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霜拂剑花》 第一回 黄口小儿入江湖(1) 秋风瑟瑟,秋叶纷纷,满地黄花堆积。正是康熙四十一年的深秋,太行山上一片枯黄。“唰唰”几声,几道剑光一闪,五把宝剑同时点住了那片最后落下的枯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从中,一双清澈机灵的大眼睛看着这五人相斗,黑漆漆的眼球骨碌碌直转。 大眼睛看着这五个人,五人均是八十多岁高龄的长者,一个老尼,两个老道,还有两个儒士模样的长者。要说这五人到底是谁?这五人分别是武当派的玄之真人、峨嵋派的冷空神尼、昆仑派的虚清真人、华山派的燕修远以及点苍派的柳敬之。要说这五人的剑法在当今武林中无人可比,五人虽不是门派的掌门人,其剑法造诣怕是已经超过了五派的掌门人,五人并称中原武林的“五大神剑”。 这时,就听有人说道:“五位剑法高深莫测,在下观看多时,不愧是武林的五大神剑,长白山派特来领教。”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五人闻声转头看去,就见奔来一人,步法极是轻盈飘逸。此人有五十多岁的年纪,身穿乌黑毛皮大衣,腰佩宝刀,看着衣着不像汉人,倒像是满人。 燕修远笑道:“原来是长白山派的掌门博西勒,哪阵风把您吹来啦,难不成罗刹兵违背了尼布楚条约,又去侵扰雅克萨,您又要请我们去助阵。”这位博西勒说道:“十六年来罗刹兵未曾侵扰我大清半寸疆土,再说我哪还能再烦劳您几位去沙场打仗。自从雅克萨一站之后,我们十六年未见,今日就是来和五位叙叙旧的。既来之则安之,今日再领教一下五位高超的中原剑法。”说罢,博西勒拔出宝刀,摆下阵势。就见宝刀一挥,刀法气势磅礴,直冲五人而来。 燕修远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比划比划。”说罢,燕修远拔剑上前。博西勒说道:“长白山派刀法十六式第一式,观日式。”就见他刀锋一抖,冲燕修远抡刀而来,燕修远一招“苍松迎客”,气势浑厚。博西勒说道:“梯云式,玉柱式。”就见这刀法两招下来,气势磅礴,壮阔粗犷。燕修远这边是一招“古柏森森”,剑招迅猛,凌厉无比。博西勒说道:“冠冕式,紫霞式,芝盘式。”就见他又连进三招,三招变化多端,千姿百态。虚清真人说道:“这三招倒有点华而不实了。”燕修远一招“白虹贯日”,剑锋一抖上挑,直冲博西勒刺去。博西勒又说道:“卧虎式,铁壁式。”就见他的刀法飘逸曼妙,轻盈灵活。虚清真人说道:“这等刀法放到中原武林也是少有人比。”燕修远一招“金雁横空”剑尖向前用力一点,将博西勒的刀打落在地。 博西勒拾起宝刀笑道:“十六年未见,燕老先生剑法又精湛的许多。”燕修远笑道:“博掌门承让了。”博西勒问道:“之前再雅克萨发现的那个弃婴现在怎么样了,论年纪也该十六岁了,如今这孩子怎么样?”燕修远说道:“这孩子挺好的,我们给他起名叫‘任不羁’,将五大门派的剑法传给他,这孩子学武功很有天赋,学剑法很快。”博西勒点点头说道:“任不羁,豪放不羁啊,好名字。只是这孩子现在在哪,我想看看。”燕修远说道:“现在正在洞里练功呢,我们这就带你见见。”博西勒说道:“且慢,我这有一个小姑娘要带给你们。”说罢,博西勒回头说道:“霜儿,出来见见各位前辈。” 这时,躲在从中的大眼睛走了出来,五人看去,乃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穿一身淡蓝衣衫,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显得楚楚动人。圆圆的面庞,大大的眼睛,鼻子上一颗小痣,淡妆素颜,清新秀雅,嘴唇浅浅一笑,屈膝行礼说道:“霜儿见过五位老前辈。” 燕修远点点头说道:“请问姑娘芳龄啊?”霜儿说道:“小女今年十五,自幼在博西勒伯伯身边长大。”博西勒说道:“这小丫头一直跟着我,挺乖巧懂事,我最近忙于门派和朝廷的事情,也没有时间顾及她,不如就先让霜儿跟着你们,也好让任不羁有个伴。”冷空神尼说道:“也好也好,那就委屈霜儿姑娘了。”霜儿说道:“老前辈说的哪里话。”博西勒说道:“那我们一起看看不羁吧。” 众人走到一个洞口,洞的四周有七八棵大果树。燕修远对着洞口说道:“不羁啊,来客人了,快出来见见。”却不听洞里有半点声音。燕修远说道:“这臭小子不知又去哪里耍去了。” 这时,就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一棵大果树上掉落一地的野果。众人顺着大果树看上去,就见一个十六岁左右的男孩在树上采摘野果。这男孩中等身高,身穿一身青色短打衣考,腰间别着一把宝剑。一张圆脸,丰厚的嘴唇,嘴里嚼着野果,吃得一下巴的汁水,一双眼睛灵活至极,看着上树的身法极是轻巧,每个眼神表情动作无不显露出一个少年的顽皮之气。 燕修远说道:“不羁,别胡闹了,来客人了,赶紧下来见见。”那男孩听罢才看见众人,对着燕修远嬉笑道:“燕师父,我看这颗树的果子熟了,采摘几个也好解解渴。”燕修远对博西勒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徒弟任不羁。” 任不羁纵身跳下果树,兜着一堆野果笑嘻嘻地说道:“几位师父口渴了吧,吃点果子。”冷空神尼说道:“不羁,不得无礼,这位是长白山派的博西勒掌门,是你的长辈,还不行礼。”任不羁听罢连忙对博西勒拜道:“见过前辈,任不羁有礼了。”博西勒笑道:“好好好,果然人如其名,自由不羁。” 任不羁看见旁边的霜儿问道:“这位是谁啊?”玄之真人说道:“这位是霜儿姑娘。”任不羁从小在太行山长大,没有见过外面的人事,只是见过山里的一些村姑,见到霜儿这样的闺秀新鲜的很。便走到霜儿面前左看又看,看得霜儿满脸通红。虚清真人说道:“不羁,不得无礼,霜儿姑娘一个姑娘家的,你这样很没礼貌。”任不羁笑道:“这姑娘倒显得端庄,穿的衣服也很好看,和山里的村姑不一样,土里土气的。”燕修远说道:“不羁,不要这么没大没小。” 博西勒对霜儿说道:“霜儿,你且先和不羁去玩,我和这几个前辈还有事情要说。”柳敬之说道:“不羁,你要照顾好霜儿姑娘,不可胡闹。”任不羁听罢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这些老头去说你们的事吧——霜儿姑娘,我去带你玩去。”说罢,便拉着霜儿姑娘跑去。 任不羁拉着霜儿跑到一个小溪边,霜儿姑娘问道:“任公子,你拉我到这儿做什么?”任不羁说道:“玩啊。”霜儿姑娘问道:“玩,玩什么?”任不羁看着小溪问道:“你看这小溪里面有什么宝贝?”霜儿看了看小溪说道:“没有看见什么宝贝啊。”任不羁说道:“你看这里面这么多河鱼河虾,这要是下去好好捞一把,晚上又有一顿美餐了。”说罢便脱下鞋子和短打衣考,只穿着一个贴身背心,卷起裤腿,淌入小溪中。 任不羁在小溪里抓来抓去,不大一会儿便抓了七八只河虾。霜儿在岸上看着任不羁,任不羁转头对霜儿说道:“你在岸上傻看着干什么,脱了衣服鞋袜一起下来玩啊。”霜儿听罢羞红了脸说道:“女孩子家怎能随便脱衣露体。”任不羁说道:“也罢也罢。” 霜儿问道:“你这样在水里难道一点也不凉吗?”任不羁说道:“我从小就是这样玩的,倒也不觉得凉......”任不羁似乎看见了什么,示意霜儿不要出声。就见任不羁从腰间掏出一个弹弓,从河底捡起一个石子,冲着霜儿身后的大树打去。只听“啪”得一声,就见从树上打下一只麻雀。任不羁跳上岸,捡起麻雀笑道:“意外收获啊,晚上可有的吃了。”任不羁转头对霜儿说道:“晚上我烤河虾烤麻雀请你吃。” 到了晚上,任不羁在树下生起一团火,将河虾麻雀烤在火上。些许时间之后,任不羁看了看这些野味笑道:“差不多熟啦。”说罢掰下半只麻雀放到嘴里,任不羁看着霜儿问道:“你怎么不吃啊,来一起吃。”霜儿看了看说道:“我从小吃得都是厨子在厨房做的,这种野味我从来不吃的。”任不羁听罢说道:“那好,现在我就是厨子,我这厨子做得东西请你吃。”霜儿说道:“这样有失礼教仪态。”任不羁说道:“礼教仪态能吃吗,仪态怎么能和这些美食相比。”霜儿说道:“你怎么能藐视礼教,俗话说,饿死是小,失节是大。”任不羁听罢大笑道:“人都饿死了,哪里还有什么节不节的。这话是谁说的,让他好好守着礼教饿肚子吧。” 任不羁好像想起什么,说道:“现在我那五个师父定是与博西勒伯伯在前面那个小屋里讨论什么事,估计和什么反清大计有关。我从小五个师父就和我说什么满清鞑子抢了汉人江山,我们要驱逐满清,恢复汉人衣冠,天天听得我耳朵都生茧子了。走吧,过去凑个热闹,正好可以把柳师父的酒偷来喝。”说罢笑了笑,霜儿听罢点点头。 任不羁拿上宝剑,二人走到那个小屋外,隔着门缝往里看去,就见屋里生起一团篝火,六个人围着火。 博西勒拿出一壶酒说道:“这是我从关外带来的好酒,师太和二位道长是出家人,我也不勉强。柳老先生和燕老先生不妨尝尝我这美酒。”柳敬之笑道:“如此也好,这里正好有不羁摘的果子,也好下酒。” 燕修远说道:“说实话,十六年前要不是看在您也是武林一脉的面子上,也是为了解救关外的黎民百姓,我们才不会给康熙去打仗。”玄之真人叹道:“十六年前在雅克萨和罗刹兵的那场恶战,现在想想还记忆犹新,转眼间十六年过去了。”博西勒说道:“要说这孩子也是可怜,刚刚出生,父母便死于战祸,这归根结底还是罗刹兵在雅克萨杀人放火犯下的罪孽,这么好的孩子,父母却被罗刹兵无辜杀了,我们都不知道这对父母是谁。”虚清真人说道:“是啊,要不是当年再您的劝说之下去帮着康熙打罗刹兵,我们能有这么好的爱徒。”博西勒问道:“任不羁,任性之任,豪放不羁,倒真是好名字,这是谁给取的?”冷空神尼说道:“是贫尼给起的。” 任不羁听罢说道:“原来我的父母是雅克萨人,被罗刹兵给杀了,我的名字是冷空师父给起的。”霜儿叹道:“朝廷和罗刹兵打过仗的事我也听博西勒伯伯说过,你也真是可怜,刚出生便失去父母。”任不羁问道:“可怜,我又有何可怜之处,从小五个师父待我如子,从小到大不曾受到半点委屈。打小都是我欺负那些村里的孩子,谁敢欺负我。”霜儿说道:“你不知道父母对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况且你去欺负那些孩子也是不对的。”任不羁听罢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对不对的,就许他们笑话我,我不该欺负他们吗,论打架,这帮小子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霜儿听罢摇摇头说道:“你这等想法本来就不对,还这个执拗,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听博西勒说道:“罗刹乃西方番邦,怎能与我大清天朝上国相抗。