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昏》 楔子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不知何时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横滨的每一条街道上漫卷着,奔突着…… 窗外的风,依旧刮着,卷浮起的砂粒,直拍拍地打在窗纸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窗内,烛火还是那般跳跃,不时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灯花,随后一缕黑烟就蜿蜒升起。 这是夜晚吗?没有人知道,已经度过了无数个暗无天日的年代,再也不知道今天是几时。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再问也只是黑色的屏幕,因为天早已经不存在了。 幽暗天空,不见一丝光亮,沉闷的乌云压城之势密布苍穹,墨色染染,是一无既往的黑,重叠了一整片天的心悸。 举头望苍穹,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没有繁星,没有圆月,更没有照亮天下的明日。 伸手不见五指,双眼漆黑,看到的只不过是弥漫眼帘的黑色。人只能在摸索中走动,磕磕碰碰的伤痕是无法避免的常事。天已不在,谁能为天下争名。 周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冷冷的寒风将千万流水冰冻,却冻不住这天地腐烂万物的气息。终日不见光,早已没有了绿色,花草树木早已经枯烂成历史,在黑色的泥土里埋葬。 天地很静,万籁俱寂,不是幽静,而是死静。鸟兽虫鱼或许都已经死光了,人在这恶劣的环境下都已经所剩无几。死亡带来的瘴气,煞气,死气带走了更多的人和物。世间就在这恶性循环中一点点消失,也许某一天后,再也没有人,再也没有生。也或许在多少个世纪之后,再有新的物种生存,只是一切成为断层,再也不会记得这些历史。 ………… 在不知年代的时间里,突然间一声巨吼传遍了大江南北,走过了千山万水,是悲痛,是沧桑,是闻人涕泪的不甘。隐隐诗号传来: 未分天地先有人, 混沌孕成盘古身。 手操巨斧开天地, 足踏阴阳定乾坤。 目喷金光成日月, 口吐云气作星辰。 山河大地凭指点, 金木水火次第分。 大功告成归造化, 无形无迹佑子孙。 虽逾万世人人敬, 开天辟地第一神。 九霄云巅之上,一位巨人龙首人身,踏苍茫大地,举浩浩穹天。凝聚毕生功力化成一把巨斧,大吼道:“开天!” 振聋发聩的声响,九洲颤抖的巨波,在永安之夜里打破了无数岁月的宁静。是被囚牢笼的不甘,是任人欺侮的悔恨,是为后世开路的决心,这一刻,微微的亮光传来,一点点的照亮世界。 “是光!” “是光!” “是光!” ………… 无数人的喜悦,无数人的惊叹,无数人的期盼,在死寂之后的欢呼,构成了一声声求存的挣扎。绝望之后的光明,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迷茫之后的视觉,看见的只是满目疮痍的废池乔木。 “自是火中生,亦在火中焚,一点星火可燎原,神州万家口中传。”豪迈带有些许老态的声音在一轮耀眼的火球中传出。隐隐间看到一人,在其中走过,漫漫的将自己焚烧。天更亮了,拔地而起的火光,形成一轮明日高高的悬挂在苍穹,照亮了尘世暗劫。 “呱呱呱!”十只明晃晃的金乌冲天而起,围绕着新生的太阳,化成了一道道拱卫的光晕,这光不能失。 顷刻间,神州大地,一道道悲凉沧桑的诗号不停地想起,在新生的希望了,用自己的生命,为后代拼出一条血的生路。 于是,老子、元始、通天三清崩坏三十三天,清除万顷尘世劫云;伏羲以黄铜盘重新演绎六道轮回,规划世间纲常;黄帝骑九曲金龙化身龙脉镇神州风水…… “我该走了!”咧咧西风中,一袭白衣飞动,清秀的面庞上一丝不舍和满腔的决绝。 “我不拦你!只是希望和你同行!”旁边一位女子,虽不是清华绝代,也有几分姿色。 “我知道这样抛下你,是对你的不公平。可是,你有自己要做的事。相信我,也相信伏羲,多年以后我们会相遇的。 铮铮的琴音在初亮的寰宇中袅袅响起,哀叹声里是回荡在天地间那浓厚的眷恋。一曲诉衷肠,一曲表真情,一曲暗销魂,一曲催人泪。 仿佛哭泣的天空漫漫的飘起了雨,一点点打落在早已流泪的人身上,多了几分痛楚的凄凉。 “喝!”曲终人散,白色身影流光一闪出现在九天之外。“破除永暗之夜还需要一段时间,建立新的五行六道也非一朝一夕。如今就让我守住这个门户,来者皆亡。” 浩然霸气,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天地,一人默默的站在那里,云雾缭绕中,是必死的决心,是无悔的信念 “哎!”一声声叹息飘散的天边,任谁都知道此去无回,只是在这劫世中,又有谁能活得下来。 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世献身,虽死无憾。 天空更亮了,刺眼的阳光让人们一时失神。满目疮痍的景色下人们抱头痛哭:“天啊,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永暗之夜的结界下,阴阳失调,万物不生,消融了大片人的生命。没有生机的天地,只剩下了黑色的泥土和触目惊心的累累白骨。 遥目相对,一人独对百万雄师。背后的剑已经嗡嗡直响,是战意的高涨,也是即将死亡的不舍。轻轻的抽了出来,柔柔的抚摸着。 “多少年来,一直未曾给你取名,世间所有人都把你叫做名剑无名,今天我为你取名——爱殇” 横眼直射,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如火山爆发。飘飞的长发陡然直立,手划一剑,剑指敌军。 “我承认,我们三人中任谁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剑道,即使身为敌人也钦佩不已。只是你想一人拦截我三域高手,却有点痴心妄想。”冥帝说道 “不错,这人间界,让我佩服的人不过三个,老子、伏羲还有就是你。如果说这世间只选一人,不得不说你确实是让敌手也喟然相对的人。四域之中能到达我们这种层次的高手,靠的全部是传承,而唯独你一人,竟然以无上之姿力压天下。如果不是敌对,真想和你把酒言欢。”妖王侃侃而道。 魔君扔过来一壶酒道:“当年我来到人间,遭遇众高手围杀,是你不惜与天下为敌,救我于危难之中。说到底,是我欠你一条命。我知道你一直希望四域能够和平相处,只可惜从远古时代就已经开始的仇恨,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我的父亲死在人间,人间的人死在我魔域手中也不计其数。兄弟,虽然你心中不认同我,干了这杯酒,送你上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依然流泪。 酒入愁肠,是一生所愿的泡影,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执着于化解仇恨,如果当初自己杀敌先手,又如何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百万皑皑白骨,只因自己的妇人之仁,说到底,我有罪啊。 “天为盖,地为棺,我以我血溅苍穹!”清秀的身影开始崩坏,一滴血,一块骨,一缕发,全部化成剑。 “我之为剑,天地为剑,剑道独尊,万物皆剑。”刹那间,目之所及全部是密密麻麻的剑影。 “一生为剑,终成剑骨。”独怆然而涕下的悲鸣,引起了天下之剑的共振,嗡嗡的哭泣声在风中,在雨中,在人心中落泪。 第一章 偷药的孩子 天灰蒙蒙的,点点飘落着雪花,时而凉风吹过,拂动着空中的精灵,奏出一道悦耳的沧桑。铅色乌云遮盖了温暖,在冰凉的冬天,淋下了透彻心扉的寒冷。地面干燥,初下的雪并不能掩盖喧嚣的尘土,风吹过的街道,会扬起漫天灰尘,弥漫在宁静的冬日,在这个四季里最让人沉静的节气。 天空中的雪花,打着旋飘落,如一只只起舞的蝴蝶,房屋披满银霜,少了几分喧哗,多了几分空灵,地上的积雪还未散去,银装素裹,少了几分活力,却越发显得神秘。初下雪时,往往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冬天不是繁忙的日子,特别是大雪纷飞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聚在家里,守着火炉,温一壶热酒,乐呵呵的谈着一年的囧事,放下了平时的疲倦,在一年之末去享受着最后的心静。 渐渐的,雪,盖满了屋顶,街道,压断了树枝,隐没了种种物体的外表,阻塞了道路与交通,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突然间,一声声咒骂,打破了天地都在享受的宁静。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依稀听到有人叫道:“老子今天就揍死你这个兔崽子,看你还敢偷东西!” “一定又是那小子”,所有人都如是想。这么冷的天,倒是苦了这个孩子。他是芙蓉街有名的小混混,倒不是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经活,只是他天生哑巴,而且为人木讷,曾有好心人雇佣他当伙计打打杂,算是混口饭吃,可是他不是砸了盘子就是伤了自己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在收留他。不过街上人看他可怜就施舍点吃的给他,倒也饿不死他。甚至有好心人送他几件旧衣服,日子虽然清苦,倒也无忧无虑,活得滋润。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天这小子会偷东西,这可是伤了全街人的心。渐渐的,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门口都有不少想看热闹又挤不进去的人站在了台阶上踮着脚朝里瞧,有人还不停的喝彩起哄道:“打的好,打死他!” 也有几个看不下去的轻声叹息说:“作孽啊,这么还不把人给打死了?”但到底没有出面拦着,想起平时对着小子的好,心里总觉得热心肠让狗给吃了。 那孩子衣衫褴褛,脚下的破鞋露着脏兮兮的脚趾,干燥的手早已经皲裂,渗着丝丝血汁。身子很是消瘦,干瘪瘪似乎被风一阵就吹跑了。此时他正被按在地上,脸深深的陷在雪中,一动不动的忍受着痛打,嘴角已经流出血。可是他依然蜷着身子,双手抱在胸前,将偷来的东西死死的保护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气消了,那打人的伙计大口的喘着气:“再让我看到你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雪依然飘洒着,弥盖了整个小城,街道上已然变得宁静起来,没有了热闹可看,人们也就回到家里守着火炉,只是昏倒在地的孩子早已成了酒后茶饭的遗忘,谁还会记得曾经不屑一顾的小人物,哪怕是死了,也只会笑一笑逢人便说:“那个谁谁谁已经死了。”来彰显自己的消息精通,赚取片刻的骄傲。 少年的头吃力的从泥地里抬起,露出一张混合着泥土与鲜血的英俊面庞。可惜,脸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鼻子和嘴角边的血丝还不停朝外渗出。但是他的眼睛却依然明亮,未有一丝仇恨的嫉妒,只是流漏着颇多的着急。 “扑通!”少年的手一软,无力的趴倒,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一滴鲜血落在了雪地里,变成了震慑人心的红色画张。双手颤抖着,狠狠的撑起瘦弱不堪的躯体,但全身的疼痛,让所有的努力,顷刻化为泡影。 天很冷,只是少年却汗流浃背,是来自痛彻心扉的伤,更是那不可等待的着急。天地漫漫,布满苍穹的大雪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开阔,没有鸟兽虫鱼的寂静中,白茫茫的大雪下,只是一个娇小的身躯在爬动。一双脆弱不堪的手,支撑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是一往无前的信念。 小街上,留下了一道爬过的痕迹,只是片刻又被大雪埋葬在时间里,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人再去管少年的生死,虽然曾经他们觉得自己对这少年很好,其实他们只是满足了自己可以怜悯他人的虚荣之心罢了。 ………… 郊外的田野中,一条小河横亘在路边,只是大雪覆盖的时候,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同样是雪景,野外的景色就是多了一丝灵气。看上去也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光秃秃的枝干上压着白色的雪花,宛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雪把整个世界装扮的更加的纯洁,却掩盖不了某人内心的忧伤!独自在旷野中来回的走着,看着脚下那串或深或浅的脚印!寒风吹过漫天飞舞的雪花,犹如翩翩起舞的精灵,好美!好美!但却是那么的冰冷,万物萧条,在这个季节总是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悲凉..... “嘎吱,嘎吱的”脚步声踩动着雪中的音乐,洁白的靴子走过,未留下一丝灰尘。风雪飘飘中,一位年约二八的女子在缓缓袅袅走着,如雪中的仙子,白色的罗裙,白色的霓裳,随风飘洒的青丝,沾了些雪花,却是多了些朦胧之美。 女子面容姣好,鹅蛋脸白皙中有一丝红润,丹红嘴唇,如樱桃般娇嫩,清澈的眼睛,流漏着一丝丝哀愁。在雪地里,一步一步的行走,未想有来人,不看天下色。 突然间,女子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顺眼望去,却看到一少年在雪中吃力的爬动。 那哆嗦的身躯和倔强的眼神,深深的触动着女子,仿佛有什么在不停的挠着内心。不及多想,女子快速的跑过去。 少年身上的污垢,弄脏了身上洁白的衣服。只是抓住那鲜血流动的双手,女子心中满是震惊。少年嘴唇已经发紫,浑身颤抖着,那一片片遮盖身体的衣服根本不能阻挡半点严寒。身后那长长的一条路,爬过的路震惊的女子说不出话来。 少年依然倔强的走着,似乎有着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女子未问一句,只是扶着少年在风雪中成为撑起他信念的唯一。 渐渐的一座破道观出现在眼前,不知年月的废弃,早已没有了门和窗户,屋顶已经半边坍塌,根本不能遮风挡雨。 和少年一起进入,看到的只是环堵萧然。屋外是洁白无瑕,屋内也是落雪纷纷。一些茅草堆上,正趴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不住的呻吟声传来,似乎是生了什么病。男孩快速的来到小狗面前,紧张的拿出怀中那保存完好的药包。 突然间,男孩哭了,哭的很伤心,滚滚不止的眼泪,看起来伤心欲绝,那哭声不是疼痛,不是冤屈,而是埋在心中的悔恨。男孩看着手中的药包,不知所措,拼着性命偷来的东西,差点死在路上的代价,换回来的却是不知道如何去做。泪,惟有泪,那一刻只有哭才能宣泄心中的不甘。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长大却经历世事的孩子。小心的呵护着相依为命的小狗,去忍受小偷的罪名偷来的东西,却只是流下了无助的泪水。 哭,撕心裂肺;泪,流落不止。寂静的山中,白雪皑皑,一声声啼哭在空荡之中,让人听着心碎。 突然见,男孩一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双眼紧张的盯着她,不是惊艳她的姿色,而是满眼的期待。双手颤巍巍的将视如生命的东西举起,然后指了指那病卧中的小狗。 女子双手接过,看着泪眼如花的孩子,心中一番痛惜,狠狠的点了点头。却看见男孩双手一软,恰似落花,昏倒在地。 轻解罗裳,将外套披在男孩身上,温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脸,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喃喃道:“多可怜的孩子。” 第二章 雪落沁香 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何时何地,只是入眼望处,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帐幔,暮色微凉。头顶一袭一洗的流苏,随风轻摇。不适的动了动身,却发现胸口痛的厉害。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一阵风吹过,屋外飘出凄清的箫声。之前,这里万籁俱寂只有隐隐的风声。箫声夹着冰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一阵旋风,急剧而上,忽如深夜银河静静流淌。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嘎吱——”一声,门开了。少年忙抬眼望去,却见一妙龄女子含词未吐,气若幽兰”. 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翩然而来的少女仪容韶秀,有说不出的清绝脱俗,她手提薄纱绮罗裙,身姿曼妙。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顺滑,似绸缎般轻柔。松松的挽起青丝,斜叉珠联璧合,垂隐性弦月以衬之。再者,则,唇若樱瓣,眸如空灵,隐隐一丝哀愁。 “你醒了?”声音婉转悦耳,温柔的让人不由得心里暖烘烘的。阵阵清香传来,不是胭脂俗粉,而是女子身上特有的体香。 少年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如此惊人的美丽。只不过小小的年龄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实在让人生不出龌龊的思想。男孩歪着脑袋,一双大眼胡撒胡撒的,煞是可爱。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男孩看了看身上的新衣服,又看了看眼前的人,脸刷一下子红了。 “噗哧”一声,女子笑靥春风,让人眼睛再次一亮,宛若暖风轻轻拂过心间。“好了,该看我都看了,不该看的我也看了,小不大点孩子还害羞。” 男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羞涩的样子,再加上清秀的面庞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个女孩子。人靠衣服马靠鞍,此言一点不差,这哪还有当初小乞丐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粉嫩的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摇了摇头。 “你家住在哪儿?” 男孩又摇了摇头。 “你父母呢?” 男孩再次摇了摇头。 “……” 忽然间,男孩左右顾盼,着急的模样似乎在找着什么。挣扎着起来,却忍不住一阵冷痛。 “别动,都伤成这样了,还乱动,真不知道你怎么搞的,小小年纪竟然断了三根肋骨,而且还能爬那么远。” 男孩着急的比划着,嘴里“啊啊啊”的叫着。这时女子才意识到原来这个男孩是个哑人,忍不住眼睛一红,哽咽道:“可怜的孩子,你那只小狗没事,在那里睡了。”男孩顺眼望去,开心的笑了,很开心,没有勾心斗角的天真,是世间最美丽的面容。 看了看手中的洞箫,女子笑着说:“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就跟我一起姓吧。我姓白,叫白黎,你就叫白箫好不好。” 男孩弯着大大的眉毛,莞尔一笑,很开心的点了点头。 一晃月余,别致的小院里,还留着点点残雪。春风已来,天气渐暖,窗外的梅花还凌寒盛开。树下一个小男孩,正小心翼翼的在玩弄着白雪。两个半大不小的雪人相依在一起,男孩哈着气,通红的小手,歪歪曲曲的写着“姐姐”,“弟弟”。 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男孩仔细的审视着,脸上的笑容一直洋溢着,在金色的阳光下很是灿烂。 “箫儿——”,一声温柔的呼唤,从身后传来,男孩急忙转身,抱着那美丽的女子,使劲的蹭着,开心的指着树下矮小的雪人。 “看把你手冻得。”女子责备道,边说着拉起男孩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很可爱,不过把我弄得太丑了。”白黎开玩笑说着。 白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红着脸,急忙解释着,只是不会说话的他,只能手忙脚乱的舞蹈。 “好了,别在外面待了,我们进屋吧。” 手牵着手,一路走过,没有言语,只留下一丝丝余香。 …………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寂静的小屋里,白黎轻缓的读着小词,一壶香气逼人的茶水冒着热气,桌旁的白箫托着腮,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无家可归的白箫,此刻终于有了家的温暖,两者相依为命,让沉寂的院子多了几分活气。只是白黎总是恶作剧般的将他打扮成女孩的样子,每次看到白箫气呼呼的样子,就忍不住咯咯直笑。 白黎,突然来到宛城的女子。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也没有人知道她要做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神秘的女子来历似乎很不简单。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气质,虽然非盛气凌人但却让人不由得自惭形秽,不敢接近。“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温婉中,内蕴大气华贵,让人一见便胜却人间无数。所有人都忘记了什么时候女子来到的宛城,只是她来后便成为一道最美丽的风景,再看那些本城女子只觉得是胭脂俗粉。 说来奇怪,没有人看到她有什么生计,只是每天呆在自己的小院里,或者出去到野外散步,但似乎她从来不愁吃穿。唯有月末,或者节日的时候,她会在自己的园亭里弹奏一曲,每次都会引来无穷的人,称之为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白黎的小院在城市边郊,那儿杨柳扶风,小河潺潺。鸟语花香、苍翠成荫,枫叶似火、落雪皑皑,都构成了四季最美的景色。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白黎默默的吟着词,一副愁容,满目哀怨,眼角渐渐的闪出一点泪花。 “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能忘记,早就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地方,只是却发现心还是没有离开。”长长的叹息,是满腔的惆怅,更是对曾经的不舍。 突然间,手一紧,白黎低头看去。一只小手正握着自己,白净的手还不及自己手掌的一半,只是那种温存却让人爱不释手。 小手轻起,挥毫执笔,纤薄的绢纸上写了两字“有我”。白黎一愣,轻轻的抚摸着只有自己胸口高的小孩,将他拥进怀里。 第三章 花灯时节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窗外的鞭炮声隆隆,漫天的烟花不时的在天边绽放,宛如盛开的雪花。郊外山下的小院里,一男一女两人打扮的衣冠靓丽,男的年少清秀,面晰白净,女子红润倾城,远看时宛如一对姐妹花。 两人牵着手,一步一步向外走去,门口处已经有一马车等候。今日是神州上下欢腾的元夕,千家万户欢聚一堂,沿街看灯。宛城城主,更是于今日举办了一场大型的盛会,各乡绅明寮聚会参加。于是,宛城第一美女名伶白黎就被邀请于会上弹奏一曲。 “哒哒哒”额马车生渐行渐远。一路上,白箫掀开窗帘,向外望去。活了好久,却从未一次如此安心的欣赏着花灯的美丽。手舞足蹈的欢呼着,似乎一切都那么好奇。 宴会灯红酒绿,于城主府的后花园里举行。其装扮不可谓不惊天动地,枯萎的树木上密布着绸缎和灯笼,将原本已是枯木硬是点缀成花红叶绿。园中的假山,也被披上了彩色,仿佛是硕大的天然瓷器。 熙熙攘攘的场地,乌烟瘴气的酒味,虚与委蛇的欢笑,是宴会的写照。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聚会增进感情,而是为了炫耀自己拥有炫耀的资本。 “咳咳……”一声干咳,位于前排主席位上的中年男子站起身轻咳了几声。场面顿时变得安静起来,虽然这里都是名流,但是城主的面子谁能不给。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元夕节,是一年中隆重的日子。感谢大家在这一年来对于唐某的信任。这一年我们宛城的安宁不仅是唐某的功劳,更是大家的功绩………………” 上面洋洋洒洒的讲着,下面已经昏昏欲睡。看着眼前的场景,唐军令笑道:“就知道你们嫌我烦,每年都是如此。好了,话不多说,我想大家今天来不仅仅是冲着我的面子,更重要的是来一睹白黎仙子的芳容。” 话刚说完,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高台之上,一曼妙女子正袅袅娜娜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么,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不知不觉是沉醉,是沉浸,是迷恋,是虚伪过后的放松。没有了喧嚣,没有了浮躁,只剩下一丝丝不舍的回味。 一曲已罢,曲身答谢。下面隆隆掌声,起伏不断。 “哈哈哈哈,好听,就是他娘的舒服。”有粗人大口叫着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也有人附庸风雅。 总之,琴声不止入耳,更已入心。 醇醪八盅酕醄态,酡颜张发丑酩酊。酒酣胸胆,人心可畏。不消半刻,唐军令再次起身言道:“白黎姑娘的琴艺确实让人钦佩,连我等粗人,也闻之有情。其实今天请大家来还有另一事,就是我想娶白黎姑娘为妻,还请诸位做个媒人,在此唐某不胜感激。” “哈哈哈,恭喜唐城主,贺喜唐城主,此等双喜临门的好事,我等可要讨杯喜酒。”一时间无数的恭贺声让唐军令脸上肥油油的脸笑的更加恶心。 “不知白黎姑娘意下如何?”唐军令躬身笑问道,与其说问,但盛气凌人的语气却让人不住的厌烦。他不信自己堂堂的一城之主,青睐与她,她还会不识趣。看着眼前的美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白黎愣了一愣,惊愕的脸上片刻回复如初,淡淡道:“谢城主好意,只是我不答应。” “不答应!”直接的拒绝,如一道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拍在唐军令脸上。若在平时,他定会虚伪的说道:“是唐某高攀了,既然不能喜结连理,但希望还能是朋友。”可是,今日唐军令喝高了,酒后吐真言。 “哈哈哈哈,不答应?我堂堂一城主,你竟然不答应?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个卖艺的歌女,像你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我娶你是看得起你。你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来人,拿下。” 白黎冷冷道:“我要是想走,没人能留得下我。”扶手拍案,古琴一旋,十指挥动,指尖莹莹光辉。 “指涛波澜天下惊,无人敢问,谁可请缨。”白黎运转周身元力,屈指勾弦,弦上判生死。 “碧海潮生,千浪万涌,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霎时间,风雪弥漫,天地变色,满园丽景,一变荒芜。 黄泉一去,满路飘雪,敦煌月下不归人。一声经过,千骑卷平岗。只闻沙尘中一声情喝:“退!” 声声惨叫,哀鸿遍野。静,是久久不敢言语的宁静,是不敢相信的震惊。任谁也没想到,平时柔弱的女子,竟然是如此高手。 “噗!”意料之外的声音,高台之上。白黎忍不住嘴角挂出丝丝鲜血,怒目而视,缕缕青丝随风扬。 “无耻!” “哈哈哈,你以为我没有万全之策就敢可以说这么多实情。你还是太年轻了,武力只不过是莽夫罢了,真正的统治者用的是脑子,权谋。”唐军令一副嘴脸得意洋洋的说着。 “纵使如此,我白黎无惧。”再提真元,愤怒而击,竟是极招出手。“雨谢歌台,落辉柴扉,江阔云低断燕叫西风,泪雨霖铃。 转瞬间,雨落千丈,时节变换,宛如四季交替,适才风雪漫漫,现在雨打浮萍。只是下一刻,白黎身体一阵恍惚,口中忍不住是鲜血喷出。 “中了我的北冥化功散,你还有几分力可以用。” “天不仁,战天。地无道,灭地。这天地都不奈我何,我如何向你屈服。”一身须眉,却是铁骨铮铮,屹立台上,不肯曲了脊梁。 “天地不能奈何你,可是他那。”嘈杂中,一个男孩被带了出来,明晃晃的刀正架在脖子上。 “你!混蛋!”一向温文尔雅,温柔淡雅的白黎忍不住骂出声来。姣好的面庞上露出层层怒火,只是本已中毒的身体又能如何。 “乖乖的束手就擒,我或许还可以放了他。否则,你见到肯定不会再是一个人。”冷冷的声音,是那么的狠毒,惊的一番番心颤。 “有什么冲我来啊,欺负一个孩子,算是什么男人。”白黎满腔愤怒,牙龈已经咬出血迹。 “本来就是冲你来的,她不过是玩弄你的道具罢了”。一声好听的女声传出,人群中慢慢的走出一位女子。粉红的着装,水蛇般的腰肢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细看来,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美丽俊俏,狡猾刁钻。 “白姬!原来是你!” 第四章 情天亦老 “是我。想不到吧?我的好妹妹。” “我都已经远离,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可是,我输了。我不甘心,我要让你臣服于我,我要让他知道你在我面前,连狗都不如。” “哈哈哈,你还是不如我。哈哈哈哈” “闭嘴,最终得到他的还是我,你只不过是被家族抛弃的弃子,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你有什么怎本和我比。” “我有心。”白黎可怜的看着她,嘴角丝丝冷笑。 “我最讨厌你用这种目光看我,最讨厌你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势。”咬牙切齿,咯咯声中是比海深的愤怒。“你终究会跪在我的脚下,因为你多情。” 一伸手,手中接过架在白箫脖子上的刀。“你说我是一刀刀把他凌迟了好,还是先挖掉他的眼睛好。” “不许伤害他。你的目标是我,放开不相关的人。”白黎大声吼道。 “咯咯,那可不行,我最喜欢的就是折磨小孩子,他们的叫声真是悦耳。奥,我忘了,他是个哑巴,可是即使是哑巴,疼了一样会叫。”话音刚落,冷冷的目光下,手起刀落。 “啊!”汩汩鲜血从手上留下。忍着疼,白箫稚嫩的脸上愤怒的盯着眼前妖娆的女子。 “还敢瞪我,看来眼睛你是不想要了。”说着,白姬慢慢的将刀在白箫眼前晃了晃。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白黎忍不住泪水滚滚,泣不成声。 “吆,你终于肯求我了,当初我用计将他骗来的时候,你只留给了我一个背影。没想到,半路捡来的小家伙,你竟然会为了他求我。我铁骨铮铮的妹妹,也竟然会求人了,可是求人是这么求的吗?”白姬笑着说。 白黎慢慢的跪了下来,“求求你,放了他吧,我愿意听后你的处置。” “哈哈哈哈哈……”场中只留下一声声狂笑。“九转涅槃丹还在你手里吧,当初二叔从神昏战场里带出来,整个家族除了你应该没有别人知道在哪了。我父亲曾经下毒给二嫂就是希望你能拿出来,可是到死你都没有给她吃,我想它还在你身上吧。” “啊!天可尤怜,同是白家人,为什么会如此骨肉相残。若有来生,我必不为白家人。”