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田园之农医商女》 【001】落魄 七国问世,互相撕杀。 最领前的沧国喜霸他国之土,阴谋算计,战事连年不断。 受鱼池之殃的莫过于能与沧国对立的云国,但在几个月前,战神般存在的厉王却无缘无故死在沙场之上。 奸臣当道,厉王府与敌谋皮,昏君下令抄斩满门。 厉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被厉王府忠士以性命相抵,将其送出。 厉王被害后,沧国歇战,与云国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云国用五座城池换取一时的安宁。 云国境内,在遥远的平安镇仍过着平静相安的小日子。 平安镇离战场之地甚远,也免了殃池之罪。 小渔村,只是平安镇里的其中一个村庄,这里的生活纯朴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夕阳西下,农田小道,小江小河边已经三三两两的有人下工。 叶凌倚靠着有些破损的门槛,出神地望着夕阳落山。 红通通的颜色让她不禁微眯起了琉璃般黑亮的眼,出奇的安静让里边的吵闹声更加刺耳,邻里邻居收工回来,都微停了脚步。 对上余辉下女子精美的侧脸时,眼中闪过惊艳,然后在女子淡淡的扫视下低下头颅匆匆回屋了。 “她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妃啊,在这个家里白吃白住,我们累得像头牛,回到家中还要伺候她吃食,这里不是王府,也不是什么大城镇,她想要找人伺候,到城里去找,可别挤到我们这几间小破屋里。” 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叶凌无奈地收回视线,琉璃色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小院子里的压抑气氛。 “余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伺候过的主子,你这样……” “我怎样?我不过是让她跟着我们一块儿下地,娘,你将她当菩萨一样供着,我们一家人就得累死累活是不是?”余娘越发的逼紧,脸也昂了昂,硬与婆婆对上了,声音也越发的尖锐起来。 “余娘,你少说些,娘也不是这个意思。你怀着身子,可别乱动了气。”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大个子,站在婆媳中间,想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李氏,以前是在厉王府做妈妈的,之后阴差阳错之下,护着厉王妃逃出生天,将其带到了小渔村。 叶凌看着自己一双纤细白玉般的双手,抬头再看了看小院中发僵的几人。 李氏一时的好心,让原本就没有争吵的家出现了裂痕。 “你一边去,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我怀着身子也得下地干活,凭什么她就高贵了?” 于老爹则一脸无奈地站在一旁,看着儿媳撒泼。 于庆是李氏与于老爹的大子,今年刚成了亲,二儿子还在上学堂,小女儿才九岁,算是老来得女。 于庆被余娘这么一推,大个儿也就小心媳妇,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余娘那股泼辣劲一上来,谁也挡不住。 村民一般人都不敢惹自家媳妇,于庆更不敢了。 “二郎还在上学堂呢,家里生计拮据,小妹都下地帮着些,她在家好吃等死呢……” “余娘!”于老爹听到这里,眼神瞟向门槛的素影,脸色微沉,赶紧出声阻止。 李氏也自知自己吃亏,心中有怒气,也不敢回了儿媳的嘴。 柳靖舒是厉王府的王妃,在嫁入厉王府之前也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里里外外都有人伺候着,哪里会干这些粗活啊。 余娘却提出让柳靖舒下地跟着他们一道干农家活,这不是要了柳靖舒的命吗? 但余娘的话没错,因为几个月前大郎刚成了亲,厉王府被抄满门,能捡回一条命便不错了,银钱的事李氏更不敢在柳靖舒面前提。 王爷那样的人物,被人陷害至死也是苍天无眼,王妃前两年与王爷拜了堂,未来得及入房就上了战场,这一去,就是永远…… 想到柳靖舒的悲惨,李氏心头哽得难受。 因厉王叛国一事,柳家一门也被连累,还没来得及出手相救,就被满门关压,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情景。 皇上怕是这会儿连王妃的娘家一道斩了,想起厉王府的惨状,李氏眼中通红。 是王妃护着自己出来的,如今她却让王妃受了委屈,李氏自觉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王爷。 柳靖舒来到小渔村就大病了一场,前两天刚刚转醒,现在人也清醒了许多,李氏也稍安了心。 却没想,余娘今日特别坚决的让柳靖舒下地,李氏却又不敢反驳儿媳的话。 “爹,不是我这个做儿媳的不讲道理,可咱们也不能一直将她当菩萨的供着啊,菩萨还能给我们显个灵呢,而她呢?只会拖累我们。娘在她那里伺候了许些日子,却连个工钱也不给……如今又白吃白住,让我们伺候左右,这算个什么事?”余娘声音越发的尖了,一副势利的模样,看得李氏频频皱眉。 “余娘,老妈子这条命也是王妃拖着救出来的,再怎么不济,也不能出此言。”李氏是两年前进的王府,因为王妃仁厚,对她也极是好。 余娘被李氏一瞪眼,抿了抿嘴,脸色因争吵又气得涨红,“娘,我的话有错了吗?”面对家人,余娘的话算是客气了,要是别人家,早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李氏脸色发僵。 “我跟着去便是,余娘你也莫恼了。”正待李氏暴发之时,身后传来轻飘飘的声音。 几人一愣,抬头见幽暗下纤细的身影迈开步伐走上来。 柳靖舒出身名门,王妃之名,配上那样的男子,无论是出身还是容貎都是过人的。 柳靖舒微有些苍白的瓜子脸轻抬了抬,温和的目光直接对上方才正在撒泼的余娘,在这两日中,她观察得了出。 余娘这个人很护短,虽然是个泼妇类型,对待家人还是极好的。 只是余娘一直将她当成是外人,才会如此。 于老爹以及家人都是善良温和的性子,平常吵架什么的全由余娘一人包了。 是以,他们对余娘也是极为照护。 只是今天的余娘心情特别不如意,才又发彪了。 余娘对上那双幽暗下闪着温和的琉璃眼,愣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刚刚说什么?” 在叶凌的心中,没有什么身份等级。 所以,对于余娘的撒泼,她是认了的。 “余娘说得对,我已经不再是什么王妃,什么名门千金了。不能老是让你们干活而自己躲在家中伤心难过,等着你们伺候。”按着记忆,她被李氏带到小渔村,接着就直接大病在榻上,什么事都由人来伺候。 再加上那个时候柳靖舒伤心欲绝,对世外物完全莫不关心。想起王府的惨状,想起王爷的死,她恨不得也跟着一道去了。 而事实上,真正的柳靖舒真的离开了。 “王妃……” 李氏两眼通红,暗暗抹着泪,哽着声。 “李妈妈,我已经不再是王妃了,叫我靖舒吧。以后,靖舒只有你们了。”柳靖舒嘴边噙着淡淡的笑,琉璃眼静静地望着他们。 那笑,在李氏看来,极是酸痛。 于老爹也低叹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粗布衣,“以后,就将这里当你自己的家。”农村人本就是纯朴,心地善良,没有大宅门那些人的弯弯道道,他们一家很是同情柳靖舒的遭遇。 听着柳靖舒的温言温语,余娘也发作不得,她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柳靖舒心头一热,自己这样的逃犯身份,虽说王府的人弄了一具尸体,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他们查出个什么来,追击到这里,她只会连累他们一家。 然而,于家却是甘愿冒着这个险,将自己藏在此处,对外也是保密她的身份。 柳靖舒感激地看着于老爹,“于叔,我会的!谢谢你们!” 于老爹一家之主发了话,余娘也闭嘴不言。 “委屈你了!”李氏拉过柳靖舒的手,泣不成声。 柳靖舒默默地看着这一家人,脸上笑容浓了些,回握着李氏起茧的手。 夜里风凉,柳靖舒站在门头静静地吹着晚风,袪袪这一身病气。 大家用过晚饭后都入睡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初来异世,又是这样惨淡的身份,心中有些彷徨。 一颗乌黑的脑袋从门槛边探出,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悠几下,盯着柳靖舒纤弱的背影瞧了半响,咬咬唇,最后还是扒在门后不出。 感觉身后有双眼盯着自己,柳靖舒突然转身,小丫头被惊得一缩。 柳靖舒冲其笑了笑,迎着晚风的发丝缕缕地飘逸着,旧衣裳风向吹得猎猎作响。 九岁的小丫头扭头就回屋去了,柳靖舒要抬起的步子也顿了顿,最后化为一个无奈的笑。 晨曦美好! 新的一天,新的生息! 农村家睡得早,起得早,天蒙蒙亮就起身上工了。 “爹,爹,赶快过去瞧瞧,我们昨天打上来的鱼被人偷了个精光。”大郎于庆火燎火急地冲进家门,大汗都顾不得抹,气喘着喊了句。 几个屋的人全都涌了出来,于老爹脸色大变,匆匆拿起打鱼的长杆。 “又是上河村的人干的。” “大伙儿放在江头的鱼被人捞走了,今天去瞧便没了,我们没证据,不能平白冤了人家……” 声音远去,柳靖舒便从屋中走了出来,见留下的几人脸上有担忧,有怒,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远去的父子俩。 【002】划竹阀 余娘看着两父子,心中不甚担忧,跺了跺脚,“娘,我跟着过去瞧瞧,他们两父子看着人高马大的,其实就是不会说话吃亏的主。” 李氏忙拉住余娘,“你去了又能做个什么,好生在家里呆着。”顶着个肚子凑热闹算什么事。 “李嫂,余娘,我去瞧瞧,看能不能帮些小忙……”说着,柳靖舒直奔了出去。 