他一个痛快。 现在见猪头下台,心中才放心,道:“老哥,怎么没两下就输了,真气死我了!” 猪头气得两眼发直,道:“小子斤两不多,我也不知怎搞地会败在他手里,真气死我了!” “你别生气,我给你报仇,非出这口鸟气不可!”猪目愤愤地道。 “你跳不上台,用爬的会笑掉人家大黄牙,还是免了吧!” “叫他们放梯子下来,以我的斤两必能打倒那小野种。” “老哥我都不是对手,你就不要丢人,自讨苦吃了!” “你自己不行,就长他人之志,我可不信。” 阿光的武艺在抽筋之上,应该能将他打倒,但他上台的目的是救人,现已达到也就跳下台来。 抽筋以为阿光不敌,害怕逃了,因此更以为自己了不得。 他向台下哈哈大笑道:“来了两个都是垃圾,若不拳下留情,他俩早到阎罗殿那里挂号了;所以,奉劝台下诸位英雄鸟雄,如果斤两不足,切勿上台,丢脸不打紧,丢命就划不来.哈哈──” 猪目大喝一声,骂道:“小野种,快点放下梯子,让老子上台教训你。你有多少斤两敢在天下英雄好汉前放狗臭屁,不怕熏死你祖宗!” 抽筋定睛望去,一个生得大饼脸汉子,在人丛中挤到擂台前面来,命令台丁放下梯子,心中很怨恨这个大饼汉。 猪目见梯子放下,连忙拾级登台,叫道:“老子教你做人大道理──谦虚。” 一面说,一面拳一分,向他耳部撞击。 抽筋立即化解他的来势,乘猪目还没有回收两拳,接着猛力向他心胸□去。 “想踢老子,想得美!” 猪目伸手去捉他右脚。 抽筋吓了一跳,要被他捉住,就要当场出丑,连忙向他脸部扑上去。 猪目见他凶恶,一侧身,跳到他的背后飞起一脚。 抽筋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扑倒台上,打了一个滚,谁知,猪目抬脚欲踏上。 他不等猪目踏下,已经翻身过来,捏住他的脚向后一拖,猪目站立不稳,身子倒了下去。 抽筋就势坐在他的背上,用力打了几拳。 “小野种,打得老子好痛,气死我啦,我若不报此仇,没脸见人!” 当下,抽筋转败为胜,更加不可一世道:“如此不中用也要上台,那三岁小孩八十老头,也可打擂台了,来来来!还有谁要找刺激的,快点上台来。” 智圆和尚等人,见了抽筋如此嚣张,皆愤愤不平。 沙瑶姬的膀胱早就起火了,身形腾空而起,落到台上。 抽筋一见是个豪放女,不免有些心醉,道:“哎哟,这么豪放的查某,我目纠(眼睛) 会抽筋的。查某,请问芳名?住在那里?这是比武的擂台,怕不怕?“沙瑶姬斥道:“哇操,大蒜喂牲口──真不是料。照打!” 说罢,挥拳打去! “照打!哎哟,我抽筋还真下不了手耶!” 抽筋因为她是女人,嬉皮笑脸完全不放在心上,等到一交上手,不禁暗暗吃惊! 沙瑶姬非但身手灵活,并且力气大得像女泰山,自己那里是她的对手,没有几下就觉得两臂酸麻,完全失去回击之力,只得步步后退,勉强抵抗。 沙瑶姬有意使他当众出丑,以致一步一步整他。 首先沙瑶姬见他攻来之际,身形一闪,左脚一伸,抽筋不察,撞到她的脚,跌个狗吃屎。 沙瑶姬一把抓住他头发,一手握拳塞在他嘴巴,笑道:“这样够不够刺激?” 抽筋嘴里说不出话来,只得猛点头。 “好,既然够刺激,接着再来点清凉的!” 沙瑶姬说话中,一把拉他起来,同时伸手在他腰上一捏。 抽筋居然又笑又跳! “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拜托,查某,别让我再笑……哈哈……嘻嘻……会笑死的………” “哇操,你不是很喜欢笑吗?笑人家是垃圾,笑人家不中用……妈的,你有用,姑奶奶就让你笑个够本,笑啊!” “哈哈……嘻嘻………” 原来,沙瑶姬在他腰上弄个小动作,点了他笑穴。 台下观众,看得鼓掌叫好。 有顷,抽筋居然把裤子笑掉了。 “哇操,你是在抽筋,还是跳脱裤秀,真他xx的精彩!”沙瑶姬笑道。 抽筋羞得恨不得有个洞钻进去,脸上阵红阵白,比死还要难受。 正在羞愧万分时,后台走出一个大汉,在抽筋腰上一点,抽筋才停止了笑,但人已快瘫软地上。 那大汉接着骂道:“一个查某,全无温柔之心,欺人太甚,这种查某鬼要!” 沙瑶姬抬头一看,见是帅爷张,连忙一脚把抽筋踢下台去了。 猪头、猪目两兄弟,见有报仇机会,急忙上前接住,痛打一顿,把抽筋打个半死,被台丁救去了。 沙瑶姬道:“哇操,姑奶奶正要找你,你却自动送上门来找死,太帅了!你老子摆擂台收买亡命之徒,以备造反,简直是路边尿桶──众人旋(众人骂)!” 闻言,帅爷张痛恨入骨。 “臭娘们,你是喝了巴拉松,活得不耐烦了,少爷就送你回老家去!” 语毕,欺身攻击。 沙瑶姬挥动两拳,一下紧一下,向他致命的部位击去。 帅爷张那敢怠慢,施展全身本领。 爆米花在台下直叫:“小妖女,加油,加油!” 猪目突然道:“老哥!你还记不记得上月喝醉了,冲撞小贼的马队,招来一顿痛打吗? 现在小贼在台上,我们得想个点子,把面子找回来才好!““亏你说得出口,我们小老百姓像个蛋,和石头相撞,准是完蛋的。”猪头想了一想,又问道:“照你计划,怎么样才能报仇?” “报仇要乘机会,方能得胜。你刚才没听台上那个妞说,老贼要造反吗?” “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那又怎么样呢?” “我们和这小贼相斗,当然是鸡蛋碰石头,但这大会场千万个观众,就是我二人报仇的力量,杀他就轻而易举了!” “你想得美,他们会听你的臭屁话吗?” “我的办法是把擂台弄垮,在呐喊之下,一定能得到回响,一致捉拿小贼,这个面子不就可以拿回来了吗?” 猪头一想不赖,连说:“好,好,好点子!” 于是一对莽夫悄悄地走到擂台下面,各抱了一根台柱,口中齐喊:“一、二、三!” “三”字刚出口,二人便拚命往上一拔,擂台立被拆毁。 “轰隆隆!” 沙瑶姬和帅爷张吃惊不小,双双纵下台去! 她虽然到了台下,仍不放松,找到小贼,依旧拳打脚踢斯斗起来。 猪头、猪目二人,在观众纷乱之际,大声叫道:“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们,我们快来杀贼相的余孽,小贼在这里呀,老贼一天不除,明室的江山便一天不能安宁,来,大家一起来,杀呀,杀小贼呀!” 当下,就有一班痛恨贼相的人,个个摩拳擦掌,冲上前去。 “好!杀死乱臣贼子,杀呀!” 保护擂台的二百士卒,连忙抽出兵器,一拥上前,捉拿叛乱份子。 银杏仙子等见事弄糟,也忙抢救帅爷张。 爆米花手拿柴刀杀上去,道:“小妖女免惊(不要怕),我来了!” 沙瑶姬不解问道:“哇操,怎么会这样?” “莫宰羊(不知道)!”爆米花道:“快,小杂种要溜栓(跷头)!” “小杂种,往那里逃!” 沙瑶姬叫声中,在他人的手中夺取一柄利刀,追了上去。 苗大刀救走了帅爷张后,抽出利刀,挡住沙瑶姬相战。 百花和尚舞动禅杖,敌住爆米花。 智圆和尚叹了一口气,念声:“阿弥陀佛!” 左右道急道:“天哪,不知那个捣蛋鬼,把事情搞得乱糟糟地。老和尚,咱们快疏散,不能再待在北京了!” 甘瘤子附和道:“是啊,快去把你两个宝贝徒弟抢救出来,疾速回到八仙馆,取了东西逃出京城,否则就有危险。” 黄元申自告奋勇道:“我去救他们!” 金牙贵也道:“我陪你去。” 于是,黄元申男女六人,冲入重围,夺取兵器,宛如虎入羊群。 李春绸道:“瑶姬姐姐,奉你师命,快些退出。” 黄元申道:“爆米花,左前辈吩咐不得抗拒官兵,快点回去。” 沙瑶姬和爆米花听了,就杀出一条血路,和黄元申等夺路而走。 这时许多观众,早已逃走一空。 银杏仙子等见爆米花一夥逃走,连忙吩咐追逐,必须以一对十,一网打尽。 小阿彪追上叫道:“爆米花,来呀,你不是很会打吗?干嘛溜?” 爆米花回头一看,一班人蜂涌追上,只得一边狂奔,一边骂道:“哇操,小阿彪,你简直是屎蟑螂掉粪坑里──臭上加臭。” “嘿嘿,大爷就要臭死你,来呀,别溜!” “爷爷没空闻你臭!” 他们出了大会场,走不多远,迎面来了一队官兵,是张飞虎派来捉拿人犯的。 为首一个大将军骑着白马,手拿一把大刀,叫“苏大中”,看见一班人匆匆而来,乃命令士兵上去捉拿。 众侠挥动兵器,杀伤多名,夺路而走。 “追,追,死的活的都无所谓,先斩后奏!” 后面紧迫不舍,喊杀连天。 智圆和尚向众人道:“你们快点离开,官兵由我抵抗。” 众侠答应先走了。 智圆和尚看见苏大中首先冲来,大声说:“阿弥陀佛,我们不曾犯法,是远道而来打擂台的。你们为何要捉拿我们?” 苏大中勒住马头,大声喝叫着,道:“你们这一班人都是不良份子,拆毁擂台,捣乱秩序,鼓动人心,罪大恶极,你是个和尚,放了歹徒先逃,可见你也是同党。” 说到这里,回头叫道:“兄弟们,把这野和尚捆绑起来。” 如狼似虎的兵士,奔上十多个,把和尚绑扎起来。 邪了! 兵士捆绑的绳索,碰到和尚身上立即断裂。 兵士连忙跑去报告主将,大声说道:“报告,这个野和尚,功夫不得了,绳索绑在他的身上全断了,请你定夺,是要用请的?还是放了他?” “混蛋,谁说要放?” 苏大中不禁大怒,转向智圆和尚道:“野和尚,你定不是正牌的和尚,准是犯案累累的江洋大盗,有些皮毛武技,便来骚扰京城的安宁,罪不可赦,不要逃,吃我一刀。” 言时,早把大刀舞了一个盘顶,照定和尚的光头直劈下来。 众兵士料定一刀之下,和尚必死无疑,不禁替和尚着急。 怎知,智圆和尚只当没有事一般,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大刀碰到和尚头上,金星四冒,直飞上天去。 苏大中吓得呆住,兵士们也吓得脸如土色,不敢吭声。 智圆和尚笑道:“奇了,你的大刀怎么飞走了,真是好笑,一把刀都拿不稳也能做主将吗?哈哈……不快走,莫怪我手下无情,后悔莫及!” “哼,我就不信邪。” 苏大中大怒不已,抽出腰间宝剑,朝和尚的脸用力劈了过去。 智圆和尚依然不动,笑道:“好!等你斩个痛快,然后我再收拾你,也是一样的。” 宝剑劈在和尚的脸上,居然还会反弹,苏大中吓得拨过马头就溜。 兵士们见主将逃走,也就拚命逃走。 智圆和尚见他逃了,摆着两只大袖,回到八仙馆。 ※※※ 八仙馆大厅,众人各取物件,正要离去。 沙狂风这时上前向智圆和尚说道:“消息传来,今天上午韩政被张飞虎奏上一本,说兵部窃盗宫内九龙杯,赃物在兵部大堂的梁上取得,皇上大怒,不问皂白,把韩政打入天牢。 “我们如果真走了,老贼必然会乘机举事,大明的天下就要不保,还是暂缓解散的好。 ………“ 智圆和尚答道:“韩政含冤入狱,我到宫里走一遭,管教明天出狱没事。你们要快走,一会贼相必定派兵调将,围困八仙馆,所以,你们要快点出城。” “好是好!”左右道插嘴道:“那杏花村还去不去打?” “当然要去,我们就在那里聚首吧!” “有得打就行,咱们走吧!” 当下众人正要由大门,一个厨役,慌慌张张进来道:“东西两面的街上,来了好多兵马,不知要往那里去耶?” 智圆和尚一想,叫道:“不好了!抗拒官兵是有罪的,我们快走后门,向北门去,比较容易出城!” 这时众人的情绪紧张,奔到后面,开了门出去。 爆米花跟在众人后面,嘀咕道:“哇操,雨打黄梅头──衰尾(倒霉)!” 沙瑶姬却笑道:“阿妈吃麻油──老热(热闹),刺激,太帅了!” “哇操,被人像鸭子赶着跑,还帅,太逊了!我情愿待在点苍山上,多么逍遥自在。” “那咱们这次把杏花村搞垮了,就回山上去好不好?” “卖屎(不行),你还要找那个叫梅什么花的查某报仇呢?” “哇操,我差点忘了!”沙瑶姬道:“那只好等我报了仇之后才可以回山去了。唉…… 我真想念那阿福、阿旺两只狒狒。………“ 他俩一边狂奔,一边聊,已到了北门。 智圆和尚道:“你们先出北门,我要到宫里走一趟,把韩政救出来,再在秦皇岛相会吧!” 说完,身形一晃,不知所踪了。 斯时,传来喊杀声。 左右道急叫:“惨了,这些家伙阴魂不散又追来了,咱们越屋逃吧!” 一行人纵到屋面,拔步奔跑。 银杏仙子等,足有一百多人,都有轻功喊杀连天,成了一个大包围的渔网,把他们围了起来。 双方短兵相接,兵器交触,好一场激战。 “淅沥哗啦!” 这时忽然天下大雨,众侠士无心斯杀,纷纷夺路而逃! 爆米花时时留心沙瑶姬的安危,因此和他们失散了。 第十六章 柳暗花明又一春 爆米花急道:“哇操,师父不见了,小妖女,快溜栓(跷头),不要打了!” 沙瑶姬跟着爆米花奔逃! 银杏等一班人分头追赶。 “解!解!解!” 子弹在雨夜空中打旋,保护主人前进。 小阿彪领了十多个大汉,拚命而追,一边喝道:“爆米花,识时务的跟大爷回去,还可免你一死,你要逃就死路一条。” 爆米花并不理他,拉着沙瑶姬快速奔逃。 沙瑶姬忍不住怒道:“哇操,你听了不生气吗?我们回去,杀了这个混蛋再走不迟!” “你别误会,我几时怕过他了。”爆米花说:“雨下这么大,找个地方歇歇脚再走吧!” “要歇脚也得逃远一点再歇。” “西北方面,有闲房子亮着灯光,可以暂躲一下。” 原来,那一间房里,住了一位如花的周素兰。 她正脱光了衣服,准备换衣就寝,忽然听得窗子一声响,吓了一大跳,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少年,全身淋得湿漉漉,右手拿一柄柴刀,跳进房里。 她惊得忙抓起衣物,遮着身体道:“好汉爷,我们是穷苦的人家……” 说到这里,看清楚来人的面目,似曾相识,但一时惊吓得记不起来。 爆米花一见,失声叫道:“哇操,你不是周素兰吗?哈哈,真是有缘,咱们又见面了!” “你是……” “哇操,我叫爆米花,难道你不认得我了?” 周素兰被他提醒,不觉两颊红晕,无限羞涩,娇声道:“爆米花,怎么会是你!” “是啊!天底下的事就这么巧!” 周素兰含情脉脉,瞟了他一眼,羞道:“你转过身去!” “干什么?” “我要穿衣服。” “哦,我忘了你没穿衣服呢!” “什么?你都看见了?”周素兰急道。 “哇操,只晃了一眼没瞧得很清楚。” “你看见那里啦?” 爆米花想了一想才答说:“重点没瞧见,只瞧见一座不很高也不很低的小山峰,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两条雪白的玉笋……” 说到这里,爆米花忍不住上前抱住她,温柔地轻吻她,右手却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摸索着。 那件遮身体的衣物,掉落在地上。 周素兰娇羞地说:“不要……不要……” 爆米花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右手已由乳房摸到那片草原,在草原上来回摸索。 “嗯……” 周素兰已产生了回响,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爆米花见了,脸上露出笑容,手指在草原上用力摩擦着。 “哦……啊……不要……不要,我……受不了……噢……” 周素兰经不起挑逗,全身不停扭摆,淫水已流了出来。 突然,爆米花双指伸进了泉源洞里,又扣又挖。 “啊……好酥……好麻……” 周素兰叫得更凶。 “噢……怎么办?……。好痒……里面好麻……救救我……” 爆米花裤子一溜,掏起硬挺挺的老二,就往泉源洞里一塞,“噗滋”声响,接着勇猛的抽动起来。 “哦……好舒服……啊……噢唔……快受不了……” 周素兰越叫越厉害,爆米花就越抽越快。 在这紧急时刻,爆米花真有一套,也不忘忙里偷闲,搞她一票。 “我……我受不了……噢……” 周素兰突然整个人瘫痪在爆米花身上,爆米花再猛插两下,他也飞上天了。 两人双双软瘫在床上。 周素兰含情脉脉问:“你怎么白天不来?偏挑下雨的夜晚呢?” “下雨的夜晚,不是更诗情画意!” “真是这样?” 爆米花并不瞒她,坦白把经过一切说了。 周素兰心里害怕,因为她还要嫁他做老婆,遂安慰说:“放心好了,他们不会找来。既然沙姑娘有来,必然在哥哥房里,我带你去找顺便换个衣服。” 爆米花笑道:“要去,你也得把衣服穿上。” 周素兰娇羞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上去,才带爆米花出去。 转了两个弯,就听到周子堂房里,有女人的娇笑声。 “沙姑娘,你是第一次吧?” “当然!” “感觉怎样?” “格格,很刺激、好玩、令人兴奋、舒爽、意犹未尽……” 爆米花听了,脸色很难看,心里恨恨道:“哇操,臭卖鸟的,竟敢勾引我马子上床,让我戴绿帽子,我操你老母,非干掉你不可。” 想毕,用力推开门,只见他俩对面而坐,衣衫整齐,并没有不轨的现象。 沙瑶姬楞了一下,问:“爆米花,你怎么了?” 爆米花尴尬笑道:“不小心踢到门槛,差点摔跤。” 沙瑶姬已看出端倪来,不禁会心一笑。 周素兰见了沙瑶姬,笑盈盈道:“沙姐姐,你把我想煞了。” 沙瑶姬笑说:“我也一样,到了北京虽然有多天,可是第一次到北京,路不熟也没敢出来乱跑。” “北京还好玩吧?” “刚刚才和你老哥谈起,满刺激的。” “你多住几天,我带你们去玩,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到这里,周素兰转过身子说:“哥,爆米花身上湿着,你去取套衣服让他更换吧!” 周子堂笑道:“对对对,我倒忘了!” 说时,走过去拉开柜子,取出一套衣服放在桌上。 周素兰也说:“沙姐姐,你也跟我回房换衣去吧!” 沙瑶姬点点头。 “砰砰砰……” 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爆米花听了,神色紧张,立即提刀站起道:“哇操,追兵到了,不要连累他们,我们快逃出北门去吧!” 沙瑶姬取了古剑,气道:“妈的,乾脆一刀一个杀他个痛快。” “卖屎(不行)!”爆米花说:“别忘了师父的吩咐,不许杀官兵的。” 周子堂惊惶道:“两位不必冒险,当初你们救我兄妹,今夜正是我兄妹报恩机会。先父在时,曾经装置一片隔墙,是防贼用的。你俩就躲在里面,比出去安全得多。” 爆米花喜说:“太帅了,好点子。” 沙瑶姬不加思索道:“好!那么请快带路。” “砰砰砰………” 门外又响了拍门之声。 “他妈的,干嘛不开门,老子打进来了!” 周子堂慌张拿了烛台,悄悄的说:“小妹快点回房去,不要害怕!” 说着又向爆、沙二人道:“你们快跟我来吧!” 二人就随着周子堂下了楼梯,走进一间书房里。 周子堂把烛台放在桌上,走到窗边,爬到窗门上,把一块闸板抽了出来,跨到椅上道:“暂时委屈一下,快上来吧!” 爆米花跃到窗上,取出火种一照,足足有三尺的宽度,最起码可以藏二十人以上。 “小妖女,这地方很帅,来吧!” 说完,跃身下去,沙瑶姬连忙也跃上窗口,跳到窗内。 周子堂再把一块闸板,仍旧推了进去,慢慢的走回地。 仆人这时鬼鬼祟□走进书房,害怕说:“少爷!外面门声打得很利害,是不是强盗呀?我不敢开门,若再不开,我看他们要破门而入了。” 周子堂拿烛台走到厅上,才道:“小心一点,你去开门。” 仆人走出大厅,问道:“你们是谁?为何三更半夜敲门?” “他妈的,少假仙,老子进来,杀你狗头,快些开门!” 仆人一边开门,一边道:“爷们不要动怒,你们敲门,我们已经睡了,但不知道爷们到来,为了什么事?” 第一个士兵走进了门,一拳就把仆人打倒在地。 随之,像蜂涌似的奔到大厅,问道:“两个男女逃犯藏在什么地方?快些交出来,否则拉你去砍头。” 周子堂心里虽害怕,但不得不大着胆子,回答:“什么男女逃犯?我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要知道爷们到来,早已开门迎接了,若不相信,可以搜查的,我绝不敢说谎。” 苏大中遂命士兵们楼上楼下,仔细搜查。 兵士们如狼似虎逐一搜查,小阿彪坐到椅上,炯炯目光盯着周子堂。 “你姓什么?做什么营生?” 周子堂回答:“小人名叫周子堂,先父周大海曾为御史,不幸在三年前去世了。” 苏大中一听,语气态度立刻变了一个人,说:“哦!这里就是周老爷的府上,失敬失敬!两个逃犯如果逃到府上,你千万不要隐瞒,万一搜查出来,就有窝藏的罪行。” 周子宣道:“逃犯能够越屋,非比寻常,或许经过这里的屋面,将军以为潜伏在这里,其实人犯相信早已逃走了。” 他顿了一顿,又说:“我敢肯定,这里没有逃犯的踪迹,要有的话,甘愿认罪。” “搜查之后,便见分晓,不必加以解释的。” 不一会,兵士们回到厅上,报告:“一对狗男女不知逃到那里,全屋搜过,都搜不到。” 苏大中站起,抱拳说声:“惊扰!” 旋即,领着兵士们离去。 周子堂这才放心,亲自关门,关心问仆人道:“你挨了一拳,不妨事吧?” 仆人皱着眉说:“好不讲理的强盗,虽然这么一拳,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你去睡,我取伤药给你。” 说完,快步回到楼房,取了一包伤药,走到仆房,仆人很是感激,接下道谢不已。 周子堂又急急走进书房,把墙边的闸板抽了出来,道:“两位出来吧!” 爆米花和沙瑶姬跳出夹墙,感谢说:“三月桃花──谢了!” “不必谢我,应该的。” ※※※ 次早。 爆米花和沙瑶姬二人,因受奔波之劳,加以寒热相煎,生起病来。 周子堂兄妹非常忧急,害怕官兵再来,这个罪名,委实不小。 又怕他二人生病,是忧急出来的,所以百般安慰,盼望早日痊愈。 沙瑶姬卧病床上,好生着急,忽然想起子弹,更加着急起来,连忙推被而起。 周素兰坐在旁边,惊问:“沙姐姐,要什么,我命小婢取来。” 沙瑶姬摇头道:“一只巨大的神鹰,和我一同来的,不知道有没有在屋上,我要去看看!” 说时,下了床去开窗子,一股寒风扑面袭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身子觉得虚飘飘的,有些站立不住。 “子弹,子弹……” 躲在一株树上的子弹,听到主人的呼声,立即扑开双翼飞了过来,歇在她肩上。 “解!解!解!” 沙瑶姬看了既心喜又心疼,摸了摸鹰身,羽毛也是潮湿,主人蒙难,累及鸟儿也受苦。 “阿兰,烦你喂三升白米,它已经饿了一夜了。” 周素兰忙命小婢取了三升米来,子弹穷凶恶极的吃着,实在饿得太利害了。 沙瑶姬受了这次风寒,病势越来越危险,模模糊糊不省人事。 周子堂也着急了,吩咐家人去请医生。 周夫人到儿子的房中,见到爆米花虽然在病中,长得还挺缘投(英俊),就向他道谢去年相救的恩德。 爆米花要想坐起施礼,周夫人拦住道:“你是有病的人,不必多礼,快些躺下。” “您这样说,我会歹势(不好意思)!” “当初在客店,子堂口头上把阿兰嫁给你,至今仍耿耿于怀,等你病好了,就结婚吧,也了了我的心愿。” 周素兰听了,粉脸娇红起来,微微的低下头,不时的用含情的目光,向爆米花偷偷地望着,希望他能立即答应。 爆米花苦笑道:“伯母,卖屎(不行),我是个罗汉脚(流浪汉)行踪不定,请你考虑清楚,查某青春有限,不要负了阿兰的青春才好!” 周素兰一听,失望哭说:“你不要这样无情,女人的名誉此生命还要宝贵。不晓得有多少人来求婚,都给我拒绝,我母亲也向他们说,我已经属于你了。你苦不答应,我还能做人吗7呜──,娘,我不要活了啦!” 周夫人安慰说:“乖女儿,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周子堂也劝道;“爆米花,我老妹长得也不赖,你要了是你的福气,我们的荣幸,何必轻言放弃吗?” “我……” 周夫人又道:“你不要推辞,我女儿是不错的,只要结了婚,若想再行走江湖,我们决不留难你的,不要不答应,我就那么一个女儿而已!” 爆米花苦在心里,暗道:“哇操,这不是强迫推销吗?要是小妖女知道,不阉了我才怪!怎么办是好……对了,不如用缓兵之计,先答应下来再说吧!” 主意既定遂说:“我们到北京是为了贼相谋反打擂台的,现在擂台毁了,可是老贼的党羽,杏花村的邪教,在秦皇岛非常猖獗,我们须去消灭后,才能和阿兰结婚,否则,师父会不高兴的!” 周夫人听了,一时无话可说,看看儿子,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 周子堂问周素兰道:“老妹,你意思呢?” 周素兰是希望越早结婚,免得夜长梦多,听了爆米花的话,不禁皱着娥眉,愀然不乐。 再听周子堂一问,当然极端反对,但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因此含怨一瞥爆米花,说:“你的话也有几分理由,但你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等于是在守活寡,那有多寂寞?而且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欺骗我?” 爆米花一拍胸膛道:“笑话,我是个有格的男人,从来不讲白贼(说谎),少则三月,多则五月,就能回到北京了。” 周夫人忙说:“既然这样,请你取一样贵重的东西,作为聘礼的信物,以表示你迎娶小女的诚意。” 周素兰觉得母亲的话很对,也就转忧为喜,道:“信物不分贵贱,你喜欢把什么东西留下,我都乐意接受珍藏。” 爆米花在三面夹攻之下,骑虎难下,心想:“有了小妖女做某(老婆),就不该接受周素兰,小妖女一定会很生气,师父也会臭骂一顿。但是,周素兰多情又温柔,虽然身材像槟榔,吃之无味,不吃又觉可惜耶……管他的先订了再说,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于是,伸手到腰际上,解下裤带,放在床上道:“哇操,就把这个东西作为信物,希望你会喜欢。” 周夫人见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周素兰满心欢喜,拿到手中含羞说:“喜欢是喜欢,可是你没了裤带,裤子会不会……” 说到这里,周素兰羞怯说不下去,爆米花接道:“你说裤子会不会掉下来呀?” 周素兰点点头。 “安啦!我在裤头上打了个结,稳得很!” 周夫人、周子堂见婚事已成,表示无限欣慰。 这时,大夫来了,先后给沙瑶姬和爆米花看病,开了两张药方,便命家人去配药,服了几剂药后,两人的病好了。 周夫人吩咐厨役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在席间,沙瑶姬听到爆米花和周素兰婚事,心中不禁有点吃味。 爆米花自始至终,不敢多说什么? ※※※ 这天。 沙瑶姬和爆米花,告别了周府。 走在路上,沙瑶姬突然冷笑道:“人家阿兰真多情,情圣,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她呀!” 爆米花陪笑说:“我已经有了你,和阿兰不过敷衍罢了,认不得真的。” “哇操,既然有了我,就不能答应她,答应了她再来说敷衍,鬼信!” “哇操,我对天发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绝容不下任何查某。” “情圣,少假仙!”沙瑶姬道:“老实说,有没有和她上过床?” “没有!” “真的?” “真的!我发誓!” 爆米花心想:“我和阿兰是站着搞,不在床上搞,当然没上过床罗!” 沙瑶姬又问:“那你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 爆米花嗫嚅答说:“你若点头,我就娶她做细姨(小老婆),你要不答应就算了。” “你想我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啦!” “那你干嘛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哇操,那只有请师父出面解决了。” “每次都要师父帮你擦屁股,不害臊。” “有什么法度?” 说到这里,沙瑶姬忽然驻足,惊叫:“糟了,生病生昏头了。” “又怎么啦?” “神马还在八仙馆,必定落到歹人手中,怎么办?” “办不了,只等有机会时再打听取回吧!” “没有坐马,到秦皇岛可苦了。” “我们一路出城,如果看见马行再买,银子有的是忧什么呢?” 沙瑶姬一路走着,总是愁眉苦脸,舍不得一匹神马落在别人手中。 爆米花见她闷闷不乐,心里也挺不舒服,一路上想着如何使她快乐? 有顷,爆米花兴奋叫道:“哇操,有了!” 沙瑶姬楞了楞,骂说:“神经病!有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兴奋?” “想不想听笑话?” “青菜(随便)!” “听好,保证你捧腹大笑,回味无穷,背后还会偷偷地笑。” “我不相信天底下会有如此好笑的笑话。” “不得你不信。” “那就快讲!” 爆米花清了清喉咙,便道:“有一个查某,午睡正酣时,突然感觉有人在她身上,那个秘洞插了一根茄子。 她惊醒过来,大声嚷叫:“我被强奸了。” 隔壁的婆婆听她这么一嚷,赶快跑出来劝她道:“你啊!这样大嚷大叫的,真不像话,那种事情怎么可以宣扬出去。” 但是,这查某却更大声地说道:“我不能不说啊!现在不为茄子大吵的话,下一次可能会被插入冬瓜或葫芦呢!” 婆婆仔细一想,才道:“说得也是!怪不得我的门越来越大。”