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完美相公》 第一章 皇帝哥哥要我嫁人 “公主,奴婢已经打听到消息了,但是、但是奴婢不敢说怕惹您生气”,贴身侍女辛紫低着头胖胖的小脸上满是紧张与不安。 “你这个死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要急死我呀!快说!”画芳公主停住来回走动的脚步,望着辛紫急不可耐。 “公主,皇上已经把您的婚期给定下来了,就在下月初,这可怎么办呀!”辛紫赶紧上前,声音里满是担忧。 “啊”,画芳公主听了辛紫的话不禁浑身颤抖,芊秀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袖,眼看就要哭出声来。 “怎么办?怎么办呢?难道皇帝哥哥真的就这样把我丢出去啦?!可是、可是哥哥他是很疼我的呀!母后去世后哥哥他从未让我受过半点委屈!虽然他也是逼不得已,但我这次绝不会顺从他的意思的!哼!臭哥哥,坏人!”画芳撅着小嘴转过身快步往床边走去。 “阿紫你快过来帮我收拾行李!本公主要逃之夭夭啦!” 辛紫差点没被她这句话给吓死过去,一边往公主身边挪动脚步一边压着声音说“公主您小点声,奴婢的小命都快被您吓没了。” “公、公主,您真的打算逃婚婚呐?可是皇宫戒备如此森严,咱们怎么可能逃的出去啊,再说,咱们能逃到哪里去嘛,普天之下莫非王...” 画芳一把捂住辛紫的嘴,“闭嘴啊笨丫头!想留你自己留在这里好了,看我走后皇上不杀了你才怪。” “唔、唔”,辛紫憋的快喘不过气来,小胖脸上全是汗水,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热的。 画芳松开手,目若秋水的双眼望着辛紫,“好啦,怕什么,你跟着本公主还能委屈你啊,快点帮我收拾,另外,你马上去通知修将军,让他今日无论如何要来与本宫见上一面。” 辛紫听到修将军的名字立即朝霞扑面、想入非非,是啊,那个女子在见过修文将之后能不动心呢?那可是寻阳城(雪国都城)公认的第一美男子啊!更何况他还是皇帝陛下和公主少年时的伴读,卫君之人。 雪国都城寻阳城地处北方深处,异常寒冷,每至秋冬时节,大雪便会覆盖整个城市,站在高处观望,好似云海、竟像未食半点人间烟火。此时正是冬季,银装素裹的寻阳城中却有一抹红色分外妖娆,在皑皑白雪中显得鲜艳至极,这正是珍贵无比的雪国国树“冬梨”,因此树花朵为枣红色,又被人称为“血梨花”。 前朝大诗人洗名生当年进京赶考,夺得文科状元之后陪同先皇蹬步“望云楼”,看到此景不禁叹为观止,有感而发作诗一首,先皇听后喜不自胜、连说了三个好字,并命雕刻大家把这首诗雕刻在望云楼上,以供后人观赏。 “半生浑浊功与名” “彷徨岁月谨言行” “此刻身游天人处” “才知名利似雪轻” 第二章 寻阳城踏雪人 风吹过,梨花落。 此时为十一月大寒之月,血梨花随风、随雪洋洋洒洒,轻飘漫舞。 寅时的寻阳城介于黑白两色之间,天空是黑色的,地面却是白色的、这是因为下了一夜雪的缘故。武威门位于整个皇宫的正南方,是九座城门中最大的一座,也是最能体现皇家威严的一座,朱红色大门还未开启,大门正上方使用金色篆刻三个大字“武威门”,大门两边伫立着一对青色石狮,怒目圆睁,像是活着一样!两支巡街的重装铠甲步兵腰胯利剑手握长矛整齐划一的自东向西、自西向东穿插而过。战靴踏过雪地时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除此之外再也未见一人、一声。 在距离武威门很远的东南角一条不起眼的偏巷中,两三只黑色流浪猫在屋顶尖声迅速掠过,惹来屋内失眠之人的一句咒骂之声,然后一切回归寂静。 “咯吱”,一声轻响,只见一道白色身影突然落在刚才黑猫出现的地方,竟然没有改变猫爪在雪上留下的痕迹!可见此人轻功何等了得! 此人身着粗布白衣,身材修长却不瘦弱,双臂背在身后,两肩上一束如墨般的长发随着风雪飘落不定,身上竟然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只可惜他脸上戴着面巾,无法窥其面目。 “吱呀”一声闷响,老旧的木门被打开后从屋内透出一道红色烛光,映照在雪上煞是好看,一位妙龄女子拿着披风走了出来,只见她纵身一跃便来到屋顶。 “你来时应该多穿件衣服才对呀,天气如此寒冷,冻坏了身子我会心疼,女子轻柔漫步来到白衣男子身后,熟练的为他披上披风,并轻轻的帮他抖落头发上的落雪。 “好久不见,若夕”,男子的声音像是从缺油的机械中发出来的,很是干涩,但是若夕却满怀欣喜,因为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若夕没有立即和他打招呼,而是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走到他面前踮起脚用手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说“月尘,我现在踮起脚都没你高了哦!这段时间你背着我吃了什么好东西嘛?快让我看看你胖了没有。”若夕说着伸手就去捏他的脸蛋。 白衣男子名叫月尘,和若夕是师兄妹,据说他们俩是老师从死人坑里刨出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月尘的冷漠在若夕出现的那一刻便灰飞烟灭,剩下的全是温柔。他望着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不禁笑的像个孩子。 若夕望着他那呆呆的样子不禁捂着嘴也笑了起来,每次他们俩人见面都会这样望着对方傻笑,可是这次月尘笑着笑着却满心惆怅与苦涩,因为他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或者再也见不到了呢? “老师让你来的”?若夕问。 月尘笑着说不是,“顺路过来看你”,他这次掩饰的很好,若夕没有发现,以往他撒谎时若夕都会当面戳破,因为若夕很聪明,而他真的不善于骗人。 “今晚在这里住下吧”。若夕拉着他的手,月尘的手一直像冰块一样凉,从未暖过。 “不行,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得走了”,他不敢再待下去了。 若夕还有话想说但是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看着月尘消失的背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好冷”。 第三章 这座城多了个伤心的人 寻阳城真的很冷,画芳以前并不觉得。但是去送消息的辛紫一夜未归,就连那位声称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修将军也没有任何消息,这样的情况又如何能让她感到一丝暖意? 其实她早就应该察觉到某种变化,因为自辛紫出门后不久,平时并不热闹的馨宁宫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守宫的侍女多了几个不说,就连宫外的卫兵也换了一波。画芳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才能逃出皇宫,不然以她的聪慧早该发现了才是。 “皇帝哥哥你真的如此狠心吗?难道一点活路也不肯留给妹妹吗”?画芳知道辛紫和修文将之所以没来馨宁宫,必定是被皇上扣下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辛紫和修文将,那是多少个日月积累的信任。 修文将身为卫军统领,而且他也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出格的事,皇上自然不会对他施以惩罚,可是辛紫呢?她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帮助公主实施逃婚的计划,可想而知必然会因此丢了性命! 辛紫从小便入宫侍候在公主身边,虽说是主仆关系,但实际上俩人感情很深,所以画芳不可能不去救她。 要想让辛紫平安无事,只能先答应皇上和亲的计划,目前也只有这样做了。 正在画芳思考如何应对之时,宫外来人通报:“公主殿下,皇上请您去过去一趟”。 画芳心想哥哥啊哥哥,你果然做什么都比我快一步。 出了馨宁宫,画芳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心中不免有些伤感。日后一别,恐怕再难回来。 罢了…… 修文将此时很烦躁,他已经被皇帝陛下禁足在家快一天了,昨天听闻公主派人请他去馨宁宫,但是待他换了身衣服出去,公主派来的人已经不见了,据卫门说是被大总管季平的人带走的。 想起皇帝陛下的和亲之策,修文将就恼火!什么嘛!哪有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的?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尚国太子愚阿蛮蠢的像头猪一样!并且因为过早接触女色导致年纪轻轻就重病缠身,太子的位置也不过是有心人拿他当挡箭牌而已,早晚会废除的!把公主嫁过去不就是往火坑里推吗!当初议这件事的时候,自己是一百个反对!奈何首辅大臣徐承州和丞相袁毕臣是个酸腐之人,以雪国国弱不能得罪尚国这个强邻为由,对陛下是苦苦哀求,哼!我看他俩是老糊涂了!! 哎!其实也怪不得陛下,雪国国弱,况且寻阳城西面邻山,北面邻海、东面就是尚国这个武力大国,万一出现战争,寻阳城真的很难守住。 我想昨日公主派人来找我,可能就是想让我去劝劝陛下吧!我虽重职在身,哪里又能左右他的思想。 画芳,想当初年少时我们三人是何等快乐、无忧无虑,我也曾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你一辈子,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命不由己! 皇上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随心所欲的瑾哥哥了…… “季平” “奴才在” “修文将这两天是不是都呆在家里啊”?皇上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问身后的季平。 季平赶紧弯下腰扶起皇帝,笑嘻嘻的说:“回皇上,修将军自昨日起就一直留在府中,未曾外出”。 “好啊,他终于不像以前那样幼稚了,朕很欣慰啊”。 “都是皇上您教导有方,修将军也是位聪明的人不是,嘿嘿,奴才也替您开心着呢”。 皇上回头看了看季平,“你这老家伙,什么时候都是笑哈哈的,不过这样也好,朕本来就够累够烦的了,身边有你这样的人,也能轻松一点”。 季平听了更是笑的满脸褶子,黑色的老脸都跟着发起光来。 “公主殿下到”,殿外侍卫报。 “嗯,让她进来”。 “传公主觐见”!季平喊道。 “画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到朕身边来”。 画芳气呼呼的来到皇上身边,低着头用手指绕着发梢不看他。 皇上抬眼望着画芳,心中一痛,这才几天不见,画芳瘦了,看着很是疲惫,特别是那双灵动透彻的大眼睛竟然布有血丝,看样子和亲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否则也不会连妆容都没有收拾。 “季平,你亲自去御膳房让人把煮好的银耳莲子羹给公主端过来” “是,陛下”,季平匆忙而去。 “哼!才不要你管呢,我就是死了也和你没关系”!画芳双手抱膝埋头哭了起来。 “你!......” 皇上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说“你以为朕愿意这样做吗?朕的心早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碎了,作为一国之君,连自己心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朕好受吗?” “国弱就要挨打,朕现在只能这么做!芳儿,你等朕五年!五年后朕必让那尚国太子亲手把你送回来!” 画芳满脸泪水声音嘶哑的说“五年!五年后我已经不是我了,回来干嘛呢?回来见证你的伟大吗!!啊?” 皇上听到此话痛苦的捂着胸口连退几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画芳拭去脸上的泪水,看了一眼表情痛苦身型狼狈的皇帝哥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宫门。 “再见了,瑾哥哥”...... 第四章 齐贵妃:公主已败,下一位 画芳一路梨花带雨跑回馨宁宫,此时她已是伤心至极,也顾不得公主的形象了。一路上所见的宫女和太监看见这位往日精致美丽的公主此时如此狼狈,不由得在背后议论纷纷, “公主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让和婚给闹的,听说皇上要把公主远嫁给那尚国太子愚阿蛮了”! “那这是好事呀!公主也到了该出阁的年龄了,能够嫁给尚国太子,没准以后还能当上皇后呢!到时候可就是母仪天下的存在了,想想都让人激动”!一名宫女颇为羡慕的说。 “我呸!怪不得大家都叫你蠢丫,看来你是真的蠢啊”!小太监满脸鄙夷的看着那名宫女,一副你是智障的表情。 “你这个死太监,凭什么骂人呐”!蠢丫揪着小太监的耳朵骂道! 小太监赶紧求饶:“我的小姑奶奶诶,我错了还不行嘛!我自己掌嘴,你赶紧把手放下。哎呦亲娘哎,疼死我了”。 小太监赶紧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对蠢丫小声说道:“宫里但凡是有点消息的人谁不知道那尚国太子愚阿蛮就是个病秧子,五步一出汗,十步一碗水,就他那样的还能当上皇帝?我看是做梦!听宫里的贵人说是被那尚国二皇子拿来当踏脚石用的,为的是能够一举扫清自己皇位之路上的障碍!等到时机成熟,你想想他还能活命吗”!小太监说的那是一个激动,好像自己是诸葛在世、已经看破世间。 蠢丫看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恨不得立刻一巴掌扇在那张喷水的狗嘴上。 “哎,原来公主也是位可怜的人儿呀”!蠢丫看着画芳的背影庆幸的说“还是咱们做奴才的好,吃饱就睡,睡醒了就做事,从来没有这些烦恼!你说我说的对吧?嗯!” 小太监目瞪口呆的看着蠢丫,心里想我这是对着个什么玩意儿…… 画芳刚回到馨宁宫,齐贵妃就带着礼物上门了。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方才来的路上我听奴才们说你是从皇上那里哭着跑回来的?难道陛下对公主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惹你不开心了吗?你放心,待今晚见到陛下时,姐姐一定为妹妹你讨个说法!”齐贵妃拉着画芳的手假装亲切的说,但那张布满胭脂水粉的脸上分明藏着幸灾乐祸! 画芳一把甩开齐贵妃的手,指着她骂道:“你这张死人脸今天就是来看本公主的笑话的吧?谁给你的勇气敢喊本公主妹妹?是你那个作奸犯科的死鬼哥哥吗!” 齐贵妃一听这话差点气的吐血,想起这些年来在画芳身上所受的委屈,就连自己唯一的哥哥也因为花芳的原因而命丧黄泉,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不禁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你这个刁蛮任性的害人精!这么多年仗着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在宫里横行霸道!本宫已经忍你很久了!天可怜见,现在你终于被陛下给撵滚蛋了!哈哈..哈哈哈!”齐贵妃突然丧心病狂似的大笑不止。 本来光滑细腻的白色魅脸上此刻完全充血,五官好似都要扭打在一起“难道你就不奇怪吗?为什么之前尚国和我雪国一直都相安无事,却突然指明要你去做太子妃?哈哈,没错!正是本宫不辞辛劳派人去向那尚国太子举荐的”!齐贵妃得意忘形的看着花芳说。 “我的好妹妹,你可还满意姐姐为你寻的夫婿吗?啊?哈哈哈哈......” 画芳听后气的娇躯乱颤,满头秀发都要炸了起来,一汪秋水似的双眼此刻就像那盛开的血梨花,深邃而妖异。只见她张牙舞爪的向齐贵妃扑了过去“你这个贱人!我和你拼啦!!” 齐贵妃尖叫一声仓惶逃窜“疯了!疯了!快给我拦住她!” 但是别忘了这是在馨宁宫,公主的地盘!齐贵妃带来的那些侍女哪敢放肆,何况馨宁宫的人此刻也是愤怒无比,恨不得生撕了齐贵妃,所以她哪里能讨得了好。 只见她那张“死人脸上”被画芳挠了两条血印,头发凌乱,鞋也跑掉了一只,跳着脚往宫外逃窜。 画芳刚才好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此时瘫软在地,想她贵为公主哪里受过此等屈辱,不禁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身边的侍女赶紧把她抬到榻上,并快速去喊太医。 齐贵妃看画芳晕倒了不禁也有点后怕,但是她这个人心狠手辣,做事从不给人留下把柄,所以她马上对馨宁宫的侍女说:“你们都看到了,是她先动手欺负我,但是本宫不跟她计较,反正她就要走了,而你们这些奴才以后还要在宫里活命,所以回头皇上问起,怎么说不用本宫教了吧!哼!我们走。” 直到齐贵妃走远之后,馨宁宫的人才敢说话。 “怎么不打死你!蛇蝎毒妇!” 仅此而已…… 齐贵妃今日虽然挨了打,但她还是开心的,她想这只不过是手下败将的垂死挣扎而已,而画芳即将远嫁,往后看谁还敢在本宫面前指手画脚! 不对,还有一个敏皇后,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况且她哥哥可是当朝丞相袁毕臣!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走着瞧! 华灯初上,齐乐宫的红灯笼早已高高挂起,伴着月光映照在花上,树上,草上,雪上。 其他地方的雪早已铲除干净,唯有寝宫门前两边的草地上各自留着雪,并且堆着一排有模有样的雪人,这些都是齐贵妃命人做的,因为皇上喜欢。 