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恋优质新贵》 第一章 南台湾国立c大学的礼堂,在这个周末的午后显得异常热闹。 充满浓浓哥德式建筑风格的礼堂大门口,似是刚结束了一场演说,年轻学子带着满足的笑容鱼贯走出,人人手中都拿着一份「放眼国际-创造竞争力」的dm,想来这就是今日演讲讨论的主题。 对于即将踏出校门的新鲜人来说,这主题的确能吸引不少热血青年,更何况今日邀请到的主讲人,本身就是「c大之光」新一页的传奇人物,身为学弟妹的又怎么能错过瞻仰前辈的大好机会! 相较于门外的热闹,散场后的礼堂后台就显得清静许多。 沈怀德--也就是今天演说的主讲人、学弟妹口中的c大之光--当年从资讯工程系取得学士学位后,尽完国家义务即远渡重洋赴美发展。 凭借着学生时期努力向大公司毛遂自荐接case,及多年来稳扎稳打累积起的实力,他在资讯系统竞争激烈的纽约华尔街以黑马之姿猛然窜出,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与美籍合伙人开了一间名声响亮的资讯公司,接手的业务量之大,更是让同行看了又羡又妒,不但竞争业务快、狠、准,就连程式设计的功力与精准度都教人望尘莫及。 所以今天这场「放眼国际-创造竞争力」的演说由他来主讲,是再适合不过了。 结束了成功的演说,沈怀德一个人静静地在后台沉淀思绪,站在连接尖塔回旋向上的楼梯口,他微抬起头,阖上眼,享受午后阳光透过天井玻璃洒落在颊上的暖意。 金黄色的光辉,将他穿着浅灰色西装的挺拔身影拓在古老的砖石墙面上,也让他本就深邃的五官更为立体,男性刚毅的线条,每一划每一道,都是深镌如刀篆刻的痕迹,衬着他一身沉稳内敛的气息,融合成上帝最完美的作品—— ……——…… 旋转楼梯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让沈怀德微拧了下眉,睁开双眼。 正当他怀疑着是否有老鼠出没时,一张张白色的纸,就这么从塔楼顶端如雪片般的飞落,其中,还夹杂了一声懊恼的低呼。 上头有人? 抬手挡去了飞落的纸,透过指间的缝隙,他看见了楼顶那张怯怯探出、不意对上他炯黑双眸后又迅速瑟缩回去的粉嫩娇颜。 看样子,躲在上头的不是什么老鼠,而是个……女娃娃? 这里怎么会躲个女娃娃?是哪个教职员的小孩吗? 「小妹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这些纸是-的吗?」 抬头对着空气说话,瞧对方再度怯怯地探头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圆眼,他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转而看着洒落一地的纸。 「别怕,快下来吧!我帮-一起捡好吗?」 语毕,他蹲下身拾起其中一张纸端详,看着里头的内容,他有些诧异地抬眸望了眼楼顶,可躲在上头的「小女孩」却早已失去了踪影。 环顾散落一地用来应征工作的履历表,上头详细写着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和一堆制式化的基本资料,而这个有着奇怪名字,姓「阮」名「阮」的应届毕业女生,他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什么「小妹妹」了。 老旧的木制楼梯间,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一路蔓延向下。 「对不起,先生!那些、那些履历表是我的……」嗫嚅的语气,软软的嗓音,出自一个个头小小、模样也小小的女孩口中。 快速跑下了最后一格阶梯,阮阮微喘着气息低垂着涨红的小脸,纤白十指紧揪住衣-,怎么也没有勇气看向他。 若非眼前的女生和履历表上的照片是同一人,沈怀德实在很难相信这女孩已成年,而且还是即将毕业出社会的大学生! 那张稚气未脱的粉嫩脸蛋和活像做错事被老师逮到的羞涩水眸,她看来简直和国中生没两样,全身散发着一股青春甜美的气息,也难怪自己一开始会误认对方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妹妹了。 不过瞧瞧她包裹在衣服底下玲珑有致的身材,虽然个头不高、脸蛋稍嫌稚嫩,但这副男人看了心动、女人见了羡妒的好身段可不会骗人,明明白白昭示着她已是颗香甜成熟的诱人果实。 「来,这些是-的?」 将手中整理好的履历表交给她,沈怀德敛起探视的眸子礼貌微笑,顺口问道:「-也是来听演讲的?」 「呃?什、什么演讲?」 面对他的提问,她一双晶亮的水眸中一片茫然,让他一时之间感到微窘。 看样子,是他自己多想了! 「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在上头睡着了,原本我只是想上去吹吹风,然后整理东西,没想到……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闯进这里的!」粉脸儿羞红,阮阮急急忙忙解释道。 「放心放心,别紧张,我不会去跟校务长打小报告!-是今年应届毕业生?真看不出来!准备了这么多履历表,满有企图心的嘛!相信-一定能很快找到好工作的。」 「咦?呃……嗯……」 听见对方的鼓励,阮阮有些意外地抬首,很快又满脸通红地垂下了头。 直到气氛静默了好久好久,久到沈怀德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站着睡着了,阮阮才细如蚊声般吐出了一句「谢谢」,外加九十度的大大鞠躬,然后……然后-- 她竟然转身就跑了! 「喂,-……」等一等啊! 留人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他只能望着她倏地转身落跑,临走前还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对不起」,着实令他傻眼。 「找工作加油啊!」末了,他只能远远地对她喊道。 而收到他善意的祝福的阮阮,脚步微顿了下,一头轻飘飘的短发却没能遮住她红透的耳根,和一路蔓延至纤细颈项的瑰丽绯色。 有趣的女孩! 像只容易惊慌害羞的小羊儿一样,逗弄起来一定挺好玩的! 望着她急急忙忙飞奔离去、半途还差点绊倒的惊险画面,沈怀德不禁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女孩感到兴味。 如果还有机会见面就好了…… 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心底的期待时,他怔住了。 「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摇头,为自己突来的失常感到好笑。 「明天就要回纽约,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他低喃。 就算真的再次相见,他也不认为那个容易紧张像只受惊小动物的女孩会记得自己。 打从一开始,她就连正眼都没瞧过他吧? 不知为何,对于这件事,他心底是有点介意的。 在美国见多了热情主动的洋妞,难得回台湾一趟,竟让他遇上这么一个胆小羞怯的女孩,还莫名地牵动了他的心绪。 还在想着来不及留住的女孩,他眼角余光不意瞄到,一旁与他同高的橱柜上,露出了半截眼熟的白色纸张。 「这是……」 那女孩的履历表! 将纸取了下来,沈怀德这才发现刚刚整理时,竟漏掉了这张。 望着佳人已然失去芳踪的门口,他再次低下头看着履历表上详细的资料,和那张笑得腼腆秀气的大头照。 「真是个有趣的女孩。」轻抚过照片上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他轻喃,心底竟生起一股莫名的遗憾。 不可能再见的啊! 真的……不可能了吗?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阮阮的恶梦成真了! 打从毕业至今,算来也将近三个月,前些日子和学生时代的死党们一同出游,眼看几个好朋友都有不错的发展,在各自的领域找到一片天,只剩她一个人还成天无所事事地在家里蹲,她的心情不免一阵沮丧。 尤其想到家中爸妈的叨念,和厝边头尾那群叔伯姑婶三不五时的关切,她就更难过了。 「我也很努力了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阮阮小鹿般的圆亮杏眸含着两泡泪水,以蜗牛般的速度拖行在乡间小道上,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她低垂着白净的小脸,望着手中写满了长长一串公司行号的名单,粉嫩嫩的唇儿不禁委屈地抿了起来。 从怀中掏出一支红笔,用力地将名单上唯一没有被画线删除的公司大大打了一个叉,她忍不住再次叹息。 第一百家…… 她已经应征了一百家公司,也被一百家公司打了回票! 这种「丰功伟业」若传了出去,相信一定会成为乡里间茶余饭后的笑谈吧? 老爸老妈也一定会被她气死的! 抬头望着不远处隐隐透出灯火的四合院农庄,阮阮重重垂下了脑袋瓜,都快没有勇气踏进家门了。 想起等会儿又要面对老妈连珠炮似地追问与责备,她就觉得心头一阵紧张,可该来得总是会来…… 「唉,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了。」 双手紧紧握拳,她先在外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抱着必死的决心,举步维艰地僵硬朝家门走去。 然而她才一进入四合院前的晒谷场,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向来空旷的场地上,并排着几辆在她们这种乡下小地方不曾出现过的高级轿车,屋内传来老爸小酌后的开心吆喝、老妈热情的招呼声,更让她好奇今天家中是来了什么贵客,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哎呀,阮阮-终于回来溜!」才刚进家门,眼尖的老妈就喊道。 顿时,原本热闹的气氛安静下来,厅子里十来个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让她登时愣在当场、进退不得。 「呃……嗨!」 她有些僵硬地挤出一抹微笑,可面对自己成为目光焦点这件事,还是紧张得俏脸发白直想掉泪。 唉,没办法! 谁教她天生就胆子特小,又容易紧张呢? 「-,阮阮,好久不见了,我好想-呢!」突然,一阵娇滴滴的热情女声打破了沉静。 声音的主人款摆着一身和朴实农村毫不搭调的粉紫色梦幻飘逸名牌洋装,娇美的脸上挂着甜腻腻的笑容,翩翩来到阮阮面前。 望着眼前美人看似陌生却又熟悉的娇丽脸孔,阮阮有一瞬间的茫然。 「呃,-是……艾美惠?」瞪大了眼,她终于认出对方。 可她的称呼,却让眼前娇滴滴的美人儿不满地-起了美眸,眼角还微微的抽搐了下。 「阮阮,我郑重请-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人家现在有个美美的艺名叫做『艾星琳』-不会没听过吧?」 眨巴眨巴着一双娇媚大眼睛,纤纤食指转呀转着长长的波浪鬈发,艾美惠……呃,不,是艾星琳,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娇贵气息,不忘努力强调自己已然改名摆脱过去那个俗气到不行的名字。 相较于全身名牌娇艳万分,周身彷佛还散发出闪闪光芒扎得人眼睛睁不开的艾星琳,几个月来忙着找工作连觉都没睡好的阮阮,简直像是路边不起眼的小石子让人易于忽略。 「阮阮-,-还记得美惠……呃,我是说星琳啦!-们小学、国中都同班,感情应该不错喔?」阮母语气略显兴奋,抓着女儿自顾自地直说下去。「-知道吗?星琳现在已经是大明星,拍连续剧粉红的咧!她听说-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今天特地请她的同事替-安插个工作,-还不快谢谢人家!」 艾美惠要「帮」她? 阮阮疑迟的目光投向一旁那个不时和那票经纪人、宣传人员交头接耳的女人,不能怪她不知感恩,而是-- 从小到大,自己一向只有被艾美惠欺负的份! 不论是上学提书包、午餐贡献便当、下课代写作业……这种表面上是「好朋友」,实际上却是「女王与仆人」的不幸关系,好不容易到了阮阮发愤苦读考上公立高中,而艾美惠进入专科艺校就读后终结。 可如今,恶梦又要重演了吗? 「阮小姐,-好,我是星琳的经纪人忠哥,由于公司安排星琳接下来三个月要赴美工作,顺道游学,听说-是c大英语系毕业的高材生,希望能聘请-当星琳的陪读,当然,如果表现不错的话,未来也有机会成为正式员工,不知-意下如何?」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向阮阮递出了名片,进一步说明道。 「哎哎哎,不用考虑了啦!她毕业都三个月了也没找到工作,我就说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啥用?还不如星琳现在多风光!」 阮父砰地一声拍了下桌大声说道,让阮阮难过得垂下了脑袋。 一旁的阮母也频频点头附和,「就是说啊,难得星琳顾情分,愿意提供这么好的机会,阮阮-就给我好好陪着星琳去美国,有什么事-要多帮星琳挡着,做人要懂得感恩-!」 「咦?可、可是我……」阮阮犹在挣扎。 「吼,没什么好可是的啦!难道-想赖在家一辈子?」阮母没好气地斥道,教她一时间无话可说。 就这样,在阮阮完全来不及开口反驳的情况下,她被赶鸭子上架成了艾星琳的陪读小跟班,诚惶诚恐地准备面对接下来三个月未知的命运……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说陪读根本是好听,打从飞机抵达纽约甘乃迪机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阮阮苦力杂役的悲惨命运。 即使同行的人除了她之外,还包括星琳的经纪人忠哥和一名宣传助理妮吉,可会被呼来唤去办事的,只有她和资历尚浅的妮吉,两个年轻女生面对艾星琳那足以塞下一卡车的行李,只能咬着牙硬扛了。 「天-,才不过来三个月,大小姐她是把整个家都搬来了吗?」好不容易合力将最后一箱行李搬下临时租来的箱型车,晃着一头时髦的爆炸发型,妮吉没好气地咋咋舌道。 「妮吉,-别这么说,万一让星琳听到就不好了。」扯扯对方的衣袖,阮阮小小声劝道。 「我说阮阮,-的人怎么就跟-名字一样软趴趴的?照-这种个性,不被那女人吃得死死的才怪!」虽然认识才没几天,但妮吉还是忍不住要训话。 没办法,她就是很看不惯艾星琳仗着自己大牌就对工作人员颐指气使的态度,尤其遇上了好说话的阮阮,那女人恶劣的本性简直是变本加厉了。 「星琳她是老板嘛。」阮阮仍旧笑笑地软言温道。 「老板?若要说老板,那也是忠哥好不好?平平都是人生父母养,凭什么她就能这样把人像狗一样支使?据说在我来之前,那女人已经气走了好几任助理和保母了,阮阮-可要撑着点,千万别被她给气哭啊!我可不想一个人留在纽约伺候那位难搞的大小姐!」妮吉不屑地啐了声。 「我会加油的!」面对妮吉直肠子的评论,阮阮只能苦笑。 幸好星琳和忠哥已经先走进她们未来三个月的住所,没听见妮吉这番口无遮拦的话,要不她们俩恐怕连纽约的街头都还来不及逛,就得打道回台湾了。 望着眼前占地广阔、古典雅致的欧式建筑,阮阮不着痕迹地转了个安全的话题,「这就是我们未来三个月要住的房子吗?」 好、好漂亮! 简直像是拍好莱坞电影才会出现的华美豪宅! 近千坪的开放式庭园碧草如茵、绿树蓊郁,精心栽植的花儿绽放着娇艳的色彩,在风中摇曳生姿,而这一景一物,都不过是为了衬托出主宅雅致风韵的配角。 象牙色调的古典建筑矗立其间,如山林清泉般透绿的琉璃屋瓦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暖光辉,华美气派的大理石雕工和样式繁复的镂空雕花栏杆,这种精致稀少的作品,说明了这幢宅子的年代久远,却在主人的细心维护下展现最完美的风貌,令人忍不住赞叹。 「真不赖呢!没想到忠哥居然认识这么大方的朋友,这趟住这儿,也算是赚到了!」响亮地吹了声口哨,妮吉嚼着口香糖说道。 「咦?这房子的主人是忠哥的朋友吗?」真不愧是交游广阔的经纪人,让阮阮好生崇拜。 「好像是吧,听说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好像姓白还是什么的!这次特别透过关系情商他出借豪宅,除了住宿之外,星琳的写真集也准备在这里取景。」开始动手搬行李,妮吉边忙边与阮阮分享自己得到的情报。 「是吗?好棒啊……」唇畔绽出一抹幸福的笑,阮阮觉得自己好像进入童话故事中的场景了。 「快点动工吧,不然等会儿又有苦头吃了。」一手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妮吉率先朝主宅大门走去。 「啊?哦……我马上来!」从幻想中回神,阮阮手忙脚乱地应道。 有些吃力地背起一个大行李袋,两手再各拖着一个三十三-的超大行李箱,个头不若妮吉高大的她举步维艰地开始朝主宅迈进。 远远地,刚整理完后院花圃的沈怀德,看见的就是这好笑的一幕。 一个有些眼熟、个头娇小的女孩死命拖拉着两箱行李,以龟速前进在离主宅有一段距离的步道上。 由于步道是以不规则白色大理石铺砌成,因此行李箱的滑轮在上头并不方便拖行,只见她摇摇晃晃前进着,眼看脚步一顿就要被那两只大行李箱压倒-- 这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唤起了他的记忆…… 第二章 「是她!」 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喜,沈怀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距离台湾千里之遥的纽约见到当初不经意撩拨了他心湖的女孩,见佳人有难,他一把丢下了手中的花铲,身手矫捷地冲上前去,准备搭救落难小羊儿。 「哇呜……咦?」 原本以为自己会重重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阮阮,在娇俏鼻头撞上一堵厚实又极富弹性的墙后,有些疑惑地抬了起来。 「-没事吧?」 一道温润好听的男性嗓音,缓缓自她头顶响起。 「呃?你……」 双唇微启,阮阮-起小兔般圆亮的眼儿,背着阳光,她看不清楚眼前男人的相貌,只觉得他好高好壮,阳光自他周身洒落,彷佛为他镶上了一层光圈,而她也明确感受到了掌心下微烫的热度,与光滑结实的男性胸膛…… 咦?男、男性胸膛! 「咳!嗯,还满意吗,小姐?」沈怀德隐忍着笑意的问话,低哑地传来。 「什、什么……呀!」 脑袋犹处于浑浑噩噩状态中的她,视线随着他深沉的眸光,缓缓移向自己白嫩嫩的小手。 杏眸圆睁,看清了自己的双掌正暧昧地紧贴在他开襟的夏威夷衫下那黝黑光裸、引人垂涎的健美胸肌上,而她还很自动自发地给人家摸摸弄弄蹂躏起来,她蓦地爆红了双颊! 「咦?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手足无措地想要落跑,纤腰却教人紧紧一扣,哪儿也去不成,只能烧红了脸蛋泪眼汪汪地高举双手做出投降状,以免再次色欲熏心地染指身材啵儿棒的男人。 「啊啊啊--对、对不起!」她慌乱地频频道歉。 他唇角邪气地一勾,「无妨,如果-愿意让我摸回来就扯平了。」 「咦?这、这怎么可以!不行!」 瞪大了美眸羞红了粉脸儿,阮阮这回倒是很迅速地紧紧护住自己丰盈诱人的果实,头摇得像波浪鼓似地。 这、这男人,该不会是哪里闯入的色狼吧? 她心底的猜疑,全都明明白白写在她娇俏的脸儿上。 望着她慌乱戒备的模样,沈怀德不禁在心底叹息。 看样子,这小女人毕业后并没有长进多少,还是动不动就脸红紧张,略带稚气的小脸也依旧粉嫩,只有那头松软软的短发稍微长长了些,轻覆在她红润的颊畔,垂落肩头,勾勒出一股生嫩诱人的女人味。 「开玩笑、开玩笑的,我可不是色狼,-用不着这么紧张。」 强迫自己放开怀中楚楚可怜、僵硬得快成了化石的小女人,他高举双手摇头苦笑。 能在这里见着原以为再也无缘遇上的阮阮,兴奋、讶异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好心情,他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吓跑了自动送上门的可爱小羊。 「是……是这样啊!」 她还以为他是说真的呢! 羞红了双颊,阮阮戚激地望着让自己免于摔伤的男人,完全相信了对方。 而她这种毫不怀疑,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的模样,更唤醒了沈怀德心底的坏坏因子,一股想要逗弄她、调戏她的渴望,全数涌上心头。 这就好像当人看到一条可爱无辜的小狗狗,就会忍不住想偶尔宠宠-、偶尔捉弄戏耍-的心情一样,再加上阮阮似乎完全不记得他了,这让他心头微快,更想好好惩罚她! 「-是预定在今日搬进来借住三个月,『维星经纪公司』的员工?」 看着她听了他的话后,乖巧地点头,他心情莫名地又好了起来。 三个月吗? 够他好好逗弄这个有趣又可爱的小女人了! 丝毫不明白此刻对方的心思,阮阮只是睁着一双无辜水亮的美眸直望着他,那模样说有多甜美就有多甜美,简直诱人犯罪-! 「来吧,这些是要搬进主宅的吧?」深吸口气,沈怀德指着散落地上的行李箱问道。 再不找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他怕自己就要不受控制地吓跑小羊儿了! 「呃,是的。」 阮阮怯怯地点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弯身提起那些行李。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咦?啊,等、等等我!」 毫不费力地一手提起一个行李箱,他迈开步伐,让一时间弄不清状况的阮阮只能乖乖追在他身后,一同踏进了富丽堂皇的古典建筑内。 当两人带着最后一箱行李踏入玄关时,宅内传来一阵女人不满的娇斥,伴随着喀啦喀啦的高跟鞋声,从里到外一路杀向门口。 「阮--阮!-是在摸鱼呀-!搬个行李搬这么久,到底是好了没?我要我的保湿面膜,化妆水,飞机搭这么久,我的脸都干了!-……呃!」 当气焰高涨、凶巴巴踱到玄关的艾星琳一见到沈怀德,到口的不满全都梗在喉间,一句也吐不出来了。 喝!好性感的男人呀! 毫不掩饰的大胆视线自他性格深邃的脸孔,一路赞叹地向下滑过黝黑光裸的胸膛、结实完美的六块肌,和包裹在牛仔裤下硕长的双腿,再看看他提着行李的双臂,蕴藏着力量,遒劲优美的线条,让她不自觉地舔舔有些干渴的红唇,投向他的目光也变得迷离。 虽然是东方面孔,但论脸蛋、看身材,他样样不输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真是教她心痒难耐到了极点! 只可惜,看着对方一身沾满草屑泥巴的蓝色夏威夷衫和洗白牛仔裤,怎么也不像是个有身分、有地位的人,倒像是-- 「你是谁?这宅子的园丁吗?」 收起不满的情绪,艾星琳食指卷弄着波浪长发,娇柔轻问,望向他的眼底,还有意无意地频送秋波。 这是她诱惑男人惯用的伎俩,既然自己得在纽约待上好一阵子,偶尔换换口味与挑战也不赖! 而眼前这个俊帅得不象话的男人,虽然一身穷酸样,和她过去交往过的富豪小开简直不能相比,但看在那张性格的脸庞和结实的好身材,就姑且将他列入玩乐的对象之一吧,反正她在纽约的这三个月闲着也是闲着,若不找些娱乐,铁定会无聊死了! 