白黎凄惨的样子,闻着落泪。 “你说我不如你,可是你可知道,杨凌青为什么会选择你,因为他是我们布的一个局,哈哈,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棋子,为的只是你手中的九转还魂丹。” “我不信,我不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说过他是爱我的。”白黎摇着头,一脸不信道。 “我的傻妹妹,你要知道帝王家无情,我们白家虽然不是世俗的皇家,可是却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你竟然如此天真还活到现在。其实也不怪你,要不是二叔得到九转涅槃丹,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可知道,九转涅槃丹的价值,他可是会影响到我父亲家主的地位,你觉得我父亲会容忍如此一个威胁在身边吗?” “我父亲从来就没有想过家主之位,他只身到神昏战场,只是想救我哥哥。可是你们却生生的逼死了他,你们还有感情吗.?还有良心吗?” “哈哈哈,感情?良心?如果我有,我早会落的和你一个下场了。我说过你只是我会跪在我的脚下,你只会是我脚下的一条狗,连奴隶都不如。现在爬过来,我要看你像狗一样爬,爬到我面前把九转涅槃丹双手奉上。” “你欺人太甚。”白黎眼角流血,是愤怒,是羞辱,是愧为人的不甘。 “本来就不把你当人看,何来欺人太甚。我让你爬,你就爬,否则……哼哼。”白黎麻木的屈服,不是心中愿意,只是她不想看到自己刚刚认的弟弟受折磨,他还小,他还是个孩子。 一步一步,是煎熬,更是屈辱,这一路走过的不是路,而是生命。 “姐姐!”白黎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白箫。只看见,他不停的大喊着,“姐姐,姐姐。”晶莹的大眼,早已红如宝石,占满了鲜血。倔强的眼神中,是温暖,是解脱,是报答。 嘴角天真的一笑,白箫努力的撞上脖子上的刀刃。一朵如花的鲜血流出,愿来世还做你的弟弟。白箫很开心的笑着,犹似落花人,在半空中绽开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昙花。轻轻的落地,是消逝,更是以死报恩。 “不!”白黎痛哭流涕,脑袋狠狠额杂着地面。“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天,你要这样对我。”撕心裂肺的痛哭,却换不回走过的生命。眼前的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刚刚还是活泼可爱的孩子,一瞬间,就一动不动的成为尸体。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带你来的。”喃喃自语,只是心中的悲痛,再一次失去身边的人,早已绝望的心,已经湮灭。 “天无道,斩天;地不仁,屠地;人无情,灭世。情天已老,世间无情,有情人天下何知,沧海灭世咒——寰宇寂灭。 手一招,泠泠七玄琴,悠悠别声起。怒海涛声,指尖轻拨,勾弦划指。霎时间,天地无声,万籁俱寂。 “纵使元力被封,我亦有满穷热血;纵使身死道消,我亦有真情仍在。灭!” 无声亦无语,天地宁静,只感觉冷冷诡异的气氛响起,是响在心间。一切是那么沉静,没有风,没有光,只是月色下照耀着一群不归人。 渐渐的,一切化成尘土,树木不见了,假山不见了。所有的人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愣愣的没有精神,眼睛空洞洞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 “没想到你会如此果决,没想到你会玉石俱焚,我还是不如你,我就没有勇气做到如此。你赢了,可是你也输了。”白姬一声声说道,是落寞,是争过之后的宁静,那一刻的声音不再妖娆而是淡远。”我也累了,终日的勾心斗角,原来放下心来是那么的舒服。” 慢慢的一切都化成粉末消失在天地间。仿佛蒸发的水珠,谁也不知道会去哪里,只是一切都变德成为未知。 白黎一步一步走到白箫身边,看着那个一直在笑的孩子,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我欠你一条生命,我无能救你,可是,我要陪你,黄泉路上,我们还是姐弟。他们都想得到九转涅槃丹,可是如果真的有,我会不救自己的娘亲吗?其实父亲得到的只是这把琴而已,我所学到的沧海灭世咒也是出自这里。如今我把它送给你,我知道你喜欢听我弹琴,如果路上,我们不能在一起,就让它陪你。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一场家族的斗争会连累到你。是我太天真,我以为远离是非之地就可,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命运。再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看到你忍着伤痛去就那只小狗,我就想一生照顾你,我把你当成亲人了。当你叫我姐姐的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好久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我知道这份情是纯真的,这是比任何东西都珍贵的,很开心你又让我感受到了温暖,谢谢你。” 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吻着熟睡的男孩。“黄泉不归路,来生再见。” 夜寂静,人寂静。总是相思别离,人生哪得几回相聚。莎莎的风声,一点一点吹动着夜晚的云彩,皎白的月亮,在云中穿梭,慢慢的闪现出颗颗星辰。朦胧的月光洒下,照亮了夜色下熟睡的两人,鲜血中,微笑着,一把琴横亘在中间,隐隐约约一声声琴声传出,回荡在神州大地,那一刻似乎所有人都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到了一曲响在心灵的悲歌。 第五章 啼血哀鸣 第五章啼血哀鸣 夜色幽幽,幽幽的覆盖了整个大地,遥远的天际慢慢凝结着片片乌云,风也冷冷的吹着。嘈杂的城主府早已没有了踪迹,在沉静中消失了,仿佛梦一样。 天空下,一片狼藉之中,慢慢的散发着光亮。碧绿色的晶莹,在黑夜之中是生命的绽放。躺在两人之间的琴,无人弹奏,却铮铮有声。随着曲调的变换,光越来越亮,宛如一道直上云霄的彩虹,树立在宛城之中。 光一点点的融进到白箫的身体,已经发白的躯体渐渐的有了红润。不知过了多久,雨一点点打落,冰凉寒冷,却是浇灌着生命的复苏。元夕过后,迎接的便是春季,也是抽新发芽的日子,用不了多久就会看到百花盛开。 夜过半宵,风雨送归人,不知名的宛城早已陷入安静之中,只是这一晚谁也没睡得着。仿佛涤清了尘世的喧嚣,只剩下一声声哀叹。 冰凉雨滴敲打着地面;地上的人在雨中宁睡;雨声点缀了苍白的夜晚,你哭痛了别人的心。 男孩的手指不知在何时动了一下,凉凉的风雨吹醒了那个已经熟睡的人。茫然的睁开眼睛,“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眼睛转动的片刻,泪水止不住的流着,是生与死的诀别,是哭喊之后的不舍。迷蒙的眼睛,包含的只剩下哀痛。 “姐姐……姐姐。”今生唯一会说的一句话,只是却是天涯两隔的送别,或许是情急之下的脱口而出,只是这一声声拗口的“姐姐”,宛如杜鹃啼血。 伸出手,小小的身体,使劲的抱起姐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他只知道要陪着姐姐。失血过多的他,不堪负重,只能将身体作支撑让那冰冷娇美的躯体依靠在自己身上。白箫温柔的看着姐姐,这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容颜。焦急的哭喊,是心中的无奈。他只是个孩子,无论多么坚强,在到达忍耐的极限后,剩下的只是痛哭。孩子的哭,是因为受了伤,想引起他人的注意,想得到安慰,只是这一刻谁给这个孤苦无依的人慰藉呢。 没有言语,因为他不会说话,他只是一个哑巴,所有的话都在心里,在无尽的思念里。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当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时候,当你关怀我的时候,我看到的却是你的尸体。抚摸着渐已冰冷的姐姐,心中只是一片空白。 若生命无趣,则无谓永生;若生命有趣,则此生足矣。既然你已经走了,那么我陪你。记忆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记忆里的人消失的时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轻拨琴弦,感受着琴上残留的指温。叮叮咚咚的响声,是心灵的呼唤。魂已断,曲空传,人已远,清目血泪含,坠红颜。 捡起旁边的刀,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应该不会疼了。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真情照心知。我依然在。 就在这时,悠悠的琴射出一到声波,击飞了手中的剑。碧绿的光芒再次浮现,慢慢的半空浮现出一道身影。白色白衣胜雪,飘逸如仙,清冷双眸,一丝浅然。那是怎样的一张脸,精致的五官,美丽的容颜,雪玉的肌肤,修长的身影,一切都说明,这是一个世间难寻的绝美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二十一二岁的年龄,却有着淡雅如仙的气质,明媚的双眼中含着圣洁与沧桑。 “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却要再次寻死,我岂不是白辛苦一场。”女子轻启皓齿。 白箫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一脸的渴望,双手不停的指着躺在身边的姐姐。突然而来的言语,燃起了早已熄灭的火,原来自己是这样活下来的,既如此,她应该能就得了姐姐。 只是那女子摇了摇头,说道:“我救不了她。” 白箫不敢相信,绝望之后的希望,希望之后的绝望,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如何经得起如此的折磨。 “啊!!!!!”是疯狂,是痛,是无奈之后的心凉。凄凉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传遍了苍穹。早已干涸的眼睛一滴一滴流下了血。哭,虽然无能为力,但是此时除了哭还能干什么。 “砰砰砰”小小的额头,狠狠的撞在地面,白黎不停的磕着头,乞求,乞求着姐姐能再次站起来。 一丝柔光浮现,将白箫扶起,“唉,你为何如此固执。我只是一缕残魂,方才救你之后已经用尽力元力,不消片刻后,我便烟消云散。我只能暂时将其躯体保存在琴中,或许千年后,万年后,等你有了实力,自会救她,只是她用出禁术,魂魄皆散,救之不易,望自珍重。” 跪坐的男孩,静静的听着,没有言语。眼中流露出一丝丝坚定,有些事是没有话的承若,一份心情就是最好的保证。 慢慢的将食指放在嘴边,狠狠的咬破,在那白色的裙摆上,写了此生唯一会写的两个字——姐姐。 半空中的美女,微笑着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孩子。这些都是必经的劫难,走过之后才会有着鸟语花香的场景。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一挥手,地上的白黎已经消失不见。 “我只是一缕寄居在冰弦琴上的一丝意念,当初被人从神昏战场带出来,今日见你也是有缘。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他的影子,希望有朝一日你也可以一飞惊人。”淡雅的女子慢慢的说着,在提到他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也不知道是谁能够进入如此每秒女子的心扉。 白箫一点点的把印着鲜血的白绸缎轻轻的放进自己的怀里,姐姐,我一定会把你救活,那时候我就可以一直叫你姐姐。 突然间,女子急切道:“有人来了,我现在传你一部功法,你必须答应我必不外传,否则,非你生死无定,其他人也会受此连累”。说着伸手一指,白箫脑海中多出了很多东西,突然间头疼欲裂,隐约间只看到——凡诀,接下来便不省人事。 第六章 初入修真界 流光飞过,一道身影突现,只见一中年,仙风道骨,飘然若仙,青色道袍加身,一脸震惊的看着周围。 “看来刚刚那股气息确实是从这里发出,竟然将这里化成虚无,这是何等功法,我竟闻所未闻。”沉思片刻,竟想不出答案。 “咦?还有人。”中年过去摸了摸脉搏,“还活着,竟然能在如此招式下活下来,看来此子福运不浅。若放其不管,看其状态活不过今晚,也罢,相逢既是有缘。”说着,一挥手托起白箫化成流光而逝。 云朵之上,山之半腰,只见中年向前飞一息,想后飞三息,再向左飞两息……看似毫无规律,却正是穿过禁制,进入山里的步法! 此山之高,半山腰之间便是厚雪覆盖、寸草不生,但是一穿过禁制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气候为暖恍如三春,鸟语花香、景色迷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说不出舒服的气息,怎一幅人间仙境。 山有九座主峰,主峰之下又有许多小峰,主峰的分布犹如九宫八卦之势,九座峰顶分别有九座大殿,殿下又有上千阶梯,中年用仙法托起白箫,一步一步正往第一峰的大殿赶去。 门前两名扫地小童见到中年人归来马上站在两边,恭敬的喊道:”弟子见过太师叔祖。” 中年人微微点头便进去了。 大殿之内,正中央高挂一幅开天辟地图,上书‘天道’。下方有一太师椅,雕刻精美,不只是什么材料所做,其左右下首有七把同样的椅子分摆两旁,如今八把椅子唯有右方中间的椅子空着。 “哎呀!七师弟,看到你的传讯我和掌门等人一直在这里等你,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啊!”一个矮胖子不满站起来的说道。 “路上被一些事耽搁了,还请诸位师兄师姐见谅啊!”中年人当即拱手表示歉意。 “师弟,这是何人?”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看着白箫笑着问道。 “唉!我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感受到一股气息,虽然不甚强大,但是其毁灭之意竟然让我感到心颤,忍不住过去看了一下,就发现这孩子昏迷在那,就随即带了回来。琴羽,你先带他下去休息。” “是,师父。”这里除了坐着的七人外,后面还站着许多人,都是各峰精英,其中站在最末椅子后的一年青道士走出应声道, “师弟,说正事吧,怎么样?”中间一身穿八卦道袍的道士问道。 “唉,鬼域入口已经开始松动,封印出现裂缝,一些小鬼已经穿破封印危害人间。这次,我和紫霄宗,五行门,七星宗的道友一起加深了封印,只是怕不出百年封印会彻底破裂,到时候又是一场浩劫。” “当年,妖魔鬼三域合力联手发动永暗之夜,导致人界处于尘世暗劫之中,要不是我们先祖以死殉道,破除劫难,封印三界入口,为人类留下苟延残喘的机会,怕是我们人间早就不复存在。” “说这些有什么用,这百万年来,人们早就忘记了那段历史,就连我们身负重任的修真人士也已经追逐那些名利,这些年过得太安逸了,我们早就忘了本。” “哼,要不是当年我们仙剑院力挽狂澜,将三界留在人间的余孽尽数消灭,也不会导致沦落至此,万年老幺,这些年他们只记得我们的没落,忘记了我们的功绩。我们仙剑院,剑骨丹心,却被这些小人耻笑,实在让人气愤。” “修道亦是修心,只要问心无愧,何惧于别人的说辞。” …………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箫霍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喘气,双手微微颤抖。适才昏睡过去时,他脑中满是凶恶鬼脸,鲜血白骨,端的是噩梦连连。 他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只是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伸出手摸摸索索,似乎碰到了什么很温暖的东西。白箫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很是舒服,不舍得放手。 “啊!你干嘛!”一声突然的大叫,刺耳的声音,震的白箫脑袋一阵眩晕。“啪!”清脆的耳光响起。 “流氓!” 白箫愣了愣,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只是为什么这么黑,却不点灯呢。“啊!啊!啊!”白箫比划着,指了指眼睛,又挥了挥手,可是这一挥不要紧,却是一耳光又还给了那女子。 “气死我了,摸了我,不道歉,还打我一耳光,”话未说完,白箫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又晕了过去。 “看你还敢非礼我。”女子气呼呼的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若有若无地有风吹进,凉丝丝的。走进来一中年,正是那日带回白箫的男子。 “沧洁,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整天让你修身,你竟还如此急躁,日后如何修行。我方才听到这孩子已经醒来,怎的又睡了。”中年男子责问道。 “爹,他非礼我!刚醒过来就乱摸,还摸我脸。我忍不住打了他一耳光,谁知他反手就给我了我一下。我一气之下就给了他一下,不小心,就不小心把他打晕了过去。”女子捏着衣角,扭捏道。 “什么!他竟然敢……没想到我竟然救回来一个白眼狼,算了,让他醒来就送他下山。”中年男子说着,挥了挥手,一道青色的光芒浮现在白箫身上。 白箫悠悠醒来,怔了半晌,缓缓坐起,睁开眼睛,却感觉一震疼痛,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赶紧又闭上了双眼。 “爹!他……他……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怎么那么红。像是血染得一样。”沧洁震惊的问道。 “唉,他是个瞎子。”中年人叹气道。 “那……那刚才,他……他不是故意的了。”沧洁感觉自己的语气弱了几分。 “你说呢,让你改改脾气,真是不知道你怎么会如此,你说你要是像你娘那么温柔淑静多好。” “爹!”女子娇嗔道 “哼,懒得说你。”说完,中年男子对着白箫说道:“醒来就好,你先在这里住着,凡事等修养好了再说。 白箫听着他们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似乎说自己瞎了,急忙摆着手,嘴里啊啊啊的叫着,只是天生哑巴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他……他还是个哑巴?”沧洁一脸不敢相信的道,任谁也无法想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会有如此遭遇,是造化弄人还是天命使然。只是这一刻,俏皮的脸上充满了同情。缓缓的上前,将白箫抱在怀里。忍不住的说着:“好可怜的孩子,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你。” 感受到温暖的气息,躁乱的白箫终于安静了下来,紧紧的趴在温暖的窝里,一动不动。慢慢的,慢慢的睡了过去,只留下嘴里喃喃的说着:“姐姐……姐姐……” 第七章 拜师学艺 巽剑锋上,几院竹屋群林立半腰,一条悠悠的青石路直通整座山峰,葱葱郁郁的树木半遮半掩的伪装的竹屋,一阵风吹来,会看到斑驳的树影在庭院中摇曳甚是好看。 “爹!怎么样了?”清灵的声音从竹屋里传出,带着一份焦急。 “洁儿,你都问了好几遍了,不要打扰你父亲。” “是啊,师妹,相信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不住的从屋里飞出,显示着每个人的关心。 屋里正站着多人,一脸焦急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孩子面前坐着一位中年修士,正运功治疗着男孩。 过了许久,中年修士站起身来,一脸愁容,来回走着。周围的人没有打扰他,只是看着他,脸上满是期待。 “唉,这孩子。”中年修士摇了摇头,叹气道。 “沐风,到底如何。”一美妇问道。 “这孩子,并非天生盲哑,我方才仔细察看,发觉,其哑似乎是中毒所致,其盲该是哭瞎的。” “哭瞎的!”异口同声的惊叫,彰显着所有人不敢相信的神情,他才多大,竟然能哭瞎,到底是多么伤心的事,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伤心欲绝。 “这谁知道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可能是命运所弃的孩子吧。其哑我能解,不过解毒而已,只是这盲,倒是很麻烦,他眼睛四周的经脉已经全数断裂,要修复完好非一天一夕的功夫,再说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温养。”沧沐风说道。 ………… 沉睡,醒来,沉睡,醒来或许是这些天白箫做的最多的事了。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哪天何时了。 睁开眼睛,白箫想道:“为什么每次睡醒,都是天黑。”孩子的世界总是那么单纯,永远不会向坏的方面去想。 慢慢的坐了起来,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火。摸摸索索着,下床,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天会这么黑,即使是夜晚,也会隐隐约约的看见几许光亮。突然间,白箫愣住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瞎了,我瞎了,我瞎了……”白箫悲痛的大叫着,只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会说话的喜悦,因为他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不能说话还可以存活,只是眼睛瞎了,自己一个人只能慢慢消亡。 碰——,不小心磕到椅子上,白箫一瞬间铺在地上。叭叭叭,眼角一滴滴流出血珠,悲痛的不是自己是否还能活,悲痛的是自己再也无法救姐姐,再也不能看到她了,再也不能紧紧的抱着她亲昵的叫着姐姐。 “怎么了?”急切的开门声伴随着一声惊呼。“没事吧,你怎么起来了。”来人迅速将白箫扶了起来。 “我瞎了,我瞎了。”白箫毫无精神的默默的说着。只能的面庞上,两行血印,划过面颊看起来如此的心痛。 “别哭了,别哭了,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沧洁哽咽道,这个小男孩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她已经把他当成了弟弟。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小孩子照顾,这次看到如此可怜的男孩,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趴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白箫愣愣的,毫无生气般的趴着,每次有了希望总是会出现更加残酷的失望,他只是个孩子,他没有张达他承受不了如此的磨难。 “别哭了,再哭就真的治不好了。”沧洁忍不住哭了起来。“别哭了,姐姐在,姐姐在,姐姐照顾你。” 白箫失落的身体,猛然间一震,“姐姐?姐姐!我还有姐姐,我还有姐姐。我不能放弃”。 ………… 仙剑院巽剑峰上,已经空寂了很久的大殿,此刻聚集了巽剑峰所有的弟子,这里红砖铺地,红瓦石柱,大堂中地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剑”图形,总得来说很是简朴。 堂前摆了两张椅子,坐着两人,一人是沧沐风,另一人是个安静端庄的美妇,看去三十多岁,风姿绰约,在她身旁站着个小女孩,眉目清秀,一双明眸水汪汪的,极是灵动,惹人怜爱。 至于其他四名男弟子,一字排开,站在下首,或高或矮,或壮或瘦,此刻的目光都落到了白箫的身上。巽剑锋一脉人丁单薄,加上师傅师娘总共才七人不像其他峰,少则白人,多则千人。其实最初,巽剑峰人员虽少却也不至于如此零丁,只是自从前代峰主清风真人提倡天道自寻的方式,说白了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不再干涉弟子的修行道路,完全靠自身摸索,因为清风真人认为太多的教授会禁锢弟子的路,这导致巽剑锋的弟子修为越来越赶不上其他峰于是就没有人选择在巽剑锋修行,不过峰主也不会强求,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虽然未曾比试过,但是其他峰,未有人敢说会胜过沧沐风,即使掌门剑玄真人也不敢 莫琴羽走到堂前,恭声道:“师父、师娘,弟子把小师弟带过来了。” 沧沐风颔首点了点头,倒是那美妇慕凝多看了白箫两眼,道:“琴羽,他睡了几天几夜,怕是早就饿了,你先带他去吃些东西吧。” 莫琴羽道:“回禀师娘,我刚才已经带小师弟去厨房吃过了。” 慕凝点了点头,看了沧沐风一眼,不再说话。沧沐风道:“开始吧。” 白箫不明所以,只听莫琴羽在身后悄声道:“小师弟,快跪下磕头拜师。” 白箫立刻跪了下来,“咚咚咚”连嗑了十几个头,又重又响。 “呵呵。”却是那小女孩沧洁忍不住笑了出来。慕凝微笑道:“好孩子,嗑九个就可以了。” 白箫“哦”了一声,这才停下,抬起头来,众人见他额上红了一片,忍不住都笑了出来。但在沧沐风眼中,此子却是一块璞玉,赤子之心,虽然资质差了点,应该是差很多,但是好在心性颇佳,修真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而是修心追寻天道。 “好了,就这样吧,”沧沐风挥手道:“琴羽,他就由你先带着,本派门规戒条,还有些入门道法,就由你先传授。” 莫琴羽应了一声:“是,”随后有些迟疑,又道,“只是师父,弟子怕教导无方误了小师弟的修为。” “无妨。”沧沐风道,“我们巽剑锋峰修行旨在意,非其法,传授过多只会偏了他自己的路,你只需要提防他走的别错了就可以。”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便向后堂走去,众弟子一齐鞠身,道:“恭送师父。” 沧沐风一走,还没等众人开口,小女孩沧洁已然闪到白箫跟前,盯着他细细看了两眼,站直身子,对白箫道:“喂,快叫我师姐。” 白箫心中一愣,听声音竟是那照顾自己多日的她,心中一阵感激,忍不住便叫了出来:“师姐。” 沧洁在巽剑峰上一向排名最末,如今居然有了个比自己还小的师弟,心中极是欢喜,当下作老气横秋状,道:“乖,小师弟,以后要听师姐的话哦。” 第八章 入门初始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教派,无非儒释道三教。从中分出很多门派,道教的有紫霄宗,五行门,七星宗,仙剑院;佛乡的有天音寺,菩提院,万佛宗;儒门的有白沙书院,丹心谷,浩天阁。 修真界境界划分为:筑基、心动、聚气、凝神、化魄、分光、朝圣、返璞、归真,九九归真之后便是通天彻地破虚之境,在以就是羽化归仙,成为万人敬仰的仙人,只是已经说千年没有听说过有谁能渡劫成功。 莹莹夜色下,气凉如水,不住的虫鸣声丝丝入耳,在燥热的夏天如此清凉的夜晚不多见,只是在这些风水宝地,四季如春,却也沉睡不了悸动的心。 白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近了,离救姐姐的日子近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努力,就可以了。少年的梦总是那么简单,路已经在眼前,只需要慢慢走下去就好,可是他们从来不会想路上会遇到什么,风霜雨雪也好,高山险阻也罢,只要脚下走过,一切都将是过去。 “等再过几年,我修炼有成就可以见到姐姐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弹琴,一起作画,一起游山玩水,还让她给我做好吃的……”想着想着,白箫就睡着了。 “白箫!”一声大喊,声音甜美,却是震耳欲聋。白箫从梦中惊醒,却不敢睁开眼睛,每次睁眼都是那么痛。 喃喃问道:“师姐,什么事啊?” “什么事?”沧洁微笑着说了一句,忽然面色一肃,皱眉大声道:“天都亮了,你还问我什么事?快点起床,我们一起和大师兄学习道法。” 他随着沧洁走出房去,现在天色尚早,还是清晨时分,抓着沧洁的柔荑,一步步走向后山,远处还有朦朦胧胧的雾岚飘荡在山间。 “嗬!”一声轻喝传来,“大师兄,再接我这招——画水镂冰。”江山画笑道,剑锋回转,虚空凝画,一道道剑影似水成冰,半空之上,只见满空的碧蓝冰剑,林立而列,形成一副碧空映冰图,蒙蒙日光,闪耀着橘红色的光芒,与天空中湛蓝的剑影交相辉映,端的是美丽无比。 “呵呵,四师弟你又卖弄你的艺术了,只是你这招,华而不实,看我如何破你。”莫琴羽轻笑道。 “琴心剑诀第一式——白虹现苍音。”莫琴羽,凝立不动,手中法剑凭空而悬,一道道靡靡波音回荡在清晨的山林间,如空谷幽响,不绝于耳,扰乱着心神。片刻后,声音如风啸贯日,只见一道白虹乍然而逝,再看天际的蓝色剑影,一个个破碎消散。 ”大师兄,你不厚道,好不容易在小师妹面前表现一番,你竟然扫我脸面,再也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以后找人切磋,去找二师兄和三师兄他们,奥,找小师妹也行反正别找我。” “四师弟,此言差矣,我也不能在小师妹面前落了面子,况且今天是小师弟一起过来,我必须拿出大师兄的威风,不然如何服众。”莫琴羽笑道,只是话没完,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音直贯脑耳。 “大师兄!你看你把小师弟伤的。太过分了,他身体刚好,要不是我以真元护体,又要躺上几天。”远处,沧洁一脸怒色盯着莫琴羽。 “哈哈……哈哈……失误,失误,你也知道这音律很难把控,一不小心就会伤及周围。”莫琴羽摸着脑袋打着哈哈尴尬道。 “哼,幸亏我修为高深,不然小师弟就让你重伤了,爹让你教他武功,你倒好还没教就先把人往床上送,看我不告你状。” “小师妹?小师妹!都怪师兄我,我这就向小师弟道歉。”说着,躬身作揖,道:“还望小师弟见谅。” 白箫急忙摆手回道:“大师兄客气了,我不会介意的。”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开始传授你本门心法。我们仙剑院以剑修为主,镇教功法天玄十三剑以攻击力无双傲世修真界。小师弟,本派道法极重根基,你初入门,我先传你基础道术,你记牢之后,自行修炼,若有不明之处即来问我,知道了么?” 白箫连连点头,心中一阵激动。 莫琴羽微笑点头,让他坐下,先教他如何打坐、冥思,再粗略说了一下人体经脉和精气运行,最后便传了他“天玄十三剑”前三层的修行法门。 “天玄十三剑”,便是仙剑院诸般奇术妙法的根本,乃是开山祖师所创,经过历代仙剑院宗师精研,时至今日,已是夺天地造化、玄妙无匹的无上道法。 天玄十三剑每三层为一个境界,很多人穷其一生也难以突破第一境,只不过即使是第一境上层也已经让人羡慕了。原来天玄十三剑没有十三层,只有九层,那时叫天玄九剑,后来有一位天纵奇才自创五诀招式融入其中,只是在他之后竟无人能学会那五诀。听说后五剑可翻江倒海,斩仙灭神,甚是神奇。” 莫琴羽初为人师,见白瞎手托脸腮,听得入迷,不由得谈兴大发,侃侃而谈: 天玄十三剑修习过程从易而难,第一层大多数人在第一年即可修成,但往后开始,艰深困难处便显现出来,第二层一般人便要修习五年,第三层更是个分水岭,资质稍差的便一生都停滞于此,好一些的修习个五六十年也不稀奇。像大师兄我就停滞十六年,好不容易突破。你二师兄破尘棋资质略好,只用了五年。你三师兄落页书最差,整整二十年还困于此。你四师兄江山画倒也平庸,和我差不多用了十八年。