沿着安静的村口大步小跑着,小渔村近大河,鱼也特别肥好,每一次抓起来的鱼会放在鱼网里沖在水里泡着。 这样大量的鱼都是他们来不及拖回家里的,有些是放在江头等第二天借着竹阀往平安镇运出去,到大县城里贩卖。 可没想到,有人竟摸着黑上来将鱼全都运走了,现在可急坏了小渔村打鱼为生的村民。 现在村长出面也拦不住大伙儿的愤怒,他们打了几天的鱼沖在江头,就等着积累多些鱼了再一次性运出去买,有的全家人就等着这点小生计过活了。 清澈河水下养出来的鱼和大海上的鱼有着很大的差别,有钱人家最是喜欢买江河里干净纯然的鱼类,吃起来那鱼肉就是不一样。 小渔村的鱼被打得也七七八八了,渐渐的,有些人一天也没打到几条鱼。 便有了存放江头的想法,因为江水才可以让鱼活下来,若往家里沖,不出几天就会翻白了。 “答答答……” 柳靖舒回头,见一个顶着松蓬头的小丫头跟着她身后跑。 见柳靖舒突然回头,九岁的于连也停了下来,有些无措。 因为直觉上,她就感觉柳靖舒人长得跟仙女似的,那双琉璃眼静静地回望你时,会有一种不自觉的压迫感。 于连不安地抠着两只手指,将头埋在粗布裳里。 柳靖舒见此,摇头一笑,快步往回走上来。 小丫头有些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我,我不是有意跟着的,我也担心爹和大哥……” 柳靖舒笑了笑,伸手抓过她的小手,“走吧,你不是要跟着一起去吗?” 小丫头猛地点头,乌黑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柳靖舒抓着她的手,漂亮姐姐的手真滑,也很白,很漂亮,就跟她的人一样。 这段时间,小丫头很想亲近她,可每次看到柳靖舒伤心难过的样子,就退缩了。怕她不喜欢有人烦她,小丫头一直偷偷地在背后看着自己心目中的漂亮姐姐。 今天漂亮姐姐竟然主动跟她拉手,还冲自己笑了! 于连心情欣悦,小脸都是开心的笑容。 两人来到宽大的江头,却无一人,连田边都了无一人。 柳靖舒正纳闷时,于连却拉着她往上走一点。 于连很麻利地跳进一艘竹阀上,竹阀在水里摇晃了几下,待她站定冲着柳靖舒招手。 “柳姐姐,快下来!”小丫头很吃力地拿起那条长竹杆。 柳靖舒闻着江头的鱼腥味,竟有些怀念起来。 以前小时候,村里的小孩子最喜欢到江边游泳,那个时候,他们最喜欢站在竹阀上往水里跳上跳下的。 柳靖舒弯腰解了绑在钉桩上的竹条,踏进竹阀上,一脚往岸上一撑出去,竹阀顺利的滑出小段距离。 “让我来!”柳靖舒接过小丫头手中又长又重的竹杆往水里轻轻的一撑,竹阀转头往着上河行去。 于连有些吃惊柳靖舒的熟练,见她一左一右的往河里撑控着,竹阀稳稳的驶了出去,闻着清新的江风,于连享受地坐在竹阀另一头,望着柳靖舒奇道:“柳姐姐,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听说有钱人家的园子里都会建一些大河池,你家也有吗?”不然怎么会懂得这些。 别看撑着小小的竹阀,若是没有技术的,就会左右转动,要捣鼓很久才会熟练起来。 柳靖舒撑着竹阀,摇摇头,“以前到过小村里,见过人划,没想一上手是这般简单!”做为王妃的自己怎么会懂得这些。 于连双眼一亮,“柳姐姐真聪明。”然后一焉,眼神暗淡,“不像小连,二哥常说我笨,什么都学不会。” 柳靖舒看着小丫头暗淡的目光,愣了下,笑道:“你二哥读书人,懂得也是比你多了,小连不是不聪明,只是没有机会学习罢了,要是小连愿意,以后柳姐姐教你读书写字。” 看着小丫头天天跟着大人们出去干农活,看着她枯瘦的身板,柳靖舒也觉得甚是心疼。 于连乌黑的眼珠猛地一转,抬头,直勾勾地拿大眼睛盯着柳靖舒,“真的!可是二哥说,女孩子是不能识字的。” 因为同村的女孩子都跟着大人出去干活,学堂里从来没有女孩子。 柳靖舒大摇头叹息,在古时,唯有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才会给识字,像他们这样的小农村,吃饭都是个问题,更别说上什么学堂了。 “你二哥怎么能这么说,这是性别歧视!以后柳姐姐来教小连识字,等有了学问了,定能将你的二哥比下去。”不管是古时还是现代,这种男女分别对待都是常有之事。 重男轻女果然是不分时代的,这小丫头机灵得很,若是一番培养,定能堪比男儿! 听着柳靖舒的话,于连双眼放亮,大点其头。 因为小渔村的人怀疑了上河村的人偷鱼,昨天夜里,不知道是谁从上河村回来,在上河村的河道口看到有人将一批鱼运了出去,当时那个人没有注意太多,等回到了小渔村,直到第二天才听闻村里的鱼被偷光了,这才说出了上河村昨天连夜大量运鱼的举动。 这不,小渔村的男人们打着竹阀,全村的人都向着上河村讨公道去了。 上河村的河道没有小渔村那般的清澈宽大,鱼也没有那么多,上河村不知有多少人嫉妒小渔村的丰收。 几次盯着他们打鱼的收入,就等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着道去干贼子。 但上河村对小渔村的指控完全不承认,特别是运鱼的那几个人,更是打死也不承认他们干了这种事。 没凭没据的,小渔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吵红了脖子,一个不和,两个村的人在河头动起了手来。 