!” “格格!” “啥款(怎样)?” “短了一点,不过瘾!” “好,我再讲!” 爆米花想了一想,遂道:“有个男子和朋友谈论娶妻的条件,他说:“应该娶个在室女(处女)做某(妻)才好。” 朋友答腔道:“洞房花烛夜,如果新娘不知道棒棰是什么东西,那就是在室女。” 新婚之后,他按照朋友的话,将棒棰展示给新娘看,并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新娘害羞地回答:“就是那个嘛!” “贱查某,你知道了,给老子滚蛋!”他很生气地叫新娘滚蛋,又讨了好几位查某,但每个查某的答话都是一样,男子非常气愤,一个一个全叫她们滚。” 沙瑶姬忍不住问:“后来呢?” 爆米花继续又道:“最后,讨了一个非常幼齿(年轻)的姑娘,也同样地问她:“牵耶(老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莫宰羊(不知道)啊!是不是指头?”那姑娘好像无知地说。 那男的很神气地说:“这个只有男人才有哩!” 姑娘吃惊叫道:“哎呀!这是我第一次碰到这么小的耶!”!” 语毕,沙瑶姬笑得忍不住捧腹蹲下,骂说:“哇操,爆米花,你太过份了,世上那有这么小的棒棰?” “世上的东西无奇不有,不但有小的像指头的,还有十寸长的都有,只是你运气好,没叫你碰上罢了。” “哇操,十寸长?”沙瑶姬睁大了眼睛,道:“裤裆摆得下吗?” “没问题,打个结就行了。” 沙瑶姬越听兴头越大,又说:“爆米花,再说个来轻松轻松!” “可以!” 爆米花这下想也不想,便道:“听说,有个路人叫小陈的,有天看见一堆白骨野尸,在路旁遭受风吹雨淋,没人收埋,不禁产生怜恤之心,就将它收拾埋葬起来。 到了晚上,突然有人敲门,小陈不疑有他,应声问道:“谁呀?” “是妃!”外面有人回答。 “啥米(什么)?妃是啥米?”小陈不解地问。 “我是杨贵妃,自从马嵬坡遇难后,遗骨被弃路旁,任日晒雨淋,没人替我收尸,幸遇到你这位好心人替我收埋,为了表示谢意,所以,今晚来此奉献。” 那查某进门和小陈,经过一番天崩地裂云雨后走了。隔壁一位男子,听到这件事情,羡慕的要死。 他也出去寻找野尸,果然找到一具白骨野尸,就和小陈一样,把它埋葬起来。 晚上一到,果真有敲门的声音。 “谁呀?”他也同样地问。 “是飞。”外面又如此地回答。 “妃……妃,是杨贵姐吗?” “不是,我是豪杰张飞啊!” 男子吓得魂不附体,全身发抖叫:“哇──这……这……张飞将军……你……你来此做什么?” “我在阆中遇难后,遗骨被丢弃路旁,任风雨侵袭,没人肯替我收埋,幸好遇到你这位好心人,替我收埋了,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今晚特来答谢,虽然不成敬意,但屁股随你处置。”!” 沙瑶姬笑道:“这篇一定是你瞎掰的!” “管它瞎掰不瞎掰,好笑就行啦!” ※※※ 二人边走边说,笑声传遍荒郊山林,气氛融洽,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二、三十里,路旁突然有座小山挡住,必须绕道过去。 就在这时,从小山旁奔出两个大汉,山的后面也跳出两个大汉,手拿大刀,喝道:“留下买路钱,放你二人过去。” 爆米花叫说:“哇操,走路也要钱?” 其中一个大汉道:“废话,路是我们的,当然要钱。” “哇操,这路明明是公众的,怎么会是你们的?你们脑袋大概是阿达阿达。” “放屁,到底给不给?” “爷爷我没钱,怎么给?” “没有钱,那个查某留下,要不然休想过去,还要取你的小命。” 爆米花手中柴刀一摆,气道:“土强盗!爷爷我不是好惹的。” “那又怎么样?” 沙瑶姬插口道:“那就给你们颜色瞧瞧!” 就有两盗直取爆米花,大战起来,沙瑶姬也挥剑迎了上去,和其他两盗杀在一起。 子弹两翼一扑,并不飞到空中,绕着小山打转。 四个盗徒武技稀松平常,没两下就被爆米花摆平二个。 一个见势不对,要想溜走,被子弹扑下,扑倒在地,铁爪几抓,抓出心肠。 四个恶徒剩下一个,吓得掉头就逃,沙瑶姬随手打出铁松子。 “土强盗,想溜栓(跷头)!” 铁松子如流星般,打中他的脚踝,倒了下去。 那人急急求饶道:“姑奶奶饶命,我是一个善良老百姓,没有犯罪前科的。” 沙瑶姬怒道:“妈的,做了杀人的强盗,还有脸说是善良老百姓,还说没有前科?简直是黑白无常叙交情──鬼话连篇。” 那人一五一十苦道:“我叫大肉包,住在前面不远地方。在上月初,来了三艘大船,船主武汝大,带领一夥人来租借房屋。翁家庄上的规矩,来历不明的人,是拒绝租屋的。因此就引起一场恶斗,庄上的人都不是武汝大的敌手,只得租屋给他,怎知他非但不给租金,还要勒索富户,而且强逼我们行劫,我是被逼的,请高抬贵手,留我一条小命吧!” 闻言,沙瑶姬不忍心收了古剑。 爆米花问:“小妖女,武汝大这名字好熟,可记得在那里碰过?” 沙瑶姬思索一下,忽然回答:“我记起来了,他是桃花岛的大少,曾为了争夺藏宝图和我们闹过。” “对对对,这样非除掉他不可!” 说完,爆米花又向大肉包道:“大肉包,我们不杀你,但你要给我们领路,到翁冢壮去。” 大肉包满心欢喜说:“多谢两位不杀之恩,若能杀了武汝大,翁家庄的人便能安乐了。好!两位跟我走吧!” 爆米花、沙瑶姬二人随在后面,子弹善解人意,立即盘旋而下,伏在沙瑶姬的肩上。 ※※※ 三人走到翁家庄,大肉包指着一间大屋说:“这间大宅便是武汝大强占的,现在相信已经睡了,两位可是要敲门进去?” 爆米花道:“这事你不用操心,快走吧,我们自有方法进去的。” 大肉包高兴的离去。 两人飞身上屋,向里面一望,约有三四进深的宽大。 月色朦胧。 寒风萧瑟。 宅子内外,沉静得可怕。 沙瑶姬说:“你我分开搜寻进去,谁找到武汝大,鬼叫暗示,你以为好吗?” “可以!” 沙瑶姬便向左面,一连几窜,即见第三进的院子,有两个大汉手持兵刃,在走道上踱步。 她不去惊扰,悄悄地越过院子,再到第三进,也是一个院子,左边有一株大树,里面是一所大厅,有四个大汉在那里喝酒聊天。 沙瑶姬想偷听他们说话,就跃到树上,竖耳倾听。 只转左边向外坐的一个大汉,道:“操他老母,有钱有势的人,查某左拥右抱,温柔乡中,度着春宵,快乐似神仙!咱们屁都没有的,只得听有钱人指挥,春寒抖索坐着守更,操他老母,要不是为了几个鸟钱,才不愿意投到这个门下!” 右边一个大汉也道:“翁家庄是个小地方,钱有了,查某有了,命也要时时刻刻派人保护,其实没那个必要。” 另一个附和说:“对嘛!他不要欺凌大家,已经阿弥陀佛了,谁敢欺负他,简直庸人自扰;而且那些银子,不用劳心劳力掠夺来的,一辈子也挥霍不完,也不多拿点来给我们兄弟用用。” 左面大汉又埋怨道:“操他老母,我们在这里受苦,他住在第四进的高楼上,跟强抢来的查某快乐逍遥,同样是一个人,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还有一个大汉正欲开口,突然一瞥眼,发现树上有一个黑影,便道:“你们慢慢聊,我去放个尿就来。” 说着,悄悄取出一支镖,走到小道,右手一扬,朝树上打了过去。 “大胆奸细,老子赏你一镖!” 沙瑶姬连忙伸手接住,喝道:“姑奶奶不领情,还你!” 那个大汉不防这手,要想闪避已来不及,臀部中镖,痛得捂着屁股转身就逃。 沙瑶姬跃到地上,厅上三个大汉,匆匆抽出兵器冲了上去。 一个大汉叫道:“查某,你没生目纠(眼睛),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走进来,不想嫁□(老公)啦!” 其他二个大汉,一见沙瑶姬的豪放、暴露,眼睛瞪得像牛卵似的。 “啧喷!我从没见过如此性感的查某,哎哟!小弟弟有反应了。” 沙瑶姬冷笑一声,把子弹一放,骂道:“哇操,不知死活的东西,甘心助纣为虐众人旋(骂),还不快快和我联手除掉武汝大,翁家庄便可安宁了。” 三个大汉很赞成她的话,但是怕她不是武汝大的对手,所以不敢贸然答应。 一个大汉问:“查某,你行吗?武汝大很厉害的。” “武汝大那个混蛋不够看,姑奶奶两三下就能摆平他。”沙瑶姬道。 “你是说用床功吗?” “哇操,对付他还需用床功吗?姑奶奶的妖女十八式够他吃不消的。” 三个大汉互相望着,似乎不太相信沙瑶姬有那么高的本事。 沙瑶姬不耐烦道:“答不答应?不答就打,不要噜嗦!” 说着,剑法一紧就不客气了,剑光到处,不是折枪,便是断刀,吓得三个大汉没命的向厅后逃去。 “妈咪哟,救命呀!” 沙瑶姬并不追赶,但见子弹在空中打转,一阵兵器相击之声,从后面的屋上传了过来。 沙瑶姬知道爆米花,和武汝大二人在决战了,连忙奔了过去。 只见十多个大汉,围着爆米花恶战,爆米花武艺虽好,武汝大的也不弱,加上十多个大汉助阵,他有够拚的了。 沙瑶姬运用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在奔走中,打出铁松子。 “呼!呼!呼!”一连几响。 即见对方有的倒下,有的逃走。 沙瑶姬上前喝道:“武汝大,你还认得姑奶奶吗?” 言时,杀了上去,早有几个见势不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武汝大一见是沙瑶姬,不免心惊胆跳,转身就想跷头。 爆米花知道他非逃不可,早已取出铁松子打去。 武汝大急于逃命,不曾留神暗器打来,等到觉察已经击中,身形晃了一下,负着痛,没命再逃,跳进一间楼房的窗子,不知所踪了。 爆米花与沙瑶姬二人,越窗而入,见是一间精致的楼房,一张红木雕刻的床上,坐着两个畏缩的少妇,吓得脸无人色。 两人不见武汝大好生奇怪,估量必定藏在床后。 爆米花不顾危险搜索而去,武汝大从床帐跃出,分水刺猛力向他乱戳。 “哇操,我还以为你躲在查某的裤裆呢!” 爆米花因见地方狭窄,一方面抵抗,一方面撤退。 武汝大气道:“小妖女,你为什么要处处为难老子?” 沙瑶姬冷笑说:“哇操,那不是为难,而是你没有贼运,就甭干贼!” “他妈的,上次那批宝藏,老子没吃到还沾了一身腥,我当然得找别的管道,捞一点才甘心。” “少找歪理,作贼杀人就该偿命!”沙瑶姬说。 “你以为你是谁呀?女包公!” “她不是女包公,她是我牵耶(老婆)!”爆米花神气道。 武汝大见爆米花步步后退,也就步步进迫。 沙瑶姬也笑道:“姑奶奶是他牵耶,却是你的克星!” 忽然一个不小心,武汝大踢到椅子,扑倒在地,沙瑶姬上前一剑把他杀了。 沙瑶姬杀了武汝大后,爆米花走到床前,啧道:“哇操,你俩长得不赖,干嘛要做不要脸,脱裤子的事,真是可惜。杀了你俩,也不知阎罗王收是不收耶,难办,难办!” 沙瑶姬不悦说:“舍不得下手,又想留情是不是?情圣!” 说毕,挥剑便刺。 两妇躲在床角,身子抖颤着,声随泪下,哀求道:“姑娘饶命,我们被他抢来,并不是甘心作贱,他死了我们才可平安,尚望姑娘手下留情,我们会永远感激你。” 沙瑶姬听了,并无怜惜之心,举起了剑,仍旧要杀。 爆米花拉着她手,说:“她们是无辜的,何必多伤生命?” 沙瑶姬这才收剑,道:“你二人快下床,武汝大共有几个查某?带我去看。” 两个小妇走下床后,叩谢不杀之恩,领了沙瑶姬,抖抖瑟瑟的走着。 转了几个弯,走了八个房间,救出十四个妇女,全给放了。 爆米花又进了库房,里面银子不计其数,搬到厅上,发回受害的居民,施舍当地的贫人。 剩下几十个亡命之徒,见势不佳,全都逃避一空。 此时,东方发着鱼肚白色,两人便在众人欢送之下离去。 ※※※ 沙瑶姬和爆米花两人,晓行夜宿,向着秦皇岛的官道,涉水登山不断的前进。 这天中午,还不曾遇到一个村落,四周全是荒野,树木草丛,到处可见。 远远突出一座山峰,十分险恶。 爆米花说:“哇操,小妖女,这一条路直到前面的山峰,山上一定有强盗盘踞,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沙瑶姬笑道:“这种事不必经过大脑,用脚板一想也知道,谁要和你打赌稳输的。只是时候不早,八堵夭(肚子饿),有些难受。” “过了山峰,或许有村落,快点走吧!” 好一会儿后到了山凹,正要穿山而过,不料号角齐鸣。 “呜──” 旋即,由草丛土坑内,走出十多个彪形大汉,各执长枪短刀,拦住去路。 “肥肉,过山要懂规矩,路上才平安。” 爆米花全不放在心上,故意道:“哇操,什么鸟规矩,没听说过。” “水仙不开花──装蒜!”其中一个大汉说:“是孝敬大爷的钱。” 爆米花柴刀一挥,叫道:“哇操,爷爷是专杀强盗的祖宗,你们不来惹我,我也不惹你们,要是哥哥啼(纠缠),管教你们十多个狗头搬家。” 一个强盗,用刀一指,暴目圆睁,怒说:“小子,羊入虎口,还要逞强,到时怎么嗝屁也莫宰羊(不知道),快留下五十两银,孝敬孝敬大爷们,不然大爷们动手了。” 另一个强盗,看见沙瑶姬生得水当当,不免有些垂涎,淫笑道:“小子,你要没有银子,把这查某留下,包她一辈子吃穿不尽。” “妈的,给你姑奶奶闭上臭嘴!” 沙瑶姬勃然娇嗔,忙把子弹一放,古剑照定那个小盗砍了过去。 “奶奶的,这个查某恰比比(凶)!” 小盗大叫一声,连忙闪身避开。 爆米花见她动手,也挥刀杀了上去。 众盗一拥上去,以为人多必胜,定能杀了爆米花,活捉沙瑶姬。 怎知,一交上手,就知道碰到劲敌,几个同伴,拚命搏战,没有几下已经倒地呻吟。 有几个转身就逃,还逞强叫道:“臭小子,你有种的话,不要溜,我去报告老大下山,管教杀你这小子;你要害怕逃走,就是我十八代的孙子!” 爆米花也不甘示弱说:“哇操,爷爷要害怕,也不走此山,不要说老大,就是大哥大,也不怕他一根毛!” 几个强盗,奔到山上,吹起风紧的号角调。 “呜呜呜──” 半山里的强盗,也就接应的吹着,直到山上的大寨。 老大老二正在聚议厅上喝酒,听了这种紧急的号声,知道山下来了劲敌。 老大放下酒碗,说:“他妈的,这些日子生意清淡,好久没有杀人,全身感到不爽,你先慢慢喝,等我杀了再来。” 老二身形站起,取刀在手,道:“区区小事,何须老大出马,我去就行了!” 语毕,出了聚议厅,领了百名喽兵,冲下山来。 爆米花正等得心急,说:“哇操,他们会不会蒙(骗)我!” 沙瑶姬脸一摆,道:“你瞧,他们这不是来了吗?” 只见一班强盗,如飞奔下山来! 一个盗首,年约二十余岁,手执大扑刀,生得非常彪悍。 爆米花并不怎么讨厌,道:“爷爷刀下,不杀无名强盗鬼。” 老二喝道:“老子是五指山的老二,叫“大条”,你呢?” “爷爷叫爆米花,爷爷一爆,你脑袋就开花,来吧,别客气!”爆米花转首介绍说:“阮牵耶(我老婆),小妖女!” 大条一听,惊道:“爆米花?小妖女?” “啥款(怎样)?”