当然你武师姐还没达到这个层次,只是她资质却是我们五人当中最佳,说不定会水到渠成。” 白箫人忍不住问道:“琴棋书画,各位师兄都以琴棋书画为名,你们的招式道法也暗合其意。只是不知道师姐……?” “碰!”一个暴栗砸在白箫的脑门上。“问那么多干嘛?好好听大师兄说道。”沧洁怒骂道。 “哈哈哈,告诉你,你五师姐的爱好是……。”江山画哈哈大笑道。 “你想死啊,再说我去离剑峰找许师姐聊聊了。嗯!就说你晚上偷看我洗澡,”沧洁大声叫道。 “冤枉啊,小师妹,我什么时候偷看了。”江山画急忙辩解道。 “他没有偷看,他只是光明正大的看。”莫琴羽补刀。 “大师兄,天地良心啊,你昨晚去陆师姐房前弹琴表白,我都没说出去,你竟然背后捅刀。”江山画连忙转移目标。 “嘻嘻,大师兄,你竟然还有如此浪漫的一面,陆师姐?嗯!肯定是我们仙剑院第一美女陆霜月了。怎么样?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了!大师兄弹了一晚上,愣是没人搭理,后来才知道陆师姐根本不在屋内,去后山练剑去了。”江山画瞪着大眼幸灾乐祸道。 “哈哈哈,哈哈哈”沧洁笑的肚子疼,眼泪都快出来了。白箫听着他们彼此挖苦,也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你!你知道什么,她那是没听到我的琴音,不然肯定会为我倾倒。”莫琴羽辩解说道。 “拉倒吧。你也就在我们巽剑峰上逞威风,到了人家陆师姐面前,你结结巴巴的连半个词语都说不出来。” “胡说,上次见她,她还对我笑了呢。” “那是人家出于礼貌,她还对我笑了呢。” “哼,反正她会喜欢我的,你们等着瞧。” 第九章 凡诀 夏季的天气总是那么变化多端,白天还晴空万里,晚上竟然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风很急吹动着硕大的雨珠打在窗户上,叭叭的乱响,也扰乱着人们的心神。 白箫静静的坐在窗前,打开了窗户,任风携带者雨滴一点点打在脸上,换取那丝丝的宁静。风过面颊,吹动着头发,若柳飘动,凉凉的感觉,抚平心境。 每夜都会做梦,每次梦都是那么痛彻心扉,将自己从睡觉中惊醒。那一晚,此生不忘;那份情,天地难灭;那眼眸,亘古留香。 很多人会平白无故的感到寂寞,是因为那时候感情没有了寄托,当真情产生羁绊,再回首已经情非所愿。 伸出手,接了滴冰凉的雨珠,白箫细细的感受着水从指间流过,很多事不是想挽留就留得住的,它们需要你不停的追逐,追逐。 狠狠的攥了攥拳头,梦还在进行,脚步永不停歇。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盘膝而作,脑海中调出《凡诀》。“世间万物皆由凡起,成仙成神皆由凡始。粒尘可填海,支花可化界……” 凡诀共分九层境界,分别是:无闻——破凡——惊世——成皇——化帝——太上——大罗——无为——归一。其中每个境界又分上中下三层。 此时的凡诀,因为白箫修为全无,所以只显示第一层无闻境的心法。无闻顾名思义,默默无闻。也就是扔到一群人之中,即使仔细看也可能会找不出来。但是不要小看这一层,虽然在这一层境界的确要比其他人差一些,但是这却是凡诀的基础。凡也意为恒,修习凡诀由浅入深,要的就是一份恒心。古之成大事者,未必有绝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而凡诀更看重的心性而非资质。 白箫不知道这功法如何,也不知道和本门天玄十三剑相比孰好孰坏,只是这是那女子交给自己的,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应该负她。 修真无岁月,一坐几年,几十年也是常事。从入定中醒来已经天明,白箫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一夜打坐,说是打坐,却是睡着了。甩了甩犯困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打坐吗?不是说打完坐会神清气爽,浑身舒服吗?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困?” “因为你睡着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不用问一定是小师姐沧洁来了。 “奥,我说怎么一点感觉没有。”白箫睡意蒙蒙,口齿不清。 “你快笨死算了,昨天大师兄耗费心力,以净化神音帮你稳定心神,你竟然睡着了。”沧洁人小鬼大,一幅教育孩子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按照心法上所说,纳气化元,可是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白箫惭愧道。 “惨了,没想到你资质这么差,要是像师姐我这般天才,不出十年你就可以御剑飞行,笑傲天地了。”沧洁一副自恋的样子。 白箫一阵落寞,自己竟然如此之笨,那样什么时候才能救回姐姐。想着想着,不由得抽涕起来。 “唉,唉,你怎么这么小性子,我不就是说你两句,你就哭了,还是不是男孩子。好了,是师姐的错,你很聪明,虽然比我差点,但是比大师兄他们强多了。”沧洁连忙安慰道。 “真的?”白箫破涕为笑。 “真的!”沧洁暗自好笑,小孩子就是好骗,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过十多岁而已。 ………… 三月之后,沧沐风出关,一日忽来兴致,前来探察白箫修道情况,不料一问一试,生生把他愣了半天。一常识论,普通人修习天玄十三剑,以第一层之粗浅,三个月后都当有小成,可以初步引天地灵气入体,运行三到五个周天。不料白箫资质之差,当真罕见罕闻。修炼足足三月,居然连全身孔窍也不能控制自如,至于引灵气入体更是勉强,更不用说什么运行几个周天了。 而从那次开始,沧沐风便对白箫不闻不问,本来就是看他可怜,才收回山中,这样不至于让他饿死。更何况大器晚成,拙而后巧,一朝悟透,可惊天下,此事是急不来的,自己也正是如此,巽剑峰都是如此,虽然这孩子的确慢了点。莫琴羽开头还问了他几次修习情况,只是时日越久,白箫的进境却是慢无可慢,到最后连莫琴羽也不再过问他了,因为他觉得以白箫的资质,即使自己一年不问都不会出了岔子,毕竟连入门都很难,再错能错到哪去? 白箫自己倒不在意,自知资质不好,虽然有时也会想会不会是两种法门一起修炼所致,但每念及此事,都会想起那神秘女子的音容,心中一热,便又坚持了下去。虽然这一路上练得是艰难无比,但他性子执着倔强,还是撑了下来。 十年无人问,一朝天下知,说的不止是书生,也是修真者。修道之人都是自居洞府,一坐数年。除了白箫刚来的时候,他们觉得新鲜,又多了个小师弟,以后也就独自修行了。 一年之后,白箫可以自由引导灵气入体,正式踏入修真界的第一道门槛——筑基,创下了史上最慢记录。 两年后,白箫刚刚练成天玄十三剑第一诀——剑起沧澜。 三年后,白箫还在第一诀剑起沧澜中徘徊,而凡诀也进入无闻境中期。 五年后,白箫终于进入修成第二层剑诀——剑鸣岐山。而凡诀也进入无闻境后期。 八年后,白箫终成第三层剑诀——剑荡八荒,只是凡诀未有起色。 期间,白箫从半大的孩子,一点点长高,白天修习天玄十三剑,晚上学习凡诀,虽成效颇浅,却好在坚持下来。 这八年中,白箫长成十四岁,虽比师姐沧洁小了两岁,个头却已是一般的高。沧洁则从十三岁的小女孩,长成了二十一岁的女儿家,容貌更是艳丽,笑语之间,清丽不可方物。 白箫从来都觉得其他四位师兄大自己太多,老气横秋,所以一向喜欢和这傻头傻脑的师弟呆在一块,八年下来,倒是亲密无间。不过一向都是沧洁占了上风,白箫自感师姐的确比自己强上甚多,虽然平日里对自己指使呼喝,但自己偶尔被师兄戏弄,她却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打抱不平,为自己撑腰。 又问师姐要了后三层的法诀,修习了数月,他修习了一个月,虽然比第一层深奥了许多,但不知怎么,他隐隐觉得,反而比第一层容易。无他,只是根基扎实已。师姐告诉她往后修行会越来越难,但是他却毫不在意已,因为他觉得只要慢慢修行就好了。 第十章 异度空间 黄昏的幽光照耀着山中的风景,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山间上笼罩起金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带一般鲜红。枝叶映着晚霞,在风的吹拂下如浪潮般摇曳。 信手拈一片青叶,轻嗅,清新中带着些许微凉,似清雨的味道。落花满地,不经意间,一抹桃红的惊艳,一份梨白的惆怅,飘零于风中,千回百转,婉约成诗。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白箫一人静坐后山,轻抚着膝盖的上古琴,宛如抚摸女子的面庞。 屈指弹拨,悠悠琴音不断的传出,沉醉了飞鸟,梦睡了寒蛩。八年的修炼,不断的灵气滋养,白箫的双眼已经渐渐好转,虽然模糊不清但也能看清东西了。只是多年的闭眼,已经习惯了,睁开眼反倒觉得有些刺眼。 琴声悠悠,悠悠的传遍了整个山岗。这些年来,每次修炼完都会抚一曲琴,或奏一曲箫,怡然自得。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此时的白箫已经是翩翩少年,一袭白衣随风而动,披散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脸色清秀,宛若一美男子。 琴声高昂,仿佛冲破云霄般,撕破晚霞。心已入琴,将琴代语,一声声诉语,一道道执念,是心中不语的惆怅。 慢慢的,慢慢的,白箫沉醉其中。周身灵气自由运行,朦胧的白光一点点将其包围。而此时,白箫浑然不觉。 突然间,膝上琴光芒大甚,碧绿的光芒直贯天地,刹那间消失不见,而白箫也无影无踪。 “这是哪儿?”白蒙蒙的空间里,布满着云烟。放眼开来,一望无际,只有围绕周身的云彩。 一步一步,白箫慢慢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出现在自己面前,湖泊中长满了荷花,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再看去,十几株柳树排在岸边,万条丝绦垂下,像一个个穹盖。湖边不远处,有一座小木屋,门扉紧闭,看起来似乎闲置许久。 轻轻的走上前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无人应答。白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开了。细眼望去,屋内只有一桌,一床,几把椅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匣盒。走进屋内,看到座椅上已经落了一些灰尘。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忍不住打开那个匣子,只有一封信静静的躺在里面。信封上未写署名,白箫拿起来拆开。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肯定已经修行凡诀小成了。只是我已经看不到你的成就了,当年忍不住救你,因为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他的影子,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可是我最终还没等到,我已经耗尽了元力,最后一丝意念也会消失。你姐姐被我封在寒晶玉髓中,不会有事,就在外边的湖底深处。只是如果达不到朝圣境,切不可进入湖底,否则其中的寒意会让你形神俱灭。凡诀是我丈夫所创,靠这部功法他超越前人和先祖并称尊者。你一定要好好修行,切记!切记!这里是一指光阴的内部空间,就是那把琴。当年三清祖师创建三十三天,后遭永安之夜劫难天庭崩坏,我丈夫以须弥纳戒之法,拘得一角天空进来,导致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边慢上十倍,且灵气充足,在这里修行会让你事半功倍。其实,其实我也想有你这样一个弟弟。如果有机会,我也很想听你叫我姐姐。” 颤抖的身躯,滴落的眼泪。白箫忍不住痛哭流涕,大声吼叫:“姐姐!姐姐!” ………… 一指光阴内,白箫静心盘坐,体内真元不停旋转,运行一个个周天。周围凝聚着浓厚的灵气,甚至结成液体如雾般弥漫。 一天,两天,三天,……无尽岁月里,白箫一动不动的吐纳。自从那日,白箫更加刻苦,甚至拼上命来修炼,因为他欠别人的实在太多太多,他需要偿还,偿还别人的恩典。 两年之后,白箫已经十六岁了,正是成年之时。此时白箫已经入定二十年,若不是看到周围的灵气,这时的白箫就如同活死人一样。外边两年,一指光阴内却是二十年,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是凝神境的高手,天玄十三剑也已经看破第七层——剑指星辰,只是凡诀依然是无闻境圆满,一直没有突破,虽然一直在参悟,可是却不得要领。 慢慢的睁开眼睛,轻轻的吐了口气。“也罢,修道乃顺其自然,强求不得,太过执着,倒是落了下乘。 …… 巽剑锋后山,一少年,一身淡蓝色的长衫,双手背负,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凉意,风采迷人。眼光清澈如水,隐含着一缕神秘,十分的吸引人。整个人看上去就宛如江南才子一般,弱不禁风,给人一种纤细秀美的感觉。 此时,他站在山崖之上,眼睛沉静的望着远方,单薄的身体经有说不出的沧桑和悲凉,完全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所拥有的。 一声轻喝,脚尖一点,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同一时刻,一把洞箫,正好出现在他的脚下。只见他轻轻落在上面,宛如没有重量一般,身体瞬间随箫飞速射出百丈,速度之快,十分惊人。凌空而立,感受着丝丝凉风的吹拂,那一刻才是心灵最静的时候。这十年来,白箫总是隔三差五的的去吹一下凉风,似乎这样能将心中的悲痛吹走。 天上的空气很清新,清新的沁人心脾,没有了尘世的淖杂,只是相对而言灵气也稀薄很多。只是白箫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呼吸。 双手挥动,蓝色的洞箫化成一道道流光,飞散在空中。白箫手诀一引,刹那间,一道道剑影浮现,整个天空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剑罡,宛如雨滴般一道道倾泄而下。身影浮动,一袭白衣,幻化出一个又一个身影,每一道身影,手中握箫,齐齐的舞动。 曾经沧沐风想为白箫打造一把兵器,只是白箫很坚持的用着白黎留下的那支洞箫。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上这珍惜之物。心中坚持的才是最重要的。 “嗬!”白箫一声轻呼,所有的身影归一,齐齐的直指苍穹,刚刚还晴朗的天空,慢慢的浮现出北斗七星,七颗星辰闪耀着晶莹的光芒,散发着精粹的星辰之力直入箫中。 “什么!”霎时间,正在入定的沧沐风,猛的睁开眼睛。“是谁?我们巽剑锋会有谁学成第七诀。琴羽还差些,难道是尘棋?也罢正好百年一度的门内大比,也该我们巽剑峰一举惊人了,虽说我们巽剑峰不追求名利,但是一直倒数第一也挺尴尬的。” 第十一章 门内大比 这一天,白箫正在山上比划着箫,揣摩着第八层剑诀——剑动苍穹的意境。这时候,一声清脆的呼唤将白箫从沉醉中惊醒。 “小箫,小箫,爹让你去巽风殿一趟。”此时的沧洁已经出落的美丽大方,楚楚动人,轻笑之间,不可方物。白箫看着,看着不自觉的竟然看呆了。 “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沧洁敲了白箫一下脑袋。 “知道了。”白箫答道,想起刚才看师姐的样子,不由得惭愧起来。这些年,每当自己不开心的时候,都是沧洁不辞辛劳的安慰自己虽然她有点粗枝大叶,可是却是十分照顾自己。想到着,白箫深吸了口气。 “师姐?” “嗯?” “谢谢你!” 沧洁楞了一下,静静的看着白箫,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傻瓜,你是我师弟啊。” 巽风殿上,巽剑锋众人这两年首次大团圆。沧沐风和慕凝高坐殿上,躺下六位师兄弟依次而坐。 慕凝看了一眼丈夫,然后对众人道:“时间过得真快,下个月就是九峰会武大试了。到时候我们会一起去掌门所在的一剑峰,你们早些做准备吧,”说到这里,她美丽温柔的脸上忽地一肃,疾言道:“这一次可不要再让我和你们师父失望了,知道了没?” 众弟子心头一跳,齐声道:“是!” 慕凝又对着白箫说道:“箫儿,你在这里也生活了十年了。这次比赛,我和你师父也想你去长长见识,只不过,你的修为太低,如果遇到的对手太强,切莫勉强,直接认输即可,我们不会怪你的。” 白箫心中一阵感动,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母爱,眼睛一湿,跪下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说:“弟子必不负师父师娘的期望。” “傻瓜,我知道你心性好,太过耿直,可是你一定答应我,别让自己受伤。”这么多年过去,慕凝还把白箫当孩子看。 “好了,就这样,这个月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闯一下这九峰会武。”沧沐风一锤定音,看起来他不太喜欢说话。 …… 这天早上,仙剑院巽剑锋上人人兴高采烈,尤其是众弟子,个个面带笑容,虽然也不乏些紧张,不过也多半淹没在兴奋中了。 众人之中,参加过上次仙剑院九峰会武的只有大师兄莫琴羽以及老二破尘棋、老三落页书,至于老四江山画是沧沐风这几十年间新收的弟子,还有就是年纪轻轻的沧洁和白箫就更没有见识过仙剑院这一百年一次的大盛事了。 沧洁此刻最是高兴,趁着沧沐风夫妇在做最后准备,缠着经验最丰富的莫琴羽,唧唧喳喳问个不停:“大师兄,九峰会武真的有那么多同门去吗?” 莫琴羽面带笑容,显然心情也是极好,道:“不错,九峰会武乃我门最大的盛事,同门各脉无不视之为头等大事。而且能够入选代表各脉出战的各位同门师兄师弟,无不是佼佼出众的人物,那个场面的壮观刺激就不用说了。” 正在这时,沧沐风和慕凝走了出来。沧沐风一身天蓝长袍,气度颇是仙风道骨,加上其举手投足的自然之意倒真有让人肃然起敬的宗师气派。至于慕凝,则是让众人眼前一亮,平素就姿色过人的她,今天一袭淡绿衣裙,头上玉镂花,金钗头,眉若远山含黛,肤似凝脂白玉,目光如水,红唇带笑,当真是倾倒众生。 沧沐风看了看众弟子,点了点头,道:“走吧。”说罢,他右手一挥,掌心法诀引处,白光一闪,他那柄久负盛名的仙剑“流风”祭起,白芒万丈,端的是仙家至宝。慕凝点了点头,也不见她如何作势,一道淡绿光芒闪过,仿佛与她的衣裳相配一般,载着她直上青天,追着沧沐风那道白光而去。 与此同时,巽剑峰各大弟子莫琴羽,破尘棋,落页书,江山画都祭起各自仙剑化作光芒而去。只有沧洁朝白箫说道:“小箫,你抱紧我,我带你一程吧。” 白箫不知怎的,虽然很想说:“自己可以御剑飞行了。”只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心中似乎很想抱一下这个多年来一起陪伴的师姐。 “小心啊,要抓紧我。”沧洁不忘嘱咐道。 白箫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师姐。” 沧洁对他笑了笑,法诀一引,霞光顿起,破空而去。长空如洗,那一片无垠的蓝天,如倒悬的深海,蓝得几乎是纯净的,无边无际,壮观雄伟。当他们冲出云海,脚下的白云仿佛水花,随着他们的去势泛起长长云气,似乎依依不舍,又如大河微浪,飘起半空,然后再缓缓落下,回到云海之中。 虽然已经多次飞入空中,但是第一次和师姐一起御剑飞行,紧抱的双手,感受到沧洁的体温,鼻尖飘来女子淡淡的体香,让正在青春年华的白箫一阵激动。 白箫屏住了呼吸,心跳的有些厉害,不得已转移对象,放眼远眺,无垠的青天下,雄伟的山峰旁,飞舞萦绕着无数道各色光芒,越接近一剑峰,这些光芒就越是密集。一剑峰果然如名字所言,就像一把巨大的剑倒插地底,直入天空,端的是傲然耸立。 渐渐的钟声入耳,伴随着呼啸声,沧洁带着白箫御剑落到一片巨大的广场之上。这里白玉为栏,仙气阵阵,广场中央有九个大擂台,看起来年代已久,隐隐有阵法相护。最令人吃惊的,便是这广场之上,云气蒸腾,行走时如在云中,使人有成仙的感觉。 广场之上,掌门及各峰峰主已经坐毕,一个个正笑呵呵的谈着各自的门徒,似乎这一次都有把握取得好成绩。只有沧沐风没有说话,别人也不敢调侃,虽然这些年,巽剑峰这些年一直落后,但是只要沧沐风在巽剑峰一天就没人敢找麻烦。 过了些时候,掌门剑玄真人从座位上站起来,缓步走到前面,目光向众弟子扫了一眼,随即道:”各位,都是我们修真界年轻一代的精英,资质才华,都是出类拔萃的,未来的仙剑院都要靠你们,希望此次参加比赛的弟子能发挥自己应有的实力,取得一个好成绩;观看比赛的能从自己师兄弟的比斗中有所顿悟、有所得。…… 好了,现在我宣布:比武论道大会正式开始。 第十二章 声名鹊起 第十二章声名鹊起 一声声欢呼中,百年一次的大比终于开始了,或许是为了让各脉的种子选手不在第一轮就相遇,于是将他们分散到各个擂台。 此次比赛共八十八位弟子参赛,原本取九九归一之数,只是巽剑峰一脉只有六人参加,所以才只有八十八人。 在比武开始的时候沧洁终于出现了,只是两人刚见面还没来得及说话,沧洁就要比斗去了——她是第一场,白箫是第二场。 沧洁负剑轻轻的走上台,她一出现,整个广场不觉一亮,她的肤色白晰,一对眸子带着湖水般的清澈,像是黑幕里的两颗亮星,胜过世上最宝贵的珍珠,搭配上精致的五官,随时的散发出惊人的美艳绝色。 一身粉色的长裙,衬托出了女子曼妙的身材,一头乌黑靓丽的黑发像瀑布般的弥散在身后,随着微风轻轻的吹过。 全身充满了诱|惑,但是任谁也不敢生出猥琐的想法。 他的对手眼睛都看直了,直到沧洁连说三声:”道兄请了”,他才清醒过来。 沧洁见对手始终不动,便主动攻击,她抽剑飞身而上向对手的左臂砍去,力道刚劲。 直到此时那名男子才想起来他正在干什么,反应也不可谓不快,他右手持剑横向挡住沧洁的进攻。 只是一阵大力传来,震的他手臂直颤。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呼,:“这美妙少女是母牛吗?怎的力气这么大。” 未及他多想,沧洁招式一变,化砍为刺,男子急忙侧身躲避。沧洁手中招式再变,真元凝聚剑身,红色的飞剑宛如朝霞般灿烂,挥剑平砍。那男子竟然临时应变,使的一招铁板桥,惊恐的看着宝剑从自己鼻梢飞过。只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若不是沧洁抢得先机,虽然不至于输,但是也不会这么轻松。只见沧洁,修长的美腿轻提,一直美丽的玉足,狠狠的踢在男子的胸前。下一刻,就飞出了场外。 沧洁高兴的跑出场外,围绕着沧沐风夫妇,蹦蹦跳跳,大叫着:“我赢了,我赢了。”似乎被她的气氛感染,巽剑峰的弟子都开心的笑了起来。慕凝也开心的摸了摸沧洁的头,笑着说道:“知道啦,知道啦。” “箫儿,下一场你认输吧。”突然间沧沐风说道。 开心的笑声一下子寂静全无,原先的高兴不翼而飞。“下一场你的对手,是震剑峰排名第二的展风。震剑峰一脉一向是我们仙剑院攻击力最强的我担心你会受伤。” “是啊,小师弟。我们不会怪你的,反正我们又不在乎这些。”莫琴羽安慰道。 “小箫,我不允许你受伤。”沧洁静静的看着白箫。 “放心吧,我会保护自己的。”说着,一步一步坚定的向擂台走去,只留下一道孤寂的背影。 众人看着他,忽然间感到很陌生,忍不住眼眶一湿,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不了解他,其实小师弟他一直想得到我们的认可。 “震剑峰,展风,请赐教。” “巽剑锋,白箫,请赐教。” 台上两人,彼此凝视,身上衣袍无风自动。未开始动手,已经是气势压人。似乎感受到两人,剑拔弩张的对立,台下突然安静起来。 “怎么突然感觉小箫很厉害的样子。”沧洁神经大条的说道。 “气势好强。”一直未曾说话的老二破尘棋道。 正说着,台上展风率先而动,手动祭出,上手竟是以气御剑,剑如长虹,直奔白箫而来。白箫恍若未闻,眼睛依然紧紧闭着,似乎在想什么别的事情。 “小箫,小师弟!”惊呼还未响出,下一刻,嘴巴竟然吃惊的闭不上了。只见,白箫单手并指,稳稳的将飞剑夹住。 “你!”展风,只得一声惊诧,下一刻,就看到白箫从眼前瞬间消失,一股冷冷的风,直袭脑门。展风连忙避过,真元运转,飞入半空。看着台上的少年,展风一阵后怕,刚才竟下出一身冷汗。 “拿出你的真本事,不然你胜不了我。”白箫淡淡道。 “是我大意了,今日无论输赢,都多谢阁下,让我明白必须正视每一个对手。请!”展风拱手道。 说着剑诀引动,召回飞剑。接我一招:“剑起沧澜。”白箫未动,身后的洞箫依然背着。只是并指划动,也是以招——剑起沧澜回应。 宛如一道道波浪凭空而现,擂台上剑气纵横,汇成一道强比一道的剑影。 “来得好,再接我一招,剑动八荒。”霎时间,一股霸气直袭霄汉,犹如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白箫指尖微动,手腕一旋,犹如拈花般,屈指一弹,只听到“嗤”的一声,眨眼间,一道剑气破空而去,天玄十三剑第四式——剑影无痕。 快,太快了。展风未闻声响,只觉光闪而逝,直击胸口。来不及变招,引剑恒胸,抵挡剑影。 “叮”的一声,清响。内心气血翻腾不已,忍不住倒退几步。展风拄剑仗地,嘴角渗出殷殷鲜血。 “你很强,但是我不会输。”展风目光坚定,仰天大叫,天玄十三剑第六式——剑逐风云。 忽的风起云动,一刻间,树叶作响,云影翻动。展风强压身上的伤势,不顾一切使出这一招。 台上,震玄真人猛地一拍桌案,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孩子。” 旁边离剑峰月玄大师不禁问道:“展风这孩子,小小年纪已经使出剑逐风云这一招,你怎的还叹气。” “唉,他只是稍稍摸到门槛,若运气好,能使出这一招,若是不慎,必然反噬,怕会伤及筋脉。” 白箫见状,手指一引,背后洞箫一飞冲天,身体旋转,印诀齐出。“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 片刻后,一龙一凤,翱翔天际,玉箫成凤,指剑化龙,龙凤呈祥,以磅礴之势,齐压展风。 “哄!”风云与龙凤相撞,一整巨响,飞沙走石,震的擂台禁制忽明忽暗。台旁长老连忙输入真元,稳定阵法。 “噗!”展风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空中倒飞了出去。白箫连忙瞬动,接起了展风,一股浑厚的真元,不断的疗养展风的伤势。 “刷”的一声,震玄真人出现在台上。接过展风道:“贤侄辛苦了,你还有比赛就不要浪费真元了,这一局我们震剑峰输的心服口服。”说完就带着展风离开,在走过沧沐风一群人身边时,顿了顿说道:“恭喜沧师弟,你收了一名好徒弟。” 此时的擂台之上,只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白箫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上面,看着台下千余人看着自己,曾经自己只是一个乞丐,一个天生残疾的乞丐,如今却声名鹊起,在这个修真的世界里,被人凝望。只是心中为什么那么失落,没有一丝安慰。紧闭的眼睛的面庞,带着隐隐哀伤,就像风吹落了残花,芬芳的美丽中只是让人哭泣的残红。 不知道为什么,数千人的场地此刻都是那么的安静,所有人都看着白箫,那一道背影竟然让人看着就想哭。殿上,九峰首座也不可思议的怔住了,未曾想这个平平凡凡的少年,竟然隐隐暗合天道能影响别人的心神。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没睁开眼睛,清秀的面庞说不出多么俊俏,却也让人很是难忘。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身影,仿佛哭泣在雨中的小草,那样的无助,那让的心碎。 “小箫!”台下沧洁忍不住哽咽着叫着。呼唤的身影,将沉思中的白箫惊醒,他转过身笑了笑,很腼腆,慢慢的走了过去。 沧洁跑上前去,一把抱住白箫:“小箫,你怎么了,你赢了啊,为什么这么不开心,看得我都想哭了。” 白箫答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沧洁抚摸着白箫的头,虽然此时她已经没有白箫高了:“你还有我,有大师兄他们,也有师父师娘,我们一起就是一个家。” 白箫怔住了,家,好陌生却温暖的词语,十年前,她也曾这么摸着我的头,说:“姐姐在呢!”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想着想着,白箫眼角流出了血珠,自从眼睛瞎了之后,泪穴早已损坏,所以从此哭出的都是血。 沧洁急忙,伸出手擦干,:“小箫,你怎么又哭了,今天你赢了应该高兴才对。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 感受着指尖的温暖,白箫很是享受沧洁白皙的柔荑划过自己面庞的感觉。“师姐,谢谢你,这些年没有你,我早不知该如何是好。” “傻瓜,我是你师姐。”沧洁习惯性的敲了一下白箫的脑袋:“以后再说这种话,就别叫我师姐了。” “嘿嘿,”白箫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是挠了挠脑袋傻笑。 第十三章 夜色如水 黄昏落幕,淡淡的余晖下,一剑峰的云气被染成红色,映衬着绿色的植物,在峰上行走,竟然端的是让人心旷神怡。 此时巽剑锋众人,正聚集在一起,嘻嘻笑笑的先聊着。今日一战,巽剑锋众弟子全军晋级,这让其他峰大跌眼镜,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拍在末梢,不再第一轮全军覆没就已然不错,没想到竟然大出风头。 “此情此景,必须吟一首来表达自己的心情。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二师兄落页书摇头晃脑很是滑稽。 “瞎说,如此美景,必须作画一副,才能记录这醉人的时刻。”江山画说着举手投笔,挥毫泼墨,一副夕阳晚照图顷刻形成。 “差矣!谁来和我博弈一局,我自是开心不已。”破尘棋挥手一洒,半空中竟是布下一道棋局。 “真么品味,要我说还是好好的吃一顿才对。”沧洁托着腮,一嘴口水哗哗的流着。 远处,沧沐风和慕凝坐在一起,看着天际,不知在说些什么,时常的往这边看一下,满脸的笑容。 “风哥,多少年没这么坐在一起了。”慕凝感慨道。 “是啊,白驹过隙,匆匆之间百年就过去了。一眨眼,我们竟然一起走过了这么多风雨。唉,时间都去哪了。”沧沐风也有几分沉思。 慕凝拉着沧沐风的手笑道:“每当想起当年你到离剑峰追求我的时候,我就好笑。当时你木讷的很,和现在的箫儿一样。这些年,你一直没有管过箫儿,我知道其实你很关心他,因为你看到了他在你身上的影子,你不希望他的路被你局限了。” “箫儿这人表面看起了很笨,其实内秀的很,只要一开窍必然是一番宏图,只是我没想到,他开窍的如此之早,一点也不像当时的我。”沧沐风感慨道。只是他不知道,如果没有凡诀,如果没有一指光阴,白箫可能还在筑基境徘徊。 “噗。”慕凝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你可是全派上下最奇葩的弟子,笨的连你师父都看不过去了。” “我们巽剑峰一脉将就的是无欲无求,虽然我们一脉人数零丁,百年出不了一个奇才。可是谁又知道,我们这一脉招收弟子的苛刻程度,只要心性赤子,资质能达到修炼即可。只是那些资质好的人,又有几个能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反倒是这些看起来木讷的弟子有了这种境界,当那些人嘲笑他们的时候,殊不知自己已经落了下乘。再过百年后,可再敢有人叽我笑我。这不正是百年一次大比,也该是证明我们巽剑峰的时候了。” “当年永暗之夜一劫,你们巽剑峰损失最为惨重,也导致这数万年来一直不振,恰巧当时玉清师叔大刀阔斧,釜底抽薪,这才有了起色。”慕凝侃侃而道。 “是啊,要不是师父,我至今说不定还是个筑基的小修士,那里能娶到你这样如花似玉的仙子。” “讨厌,没正经!。”慕凝白了一眼沧沐风,那一眼风情竟是让他看痴了。不由得道:“今生有你陪伴,沧某实在三生有幸。” ………… “看看看,爹娘他们在那里亲亲我我。”另一堆人群,沧洁小心翼翼的说着,说不知他们的声音早就被沧沐风夫妇听到。 转头望了一眼,慕凝笑骂道:“这群孩子。”语气中尽是爱意。 沧沐风也看了他们一眼:“都是好孩子,我未曾逼迫他们,可是这些年他们却很懂事,一直想为我们巽剑峰争光,好让我也有些面子。” 