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小偷》 第一章 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 我叫小锦,刚刚大学毕业2年,是南方某小城的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衣品普通,五官端正,但稍作粉黛,可性感,可端庄,毕竟是985名校研究生毕业,读了那么多书,还是没有当屁放了,气质方面还有那么一丢丢。从小就是村里面的希望,父母在外打工赚钱,自己寄人篱下,在叔叔婶婶家和奶奶家轮流吃吃饭,一个人住在自家的5层楼房里长大。不知道这个世界感觉不感觉的到自己的存在,但小时候无依无靠,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感受,只知道那些男同学很坏,喜欢起哄,有时候还说下流的话,整个世界里剩下的就是生存,长大了远走高飞,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不懂得尊重自己的男同学,离开这些肤浅善妒的女同学。 如今长大了,来到了爸妈打工的城市,找了份待遇还不错的工作,一个人住在爸妈买的城市郊区的150平的房子里,依然我行我素,继承了从小一贯的作风,心里谁也看不上,生活里除了点头之交,只有一个发小,胡一菲还可以说说话。一菲是我的发小,就比我大半岁,她家在我家斜对面,我们一起学过拳击,后来她改学跆拳道了。现在是一家少儿跆拳道馆的老师,外号熊老师。她是乐天派的代表,我们都母胎单身,自诩为不需要爱情的仙女。 我每天开车去上班,下班回到家,最多的时候待在卧室的窗前,看看天空,看看对面那栋房子每一层的住户,他们在干些什么。我叫自己是暗处的小偷。其实我不想做小偷,我想做大侠。 每次夜幕降临,我会给自己泡杯牛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最喜欢的题材就是古装,最吸引自己的角色就是那些行侠仗义,游走江湖的女侠,长袖翩翩,蜻蜓点水,在水上面拿着剑飞过水面的时候,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女侠,行侠仗义,双手亮剑,白衣飘飘,是个受人崇敬的大英雄。但现实的我是个胆小鬼,我害怕吸血蝙蝠,害怕少年包青天,害怕红蜘蛛里面的碎尸作案,害怕一个人上厕所,一个人睡觉在床上闭着眼睛动都不敢动,但我还是一个人把这些事情做完了,看完了。 从小我就学习拳击,以备有需之时,想着有一天我要行侠仗义,结果至今没排上啥用场。但是我师傅教了我更有用的技能,教我开各种各样的锁,教我怎么攀墙翻窗。我师傅就是胡一菲的爸爸,也是我爸的结拜兄弟,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他们一起有七八个结拜兄弟,每年都会互相携家带口,互相拜访。我师傅是外地来的,在菜市场的摊位卖猪肉为生,小时候听说我师傅年轻时好像做过小偷,名声很不好,在他们当地做过很多年的牢,出来之后,家人都冷冰冰的,离他而去,流浪到我们这定居了。小时候,我最喜欢我师傅了,总是会给我买好吃的,然后还会给我几块钱的零花钱。我很羡慕胡一菲有这么好的爸爸。还不是因为他大方,而是很有趣。他隔三差五会带我们去探险。但是我也很怕他,因为他抓住过我的把柄,亲眼撞到我在超市偷东西。一是没钱,而是如果可以不劳而获,我就要尝试下不花钱的方式,自动铅笔,精美的小本子,汽车玩具,小饰品。那个惊险层出不穷,恨不得长8只眼睛提防被同学撞到,被店员撞到的过程,确实很享受,很刺激,关键是很少失手。一失手就栽在他手里。还好他没告诉我爸,反而收了我做他徒弟。 小时候老是带着我和胡一菲去别人家“探险”,被发现过几次,闲人闲语多了,我们那小地方自然也是待不下去了,我也被迫和胡一菲保持一定距离,后来大学因为在一个城市,才又联系上。所以胡一菲小学毕业,我师傅就搬家了,来城里卖猪肉了,还开了连锁的猪肉店,叫做忆家鲜,专门做无抗生素无激素的健康猪肉,现在别人都叫他胡总了。不过他来城里也是迫不得已,一个很念旧的人,老家的房子也还没卖,不管生意做多大,每年过年,他们家还是会回老家过年。每一两个月,我会去找胡一菲,进行我们的“探险”。今天晚上就是我们约定好的“探险”的日子。 我家对面8楼的住户,我已经观察一个多月了,他们一家四口,妈妈在市里面商场上班,看穿着打扮,可能是个品牌导购什么的,爸爸经常不在家,这一个多月就在家里出现过一次,吃了顿晚饭就走了,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上大学,周末会回来住一下。我们挑了中午1点为最佳时机,这个时候他们没人在家。我们两个很顺利进去了他们家。 