当年萨布素将军率的两千余人及福建藤牌兵数百人进抵雅克萨,随即围城进攻。这藤牌兵是施琅将军收复台湾之时组建的,打仗十分了得。仅仅两个多月的攻城和围困,罗刹兵就损失惨重。之后又把罗刹头目托尔布金被击毙,城中的罗刹兵大多战死或病死,最后只剩六十余人,粮食弹药也消耗殆尽,困守雅克萨的罗刹兵只有坐以待毙。” 燕修远问道:“你说这些做什么?”博西勒说道:“我大清国力日益强盛,十六年前罗刹兵尚且输了,更何况江湖中的反清草莽。康熙皇帝英明神武,武林中人说什么反清复明,简直是以卵击石。”五人听罢沉着脸不作声。博西勒说道:“吴三桂也好,郑经也好,噶尔丹也好,哪个能与我大清相抗。当今云南的沐王府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作乱,还企图复明,真是天大的笑话。”博西勒明知五人是反清人士,却故意这般出言讥讽。博西勒说道:“五位,我们也都是老旧交了,你们想的什么我也清楚。现在皇上打完噶尔丹,腾出手就收拾武林的叛逆,各位可要明白事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况且皇上马上就要南巡,这南巡下来必是浩浩荡荡,这江南的反清帮派想必就如秋风扫落叶般被朝廷剿灭。” 博西勒说罢,五人皆抬头看着博西勒。柳敬之问道:“康熙要南巡,什么时候?”博西勒说道:“就在明年正月。”五人互相看了一下,博西勒问道:“我倒是想借此机会把五位引荐给皇上,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五人听罢面上均稍有怒色。博西勒说道:“五位已是八十多岁高龄,再劳几位大驾也是不妥。我看不羁这孩子倒是聪明伶俐,惹人喜爱,这样一直跟着你们瞎反清也耽误大好年华,若是这次我能把不羁引荐给皇上,想必对不羁的前程来说定是一片锦绣大好。” 玄之真人说道:“博掌门,您的美意我们这些江湖乡野怎敢受得起,你明知我等都是反清之人,还出此言语讥讽,却不知你居心何在。早知你是这等贪图富贵的小人,十六年前我们就不该和你去雅克萨打什么罗刹兵。”博西勒冷笑道:“各位稍安勿躁啊,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大清蒸蒸日上,已是大势所趋,你们纵是把神仙金刚请来,又怎么能推翻大清。所以还是顺应大势。” 虚清真人怒道:“你这贼人,我们当初怎么就相信你这鞑子狗,你们满清鞑子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说罢上前一个天山雪飘掌冲博西勒打去,这一掌不但需要高深的内力,而且轻功也要到家。就见虚清真人的身法飘飘如雪,极是轻盈,博西勒见虚清真人这一掌打来身子一闪,一招长白山派拳法中的“鹿鸣翠谷”,绕过虚清真人的掌力,左手直戳虚清真人的咽喉,此乃长白山派拳法三十六式中的招式。虚清真人使出昆仑派的“天罡掌法”。这个掌法乃是昆仑派驰誉武林的掌法,走的是巧、柔的路子,讲求以巧制力。博西勒身法一转,使出拳法中的“雕飞芝盘”,凭借轻盈步法和轻功绕着虚清真人旋转,攻其上路。虚清真人见状施展出昆仑派的轻功“云龙三折”,就见虚清真人高纵上跃,矫若游龙,在腾起之势将竭之时,仅凭身形在空中打一回旋,便可立即拔高,如此轻描淡写化解了博西勒的攻势。博西勒一招“绿水渊潭”抢攻虚清。 任不羁和霜儿在外面看着,任不羁说道:“这博西勒的拳法掌法我倒从未见过,见他招招凌厉,莫要伤了虚清师父。”就见那二人渐渐往门口这边打来,博西勒眼见打不过虚清真人,突然拔出腰刀冲虚清真人刺去。任不羁叫道:“不好。”说罢冲进小屋叫道:“休伤我师父。”任不羁拔出宝剑直刺向博西勒。 第一回 黄口小儿入江湖(2) 博西勒听见身后的动静,挥刀向后抡去。虚清真人说道:“不羁小心。”任不羁见博西勒这刀抡来并不躲闪,用剑一挡,绕住博西勒的刀,剑法全走斜势,几招下去搞得博西勒摸不着头脑。博西勒暗中说道:“这小子剑法全是斜势,那我便以正对斜。”就见博西勒刀锋正劈,博西勒再看任不羁突然又是一招正势。刀剑相撞,博西勒心中寻思道:“这是什么剑法,这等琢磨不透。”任不羁笑道:“你这坏蛋,伤我昆仑的虚清师父,我就用这昆仑剑法败了你。” 虚清真人笑道:“不羁好样的,这套‘雨打飞花剑法’真是恰到好处。”任不羁的身形剑法忽斜忽正,博西勒寻思道:“这小子虽说内力远不如我,但轻功甚好,剑法也是练到家了。这等身法我却不能伤他半点。”就见任不羁转守为攻,招招刺向博西勒要害。博西勒心中寻思道:“我堂堂一派掌门,纵横关东数十载,不想今日却拿一个小孩子无奈,这若传出去叫我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想到此处,博西勒恨不得杀了任不羁,就见博西勒刀法一转,一招“锦屏式”上下左右四处抹点任不羁。任不羁左右躲闪不及,手中的剑竟被打落。就在此时,就见任不羁突然躺在地上,这搞得博西勒不知所措。任不羁嘻嘻一笑,博西勒稍稍低头,任不羁一个鲤鱼打挺,这一起来顶着博西勒的小腹,博西勒哪里知道这毛头小子会来这一手,殊不知任不羁把内力都集到头上。博西勒大叫一声,任不羁身子顺势一翻,一个倒立双脚“啪啪”踢向博西勒脑门。袖中抽出一把短刀横划博西勒脚踝。 博西勒惊道:“臭小子,你怎么还带暗器,这不行。”任不羁笑道:“你之前又没说不行,现在怕了我了,倒说不行,这么大人欺负我个小孩子,真是不羞。你若觉得不行,便是认输了。”博西勒听罢倒不知说什么好,看着任不羁说道:“我,我怎会给你个小子认输,剑都掉了,一把短刀又能如何。”说罢,又向任不羁劈来。任不羁先是一闪,手中的刀投向博西勒,博西勒身子一闪,把那刀拨得远远的。博西勒笑道:“刀都没了,又如何和我打。”任不羁眼疾手快,突然捡起地上的宝剑刺向博西勒,博西勒喝道:“剑都掉了,怎么还能再捡起来。”任不羁笑道:“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方才又没有说剑掉了不可以捡,现在你才说岂不是耍赖。若是有规定当提前定好,现在怕吃亏了再临时定个规定,还说不是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博西勒说道:“少废话。”一刀劈去,任不羁又是一仰,眼睛盯准了博西勒的手腕,又是一个鲤鱼打挺,上去咬住博西勒的手腕。博西勒那想任不羁会有这么一手,疼得大叫道:“啊哟,你怎么咬人,这不是比武,这是打架。”任不羁伸出胳膊说道:“你几时说不能咬人,再说打架和比武又有何区别,你若不服气,也来咬我一口。”博西勒听罢竟不知说什么好,嘀咕道:“这毕竟是个孩子,咬我一口我又能怎样,自己堂堂一派掌门,怎么能张嘴去咬一个孩子。”博西勒说道:“你这是阴招,我这才是好招。”任不羁说道:“阴招好招,赢了才是妙招。你这好招反倒不敌我这阴招,那你说说谁的是好招,谁的是阴招。” 博西勒此时无心和这些人纠缠,箭步上前,借着轻功向上一纵,逃之夭夭。 冷空神尼说道:“早在十六年前到现在竟一直没看出博西勒是这等贼人。”燕修远说道:“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博西勒是满清赫舍里氏,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康熙智擒鳌拜,后来帮着康熙大大小小地打了不少仗,我们早该想到。”柳敬之说道:“刚才博西勒说康熙要南巡,就在明年正月。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燕修远问道:“你的意思是去刺杀康熙?”冷空神尼说道:“康熙在皇城深处,我们没有机会杀他,他出宫南巡,这是个机会。”柳敬之说道:“康熙南巡必是浩浩荡荡的人马,就算他出宫南巡,我们也没有把握。”玄之真人说道:“不管怎样,这种机会不能错过,康熙欠了我们多少武林同道的人命,怎么能轻易放过这次大好机会。”虚清真人说道:“我们好好计划一下,看看如何行刺,光凭我们几个人肯定不行,这次计划要在武林找到几个靠得住的帮手。” 燕修远问道:“那不羁怎么办?”柳敬之说道:“这次把他也带上,总要让他闯荡江湖,以后还要让他会盟天下群雄聚义反清。只是这个小姑娘......”柳敬之说罢看了看霜儿,霜儿说道:“我可以去得,博西勒伯伯这一走,我一个女孩子家的无依无靠。霜儿愿意跟着几位前辈,前辈去哪我就去哪。”冷空神尼说道:“霜儿姑娘,我们这次是要刺杀当今皇上,这等危险我想你是知道什么意思的,你一个女孩子家这样很危险。到了危难时刻我怕我们无暇保护你呀。”霜儿说道:“我不怕,我也不会让几位前辈分心分神的照顾我。”玄之真人说道:“那这样,不羁呀,你一路上要照顾好霜儿姑娘。”任不羁看了看霜儿对玄之真人说道:“放心吧,她一个女孩子能怎样,没事的,放我身上。”玄之真人点点头。 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康熙皇帝带太子胤礽、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开始了他的第三次南巡。五大神剑闻讯后,暗中号召了江湖上数百名心腹的反清志士,携任不羁和霜儿一起下山,准备刺杀康熙。这上百名人大多都是直隶一带的侠剑,说来也算得五大神剑的心腹,此次刺杀康熙,五大神剑便把这些侠剑一同聚来,共商大事。而对于未曾涉世的任不羁来说可能意识不到刺杀皇帝是一个多么危险多么巨大的事情。 众人秘密聚集在德州,这是康熙南下去山东的必经之地。果然康熙南巡的大队浩浩荡荡地到了德州。 任不羁以及其他武林众人潜伏在丛林之中,众人冲队伍看去,就见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大路上行进,康熙坐在一匹白马上,此时的康熙已是四十九岁的年纪,但依旧仪表堂堂,身材高大,举止不凡。他的五官端正,长圆的面庞,大耳外张,弯月寿眉下双目炯炯有神,鹰钩鼻下八字长须,千古一帝的气概。侍卫前后呼拥,沿途路旁的舆车,路边仪仗鲜明整齐,天家的威严与气派不言而喻。 柳敬之说道:“这就是康熙。”任不羁嘀咕道:“他就是当今的皇上康熙。”虚清真人说道:“不错,不羁,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要杀了这满清皇帝。”玄之真人看着康熙身边的博西勒说道:“那博西勒也在。”燕修远说道:“康熙对这博西勒信任得很,当年这博西勒跟着康熙一起智擒鳌拜,后来多次给康熙立功,这次南巡肯定要带上他。”柳敬之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冷空神尼说道:“再等等,这里是禹城一带,等康熙到了济南我们再下手,在大内侍卫处已经有了我们的卧底。”