皇上宠爱齐贵妃已经几年有余,虽齐贵妃并未为皇上生得一儿半女,但是皇上对她的宠爱丝毫没有减退,那是因为齐贵妃这个女人太懂得男人的心思,特别是皇上的心思,她可是在进宫之前就了解的一清二楚! 什么时候该去迎合,什么时候该默不作声,什么时候该出谋划策,她可谓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皇上,你好像又瘦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臣妾明日早起便亲自去煮可健胃消食的汤水,希望能对陛下的身体有所帮助。” “罢了,费那个力气干什么,之前皇后也为朕煮过,没有半点效果。”皇上看着怀里的玉人慵懒的说。 齐贵妃仰着脸靠着皇上的脸颊说:“不一样的,臣妾问过此汤方的主人,那人说每一步都必须要臣妾亲手去做方能有效,还说这就好比功夫茶,非亲善平静之人不可,所谓心有所依,方能解忧”。 “你呀,不要一门心思都花在朕的身上,有时间就多多照顾自己,不然有一天你不漂亮了,朕可不要看你”!皇上打趣道。 齐贵妃听到此话赶紧转过脸贴在皇上胸前大哭。 “陛下你走吧,臣妾此时便已不好看了” 第五章 别了芳华,何以为家? 皇上一头雾水,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哭了起来? 古人诚不欺我,女人就是麻烦。 “爱妃,难道你还会变戏法?刚才朕面前那位美若天仙的可人儿莫非被你变走了不成?若真的如此,那朕可要狠狠的惩罚你喽”!皇上坐起身来坏笑着拍了两下齐贵妃的翘臀。 “啪,啪...“ 齐贵妃哪里受得了皇上如此挑逗,立刻娇羞的望着皇上:“咯咯,陛下你好坏...!” “过来让朕看看你的脸怎么了”皇上脸色一沉。 齐贵妃连忙捂着脸说“陛下还是不要看了,过几天就好了,不碍事的”。 “朕让你过来!” 齐贵妃看火候已到,不能再添柴了,否则非引火烧身不可。 “陛下,这是臣妾刚刚在树下堆雪人时不小心被树枝.....” “够了”!皇上大喝一声,掀开被子走下床来。 守在门外的总管大太监季平吓得浑身一抖,小心翼翼的问:“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你这个老家伙不去歇息守在门外干嘛?听床吗!” 皇上气的破口大骂。 季平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赶紧退了下去,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齐贵妃赤着脚赶忙拿起黄锦云绣披风披在皇上身上。 “陛下发火不要紧,可别着凉了”。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才容易被人欺负!”皇上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却让齐贵妃心里一动,好似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 “朕来时就听说了,今天你带着礼物去馨宁宫看望公主,好心安慰她,却被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挠了个乌脸青,朕起初不信,还以为是你宫里的奴才造谣生事,没想到却是真的。” 齐贵妃听后对着门外怒斥一声:“是哪个狗奴才胆敢跑到皇上面前污蔑长公主,自己主动去领宫规刑杖!” 门外领事侍女回道“回皇上、娘娘,是夏英这个贱婢,奴婢得知此事后已经处置了她,现在她已经被赶出宫去了。” 齐乐宫领事侍女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娘娘,说句不该说的话,其实奴婢到是很佩服夏英,换做奴婢可不敢得罪公主。” 皇上闻听此话一纵眉头,齐贵妃知道皇上心里已经动怒,便说“自作聪明的奴才,你既然觉得她做的对,你也跟着去领责罚吧!”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朕自会处理”皇上摆了摆手向床榻走去。 齐贵妃心想我还不知道你,嘴上说的好听,其实谁不知道你最宠爱的就是画芳。不过此事也已经令皇上对那个丫头失望至极,我又何必再火上浇油呢。 ....... 尚国太子府大门紧闭,内阁一如既往的响起琴乐淫乐之声,只见屋内一名身穿黄色锦缎的矮胖男子眼睛蒙着红纱,双臂张开作拥抱状向前扑去,身上的肥肉跟着脚步一起抖动,脸上大汗淋漓并伴随着喘息声,酒案前站着五六名身材曼妙衣不蔽体的女子跟着琴声妖娆的扭动着细腰,不停的对着肥胖男子喊“我在这里呢,太子快来呀”,笑嘻嘻的变换着位置。 矮胖男子正是尚国太子愚阿蛮,说他是“五步就出汗,十步一碗水”丝毫没有夸张! “哎哟、哎,累死本太子了”,愚阿蛮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扯掉蒙在眼睛上的红纱。“嘿嘿,这次看你们还怎么跑”!说完就淫笑着朝那几名女子扑了过去。 “哎呀,太子,你轻点,压死人家了......” “噗...哈哈!”门外等待多时的二皇子愚仁忍不住大笑了几来。 “哼!就让你这个废物再快活几天!轻点儿?啊哈哈”! “前往雪国求亲的队伍到了没有”?愚仁问身边的武将沧松。 “算算日子,今日应该到寻阳城了” “好,务必要把那雪国公主平安带回,这出戏可少不了她”。 “是,殿下” 待二皇子一行刚离开太子府,原本在床第之上行乐的愚阿蛮忽然坐了起来,他面沉似水,两只小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精光,“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愚阿蛮在心底说。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愚阿蛮站起来对那几名女子说。 “是!太子殿下。” 等到屋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时,愚阿蛮抬起头对着上面说:“我有事要你去办”!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男子飘然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此去雪国,务必杀了公主画芳!切不可让她踏入尚国境内!” 黑色男子漠然点头回应,然后转身消失在太子府... 寻阳城此时忙的热火朝天,因为今天是雪国公主出嫁的日子,尚国派来的接亲队伍早已交接好各种聘礼及两国之间的合作文书,就等着发嫁了。 巡城卫兵也已经安排在各处城门,今天只许出不许进! 因此,寻阳城今天冷清了很多,平时随处可见的吆喝声和天南地北的来往商人也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或客栈里面。 馨宁宫此时却是热闹非凡,皇亲国戚以及宫里贵妃们的贺喜声,太监宫女们跑来跑去的脚步声充斥在这所宫殿之内,画芳此时很难平静下来,是啊,就要离开这个呆了一二十年的地方,带着伤心与绝望远嫁到异国他乡,谁又能平静呢? 不过离开也好,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牵挂的人,能让她牵挂的也只是这座宫殿,这张软榻,还有...还没回来的辛紫罢了…… 皇上和皇后早早过来看了一眼便走了,画芳看到哥哥在宫门前徘徊了一阵,眼角似乎在挂着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 呵呵,是眼泪吗?哥哥! 走吧,为什么不走呢?带着我的喜与悲离开这片生育我的土地,从此无依无靠,无国无家,一人天涯。 凤披霞冠,十里红妆,画芳今天很美很美,就连那位齐贵妃也只能躲在角落里观望着,不敢靠近她,恐怕也是自惭形秽吧! “吉时已到!请公主上轿!” 画芳一直害怕这个时刻却又期待这个时刻,她想留却又没有容身之所,所以只能走。 上轿之前画芳走到冬梨下折了一枝血梨花,不知道在那里是否能够养活。 别了,我的寻阳。 别了,我的芳华。 望着逐渐模糊的迎亲车队,此时望云楼角落里蹲着一位正在哭泣的年轻人,只见他一身素衣满脸鼻涕和泪水,今天他不是皇帝。因为皇帝是无所不能的,他也不是哥哥,因为哥哥可以用生命保护妹妹,而他都做不到,所以他只是一个软弱无的可怜之人而已! “公主!公主!等等辛紫啊!” 画芳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她,好像是辛紫!辛紫!! “停下!”画芳赶紧掀起花车上的帘子喊。 “吁..停,我去看一下怎么回事”车队最前面的武将说。 辛紫跑的时候不知道摔了几跤,紧赶慢赶终于赶上车队,只见她蓬头垢面的扶着画芳的轿子哭到:“公主把奴婢的魂都走了,怎么能扔下躯壳不管呢?” 画芳无声抽泣“上来吧,你来就好了。” 第六章 香山红叶图 尚国二皇子愚仁今日心情不错,晚上宴请幕僚时贪了几杯酒水,此时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不禁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即将落地,到那时只要再略施一二手段,一切便成定局,他愚阿蛮不是喜欢装傻吗?那就让他真的做个傻子好了! 父皇曾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虽然你我身为兄弟,但是对于这巍巍尚国江山来说,这点情又何足挂齿! 要怪就怪父皇太过多疑!非要拿你这个废物来试探我!还有那几个老不死的狗奴才,说什么立长不立幼,全他娘的放屁!自古以来就是能着居之。 若你真的甘心做一个废物也就罢了,但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啊!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沧松,迎亲的队伍到哪里了”? “禀殿下,就要过香山了”。 “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这样,还是你去一趟香山,只要过了香山就进入我尚国的地界了,到时你再赶在迎亲队伍前面回来。”愚仁思索道。 “是,殿下!” 二皇子看着沧松消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想当初自己为了请他出山,可是使了很不光彩的手段,若有朝一被他发现了,这把利剑反过来刺向自己,自己可是很难躲开啊。 愚仁踱步来到书架前,停身在书架的第三格,然后举起双手用力把其中一本书往后面一推,只见这个宽约五米的书架突然从中间一分为二,露出一扇青灰色的暗门! 打开暗门,里面灯火通明,一条二十二道的阶梯向下盘旋,形似半圆,暗室内并无一人。 整个暗室里除了金银珠宝便是奇兵利刃,那些兵器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让人观之便觉畏惧。 愚仁抬步小心翼翼的来到暗室中间,在他眼前的墙上挂着一幅画,这幅画工笔结构严谨,用笔圆润自如,设色典雅秀逸,可谓是笔墨天成。 此画正是闻名遐迩的“香山红叶图”! 当初尚国皇帝过寿,太子愚阿蛮和二皇子二人都深知陛下喜爱山水墨宝,就四处打听天下的名画词作,得知在尚国和雪国的边城交界处有一香山,而香山上有一位归隐多年的名画大家沧海栗,这位沧姓大家手中就有一幅绝世名画“香山红叶图”,正是他本人的巅峰之作,此人虽然妙手绝笔,奈何已到迟暮之年,而且双眼已瞎,所以此画便更显珍贵! 在民间还流传着另外一种说法,据说沧海栗当年为了取景游遍名山古刹,只为留下惊世之作,奈何一行十七年却没画出一笔,此时他已是心灰意冷,不愿再做无用之功,便在边塞处寻一草屋想要了此残生。当他来到香山之后才发现自己苦寻十七余载的地方此刻就在眼前,不免激动万分,感慨世事无常。 此后无论风雪雨露,日夜不停作画,终于在半个月后交出一幅惊叹世人的绝世之作“香山红叶图”!而在搁下画笔的那一刻,沧海栗因为心力交瘁再加上此前的大悲大喜不禁口吐鲜血,晕厥过去。醒来后便双目失明,就连头发也白了。 而他喷出的血正好均匀的洒落在那副画上,不仅没有半点损坏,反而使得此画更加鲜艳亮丽,好像天意如此。 尚国皇帝听闻此事后大感震惊,他本是爱墨如命之人,此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香山去看一眼,奈何朝务缠身无法离开,身为皇帝又不能强取豪夺,所以只能派宫里的能工巧匠去临摹一幅以解相思之苦,后来皇帝不止一次在太子和二皇子面前念叨过此事,因此愚阿蛮和愚仁便记在心底,想着日后有机会定要把那副画拿来送给父皇以表忠孝之心。 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愚阿蛮先二皇子一步来到香山想要求得“香山红叶图”,但是却遭到了拒绝,愚阿蛮只好苦着脸闷闷不乐下山而去,不料在下山的半道上正好遇到了二皇子愚仁,愚仁手里撑着油纸伞看着落汤鸡似的太子嘲笑道:“就你这个胸无点墨之人,还想学人家金诚所至?以为扮着一幅可怜样就能求得画宝?俗话说宝赠有识人,我看你还是回去和那些卑贱的奴婢玩捉迷藏吧!哈哈哈...” 二皇子说完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大笑着向上走去。 愚阿蛮低着头尽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心中不觉苦涩万分,“父皇啊您这是何必呢?明知儿臣争不过他,为何又把儿臣推到前面受这份煎熬呢!” 为了表示诚意,上山时两人都是只身前来,未带一兵一卒。 “愚仁见过沧先生,不知您身体可好”?二皇子欠了欠身,望着眼前这个瞎老先生说道。 沧海粟坐在破草床上想要起身,旁边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赶紧上前搀扶。 “殿下不必拘礼,快快请坐”,沧海栗颤颤巍巍的走向二皇子说道。 “哑奴,给殿下上茶” 哑奴就是那命身材瘦下的中年男子。 愚仁赶紧起身说道“不必了,请您还是先坐下吧”。 “也好,想必殿下也喝不惯老朽这里的粗茶淡水,我想殿下和先前那位太子一样也是来要“香山红叶图”的吧?” 愚仁一愣,没想到这个老头说话如此直接。“既然老先生已经知道我的来意,还望老先生能够成全”。 “愚仁和太子不同,想必老先生是知道的,您那幅画交与我来保管,必然能够让老先生的高名传遍天下,也不枉费您的苦心不是”,二皇子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恐怕也要无功而返了,老朽将死之人已经不在乎这些虚名了,只想给身边的人留下一点念想罢了,因此这幅画老朽不能赠予你”,沧海栗拍了拍哑奴的身体的胳膊示意他送客。 哑奴心领神会,大步走到草屋门前作出请的手势。 愚仁自认为对待老头已经做到恩礼有加,此时听到此话不免冷哼一声说道“可能你还没理解本王的话,刚才我说过我和太子可是不一样的”! “怎么,莫非殿下还要强抢不成?”沧海栗质问道。 愚仁早就听说此人油盐不进,性格怪异,所以来时就已经布置妥当,今天必须拿到此画,否则怎能对得起他这一路辛苦。 “动手!”二皇子大喝一声,然后转身跳出屋外。 屋顶早已埋伏多时的几名武林高手持刀突进茅草屋内,向沧海栗和哑奴砍去。 哑奴提身一跃来到草床前,弯腰抽出藏在床下的宝剑,上前与那几名刀手死战在一起! 奈何事发突然,而且对方个个武艺高强,纵使哑奴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身中两刀,鲜血染红了衣服。 其中一名刀手趁着哑奴深处劣势,翻身跳跃到沧海栗身前,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大喝道“快交出东西!” 哑奴一看持剑向前逼去。 “别动!否则杀了他” 沧海栗看着哑奴身上血流不止,着急喊道:“快走!不要管我!” “闭嘴!”那名刀手用刀拍着沧海栗的脸说。 哑奴见此只好放下手中的剑,走到草屋一处拿出“香山红叶图”,用手指了指沧海栗,意思是把人放了东西就给你。 二皇子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把东西扔过来!放人” 哑奴知道可能有诈,但是此时他已别无他法,所以在把那幅画抛向屋顶的同时,箭步向沧海栗冲去,几名刀手赶紧飞身上去接住画,哑奴一把抱起沧海栗就想逃走! “不要留活口!”二皇子接过香山红叶图厉喝道。 第七章 边城安鲁 沧海栗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只是那幅画......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亚奴逃走,若是他自己还有可能,但是带着自己这个累赘恐怕很难活命!想到这里,沧海栗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只听见“扑通”一声,从哑奴的怀里摔落在地上,“快走!!”沧海栗冲着哑奴嘶喊道。 二皇子一把抽出腰上的佩剑向沧海栗的颈上刺去,“噗”鲜血直喷而起。“一个都别放过”! 剩下的几人闻声持刀向哑奴挥砍,哑奴红着双眼一边躲避一边向窗边靠拢,待退到窗边后哑奴收起手中的宝剑提身用力跳出窗外,疾步消失在一片红叶之中。 二皇子和那几人赶忙追了出去,可是茫茫香山,哪还能看到一丝身影! “算了,他身负重伤,能不能走出香山都很难说,更何况他还是个哑巴,就是活着也无法对本王构成威胁!”愚仁把那幅画藏进袖口之中,“不过若是以后再见到此人定要除掉”! “是”几人齐声应道。 其中一个好像头领的年长男子奇怪的问愚仁“殿下,难道您费尽功夫只为取这幅画?” 愚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是,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本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以后自会明白”,说完带人匆忙下山而去。 