这时已是夜深,云海之上,依旧那般云气飘荡,美如仙境。沧沐风,昂首看天,但见夜空繁星无数,月冷如霜。“苦了他们了。” ………… “三师兄,快快快。朗诵一首,就那种关于爱情的,最好让爹娘听到”沧洁大呼小叫的怂恿着落页书。 “不干,打死也不干,要是热闹了师娘,我可是要受罚的,你没见过师娘发火的样子,虽然平时很温柔,但是发起火了比母老虎还凶。” 远处沧沐风笑道:“再说你呢,说你是母老虎。” “是吗?”一种很是温柔的语气,在沧沐风耳边响起,“那你觉得呢?”慕凝趴在沧沐风肩上,吐气如兰。 沧沐风突然觉得冷飕飕的,耳边那温柔的话语,竟然比三九天的冰还冷,急忙笑呵呵道:“哪有?他们胡说,我眼中你秒美无双,温柔贤惠,哪里和母老虎扯上边。”只是腰间的肉一阵阵的疼痛,让他皮笑肉不笑。 沧洁走到落页书面前,摇晃着他的胳膊道:“三师兄?三师兄!你就吟一首,吟一首嘛!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就把你刚才说的话告诉我娘。”说完,沧洁叉着腰,一副不信你试试看的样子。 “噗!”落页书被惊住了,还可以这样,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你是女孩子。虽然心中各种腹诽,但是最后只得吐出两个字:“你狠。” “哈哈哈,你这穷酸,还是书生呢!连小师妹都说不过。”莫琴羽调侃道。 “我!我这是好男不跟女斗。”落页书急忙辩解。 “好了,我看还是这样,难得师父师娘他们老人家如此亲昵的坐在一起,我们也承蒙他们照顾了多年,如今送上一份祝福可好。”破尘棋调解道 “老二,就你鬼点子多,你说我们怎么办。”莫琴羽问道 破尘棋顿了顿说道“那好,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这诗肯定少不了……”话音未落,只听的一声惊呼 “什么?还要吟诗!” “老三,先别急听我说完。大师兄的琴技,我们早有耳闻,小师弟似乎对音律也颇有研究,如此你们来一次琴箫合奏如何?”破尘棋问道 “我自是没问题,不知道小师弟?”莫琴羽问道。 “我也没问题。”白箫答道。 “好!那一切就好办了。四师弟先泼墨挥毫,营造一副画境,怎么弄自己看着办。然后,大师兄和小师弟开始琴箫合奏,接着三师弟登场吟诗,最后小师妹献曲一首如何。” “好好好!”沧洁连忙拍手称快,“二师兄你真是奇才,就这境界,简直是情场高手,这点子那个姑娘不投怀送抱。只是不知道我们都有事干,二师兄你做什么?” “我自然是喝酒看戏咯。”说着,破尘棋躺了下去悠哉悠哉的样子,换来一道道白眼。 第十四章 情动仙院 夜深了。墨蓝墨蓝的天,像经清澈清澈的水洗涤过,水灵灵,洁净净,既柔和,又庄严;没有月亮,没有游云,万里一碧的苍穹,只有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的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夜凉,轻轻地飘洒着;露水,悄悄地凝聚着。在迟欣丽被常杰甩掉的那个地方,那株小白杨树繁茂阔大的桃心形叶子上,这时全挂上了露珠珠儿。露珠儿渐渐大,渐渐圆,蓦地,一滴,滚落下去,又一滴,扑嗒,扑嗒… 有心天下,却输一笔多情,我的山水落在你的眉间,你肯入画么?指点江山,但留几分回念,你的天下换了我的回眸,我愿终相伴。 江山画,向前一步,并指指天,背后的法剑一声清脆的鸣叫,飞入手中。脚下顿足,脚尖使劲,身体悬挂半空。手中法剑指指点点,一道道水墨在半空中形成,正是那一首《江城子》意境。 你带着一份情暖走进我心房。从此,我的红尘,百花绮艳,花丛中你是最美的一朵。在对的时间里,我遇见了最美的你。倾尽一生,只为这一场绚烂的花开;守候一世,只为珍惜一个多愁善感的你;挥毫泼墨,只想把所有的眷恋都写进流年。 夜半空,人影悬,清丽的苍穹下,仿佛硕大的镜子,映照着醉人的美景和美人。一副娟秀的画遮盖了大半天空,端的是美丽无比。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落页书,此刻一副仙风道骨,挥一挥衣袖,迎风而立,左手背后,右手指点,嘴中缓缓道出这首流传人间的名词。优美的画境,侃侃的诗吟,在最美的夜晚,仿佛风一般吹遍一剑峰。 正在这时,悠悠的琴声响起,莫琴羽盘膝而作,一把古色古琴,横立在前。,信手拔弹,从容典雅,一声声清新的音符从指尖流出,凉凉的,穿越时空,使你惬意的神情不自觉地随琴音露出。仿佛汨汨流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清风拂过,花香气氤氲缭绕,刹那间,白袂飘扬。琴声激越,与松涛一起连绵回响,久久不绝。起手落手间,那根商弦颤动了谁的心弦?他的动作慢慢放缓,琴音又变得静雅,婉转,带着淡淡的忧伤,一如这桂花飘香。 渐渐的箫音相和,像一缕清风袭入心间,惊醒了夜晚的幽梦。剑气箫声,起舞弄清影。箫声在夜幕中流淌,穿越云间深处,演绎着清幽雅韵。夜静悄悄,听,箫声披一袭忧伤吹奏着如水的情怀,箫声飞翔着拂过幽静的山林,箫孔中飞出随意的音符,落在夜晚成了颗颗星辰。箫孔中溢满铿锵的水波,流进心中就成了一条涓涓的小溪。箫声响起的中间,白箫真元运转,下起了雪,雪花像流浪的云,带着一种禅悟随梅花一起飘散。 远处,沧沐风夫妇,静静的看着弟子们的所做,相视而笑,嘴里轻叹:“这些孩子。”脸上的微笑却是如此幸福,不知不觉得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说不尽的相思凝望。 接着,优雅的歌声传来,是云中仙子款款而落,轻歌曼舞,在云气渺渺中,如九天下凡的仙子,在一副绝美的画中跳舞,仙袂飘飘,歌声婉转,和琴声箫音在这一夜编制者最美的爱情故事。 月色悠悠的洒下,照耀着天空下一起的人儿,像洒下的一层水纱朦朦胧胧的,给这些人营造的气氛更添了一份神秘。 一笔江山画,轻音落页书,铮铮莫琴语,悠悠白箫音,绝美沧洁舞,这一刻,这一时,这一晚,这一地,这样的交织在一起,为的只是一份祝福,一份感恩,一份人间最真挚的感情。 此时此刻的一剑峰,弥漫着醉人声乐,动人的诗画。所有人都在凝望,凝望着巽剑峰这一场地。清静多年的苦修,未及闲长的聊天,一个个孤寂的道友,在这一刻心中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他们努力的静下心来寻找,找寻自己丢失的东西。这一路走来,一心修道,放弃了人情世故,丢到了真情相伴,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无奈而哭泣的感慨,是对是错,这一刻,没有人去思考,因为他们都沉浸在这一浓浓的气氛中,景不醉人人自醉,迷失在仙乐之中,只是静静的看着,听着。那一刻,很美;那一时最美。 九峰之人,都已经御剑飞天,瑶瑶的看着这里。不止是颇多感慨,而且也惊诧于巽剑峰弟子修为的高深。所有人,心灵都有一份或大或小的触动。特别是离剑峰那些女子,一个个眼睛热泪盈眶喃喃道:“好美,好感动,要是我也能这么幸福该多好。” 正在此时,一直醉卧的破尘棋,缓缓坐起,:“看了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了。不然他们又说我偷懒了。”说着,手指联动,体内浩瀚真元运转,不停地挥出各种印诀,刹那间,一道道烟花,在明净的夜晚绽放。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一刻,原本已经沉醉的众人,又眼前一亮。“哇!”许多女修士已经眼睛冒出小星星,双手放在胸前,仿佛在许愿一般。 渐渐的,乐声越来越小,似乎慢慢的接近了尾声。巽剑峰众弟子,齐齐的升入半空,挥手间,凝聚成一张巨大的红地毯,五个人,手拉手,慢慢的一起走过,走向沧沐风夫妇,每走一步,天空中呈现出一个字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愿师父师娘永结同心,相伴不忘。” 齐齐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师兄弟六人齐道:“一生得一良师,此生足矣。” “你们!……”慕凝静静的看着这些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宛如母亲般,慈悲的目光落向他们,眼角竟是莹莹泪花。 “好!好!好!……”不善言语的沧沐风,只是连说了三个好字。只是他的眼睛竟然也已经湿润了,多少年未有起伏的心境这一刻竟然松动了,而他停滞多年的修为似乎也有了突破。 两个人相视过后,一起走过,踏上那红色的地毯,一步一步来到弟子身前,弯下腰将他们一个个扶了起来。慕凝还给了每个人一个拥抱。 “辛苦你们了,我很欣慰。”两个人都很是幸福开心,能得如此弟子,此生足以。慕凝幸福的将头靠在木仓逢肩上,眼睛泪水涟涟。 远处,其他八峰峰主,齐齐的看向这边,“沧师弟,收的如此好徒弟真是让人羡慕啊。” 仙剑院掌门剑玄真人若有所思的道:“也许巽剑峰一脉修炼方式才是对的。” 唯一的女性月玄真人,冷冰冰的脸上此时竟然泪花点点,:“很多年前,我曾经阻止他们在一起,原来他们如此幸福。” 月光如水,夜已深,星星点点的眨着眼睛,在所有人凝望中,闪烁着醉人的光亮。巽剑峰一行八人,相聚在一起,彼此相望,不语,却是明白每人心中所想,此情此景,无声胜有声。 “走,我们回家!”沧沐风拉起慕凝的手,慕凝拉着沧洁的手,……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走过红地毯,一步一步的踏尽这最幸福的光阴,这最留恋的一刻。那一时,一份坚定的信念无声的划过彼此心间。 第十五章 再鸣惊人 次日,朝阳初升,云气雾绕,清新的空气夹杂着点点露珠,呼吸起来竟是沁人心脾,时不时的凉风吹来就增添了几许惬意。 修整了一晚上的众人,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比赛场地。他们边走边说着,嘴里还在谈论着昨晚的场景,一会儿就轻笑几声。 巽剑峰众弟子一行人也已经步入场地,沧沐风早已和其他峰峰主坐在主席台与众人闲聊着。 “沧师弟,昨晚上你们巽剑峰可是挺能折腾的啊。”剑玄真人百年不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竟然带有调侃之味。 “掌门师兄,都是孩子们瞎胡闹,还请切莫当真。”沧沐风云淡风轻的脸上竟也出现了红色,似乎想起来昨晚众目睽睽之下和妻子亲昵的行为。 “昨晚可真是让我们这些孤独数百年的老妖怪好生羡慕,不仅得妻如此次,更是收了些好徒弟。”很少言语的坤玄真人也加入了其中。 “是啊,画中诗,诗中曲,曲中歌,还有烟花曼舞,良辰美景,佳人相伴,徒儿恭贺,果真是天伦之乐。”水玄真人亦是感叹。 “哪里!哪里!”沧沐风连忙谦虚道,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却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 场下众弟子似乎也不甘落后,这不,巽剑峰一脉刚到就遭到了围追堵截。特别是离剑峰一群女修士,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想不到你还挺浪漫的。” 莫琴语怔了一下,这声音萦绕在耳,便如仙乐一般,片刻之后他如梦初醒,闪电般转过身来,只见身后站着五、六位女弟子,看她们服饰的是仙剑院中一向只收女弟子的离剑峰门下。 而当先出排对着他们的,是一位瓜子脸的美貌女子,秀发如云,肌肤如雪,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笑意。白箫看了看那女子,正想回头问问是哪一脉的同门师姐,不料回头一看,却见从破尘棋到落页书再到江山画,个个面上都有诡异的笑容,心念一动,再看莫琴语的样子,却见这平日精明能干的大师兄一脸傻笑,呆呆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转念想了想,便把这女子的身份猜了出来。 果然,一旁的破尘棋等人正待要看好戏,不料莫琴语突然陷入了痴呆境界,那幅呆样不但巽剑峰众人受不了,就连对面离剑峰的各位女弟子也是掩嘴偷笑不已。站在莫琴语前边的那美貌女子脸上微微一红,低声叫了一声:“莫师兄。” 莫琴语还没反应过来,大感不耐烦的沧洁已然接口道:“哈哈,陆霜月师姐,你我也是多年不见了,今日一见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看到有人打开话题,陆霜月也不愿与这呆子废话,就转向沧洁:“沧洁师妹才是漂亮,昨晚那一抹舞姿,可是羞煞我等俗人。” 旁边江山画也找上了自己的梦中情人许冰,时不时的笑声,让他人知道这两位已经在侃侃而谈。 “不知道这位小师弟是谁,我等未曾见过,只是昨天一战,却是风采不俗,竟然将展风都战败了。”陆霜月看着白箫说道 “奥,他是我的小师弟白箫。怎么样?厉害吧!”沧洁抢着回答道。 “你们巽剑峰一脉此次可是大出风头,门下弟子各个都是奇才,这白箫师弟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修为竟如此高深,实在令我等汗颜。” “咚……咚……”就在众人夸夸其谈的时候,钟声响了起来,比赛开始。 不知道是运气使然,还是碰巧如此,这一次白箫的对手竟然是仙剑院最有名的疯子张狂,此人嗜武如命,见到人就想切磋,无疑他所在的艮剑峰早就让他弄得乌烟瘴气,时常跑到其他峰,只要被他看上的,无所不用其极,导致很多人对他烦不胜烦。但是艮剑峰第一高手的称号也非浪得虚名。 登上擂台,白箫正欲客套一番。却听见张狂一脸焦急的说着:“昨天你的比赛我看了,你是一个好对手,废话不多说,直接开打。”说着,还不等裁判开始,直接化成残影,直奔白箫而来。 白箫直接闪身走下擂台,留了一道背影给怔住的张狂,边走边说道:“你已经输了。”张狂一脸茫然看着远去的白箫,明明是你出了擂台,怎么还是我输了。 “比赛未开始,偷袭对手,触犯此次大比规定,你已经输了。”白箫淡然道。 “额!”张狂一阵虚汗直流,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白箫:“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一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哈哈哈哈哈,”台下一片轰然大笑,张狂尴尬的手无所措,哪有平时疯疯癫癫的样子。 “呵呵。”看着张狂如此可爱,白箫也忍不住笑了。缓缓的又走上台去,笑着说道:“好吧,就当刚才是个玩笑。” “嘿嘿,嘿嘿。”张狂一脸傻笑的挠着头,“你是个好人,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请赐教。”白箫抱拳道 正说着,却见张狂瞬动挥剑,片刻间竟刺出四十九剑,四十九道剑气破空袭来。白箫无奈的看着张狂,这家伙性子太急了。 抬手间,白箫也回敬了四十九剑,剑剑相撞,一时间乒乒乓乓的响个不停。 张狂人如其名,一旦争斗,竟是猖狂如此。手中灰红光大盛,照耀着整个擂台,所有人脸上浸染上了一层尘色。 “力拔山兮,剑起五岳。”刹那间,一座高山虚影直直的从半空落下,砸向白箫。白箫见状也不再保留,一声轻吟,背后洞箫直飞而出。 “嗬!。”白箫轻叫,“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弄玉箫.。”箫音起,箫影幢,湛蓝的洞箫在头顶不停的盘旋,每转一次,就会散出一道蓝色的波浪,端的是碧海潮生,一浪高过一浪,一浪强过一浪,雪白的浪花,不停的撞击着山影,一点点竟然将其托了起来。 “给我破!”白箫大吼一声,右手指天,却见洞箫化成一道蓝光,将巨大的山影穿了个通透。 “蹬蹬蹬……”双方各自退了数步,大口喘息着。 “好!”张狂也是狂叫一声。再接我一招,“尘烟起,天落星陨。”天地变色,尘烟弥漫,晴朗的天空,出现了点点星光,一道道流行,携万钧之势,力压而来。 白箫心中怒骂:“这个疯子。”“箫来天霜,剑生风雪。”来不及细想,白箫手舞洞箫,强运周身真元,划动间,竟是四季交替,夏日变冬瞑,漫天银霜,风雪交加,让早已不畏寒冷的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划过天空的流星,风起飘动的霜雪,在半空中交织在一起,呲呲的响声不断。红光,蓝光在这一时彼此相争,势压对方,争逐不断。 “噗!”双方同时吐了一口血,身上的衣服已经变的破破烂烂,蓬乱的头发,那还有翩翩少年的模样。 “好强!”张狂不惊反笑,“痛快,好久没这么舒舒服服的打上一架了。”狠狠的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再来!” 白箫心中也隐隐生怒,到现在一直被压着打,手中的洞箫都已经嗡嗡只想,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 “也接我一招,剑影如血残阳里,一曲箫声泣秋风。”白箫横箫嘴前,手指轻按,正是一曲悠悠箫声传来。 血色残阳,赤霞盈天,一道道音波化成剑气,犹如密密麻麻的针,层层叠叠铺天盖地而来。 “啊!”靡靡箫音,不断的影响着张狂的心神,让其反映略显迟钝,防无可防的神识攻击,即使早已心坚如铁的他,也忍不住大叫起来。 仓促之间,只得在周身布上一道薄薄的防御,讲要害保护住。“哧哧哧,”不住的破空声一道道击在张狂的身上。再看他,已经如血人一般,破破烂烂的衣服上全是血迹,七窍流血,周身是血,愣是看起来恐怖如鬼。 白箫升入半空,手中洞箫一指,体内浩瀚真远转动,一层层的压向张狂,将其摇摇晃晃的身体压在地面。 “吼!”大叫几声,张狂甚是不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白箫却如磐石一般,蓝色的光芒更甚,死死压着张狂。尽管他青筋暴起,嘴角咬出鲜血,只是受伤颇重,只得趴在地上不停的张牙舞爪。眼睛里却是变得血红,疯了一般的狂叫,渐渐进入走火入魔的状态。 “你输了,如果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你不配做我的对手。”白箫缓缓道来,随手打出一道清心诀,一挥手更是一丝净化神音传入张狂的心神。 张狂血红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清澈,嘴角自言自语着:“刚才我这是怎么了。”看向渐渐走远的白箫 “我还是不如你!” 第十六章 树下美人 单手持箫,手腕转动挽出一个剑花,然后将箫旋转几圈,飞入背后,一步一步离开,竟是潇洒无比。引起了场下一片欢呼,竟有几位离剑峰女修士尖叫了几声。 刚走下擂台,就看到沧洁一行人走了过来。一番恭喜之后,众人一起欲观看其他比赛,也好增加一些对敌经验,毕竟已经是第二轮,以后的对手会越来越强。 就在这时原先谈论不休的众人突然安静下来,人群中自动分出一条路。只见一身白衣如雪,相貌极美,背后背着一把长剑,剑鞘剑柄通体呈天蓝色,色泽鲜亮,隐隐有波光流动,一看便知是仙家宝物。身上冷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所过之处,所有人主动退避三舍。 白箫目光所及,也看了过去,紧闭的双眼,似乎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冷,是心冷,是悲痛至极无奈的冷,隐隐间心中有些感触。 他正看着出神,那年轻女子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忽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电,冷冷盯了白箫一眼。白箫心中一震,如受电击,紧闭双眼中竟似乎被刺痛一般。他吓了一跳,面上微红,但见那女子面无表情,但眼中隐隐有轻蔑之色,赶忙低下头来。正在这尴尬时刻,旁边忽然有人伸手过来揪住他的耳朵,只听沧洁很是温柔的声音道:“小箫?我漂亮吗?” 忽然间,白箫浑身一哆嗦,平时大大咧咧的师姐,怎么这么温柔的说话。白箫惊诧的睁开还隐隐生疼的眼睛看向沧洁,只看到她的脸上布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微笑,让人看着就害怕。 “飘……漂亮!”白箫哆哆嗦嗦的说着。 “那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像看她一样看我?”沧洁说着,在白箫耳边转了一圈。 “嘶!”白箫疼的吸了一口凉气,磕磕绊绊的说道:“那是……因为,因为我觉得自惭形秽不敢看你。”心里默念,我要是这么看你,早被你一巴掌拍在地上了。 “真的吗?”沧洁又转动了一圈。白箫忍不住求饶道:“师姐,饶命,我说的都是真的。师姐是最漂亮的。” “哼哼,”沧洁握着小拳头,咬着可爱的虎牙,阴阳怪气的说着:“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如果再让我看到你这么色迷迷的看着她?” “不会了,一定不会的!”白箫连忙摆手。 突然间,两人感觉到了什么,四眼望去,却看到周围的人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特别是师兄几个,还有离剑峰的几个要好的女弟子也掩嘴偷笑。 沧洁,脸一红,看到自己的手还揪着白箫的耳朵,急忙倒退了几步,松开大声叫着:“看!看!看什么看!” “看某些人打情骂俏!”没有参加比赛的四师兄调侃道。 “好浓的醋味啊,不知道谁的醋坛子被打破了。”江山画的老相好许冰也接口道。 虽然平时沧洁无所顾忌,什么也不在乎,可是在如此多人的包围之下也觉得尴尬起来。俏皮小脚一堕:“哼,不理你们了。”说着就一脸红扑扑的跑开了。 “还不快去追?你就这么看着她跑了?”许冰怂恿道。 “嗯?”白箫一脸茫然。 “你这个榆木疙瘩。”江山画也是恨铁不成钢道。“快去,真是笨死了,你要是有我一半聪明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啊!”白箫吃惊的看着江山画。 许冰接过话:“你师姐一个人气跑了,你是不是需要安慰她一下,她一个人这么走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忍心她一个人孤独的生闷气吗?” 白箫摇了摇头。 “那就快去啊!” 看着白箫远去的身影,江山画和许冰都摇了摇头笑了。 ……………… 一路追寻,踏着沧洁走过的痕迹,白箫看着远处,巨大的槐花树下,一个火红的身影埋着头坐在那里,偶尔扔几块石头,嘴里不知道骂着什么。蔌蔌衣巾落槐花,花飞花谢映面红,树下的可人,清丽的双眼,细眼看去竟是一片迷人的景色,引来双双对对的彩蝶翩然而至,她们轻盈的飞落在那朵朵的花瓣上。它们时而翩翩起舞,时而停停歇息。快乐的在那互相逗着,乐着。 白箫缓步上前,静静的坐在沧洁的身边,任凭槐花落在他们身上。两个人各怀心事,没有言语。 拈一瓣浅红,看香躯媚骨,捧一朵素白,闻异香氤氲。幸人间卿魂春来,福世间娇美为伴。叹千古花魂复复来去,几人为痴,几人为惜,几人为盼。 清新的花香在鼻尖流窜,清风吹拂着柔顺的长发,飘动在花海的世界里,忍顾佳人,回首风韵。相伴十年未曾一坐如此,相识十年,未曾说过心事。只是彼此在一起的岁月将两人联系在一起。在芳华正茂的年龄,她们不懂的什么是爱,只是觉得在一起很舒服。也许两个人本身就没有产生爱意,只是这十年来接触的唯有彼此,也就多了一份在一起的希望。 竖箫暮晚,声声念往昔;心思万绪,写就千千结;觅尽风花,一醉管何夕。陌上初相逢,幽思缠绵曲婉情深,云水深处,人俱花舞,何必再问,尘世有几深?一路走过,情有多深,情有几分。 沐浴着槐花雨,一坐就到天黑,两人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彼此相伴着无言胜有声。白箫此生不过接触过三个女人,白黎,慕凝,沧洁。其中对白黎的情最深,那是少年最无助时候的依恋。对慕凝的情最敬,那是来自母亲一般的关怀。对沧洁的情最真,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因为两人年龄相差无几,彼此之间呆的时间也最多。 “师姐!” “嗯?” “天晚了,该回去了。” “奥” 夕阳西下,两道朦胧的背影,在红色的霞光里,相伴相依的牵手,长长的印在路上,慢慢的消失。只留下依然飘落的槐花,随风吹拂,消散在空中。 第十七章 惨烈一战 仙剑院九峰会武已经进行数日,无疑白箫是此次最大的黑马,一路走过,过关斩将,先后将数名成名已久的高手斩落马下。而且其温文尔雅的修养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经过几日鏖战,十强已经产生,分别是乾剑峰的天下笑,坤剑峰的凌剑尘,坎剑峰的水修明,离剑峰的冷雪,震剑峰的雷刹,兑剑峰的金云,已及巽剑峰的破尘棋,白箫和运气的没边的沧洁。此次,巽剑峰十强中独占三元,却是一洗过去耻辱,正可谓,隐忍百年,一朝成名,而一剑峰的剑极一不幸碰上天下笑输了半招,参遭淘汰。 天下笑本来就是夺魁的最大热门,冷雪这几日里人气鼎盛,其他几人也是颇有盛名。但沧洁与白箫进入前四却是出乎绝大多数仙剑院长辈的料想之外,因为他们太年轻了。 棋儿,洁儿,箫儿。”慕凝一脸笑意的看着三人,:“你们能进前十,我和你师父已经很欣慰了,以后的比赛会更加艰难,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若不敌认输即可,我们不会怪你的。” “师娘,知难而退,何以坚道心。从事不敌,也要全力以赴,若不然,如何面对师父师娘多年的教诲。”破尘棋很是倔强道。 “是啊,娘,虽然我知道这次我运气很好,可是我不能落了我们巽剑峰的名头,至死不退。”秀丽的脸上竟是坚定。 “你们!”慕凝又看向白箫。 “我无所畏惧。”白箫一脸淡然。 “好吧,你们好自为之。”慕凝无奈道,这些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已经早已长大,可是在她心里依然是个孩子。 ………… 十强比赛只设了两个擂台,为的是让更多的人参摩,多一些经验。此时,两个擂台周围早已堆满了人,为各自一脉加油。 擂台之上,沧洁仅仅凝视着眼前的雷刹,所有所无的杀气,让她隐隐有冷汗流出。知道自己气势已弱,在坚持势必会陷入被动。沧洁一声娇喝,噌的一声,祭出自己的仙剑——红霞,此剑乃是慕凝所传,为仙剑院宝物之一,就是凭借此剑,沧洁才一路磕磕绊绊的挺了过来。 “我震剑峰展风师弟前段日子输给了你巽剑峰一脉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今日势必要讨回来,出剑吧,在我的字典里可没有怜香惜玉。”雷刹冷冷的说道,一脸不屑,不过它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哼!”沧洁轻哼一声,“那要看你的本事了。”说完,右手抖动,挽出一朵朵剑花,霎时间如群芳争艳,无数的剑花泛着冷冷寒光将雷刹团团围住。 “就这点水平也拿出来丢人现眼。”只听雷刹大吼一声,一剑荡八荒。暴力,简单,摧古拉朽,一气扫虚无。 沧洁心知不可久战,一上来便是猛攻,急欲掌握主动。连绵不绝的抢攻之下,只是堪堪稳住局势。 “黄昏落幕,红霞染苍穹。”沧洁浩元饱提,竟是极招而出。半空中的身影,火红色的衣裙,在风中飘摇若舞,举剑指天,身形转动,一声大喝之后,就是残霞如血,宛若火烧云般,无数的剑影直直的向雷刹倾泄。 “这招不差!”雷刹双手划动,剑身定在半空,越来愈刺眼,隐隐有电光闪动,滋滋的声响伴随着长剑携带者一片雷域,逼向沧洁。 擂台之上,红紫半边天,红霞漫天,紫电盈空,双方僵持不下。沧洁额头香汗淋漓,大口喘着气,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只是眼中的倔强,不允许后退半步。 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红霞剑上,顿时红光大盛,隐隐有压迫之势。无数的剑影更加血红,红的让人心颤。 “师姐!。”白箫紧紧的握着手,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落日照晚霞,昨天刚刚相伴双坐,静看风景,没想到今日又再次看了一遍。 娇弱的身体在空中惹得让人怜惜,嘴角的鲜血更是慎人。脸色苍白,却是不服输的气息感染着每一个人。 红霞染血,剑自通灵,嗡嗡的颤抖显示着剑的决心。如匹练贯地,红光袭人,一瞬间雷刹心中悸动,早已收起的轻视之心,竟是惊讶万分。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果决刚烈。 眼见局势还未打破,虽然占有少许优势,可是这是以命相拼才换来的,必须一鼓作气,否则必输无疑。 紧接着,沧洁左手一指,噌的一声,又是一把长剑,伴随着隐隐声动,耀眼的白光亮起。 “什么!”一声声惊诧。 “竟然是一心二用,果然蕙质兰心,听闻沧洁师侄资质奇佳,果然不同凡响,方才还觉得她一路过来闯进前十,是运气好,没碰到什么厉害的对手,如此看来倒是她藏拙了。”殿上掌门拣选真人,一捋胡须笑道。 “哼!”震玄真人一声冷哼,先前他门下弟子展风已经败在白箫手里,这一次又是和沧洁一番苦战,哪怕是胜了,也需要几天修养,下一场比赛能不能上还是个问题。 …………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一声诗吟,朵朵落花飘飞,红色的天,白色的花,一位空中起舞的仙子,仿佛是花中的蝴蝶,翩翩怡人。 “喝!”沧洁娇嗔一声,剑影,剑花,双招叠加,一气破天。 白箫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黄昏红霞,槐树落花,这不就是昨天……。浑身颤抖着,嘴角不知何时咬出了鲜血,嘴里喃喃自语:“师姐为什么要拼到这种程度。” 沧洁一气而出,两式极招,早已超出了自身的承受范围,胸口的血在红色的衣裙上更加鲜红,倔强的挺直脊梁不让自己输了半分气势。 磅礴的压力,直逼雷刹,狠狠的将他击落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衣衫褴褛的他,也变得萎靡,却也激发了他的狠劲。 “哈哈哈哈!拼就拼,谁怕谁。雷动九州——雷钧判神殛”雷刹张狂大叫,出手竟是震剑峰镇峰之技,顷刻间擂台之上竟然凝结成一片乌云,噼里啪啦的响着雷鸣,转眼间就是水桶粗细的雷电直劈而下。 紫色的电光不停地落下,一时间与红霞落花分庭抗礼,雷刹身为震剑峰第一高手,果不其然其深厚的修为到底是强过沧洁许多。 “哇!”沧洁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整个人颤抖个不停。 “不行!我们认输。”白箫禁不住泪流滚滚,看到自己最亲爱的师姐如此,心中如刀割。说着就向台上走去,只是一只温暖的手将他紧紧抓住。 “师娘!”白箫回头低吼,似乎是不解慕凝的举动。 “这是她的选择!”慕凝早已泪光点点,肩膀不停地抖动,似乎在压抑着自己。 再看台上,耀眼的紫光越来越盛,毕竟沧洁后劲不足,能将雷刹逼到此份上已经很是不错。 “我不能输,我决不能输。”一身染血的沧洁,被逼的不断后退,只是心中倔强的告诉自己,要挺住。 “啊!”一声凄厉的吼叫,震慑了整个一剑峰,沧洁怒发飞扬,染血的眼睛充满了决然。一把剑不行,两把剑;两把剑不行,那就三把剑。 沧洁以身化剑,竟是一心三用。 “风及天下——万里凌霄凭御风。”狂风起,飞沙走石,万里浮云飘尽,朗朗天乾明净。仿佛撕裂虚空一般,一丝丝风竟是一道道剑。三招合一,势要破了这天。 “哄……”的一声巨响,两股庞大的能量终于爆发,迷乱中只看到两道身影倒飞了出去。待沙尘落尽,模糊间,看到了擂台上的两人 手拄着剑,强行将已经破乱不堪的身体挺住,嘴角的鲜血不停的殷出,红色的身影宛如被风雨打落的残红,到死都要留下一生的美丽,不能倒下。 而另一边雷刹已经倒下,陷入昏迷中。 在所有人寂静的惊叹中,沧洁颤巍巍的挺直腰板,微微一笑,笑的很开心。而下一刻却眼睛一黑,晕了过去,犹似风中残花,美的让人哭泣。 “师姐!”白箫瞬间来到台上,一把抱住倒下的美人,含泪看着她。轻轻的吻了吻她美丽的睫毛,一股真元不停的输入沧洁的身体。 “师姐,你真傻!”白箫轻轻说道。他看到了,看到了那一抹微笑是对自己笑的。 第十八章 霸气晋级 夜已静,山林孤寂,巽剑峰一众正静悄悄的凝望着躺在床上的姑娘。从小她就是大家手心里的宝,从小大家就对她百依顺从,一直认为她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或许是每一次任由她的胡闹,或许是习惯了她的刁蛮,渐渐的却忘记了她心中的想法。这一次,她绝烈的死拼,似乎在证明,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 “怎么样?”