众人点点头。 众人悄悄地跟踪康熙的队伍,从禹城到齐河,再到邱家岸。一直到二十二日那天到济南府,众人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第三天,康熙在众人陪同下观赏济南著名的趵突泉,几个阿哥和陪着康熙题字写诗,山东的巡抚提督等大小官员都侍奉左右。康熙写完之后看了看念道:“《三渡齐河即事诗》。”太子胤礽说道:“皇阿玛写的一首好诗啊,不如就把这诗悬挂在巡抚署署门,晓示当地百姓。”康熙听罢说道:“那就按太子的意思办吧。” 这时,就见康熙身后的一个侍卫突然拔刀冲康熙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把宝刀挡在康熙面前,此人正是博西勒。康熙一惊,紧接着就见旁边的观澜亭嗖嗖地飞出几支箭。博西勒眼疾手快,抓着那个侍卫一横,挡在康熙面前,那侍卫中箭而亡。 这时众人都慌了,太子胤礽慌张地大叫道:“有刺客有刺客。”观澜亭又飞出几支箭,博西勒立即率领几名御前侍卫拿兵刃挡住那几支箭,四阿哥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紧紧地护在康熙左右。再看康熙的神态虽然有些警觉紧张却又不慌乱,见到此状康熙说道:“不要慌乱,朕一生擒鳌拜平三藩亲征噶尔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天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蟊贼竟敢兴风作浪。” 这时,四下杀来十多个黑衣蒙面刺客,五大神剑和任不羁就在其中。博西勒对手下的人说道:“保护皇上。”说罢,提刀上前。博西勒身后这十多个人都是长白山派的弟子,这次特地和博西勒来为康熙南巡护驾。这些弟子将康熙保护在中间,布下一个阵法。柳敬之说道:“我去牵制住博西勒,你们去取了康熙的命。”说罢,柳敬之上前去斗博西勒,众人直取康熙。博西勒回头对他的那些弟子说道:“变化阵法,保护皇上。”就见他的那些弟子阵法来回变化,众豪杰陷入阵法之中闯不进去又出不来。 这时,济南府的官兵都赶来救驾。燕修远见一时无法破解眼前的阵法,从身上掏出几枚飞镖冲康熙掷去。胤禛和胤祥见有暗器投来,连忙拿兵刃格挡。除了这两个阿哥,还有曹寅和穆克登,这二人是跟随康熙多年的护卫,功夫也是不错的。这四人紧紧地贴着康熙,外围是博西勒的这些弟子的阵法挡着这些刺客。任不羁看着康熙的眼神,果敢坚定,没有丝毫的软弱和恐惧,这位千古一帝透露着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度,这是任不羁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康熙一生经历的多少大风大浪,所经过的刺杀应该也不止这一次了。 玄之真人说道:“找最薄弱的地方杀出去。”博西勒说道:“不要放跑一个反贼。”官兵连忙堵截这些武林中人,燕修远说道:“这次不行了,我们想办法全身而退,下次再寻找机会。”冷空神尼说道:“玄之,虚清,你们先和不羁出去,我们两个断后。”虚清真人回头对任不羁说道:“不羁快走。” 虚清真人和玄之真人任不羁三人杀出一条血路,博西勒一见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上前要抓住任不羁,燕修远上前挡住博西勒。博西勒的武功虽然和燕修远还有差距,但对付几十回合不是问题。燕修远转身说道:“我挡住博西勒,你们快走。”博西勒对手下人说道:“去抓那个小子。”几个彪形大汉冲任不羁抓去。任不羁看了看这几个大汉,冲他们扮了个鬼脸,身子灵巧闪躲。任不羁和他的几个师父向外杀去,虚清真人拉着任不羁往外走,玄之真人冲虚清真人使了个眼色,二人拽起任不羁靠轻功向上一蹿。博西勒指着他们大声说道:“放箭。”就见官兵的箭如密雨般冲他们射去。三人转身挥剑抵挡。虚清真人从身上掏出一把飞针冲这些官兵飞去,就见一排官兵倒地,玄之真人转身对冷空神尼柳敬之等人说道:“快走。” 众人跑出趵突泉,就见后面的追兵追了上来。众人转身又和这伙追兵打了起来。虚清真人问道:“那个博西勒没有追上来吧?”柳敬之说道:“没看见他。”冷空神尼说道:“那就好办了,打退这群官兵再说。”众人转身杀了个回马枪,冷空神尼对任不羁说道:“唬住这些官兵就行,莫要枉造杀孽。”任不羁点点头,提剑上前。长剑一挥,三四个官兵倒地。五大神剑把手按在任不羁后背,运足内力。任不羁一掌击出,打翻一片官兵。众官兵见这边如此勇猛威力,都不敢上前。柳敬之说道:“快走。”众人连忙转身离去。 众人回到他们潜伏的客栈,霜儿见到任不羁连忙跑过来拉着任不羁的手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任不羁笑道:“我怎么可能受伤,你这么说岂不是看不起我了,哈哈。”霜儿转身说道:“你自己都不注意,让人家白这么担心你。”任不羁笑道:“好啦,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霜儿看了看众人,红着脸走开了。 众人坐下之后,燕修远说道:“想不到这次非但没有杀了康熙,还让这么多英雄好汉丧命,还折了我们一个卧底侍卫。”虚清真人问道:“康熙今晚住哪里?”玄之真人说道:“据打探应该是长清黄山店。”虚清真人说道:“今晚就算了,经过在趵突泉的刺杀,康熙那边现在必定十分警觉,守卫必定十分森严。我们明晚再伺机。” 次日,康熙众人到了长清县黄山店。就在这天夜里,突然刮起大风。康熙起身披上衣服,说道:“这天怎么说变就变,突然刮起大风来了。”胤禛说道:“气候变化无常,皇阿玛还是要多多注意龙体。”康熙点点头。这时,有人跑进来说道:“皇上,不好了,南村着火了。”康熙听罢起身问道:“怎么回事?”那人说道:“不知道,十三阿哥和带着一些人去救火了。”康熙说道:“立即加派人手,让那些侍卫大臣什么的都赶紧去救火。”胤禛说道:“皇阿玛先不要着急,儿臣也去看看。”康熙点点头说道:“去吧,你们小心点。” 原来,这火正是柳敬之等人放的,这是柳敬之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他带着人放火,好调走康熙身边的人手。而燕修远等人已经带着任不羁去刺杀康熙。 胤禛等人刚刚离开康熙,博西勒执刀带着几个弟子进来,康熙问道:“博西勒,你不去救火,来朕这里做什么?”博西勒说道:“回皇上,臣等前来护驾。”话音刚落,就见有十多个蒙面人拿着刀闯进康熙的屋子。 第一回 黄口小儿入江湖(3) 康熙看了看这些刺客,低头喝着茶对博西勒说道:“全部拿下,要活的。”就在康熙的屋子里这些人打在一起,战在一团。现在能够给康熙护驾的只有博西勒这些人,其余的全部去救火了。冷空神尼负责牵制住博西勒,其余等人牵制住其他护卫,虚清真人和任不羁二人直取康熙,二人的两把剑直冲康熙的咽喉刺去。就在这时,博西勒从身上掏出几枚飞镖冲二人的剑飞去,这几枚飞镖使出了博西勒尽数力道。就见这几枚飞镖“铛铛”地撞到二人的剑上,这飞镖和宝剑撞击时的火花的光影从康熙眼中掠过。 博西勒对手下人说道:“快去保护皇上。”手下的人连忙转身去抓虚清真人和任不羁。虚清真人说道:“不羁小心。”二人转身应对这些人,虚清真人剑招凌厉,长剑下去几招便刺死一人。再看任不羁,他倒是拿着剑和这些人比划,看他的架势不像生死搏斗,倒像是比武消遣,剑招只是轻盈灵快,毫无凌厉狠辣。可能在他心中没有势必要杀了康熙的决心,也没有意识到一但失败后的粉身碎骨。燕修远说道:“不羁,杀了他们。”任不羁听罢说道:“我和他们打得正起劲,杀了他们做甚。”燕修远说道:“你不杀他们,难不成让他们杀你。” 再看和任不羁斗的那两个侍卫,招招都是冲任不羁要害去的,招招致命。任不羁左躲又闪,看这两人招招紧逼。任不羁说道:“下手这么狠,非要杀了我,那我不客气了。”说罢,身子向上一跳,剑锋一扫,冲二人脖颈划过,那二人倒地而亡。 这时,就听外面传来动静,玄之真人说道:“那些侍卫官兵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走。”众人连忙撤走,回到事先隐蔽的地方,商讨如何跟踪康熙,准备下一步的刺杀计划。 正月二十六日,康熙带着众人前去登泰山,并且在泰安州一带视察了山东的灾情。 康熙视察灾情后,下令说道:“传朕旨意,命免南巡所经山东二十四州县康熙四十一年未完钱粮。免山东受灾歉收二十五州县康熙四十一年未完钱粮,其康熙四十二年钱粮分三年带征。”众人说道:“皇上圣明,臣等遵旨。” 二月初一日,康熙帝对山东巡抚王国昌谕示道:“妥善抚绥灾民,不可使他们流离失所。官民人等可自愿以银米散赈,降革官员许以赈济赎罪,秋收以后酌量议叙。”王国昌应道。康熙说道:“明日继续南巡,前往苏北,让那里的官员尽快把赈灾的事情落实到位,不得有误。”众人应声。 且说次日,康熙众人到了苏北宿迁县,河道总督张鹏翮等人前来迎驾。康熙渡河检阅堤坝工程。康熙看罢问道:“张鹏翮呢?”张鹏翮应声,康熙说道:“将二万石漕米运往济宁、兖州等处减价,并且令漕运总督桑额以漕米二万石于泰安等处散赈。”张鹏翮应声。 从山东到苏北这一路,康熙为了无时不刻都在安排处理赈灾的事情,不断发出赈灾的旨谕。这些事情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任不羁跟着几个师父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百姓对康熙的歌功颂德。任不羁心中疑惑了:“师父们常常说我们武林中人要行侠仗义,为百姓着想,又要对付康熙这个满清皇上。但是现在看康熙爱民如子,不知道师父们说的话到底哪句的对的。” 到了初四初五那两天,康熙在桃源县登船,遍视河工,令张鹏翮加固桃源烟墩至龙窝一带堤工。并且渡过黄河,一直到淮安府视察河堤。令张鹏翮在黄河烟墩、九里岗、龙窝三处,效仿永定河的式样筑挑水坝,试看有无效益。速备贤能官员,多备物料夫匠,在回銮之前完工。 二月初八初九两日,康熙带着众人驻扬州府,乘船渡江,登上了金山江天寺,亲书“动静万古”匾额,令人悬于寺中,是日过江,一路南下。而武林中人也暗中跟着康熙,从扬州、镇江、常州,一直追到了苏州。 二月十五日众人跟踪着康熙到了杭州,检阅驻防官兵,并赏给银两。这是刺杀康熙的最后一个地方,在这里若是不能再杀了康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在前一天晚上,任不羁带着霜儿又去小河里抓鱼烤鱼吃,霜儿和任不羁呆得时间长了,也就坐下来和任不羁一起吃东西了。 