柳靖舒划着竹阀来到上河村河头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混乱场面。 有人都被打下河了,叫喊声一片……失控了。 【003】采药救人 小连就没有见过打成这样的群架,看着个个的掉进河流里,小连忙躲在柳靖舒身后。 “柳姐姐,我们还是走吧,他们好凶……”小连抓住柳靖舒的衣罢不撒手,小脸皱作一团,眼中闪烁着惧意。 感觉小连的不安,柳靖舒忙拍打着她的手安抚。 “放心,有姐姐在,会保护小连的。” 但很明显,柳靖舒的安慰完全不起作用,反而让小连更加的不安。 因为他们打着打着,船也跟着划了出来,更近了她们。 柳靖舒只是担心于老爹和于庆会吃亏,鱼被别人贩卖了出去,证据不足,他们就算是打出命来也不是个事。 最后,鱼要不回来还不成,还伤了一身,为划算。 “好了,大家都别打了,小渔村再怎么不济,也不能冤了别村的人,大伙儿都先回去,这事也不能这么解决。我们没凭没据,确是不能说人家偷了咋村的鱼。”村长是一个五六十岁小老头,面貎精神,说起话来声音也彼为哄亮。 吵闹的人群也静了静,有人也爬回小船,竹阀上去。 大伙儿都听得出来了,村长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对小渔村没有什么好处。小渔村的人只能咬牙认命了,现在打鱼不好打,只能另想别的生计了。 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上河村并没有碰你小渔村的鱼,不光是你们小渔村能打出鱼,我们上河村便不能打出鱼了。”对方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冲着小渔村这边喊了句,带着万般的恼怒。 小渔村的人听到了,个个怒火升天,明着有人瞧见了上河村的人将大量的鱼运出县城,若说上河村一下子打出这么多鱼,谁信? 这边小渔村的人正待发怒,村长忙阻了过去,沉着脸喝来,“都回去,此事就这么了了,与上河村无关。” 现在无凭无据,就靠着打人来打赢,这后果是好是坏,村长自然是清楚不过的。 见村长脸色不好看,做为村民的自是知道村长都是为了他们好。他们也不想打,可是上河村的人欺人太甚了,如何不怒。 好不容易打上来的鱼,就这么没了,谁不怒。 却投诉无门,只能忍气吞声。 真真是憋气。 “村长……” “都回去干活,今日的活都不用干了,回去,都回去……”村长真怕自己阻止不住他们的冲动劲,忙赶人。 小渔村的人带着怒气慢慢的划着竹阀往下流回去,上河村那边的村长也是怕了发了狂的小渔村,忙招呼着大伙儿散去。 一场讨伐闹剧,最终还是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靖舒,你们咋也来了,没被打着吧?”于庆捂住腰侧,于老爹撑着竹阀过来,见两人在此,不由讶异。 小连见风波一过,忙从身后跳出来,眼眶一红指着于庆的胳膊哽道:“大哥,你的手受伤了,啊?你身上流了好多血……”小丫头一急,忙从这边的竹阀跳过他们的竹阀,竹阀在水中摇晃得厉害。 柳靖舒眼尖的见于庆捂住的腰侧的手溢出了血红,一滴又一滴的往清澈的江水滴洒而下。 于老爹大惊,刚才场面一个混乱,于庆挡在自己的面前,接着又被人用竹杆扫落水,河水将血融散,扑腾得厉害的水泛着白,又没有将这些注意放在上头,所以,一时没有所察。 现在看到儿子胳膊上裂开的伤口猛地冒着血水,再见腰侧处,伤口更深,衣服都被竹片划破了。 “赶快回去止血,清洗伤口,竹伤看着没什么,却是有毒,难好。”柳靖舒忙让他们回去。 不用柳靖舒说,常年与竹打交道的他们,当然知道竹有毒性,伤口难好,流血又多。 特别是这种热天气,血热,容易出血。 于老爹脸色大变,赶忙撑着竹阀冲在前面。 “娘,娘,大哥他受伤了,大嫂……”小丫头扶着自家大哥入门就直嚷着跑进去,抹着一把又一把的眼泪。 哥哥流血的样子好可怕,脸色很难看,好像要死了…… 小丫头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的血可以流这么急,这么多…… 正来回走在院子里的李氏与余娘一听,心猛地一突,慌张着跑了出去。 见于庆一身血的被扶回来,柳靖舒管不得那么多,先拔开了脸色惨白的余娘和李氏,将于庆放在木板床上,撕开他的衣料。 家里没有草药可以止血,止痛,只能拿出两块破旧的布帮往两处伤口,特别是腰侧那一处。 被尖利的竹尖直接刺了过来,幸而是偏的,否则更是严重。 几人看着柳靖舒干脆利落的做完动作,有些傻愣愣的。 柳靖舒抹了抹汗水,见几人呆愣,道:“以前看过些医药书,懂得如何止血,先不要搬动他,我先去寻些止血的药草来才行。他的伤口得消毒,否则会很不乐观。”这种大热天气最是容易感染了。 被竹片条子轻轻的划伤都觉得很痛,流血不止,更不用说于庆是被竹尖直接刺过来了。 李氏知道王爷出战的那会儿,王妃最喜欢研究医药书,为的就是将来能帮得上夫君的忙,只是没想到,这个忙却是永远也帮不到了。 “还是找个大夫来吧,啊庆他还在流血,这……”余娘看着那斑珏血迹,只觉眼前晕眩,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我这就去找村长让他帮个忙在外村里请个大夫过来,阿庆也是为了护我这老头子才被人中伤的,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于老爹也急得满头是汗,见于庆脸色越来越苍白,更是急了三分。 李氏却也跺了跺脚,忧道:“孩子他爹,这几个村里,可是没有什么郎中,这上哪去找啊?这会儿去平安镇里,却是来不及了……”太远了。 于庆忍着满头是汗,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声。 柳靖舒咬了咬牙,转身就跑了出去。 于老爹几人看着柳靖舒跑出门,也只是多看了一眼,没有时间去惊诧,去观注她跑去的方向,跑去做什么。 “爹,就算县城里再远,也得请个郎中来瞧瞧啊,阿庆他……”平常时精神亦亦的余娘,此刻脸色倍儿惨白,拉着于老爹的手带着几分乞求。 可是,他们的银钱哪里够请一个郎中进村,县城里的那些郎中,个个都像个吸血鬼一样吸人银钱。 阿庆的伤势不是一般的伤势…… 于老爹咬咬牙,“我去找村长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个郎中来瞧瞧……”说着,脚步踉跄地跑了出去。 柳靖舒往大后山里跑,他们住处离山里不远也不近,但也得跑出好几里路才是高山。 柳靖舒抹着汗,借着藤条上了个小坡…… “嘶!” 衣被勾裂,柳靖舒顾不得那么多,先采了药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借着一个力,攀上树干,喘了一息才继续往上爬。 没有。 还是没有。 没有她要的草药…… 柳靖舒也有些慌了慌,一个不小心,爬得又快,石头一滑,重心一失,直接滚落了下去,直接撞到了大树干上,震荡得让她眼前黑了黑…… [004] 施展医术 柳靖舒拖着身子回到村里时,已近了午时,顶着大太阳跑得又急,这身子的刚病痊,弱得没法想像。 回到于家时,里头早聚集了村民,人人脸色不一。 突见柳靖舒手中拿着一堆草回来,众人转头瞧了数眼,清丽的脸有脏污,却不掩她的美。 未理会村民们怪异的眼神,直接到厨房拿了些刀具将手中草药剁碎,手中早就在山里寻了一块圆滑的石头,将药打成碎泥。 因为没有专捣药的东西,也只能简单的应应急了。 也幸而山里的草药生长多,她虽然被摔得七晕八素的,但还是免强找到了止血补血,外加清毒的草药。 没有酒精的时代不能清洗伤口,又不能给他麻醉,她只能寻了些可安眠的草药加进去,好让于庆能好好睡一觉,缓解疼痛。 柳靖舒用木碗装着草药泥拔开人群走进屋。 里头早就有村长与几位村民站在阿庆的床头,人人都着急用眼睛盯着早已脸色苍白于庆却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才是好,人人满头是汗,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再加上余娘与于连的抽泣声,气氛之下,倒像是躺在木板床上的于庆死绝了般。 这般景象,果然就是村长也没能请来郎中。 现在外边是战乱时期,原本平安县城里有许多愿意到村里看病的郎中,现在却所剩无几,全被拉去了阵营。 于连先是看到了柳靖舒,抹着红红的眼睛,伸出不大不小的手拉住走进来的柳靖舒,“柳姐姐,求你救救哥哥,哥哥他,他是不是快要……”死字她不敢说出来,抽抽咽咽的哭声让柳靖舒的心纠得紧紧的。 空出自己的手正要抚上小丫头的头,但一眼便瞥见手上斑斑点点的伤痕,又缩回了手,笑着安慰:“放心吧,你哥哥会不没事的。” 小丫头又狠狠地抹了把泪,用鼻音应了个“嗯。” 屋中气息沉重,一大一小的对方自是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只是没有在意罢了。 谁也不会认为柳靖舒一个逃避战乱的千金小姐会医术,其实,村民得知的,只是柳靖舒是在战乱中与家人走散了,才被李氏带回村里,并不知她逃犯外加王妃的身份,而村民对外边的事也是一无所知,只知现在外头打得厉害。 “于叔,就让我来试试吧,于大哥这么躺着忍受也不是个办法,这不,以前小时候我还跟宫廷御医学过些皮毛,处理外伤还是勉强过得去的。”古时医学实在是缺乏,会医者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村民们不识得草药,不懂医也是为之常情。 因为会医的人都跑到外边去了,跟着大户人家去吃香喝辣的,哪里会呆在这种穷山恶水里。 于老爹听了,犹豫地回头看向李氏。 因为在这里最为了解柳靖舒的还是李氏,所以于老爹这是在寻问实情。 儿子的情况有些不乐观,容不得拖的。 现在郎中未请到,到县城的人说,现在郎中全被朝廷招聘去了,整个城里竟寻不着一个会看病的郎中,实在是急刹了人。 李氏只是随身伺候过两年,偶尔见过王妃无聊时拿了几本医书看过,但医书也是稀少,王府内翻来翻去也就这么几本,她也不好说王妃在两前是懂还是不懂。 村长却皱眉,“老于,这女娃能成吗?万一阿庆有个什么事……” 村长见柳靖舒自个儿都搞得浑身是个伤,狼狈得很,怀疑地看着于老爹。 于老爹咬了咬牙,“村长,阿庆这伤还是靖舒帮着包的,要不,让靖舒试试……”他儿子等不得。 