爆米花说:“名气响当当不是臭屁的!” 大条猛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二两位可认得醉牛?” “你说的可是大个子黑黑,叫黑牛?”沙瑶姬说。 “对对对,黑牛是我朋友,真巧,真巧,请到山上一坐。” 爆米花料他不敢欺诈,也就答应道:“坐就坐,谁怕谁?” 大条请他二人先走,一齐到了山上,直到聚议厅,大叫:“大哥,你看谁来了?” 老大一听,忙放下酒碗,抬头看去,见是爆米花和沙瑶姬,赶快下座笑迎,道:“小老弟,是你!太棒了,啊哈,你一来,小山增光了。” 爆米花笑说:“哇操,想不到你在山上叫老大,倒很清闲的。” 黑牛笑道:“我出了相府,预备回到野鸡山再做老大,经过这五指山,和大条认识,他见我本领不赖,请我做老大,我就不客气做了。” 大条请两人坐下,吩咐喽罗兵,拿出大碗,爆、沙两人饱食之后,说出经过。 黑牛听到要去秦皇岛,极力反对说:“不不不!东奔西跑毫无利益,不如在这里做老大,早上肥鱼晚上肥肉,饮酒作乐,人间神仙。” 爆米花知道他性情,非常鲁莽,便讲明道:“哇操,国家正是岌岌可危当中,若不立起救亡,便难以挽救,像你行劫客商,杀人害命,得到安适舒服,但良心有愧!” 黑牛睁大了眼,诧异说:“小老弟,没想到你也会请出一套冠冕堂皇的道理来,好,有学问!” 沙瑶姬笑道:“那些话都是我师父说的,爆米花觉得不错,就把它捡起来留着用。” “哇操,这下逊得够糗!”爆米花脸红道。 沙瑶姬又说;“现在秦皇岛邪教嚣张,我们出力彻底扑灭,师父说,皇帝老子到时定会论功行赏,谋一官半职,也能够光宗耀祖,比你做强盗还有出息。” 黑牛犹豫不决,问大条:“你要不要去?” 大条亳不考虑回答:“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大条怎能放弃!” “好!大条要去,我也去!” 爆米花问道:“两位到了秦皇岛,山寨可有接班人?” 黑牛说:“既然不愿落草,自然众盗解散,还要接班人干啥?” 爆米花摇头道:“你错了!因为众侠全往秦皇岛,老贼一定会篡位,我们有了五指山的小兵,可以进守北京,内外夹攻,老贼稳嗝屁!” “□,这招高竿。”大条笑道。 沙瑶姬说:“若是没有接班人选,大条留下来算了。” 大条想了想才道:“也好!我派人往北京打听,万一时势紧迫,就赶到秦皇岛送信,可以吗?” 沙瑶姬点点头说:“帅耶!将来小兵招安,你是一个有功之臣也!” “哈哈──我大条要做官了!” 大条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黑牛笑说:“嘿嘿,这样听起来,好像得功做官是很容易的事,好!这次非把杏花村那班烂查某全杀了,才称痛快!” 爆米花问道:“这里的喽罗兵,共有多少?今后每天必须操练,以备举事而用。” 大条回答;“不多不少共有六百六十六名,我一定遵照进行。” “太师了,六百六十六,不就代表着六六大顺!哈哈,一定能马到成功!”爆米花喜道。 黑牛突然异想天开说:“他妈的,不知杏花村那些查某长得水不水(漂亮)?” 沙瑶姬不解问:“问这干什么?” “他妈的,若有你一半水就可以。” “是不是想抓几个回来做某(老婆)?” “不不不,我这个人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查某,因此我发誓这辈子绝不碰查某。” “那你问那些查某有什么用意?” “他妈的,我这些喽罗兵还有一半以上是单身,你不知道,他们常常在怨叹无某(没老婆),真艰苦,所以,我想替他们找某!” 语落,三人不禁笑了。 爆米花笑道:“哇操,你省省吧!杏花村的查某,都是些邪里邪气,鬼要罗!” “那就算了!” 大条吩咐喽罗兵,再去办桌丰盛的夜宴,作为临别前夕的一个欢聚的畅饮。 这晚宴,四个人开怀畅饮,直到三更以后,这才散席。 ※※※ 次日,早饭之后。 大条带领众盗,列队欢送黑牛三人下山。 沙瑶姬等到了山脚,告别上马,飞奔向前而去。 一路之上,夜宿晓行,平安抵达秦皇岛,三街六市,十分热闹。 忽见一间酒楼,黑牛酒性大起,说:“小兄弟等等,我的八堵夭(肚子饿),酒虫也爬出来了,就到这间酒楼喝个痛快,再找客栈吧!” 爆米花、沙瑶姬一齐停住了马,看了一下酒楼,见到黑牛已经走近门口了。 他俩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只好双双下马。 酒保含笑上来招呼,接过牲口拉入马房,再由一个酒保迎到店内。 黑牛道:“到楼上去喝,比较舒服,好不好?” 沙瑶姬抢先答说:“好的,楼上比楼下好。” 黑牛领先步上褛,却被酒保拦住,笑着说:“三位大爷,对不起,楼上的酒座,已被知府大爷的公子全定去,没有空座就在楼下一样的。” 爆米花不信道:“哇操,那有全定去之理,现在午时未到,我们吃了就走的。” “不行,不行!”酒保说。 黑牛不悦说:“你这小子,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跟你说了,吃完就走嘛!” 说时,走了上去。 酒保发急,看见三人已经走上楼去,急忙赶了上去,陪笑。道:“三位爷们,请替小人想想,小人真的有难处,万一牛少爷带了客人到来,你们就要转让!如果牛少爷来晚,你们离去得早,再好没有了。” 黑牛听了,浑身不爽,翻起一双怪眼,怒道:“他妈的!牛少爷便怎样?老子吃了不付钱的吗?” 第十七章 霸王想要硬上弓 “老哥,你急什么?”爆米花笑道:“要是他们来得早,一定让位的!” 酒保这才捏了一把汗,说:“三位爷,这里很好,坐吧!” 黑牛不去理会,见到里面的座位,都是皮的椅子,盖着花布的台面,非常美观,就向爆米花道:“小老弟,里面的位比外面的舒适,我们里边坐吧!” 沙瑶姬点头笑说:“看起来就舒服,那吃起来味口会更好。” 说着,跟在后走去。 酒保急得什么似的,连忙拦住道:“三位爷,我已经分外容许你们在外边坐,里面的几桌,是牛少爷自己添置的座位,你们无论如何坐不得呀!” 黑牛说:“老子偏要坐呢?” 酒保急得快哭了,道:“要是坐了,小人的脚骨,一定会被牛少爷打断的,请三位爷们,可怜可怜小人一下吧!” 沙瑶姬见他可怜,首先退了出来。 黑牛勃然大怒说:“他xx的!老子打你满口胡言的臭小子,什么牛少爷?羊少爷?老子也是牛,叫黑牛,老子只知道吃了付钱,你再要噜哩八嗦个没完没了,老子砸了你店,大家都甭吃。” 说完,拉了一下爆米花,向沙瑶姬招了招手,一齐坐到皮椅上。 酒保心中怨恨,再想反抗,却又不敢,低声道:“好!你们不听,待会吃了牛少爷的苦头,就反悔不及了。” 黑牛一拳击在桌上,怒说:“你这臭小子,还噜嗦个没完,惹得老子膀胱起火,一刀把你杀了,快点拿上好的酒来,越快越好,慢了打断你的脚骨。” 酒保见他蛮不讲理,负气下楼,先把一盘牛肉,几样冷盘,十斤酒拿了上去。 一刻工夫不到,七斤酒到了黑牛的肚里,又叫:“再拿二十斤来。” 酒保心里焦急,不能说没有,只好苦着脸下楼拿上二十斤。 黑牛吃了一会,见桌上的肉快要完了,又叫道:“再添几样热的菜来。” 酒保有口难言,只得喊了下去,等到妙好拿上,可巧牛鞭领了一班狐群狗党来了。 一行列的马队,约有三十多人,浩浩荡荡在酒楼门前停下。 店里立刻走出几个酒保,带笑招呼。 一个酒保抢着向牛鞭说:“牛少爷,楼上来了三个蛮不讲理的两男一女,强占你少爷的座位,我们好好劝告,反而动手打人,这怎样处置?” 闻言,牛鞭大怒说:“混蛋,竟有这种事情?三个小子自己找死了。” 旁边一人抢着道:“到楼上去,打死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走!” 牛鞭怒气满面,一马当先奔上楼去,见了三人,骂道:“你们那里来的臭小子,敢到牛哥的头上胡闹,不打听牛哥什么样的人?” 爆米花笑说:“哇操,你就是牛哥?看起来倒像一头猪哥。” 黑牛眼里几乎冒出火来,起身喝道:“老子喝酒付钱,要你小杂种来管,你不翻开眼皮看看,老子不惹你,你倒撩起老子屁眼来,那么老子就打你们一班小杂种。” 说罢,一边摩拳擦掌。 牛鞭气得大叫,“打!打!打死两个小子,一个花姑娘捉回去,做牛哥的细姨(小老婆)。” 爆米花一听,要动沙瑶姬,也立起身来大嚷道:“哇操!你们不要以为人多欺人少,我们可不是好欺的,话挑明了,我们吃了就走,互不相犯,若是gyy,不妨放马过来,我们虽然人少,不致会输的。” 牛鞭把外面一件锦衣脱了下来,手一挥说:“众位弟兄,快上,把两个小子打成肉酱,小姑娘活捉,不许伤害。” 三十多个马屁精,亮出兵器,拥上前去。 爆米花把桌子一翻,“哗啦啦”一阵巨响,杯碟摔个粉碎。 他顺手拿了柴刀,跳了过去,挥刀就杀。 “反了,反了,竟有这种野人!” 黑牛连连叫着,也就执刀迎上,杀入战团。 “妈的!” 沙瑶姬气得花容失色,立即起身,把子弹一放,拿起古剑杀了上去。 牛鞭见沙瑶姬生得美丽、性感,带领十个恶徒一拥上去采取包围。 这些家伙不是三人的对手,没有一会,死的死、伤的伤。 子弹十分勇敢,扑开两翼,张开嘴爪,利不可挡,往来助战,扑倒啄死,约有七八个。 牛鞭见状,大声疾呼:“众位弟兄,努力抵抗,多多有赏。” 那些饭桶只得奋力再战。 其中有一人名叫“细仔”,起初以为人多可取胜,后来见势不妙,便退在一边,嘴唇直动,袋里拿由几十张黄纸,吐了口口水,喝了一声。 “变!” 就把黄纸向上一抛,转眼之间,便有几十个凶神又高又大,执着兵器,杀奔三人而去。 剩下不到二十个的恶徒,立刻退了下来。 “哇操,又是妖术!” 爆米花知道妖术厉害,心中不禁想道:“哇操,这会没有黑狗血破他的妖术,何必被他们愚弄了,还是先溜栓(跷头)卡要紧。” 想罢,身形一纵,跃到窗上。 牛鞭挥刀赶上,叫道:“小子,你想跳窗逃?作梦!” 爆米花何等机警,探手一粒铁松子打出,击中牛鞭的右眼。 牛鞭的右眼立刻成了牛卵般大,痛得“哇哇叫”倒了下去。 爆米花奋身纵下,跃到地上,幸好他轻功不赖,没有受伤,楼上的恶徒救了牛鞭后,也纷纷下来准备捉拿爆米花。 子弹善解人意,知道沙瑶姬也要逃走,便掩护她挑上窗口,从容不迫的跳下楼去。 子弹就不顾黑牛的危险,飞到空中,暗中保护两个主人。 黑牛是一脸凶悍,邪神看了也不敢欺近,他见两人已逃,自己不能不逃,也跳楼而下。 怎知,一到楼下不及抵挡,被恶徒一拥上前擒住,反绑起来。 “哇操,惨了!” 爆米花大惊,杀上营救,等到杀退恶徒们,黑牛和沙瑶姬已不知去向。 这一急,非同小可! 哇操!连那空中打旋的子弹也不见! 爆米花拔腿追赶,抓到一个逃走的想徒,把刀架到头上去,喝道:“哇操,快说,那个很性感的查某,向那条路去了?你若不说,立刻杀了你。” 恶徒眼睛一转,脸上露出了邪笑,指着南面的街道,回答:“大爷不要杀我,小人告诉你就是,那个查某也被他们捉去,向南边的街上去的,你脚步放快点,还能够赶得上。” 爆米花听了,忙松手飞快追赶。 赶了一阵,连个儿影也没有,才知道受骗了,骂道:“哇操,这下逊得够糗了,居然会上别人的当!” 他站在路中,呆呆愕想着:“小妖女捉去,没有性命之忧,怕的是被牛鞭奸污,老婆给人奸了,是天大的耻辱,如何是好?黑牛傻呼呼不知应变,一定凶多吉少!哇操,都怪我不好,他舒舒服服在五指山做老大,我却偏偏要叫他来秦皇岛送命。哇操,我太对不起他了,我必须救他出险才够意思!” 正在想的出神,忽然右肩被人拍了一下,说:“喂,你就是杀人的凶犯,叫做爆米花吗?跟我到衙门里去。” “哇操!” 爆米花大吃一惊,回头一看,不觉哑然失笑,抱怨道:“潘雄,我已经够衰尾(倒霉),你还拿我穷开心,差点把我吓死了!你们到了秦皇岛有几天了?” 潘雄笑着回答:“大白天也会吓一跳,显然你做亏心事了。金牙贵、黄元申连我三人,刚到二天,住在顺安客栈,去坐一会吧!” “等我救了人,再去吧!” “黑牛皮厚肉硬,挨几十板子打,算得什么?你牵耶(老婆),武技好又机警,不会吃亏的,到了深夜,保证可以救他二人出险,现在着急,庸人自扰嘛!” 爆米花被他这样一说,也就答应,跟了潘雄到顺安客栈。 走进地字号房间,金牙贵和黄元申正在玩剪刀、石头、布,一见爆米花,立刻起身,笑问:“嗨,爆米花,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帅!” 金牙贵笑道:“蟋蟀的蟀,哈哈──”爆米花敲他一下头,也笑说:“蟀你的头!” 黄元申诧异问:“你那个蜜糖呢?怎么没黏啦?” 爆米花坐下,把分别以后的事,说了一遍。 黄元申道:“秦皇知府的儿子牛鞭,无恶不作尚是小事,还勾结杏花材的查某,做奸相的爪牙。我们不知便罢,既然知道,今晚必然前去抢救,顺便把牛鞭杀了,替地方除去一条害虫。” “衙门里的公差,都是饭桶。”金牙贵说:“我们四人分为两组,一去劫狱,一去救你牵耶(老婆),可以说易如反掌。” 爆米花点点头道:“妖法利害,别忘了要带黑狗血。” 潘雄笑说:“这事容易,由我去办!” “三月桃花──谢了!”爆米花道。 潘雄出房去了。 爆米花又道:“哇操,老和尚和我师父他们,不知何时才会到这里?” 黄元申答说:“那天在北门大家都被冲散了,大概三天之内,势必全到来,也说不定,他们已到杏花村了。” 金牙贵道:“我以为把这里的事解决了,就到杏花村,观察那里的地势,到时我乔装打柴的樵夫,去细察进出的山径,以利我们行动。” 爆米花兴奋说:“对对对!听说杏花村的查某爱吃鱼,我嘛,就乔扮渔夫去卖鱼,和小姑娘接触聊聊,不到三次,非把组织里的秘密,全探悉不可。” 黄元申鼓掌道:“妙计!妙计!我充船夫,穿一件破旧的棉袄,脚上一双草鞋,蓬头垢面,就变一个船家了。” 三人说着,全都笑了起来。 ※※※ 黑牛被众恶徒捉住,两臂反绑起来,沙瑶姬想救黑牛,谁知也被捉了。 牛鞭见捉了沙瑶姬,满心快乐,连忙催着回府,直到知府衙门,打着堂鼓。 “咚─咚─咚─” 旋即,就有值班的公差,把黑牛推到公堂,其他恶徒拥着沙瑶姬押往牛哥的卧房,劝她顺从。 沙瑶姬却在盘算着如何脱逃? 牛鞭走到花厅上,向父亲“牛脾”,说明经过的情形,必须严惩凶犯。 牛脾只有一个儿子,千依百顺,立刻换了朝服,大摇大摆出来,八个公差,开道先行到了堂上。 一声喝道:“老爷升堂。” 牛脾坐在公案的椅上,把惊堂木一拍,大声喝说:“凶犯姓啥名谁?见了本府,为何不跪?该死的狗头!” 黑牛怒目圆睁,怪声道:“老百姓黑牛,没有犯法,所以不跪。” 牛脾勃然大怒说:“你没有犯法,怎样捉来?还不跪下,从实招供?莫怪本府用大刑了。” 黑牛不服的道:“老子在酒楼喝酒,你的儿子领了牛鬼蛇神,上楼拔刀就砍,谁是凶犯呢?