霜儿看着任不羁问道:“你为什么总是烤东西分给我吃?”任不羁低着头摆弄自己的东西,也不看霜儿便说道:“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和我玩,除了五个师父山里也没什么人。你愿意和我一起玩,我自然愿意给你烤东西吃了。”霜儿说道:“富家公子哥我见多了,我不喜欢他们,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很率真,就像你的名字一样自由不羁,心里没有他们那么多复杂的东西。” 任不羁抬头看了看夜空,霜儿看着任不羁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任不羁说道:“小时候,我的五个师父就一直和我说康熙是满清皇帝,满清皇帝都是恶人。但是这次当我真的看见康熙,见识到他的气概和威严以及他为百姓做那么多事情,我在想,师父们说的话对吗。”霜儿说道:“博西勒伯伯说过,康熙是个好皇帝,他为百姓为江山社稷做过很多事情的。”任不羁问道:“那为什么师父们还要刺杀他呢?”霜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民族关系吧,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任不羁问道:“那汉人皇帝都是好皇帝吗?”霜儿说道:“这,其实也不尽然,像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是千古一帝,像夏桀商纣,还有前朝的嘉靖万历,就不是好皇帝。”任不羁问道:“为什么?”霜儿姑娘说道:“是不是一个好皇帝不分民族,而是看他在位的功绩。”任不羁问道:“那如果我们杀了康熙呢?”霜儿说道:“康熙是个好皇帝,也是百姓之福。如果你们真的杀了他,太子也会登基成为新皇。但是太子向来品行不端,倘若真的让他当了皇帝,难保他不会成为一个昏君,到那时受苦的最终还是百姓。”任不羁听罢没有说话,他想了想,看了看霜儿,他笑嘻嘻地弹了一下霜儿的脑门。 这时,五大神剑走过来,二人向五大神剑行礼,虚清真人说道:“不羁,我们现在要赶紧赶到康熙在杭州打算狩猎的地方,埋伏在那里,这是刺杀康熙的最后时机,千万不能错过了。”任不羁想说什么,虚清真人就要拉着任不羁的胳膊走。 任不羁和众人走之前,霜儿拉了拉任不羁说道:“你们一定要小心。”任不羁点点头,转身和众人走了,霜儿久久地望着任不羁的背影。 这天,康熙检阅了驻杭官兵之后,便率诸皇子射猎。而武林众人早已埋伏在丛林之中。 众人看着康熙等人纵马狩猎,手里早已磨拳擦掌。只等一声哨响,博西勒听得出这是绿林的一种暗号,连忙大声说道:“有刺客,小心。”四周突然有数十支箭冲康熙众人那边射去,康熙手下的侍卫众人连忙拿兵器抵挡护驾。众官兵连忙冲着四面丛林跑去,想抓住埋伏的刺客。就见从林里又飞出一些箭射杀官兵,使官兵逼近不得。 博西勒冷笑道:“谁没有弓箭啊。”说罢转身说道:“弓弩手准备——放箭。”二三十多个弓弩手冲四周发箭的地方射去,就听四周传来数声惨叫。燕修远说道:“发暗器。”就听林子里有声哨响,四周冲康熙那个方向发射出飞镖飞针等暗器。这暗器小,不容易马上看见,紧围着康熙的十多个侍卫倒地。博西勒、曹寅、穆克登和几个阿哥死死地围着康熙,用自己的兵刃和身体来抵挡暗器。奈何暗器密集,博西勒、曹寅和穆克登三人都被暗器打中,身上均有多处伤。 众人一看三个高手都已受伤,武林众人一哄而上全都冲出来要杀了康熙。康熙坐在马上,看着四面的刺客和手下的侍卫打起来。而这时,杭州的大批官兵也赶来护驾,两边的人混战在一起。 博西勒虽然已经受伤,但还是不离康熙半步。冷空神尼打曹寅穆克登二人,其他人对付这些侍卫官兵,柳敬之和任不羁二人直取康熙。博西勒虽然受伤,但还是要誓死保护康熙。博西勒横刀挡在柳敬之面前,以身护着康熙,旁边的几个阿哥也面色紧张,而康熙的眼神依旧那么坚定。 柳敬之对博西勒说道:“你现在身受重伤,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我们今日要杀康熙,他便活不过明日,你们大势已去,看在你也算武林中人的份上不想杀你,你走吧。”博西勒说道:“我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今日护驾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大丈夫效忠明君,尽忠报国,死而无憾,何须多言。”柳敬之说道:“那就不客气了。”说罢一剑冲博西勒刺去,博西勒虽然受了伤,但刀法招式还在,手中的刀死死地缠绕着柳敬之的剑,凭借着自己长白山派飘逸雄浑的刀法,不给柳敬之半分进招的机会。 柳敬之对任不羁说道:“不羁,杀了这满清皇帝。”任不羁听罢看着康熙。胤礽胤禛和胤祥三人上前挡住任不羁,任不羁几招之内便拨开三人。任不羁剑指康熙,他看着康熙的眼神,但是这一刻他愣住了。他在康熙的眼睛里没有看到慌乱、无措和哀求,看到的只是坚定、坚毅。任不羁想到了康熙爱民如子的政措,想到了当初他和霜儿的对话。任不羁心中寻思道:“不错,康熙确实是个好皇帝,是百姓之福。现在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五个师父常对我说要造福百姓,心系天下苍生,如果我今天真的杀了他,日后的天下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天下动乱,或者昏君当道,祸害了天下百姓,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任不羁的手犹豫了,他的剑指着康熙迟迟不动。就是这犹豫的功夫,博西勒马上转身拨开任不羁,和三个阿哥护着康熙撤走。柳敬之还要追,博西勒上前挡住柳敬之。直到康熙等人走出一段,他才转身。 五大神剑看着康熙从眼前离开,眼看这次刺杀功亏一篑,颤抖的手几乎要捏碎剑柄。就差了一步就可以要了康熙的命,可是就是这一步,使之前所有的周密计划全部毁于一旦。康熙在众人保护下撤离,官兵层层围护,再也赶不上了。 且说康熙在众人的保护下摆脱刺杀,博西勒问道:“皇上,我们要不要回去?”康熙说道:“这次狩猎还没有完成,朕还没尽兴。”博西勒看着康熙说道:“皇上,这......”康熙笑道:“你们是怕了,怕还会有刺客是不是。朕乃真龙天子,岂是寥寥草芥就能危害到朕的,我们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朕被刺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取消了狩猎,岂不是让那些草莽笑话了朕。那些人自诩英雄好汉,朕也是大丈夫,而且要做天下最勇敢的第一巴图鲁。”康熙起身说道:“继续狩猎,今日大家护驾有功,全部有赏。”众人说道:“谢皇上,皇上圣明。” 且说康熙众人继续将狩猎之事完成,直到隔了四日之后,二月十九日,康熙率众自杭州启程返京。 看着远去的队伍,众人知道刺杀康熙最好的时机错过了,多少都心有不甘。冷空神尼说道:“这次又让康熙给跑了,我们还要不要往北继续追。”柳敬之说道:“我看是没必要了,康熙这次南巡的事情办得有过半了,返京途中不会过于逗留,我们若是再跟他北上,风险大机会小,得不偿失,别忘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燕修远说道:“这里是杭州,杭州离海宁不远,不如我们去一趟海宁,那里还有故人呢。”柳敬之问道:“你是说海宁陈家?”燕修远点头说道:“不错,我们去陈家看看,一来是拜访故友,而来有可以冲陈元龙那里打探一下朝廷的一些消息。”玄之真人说道:“我和虚清还要去办些事情,那你们三个就带着不羁一起去吧。”虚清真人问道:“霜儿姑娘怎么办?”玄之真人看了看霜儿说道:“就和我们两个一起吧。”虚清真人点点头。 柳敬之说道:“那好,我们就此别过。”说罢,带着任不羁和燕修远冷空前往海宁。 霜儿望着任不羁的背影久久地站在那里不停地挥手。虚清真人说道:“人都已经走远了。”玄之真人看了看霜儿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不羁?”霜儿红着脸转过身不说话,虚清真人笑了笑说道:“没事,有缘一定会再见的,你现在先跟着我们去办一些事吧。”霜儿点点头。 第二回 海宁陈家遇双花(1) 浙江海宁盐官集自然奇观与人文盛景于一地,以其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民俗文化、动人的民间传说和壮观的海宁涌潮闻名于世。这里气候四季分明,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才子之乡、文化之邦”的美誉。 浙江盐官城内堰瓦坝,翻过河上石拱桥,便来到了市河南面的大家宅院。在这些大家宅院之中,最著名显赫的自然还是陈元龙的这座“宰相府第”陈阁老宅。府第北向临河,气势森严。 任不羁跟着三位师父来到府邸的轿厅,这轿厅便是老宅的大门。就见门为竹扉,进门右手边,停放着一台轿子,故称“轿厅”。 柳敬之见门口有两个家仆在打扫庭院,便上前拱手说道:“二位,麻烦进去和你们老爷通报一声,就说燕修远柳敬之等人前来拜访。”两个家丁听罢说道:“那您稍等,我们这就给您通报。”说罢转身跑了进去。燕修远对任不羁说道:“这海宁陈家是书香门第,进去之后不得有失礼数。不要乱跑乱动,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不要碰,不让你说话就不要说话。”任不羁点点头。 时间不大,就见里面走出三位长者,中间的那位有五十多岁,左右两边的二位皆是六十多岁。三位身后有六七个年轻人。中间那人见到燕修远柳敬之拱手笑道:“原来是燕老先生和柳老先生,陈元龙有失远迎。”左右两边的二位也说道:“陈诜陈论见过二位老先生。” 柳敬之笑道:“三位大人客气了。”陈元龙看了看冷空神尼和任不羁问道:“这位老师太和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燕修远看着冷空神尼说道:“这位是峨嵋的冷空师太——师太,中间这位是当朝詹事陈元龙大人,左边这位是副都御史陈论大人,右边这位是左副都御史贵州巡抚陈诜大人。”冷空神尼说道:“阿弥陀佛,贫尼这里有礼了。”三位说道:“见过老师太。” 柳敬之指着任不羁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弟子,叫任不羁——不羁啊,还不见过三位前辈。”任不羁连忙拜道:“任不羁见过三位前辈。”陈元龙笑道:“小兄弟不必多礼,真是年少俊杰。