第二章 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这个家庭挺普通的,但是从装修来看还是很温馨的。刚进门,就被墙上的照片墙吸引了。小时候的,还有泰国,日本,新加坡旅游的合照。女儿长得眼睛大大的,一头乌黑长发,穿的就像一个活生生的公主,儿子一头黄发,还做了锡纸烫,痞痞的那种帅。妈妈就是四十多的中年妇女,皮肤有些松弛,但身材保养的还算不错。爸爸穿着也挺朴素,不过有一张工地照的照片,可能是做土木行业的。 我:“原来这家人长得都还不错,是个妥妥的高颜值家庭。” 胡一菲:“哈哈哈,怎么,花痴又犯了。”白了我一眼。 家具是实木家具,整体风格偏中式的,三室两厅二个阳台,再带一个书房。那个长条的沙发是田园风的,我坐着感受了一下,很软很舒服。胡一菲已经进到人家书房了,我进到了次卧看一下,一面落地的白灰三色格子的窗帘,看起来很干净,床单也是素净的天蓝色,还有一个书桌,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有张主人的照片,看来这间房子是女儿的房间,还有很多书,文学类的,专业类的都有,还有一本高中的纪念相册,看封面是市里的周南实验中学读的。这些书中还藏着一包烟,非常隐秘,也就是我多年练就的火眼金睛才一眼能看得到,这种房间主人用心藏好的东西我们一般是不会碰的,碰了很容易被发现端倪,不过看起来是女士香烟。桌子上还有很多化妆用品,整齐的收纳好了,用的牌子有的是一眼就认识的网红大牌,有些是没见过的小众品牌,有很多是日本牌子。我在她的化妆笔筒里的底部看到了一个金属的小挂件,是个小兔子,看起来很不起眼,还脏兮兮的,我就掏出来拿手里了。接着我顺手就想摸一下窗帘的质感,没想到是可以直通旁边的次卧。 我探出头看了眼胡一菲,向她展示了下我的战利品。说:“看上了啥,准备走啊。” 胡一菲说:“急什么,还没了解完这里的一切呢!反正以后不会来了。” 我说:“好吧,那快点咯,你去主卧,我去另一边的次卧。” 胡一菲点了头,起身穿过窗帘就拐到主卧去了。我就进到了另一边的次卧。这里风格就是典型男生的房间,灰色床单,墙上贴着刘烨和伍佰的海报,我也不知道同时喜欢这两个人的人内心是怎么想的,心里一百个问号。房间布局和刚才的次卧差不多,只是整体凌乱许多,床上,椅子上,衣帽架上都挂满了衣服,裤子。但是衣柜里空间很大,显得很空。我走到书桌前看了一眼,有几张充满折痕,污渍的废纸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小心翼翼翻过来看了一下,都是一些人物画,街头的艺人,乞讨者,湖边垂钓的,带着孙子下棋的老者。很巧妙了用了各种比较鲜艳的色彩,让人物整体充满希望和温暖一样。我又小心翼翼地摆回原样。差不多看完了,去主卧找胡一菲,她也看完了,我们准备走了,这次一切顺利。我们走到门口,等了好一会,静静地听着外面房门和电梯的动静。确认安全后,就快速走出去,按了电梯。等电梯上来的这个过程是最痛苦的,最忐忑的,生怕同一层的人出来撞见,还好这个点大家都不在家,或者在睡午觉吧。一进电梯,一颗心就自在地放下了,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啊。接着我们准备去步行街大吃一顿以及逛逛街。 很快时间就到7点多了,这一天行程可真够满的,辛苦了我的双腿,都快废掉了,胡一菲总是这么能逛,体力真是好。穿过地下商业街,等了几分钟地铁,以为终于可以坐下休息了,结果这个点地铁全是坐满了的,无奈只能扒着地铁车厢的铁棍棍勉强站着了。滴滴滴的提示音响起来了,地铁门快关上了。我不经意抬起头看了下外面的人。不知怎的,我的心跳的特别特别快,控制不住的跳,感觉就要跳出来了,我的妈。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了,我看到了刚刚“探险”的那家人,妈妈带着儿子女儿,也在等地铁。 那家的女儿也看到了我,我们对视了!而且一直到地铁开走了。那家的女儿真人长得比照片还美呀,美丽,温婉中带着点慵懒,微颓的气质,一身素雅的长裙,浅绿色的斜挎包包,我注意到她包包上挂着一只金属小熊的挂件,那个挂件我认识,这是奶茶刘若英晒出过的那款。我猜她可能是奶茶的粉丝吧。过了好一会儿,我回过神来,想着刚才自己的反应过度,百思不得其解。喜欢上这个人了吗?这人长得确实就是我喜欢的这一款类型,但也不至于心跳加速吧,哎不争气的。我同样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也盯着我不放,眼睛一直看着我,不然我也不至于这种反应。 人家说,如果对方看你超过3秒,就说明对你有意思。这是真的吗? 第三章 尴尬的暧昧气息 部门的男领导被调去带领另外一个团队了,之前同一组的一个女同事被升上去了。