你身为地方父母官,纵子行凶,目无王法,理该先把儿子就地正法,以快人心,那有反捕之理吗?糊涂东西!” 牛脾气得瞠目结舌,连忙拍着公堂木。 “放屁!放屁!你敢是反了,大闹公堂吗?” 说到这里,牛脾目光向两旁一扫,又道:“来呀!把这满口胡言乱语的狗头掌嘴,打断他的狗腿。” 两面两个公差,便上去掌嘴。 “拍拍拍!” 一阵乱打,打得黑牛牙缝流血。 因为是朝廷的公差,不敢横行不法,还有两面两个公差,用着木棍打在腿弯里,黑牛身不由主地跪扑到地上。 牛脾问:“家住什么地方?做什么营生?同党共有几个?姓啥名谁?因何杀人,从实招来,本府替你笔下超生,从轻发落。” 黑牛怒道:“他xx的糊涂东西,谁是原告,必须对质公堂,见我杀了谁?你自己庇护儿子蛮不讲理,老子是一个善良老百姓。” 牛脾被他驳得有些目瞪口呆,继而大怒:“来!快打目无王法,一味顶撞的狗头,重打五十大棍。” 黑牛并不违背朝廷设立的刑法,伏在地运用硬功,两个公差棒如打在石头上,震得双手酸麻。 “拍拍!”两响。 还没有十下,两根棒子先后截断。 牛脾暗暗吃惊,吩咐换棒再打,依旧打不了几下,又断了。 黑牛破口大骂道:“他xx的!你想欺负老子,当心你老牛头的脑袋,不要说木棍,就是铁棍,老子也不害怕!” 不但牛脾愕然失色,就是公差们也是没有办法,面面相觑。 牛脾无法可想,只好吩咐严加看管,带锁收监,明天再审。 他退堂之后,回到内宅,驳斥牛鞭的暴行。 牛鞭不加反省,却道:“那个醉汉,生性凶恶,一脸坏样,一定是绿林出身,今晚派一个武技高强的弟兄,到狱中杀了,就没有了。” 牛脾在公堂受辱,怀恨在心,儿子要杀他,并不反对,非常同意。 ※※※ “叩!叩!” 三更天了。 牛鞭派了一个弟兄,叫“肥猫”,赏了二十两银子,叫他去办事。 肥猫得了银子,心中欣喜,提了大扑刀,走到监狱,说:“傅哥!醉汉关在几号?” 狱卒问:“是不是今天关进来的黑牛?” 肥猫点点头说;“是的,大爷吩咐,叫我来杀掉他的,因为他是犯案累累的江洋大盗。” “我领你去。” 肥猫走进狱门,跟着狱卒走到八十七号的铁门,开了铁锁,然后转身离去。 肥猫遂问道;“你叫黑牛吗?我救你出去,快点出来!” 黑牛虽然是个莽汉,但见多识广,狱卒开门,必定官府暗杀,心中不由暗骂:“他xx的,老子这下死定了,头脚戴着他xx的铁架,不死才有鬼……他xx的,老子在五指山当老大,悠闲逍遥,听了爆米花的屁话,跑来这里送死。现在已三更半夜,还不来救老子出狱,他妈的爆米花臭小子,老子恨死你啦!” 想到这里,不由得落下几滴英雄泪来。 肥猫又道:“你是不是黑牛?为什么不回答?” 黑牛怒说:“你这王八蛋,是不是姓牛的派你杀我的?你叫什么东西?” 肥猫见他出言不逊,勃然大怒说:“不错!我是来杀你的,你要问我的大名,大爷叫做催命煞星,这样你死后可以无怨了吧!” 黑牛这一急非同小可,就运用功夫,准备迸断脚镣手铐,可是沉重的刑具休想挣断。 肥猫冷笑道:“你还想活命吗?哈哈!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不要怕死吧!大爷只是在你颈子上轻轻地抹一下而已!” 言讫,在黑牛急叫声中,举起大扑刀,照准他的颈项斩了下去。 “哎──” 奇怪! 肥猫的刀还没斩着,在他呼痛声中,扑刀跌在地上。 “叮当!” 肥猫知道狱内有奸细潜伏,但不知藏在那里,为了保住性命,连忙拾起扑刀,返身就走。 谁知黑暗中走出两个大汉,拦住去路,并不打话,一连几刀就把肥猫杀了。 黑牛定睛一看,不禁大喜,但又恨恨骂道:“爆米花,你他xx的王八蛋,到了这时才动手,早可以把那小杂种宰了,害老子吓得尿裤子,几乎枉送性命。” 爆米花笑说:“哇操,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居然也会怕的尿裤子,哈哈──”黄元申先把刑具折为两段,再拉断脚镣手铐,扶他出来。 黑牛死中得活,欢喜兴奋,出了栅门,奔到肥猫的尸旁,拾起大刀,把他个头砍下,道:“你不杀老子,老子杀你,以消心头之恨!” 爆米花恐怕事态闹大,拉他催道:“哇操,走了啦!” 转了一个弯,见有一个小小的天井,一行三人,飞身上屋,展开轻功向知府衙门奔去。 不一会儿,抵达知府衙门,直朝内宅奔去。 只见两条黑影,使个丁字形,倒挂在窗上,窥视着窗里的秘密。 黑牛低声道:“那边两个王八蛋不知道是谁?也和姓牛的作对。” 爆米花低声回答:“是我们一夥的,你和小黄在屋上把风,我到前面窗子上看个究竟,再下去行动。” 言罢,跳到窗前使个“倒挂金钩”之势,身形一垂,贴在窗上,用着舌尖一舐,开了一个小洞,凑眼向里面一望,不禁气得脸红脖子粗。 哇操! 他为什么愤怒? 原来,小妖女躺在一张椅上,两脚大开成八字,却直挺不动。 但却异常诱人。 牛鞭站在旁边,心痒难受,脸上却苦笑道:“美人!你迟早是我的某(老婆),何必如此刁难?你要求放了黑牛,明天一早,必定放他出来,时候不早了,快到那边的床上睡吧!” 沙瑶姬冷笑说:“姑奶奶早对你说,今晚不放黑牛,休想要我睡到床上去,除非你能够把姑奶奶头脚移动,或是扶我起来,就听你的摆布。” 牛鞭一想,刚才不能移动她的头,双脚比较容易,他主意既定,走到她脚边,两手紧握沙瑶姬大脚丫,用尽力气一拉。 哇操! 动也不动,像生根一样。 牛鞭不信,用力向上一提,依然不动。 又向两边一拉,更是不动,弄得手脚无力,汗流浃背,气道:“美人!老实告诉你,我已经派人去将黑牛杀了,你放弃这个念头吧!他又不是你□(丈夫)……” 沙瑶姬一听,黑牛已被杀,大吃一惊,慌忙跃身而起,抓住牛鞭猛力一拳,直把牛鞭打到对面墙壁上,一时立不起来。 “牛鞭,你竟敢戏弄姑奶奶,简直是提灯捡大便──找屎(找死)!” 此刻,爆米花破窗而入,说:“小妖女,黑牛已经救出,不必挂念了。” 牛鞭见状,大声呼叫:“来人呀!救命!” 爆米花奔去,手起点住他的哑穴,沙瑶姬跃到窗口,说:“走吧!我们去杀狗官。” 爆米花上了窗口道:“哇操,狗官杀不得,杀了必要大乱,而且对我们没有利益,快走吧,牛鞭的手下就要来了。” 两人翻身上屋,金牙贵等早已在屋上等候,六条黑影立刻越出衙门,如飞而去。 子弹瞧见主人已经脱险,飞到空中随行,继而飞到沙瑶姬的肩上。 沙瑶姬感激忠心耿耿的子弹。 ※※※ 次日一早,就听到客店中人,谈着昨夜劫狱杀人的事情,绘声绘影,好像主角就是他们似的。 爆米花悄悄对众人说:“哇操,外面风声很紧,我们还是趁早走的好。” 潘雄道:“对!留在秦皇岛全无益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黑牛嘟着嘴本想反对,多杀几个人也痛快,现在他们决定到杏花村,也就附和着赞成。 六个人吃过早饭,出了东门,走了十多里路,就见一条大江。 烟波浩荡。 水势汹涌。 远处帆影点点,随波而逝。 在迷蒙烟波中,屹立二座峭壁的山峰,模模糊糊。 沿着江边,长着许多芦苇,但已经枯死了。 在朝晨的风光中,不断的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 江边停靠着许多只帆船,供客人乘座,来往秦皇岛、杏花村之间的工具。 一个船家立在船头上,见了爆米花等人走近,便笑道:“爷们,可是到杏花村吗?马上就要开船了。” 爆米花点头问:“到杏花村要多少银子?” “二两银子一人。”船家答道。 “哇操,有多远呢?” “二十一里。” 黑牛怪眼一翻说:“他xx的这么贵!坑人吗?最多只值一两银子,我们六个人,共六两银子,你要不去,我们叫别一艘船,人家还乐的很!” 爆米花笑道:“船家,这样吧,阿沙力(乾脆)我们出你八两银子。” 船家不肯把这个生意跑掉,也就答应。 六人走上跳板,到了舱中,见有一个中年女人也坐在里面,于是大家坐了下来。 没有一会,船家取下跳板,解去缆绳,竹篙向着岸边一撑,船身开始移动。 “伊伊呀呀!” 在摇拨的声中,船头向着江中,慢慢的行去。 接着,船家扯起布篷,风势很大,疾驰而去。 舱中的乘客,共有十个人,三个是卖货的商人。 这时静悄悄,没有声息,只有船头的水声,顺风破浪的,滚滚的,不断的响着,像寡妇凄冷的哭泣! 沙瑶姬突然道:“这位大婶,怎样称呼的?你是住杏花村吗?离这有多远?……我们是去探望一个多年未见的亲友。她姓云,是我的姑姑,捕破网为生;到了那里以后,万一找不到工作,你能不能介绍到里面打杂?” 那中年女人看了沙瑶姬一眼,说:“我叫蓝杏介绍你不难,只要你姑姑做保,而且会拳技,才能够收留,两缺其一,不能介绍。” 沙瑶姬故作兴奋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从小会拳脚,不很精通,到了杏花村,还请大婶在祖师爷面前,多多美言,我会感谢你的。” “你要真诚加入杏花村,区区小事,容易得很。” 爆米花也道:“大婶,我去了也想以打渔为生,到时也请你介绍生意。” “我那这么多门路,只要小兄弟卖得便宜点,杏花村一定会向你采购的!” “谢谢大婶指点,我一定特别优待你们的。” 黄元申问:“听说一旦加入杏花村组织,都会授以呼风唤雨,撤沙成兵的妖术。” 蓝杏叹道:“错了,撒沙成兵不是妖术,而是道家的另一种妙处,外界的流言,不足以听闻的。” “哇操,原来你们是属道教。”爆米花又问:“是不是祖师爷亲自传授?” 蓝杏摇摇头回答:“不二另有两个人,本村有个“替天行道会”,入会的人必须虔诚,经过入会的手续,就关在一间空屋子里“养性”,三餐有人送食,半年之后才能够出屋,教授你武器拳脚及法术。一切有成,若要离开杏花村可以,但到了外面,必须布道,每三个月介绍一个人入会,使这替天行道会永远流传下去,千古不朽。” 黑牛听了不服,驳斥道:“外面都说你们是群害人精,准备协助老贼篡位造反,所以广收门徒,以作举事之用。” 闻言,蓝杏脸色倏变! 爆米花见状,连忙喝责黑牛说:“你不要乱哈拉(乱说话),耳闻作不得真的,当着蓝大姐的面,好没有礼貌。” 说到这里,对她说:“蓝大姐对不起,他生性憨憨,有冒犯你的地方,请多多原谅。” 蓝杏这才按住了怒火,道:“你要在杏花村说这种话,不管是否反动份子,立即格杀勿论,劝你们到了杏花村小心为妙。” 黑牛心中非常难受,恨不得抽出扑刀,把这老查某宰了。 因见大家没有动静,只得忍了下来,气得两眼直瞪。 爆米花知道蓝杏不高兴,便谈些杏花村的风土人情,在谅恭之下,很得蓝杏欢心,双方十分投机。 有顷,船泊杏花村,蓝杏与爆米花道别登岸,扬长而去。 六个人上了岸,顺着大路快步走着。 一座矗立着的杏花岭,像波涛一样,起伏着几个山峰的怀抱中。 奇怪的岩石,像刀削了的一样。 山上的红色屋宇,在万绿丛中,更觉得鲜艳醒目。 山顶上常常飘着白云,写意悠闲得像一个仙女。 云烟水波的幽景,细细玩味,别有天地之感。 黑牛嘀咕道:“他xx的,爆米花,我们来的任务是杀尽杏花组织里的烂查某。你怎么反和老查某有说有笑,也不怕你牵耶(老婆)吃醋!” 沙瑶姬笑着说:“我知道爆米花向来对老查某兴趣缺缺,所以和那老查某亲善必有目的!” 爆米花笑说:“好佳在(幸好)牵耶了解,要不然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会有什么目的?”黑牛道。 爆米花笑说:“哇操,你的心肠太直,江湖混多了,玩点小手段你都不懂!” 黑牛骂道:“驼子放屁──弯弯曲曲,我可学不来。” “我xxxx妈耶!”爆米花笑骂。 潘雄插嘴道:“好了,别闹了,快说你的小手段吧!” 于是,爆米花正色回答:“我放老查某回山,是想利用她,入会之后,探明设置的秘密,在内外夹攻之下,必定能够顺利完成我们的任务。” 黑牛这才明白,哑然失笑。 ※※※ 他们走了好一段路,才见到不完整的街道,不像样的商店,那里的居民,见了他们,都投射着好奇的眼光。 六人找了一家客栈,暂时歇脚,开了二个房间,茶房拿进茶来,爆米花问道:“西面江岸可有捕鱼为业的村落,因为我要去打听一个朋友。” 店家随口答道:“沿江的岸面有雷家墟、天保桥,那边的居民,一半耕种,一半捕鱼为生,只要你的朋友住满一年半年,打听起来,没有不晓得的。” “捕鱼业中,谁个名望最高?我想投靠他。” “要算雷家墟的“九叔”,他和杏花村组织里的银杏仙子有一腿,因此这个缘故,在雷家墟设立分会,便利远道而来的人。” “山上的查某共有多少?分会的又有多少?” “山上有一千人以上,分会一百五左右。” “好,三月桃花──谢了。” 爆米花道谢中,塞给了店伙一锭小费,店伙才点头退出房。 爆米花见店伙离去,又道:“我们六个人,预备怎样分配?怎样进行?” 潘雄说:“六个人,难罗!还是等老和尚几个老前辈来了,再说吧!” 黄元申却道:“依我之见,准备大量黑狗血,今晚先到雷家墟分会打探一下,再乔扮樵夫,到杏花岭探明路径,要是分会得手,索性再到杏花村杀个痛快。” 沙瑶姬不以为然说:“分会可以去,但杏花村只能探不能打,等到师父他们到了,才可以打,要不然,准做异乡冤魂!” 潘雄同意道:“对,我们不能焦急,小妖女的话,很有道理,我们就这样干吧!” 爆米花问:“哇操,谁愿扮樵夫到杏花岭打探?谁愿到分会去扮渔夫?” 金牙贵和黄元申二人,不约而同道:“我愿充樵夫。” 潘雄说:“我愿扮渔郎。” 黑牛听得没有斯杀,兴趣缺缺,所以并不发言。 沙瑶姬心想是个女子,容易使人注目,所以也不发言。 爆米花说:“我也到山上去,潘大哥,托你去买四套破旧衣服,越脏越好。” 潘雄应声而去,不久买了回来,四人立刻换上,腰间插着板斧,暗带兵器,黑狗血,从后窗跃到后面小径。 ※※※ 爆米花、黄元申及金牙贵三人,大约走了三里路,到了山脚,沿着山路往上走,将到半山,迎面来了一个相貌凶恶的查某。 “你们走到山上干什么的?” 爆米花答说:“我们是砍柴的,因为山脚树林不盛,所以到山上找些枯枝儿的。” 那女人喝道:“杏花岭早已不许砍柴,念你们切犯,快点滚吧!” 金牙贵求说:“大姐,行个方便,我们既然来了,两手空空回去歹难面(不好看),下次不来就是。” 那女人听得口音不是本地人,立刻抽出长剑,喝道:“不许动!你们存心不良,给我搜身才可以下山。” 爆米花欺她只一人,并不害怕。 “哇操,你来搜吧!我是个善良老百姓,没有犯法,只是砍柴为生而已,怕个鸟!” 那女人走到爆米花身边,正要动手搜,黄元申猛力撞去,那女人冷不提防,倒在地上。 “三个死小鬼,果然是歹人。” 爆米花一脚踩住她胸部,金牙贵抽刀向她头上砍去,爆米花急忙阻止,道:“慢着!我还有话要问,若是她肯实说,饶她一命,她要半点含糊,再说不迟。” 