你的师父是我们的长辈,算来我们还是平辈呢。”任不羁笑道:“是吗,看来我们还能兄弟相称呢。”燕修远说道:“不羁,不得无礼,陈大人是朝廷命官,你这样太不妥了。”任不羁听罢对陈元龙说道:“燕师父说的对,我若叫各位前辈也不妥,叫各位兄弟也无礼,那便称呼各位‘大人’吧。”陈元龙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有意思,我倒是很喜欢。好,你愿意叫什么便叫什么。”众人大笑。陈元龙说道:“那就请各位进去说话吧,请。”任不羁也学着样子笑道:“请。” 众人跟着陈家等人一走进这座宅院,就能有种古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为什么。一般的宅院,都是坐北朝南,向阳避荫,大门是朝南开的,而陈阁老宅偏偏相反,坐南朝北,在河的南岸。 东路第一进是陈氏家族祭祖的祠堂,其南有楼三间,是陈家下人的寝楼,寝楼前划有高墙如屏,院子里有一棵古罗汉松,高大粗壮,四季长青。厅前有假山数叠,名木几株,流水一脉,园虽小而曲桥流水,山石卉木各具,环境幽静典雅。 整个府院可以说是“镜水沦涟,楼台掩映,奇峰异石,秀削玲珑,古木修篁,仓翠蓊郁”。重楼复阁,夹道回廊。桥作六曲形。石满藤萝,凿痕全掩。古木千章,皆有参天之势。鸟啼花落,如入深山。 众人进入正厅,分宾主落座,陈元龙身边有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孩童陪在左右,陈诜有五个年轻人陪着左右,皆是他们的儿子。陈元龙令下人给燕修远等人上茶。 陈元龙说道:“燕老先生和柳老先生和家父以及论哥诜哥的父亲都是老朋友了,说来也是我们的前辈了,这次招待多有不周,多多海涵。”柳敬之说道:“陈大人客气了。”陈诜指着身后的五个儿子说道:“这是我的五个犬子,陈世儁、陈世俨、陈世仁、陈世倌、陈世侃,都是贱内查氏所生。”五人冲柳敬之等人行礼道:“见过各位前辈。”燕修远点点头说道:“果然都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陈元龙指着自己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和孩童说道:“这大的是我的侄子陈邦彦,今年二十六了,早年父母相继逝世之后,便过继到我膝下。这个小孩子是我的犬子陈邦直,今年九岁了,乃是庶室王氏所生。还有两个女儿芷湘芷清,乃是嫡妻宋佩娥所生。” 任不羁看着这些大人扯来扯去,实在无趣,便走到年轻的陈邦直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木陀螺逗陈邦直玩儿。陈邦直看着任不羁又看了看陈元龙,站在那里不动,不敢稍稍失礼,眼睛不停看着任不羁。任不羁见陈邦直不说话,又拿出一个块酥糖逗陈邦直。冷空神尼对任不羁说道:“不羁,你怎么这么没有礼数,再这样我便罚你。” 陈元龙对下人说道:“去把芷湘和芷清叫来。”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姑娘说道:“爹,找我何事。”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任不羁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轻盈走来。这位姑娘清雅秀丽,身穿一身青蓝色的曳地长裙。生的一张修长晰白的面庞,肌肤胜雪。尖尖下巴,高尖的鼻梁下薄薄的两片嘴唇闭在一起抿抿一笑,一双大眼睛犹似一汪清水。 陈元龙见到说道:“芷湘,还不见过各位前辈。”这姑娘对燕修远等人行礼说道:“小女陈芷湘见过三位前辈。”陈元龙说道:“这个便是我的大女儿芷湘。”冷空神尼说道:“果然是天生丽质,知书达礼。” 陈元龙对陈芷湘说道:“芷湘,这位是三位老前辈的高徒任不羁,要叫任叔叔。”陈芷湘看了看任不羁心中寻思道:“哪里来的浮浪子弟,看着倒有点像街上的泼皮无赖,年纪不大,还要我叫叔叔。”陈芷湘转过头说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年纪不大,倒要我管他叫叔叔。”任不羁听罢说道:“什么毛头小子,我的师父是你爹的前辈,我和你爹称兄道弟,怎的不管我叫叔叔。”陈芷湘听罢说道:“你这毛头小子,出言不逊,这般没有礼数,还要在我面前充大辈。”任不羁说道:“罢了罢了,就算你叫我一声叔叔又能怎样。” 陈元龙说道:“芷湘,不得无礼。燕老先生柳老先生都是为父的长辈,任公子论来自然是你的长辈。”陈芷湘看了看任不羁不情愿地说道:“这位任大长辈,小女子有礼了。”任不羁嘻笑道:“好好好,这位陈大小姐侄女儿,果然是知书达礼啊。” 陈元龙问道:“芷湘,芷清现在干嘛呢?”陈芷湘说道:“妹妹正在遂初园玩儿呢。”陈元龙说道:“快去找她来,就说有客人来了。”陈芷湘说道:“是。”任不羁看着陈芷湘笑道:“大小姐侄女儿,怎么还没给我这长辈上茶便要走啊。”陈芷湘笑道:“想喝茶,好啊,那就请您这位大长辈移步了。”说罢,便往外走,任不羁笑了笑,也跟了出去。 燕修远说道:“我这徒弟在山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懂礼数,各位多多包涵。”陈元龙摆摆手笑道:“不妨事,反倒是这孩子的这种性格让我很是喜欢。” 柳敬之说道:“听闻去年,皇上处死了索额图。这索额图权倾朝野,功劳不小,到头来却是这般下场,听闻和皇储之争有关。”陈诜说道:“这索额图是开国功臣索尼之子,又是孝诚仁皇后的叔父。灭鳌拜,平三藩,打噶尔丹,抗击沙俄,索额图可以说功不可没。”陈论说道:“这索额图栽就栽在高士奇手中,要不是高士奇背叛他投靠明珠,倒也不会这么快就倒台。” 冷空神尼问道:“这高士奇是怎么回事?”陈元龙说道:“这高士奇本来家道贫寒,但此人擅长诗文书法,便被推荐给索额图。索额图常以椒房之亲,且又世贵,对待那些士大夫向来不以礼相待,况且高士奇又是其家奴狎友,其召之幕下,颐指气使,把高士奇就当个奴隶一样。后来高士奇被皇上提拔。但是再见到索额图时,仍然长跪启事,那索额图坐都不让他坐。且家人尚称为高相公,但索额图则直斥其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让高士奇在庭里跪着,经常羞辱。索额图有时还切齿大骂,辱及父母妻子。为此,高士奇怀恨在心。” 陈诜说道:“众所周知,这索额图和纳兰明珠是皇上的两个重臣,本来二人都是功劳赫赫,深受皇上器重。哪知二人参与到皇储之争。明珠拥立大阿哥,而索额图拥立太子,二人各为其主。权势相侔,互相仇轧。高士奇便背叛索额图,投靠纳兰明珠。”陈论说道:“就在皇上南巡到德州的时候,太子患病,便召索额图到德州侍疾。太子病愈之后便一起回京。要说这次皇上表面是探视太子,实际上是在打探索额图。皇上本来就对太子的言行不满,故此把索额图也牵连进去。而告发索额图的人,正是高士奇。” 燕修远听罢叹道:“想那索额图权倾朝野一时,到头来便是这般下场。”陈元龙说道:“这些事,我们还是少说为好。” 任不羁跟着陈芷湘绕过大厅,便是筠香馆和草堂,草堂落在小东门直街堰瓦坝,是一座前廊后檐的三楹厅堂。 草堂左靠宝砚斋及古罗汉松,右临古井,后为曲水流觞花园,前为假山庭园,堂前有青松两棵,虬龙天姿,气势甚盛,整个建筑处干一个优雅环境之中。草堂由四个大翻轩构成,厅堂前门由十八扇精工雕镂的朱色落地堂窗门构成,两侧有花栏、漏窗,外观雅致。在草堂西侧与之连成一体的为宝砚斋,小楼四面临空,周围皆园林,视野开阔。 突然,一只小狗跑了过来对任不羁汪汪直叫,任不羁被突然跑出来的狗下了一跳。陈芷湘见状哈哈大笑道:“瞧把你吓得,刚才的神气去哪儿了。这是我养的小狗,叫阿黄。”陈芷湘拍了拍阿黄说道:“阿黄,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见到他记得咬他哦。” 过了草堂的后面,便到了遂初园。进了遂初园,就看园内广植松、梅、桂和四时花卉,并且垒石成山,浚池引水,令人在指顾之间,得以领略与感受“湖山漂渺,鱼鸟浮沉”的野趣。园中以水境为主,池周二十余亩,有竹堂、月阁、流香亭、紫芝楼、金波桥诸胜,又有却炎轩、白醉庵、邻虚阁等建筑。泉石深邃,卉木古茂。 这时,就听见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就见一个姑娘在花丛中追蜂逐蝶。 第二回 海宁陈家遇双花(2) 任不羁看去,这个姑娘穿一身淡黄衣衫,容色娇小可人,鹅蛋圆的脸庞笑靥如花,脸上的两团红晕惹人喜爱。圆圆的小鼻子小巧精致,鼻子上一颗小痣,一双淡眉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黑如点漆,朗似秋水,灵活至极。天真烂漫让人如沐春风。陈芷湘说道:“这就是我妹妹陈芷清。” 任不羁看着陈芷清,被陈芷清的天真可爱所动,全然没有听见陈芷湘说的话。陈芷湘看了看任不羁,对陈芷清说道:“妹妹,快来见见客人。” 那陈芷清听罢回过头才看见陈芷湘和任不羁。陈芷清笑道:“是姐姐啊,这位公子是谁?”陈芷湘看了看任不羁说道:“这位可是我们的长辈,人家师父是爹爹的长辈,我们倒要管人家叫叔叔了。”任不羁听出陈芷湘那种讥讽的语气,笑道:“是长辈就是长辈,今天是,明天也是,一直都是。”陈芷湘说道:“你......” 陈芷清上前行礼笑道:“这位叔叔很是年少,怕是和我们年龄相差无几。既然如此,那芷清就有礼了。”任不羁倒被陈芷清的礼貌搞得不知怎么说,支吾道:“这,呃,不必,不必多礼。”扭头对陈芷湘说道:“你且看看你这妹妹多懂礼数,再看看你这刁钻样子,身为姐姐反倒不如妹妹懂礼数。”陈芷湘扭头不理睬他。 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转到陈芷湘面前笑了笑说道:“好啦,自从咱俩一见面便不合,我也不和你闹啦,你不愿意叫叔叔也罢了,我也不愿意你们这样叫我,我这风流倜傥的年纪反倒被叫老了,直呼我名字就好。”陈芷湘看着任不羁笑道:“你这个态度还差不多,倒是还恬不知耻地说自己风流倜傥,我且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任不羁笑道:“好好好,从此以后,你们两个便直呼我名字便好。” 陈芷清说道:“姐姐你也是的,刚刚认识这位叔叔......”任不羁打断道:“都说了不要叫叔叔了,怎的还这样叫我。”陈芷清笑道:“好好好,你不让我叫我便不叫了——姐姐,你刚刚认识任公子便和人家斗嘴,这样还是不妥的。”陈芷湘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嘴甜,难怪爹和两个伯伯最喜欢你。”