慕凝脸带忧愁。 “还好,差一点就伤及了根本,只是这一次筋脉伤得不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不过并非全是坏事,所谓破而后立,等洁儿伤好之后,相信会更进一步。”沧沐风缓缓道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众人紧张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 白箫看着床上的沧洁,心中百感交集,曾经你也曾如此静静的看着我,曾经你也一步不离的照顾我,那时候我们还小,你却忍着疲倦呆呆的盯着我。如今,你躺在了床上,我们颠倒过来,我也会陪着你,陪着你到黄昏花开。 “箫儿,别太但心了,洁儿没事了,只需要静养就好。”慕凝看着白箫一动不动的盯着沧洁,安慰道。 “师娘,我知道,只是我舍不得离开她。”白箫静静道。 “唉!”自知无法劝说,只留下叹息一声,携带着众人慢慢的走出走出房门,留给他们一份空间。 白箫慢慢的坐到窗前,看着熟睡的人,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她冰凉的柔荑。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红,她的衣服,她的被子都是红色,可是他的脸色却那么苍白。 轻轻的吻着沧洁的手,一夜未说,一夜未眠,一夜心绪,一夜心知。 一朝相识,一世情长。长相思,长相忆,锦被佳人。江南梦,卷珠帘,粉黛梅妆。白月光,捻香墨,温润情长。一眼缀相思,此生难忘。愿做香泪,长相伴,并蒂花开。今生缘,来世情,雪莲沁红妆。 几天后,仙剑院门内大比也进入尾声,终于前五名诞生。天下笑和凌剑尘不负众望,一路全胜。冷雪也披荆斩棘淘汰对手,而沧洁一阵死拼,终于惨烈晋级。最让人意外的是,白箫一改以往温雅的风格,以无比霸气的方式解决对手,似乎宣泄心中的愤怒。 修整几天后,比赛继续进行,沧洁继续以往的好运气,轮空,直接晋级。而白箫对上了天下笑,冷雪对上了凌剑尘。 擂台上,两人都是衣袂飘飘,一个一袭白衣,一个一身道袍,一人含笑而视,一人闭目不语。 挥手剑,百道光芒,匹练如虹。白箫心有所想,欲早结束,回到沧洁身边。一上手毫无试探,竟是全力以赴。 “来而不往非礼也!”天下笑也是执剑挥手,顿时剑光大盛,尽数将来招挡下。 见一招未果,纵身飞起,手掐剑诀,洞箫蓝光莹莹,煞是好看。却见白箫双手挥动,蓝色的洞箫化成一道道流光,飞散在空中。白箫手诀一引,刹那间,一道道剑影浮现,整个天空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剑罡,宛如雨滴般一道道倾泄而下。身影浮动,一袭白衣,幻化出一个又一个身影,每一道身影,手中握箫,齐齐的舞动。 “落雨潇潇,仙人涕泪凌孤寒。”渺渺箫声起,幢幢剑影落。一时间就是仙乐飘飘,美轮美奂。 “哼!”天下笑并指摸剑,指尖试锋,手腕一抖,剑声嗡嗡,竟然是以音破音。接着身形瞬动,宛若流星,乍现乍失,每一次出现就与白箫的幻化的身影碰撞,一时间只看见天下笑见缝插针,不缓不急,竟是将白箫此招破的一干二净。 “好!”即使是对手,白箫也忍不住惊叹,天下笑果不愧被誉为仙剑院第一高手,心思,手段都是上上之等。 “你也接我一招。”天下笑仰天大笑:“天行健,万类霜天竞自由。”浩元饱提,凝聚剑身,天下笑举剑前指,下一刻竟出现在白箫面前,仿佛出现了断层,迷失了众人的眼睛,锋利的剑直直的插入白箫胸中。 台下一片片惊呼,可是天下笑却一点也没笑出来,眼前的身影一点点消散,未流出一丝血迹。 “世间万物,什么能快过风呢?”半空之上,白箫右手背负身后淡淡道。“风及天下——万里凌霄凭御风。”狂风起,飞沙走石,万里浮云飘尽,朗朗天乾明净。仿佛撕裂虚空一般,一丝丝风竟是一道道剑。白箫直接祭出巽剑峰绝技。 “也好!就让世人见证一下,到底是你巽剑峰厉害,还是我乾剑峰更胜一筹”天下笑一脸沉重,旋剑起飞,“天乾郎朗,剑济天下溺。” 相隔多年,仙剑院两大绝学终于又一次碰撞。两道身影,半空中风衣猎猎,目光坚定,势必要为自己这一脉争胜。 极招相撞,竟是各自喷了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砰砰砰!”擂台被两人的脚步踩的坑坑洼洼。 嗬!双方同时大喝一声,提剑再战。乒乒乓乓的声响,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广场,一战竟剧烈如斯。 “啊!”白箫刺了天下笑一剑,却也被削的鲜血淋淋。两人已经战的发狂,难解难分。 “剑起沧澜!” “剑荡八荒!” “剑贯白虹!” “剑影无痕!” “剑落潇湘!” “剑逐风云!” “剑指星辰!” 两人直接将天玄十三剑,从第一式打到第七式。激烈的碰撞,纷飞的剑影,闪亮的剑花,翻飞的身影,眼花缭乱的招式,双方竟然拼的不相上下。 “呼呼呼!”半跪着身体,喘着粗气,两人相护望着衣衫褴褛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竟是惺惺相惜。 “哈哈哈,痛快!自从和剑极一一战之后再也没有如此尽兴了。”天下笑开怀大笑,白箫看得出他没有一丝做作。 “天师兄果然大才,师弟佩服不已。”白箫也真心道。 “既如此,再战!”平时天下笑懒懒散散的样子,很多人没有见过他如此认真了。只见他,右手将剑一抛,双手不停的捏动印诀,下一刻霞光大盛,原本正是中午的天,竟然出现了晚霞。 “这是?”四下里一阵疑问,只有几人冷冷的看着台上。而大殿之上也是四座惊起,“他竟然练成了第八式!” 再看天下笑,一脸凝重,身后不知何时竟然有升起了一轮红日,在惊叹未落之际,又一轮弯月出现。 “天玄十三剑——第八式,剑映日月。” 磅礴的压力,一下子将白箫撞的气血沸腾,招式未成已经威力如斯。日月相印,橘红的霞光,胧白色的月华,化成一道道剑罡,将白箫身体全方位笼罩。 “天师兄不愧为仙剑院第一弟子,这份修为,我自叹不如。”白箫神色变幻不定,微微看着天际,一丝傲然之气飘荡在太一剑峰上。目光一扫天下笑,白箫沉声道:“来吧,我们就在这最后一击中,看看谁才是仙剑院,最杰出的高手。”说完,白箫气势不断上涨,温文如玉的他,下一刻却是霸气无比,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直冲九霄。 环顾四周,看着赛场周围的人,傲然昂首,千古英豪何妒,我故我,纵流芳,百世轮回,我依然笑傲江湖。 突然,他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只见白箫右手一挥,将手中的洞箫抛向地面,直直的插在莫琴羽的身边。此箫虽然只是凡品,可是经过多年的温养,特别是一指光阴内丝丝仙灵之气的淬炼,已经不弱于寻常宝器。 这一刻,所有人都脸色大变的看着白箫,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扔掉兵器,难道他想赤手空拳的接下天下笑的剑映日月吗?剑映日月出,日月皆毁!还没有听说谁能空手接得下的。看着白箫,这一刻大多数的人都在猜测,白箫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他是发疯了,不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巽剑峰众人脸色苍白,口中不停的自语道:“他怎么了,他是不是疯了,他怎能丢掉兵器不用,赤手空拳去接剑映日月,那不是找死吗?”所有人都神色震惊的看着白箫,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与担忧。 半空中,只见天下笑全身七色光华流动,周身衣衫无风而动,头发被强劲的旋风吹得根根立起,整个人看上去神秘诡异。头顶,法剑朝天而立飞速的旋转。四周无数的光芒,闪烁着耀眼的光华,随着神剑的旋转,不停的汇聚。慢慢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华各成一组,像七条光带,围绕着剑柱疯狂的飞旋,慢慢的汇在一起,形成一道闪着刺眼光芒的剑光,下一刻,朦胧的月光洒下月华将剑光包围,朦胧之中,更添一份神秘。 远远看去,此时的天下笑四周,一团光球闪烁着耀眼的光华,白色的剑罡,形成无数的法诀,在他身外一层层,一幕幕的重合叠加。头顶,那法剑发出一道璀璨的白色光柱,直射天际。四周,上万道法剑,分成日月光华,十分有规律的盘旋飞舞。 大喝一声,天下笑身上爆发出十倍的光芒,使得整个天空都为之一亮。四周无数闪动着异彩的法剑,在天下笑的控制下,开始向白箫发起攻击。只见整个一剑峰上空,充满了数之不尽的法剑,从四面八方开始向着白箫汇聚。 看着那满天的剑影,地面所有人都是脸色严肃,显然都被这神奇而强大的剑诀所震撼了。巽剑峰所有人,此刻都焦急的看着半空中的白箫,想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抵挡这强大而无止尽的攻击。 白箫目光看着天际,一丝落漠的微笑在眼底闪过。双手一收,双掌在胸前相对而立。此时,两手间两股涓涓细流荡漾着蓝色的光芒,宛若一条小溪从手中流出。只见白箫双手缓缓靠近,两股翡翠般的溪流在他的胸前慢慢的接触。猛然间,一道晶莹的蓝色射出,一看白箫,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各有不同的表情。 半空中,白箫周身闪烁碧蓝色的水流,整个人被一团柔柔的水色罩在中间,显得神秘而又诡异。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后,那里汇成了一片汪洋的大海,平静如镜磨。一切是那么平凡,却又透露出不凡气息,深深的震撼着每一个人。没有人知道,白箫现在所施展的是什么法诀,也从来没有人在修真界里见过这种法诀。 大吼一声,白箫双手划动,每一次划动那无边无际的汪洋就掀起一阵惊涛拍岸。天际,片片乌云形成携带着阵阵暴雨,直直的劈在那大海上。顿时,只见那无数的波涛吸收了暴雨之后,猛然爆发出直挂天际的涛。 天空,原本万里无云,可是此刻,一边是晚霞残照,日月双生;另一边是碧涛沧澜,大海虚空。 一剑峰上,天下笑与白箫两人,终于施展出了各自最强横的一击。神奇的法诀,强大的威力,使得天地都为之色变,整个一剑峰都被笼罩在一层海上生日月之下。 第十九章 一抹风情 天黑下来,熙熙攘攘的一剑峰变得宁静起来人们都回到自己的住处,或品味或谈论今天的一场争。渐渐的月儿出来了,开始还如一个小孩羞涩的躲在山腰,后胆大了些,慢慢的舒展开;星星也多了,她便胆更大,倚在我头顶的树桠上,尽情的望着,给山间洒下班驳的影子。 暖风吹拂,眼皮儿有点儿倦。也许是今天争斗的太重,把自己压得不想走动。宁静的小竹屋里,沧洁已经醒来,半躺在床上。旁边白箫正端着一碗粥,轻轻的吹了吹,正试着温度。 “凉了,就给我吧!”沧洁笑着道。 白箫没说话,只是柔柔的盛了一匙粥,缓缓的放到沧洁嘴边。沧洁无奈只得张开嘴,享受着白箫的侍奉。 “小箫,为什么每次你看我的时候会睁开眼睛,看别人的时候都不会。” “我只是想更好的看你。” “眼睛还疼吗?” “看你时不疼。” “你怎么那么傻?” “我很幸福!” 沉默许久,沧洁活动了一下身体,伸了伸懒腰,几天未动的身体咔咔的响,“坐了好几天,身体都要长锈了,小箫扶我出去走走吧。” 掀开被子,曼妙的身体上,仅穿了一套睡衣,加上其慵懒的样子,颇是迷人。火红色的衣服衬托着俏皮的容颜,一时之间竟让白箫看的脸红。白箫上前轻轻的扶起沧洁,隔着衣服,依然感觉到嫩滑的肌肤。两个人都是一愣,如触电般不知所措。似乎好多年,没有如此亲密的碰触了。早已没有了小时候抱在一起的无忌,温暖。 “师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嗯?嗯!” 闻着淡淡的体香,感受着最无助时的温暖,白箫紧紧的抱了抱,正是这一怀抱将自己从儿时的仇恨中拉出。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这些年说是师兄弟好多人,其实在一起的也就是沧洁。 蹲下身来,白箫细心的将沧洁修长的腿扶到床下,一双白皙的玉足呈现在眼前,宛若冷雪袭人,说不出的震撼。晶莹的皮肤裸露出若隐若现的血管,趾尖俏皮的指甲仿佛织女雕刻而成,优美的足弓是一道无法比拟的曲线,仿佛是万千花朵在忍受不住寒风侵袭纷纷掉落之时,唯有那朵山巅上的雪莲凌空绽放,惊艳了还未成熟的白箫。 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女子淡淡的体香在玉足之上显得更加迷人。白箫不由得痴了,不是低俗的欲望,而是最真诚的情感流漏,是爱到深处自然然而然的行动。 沧洁脸色一红,娇羞的样子煞是迷人,只可惜白箫没有看到。平时大大咧咧的沧洁,其实对于男女感情之间的事情还是很敏感,其实大多数女汉子都这样,外在的只是表象,他们的内心一样娇羞柔弱,也需要浪漫的安抚。 烟雨槐白,庭兰花香,落红飘残,一片冰心锁眉。问语,顾澜,尘间烟雨,烦恼,漫漫。情事多愁,孤影离别,天际远,冷香花瓣,朵朵染指尖。浅疏影,一去忘流年。 恍惚间,十年匆匆而过,而白箫在一指光阴离却已经度过了三十年,只是孩提的心智并未因为这些年白纸般的经历有所改变,他心中还是有一份依赖,对于姐姐的依赖。 悠悠山色,咪咪风声,一剑峰的夜晚总是那么让人震撼。仿佛手可摘日月般的幻想每每出现在众人的脑海。高耸入云的山峰,四周迷迷蒙蒙的雾色,在皎洁的月光下正是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情景,若是让世俗的世人来到这里恐怕一生都不会忘记,可是这是修真界,人们只是在不停的修行,全然忘记了自己身边的美好。就好像一路走来,眼中只有遥远的山峰,而路边的花花草草却不曾进入心中。其实如果连身边的美丽都把握不住,即使去看风景,你看到的只是心里的自我安慰。 一剑峰后山上,有一迷人的湖泊。湖泊不大,似乎是被人开拓出来的。湖泊中长满了荷花,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再看去,十几株柳树排在岸边,万条丝绦垂下,像一个个穹盖。 白箫背着沧洁,一步一步来到这里。本来沧是要自己走的,可是白箫死活不肯,拗不过,只好答应了。一路走来,碰到了不少熟人,特别是离剑峰上的女修,一个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让沧洁心中娇怒,于是白箫的耳朵就遭了殃。可是这些在外人看来,更像是打情骂俏,便笑的更欢了,随后沧洁就气呼呼的把脑袋放在白箫背后,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季节的风,掠过流年的门扉,摇响了岁月的风铃。韶华,在回眸的瞬间,又瘦了一圈。不知不觉间,已经相伴走过十年。十年的路或许对于修真者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这份感情却不或因为你的身份而淡了多少。 湖边的风轻轻的吹着,吹动了微微涟漪,吹起了佳人的青青发丝。两人又是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看着天,不语。 伴着习习的湖风,思绪总会飞越青山绿水,穿过季节的绚烂,在记忆中萦绕,念在指尖上轻盈,用那一串串絮语来唯美思念,来温暖了岁月,温暖了心灵。温暖平淡的生活。让这一程不变的风景,带上一颗感恩的心,行走在世间,在这永远轮回的季节里,让记忆绽放在红尘的深处。 静,是回忆的门槛,当你静静的坐着,站着,躺着的时候,心绪总是会不自觉的走进记忆的回程,也就是那时会让自己思考,思考着现在如何面对一路走来的过去,是心安,是惭愧,是感激,是无奈。所有的里程碑都是在你心静的时候才能立起,而那也是你心的起点。 “哗啦啦”的声响,是湖水拍岸的声动,是风过荷叶的路迹。白箫侧过头,看着沧洁的侧脸,没有了平时浮躁猖狂,只有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宁静。 “小箫,能吹奏一曲吗?我好想听。” 白箫手一招,那支心爱的洞箫出现在手上。悠悠音符一点点从白箫嘴边传出,回荡在夜晚的湖边,美的甘甜,正是那一首脍炙人口的《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 声音流动,宛若月光照水,朦朦胧胧的,似乎雾气中,风吹江面那隐隐的潮水之声。闻者,心中不由的产生阵阵涟漪,随着箫声波动,心绪也在这声音里浮沉。 静静的去凝望,静静的思远,许一抹幽远淡雅,如云般轻柔飘逸;滢一怀温柔,融入沉香的梦境,穿过温纯的心语,拨开世间烟尘,聆听记忆的痕迹……经年若梦,往事如歌;惟愿这尘世盛放安然,岁月静好安宁。 第二十章 相遇 阵阵清风吹散了雾气,橘红色的光芒再一次笼罩在眼中,爽朗的空气很是清新,在清晨的时光里,一切静好。 “欺人太甚,什么是观摩比赛,到时候肯定会提出以武会友来捣乱,这帮龟孙子就是欠收拾。”一剑峰大殿内脾气最为火爆的震玄真人怒吼震天。 “震玄师弟,莫要动怒,难道我堂堂的仙剑院会怕他一个小小的修真世家,不来还好,来就让他颜面无存。”乾玄真人也是一股铁血丹心。 “只怕是事出有因,他们既然敢挑衅,就一定有准备,恐怕定有变数,只是我们若不接受,势必会遭到天下人耻笑,所以不得不接。”剑玄真人接口道。 “只是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敌暗我明,如今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最为稳重的坤玄真人道。 ………… 比武场上,早已经聚满了人,百年一次的比赛已经接近尾声,许多闭关不出的也凑开始凑热闹。 “师弟师妹怎么还没过来,这比赛要开始了。”江山画一脸焦急。 “这一次竟然全靠他们撑腰,作为师兄实在是汗颜。”老大莫琴语一脸惭愧道。 “是啊,没想到这次比赛我们全部折戟,反倒是他们俩一路猛进,小师妹是我们几人中资质最好的,虽然修行时间略短,可是凭借着师娘的红霞,倒也不至于打过惊讶。倒是小师弟,我记得他可是破了我们仙剑院修行速度最慢的记录,可是这一次却惊为天人,一举击败了天下笑,实在是……”破尘棋哀叹道 “奥,小师弟是我们仙剑院修行速度最慢的保持者,那以前是谁?”落页书好奇道。 “嘿嘿,这个,咳咳……”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怕!一个脑瓜蹦敲在落页书头上,“问那么多干嘛?”慕凝怒视道。 “奥,”落页书讪讪地笑着,只是看到周围人的偷笑,脸上竟然浮现出可爱的迷茫。 小道上,白箫一步一步的背着沧洁走着。点点滴滴的露水时不时的打在脸上,清凉的风,吹动着两人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虽未肌肤相亲,却也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服。相互的体温彼此交融,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喧哗的广场突然寂静起来,所有人痴痴的看着走过来的两人,在他们的印象里似乎从来没出现过如此亲密的场景。 孤寂了大半生的修士,他们的生活里只有自己,哪怕是师门之人,也不过是时间长河里片刻的嘘寒问暖,虽然关系不错,但是不会太过亲密,太多的修炼让他们忘记了感情,或许等到数百年以后,会变成没有感情的动物。 人群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小路,白箫惬意的背着将是自己一辈子的负重。没有在乎别人的眼光,本就是一片空白的自己,怎会在意他人的言语,在乎的只不过是亲人的看法。 风,吹起了发丝,吹动了衣袂,吹皱了相思,吹乱了心海,吹来了那年那月那场温暖了心灵的遇见。在这一个飘飞在风里的早上,在微风晨曦中感受着似水柔情。 没有言语,没有相顾,走着走着就走出一片地老天荒永不凋落的森林。 “箫儿、洁儿,这一场……”路过的时候,慕凝叹息道。 “我知道!”白箫没有停留,依然背着沧洁,白皙的面庞上是温柔,是坚定,是无悔。 十年岁月的洗礼,一指光阴内仙灵之气的滋润,让此时的白箫看起来淡雅飘渺。加上其俊美的近乎摇椅的面容,一时之间竟然引得众人齐看。 “小箫,看起来还是你更漂亮点,你看他们都在看你。”沧洁笑着打趣道。 “师姐,你说笑了,我一介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白箫脸色一红。 “咯咯,每次拿你开玩笑,你都会害羞。没想到这一次是我门遇上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本来只是想得到你们的认可,却阴差阳错竟然未曾一败。” “当年那个笨笨的小孩已经长大成人了,遥想当年,你笨的要死,什么都学不会,气的大师兄都不再教你,我也忍不住想敲你脑袋,只是你竟然成长到连天下笑都不是你的对手。想来对付我也只是手到擒来。” “师姐,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出手的。”白箫急道。 “小箫,你有紧张了。”沧洁轻笑,“过会比赛,你要全力以赴,我不希望你手下留情,因为我也要证明自己。这么多年来,爹娘他们一直把我当小孩子,我也想让他们知道我早已经长大。” “可是,师姐!” “没什么可是的,答应我。” 白箫静静的看着沧洁,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在火红的裙子下映衬的更加娇艳,仿佛在空中舞动的花朵,永不凋谢。 流年漫漫,四季的琴弦漫过往昔穿心而过,喜欢,就这样。看琉璃时光,在一场心悦里开出满园芳菲。人如旧,时光如流。那年为你种下的念,在一场温柔的细雨里发芽,生枝,长叶,枝枝蔓蔓,结满了含苞的希冀。 因一顾容颜,细数流年芳菲,深陷回忆浪潮的白箫正呆呆的看着沧洁。想起那些年走过的路,心中感慨万千。 突然间,耳朵的疼痛将他从记忆里拉出。沧洁白皙的手,正在拧着自己的耳朵,脸色潮红的说着:“该死,你盯着我看什么。” “你好看!”白箫想也没想随口说道 “碰!”的一声,沧洁的玉腿踢在身上。白箫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心中备感委屈:“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还说!”沧洁红到耳根,不愿多做辩解,伸手一招,红霞剑出现在手上。“废话已经说的太多了,我们开始吧!” 说着沧洁手腕一抖,幻出朵朵剑花,一点白箫,身体急行,飘若游龙,宛若惊鸿,虽是试探之招,却是使出了几分功力。 赤红色的剑芒,是夕阳西照时的残霞,洒下了丝丝倦美的光华。剑身伴随着绚丽的花朵,似乎是仙女折花,装扮出飘红的残美。 看着袭来的倩影,白箫紧握洞箫的手青筋暴起,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咬出了一丝鲜血。闭上眼,轻轻的一叹。 脚下用力,身体如轻风流过,划出了一道残影,直指的撞向沧洁,脸上不知不觉间,浮现出一副满足的笑,心里默念,我还是下不了手。 所有的剑花消失了,所有的剑芒在那一刻穿破了白箫的身体。在一声声惊呼下,白箫放佛被定在的半空,赤红的剑当胸而过。 “小箫!”一声尖叫,是懊悔,是震惊,是浓浓的担心。 第二十一章 我希望永远抱着你 “噗!”一口鲜血喷出,落在洁白的衣服上,一如雪中凋落的梅花,红艳的让人心颤。白箫看向眼前的人,绽放出最开心无暇的笑容。 胸口上的剑,成了连接的鹊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惧撕心之痛。 “小箫,你怎么那么傻!。”沧洁哭的成了一个泪人,手不停的颤抖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眩晕了一般。 白箫看着沧洁苍白的俏脸,抬起手,轻轻的为捋了捋头发。他一眼就看到嘴角咬出的殷红血渍,那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抽紧,就像是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用力碾压了一下似的。 “对不起,我又让你伤心了,可是我真的不忍心,不忍心对你出手。” 缓缓的把手放在沧洁的肩上,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上前,任赤霞剑穿过自己的身体。 噗——沧洁手中的赤色长剑,在强烈的牵引拉扯下瞬间没入了白箫的右胸,直至末柄。剑尖从龙白箫背后突出,鲜血顿时染红了他前胸、后背的衣襟。 但是,龙白箫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这一刺似的,张开双臂,将沧洁搂入自己怀中,柔声道:“我多么希望永远抱着你,哪怕中间隔的是生命。” “小箫——”沧洁悲呼一声,想要将自己的长剑抽出来,却被白箫紧紧的搂住,说什么也不放手。 “这——”赛场外所有的人脸上的惊愕也变成了惊讶。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本以为会看到一场龙争虎斗,可是最后演绎了一场催人泪下的大戏。似乎早已经年不曾波澜的心,也渐渐起了涟漪,而那些女孩子甚至都哭出了声响。 “小箫,快放开我。”沧洁焦急的在龙皓晨怀中低呼着。虽然修炼到他们这种境界如此小伤早已不在乎,可是仙家宝贝透体也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经过了和天下笑的一场硬拼,旧伤未愈,却是伤上加伤。 白箫搂着她柔软的身体,虽然脸色在逐渐变得苍白,但是心中的那份温暖让他怎么也不愿离开半分。 “师姐,对不起,我没能答应你。我真的怕你受伤,哪怕点点伤害,我都不会原谅自己。请原谅,原谅我的任性。”说着眼角止不住泪流。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沧洁大声的哭喊。“你这个傻瓜,快放开我。”沧洁不敢用力的挣扎,她那长剑极为锋锐,一旦伤口继续扩大,就更加麻烦了。 白箫苍白的脸上展颜一笑,“不想放开你,好不容易才有抱你的机会呢。” 沧洁急切的道:“傻瓜,以后我还让你抱,快放开我,以后想怎么抱怎么抱,如果你不想让我难过,快放开我。你只知道不想伤害我,可是你知道我看着你受伤有多心痛。” 白箫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甚至带着几分狡黠,低下头,柔声道:“说话要算数哦。”这才松开了抱着她的双臂。 沧洁早已做好准备,闪电般抽出自己的长剑,顿时,血箭从白箫胸前、背后激射而出,他整个人也软倒了下去。 沧洁眼疾手快,飞快的扶住白箫。手指在他胸前、背后连点,封住了他的血脉。 “你怎么那么傻,如果你不想和我打,直接说出来,我认输就好了,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沧洁眼角含泪责备道。 “这样子,我就没有力气再和你比赛,这样子你就会直接晋级了,我也不用再全力以赴了。”白箫虚弱道。 “小箫,你对我这么好,我……”沧洁涕不成声。 “师姐,这些年没有你我早已经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的人,或许我会被仇恨蒙蔽,永远的生活在噩梦当中。怎能忘记,我昏迷的时候,你守在我的身边不吃不喝。怎能忘记,我半夜哭泣的时候,你温柔的抱着我,对我说着姐姐在。怎能忘记,我看不见的时候,你一步步扶着我,跟我描述这朝阳晚霞。怎能忘记,我笨的不会修行的时候,你耐心的指导着我永不厌倦。”白箫清纯的眼睛含情默默,“怎能忘记,十年里,你时不时的逗我开心。怎能忘记,你偷偷的将自己修炼用的丹药分给我,说是丢了,反而遭到师父师娘的责备。怎能忘记,师兄们调侃我的时候,你总是站出来替我出头。” 白箫从白洁的怀中挣扎出来,慢慢的跪在她面前。“这一跪,不是跪天,不是跪地,只是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关怀,我知道你把我当弟弟看待,我也把你当成亲人。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说,没说什么感激的话,因为我不善言辞,可是这一切都在心里。你曾说过一切有你,要为我遮风挡雨。我在十年里一直苦苦修行,为的是告诉你,你保护了我这么久,到了我做你的雨伞的时候了。” 清晰的声音不断的回响在一剑峰上,断断续续的低吟,仿佛是千年的绝唱,在每个人心中掀起了巨浪。人一生,不就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吗?庸庸碌碌也好,达官显贵也罢,都有着自己想保护的人,而此生不就是为此拼搏吗? 鸦雀无声,只留下一丝丝风穿枝叶的莎莎,那一刻的寂静,是生命的回思,是这一生走来自己一路留下的点点滴滴。 时间煮雨,终会将一切搁浅,凉了过往。回首往昔,如烟若梦,似有若无的惆怅里,仍有那时熟悉的淡暖清欢在时光里袅袅生香。醉梦溪流,掬一捧时间的茶,静静的品味时间的苦涩,在生命的韶华里,留下曾经最执念的片刻。 沧洁哭着,红色的衣裙早已湿了一大片。颤抖着手,细细的擦拭着白箫的面庞,未曾言语,只是狠狠的将他拥进自己的怀抱。 场外所有人静静的看着两人,大音希声,千言万语那一刻仿佛凝结在空中,生性已经淡薄的众人竟然哽咽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主席台上那些千百年的老古物也是一个个叹息着摇头,心中仿佛记起了好多好多年前曾经那个执着的自己。 “风哥!他……他们……”慕凝紧紧的握着沧沐风的手,连她自己都不曾想象,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小徒弟,竟然如此真性情。 “这些年,苦了这孩子了。” 台上,相拥的画面似乎定格在每个人脑海里。白箫双膝着地,苍白如纸的脸上尽是欢愉,那温暖的怀抱驱散了心中不断涌现出的如血的记忆画面。那一刻冰冷的身体找到了安心,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在雪中踯躅爬行的自己,被人轻轻抱起一样。 回忆里的温暖和现在重合,安详中说不出一句话,只剩下一滴滴眼泪慢慢划过脸庞。 回首的眸光里,充满晶莹,心瞬间被润湿。很怀念昨日的旋律,很眷恋旧时烟花旧时景。那一抹安寂沉稳,有淡淡的清欢,有浅浅的温暖。曾经紧握的荷香,一不小心丢失在遥远的荷塘。韶华,连同那些不曾实现的诺言,不经意间就被我们甩出了很远很远。 第二十二章 挑衅 暮色起,江山如画;西风紧,山映斜阳。无声无言中,一股静谧的感动缓缓流淌。.数不尽繁华千种,望不穿情所归依。千丝万缕,百转柔肠,万里江山尘飞扬,笑语霓裳尽奢华。 猛的摇了摇脑袋,甩掉强烈的眩晕感,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颤巍巍的身体紧紧的依靠在沧洁的身上,不想有片刻的离开。 沧洁细心的抚摸着白箫的头发,虽已过多年,他依然还是自己心中没有长大的弟弟。细微的鼾声传来,禁不住一笑,这个傻弟弟把我当枕头用了。只是心中的疼爱,没有让她移动半点。 暮光如练,照耀着白红相依的两人,仿佛交融在一起的晚霞白云,彼此只见不再分别。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响起,在寂静的气氛下,显得异常刺耳。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众人觉得愤怒不堪。 “好一出你侬我侬的场面,我原以为会见证一次传说中十大门派之一的风云争霸,可惜看到的却是一副不堪的儿女情长。早知如此,不来也罢,失望啊,失望至极啊。”人群中白自行一脸阴邪的说着。 “哼!道友若是看不惯,离开便是。想在这里逞威风,你可没有几把刷子。”脾气最为火爆的震玄真人怒道。 “哈哈哈!,原来仙剑院名满天下,竟然是经不起说辞。恐怕早已名不副实,平白的占着十大门派的位子罢。” “道友,若是来我派观摩比赛,我们自是欢迎,若是再冷言嘲讽,别怪我扫地出门。”连一副老好人剑玄真人也不得不发了脾气。 “哼!实话实说,我今天就是来挑衅的。我也带了几名家族弟子,今日便是要与你仙剑院比试一番,若是你们输了,可是要让出这十大门派之一的地位。”白自行趾高气扬道 “那若是你们输了呢?” “输了?我们怎么会输,就凭你们这些个只会卿卿我我的小女儿家也妄想赢我们。也罢,怕你们不服气,若是我们输了,我们白家愿作你们仙剑院的附庸。” ………… “唰”一道剑气飞过,宛若风吟,穿空飞叶。眨眼之间,掀起阵阵尘土,伴随着隐隐剑啸,一道沟壑直直的横亘在白自行脚前。 