二皇子回想起当日之事不禁低头自语: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至少现在看起来是对的,若真到了那一天,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走出暗室,此时已是深更半夜,望着宫中某处亮光所在,愚仁只觉烦恼乍起,不由得嘟囔了一声“该死”!然后走回房间卧榻而睡。 尚国迎亲的队伍已经走到雪国边城安鲁,此时正在这座小城的驿馆内休息。 画芳到现在还没睡,自离开寻阳城之后她便一直如此,尽管刚才辛紫已经陪她说了好多话,可她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望着窗外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悬在高空,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脸上时而露出微笑,时而烦恼。 她本是天真烂漫之人,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够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把心和一切都托付给他,奈何造化弄人,她现在已经失去自由之身,哪里还有机会呢?画芳托着下巴长长叹息一声,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驿馆对面不远处有一座三层小楼,小楼青砖红瓦造型别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楼顶上有一座八角凉亭,凉亭中间放着一张漆黑色圆形石桌和两个凳子,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有一对年轻的男女正站在凉亭边上望向驿站,头顶上的紫色风铃正在迎着夜风“叮铃铃”作响。 “老师让我们这么做是何用意?师兄知道吗?” 月尘摇了摇头说“老师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做就是了,不用想这么多”。 “你呀!真像是块木头,从来没有自己的想法,万一哪天老师把你卖了,你还会说老师把我卖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用想这么多!是不是呀?嘻嘻”。若夕说着说着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月尘也笑了,他宠溺的捏了一下若夕粉红的小脸说“你呀,总是这样古灵精怪,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里面装的什么”。 “不许捏人家的脸,好疼的你知不知道呀!”若夕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吓唬他。 月尘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生的太过可爱,恐怕这辈子都吓不到人了…… “若夕,明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发生意外,不要管我自己先走”!月尘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切!吓唬谁呢?姑娘我可不是吓大的。”若夕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微微感到紧张,因为月尘都这样说了,事情一定很棘手,至少比她想象的困难! “你先去睡吧,我再待一会,好好梳理一下明天的行动”月尘望着画芳房间的窗户说。 若夕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睁大双眼盯着他“怎么,枯木逢春啦?师兄你不会想偷看人家公主洗澡吧”? 月尘一听这话差点没一个跟头摔下去,只见他红着脸狠狠的瞪了若夕一眼,然后着急忙慌的走下楼去。 若夕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吐了一下舌头,心想我才不给你犯错的机会呢!娘亲说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二天天色微亮迎亲的队伍就从驿馆出发了,等过了前面的香山也就进入了尚国境内,到时便可以安心了,不过此时尚不能松懈,还要抓紧赶路才是。 在最前方有一武将,名叫赵建,正是这支队伍的统领,此人方脸黑肤,横眉立眼,脸上刀疤交错,一看就是多次上过战场的能征善战者! 他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对着车队后面大喊道:“兄弟们,前面就是香山了!听说这两年香山可不太平!都给老子打起精神,等回到尚国,老子请你们这些小崽子们喝酒吃肉玩女人!哈哈哈!” 整个队伍跟着起哄大笑,坐在中间马车上的辛紫听到之后不禁小脸一红,气愤啐道:呸!一群臭男人!都是人渣……” 画芳早就听说过尚国军人蛮夷不堪像是未得教化,但是打起仗来个个如狼似虎完全不要命一样,不禁想到自己国家的军人,感慨万千。 “公主你看外面好漂亮呀!”辛紫兴奋的指着马车外面喊道。 画芳闻言向车外望去,只见漫山遍野的黄栌树叶红的像火焰一般!让人为之震撼!从车里极目远眺,远山近坡,鲜红、粉红、猩红、桃红,层次分明,瑟瑟冬风中,似红霞排山倒海而来,整座山似乎都摇晃起来了,又有松柏点缀其间,红绿相间,瑰奇绚丽。 一阵微风徐徐吹来,空气中弥漫着独有的香味,沁人心脾让人沉醉。 画芳不禁呆了,此时好像忘记了一切烦恼和恐惧,什么联姻,什么废物**太子,让它们通通见鬼去吧! 女人本来就酷爱花草,更何况这样绚丽无比的景色,画芳感觉自己正在云中漫舞,旁边还有一位绝世美男子正在痴痴的望着她...... 第八章 北海有剑,名为尘离 “奴婢原以为世间最美的就是我们寻阳的冬梨花了,没想到在这人迹罕见的地方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树哎!公主是不是也这样觉得呀”?辛紫面带惊奇的问。 “公主?公主!你怎么啦?”辛紫看画芳像雕像一样纹丝不动,推了推她的手臂, 画芳回过神来“哦,你说什么?” “公主刚才在想什么呀?为何笑的那样...那样邪恶...” 虽然辛紫最后两个字说的很小声,但是离得这么近,画芳怎么可能听不到。 “你这个臭丫头!竟敢嘲笑本公主,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让你说!让你说...”画芳羞红了脸颊,主仆两人嬉笑着闹成一团。 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怒骂:“哪里蹦出来的两个小毛贼!竟敢拦你赵爷爷,不要命了吗!” 画芳和辛紫一惊,赶紧停止嬉闹探身观望,只见在车队前方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男子身材修长挺拔,穿着一件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星纹腰带,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目若星辰温润如玉,虽然蒙着脸,但从外形上来看此人必是一位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 女子身材曼妙,穿着紫色纱裙,一双芊芊玉手端在胸前,手里捧着一把红叶好像在对男子说着什么。 女子正是若夕! “师兄,这些叶子好美啊!我带些回去送给老师,老师一定喜欢”。 月尘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赵建见这两人非但对自己不予理睬,反而在那里悠然自得的聊着家常,这让平时趾高气昂的他怎么能受得了! “他娘的,老子这暴脾气!” 赵建骑着马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两人面前,用马鞭指着月尘大骂:“孙子,爷爷问你话呢!” “师兄,他骂你呢!” “我又不是聋子”!月尘白了若夕一眼,转过身问马背上的赵建:“听说刚才你骂我了?” 画芳在后面听的笑出声来,心想这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赵建懒得再说废话,一甩马鞭往月尘脸上抽去! 可惜月尘不是他那些属下,只会站着让他抽打。所以... 月尘飞身跃起,一脚把他从马背上踢了下来,落在若夕面前。 若夕抽出袖中软剑指着赵建的喉咙说“别怕,我不会杀你的”。 赵建躺着地上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软弱女子充满懊悔,若不是他太过大意,此刻怎会如此狼狈!不过此时命在别人手中,由不得他继续威风。 “二位少侠还请手下留情,容我介绍一下自己,鄙人乃是尚国将军赵建,此次奉皇帝之命前往雪国迎娶长公主,此时正急于返回尚国,若是因此耽误了太子的良辰吉日,我等人头落地姑且不说,恐怕也会给二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赵建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若夕本来不想杀他,但是她不能容忍有人威胁月尘,因为威胁代表着危险!她不允许! 只要若夕的剑再往前一指,赵建便必死无疑! 突然一枚星形金钱镖迎面极速飞驰而来,若夕身子往左边一闪,金钱镖带着若夕的一缕秀发穿过身后一棵细小的黄栌树钉在一片红叶上! 如果若夕反应再慢一点,此刻恐怕已经香消玉殒! 赵建趁此空档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跳上马背向队伍后方疾驰而去。 “快!给老子杀了他们!” 刚才因为将军被人用剑指着,这些士兵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见他已经摆脱了控制便再无顾忌,全部抽出军刀向前冲了上去! “杀啊!!杀了他们!” “铮!”月尘抬手抽出背上的“尘离”剑向前挥出,只听“唰、唰、唰”,三个人头瞬间落地。 尘离剑是月尘十四岁那年跟着师傅前往北海游历时,一位上了年纪的渔翁赠与他的,据那老人说此剑是他在一次出海打鱼时捞上来的,此剑虽然不知道在海水里泡了多久,但是捞上来的时候上面只是裹了一层海草,未生半点锈迹! 至于剑的名字则是老师为他取得,意为让他时刻保持一颗无垢之心! 月尘手持尘离剑如同囊中取物,剑到人亡,无一例外! 此时尘离剑再次向世人证明他并非凡物! 若夕也不甘示弱,一把青色软剑犹如追命阎王,让周围的士兵不敢靠近。 “好剑!” 月尘闻声望去,只见在画芳乘坐的那辆马车旁边站着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此时男子正面带微笑的望着他! “刚才的镖是你?”月尘问。 “是的!”那人答。 此人正是沧松,刚才用金钱镖救下赵建的就是他。 若不是看到了月尘手中的离尘剑,此时他还不准备露面。 既然露面了,那自然是有备而来! 沧松脚一点地,化为一道残影奔向月尘,片刻之间就来到了月尘面前。 月尘一惊,赶紧飞身躲避。 “晚了!”沧松一掌拍向月尘胸口。 月尘躲避不及,闷哼一声退了两步。 这还是月尘第一次遇见如此厉害的对手,看来要小心了! “咦?”沧松没想到在中了自己一掌之后,月尘仅是退了两步,看来自己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认真对待吧! 第九章 辛紫你看这个坏人好漂亮哦! 沧松比月尘还要高出一头,此时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从这个年轻人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的任务是把画芳平安送进太子府中,至于这期间可能发生的意外,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消除! 恐怕世上已经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香山了,所以不管是谁既然在这个地方和自己动手,只能让他彻底消失,如此才能表达对过往的尊重。 一股寒风吹起片片落叶,虽然只是枯叶,但到了苍松的手中,那就拥有了生命! 枯叶化成一根锋利无比的线极速划破空气,飞向月尘额头,月尘的眼睛骤然亮起,他在观察这根线飞来的轨迹! “师兄小心”!若夕在旁边急忙提醒。 就在这一瞬间,离尘剑脱手而出,径直穿过枯叶刺向苍松的心脏! 这虽然是两人第一次交手,却不约而同的都想一击致命。 苍松的身体犹如一把弓似的弯曲到地面,而后猛然弹起旋转着奔向月尘。 月尘下腰微曲双腿,双掌快速向前打出。 “啪!” 一击碰撞出巨大的气流,四周的落叶纷纷涌上空中。两人各自后退而立。 苍松面露异色,死死的盯着月尘!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清晰无比的浮现出一道身影! “竟然是他!没想到他还没死?”苍松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如果苍松知道那人还活着,说什么也不会出现在这热闹的世间,因为他不想死所以只能苟活。 “罢了!比起生命,二皇子又算得了什么!” 巨大的恐惧感迫使着苍松不敢多做一分停留!不过离开之前还是先把后顾之忧解决掉,毕竟他还要借着二皇子的名头隐藏一段时间,至于多久,就要看那个人什么时候死了…… 赵建刚想质问的苍松为什么停手,没想到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苍松一镖给杀了,而其余的士兵也没留下一个活口! 苍松深深看了月尘一眼转身离去。 “回去告诉你的老师,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我不会阻拦,但是还请他对我宽恕一点,毕竟,毕竟我可是他带大的!” 若夕呆呆的望着月尘“师兄,他说什么?” “没听清楚”,月尘也很奇怪,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为何在自己刚才打出那一掌后就吓成了这幅样子?此时又说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回去一定向老师问个明白! 画芳此时躲在马车里吓得尖叫连连!“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我身上的金银首饰都可以给你,如果不行的话,这个丫头你也可以带走!” 辛紫快要气死了!“公主!奴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公主!哼!” “啊?哦,辛紫不能给你,她还是个孩子没长大呢……” “噗嗤...”若夕在车外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师兄,不行,笑死我了!” 月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我长的像一个采花大盗吗?何况我没露脸啊? 若夕渐渐停住笑声,把额头上的长发顺到耳后,咳咳了两声,粗着嗓子装作恶人的样子轻佻的说:“车里的美人儿,还不快快出来拜见我家大王,以后你可就是我家大王的压寨夫人了”! 画芳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但她忘了这是在马车上,脑袋瞬间被撞出一个大包,“哎呦,疼死我啦”! “怎么办?怎么办?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我堂堂一个公主怎么能嫁给一个臭山贼!虽然他长的怪好看的...” “师妹你别闹!”月尘严肃看着若夕说。 “人家只是想逗逗她嘛!你心疼啦?” “心疼你个鬼”,月尘轻轻弹了一下若夕的额头。 月尘上前掀开马车上的帘子说:“出来吧公主,我不是坏人!” 辛紫吓的赶紧低下头紧张的嘟囔着:“坏人都这么说!公主你别相信他!”说完之后小胖脸上全是汗水。 画芳此时离月尘很近,她甚至闻到月尘的身上在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画芳心里想这么香应该是个好人…… 月尘见她好像还不相信自己,便把脸上的面巾摘下,“你见过我这样的坏人吗?” 画芳抬头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辛紫,你快看这个坏人好漂亮啊!” “啊?啊!真的好俊啊!公主。” 若夕:“一对花痴怪!本姑娘我还天天看呢!”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在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藏着一名黑衣人,此人身材瘦小,两只细长的眼睛正打量着画芳,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和画芳一摸一样! “天黑之后再动手”!这名身材瘦下的黑衣人在确定目标之后迅速隐藏起来。 画芳并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男子,比如和她一起长大的修文将,可是被称作寻阳城第一美男子! 但是月尘与修文将不同,修文将的脸给人一种距离感,让人不敢靠近,在加上他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所以画芳对修文将没什么感觉,只是把他当作一个亲人对待。 