陈芷清笑道:“还是姐姐比我受喜欢,我不过是沾姐姐的光罢了。” 这时,陈元龙燕修远等人走了过来。陈元龙说道:“芷清,这三位是燕老前辈,柳老前辈和冷空师太,都是为父的长辈。”陈芷清恭敬地行礼道:“芷清见过三位老前辈,有礼了。”冷空神尼说道:“原来是陈大人的二千金,真是和姐姐一样知书达礼。” 任不羁低声对陈芷湘说道:“你妹妹就是知书达礼,不和某些人一样刁蛮得很啊,和市井泼妇一样。”陈芷湘听罢笑道:“你若要骂我何必拐弯抹角,我又不和你一般见识。你来来回回都说她好,难不成你是看上我妹妹,要娶她为妻。”任不羁说道:“你......”陈芷湘笑道:“你什么你。哦,好啊,还真让我说中了,你就是喜欢上我妹妹了。”任不羁说道:“我几时说过喜欢她,我懒得搭理你了。” 任不羁看看姐妹二人低声问道:“有没有感觉在这里很无聊,想不想出去玩儿。”陈芷湘说道:“我自然是想出去玩,只是怕爹爹不肯。”陈芷清说道:“在这里实在是闷得慌,要让爹爹同意出去怕是比登天还难。”任不羁听罢说道:“你们两个若想出去玩我倒是有个办法。”三人咬耳说了两句。 任不羁抬头对陈元龙说道:“陈大人,这陈家还真是个好地方,处处鸟语花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恐怕整个海宁都没有比这里再好的地方了。”陈元龙听罢笑道:“你还真是会说话,这海宁大了,好玩好看的地方多了,这里不值一提。”任不羁说道:“是吗,那我倒是想好好在海宁转转。”陈元龙笑道:“好啊,你想怎么转就怎么转。”任不羁说道:“可惜啊,我人生地不熟,要是能有人带着我去转转就好了。”说罢冲陈芷湘挤了挤眼。陈芷湘说道:“我爹和叔伯们忙着呢,谁有功夫陪你胡闹。”任不羁说道:“那你呢,你又没事。”陈芷湘说道:“我才懒得和你胡闹,不然爹爹会生气的。” 陈元龙听罢倒不知说什么好了,显得自己太不通人情,任不羁毕竟是客,总不能扫了人家的兴。陈元龙说道:“芷湘芷清,你们两个带着任公子出去看看吧。” 三人一听,高兴地跑了出去。陈元龙笑道:“任不羁这小子真是机灵啊,越看越让人喜欢。”燕修远说道:“这毛小子天天就知道胡闹,实在是让您见怪了。”陈元龙摆摆手说道:“燕老先生说的哪里话。”燕修远说道:“我跟过去看看,免得这小子惹出什么事端,惊了两个大小姐就麻烦了。”说罢便转身跟了出去。 三个人跑出来,陈芷清笑道:“任公子,你还真是机灵啊。”陈芷湘说道:“这小子一看就是满脑的鬼点子,妹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提防着。”任不羁说道:“我难不成还能变成虎狼吃了你们。”这时,燕修远跟了过来,任不羁问道:“师父,你怎么来了?”燕修远看了看任不羁说道:“我来盯着你,不然会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来。” 任不羁问道:“我们去哪?”陈芷湘说道:“海宁能玩的地方多了,就看你想去哪。”陈芷清说道:“不如我们去占鳌塔吧。”陈芷湘听罢说道:“走。” 几人到了海宁的占鳌塔,这是一座为镇服潮神而建造的楼阁式佛塔。占鳌塔高十五丈,周围九丈六尺,平面呈六过形,外观七层,内为八层,砖身木楼,砖身木楼,石阶回磴,围廊翼栏,飞檐画甍;戗角垂铃,铜顶吊链,造型极为壮丽。陈芷湘说道:“这个塔有很多年头了,从宋朝就开始建,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遭到破坏,到了明朝万历时期重建了。” 几人进了塔内,见古塔原绘有五彩壁画,禽兽海浪,非常漂亮。每层塔心和廊檐通道间有三扇拱形壶门,这个塔内狭小,难以设置楼梯,所以利用拱门厚壁设台阶,其中一扇拱形券门通向上层,另外两扇分别通向下层和本层,使古塔更为精巧玲珑。在宝塔戗角上均悬有铜质风铃,微风吹拂,发出优雅的铃声。 几人登上塔顶,任不羁抬头一看,在占鳌塔顶层还有砖刻“占鳌塔”额,陈芷清说道:“这个匾额是知县陈扬明手迹。” 登临占鳌塔观一线潮,是海宁潮观赏的最大特色,登塔俯视,盐官古城风貌尽收眼底,杭州之玉皇、硖石之东山也隐隐可见。 任不羁嬉笑道:“师父,我有点饿了,你身上有没有银子,赏咱买点点酒菜点心下下肚子。”燕修远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说道:“你这讨债鬼,拿去花吧,别光顾着自己,照顾好两个大小姐。” 任不羁拿过银子笑道:“走喽,前面有家酒馆,先进去好好消遣一下。”说罢,几人走进占鳌塔旁边的一个酒馆。 几人坐下后,任不羁把银子递给店小二说道:“店家,先上一壶好酒,炒两个拿手菜,银子用不完就当是打赏给你了。”店小二笑道:“好咧,谢谢这位少爷。” 时间不大,店小二上了一壶酒,端上几个好菜。陈芷清看了看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任不羁看着她那样子就像一个小松鼠在啃松子,别有一番可爱呆萌的样子。陈芷湘看着陈芷清对任不羁说道:“喂,你看她现在这副吃相,还觉得她像懂礼数的吗。”陈芷清笑道:“姐姐就别取笑我了,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是个吃货。” 任不羁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真是好酒。”陈芷清问道:“酒那么好喝吗?”任不羁说道:“酒是个好东西,你们没有喝过酒吗?”陈芷清说道:“女孩子家的怎么能喝酒,要是喝得醉了该如何是好。”任不羁说道:“醉了才痛快,记得李白有句诗叫人生什么欢?”陈芷清说道:“那是《将进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任不羁说道:“对对对,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要是天天都这样快活那该多好。”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冷冷说道:“天下食不饱腹者不计其数,而这位花花公子却在此酒池肉林,实在是罪过啊。”任不羁听罢冲那人看去,但见此人身穿一身乌黑长袍,头戴乌黑斗笠,往脸上看去,就见此人年轻俊朗,面色冷肃,挺鼻薄唇,浓眉大眼精神异常。两肋之下分别插着一把戒刀一把中短剑。此人身边,还有一个年少小僧。 任不羁问道:“喂,我在此逍遥快活,和那些穷人何关。况且我劫富济贫,仗义疏财,一路南下,不知帮了多少人,你是什么来头,竟在此胡说八道。”燕修远说道:“不羁,不得无礼。”那人冷冷说道:“施人小惠,便自觉得功德无量,如此狂妄之人,真是可笑。”任不羁听罢喝道:“你这家伙,我不曾半点招惹于你,我看你是存心找我麻烦的吧。” 说罢,向那人掷出一个酒杯,这酒杯刚刚掷出,便听见酒杯“嗖”地风声,可见速度之快,力道之猛。那人头也不抬,突然伸出左手,用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接住酒杯。就听“啪”地清脆声,那酒杯刚刚触到那人的手指便被捏为碎片。燕修远看罢惊道:“少林拈花指。” 第二回 海宁陈家遇双花(3) 任不羁也是一惊,看了看那人笑道:“看来是个练家子啊。”说罢箭步上前,一拳冲那人打去,这一拳力大势劲,打来犹如铁锤击岩、巨斧开山一般,这是华山派的破玉拳。那人依旧不抬头,一掌相对,这一掌刚猛有余而内劲不足,不过足以抵挡任不羁的拳招。燕修远说道:“少林般若掌。” 任不羁看了看那人肋下的刀剑说道:“你也会剑法,那咱们就玩玩儿。”说罢拔出宝剑说道:“当心了。”就见任不羁一剑一剑刺去,那人身子先是一闪,拔出肋下的剑,剑从下向后挽剑花,由上斩下至平膀,一招“二马分鬃”用力啄剑,扬剑向天。任不羁向后一闪,使出武当派的太乙玄门剑法,一招“青龙出海”直刺那人。那人左指诀分离,待右剑平膀时再压于右肘上,顶住任不羁的剑。任不羁下一招“拨云见日”,就见剑法身形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那人右足挽花提起,作四平大马。燕修远说道:“达摩剑法。” 那人紧接着一招“古树盘根”,剑尖掠下挽花,复取撩上回斩至平膀,扬剑向天。任不羁下一招“恨福来迟”,翻天兮惊鸟飞,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之不见人。那人左指诀掠时即分离,当面卷上。任不羁下斩其足,那人左足提起,往后退,双腿斜交,作麒麟步。任不羁下一招“紫燕穿林”冲那人攻去,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那人另一只手将戒刀拔出,任不羁见那人把戒刀拔出来了,左手按住剑鞘,横鞘挡住那人的戒刀。要说任不羁这鞘乃是纯钢真铁锻造,单单这鞘都足以做一兵器。那人左右两手一刀一剑配合,一攻一守,招式上毫无半点破绽。 燕修远说道:“这位英雄停手,且先通个姓名。”那人听罢收回宝剑,看了看燕修远说道:“这位老前辈看样子也是武林中人吧,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罢,此人带着那小僧往外走,就见此人脚下生风般走出酒馆。任不羁说道:“好轻功,我们再比试比试。”说罢便追向此人。燕修远对着姐妹二人说道:“我们去看看。”三人也跟了出去。 任不羁看着前边那个人的腿法,健步如飞,轻功毫不低于任不羁。二人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任不羁笑道:“来,我们再动手玩玩。”那人冷冷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二人你来我往又打了数十回合。任不羁寻思道:“看来此人武功要在我之上啊。”这时,燕修远和陈家姐妹也赶了过来。 燕修远说道:“老夫乃是华山燕修远,这是我的徒弟任不羁。”那人听罢收手说道:“原来是华山派的老前辈,五大神剑之一的燕老前辈,失敬失敬,在下少林派俗家弟子广渊,旁边这位小僧是我师侄觉清。”旁边那小僧说道:“少林派觉清见过燕老前辈。” 燕修远说道:“原来是少林方丈法渡大师的高徒,早就听闻法渡大师的关门弟子精通少林派的所有刀法剑法,面冷心热,江湖人称‘冷面刀剑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广渊说道:“燕老前辈过奖了。”任不羁笑道:“原来是少林派的朋友,在下任不羁,广渊兄,你的功夫不错啊。”广渊说道:“彼此彼此,任兄的功夫半点不低于我。” 