沧沐风面如寒霜,再不多话,右手紧捏流云剑,自上而下白家众人方向用力凌空一斩,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刹那间锐声尖啸,白芒狂盛如山,竟成高达两人的大白气柱,如怒涛穿空,激射而出。 白自行见状,连忙祭出自己宝器——破冥珠,双手掐动印诀,嘴里默念着什么叽里咕噜的东西,一瞬间在身前布置了七道灰蒙的屏障。 说时迟那时快,只眨眼工夫,沧沐风发出的白芒剑气破空而至。只听“砰、砰”连续响起,白芒剑气已然撞到了屏障,竟是势如破竹,声响壁破,片刻间将七道壁障击得粉碎,雾气四溅,而白芒剑气竟无稍减半分,声势反而更厉,如怒龙狂吼,张牙舞爪地冲向白自行。 “你!”白自行脸色苍白,避无可避,只得竭尽全力,十指连动,破冥珠发出万道灰气,凝结成盾挡在身前,心中暗自惊骇:“这沧沐风果然名不虚传,自己竟然差点被一招秒杀。 “轰”,一声巨响,白芒剑气打在灰盾之上,虽然没有立刻打得粉碎,但登时把光盾向后压去,白自行双目圆睁,使尽全身所有气力,终于勉强把那看来势不可挡的白芒剑气挡在身前一尺处。这时他只觉得眼前白芒闪烁耀眼,风声凛冽,近在咫尺,仿佛在与一只狰狞凶兽面对面对峙一般,令人悚惊。 还未等他定下神来,那汹涌澎湃的白芒压力却一重重压了过来,白自行拼尽全力维持白光不散,脚下却已支撑不住,被勇大之力向后直推了出去。 从开始动手到现在,沧沐风一直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但他手上流云剑激发的白芒剑气竟然越远越强,白家众人被这股大力直推到比赛场外,仍是不住向后推去,,白芒更是大盛,所过之处,空地上如被巨大利刃斩过,划出深达一尺的巨大沟壑,触目惊心。 突然间,数万道剑芒凝聚成一把参天巨剑,浓厚的剑气不断的散发而出,宛若雨落一般,将整个地面打成了筛子。 沧沐风轻喝一声,右手道袍一挥,却见直入天际的巨剑狠狠的拍向剑影宛若门板一样横横的将众人拍了出去。“仙剑之地,岂是尔等可试其缨。” “哇”一口口鲜血喷了出来,白自行怒目而视。“若是我家家主在此,岂能容你放肆。今日我白家与你仙剑院赌战,你们不敢答应也就罢了,还仗势欺人,将我等打伤。可是欺我白家无人,今日在此认栽,他日一见必将不死不休。” 沐沧风冷冷一笑:“我只是教训你,我的弟子如何,不是谁都可以评判的。约战的事自然是由掌门说了算。” “哼”白自行自知不是对手,只得冷哼一声,发发怨气。 “战自然可战,若不战,我仙剑院何以立足天下。只是你一个小小的白家外族之人,说话分量太轻,不足为凭。”剑玄真人一脸嘲讽,心说哪怕是你们族长见到我都要客客气气的,你有什么资本如此猖狂。 “哈哈哈!原来仙剑院也是以身份待人,我敢来此自是族长意思。”说着取出一物,白色笏尺,诡异带有一丝阴冷,上面刻了一个白字,正是白家信物。 “既然如此,那仙剑众弟子谁来迎战。” “我,天下笑请战” “我,莫琴语请战” “我,冷雪请战。” 突然间,一声惊呼响起。“小箫,小箫,你怎么了!”沧洁急切的呼喊,不停的晃动着白箫。却见,一道道血气,如同鬼影般缠绕着,张牙舞爪的样子,甚是骇人。胸前的伤口竟然缓缓愈合,流出的血也慢慢倒回。 冷冷的风吹过,吹动着树叶莎莎作响,吹动着人心颤颤巍巍。冰凉的气氛,带着血色气味的腥气,忍不住作呕。 “嗖!”湛蓝的洞箫划过半空,直直的插在白家之人面前。 白箫慢慢的起身,白皙的脸上,一副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看着白家之人,让人心中忍不住发颤。眼角因充血渐渐渗出血珠,一串红色的血痕在脸上那样彰显。 “白家!白家!白家!”千言万语的仇恨在此刻只化成了一个词组。虚弱却清晰的声音传遍全场,包含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仿佛顽固不化的冰川。 “杀!”简单明了的一个字,白箫身化随风,俨然成为一到虚影,冲向白家之人。 随手握起洞箫,心中的仇恨愈发浓厚,握着的不仅是兵器,更是遗物。似乎知道主人心中的愤怒,黎殇洞箫不住的颤动。 真元随着心中的怒气不断咆哮,劈,斩,扫,刺所有的招式都化作虚无,只剩下简简单单的挥舞。 一道道剑影如同海浪不停的向前涌动,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刚才沧沐风一人单挑白家众人,现在一个受伤弟子竟然也如此嚣张。白自行怒不可遏,双手打出一道印诀,却是鬼魅之态。 白箫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倒飞了出去。 颤巍巍的双手青筋爆起,曾以为已经时隔多年,心中的仇恨早已埋没。曾以为多年的修行,到了现在会变得淡然处之,没想到一听到白家两字心中依然如此怒。怒!怒!怒!无法言语的怒,在心中燃烧,好像烧遍了整个心脏,膨胀在胸口,似乎将整个身体撑爆。 那时被紧握的手,还似乎留着淡淡的温暖。那时轻柔的怀抱,还似乎留着无比的安心。当一切得美好,在刹那间被人破碎,仇恨便如同火山,一旦引燃就会势不可挡。 “战!”狠狠的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白箫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白家之人,必死!” 二十三章 勾魂索命 布满天空的剑影在云霞之下闲的夺目,以身化形,无数的身影飞入天空,手中持着一把箫,不停的舞动,乍眼望去,仿佛无数的身影在舞剑。下一刻,犹如天外飞仙,所有的身影落英缤纷,向前袭去。 白自行,十指翻动,胸前的破冥珠愈发明亮,隐约间有鬼魂窜动。 “哼!”沧沐风挥一挥衣袖,带起一阵风刃,“既然是弟子间之战,你再插手,莫怪我扫地出门。” “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不代表我们白家子弟怕你,白牙出战。” “唰!”伴随着一道刀气,飞出一人,怀抱着一把带鞘宝刀,冷冷的面孔是病态的苍白。 “一刀两断”白牙冷刀出鞘,纵向劈斩,猛的摔出一道粗大的刀罡。 白箫脸色不变,单手持箫一点,只听到“嗤”的一声,一道剑罡随之而出。狠狠的撞向刀罡之上。 “哄”的一声,尘土飞扬,两人应声而退,俶儿又急行相向。 刹那间,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如雨点般不绝于耳。刀气,剑气,纵横捭阖,乱石穿空,带起阵阵狂风。 刹那间,风停刀剑落。白箫依然怒火中烧,只是嘴角殷殷鲜血显示着已然受伤,本来力拼天下笑之后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后来被一剑穿胸,伤上加伤,再力敌白牙,势必有所不及。 “血?”白箫眼中血色大盛,嘴里发出喋喋的怪叫。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血液,竟是如此美味。 “啊哈哈哈!”白箫凶性大发,披散的头发,态若癫狂。 举箫指天,一道霹雳直挂苍穹,噼里啪啦的闪电,在凝聚的乌云下不停的游动,形成一条雷龙。 巨吼之中,银河落九天。 白牙见状,脸上浮现出浓浓凝重,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是燃起了心中的战意。 “月牙天冲”银白色的刀芒,化作一弯新月,由下而上直击天际,耀眼的光芒似乎盖住了阳光,有力劈天下之势。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道极致的能量稳稳的相撞,爆发出一道漩涡。 心中说不出的震撼,没想到这白牙实力竟如此强劲,百招已过竟然还是难舍难分,不相上下。却又不免担心起白箫,元气大伤的大会不会后继无力。 恨,无法诉说;怒,可昭日月。弱小的身躯,在身死将近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子给了自己平生不曾体验过得温暖,宛若姐姐的怀抱,开心的笑,毫无顾忌的依恋,没心没肺的抱着大腿腻歪。这一些只有几天的温馨往事,如同泡沫是彩色的,却是一瞬间的彩虹。 “啊——”一声长啸,是划破苍穹的悲凉,是江阔云低断燕叫西风的沧桑,啸者心伤,闻着落泪。 “风起云散,千里孤坟无处匿苍茫”一曲诗号,一把心箫,一招祭出,满目萧瑟。 迷蒙间,一座光秃秃的小坟浮沉的地面之上。沙土尘飞,细看来,点点是离人泪。 “碧落黄泉,两世为人,生死由命,封!”嘴角倾吐,刹那间小坟突然放大,好似遮天蔽日的大钟,将白牙罩住。 白箫不停的打出印诀,土坟不停的旋转,散飞出缕缕黄土。坟口不断的下落,一点点将白牙覆盖。 “一入孤坟,身死道消,” “咚!”一声绵延悠长,敲打着众人的心。 观战的天下笑心中一阵落寞,论修为我确实高他半分,可是论感悟,他却胜我几成。 “噗!”鲜血不停的曾口中喷出,怒火将自己榨干,用出极招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 “哈哈哈哈!白家,白家!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猖狂异常刺耳的大叫飘荡着,听的心冷。 拄箫杖地,白箫怒视前方,“杀了一个,还有你们,你们通通去死。” 抬手一挥,一指光阴浮现,铮铮声响里。 “小箫,小箫。”呢喃的声音一点点传出,沧洁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癫狂的白箫,那个温顺的小孩,那个清秀的面孔已经不见。 慢慢的走了过去,沧洁小心的拉了拉白箫。在他转过头的瞬间,沧洁被惊吓的后退了几步。那血色的瞳目散发着如此慑人的血光,隐约间,眼珠内一道道血液流动。 已经深陷杀戮之中的白箫,脑海中已经听不到呼唤,血色气息不停的上涨,周身的血云,越来越浓厚,杀气中,隐约间,眉心处,一个红点慢慢浮现。 正在这时,白箫突然间感到识海撕心裂肺之痛,让疯狂的他一瞬间倒地翻滚。 “啊——”叫声不断,脑海如同万虫噬心,脸上浮现出一道道咒印。一个巨大的封字在白箫头上慢慢旋转。 “嘭!”的一声白箫狠狠的将脑袋撞在地上,掀起了一道道尘土。巨大的封字,将白箫重重的压在地面,弱小的身形仿佛被一座大山掩埋。 “吼!”白箫发出野兽的叫声,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是越挣扎越痛。 无名的大雨,突然间落下,冰凉的雨帘,模糊了视线。只留下穿过天地的吼叫,伤了听者的泪。 “小箫,小箫。”沧洁哭喊着抱住白箫。秀色脸庞,紧紧的贴在白箫的脸上。 “姐姐在。姐姐在。” 仿佛最管用的解药,白箫渐渐宁静下来,血色的瞳孔变得清澈许多。 “师姐?师姐你怎么哭了。”虚弱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出。 沧洁笑着擦了擦泪水说道:“没事,姐姐没事。” “我好困,能让我睡会吗?”说着,疲惫的眼睛缓缓闭上,慢慢的趴在沧洁胸口。 “乖!好好睡一会儿,睡醒了一切都过去了。”沧洁轻轻的拍着白箫,像是在哄熟睡的婴儿。 “啪啪啪——”一道清脆的掌声传来,白自行一脸揶揄说着:“仙剑院果然人才济济,这一场是我们输了。”说着一挥手将尘封白牙的孤坟击破。“只可惜,一切都在我的鼓掌之中。原以为还需要再比试两场,没想到一曲情感大戏,替我赢取了时间。” 话音刚落,整个仙剑院四周喷发出六道灰色的光柱,汇入天空。白自行掐指念诀,手中的白家信物不停的旋转, 一股死气慢慢的弥漫,所过之处花木凋零。 “不好!快阻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剑玄真人,身体顺动,化成流光直冲白自行。 “哈哈哈,现在才发觉,晚了!”白自行伸手一指,那白色令印化作一到流光直入天际。 刹那间,鬼哭狼嚎,无数的鬼影不停的浮动。一道灰色的屏障将整个仙剑院罩住,天空中慢慢浮现出一根大棒,大棒不停旋转,又散发出一道道棒影。 “勾魂索命,黑白无常,哭丧棒下,活人皆退。” “该死,这是鬼域的无常锁命阵,为何你白家能布得出。”剑玄真人怒喝道。 “哈哈哈,因为我们白家正是黑白无常中的白无常。我们隐忍人间数万年等的就是破坏封印,接引我们鬼域大军,挥师人界。” “好!好!好!果然是大手笔,你们白家竟然隐藏到现在,而且还能成为四大家族之首,让老道好生佩服。只是你以为你这个小小的破阵就能奈何我仙剑院不可。”剑玄真人连说了三个好字,心中不得不佩服白家的手段。 “我当然没指望凭借我这阵法灭掉你仙剑院,只要拖住你们一天即可。”白自行神气道。 “莫非?不好!”剑玄真人面漏大急。“所有仙剑院弟子不惜一切,破阵,各峰首座速祭起九宫诛仙剑阵。” 霎时间,一道道流光向四面八方飞出,正是各峰首座回峰主持大阵。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白自行手指连动大喝一声“疾!” 下一刻,无常锁命阵中,密密麻麻的鬼影飘飞。顿时仙剑院众弟子被无数鬼魂缠住,而半空中的哭丧棒也如雨点般不停的洒落。 “这可是我们数万年来收集的魂魄,为了祭起这无常锁命阵,连我族至宝哭丧棒也已经带来,要是困不住你们一天,那也显的我白家太过无能。” 远远望去整个仙剑院被笼罩在一个灰色的光罩里,里面浮游着一道道厉鬼,嘴里不停带我喊着放我出去,那一声声厉叫不停的扰乱着心神,无边的煞气弥漫,不少人已经迷失了心智。 “该死!”沧洁狠狠的横剑一扫,将周身的鬼影消散。背上的白箫还在昏迷之中,好在巽剑峰众人除了沧沐风之外都已经聚集一起。 破尘棋已经在周围布下了一道法阵,虽然远不足以抗衡这些鬼魅,但是支撑片刻还是可以。落叶书也正虚空刻画着一道道符印,无数凝结的字符围绕着众人不停转动,似乎对鬼怪有着一种天然的克制。而莫琴语不停的弹奏着静心神音帮助仙剑院抵抗这个魂魄的鬼哭狼嚎。 虽然仙剑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无伤大雅,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拖困。 “哼,时间差不多了,再过几刻,月亮升起的时候,就是一年阴气最重的时候。七月十五日,万鬼啸月,阴极阳衰,到时候你们仙剑院不死也要脱层皮。” “哼!雷霆万钧一剑天!”震玄真人高喝一声,手中震玄峰至宝雷亟剑横空当立。刹那间一道紫色的剑罡周身闪着噼里啪啦的电花直哭丧棒,所过之处万鬼俱灭,一时间竟清出一片净地。 “轰隆隆”的响声不断,剑罡泯灭,不过哭丧棒也为之一窒。 “噗”一口鲜血喷出,震玄真人不为所动大喝一声。 “震玄峰弟子听令,结雷霆崩云阵。” 片刻间,流光窜动,震玄峰千人弟子脚踩九宫,手掐剑诀,转瞬间,形成一道紫色的通天神剑,隐隐剑芒流出,竟是百鬼难进一步。 “乾玄峰弟子听令,结天乾无极阵。” “坤玄峰弟子听令,结地坤万象阵。” “巽玄峰弟子听令,结风巽裂空阵。” “坎玄峰弟子听令,结水坎冰封阵。” “离玄峰弟子听令,结火离曜月阵。” “艮玄峰弟子听令,结山艮万钧阵。” “兑玄峰弟子听令,结泽兑混天阵。” “一剑峰弟子听令,结剑一极光阵。” 赤橙黄绿青蓝紫白八种颜色的通天之剑直插云霄,仙剑院万人弟子合力齐布周天极剑阵。 “该死,果然是亘古传承的门派,即使败落百载,依然有不可估量的底蕴。”白自行脸色难看到极点,大呼一声:白自在,你们还要看戏吗?” 刷刷唰六道身影突现,正是那主持无常锁命阵的六人。双手翻动各自祭出一件旗帆,白色幽深,上画鬼魂,如同出殡时一般。 “以为我仙剑院只有九宫诛仙阵吗?蚍蜉也敢触金鳞之怒。各首座归阵和本座一起势必要破了这无常锁命阵。” “哼!你以为只有你们有底牌,我们就没了。告诉你,今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势必拖住你们一天,今天过后,鬼域之门大开,人间永无宁日。” “我道门看守鬼域封印之门没错,可是道门可不止我仙剑院,紫霄,五行等重道友可比我仙剑院强太多。” “若是没完全准备,我们岂会如此打草惊蛇,现在他们恐怕还在为神兵——如意算盘拼命吧” “果然好手段,为了此次计划可谓是费尽心机,不惜血本。既如此手底见真章。” 白自在伸手一招,一条漆黑的锁链散发着慑人的乌光,沧桑古朴带我死气,隐隐扯动心神。 “哗啦啦!”锁链似乎不知多长,不见尾只见头。盘旋间,锁链行成了一道蜘蛛网状的罩子,中心之处正是那哭丧棒。两者竟然完美切合。 “黑白无常,勾魂索命,生魂皆灭,活者俱亡。” 第二十四章 血色之歌 天空中布满了无数的锁链就像蜘蛛吐出的盘丝一样,锁链上带着吸收魂力的效果,一旦被缚,生死一瞬间。 灰蒙的空间内,哭丧棒和勾魂链交织成索命机器,配合着无数的厉鬼,一时之间将仙剑院死死的围困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冲天,巍峨的一剑峰顶,山石破碎,脚下裂开一道道缝隙。漫漫的一把古朴的长剑直插云霄。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剑玄真人,脚踏天罡,手持长剑高声一喝:“周天极剑,九剑合一,一剑破天地。” 九宫之势,九剑归一,巨大的剑罡,缓缓聚合,齐齐的融合在那半空的云霄之中,顿时剑光大盛,洒下灿灿映辉。 “疾!”剑玄真人,手中剑诀一引,仙剑院至宝九霄剑以力劈华山之势,携无上神威,直冲哭丧棒和勾魂链的交点。 所过之处,无数的鬼魂,触之皆灭,论天下攻击力,仙剑院举世无双。 是狂风暴雨,是飞沙走石,是天地惊色,是万物归墟。猛烈的碰撞后,一道道的能量宣泄,肆无忌惮的冲刷着整个一剑峰。满目疮痍,一片沟壑,尘烟落尽时,只剩下人们大口的喘息声,和无助的哭喊咒骂。 “周天极剑阵,到底是差了许多,若是九宫诛仙阵,怕是早就破开了着结界。” “仓促间布阵,没有地气灵脉加持,威力自然少了很多,倒不是它勾魂索命阵多厉害,而是今天阴极阳衰,又有万鬼护阵,不然也不会被困于此。” “该死,这仙剑院竟然如此厉害,我们处心积虑的布置了这么多年,其中还安排了内应,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竟然还无法奈何于他。”白自行恼怒道。 “怎么说也是人界十大门派之一,如果连这点实力都没有,怎么能在永暗之夜的劫难中力挽狂澜,论底蕴,仙剑院虽然不是第一,但是别忘了他们之中可是出了一位连妖魔鬼三域之主都不得不自叹不如的人物。” “那又如何,现在的人界高手凋零,为破永暗之夜,神境之上的人物死伤殆尽,若是封印一破,他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话虽如此,可是历史的荣耀虽然已经不再,我们依然需要认同。虽然奈何不了仙剑院,可是暂时拖住他们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希望家住能够快点破掉封印,让我们鬼域大军占得先机,不然妖魔两域破封,以魔君的脾气,就不好办了。” “哼,虽说他们厉害,可是破他们的阵也不难。”白自行嘲讽道。“虽然此阵看起来连绵不绝,生生相惜,可是,那沧沐风一脉人数太少,承受不住太多的灵力。只要我们全力攻击,他们势必会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这周天极剑阵自破。” “好!就依你所言!众人听令,变换阵型,全力攻伐巽剑峰一脉。”万鬼齐聚,万索齐临,万棒齐袭,一瞬间,是狂风暴雨,措手不及之下,还来不及反应。巽剑峰众人一个个遭受重击,萎靡不振。 “啊!”轻微的叫声,温热的鲜血,沉睡中的白箫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受伤的沧洁,消失的血云再次绽放。 “吼!”如同虎啸镇山。白箫疯癫般的长啸,是愤怒,是仇恨,是这一生无穷的报复。伸手拨弦,弦泣谁人听。 “天无道,斩天;地不仁,屠地;人无情,灭世。情天已老,世间无情,有情人天下何知,沧海灭世咒——寰宇寂灭。 手一招,泠泠七玄琴,悠悠别声起。怒海涛声,指尖轻拨,勾弦划指。霎时间,天地无声,万籁俱寂。 怒!怒!怒!不可言说的怒,白箫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一指光阴之上,顿时古琴宛若破封般,散发出耀眼的荧光,以血为引,一上手,就是一招定乾坤! “灭!” 无声亦无语,天地宁静,只感觉冷冷诡异的气氛响起,是响在心间。一切是那么沉静,没有风,没有光,只是月色下照耀着一群不归人。 “咳咳咳!当初你用这招的时候,是想和我一起陪葬,如今我用这招的时候,亦是带他们和你陪葬。“感受到体内的筋脉一点点寸断,白箫布满血迹的脸上充满了笑意。 “这是?”沧沐风一震,这是那天我就箫儿时感受到的毁灭之意。 凌凌的音波一点点传出,无声的毁灭着所过的一切,只可惜修为太浅,纵有逆天功法,只不过杯水车薪。 “哈哈哈!周天极剑阵被破,看你们还有什么办法,抵挡我们这万鬼噬魂。” 就在这时,一道冲天的血光,直直的插入天空,只见白箫屈指成剑,刺入自己的心口之上。心血成柱落在琴弦之上,已经暗淡的七玄琴,再次爆发。 “我就不信,杀不了你们!”白箫大吼,决然的样子不死不休。 血气弥漫,血流成海,周围遭受重创的仙剑院弟子流出的血一点点汇集,汇集到白箫周身,化成浓厚的血云。 “哈哈哈哈!”疯狂的的笑声回荡,回荡在一剑峰上,血色的双眼散发着凶狠的光芒,宛若凶兽一般。 那巨大的封印再次出现在白箫的头顶,狠狠的压制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白箫不甘的长叫,感受到体内原本迸发的力量再次压制,白箫怒火中天,肆无忌惮的运转着体内真元,不断的冲击着封印,每一次冲击身上就会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不甘心!”白箫的不住的怒吼,敌人近在眼前,我要杀他,杀他,杀他。无数的杀杀声不停地徘徊在白箫脑海。 迷失神智的他,眼睛渐渐涣散,黑色的长发一瞬间变成了血色,额头上慢慢浮现出一道血色痕迹,宛若未睁开的眼睛。 白箫一步一步的走着,向前走着,慢慢的走向白家人所在的地方。我之一生,如尘沙无闻,我之一生,若冷雪无情,是她将我从孤独中带了出来,是她让我从死亡中活了下了,是她给了我从未感受到的温暖,而你们却毁掉了我的一切。 “喝!”白箫猛然间爆发出身上所有的气势,那沉寂的一指光阴像是突兀的彩虹,散发着七彩光芒,无人弹奏,却看到七道琴弦自主弹奏。 一道道音波纵横捭阖,自古琴之处,掀起了一阵阵狂风,肆意的席卷了整个一剑峰。白箫知道此时的一切只能靠这一指光阴,自己那点微末道行在众人眼里微不足道。剑指在心中狠狠的一攉,再次流出许多鲜血,嘴里喃喃道:“拜托了!” 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悲凉,一指光阴,光芒大盛,照耀了天地,璀璨的亮光,如同彩虹,一并驱散了万鬼。 像是受到挑衅般,哭丧棒和勾魂链也发出了万道幽光,两者合力压制一指光阴。白箫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越来越少,好似干枯了一样,头晕目眩的他只能麻木的不停地输出鲜血。 此时有了一指光阴的牵制,哭丧棒和勾魂链暂时转移的注意力,趁机,仙剑院众人再度结阵,没有了万鬼加持,勾魂索命阵,为例大减,周天极剑阵九剑合一,一剑横空,蛮力直冲,将结界打出一道缺口。 月当中天,阴气弥漫,铮铮琴音,缭绕不绝,突然间似乎引起共振,古朴的九霄剑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和一指光阴相辅相成。 九霄剑脱离剑玄真人的手中,树立在一指光阴之上,随着琴声的弹奏,九霄剑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剑式,好似有人在舞动一般。 霎时间,风云变幻,寂寥无声,所有人似乎像是被扼住了咽喉,死死的发不出声音,只看到天空中的一道道波纹,震荡着整个空间,似乎随时都会如玻璃一样碎掉。 “这!这是?剑破虚空,这是第十一式,第十一式!天啊,我终于在有生之年看到了超脱之外的天玄十三剑。” 第二十五章 处置 白箫缓缓睁开了眼睛。 柔和的光线映入了他的眼帘,熟悉的居所的味道,飘浮在这个房间。 这里,似乎没有人在。 他缓缓坐起,刚想抬手擦去额头上的一点汗水,便只觉得肩膀胸口小腹处一起剧痛,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脸色发白。 他坐在床上,不敢再动,过了良久,这钻心疼痛才缓缓散去。 这时该是午后了,房门虚掩着,两扇窗子支起,隐约可以看见庭院中依旧青翠的青草修竹。 他笑了一下,对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自己对自己笑了一下。 “吱呀”,门推开了,端庄美丽的穆凝走了进来,白箫身子一动,叫了一声“师娘”,还没起身,脸上登时又抽搐了起来。 穆凝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道:“你别动,箫儿。” 白箫待痛感稍退,才向穆凝道:“弟子不知道师娘你来……” 穆凝嗔了他一眼,道:“命都去了大半,你倒还有心思记得这个!别废话了,坐好吧。” 白箫讪笑一下,穆凝替他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道:“你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体内经络损伤太重,不安心静养是不成的。” “师父他们怎么样了?”白箫急切的问道 “他们没事,这一次多亏了你,只是你对自己也太狠了,心口的血都快流干了。”穆凝疼爱的抚摸着白箫,越来越感觉这个弟子出息了。“你昏迷了五天五夜,到昨晚伤势才稳定下来,今天一早,一剑峰的掌门师兄传信过来,让你师父去一趟,此刻应该在一剑峰吧。” 白箫慢慢点了点头,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却总有些隐约失落的感觉。 穆凝看了他一眼,眼中仿佛也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但还是道:“你刚刚才醒,不要太累了,要多多休息。我吩咐过了,让他们不要过来打扰你,三餐让琴语送来就是了。” 白箫道:“多谢师娘了。” 穆凝点头道:“那你休息吧,回头我让琴语把饭菜送来。”说着回过身子,向外走去,就在她正要走出房门时,忽然听到身后白箫叫了一声: “师娘。” 穆凝转身,道:“什么?” “师姐?师姐她呢?” 穆凝一愣,然后微微笑道:“她没事了,本来伤势不重,调养了几天后,已经好了,这次事件,她似乎触摸到了灵感,难得的机会,我让她试着突破去了。” 白箫缓缓躺了下来,望着房间的天花板,默然不语。 …… 一剑峰上,剑玄真人居中坐着,其余八脉首座也赫然在座,此外,大殿之上再无他人。 众人皆默然不语,剑玄真人低眉垂目,看着桌子中央的古琴。 “沧师弟,”剑玄真人打破了沉默,道:“你怎么看?” 沧沐风沉默片刻答道:“此物是我在就白箫的时候一起带回来的。当时只是一时心软,看到他趴在地上哭个不停,我原以为这是他的亲人留下的遗物,只是没想到……” 乾玄真人沉吟道:“看此物能和哭丧棒以及勾魂链相抗衡,势必不是凡物,毕竟那两者可是鬼域赫赫有名的凶器。只是此物能引动我们仙剑院至宝九霄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联系了。” “九霄剑已经沉寂多年,自从四代祖师仙陨之后,似乎无人可以完全驾驭,虽不知道此琴为何物,但是必然与我仙剑院有缘,沧师弟恰巧救回白箫,说明这是机缘巧合。”坤玄真人接口道 “哼!别忘了白箫此次战役所表露的种种迹象,身上的封印,闻所未闻的招式,强大无比的血气,这一切表明他都不是凡人,而恰好又在沧师弟归途的路上出现,一切怎么都像安排好的。况且这一次,白家人能够毫无痕迹的在我们仙剑院布下圈套,肯定是有内应,这白箫来历不明!”震玄真人嘲讽道。 “话虽如此,可是这白箫毕竟救了我们于危难之中,而且他的种种表现,不像是是内应。”离剑峰首座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是不是为以后做铺垫。” “如果他怀有恶心,这一次我们就已经损失惨重了,还用等下一次吗?”水玄真人争辩道。 “谁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或许贪图我们仙剑院什么至宝。” “好了,别吵了。”剑玄真人阻止道,:“对于这孩子的品行,沧师弟最有资格说话,你们争辩什么。” 沧沐风沉吟片刻后答道:“我愿以性命担保,白箫不会做出危害仙剑院的事情。” “既然沧师弟这么说了,那么白箫就是我们仙剑院的弟子,一视同仁。”剑玄真人一锤定音。 “可是,他姓白!”震玄真人急道。 “没什么可是的,沧师弟的话还是可信的。”剑玄真人说道:“虽然这白箫身上迷雾重重,煞气很重,可是能得到这古琴的认可,证明他心性不坏。” “莫非,掌门师兄看出此物是何物?” “不错,实不相瞒,昨天我去请教上代掌门——道虚真人。”剑玄真人顿了顿说道 “师伯他老人家怎么说?”乾玄真人急忙问道。 “据师父他猜测,此物应该是和我仙剑院颇有渊源的无上神器——一指光阴。” “什么!你是说,这是当年琴姬仙子的神器一指光阴?” “没错!当年祖师出战永暗之夜,留下我们仙剑院至宝九霄剑,怕从此失传,或许是神器通灵,到如今,九霄剑沉寂不出,而这古琴却能引动,加上其样子与传说中的一般无二,应该是真的。” “那可是四代祖师的道侣,我们仙剑院最传奇的人物,一人独抗三域大军,力战三王不败的存在。永暗之夜被破后,祖师林清凡仙陨,她带领众人掀起神昏之战,清扫三域余孽,后以毕生功力和中原十大教派直立封死三域入口。如果说,这是她的宝物,那么白箫就是她的传人了,这……辈分有点大得出奇啊。” 第二十六章 好吃的糖葫芦 初春时节,依然乍暖还寒,虽然没有了深冬冷冷彻骨的寒风,但是秦岭的空气亦会刮得面颊生疼。很多地方,已经开始渐渐的冒出绿意,枯黄的草地上点缀着一丝一缕的嫩绿,焕发着生机。 清晨的天地依然清爽,白洁的霜华闪耀着刺眼的阳光,照射出阵阵晶莹。连绵起伏的大山,川流不息的江河,一望无际的草原,繁华人挤的城镇,无一不显示着这个世界的美好。 经历了一个冬天的沉寂,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久违的活动,伸了伸懒洋洋的脊梁,在小城的青石板路上,闲逛着。街市上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人开始做起了生意,当然那些冬天卖的糖葫芦还是依然很火爆。 “小箫,给我买串糖葫芦好不好,好不好嘛!”大街上,一个美的妖异的女子一身红装,正拉着一个少年的手,使劲的摇晃着,看着那一串串糖葫芦流着口水。那可爱卖萌的姿态让路过的行人忍不住流着口水,而对少女怒目而视,这么可爱的女孩问你要一支糖葫芦你都舍不得买,只是少年有苦难言。 “师姐,我不是不给你买,而是我也没有钱啊,这次刚下山门派里谁会有这铜臭之物。” “我不管,我不管嘛,我就要吃糖葫芦。”少女娇嗔的样子实在让少女忍不下心拒绝。 “好了,好了,我想办法好吧。我的好师姐,话说我也没吃过,也想尝一尝。”白箫说道。 “是吧,那快快想办法,我要吃十串,不二十串。”说着沧洁嘴角流出了口水。 远处,一个妇女领着自己的小女儿指着这边说道:“以后嫁人不能找他那样的长大虽然很好看,但是太抠门了,以后指不定怎么欺负那姑娘。哎,好好的姑娘就插到牛粪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白箫白色的脸上变的红彤彤的,沧洁大咧咧的拍了拍白箫的肩膀说道:“记住,以后不许欺负我。” 街上的人不多,偶尔几个人出来,应该是闷坏了,毕竟三个月的冬眠谁也受不了。白箫两人沿着道路,走了一条有一条。 “喂,小箫到底找到了没!”沧洁不耐烦的问道。 “不对啊,按常理说,每个城市都应该会有当铺的,根据以往我在世俗生活的经验,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有可能出现当铺。”白箫郑重其事的回答。 “哼!根据你的生活经验,你到我们仙剑院的时候才四岁,你别告诉我你四岁之前就已经在社会上闯荡多年。”沧洁撇了撇嘴。 “嘿嘿,嘿嘿。”白箫只得挠了挠脑袋干笑着。 “就知道你不靠谱!还好早些年父亲带我下山过,看我的,姐有的是办法。”沧洁鬼机灵一动笑道 …… “瞧一瞧,看一看了。”沧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破铁盆拿着一根树枝使劲的敲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诸位父老乡亲,停一步,你定不会吃亏,看一下,你必会大看眼界。” 或许是美女效应,也或者是沉寂了很久的冬天,突然热闹起来,也赶个新鲜,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 白箫看着忙里忙外的沧洁,有看着群人们指指点点,心里尴尬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这太丢人了,还能不能在愉快的玩耍了。 