杵在两人之间的阮阮没察觉艾星琳的意图,满脑子都在担心她会不会一时心情不快又给自己找许多麻烦。 没办法,从小被艾星琳欺负到大,饶是阮阮这种温吞软调的性子,也因环境的现实考验被磨成精了。 「呃,星琳,这位先生刚才好心帮忙搬了行李,他是--呃,他是……」语气一顿,有些疑惑地望向一旁的男人,阮阮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忘了问他姓名,真是太失礼了。 「我算是这宅子的『管理员』吧。」对着她笑出一口洁白美齿,沈怀德决定顺水推舟,含糊带过自己的身分。 不过,他也没说谎,关于这宅子一切的大小事情,的确全都由他来「管理」,这样叫声「管理员」也不为过吧! 静静相视的两人,完全忘了理会被晾在那儿许久的艾星琳。 自己刻意的漠视,让一旁姿态高傲又娇媚的女人心底颇不是滋味,关于这点,他很清楚。 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的女人,眼光和意图都太明显,可惜的是他向来对这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性没什么兴趣,说他保守也好、古板也罢,虽然赴美多年,在感情上的对象,他还是比较属意温婉羞怯的传统东方女性。 而身旁的阮阮,正是他偏爱的类型。 他已经等不及接下来的日子,有了她的出现,生活将会变得多么有趣!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星琳大小姐,算我拜托-、求求-,在美国的这段日子别再搞出这么多麻烦来好吗?」 这天,阮阮陪着艾星琳才刚从语言学校回来,经纪人忠哥就摆出一副无奈的苦瓜脸,苦苦追在当家红星身后。 「什么麻烦?那些男人都是自动黏上来的,我可没招惹他们喔!」甩甩长发,从艾星琳娇嗔的语气中,不难发现透着一丝丝得意。 跟在一旁负责帮她提书包的阮阮,只能对忠哥投以同情的眼神。 到纽约来才不过一个多礼拜,眼前这场景却已上演了不下数十次,忠哥接下来落落长一串的叹息和叨念,就连阮阮都听到会背了。 「就算他们自动巴上来,-也要懂得拒绝啊!别忘了-在台湾惹出的那件事还没平息,现在不论有什么动静,都很有可能会被八卦媒体盯上,怎么能不小心点防范?」 忠哥苦口婆心的劝着她,让阮阮想起前些日子妮吉神神秘秘爆料给她的内幕消息-- 「嘿,阮阮-知道吗?听说那女人这次来纽约,说好听点是游学充电,其实啊……」鬼鬼祟祟地笑了两声,妮吉俏声道:「其实,跟本是因为某杂志拍到了她和大企业小开有一腿,人家才新婚不久呢!艾星琳又是号称『性感天使』的力捧新星,这事要是闹大就不好了!公司自然得安排她出国避风头,否则忠哥怎么舍得一连推掉两、三份戏约放她大假?」 回想起妮吉的密报,再看看忠哥一脸难堪又莫可奈何的神色,阮阮就算平时反应总慢人家半拍,此刻心里也有了底。 看来妮吉所言不假,星琳果真是在台湾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被公司刻意安排来纽约远离是非圈,只可惜,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个性骄纵惯了的星琳就算到了美国,还是很让人头疼! 「讨厌,他们都那么热情,我怎么好意思直接拒绝?」一旁,艾星琳和忠哥的争执还没告一段落。 「就是-那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才会惹得一身腥,别跟我说-没主动对那些男人示好!就拿管理员沈先生来说吧,-敢发誓自己没暗示过对方?」她屡劝不听的态度让忠哥气极,口气难免尖锐了些。 「你,你提这个做什么?像他那种不懂情调活像根木头的男人,我哪看得上眼?」被人刺中心中的痛处,艾星琳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对于她的嗔怒,阮阮很没同情心地背过身来佯装整理房间,其实是在偷偷窃笑。 这几日来,艾星琳对于沈怀德频频示好的表现,全宅子里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端倪。 她总爱在他工作的时间,有意无意出现并频送秋波,偏偏对方硬是对她不理不睬,彷佛种花除草换灯泡等事都比她来得有吸引力,教打从出生至今从未被男人忽视过的她颜面扫地,一肚子气无处可发。 「哼,我不过是想从他嘴中问出这幢房子主人的事情,对他那种整天脏兮兮的工友才没兴趣呢!」她不满地哼了哼,语气中那种轻视的味道,不禁让阮阮皱眉。 「-想知道白先生的事?我劝-还是别打这主意了,脚踏实地、认分工作最重要,不要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见多了影剧圈不少名模女星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却落得工作、人气两头空的下场,忠哥摇头。 「忠哥你还说!要不是你什么都不肯透露,我有必要这样纡尊降贵的去问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男人吗?」赌气地哼了声,对于忠哥的忠告,艾星琳是完全不领情。 「我也是透过朋友才借到这幢房子,白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问我我也不清楚啊!」 忠哥无奈的摇头,对于这幢豪华豪宅的主人--传闻中神秘的「白先生」,他的好奇也不亚于旁人。 阮阮有些听不下去了,她软着嗓音开口劝道:「星琳,-这样说沈先生不好吧?」 打从他们搬进这里开始,人家沈先生帮了她们不少忙,这样在背后批评对方,实在太不厚道了! 更何况职业无分贵贱,若非有沈先生每日的辛劳、为一行人打点张罗一切,她们又怎能安心无忧地住在这个风景宜人、美轮美奂的宅子内? 「哼,就算他不做,白先生也会请其他佣人来做,他不过是尽本分罢了……倒是阮阮,-好像很在意他喔?」-起了美眸,艾星琳突然问道。 「咦?我没、没有啊……」有些心虚地撇开眼,她不敢承认。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沈先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莫名的感觉打从两人第一天见面,他好心扶了她一把开始,就一直缠绕在她心头,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曾见过他。 再说,沈先生应该一直都住在纽约吧? 这么一来,她就更不可能看过他了,因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踏出台湾,又怎么可能见过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呢? 「阮阮,-这表情--很可疑!」 勾起红唇,艾星琳微讽地笑道:「也对啦,想想-和他倒是满配的,一个打杂的、一个是工友,呵呵。如果真对那男人有兴趣,-就去追啊!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关于这幢宅子主人的事,知道吗阮阮?」 「咦?可是……」无辜地瞪大水眸,阮阮语窒。 人家,人家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沈先生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这任务就交给-了!」艾星琳说着说着,愈想愈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就这样径自下了决定。 「但是我没有……」 她根本没有要追沈先生啊! 再说,就算她真的喜欢对方,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勇气告白……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猛然发觉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阮阮抚着有些热烫的双颊,用力摇了摇头,打算再度上诉,只可惜-- 「好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赶快找机会跟那男人告白,记得问清楚白先生的事啊!我累了要睡美容觉,-快出去吧!」 不客气地下逐客令,艾星琳只消挥一挥手,阮阮就像只蚊子似地被她赶出了房间。 「事情怎么会变这样?」 眼睁睁看着艾星琳不由分说地当着她的面将房门狠狠关上,阮阮垂头丧气、欲哭无泪。 「事情变得怎么样?」 突然,一阵温朗醇厚的男性嗓音,轻快地自她头顶响起。 猛一抬首,她对上沈怀德一双沉黑的双瞳。 「呀!沈、沈先生!」看着意外出现在此的男人,阮阮神情显得有些怔愣,更多的是无措。 糟!他……他怎么会这么巧就在门外? 那刚刚房内的谈话,他岂不是全都听见了! 第三章 宽敞开放的欧式厨房内,气氛有些尴尬与沉默,只有菜刀迅速切上砧板发出喀喀喀的声响不断回荡。 「阮阮,-不必太紧张,我不会在意的。」吧台的一端,沈怀德轻啜着香浓热咖啡缓缓开口。 明白阮阮单纯的思绪又在想些什么,他干脆先一步声明,省得眼前的小女人在那里苦恼半天,瞧她那快狠准的切菜架式,他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那把才买不到一周的崭新菜刀就要被她给磨钝了。 可是他这么一说,也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将方才房内的对话一字不漏听了进去,这更教阮阮心虚。 「真是抱歉,让你听到那样的事。」想起刚才艾星琳毫不客气的批评,她就觉得对他很不好意思。 这些日子受到沈先生不少照顾,让初来乍到的一行人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住下,尤其是老被指使东、指使西的自己,更是常麻烦他,而他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尽力帮忙,因此对于今晚艾星琳的批评,阮阮才会如此介意,还一反常态地大胆开口为他说话。 「沈先生,希望你别将星琳说的话放在心上。」 「要我不放在心上……有点困难耶。」他佯装困扰地皱了皱眉。 「呃,也、也是啦!」听到对方这么直接的回答,她不知所措的垂下了头。 对于艾星琳因误会了他的身分而发表的刻薄言论,沈怀德可以冷笑看待,不过关于另一件事-- 「毕竟,我还满期待听到-的告白。」他唇畔扬起一抹坏坏的笑意。 「嗄?告、告白?哎呀……」被他的话吓着,阮阮一个手滑,竟一刀划上了自己的食指。「好痛!」 鲜红的血液自纤白指尖流淌而出,让她惊白了一张俏脸。 「怎么回事?让我看看!」事发突然,连沈怀德也吓了一跳,只见他一个闪身,人已从吧台那头来到她身边。 「怎、怎么办?流流流流流血了--」竖着受伤的食指,阮阮僵着一张苍白的脸儿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她她她她--她最怕看到血了啦! 现在手好痛、血也流个不停要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她要昏倒了……看着那不停冒出指尖的红色液体滴滴答答坠落在白色大理石地砖上,她整个人也头晕目眩了起来。 「喂,阮阮,-还好吧?」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他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一边在心底责怪自己害她不小心受了伤,一边手忙脚乱地扶着她到吧台坐下,瞧见她像是失了魂似地直盯着冒血的伤处看,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索性抬手遮去她的视线,并将她受了伤的食指移至自己唇畔,下一秒,张口将她的纤纤玉指含了进去。 「呀!」恐怖的画面被他一手挡去,阮阮这才回过神,感觉到受伤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疼。 她眨着泪眼,轻呼着想要抽回手,然而纤细皓腕却被他紧紧扣住动弹不得,只能任凭他摆布。 疼痛过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触感,湿滑温热的柔软轻缓缠绕在她的指尖,带来微疼及酥痒的奇特感受。 这、这种感觉,该不会是他的-- 「呃,沈、沈先生……你在做什么?」在心底猜疑不定,被他遮去视线的阮阮,好不确定地小小声发问。 「请叫我怀德就好,先生先生的听起来怪见外的。」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含在口中的纤指,沈怀德沉声说道,他其实很早就想纠正她的称呼了。 「啊?哦……好,那,怀、怀德,请问你刚刚在做什么?」她很顺应民意地改口,重新发问。 她眨了眨重见光明的水眸,满是疑惑地望向沈怀德端正俊朗的男性脸庞,不明白他这举动的意义。 「消毒。」他说得好简明扼要。 「咦?可是……这样能消毒吗?」面对他的回答,阮阮微怔。 口水里面有很多细菌吧? 而且、而且,这种感觉、这种气氛--好奇怪! 他到现在还紧握着她的手,是不是忘记放开她了? 「不赶快做处理,难道-想进医院缝几针吗?」沈怀德严肃的表情看来不像在说笑,可她就是觉得疑惑。 「这个……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她被吓白了小脸,一想到医生拿针在自己手上缝缝补补,她就快晕了。 「不善加照料的话,小伤也会恶化,-在这儿乖乖坐好,我去拿药来帮-包扎。」瞧她被自己吓得泪眼汪汪活像受虐小媳妇,他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皓腕。 直到她受伤的食指在重重纱布包裹下卷成了糯米肠,他才满意地点点头,收拾药箱。 「以后切菜时小心点,别再恍神了。」他不忘提醒。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因为你……」阮阮好委屈地开口。 明明害她分神的罪魁祸首是他,这男人还这样大言不惭地教训起她! 想起他先前那句吓着她的发言-- 我还满期待听到-的告白…… 她忽然觉得自个儿的脸颊微微地发烫。 同样忆起先前被打断的好事,沈怀德扬起唇角,笑了。 「-不说我倒差点忘了。正好!我们再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他表现得迫不及待。 「呃?继续?」 他们刚刚聊了什么重要的事,有必要接着继续下去吗? 左思右想也找不出答案的阮阮,只能睁着一双无辜的水眸望向他,后者则是诡笑地朝她眨眨眼。 「-不是打算向我告白?我现在人就在这儿,来,别客气!-快说吧!」他好大方的拍拍胸脯说道,还不忘帮她加油打气。 「告白、告白?我没有,沈先生……」 她在她微微-起的凌厉黑眸下,迅速改口,「呃,我是说,怀、怀德,我想你可能误会了……」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臊红了脸儿结结巴巴地说着,她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 他们之间简直误会大了,沈先生该不会真的听信了艾星琳的话,以为她偷偷爱慕着他吧? 天,这种事多羞人! 她她她她--她才没有暗恋着他呢! 可为什么这一刻,望着他认真的男性脸庞,她的心会跳得如此激烈,脸儿也像着火似地热烫了起来? 「只是误会一场吗?唉,亏我还那么期待的说。」好像十分不甘心地深深叹息,他的反应教阮阮瞪大了美眸。 期待?是她多想了吗? 怎么……她觉得沈先生这句话,好像--有些暧昧? 「听-这么说,我真的觉得很遗憾。」 盯着她藏不住心事的俏脸,沈怀德坏坏地再投下一枚惊爆弹,震得她头昏眼花之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可爱!实在是太有趣了! 望着眼前一脸慌乱无措的可人儿,他在心底偷偷坏笑。 虽然明知道像这样「欺负弱小」不是堂堂男子汉该做的事,可一遇上阮阮这种甜软可口的单纯女孩儿,他就忍不住想逗弄一番,恶性顽劣到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不然这样吧!」反省不到三秒钟,他再度开口。「-不好意思主动告白,那就由我来说!好歹我也是男人,这种小事就由我代劳吧!」他好有骑士风范地说道。 「呃?什么小事?什么代劳?」眨眨困惑的水眸,阮阮犹处于状况外。 为什么这男人明明讲的是中文,可她却一句都听不明白? 「既然-这么喜欢我,我也没有女朋友,就姑且答应-的告白,和-交往吧!」拍拍她纤细的肩头,沈怀德好善良好大方地笑着,露出的洁白美齿炫得她眼前一片白花花。 「对、对不起……请问你在说什么?」她有些艰涩地开口发问。 「怎么?我答应了-的告白愿意当-男朋友,-太高兴了不成?这反应真是诚实可爱得紧-!」他仍是笑得一脸开怀。 然而被他揉着一头细柔黑发的阮阮,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什么时候跟他告白了? 为什么他们莫名其妙就成了男女朋友了? 事情发展得太过迅速也太过诡异,让反应总是慢人家半拍的阮阮脑袋完全转不过来,她只能一脸疑惑地望着沈怀德,却在他极富男性魅力的俊帅笑容下,悄悄红了脸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早晨,浓郁的咖啡芬芳伴随着食物的诱人香气,缓缓自主宅飘来。 花园凉庭内,沈怀德一双手迅速地在键盘上移动,等修改完成最后一道指令程式,就可以将成果传送至公司,交给同组人员继续接下来的工作。 咕噜……咕噜噜…… 原本专注于电脑萤幕的双眼,分神地瞥了眼主宅,再望望腕间的手表,然后又依依不舍地移回手边的工作。 「好饿。」撇了撇唇,他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目光再次不安分地由萤幕上移开,这回,他果真见着了等待的人儿正与他相隔约莫五公尺远的距离,粉嫩的小脸紧张戒慎地盯着他,脚步踌躇不前,好像他是什么恶质的大野狼似地。 「怎么还不过来?」扬起嘴角,微-起眸,他微带慵懒地问道。 对于阮阮这样警戒的反应他早已习惯,唉,谁让他上回忍不住逗弄了小羊儿一番,却把人家吓得避他唯恐不及,对于她防他像防狼似的举动,他只能怪自己活该,在心中苦笑了。 「不好意思,今天有些晚了……呃,你在忙吗?」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早餐和咖啡,阮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越过中庭来到他身边。 美眸望向桌上的电脑,她有些疑惑。 这几日常见到沈先生一大早就在电脑前忙碌,若非他总穿着一身随性自在的花衬衫配洗白牛仔裤,她真要错以为他是哪儿来的企业精英,置身在这景色宜人的花园工作。 「没,刚好告一个段落,就等着-来了。」扬起一抹帅气的微笑,沈怀德迅速阖上笔记型电脑,为了一雪之前在小羊儿心中留下的负面形象,他最近可是很努力在营造自己的绅士气质。 「呃,等我?」阮阮的表情有些惊吓。 这男人……该不会又想捉弄她了吧? 不能怪她会这么想,自从上回莫名其妙地被指控向他告白后,他就三不五时把她耍得团团转,虽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但人都会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她自然也不例外。 每回见到他,她就有一种忍不住想躲得远远的念头,连她自己也没办法控制。 「嘿,-怎么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看见她一副想落跑又不得已的可爱表情,沈怀德的绅士风范立即破功,忍不住想捉弄她,看她羞窘得蹦蹦跳的模样。 「-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也很想我喔。」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咦?不……我没有……」她微红着脸儿好急切地摇头否认,就怕他真的误会了些什么。 「看-这么强力的否认,还真教人伤心。」黯然垂下眸,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再次诱发了阮阮的同情心。 「呃,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焦急地安抚他。 「是吗?那就表示-心里也有一点点想我了?」 「-?这个……」 倏地抬起头,沈怀德带着恶作剧笑意的眼底哪儿还有半点失落? 这情景让阮阮再次领悟--她又被这男人耍了! 偷觑着她一脸懊恼又委屈的可爱表情,沈怀德接过她手中引人食指大动的餐点,满意地咋舌,觉得肚里的馋虫在见到她后更嚣张了。 「谢啦,不好意思每天都麻烦。」 话虽这么说,但用餐的速度却是快得惊人,他三两下就把盘内餐点解决,看得阮阮有些微愕。 他……是很饿了吧? 瞧他一副意犹味尽的模样,她在心底暗忖,下回还是多准备一些吃的来填饱他的胃吧!也许肚子饱了,心情变好,他就不会老将她当成消遣要着玩儿了。 「不,这没什么,最近你帮了我们不少忙,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慌忙摇头,对于他的谢意,阮阮软言道。 虽然这男人常常捉弄她,但的确也帮了她不少忙,不然光靠她一个人面对星琳三不五时提出的古怪要求,她相信,自己绝对应付不来的! 「别跟我客气了,倒是-,今天要出门吗?」看着她一身外出的装扮,沈怀德扬起眉问道。 「是啊!难得一天轮休,想出去走走、看看纽约市。」说到游玩,她兴奋地绽出一朵甜美的微笑,让他一瞬间有些失神。 来纽约好一阵子了,但每天不是陪着星琳上课,就是帮她打点一些繁杂琐事,忙得阮阮连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和妮吉轮班腾出一天时间,就是为了能好好走访纽约知名的景点,体验国际大都会的千变万化。 「-要去逛纽约市,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看她一副开心的模样,他的心情也不由得轻松了起来,顺道提出建议,「如果只有一天的时间,从麦迪逊大道一路走到中央公园,再逛到第五大道,这应该是不错的行程。」 专为女性量身打造的血拚路线,是所有女人到纽约的梦幻采购之旅,除了需要口袋里「麦克麦克」,脚力也得够才行,否则走一遭下来恐怕不只是口袋掏空,就连腿都会软了。 「呃,可是我比较想去这里耶!」从小巧背包中掏出一本旅游手册,阮阮翻到了注有标记的那页,送至他眼前。 「自由女神像、纽约证券交易所、世贸遗址和布鲁克林大桥?-想看这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沈怀德看看手中的旅游书,再望望一旁显然兴奋得迫不及待的小女人。 这不是一般女人到了纽约会选的行程吧? 