燕修远问道:“当年在少林和法渡大师一别至今也有好几年了,大师现在还好吧?”广渊说道:“多谢前辈挂念,家师身体很好。”陈芷清笑道:“广渊公子和任公子这番打斗还真是精彩,虽然我不懂武功,不过看来确是厉害。”广渊问道:“姑娘过奖,敢问二位姑娘芳名?”燕修远说道:“这二位是陈阁老的两位千金陈芷湘和陈芷清。”广渊说道:“原来是陈阁老的千金,失敬失敬。”陈芷湘对任不羁说道:“喂,你看这位广渊公子可比你有礼数多了。”任不羁笑笑没有说话。 燕修远问道:“广渊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广渊说道:“我前两天接到寺里的一封信,要我去一趟福建,邀请南少林洪门的人,南北少林一同嵩山相会。”燕修远说道:“听闻这南少林寺与反清复明的天地会有着很深的关系,听闻当年满清鞑子火烧南少林,少林五祖来到南少林创建洪门反清复明。”广渊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次南北少林相会嵩山,就是和反清大计有关。”燕修远说道:“好,现在除了五大剑派,南北少林也开始反清。” 广渊说道:“我知道燕老前辈年轻的时候就是反清志士,一直致力于反清活动中,到现在这把年纪,还在坚持反清。”燕修远说道:“就算拼尽老夫最后一口气,也要和这满清朝廷抗争到底,恢复我汉人衣冠。” 广渊问道:“前辈不是在太行山隐居吗,怎么会在这里?”燕修远说道:“之前听闻康熙南巡,觉得这是刺杀康熙的大好时机,老夫与峨嵋冷空、昆仑虚清等人带着不羁下了太行山,一路向康熙追去。中途几次刺杀康熙的大好时机,结果都错过了。一路追下来,到了浙江,就来到故友陈之遴的海宁陈家。”广渊说道:“原来是这样。” 任不羁拉着广渊笑道:“广渊兄弟,刚才你我打得实在是痛快。你既然是俗家弟子,自然不用忌口,不如我们再回到酒馆喝上两杯如何。”广渊嘴角微微一扬说道:“既然这样,我就舍命陪君子啦。” 二人一路回到酒馆,二人坐下后,任不羁叫道:“店家,好酒尽管上来,我要和广渊兄弟一醉方休。”广渊瞧了瞧任不羁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任兄弟有多么好的酒量。” 二人边喝边聊,广渊说道:“任兄弟,你我刚才打斗的时候,你的拳法的华山派的,剑法我看好像是武当派的,轻功好像又是昆仑派的,这一时间倒让我看不出套路,还请指点。”任不羁摆摆手说道:“什么指点不指点的。不错,广渊兄弟果然好眼里,我的五个师父将五大门派的武功都交给我了,所以这五个门派的武功我多少都会点儿。”广渊问道:“那任兄弟的心法练得又是哪家呢?”任不羁说道:“论其心法,乃是武当派的功法。”广渊说道:“五大神剑都是你的师父,你精通五派剑法,真是不可限量啊。” 任不羁问道:“广渊兄弟,你刚才说什么邀请南少林的什么洪门人去嵩山一起商量什么反清大计?”广渊点头说道:“不错,洪门的人就是南少林的,他们就会前往嵩山,到时候可能不只是南北少林,可能还会有江湖上其他门派。”任不羁说道:“到时候我也去凑个热闹。” 再说陈家姐妹那边,看完任不羁和广渊的打斗,姐妹二人皆有所思。陈芷清对陈芷湘说道:“姐姐,我觉得任公子和广渊公子他们这些会武功的都好厉害啊。”陈芷湘说道:“要是我们也会武功就好了,我们可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除暴安良。”陈芷清问道:“姐姐想学武功?”陈芷湘反问道:“你不想学吗?”陈芷清说道:“想啊,我当然想了,要是会了武功,就像一个女侠一样,那多厉害啊。”陈芷清想了想又说道:“可惜我们不会,爹爹也不会,想拜个师父爹爹肯定不同意的。”陈芷湘猛然抬头说道:“对啊,我们可以找冷空师太啊,她好像是武林中什么峨嵋派的前辈高人,听说峨嵋派以女人居多,我们就让她收我们为徒弟。”陈芷清听罢兴奋地说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姐妹二人找到冷空神尼把这般想法一说,冷空神尼听罢摇头说道:“你们两个女孩子学什么武功,让你们爹爹知道岂不是要生气。”陈芷清说道:“师太,求求您了,我们看任公子和广渊公子会武功那么厉害我们也想学。”冷空神尼说道:“不行,你们两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学武。”陈芷湘说道:“师太不也是女子嘛。”冷空神尼被姐妹二人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忙说道:“我,这,我和你们不一样。”陈芷清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冷空神尼说道:“再说,这练武就好比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啊,我就算教你们,没有几年功夫你们也练不会啊。”陈芷清说道:“那我们就跟着师太练上三年五载。” 冷空神尼坳不过姐妹二人,看着二人问道:“你们真的那么想练武?”姐妹二人一个劲点头。冷空神尼说道:“好吧,今日我就教你们二人一套我自己创出来的掌法‘灯夜十一式’。”姐妹二人一脸迷惑地问道:“什么叫‘灯夜十一式’?”冷空神尼说道:“‘灯夜’是这个武功的名字,‘十一式’是指这套掌法有十一个招式。这套武功既不需要太深的内功,也无需过硬的外功,凭借的是招式上的灵活翔动,借力打力,以柔克刚。”姐妹二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冷空神尼说道:“这套拳法和里面十一个招式的名字我都取于一首诗《灯夜和殷长史》的前十一句,每招从诗句中去掉一个字,十一个招式分别是冬尽叶暮、金石怀伤、冰鳞不起、鸟望川梁、客仿永夜、寂寞幽长、卧歇丹丘、坐失泉光、结眉成虑、销忧羽觞、此心可缓。”姐妹二人听罢笑道:“师太还真是厉害,一首诗也能练成一个武功。” 冷空神尼说道:“且看这第一式‘冬尽叶暮’。”说罢,就见冷空神尼左右双臂圆转,犹如残风扫落叶。姐妹二人跟着冷空神尼做起来,冷空神尼说道:“当对方用双臂进攻你时,无论拳、掌、勾,只要避其力道,缠住他的双臂,圆转化力。” 接着冷空神尼下一式“金石怀伤”,双拳下抵说道:“凡是练过武的人特别是男人,身体都非常结实,以一般女子就算打中男子也伤不了他。”就见冷空神尼将拳放置胸口出迅速连环打出说道:“攻打敌人的中庭、鸠尾、巨阙三个穴位,只要打中,既是力道不是很大也会打疼敌人,同时也破了敌人的中线。” 冷空神尼说道:“下一式‘冰麟不起’则是以静制动,敌人不管用什么招式,来留去送。一定要避其锋芒,只要接触到对方的手,就可以主动出击。”冷空神尼接着说道:“第四式‘鸟望川梁’则是试探,手呈蛇形戳其喉和眼,观其招式见缝插针。双脚踹其脚、膝、挡三处。”陈家姐妹跟着冷空神尼继续练着。 冷空神尼接着说道:“第五式‘客访永夜’,这一招攻防兼备,当敌人出手进攻时,两只手一防一攻,出手快速,不求力道大小,只看快、准,双腿进步抢攻。记住,抢攻之处均是其两脚之中,这样才能破坏其平衡。” 冷空神尼身形一转,说道:“第六式‘寂寞幽长’,这一招有点像峨嵋派的金顶绵掌。速度奇快直线攻击,深入敌人腹中,争取与敌人贴身近打,好发挥肘的作用。上肘攻其太阳穴,然后将臂膀打开杀其颈。如果强攻不成,抬腿长踢,将敌人踹开。敌人若主动上招,侧身相让,诱敌深入,攻其背后。此招进可攻退可守。” 陈家姐妹便跟着冷空神尼一招一式练着...... 再说任不羁和广渊二人的酒喝得正起兴的时候,柳敬之进来找到任不羁。 广渊起身向柳敬之行礼,任不羁看见柳敬之笑道:“柳师父,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柳敬之说道:“不羁,别闹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云南办两件事。这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点苍派掌门柳云岭,为师的掌门师兄是他的师父,按辈分是你的师兄,你去找他联络点苍派。这第二件事情就是找一个人,他叫沐来章。”任不羁问道:“沐来章?”柳敬之点点头说道:“不错,他是明朝开国大将沐英的后人,黔国公沐天波的孙子。”广渊说道:“原来是黔国公沐天波的孙子。”柳敬之说道:“我们希望通过沐来章来找到太子的下落。只有找到太子,光复大明才指日可待。”任不羁问道:“太子不是跟着康熙在一起吗,找太子要去京城,去云南干什么?”柳敬之说道:“我说的这个太子不是胤礽,为师现在还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和你说清楚,你到了云南找到柳云岭和沐来章他们会和你说明白的。” 任不羁笑道:“好啊,正好去云南玩玩。”任不羁转头对广渊说道:“广渊兄弟,不如你与我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做伴的。”广渊说道:“任兄弟,广渊实在是有要事在身,实在恕难从命了。”任不羁说道:“那好吧,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广渊微微一笑说道:“你要相信缘份,有缘肯定还能见面。”任不羁笑道:“好吧,到时候我们再好好打一场。”广渊说道:“一言为定,我们后会有期。”任不羁说道:“后会有期。”广渊别了任不羁和柳敬之,便戴上斗笠带着觉清离开。 任不羁转头对柳敬之问道:“柳师父,你们也陪我一起去吗?”柳敬之说道:“我们就不去了,不羁啊,以后的事情都要你自己独立去做了,记得你身上肩负着反清的重任。”任不羁听柳敬之又在说反清的事情,不耐烦地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柳敬之说道:“我这里有封信,你交给点苍派的掌门柳云岭,他就知道你是我的徒弟了,都是自己人。”任不羁接过信,柳敬之说道:“我给你备了一辆马车,车上有我要捎给柳云岭的几箱东西。”任不羁点点头。柳敬之说道:“好啦,你去陈府别过陈大人,就上路吧。” 简单说,任不羁别了陈元龙陈诜等人,柳敬之为任不羁备了一辆马车,任不羁任不羁别了柳敬之燕修远冷空三位师父,驾着马车一路赶往云南。 第三回 四少患难结金兰(1) 任不羁驾着马车一路向云南赶去,一个人坐在马车上,无聊地拿马鞭拍打着马背。嘴里嘀咕道:“一个人赶往那么远的路,不知道要走多少天,真是无聊透了,但愿早点到了云南遇见点苍派的人那就有的玩了。” 就在这时,任不羁听见马车里面有动静,任不羁回头掀开帘子看了看,几个大箱子放在马车里,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转过头继续驾车。