而月尘虽然看起来冷漠,实则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干净,很温馨,让人不知不觉想要靠近,再靠近一点点。 若夕冷着脸一把放下马车上的帘子,然后拉着月尘跳上马车。 “师兄!以后不许再让别人看到你的脸!”若夕生气的说。 月尘奇怪的问:“为什么?” 若夕哑口无言,牵强的找出一个理由:“老师说的!” “老师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你好烦啦,反正就是老师说的!” “好吧,老师说的不会错”! 若夕在心底偷偷一笑“这个傻瓜”。 画芳听着二人对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便问辛紫“你觉得他们俩个人是什么关系?” 辛紫刚刚经历过惊魂时刻,她需要安慰安慰自己,此时正在狼吞虎咽吃着从宫里带出来的桂花糕,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公主,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夫妻!” 画芳一听不高兴了,一把夺过辛紫手里的点心,大口嚼着,本公主也需要安慰一下... “师妹,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前面的草屋才是”月尘一甩马鞭,“驾”! “嗯”。 第十章 二皇子愚仁的计划 月尘和若夕一行四人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天黑之前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这间草屋,此处周围空旷无物,连一颗野草也没有,光秃秃的显得有些寂寥。按理说这里不应该如此。 草屋东西分为两间,前后各有一扇四方小窗,因长时间无人居住,门前台阶上布满了灰尘。 推开门才发现屋内布置的井井有条,东屋靠北面的窗子放置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木质小床,小床上围着青色纱帐,纱帐内有两床棉被和一个黄色的竹质枕头。 屋子正中有一张红木圆桌和几个圆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黑色茶具和一盏烛灯。 西屋四面靠墙的位置各有一排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书籍。 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好像有人居住一样。但是所需的生活物品,比如厨具、食物、以及衣服鞋子一样也没有。 几人望着屋内的景象心中不免充满疑问,若是有人居住为何没有一点生活气息?若是无人为何又这般整洁干净!何况这些高档豪华的家具怎么会出现在一间草屋之内? 屋内四人恐怕只有辛紫这丫头没有这些疑问,因为她此时正忙着往嘴里送点心,眯着眼睛一手提着食盒,嘴巴还吧嗒吧嗒的咕哝着,一幅回味无穷的样子。 画芳气的一跺脚,叉着腰揪起辛紫的耳朵吼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胖死你得了!” 辛紫委屈的抹了抹嘴,“公主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的饭量大,难道你忍心看着人家饿肚子吗?” 接着又挺了挺圆滚滚的肚子望着画芳说:“公主你看,人家的肚子都快饿扁啦!” 画芳咬牙切齿的望着辛紫,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公主你不饿吗?平时你可是比奴婢还能吃的呢。”辛紫奇怪的问。 画芳恼羞成怒的指着门外说:“滚出去吃!别让本公主再看到你!” 辛紫慢吞吞的刚走到门口,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差点让画芳气炸了肺! “公主,注意形象,叉腰可不淑女哦!” 若夕吃吃的笑了笑,但是眼中的戒备之色更甚。 画芳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转过身望着月尘问:“还不知大王姓名?” “大王?!......” 月尘无语凝噎。 画芳尴尬的低下头望着脚尖,都是辛紫这个臭丫头把我气糊涂了,哪有这样问人名字的。 若夕不想让月尘和这位公主有更多交集便率先说;“他叫月尘,我叫若夕,你要是没有别的事便可以去休息了,哦,那张床留给你,我和师兄在这里看会儿书。” 画芳心想看个鬼的书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哪来的心思看书?我看是看人吧?想到那处画芳羞红了脸。哼!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都是女人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本公主偏不让你得意!气死你,哼哼。 画芳眼睛滴溜一转马上跑到书架旁拿下一本书,翻开之后装膜做样的说:“以前在宫里,这个时间我也会看看书,弹弹琴打发时间”。 门外的辛紫听了差点没忍住笑出眼泪,公主啊公主,奴婢还不知道你呀!真能装呦...不过这样想是不是不太好啊?算了,反正她也不知道。 月尘和若夕自顾拿出一本书席地而坐,认真看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黑,无风无月,只有几颗星星在遥远的地方闪着暗淡的光。 辛紫蹲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脚边放着吃空的食盒,不禁回想起往日在宫中的时光,不知道修将军他此时在干嘛呢…… 沧松刚刚迈腿走进殿中,二皇子愚仁便急不可耐的上前询问:“你怎么回来了?雪国公主呢?” “殿下,公主被人劫走了,属下办事不力,还请责罚”沧松恭着身体回道。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沧松脸上,沧松握紧袖中的拳头,站的更直了些。 愚仁气急败坏的吼道:“劫走了?你跟我说劫走了!那你还回来干嘛?找死吗!” 说完又猛的一脚踹在沧松身上,沧松瞬间摔倒在地,低着头死死的咬紧牙关。 愚仁站在台阶上远远的俯视着沧松:“谁?是不是太子?” “是!”沧松起身回道。 “好啊!好你个愚阿蛮!看来本王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这个废物还有如此手段!”愚仁背着手来回踱步思考着该怎么办。 这时从后殿中快步走出一人,此人正是愚仁身边的智囊人物墨局,只见他匆忙走到愚仁身边小声说道:“殿下此时万不可慌乱!那位公主可是这盘棋中一颗重要的棋子,若是不能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也必须把这颗棋子彻底毁掉,总之不能让这颗棋子落到太子的棋盘上!” 愚仁问:“墨先生认为此事该如何解决?” “殿下,迎亲队伍走的缓慢,此时应该还没进入尚国境内,需先派人把此次去往雪国的人全部杀掉,太子虽然劫走了雪国公主想必也是察觉到了我们的用意,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再添一把柴,让这场火烧的更旺一些!” 愚仁是一个极其聪明之人,他当然明白墨局的意思,只要找到画芳并借太子之手把她杀掉,到时留下人证,无论太子再如何挣扎恐怕也是徒劳无功了! 愚仁转怒为喜哈哈大笑一声赞叹道:“墨先生果乃神人也!只要坐实画芳是被太子所杀,我们就可以借此弹劾太子,说他不满意这次联姻,继而痛下杀手!到时就是父皇想留他,恐怕那雪国皇帝也不可能妥协!只是如何才能留下证人呢?” 墨局拂须笑道:“殿下难道忘了那雪国公主身边跟着一个侍女名叫辛紫,只要把这个小侍女的命留下来即可。” “好!如此就照先生之意!” 沧心在下面听的心中一寒,犹如毒蛇在背!心中暗想墨局此人阴毒无比,万不可招惹他! “殿下不必再费心去杀那些迎亲的人了,卑职回来时就已经把他们全部灭口了,就是怕会给殿下带来麻烦,所以还请殿下不要责怪卑职擅自形事。” 愚仁望向沧松的目光稍稍柔和了些:“嗯!你还算是个可用之人,接下来这次行动你就不要参与了,本王另派人去做,你去给本王盯死太子府!” “是!” 第十一章 公主丢了? 寻阳城修府。 自从公主跟着接亲的使团离开寻阳之后,修文将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昨天皇上派人召他进宫,他也是借着生病的由头躲避了过去。 其实修文将没病,他只是饿的实在没力气走路了,不知是惩罚自己还是真的没胃口,这两天他除了喝下一碗清水,可以说是滴食未进。老管家鲁伯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说了多少劝解的话语,可他就是不听,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鲁伯端着饭菜站在门前,重重的的叹了叹气,哎,这样下去非把身子饿坏了不可! 这时副将卫霆急忙从夜色中走来,望着鲁伯问:“将军呢?” “喏,在里面修仙呢!”鲁伯没好气的说。 卫霆来不及问鲁伯为何说出这样奇怪的话,便冲着屋内使劲喊:“将军,出事了!” 修文将闻听此言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子也没穿,光着脚就跑去开门。 “出什么事了?快进来说”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拽住卫霆的胳膊就往房间里拉。 “将军,按照您的吩咐,末将远远的跟在公主后面,未曾被人发现。直到到了香山之后,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蒙面人,竟然劫走了公主!更奇怪的是尚国队伍中有一名高手在和蒙面人对峙几个回合后,突然回过头把尚国的人都杀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若不是末将跟的远,恐怕也是见不到将军了。”卫霆直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修文将本来就体力不支,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一记闷棍敲在他的后脑勺上,让他一阵恍惚,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摇晃了起来,眼看就要倒下。 卫霆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担心的问:“您这是怎么了?末将临走时您还是好好的啊!” 鲁伯端着饭菜从外面走了进来,望着修文将又急又气的说:“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依我老头子看这不是修仙,怕是要做饿死鬼呦。” “鲁伯,你!” 修文将扶着额头说:“没事,这两天让鲁伯担心了,文将心中有愧”。 话说到这份上,鲁伯也不好再说什么责怪的话了。虽然修文将和他很亲,但是毕竟是主仆,所以有些事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鲁伯叹息着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卫霆,快扶我进宫去见皇上!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由皇上定夺。” “可是您的身体?” “无碍!” ...... 皇帝今天没去齐乐宫,而是一改常态来到了敏绣宫,这让敏后大为吃惊!不过她本就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所以房间也无需特意布置,一切看起来都让人感到舒适。 “臣妾参见陛下,还请陛下不要责怪臣妾未曾远迎”。敏后带着宫里的一众奴婢赶紧跪地迎接圣驾。 “免礼吧”。 “谢陛下”。敏皇后答谢起身,然后朝着身后的侍女一递眼色,众人领意躬身退了下去。 敏绣小步走到皇帝身旁,轻柔的收起他身上的纹龙大氅,温言细语的说:“陛下怎么不提前派人通知一声,臣妾也好多做些准备”。 皇帝望着眼前这位端庄秀丽的皇后,心中不免略感亏欠,便情不自禁的拉起她那芊细的小手往凤榻走去。 “你的手怎会这般凉?是不是宫中御寒的衣服不够?”皇上皱着眉头问。 敏绣把另外一只手也放在皇帝的手上,“陛下现在感觉如何?” “更凉了!” “陛下可能忘了臣妾乃是易寒之体,每到冬日便会如此”。敏绣那颗柔弱的心猛的一疼、像是针扎一样,是呀,谁会愿意和一个冷冰冰的人呆在一起呢?想起皇上登基之前对自己是何等的爱护,那时他总会把自己冰冷的双手握在胸前,直到第二天醒来,依然如此。而现在怕是这份温情早已给了别人,想到此处这双手不免更凉了些。 “朕知道这些天对你有所亏欠,所以今天朕不是来了吗?需要什么你通通告诉朕,朕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臣妾倒是有缺,只是怕陛下不肯给臣妾”。 皇上笑着说:“你说,朕给你就是!” 敏绣从他怀里坐了起来,无比深情的看着他说“陛下能否把瑾哥哥还给臣妾?” 皇帝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流星走到门口之后转身又走回来两步停住身子望着皇后说:“朕乃一国之君,需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如何能做你一个人的瑾哥哥!”说完一弗衣袖走出敏绣宫。” 皇后凄然叹喟:“陛下何需如此言不由衷!臣妾无非想要你那颗心中的一个角落而已…… 季平紧张的跟在皇上身后,修文将刚才传来消息说是有要事面见陛下,可是此时看陛下心情不好,自己该不该说呢。 “季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皇帝豁然转身问道。 季平赶紧停住脚步馋笑着说:“陛下英明,奴才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皇帝看着眼前这张笑开花似的老脸冷哼一声:“朕还不清楚你,若是没事禀告、你这个老家伙的嘴早就像那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了”! 季平嘿嘿一笑道:“陛下,方才老奴看您心情不好没敢说,修将军已经在宣宁宫等候多时了”。 “修文将?他不是抱病在家,深夜进宫来干什么”?皇帝奇怪的问。 季平说:“奴才也奇怪着呢,不过看他神色凝重,像是有非常急切的事要找您,所以奴才也只好让他在宣宁宫候着”。 “嗯,修文将深夜进宫必是有重要的事要与朕商议,去宣宁宫!” “得嘞,陛下您慢点儿。” 修文将此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悠个不停。 “卫霆,陛下怎么还不来?急死我了!” 卫霆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听见季公公的声音传来:“陛下到!” 修文将顾不得行礼,张口便说:“陛下,公主丢了”! 卫霆可不敢像他这样放肆,赶忙上前跪拜:“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摆了摆手没有说话,还是季平上前小声说:“陛下让你起来”。 “你说什么?公主丢了?”皇帝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寒声质问道! 第十二章 黑衣人的身份 卫霆这边刚刚站起身却又是吓得噗通一声趴在地上,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磕头,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回陛下,是臣没有保护好公主,还请陛下恕罪!” 修文将也跪了下来,低着头说:“陛下,此事怪不得卫霆,是我大意了,我...” “够了!朕问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修文将这才敢抬起头回话:“回陛下,当日公主跟随尚国使团离京之后,臣担心公主的安全,但是又怕尚国有所异议,所以便只派卫霆一人乔装打扮,潜伏在使团后面以防不测。没想到真就出事了!” 皇帝冷笑一声望着修文将大声质问:“没想到?还是你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修文将心底一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文将啊文将,你还想瞒朕到什么时候!”皇帝走到龙椅前坐下后问。 “陛下,臣之前也只是猜测并无实据,但现在臣敢肯定此事一定与尚国二皇子有关!” “你是说愚仁吗?难道劫持公主的是他!” 卫霆赶紧把他之前看到的一切如实说了出来。 “混账!”皇帝听完后一下子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什么二皇子,朕不想管他尚国的事情,但是无论是谁既然敢动我雪国公主,那就是与朕为敌!与整个雪国为敌!朕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其实也怪不得皇上和修文将他们会认为是愚仁劫持了公主,毕竟当时整个使团都是二皇子的部下,任谁也会把这件事和他联系起来! 季平赶紧倒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端了上去,说道:“陛下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拿走拿走!这个时候朕哪有心思品茶!” 皇帝望着下面跪着的二人说:“起来吧!” “谢陛下!” 