至少,在他认识的女人中,没几个人会对这种行程有兴趣的,唯独她…… 「我今天的行程都集中在下曼哈顿金融区,计划一早搭船去自由女神岛,等爬上三百五十四层阶梯到了女神头冠后,再到纽约证券交易所看那种电视上才会见到的热闹交易,然后再去世贸遗址和附近的世界金融中心参观,晚上再去布鲁克林大桥看夜景和用餐,不错吧!」眼中闪着晶亮亮的神采,阮阮显然心情大好,甚至忘了要防备眼前老爱耍着她玩的男人。 「是不赖,布鲁克林大桥的夜景很有名,是情人专属的好地方。」见她开心,他也跟着点头附议,一个不坏的点子浮上心头。 既然阮阮想去情人著名的观光景点,一个人未免太过孤单,不如就由他这个护花使者陪伴,好歹他也是她「告白的对象」,虽然说这个头衔还是他自己硬勘过来的,但该负起的「责任」,他也会一一做到。 「情人专属?可是,那不是电影酷斯拉死掉的地方吗?」眨着疑惑的眸,她杀风景地问,让沈怀德的笑容冻结在唇畔。 「……阮阮,-该不会是为了这个而去的吧?」他有些僵硬地问道。 情人相依相偎在灯火点点桥畔的美丽画面,正一片片崩碎中! 「是啊,要不是时间不够,我还想去自然史博物馆看那只被踩扁的恐龙骨头呢!」她好期待地说着,显然已将这列为下次出游的行程。 「……」深吸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可能太小看了眼前的小女人。 「不要紧,这不是重点!」在心底反复安慰自己,他很快又调整好心态,再次出击。 今天的挑战是要拐小羊儿一起出游才对! 「呃,什么重点?」看着他变化多端的神色,阮阮小心翼翼地发问。 沈怀德算计的眸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俊脸上的笑意竟莫名地让她觉得危险,心中警铃大作却还是迟了一步。 只见他的大掌,坚定不移地搭上了她纤细的肩头,唇畔扬起一抹极富魅力的笑容,却教她见子只觉背脊一片凉,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阮阮,-也真是的,想要我陪-一起去玩就直说嘛!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既然-鼓起勇气邀请我了,我就舍命陪女子,和-一道去吧!」他大言不惭、好理所当然地说道。 「邀请你?我没有……」用力摇着头,她一脸无辜。 她什么时候邀请他一同去玩了?不会吧?没有吧? 为什么他老是曲解她的意思呢? 「好,事不宜迟,别再拖拖拉拉的,我们走吧!」自动自发牵起她的手,他笑得像是偷了腥的馋猫。 「走?」她疑惑地开口,只差没尖叫了。 这男人要带她走去哪儿? 他他他--为什么握着她的手呀? 泪眼汪汪地被他强行牵着走,阮阮一边跟在沈怀德身后,一边努力解开脑袋里纠缠成一团打死的结。 这一刻,她真的不明白,究竟是自己语言表达能力有误,还是眼前笑得一脸得意恣肆的他有问题了? 她真的好疑惑啊! 第四章 「我今天不想去学校了,阮阮-自己去吧!」 今早在前往学校的途中,艾星琳一句话便打发了阮阮,开学不过一个月,她大小姐已经三不五时跷课溜去玩乐,就连忠哥都被蒙在鼓里。 「看样子,今天得自己想办法回去了。」下课后,阮阮孤孤单单站在校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不得不丧气地开口。 星琳八成是玩得乐不思蜀,忘了还要来接她。她叹口气,决定自力救济搭地铁回去,但在此之前…… 从背包中拿出一张清单,上头洋洋洒洒列了好多项商品,这些全是星琳要她负责添购的一些美容保养品。 「刚好有时间,就趁这机会去买吧。」 原本还打算牺牲一天假日去补货,既然现在得空,阮阮决定先去买齐,这样一来周末就可以好好放松去玩了。 乘地铁来到名牌精品店林立的第五大道,她有些吃力地提着大包小包走在街头,不明白这条比台北中山北路还拥挤窄小的街道,怎么能吸引如此多的女人为之疯狂? 「该买的都买齐了,我果然不应该太贪心……」将沉重的提袋放在路旁,她有些后悔地甩着酸疼的双手。 失策呀!没料到这些保养品买多了也挺重的,没了司机接送,要她一个人将这些东西全搬回去,恐怕有些困难! 「嗨,小妞!需不需要帮忙呀?」 正当阮阮瞪着地上的袋子发愁时,几名拉丁裔男人悄悄围了上来。 「咦?」看着突然靠近的男人们,她有些慌了。 「小妞,一个人吗?-是日本人?」嘴里叼根烟的男人问道。 「观光客吗?要不要跟我们去玩?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喔!」 看阮阮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精品购物袋,料定了她是有钱多金的观光客,另一个男人朝同伴们使了个眼色,伸手就要搭上她的肩。 「不,我不是日本人,而且我还有事……你别过来!」 急着想逃离这几个男人的纠缠,可身形娇小的阮阮被几个高头大马的男人围在角落,根本哪儿也去不了。 从没见过如此阵仗,她急得快哭了,闭上眼,她想起出国前好友方晓依和夏浓也的谆谆告诫,万一遇上危急情况,一定要使用「方案a」! 而现在,就是拿出「方案a」的时刻了吗? 虽然这么做很失礼又很丢脸,可是、可是……没办法了! 「啊--啊啊啊啊啊!」 超高分贝尖叫声自繁华热闹的街头响起,教来来往往不知情的路人一时间还以为哪里发生命案,个个好奇地循声望去。 「喂喂喂,-这女人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几名男人-着耳朵,表情痛苦地瞪着眼前尖叫不休的东方小女人,频频后退想远离噪音污染,以及路人纷纷投递而来的质疑目光。 就是这个!趁现在! 双手拎起沉重的袋子,阮阮一鼓作气拔腿狂奔,想逃离那群奇怪的男人,可她才跑没两步,就很不幸地迎面撞上一堵坚实的男性胸膛…… 「阮阮,-怎么会在这儿?」望着自动投怀送抱的小女人,沈怀德心底有说不出的诧异。 他和她,可真有缘-! 平时工作都可远距遥控,所以他一周难得出面处理一些公务上的重要事宜或出席客户会议,没想到这样也能和她在街头巧遇,真是太令他意外了。 「咦?沈先生……」 乍然见到熟人,阮阮原本紧张不已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心情一放松,眼眶里的泪水也像断了线的珍珠,开始哗啦啦地落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看见她哭泣,他有些乱了手脚。 「呜呜呜……他、他们……」她怯怯地指向街道的另一头。 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沈怀德一抬眸,就看见街角那几个神色慌张又心虚的拉丁裔男人。 「喂,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起眸,他口气冰冷地沉道。 「没没没、没什么!我们啥都没做,不关我们的事!」男人们打量了他几眼,登时头摇得飞快,极力撇清关系。 「发生什么事了,怀德?这小女孩你认识吗?」不知何时来到一旁的艾略特--也就是沈怀德工作上的合伙人,好奇地问道。 他的身后,跟着几名闻声而来的大楼驻警保全,方才那些小混混恐怕就是看见了这阵仗,才吓得惊慌落跑。 「她是我朋友,阮阮,-不要紧吧?」轻声安抚怀中受惊的她,沈怀德看向她的眼神,有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这一幕,可让艾略特诧异得瞪大了一双蓝眸。 「你『朋友』?」这个个头娇小的女孩? 「她已经成年了,可不是什么『小女孩』。」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沈怀德没好气的道。 「真的假的?这也未免差太多了吧,她看起来根本还没满十五岁……」蓝眸瞄了瞄躲在友人怀中的她,艾略特掀起一道浓眉。 噢喔,更正! 这小女人虽然脸蛋看起来超粉嫩幼齿,不过那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可就骗不了人了! 「阮阮,-还好吗?那些人已经走了,-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艾星琳和司机呢?」没忘记她们平常上下课都是由专人接送,沈怀德不明白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街头游荡,还遇上了麻烦。 「呃……对不起,我没事了……」 稍稍平复了惶乱的心情,阮阮这才发现,自己竟很丢人的在大街上偎在男人怀中,还引来不少旁人侧目,教她倏地羞红了脸儿,有些困窘地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却发现执意得到答案的沈怀德根本没有放手的打算。 「那个……能不能先放开我?」她好小声好小声地说道,不敢再抬头面对路人好奇的目光。 「-先说,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 瞥了眼她手上提的大包小包,一看就知道是奉某人之命出来买的,可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司机呢?妮吉呢?至少该有个人帮忙分担一下吧? 「嘿,怀德,你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问?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好谈话。」瞧见了阮阮眼底的困窘,艾略特好心建议。 「也好。」是他疏忽了! 一把拉过犹处在怔愣中的阮阮,沈怀德自动自发接去她手中沉重的提袋,带着她朝另一头走去。 「抱歉,艾略特,我先走一步,周五我会进公司,有什么问题再联络。」 「喂喂喂--」 还来不及拦阻,人就已经远去,艾略特瞪着已然消失在人潮中的合伙人,表情有些错愕。 「搞什么呀?真是见色忘友!」他皱着眉不满地咕哝,倏地想起-- 不会吧?难道,那生就一副娃娃脸的东方小女人,就是他这合伙人近日心情异常愉快的主因? 「啊啊!原来如此!」 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袋,直到此时艾略特才明白,为什么过去自己暗中牵线介绍给合伙人认识的女人,老是约会个两三次就没下文了。 原来……原来沈怀德这家伙喜欢的是温驯甜美的小可爱! 难怪以往那些火辣美人儿个个含泪忍气地铩羽而归,搞了半天根本不合他味口,全都是白搭。 「嗟!害我和薇玛那么费劲帮他介绍,看样子,以后可以不必替他担心了。」 虽然名义上是工作合伙人,但艾略特和沈怀德多年交情可是情同兄弟,怎会看不出他最近异常的好心情? 那模样分明是有了心仪对象的男人,才会有的表现! 对于沈怀德坠入爱河,早已步入婚姻并拥有完美家庭的艾略特自然也乐见其成,等不及回家通知老婆这个最新消息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对不起……请问,我们要去哪里?」一路上乖乖被他带着走,阮阮好困惑地发问。 「用过晚餐了吗?」朝身后的小人儿瞥了眼,沈怀德不答反问。 「咦?还没……」 她愣愣地摇头,经他这么一提她才想到,今天中午也只随意吃了块培果裹腹,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那好,陪我去吃饭吧。」瞧她一副饿坏的表情,他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小女人光会忙着照顾别人,对于自己的事却老是排最后,真教人放心不下! 「可是,我还得回去做饭……」自从到了纽约,全宅子都是由她掌厨,对于他的提议她有些迟疑。 「那些人自己有手有脚,不必-操心!等下打通电话叫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他口气有些冲,让她乖乖噤了声。 虽然不太明白眼前的男人究竟在生什么气,不过……好像是针对她耶!这点阮阮还感受得出来,自然不敢再多话了。 「有想要吃什么吗?」走在前面的沈怀德突然回头问道。 「……都可以?」她怯怯地回答- 起黑眸瞪着她一副受虐小媳妇的模样,忍耐不过三分钟,他只能叹息。 她一脸的可怜相,好像他是专门欺负弱小的恶霸似的! 「算了,我知道有家不错的印度餐馆,我们上那儿去吃吧。」 在人潮渐多的下班街头,他腾出一手紧紧牵住她,教她有些不习惯地望着彼此相握的手,微红了双颊。 他们这模样……看在外人眼中,真的很像是对情侣吧? 不时偷觑着身旁高大英挺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心底小鹿乱撞。 所谓的男女朋友,就是像这样吗?他是认真想和自己交往吗? 千千万万个疑问在心头纷飞,阮阮却没有勇气开口,而一旁的沈怀德,又怎会察觉不到她的疑惑?只是这回,他要让这个迟钝的小女人自己好好想清楚,未来他与她,究竟能进展到什么样的关系。 在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后,他非常希望她能给他一个美好的答案! 而这一切,似乎早已超越了他原本的预期,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困扰,反而还感到无比期待呢!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还要你帮我提这么多东西。」在富有异国风情的餐馆中,阮阮感激地向对座的沈怀德道谢。 直到进了餐厅她才注意到,今天的他和平常很不一样! 过去总是一身轻便休闲的他,难得换上正式的服装,一件深色v领衫配上剪裁合身的西装外套与长裤,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极简时尚的独特味道,就算身处于人群中,也能吸引众人的目光,让人一眼就望见。 他真的只是受雇看管大宅的「管理员」吗? 「这不算什么,倒是-,为什么一个人出门?今天学校没有休假吧?」沈怀德一句话,打断了阮阮心底的好奇猜疑。 「嗯,我只是想顺道来帮星琳把东西买齐,没想到……」望了眼放在他座位旁的一堆提袋,她有些尴尬地笑笑,「我没想到买一买竟然有这么多。」 幸好他及时出现,才免除她一个人扛不回那么多东西的窘况。 「怎么不让司机载-来?」他皱眉,自然明白光靠她一人,很难带着这堆大包小包的东西搭地铁回家。 「呃,这个……司机和星琳在一起……」她答得有些为难。 「那女人该不会没去学校吧?」一看她心虚回避的眼神,他心底就猜中了七八分,直截了当地问:「这不是第一次了?」 「耶?你怎么知道?」她有些惊讶。 「啧,我就知道!」见她的反应,他不悦地轻哼。 他早就发现,近一个月来阮阮回家的时间很不固定,有时甚至不是跟艾星琳一道,其他人总忙着看紧那位娇贵的大小姐而忽略她,他却无时无刻都很在意。 纽约虽是座繁华的国际大城,但藏污纳垢的地方同样不少,一个单身东方女子天黑后去搭乘地铁是件多么危险的事,艾星琳可以不顾她的安危,但连阮阮都不懂得保护自己,这实在令沈怀德气结! 「来,这个拿去。」 从口袋中掏出纸笔写了一组数字,他将纸条递给阮阮。 「这是?」望着手中那看似电话号码的东西,她愣了愣。 「这是我的手机,-一个人落单不安全,以后再发生这样的情况,记得联络我,我会去接。」看她一脸微怔的表情,他不放心再道:「-先把号码输进手机里,免得弄不见了。」 这的确很像是她会出的状况! 微红了脸儿,在他严格的监视之下,阮阮显得有些无措。 「怎么了?动作快点啊!」他催促,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地危险开口,「别告诉我,-没有手机?」 「呃……因为……反正用不太到……」她好努力地解释。 其实来纽约后,忠哥为了方便联络,是有派给她和妮吉一人一支手机,但因为她很少有机会使用,就被星琳私下a了去。 「天!-也未免太好欺负了吧?」他无奈地叹息,而她则是一脸无辜。 ;这样吧,这支手机-先拿去用。」从公事包中拿出一支新颖的手机交给她,沈怀德说道。 「咦?这怎么行!」阮阮着摇头。 这支手机造型精致小巧,虽然她不是很懂这类产品,但)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收? 「别担心,这是客户给的测试机种,-放心拿去用吧!」明白她在顾虑些什么,他自有一套方法说服她。 「客户?」 听见他主动提起,又想到今天在街上巧遇时,他也是和一名西装笔挺的金发男人走在一起,两人似乎还有提到什么工作、星期几进公司之类的话题,她先前的好奇再次被挑起。 他的身分,果真不只是个「管理员」吧! 她水亮亮的眸子满是疑惑地望向他,让他一时间感到炫目。 「呃,这个……-也知道,白先生投资房地产,有不少房子要照顾……当然,也有不少客户想看房子……」他有些心虚地解释着。 「噢。」点点头,阮阮的反应倒是出乎他意料的简单,「所以,你今天就是为了见『客户』才穿得这么正式吗?」 她毫不怀疑地接受了他的说词,让他松了口气之余,也不由得觉得-- 她会不会太好骗了点? 阮阮至今能平安无事长到这么大,若非上天保佑他还真不知道该感谢谁! 认识得愈深,沈怀德心底就愈为她操心,生怕她哪天被人骗去卖了都不知道!依她的个性,搞不好还会乖巧得帮坏人数钞票呢! 「白先生真是个神秘的人呢。」望着他,她侧了下头突然开口。 她的话、还有那双彷佛能看透什么似的双眼,让他心头瞬间紧了紧,停下手边的动作等着她进一步发问,但等着等着-- 「你还要来一块吗?」将一片印度薄饼加好酱料递到他眼前,阮阮眨着圆圆的眼儿问道。 「呃,谢谢。」接过食物,他有些迟疑地望向她。 就这样?她不追问关于白先生的事?她难道都不好奇吗? 「怎么了?我脸上沾到酱了吗?」被他紧盯着自己下放的眼神弄得好不自在,她抬手抚上微微发烫的粉颊。 「不,没有。我只是想,-不问我关于白先生的事?」沈怀德忍不住主动提出。 「……我应该要问吗?」反倒是她觉得困惑了。 「-难道不好奇,不想知道?」 打从住进大宅的这些日子,艾星琳那女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缠着他,无非是想从他嘴里套出关于豪宅主人的事,可阮阮似乎对这未曾露面的白先生一点好奇心也没有,未免太淡然了吧? 「还好呀。白先生不想透露自己的隐私,我如果一直追问,你也会觉得很困扰吧?」再看了他一眼,阮阮温和地笑笑,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呃,这倒还好……不过,艾星琳不是常逼着-去打探?」 「啊,被你知道了!」 像是做错事被人抓到的小孩,她微赧地吐了吐粉舌,这可爱的举动看在沈怀德眼里,心湖再次漾起一阵波澜。 「星琳是有这么提过啦,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喔!」她忙着澄清。 这种事是人家隐私,怎么好随便打探?所以每回艾星琳向她提起关于白先生的事,她都是敷衍回应,几次下来艾星琳也不对她抱指望了。 「阮阮,-有没有想过,如果-帮艾星琳查出白先生的身分、讨她欢心,未来工作可能就会轻松一些?」 她就是个性太单纯了,才会一天到晚被欺负,她难道都没有自觉吗? 面对他的问题,阮阮睁着圆亮的美眸凝视着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开口,「你是不是……不太喜欢白先生这个老板呀?」 阮阮提出她观察后的想法。 「咳!-怎么会这么问?」沈怀德差点被送入口的食物呛到。 「因为,你好像很想把白先生和星琳送做堆。」 其实,阮阮是想用「出卖」这个字眼的,不过想想这么说好像不太厚道,所以改用较含蓄的说法。 「送做堆?-怎么会有这种怪想法?」他强烈否认。 这个可能性光想就让他全身寒毛直竖,若真不幸发生了,后果……呃,他还真不敢想象。 「其实星琳除了个性娇了点,她心地不坏的,人长得漂亮、又能干,在台湾演艺圈也挺红的呢!只要是男人应该都会被她这类型的女生吸引吧?说不定白先生真的会喜欢上她喔!」轻啜着饭后饮料,阮阮陡地说道,一双眼儿还不时偷觑着他。 「是吗?」不知为何,对于她这么无所谓的态度,他的心头莫名地郁卒了起来。 「怀德。」正当他闷得有些不快时,阮阮突然开口。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喊他的名,而且,还喊得十分亲切顺口,教他一时间怔愣了下,方才的烦躁与郁闷全都咻地一声不翼而飞,唇角也无法克制地想要上扬。 「嗯?什么事?」他佯装镇定,心,却跳得飞快! 「谢谢你的手机,我回台湾前会还你的。」她小心翼翼地握着那支漂亮的手机,彷佛也紧握住了他的心。 「不必不必,这是三频机,-就算到台湾还是可以使用。」沈怀德好大方地说着,心底却因为她的提醒而开始烦恼,再过两个月她就要离去,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 「耶?可是……」 他不是说这是客户的试用机?不用还的吗? 「-是我女朋友,还跟我计较这么多做什么?」以为她在意的是这个,他坚持的道。 「……」女朋友? 在心底反复默念这微感陌生的三个字,阮阮低垂着头,红云悄悄染上她的双颊,一路向下蔓延至她纤细的颈项,教人忍不住想亲吻那诱人的粉嫩。 她甜美而娇羞的模样,看在沈怀德眼里是如此令人心动,也深深烙进了他的心坎,清晰明艳得让他再也无法忘怀。 第五章 「星琳……星琳!-起床了吗?」一大清早来到艾星琳房门口,阮阮小心翼翼地敲门问道。 今天是艾星琳写真集勘景、定装的日子,不少工作人员已经抵达,就等着主角出现才能开工,可大小姐她却迟迟不见人影,惹得忠哥没好气地要阮阮上楼找人。 在门外喊了十来声都得不到回应,阮阮开始有些担心了。 「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她迟疑了会儿,终于决定开门进去看看。 「星琳?」哇,房里怎么这么暗呀? 早晨明媚的阳光全教厚重的窗帘阻挡在外头,十来坪大的豪华房间内一片漆黑,阮阮只能凭记忆摸索着来到窗边,刷地一声拉开了窗帘。 「唔……」身后,传来不满的抗议咕哝,那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沉,怎么也不像星琳平常的娇气,反倒像--像是男人的声音! 「星琳,-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看着大床上用被子从头到脚包得密不透风的人球,她有些迟疑,缓缓伸出手想扯开那张薄被…… 「哇啊啊啊!」女性尖锐的惊呼,响彻了整幢宅子。 怎么也没料到薄被下竟会探出一只男性黝黑的手,一把将她硬扯上床,更过分的是还将她压在身下东摸西弄,被吓得不轻的阮阮倏然尖叫出声,反射性地弓起脚给对方狠狠一踢。 「哎哟--痛!」被一击命中要害的色狼发出痛苦哀嚎,疼得滚下了床,也离开了阮阮吓得不住发颤的柔软身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了阮阮的惨叫,楼下大批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冲了上来,沈怀德自然也在其中。 那声尖叫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分明是阮阮出了事,急得他丢下了正在线上和艾略特讨论到一半的工作,三步并做两步地赶来。 一上楼,他的目光不断梭巡着心上人儿的身影,同一时间,房内附设的浴室门也砰地一声被人给推开。 「搞什么?一大早吵死人了!」