这时,一个满头大汗的小伙子跑了进来,大喘着息冲村长道:“村长,找,找遍了……几个村,都,都没有郎中……会看伤口的也没有……” 村长脸色沉了下来。 于老爹脸色直接铁青,焦躁不已。 屋中一片死气,抽泣声更提了提,哭得更让人纠痛。 柳靖舒瞧了眼晕晕沉沉的于庆,自己出去时包扎起来的伤口早就流浓了黑血,脸色苍白得跟纸般,眼睛一睁一开的,几次想要开口却又陷入一片浑沌中…… “于叔,就让我试试吧!于大哥失血过多,再不止血可是会出人命的……”不是柳靖舒拿话吓人,而事实如此。 那竹尖直接捅进肉里,于庆再强壮的身体也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 看着儿子又一次晕死过去,于老爹一咬牙,一拍大腿,道:“靖舒,你一定要救回阿庆。”他可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一家里大部分的活全让于庆给包了。 在外边打鱼,也是于庆打得最多,二儿子上学堂的银钱也是靠着他来支撑着。 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余娘怎么办,孩子还未出生呢…… 想到这里,于老爹眼眶也通红了起来。 柳靖舒抿了抿唇,小心轻柔地解开那些旧布条。 “麻烦去烧些热水过来,再拿些旧布条过来的,我先给他清洗伤口……”掀开了布条才发现,他的伤口伤得太深了,难怪流了半床的血。 她之前匆匆忙忙的绑住伤口没有仔细查看,这一次看着翻出来的红肉竟然有些竹丝在里头…… 柳靖舒大皱眉头,难怪于庆如此强壮的小伙子也受不住。 就算是在战场上将士也受不住这么一桶,而且他也不是打仗的将士,压根儿比不得。 屋里屋外马上忙开了,余娘也快步去烧了点热水端进来搁置在地上。 柳靖舒往后头一看,见人人挤进屋子,小小的泥巴屋就这么被挤得空气不流通。 “你们先行退出屋外,让空气流通,给伤者通通气,别闷坏了于大哥……”柳靖舒的声轻柔,众人一听,忙反应过来都自动退出了屋外,只余村长与于家人在里头帮忙端水倒水的。 于连则在一边红着眼眶给柳靖舒弟旧布条,看着一条条红黑黑的布条递回来,小丫头忍着满脸惨白,却死活也不肯移开一步,睁着大眼死死地盯着柳靖舒认真又小心的动作。 柳靖舒先给于庆拔除竹丝,才能用草药清洗过伤品,再放些药草敷进去…… 看着简单的一个工程,但过程过中像是在动了一个大手术。 因为不能输血,她得快,又得仔细…… 仿佛经过一个世纪之久,柳靖舒终于完全成了最后一道,替于庆包扎好伤口,再转移到他臂膀上的伤口,这里的伤口处理里起来就容易多了。 看着于庆沉睡过去,再拿手放在他的腕脉上把了把,看着到是有模有样。 等确认情况缓了下来,柳靖舒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太严重,养些日子就成了。 “于大哥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于叔,于嫂,你们放心吧。”说着目光便放在紧绷着身子突然放松下来的余娘。 余娘红着眼,恍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于庆,哽咽地道:“谢谢你……” 柳靖舒笑了笑,“只要于大哥没事就好,余娘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其余人虽然看不到多大的效果,但看着柳靖舒处理伤的娴熟,也知道她并没有说谎,便也大松了一口气。 [005] 想法 于庆的伤势稳定了,可家中生计却突然变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鱼要不回来,于庆受伤,二郎要上学堂,家中完全无收入。 这可得愁坏了一家子,现在收成都不太好,一家大小都要吃穿。余娘大着肚子,什么都需要用到银钱。 柳靖舒知道这个家难,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于连到了山林里去采药,于庆的伤势还需要到很多伤药。 如此一来,柳靖舒脑中闪过一个生计。 自己医术还成,只是村民们也穷,看病维持生计也是行不通的。 现在外边战乱,用到的草药甚多,自己何不从山间移植草药来种,往外边一送,准是个好生意。 而柳靖舒想着便实行,虽然她这种想法,于家未必会接受。 但总得一试才知道,先将草药移回来,再与于家商量个。 “柳姐姐!” 柳靖舒刚刚挖出一株放进破篮里,就听到离自己几步远处传来于连的惊呼。 柳靖舒大惊赶紧爬起身跑了过去,看到于连挂在一条树杈上,心口猛地一跳! “抓紧了,柳姐姐这就下去拉你上来!”柳靖舒滑着碎石来到陡峭崖边,伸出手拉住小连的手。 “柳姐姐有蛇,你别下来……”于连急急唤道。 柳靖舒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细细望去,才发现于连手腕乌黑,上头有两颗小牙印。 顾不得那么多,柳靖舒忙将于连拉了上来,坐树干底下,撸起了她的手腕张嘴就吸出乌血。 “柳姐姐,我看到你给我画的草药了,我想替你摘回来的……”没想到差点儿掉进了悬崖。 柳靖舒看到小连脸色越来越不好,吸得更勤快。 “我不是让你好好呆着吗?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也敢下去……”柳靖舒口中虽有责备,但也会是关切之意。 于连满脸歉意,“可是,有了草药,哥哥的伤就能好得更快……”她只是心急。 柳靖舒替她绑好了手腕,又往崖壁下滑下去,“你好好呆着,既然附近有蛇,必有解药。” 于连咬了咬牙,点头。 “哗啦啦……” 于连见柳靖舒整个人猛地滑掉了下去,惊得大叫了一声,“柳姐姐。” “咔嚓!” 树枝一断,传来柳靖舒的一声低咒。 “咔嚓咔嚓!” 两声传来,柳靖舒眼见着就要勾到了那株开着小黄花的草药,崖边的树枝承受不她的重量,再加上那条蛇去而复返,盯上了她。 “丝丝~~”干扁的蛇头猛地盯上了柳靖舒,扭动着柔软的身躯,攻向柳靖舒。 “嗖嗖~!” 一道黑影从她面前掠过,在柳靖舒一手伸出,枝头断裂之际环住她的腰身,两脚踏上那断裂的树条,带着人回到地面。 “柳姐姐!”于连忙踉跄地奔过去。 柳靖舒一阵恍惚,对方一松开自己,便回头,对上一双沉静的黑眸,五官还算得俊朗,只是有些面无表情,手中拿着一把佩剑,穿着怎么也不像是村民。 这个人出在这种深山野林里,柳靖舒多少都会怀疑防备着,“多谢壮士相救!” 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看也没有看她们,转身向林子内奔去,步伐飞快,眨眼间便消逝不见。 若不是自己手中抓着的草药,她还以为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 “柳姐姐,那个大哥哥长得真好看!”于连愣愣地回神。 柳靖舒却是笑了笑,将草药放在嘴边嚼动,敷上她的手腕。 “什么,种草药?”于老爹有些震惊地站起身,看着柳靖舒。 虽然柳靖舒昨天施展了自己的小医术,得到小点的肯定,可是,种草药这种事,她是怎么想得出来的? 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种草药这种事太不靠谱了。 “于叔,现在是战乱时期,军营里需要大量的伤药,若是将这些种植得来的草药贩卖到外边去,定是个小生意。”她不求他们能同意,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于老爹蹙紧眉头,还是觉得不靠谱。 空出地来种植草药,但若这草药种来无处可出,家中又没有收成,难道最后让一家人出去喝西北风? 这太冒险了。 因为谁也不懂草药,万一种不活,又浪费时间精力,加上占着块地,最后什么也没有,岂不是…… “老于,要不,让靖舒试试……”李氏在一旁听了,虽然觉得柳靖舒的方法有些过于不现实,但是,看到柳靖舒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她又不好打破柳靖舒的美好想法。 对,没错。 在他们听来,柳靖舒的想法是异想天开的。 他们不相信她也是应该的,因为,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光靠着嘴巴说得漂亮是行不通的。 “靖舒,不是于叔不信你,只是这件事说着是诱惑人,但做起来亏本,你不懂这些……”因为家里的生计断了,二郎那边已经通知要回家来了,供不起他在县城里上学堂。 柳靖舒咬了咬牙,见于老爹没有松口让她做的样子,也就不勉强他。 但这想法她还是不肯收,“于叔,是我异想天开了。” 嘴上是这么说来着,但有机会,柳靖舒还是要做的。 她原本也没有指望于叔听自己的,采集山药种植。这种事,看来自己只能偷偷先实行了,要是成了,便是好事了,若是不成…… 柳靖舒有些迷茫了,在这种穷山里,她什么也不能做,万一连这个也行不通,自己该如何? “于叔并不是不信你,实在是……” “于叔,我知道,我不怪你!我先碾药给于大哥换药……”柳靖舒笑了笑拿着草药到小院里碾压。 望着柳靖舒的背影,于老爹和李氏同时摇头叹息。 觉得这孩子有些急功了,也太过异想天开。 于连抠了抠手指,蹲在柳靖舒的面前,“柳姐姐,小连支持你……”虽然想法真的有些异想天开了。 柳靖舒抬头冲其笑了笑,于连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006] 卖药无门 今日柳靖舒又起了一个大早,背着小破萝,往深山里去。 因为鱼被偷一事,断了二郎上学堂的银钱,得放弃学堂回家帮忙,柳靖舒也不好整日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给余娘交待了一声,柳靖舒就不回来用午饭了,然后在余娘的担忧下提筐出门。 寻了一小箩筐的药材,打听着去县城的路,柳靖舒搭着隔壁村的牛车进入平安县。 “铁牛哥,谢谢你!” 柳靖舒背着小箩筐跳下了牛车,冲着那小伙子笑着道谢。 穿着粗布衫的铁牛咧嘴笑了笑,指着前方那几间空荡荡的店门,有些粗里粗气地道:“柳妹子,那里指不定会买你的药材,你且去问问。要是回头快了,你就到前面的小菜场找我,铁牛哥送你回村里!” 