那女人被黄元申一撞,撞去半条人命,再加上一踩,一时口吐槟榔汁,昏死过去。 金牙贵骂道:“没路用挨不了打,把她拖到山脚下,不易使人注目的地方,再查问她吧!” 于是,三人七手八脚把她弄到密林中,才停下来,这时那女人也醒了。 “死小鬼,你们要砍柴,竟然下此毒手,太蛮横了。好吧!你们去砍柴吧,我有事下山去了。” 谁知,爆米花冷笑道:“查某,把组织里所有的秘密全说出来,要不然叫你这辈子甭想嫁□(老公)。” 黄元申补充说:“虽然组织里的秘密,我们已知道,恐怕不很确实,所以要向你求证一下。” 那女人这才明白上当了,不觉大怒起来,挥拳打来,叫道:“你们是歹人,我不怕,和你们拚了。” 爆米花怕她逃走,立刻把她捉住,反绑起来,吊在树干上。 “你说不说?” 那女的闭着眼睛,并不回答,金牙贵见她狡猾,取出火种烧她的屁股。 女的抵受不住,急忙说:“我说,我说!” 金牙贵拿开火道:“说啊!说得不对把你衣服剥光了游街。” 那女的才娓娓说道:“组织里有一千个人,房屋有二千四十八间,前后五座大殿,大殿两边各有十条曲折而长的走道。每个曲折的地方,装置一道机关,每一条走道有两个转弯,就是共有八十道机关。在每一座大殿左右的侧门,也装有机关,这些大殿要算女王殿最利害了;可以说三步一道机关,五步一座碉楼,若是女王殿破了,其他的大殿也就没什么可怕的啦!” “哇操,有多利害?你详细说一遍,我们就放你。”爆米花说道。 “女王殿前是个院子,上面撤着天网,夜行的人跳下院子,就堕入网中休想逃脱,殿的走廊,两边有两个碉楼,用来抵抗敌人,殿上的中央,铺着地网,不知道踏在网上,立即疾卷上去,顿时粉身碎骨。” 黄元申接着问:“你们的大姐头住在什么地方?” “大姐头是杏花村的首领,杏花村也是她创立的,自称“杏花女王”,本领大得吓人,女王殿是她长住的地方。” “要破女王殿从什么地方下手?” “穿过三宫殿的后门,就有一条狭窄的石路,一直通到殿上,若没走石路,走廊上的碉楼,立即飞出许多暗器,你放我下来吧!” 爆米花道:“我不放你,因为你说得不正确,碉楼和机关怎样破呢?” 那女的急说:“我句句真话,我只知道装置,不知道破法,只要走在石子路,碉楼、机关就不会爆发;不走大殿的中央,地网不会席地卷飞,快点放我下来,吊得吃不消了。” 爆米花把她放了下来,金牙贵手起刀落,女的头和身体便脱离关系。 三人便忙用刀挖掘土坑,连人带剑埋了。 黄元申说:“这查某的话,有七分可取,三分不能信。” 爆米花道:“哇操,只要再捉一个来问,就知道能信几分。” “对对!这是个好点子!”金牙贵说:“那么上山去吧!” 三人攀着树枝,快步爬了上去。 爬了一会,忽然“呼”的几声,随之跳出两头吊睛白额凶猛的老虎,向三人扑了下去,三人吃了一惊。 爆米花猛然想起天马寺的纸老虎,忙道:“快用黑狗血射它!” 三人不管老虎是真是假,黑狗血连连射去,说也奇怪,猛虎就地打了一滚,现了原形,果真是纸老虎。 □米花笑道;“哇操,不够看啦!” 正在这时,山上走下两个又丑又胖,没有一点身材可言查某。 “哇操,这么大棵(胖)。”爆米花道。 “臭小子,那里来的?胆敢到杏花岭上作恶,非教训你们不可。” 三人迎了上去,两个胖女人的武技,虽然不弱,还不是三人的对手。 不一会,一个胖女人被爆米花□中奶子,双脚站立不稳,滚下山去,粉身碎骨。 一个胖女人,转身向山下就逃。 爆米花扬手打出铁松子,击中她的屁股。 “哎哟,我命完了,救命呀!” 身子像一个雪球直滚下山,黄元申身形一晃把她捉住,反绑起来,绑在树上。 “杏花村共有几座大殿?机关的装置如何?女王殿有多严密?你得仔细的说,否则,当心你的脑袋搬家。” 胖女人矢口不答,黄元申愤怒又踢又打:“说不说?” 胖女人怒说:“杏花村是个小村落,那有什么机关?要什么防御?真是笑话,你们要不信可以亲自到那里查看,便知道我的话不假。” “九怪!”金牙贵刀一落,割下她左耳说:“要再不说,把你手脚、奶子、奶头全削掉。” 胖女人又痛又怕,直叫:“好好好!只要你们肯放我,我就说。” 爆米花笑说:“说得令我们满意,当然放你。” 胖女人遂把组织内的诡秘,一五一十说出,和刚才那女人的所说相同。 “你的话一点也不假,本该放你,但怕对我们不利,所以只好先把你寄放在阎罗王那里。” 金牙贵不等她开口,已经一刀杀了。 三人通力合作,也把胖女人掘土葬了,这才沿着原路下山。 ※※※ 三人刚进客房,就见陈兴等六人,坐在房间里和潘雄、沙瑶姬谈话。 爆米花欢呼道:“太帅了,六位到了几天?” 李春绸抢着回答:“我们昨天下午就到了,从雷家墟回来,碰见潘雄的,还有五位志同道合的夥伴,明天定能够到的。” 爆米花遂把初探杏花岭的事,说了一遍。 沙瑶姬道:“要破分会,利用火攻,我们再前后攻击,可以成功的。” 众人答说:“妙计,妙计!” 潘雄兴奋道:“我去弄火药,放火任务也由我担任。” 青城派马桶盖接说:“放火工作一定要二人,我和你配合吧!” “欢迎之至!” 潘雄慨然答应,二人出房去了。 爆米花吩咐店家,再开二个房间,店家殷勤招待,问:“小兄弟,你到杏花村干什么呢?” 爆米花避免他怀疑,笑着答说:“我们准备入替天行道会的,但入会必须保人,我们准备找保。” 店家笑道:“很好!入会的人,学会之后,可以一辈子吃穿不尽。” 爆米花取出五十两银子,说:“这几天的伙食由你承办,若是不够,再行结算,五十两你先拿去吧!” 店家见了银子,喜孜孜道:“很好,改日再算吧!” ※※※ 雷家墟分会的老大九叔,得到手下的报告说:“有几个行迹可疑的大汉在会所外探望。” 九叔半信半疑,吩咐三十个手下值夜防守,十个留守会所外。 三更过后。 他们正在无精打采,半眯着睡眼,忽见远处来了不少黑影,慌忙打响警钟。 “当当当!” 警钟十分响亮,回汤在夜空中。 爆米花失声叫道:“哇操,他们已有准备,看来只好用打的罗!” 黑牛高兴说:“放火死不尽的,一刀一个乾净俐落,最合我的口味。” 金牙贵道:“老兄,那么你多杀几个,千万别被捉去才好。” 黑牛说:“他xx的,几个算什么,起码也要几十个。” 马桶盖讥道:“老牛,他们来了,你快点迎上,看你杀不到三个,就要手软脚软了。” 黑牛听了,心中不乐,有意现一下本领给大家瞧瞧,便呐喊:“他xx的,你们快来送死,老子黑牛来也!” 他一边大喊,一边率先冲上去,展开大刀一阵乱砍,十个手下立刻把他包围起来,黑牛顿感吃不消。 “兄弟们,上!” 爆米花见了,大叫一声,全卯足了劲上,只见对方一个个的倒下,有的转身想溜。 黑牛叫道:“他xx的,杀不过老子,就想溜,别作梦。” 一刀下去,那人倒下地。 “哈哈──都是的些三脚猫。” 马桶盖招呼潘雄,直向会所窜了过去,再飞身上屋。 潘雄道:“我俩分开找寻柴房,谁先找到就放火,这样好吗?” “可以!我们有了火药,并非只柴房可放,到处都可以放的。” “不错,回头见!” 两人分道扬镳,马桶盖爬到大殿的屋上,不见敌人踪影,即伏着揭去瓦片,把火药涂在梁上,取出火种点燃。 “轰!”一声。 立即烧起,火势乱卷,非常利害。 马桶盖任务完毕,立即离开,又到别的瓦面,照样放火,不一会儿,火光冲天,到处是火。 “不好了,失火了……” 会里的人又要救火,又被爆米花等人围杀,索性放弃救火,因此火势迅速蔓延,十分怕人! 一座分会的精华,烧去十分之八,许多手下全都没有了主意,逃的逃,死的死。 潘雄放完火,正要协助参战,忽然来了三个大汉。 “恶贼,我们和你们有什么仇怨?为什么火烧会所?你有神经病?” “有神经病的是你们。” 这时,又来了五个手下,喝道:“少跟他废话,杀死放火的神经病,也不能消心头之恨。” 顿时,八个汉子把潘雄围住,潘雄奋起精神抵抗。 潘雄拚命杀开一条血路,逃了出去,怎知对方打出一镖,击中了左臂,其痛无比,但仍带镖奔逃。 八个大汉紧追不舍,正在危急之际,马桶盖走了过去。 “潘雄,我来了!” 潘雄心神稍安,连忙窜到院子围墙上,拔去飞镖。 马桶盖喝道:“妖贼,有种通通给我立正站好!” 说时,点燃火药向他们八个丢去。 八个大汉大惊,纷纷逃命,两个逃得慢,立即变成火人,呻吟惨叫而亡。 潘雄感激道:“马桶盖,谢谢你解围,不然就见不到大夥了。” “应该的,谢什么!”马桶盖说:“我们快去瞧瞧爆米花他们,需不需要帮忙。” “好!” 于是二人沿着围墙,往前方大门而去,只见众侠站在大殿前,观望一座杏花村分会成火海,感叹不已! 而妖贼死的死,逃的已无踪迹。 黑牛仰天大笑道:“老子最起码宰了三十个妖贼,过瘾,过瘾!” ※※※ 众人出了分会,忽然风雨大作,整个火海顿时扑灭,一股火药气味实在难闻。 “奇怪,为什么院外下雨,院内没有呢?”沙瑶姬等人无不惊讶。 沙瑶姬突然有悟而说:“哇操,这里大火,杏花村的杏花女王一定知道,所以用妖法拯救的。” 万年仁沉重地道:“听说水月门范登也到了杏花村,而且还学会惊人的法术,但他的法术并不趋于邪途,所以黑狗血破不了它。他有两件镇门之宝,是“赤火球”和“翻天印”。妖魔打着立刻现出原形,人被打着化为无形。所以要破杏花村,我以为我师父还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这一夥人更不必说了。” 黑牛不服说:“你的话老子不信,老家伙有这样大的本事,用不着清茶淡饭,投靠杏花村,尽可以做皇帝了。” “哇操,范老儿在英雄馆不是很嚣张,为何要投奔杏花村?难道他们有渊源?”爆米花不由问道。 万年仁点点头说:“不错,这是我在湖底英雄馆偷听到,他们是师徒关系。” “哦!”沙瑶姬震撼道:“怪不得他要独霸英雄馆,也许是为举事之备!” “说不定!” 爆米花问:“哇操,照你所说,我们不可能成功了?” 万年仁回答:“万物相生相克,我不敢太早下断论,等我师父来了,也许会有一番措施的。” 潘雄催说:“时候不早,我们回店吧!” 众人刚才欢喜,现在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回店安寝。 ※※※ 翌日。 沙瑶姬和爆米花二人,到江边等候,果然看见智圆和尚、左右道、沙狂风、甘瘤子及大鼻尖等五人。 两人连忙呼喊见礼。 沙狂风关心问道:“你们到齐了吗?可曾交战?” 爆米花就把初探杏花岭,夜焚雷家墟分会的事情,说了一遍。 沙瑶姬凝视着沙狂风,说:“爹,你师父那姓范的老鬼也在杏花村耶!” 沙狂风听了,脸色很难看,良久才道:“为了国家、老百姓,若是他作恶,我只有对不起,再说,他早已不承认爹这个徒弟了。” 智圆和尚也面有难色说:“要破杏花村这个神秘组织,非常困难,范登本领利害又狡诈,我恐怕不是对手。我们这夥人难免有死伤,厄运难逃,听天由命吧!” 沙瑶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范老儿不是怕水吗?” 左右道说:“此一时,彼一时也,吃过一次亏总会学乖吧!或许他已是水中之王啦!” 爆米花和沙瑶姬听了,心中更加忧虑,陪着五位老前辈回到客店。 第十八章 飞扬跋扈称英雄 众人见礼已毕,万年仁问智圆和尚道:“师父,他们有两件镇山之宝,你可有借到什么宝贝来破法?” 智圆和尚说:“武当的“檀香扇”借到,可破它赤火球,五台山的“白云大师”云游未归,所以“夜翡翠”没借到。但照我的预卜,杏花村必能破去。” 爆米花插嘴道:“哇操,不能凭着占卦拿我们生命根生笑(开玩笑),夜翡翠没借到,翻天印破不了,我们全体生命,那不凶多吉少?” “我卦绝对正确,必能逢凶化吉,说不定白云大师亲自到来,何必过于焦急?” “老和尚,你准备怎样进攻?” “你们所说杏花女王的利害,未必真的,依我主张再探杏花岭,才可以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沙瑶姬说:“老和尚,若用火攻,能够奏效吗?” 智圆和尚点点头,回答:“放火不过扰乱他们的秩序,妖孽不死,还是我们的劲敌,我们还是难以取胜,但看卦象的应验了。” “女王殿有着天罗地网,”爆米花问:“老和尚从何处下手?” “妖法并不利害,我有五毒神刀破它。” “哇操,老和尚出家人怎会有这么毒的兵器?” “这柄神刀不是我的,是高村苗大刀所有,在沙子湖的客栈,他要行刺你二人时,被我偷摸来的。” “哇操,老和尚也会干三只手的事。” 智圆和尚一听,脸色泛红,左右道喝说:“爆米花,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不要到处乱爆。” “是,师父!” ※※※ 是夜。 智圆和尚发令吩咐万年仁、潘雄二人,在女王殿边后放火。 林南、左右道、沙瑶姬三人,在女王殿前端放火,甘瘤子找寻柴房放火。 沙狂风、大鼻尖、李春绸、爆米花及黑牛,从三宫殿前端进攻女王殿的后端,其余的人即跟随着智圆和尚,进攻女王殿。 黄元申突然问道:“翻天印放出来的时候,是怎样一个东西?” 智圆和尚叮咛答说:“你们记紧,赤火球是一团飞焰的烈火,非常利害,若是没有檀香扇破它,我们的皮肤都要焦灼,或因热度过猛,以致断气而死。翻天印更是利害,光霞万道,不能正眼看它,若被强光射入人体,便要昏厥过去,所以你们留神,及早逃避,否则生命难保。” 众人听了,无不心寒。 沙狂风看了看天色,催说,“时候到了,可以走了!” 于是,一行十七人,出了客店,直扑杏花岭。 月色朦胧! 山风呼呼! 树林摆动! 岗峦起伏,周围连绵不断的山坡,一时难以估计方里。 一座巍峨而庞大的杏花村,耸立在丛林含翠中,远远看去,绚为奇观! 众人到了杏花村前面的广场上,不见一个人影,就是屋里也是声色寂然! 智圆和尚一马当先,向左边沿墙,很快奔了进去,后面的众人紧紧随着。 智圆和尚四周一扫,依然不见人影,放大了胆,越上屋脊而去。 终于发现一个院子,走廊上方悬着横匾,是“九宫殿”,就领了众人再向后面走去。 还没到女王殿,窜来十个女的,各拿兵器乱砍。 智圆和尚朝众人挥手示意,立即抽出五毒神刀,念声“阿弥陀佛”,挥刀迎上。 金牙贵等五人,也抽出兵器,上前助战。 十个女的武技高强,但碰到神刀上,一个个的兵器成为半截。 五个女的失了兵器,转身就逃。 剩下的玩弄妖法“呼”一声,空中落下十个天神,黄元申等连忙射出黑狗血,妖法立即幻灭,吓得她们大惊失色,魂飞魄散的逃走。 这时,又从九宫殿走来二十多个男女,并不打话,就大战起来。 万年仁和潘雄,赶到女王殿的后端放起火来。 沙瑶姬等三人,走到殿前放火。 斯时钟声大作。 突然从里面窜出五个本领高强的大汉,喝道:“臭小子,胆大包天,竟敢放火,找死了!” 左右道首先迎上,手一扬,一粒带毒铁松子,照准为首一个大汉咽喉射了过去。 