擦着一头未干的发,艾星琳穿着浴袍,脸色不佳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星琳,-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忠哥和一票工作人员见她好端端地站在那儿,都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我当然没事,倒是你们一大群人闯进我房间干么?」瞪着不请自来的大队人马,艾星琳遮遮掩掩着尚未着妆的素颜,颇为不悦。 「呃,我们是听到尖叫声,所以……」众人的目光,这才缓缓移向瑟缩在床上的「肇事者」。 「阮阮,-没事吧?」不顾他人诧异的目光,沈怀德焦急地走向怔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阮阮。 「怀德……呜……好、好可怕!」见到熟悉的面孔,阮阮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猛地扑进他安全温暖的怀中。 「别怕别怕,没事的!什么东西吓着-了?」低声诱哄着,他不住安抚受惊的她。 「阮阮?-怎么会在我床上?」瞪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床上的阮阮,艾星琳脱口问道。 「是啊,阮阮,刚才那声是-叫的吧?搞什么弄得大伙这么紧张!」忠哥见当家女艺人好好地什么事也没发生,松了一口气之余,脸色不快地质问。 「喂,你们说话太不客气了吧?没见到她吓得不轻吗?」沉黯的利眸一一扫过来人,沈怀德冷冷地开口。 阮阮的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娇小的身子还轻颤不止,明显是被什么事给吓着了,这副娇弱可怜的模样看在他眼中,让他感到心疼不已! 同时他也意外着,这群人难道眼中都只有艾星琳那棵摇钱树,没看到阮阮被吓得不轻吗?为什么连个基本的关心都没有? 「发生什么事了?阮阮,-还好吧?」唯一和阮阮交情较好的妮吉,自人群中挤了出来,跟着来到床边安抚。 「有……有……有色狼……」微颤地开口,阮阮指着床畔泣道。 「色狼?!」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其中又以艾星琳的神色最为诡异,她干笑着开口,「阮阮,-还没睡醒吗?说什么傻话?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色狼……喂!那个园丁,你在干什么?」 她制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见沈怀德一把掀开床单,果真在床下看见了阮阮口中的那匹「狼」。 「呀!真的有人!」 饶是平常大胆的妮吉,此时也被吓得花容失色,和阮阮双双包成一团。 「混帐,给我出来!竟然敢躲在这儿偷袭!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硬是将躲在床底下、还半裸着身子的男人给揪了出来,沈怀德气极地朝男人奉上了几记拳头,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睛的大胆狂徒。 「哇啊!别、别打我!不关我的事……哇啊!救命啊星琳--哇啊啊!」被打的男人放声高喊,教众人又是一愣。 「星琳?」大伙质疑的目光调向尴尬站在一旁的艾星琳。 「这男人-认识?」沈怀德甩甩手,指着蜷在地上的男子问道,神色阴郁得骇人。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我不是故意轻薄那女人的!我睡昏头误以为她是星琳才会出手……」护着自个儿被打肿的脸颊,男人瞥了眼躲在沈怀德身后的阮阮,频频哀叫。 「咦?星琳,他是-男朋友吗?」听了对方的解释,阮阮这才有勇气探出头,恍然大悟地望向艾星琳。 这么说来,原来这男人是搞错对象了呀? 呼!害她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有色狼出现了呢! 「什,什么嘛!是阮阮自己不好,随便闯入我房间才会造成误会,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看,安东尼的脸被你伤成这样,接下来怎么陪我拍照?」不甚自在地辩解着,艾星琳急忙上前探看男人惨遭毒手的俊脸……呃,现在已经成了一颗浮肿的面团了……还会哀哀叫的那种。 「天啊,他是安东尼?他是安东尼!」望着脸上伤痕累累的男人,忠哥突然抱头痛呼,一旁的工作人员和妮吉也愣住了。 「咦?糟……i糟了!」阮阮闻言,俏脸一片惨澹。 「怎么了,阮阮?」察觉她的不安,沈怀德低问。 「完蛋了,怀德……那个男人,他--他是星琳写真集的男主角呀!」 而他刚刚,正好把男主角给打成猪头! 这下明天要怎么开镜? 他们真的完、蛋,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结果,摄影的工作因为那天的一场误会,延后了将近两个礼拜才开拍。 在这期间,阮阮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地过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又闯了什么祸,铁定会被忠哥拿扫把赶回台湾。 「阮阮,今天又要麻烦-了。」一声微带黏腻的呼唤,自阮阮身后响起,让她感到全身不对劲。 她缓缓回头,没有意外地看见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嗨,扬柯先生。」她有礼貌地点头回应,不着痕迹地和对方保持距离。 「不不不,亲爱的阮阮,请-别再那么拘束的叫我,我比较希望能听-唤我安东尼!」他挂着一脸风流恣肆的笑容朝她走近,那身形那姿态,都优雅俊帅极了! 可每次被那双妮吉称为「带电的桃花眼」深情望着,阮阮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解剖台上的青蛙,危机感四起…… 「呃,扬柯先……我我我我是说安东尼……」瞪着步步向她逼进的男人,她一退再退,实在觉得很头疼。 安东尼-扬柯--也就是那天不幸被阮阮误认为色狼,还遭沈怀德痛打一顿的男人--原来他是名中美混血的模特儿,伤势复原后的脸蛋堪称俊俏迷人,难怪会被选为艾星琳写真集中的男主角。 可不知为何,这男人自从初识那天开始就老爱缠着阮阮,让她避之唯恐不及,就怕被对方给逮到,一如此刻。 「安东尼先生,你一会儿就要拍照了,不去准备一下好吗?」阮阮好努力地想法子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毕竟安东尼是忠哥重金聘请来的名模,万一一个不好惹他生气,自己工作说不定就不保了,所以面对安东尼这些日子的勾勾缠,阮阮也都只能采取迂回战术,能闪则闪、能躲就躲,就是不想被他遇上。 「准备?该做的我都做好了,现在就等着直接上阵!到时候只要把这件浴袍脱掉……」 安东尼笑嘻嘻地说着,做势要将身上的白色浴袍褪去,吓得阮阮急忙-住双眼。 「呀!别、别脱!」限制级镜头,她可不想看-! 「怕什么?又不是全裸,我都不怕了-还怕,真是清纯可爱的东方小美人-!」存心戏弄她,他笑得好不得意,可话才说到一半,就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寒意。 「喂,你这家伙又在骚扰她吗?」肩上扛着一把铁铲,沈怀德神色下豫地来到一旁。 他就知道,这男人又不怀好意地缠上阮阮了! 这些日子他已经尽量排开需要进公司的行程,就为了能多换取陪在阮阮身旁的时间,再过不久她就要回台湾,彼此能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很少了,现在还莫名其妙冒出一个不安好心的安东尼,简直就在考验他的耐性,教他益发的忍无可忍。 「说什么骚扰这么难听?不过是交个朋友,大家多认识认识啊!」挑高了两道浓眉,安东尼不悦地回道。 两个男人谁也不让谁地在长廊上对峙着,教一旁的阮阮心急不已。 自从那天沈怀德打了安东尼后,他们的关系简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每次见面就要吵上一回,让她看了心惊胆跳。 「交朋友?哼,你只要好好伺候那位大小姐就够了,别来招惹阮阮。」沈怀德嘲讽地嗤笑。 全宅子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这小白脸是艾星琳的现任新欢,既然如此,这家伙干么还想来染指他清纯可爱的小羊儿? 对,阮阮是「他的」! 其他人休想觊觎可口的她! 在心底负气地想着,沈怀德丝毫没察觉,自己这种毫无理由的独占欲,若看在旁人眼里,也同样是不可理喻吧? 但他就是不管,他就是想要她!也只要她! 「啧啧啧,好大的口气啊!叫我不要招惹阮阮?请问你是凭哪一点足以使唤我、命令我?你是她什么人?哼,不过是个臭园丁,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嚣张,当心我一句话就让你没了工作!」冷下了一张俊颜,安东尼神色变得诡异,脱口而出的话更是字字羞辱。 「扬柯先生,请你别这样!」一旁安静许久的阮阮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 一方面不忍见沈怀德为了她的事遭人讽刺羞辱;另一方面,则是被安东尼倏变的脸色骇着,她跑到两个男人中间,试图阻隔那一波波的暗潮汹涌。 「阮阮,-干么替那种男人说话?」安东尼板着脸说道。 「喂,什么叫『那种男人』?我可是阮阮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你这外人少来搅局!」一把搂过了心爱的小羊儿,沈怀德对于阮阮刚才「仗义执言」的表现非常满意,笑开了俊脸向对方呛声。 「男朋友?你和她?」不可置信的褐眸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上打转,安东尼阴晴不定的神色教阮阮有些不安。 她不自觉地往身旁的沈怀德怀中偎去,而这样亲昵的举动看在安东尼眼中,更是碍眼刺目极了! 对于阮阮,他承认自己只是为了贪图一时的新鲜感才会看上她。 毕竟自小生长在美国,他很难得有机会碰上如此传统又羞怯的东方女性,阮阮这种一逗弄就会脸红无措的反应对他来说既新奇又有趣,相较于作风大胆开放的艾星琳,甚至是那些美国妞儿,阮阮身上蕴藏了一种很不一样的风情,自然也加深了他的挑战欲望。 只是没想到,这小女人身边竟有个这么恼人的阻碍存在,老是破坏他的好事!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沈怀德,安东尼才又淡淡开口,「哼,是吗?阮阮-也太没眼光,随随便便就被这男人给骗了!他不过是个园丁,有什么好?」 和一个成天脏兮兮的园丁相比,像他这种干净清爽的男性,才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白马王子人选。 「我可不会轻易放弃的,阮阮。」有些负气地,他撂下了话。 向来不容人拒绝的他,怎能忍受被个不起眼的园丁比下去? 忿懑妒忌的火苗自心底窜起,烧红了他的眼,他不屑地哼了声,这才高仰起头,像只高傲的孔雀般掉头离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怀德,你在生气吗?」轻扯了下他的衣-,阮阮小声地开口。 由于写真集的拍摄十分注重隐私,因此不必要的工作人员今日都被挡在拍摄现场外,也让阮阮得以忙里偷闲地喘口气,跟着沈怀德一同来到还在整理阶段的后花园。 他们俩一人拿着一只花铲,忙着在规划好的花圃中栽下花苗。 「生气?」摇摇头,沈怀德失笑,「不,我没有。」 他心情虽然有些烦闷,但还不到生气的地步,安东尼那家伙还没这层功力教他真正动怒。 「怎么,-以为我会为了那男人的挑衅动怒?」他问,一语道中了她的担忧。 「因为……因为扬柯先生的话……」真的很无礼呢! 垂下头,阮阮对于他今天所受到的屈辱感到难过,同时懊恼自己没有一副好口才可以替他抱不平。 「这没什么的!如果别人无礼的挑衅我都得一一回应的话,岂不是太浪费自己生命了?我还有许多事得做,没空理会那些无聊的人呢!」他笑,笑得十分惬意自得,也让她跟着心情愉快许多。 是啊!过去她怎么没换个角度想过? 与其和一个不懂自己的外人争辩,还不如拿这些时间做更有意义的事、充实自己的生命! 「好厉害……」她崇拜的目光,直直望向他。 「呃,阮阮,-说什么?」 被她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锁定,他有些困难地撇开了头,在心底努力克制着自己-- 不能饿虎扑羊、不能饿虎扑羊……千万不可以兽性大发啊! 「怀德,我觉得你真的好厉害!有主见、有想法,还能贯彻自己的信念,简直是帅呆了!」阮阮紧握双拳,好崇拜好崇拜地说着。 听着她诚挚悦耳的证美,沈怀德的男性自尊也跟着膨胀再膨胀,满足得无以复加! 她被太阳晒得泛出健康色泽的脸庞,因方才兴奋得挥舞花铲的动作沾上些草屑,整个人看来俏皮可爱,相较平时的羞怯拘谨别有一番风情,看在他的眼底,更是迷醉人心,让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你和蓝璃真的好像呢!」 最后,阮阮开心得下了结论,却教沈怀德倏地沉下了俊颜,心底什么迷醉渴望全都被抛到一旁,脑海中只不断回响着那个陌生的名字。 「蓝离?」他危险地-起眸,心中警铃大作! 听这名字,该不会是哪个男人吧? 是阮阮在台湾的男性友人吗?还是--还是她的男朋友? 「怀德,你怎么了?脸色怎么怪怪的?」在一旁偷觑着他变化多端的表情,阮阮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说,蓝离是-什么人?」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蓝璃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在某些方面也和你满像的呢!像是见敢、有主见、有目标……对了,她现在也在纽约留学喔!只可惜最近工作太忙,我都没机会去找她……」她开心的扳着手指数着两人相似的地方,丝毫没察觉他愈来愈凝重的神色。 那家伙居然也在纽约! 情势对自己如此不利,他不由得生起了警戒心。 「阮阮-该不会……喜欢那个人吧?」他有些艰涩地开口,从没想过阮阮早已有了心上人,那自己该怎么办? 她又把他放在心中的哪个位置? 「喜欢?嗯,我是很喜欢蓝璃呀!」点点头,阮阮这样直接的回应无非是给了沈怀德重重一击。 他忍不住紧握住她的肩,沉声问道:「那我呢?-喜欢我吗?有比喜欢他更多吗?」 「耶,你和她?这个……这个根本不能相比吧?」 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种羞人的问题,阮阮倏地臊红了脸儿,低下头来不好意思看向他。 「为什么不能相比?难道在-心中,我就这么差劲吗?」 自己竟然连和情敌一较高下的资格都没有! 这对男人来说,无非是最大的打击! 「怀德,你在说什么呀?你是你,蓝璃是蓝璃,两个人不一样啊!」有些无措地抬起头,她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怎么会不一样?我和他,-只能选一个!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忍受和另一个男人分享-的心!」气恼地低吼,沈怀德狠下心吐出心中的痛楚,可她的反应却让他一口气差点梗住。 「咦?另一个男人?」阮阮眨着一双无辜的水眸,小脸上满是茫然,「哪里有另一个男人了?」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不是说喜欢那个叫蓝离的男人了吗?」他咬牙忿懑地道。 「蓝璃?蓝璃是好姊妹呀!人家是女孩子耶!」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明白他究竟在恼什么了。 看样子,这个误会可大了呢! 「什么?蓝离是女的?」这下子糗了! 可疑的红云,悄俏爬上沈怀德麦色的脸庞,一路扩张至耳根。 「-、-干么不早说清楚!」他有些窘地呛声。 「你又没问,我怎么知道……」她怎会知道他竟误会了呢? 见她一脸无辜地回答,沈怀德知道自己脸红了,而且还是爆红的那种!堂堂男子汉这副模样简直是丢人-! 「嗯,人家她的名字是琉璃的璃喔!不过别难过,常有人搞错的说。」 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阮阮尽可能维持着同情的神色,可是、可是-- 噢!这大男人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她实在好想笑好想笑好想笑呀! 「-想笑就笑出来吧。」默默地,他认了。 「啊,你不要难过,我不是在嘲笑你啦!只是、只是,蓝璃是我的好姊妹,你是我的……嗯……我的情人……」她有些羞怯地说着,觉得自个儿心头卜通卜通直跳,脸儿也跟着热烫了起来。 「所以、所以,我对你的『喜欢』、和蓝璃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用尽全部勇气好不容易说完这段话,阮阮一张娇颜也已经红得像颗熟透的番茄了。 意外的听见她告白,沈怀德的心情与她同样欢欣激动。 他情不自禁地抬手,将沾在她颊畔的泥屑轻轻抹去,温柔的举止让她一瞬间有些失神,旋即低垂下晕红的双颊,那娇艳的绯色比栏杆上盛开的野蔷薇更美丽,教他心动难耐。 他一个倾身,轻轻浅浅地,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吻。 日头炎炎,虽然时已盛夏,但他们却在彼此的唇上,寻到了专属于春天的甜美气息…… 第六章 写真集拍摄工作持续了近两个星期,终于赶在原定进度内完工,一行劳苦功高的工作人员从傍晚收工那一刻开始,就搬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香槟与葡萄酒,打算好好庆祝一番。 虽然阮阮的身分只是个陪读兼小跟班,但还是被一群热情又high过头的工作人员拉了去,不断怂恿地啜了几口金澄澄的香槟。 「不赖吧,阮阮?这东西酒精浓度不高,喝起来也爽口,来,多喝点、多喝点!今晚我们一定要喝个够!」活泼的妮吉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端着餐盘开心地说,还不忘向她劝酒。 「唔,这东西是不难喝。」舔舔微湿的唇,阮阮望着已然见底的酒杯,露出了一个恍惚的笑。 「是吧,是吧!既然觉得好喝,那别客气,再来!」这回,妮吉换了杯一九七○年份的葡萄酒给她。 「真可惜,怀德今天不在……」她有些落寞地叹息。 好不容易拍摄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可是他今天却有事外出,来不及参加大家的庆祝会。 「怀德?-是指管理员沈先生吗?」 妮吉好奇地凑了过来,一双眼睛暧昧地眨了眨,「阮阮,-该不会和那位沈先生……」 用双手拇指比了个相好的手势,妮吉不意外看见脸皮生嫩的阮阮倏地红了俏脸儿,圆亮的水眸作贼心虚地左瞧右瞧,就是不敢望向她。 「嘿嘿,果然!阮阮,没想到-也满不赖的嘛!」 大力拍了拍她的肩,妮吉对她的「表现」颇为赞赏。 「难得来一道纽约,当然要好好享受一段异国恋曲,这样回去以后才有值得回味的美好纪念嘛!话说回来,阮阮,-和他……制造美好回忆了吗?」 「制造美好回忆?」一脸不解地望向妮吉,阮阮迷糊了。 「-,真服了-!就是『那个那个』啊!」 妮吉暧昧兮兮地朝她挤眉弄眼,这下子阮阮就算再单纯,也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意思了。 「我、我、我们才没有啦!」粉脸儿倏地爆红,阮阮头摇得像波浪鼓似地,急急忙忙澄清。 她和他才相识不过两个多月,目前进展到牵手亲吻都已经让她脸红心跳了,如果说真要做「那档事儿」…… 天!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用力敲敲自己不受控制绮思满天飞的脑袋瓜儿,她强迫自己删去脑中那些羞人的想象画面。 「还没有?可是我们下周就要回台湾了,难道-想抱着遗憾回去吗?再不加把劲可不行喔!」睁大了眼,妮吉打气道。 经她这么一说,才提醒了阮阮-- 是啊!下周他们一行人就要打道回台湾了,那她和他之间,是不是也要划下句点了呢? 阮阮的心情,因这即将到来的日子低落了下来。 怎么办?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真的不想和怀德分开。 这几个月来他对她的体贴呵护,早已深深篆刻入她的心底,要她以后怎么能习惯没有他在的日子? 「-,阮阮,-不会是对那个男人认真了吧?」看着她失落的神情,妮吉有些不放心了。 「我……」有些无助地望向妮吉,阮阮不知该怎么对外人倾吐这种私密的内心事,还来不及开口,又被妮吉快速地打断。 「-别太死心眼啊,阮阮!像这种异国恋曲,不过是成人间调剂身心的游戏,大家都是抱着好聚好散、轻松没负担的心情享受而已,-千万别太执着,不然只会伤了自己喔!」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妮吉好言相劝。 她早该想到,像阮阮这种单纯无染的女孩儿,不适合谈这类速成爱情,只可惜心已经陷下去,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嗯……不要紧的妮吉,我没事,-别替我担心。」 不想让别人为她操心,阮阮强撑起一抹笑,「我想去洗手间,-去玩吧!好不容易工作结束,今晚大家都要玩个痛快不是吗?」 「嗯,-确定-没事?」妮吉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另一头闹得正疯的伙伴已经在高呼她的名字了。 「我很好,-快去吧!」 而她,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冷却一下被酒精催化的脑袋。 朝对方摆摆手,直到妮吉的身影没入喧闹的人群中,阮阮这才一个人缓步移往寂静无人的宅后庭院。 只是单独走在幽暗花园步道上的她,丝毫没察觉一道不怀好意的危险身影,正无声无息地接近……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呜--」 从来没想过,身处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也会遭人袭击,因此当阮阮纤细的颈项猛地让人给狠狠勒住时,她吓坏了! 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却敌不过对方强大的力道,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因极度缺氧而爆炸了,耳朵彷佛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和自己惊慌的心跳,不住摆动挣扎的手脚也渐渐失去力道。 「给我乖乖安分点!」耳畔,突然响起一阵恶声恶气的警告。 原本挣扎不休的她猛地瞪大了美眸,认出了这个熟悉声音的主人。 是安东尼-扬柯! 竟会是他?! 知道了坏人的身分,阮阮纷乱的脑袋突然冷静了许多,回想起出国前好友晓伊曾耳提面命教过她几招防身秘技,像这种危急时候,就是「方案b」派上用场的时刻了! 「哼,不错嘛!像这样乖乖听话不就没事了?