修文将和卫霆二人起身后来到皇帝面前说:“臣恳请陛下让臣带兵去把公主接回来,此事万万不能耽搁!” “接?去哪接!你有证据证明公主在愚仁手里吗?朕看你是糊涂了!”皇帝没好气的撇了修文将一眼。 “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你和卫霆马上起身赶往安鲁,路上不得耽搁!到时若有需要可以调集边塞守军。” “是!臣二人马上动身”修文将和卫霆领命而去。 “季平,你马上派人带着朕的亲笔书信赶往尚国,去给朕要人!朕倒要看看尚国怎么解决此事!” 季平赶紧回道:“老奴这就去办”。 殿外一阵冷风袭来,吹动层层挡风纱帐,皇帝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不禁悲从心起,“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皇后怪朕,恐怕妹妹此时也一定在恨朕吧?” 突然,两道厉色从他的眼中乍起! “愚仁...” 香山这座草屋注定是一处不详之地,此前大画家沧海栗便是命丧于此!那日二皇子愚仁杀了沧海栗之后,怕日后事情败漏便命人放火烧了这处草屋,想要毁尸灭迹! 若不是太子愚阿蛮求画未得心有不甘,转身返了回来,恐怕这一山红叶要被烧个精光! 望着眼前熟悉的草屋,哑奴心中便觉温暖,那日自己重伤昏迷在崖边,幸得太子所救,后来便随他下山回到了太子府,后来太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重修了草屋,就连屋内的布置都和沧先生生前一摸一样,这让他如何不感动,哑奴本是知恩图报之人,不然也不会跟在沧海栗身边一十六年! 哑奴心想太子并非外人所传那样不堪,只是他身不由己只能隐忍不发,但此时太子已经决定反击,所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办好这件事,也不枉太子救自己一命。 其实哑奴不想杀画芳,特别是在这个地方,但是比起救命之恩,他宁愿抛弃那份善良。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寒冷至极,地面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霜,哑奴虽然穿了不少衣服,但他还是冻的打颤。 而西面那间屋子还没熄灯,烛光在风中摇曳,窗纸上映着两道人影,正是月尘和若夕,画芳早已到东屋睡去。 若夕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其实她早已困的睁不开眼睛,只是这样的机会太难得,她不舍得睡去。 “师兄,你困了吗”?若夕问。 “嗯,只是还不想睡,想再看一会。”月尘翻着手里的书说。 若夕起身轻轻的来到他身边坐下,“你为什么要读这么些书哦?” 月尘合上书看着窗外道:“因为我有很多事情没做、很多地方没去。” “这跟读书有什么关系?”若夕好奇的问。 “老师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以现在我要先把第一件事做到。” 若夕白了他一眼,“真是个呆子,总是这么无聊。” “师妹你说什么?” “看你的书吧!” 若夕实在困的受不了,所以她打算出去吹一吹夜风,也能精神一些。 刚走出草屋,她便发现在前面不远处黑暗中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在盯着她! “谁?出来!”若夕喝斥道。 原本在屋内看书的月尘听到她的声音,赶忙走出门外问:“怎么了?” “师兄,那里有动静!”若夕一指刚才的地方说道。 “你是不是看错了?什么也没有啊!”月尘望着前面的一片夜色说道。 若夕靠近他的耳朵小声说:“师兄,恐怕我们今晚没得睡了,这样,你回去把蜡烛吹灭。” 月尘明白她的意思,便转身回屋吹灭蜡烛。 屋内的蜡烛刚刚熄灭,便听到外面响起很轻微的脚步声。 “来了!” 第十三章 月尘:呵,女人! 黑暗中一道身影犹如鬼魅般无声无息从远处飘忽而来,瞬间便出现在画芳那间屋子的门前。 “久违了,朋友”!若夕握紧袖中软剑,看着哑奴低声说道。 哑奴知道这二人早有防范,所以并未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感到惊讶,而是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月尘早已来到门外等候,此时他望着眼前这名身材瘦小的黑衣人,不禁轻声问:“不知阁下来意,还请告之”。 见哑奴对自己二人的话充耳不闻,若夕怒从心起,目若冰霜的寒声质问道:“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是哑巴吗?” 哑奴心想你猜对了,我可不就是个哑巴,可惜你们马上也要变成哑巴了! 哑奴收紧腰部,抬腿便向若夕扫来,一记拳风紧随而至。 若夕没有想到此人出手如此之快,只好伸出双臂挡下这一击。 “嘭!” 若夕本就是一名女子,更何况她没有准备,如何能挡住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的哑奴全力一击!此时她只感到两臂发麻,火辣辣的疼痛。 月尘顾不上查看若夕的伤势,拔出离尘剑便刺了上去,黑暗中点点剑光闪烁,逼人心寒。 哑奴也抽出自己的兵器上前与之交战,这是一把双尖紫金枪,枪杆长九尺,其中枪头长一尺三寸,其锋三寸,精钢混金,锐利无比。 一把紫金枪在哑奴的手中如同活物,人未到枪先至!或挑或刺一气呵成,更可怕的是此枪乃是双尖,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击,都让人无从躲避! “好枪法”!月尘由衷的赞叹道。 不过月尘也不逊色,只见他双腿笔直站立,手臂由屈而伸,与剑成一直线,把全身力气注入剑尖,然后脚一点地,飞身跃起以剑尖直取对方! 哑奴一看此招实在危险,便握住枪身中间,翻臂旋转紫金枪,以求挡住这一击。 但是月尘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在临近哑奴身体的一霎那离尘剑改刺为劈,由上而下直劈亚奴左肩! 哑奴此时再想躲避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承受这一剑! 月尘生性善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愿取人性命,但是此时再想收剑已是绝无可能! “噗..!”一记闷声响起,鲜血如注狂涌而出,哑奴左边的手臂无力的垂下。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亚奴颤抖不止,想喊又喊不出来!只能张大嘴巴瞪着眼睛无声嘶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进嘴里。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那条断臂滴落在地,染红一片细土。 哑奴浑身筋挛着倒在地上,仅有的一点意识让他在心底叹息一声“沧先生,我终将还是离不开您啊!如此也算报答了太子的救命之恩”。 “师兄”! “师妹”! 月尘和若夕同时出声,然后对视一眼快速走到亚奴身边,轻轻把他抬进屋内。 不得不说画芳和辛紫这对主仆睡的实在太沉!刚才的打斗声竟然未对她们产生丝毫影响!也可能是连日来的奔波劳碌让二人太过疲惫,此时竟像睡死了过去。特别是辛紫这丫头,竟然鼾声如雷...... “真是两头猪!又能吃又能睡!我们在外面拼命,她们倒睡的很香!”若夕忍不住委屈道。 月尘把亚奴放在椅子上对若夕说:“师妹,你去把她们叫醒,这人伤的太重,必须放到床上马上救治!” 若夕邪邪一笑解下发簪,披头散发的向床边走去。 画芳此时睡的正香,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一股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滑来滑去,她还以为是辛紫在和自己闹着玩,便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辛紫,这么晚你不睡觉干什么嘛?” “啊啊!!鬼啊!” 画芳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吐着舌头吊挂在自己面前,吓得尖叫着跳下床然后一下子扑到月尘怀里! “月大哥救我!有鬼呀!” 本来月尘正扶着亚奴的身体,怕他从椅子上摔下去。此时也是被这声尖叫吓了一跳,随即便感受到怀中传来一阵扑鼻芳香,那种温热滑腻的感觉让他浑身燥热,好似血液都要堵塞了...... 辛紫打着哈欠慵懒的问:“怎么了?什么鬼?公主你是不是做噩梦啦?” 接着又是一阵熟悉的尖叫声再次传入月尘的耳朵,月尘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心想:“至于吗?呵,女人!” 辛紫本来也想到月尘那里寻求安慰,可是此时见自家公主正埋着脑袋趴在月尘的胸膛上,一幅我好怕的样子,她怎能忍心抢怀... 咦,椅子上还有一个!嘿嘿、这个是我的了。 “公子,有鬼啊!人家好怕哦。”辛紫摇着亚奴的断臂娇滴滴的说。 哑奴失去意识的双腿猛的抽抽了两下,彻底没动静了。 “公子?公子?”辛紫低头一看,只见这人满脸是血,比刚才的那个鬼还要可怕,不禁双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若夕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看见画芳竟然趴在月尘怀里!“呸,真是个狐狸精!不害臊!” “喂!那个谁放开我师兄!”若夕一边重新扎起发簪一边生气的说。 画芳此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月尘剧烈的心跳,不免暗暗得意:“哼,早晚你是我的。” 这时她才注意到椅子上的亚奴和晕倒的辛紫,“这个人是谁?辛紫怎么啦?” 月尘和若夕没有理她,赶紧把亚奴抬到床上。 “师妹,快拿出接骨膏和续命散。”月尘着急的说。 若夕从怀中取出两个白色小瓶打开封口递给月尘。 “水”! “哦”。 月尘从其中一个白色小瓶中倒出两粒绿色药丸和着水给哑奴服下,然后接过若夕用开水浸泡过的毛巾把哑奴肩膀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从另外一个小瓶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均匀的洒在伤口处,用纱布包扎起来。 “好了!”忙完这些月尘已是大汗淋漓。 若夕赶紧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给他擦干脸上的汗水。 “即使能醒过来,恐怕这条手臂也无用了。”月尘叹息一声。 若夕安慰道:“生死由命,师兄无需伤感”。 第十四章 草屋之困 夜色朦胧,寂静无声,好似整个世界都在沉睡。 “轰隆隆”!一道惊雷突然炸起,两三道惨白的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狂风大作,呼啸着肆虐开来。原本紧闭的窗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开,“哐裆、哐裆”响个不停! 屋内几人均被吓了一跳,月尘赶紧起身去关窗户。 “恐怕雨会很大”,若夕感到有些不安。 这边声音刚落便暴雨如注倾盆而下,几道雨水顺着门缝流进屋内。 “这雷声也太响了些,寒冬腊月里怎会有这般天气,真让人难受”,画芳嘟囔着披上外衣。 辛紫站在旁边拉了拉画芳的衣角,向月尘一努嘴。 画芳一瞅月尘身上的薄衣便立即明白过来,“我这里还有一件闲置的貂皮大氅,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妨穿上御寒。” “不劳公主费心,还是给那尚国太子留着吧!”若夕小嘴一撇,略带讥讽道。 “你!”看着若夕熟练的为月尘披上风衣,画芳感到有些胸闷。 先前因为被逼无奈才答应与尚国和亲,但是她对那个传闻中的**废物太子却是极为排斥!却又无力逃出这个无形的牢笼,后来被月尘从使团中劫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之外根本来不及多想,直到此时画芳才想起询问月尘这样做的原因。 “我和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为何救我?”对于画芳来说,那确实是一个魔窟。 月尘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哑奴有些疲惫,“这只是一个开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将会牵连其中,甚至为此丧命。” 是啊,即使是辛紫这个成天只想着吃的丫头,也知道一旦公主丢失的消息传回尚国,该会引起怎样的动荡!更别说雪国了,这关乎着两个国家之间的利益关系和颜面! 画芳知道月尘不想说,便也没有继续追问,此时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其他的,她不愿多想。 “咳、咳”... 突然响起的咳嗽声瞬间把几人的目光拉回到床上,离床最近的若夕惊呼一声“你醒了!” 月尘闻言快步上前查看,不禁啧啧称奇道:“没想到你的身体恢复如此之快,真是罕见。” 哑奴慢慢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月尘那张好看的笑脸,真诚而又干净。即使冷漠如他,此时内心深处也是升起一丝温暖。 “看来我又欠下别人一条命,难道上天如此眷顾我只是为了让我报恩?可惜第一个恩情再也没有机会偿还了。”亚奴在心底默默叹息。 “别动,想做什么告诉我便是”,月尘看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身体太过虚弱根本起不来。 哑奴使尽全身力气抬头往下身看去,月尘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哈哈一笑说:“我知道了。” “你们先回避一下。”月尘对若夕和画芳她们说。 两个姑娘都是聪明伶俐之人,知道哑奴是想小解,红着脸走了出去。只有辛紫这丫头问:“干嘛让我们回避,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哑奴尴尬的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不知道想说什么。 ...... 大雨依然在下,在距离这间草屋不足一里地的一片树林里,十多个身披雨衣,头戴斗篷的黑衣人正在冒雨夜行,在他们的胸前有一个统一的标志,那是一个鹰嘴的图案。 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啄”,这支小队专门为尚国皇室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们归内廷大总管直接领导,只服务于皇帝一人,没想到竟然为二皇子愚仁所用! “此次任务来时便已明确,除了那名侍女,其他一个不留!”说话的人名叫黑芒,是这支小队的统领。 其中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人质疑道:“我们这次出来并未得到皇上的命令,回去后该如何交代?” 黑芒眼神一寒,走到那名年轻人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嚓”,年轻人耷拉着脑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你们还有疑问吗?”黑芒厉声喝道! 众人赶紧摇头说道:“我等誓死效忠大统领!效忠二皇子!” 黑芒满意的点了点头,“出发!” 待这队人走远之后,从一块巨石后面走出两人,正是修文将和卫霆! 修文将望着地上的尸体冷笑道:“这件事果然和愚仁有关!只是没想到如今的尚国内乱如此严重,连黑芒都已经换主人了,不过这样对我雪国却是极为有利,想必当陛下知道此事之后必然十分开心。” 卫霆十分担心的问道:“将军,我们急于赶路,并未多带人马,如何能把公主救出?” “无碍,我们先静观其变,安鲁的守军应该也快到了,到时我们人多势众,任黑芒他们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逃走,只是在这期间务必保证公主的安全!” “将军放心,卫霆知道该怎么做!” 修文将看着消失的黑芒等人说道:“我们跟上去,注意隐蔽,千万别被发现了。” “是,将军。”卫霆小声回应。 不知何时大雨已经停了,遥远的天边渐渐出现一轮明月,清风徐徐吹来,赶走月尘心中的烦闷。 “雨停了,天一亮我们就走。”月尘抱着双臂倚窗说道。 “可是他怎么办?”画芳指着床上的哑奴问。 若夕理了理贴在额头上的发梢说:“当然是放在马车上咯。” “难道让本公主来照顾他?”画芳气愤的喊着。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走,我和师兄还不愿意带着你这个累赘呢!”若夕仰着小脸无视她的抗议。 画芳气的跳了起来,指着若夕的鼻子尖声骂道:“你才是累赘呢!本公主又没让你救!谁让你自作多情了!” 若夕蹭一下来到了画芳面前,扬起手就想打她。 “够了!”月尘喝斥道:“你们这两个女人能不能安静些!脑袋都快炸了。” 两人看月尘真的生气了,同时冷哼一声转过身昂着脑袋委屈的撅起了嘴。 “有麻烦了!”月尘赶紧猫着腰蹲下对若夕说:“师妹小心!” 若夕没有回头,赶紧拉着画芳往地上一扑。 就在二人倒下的一瞬间,十多道利箭极速飞来,深深的钉在床架上! 十多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窗外,只听一个阴森诡异的声音传来“公主安好?” 画芳躺着地上身体颤抖着问:“你是谁?” 若夕抱着画芳一个翻滚来到月尘身旁,一下捂住她的嘴巴怒喝道:“闭嘴!你这个蠢女人!” “嗖!嗖!艘!”三道利箭不偏不倚的射在刚在画芳躺着的地方。 