那个大汉在昏暗的黑夜,不曾注意,“啊”字还未叫出,已倒下嗝屁! 后面几个汉子吃惊不小,仗剑杀上。 左右道手一扬,连续发射,立刻清洁溜溜,没有一个幸免。 这时四面八方窜上二百个左右的男男女女,林南杀的手软脚软,沙瑶姬也学师父,铁松子连发射出,顿时打倒十来个,场面呈现散乱的样子。 沙瑶姬把子弹放到空中,子弹一到空中,就发挥了它的专长。 万年仁和潘雄放完火,也立即杀入重围,沙瑶姬、林南见有人助战,奋起精神,拚命斯杀。 甘瘤子找到柴房,杀死三个伙夫,放了一把火,顿时烈焰腾空,冒穿屋顶连延开来。 沙狂风、大鼻尖、爆米花、李春绸及黑牛五人,越过女王殿,站在三宫殿的围墙上,向下一望,是一个很大的院落,中央一座大铁炉。再看三宫殿上,黑鸦鸦的,看不见什么。 黑牛是个莽汉,不问好歹,首先跳了下去。 沙狂风等人也想跟着跳下的时候,忽见黑牛大叫:“他xx的!” 紧接着两脚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爆米花忙拉住李春绸手,惊讶的向地上一看,黑牛已经不知去向。 “哇操!上面盖着浮土,下面是地坑,踏着翻板就翻了下去。院子的中央,有条石路通到大殿上,这一条路可以走,但必须转到女王殿后的屋上,才能跳下。” 大鼻尖说:“你们随我来,要有危险,我老头子先尝。” 说罢,首先走去。 爆米花、李春绸连忙跟了就走。 沙狂风并不跟着,立刻施展轻功,纵到石路上,四周察看一下,不见动静,便走到殿后的石路尽头。 大鼻尖跃下之后,两个人跟随跳下,就听到三宫殿上一阵呐喊,杀出十多个女的,声势凶涌。 居首一个黑女,一连发了三支响镖,向沙狂风打去。 沙狂风转身,哈哈笑道:“这些小技也算本事吗?可见杏花村中,都是乌合之众,闻名不如见面了。” 言矣,伸起两个指头,捏住打来的飞镖。 又见一镖打来,并不闪避,把口一张,也咬住了飞镖。 那个黑女气得暴跳如雷,怒说:“老家伙,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了进来,老娘若不把你们斩了,誓不嫁人。” 爆米花取笑道:“哇操,阎罗王嫁女儿──鬼要。” 李春绸也冷笑说:“话先不要说得太满,小心闪了舌头。” 沙狂风把飞镖向她打去,道:“你要誓不嫁人,就送你到鬼门关去,反正有鬼要。” 黑女忍住愤怒,用剑去拨镖,怎知打来的镖,势如山崩,要想闪避,已来不及,惨叫一声,倒下嗝屁。 剩下女的,见老家伙如此利害,全都畏缩不前。 有几个较刁蛮用诱敌之计,企图利用机关,一网打尽。 “老家伙!你还有种的话,就进三宫殿来,老娘陪你玩玩!” 大鼻尖笑道:“好耶,有个查某愿意陪你玩,真是好福气!” “老鼻,少拿我穷开心啦!” 沙狂风目的进攻女王殿的后殿,所以不加理会。 三宫殿通到女王殿,还有门户拦住,恐怕有不少机关,爆米花和李春绸二人,不敢乱动手了。 爆米花说:“泰山大人(岳父),这一道门,怎么破呢?” 沙狂风道:“老鼻!我俩一起动手。” 言罢,用刀插进门去,运用臂力,往外一撬。 “轰隆!”一声。 两扇门朝左右飞去。 沙狂风立即伏下,忙道:“当心有暗器。” 话未说完,门里飞出十口飞刀,幸得他们有准备,不曾受到伤害。 门里除了一尊神像,空空洞洞,预料十把飞刀,就从神像的身上射出来的。 四人走了进去,忽听“咻”一声,地网卷起,四人就倒仆在地上,很快的收缩起来。 网是熟铜织的,刀剑砍在网上,休想动得分毫,反而愈加挣扎,愈加紧缩起来。 爆米花发急道:“哇操,这下完了,看来我们的性命要送在他们手上了!我还未娶某(老婆),就这样嗝屁会做风流鬼投不了胎的。” 沙狂风急中生智,运用气功,捏住地网,网破人落,相顾而喜。 “好佳在,好佳在!” 大鼻尖说:“转过去就是女王殿,大家小心了。” “哇操,吃了两次亏,再不知道小心,可以买块豆腐撞头了。” 爆米花应着,留神走过去,一不小心,爆米花踩到一个机关的钮,顿时露出一个地穴,把他和李春绸掉了下去。 沙狂风和大鼻尖二人,要想抢救,再也来不及,难过道:“我们一组五人,丢失了三人,好不惭愧,唉,叫我怎么跟姬儿交代呢?” “事已如此,听天由命!”大鼻尖说:“转上女王殿的一扇门,必有重要机关,我们两条老命,不知能不能保住呢?” 沙狂风把心一转,道:“既是转天由命,忧虑什么?我们为国殉身,死也光荣的。” 言讫,握了钢刀,独自先走,大鼻尖不再多说,紧紧跟着。 ※※※ 智圆和尚杀退众敌,沿着院子的围墙,把神刀在大殿上划了几划,大殿立即破得不堪了。 他以轻功跃到院中,下面是地坑,因为他的轻功已到上乘,所以不为所动,昂然屹立。 “你们不要下来,下面有地坑,危险得很。” 说完,走廊上,左右两座碉楼,已经乱箭射来。 智圆和尚把五毒神刀一阵乱舞,乱箭纷纷坠地。 水月门范登坐在室内,看着敌人进攻,继而焚烧,不免心中大怒,一面念着咒语,立即兴云布雨,把炽烈的火焰完全扑灭! 一面呼唤手下,奋力迎战。 正因殿上机关四布,抱着必胜信念,并不亲自动手,忽然看见智圆和尚,砍破天网逼了上来,这才怒不可遏站了起来。 “智圆野和尚,你欺人太甚,无端杀上山来,我那是怕你?” 说罢,把口一张,飞出一道白光,疾向和尚头上盘旋而下。 智圆和尚知道他的飞剑利害,连忙右手一扬,放了一个掌心雷,顿把它的飞剑打得掉落下来。 范登吓得面无人色,怒说:“野和尚,你敢如此放肆,我也不必用情,取你狗命要紧!” 话声中,取出赤火球,打了过去。 智圆和尚不慌不忙,取出檀香扇,向着一团滚滚的火球似的东西,用力几□,火球失了威力,落在地上。 范登气得两眼发直,心想:“赤火球破去,还有翻天印,若也被破了,我一生心血尽付流水了。” 他这样的想着时,右边殿的沙狂风和大鼻尖二人拚命杀出,以防范登放出翻天印,得能逃走。 范登一见沙狂风,怒骂:“孽徒!” 智圆和尚笑说:“范登,如果你记性没老退的话,二十年前的事,应该不会忘,他早已不是你徒弟啦!” 范登气道:“野和尚多嘴,我和你势不两立,看我法宝捉你。” 言时,取出翻天印对智圆和尚打去。 智圆和尚在未见到万光之前,慌忙纵身逃得无影无踪。 沙狂风、大鼻尖身形急纵,跳上屋去逃走。 “夥伴们,快点逃吧!” 众侠士一听,连忙丢下敌人,纷纷纵屋柱山下开溜而去。 范登见翻天印有效,飞身上屋,催动手下尽力追赶,一面打出飞剑追杀众人。 智圆和尚等飞快走下山,脚不管山路难行高低不平,后面无数歹人,结队逼来,喊杀连天,冲破整街山林的寂静! 子弹飞舞在空中,保护一班所谓自家人的安全。 沙瑶姬见一行人中,没有爆米花,芳心欲碎,便闪在一边,让后面的钱小蕙、林南先走。 钱小蕙惊道:“沙姐姐,怎么还不快逃啊?” 沙瑶姬说:“你们先走,我要和他们决一生死。” 言罢,取出铁松子,看见众道追近,就疾速打去。 即见为首一个,命绝倒地,滚落山去。 接着,一个个倒地,一齐滚落山下一嗝屁! 其余的见势不妙,连忙逃回山去。 子弹趁歹人败退,低飞猛扑乱啄,弄得歹人叫苦连天,再也不敢追赶。 沙瑶姬等,继续奔下山坡,子弹也知势急殆危,情愿舍己救众,两翅一振,向那飞剑疾速赶去。 飞剑趁着子弹撤退的之间,疾向它的颈砍去。 子弹连忙一窜闪,左翼不幸中一剑,其痛无比,落了下来。 飞剑也就带血而回。 沙瑶姬见子弹落下,吃惊叫道:“子弹为了救我们死了!” 钱小蕙急说:“快去看个明日,或许受伤落地而已。” 林南、黄元申也道;“好坏总要去看个明白,离此不远,快去!” 沙瑶姬一听不错,顾不得路难行,使劲赶了过去,叫道:“子弹,子弹!” 子弹听到女主人的唤声,扑了一下右翼,“解,解,解!”叫了几声。 沙瑶姬听到发声凄凉,知道受了重伤,忙奔了过去。取出火种细看鹰身,发现它的左翼有一个小创口,鲜血染红了翅毛。 沙瑶□悲喜交集,把它抱在怀里,说:“子弹、我们好感谢你义不容辞,救了我们。” 钱小蕙等也赶了过来,齐声问:“要不要紧?” 沙瑶姬站起,笑道:“不要紧,左翼受伤,只要请师父敷上药,便可以痊愈。” 众人听了,这才放心,缓缓的下了山,回到客店。 ※※※ 沙瑶姬等人进了客店,即见五位老前辈,坐在惨淡的烛光下,愁眉苦脸,沉默不言。 沙狂风一见沙瑶姬,苦笑道:“姬儿!你倒回来了,爆米花和李春绸及黑牛三人,不幸得很,掉落到地穴里去。” 沙瑶姬听了,悲痛说:“想不到我和他,竟在杏花村内,生死的分别……我……” 说到这里,哽咽地说不下去,簌簌的泪水流了下来。 钱小蕙安慰她道:“沙姐姐,先不要悲伤,说不定爆米花吉人天相会脱险的,你师父和爹也一定会想法子,把三人抢救出来的。” 左右道说:“是的,徒弟,你放心吧。师父绝对会想法子,还你一个好端端老公。” 智圆和尚道:“不要难过,明天晚上便能够一决胜负,范登有了翻天印,未必能胜利,我们没有夜翡翠,也未必会惨败。对于明晚的决战,必须有万全的计划,一举破去杏花村,不枉千里跋涉了。” 沙瑶姬忍住一肚辛酸,说:“范老儿已够利害,听说还有个杏花女王没出现呢!” “他们若没有赤火球和翻天印,这两件镇山之宝,杏花女王大概也利害不到那里去。” 智圆和尚道。 左右道问:“杏花女王到底是谁?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反叫范老儿出来抵抗我们?” 万年仁插嘴道:“女王一定是查某,而且,听说是范老儿的徒弟。” 左右道喃喃猜测:“女徒弟?范老儿一辈子也才收过二个女徒弟,梅赛花、梅兰花姐妹……” 沙狂风脸色非常难看,想必他已猜到杏花女王是谁了。 左右道突然大叫:“我知道了,女王一定是梅赛花那个女人。” 有些后辈小子,从没听过“梅赛花”三个字,不禁懵懵然。 而沙瑶姬却目露煞芒,恨恨地道:“我要亲手杀了她!” 有顷,她才忍住满腔悲愤,说:“老和尚,子弹的左翼被飞剑刺伤,请你大发慈悲,救救它!” 智圆和尚点点头,道:“这一只义鹰,令人敬佩,它为了救主,已经第二次受伤。我们看见你们被范登的飞剑追杀,但又不能相助,怕他翻天印厉害。要是助了你们,他必要追踪寻来,现在神鹰受创,你们安全归来,不幸中之大幸也!” 说完,站了起来,葫芦里倒出一些药粉,涂在子弹的伤处。 然后又道:“你们去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 第二天晚上。 沙狂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灵机一动,说:“我有一个抵御翻天印的法子,说来可怜得很,但是为了国家前途,为了众人安全着想,不得不干一下了。” 左右道急叫:“什么法子?快点说来?” 沙狂风缓缓说道:“翻天印本来是道家的东西,是被姓范的连哄带骗骗来的!道家的东西,最忌污秽,只要大家准备一件沾有黑狗血的衣服,或者女人经血,就能够保全性命。但这个法子,只能抵御,不能破它。姓范的,不能伤我性命,我就有对付他的办法。” 众人听了,脸上都露出喜色。 智圆一想不错,于是叫大家准备,才依着原路,直奔杏花岭上。 一到杏花村,四顾寂无声息,即直奔女王殿,上了院子的围墙,向下一看,不觉吃了一惊! 哇操! 原来院子的中央,昂然耸立两个四大金刚的神像。 女王殿上静得没有声息,众人正在猜想这一道机关时,忽然在金刚怒目里,飞出两粒神弹。 同时肚子一开,射出许多利箭,一齐向围墙上疾如飞蝗的射去。 事出突然,林南、钱小蕙、潘雄,三人身上臂上中到几箭,一时激怒,忘了危险,跳下墙去,顿时陷入地坑。 沙瑶姬、黄元申、陈兴,知道院中危险,慌忙跳到围墙的外面。 怎料,双脚还没有着地,旁边虚埋泥土的壕坑里,窜出三十多个大汉,铁钩铁索,立刻把三人拖到壕坑里,捆绑起来。 左右道、甘瘤子,发现三人失陷,大惊失色,慌忙窜下,要想救回已来不及,翻板又回复原形。 左右道顿足叹道:“两个爱徒,完了,完了!我直指望他俩成为一对□某(夫妻),将来终身有靠,不料中途嗝屁,哎哟喂,我命好苦呀!” 甘瘤子也伤心劝道:“老左不要伤心,虽然以前我俩不合,不过将来咱们可以做个老来伴,互相依靠也不赖。这里不能久站的,咱们去找范老儿报仇。” 左右道欲哭带泪,一齐上了屋面,就见万年仁倒在屋上,众人倒是吃惊。 智圆和尚上前仔细一看,说:“仁儿中了毒箭,快则一天毙命,慢则三天必死,须看受伤轻重而定。阿弥陀佛,他们的手段好毒辣。” 说时,在葫芦里倒出药粉,敷在伤口上。 左右道立即打出一掌,击中其中一个金刚神像,甘瘤子也打出一掌,高大的神像,立刻身首异处,倒趴在地上。 左右道伤感说:“刚才我们一到墙上,就用这招迅雷不及掩耳之法,他们七个也不会受伤被捉。” 众人正在伤感之时,从女王殿的走廊上,忽地窜上七个彪形大汉,生得相貌狰恶,向众人疯狂乱砍。 左右道等,顿时杀心又起,挥动兵刃,迎战上去,刀光剑影,舞得剑风不入。 沙狂风的刀光起处,即见解决一个大汉。 另一个大汉骂道:“老贼,你不要狠,大爷若不把你杀了,就不是好汉。” 言时,弃了左右道,杀向沙狂风,狠命卷了进去。 沙狂风真也不放在心上,没有几手,就把那斯的,结果了性命。 智圆和尚见五个大汉武技不弱,也就取下神刀,杀入战圈。 五人已经不济,加了智圆和尚,更不必弹了,所有刀剑,不是飞了,就是削成半戳。 慌乱之中,又被甘、左连斩三人,剩下二个慌忙乱逃。 左右道杀心突起欲追,却被智圆和尚喝住道:“不必追赶,杀了他俩无益处,我们目标杀死范登。” 左右道说:“那么你先到院中,看范老儿怎么对付我们。” 智圆和尚遂纵到院中,看见范登在草席上盘膝而坐,伸手一指,道:“姓范的,昨晚吃你的苦,今晚特来讨回,你有胆出来吗?” 范登忽地跃起,一边走出,一边骂说:“野和尚,我会怕你个屁?今晚又来找死,非把你们一个个都送进阎罗殿上去。” 智圆和尚冷笑声中,飘然窜到屋面。 “范登,老衲在屋上等你,快点上来吧!” 范登怒不可遏,正欲飞身上屋,女王殿里走出柳逢春说:“师父,我来!” 说着,飞身上屋。 智圆和尚等五人,同时放出飞剑,齐向柳逢春的头上打转。 柳逢春那里是五人的敌手,没两下就被迫下来。 “师父,不行,还是你上吧!” 范登连忙取出翻天印,向着空中一丢,万道寒光,照亮黑夜。 智圆和尚和沙狂风及左右道三人,急忙抖着袍,伏在屋上,以避其锋。 甘瘤子等其他的人,不及逃避,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顿时昏倒屋上。 “糟了!快逃!” 智圆和尚忙对左、沙二人打个招呼,相率后退,狼狈而逃。 “哼,想逃,休想!” 范登那肯放过,紧紧追赶。 “天啊,我左右道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竟会被追得落荒而逃,真是丢人丢到家啦!” 