要不是-老爱拿乔,身边还跟了个低俗又碍眼的家伙,老子我早就上了-!」张狂地说着淫秽语言,安东尼似是发现了阮阮的安静与配合,略微放松了勒在她颈上的手臂。 浓重的酒气随着他的话一阵阵飘入阮阮鼻端,教她难过恶心得想吐,可她仍然努力打起精神,偷觑着最适切的那一刻-- 就是现在! 「喝!」 伴随着一声娇斥,她以鞋跟狠狠踩上了他的脚,趁对方痛得松手之际,她迅速蹲低了身子,逃开了颈上的箝制,右手手刀使劲往身后男性的「重点部位」挥去,让防不胜防的安东尼骤然爆出痛呼哀鸣,双手-着受害部位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fuck!-这臭婊子竟敢攻击我!我今天非捉到-好好教训一顿不可!」赤红着双目,他有些吃力、摇摇晃晃地起身,朝她扑去。 「呀啊--救命啊!」 惊慌地喊叫,阮阮用尽全力在广大的庭院狂奔逃命。 连接主宅的路被恶人阻去,她只能选择往后门的方向逃逸,身后面目狰狞恍若着魔般的安东尼紧追着她不放,宅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欢呼掩去了她的求救声,这一刻,阮阮绝望的发现全世界彷佛再没有人能来拯救她! 呜呜呜……为什么这个园子这么大? 怀德你在哪里!救命呀!她快要没有力气了…… 「叭叭叭--」 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在暗夜中突兀地响起,她一拾眸就是一道刺目的车前灯炫花了她的眼,脚步踉跄之余,她恐惧得紧闭上眼,不敢想象下一秒自己即将悲惨地成为轮下亡魂…… 「嘎吱--砰!」 令人寒毛直竖的恐怖煞车声响回荡在寂静黑夜,伴随着接下来的重物撞击声,形成一股骇人的气氛。 阮阮紧闭上眼,认命地等待疼痛到来,却在声响消失了好一会儿后,才觉得不太对劲地悄悄睁开了眼儿。 「天啊!阮阮-没事吧?」 才张开眸,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是一脸焦急担忧的沈怀德。 「怀……怀德?」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 上一刻才在呼唤的人,这一秒就出现在她眼前,还满脸关怀担忧地望着自己,若非颈间还隐隐传来疼痛的感觉,她真要以为自己是死掉上了天堂,才会见着她最想念的人。 「不要紧吧,-有没有怎么样?有被擦撞到吗?」 面对他一连串关心的问候,阮阮只能一径摇着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恐惧与委屈的泪水,在这一瞬间涌入了她的眼睛,随着她频频摇头的动作不受控制地拚命往下落。 「-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他不安地检视着她全身上下,温柔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彷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 「不……我没事……没撞到……」 她松了一口气之余,这才猛然想起-- 既然她安安好好没被碰着,那刚刚那声撞击又是从哪儿来的? 「……救……救命啊……」痛苦虚弱的呼喊,缓缓由一旁的草坪传来。 「啊,是他!」 那个不幸被撞的伤患,就是刚才紧追她不放的恶棍安东尼! 先前恐惧的记忆一一浮现脑海,阮阮害怕地揪紧了沈怀德的衣袖,眼底流露出无助与依赖。 「别怕,我已经报警、也叫了救护车,他死不了的。」瞪着不远处哀鸣不断的伤患,沈怀德冷冷说道。 死不了,但断条腿或断只胳膊恐怕就不一定了! 「你们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那家伙追着-不放?」 今晚他结束冗长的会议驾车归来,远远地就看到阮阮熟悉的娇小身影飞奔在广阔的草坪上,逐渐朝车道而来;而紧追在她身后的疯狂男人正不断咆哮做势要捉她! 这情景让他心头一拧,想也没想地就加快车速朝两人前进,不料阮阮竟会直接冲上车道,让他在危急之下只能急转方向盘险险避过她,却不幸撞上了追在她身后的安东尼。 「他……他喝了酒,醉了……要抓我……说、说……」再度红了眼眶,只要一想起今夜有惊无险的情景,阮阮就忍不住全身打颤。 她怎么也没料到,彼此熟识的人竟也会有变脸的一天,而且还如此可怖骇人,简直和恶鬼没有两样! 「没事的,别再想他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别怕!」 将她轻颤不止的身子拥入怀中,沈德怀紧搂着她不住低声安抚,凌厉的眼神冷冷扫过不远处痛苦哀嚎的男人,再缓缓瞟向犹在热闹笙歌、丝毫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大事的主宅……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结果,这晚的庆祝宴是在警方上门、众人错愕,加上救护车喔咿喔咿作响下提前结束的。 写真集才拍摄竣工,就爆发了男主角强暴未遂又意外被车撞成重伤的丑事,令忠哥头疼不已,忙着打越洋电话和总公司讨论因应对策,其余工作人员也都讪讪地各自解散,以免不幸被扫到台风尾。 「对不起,怀德……给你惹出了这么大风波,又害你撞坏了车……」歉疚地望着他,阮阮有些不安地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真要道歉,也该由那个罪魁祸首来说,-也是受害者啊!」收拾好药箱,沈德怀怜惜地看着她泛起勒痕的颈项,和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这些全都是她为了逃避安东尼的追逐造成的伤口。 「可恶,就这样放过那家伙,未免太便宜他了!」气愤地握紧了拳头,他沉声说道。 「呃……还好啦!我想,他未来应该不敢再犯了!」想起今晚被包扎成木乃伊抬上救护车的安东尼,阮阮中肯地下结论。 安东尼自豪的脸因着地时的冲击力道太强,被摔得鼻骨断裂肿成猪头,将来恐怕还得靠整形医师的帮忙才能勉强恢复过去俊俏的脸蛋,这对靠面子吃饭的他来说,应当是最大的报应吧! 「阮阮,-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老是吃闷亏!这样下去可不行,以后有我守护-,绝不会再让-被欺负了!」宠溺地抚弄着她细柔的发丝,沈怀德目光诚挚地说,认真的模样彷佛是在起誓,教她有一瞬间的怔愣。 以后,有他守护着她…… 他是认真的吗? 他的承诺,让她想起今晚妮吉说的话-- 像这种异国恋曲,不过是成人间调剂身心的游戏,大家都是抱着好聚好散、轻松没负担的心情享受而已,-千万别太执着,不然只会伤了自己喔!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那怀德现在对她所说的,也只是一时的感性,并不是长久的誓约吧? 即使明知如此,但她还是觉得好开心、好幸福……就算只能拥有一天、就算只能拥有一晚,她还是想紧紧掌握住这份甜蜜的感觉,并永远永远将它记在心底,藏在回忆深处。 所以,她必须鼓起勇气! 为了能在离开纽约、离开他之前制造一段美好的回忆,她下定决心,这次她一定要摆脱过往的羞怯胆小、主动向他开口-- 「今晚,我可以去你那儿吗?」 暗示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阮阮直到话已溜出嘴后,才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着火似地渐渐滚烫了起来。 也许是今晚发生的意外,害她的脑袋暂时当机;也许是酒精的催化,让她展现了生平最大的勇气。 总之,她竟然真的说出口了! 她的一颗心卜通卜通跳得飞快,感觉好像就要蹦出自个儿胸口,羞怯无措的明亮水眸不停地左瞟瞟右瞄瞄,就是没有勇气望向身前伫立不动、迟迟没有回应的他。 他会答应吗?还是会拒绝? 自己这么直接的说出口,会不会太大胆了?会不会吓着他了?会不会让他觉得很轻浮又没有教养?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 无数的问号在心头飞呀飞,阮阮觉得好尴尬、好丢人。 万一怀德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而拒绝了她,那她--那她还不如撞豆腐自杀,或是到后院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讶然地望着眼前大胆示爱的小女人,沈怀德挺拔的身子僵直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不是自己幻听,而是眼前显然羞窘指数已达破表的阮阮,切切实实地提出了令他心跳加速、全身发烫的暧昧要求。 「天……」他不禁呻吟出声。 她难道不明白,这样的邀约对男人来说是多么危险又惑人?饶是圣人君子听见了,恐怕都要化身成一头饿狼,扑向她这头甜美可口的小羊儿,更何况他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 「呃,那个……如果你不方便……请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我先走……呀!」 听见了他的呻吟,并将之误解为他的困扰,羞窘到极点的阮阮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佯装无所谓地向他说道,随即转身就想落跑,却被他有力的臂膀一把勾住纤腰,下一秒,整个人被拥进一副温暖结实的胸膛里。 「阮阮,-确定自己在说什么吗?」 额抵着额,沈怀德浓重的气息轻拂过她柔嫩的脸庞,沉黯黝黑的目光灼灼地锁住了她的人,也锁住了她的心。 「我、我当然知道……」她在他炽热的视线下红透了双颊,却仍是鼓起勇气用力点头。 「老天!-知不知道,这么做是在勾引我!」嗓音微哑地喘了口气,他表情有些痛苦,挣扎地叹息。 「我已经成年了,就算……就算勾引你,也是我自愿的!」阮阮好认真地说道,那明明羞怯不已却又硬要逞强的娇俏模样,是如此甜美的诱惑,会令每个男人疯狂。 而沈怀德,自认是逃不过她这纯真却又致命的吸引力了! 健臂一伸,他一把抱起她轻巧娇小的身子,看着她颊畔透着红艳诱人的色泽,一路蔓延至纤细的颈项,一股激越的冲动让他无法再冷静按捺,迈开步伐朝私人小屋走去。 「到时候才后悔,可来不及喔!」他强迫自己对她发出最后通牒。 因为,他深爱着她,不希望她事后反悔或是难过! 打从第一次相遇,他就明白阮阮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原本只是抱着有趣逗弄的心态接近她,从不曾预期自己竟会栽心在像阮阮一样清纯女孩的手中,可偏偏爱上就是爱上了,和她相处的时间愈多,他愈是享受这样轻松自在、毋需勾心斗角的完美互动。 「我、我才不会后悔……你也不可以!」将羞红的小脸埋入他的颈间,引起他背脊一阵渴望的颤栗,阮阮同样对他提出警告。 可这看似撒娇般的呢哝,听在他耳中,反倒成了最诱人的挑逗,成功勾引了他的心、他的魂,几欲为她疯狂燃烧了! 一路上,阮阮被心爱的男人温柔地抱着,来到专属于他的木造小屋,淡淡的木头香味混杂着青草的气息,一如他身上的味道,总教她放松了一颗心,也眷恋着一份情。 能够和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脸儿发烫、脑袋发晕,心情更像棉花糖般甜丝丝、轻飘飘地,充满了幸福愉悦的感觉。 「再给-最后一次从我身边逃跑的机会……然后,我就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了!」目光炽热地与她对望,沈怀德温柔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即使全身上下都极度地渴望着她,他仍是秉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一辈子吗?听起来,很让人心动呢!」 唇畔,扬起甜美的微笑,阮阮微侧着头伸长了双臂,温柔地缠上了他的肩、他的颈,也缠入了他的心。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地低吼出声,一把将渴望已久的小羊儿压倒在床上,引来她带着羞怯笑意的轻吟。 静谧的夜,情意正炙的小屋内,不时传来情人间最甜美纯粹的私语,浓烈的吻伴随着肢体炽热的交融,引燃的火花焚尽了彼此的理智,也将淬炼出爱情最真最美的元素。 第七章 昨夜,他和她,竟然真的「做了」! 阮阮红扑扑的脸儿很没勇气地埋在薄被下,挣扎许久后,只见她悄悄探出一双水眸,左看右看,呀!果真瞧见了身旁犹在沉睡的男人! 「怀德……」以气音小小声、小小声地呼唤着男人的名,见他睡得深沉,她这才放松地呼了口气,蠕动着身子从薄被下钻了出来。 「睡得真熟呀!一定是累坏了吧?」 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搔刮着他冒出新生胡碴的下巴,她自言自语的呢喃才说出口,就忽地爆红了双颊。 唔……他昨晚之所以会「累坏」,她好像也应该负起一部分责任喔? 僵住了身子,她将自己热烫的脸儿埋入香软枕头中,无声地发出一连串羞赧哀鸣。 她这样是不是太不知羞了? 才纵情了一夜,现在竟又满脑子都是昨晚两人缠绵的画面……噢,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会忍不住偷吻身旁睡得正熟的男人! 谁让他的睡相这般无防又迷人呢?她实在好想偷偷亲一下…… 在心底为自己受诱惑的心努力找借口,阮阮蹑手蹑脚地靠近熟睡中的他,轻轻地、浅浅地在他颊畔落下一个吻。 「唔……」 睡眠遭受小小的骚扰,沈怀德无意识地侧了个身,怀中抱着一颗大枕头蹭了蹭,继续沉睡。 「好可爱……好像小狗……」悄悄掩唇,她笑弯了一双圆眼儿。 熟睡中的沈怀德,少了平日的精悍,多了些柔和的味道,略长的刘海覆盖住他光洁饱满的额,更为他增添些许孩子气。 「啊,时间不早,该起来了!」 贪看着身旁的男色,待阮阮回过神来望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这才发现时候不早,她得进主宅准备早餐才行。 望着遍地凌乱的衣物,想起昨夜的激情,她羞红了脸儿努力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失物」,并顺便为他整理衣服,这才发现,昨晚怀德穿的全都是价格不菲的名牌西装。 只因为她昨晚真的被吓坏了,才会没有注意到,她现在仔细一看,他所的衣服、搭配的领带,甚至是皮鞋,全都是星琳三天两头疯狂刷卡膜拜的国际知名品牌。 「只是『管理员』吗?」阮阮侧了侧首,唇畔的笑意渐渐消失。 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再望望自己手中折迭整齐的衣物,她环顾这间初次踏入的小木屋,典雅的装潢与摆饰品,精致程度绝对不亚于主宅,如果说,这里真如沈怀德所言,只是老板提供给员工的宿舍,那么她只能说,那位老板也未免太大方了吧? 纵然身体上有了亲密的关系,是不是也能代表心灵上的接近呢?望着沉睡的他,她感觉自己心头空空的,好像……好像少了些什么! 恋爱不是会使人满足吗? 可为什么她现在却觉得整个人空荡荡的,彷佛心底有一个破洞,怎么也填补不起来,像这种情况,她又该怎么办呢? 「算了,不能想太多!这样会惹人生厌的!」用力敲敲自己的脑袋,阮阮不断提醒着自己。 也许在怀德的心中,真如妮吉所说,是想追求一段好聚好散、轻松没有负担的成人恋情,那么,昨夜主动勾引他的自己,更应该谨守游戏规则,不该有多余的奢望,否则只会造成他的困扰而已。 而她,并不希望他困扰! 她希望自己留给他的一切回忆,都能够是甜蜜而美好的,一如他在她心底的形象般完美无瑕。 「只剩一个星期了……」再过一周,她和他也许就再不会见面了。 「就算你真有什么秘密,也不重要了吧。」伸手轻抚着他一头浓密的黑发,阮阮露出一抹带有淡淡苦涩的笑。 是啊!她只要好好把握这剩下来的短暂时间,多收藏一些属于他的美好回忆,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她应该要学会知足才对! 至于昨夜情浓之际,他曾说过的一辈子,她会将这些专属于他的珍贵回忆,藏在心深处,一辈子牢牢记住的。 默默打理好了一切,阮阮再次望了眼床上熟睡的男人,这才缓缓步出了小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阮阮,-到哪儿去了?我找-找好久呢!」 才离开沈怀德的小屋,阮阮就在花园内见到焦急朝她跑来的妮吉。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阮阮一边拍抚着她的背,一边疑惑地问。 「-还不知道吗?忠哥昨晚向总公司报告安东尼的事,结果高层十分震怒,认为写真集男主角的丑事万一牵扯到星琳会影响声誉,所以下令要求全员今天就得回台湾,现在机票都已订好,大家都在打包收拾东西了。」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 自己竟然今天就要离开纽约了吗? 意外的消息来得太快太突然,让阮阮有些无措,原以为至少还有一周的时间,能让她尽量制造和怀德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怎知事与愿违…… 「啊,阮阮,-昨晚该不会是和他在一起吧?」妮吉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暧昧,一手悄悄指向了她的颈项,「有『证物』喔!」 「呀!」羞红了脸儿,阮阮一手-住自己的颈项,回想起昨晚他不断轻-着她的肩、她的颈…… 天,羞死人了! 一定是在那时候留下了吻痕吧? 「嘿嘿嘿,好样儿的!没想到-手脚也满快的嘛,这么一来就了无遗憾,可以带着美好的回忆离开喽!来,快走吧!」一手拉过阮阮,妮吉带着她朝主宅方向前进。 了无遗憾…… 是吗?真是这样吗? 只拥有了他一夜的情爱,自己真的就能幸福满足、带着毫无眷恋的心情离去,回到没有他在的台湾? 「不,我没有办法!」频频摇首,阮阮低道。 她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妮吉说的那种洒脱,更不是陪人家玩成熟恋爱游戏的那块料,可是现在后悔似乎已来不及,因为她早已坠入了那张缠着诱人甜丝的情网,陷在其中无法动弹了! 离开了怀德的身旁,她没有办法不想他、没有办法不去惦念着他,她甚至连自己的思绪都没有办法控制。 「阮阮,-还好吧?脸色有点糟喔!上机前最好吃颗晕机药,免得不舒服就难熬了。」瞥了眼她苍白的神色,妮吉说道。 「咦?可是……」听见要搭机返台,阮阮望着另一头的小木屋,纵有满心不舍也怯懦得开不了口。 「没什么可是了啦!大家都在等-,再不快点忠哥会发飙的!」妮吉急道,可当她一回头,看见阮阮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她没办法视而不见。「吼,真拿-没办法,舍不得的话,给-五分钟快去和他道别吧!」 抚着隐隐作痛的额际,她对小孩和爱哭的女人最没抵抗力了,可瞪着眼前迟迟没有动作的阮阮,妮吉不觉好奇,「怎么,-不快点把握时间去和情郎话别,还在这儿磨磨蹭蹭做啥?」 「我……」 看着明显不耐的妮吉,再望向远处的小木屋,阮阮有些迟疑了。 也许,这场突来的意外,就是她和他离别的最好时机! 与其面对分手时的尴尬,还不如就这样默默的离去,让爱在最完美的时候结束,对彼此都好吧? 「不必了,我们走吧。」拉着一旁的妮吉,阮阮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头也不回地说道。 「咦?真的吗?这样好吗?-真的不去和他说一声?」 一连串的问话自身后传来,阮阮都只是无言的摇头再摇头,生怕一回首就会克制不住地想朝有他的小木屋飞奔而去,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她不想让他厌烦,更不希望在他心底留下不好的印象。 就这样吧! 在心底这么说服自己,最后,她连一声再见都没有留给他。 就这样安静无息地离开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不见了--阮阮竟然不见了! 今早,当沈怀德莫名自梦中惊醒,发觉身旁早已空荡无人的那一刻,心情就像是从云端急速坠落一般。 「该死!」摸着身旁已然冷却的被褥,他倏地翻身下床,懊恼着自己竟会睡得如此深沉,连她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道。 找遍了小屋里里外外,都没见着佳人芳踪,他有些焦躁地爬梳着头发,眼角余光蓦地瞄向衣柜旁整整齐齐收妥的衣物。 那是他昨夜穿着的西装…… 既然阮阮临走前还愿意为他收拾衣物,那是不是代表,她并非因为后悔昨夜和他发生了亲密关系才离开,而是……在害羞? 「这的确像她会做的事。」唇畔缓缓扬起一抹笑,沈怀德脑中浮现阮阮因羞赧而双颊酡红的娇俏模样,胸口又是一阵怦然心动。「这时候,她应该回主宅去了吧?」 早已摸清阮阮每天的工作行程,通常这个时间她应该会在伺候艾星琳那个难缠的大小姐用早餐,一想到这儿,他微蹙起眉,这些日子将阮阮的辛苦看在眼底,他实在不能忍受再见她被欺负。 艾星琳那个女人、还有她的经纪人都一样,吃定了阮阮温和好说话的个性,总爱派给她一堆额外的工作或杂事,不但让她成天忙得团团转,也害他没机会和心上人好好谈情说爱。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满他「个人专属」的阮阮时间被人抢了去,心底对那些闲杂人等的不满指数显然有愈来愈飙升的趋势。 「我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他满腹心机地沉吟。 疾步走在连接主宅的石板路上,沈怀德支手摩挲着下颚,那一脸的算计若让人瞧见,恐怕会吓得对方退避三舍。 只是这一路走来,别说是人影了,就连半点人声都没有,这反常的情况让他有些疑惑地皱超眉头。 「怎么会这么安静?」他心底暗忖,只觉得颇不习惯。 环顾四周,久违了的鸟叫虫鸣取代前几日吵杂的人声,却让他心头隐隐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自觉加快了步伐,到最后,他几乎是用跑的直奔主宅,就怕心底的担忧成真-- 「该死!这是怎么一回事?」 用力推开主宅大门,瞪着空荡荡的屋内,良久良久,他才爆出一声不雅的低咒。 不只是阮阮,就连整个主宅都人去楼空,静悄悄得彷佛昨夜发生的一切,甚至是与阮阮的相见,都只是他的美梦一场;玄关的矮几上静静躺着一封信函,是忠哥属名要留给屋主白先生,感谢他这些日子友情赞助出借豪宅,和一些官腔的客套话。 「可恶!我要这做什么!」 用力揉烂了手中的信函,沈怀德不死心地上上下下找了一回,甚至仔细翻遍了阮阮的房间,最后,只能满心气懑地承认-- 是的,阮阮走了。 连一句再见、一个解释都没留给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和他上了床的隔天。 心底,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人玩弄后抛弃的可笑丑角,他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阮阮那个负心小女人给抛下! 