画芳吓得用手拍了拍胸口,大口喘息着。 第十五章 漠北毒蝎 这些人行事阴狠毒辣,一出手就想要人性命! “怎么办?我们恐怕出不去了!”若夕低声说道。 月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屋子后面的窗户,然后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向后窗走去。 若夕担心的看着他,想说让他小心点但是又怕暴露自己的位置,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月尘早已料到今晚不会平安,所以早已把门窗封死,只是他没想到敌人来的如此之快。 现在他只能先出去牵制敌人,否则只凭那两扇门窗不可能挡的住。 月尘轻轻拉开窗户,翻身跳出屋外。 “不好!你们几个赶紧去后面看看否还有一个窗户!”黑芒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于是他想到几人可能会从屋后的窗户逃走,便急忙让人去屋后查看。 月尘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好纵身一跃跳上屋顶! 几名黑衣人来到屋后一看,果然还有一扇窗户!只是窗户紧闭,而且地上并没有痕迹,所以他们确认几人应该还在屋内并未逃走。 “大统领,人并未逃走还在屋内!”其中一名黑衣人大声喊道。 黑芒心想幸亏自己反应够快,不然还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公主莫怕!太子听闻公主被人劫持,所以派我等前来解救公主,还请公主出来与我等前往太子府,继续之前联姻之事!” 画芳很想回他一句“你是个傻子吧!”但她也知道此人这样说就是想引自己暴露位置,所以她只能忍着不敢出声。 倒是若夕此时竟然还有心思和她开玩笑,“公主,你的夫君派人来接你了!” 画芳为之气结,伸手推开耳边的脑袋,狠狠的瞪了若夕一眼。 月尘蹲在屋顶向下看去,只见几名黑衣人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赶紧去找些干树枝把屋子围住,烧也要把他们烧出来!” 几人应命而去,只留下黑芒一人。 “机会来了!”月尘带剑猛的俯冲下去,剑尖直指黑芒头顶的百会穴。 黑芒突然感到头顶一阵劲风袭来,不假思索的一掌迎了上去,只是当他看清离尘剑时,再想收掌已是晚矣! “啊!”黑芒惨叫一声,连连后退几步,低头一看,只见右手已被刺穿,血流不止。 其他的黑衣人听到统领的痛呼声赶忙飞奔过来,大惊失色的望着月尘,呆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给老子撕碎他!”黑芒咬牙切齿的尖声吼厉吼。 十多名黑衣人瞬间把月尘围在中间,“杀了他!” 月尘吃力的躲避着众人的攻击,只能寻找时机一一击破。 只是这些人个个凶狠无比,刀刀阴狠至极,月尘实难抵抗。 就在这时,一刀从背后袭来,月尘躲避不及只能硬生生的用身体接下。 “铛”!一股重力震的月尘后背发麻。 那名黑衣人大喜过望,以为月尘中了此刀后再难站立,便抬脚往月尘腰上揣去。 “就是你了!”月尘冷喝一声,头也不回的一剑向腰后砍去! 一声脆响,那名黑衣人应声倒下,双手抱着大腿惨叫不止! 月尘趁机跳出圈外,持剑傲视众人“你们不过如此”! 躲在远处包扎手掌的黑芒见月尘如此神勇,不禁心生胆怯,让他奇怪的是刚才月尘明明已经中刀为何不见丝毫影响?难道他穿了什么宝甲不成!不过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到这里黑芒阴冷一笑,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趁月尘没有看向自己时,对着月尘的小腿掷出! “啪!”月尘感到小腿一痛,全身酸麻无力,倚着剑单膝跪倒在地。 黑芒得意大笑道:“没想到吧?即使我的右手受伤了也依然可以要了你的命!不过已经不用我动手了,你腿上的那根毒针是我用漠北毒蝎泡制而成,只需两个时辰,你便会因为血液不通干偈而死!哈哈!也算是出了我心中的一口恶气!” 若夕一直在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此时闻听月尘中了漠北毒蝎的剧毒,提着软剑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师兄你!”若夕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把月尘抱在怀里。 “别丢下我好不好?师兄不是说过要等若夕成亲那天亲自把我送上花轿吗?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若夕的心要碎了。 月尘的嘴唇此时已经变成紫褐色,只听他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药、药...” “对!续命散、续命散!” 若夕颤抖着把几粒续命散倒入月尘口中,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画芳和辛紫此时也来到了月尘的身边,辛紫早已哭的双眼通红,不停的摇着画芳的手臂说道:“怎么办?怎么办呀公主!” 画芳没有哭,并非她无情,只是她把痛苦深深的压制在心底,因为她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只有自己跟着对方离开,月尘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跟你们走!还请放了他们!” 黑芒怪笑一声望着画芳道:“走?往哪里走!我们是太子派来的不假,但不是接你回去做什么太子妃!而是要你的命!动手!” 修文将和卫霆二人早已与安鲁的守军汇合,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等待此时! “杀啊!保护公主!” 嘶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安鲁的守军整装带甲的冲了上来,把黑芒几人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 修文将拨开人群迈着方步来到画芳面前“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画芳望着修文将那张英俊的脸,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你早就来了对不对?为什么先前不出来?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得如此懦弱!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画芳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画芳蹲下身流着泪望着月尘和若夕说。 若夕抬头怨恨的看了一眼修文将,然后转头对画芳说:“都怪你!若不是为了救你,师兄怎会如此!你把师兄还给我!你把师兄还给我啊!呜...呜...” 黑芒望着眼前黑压压的雪国士兵,他知道今天就算不死也活不过明天!他很清楚愚仁的手段,那是一种比死亡还可怕的折磨! 黑芒一咬牙关,舌下的毒药立即发作,瞬间便气绝身亡! 修文将大喝一声:“拦住他们!” 奈何为时已晚,其他的黑衣人在黑芒倒下的那一刻也通通咬碎了口中的毒丸,一个也没留下。 “该死!”卫霆气愤的骂道。 “好了,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带公主回宫!”修文将走到画芳身边道。 画芳冷漠的说:“我不走!要走你走!” “公主!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这里不可久留。” 其实最失望的莫过于辛紫了!作为修文将最忠实的崇拜者,此时亲眼目睹他见死不救,而是躲着后面坐收渔翁之利,这让她心中那个高大威猛的形象瞬间崩塌,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辛紫冷哼道:“没听见公主的话呀!公主让你走呢!” 修文将摇了摇头根本不愿理她,“传我命令!立刻把公主带回宫!” 画芳蹭一下站起身来,冷眉立目呵斥道:“谁敢!” “带走!” 月尘颤抖着双手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辛紫,“把、把这个、交给公主。” 辛紫赶紧把东西递给画芳,并问道“公主、这是什么呀?” 画芳接过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虎符!而且还是一对!”画芳很想问怎么会在你这里,但是她也知道时间紧迫,救命要紧! “修文将,你看这是什么!” 修文将转身一看差点吓死! “胡闹!虎符怎么会在你这里!” 画芳得意的说:“这你就管不着了!现在我命令你即刻收兵回宫!若有不从,以军法处置!” “这...是!末将遵命!”即使修文将再有不甘也没办法,军令入山!他又怎会不知! 看来只有等到回宫之后再行定夺。 看到修文将等人离开之后,若夕赶紧把月尘抱到马车上,对画芳说:“跟我去找老师!” 画芳命辛紫留在此地照顾哑奴,便一下子跳到马车上。 “你去照顾师兄!我来驾车!”若夕此时心急如焚,根本想不到那么多了! “驾!啪!” “公主!别留下我啊!”辛紫望着远去的马车,跺着脚道。 第十六章 难道你才是我的命中注定? 画芳已到碧玉年华,若不是之前和亲的途中发生意外,此时她已嫁为人妇,无论她对愚阿蛮有多么厌恶,今后也只能恪守妇道,做一位贤良淑德的太子妃。即便她贵为一国公主,若是敢有半点逾越之举,也会被世人所唾弃! “难道你才是我的命中注定?”画芳望着怀中那张干净俊秀的脸颊,心中时而欢喜时而伤悲。 以前母后总说,其实人的命早已注定,无论你怎样挣扎,到最后才会发现原来你一直在那个早已画好的圈内徘徊。而你想要的却在另一个圈中,虽然咫尺,确如天涯! 那时她还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听不懂母后说的什么圈圈绕绕,现在方才明白。只是当初母后和父皇那般恩爱,世间无不歌颂!心中怎会有如此忧愁?难道母后你也是在圈中徘徊的那个人吗? 那么自己和若夕呢...... 她怎会看不出若夕对月尘的感情,第一次相见时,画芳就知道若夕深爱着她的师兄,那种镌刻在生命里的爱意,只要是个女子都能感受的到。 剧烈的颠簸感把画芳拉出思绪,掀开车帘她才发现此时马车正快速行驶在一条崎岖坎坷的山路上。 “这是哪里?”因为马车左右摇晃不定,画芳说话的时候都有些颤音。 “归云山!我师兄怎么样?”若夕焦急的问。 画芳发现月尘除了脸色发青,脖子和手臂还很红润,这说明毒素并未扩散。 “可能是你之前给他服下的续命散起了作用,毒素还没来的及向外扩散。” 若夕心里略感安慰,“师兄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老师那里了!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一定!” 月尘早已昏迷,根本听不到若夕的话,不然他一定会笑着说:“那当然!”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画芳着急的问“怎么不走了?” “你在里面待着别动!照顾好我师兄!”若夕轻声说。 画芳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听从若夕的话静静的坐着。 这时只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姑娘这么着急到哪里去啊?不如带上哥几个如何,路上还能有个照应不是。兄弟们你们说呢?” “嘿嘿嘿。是啊!姑娘带上我们吧!兄弟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马车前几人猥琐的笑着。 若夕用剑一指,“滚开,否则死!” “呦呦呦!没想到还是个辣妞儿!哈哈哈,哥哥我就喜欢你这样有性格的美人儿!”为首的刀疤男抹着嘴边的口水,一幅垂涎欲滴的样子, “去死!”若夕不再废话,持剑杀了过去。 “兄弟们小心点!谁能抓住这个美人儿,爷爷我让他第二个品尝!” 其他的几个山贼一听这话全都扯着嗓子嗷嗷叫着冲了上去! 若夕本就心急如焚,恨不得带着月尘一下子飞到老师面前,现在竟然遇到这几个该死的拦路,哪里还会手下留情! “噗!噗!噗!”一剑一个,这几个山贼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全部人头落地! “该你了!”若夕看着领头的刀疤男冷斥道。 刀疤男子吓得魂不附体不停的后退着,原以为今天走了狗屎运,竟然能在这个荒山野岭遇到如此美人,还想着能把若夕生擒活捉回去慢慢享乐,为自己枯燥无味的日子添点乐趣,那成想竟然遇到一个要人命的女阎罗!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刀疤男子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脚下一滑,就要坠入悬崖。 若夕探身一把抓住他的脚,刀疤男子倒挂在半空中。 “姑奶奶!女菩萨!求求您救救我!我还年轻不想死啊!” “是吗?”若夕冷笑一声。 “可我就是怕你掉下去摔不死怎么办?”说完用力一挥手中剑,刀疤男子两条小腿齐齐断开。 “啊!你这个女魔头!爷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刀疤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呸!”若夕扔掉手中的两条断腿,声音无比森寒的对着深崖说道:“若是师兄因此出现不测,姑奶奶我就是闯进地狱也要把你大卸八块!”说完转身向马车走去。 画芳拼命的捂着嘴惊恐的看着满脸是血的若夕,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底。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若夕冲着她咧嘴一笑,“怕了就好!若是你敢抢我师兄也是这个下场!” 画芳吓得尖叫一声,转身一屁股坐下,“太吓人啦!女魔头啊!哇!呕...”终于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若夕一挥马鞭娇喝道:“驾!” 此时听见画芳在车内不停干呕的声音,又想起方才她那幅如同见鬼的表情,若夕忍不住“噗嗤”得意的笑了起来! 只是她这副模样笑起来着实太过吓人!若是此前那几个山贼此时看到她,想必万万不能拦她,逃还来不及呢! 只可惜时也命也...... 马车在山路口疾驰而过,扬起阵阵尘烟。 归云山地处尚国境内,此山并非名川大山,乃是一处小的山脉,因常年云雾缭绕而得名。但是这个“名”也只是限于附近的几个村子之间而已,远一点的恐怕连听也没听过。 此时已近黄昏,远处几缕炊烟借着夕阳袅袅升起,慢慢的飞向高处的云朵,渐渐的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片是刚来的炊烟,哪片是原来的云彩。 马车来到一个小山村的路口,原本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麻雀的几个小孩儿赶紧丢掉手中的树枝围着马车蹦着跳着,小女孩头上的马尾辫上下跳动着仿佛在表达着心中的喜悦。 “若夕姑姑您回来啦!”小女孩名叫虎妞,长着一张圆圆的小脸,说话的时候两颗小虎牙便露了出来,让人觉得好生可爱。 “虎妞,姑姑这次回的匆忙,没有给你带糖果,不许生气哦!”若夕摸了摸虎妞的脑袋,笑着说。 “姑姑放心,虎妞不气,下次再给虎妞买好不好呀!”虎妞奶声奶气的说。 “好的,衣年爷爷呢?” “衣年爷爷和我爷爷在家下棋呢,不过我爷爷太笨啦总是输呢!” 画芳在车里听到虎妞说话的声音那么可爱便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 “这个姑姑是谁呀!”虎妞小手指着画芳问。 若夕不敢再做耽搁,便对虎妞说:“回头再告诉你,姑姑有急事先走了,你去和他们玩吧!” “哦!” 马车继续往前走,画芳望着眼前简陋而又温馨的木屋,只觉得心也静了几分。 没过一会马车便再次停下,若夕轻柔的声音传来“到了。” 第十七章 归云山询衣年 月尘很轻,即便是画芳这样的普通人也能够抱得动,只是当她刚把人抱下马车,就被那个女魔头抢了去。 “什么嘛!又不是什么宝贝!” 若夕眼中的敌意又回来了,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先前被着急和担心给遮住了,既然到了这里,若夕的担心也已散去十之八九。 “对于我来说,师兄就是宝贝,世间独一无二!” 画芳在她身后做了个鬼脸,“真不害臊,姑娘家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以为声音很小,只有自己才能听的见,奈何她天生就不是温言细语之人。 若夕这次没有呛她,而是看着月尘自言自语:“以前我在你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该有的矜持,但是经过这件事我才发现有些话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画芳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若换做是她绝不敢如此袒露心声!也许她曾经刁蛮任性,但是母后和宫中婆婆从小便教会她姑娘家一定要懂得矜持! 