左右道边逃边叹着。 斯时,半空中又闪现寒光,智圆籼尚晓得又是翻天印作怪,暗念:“惨透了!” 三人正走头无路之际,只有听天由命了,突然一条长红横空而来,将寒光一冲,便将三人救出危境。 智圆和尚惊喜道:“夜翡翠!” 范登满以为必将三人收拾,但半空横来救星,知道已遇劲敌,忙把翻天印收回,定睛一看,不由又惊又怒。 只见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素袍的中年尼姑,相貌端庄,脸色红润,手中拿着一把铁拂尘,态度悠闲。 沙狂风见了,心中不禁一震,激动地说:“赛花,怎么是你……” “赛花?”左右道也惊讶道:“你就是梅赛花?你不是在杏花村当女王吗?怎縻又跑去当尼姑呢?嘿嘿,这下复杂了。” “唉!一言难尽!”尼姑说:“贫尼的法号叫“痴凡”!” 原来,梅赛花二十年前,因爱生恨,追杀沙狂风夫妇后,不但没有一点悔意,还远赴秦皇岛创立杏花村,自称杏花女王。 她自创杏花村的目的,是网罗一些失意,或被弃,跟她遭遇一样的女人,然后传授武功,展开报复。 谁知三年前,范登被张飞虎收买,干起走狗,起初以湖底英雄馆做基地,因有正义侠士阻扰不成,才转移目标到杏花村兴风作浪。 梅赛花虽嫉世愤俗,但还不致于做出对国家不利的事,因此一口拒绝。 怎料,一向尊敬的师父,露出了狰狞面目,强占了杏花村,还强奸了她。 梅赛花对沙狂风一直有深情,被奸污之后,羞愧万分,一时想不开,欲以死结束生命。 适时,五台山“白云师太”掌门相救,几番劝说,梅赛花才领悟人生,对她过去所作所为深表悔意,决定出家为尼。 而范登占领杏花村后,不但以此地做为举事之地,还不断利用她的名,向外收容人手。 痴凡对智圆和尚等三人道:“你们不必怕,我早知你们有危险,所以才来相救。” 三人大喜,连忙叩谢,道:“但愿将被困的夥伴们救出,则感激不尽。” 痴凡说:“不要谢我,以前我也做了许多不当的事,算是补偿吧!” 范登见翻天印失效,又见尼姑之红光,仍对自己追来,心中慌张,忙往后退,退到后内殿而去。 痴凡和智圆、沙狂风、左右道等四人,直朝内殿追踪而来,突然间失去范登踪迹。 痴凡不顾一切,直向内殿而入。 沙狂风急道:“赛花留心,这里机关重重,十分危险。” “沙施主,贫尼叫痴凡,不叫赛花了。”痴凡说:“你们不要怕,这些机关都是我一手设计的,跟着我来不会有问题的。” 左右道说:“你有所不知,范老儿一来有两件镇山之宝,二来在遍设机关,满布陷坑,我们前后三次都败得惨兮兮的。” 痴凡道:“邪不胜正,范登有通天本领,只要我们同心合力,就可将他们杀个乾净。” 闻言,三人顿时兴奋起来,步步留神,直朝内殿而进。 痴凡一马当先,来至一个殿门,她举头一望,只见正中放着一座大肚佛,香案上放着四个香炉,冷笑一声。 她遂向三人打了个暗号,着小心留意。 突然,四只香炉内喷出一阵浓烟,顿时将整个殿笼罩起来。 痴凡不慌不忙,从袖里摸出四粒小丸,分给三人各吃一粒,将眼闭上,自己同样含着。 跟着,朝大肚佛打出一掌! “轰隆!”一声巨响。 浓烟刹时而散! 只见一尊大肚佛,已被击得粉碎。 智圆和尚讶异问道:“奇怪,为何我们一入此殿,就会浓烟满室,现大肚佛一毁,浓烟便消散净尽?” 痴凡解释答说:“此种烟名叫“毒雾迷魂沙”,中者欲呕,若不是刚才将“解沙丸”服下,绝不能抵受,此沙若一入口,即会中毒昏迷,一入眼内,会凸眼爆炸。” 三人听了,为之咋舌! 痴凡走近破佛前,在一个机钮上用铁拂尘柄一插,“勒”一声,从墙上滚下一道小吊桥来。 四人往里一探,突有挣扎呻吟声,传了出来。 沙狂风奋勇往里钻进,只见爆米花口塞破布,手被捆绑,忙将他救起。 爆米花松了一口气,便道:“哇操,泰山大人,你怎会来救我?” “此事慢慢再说,你快点出去!” 痴凡见二人出来,左右道忙介绍相见,爆米花只觉她慈祥和蔼,一点也不像女煞星。 ※※※ 范登见翻天印失效,心中慌张,急忙在大肚佛的肚脐一按,立即从墙壁开了一个口,连忙走进内去。 他循着洞内石阶而下,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秘室,刚刚坐下喘口气。 突见柳逢春领着十多个手下,押着沙瑶姬、黄元申、陈兴而入。 柳逢春问:“师父,他们是从土坑内抓来的,你看怎么处置?” 范登一见沙瑶姬年轻貌美,玉润珠圆,早已晕其大浪,正是色中饿鬼,柳逢春说了些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 柳逢春大声道:“师父,这三人怎的处置?” 范登才醒觉说:“你暂将二个男的扣押,女的交给师父来办。” 柳逢春有点不甘,但又不取违背他,只好道:“师父,你老办完了,记得留给徒儿也办一下。” “知道,知道,快去吧!” 柳逢春这才率领十余手下,押着黄元申、陈兴而退。 范登见各人去后,笑哈哈摸着沙瑶姬玉手,说:“小姑娘,长得真是美丽,教人真个欢喜,来来来,快跟我好好的亲热亲热,快活一下。” 说完,拥着沙瑶姬强亲嘴,沙瑶姬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骂道:“老儿,你想搞姑奶奶,不怕心脏麻痹死翘翘吗?那么老了也不认命,待我师父来,准叫他收抬你的。” 范登淫笑说:“都不怕,都不怕,只要你能让我爽歪歪,我就把你松绑。” 沙瑶姬暗喜,心想:“哇操,只要能得到自由,就有办法修理这老不死的。” 想罢,故意笑道:“只要你消受得了,姑奶奶定叫你爽到太空去!” “太好了!” 当下,范登将沙瑶姬绳索解去,沙瑶姬忙退步一跃,跳开数步远。 范登哈哈笑说:“小姑娘,你若想脱逃,难罗难罗!你看此处铜墙铁壁,就算你有超人本领,也没有用,不如顺从我来个交颈鸳鸯,大家快活!” “鸳你的老鬼!” 沙瑶姬突然探手入怀,取出“子午梅花针”,朝范登打去。 范登伸手一一接住梅花针,淫笑道:“小姑娘,枉费心!” 沙瑶姬见梅花针不能伤他分毫,不觉花容失色,连忙顺手从桌上拿起烛台,当作武器,朝范登劈去。 范登不敢怠慢,忙欺身招架,一时拳来拳往,大战起来。 范登若要取胜,只要用翻天印,沙瑶姬便要丧命,但他舍不得杀她,以留享受,故只有赤手空拳和她交战。 不到一刻,沙瑶姬已感不支,拳法渐乱。 范登心想:“就算我将她击败,仍不能将她驯服,不如略施点小计,还来的管用。” 想罢,从便中取出一枝小竹,朝沙瑶姬一吹,只见一股浓烟,喷在沙瑶姬脸上。 沙瑶姬顿失知觉,双脚不稳,“噗通”一声,倒下地来。 “嘿嘿!” 范登邪笑一声,将她抱起,只觉一团绵羊般,软绵绵的身躯,放在床上。 他正欲享受温柔之际,突然门外传来一片打斗之声,呼喝叫骂不绝于耳。 范登慌忙从门缝窃看,只见爆米花与智圆和尚,杀奔十余手下。 他心中不禁惊慌,估料此处机关重叠,很难闯进,怎会被二人摸入? 但范登镇定异常,把沙瑶姬背上,打开床上铁板滑进另一机关,怎料匆忙之间,将翻天印掉在床上。 才到地下机关,柳逢春迎了上来,范登怒道:“怎会被他们闯进这里?你这饭桶,简直是没用的东西。” 柳逢春惊慌着说:“师父,这次惨了,因为来了个尼姑,本领大的吓死人,九座机关全给她破了,而且死伤不少人。“我正想要从这通知你逃避,只因那个尼姑指名道姓叫你出来,好像跟你有仇恨似的呢!” “好了,现在不必多说,快从地道绕出村外去暂避。” 说罢,匆忙背起沙瑶姬,转弯拐角的飞跑而逃。 ※※※ 痴凡与智圆和尚、沙狂风、左右道、爆米花五人,从大肚佛宫入五宫,只见中央供奉着关帝神像,威严肃穆,那一双眼睛,像是发出怒焰,闪烁着活现如生。 不过,衣服和头上所戴的帽子,有些不像样,尤其是他的脸庞,红黑不明。 痴凡暗示四人小心,刚踏入门口,那关帝的一双眼睛,射出无数小箭,密如下雨,令人无法而入。 幸亏痴凡早有准备,忙把手中铁拂舞动起来,像是一个车轮左上右下而滚,扫得乱箭纷纷落地。 她一面掩护各人进入,好不容易才进了去却误触响铃,正巧柳逢春正押着黄元申及陈兴进入。 冤家路窄,便大战起来。 柳逢春自知寡不敌众,连忙趁隙遁去! 爆米花问:“哇操,为什么不宰了这只大色狼?” 痴凡道:“他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放心好了!” 沙狂风见黄元申、陈兴二人,不由大喜,忙替二人松绑。 智圆和尚突然想起,他俩是和沙瑶姬一起陷入土坑,何以不见沙瑶姬呢? “你们不是和沙姑娘一起吗?怎么没见到她?她又被关在那里?” 黄元申叹道:“那范老儿把她留在房内,看来……” 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爆米花不待他。说完,已知道下文,愤怒骂说:“哇操,我操他老母,范老儿,你若敢动我牵耶(老婆),那你死定了,爷爷非叫你头上长草。” 沙狂风劝道:“你不要急,等黄老弟把地点说出,才容易找寻。” 左右道问:“黄老弟,你二人还记得那密室吗?” 陈兴摇摇头,黄元申回答:“这里东弯西拐,我二人只随着他们走,已搞不清楚了。” 痴凡吩咐道:“你们可分头搜索,但千万要小心从事,切勿草莽冲动。” 智圆和尚和爆米花二人,打从偏门而出,迎头来了十多个大汉。 爆米花喝道:“你们这些杂碎,还不快立正站好,若敢不听,教你们知道爷爷的利害。” 那夥人那里理会,一窝蜂的拥来喊杀。 智圆和尚挥动扑刀,与爆米花横砍直扫。 那夥人岂是对手,死的死,伤的只恨爹娘少生一双飞毛腿,三十六着落荒而逃。 “哇操,老和尚,追!” 爆米花和智圆和尚,衔尾直追! 那夥人且战且退,内室又冲出几个汉子,加入战圈,爆米花怒道:“爷爷那怕你人多?只管多来些杂碎,好送你们归西天修道去。” 爆米花因悬挂沙瑶姬,想尽快找到她,因此越战越勇,绝不留情,杀个落花流水。 智圆和尚见人越来越多,不耐烦应对,忙将手一扬,“轰”一声,掌心雷骤然而发。 十多个大汉死伤无数,爆米花发觉前面房门,如箭般先用脚一踢,觉得非常坚硬,举手向老和尚一招。 智圆和尚遂用双掌,向门上一堆,石门“轰”一声倒下,爆米花急忙欲入。 “爆米花小心,提防机关要紧。” 智圆和尚制止的同时,用刀敲着地投石问路,怎知,突然落下一把刀闸,幸亏二人武技不弱,迅速闪避。 “哇操,好佳在,好佳在!” 爆米花庆幸中,纵身奔入,但室内寂然无人,便和智圆和尚四周搜索。 走近床边,脚下突然踢了一物,忙纵身后退以为又是机关,叫道:“哇操!” 智圆和尚眼尖,定睛一看,居然是翻天印,不禁欣喜叫道:“哇,是宝贝,是宝贝,这下范登运数已定,阎罗王已在招呼他了。” “可惜就莫宰羊(不知道),阮牵耶在那里?” 爆米花心中非常挂念沙瑶姬。 ※※※ 痴凡女尼、沙狂风二人,破关斩将,逐一将村内手下杀至东奔西倒,狼狈而逃,或劝导他们改邪归正,先后已救回多人,惟有遍寻不见范登。 痴凡知道范登一定逃出村外,忙一声号令,将众人集合,放了一把火。 顿见火光冲天,烈焰熊熊。 把这巍峨古观,葬身火海。 许多男女手下狂奔而出,痴凡等人,早在村外拦截,逐一擒获,爆米花高声说道:“哇操,你们这些人真是四肢发达,头脑阿达,短路,干嘛顺从范老儿为非作歹,专做伤天害理之事?现在我们释放你等无知,但你们要洗心革面,回家好好干点有意义的事,不可再胡**乱搞,否则扁死你们!” 一群男女皆俯伏谢罪,叩谢不已。 沙狂风急道:“你们可知范老儿藏在那里?” 其中一人回答:“刚才有见他和一个查某在秘阁室内,好像要搞她,但那里机关重重不容易进去,不过听说有秘道可通村外耶。” 痴凡一听,忙说:“你们快分散包围此村,分送截搜,或许范登还未出村。” 言讫,各人纷纷散开,四周搜寻。 爆米花灵机一动,直奔村后,伏在大树后,果然见这处井口,有三人冒出,一人背负着人,知是范登错不了的。 他忙上前喝道:“哇操,范老儿,爷爷xxxx祖宗十七八代,居然妄想老牛吃嫩草,呸,爷爷阉了你鸡鸡。” 言毕,一挥手中柴刀,直扑范登。 柳逢春那敢怠慢,忙替师父迎抗,范登遂放下沙瑶姬加入而战。 爆米花因救沙瑶姬心急,不顾生死,奋力而战,可惜鸡蛋碰石头,不是范登对手。 正当危急关头,突见痴凡远远而来,爆米花大叫:“老尼姑,阮牵耶(我老婆)在这里,快来救!” 范登一见痴凡女尼前来,忙向怀内探去,忽然脸色大变,爆米花早知他意,不禁大笑说:“范老儿,你是不是要找这个玩意呀!” 他近说边自怀里掏出翻天印,向范登一扬,笑道:“哇操,它是怎么来,就怎么走,别怨叹!” 范登吃惊不小,知大势已去,正欲逃走,突见痴凡女尼把手一扬,一条红光迅速追去,范登已毫无抵抗,大叫一声倒地而死! 柳逢春见范登丧命,遂举剑自刎,随范登泉下而去! 当下,爆米花欲把沙瑶姬扶起,痴凡说:“她已晕厥,待我把她救醒再说。” 旋即,从袖内取出两粒小丸,塞入沙瑶姬口中,不到一刻,见她身体微动,手脚渐舒,爆米花大喜,低呼:“小妖女,牵耶!” 俄顷,沙瑶姬吐了一口鸟气,凤目一展,发现自己在爆米花怀里,还以为置身梦境,久久才知已脱离范老儿手中,真恍如隔世,不禁抱着爆米花大哭。 爆米花安慰道:“小妖女,不要哭,我们已将范老儿收拾了,你没看见村中起火吗?” 沙瑶姬顿觉衣裳不整,胸前钮扣脱落,不禁含羞满脸。 爆米花立刻伸手帮她扣上,沙瑶姬娇嗔道:“不要啦,给人看到多难为情!” “没关系,她是尼姑,见了等于没见。” 闻言,沙瑶姬访问;“尼姑?那有尼姑?” “在这呀!” 爆米花转身去看,那有痴凡女尼的踪影,心中顿时明日,她一定去通知众人没事了。 忽闻沙瑶姬说:“爆米花,你看!” 爆米花忙转身看去,只见前面地上有一对玉佛,非常精致,压有字条,拾起一看,也不认得几个大字,大略猜测是说:“好欣慰自己妹妹的女儿有了美好归宿,送一对玉佛做纪念,祝他俩快乐,及一些忏悔的事,还有说什么奸相已就地正法,要他们不必上北京等等……” 沙瑶姬纳闷道:“那尼姑到底是谁?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事?” 爆米花笑说:“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快走吧!” “喂,爆米花,你真的要听尼姑的话,不上北京啦!” “真的!” “你不觉得太可惜?” “可惜什么?” “北京还有个查某在等你呀!”沙瑶姬故意试探道。 “让她呷死(渴)!” 言讫,爆米花一把扑过去,把沙瑶姬抱得风雨不透。 哇操,他到底又想干什么? 是不是又想杀这只妖鸡了? 嘿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