而且还是狠狠地,不告而别的那种! 「这个世界变了吗?」 无言地站在空荡荡的大宅,他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原以为单纯可爱的小女人,现在居然成了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落跑情人,他实在不明白,阮阮那小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是后悔和他发生关系吗?还是发现她根本不爱他,只是寂寞想找人来陪?又或者她是被吓着了,所以才会不告而别?还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让她匆忙离去时忘了和他说再见? 无数个理由、无数的借口在心底反复出现,沈怀德烦躁地甩了甩脑袋,蓦地双手握拳下定决心-- 「可恶!管她有什么天大的理由,我都要亲自把那小女人抓来问个清楚!」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将当事人逮来好好拷问一番! 追缉逃爱情人的第一步,他拿起手机拨了几通电话,一方面联络艾略特,交代行踪顺道分配工作;另一方面则是动用了些私人关系,买到最近一班直飞台湾中正机场的机票,草草收拾了几件衣物和工作要用的笔记型电脑,接着立即驱车直奔机场。 抱着誓在必得的决心,沈怀德扬起一抹狩猎的笑,他要亲自飞去台湾,捉回那只胆敢抛下他落跑的小羊儿! 第八章 几乎是一上飞机,阮阮就开始后悔了。 望着窗外景物逐渐缩小再缩小,直到放眼望去全是一片云海晴空,她才缓缓垂下了眸,任由泪水悄悄地滑落。 怎么办?才分开不过六小时,她就已经开始想念怀德了,想看他阳光的笑脸,想念他宽厚的胸膛,更想听他风趣的谈吐、温柔的情话,和偶尔传来的贴心简讯…… 「简讯……啊,手机!」 蓦地想起那天他给她的手机忘了归还,她急急忙忙拿下随身背包,果真在里头找到那支造型精巧的手机。 「呼,幸好是在关机状态,不然就糟了。」被空服员发现的话,她恐怕就得被赶下飞机了吧? 不过,如果被赶下飞机,说不定就不用和怀德分开,也不用忍受这种长相思的苦了!在心底傻傻地幻想,她总不能克制地想起他来。 自己怎么这么糊涂,竟忘了将这样贵重的东西还给他了! 不过…… 「如果偷偷留下来,他应该不会生气吧?」无比珍惜地捧着那支伴她渡过两个多月美好日子的手机,她有些不舍。 那天怀德的确说过,就算日后她回台湾,手机也不用归还,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可以私心一点将它留在身边,当做是对他的一个纪念? 因为,除了心底那些美好的回忆外,她连一项属于他的东西都没有,纵有满腹相思,亦无处凭寄。 再度陷入想念的思绪,阮阮痴望着窗外一片空旷的天空,开始觉得自己的心,在离开了怀德之后,也变得空空荡荡了起来……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推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机场入境大厅,夹道欢迎的人潮再次让阮阮见识到艾星琳在台湾火红的程度。 幸好身为一个不起眼的小跟班,她被忠哥安排在最队伍的最尾巴,才能安心地慢慢推着沉重的行李车,毋需理会前头紧追着大明星不放的疯狂人潮。 「让开让开、别挡路!」 「别、别推我……呀啊!」 不知是哪家性急的媒体抢着做sng连线,摄影师庞大的身躯砰地一下挤开了阮阮,差点让她狼狈地栽了个跟头,幸好某位善心的路人及时搭救,健臂一伸拦腰抱住她不稳的身子,否则丢脸可就丢大了! 「呃,先生,谢谢……你可以放开我了……」 望着环在自个儿腰间迟迟不肯松开的男性臂膀,阮阮有些怔忡,只觉得……这情景怎么让她感到好熟悉呀? 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她这才发现,出手相助的人竟是、竟是-- 「嗨,看到我有必要这么意外吗?」沉着一张俊帅的脸孔,沈怀德睨向怀中说不出话来的小女人,心情显然不是很愉悦。 背着他偷偷摸摸跑人,嗯? 这小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睡了他之后拍拍屁股走人,把他当成用过即丢的牛郎舞男吗? 他不把她追回来好好教训一番,他就不姓沈! 「怀德!」难以置信地尖叫,可阮阮人单势薄的声量怎敌得过前头疯狂的影迷?因此,她激动不已的呼唤只有身旁的男人才听得清楚。 「呜呜呜……人家、人家好想你……呜呜呜……」激动兴奋过后,她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哗啦啦掉了下来。 「喂喂喂……」瞪着怀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可怜兮兮的小女人,沈怀德有些弄不清状况了。 明明是她自己走人,未留下只字片语,害他气得一肚子火,同时也急得跳脚! 可当他千里迢迢追到了台湾,她又一副阔别多年相思成狂的哀怨模样,害他想骂也骂不出口,只得僵立在机场大厅,承受来来往往人潮的异样眼光之余,还得不断安抚怀中哭成花猫的小女人。 「呜呜呜……怀德,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抽抽噎噎地,她偎在他怀中好可怜地说道。 「搞什么?-不是后悔了、想从我身边逃开吗?」搂着香馥柔软的娇躯,他暗恼地闷声道。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情就像是跌到了谷底。 阮阮也许是后悔和他发生关系、也许是后悔对他许下一辈子的诺言……无数的也许、无数的可能,在他心底汇聚成一个不安的黑洞,将彼此曾有过的美好与甜蜜全都掩盖吞没。 「后悔?我没有!你怎么……怎么会这么想?」好用力好用力地摇着头,阮阮犹闪着泪光的眼儿无辜地望向他。 「不然-希望我会怎么想?-表现得够明白了不是吗?」气恼地攫住她小巧的下巴,沈怀德恶狠狠地指控。 一早醒来,发现缱绻一夜的女伴竟不声不响地消失,还未留下只字片语,他除了这么猜测外,还能有什么想法? 他从没料到,自己竟会成了别人一夜情的对象,而始乱终弃的负心人竟是阮阮这看似温柔娇弱的小女人,真是气煞他了! 「没有!我不是……」 她只是不想造成他的困扰呀! 可为什么情况似乎和妮吉说的有很大的出入?怀德又为什么会一路追来台湾,甚至比她们还早一步抵达? 「不管是不是,一切都不重要了。」很是恶霸的开口,瞪着怀中一脸心虚又不安的她,他缓缓扬起今日的第一抹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颇危险邪恶的就是了。 「既然我们睡都睡过,-也承诺会跟着我一辈子,那么,接下来就是履行约定的时候了。」他慎重的宣告,让阮阮错愕得瞪大了一双美眸。 「呃?履行约定?」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太明白? 「怎么,难道-想跟我说,-打算毁约?」微-起眸,他危险地问着。 「不,只是……那不是只是说说而已?」阮阮好不确定地嗫嚅道。 这一切,怎么都和妮吉说的不一样? 他对她,不是只想单纯地谈一场好聚好散的成人恋爱吗?一辈子在一起的承诺,不也是激情之下盲目的誓言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怀德看起来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害她都开始心虚,好像自己成了欺骗别人感情的坏女人。 「-、说、什、么?」听了她的回应,沈怀德炯黑的瞳眸中闪烁着噬人的火光,怒极的话一字字从齿缝中迸出。 这该死的小女人好大的胆! 竟敢把他诚心诚意、掏心掏肺的誓言当成「随便说说」而已? 他得费好大的劲,才能克制住自己发痒的双手,不要捏上这小女人纤细的颈子。 「耶?难道不是这样?可是妮吉说……」阮阮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耍了。 「妮吉?」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人物,想起那个总是奇装异服、疯狂又爱玩的女孩,沈怀德挑起一道眉,「她跟-说了些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这回她不敢再有隐瞒,好委屈地将妮吉教导她的「成人恋爱游戏守则」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所以,这些都是她跟-说的?」听完了她的招供,他沉冷地开口,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是啊。」她怯生生地点头。 「然后,-也全信了?」他又道,很努力地深吸了几口气。 他的脸色好像愈来愈铁青、语调也愈来愈寒凉了,阮阮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似乎不该这么诚实的说。 「对、对不起嘛……我又没有经验……」所以才会傻傻的让人给骗去! 阮阮好无辜地眨着水眸委屈道,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教沈怀德心底纵有再旺盛的怒火,也滋地一声被浇熄了。 「算了,我又没真怪-,-就别再哭了。」一把将眼泪再次落下的她拥入怀中,他无力地叹息。 是了,之前他一直想不透,单纯的阮阮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原来是有只该死的狗头军师在那里乱出鬼主意啊! 「老天,-别再哭了!」无奈地低喊一声,他再也忍不住地俯下头,吻上怀中的泪人儿。 「……唔!」软嫩嫩的唇教人给夺去了发声权,阮阮只能瞪大了一双哭得红通通的兔儿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男性俊颜。 一个吻,带着些许焦心、些许急切以及满满的相思,缠绵浓密地交融着,直到许久过后,气息微乱的两人才依依下舍地结束这一吻。 「这样……安静多了。」意犹末尽地轻舔着唇,他嗓音略沉地说道。 「什、什么嘛!你在说什么呀?」她不满地微嗔。 羞红了脸儿,阮阮这才发现人来人往的机场内,不少好奇的目光投注在他俩身上,教她困窘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讨厌!这里是台湾又不是纽约,大庭广众下热吻简直羞死人了! 「还敢抗议?-以为是谁害我急得食不下咽、马不停蹄地从美国一路追来台湾?嗯?-说话啊!」捏捏她软嫩的粉颊,沈怀德佯怒地哼道,一席话堵得她哑口无言,心头却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缓缓生起。 原来,他和她都是一样的呵。 同样为了这份感情焦虑紧张、小心翼翼却又怀抱着渴望,这项认知让阮阮放下了原本高悬着的一颗心,那夜相依相属的甜蜜感觉再次回到她心头,也让她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胆小得错放眼前的真爱! 「对不起,怀德!」看着眼前俊颜微恙,怎么也掩不住眼角疲惫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欠他一句道歉。 「哼,-以为一句道歉就能补偿我吗?」佯怒地哼了声,他故意说道。 「那不然……」美眸转了转,阮阮踮起脚尖附在他耳畔小小声地、红着脸儿大胆地向他提出了超华丽的「补偿计划」。 「这样,你说可以吗?」末了,她微侧着脑袋,好无辜、好诱人地征询他的意见。 「嗯,听起来……还不赖!」 用尽全身力气把持着自己,不要像头饿坏的馋狼一样,在大庭广众下扑倒自动送上门的小绵羊,沈怀德坏坏地勾起唇,一把揽过她的纤腰,朝机场出口直奔而去。 「呀,怀、怀德!」阮阮有些惊慌地低叫,却无法撼动身旁的男人一分一毫。 她还在工作中,他的举动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点? 「既然这是-的提议,我们就快点回到-住的地方吧!」迫不及待地宣布,他不理会旁人好奇的目光,大步迈向他期待已久的美好未来。 「咦?我住的地方?可是……」她有话想说。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快等不及了!」无视于小丰儿的挣扎,他大手一挥,拦了辆计程车就想走人。 艾星琳那女人的行李早交给别的工作人员,阮阮现在可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他才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呢! 「但是,怀德……我在台北住的是员工宿舍耶!」遥望远去的工作同仁,阮阮无力地叹息。 在台北,除了公司安排的员工分租宿舍,她根本没有地方可去,但怀德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跟着住进去?偏偏自己又穷得连饭店旅舍都付不起,不然至少还能帮他找一个栖身之所,这个问题让她伤透了脑筋。 「哦?是这样吗?」 然而沈怀德闻言却像是没事儿的人似地,一点也不在意,表情看起来……好像还有点儿窃喜? 「不然这样吧,-那里不方便,那就让我们直奔『我』的住所吧!」他好大方地建议。 「咦?你的住所?」瞪大了美眸,阮阮无言。 他连在台北都有住处?未免太神通广大了吧! 「是啊!这段时间,-就来搬来我的住处吧。」像个正牌地主热情地招待外来客,沈怀德开怀道,让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究竟谁才是土生土长的在地人了,和他一比,自己好像逊掉了说! 「到你那里住……」脑袋一转,她粉脸儿蓦地红透。 这样,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同居关系」呀? 「怎么,-不愿意吗?」一双深情款款、魅力十足的黑眸,扫向身旁犹疑不定的小女人,他极力诱拐她进狼窟……呃,不!是他环境优美整洁舒适的台北住所。 「嗯,如果你方便的话。」 微微地、几不可见地轻点了下头,阮阮的回复虽然又轻又浅,可仍让他听了个清楚。 他满心欢喜地拥紧了害羞的她,从纽约飞往台湾途中的那些心慌、焦躁全都一扫而空,因为她羞涩表达出的情意而误会冰释,也让他在心底发誓,再也不错放这个让他心疼又心动的小女人了! 于是,就在分离了三十个钟头后,沈怀德和阮阮,再次在距纽约数千公里之遥的台湾相见,也即将展开两人初体验的同居生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失策!这真是天大的失策! 虽然能够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沈怀德却没好气地发现,他和阮阮真正能培养感情的时间仍是少得可怜,而这一切问题的肇因,依旧在于艾星琳那个麻烦的女人身上。 「对不起,怀德,我又回来晚了。」 晚上十点多,阮阮拖着有些疲倦的身子回到住所,小脸上满是歉意。 「别这么说,吃过饭了吗?」 微笑地摇摇头,他心疼地上前,见她闻言点头才放下一颗心,接过她手中抱着的文件与牛皮纸袋。 这些日子阮阮忙着帮艾星琳整理在纽约时的心得与照片,为的就是赶在游学话题退烧前,凭着艾星琳的知名度出版一本《星琳纽约游学日记》,这书虽然美其名为艾星琳私房日记,但实际上里头的文字大多是由阮阮和出版社人员合力编写完成,至于在纽约三天两头就跷课不见人影的女主角,充其量只是负责提供游玩时的照片罢了。 「-还在忙着帮那女人编日记吗?」沈怀德皱了皱眉。 「没办法,星琳她行程太满了,没空啊!不过写这些东西也挺好玩的喔!」拿出今天定下的文字稿献宝,阮阮笑得一脸满足。 「我看这内容,全都是-的游学日记吧?」翻了翻手中的稿件与插图,他哑然失笑。 难怪这小女人会做得这么起劲,原来她把自己的经验全写进日记,其中还包括了他带她去走过的景点,和出游时发生的一些小插曲,内容生动活泼挺像一回事,只可惜这书最终还是得挂上艾星琳的名字出版,身为幕后功臣的阮阮却连名字也不会写上…… 「忠哥和星琳都说随我发挥,所以我就忍不住多写了一点,嘿嘿!」似是十分得意地吐吐舌,对于署名这件事她倒不是很在乎。 「-呀,做得开心就好!」深知她这种不爱抢功劳的性子,沈怀德只是没辙地笑了笑,宠溺地揉揉她的发,旋即又皱起眉问:「这么晚回来,怎么不打通电话要我去接-?」 「这里是台湾,我一个人不要紧的;再说,你不也在忙吗?」看了眼他摆在桌前的笔记型电脑,阮阮微笑。 打从在纽约时,他就时时伴着那台笔记型电脑,连到了台湾都带在身边,那里头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吧? 是……有关于他的「秘密」的东西吗? 阮阮心底这么猜测,却没有勇气开口问他。 「呃,还好……只是一些工作上的联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比较重要嘛!」心虚地左瞟右瞄,这时候他终于发现,自己当初一时兴起隐瞒了真实身分,竟造成了现在有口难言的窘境。 见到他的迟疑,她垂下了眸,软言又道:「你不用特意来接我下班啦!更何况你要来也是坐捷运,多不方便?还要多花一个人的车钱。」 怀德在台北没有车,若真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也只能陪着她搭捷运,多花时间和金钱。 再说,她也不想成为处处依赖着他的女人,因为她好怕终有一天,他会厌倦了自己,发现他值得更好、更精明的女性,而不是像她一样个性胆小又没有什么才华特长的女人…… 无意识地紧揪着自个儿衣-,阮阮心底还是有点在意,怀德那个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从来不肯对自己提起?难道,是因为她还不够资格知道吗?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免有些失落。 「看样子,我该去租一辆车来用。」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沈怀德开始很认真的思考代步工具的事。 「咦?这样未免太花钱了,平常有什么事搭公车、捷运就好,这里交通方便,用不着多一笔支出,租车怎么看都不划算-!」听了他的考虑,阮阮摇着双手极山反对。 「不划算?我倒觉得很值得。」只要能多一点时间和她在一起,这投资怎么算他都稳赚不赔。 「还是不要吧!你在台湾这段时间,钱省点花,如果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说一声,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她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 据怀德所说,这个位在台北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大厦住宅,也是那位神秘的白先生借给他的住处,由于安东尼惹出的风波末平,白先生建议他休假避避风头,因此他才藉这个机会追来台湾找她。 现在的她,不但白住人家的家,若连其他事都要麻烦到怀德,那她真会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即使他不会和她计较,但她仍十分介意。 「钱的事小-别担心,我养得起-的!」重重在她粉颊上落下一吻,沈怀德自负地笑着。 这小女人还真是小瞧他了!老是忙着担心这儿、担心那儿,却不明白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反倒是她自己。 「我、我才不需要你养。」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头,她娇嗔了声,露出半截染上红云的颈项。 「是吗?我却想养-一辈子呢!」坏坏地在她耳畔低语,男性温热的吐息轻拂过她敏感的颈侧,引来她娇躯微颤的诱人反应。 虽然两人的关系已进展至甜蜜同居的阶段,但阮阮总还是会为他出其不意的偷吻与挑逗羞红了粉颊,小女人的娇态也在此时表露无遗,沈怀德爱极了她这可爱的反应,带着点羞怯与情挑,每每勾弄得他心痒难耐,只想饿虎扑羊!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哎呀!」轻呼一声,她因为他突来的偷袭红了脸蛋。 一把勾过纤柔的腰肢,他深邃炯黑的眼底闪着坏坏的光芒,教她一抬首,蓦然明白他心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怀、怀德……我才刚回来……」她有些羞怯地推拒,感觉自个儿的心卜通卜通跳得飞快,水眸左瞟右瞟就是不好意思望向他。 「我想-一整天了!」将脸埋入她柔嫩的颈侧,鼻端轻嗅着淡淡的芬芳,他难以自拔地沉道。 双臂一个使劲,他将她娇小的身子横抱了起来,大步朝主卧室走去。 「今晚,睡我那好吗?」男性低沉醇厚的嗓音像是烈酒一般醉人,轻轻浅浅地在她耳畔响起,彷佛在勾引着、诱惑着她。 虽然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平时仍是分房而睡,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这是他对她的体贴,只是也常苦了他自己夜难成眠-! 面对他今晚令人脸红心跳的邀约,阮阮有些迟疑、又有些心动,只见她转了转美眸,终在他渴盼的目光下轻轻颔首。 「yes,太好了!」笑得像是吃到糖的孩子,他一声欢呼,迫不及待地将怀中佳人拐回房内,动作之迅捷直让她臊红了身子。 「怀德,你别这么急啦……」房内,不时传出她又羞又窘的低吟。 「可是我等好久了!」他委屈的话语响起,总引得她一阵嘤咛。 隔着房门,浓烈的私语,酝酿出满室春意,专属于情人的夜,也才正拉起序幕…… 第九章 阮阮没想到,才没两天,沈怀德竟真的租了一辆轿车,开始他的温馨接送情计划。 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对于他的心意,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毕竟有哪个女人能够拒绝得了心爱男人温柔地大献殷勤? 再说,这些日子她的确是忙得天昏地暗,连跟怀德好好相聚的时光都少得可怜,就算他体贴得没有任何埋怨,但就连阮阮自己都快忍受不了,现在至少每天能多相处一些时间,这对她来说,已经感到十分满足。 带着甜蜜的心情踏入公司,她才进门,就遇上一脸打量的艾星琳,被对方毫不客气地一把拉进人少偏僻的楼梯间。 「呃,早啊,星琳。有……有什么事吗?」面对她诡异的目光,阮阮有些戒慎。 自从在纽约发生了安东尼事件,艾星琳对阮阮的态度就糟到了极点。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安东尼和她是一对的,但那男人却偏偏对阮阮起了歪念,还把事情闹到连警方都赶来关切,经纪公司为了避嫌,索性撤掉写真集内所有男主角出现的镜头,教原本话题性十足的写真集顿时失色不少,这口气,教一向自视甚高的艾星琳怎么咽得下? 