这是归云村仅有的一座两层小楼,与其说是两层,倒不如说是一层半,因为在二层之上仅有一座凉亭,四周全是采用红瓦陡坡式铺在上面,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亭内青石凳上端坐着两名年过六旬的老者,两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位长着一双小脚,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可是单从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儿岁月留下的痕迹,特别是发须,竟然如年轻人一般乌黑浓密!此人正是虎妞的爷爷武启华。 而对面正在低头品着茶水的那名老者就是若夕与月尘的老师询衣年,二人虽然年龄相仿,样貌却是大相径庭。 询衣年个头很高,双臂过膝,那只握着茶杯的大手上面青筋外露,因为肤色过白因此更显。一头白发散落在黑色常服上面,显得格格不入。浓眉大眼炯炯有神,只是凌乱无章的胡须着实破坏了这份美感。 “老询头,你这可是招险棋呐!难道不怕我突然绕道身后给你来那么一下?”武启华捻着胡须得意的笑道。 询衣年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满不在乎的看着老武头说:“你可以试试!” 武启华捏着棋子的左手突然停在棋盘上方迟迟不敢落子。 “难道这老家伙还有其他的打算不成?不行!我可得好好看看,免得又被这个老滑头钻了空子。” “你落还是不落?”询衣年不耐的问。 “急什么?容我再想想!” 询衣年猛的站起身,一把倒出盒中剩下的三颗棋子讥笑道:“就是想到天黑恐怕你也想不出来!算了,和你下棋太没劲。” “得得得,我看你是知道自己没路走了故意的吧!” “老师你快下来,师兄他中了漠北毒蝎的毒,已经开始向外扩散了!”若夕焦急的喊道,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嗓子都已经喊哑了!奈何这俩老头对弈之时太过专注,像是闭了听觉,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询衣年直接从亭内向下纵身一跃,从若夕怀中接过月尘。 “武小脚!你快给老子下来!尘儿出事了!” 武启华最恨别人喊自己的小名,顿时火冒三丈跳着脚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看老子不拍死你!” “什么!尘儿出啥事啦?”武启华正骂得起劲,突然看到月尘躺在老询头的怀里一动不动,不由得急的一跺那双小脚跳了下来。 也许真的是小脚不吃力,竟然摔了个狗啃泥。 “哎呦,摔死老子喽!” 询衣年望着他那副狼狈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放在平常之时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若夕可爱的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一个老小孩儿。 “快进屋!” 询衣年走进屋内急忙把月尘放在床上,查看他的身体。 “你慢点儿!也不怕把尘儿给摔死!”武启华夸张的大叫着。 “闭嘴!” 月尘身上的蝎毒此时正在急剧向下扩散,已经来到胸膛之上,再晚一会就要侵入心脏,到那时就是神仙也无力改变。 武启华见状一把推开老询头,把小臂伸进嘴里用力咬破,滴滴黑色血液流入月尘口中,而他自己的脸色却是由红润逐渐变的惨白,就连胡须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变成了银灰色。 “老武头你行不行啊?”询衣年担心的问。 武启华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去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老夫好着呢!”说完还转过头咧着嘴对着画芳眨了眨眼。 “这个漂亮的女娃儿是谁?不是被尘儿拐来的吧?” 画芳一听羞红了脸,低着头心想可不是吗! 若夕怒目而视瞪了老武头一眼,若不是此时正在救治师兄,她非得把那头不正经的黑发扯个七零八落! 武启华收回手臂,拿过一块毛巾按住伤处,颤颤巍巍的斜靠在床沿上。 “虽然老夫的血有解毒之效,但是漠北蝎毒太过猛烈,现在也只能暂时压制住,要想从根本上清除,还需到漠北走一趟,我是去不了了,还要劳你老哥辛苦走一趟吧!” 询衣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好了,安心呆在家里哪也别去,我一定把尘儿平安带回!” “嗯,路上小心点,千万不能耽搁,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切记!”武启华叮嘱道。 “若夕,你扶老武头回房休息,另外赶紧去套马车,就用为师那匹寻阳驹吧!” 武启华在若夕的搀扶下往屋外走去,路过画芳身边时还不停的打量着她,“女娃儿要不要留下来听我老头给你讲故事啊?” 画芳吓了一跳,赶紧跑开。 “你这个老不正经的!都虚弱成这个样子的还想调戏人家,真是活该!”若夕揪着老武头的辫子骂道。 “哎呀!快放手!你这个死丫头懂什么?难道老询头没教你要尊老爱幼吗?” “你还说!”若夕作势愈打。 “停!你这丫头怎么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好好跟人家学学!” “哼,要你管!” 画芳望着两人捂着小嘴偷笑,真是一对活宝。 询衣年站在一旁不停的打量着画芳,不免心有所动暗暗叹息:“眼睛真像!这就是她的女儿吗?名生,若是你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同意我这样做吧?” 画芳冥冥之中感到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刮自己,这种感觉让她为之恐慌,所以只好低头望着脚尖。 “你叫什么名字?”询衣年收回目光,望着窗外问。 “季画芳。” “跟你母亲姓?” 画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你怎么知道我母后、母亲的姓氏?” 询衣年呵呵一笑,“以后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尽管画芳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也知道自己此时问不出什么,只能暗自思量。 “老师,都准备好了。”若夕走了进来。 询衣年抱起依旧处在昏迷之中的月尘向外走去。 “你也跟来吧!” 第十八章 三人坠崖 武启华蹲在门旁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一改之前孟浪之色,脸上满是担心。 “哎,老询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唯独只有你还念念不忘。之前我看那个女娃儿就觉得眼熟,没想到还真是那个人的女儿,当年三弟便是因此丢了性命,难道你老询头也要步他后尘吗?” 其实他自己又何曾忘掉?许多事儿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掉的,更何况他也不愿忘记,忘记代表彻底消失,怎能忍心? 起风了。山风拂着白云在马车上方飘忽不定,乍一看,好似马儿腾飞在天上。 这是一个正方形车厢,车厢以及车架本身包括下面的车轮为漆红色,车顶呈稻黄色犹如小船形状,前面拉着车子的是一匹寻阳驹。 寻阳驹产自雪国寻阳城,因此马数量极少所以只供禁卫军使用。寻阳驹体型高大健硕,毛色柔顺光亮,浑身为棕色,只有马尾以及马蹄为灰白色。 此马有一个特点,不仅比寻常马匹更能耐寒抗冻,就算是在沙漠中行驶,也是能与骆驼比较一二,这是极为珍贵的。 马车行驶在若夕他们来时的那条山道上,却是少了一些颠簸之感,说明这两马车的做工相对好了许多。 “天色已暗,即将大雾封山,你要小心驾车,不可分心!”看着若夕不断回头向车厢内张望,询衣年提醒道。 若夕小脸一红,知道被老师看穿了心思,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老师,我们能找到漠北毒蝎吗?”若夕不确定的问。 “若是夏季自然不难,只是现在是冬季,漠北毒蝎畏寒,恐怕早已隐匿在地下,不会轻易出来。” 若夕一听立马急了“那怎么办呀!师兄已经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可不能再耽搁了!” 询衣年笑了笑说:“为师只是说不好找,但没说找不到,你急什么。” 若夕终于松了口气,嗔怪道:“老师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像武小脚那样大喘气,吓死人了。” 询衣年望着她,笑而不语。 天色已黑,再加上大雾缭绕,已经无法再继续赶路,所以马车只能停下,等待天亮之后再动身。 “你去找些枯枝取暖,为师去看看尘儿。” “嗯,若是运气好的好还能寻得一只野兔,老师你最喜欢这口了。”若夕调皮地说。 询衣年欣慰的点了点头、难得这丫头还记得我的喜口。 画芳从归云村出来后便一直在发呆,自己母后的姓讳,罕见的寻阳驹,尤其是询衣年看她时候的眼神,这一切都让她的内心充满疑问与不安。 之前在香山时自己问过月尘为何救她,虽然他没说,但画芳相信事必有因,只是这个原因是什么,她还不得而知。 “是否和外面这个老头有关系呢?否则月尘怎会冒险救她,当然不可能是为了自己的美貌,虽然她对自己的脸蛋儿很满意,但也不会蠢到以为月尘是见色起义!”画芳全神贯注的在心底盘算着,根本没有发现询衣年正在盯着她看。 询衣年望着画芳那双眼睛不禁也陷入了沉思...... 往事历历在目,当年自己得知洗名生陷入天牢,不远万里从北海急忙赶往寻阳,可是等自己到了寻阳之后才发现名生早已奄奄一息,听说还是皇帝念起往日旧情才允许他在油尽灯枯之时回家与家人见上一面。 哼!这些也只不过是那个无情无义的寡薄之人为了自己最后一层遮羞布故意散播出去的假消息而已。 他如何不知,洗名生之所以能活着从天牢出来,还是皇后在那个人面前苦苦哀求,甚至威胁他要把那庄糗事公布于天下,那个人为了保护自己的颜面才不得已答应放人。 只是在他们这些知情人眼中,那个人早已是剥了皮的野兽,连几根筋骨也是一清二楚! 当年情景和现在何其相似!他就是这样躺在心爱之人的怀里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直到死去,他的脸上还挂着开心的笑容,没有一丝怨恨。 名生啊名生,枉你满腹诗书才华怎么会在男女之情上面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可是栽倒起来便是,而你却心甘情愿的躺在那里不动!活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填上了那个坑! 泪水无声无息从眼角滑落,在这个当年旧人的脸上平添了一分苍老。 “你怎么哭了?”画芳刚刚抬起头却发现眼前这个老人竟然在望着自己无声哭泣,那份悲伤就是连不知情的她也觉得心中压抑。 询衣年赶紧放下车帘冲着若夕喊了一句:“丫头你会不会烧火!这么大的烟呛的人眼睛疼。” 若夕正蹲在地上摆弄着柴火,听到老师的话奇怪的说道:“老师我还没点着呢!哪里来的烟呀?” 询衣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你这丫头着实笨了点,怎么连个火也点不着!为师我快冻死了。” “老师今天怎么如此奇怪?说话颠三倒四的,莫不是年纪大了困的难受?看来我还是快点儿吧!” 画芳没有笑,她的脑海中还是刚才那个望着自己满脸泪水的老人,“父皇、母后,你们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曾知道的?” 若不是和月尘离的近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画芳还真不知道他是否活着! “姑娘,下来吃点东西。”询衣年的声音远远传来。 “哦,来了。” 一阵烤兔的香味随风飘了进来,画芳只感觉饿的前胸贴着后背,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要知道从香山到现在她可是一丁点儿东西也没吃!走下马车的时候,脑袋一阵眩晕,只能先扶着车厢定定神。 因为山雾很大,以至于离若夕他们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也是看的模模糊糊。隐约中只看到两个人影围着一团火光蹲在地上。 画芳靠在车厢上刚想起身往那团亮光走去,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车厢往崖边摔落!画芳重心不稳跟着也倒了下去! 寻阳驹受到惊吓猛的跳立起来,两条前腿从半空中弯曲着落在地上,发出阵阵嘶鸣声! 原本正蹲在地上吃着兔肉的两人闻声箭步冲了过来,只是事发突然,而且两人又在十米开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 “轰隆一声巨响”,车厢带着崖边的石块一起滚入深崖。 若夕尖叫着跪在崖边发疯似的用两只细嫩柔软的小手不停的扒拉着碎石。 “师兄!啊啊...”哭喊声在这片寂静的山谷中飘荡不绝。 “师兄,你等等若夕,若夕这就来了!”若夕突然纵身一跃跳入深谷。 询衣年眼睁睁的看着最心爱的两个徒儿转眼间消失不见,恐怕再无生还可能,不禁目眦欲裂,冲着山谷怒吼道:“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是...谁..给..老子...滚...出来..来..”回音震彻山谷,惊醒冬眠的青花蛇。 四个人影凭空出现在询衣年身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询老头!多年不见,声音一如既往般洪亮!” 询衣年猛的转身寻找声音之所在,“原来是你们!鬼魅魍魉!!” 第十九章 罗生门之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便是这四人的名字,至于他们真实的姓名叫什么,无人知晓,但是对于这四个字,无论普通老百姓还是官府贵老爷,无不谈之色变,可谓是世间四大害! 四人原本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罗生门”四大护法,后来因为罗生门实在太过猖狂,竟然敢阻挠尚国朝廷捉拿要犯,以至于皇帝为之震怒,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铲除这颗毒瘤,各地官府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这个像鼠群一样的组织清剿干净,从那之后罗生门渐渐被人遗忘,成为历史中一颗尘埃。谁能想到这四人竟然还活着! 说起罗生门,便不免要提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当年罗生门门主“曲江”! 曲江原为尚国桑熟人,家中乃是当地有名的书香世家,祖父曲良康曾官拜一品大学士,桑熟人无不以此为荣,甚至为曲家建立了名誉牌坊,当地多少读书人因他才得以施展心中抱负。 后来因为这位大学士太过耿直,不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对于那些皇亲国戚也是不给面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贵人。 因此仅在朝中为官五年光景,就被人因为一点小事大参特参,皇帝抵不住朝中的流言蜚语,忍痛让他罢官回家做一闲人,后来他回到桑熟老家因一身才华无处施展不久便积郁成疾撒手人寰。 而在他死后不久,桑熟人就把之前为曲家所立的名誉牌坊拆除了,并且处处刁难曲家,就是想买些日常生活用品也是要比别人多花些银子。 曲江父亲因为祖父之死变的嗜赌如命,没过几年就把家中财产输的一干二净,就连那座新建不久的府邸也抵押给了别人,曲江心灰意冷之下独自离开桑熟,誓要出人头地之后回来将这些忘恩负义之人踩在脚下! 可是现实哪有他想的那么容易,因为他祖父为官之时得罪了太多人,所以他在京城是处处碰壁,只要别人听说他是曲良康的后人便是连客栈的小儿也是对他横眉立眼左右为难。 曲江和他祖父一样满腹才华却无处施展,不免对世人产生了怨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搅乱这个昏浊不堪的世间,所以一怒之下便建立了罗生门。 而罗生门犹如一个舆论机构,只要你肯出足够的银两,他们便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对的说成错的,让人真假难辨,很难公正行事。 小到邻里纠纷,大到杀人放火,只要经过罗生门,便能够保护你的利益甚至性命! 比如当年闹的最凶的“程员外凌辱寡妇喜娘案”。 本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官府也已经下了批文,可是在罗生门一番运作之后,竟然变成了民妇喜娘因为惦记他人财产,不守妇道半夜上门勾引程员外,程员外不愿与喜娘行那苟且之事,而后喜娘见事情不成便强行抢夺,程员外正当防卫失手杀死了喜娘! 最让人奇怪的便是喜娘家的亲朋好友,此前这些人一口咬定是程员外强行霸占喜娘,没想到一夜过来又反过来了!就连喜娘的公婆也说自己的媳妇儿平日里便花枝招展的很不安分。 后来程员外被无罪释放,而喜娘呢,就是连死后也遭人唾弃!这便是罗生门的力量! 每造成一桩冤案,曲江的内心便得到极大的快感!久而久之,曲江的胆子越来越大,就连朝廷的事他也敢掺上一脚! 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手误缚鸡之力的书生,为了防止江湖中的正义之士找他报仇,他便花重金请来了恶贯满盈的鬼魅魍魉四人保护自己的安全。 直到有一次朝廷捉拿要犯,而他为了报复朝廷竟然帮助犯人逃走,由此彻底激怒了皇帝,罗生门也因此被连根拔起,他作为罗生门的门主被斩首示众。只想没想道还是有四条漏网之鱼! 而此时站在询衣年面前的就是当年那四条漏网之鱼! 