这个女同事被传是之前男领导的小三,在团队里和公司里的人缘和评价都不怎么好,被打了二等,但是顶不住之前的男领导的鼎力推荐,被拱上了如今这个位置。她一上位,就开始把自己的工作分配出去,效率倒是非常高。之前同一组的同事很不满,天天做她的工作,天天加班。而且现在还要忍受她的命令式指令,她自己倒是大摇大摆,每天准时下班,顶多加班半小时。一张白的假的要死的脸,粉底打得再厚,也遮不住一脸的麻子。长得就是一张尖酸刻薄的小脸,对待团队内部的人非常趾高气扬,指不定对待公司高层有多么卑躬屈膝。 我一直都瞧不惯这个女领导的作风,天生三观不合吧,无法顺从。尽管好多人劝我,要想让别人服从你,你先要学会服从。可我就是学不会呀,能力没看到有多少,架子和脾气倒是很大。我就不信,偏偏要顶撞一下,调教调教她。我们公司还有一个变态的制度,每周要和部门领导1对1面谈30分钟。其实和这个女领导谈30分钟,最好化解尴尬的就是使劲夸她,多翻翻她的朋友圈,夸夸她的生活有多么高雅,她的猫长得有多么可爱。因为她这个人就是极度的自卑,需要别人服从她,奉承她,才能有一点点自信。可是我这样的人,也不是不会转弯,而是看到这样的人,偏偏刺激我的挑战欲,非得直接撞上去。 可惜啊,失算了。人家官大我一头,整我就和捏个蚂蚁一样的,而且这个人心眼特别小啊,绩效考评给我打了一个二等。去他妈的。这个还不是最坏的,最可恨的是这个歹毒的女人还把这件事广而告之,搞得我在大家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不要惊奇,这就是这家奇葩公司的奇葩之处,从来只会diss员工,压榨员工,从来不会保护员工的隐私,打击员工的自信心和尊严就是这帮人的乐趣。我是随随便便想走就可以立马找到更好的工作,可是我得留在爸妈这边,所以可以选择的机会可能也不会太多,这家公司整体的逼格算是和北上广接轨的。所以想走也没有那么简单。另一方面我堂堂这么优秀一个研究生,怎么甘心就这么走掉,好歹也要对得起这一年的时间,在这里学完和了解完自己想要了解的一切。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本来对这份工就不满意了,还天天出各种幺蛾子。有一天我负责的一个产品在周末出问题了,我周末都是睡到很晚,一打开手机,群里就翻了锅,各种群聊,还好有人已经处理了。可是平时在团队各种的不如意,领导的各种施压和穿小鞋,发生这个事我压力很大。打电话给胡一菲讲这个事,我说压力好大啊,怎么办。她说,会有这么严重吗。我说,真的有这么严重。说完我就开始对着电话哭。胡一菲就说,之前我不信,这下我才感受到你压力又这么大。 我说,我今天晚上可以来你家睡吗? 电话那头是沉默。我知道我说错话了。 胡一菲是喜欢我的。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她千里迢迢买了好多吃的来我学校看过我。晚上,我带她去逛校园,到体育馆那边的时候,挺黑的,没几个灯。我们一边摆弄着那些体育器材,一边进行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对话。 突然我问胡一菲,你们学体育的,都学点什么呀? 她说咏春拳,长跑,跆拳道,交谊舞都学啊。 我惊讶道,还学交谊舞啊,健美操学不学? 她说都学。 我笑话她这都学的什么鬼。不过我们体育课也选修了交谊舞,但只有两节课,我没怎么学会。 胡一菲从单杠上跳下来,说,来我教你。 我有点迟疑,奇怪她怎么突然要教我跳舞。 她拉起我的手就开始教,左脚,右脚,左脚。 我学了两分钟不到,我觉得这个气氛越来越奇怪,有点不想跳了,我开始后退。没想到她跑过来,问我干嘛走。还一步步逼近我,我嬉皮笑脸地说,“这里好黑呀,我害怕还不行吗?” 我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快点走吧。” 没想到胡一菲用她体育生的蛮力把我推到单杠那里,低头就吻住了我。我吓死了,惊慌之下推开了她就跑走了。 第二天早上,她还早早的起来,跑了好多家店去买粥,就因为我前一天和她说过我想喝粥。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满头大汗的,说:“我跑了好多店,你们学校附近都没有买粥的。” 看她这样子,我有点感动,又有点心疼。对于昨晚的事,我们也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了。 我们都喜欢女生,可是总觉得太熟了,我对胡一菲就是没感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着某种距离。今天我说要去睡,又重新掀起了我们之间的尴尬。她一直没说话,我最后挂掉了。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