沧洁抱拳行礼那样子有模有样:“实不相瞒,我和小弟实在走投无路,身无分文,不得不沦落到这卖艺的地步。”说着,故意挤出两滴泪水。 “蒙谁呢,就你这一身衣服卖了都值好几两银子。” “就是!就是!” “原来是个骗子,” …… “咳咳。”沧洁心虚的咳嗽了两声,笑道:“既然大家都看出来了,那我也不隐瞒了。刚才在路口那里看到了卖糖葫芦的,我和小弟身上都没带钱,可是实在是想吃,所以……”说着说着,沧洁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哈哈哈。原来是馋了。别人卖艺是为了求生记,你们卖艺竟是为了解馋。”群众里不由得起了一阵阵哄笑。 白箫的脑袋耷拉的越来越低,太丢人了,以后绝对不能让师姐胡来了。 “说好了,表演不好可不给钱。” “没问题,为了表明歉意,先给大家表演个开胃菜。”沧洁说完,单手一指,使出的竟然是一指禅,一根清秀的食指,将曼妙的身体稳稳的支撑起来,仿佛定格在画面中的仙子,飘飘乎,如流风之回雪。 “好!”就这一首,顿时博得了众人的喝彩。 于是乎,人群越来越多,街上的人急相奔告。 “快走,快走,那边有个妙龄少女美的像朵花似的在卖艺,那功夫俊的不得了。” 白箫麻木的看着沧洁耍猴似得,表演者一个又一个难度系数360的动作,听着群人一声声的叫好,感觉到世界太乱了。 …… “好吃吧!”沧洁左手一串,右手一只,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好吃!”白箫麻木的回答着,此时却感觉味同嚼蜡。背后那一架子糖葫芦实在让他觉得抬不起头。 “就是,再给我一串。还是我有办法,我决定了以后再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我给你赚钱买吃的。”沧洁很有义气的拍了拍胸口。 白箫吓了一个趔铁,差点把糖葫芦全弄掉了,心里默默的说着:“以后打死我也不会说自己嘴馋了。” “其实,我觉得这很有意思,这才是体味生活嘛!”说着沧洁晃了晃腰间的钱袋,笑了笑:“虽然你是男人,但是我说过要照顾你的,所以不能让你委屈了奥。” “师姐!”白箫身子一震,这漫不经心的话里竟是如此的溺爱,自从白黎走后,心曾经被一度关闭,是这个大咧咧的女孩将自己从梦魇中拉了出来,又给了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 “恩?”沧洁转过头看着有些哽咽的白箫。“怎么又哭了,你是个男孩子,怎么动不动就哭。”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很幸福。” 第二十七章 凄凉的琴音 流光飞过,御剑而行的白箫和沧洁齐齐的落在地上,已经行走数日,离幽州古韵城还有一段路程,只是长久的飞行让两人略有疲惫。 一路南行,天越来越暖和了,树木开始抽芯发芽,几株山花,在风中摇曳,一如舞蹈的仙女。白箫纵深一跃,若大鹏展翅,采一朵美丽的芳华,小心的插在沧洁头上。细细的看着,不由得赞叹道:“还是师姐好看。!” 沧洁脸一红,习惯性的敲了白箫一个脑瓜崩:“就你贫嘴。” 山风徐徐,吹动着枝桠乱晃,明亮的日头已经高高升起,洒下了一地的斑驳。地面的草地,枯黄和油绿相应,正是一派生机。 蜿蜒曲折的小道上,似乎没有人常走,或许只是一些游商路过。地面集聚了很厚的树叶,走起来沙沙的直响。 日上中午,腹中稍有些饥饿,虽然修真之人,以天地灵气贯入己身,可达到不死,但那是对修道成仙之人所说,寻常修士可一月不食,但也会饥饿难耐。 河水清凉,带有一丝渗人的寒,清风带起的波纹,闪烁着七彩的亮光,只可惜不是傍晚,没有了半江瑟瑟半江红的美景。沧洁一对皓足在水中嬉戏,俏皮的带起一道道水花,咯咯的笑声,回荡,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上,仿佛是自然的歌。 白箫吞了吞口水,玲珑剔透的肤色,优美光滑的曲线,不是人间的雕塑品,而是世间最美的风景。看着那一对玉足,白箫突然想起前几日为沧洁舔脚的时刻,喉咙里咕咚咕咚的咽了一下。 沧洁疑惑的回了回头,笑着说:“你饿了就先吃,我在玩一会。”却看到白箫的目光正紧紧的盯在自己的脚上,似乎也想到了以前的囧事。沧洁娇嗔道:“想都别想,转过身去!” 突然间,一道优雅如泣的琴声从不远处传来。曲调优美沁心,只是却听不出弹得什么曲子,似乎是自己一时即兴的乱弹。音律中带有浓浓的悲伤,仿佛刺痛心灵的哭诉。 是落寞,是孤独,是仇恨,是思念,种种的情感混合在一起,编织成了这一首只有自己的心才能听懂的故事。 河的那一边,一女子身着黄色花裙,正纤手轻拢慢捻,好听的音符不住的穿了过了。 沧洁连忙从白箫的口中抽出玉足怒道:“都怪你,这下让别人看见了吧。”却见白箫如沉入陈思般,细细的品味着勾起回忆的琴声。 这是流离半生,一个人心里孤独无依所倾诉的孤独。叹一句岁月的飘渺,苍白着以前的过往,一阵冷风锁秋心。时光的刻刀,在脸上记下它的年号,可是,却记不下所有的美好与沧桑。只是留下断断续续的浅痕,就去把故事点点的凝聚在此刻。人不过是一株小草,一生之中要经历无数的风霜雨雪,不同的是,生活在草原,你会有更多的人一起陪伴遮风挡雨,生长在墙角,就是注定的悲剧,无力的挣扎只是心中久久不能平息的不甘。 一曲终了,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唉……” “小姐,又感伤了!” “家事落败,人心不古,我们主仆相依为命,靠着这把琴苟活于世,还要提防仇人的暗杀,这种日子我都要活够了。” “小姐,你不能死,我答应过夫人要照顾好你一辈子的,你死了我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夫人的交代。”那奴婢连忙双膝跪下砰砰的磕头央求着。 “我唐如萱能得到你这样的仆人,真是三生有幸。从今之后,小环,我们就以姐妹相称,我虚长你几岁,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姐姐吧。” “小姐,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一介卑微的女婢,您是金枝玉叶,我怎么敢……” “现在我那还是什么千金小姐啊,没沦为乞丐就已经托你的服了。” “小姐,我的命是您给的,这辈子我跟定你了。”说着小环扑进唐如萱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刷刷刷几道身影闪过,将两人团团围住。几人黑色衣服,面带蒙布,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兵刃。 “哈哈哈,果然是主仆情深,差点害的大家忍不住杀你们,上次一时大意让你们逃了,可是你们以为逃得了这次吗?” 唐如萱怒目而视:“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苦苦追杀于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必须死。” “难道你还会怕我这一个弱女子的报复吗?你连一个将死之人也要让她死不瞑目吗?”唐如萱讥笑道 “你不用激将法,干我们这行的有起码的规矩,你是必死无疑,可惜了貌美如花的大闺女,不能让兄弟们爽一爽真是糟蹋了好东西。”说完几人哈哈大笑。 唐如萱怒极:“这么说来,你们的目标只是我了。” “当然,那一个臭丫头还不值得我们出手。” “那好!”唐如萱沉吟片刻,似乎做了重大决定,盈盈跪倒:“我愿意我的清白之身,换她一条生路。可否?” “小姐,不要。”小环急忙道:“你不能这么傻。” 唐如萱轻轻的摸着小环的头说道:“一切的罪孽都是我们唐家引起的,如何让你一个不相干的丫头承担,今天反正是必死无疑,还不如救你一命,算是报答你这些年来的照顾。” “我小环,自幼被小姐收养,你从未把我当丫鬟看,我早已经是你的人了,今日就算死,也要在一起,黄泉路上好有个伴。” “废话真多,!”蒙面人,疾行如风,明晃晃的刀,如催命死镰要收割着生死簿已经写下的人命。 唐如萱脸色苍白,紧紧的抱住小环:“来世,希望我做婢,你做主,这一世亏欠你的太多了。” 冰凉的铁器已经袭身,凉飕飕的,仿佛要割掉自己的脖子。 “也好!早已经累了,死了也算是解脱,这样就不用在被仇恨折磨了。”唐如萱微笑的闭上眼睛。 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句姣好的声音:“敢欺负女人,让你们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第二十八章 叫你欺负人 久久未能落下的刀,未曾感到丝毫的疼痛,原来等待死亡是那么让人煎熬的事情。凉凉的风吹来,吹乱了头发,吹乱了心事。 “好了,没事了。”悦耳的声音传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入眼望处,竟是尸横遍野,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杀手,一瞬间就成了冤魂。 唐如萱忙拉着小环的手,盈盈拜倒:“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如萱无以为报,今日以叩拜之礼感谢,她日必当回报。” 沧洁忙伸手一挥,隔空释放一道真元,将两人托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你们孤苦无依,顺手而为,不足挂齿。” 唐如萱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美妙的身材,俊俏的容颜,红色的衣带,赤着白皙的美足静静地站立在半空,好似天上下凡的仙女。不由得心中暗觉惭愧,竟生出她好美的念头。 就在这时,从河那边临空飞过来一名少年,手里拿着一双绣花鞋,走到沧洁面前,单膝跪地,轻轻的托起她的脚,小心翼翼的为她穿上,仿佛两人不在一般,在他眼中这个世界只有她。 ………… 一个无名小镇,镇上稀稀落落的坐落着几千口人家。镇上民风淳朴,大多都以打猎为生。镇口的不远处,有一家酒馆,说是酒馆,不如直接说是一个小摊,因为这个酒馆只是在空旷的地上摆了几张桌子然后再在上面搭了一个棚子。酒馆只有一种辛辣的酒水,和几种打猎弄来的肉。平时这家酒馆根本就不见人丁,更别说着糟糕的天气了。 此时的酒馆内,正坐着三女一男,正是白箫等人。 “如萱姐!说起来,你也是宛城之人,和小箫是同乡,这次去宛城多亏了你们带路,不然以小箫这个榆木疙瘩,哪里知道怎么走。”沧洁一手拿着筷子敲着碗说 “小洁,别这么说,小箫儿他四岁就离开了宛城,而且还是去了那么远,自然是记不住。”唐如萱笑着回道 “还不是笨,我四岁就是文武全才,文可提笔三千赋,武可御剑万里行。”沧洁笑道 白箫笑着说道:“是是是,师姐最厉害了,谁不知道师姐是整个门派里唯一一心三用的人,被称作蕙质兰心。” “原来小洁这么厉害。这么说来,她是你们门派最有潜力的弟子了。”唐如萱笑道。 “不是!”沧洁顿时耷拉着脑袋:“最厉害的在这里,他是年轻一辈中最厉害的,我对上他毫无胜算。可恨我堂堂师姐,竟然比不上师弟,还是个榆木脑袋的师弟。” “呵呵呵,倒是我眼拙了,没想到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小哥竟然深藏不露。” “话说,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们,看起来你们不像坏人。”沧洁问道 “不过是一些上辈子留下的仇恨罢了。父母双亡之后,家道落寞,他们趁机想制我们于死地,以绝后患。”勾起了沉痛的回忆,唐如萱面露哽咽,不愿多说。 桌上似乎是因为气氛的变化,突然间没了话语,显得有些尴尬。是落寞,是无助,是久久不能平息的愧疚,一阵风吹来,吹乱了思绪,也吹起了众人埋藏的记忆。 突然间,小环一下子跪倒砰砰的磕着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小姐吧,她是无辜的,她只是个可怜人。这些年她一直饱受着仇恨的困扰,却又无奈的东躲西藏,……” “小环!住口!他们已经救了我们一命,如何再能让她们替我报仇,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唐如萱怒斥道。 “可是,小姐,没有他们,你怎么可能报仇!”小环弱弱的道。 长叹一声,“车到山前必有路,相信命运不会如此残酷的。”唐如萱惆怅道。 “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路。”小环着急道。 久未言语的白箫突然说道:“仇应该是自己报,我不会帮你,不过我会传你修行心法,结果成败靠你自己。”说着转过头去看了看远处的树林,“朋友,你们已经呆够了吧,何不现身一谈,即使你们有耐心,我也已经烦了。跟了一路,不知道打扰别人旅游是一件很可恶的事情吗?” “哈哈哈!公子果然人中龙凤,我们这点微末伎俩还是逃不出你的法眼啊。”其中一人道。 “素不相识,不用拐弯抹角,有话直说,无事赶人!”白箫冷冷的说着。 “你!”一人刚要拔刀,被为首之人按住:“公子果然快人快语,既如此我们也不矫情。敢问,昨天是不是杀了四人。” “是!”白箫面无表情。 “不知我们曾经可得罪过公子?”那首领追问道。 “没有,从来不知这些宵小之辈。”白箫话漏偏锋。 “那为何杀了他们。”首领语气渐现清冷。 “看不顺眼!”白箫讥讽道。 “你欺人太甚!”首领怒不可揭。 “就欺负你如何?”白箫一瞪眼,周身的气势如同骇浪一般狂野而出,席卷地上枝叶,掀起漫天狂沙。一道气流喷发,宛如火山一般,直直的将来人狠狠的撞向远处。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落地声,嘴角一串血珠,首领惊骇的指着白箫:“你!你!你到底是谁?为何有如此强劲实力!”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们再在我眼前停留片刻,就去阎王那里报道吧。”白箫一挥衣袖,目不再视。 “还请公子报上名号,说不定有所渊源,如果大水冲了龙王庙就不好了。”首领强自按下心中的愤怒,问道。 “怎么,想以后找回梁子?”白箫讥讽道。 “不敢,不敢。”首领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我们此行目的是这位姑娘,如果……” “滚!”白箫大怒,横眉一竖,冷眼直看,血色的光芒仿佛是吃人的野兽,袖袍大挥,霎时间,仿佛九天玄风,撕裂了空气,所过之处,砂石飞起。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声惨叫,宛若哭泣的厉鬼,在空中徘徊,仿佛被风吹散的枯叶,在无情的冲刷下,尘埃落地。 第二十九章 已死的宛城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遥遥望去,巍峨的城楼上,刻着硕大的字迹——宛城。此时四人之中,三人心绪不宁。 这个阔别已久的伤心之地,有着自己不得不面对的过去。虽然不想逃避,只是其中的痛,痛彻心扉。虚幻了已久的记忆,在这一刻爆发,一切的阴霾终究是要揭开的。 有些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伤痕,划在心上,哪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生命中,似乎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有些遗憾,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生命中,总有一些精美的情感瓷器在我们身边跌碎,然而那裂痕却留在了岁暮回首时的刹那。 时光流逝,往事烟云如歌,可是总有那么多的事情挂在记忆的空中张牙舞爪,让你无法开始新的生活,仿佛永远的陷在过去。 感受到舒适而清凉的手,将自己握住,白箫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沧洁,只见她正一脸温情的看着自己:“一切还有我。” 白箫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还要赶快去幽州城,这次虽然白家未曾将封印打开,可是已经有不少鬼物入侵。” “小姐?”另一边,小环胆怯的问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这里也是我的家,如果真是要死,就死在这里吧。” ………… 熟悉却陌生的宛城,早已记不住什么样子,只知道自己从在这里生活过,在这里有着无法割舍的羁绊。 行走在大街上,左顾右看的打量着两边的场景。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影子,只是略有水湿的青石板路。 蹬蹬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着,不断的冲刷着众人的脑神经。沉吟无声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箫沧洁两人还好,唐如萱和小环已经喘息微微,虚汗直流,双腿如同灌注了千斤巨石,一步一步,仿佛在蠕动。 白箫一伸手,将众人拦了下来:“这里很不对劲,有着浓厚的鬼魂之力,似乎是有鬼域之人来过。” “的确,而且越向里走,魂力越浓厚。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吸引着灵魂,仿佛要被扯出去一样。”沧洁凝重道。 “这宛城太过诡异了,还是先行退出,不然到时候无法照顾好如萱姐他们。”白箫说道。 就在这时,一道幽光破空而来,白箫屈指成剑,轻轻一划,尖啸的剑气直射而出。定眼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拐角慢腾腾的出现一人。 看其打扮,似乎像是一个店小二,粗布麻衣,手里拿个一块破抹布,正一步一步向这里走来。 “请问……”白箫话音未落,却看到那店小二眼睛竟然没有一点黑色,竟是一片恐怖的白,而且他的行动是那样麻木,好似少了灵魂一般。 “呜——呜——”突然间,店小二怪叫了起来,身体急速奔行,向这里激射而来。白箫向前一步,右手轻划,挥出一道道剑气,组成一张剑网,将其覆盖。却见,店小二身上撒发出一片幽幽绿光,好似一个蛋壳,竟然把攻击悉数挡下。 白箫曲指成爪,右手轻轻一握,无数的剑气好似绳索将其牢牢捆住。 “是魂力,是鬼域特有的魂力。只是虽然封印遭受重创,也不可能这么快,鬼域之人就会延伸到这儿。而且这里离我们仙剑院不远,他们鬼域即使在放肆也不得不掂量一下。”白箫沉吟道。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白家!” 磅礴的气势陡然而出,周身慢慢的浮现出一道道血气,一提到白家,白箫心中的恨如同倾泻的暴雨,噼里啪啦的遮盖了整个天地。 “小箫,你干什么。”沧洁一个脑瓜崩打在白箫的头上。也只有这些温柔的行动才能够将白箫从血狂中拉出来。 “看你干的好事。”沧洁连忙输了一口真气给小环和唐如萱。修真者的气势外放,哪是这区区弱女子所能承受得了。此时她们萎靡的躺在地上,胸前一口血迹鲜艳的绽放。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又失控了。”白箫惭愧道。 “没——没关系,只要没死,什么都不算重要。”唐如萱笑着安慰道。“只是为什么你刚才突然间变成那个模样。” “哎,和你一样,只不过是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如果你不能从仇恨中走出来,势必会和我一样,成为一个受仇恨支配的怪物,眼中只有杀戮。”白箫落寞道。 “小箫,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提到白家,你就会发了疯似得。每次问你,你都不肯说。幸好我在你身边,要不然你一旦失控,血流成河,到时候势必会遭到众人围杀,我们仙剑院也保不了你。”沧洁怒道。 “都过去了,又何必再提起。如果我能看淡,早就解脱了。只是这是一种无法忍心割舍的痛。我只会更好的珍惜,珍惜这份让我痛不欲生的仇恨。”白箫淡淡道。 “就知道你不会说。既如此,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呆着吧。”沧洁不满道。 “刚才不小心已经将他们弄伤了,而且这城内的情况我们一概不知,还是先退出去,等摸清底细再来不迟。”白箫回道。 说完,白箫一挥手,将困住的店小二抛了出去,伸手拖住受伤的两人往城外走去。刚走了几步,白箫一下子停了,脸上露出几分惊愕。 “怎么了?小箫。”沧洁问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这里没有影子。”白箫喃喃道。 沧洁一愣,眼中说不出的惊骇,:“只有鬼才没有影子,难道说,这里已经成了一座鬼城。” “走!,此地不可久留。先离开、”白箫说着化身流光飞了出去。 …… “为什么放他们走?”不知名的角落里,一道破锣般的声音响起。 “他们还会回来的。”另一道阴冷的声音回荡。 “看样子是仙剑院的,我们白家刚刚在那里全军覆没,这几个娃娃送上来,一定要碎尸万段。不!要做成傀儡,奴役一辈子。” “放心,放长线钓大鱼,这里经营了十年,终究纸包不住火,临走之前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哈哈哈哈……” 第三十章 再探宛城 还是那间没有门窗的破庙,还是那一路走过了坎坷小路,没想到十年之后,那曾经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破庙还在。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 白箫一个人在外边走着,沧洁留下来照顾被自己误伤的两人。清凉的风很舒适,虽然吹的脸颊隐隐有点痛,可是心里却静的出奇。 月色如水,早已经忘记了日子的白箫,看到圆圆的月亮不由得一阵自嘲,这都是怎么活的。 一个人的夜,很美,点点忧伤,思绪里有你。静静的,一个人的世界,思绪抽出了嫩嫩的芽,向着有月光的方向生长。因为我的身后有你,我不拒绝孤独。因为有你,我微笑着收藏那一份孤独,心里守候着那一份永恒之约。我一定会救活你,姐姐! 缓缓的去除一指光阴,白箫没有弹奏什么美妙的乐曲,虽然此时此景,幽幽夜色,很适合谱一曲衷肠。只是心中有事,心不静何以奏琴。 盘膝而坐,白箫凝神聚气,轻喝一声,霎时间一指光阴散发出幽幽光芒。白箫身形一闪,进入其中。 自从门内会武之后,白箫一飞冲天,力克第一种子选手天下笑,其修行的凡诀也随之惊人之势进入第二层破凡。已经不在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龙腾宇内,开始崭露头角。 灰蒙的空间中,充满着无尽的仙气,与修真界的灵气不同,仙气是灵气的升华。是当初三清祖师规划修真界纲常时创立三十三天,以大神通携九条龙脉布下无上大阵将灵气质变。 呼吸吐纳间,白箫周身的仙气越来越多,如凝聚的雾滴,不断的冲进白箫的体内。运行数个周天后,体内四肢百骸无不顺畅通达。双目微张,两眼的目光设出几丈远,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也该活动活动筋骨,看一下这宛城到底如何。 兔起鹘落,白箫几个瞬息间,已经悄然下山。 夜晚的宛城显得更加神秘,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在上空,一轮圆月,好似挂在天空的明镜,只是怎么也照不透可一层浓雾。 白箫静静地看着,仔细观察着其中的奥秘,却无从下手,只得缓步前行,不入其中,怎知其中乾坤。 一伸手,刚碰到雾气,皮肤上就觉得隐隐作痛,强烈的腐蚀性,好似侵入人体的灵魂。白箫不得不在周身布上一层真元。 穿过门楼,还是白天所见的那一条大街,只是诡异的气氛更加浓厚了。明明是一座死寂的鬼城,可是地面却打扫的一尘不染。 白箫疑惑间,听到隐隐声音传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身影一动,顺着来声,白箫急速而去,紧紧的跟在身后。黑色无声的夜里,只有一个打更人,麻木的走着,和白天那店小二一样,失去了灵魂。可是没了灵魂,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跟着一路,徘徊了整个城市,却未发现其他身影,按理说,既然已经存在这些傀儡,其他人也不会逃得了。这个城市,必定会有更多的傀儡。 白箫仔细的思考着,忽然间,眼角一瞥,这些屋子,还曾为查探过。慢慢的走近,心中越觉得压抑,仿佛一种无形的力量压抑着内心。 手颤巍巍的,一点点推开。吱呀一声,门竟然没锁。一抔灰尘落下,应该是很久不住人了。白箫慢慢的进去,屋内一片黑暗,不过这对于修真之人,算不了什么。桌子上有一些水果糕点,可是已经臭了。 继续往前,走过客堂,白箫来到一间卧室,看起来好似女人的闺房,看来这家也是大户人家。屋内一张床,床边的帷帐已经拉下。脚踏上还摆着一双白色的绣花鞋,鞋面很干净,好似刚刚穿过一样。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白箫轻轻的来到床前,一点点拢起帷幔。薄纱之后的景象,确实让白箫大吃一惊。 只见一貌美女子,正安详的睡着。女子脸色很是苍白,紧闭的眼睛一道弯弯的俏眉,嘴唇有些发紫。一套锦罗绣花被子正改在高松的胸脯上,好看的脖颈漏了出来。 白箫轻轻的试了试鼻息,女子也是毫无生机,只是肌肉未僵,给人的感觉是死了不久。可是在这个怪异的城里一切都不能平常而论。 就在这时,那打更的笃笃笃敲了几下更,不同寻常的是,这次声音带有着浓厚的穿透力。就在白箫一失神间,那熟睡的女子猛的睁开眼睛,幽幽绿光好似夜晚的狼,吓了白箫一跳。 女子仿佛是被输入了程序,麻木的起床穿衣,根本不在乎旁边还有他人。虽然留下了一抹让人喷血的风情,可是白箫却无心欣赏。 女子露出白皙的脚,登进鞋里,旁若无人的向外走去。白箫刚想跟上,其他房间也走出来一对老夫妇,应该是这女子的父母。 再次来到街上,就算白箫再镇定,此刻也着实吓了一大跳。入眼望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布满了整个大街,他们一步一步的排着队,向前走着,好似有什么指引着,他们的目光只有前方,连从白箫身边走过都不知道。 白箫纵身一跃,飞到屋顶之上。四下张望着,映入眼帘的是相同的场景,整个城市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了。可是他们都是一群手无寸铁之力的百姓,抓他们毫无用处。灵光一闪,白箫想到了那个店小二,一个酒保不可能有如此实力,难道说,被改造了。 白箫被这一想法,吓了一跳,如果鬼域能够研制出这些东西,即使实力再差,蚁多咬死象,对付高手不行,对付一般的修士…… “哗啦啦,哗啦啊。”整齐的声音由远及近,白箫定眼看去,一队士兵正握着长枪巡逻。这些死前的士兵应该比百姓强多了,不知道改造后,如何。白箫打定主意,要试一试他们的实力。 身形刚要晃动,突然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白箫心中大骇,自己刚才竟然想的入迷,连身边来了人都不知道。连忙回头,却看到一个和尚打扮的人,正是以自己不要说话。 “什么都不要说,先离开这里,你已经被发现了。”那和尚小声道。 第三十一章 血池 宛城内,某个角落,两道身影如一道清风缓缓的落在一个庭院之中,院子里已经都三人等候。 “戒痴大师,你们回来了。”一人问候道。 “恩,路上正好遇到这位仙剑院的师弟,就一同过来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三位分别是紫霄宗毕天师兄,五行门的张傲师兄,七星宗的林飞师弟,这是仙剑院的白箫师弟。” 几人起身,抱拳行礼后,依次坐下。 “戒痴大师,不知道此行结果如何。”毕天问道。 “我在周围盘查了好几座城市,发现其他地方暂时未出现什么问题,只有这宛城,似乎和十年前那场事情有关。”戒痴和尚沉吟道。 “你是说,十年前那场惨案?可是,以白家的实力为何会选择宛城这个小地方,或者说这里有什么他们必需的东西。”张傲接口道。 “白家?白家?白箫师弟似乎也是白家之人,不知道……”林飞话没说完,却看到白箫状若痴狂,好似条件反射,一提到白家,白箫就炸了锅。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戒痴和尚,宝相庄严,散发一身佛光,默念心经,去除心中恶念。万道金色圣光照射在白箫身上,将其渐渐平息。 白箫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行礼道:“多谢大师。” 戒痴双手合十还礼道:“区区小事,不足挂机。只是施主怨念太深,恐怕以后会……” “我知道,只是暂时还压制的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白箫摆摆手道 “如果不错的话,白师弟,应该就是那个在仙剑院大出风头,力挫白家之人的白箫了。”林飞说道。 “幸会,幸会,早就听说白师弟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诸位过奖了,在下那点修为在各位师兄面前实在不值一提。今日我刚来宛城,不知道各位师兄探查如何。”白箫客气道。 “实不相瞒,我等也是刚来此地,本来奉师命前去幽州城探查鬼域封印情况,路途这里发现怪异正好巧遇,这才商议着一起寻个究竟,不能让此地祸害人间。”戒痴和尚说道 “此次,我们三派,被白家耍的团团转,一个如意算盘差点让我们起内讧。所以师门派我等前去打探一番。”毕天狠狠的道 “如此,我们几人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能闯过来吧,择日不如撞日,我看我们过会就去直捣黄龙。”林飞意气风发。 于是几个人一商量,就出现在院外的街道上,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迷蒙的雾气中只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快跟上。” 几人几个起落间,已经稳稳的跟在人群之后,看样子好似向城中心走。令人惊讶的是,这里白天看见太阳;晚上却是耀眼的圆月,一种阴冷的气息仿佛贯穿骨髓。 行约数里,一个相当大的广场上聚满了人,广场旁边是那个曾经惊鸿一瞥却记忆深刻的城主府,一切的渊源都在那里。白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握的嘎嘣嘎嘣响,不能乱。! 城主府,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那道漆黑的大门,感觉像是一只吞天凶兽的巨口。那些失去魂魄的人,正一个个走向深渊。 几人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小心的摸进府内。里面的亭台楼阁,花谢走廊,已经成了破砖碎瓦。硕大的空间,只有一个烟雾缭绕的大池子。池子像是被设置了结界,可是那些傀儡穿过的时候,未有一点阻碍。 “天地阴阳,玄心正法,天眼通开!”七星宗林飞急急如律令,大开到家天眼,只见林飞额头上,开了一条细微的竖线,一道蒙蒙青光,从眉心射出,直入结界之内。 “天眼之下,万物现形!疾”林飞转动手诀,一览池中乾坤。 入眼望处,却是让人震撼的一幕。结界之内,无数的浮游鬼物在其中盘旋,然后义无反顾的投进池中,池内竟是鼎沸的血液,鲜红的颜色,冒着无比恶心的泡沫。池子里已经进入了不少人,他们扭曲的脸上,放肆的嚎叫着,身体不停的翻滚,手臂在剧烈扑腾,好似要冲出池面。 池内的血液,不停的冲刷着他们的躯体,从他们的七窍灌入,而浮游在上空的厉鬼,也是一个个钻入他们的头颅,宛如新生一般,他们竟然感到了疼痛。先天的三魂七魄,已经被抽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方法,可以剥离人的灵魂。可是鬼域向来对此有研究,能做到如此不足为怪。然后,再以血炼之法,改造凡人的躯体,让他们达到一个可怕的程度,当做容器,灌入游荡在天地的厉鬼,创出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以人命为草芥,这鬼域做法实在伤天害理,太违天和。 “这……”众人惊骇的望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恐怕这里就是一切罪孽的根源。没想到鬼域如此惨无人性,若是让他们侵略人间,那还不是苍生之痛。” “没错,既然让我们遇见,说明天意如此,让我们替天行道,如此也不枉费我等修行的目的。” “既如此,我们势必破除这凶险之地。只是这结界看起来异常精妙,所设之人必定超出我等许多,以我们之力,似乎很难破除。” “别忘了,我们七星宗的根本是什么。阵法结界的我们最在行了。”林飞向前迈出一步,手指连番掐动,一道道印诀好似流水般不停地涌出。在碰触结界的那一刻,产生了细微的动荡。 “有效!”众人一喜。 可是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兴,却见结界上突然亮光一闪,一耀眼的瞬间,林飞如遭重击,倒飞了出去。 “该死,有人控制结界!”林飞恼怒道。 “哈哈哈哈……等你们多时了。”一道肆无忌惮的声音破空而来。 第三十二章 血战 漆黑的夜,一道煞白的身影飞来。硕大的白袍将整个身体遮盖的看不清面目,只是缝隙间露出的幽幽绿光,如黑夜中的猫眼,震慑心魂。 “来者何人!”张傲踏前一步。冷眼相对。 “连我都不知道是谁,就来这里捣乱,你可将我白家放在眼里。”白自意阴冷道。 “管你是谁,敢妨碍我们做事,杀无赦!”毕天虎躯一震,气势惊四野,一脚镇八荒。 “就凭你们几个娃娃?痴人说梦,到阎罗殿报道去吧。”话音刚落,只见白自意,伸手一挥,取出一把虎齿钩。 白箫见状,指尖一翘,身后水蓝色的洞箫,画了几个剑花落入手中。洞箫一指,白箫率先发难:“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无上剑道对上诡异魔氛,白箫一展旷世武学,来当眼前人。 “哼!让你们见识一下鬼域的威严吧。”白自意默念奇咒,霎时间诡异气氛弥漫,血池之内鲜红的血液如岩浆般不停的翻滚着。那些嘶吼的人,突然间,双目一瞪,宛若复活的机关,一队队走了上来。 “哈哈哈!杀吧,杀吧。我可爱的宠物们,将你们眼前的生命撕碎。”白自意癫狂的叫着。 横眉冷对,白箫伸手一点:“这家伙交给我,剩下的,你们自己分工。” “刷刷刷!”手中洞箫起舞,散发出阵阵剑芒。一出手就是硬碰硬,强碰强,不再保留的白箫,仿佛怒吼的狮子,:“受死吧!” 剑气扫六合,一拳荡江山。白箫携万钧之势,一剑破空,宛若天外流星,一瞬而过:“吃我一记剑过无痕。” “来得好。”反观白自意临危不惧,举手投足间,一副风轻云淡。手中虎齿钩光芒大盛,几个舞动间,一道磅礴的鬼气喷发而出——鬼气斩。 猛烈的碰撞,是漫天腾起的尘土,是风卷残云的景象。白箫身影不停的晃动,脚下的步伐好似随波而流,不慌不忙间,招招逼命。 “喝!流水落花春去也,一剑归去!”白箫一声高喝,手中剑诀再动,凌空而立的洞箫散发出悠悠声响,吹奏着靡靡声乐,一道道剑气,宛如一江春水,势不可挡,直冲眼前敌人。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白自意,双手翻飞,眼花缭乱间,气势再盛,明晃晃的虎齿钩,射出一道道鬼气,力劈华山。 “蹬蹬蹬!”白箫连退了几步,体内热血翻腾。 再看其他几人,张傲以无上之姿,举手投足间,抛洒各种符篆,一道道烈火,雷亟,犹如烟花绽放,尽挡池中傀儡。 戒痴,毕天两人联手,一战白家另一高手,一时之间难舍难分。紫气,圣光,鬼氛,三者交融,是正与邪的纷争,是人与鬼的较量。 白箫手指一引,洞箫一飞冲天,身体旋转,印诀齐出。“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 片刻后,一龙一凤,翱翔天际,玉箫成凤,指剑化龙,龙凤呈祥,以磅礴之势,齐压敌人。 “挣扎吧,你的生命已经剩不了多少了。”白自意魂力再涨,手中印诀飞出,无比的魂力幻化成一头滔天鬼物——三头地狱犬咆哮着冲向白箫。 两道冲天神威猛然相撞,竟然是道消鬼涨,盘旋舞动的龙凤,不断的嘶吼着悲鸣,仿佛宣泄内心的不甘。 烟消云散间,是令人惊诧的一幕。 “你!太弱!”白自行一指倒地的白箫。 “哼!”拄箫而起,境界的差距不是拼搏所能弥补的,毕竟是高出自己一辈的人,即使再妖孽,也不可能比得上这些百岁老怪物。 “咳咳……”白箫一阵猛烈的咳嗽,平复体内的血气。“老不死的,要不是你比我多练了几年,就凭你,我单手可虐。” “你!口出狂言,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吧。”白自行,右手拳头一握,浑身气劲爆发。体内魂力再提,竟是极招而出。 浓郁的鬼氛,弥漫周身,张牙舞爪间,好似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鬼象,笑颜常开,头戴一顶长帽,上有“你也来了”四字,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棒子,是白家圣器——哭丧棒。 “来吧,成为棒下亡魂吧。” 白箫闭目不言,缓缓的呼吸,平复心中的愤怒。双手一收,双掌在胸前相对而立。此时,两手间两股涓涓细流荡漾着蓝色的光芒,宛若一条小溪从手中流出。只见白箫双手缓缓靠近,两股翡翠般的溪流在他的胸前慢慢的接触。猛然间,一道晶莹的蓝色射出,一看白箫,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各有不同的表情。 半空中,白箫周身闪烁碧蓝色的水流,整个人被一团柔柔的水色罩在中间,显得神秘而又诡异。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后,那里汇成了一片汪洋的大海,平静如镜磨。 大吼一声,白箫双手划动,每一次划动那无边无际的汪洋就掀起一阵惊涛拍岸。天际,片片乌云形成携带着阵阵暴雨,直直的劈在那大海上。顿时,只见那无数的波涛吸收了暴雨之后,猛然爆发出直挂天际的涛浪。 凡诀第一式——无闻若水! 一声轻喝,是战意高涨的开端,是不死不休的执念,是一往无前的决心。 无尽的汪洋,不停的咆哮着,一道道冲击着眼前巨人,所过之处已经是满目疮痍。一张张水幕编织成参天帷幔,遮盖了一切。 狂妄的嘶吼,掀起阵阵波涛,搅动着已经卷起千堆徐的大海。白无常模样的鬼物,手持着哭丧棒,如海中礁石,任你风吹浪打,我自闲庭闲步。 高高举起的哭丧棒,狠狠的挥击着,迸发出一道有一道强横的鬼气,穿透重重巨浪,直射白箫而来。 白箫见状,双手翻飞间,又是一道道印诀而出,汪洋上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的冲刷着参天鬼物。腾起的瀑布,再一次冲出,狠狠的撞击敌人。 以水至柔,克敌之力,白箫一改先前实力的碰撞,提高战斗技巧,以无尽的水,限制白自意的行动,希望能为林飞创造一些时间,尽快破除封印,那样两者联合,定让他讨不了好处。 第三十三章 生命垂危 夜依旧,月依旧,人依旧,风依旧。战!战!战!高涨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数个时辰,是难解难分的死斗,是不让退让的意志,是道与邪的势不两立。 “喝!”漫天飞舞的符咒,好似不要钱的冥币,在无尽的黑夜了,落了一地的惨白。张傲双手翻飞间,一张张符篆宛若箭雨尽射眼前人。冰雹,藤木,烈火,天雷,陨石,各种元素纷飞,眼花缭乱间,笼罩了全部池中鬼物 而另一边,戒痴和尚手持一串佛珠,宝相庄严,单手掐诀,那佛珠一瞬间变成数丈方圆,重重的压在白家高手上方,仿佛一道巨轮,在半空中散发着圣华之光,如垂下的金色水幕,一点点压制着敌人。 而毕天也不藏拙,紫霄宗千变万化的玄妙道术施展的淋漓尽致,正可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手上一把拂尘,挥手间,竟是一道道法术,紫气东来。 而白箫这边陷入了苦战,虽然以柔克刚,暂时拖住白自意,但是这也导致了内力的比拼,纵使四两拨千斤,但是也要坚持的住。白箫可暂时拼尽全力,一堵地方之路,可是毕竟体内真元没有那么绵长浑厚。 “毕天师兄,白箫师弟,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这边我先一会他的实力,你前去帮助白箫师弟稳住局面,一定要拖得时间破除结界,不然就前功尽弃了。”戒痴和尚缓缓道来。 “只是我们两人才堪堪打了个平手,看样子他还未出全力,你一人能行吗?”毕天不免担忧道 “虽然不可力敌,但是游斗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如果白箫师弟一旦落败,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只得麻烦师兄左右奔走了。”戒痴和尚解释道。 “如此,这里就靠你了。”说着,毕天抢攻数招,周身道术翻飞,一道道光束,形成一条巨龙直射敌人,一击荡开身边鬼气。 “怎么?想离开?可是经过我的也同意了吗?玩了这么久,也该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本领了,不然你们这些小娃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话音刚落,一股狂暴的气势冲击而来,令毕天的行动一滞,紧接着,一道硕大的气斩直劈下来,阻挡其去路。 “如果让你过去了,我还有何颜面,他日再见,势必会让他耻笑。所以,此路不通!”一挥手,白自狂身形一闪,直指毕天。 “你!我想要去哪儿?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毕天一怒,手中拂尘连刷几次,胸前汇聚成一道不断旋转的圆盘,每次旋转都会吸纳周围灵气,仿佛间看到其中一条鱼龙游动。 “喝!拂尘一舞命轮转。”毕天拂尘一抖,圆盘似一轮明月不断的碾碎着拦路鬼气。 “哼!毫无意义的挣扎,无常索命,世人难逃。感受心灵的恐惧吧——无常鬼厉”白自狂周身一抖,灰色的魂力爆发,仰天一啸,疯狂的声响震耳欲聋,宛若穿破灵魂的刺痛。霎时间,风沙起,浓雾散。一道道音波直灌脑颅,竟是难以忍受的痛。一时间,毕天等人一时受制,周身真元运转不畅,好似一道无形的力量阻碍着体内筋脉。 “噗噗噗!”身心受创,众人喉咙一热,吐出了大口鲜血。突然而来的一击,猝不及防已经是落入下风。戒痴两人奋力抵抗,只不过如大海浮舟,摇摇晃晃。而林飞受到干扰险些前功尽弃。赵傲那边虽然一时停滞,但是好在符篆够用。 “我说过,你们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还是乖乖的在这里受尽折磨吧。”白自狂冷冷说道。 “该死的音波,如此只能归守一方,无力攻击,如何去策应白箫师弟。”毕天不免焦急,答应了去牵制敌人,却连白自狂他都甩不开。 “哎!要是天音寺的道友在此,其狮吼功和六字真言必定能够抵挡着诡异音波。” 此时的白箫大汗淋漓,体内真元已经濒临枯竭,到底是底蕴太浅,道消鬼涨。苍白的脸色上,是不屈,不甘,不忍。摇摇欲晃的身体,难以提抗狂风暴雨般的袭击,营造出来的汪洋已经渐渐平息,挡不住参天鬼物的来袭,眼看就要成为棒下亡魂。 “我绝不认输!”白箫再提体内真元,誓死一拼。平静的海面再掀波澜,突然炸起的的水柱,犹如巨龙般直挂苍天,一道又一道的骇浪涌起。横眼一瞪,傲骨站立,左手一指来敌:“承受我的怒火吧。” “可惜,你的怒火和你的实力并不成正比。”白自意讥讽道:“或许在你们年轻一辈你确实是佼佼者,可惜你还只是个娃娃。一招结束你的性命,来吧,无常索命,黄泉路已经在等你了。” 巨大的鬼象再生异变,长长的血色舌头,一卷一卷的甚是害人,帽子上刻画的“你也来了”四个字散发出幽幽光芒。而手中的哭丧棒,宛如凝实一般。 大步流星,参天的身影,却一点不影响行动的灵活,一个呼吸间,鬼象直接穿破层层巨浪,来到白箫面前,高举的大棒猛然砸下。 白箫仓促间,只得运转真元,凝聚起一道不断旋转的水幕,而从海中飞出的水柱好似一道道绳索死死的困住鬼象的手脚。 “呼,呼……”白箫半跪着身体,大口的喘息着。看着张牙舞爪的鬼象,白箫实在不知道能抵挡几分钟,或者下一刻就会挣脱而出,倒是后自己在无力抵抗。 “滴答,滴答”的汗珠,不停的打落在地面,会成了一滩泥水。刚要调息片刻的时候,一股无比犀利的音波直入脑海,提起的一丝真元也消散不见。 “啊!”惨痛的一叫,白箫直接倒地,狠狠的抱住脑袋。这一击,直接将白箫所有的招数化为虚有。没有真元的支持,一切皆是镜花水月。 七窍流血,此时的白箫惨不忍睹。血与汗编织成无尽的疲惫,血色的眼睛已经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东西。浑身酸楚,想要站起了,却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受死吧,你这只臭蟑螂!”隐隐耳边的话语,白箫能感觉到威胁生命的气息,强大的压力将白箫重重压在地。 眼看白箫要死于哭丧棒下,这时候一道红色的巨剑,如秦王扫六合之势,狠狠的劈向白自意。 第三十四章 意外之变 “碰!……”一声巨响,赤色的巨剑装上树轮粗细的大棒,震耳欲聋中,一道亮丽的身影缓缓落下。 “师,师姐!”白箫迷蒙中看到沧洁的到来,救自己于危难当中,心中一阵感激。挣扎着起来,白箫拄杖挺身。 “小箫,你怎么样。”沧洁担心问道,一手连忙将其扶助。 “还!还好,只不过是真元耗尽罢了,调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白箫累喘吁吁道。 “是这个大块头伤的你吗?”沧洁俏眉直立,横剑一指,隐隐杀气流窜。 “师姐,小心,他很强!”白箫担忧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很强,连你都受伤了,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可是敢欺负我们家小箫,不可原谅!” 沧洁执剑向前,轻盈的脚步不带起一丝尘土,脚尖一点,优美的足弓折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如凤舞九天,沧洁一跃升空,双手握剑,竟是蛮横的大力劈斩。 “不自量力,竟然想在力量上争雄,凭你,还差了几分。”一个举棍撩天式,白自意力能扛鼎,架住下劈之剑。 “蹬蹬蹬,后退了几步。”白自意惊诧的看着沧洁,这是头母牛吗?怎的力气这么大。 “老家伙,块头大,不中用。”沧洁一个转身,身体犹如不断旋转的齿轮,带动着手中的长剑,划破虚空不断的撞击着鬼物。 “当当当!”接触的时候,竟然擦出一道道火花。以魂力凝聚的怪物,周身之上浮现出一层魂铠,坚硬无比。 “这只死乌龟!”沧洁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心想此人实力果然超出我等颇多,缠斗之下或许可以多撑几分钟,可是如果他一心想杀小箫,我又不得不硬碰硬。我那点道行连白箫都不如,在他手下恐怕走不了几个回合,这该如何是好。 思考间,敌将已经大步流星而来,哭丧棒些雷霆之势,横扫而来。沧洁举剑树立,只听的铛一声,震耳欲聋。沧洁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收起你的小算盘,敢拦无常的路,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那自行讥讽道。 “哎幺幺,还无常呢,你顶多是他身边的一条狗,别往自己身上贴金了,我都替你害羞。”沧洁吊儿郎当的还以颜色。 “小娃娃,只会呈口舌之快。不过你成功的人惹恼了我。”白自行控制着鬼象进行新一轮的猛攻。 “风及天下——万里凌霄凭御风。”狂风起,飞沙走石,万里浮云飘尽,朗朗天乾明净。仿佛撕裂虚空一般,一丝丝风竟是一道道剑。沧洁起手间,竟是巽剑峰最强招式。技不如人,只得先行抢攻,占得一份先机。 无数的剑影,无数的杀气,周围弥漫着闪亮亮的剑罡,一道道逼人夺命。沧洁此时如九天玄女,半空中的剑舞是美不胜收的风景。 “去!”沧洁大喝一声,只见漫天的剑影,犹如滔滔江水,去无可挡,直冲敌将而去。 白自行见状,操控着鬼物手中的大棒舞动的密不透风,一时间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声响不绝于耳。 “老不死的先让你掉一层皮再说。”沧洁见一击得手,一心二用,再用上极招。 “黄昏落幕,红霞染苍穹。”沧洁浩元饱提,竟是极招而出。半空中的身影,火红色的衣裙,在风中飘摇若舞,举剑指天,身形转动,一声大喝之后,就是残霞如血,宛若火烧云般,无数的剑影直直的向白自行倾泄。 刹那间,红白相间的剑气,宛如天空的追风逐云,白的风,红的霞,是一往无前的气势,此刻巾帼不让须眉。 “你不差!想不到仙剑院落寞已久,竟然还有如此资质人物,接二连三的让我碰到了不得的年轻俊才。可惜,终究是太年轻了。”白自行猖狂一笑,手指联动,再出奇招。 “无影无形,夺命无常,万鬼锁魂,天下皆亡。” 突然之间的诡异气氛,深深侵袭的凉意,不由得冒出些冷汗。本已经灰蒙蒙的天空,变得更加雾气缭绕,目之所及,只不过百米左右。 林飞依然在破解这结界,只可惜其中的深奥,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不停的尝试。张傲也已经累的筋疲力尽,虽然傀儡战力不足,可是胜在数不胜数,加上血海的淬炼,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 戒痴和毕天那里已经稳住局势,戒痴和尚拿出一叶菩提,金色华光内,百邪不侵,厉鬼啸声,无形瓦解。 ………… 沧洁紧张的握着手中的赤霞,不知不觉间,脸颊上的汗珠已经流到嘴里。弥漫的雾气太不寻常,恍惚间每一死都是夺人性命的利器。 巨大的鬼象已经消失,看来白自行想一招定乾坤,不再拖拉了。沧洁慢慢移动着脚步,在白箫附近不敢有太多的离开。凝心静身间,想要找出一丝破绽,一击必成。 “这……这是!”突然间,沧洁眼角一扫,心中不由的大骇,不知道何时周身已经布满了一道道罗网。 “抓鬼了……”冗长的语音一次次灌入脑海,扰乱着心智。只见罗网渐渐收缩,似乎想要网中捉鳖。 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红霞剑上,顿时红光大盛,隐隐有压迫之势。无数的剑影更加血红,红的让人心颤。 红霞染血,剑自通灵,嗡嗡的颤抖显示着剑的决心。如匹练贯地,红光袭人,一时间照射万顷,映的天地变色。 “喝!”沧洁知道此时只能拼力一搏,只可惜白箫伤势未好,不然两人联手,何惧这屌丝。 一心三用,沧洁毫不保留,上来就是自己不是绝学,三种奇招一并而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招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三招,其中生生不息的叠加,可强大数倍。 “垂死挣扎!”冷哼一声,白自行手诀再变,原本编织成的罗网,不断的扭曲,最终形成了一根长棍。右手一点,以无上魂力组成的长棍,直直的冲向沧洁。紧接着,白自行左手翻飞,刹那间,长棍如同引爆一般。 “万魂齐爆的滋味不知道如何?” 庞大的能量猛然而来,两股极致的力量相撞产生的余波如龙卷风一般横扫了周身的一切。 一招过后,沧洁热不住大口吐血,心血翻腾间,后招无继。 眼看着白自行轰然而来的一掌,沧洁避无可避,只得奋力的凝聚真元,誓死抵抗。凌厉的掌风已经压迫的身体咯吱咯吱的响,仿佛全身骨骼都要压碎。 掌身接触的那一刻,自己却被另一道外力柔柔的送了出去。回眸的那一刻,却看到那一掌狠狠的印在白箫身上,宛如断线的风筝,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 “小箫……!”悲痛,哭泣,撕心裂肺的呼叫,却只能眼看着白箫洒下了一路的鲜血,慢慢的飘向后边的血池。 “成功了!”就在这时,林飞一声大叫。遮盖在血池之上的结界,一点点消失。 “不!”沧洁眼看着白箫一点点落入翻滚的血池,只能无助的哭嚎着,仿佛失去了一生最重要的东西。 你就是风中的一粒尘,偶尔飘落我的心间,留下一串刻在心中的足音,从此此生不忘。风停了,雨住了,雪化了,雾齐了。我依旧是在奏一曲回肠,徜徉在那个温暖的树下。只是那,夜静了,曲终了,人散了。 “再见了,我的师姐!” 第三十五章 硝烟落尽 “小箫!”沧洁哭喊着,不顾一切的冲向血池。心中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自己“他不会死,他不会死!”。 百米之遥,却宛若天涯海角,沧洁脚步浮乱,重伤之躯的她,已经跌跌撞撞。 “要死!一起死!” 不屈的信念,不能放弃的羁绊,曾经那个抱着自己叫“姐姐”的孩子不能这么样子就死了。 “刷“一道身影拦在面前,沧洁凝望着眼前的仇人,双眼散发着仇恨的目光,牙齿咯吱咯吱的响动。 “滚开!”沧洁拼出全力,毫无保留的一剑劈斩,企图逼开敌人。却看到,一直巨大苍白的手,狠狠的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太弱了!哈哈哈!”白自行张狂大笑,“一群蝼蚁也妄想试金鳞之躯。” “一条狗,有什么骄傲可以犬吠的,”沧洁冷哼一声,无时无刻不在揭露着白自行的伤疤。 “好!很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疯狗吧。”白自行扭曲的脸上画满了仇恨。 “嗤!”一道剑芒划过,直劈白自行。“别忘了,还有我!”林飞手持长剑直指,迫开白自行。 “你?倒是小觑了你,没想到竟然可以破开白家独有结界。只是你现在还剩几分真元。”白自行嘲笑道。 林飞慢慢的走近沧洁,扶助她摇摇晃晃的娇躯。“这不用你关心,收拾你够了就行。” “大言不惭,我倒看看你如何制服我。”白自行恼怒不已,接二连三的被小辈嘲笑,泥人也有三分火。 “你先休息一会,这里交给我。”林飞一挥手,将沧洁托起,送向远处。“来吧,让我看看你这老前辈到底有几分能耐。” 林飞脚踏七星,一进一退间,行止有数,不温不火,举手投足间,竟然隐隐刻画着什么。 “收起你的鬼把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一捅就破。” “是吗?”林飞不可置否的反问一句,双手连点,一块块五颜六色的石头按照特殊的轨迹没入空中。 “疾!”刹那间,光华琉璃,光照刺眼,朦胧间,一道光罩猝然形成,像一座牢笼紧紧的困住白自行。 “我的确打不过你,而且真元已经耗尽,可是,我们七星宗最厉害的不是武力,是阵法,你先在里面呆一会吧。” “咳咳!”林飞轻缓了一下,喃喃道:“现在再毁了这个血池就一切结束了。”只是转身的刹那,他愣住了。 血池边,沧洁正一步一步颤巍巍的向前走去,娇弱的身体在迷雾中显得更加单薄,蹒跚的脚步坚定的迈向血池。 “该死!”林飞一个瞬步拉住沧洁大声吼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救他,我要救他,我要救他!”沧洁挣扎着泣不成声,嘴里只会呼喊着:“救他!” “你冷静点!”林飞使劲按住躁动的沧洁,“这血池神秘无比,不知道会存在什么危险,贸然下去,连自己都可能搭上去,还怎么救人。况且,现在我们伤的伤,真元耗尽的好几年了,已经无力再战,如何确保能够救他出来。” “我不管,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他的,他是一个很脆弱的孩子,他会害怕的,他一个人很孤独。”沧洁眼神空洞。 “你!”林飞看着梨花带雨的美人,心中略有不忍,可是体内所剩无几的真元必须要毁掉这血池,然后带大家离开,不然等白自行破阵而出,要全军覆没的危险。 “得罪了!”林飞并指一点,将沧洁打晕,轻轻的放到一边,运转周身真元,长剑指引,手诀翻飞。漆黑的夜,突然明亮了起来,九天之上的北斗七星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仿佛被召唤一般,七道璀璨的光柱直直的照射而来。 “喝!”林飞轻喝一声,起舞挥动,尽展不世之招,七道星辰之力,好似银河落九天,凝聚长剑之上。 “给我破!”林飞一声怒吼,强烈的冲击如海啸奔腾而去,一时间烟尘四起,狂风奔涌,所过之处,沟壑林立。 待风亭,烟消,尘落,映入眼帘的确实令人吃惊的一幕,鲜红的血池依然在不停的翻滚着,热腾腾的气泡依然泛起恶心的泡沫,一切都完好无缺。 “这!不可能!”林飞惊叫着后退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的全力一击,却连个浪花都没翻起。 “哈哈哈!就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也想毁掉血池,痴人说梦。这血池乃是弄我们鬼域最坚硬的奈何石所建造,听名字就知道这石头的不凡之处,乃是铸造奈何桥的不世奇物,虽然只加了一点点,但也已经坚不可摧。而这鲜血乃是取自苦海之中,非特殊手法不可收取。就是让你们在这里打上一年,你们也毁不掉半分。”白自行慢慢的从阵法中出来,讥讽道。 “其实,我们已经打算放弃这里了,偷袭仙剑院失败,我们白家已经是人人喊打的对象,这里也已经不是长久之地,迟早会被发现。可惜啊,正好碰到了你们几个小娃娃,要是不回送一份大礼,如何说的过去。”白自行大笑道。 “好了,也该算算账了。现在的你还有几分力!”白自行手一指,已是极招上手,刹那间,风起云涌,威势镇八荒。 “无常索命,魂兮归来!” 游荡在天地间的亡魂,这一刻似乎有了召唤,一点点的向这里集聚,灰色迷雾变成了墨色,所有人都感觉灵魂出窍一般。 “享受这一刻的恐惧吧。”白自行猖狂的大笑。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飞过,半空中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踏空而来。 “风及天下——万里凌霄凭御风。”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心法,只是在此人身上的威力确实犹如天壤之别。巽剑峰的绝技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风的无形,风的锐利,风的速度,无一不展示的风的威力。 “噗!”白自行大口吐血,身体不由得倒退几步,:“你!你是沧沐风!”震惊之余,白自行身影晃动,连拍数掌,企图逼开沧沐风,快速退去。 “既然我来了,你还逃的了吗?” 第三十六章 我要在这里等他 磅礴的大雨,掩盖了整个城市的宁静,密布的乌云,好似一座座黑山,时不时的电闪划过,让昏黑的城市多了一丝吓人的光亮。 噼里啪啦的雨珠敲打着门窗,在风的鼓动下,那样清脆。街道上泥土混合着雨水好似冲刷着整个城市的死气。 已经死了很久的宛城,再也没有了人迹,这个城市在以后的很多年中将不会再有人居住,这里将是一座鬼城。 “我已经探查很久了,里面的神秘我也无法解答,因为我也从来没和鬼域之人打过交道。”破败的城主府里面,两道身影静静地呆着。 “我知道,可是我相信他会回来,我要在这里等他。”仿佛是被雨冲刷的花朵,在风中显得那样凄凉,红色的身影不再是活泼和热情,只剩下了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悲痛。 “里面全是皑皑尸骨,根本找不到他的影子。或许……”沧沐风落寞道。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已经承受了太多苦难,上天不会那么不公平的,他还只是个纯真的孩子。” “都怪我,如果我早点赶来,就不会发生这些情况了。” “不怨你,是我发现的太晚,你能赶来已经很快了。”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挽回什么,那两个人的命怎么比得上箫儿呢。” “世事自有天意,强求不得。小箫不顾一切的来此探查,应该是有着他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他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当年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就昏迷在这里。那时候,这里被一种强烈的毁灭之意破坏,一切都化成虚无。” “他执意来这里,应该是想走出过去的阴霾,面对新的生活。可是当记忆已经铭刻,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了的吗?” “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应该干涉他的路。” “可是他已经走进了我的生命,我希望和他一路走下去。” 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在初春时节,从来没有过如此嚣张的大雨,光秃秃的的树干上,不断的冲刷着水流,屋檐处也已经水滴成串。 “你在这里等他,我不反对,只是如果,如果真的……” “那我就在这里一辈子。” 迷蒙的雨中,那火红的衣袂再也飘飞不动。只是给这个悲凉的世界,在点缀了一道萧萧花落的凄婉。 人生如旅,亦哭亦歌,曲终人散时,不过是痛者自痛,伤者自伤。一场梦境,一场繁华,荣华谢后,落寞爱殇。你用一转身离开的我我却用一辈子来忘记。你放开了我的手,我却一个人孤独等待?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会一直挂在心上...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忘一路走过的风景。 雨浇灌在心灵的悲伤之中,眼前的血色是残花伤逝的悲哀。里面埋藏着自己一生的期望,一生的悲痛,一生的羁绊。 烟雨蒙蒙,如果坐在窗前看风景,或许是感怀伤时的一种奥妙。可是独自坐在雨中的守护,确实一种无言的悲凉。 还记得他喜欢紧紧的抱着我,说这样会得到很温馨很温馨的气息;还记得他喜欢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说这样就再也不会丢失我的身影;还记得他很喜欢看我,说你的样子是世界上最美的容颜;还记得……还记得……只是现在只剩下一行行心酸的泪。 这么多年,我只会在你的面前害羞,人们常说这个疯丫头终于有人一物降一物了,可是其实你一直都是在听我的话,你怕我伤心,怕我生气,小心翼翼的靠近我,却都不敢做什么。 那一天的下午,槐花飘飞的时候,我们静静地坐在一起,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一直想着,如果就这样一直陪着我,陪着我,看天,看山,看风吹飘雪落花起舞。 当那一朵朵白色的槐花落在我们的身上,我想那是月老的红线将我们紧紧的牵在一起。我们都是在修真界这个有点白色的世界长大,没经历过人情世故,没感受过什么你侬我侬。可是我相信,那一刻在一起的奢望就是爱情,我相信我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你。小箫,其实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紧紧的抱着我叫我一声师姐,我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一起坐在夕阳下看着漫天飞花,我知道,这一生的路,我只会牵着你的手。 人生真的很短暂,即使是我们这些逆天改命的修真之人,也会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劫数将自己切割的支离破碎。只是希望这一生走的可以无悔无憾。 或许这场雨过后,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可是我知道自己也已经活在了过去了,就像你一样,走不出的过去,就好好的回忆那些忘不掉的开心和悲痛。 也许这样我会感受到你经历过的心痛,你总是闭眼看世界,你说你眼中的世界是红色的,唯独看我的时候,会睁开眼睛,你说我身上的红色很温暖。 现在真的好冷,多希望你再抱我一会。雨淋透的冷寒让心里再也没有了一丝温暖。曾经自己是那样的没心没肺的快乐着,经历了只有快乐的生活,原来一次伤心却是这样心如刀绞。 多少次回目盼兮时看见的是你清秀的面庞,剪一段经纶,希望伴你高山流水,林间鸟语。剪一段时光,把一段情缘,一份念想,在不经意间珍藏。剪一段月光,为你长袖歌舞,轻嗅一世的相伴。一次温暖的邂逅,成为魂牵梦萦的眷恋,明媚了几许流年。多想,远离时间的是是非非,红尘喧嚣,在山林间,你弹琴,我起舞,两人双宿双飞,长做同林鸟。也许,不在修真界,我们活的更好。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一晃,呆在一起已经十年了,十年间的相伴,按理说早已经是青梅竹马。你粘在我身边十年,那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