询衣年悔恨道:“当年我忙于处理私事,没有来的及去杀你们这四只小臭虫!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难道你们真以为我老了杀不了你们了吗!” 魑魅魍魉四人怪笑道:“我们哥几个既然来了就没想着活着回去!虽然我们的名声不太好听但是也是懂得报恩之人!今天来此就是为了报当年不杀之恩!” “报恩?尚国皇帝还是二皇子愚仁!”询衣年想到当年二皇子还只是一个少年,若是救下这几人的是他,那这位二皇子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些! “这你就无需知道了!不过你当年前往寻阳所为何事,我们哥几个可是一清二楚!哈哈!恐怕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洗名生之事我们罗生门可是出了不少力啊!嘿嘿嘿......” “什么!你们!”询衣年猛的向前迈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几人,此时他只感到一股怒火燃烧着胸膛,灼的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想必你们也不会告诉我当年尚国有哪些人参与了那件事,既然如此,新仇旧恨便一次了结吧!”沙哑的声音在这片迷雾中响起,询衣年此时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杀了眼前这四人! “来的好!哥几个也想领教领教大名顶顶的追风人有何高招!哥几个一起上!” “追风人”是江湖中人送给询衣年的雅号,由此可知询衣年的身法有多快! 一道残影犹如闪电般出现在四人头顶,询衣年俯冲而下一掌拍向魑魅魍魉其中一人的天灵盖! 四人赶紧闪身躲避,同时四把勾魂锁向询衣年身上甩去,若是被这四条铁链缠住再想脱身便是万难! 询衣年再次飞跃而起,双脚合并一处往四人胸前揣去! “好快的身法!果然名不虚传!”魑魅魍魉齐齐大喝一声,分别站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手中的勾魂锁犹如一条蛇般盘旋着咬向询衣年的喉咙! “不能再这样继续耗下去!”询衣年看穿了四人的意图,招式变的更加凌厉。 “不好!赶紧拖住他!”四人赶紧变换位置,四条铁链同时抛向空中紧紧的缠绕在一起,犹如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询衣年双手举过头顶一把抓住铁链,大喝一声向四处甩去。 四人只知道他的身法很快没想到力气也大的吓人,一股巨力把四人抛向空中,重重的砸在地上! 而询衣年的身影突然消失在迷雾中。 四人赶紧起身寻找,却不见其一丝踪影! “难道走了?不对!”想到来时二皇子特别嘱咐的那句话,“小心金钱镖!”四人赶紧卧倒,只是晚了! “咻!咻!咻!咻!”四只金钱镖从同一个方向发出,分别插入魑魅魍魉四人的眉心! 这四个为害世间多年的恶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丧命于荒山野岭之中!假以时日,即便是尸骨也会被野兽食入腹中,不留一丝痕迹。 询衣年从悬崖绝壁上一落而下,呢喃自语道:“慢慢来,总有杀完的那一天......” 第二十章 别怕,我在呢! 在月尘坠崖之后,询衣年之所以还能稳住心神没有崩溃,便是因为他知道几人并非没有生还的可能。 因为他曾经也坠入过此崖! 其实此崖并不是太深,而且崖底是一条又宽又深的大河,只要运气不是太差便能活命。 当年因为他与洗名生交情过深,又是那桩秘事仅存的知情人,那人深知他的能耐与为人,因此对他的存在犹如芒刺在背,无时无刻不想除掉他! 在洗名生死后,尚国朝廷布下天罗地网势要将他赶尽杀绝,询衣年一路逃亡来到归云山,便是在此处被人逼入悬崖,所以直到如今世人皆以为他早已坠崖而死,哪里能想到他还活着! 若不是沧松在香山见过月尘,而月尘一身武艺又是询衣年所授,所以沧松断定询衣年当时并没死并把此事告诉了愚仁,只是他把这一切都推到了太子的身上。 愚仁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在派出黑芒等人后,又命魑魅魍魉四人紧随其后,隐藏在暗中观察。 后来因为修文将等人的出现,魑魅魍魉四人未敢露面,而是尾随其后来到了归云山。 如果在若夕与那伙山贼交手之时,四人便出手不仅可以完成任务也不会丢了性命! 无奈这四人隐匿江湖多年,想要一举击杀询衣年从而扬名天下!只是他们太自不量力! “有若夕在此,应无大碍!只是我也得赶紧去寻解药,否则尘儿一样会死!”询衣年收回目光跃上马背,朝着漠北匆匆而去…… “没想到在这名不见转的小山村中竟然隐藏着如此世外高人,真是令人惊叹!”从一颗大树后面走出一人,正是卫霆! “看来还要尽快回宫禀告陛下,派人来救公主才是!” 谷底河流中,车厢早已被摔的四分五裂,画芳在紧急关头紧紧的抓住了其中一块木板,并把月尘拉了上去,之后便双眼一黑昏了回去。 木板跟着湍急的河水快速向下流飘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板卡在了两块巨石之间,水流也小了许多。 画芳慢慢睁开酸痛的眼睛,只感觉身体如同散架一般不听使唤,脸上还沾着黏糊糊的血迹,就连耳朵里也不停的有声音在回响,画芳试着起了好几次身都没成功。 “这是哪儿?”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画芳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失忆了一般。 良久之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吃力的转过身体,双手不停的在旁边摸索着,直到掌心传来一些温热的呼吸方才停下,然后重重的松了口气,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 “还好你还在!”画芳低声呢喃着。 细细的哭泣声从画芳的口中发出,声音由弱变强,渐渐响彻山谷。 “你快醒醒啊!我一个人真的好怕!”画芳委屈的抽泣着,双手不停的摇晃着月尘的身体。 月尘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只是他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父亲相貌的画面,父亲的形象是他从母亲的口中勾勒出来的。 他看到父亲在牵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两人背对着他向远处走去,而他哭喊着追了上去,只是两人走的实在太快,任他怎么追也追不上,知道父亲的背影彻底消失。 他趴在地上号啕大哭,泪水和尘土混合在一起弄的满脸都是,这时他的母亲从后面轻柔的把他抱在怀里,不停的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尘儿不哭,父亲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回家等他好不好啊?” 他在母亲怀里挣扎着,尖声哭叫着:“不好!” 突然他感到有几点温热的泪水滴落在自己脸上,他回头一看母亲正在默默流泪,一丝白发黏在母亲的嘴角,泪水顺着那丝白发不停的滴落。 他突然停止哭闹,伸出两只小手拭去母亲的泪水,乖巧的亲了一下母亲的额头。 “母亲,父亲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对吗?” 母亲笑着说“对啊!我们回家等他好不好?” “嗯!”他也跟着母亲笑了…… 月尘的嘴角不听的嚅嗫着,突然一声喊叫如同惊雷般炸起。 “母亲!!” 画芳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转头望向月尘。只见那张越来越清瘦的脸颊上早已布满泪水,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画芳把他的脑袋环入怀里,轻轻的安抚着他的背,“别怕,我在呢!” 月尘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呼吸声也变的均匀了些。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在梦中如此惊恐,但是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就像现在这样,一直保护你照顾你。” 第二天天一亮画芳就醒了过来,虽然还是全身酸痛但是总不能就这样躺着等死吧!画芳拾起岸边一根粗大的树枝拄着站了起来,这时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这是一片高低不平的山谷,河岸两边生长着茂密的树林,而在这片遮天蔽日的树林底下布满了各种颜色的野花,并且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树林后面便是悬崖峭壁,一颗颗巨石杂乱无章得堆砌在上面,好像随时会掉落下来! 远处一条瀑布急流而下,发出“哗啦啦”的水流声。 水中一群鱼儿自由自在的游着,偶尔跳跃出水面,溅起朵朵水花。 “鱼!”画芳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拍着小手欢呼着。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抓到呢?”画芳使劲回想着,却没有寻得一丝线索。 “哎,看来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了!”想到这里,画芳卷起裤脚脱去鞋袜,光着一双白嫩的小脚跳进水里。 “好舒服呀!嘻嘻。”画芳一缩脚吐着舌头道。虽然此时已为深冬,但是因为是在谷底,所以水并不是很凉。 “好鱼儿你别动,让我吃了你吧……” “噗通”一声,画芳脚下一滑摔落水中。 “什么嘛!臭鱼儿你气死我啦!本公主一定要抓到你!”画芳生气的拍打着水面,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 没想到还真被她抓住了一条,只是着实小了点。 “你看你这是何苦呢?本公主让你别动你不老实,还是让我逮到了吧!”画芳笑嘻嘻的指着鱼儿说。 总算她还知道钻木取火的方法,因此避免了吃生食的痛苦。只是鱼鳞还完好无损的留在上面! “嗯!好香!本公主真是个天才呢!”画芳得意的笑道。 “饱了,嗝。”画芳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尴尬的向四周望了望,“还好没人!” “衣服都湿透了得赶紧烘干才行,只是这家伙不会突然醒过来吧?”画芳想到自己要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光着身子,不免小脸绯红,像是醉酒一样。 “不许偷看哦!”画芳挥舞着拳头对着月尘恐吓道。 ...... 第二十一章 钟伟、阿黄、鱼儿以及人肉... “阿黄,不许乱跑,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钟伟拿起墙边的鱼叉弯下腰抚摸着阿黄的脑袋。 “嗷呜。”阿黄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亲呢的舔着钟伟的手背。 钟伟刚刚走开不到十步,就听阿黄在身后低声叫着。 “不是让你守家吗?怎么又跟来了!”钟伟刚想责怪阿黄,但是当他看见阿黄嘴里衔着的雨披,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别担心,我会注意安全的,你回去吧!”钟伟接过雨披转身说道。 阿黄摇着尾巴跑开了。 “幸亏阿黄记性好,不然今天可是又要淋雨了。”头上的天空此时已经乌云密布,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下雨。 “看来得快点了,雨后的山谷可是不好走!”钟伟今天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捉鱼,因为只有那里可以下人,别的地方水太深而且水流又急,他可不敢下去。 虽然已经在此生活了七八余年,但是有些地方就是连他也不敢踏足,毕竟出了事可没人来救自己。 钟伟是一个孤儿,从小跟着叔父叔母一家活命,虽然在叔父家不受待见,但是因为村里的人都可怜他,不时的给他些衣物和吃的,也算能勉强度日。 只是“好景”不长,在他十多岁那年跟着叔母上山采药,叔母让他背着个快要超过他头顶的药篓,自己却坐在一旁不动,还不停的催促他去一些很危险的地方! 他那时年幼哪里懂得人心险恶,没想到脚下一滑摔了下去,当时他抓住一个树根拼命的哀求,让叔母救他上去,但是那个恶毒的妇人非但没有救她,反而抓起一把碎石往他的脑袋上砸! 他那副瘦弱的小身板哪里经得住如此折磨,片刻之后便因体力不支掉落到去,在那一瞬间,他放佛听到了叔母得意的笑声...... 只是不知道阿黄什么时候跳进了药篓也跟着一起坠入了深渊。 便是那时他的左腿被摔折了,此后走路便一瘸一拐的很不方便。 钟伟拖着左腿停在一棵大树下略作休息,隐约间他仿佛听到了远处传来年轻女子的哭泣声,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赶紧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附耳细听,这时声音更刚才更清楚了。他不免一惊,心想难道哪个倒霉蛋和自己一样也坠崖了? “都怪你!好端端的把人家抢走了不说,现在竟然想要撒手不管了,我不许你死听到没有!”画芳摇晃着月尘的身体哭诉道。 月尘的额头烫的吓人,本来就因为中了蝎毒很是虚弱,此时又着了风寒,整个身体就如同火炉一般,衣服也被汗水浸透,连呼吸也变的时有时无! “混蛋!你快给我醒过来啊!呜呜...” 正当画芳埋头哭喊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他怎么了?你们是谁?” 画芳猛的停住了哭声,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个与世隔绝的谷底之中竟然还有人! 望着身后这名满脸胡须,衣衫不整的野人般男子,画芳尖叫一声身体往后挪了挪,声音颤抖着问:“你是人是鬼?” 钟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我看你才像是鬼!而且还是一个女鬼!” “你...!” “你什么你!我问你话呢,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钟伟迈步向前,居高临下的望着画芳问。 “看来还真是个人!”画芳心想道。 “说来话长,你能不能救救他?”画芳指着月尘问。 “我可以救他!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们是谁!”钟伟有些警惕,毕竟这么多年没与人相处,还是小心点好。 画芳见他如此谨慎,无奈之下只好编了个故事,“我们夫妻本是归云村人,上山采药途中遇到山贼,那些天杀的山贼想要把我抢走,我相公被逼无奈之下只好拉着我跳了崖!” 画芳实在不会编故事,说道最后就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得得得!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坏人,暂且相信你们好了!”钟伟连连摆手,差点没笑出来。 “只是我这条腿也没办法背他,你看?” 画芳拍了拍手说:“我背!” 钟伟跟在后面看着画芳的背影心想道:“这个女子好大的力气!”他哪里知道月尘因常年习武,早已是身轻如燕,便是寻常女子也不会感到吃力。只是画芳心有顾忌故意没说出来而已! 几人刚走到半路,天空就飘起了小雨,没过一会雨停了,然后下起了大雪,大雪如鹅毛般飘然落下,整个山谷一片白,连钟伟来时的那条小路都给盖住了。 钟伟嘀咕道:“刚遇到这二人,就下起了如此罕见的大雪,也不知是福是祸。” “你说什么?”画芳停住脚步问。 钟伟因为跟的太紧一头撞了上去,差点没摔倒! “我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避一下雪,我可不想生病。” 画芳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不行!我相公身体烧的厉害,晚了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你赶紧走在前面带路。” 钟伟一听急了“你相公你相公!他是你相公可不是我相公,和我有啥关系!” 画芳听他竟然口不择言说出这样的话不禁笑了起来,“你不走我们走,只是别怪我没告诉你,刚才我可是在附近看到了有野兽出没,至于是狼还是别的什么,我可就不知道啦!” “什么?”钟伟也顾不得腿脚不便了,连蹦带跳的赶紧走到前面说“这里哪有什么野兽,你可别吓人!” 嘴上这样说,其实钟伟的心里怕的要死,记得有一次他带着阿黄出去打猎,路过一片灌木丛时,突然听到狼声,阿黄可是第一下把他扔下独自跑开了。 虽说月尘不重,但是在这冰天雪地满地碎石的小道上,画芳也是累的香汗淋漓,更何况路途又远,两条芊细笔直的小腿此刻也是忍不住打颤。 “哎呀!”画芳痛呼一声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钟伟不耐的问。 “没事,我们走吧。”画芳咬着牙忍着脚踝处传来的刺痛继续向前走。 “一惊一乍的真吓人。”钟伟抱怨道。 大概又走了半里多路,一片开阔地豁然出现在眼前,这里没有一棵树,只有遍地地瓜和一些药草,而一间低矮的石屋被围在正中间,一只黄颜色的狗正从石屋内快速跑来,围在钟伟的脚边转个不停。 “好阿黄,这回可没有鱼儿给你吃了,若是你不嫌弃的话,这个人你倒是可以尝尝...”钟伟指着画芳森然笑道。 画芳大叫一声,“滚开!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