铁牛是上河村的一个赶牛户,专门给人送货的,这不,才碰上了柳靖舒。 柳靖舒又说了声谢,便按着他所指的几个方向跑去。 铁牛看着柳靖舒小跑进了人群里,有些傻了吧叽地抓抓毛发,笑了笑,这才赶着牛车走。 柳靖舒背着小箩走进一家店,掌柜的正是无聊地拔着算盘,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生意甚是冷清。 “掌柜的,你们这需要药材吗?我这里有些刚采集的药草……” 柳靖舒话还没有说完,掌柜的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挥手,“不要,不要……” “掌柜的,您先看看再说,我采集下来的药绝对是良药。”柳靖舒咬了咬牙,不走。这家店看起来以前也是经营药材的,里头还有些淡淡的药香味,只是不知为何,这里为何生意如此的冷清,而看这东倒西歪的药柜,看起来好像刚刚遭了强盗,刚才远远的望进来,还以为掌柜的是在清点药材。 掌柜的突然火了,眼中满是不耐,“什么良药,走走走,我们这里不需要什么良药。” 柳靖舒愣了愣。 掌柜停下手中的动作,从柜台里走出来,一把推了柳靖舒出门。 “别再来了,走走走……”掌柜的像是赶苍蝇似的。 发柳靖舒蹙眉,心里虽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看着这药材铺很缺药材的样子,却为何不需要自己的药? 没有再多想,柳靖舒再走了几家药材铺。 可是刚进门问起药材,那些人就见了瘟疫般将她赶出门。 柳靖舒这回才真正的愁了起来,而她也发现了,自己进门时,掌柜的分明是有些渴求,可是却为何还要将自己硬赶了出来? 而且,每一家的药材铺都清空,当真是被某个人洗劫一空。 坐在台阶边,看着人来人住的小街,柳靖舒陷入了苦难。 她这是买药无门啊。 直到了黄昏,柳靖舒走得两腿发了软,可是整个县城都被她走了两遍了。 柳靖舒最后无奈,又累又饿的,只能跑到小菜场找铁牛。 铁牛正与几个大妈讲着话,搬着一些剩余的菜,和筐上牛车。 柳靖舒小跑了上去。 铁牛见了柳靖舒还背着一小箩筐药材,就知道柳靖舒没卖成。 “柳妹子,没卖成没关系,偶明日再搭你来,指不定会有人要……”铁牛不会安慰人,见柳靖舒一脸疲惫,抓了抓头。 “那个,柳妹子,你饿了吧,我这里有几个薯仔,你先拿去填填肚子。”本来那些薯仔是留到后边忍不住饿才吃的,现在铁牛却是全给了柳靖舒。 柳靖舒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上的被虫咬过半的紫薯,偷偷看了眼铁牛,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来抹掉一层沙,左右看了看,最后找了个地方下口。 因为被虫子咬过,有些地方总是有些苦味。 但柳靖舒饿过了头,也没管那么多,三两下入肚。 铁牛看着柳靖舒吃得“有味”,笑傻了。 “哟,铁牛,这是你媳妇呢?咋长得这么水灵,是哪个村的村花呢!”一个大妈拍了拍身上的土,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人。 铁牛脸皮一红,见柳靖舒拿着琉璃眼看着自己,不由一阵无措。 柳靖舒只是笑了笑,然后将手中剩下的三个递回到铁牛的手中,“铁牛哥,你赶了一天的车,也饿了吧,我量少,吃不了这么多。” 其实柳靖舒啃了三个,肚子还饿得要命,偏偏身上又身无分文,连买个馒头钱都没有。 现在她才知道,钱真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在这种时代里。 “哎呀,铁牛,你媳妇还真体贴啊!”又有一大妈起哄了声。 铁牛紧张地看了数眼柳靖舒,见她漂亮的小脸上扬着笑容,不知怎么的,铁牛的心跳猛地怦怦加速。 “张大嫂,柳妹子不是……” “哎呀,铁牛,张大嫂知道,你皮薄,不好意思认了。可人家妹子没有反驳,你急个什么……多漂亮的媳妇啊,铁牛啊,可得看紧了!” “铁牛,你啥时娶的这么漂亮的媳妇……” “比我家那个小媳妇漂亮多了,瞧瞧,跟个天仙似的……” 铁牛被她们越说越脸红,都不敢再去看柳靖舒的笑眯眯的小脸了。 “那个,柳妹子你别听她们的……” 柳靖舒完全没在意,她却是感激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老好人。 其实铁牛并不壮,却高大,五官看着舒服,起码在上河村里算个英俊小伙子,老实又本分,善良,乐于助人。 上河村的人都喜欢这小伙子,家里有个老母亲要养,爹死得早。 如今这小伙子都二十了,还没有娶媳妇,家里母亲正催着,可他就是不成亲。说什么没银钱,将人家姑娘娶过门吃苦头。 不少姑娘看中了铁牛,只是他却装傻,愣是将人家姑娘气得直跺脚。 现在人家看到他身边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大伙儿们总算是知道,为嘛人家铁牛不愿娶媳妇了,原来一直藏着这么一漂亮仙女。 “没关系!”柳靖舒笑了笑。 铁牛看着柳靖舒的笑脸,更是不好意思地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