若非还需要阮阮负责完成游学日记的编写,恐怕早就将她fire掉了! 「今天早上是谁送-来公司的?」艾星琳娇问的语气有些不善。 「这……很重要吗?」不知为何,阮阮就是不想直接告诉她。 想起刚到纽约时,艾星琳有意无意挑逗沈怀德,想要藉此套出豪宅主人白先生的事,阮阮就觉得有股酸意悄悄自心底冒了出来。 她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因为她不喜欢见到星琳缠着怀德,更担心若是让星琳发现了她心底猜想的那个「秘密」…… 「怎么了,问一下都不行吗?」没料到向来好欺负的阮阮竟会回嘴,艾星琳诧异地挑了挑眉,旋即不死心地又道:「最近我听人说-没搬进员工宿舍,反倒住进了高级住宅区,是怎么回事?阮阮,-该不会一来台北就钓上了哪个凯子吧?」 「什、什么?」睁大了美眸,她不敢相信星琳竟会这么说她。 「哼,难道不是吗?说不定当初也是-主动勾引安东尼的吧!」讥讽地嗤道,艾星琳瞪向她的眼神中,有着她陌生的妒意。 男友移情别恋还闹出丑闻进了医院和警局,这件事对艾星琳来说是个耻辱,就算她和安东尼之间不过是玩玩而已,但被她从不放在眼中的阮阮比了下去,怎不让她记恨于心? 「星琳,-这么说……太、太过分了!」 被对方刻薄的言语伤得不轻,阮阮既羞恼又委屈地回嘴,反而引发艾星琳更深的怒意。 「-用不着再装了,阮阮,其实我全都看到了!」不悦地嗤笑了声,艾星琳尖锐地说道。 「看到?-看到了什么?」阮阮一头雾水地问。 她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不明白艾星琳为什么一副抓到她把柄的得意模样。 缓缓勾起描绘精致的红唇,艾星琳-起美眸哼笑道:「今早送-来的男人,就是帮白先生管理豪宅的那个杂工吧?老实说,-是用什么方法把他勾引来台湾?还是-也在觊觎姓白的那个凯子?哼,真没想到-的心机这么重,过去倒是我小看-了!」 「觊觎白先生?」 阮阮一脸无辜,心中更是无奈极了。 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星琳还没有忘记那位神秘的白先生啊? 不明白她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如此执着,阮阮只能难以理解地摇头。 可艾星琳的执着,却也让她心头蒙上一层不安的阴影,尤其此刻,艾星琳更是以一副不怀好意的美眸虎视眈眈地直盯着她瞧…… 「阮阮,别忘了今天是谁给-这个工作机会,若不是我,-搞不好还在老家那个穷乡僻壤找没头路呢!至于那位白先生,是我先看上的,我绝对不会把他让给-,-休想再跟我抢!」恶狠狠地撂下话,艾星琳一把扯住阮阮的手,将她往一旁的杂物仓库拉去。 「再?星琳,我从没跟-抢过……」对她没头没脑的指控,阮阮严正抗议,对方却偏执得什么都听不进去。 「没有?那安东尼怎么说?我已经失去了他、失去了致颢,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我看上的男人!」她忿忿说道。 此刻,艾星琳眼中有着阮阮不曾见过的失意与挫败,那充满怨怼的容颜也教她心头感到一凉。 星琳口中的致颢,就是当初妮吉口中那名与她闹出绯闻的已婚企业小开吧! 看星琳如此激动的情绪,这段恋情她似乎仍旧难以忘怀…… 「星琳,-想干什么?」 阮阮吃痛地低喊,艾星琳紧抓着自己不放,力道之强连她修长的水晶指甲都掐入手臂了,疼得阮阮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干什么?我受够了忠哥成天盯着我管东管西,受够了这间公司净想从我身上捞钱,也受够了成天在萤光幕前卖笑的生活!难道我不值得更好的吗?凭我的条件,就算嫁入豪门成为少奶奶也不为过吧?为什么大家都想阻止我、都只会妨碍我呢!」 「星琳,-不要这样……」 频频摇首,阮阮担忧地看着她妒火愈炽的双眸,艾星琳充满愤恨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惊,而她接下来的话,更令阮阮害怕。 「阮阮,-也一直在看我笑话吧?想偷偷从我身边抢走白先生,-很得意是吗?但我不会让-称心如意的!」 「星琳?-想干什么?」被人步步逼退,阮阮惊慌地开口。 「-休想再来妨碍我的人生了!」 怨毒一笑,艾星琳重重往她身上一推-- 「不要!星琳!」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上午沈怀德都有一种坐立难安的烦躁感。 「怎么了,怀德?case进行得十分顺利,怎么你还是一副不满的样子?」 视讯那头,熬夜加班与他开越洋会议的艾略特好奇地问。 「没,只是觉得有些闷。」摇摇头,沈怀德也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心神不宁。 「该不会是搞不定你那个可爱的小女友吧?怎么,是『某方面』不协调吗?」坏笑地-起蓝眸,艾略特说道。 唉唉唉,他这个平日精明干练的合伙人,一谈起心上人就像变个人似的,让他看了都好想趁机捉弄一下,要不然往后可就没机会了。 「嗤,你管好自己就好了,光顾着说别人,当心等会儿薇玛让你睡书房!」不甘示弱地还击,沈怀德一脸自信的笑,果真回复过往的元气。 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艾略待以一副算我怕了你的表情叹笑。「看样子你精神好得很,算我多事,你可别在薇玛面前长舌啊!」 「当然……」 沈怀德话才回到一半,大门却传来开锁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艾略特跟着问道。 「好像有人来了。」疑惑地蹙起眉,沈怀德摇头。 这时候,阮阮应该在还在公司吧?可大门的钥匙他只给阮阮一副备份,若不是她回来,那又会是谁? 「要我先结束连线吗?」艾略特询问。 「不,请你先在线上等等……」朝对方比了个稍候的手势,沈怀德自长沙发椅上起身,朝玄关步去。 同一时间,屋内的大门也被打了开来-- 「艾星琳?怎么是-?」 瞪着不请自来的意外访客,沈怀德俊脸上满是诧异,旋即又想到,「阮阮呢?她没跟着-回来?」 迟迟不见理应出现的心上人,沈怀德转而望着艾星琳手上那串眼熟的钥匙,可爱的松鼠造型钥匙圈是当初自己在中央公园买来送阮阮的,现在怎么会落到这女人手上? 「好久不见了,难道你都不对我说声欢迎吗?」 如入无人之境,艾星琳环顾着这间位在高级地段的昂贵住宅,丝毫不理会他眼底的排拒之意。 「阮阮人呢?她的钥匙怎么会到-的手上?」追在艾她身后,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她沉声问道。 「阮阮?你就只想到她吗?」对于他视若无睹的态度,她愈见不满,款摆着身子缓缓朝他身前晃去。 「-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没跟着回来?」不安的疑虑浮上心头,他焦急的神色看在她眼底,只觉得刺目。 双臂趁其不备勾上他的颈项,她娇柔地吐气,试图诱惑。 「想要知道她在哪儿?只要你老实告诉我关于白先生的事,我就回答你。」甩着手中的钥匙圈,艾星琳满腹心机地笑道。 「白先生?」-起黑眸,用力推开缠住自己不放的她,沈怀德忍受心底浮起的那抹厌恶感,终于明白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就真那么爱钱,连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都可以这么念念不忘?」 「哼!我早打听过,白先生现年才不过三十来岁,早已晋升年收入数百万美金的电子新贵,像那种既年轻又有财力的男人我才看得上眼,只要你老实告诉我该怎么找到他,我也懒得和你这个杂工多说半句话。」不屑地瞥了眼对方,她高傲地道。 三番两次地遭受对方无情的排拒,她怎么也无法相信,在沈怀德的眼中,自己竟会连那个姿色平平活像个娃儿似的阮阮都不如?为什么他可以接受阮阮,却总是推拒着她? 像他这般俊帅的男人虽然不可多得,但凭借着她在演艺圈内的广阔交游,想找还怕找不着?男人光只有脸蛋是不够的,真正足以吸引她的还是那种拥有庞大势力与财力的男人! 而那名神秘莫测的白先生,就是最上乘的人选,即使长相其貌不扬,只要有足够的财富与权势,她也不会介意那么多的。 「可恶,-这女人!快告诉我阮阮究竟在哪儿?」气愤地冲上前,沈怀德用尽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对她动手。 「你先跟我说关于白先生的事!」艾星琳顽固地坚持着。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旁的笔记型电脑传来艾略特的声音-- 「怀德,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听到争吵声……」有些担心他这合伙人的状况,艾略特疑惑地问道。 「那就是白先生吗?」 听见一连串陌生的英语,艾星琳美眸倏地移向一旁的电脑,见猎心喜的她在沈怀德还来不及阻止前,就冲向萤幕前,以她略显生硬的英文开始自我介绍了起来,这可苦了听得一头雾水的艾略特。 「咦,-是谁?呃,小姐,-说什么我听不懂……怀德人呢?这是怎么回事?」只闻他困扰的声音不断自电脑那头传来,向沈怀德发出求救讯号。 「喂,-这女人!」 瞪着全神贯注在电脑萤幕前的女人,沈怀德懒得再多做理会,此时此刻他满心挂念的都是心上人,对于不幸受难的艾略特,他也只能抱持着歉意与满满的同情,很没义气地抛下对方了。 抄起车钥匙和手机,当务之急是找到阮阮,一种不安的感觉持续在心头扩大,让他几乎慌得失去理智! 「快呀、快接电话呀!」 以快速键拨打了阮阮的手机,他焦躁地在电梯前来回踱步,可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回应,更增添了他心底的寒意。 「没办法了,只好用这个来找……」 将与阮阮同款的精巧手机拨按几个键,话机萤幕上顿时出现如卫星定位地图般的画面,上头还有两个不断闪烁的红点,正分别代表了他和阮阮的所在位置,这个拥有多项奇怪功能的手机,是他为客户独家研发的新产品,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也有使用到的一天,而且还如此迫切的需要。 「让我看看,阮阮现在人在哪儿……在哪……呃?」 焦急的情绪不断啃蚀着他的心,生怕迟了一步,阮阮就会发生什么万一,可正当他专心一致地研究着手机上略显复杂的地图时,他却疑惑地发现,萤幕上那两个闪烁的红点正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中,直至重迭合而为一…… 叮! 随着电梯门缓缓开启,沈怀德才抬头,就见到阮阮与他同样心急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 「阮阮?」他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惊喜。 「怀德!」她则像是松了口气似地扑进他怀中。 「太好了!-没事!」 「太好了!你没事!」 这回,相拥的两人异口同声道出了心底的话。 「怎么回事?我正急着去找-,-怎么会弄得一身狼狈?」微微拉开距离,看着她沾满灰尘的衣物与脸庞,他担忧地问。 而阮阮也同样焦急地开了口,「你不要紧吧?星琳她有没有来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他们才双双叹息。 「果真是艾星琳那女人搞的鬼吧?」看了眼一身狼狈的小情人,他没好气地说道,暗自决定这回绝不轻饶那女人。 「星琳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发怒抢了我的钥匙,然后把我锁进杂物仓库,骗我说说了这里的地址就会放我出来,我说了,她却丢下我走了,我喊了好久都没人发现,又想到她说要来找你,我怕她对你……呃,对你做出『什么事』,所以才急得爬窗子逃出来。」 尴尬地拍拍自己满身灰尘,阮阮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的脏污全沾上了他米色休闲衫,此时此刻两人的模样恐怕都有些好笑。 「就凭那女人,-以为她能对我做出『什么事』?」-起眼,对于她对自己的小觑,沈怀德颇有微词。 「我担心她会对你乱来嘛!」她很认真地说道。 艾星琳觊觎怀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身为他现在的正牌女友,她自然会不安,更何况--如果自己心底的猜测无误,那艾星琳就更不会放过眼前的男人!这情形要她怎么能乖乖坐以待毙?自然是费尽力气也要逃出来保护属于「自己的男人」! 「倒是星琳呢?她真的来找你了吗?有对你怎么样吗?」 心急地上上下下打量起他,嗯,衣衫完好无缺,仪容也整整齐齐,应该没发生什么事。 这项认知让阮阮大大松了口气,那明明白白写在小脸上的担忧与心情,教沈怀德见了哭笑不得。 敢情这小女人是把他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了? 就凭艾星琳一个女人,真想要对他乱来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见到她一副认真赶来想保护自己的模样,他心底仍是莫名地泛起阵阵涟漪,一种甜蜜的滋味沁入骨髓之中,美好得让他忍不住扬起唇畔的笑。 「艾星琳那女人恐怕还在折磨艾略特吧?也该是时候给她点教训了!」 危险地勾起唇角,沈怀德原本柔和的神情倏然一变,搂着阮阮缓缓朝屋内走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姓沈的,你这是在威胁我?」 女人尖锐的娇呼,回荡在屋内,艾星琳不可置信的美眸瞪向眼前的男人,再看看一旁默默不语的阮阮,气急败坏的转向她质问,「阮阮,-也帮着这男人设计我吗?-胆子真是愈来愈大了啊!」 「星琳……」 皱了皱眉想替自己辩驳,可阮阮的话还来下及出口,就被一旁看不下去的沈怀德打断。 以保护者自居的他,怎么可能任由艾星琳在自己眼前撒野欺负阮阮,自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嚣张已久的恶女。 「设计?艾小姐这话未免言过其实,这一切事端全都是由-自己惹出,怎能怪到别人头上?这岂不太冤枉人了!」 不屑地哼笑了声,沈怀德不留情面地犀利批评,见艾星琳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满意的再道:「刚才发生的事,全都经由视讯传到了我朋友那头,也都被录了下来,相信以艾小姐的身分,绝对不会希望事情曝光或流入八卦媒体手中吧?」 「你,你想怎么样?」自知理亏,艾星琳戒慎地问道。 「很简单,从此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也不许在工作上为难阮阮。」他提出了交换条件。 「前一个条件还行,可工作上的事什么叫为难?事情办不好自然得负责,真要有什么不满,也只能怪自己笨手笨脚!」艾星琳毫无悔意的嘲讽不但令阮阮觉得难堪,也惹火了沈怀德。 「-说什么?!」他沉怒道。 「等等,怀德。」 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阮阮终于鼓起勇气为自己发言,「没关系,反正我早就想辞职,就趁这个机会走吧!」 与其为了那么点微薄的薪资每天受人使唤羞辱,她宁可多花点时间充实自己,重新来过。 「-要辞职?阮阮,-想清楚了?」他略感意外。 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任谁都听得出来沈怀德语气中的窃喜。 阮阮离职就会留在家,那不就代表了未来两人相处的时间将遽增?天,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也是难能可贵的好机会呀! 他已开始在心底摩拳擦掌,发誓一定要善用这段时间把小羊儿牢牢守住,最好顺道拐回纽约,再也不放开。 「-想走就走,到时候可别再叫-爸妈来跟我哭诉说找不到工作,求我安插个职务给。」艾星琳恨恨说道。 「我保证不会了。」阮阮只是淡淡地回应。 这种靠关系得到的职务,她做得也觉得心虚,她决定下回她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一份好工作,也让远在乡下的父母放心,别再为她牵挂。 「哼,最好是这样!」不屑地笑了,艾星琳压根不看好她。 反正经过这些日子的风波,她也不想再见到阮阮这个碍眼的女人! 至于说打扰他们?哼!要不是为了问出白先生的身分背景,她哪需要这么纡尊降贵来跟他们这种人接触? 可没料到今天不但先是认错了对象,还被这男人侧录下自己的丑态,这回她不认栽也不行! 不过-- 瞪着眼前一副恩爱模样的男女,一个恶意的计谋悄悄在她心底成形。 临走前,她不怀好意地勾起一朵笑花,哼道:「阮阮,-失业又和男人同居,这种关系若让-老家的父母知道了,恐怕不太妙喔!」 「星琳,-、-想做什么?」睁大了美眸,阮阮心头一颤。 见阮阮一脸紧张忧心,沈怀德跟着蹙眉,口气沉道:「-最好别想乱来,别忘了我们手上的东西可是很抢手的!」 「紧张什么?只不过是提醒-一声罢了。」故做无辜地耸耸肩,艾星琳眨眨眼说道,心底可不这么想。 落在沈怀德手中的东西,她大可以请忠哥出面解决,闹多了绯闻的她早对这些小事不甚在意,反正新闻闹愈大、曝光率愈高,后头有经纪公司负责收烂摊子,她习惯了。 可阮阮不同-! 任性地辞掉了工作,又和来路不明的野男人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事若让老家务农保守的父母知道了,阮阮恐怕会被打断腿吧? 「这-可怪不了我了,阮阮。」艾星琳恶意地笑了。 等着瞧吧,她绝不会让他们这么好过的! 第十章 「怀德。」送走了麻烦的女人,阮阮站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客厅里,轻声开口。 「嗯?」面对她的低唤,沈怀德挑眉。 「我觉得星琳她……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感受到了对方深沉的怒意,依她多年来对艾星琳的了解,她不会傻傻地相信对方这么简单就放弃了。 「我也这么认为。」对于她的顾虑,他也有同感。 他心底不忘慨叹,难得阮阮也机灵了起来,这算是个好现象吧? 「怎么办?这些事如果让我爸妈知道……」光想就全身寒毛直竖,她苦着一张俏脸向他求救。 「别担心,我们只要抢先一步就行了。」自信满满地说道,事情意外的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却正中他下怀,让他总压抑不住唇角的笑。 「呃,抢先一步?」 怀德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她去爸妈面前自首吧? 「放心,我保证没问题的!」重重在她粉嫩的小脸上啄了一口,沈怀德笑得好自负。 「真的吗?」她迟疑地问道,换来他无言地颔首。 摸不清他心底打的如意算盘,犹在迷糊中的阮阮仍是决定相信他,乖乖顺着情人的安排行事。 现在大难当头,只要有人能帮她解决爸妈那关难题,要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阮阮怎么也没想到,沈怀德的解决方案竟然如此劳师动众。 此刻,端坐在老家三合院正厅,她一双心虚的水眸不安地觑了眼前座表情严肃的父母,再望望身旁的沈怀德和他特地商请而来的里长、乡长等大人物,她真要觉得打从上回艾星琳大驾光临后,她家这小户农庄再没如此蓬荜生辉过。 瞧,就连爸妈都显得有些无措。 虽然还是端着一脸严肃的表情、腰杆子直挺挺地坐在前头,但老爸的嘴角已经开始微微抽搐、老妈也是眼角直跳,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她这做女儿的又岂会看不出爸妈的紧张心情? 「奇怪了?这男人一点也不像是水电工呀?」 「是啊是啊,-没看到外头停的那辆黑头车,很气派-!水电工可以赚这么多钱?不可能啦,一定是哪里搞错溜!」 「对呀!连里长、乡长都来帮忙提亲,这男人不简单,阮家这个小女儿捡到好女婿了,呵呵呵……」 大门口,一群闻风而来的乡亲父老、叔婶阿姨正好奇地探头探脑,就算隔着一段距离,阮阮依旧能清楚听见外头传来的连声赞叹,教她有些不安地臊红了脸儿,美眸俏悄再移向身旁的男人。 而他,则是回给她一抹笃定而安心的笑。 「虽然准备得有些匆促,但我向-保证过,没问题的不是吗?」低头在她耳畔轻语,沈怀德自然流露出的亲昵小动作,教她不自在地赧红了娇颜。 打从今儿个一早,沈怀德就突然拉着她去选购了新装和礼品,一开始她还搞不清为何要妆扮得如此正式,现在才知道--原来、原来他是要拉着自己回老家提亲的! 天!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解决方案」竟会是这个,真教她既喜又忧,心头纷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好吗?-看起来很紧张喔,阮阮。」察觉到她的不安,他微笑地叹了口气。 看样子,今天这突来的安排对身旁的小女人来说,的确有些太刺激了,但没办法,他已经按捺不住了。 追着她从纽约回到台湾也好一阵子,手边的公务都处理得差不多,远在美国的艾略特也已怨声载道地下了最后通牒,要他快快回去接手工作,但,他就是放不下阮阮! 他怎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回去,每天过着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不,绝对不行! 在回纽约前,他一定要把阮阮这只小羊拐上手,名正言顺成为专属于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嗯……妻子、沈太太……这个称谓还真是动人-! 自我陶醉于满脑子美好的未来远景,沈怀德温柔的神情、迷人的笑容再次风靡一票婆婆妈妈。 「哦!很英俊-……」 「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丈夫,阮阮真的是赚到了!」 阮阮不意外听见外头再次传来三姑六婆的痴迷赞叹,就连老妈-- 瞧自个儿娘亲也是一脸「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满意」的模样望着怀德,阮阮不得不承认,他不经意营造出的优质新贵形象早已博得年长女性一致好评,每个见了他的妈妈级乡亲都对他频频点头赞不绝口,这可大大出乎阮阮的意料之外,也让她稍微放下了一颗悬荡的心。 「少年钦,你是认真的吗耶?」一旁的阮父,终于开口说出今天第一句话。 打从沈怀德上门提亲的那一刻起,阮父就一脸严肃地沉默了许久,和他平日热情好客的作风大不相同,让阮阮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和男人交往又同居的事实会让生性保守的父亲抓狂,不过…… 看样子,爸爸并没有很生气,那双内敛的眼中,彷佛还透着一抹几不可见的欣赏,再加上地方上的里长、乡长和一些重要人士都一起来帮着敲边鼓,阮阮想,也许今天他俩真能平安顺利地度过吧? 「当然,我对阮阮是认真的,希望伯父伯母放心把她交给我。」 沈怀德紧握着阮阮的手,一脸深情诚恳的模样,霎时迷倒众生,获得外头师奶团的一致好评,那股热情加油打气的劲儿,只差没当场绑了阮阮丢进他车厢里去了。 这一刻,阮阮真觉得自己会被那群三姑六婆出卖…… 「要我们放心,你也该拿出证明,可以让阮阮日后生活无虞。」不受老婆大人频频暗示的眼神动摇,阮父再次权威地开口。 阮阮感动得望了眼父亲大人,在老妈和乡婶姑婆一面倒的情况下,就只有爸爸还能保持清醒与理智,对这次的提亲严肃以对,好歹,这可是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幸福啊! 「伯父伯母说得是,这是晚辈的名片,晚辈目前从事资讯科技产业,与人合伙成立的小公司也有幸在美国华尔街股市上柜……」一连串的自我介绍让众人愈听愈瞪大了眼,就连身旁的阮阮也愣住了。 「厚,在美国开公司,是有钱人-!」 「赚到呀、真的是赚到!没想到阮家这个傻女儿也能找到好女婿!」 「和星琳一样,飞黄腾达溜!」 外头的惊叹声连连,里边阮阮的心情却很复杂。 和沈怀德在一起这么久,对于他的身分她心里自然也有底,相信绝不像他口中说的豪宅管理人那么简单,但她没想到……真实情况和她的猜测,竟还有这么大一段距离! 她还以为、还以为他只是-- 「少、少年-,以后我家这个不成材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对啊,阮阮这孩子虽然脑袋不太精明,但当个贤妻良母还不成问题……」 一旁的阮父阮母笑得一脸和蔼可亲,忙着和准女婿打好关系。 「爸、妈!」 这一刻,阮阮真觉得自己像是市集里的菜头,在一阵讨价还价声中被老爸老妈半买半相送地豪爽出卖了! 「谢谢爸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阮阮的。」无比诚挚地开口,沈怀德搂着心爱小女人的香肩,朝两位老人家承诺道。 听听,他这下连称谓都改了,叫得好不亲热,一直乖乖任凭大家决定了自己终身大事的阮阮,终于要忍受不住了! 「等、等一下……」她鼓起勇气开口,可微弱的音量完全无法引起旁人的注意。 此时此刻阮家三合院内早已挤满了闻风而来的乡镇居民,道贺声连连、赞叹声不绝于耳,哪有人有空注意到准新娘子的不满? 「慢着……我觉得这件事……」阮阮犹在努力挣扎。 望着喜上眉梢的爸妈,再看看身旁忙着讨好未来岳父岳母的沈怀德,阮阮觉得自己严重被忽略了! 她可是今天的女主角耶,为什么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 爸妈不睬她,就连怀德也是,连要提亲这么重要的事都没事先和她商量过,就好像、好像-- 好像她非嫁定他不可的样子! 她都还没跟他好好讨论一下,关于他隐瞒了自己真实身分的事,这男人一副吃定了她的模样,就算她脾气再好也不免恼了。 「等一等、慢着--通通给我安--静!」气呼呼地大喊出声,阮阮前所未有的魄力,让众人都愣住了。 「怎么了,阮阮?」 一旁的沈怀德最先回过神,忙着安抚表现异常的小情人。 「阮阮!-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讲话这么大声!」阮母狠狠地给她使了几个眼色,就怕笨女儿这么一吼,吓跑了难得的超优质好女婿,还不忘向沈怀德干笑道:「呵呵呵,沈先生您别介意,这孩子脸皮薄,八成是不好意思了啦,哦呵呵呵……」 「我、我又没说要嫁!」觉得委屈的阮阮,终于说出心声。 她此言一出,顿时吓傻了屋内屋外一大票人,而最受打击的,莫过于满意一切进行顺利的沈怀德了! 「啥?阮阮-在讲啥疯话!」阮父阮母急得满头大汗。 「本来就是嘛!人家又还没说要嫁他……」鼓起勇气不向恶势力屈服,阮阮难得发起脾气来。 「阮阮?-不舒服吗?」看着她小脸委屈的模样,沈怀德捺住性子关心地问道。 阮阮对他,明明也有情意的,可为何在这节骨眼说不嫁? 嗯……看样子,他得单独和这突然执拗起来的小女人好好谈谈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肩并着肩,走在夜凉如水的乡间小道,经过了一天的忙碌,沈怀德和阮阮却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 「阮阮……」沉默了好一阵子,沈怀德才低声开了口。 今天中午提亲却意外遭到女主角驳回的惨事,让他记挂在心一整天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和阮阮谈,终于趁着晚饭后的时间拉她一同出门散步,两人才能独处喘口气。 「嗯?」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秋风吹过收割后的稻田,夜的凉意教阮阮不自觉的瑟缩了下肩头。 「穿上吧。」 脱下身上的薄外套,他将衣服轻覆上她略显单薄的肩。 「我不用……」本想拒绝他的好意,但刚到口的话却又让他驳回。 「穿着,要是着凉就不好了。」他有些霸道地说。 垂下头,望着覆盖在肩头过大的男性外衣,阮阮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热的,良久,她才小小声吐出了一句谢谢。 「为什么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这回,沈怀德不再按捺,单刀直入道出了困扰他一整日的问题。 「婚事?你又没有跟我求过婚。」直到好一会儿,她才不情愿地开口。 这一刻,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向来温顺得像头小绵羊般的阮阮,那语调、那口气--怎么都让他觉得她是在赌气? 有些意外地瞪着身旁低头不语的她,他忍不住笑出声,「天!阮阮,难道-是在怪我这个?」 没想到呀没想到!她竟是在为了这事闹脾气呢! 「-早说嘛,我还以为-不想嫁我呢!」他松了口气地叹笑。 实在没想到像阮阮这样乖顺的小羊儿,偶尔也会意外的教人伤透脑筋呢! 「这,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耶!怎么可以是自己讨来的?」觉得有些委屈,阮阮微红了眼眶,这下可让他急得手忙脚乱了。 「喂喂喂,-别哭啊!我承认是我不好,一切都准备得太匆促了,但我也是急着想把事情办妥,所以才……」他焦急地辩解。 要不是艾星琳突然冒出来搅局,他原本也没料到会这么快就会上阮家提亲,只不过他也私心承认,对这意外的进展他是挺乐见其成的,只是没想到会下小心忽略了阮阮的心情! 「不光是这个,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的事你却什么都知道,这不公平!」斗大的泪珠像断了线似地哗啦啦落下,阮阮不哭则矣,一哭就教人头疼又心疼-! 「唉,阮阮,这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支手抚额,他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她……这一切,全拜这小女人自己所赐呀! 只是,她应该完全没印象了吧? 「什么天意?」面对他的叹息,她疑惑地问。 「-果然不记得了。」他无奈地笑道,抬手拂过她颊畔的发丝,动作轻柔而眷恋,「在-去纽约前,我们见过的,-忘了吗?」 「我们之前见过面?我怎么不记得?」阮阮讶然地瞪大了美眸。 「c大,假日的礼堂,从天而降的履历表……这样-想起来了吗?」一手勾起了她纤巧的下颚,沈怀德低喃道。 他每说一句,就教她粉脸上多添一分惊讶。 「啊!那、那个人……是你?」她好迟疑地开口。 「没错,正是在下。」他好大方地回答。 「天!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偶然遇见的男人竟会是他,阮阮讶然的心情自是不可言喻。 「更巧的是,那天-离去后,我又捡到一张-遗漏的履历表……」 「咦,我的履历?那、那你都看了吗?」想起自己在里头写的东西,她不自觉的刷红了脸蛋。 「当然!-的那份自我介绍--写得可真详细呢!」沈怀德玩味地笑道。 他之所以会对她的私人资料、家庭背景,甚至是个性喜好都摸得这么透彻,除了几个月来的朝夕相处外,她当初遗留的那份履历表也功不可没。 「你、你怎么能偷看人家的履历!」烧红了脸儿,她窘道。 「怎么?履历表就是要让人看的啊!」 对她的指控不以为意,他耸耸肩,随即一扫先前的嘻笑悠闲,正色道:「至于我的事,一开始没有对-坦白,我诚挚地向-道歉,希望-能原谅我这一回。」 「呃,你怎么说到这个?」面对他难得正经的态度,她有些不适应。 「就是关于我真正的身分……」有些躁闷地搔搔头,他突然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你是指,那位神秘的白先生其实就是你的这件事?」没待他开口,阮阮却先说了。 「嗄?-知道了?」 他愕然地瞪大了眼,今天虽然递了名片,也向阮家父母说明了自己的工作与状况,但并未提及他就是白先生这回事。 这么说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又是何时看穿这个秘密的? 「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你一直不肯对我坦白,我也就没有多问。」垂下了头,阮阮轻轻浅浅的话中净是委屈。 她一直在等着他对她坦白呢! 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害她以为自己在他的心中还不够分量,才会让他拚命瞒着自己,一如瞒着旁人。 「我不是故意瞒着-的,而是不知该怎么开口,怕说了-会生气!」沈怀德有些焦急地辩解,旋即又想到-- 「话说回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自认伪装得十分成功,就连忠哥、艾星琳那群精于算计的人都没看穿,向来少根筋的阮阮又是怎么发现的? 「什么时候?就是那次街头巧遇,你替我解围又请我吃饭那晚。」侧首想了想,她回道。 「-这么早就知道了?」听了她的答复,他有些愕然。 「因为想起你的中文名字叫怀德,翻成英文的话,不就念成『white』了吗?」她好理所当然地分析道。 这小女人竟然这么早就猜着了他的身分,却一直闷在心底谁也没说? 「不过,那时也还只是猜测啦!倒是之后愈观察愈确认……只是我没想到你除了是神秘的白先生,还是间大公司的老板,真了不起呢!感觉也离我平凡的世界好远……」 别人羡慕的好背景、好身分,看在阮阮眼底,彷佛成了令她伤脑筋的问题,害得沈怀德忙着撇清。 「没啦,什么老板,只不过是合伙人之一,老实说我那间公司也不大,就几个员工而已……」这话说得连他都有些心虚,不过为了安抚抗婚的小情人,他豁出去了! 「真的吗?可是i……」她还想说些什么,却教他突来的举动给打断。 「之前-说,我没有正式向-求婚,那么现在,阮阮,-是否愿意嫁给我为妻呢?」单膝跪在乡间小径上,趁着晚风轻拂、虫鸣唧唧的秋夜时分,沈怀德自口袋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上演一场迟来的求婚戏码。 「怀德!」 看着那只在月光下闪耀柔和光辉的宝石戒指,再望向他脸上无比诚挚认真的表情,阮阮漾红了娇颜,眼底也泛起了幸福的泪光。 「这是我特别为-选的月光石,它给我的感觉就同-一样,柔和甜美得教人心醉,也请-答应我,让我有幸拥有-这束月光,直到天长地久……」 超浪漫求婚宣言,随着晚风轻送在迷人黑夜,阮阮感动不已地望着心爱的男人,幸福喜悦的情绪荡漾在心头,彷佛下一刻就要满溢出来,甜蜜的泪水早已决堤,轻淌过她因娇羞而绯红的双颊! 「快!快给他点头啊!」 「说『耶素』,快说『耶素,爱杜』啦!」 「嘘……你小声一点啦……」 浪漫时分,几声杀风景的对话自收割田地的稻草堆后传来,打断了有情人的求婚进行曲。 该死,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 起黑眸,沈怀德凌厉地瞪向发声地点,俊帅的脸庞因隐忍而微微抽动。 「爸、妈、三姑,五姨、六叔、七伯?你们一大群人躲在稻草堆后做什么?」倒是阮阮先认出来人,臊红了脸儿问道。 「啊哈哈,没啦!今晚天气好,出来散步散步,少年-别理我们,继续、继续啊!」一群年纪加起来超过三百岁的老人家,打哈哈地笑道,全都心虚地从稻草堆后走出来。 看着爸妈叔婶们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阮阮就觉得无力。 不过最无力的,还是求婚遭人打断的沈怀德。 亏他费尽心思营造了如此完美的气氛与浪漫求婚词,结果呢? 「阮阮,-还没回答我。」沈怀德好哀怨地幽幽开口。 如果他今年抱不到美娇娘,全都是这群坏事的老人家害的! 「啊,对喔!」 同样想起先前被打断的「正事」,阮阮转头望向身后的他,却差点被他一脸深闺怨妇的表情给逗笑。 「怀德,你别这么难过嘛!我又没要拒绝你……」微红了脸儿,她轻轻柔柔地说道,垂首玩弄着自个儿指尖。 「那-就是答应喽!」听她这么一说,他的精神全都来了,语带兴奋地确认。 「嗯。」几不可见地微微颔首,阮阮的如蚊鸣般的话声方落,纤手就教他给握了去。 「那,快戴上戒指,-就不能反悔了!」像个吃着了糖的孩子,他欢喜地说道,温柔而慎重地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 银白色的月光石,在夜色下闪耀着柔和而迷人的光彩,一如眼前的小女人,似清泉、似月光轻轻拂过他的心房,曾几何时进驻在心的最深处,教他再也无法割舍遗忘…… 而他,今夜终于有幸能留住这抹动人的月光。 怀中紧紧拥着令他心动又心醉的小女人,沈怀德在心底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将阮阮守在身边,做他一辈子的珍藏! 尾声 努力付出,是不会白费的! 沈怀德坚信这一点,努力赢得了小情人的含羞点头,同意了他的求婚;至于阮阮--在离台前一周,她也因为先前的付出,接获了一份意外的委托。 「就是这样,阮阮,我现在工作的经纪公司也想替旗下艺人出本结合时尚与旅游的写真书,老板看过-之前替星琳编的游学日志觉得风格下错,编辑也很推荐-,所以想以短期约聘的方式,请-帮忙完成这个case。」连锁咖啡厅内,妮吉一边搅动着手中的摩卡冰沙,一边忙着游说。 「可是阮阮要和我回纽约去了。」一旁,硬是跟来插花的沈怀德面无表情地开口。 不是他坏心想要破坏阮阮难得的工作机会,而是眼前这女人,就是当初怂恿阮阮不告而别的罪魁祸首,教他怎么可能放心单独让阮阮见她? 如果可以,他巴不得将妮吉列入拒绝往来清单,小心翼翼隔离开来,免得教坏他家小羊儿。 「-,沈先生……呃,不,还是我应该叫你白先生?这case阮阮大可在纽约完成也没问题,毕竟现在网路这么发达,隔海作业也不是难事,绝不会耽误你们的行程的啦!」讨好地笑着,妮吉今日身负重任,提出华丽条件说服显然已经心动的阮阮。 可沈怀德却没这么好说话! 「不耽误行程,也会影响其他啊!」只见他没好气地咕哝着,任谁都嗅得出语气中那心不甘情不愿的醋劲。 好不容易能将阮阮拐带回纽约,原本还以为从此以后可以过着只有两人的甜蜜蜜生活,没想到…… 真没想到临要出国前,还冒出这种专坏人好事的程咬金! 沈怀德满腹怨怼可想而知了。 「-,别这么说嘛!阮阮的能力受到肯定,这是好事一件啊!更何况沈先生回美国后工作那么忙,一定没空时时刻刻陪着阮阮,她找点事情做才不会无聊嘛!」说到这儿,妮吉的话顿了顿,因为想起当初待在纽约的那段日子,这男人还真看不出来哪里忙了。 每天拿着花铲四处闲逛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个开公司的老板,害她真以为他只是个小小不起眼的管理员。 就连艾星琳事后听到消息,得知沈怀德就是那位她千方百计想搭上线的神秘白先生,都气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副痛失良机的扼腕神情让人看了就想笑! 唔,说到这个,该说是阮阮有眼光还是好狗运呢?竟能在不经意间钓到这么一尾大鱼,算她厉害呀! 「唉,果真是傻人有傻福呢。」啜了口冰沙,妮吉喟道。 「该说是善有善报吧!」将她的话听了清楚,沈怀德为心上人抱不平。 「这个……」妮吉无语。 还真亏这男人说得出口啊! 想起阮阮在纽约时,常被他耍得团团转,可现在他却如此大言不惭地开口,妮吉觑了眼一旁犹在状况外的阮阮,佯笑地撇了撇唇,不想跟吃醋中失去理智的男人计较。 「说到善有善报,我倒比较相信恶有恶报呢!」-起眼诡笑着,她突然想到了某个八卦可以和阮阮分享。 「呃,什么?」眨着圆亮的美眸,阮阮问道。 「阮阮,-听说了最近星琳的情况吗?」她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自从阮阮离职后,她也受不了地丢了辞呈,现在才会在另一家经纪公司担任宣传职务,但对于业界艺人的动向,妮吉自然比阮阮清楚。 「唔,我有看到星琳接演了几部新戏,角色范围……呃,也满广的……」点点头,阮阮讲得含蓄。 「不就是演坏女人吗?还真适合她呢!」一旁的沈怀德则是勾起嘴角哼道。 不过,影坛美女改走坏女人路线,这条娱乐新闻近日还炒得颇热闹,艾星琳的表现也受到不少影评人士赞扬,直说演技逼真、表现可圈可点,颇有晋升一线女星的架式呢! 「别这么说啦,怀德!星琳她其实也很努力,才能得到今天的肯定的。」阮阮中肯地道。 虽然艾星琳的手段有些激烈、个性有些糟糕,但不能否认她的强烈企图心和毅力,才能让她在现实残酷的演艺圈内爬升到今天这个地位,不过,阮阮也由衷希望,未来不会再遇上这号每每让她头疼的麻烦人物了。 「是啊,星琳根本不用『演』就可以把那种角色表达得很好了!不过,更有趣的事是在后头……」刻意卖个关子,妮吉嘿嘿笑了几声,那模样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坏巫婆。 「咦?发生什么事了吗?」见妮吉一脸神秘,阮阮顺从地发问。 「今天新闻不是才在说吗?星琳演的那个坏女人角色,应广大观众要求不能有好下场,所以最后出家忏悔去了,艾星琳那女人还为戏落发、哭得乱七八糟!」妮吉语气兴奋地说道。 「为戏落发?!」阮阮有些吃惊。 因为以星琳那样爱美的个性,怎么能接受剪去自己一头飘逸动人的长发?阮阮简直不敢相信。 「这倒是敬业啊!」沈怀德倒是风凉地笑了。 「嘻嘻,这-就有所不知了,其实啊……」 眼睛瞄了瞄四周,确定无人偷听,妮吉才又小小声地开口,「什么为戏落发,都只是说好听的!事实上,据那名不幸成为她新助理的女生所说,星琳是因为英文不灵光,错把进口除毛膏当成护发乳擦在头上,才会造成头发掉光光,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呢!这情形连忠哥和导演都傻眼了,只好叫编剧赶快改个剧情,不然戏拍不下去啊!」 妮吉的劲爆小道消息才刚报完,沈怀德已忍不住连连干咳,差点被入口的咖啡呛着,就连阮阮也是一脸错愕,想笑,却又深深觉得像这样落井下石好像太坏心了点。 不过-- 错把除毛膏当成护发乳? 这等蠢事万一被八卦媒体知道,铁定会成为流传千古的笑柄吧! 「强,真强!亏那女人还在纽约游学了三个月,阮阮,当初真是辛苦-了!」沈怀德同情地望向身旁的阮阮,能帮艾星琳安然混到结业,现在想想还真是一项不简单的任务啊!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也算帮我们出了口怨气!至于这件case,阮阮-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合作愉快的话,未来也许还有很多机会呢!」临走前,妮吉不忘做最后的游说。 直到那五颜六色的夸张身影消失在咖啡连锁店门口,阮阮才轻叹了口气,望向身旁一脸沉默的男人。 「怀德,你不希望我接这份工作吗?」 虽然平时反应不太灵光,但今天阮阮仍然可以感觉得出他的不悦。 「不是工作的问题,而是我不喜欢那女人。」轻哼了声,他吃味的表情像个心爱的玩具被人抢去的孩子。 「那女人?你是指妮吉吗?」微微侧首,阮阮奇怪地问道,不明白妮吉是哪里惹到他了……啊! 「怀德,你该不会还在为以前『那件事』生气吧?」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眼他酷酷的表情。 「当然。」沈怀德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留情。 「那个……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就别再生气了嘛!再说,其实我也有不好……」怯怯地扯扯他衣袖,她自首道。 「-也知道错了?」瞥了眼身旁忏悔连连的小女人,他哼道。 虽说妮吉那女人不该灌输阮阮一堆错误的观念,但说来说去,真正听个三言两语就相信别人的小傻瓜,才是最应该教训的! 「我知道了啦!我发誓再也不会这样了!」乖乖地举起右手,她好有诚意地说道。 「以后,别人的胡言乱语-还会随随便便就相信吗?」 「不会!」阮阮摇头。 「那-以后不会再乱怀疑我了?」勾起唇,他坏坏地追问。 「再也不敢了!」她好用力地再摇头。 「未来我说的话-都会听?」他又道,狼爪悄悄搭上她的肩。 「是。」只见小羊顺从地回答,乖巧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 「那今晚回去,我想……」轻附在她耳畔——地私语,沈怀德一脸好计得逞的馋笑。 而一旁原本安静听着他软语要求的阮阮,粉嫩的脸儿倏地烧红,一路向下蔓延耳根,「咦--咦咦咦?什么?这怎么可以!」 睁大了美眸瞪着身旁坏笑不已的他,她又羞又窘。 瞧她那一脸羞赧的表情,不难猜出他又向她提出了什么样不合理的提议! 「为什么不行?-不是答应未来都会听我的吗?」言犹在耳,他仗着先前她的承诺赖皮道。 「可、可是这种事……」她好委屈地小小声抗议,又担心引起旁人的注意。 天,这男人的提议简直是太邪恶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她提出这种要求嘛? 坐立不安地臊红了身子,在沈怀德热情使坏的目光下,阮阮只觉得全身像着火了似的,心儿卜通卜通疾跳,彷佛就要跃出了胸口! 「这种事又不算什么。」不怀好意地凑近了尚在犹疑不定的小羊儿,他坏坏地笑着。 「但是……」她还在做垂死前的挣扎。 「没什么好但是的,不听话要接受惩罚喔!」 「呃?惩罚?」 毫无防备的水眸望进他闪着算计的瞳眸中,她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怀、怀德,你想做什么?」频频退后直到角落,她好不确定地发问。 这里是公共场所,四周都是人耶! 他该不会想…… 「我想做什么?当然是重新教育一下不听话的情人啊!」说得好理所当然,沈怀德那过分灿烂的笑颜和他正准备干的勾当,实在非常不相符! 「不、不可以!」她无力地抗议,却遭到他完全否决。 「有什么不行?」他好恶霸地开口,一语方休,炽热的唇已覆上她的。 「唔!怀德……嗯……」 阮阮在他强烈的攻势下失去了发言权,她只能羞涩地紧闭起眼,感受自他唇上传来的热力与爱恋,教她浑沌了脑袋,也丧失了一切反抗的动力…… 十二月的台北,寒凉的天候飘着丝丝细雨,可属于情人的季节,正挟着浓浓的暖意热烈地展开,让甜蜜荡漾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全书完】 看到这里,是否仍然觉得意犹未尽?还想再知道更多关于极品魔鬼男人的浪漫恋曲吗?请看-- *洛瑶花园系列586魔鬼男人之一《诱恋极品总裁》 *洛瑶花园系列596魔鬼男人之二《傲恋绝色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