过了一会儿,马车里面又传来动静。任不羁想了想寻思道:“也不知道柳师父的箱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是不是招了老鼠了。”想到这里,任不羁也没再往里看。 马车不知不觉离开浙江,到了江西境内。任不羁寻思道:“走了这么长时间不如休息一会儿。”任不羁勒住马车。就在这时,任不羁又听见马车里的动静。任不羁侧耳一听,就见两个人在马车里面说话,一人低声问道:“怎么停了?”另一人说道:“不知道,也不知道到哪了。”任不羁听出是陈家姐妹的声音,不禁心里诧异,掀开帘子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里面?”就见陈家姐妹坐在马车里面,陈家姐妹看着任不羁尴尬地笑了笑。陈芷湘说道:“我们两个听说你要走,便悄悄跟了出来躲在车里,这会儿到哪了?” 任不羁看着二人竟是哭笑不得,任不羁说道:“你们两个真是麻烦,要是你爹知道了不急死啊。”陈芷清说道:“那也没办法,都走这么远了,回不去了,不如你去哪里就带着我们两个。”任不羁说道:“开什么玩笑,我要去云南,那么远你们也去。”陈芷湘说道:“你能去我们怎么就不能去,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任不羁说道:“女孩子就是麻烦,当年带着霜儿就那么麻烦。”陈芷清问道:“霜儿是谁?”任不羁说道:“是,唉,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私自跑出来你爹不着急吗?”陈芷湘说道:“那能怎么办,出来都出来了。喂,你到底带不带我们去?”任不羁说道:“罢了罢了,去就去,只是这一路上不要给我找麻烦。”陈芷湘说道:“哼,谁给你找麻烦,别这么看不起我们好不好。”任不羁转念一想寻思道:“也好,一路上正愁没意思呢,正好有她们解闷。”这么想着便说道:“那好,我们走吧。”说罢,三人便一路向西。 陈芷湘在车上叫道:“喂,喂。”任不羁问道:“你叫我呢?”陈芷湘说道:“不叫你我叫谁。”任不羁说道:“我有名有姓,你在这里喂喂喂的,我哪知道你叫谁。”陈芷湘问道:“我说,我们这是到了哪里啊?”任不羁说道:“江西吧。”陈芷清说道:“听说江西和湖南两省的强盗多,我们要小心点。”任不羁听罢说道:“强盗?太好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陈芷湘说道:“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强盗,你怎么杀。”任不羁说道:“如果就我一个人,就算千军万马我也杀他个七进七出。可是多了你们两个让我分神,肯定麻烦了。”陈芷清笑道:“你休要这么说,我们不一定比你差,我们也是和冷空师太......”陈芷湘打断了陈芷清说道:“别和这小子废话,到时候就瞧好吧。”说罢,姐妹二人笑了笑。任不羁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以为两个丫头说大话,便冷冷一笑,继续驾车。 陈芷湘在后面看着任不羁,陈芷湘心中寻思道:“虽然天天和他斗嘴,但是说实话还是蛮喜欢他这种洒脱无拘的性格,感觉他的性格就像是他的名字,豪放不羁。感觉每天能有任不羁陪着斗嘴,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开心。自己这么喜欢他,倒不如找个机会索性和他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他这种性格会认真看待我的感情吗。唉,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待时机吧。”这么想着,陈芷湘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任不羁回头看了看陈芷湘问道:“你在这像个白痴一样傻笑什么呢?”陈芷湘这才回过来说道:“没,没什么。这关你什么事啊,好好驾车。” 陈芷清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任不羁说道:“三清山。”陈芷清说道:“听说就在三清山就有一个强盗帮派,你小心点。” 话音刚落,就听四周一阵哨响。任不羁四周看了看说道:“说曹操曹操到。”陈芷湘看了看陈芷清说道:“乌鸦嘴。”就见两面冲下数十个山贼,手举刀枪。 这些山贼一哄而上围了上来,陈芷湘低声对任不羁问道:“怎么办?”任不羁笑了笑说道:“怕什么,当年康熙老儿的天兵我都见过,这些蟊贼不过是一群蚂蚁罢了。”为首的那人说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没等他说完,任不羁打断道:“这位兄弟,这种劫道口号在绿林有几百年了,你换个新鲜的词让我听听行吗。”此人喝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这三清山的帮主,人称马三爷。你把身上的钱财留下,旁边两个小美人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便饶了你的小命。”陈芷湘听罢怒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朝陈阁老的女儿,天兵一到,让你们片甲不留。” 那马三爷听罢笑道:“天兵,哪里来的天兵,爷爷我就是天兵。”任不羁上前拱拱手笑道:“各位大王,我身上有个无价之宝,只是这里人太多,还请大王移步上前。”那马三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什么宝贝。”说罢走上前来,任不羁突然一脚踢去,那马三爷没有防备,被任不羁踢了个狗吃屎,任不羁拍手大笑。 马三爷气急败坏叫道:“兄弟们,给我杀了这小子。”这帮山贼一哄而上。任不羁刚要拔出宝剑,陈芷清按住任不羁说道:“教训他们一下就行,不要出了人命。”任不羁点点头笑了笑。箭步上前,抬脚一个摆莲腿,将前排的山贼踢翻,任不羁看着他们笑道:“这还没过年呢,怎么还磕上头了。”后排的山贼也上前,任不羁一招峨嵋派掌法中的“白水秋风”,十多掌一连下来,忽快忽慢,忽急忽缓,轻描淡写,轻轻松松地打翻这帮山贼。 任不羁笑道:“我这车上装的一车的金银财宝,能不能拿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一群山贼围着任不羁,任不羁左挡右攻,前迎后应。 那马三爷说道:“去抓那两个女娃子。”几个大汉冲陈家姐妹围了过去,任不羁看见却无法抽身,喝道:“她们是陈阁老的千金,你们敢动她们两个一根手指,我定将杀得你们整个山寨鸡犬不留。”这几个大汉笑道:“这两个女娃子长得真是标致,够兄弟们享受了。”陈家姐妹相互对视了一下,一个大汉伸手冲陈芷湘抓去,陈芷湘用“灯夜十一式”的第一式“冬尽叶暮”伸手搭住那大汉的臂膀粘黏连随,接着一招“鸟望川梁”蛇形手冲那大汉眼喉戳去,抬脚低腿踹其小腿肚。那大汉那曾防备,大叫一声,跪倒在地。陈芷清在旁边笑道:“行此大礼,真是折煞我们了。” 旁边一个大汉冲陈芷清抓去,陈芷清双手拨开那大汉的胳膊,那大汉将空挡全部暴露出来。陈芷清将两拳迅速打出,一招“金石怀伤”出手迅速,冲那大汉的三处穴位打去。提脚冲那大汉膝盖踹去。 任不羁此时心乱如麻,说道:“你们如此不知好歹,我要大开杀戒了。”就见任不羁宝剑出鞘,长剑一挥,霎时砍翻几个山贼。众人见任不羁拔剑杀人,都慌乱一下。任不羁两步冲到陈家姐妹旁边,手起剑落将陈芷湘面前的山贼砍翻,陈芷湘身子向后一斜,不禁“啊”了一声,险些摔倒。任不羁伸手抱住陈芷湘,这瞬间二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陈芷湘没有想到这危难时刻任不羁没有丝毫犹豫地奔来救她,任不羁此时看着怀里陈芷湘也不知该说什么,轻轻推开她继续迎敌。 那马三爷拔刀说道:“杀了我们兄弟,我让你死无全尸。”说罢就见马三爷一刀冲任不羁劈去,任不羁身子一闪,宝剑上架。马三爷横刀一扫,任不羁执剑向侧一拨。马三爷的刀法气势逼人,刚劲有力,可以看出此人外功深厚。任不羁笑道:“好刀法,和你打还是蛮痛快的。”马三爷听罢怒道:“你个黄毛小子敢羞辱爷爷,看刀。”就见马三爷连进几招,刀法大开大合,如猛虎般勇猛快速。任不羁身法灵活闪躲,手中宝剑向下一点,抵住马三爷的刀,反腕向上一挑。任不羁本想把马三爷的刀拨掉,只是那刀十分厚重,虽没有拨掉那刀,倒使马三爷露出空挡。任不羁眼疾手快,一剑刺去,直戳马三爷的咽喉。 众山贼见马三爷被杀都慌了,有人说道:“兄弟们,放箭射死他。”众山贼连忙搭弓张箭冲任不羁射去。任不羁拿剑左右抵挡。就在这时,从任不羁侧面飞出一个支袖箭冲山贼射去,那袖箭在那排山贼脖子上一扫,就见这排山贼倒地而亡。 第三回 四少患难结金兰(2) 众山贼大慌,这时,那个方向又飞出一支袖箭,霎时又射杀一排山贼。任不羁在旁边说道:“这袖箭耍得真是漂亮,不知是何方神圣,快快出来现身,让我开开眼界。”这时,就见那个方向有个年轻人箭步而出,任不羁看着此人,此人岁数有二十岁左右,中等身高结实身材,身穿一身乌黑英雄氅,方圆干净的面庞,大大的眼睛显得精神抖擞,高挺的鼻梁下双唇紧闭。 任不羁说道:“这位兄弟好身手。”众贼冲那人一哄而上,就见此人运足内力双掌击出,这两掌打出势道雄浑,打翻两三个山贼。任不羁心中寻思道:“内力如此纯正精湛,与我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就见此人双臂左右弗抡,拳掌结合,两条臂膀大战群寇而有余,凡被打中者皆倒地不起。任不羁叹道:“真是条好汉,自从下山一来,算上广渊我已经见到第二个高手了。” 任不羁高声说道:“这位兄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罢,任不羁执剑上前便砍翻几个山贼。一把宝剑上下翻飞,在众贼之间穿梭得游刃有余。众贼见二人勇猛无比,一时不敢冲上来。那人看了看任不羁说道:“你保护两位姑娘先上马车,我来断后。”任不羁点点头说道:“好,多谢这位兄弟。”任不羁和陈家姐妹先上了马车往西走,那人紧跟其后。 四人约莫着跑出三清山的地盘才放慢速度。陈芷湘对任不羁说道:“你不是说自己能杀个七进七出吗,要不是今天这位公子出手相助,我们全完了。”任不羁说道:“我是能杀个七进七出,可是今天有你们两个累赘,让我分神。”陈芷湘说道:“你,算了,我不和你废话。” 任不羁转头对那人拱手问道:“多谢这位兄弟出手相助,真是好身手,在下任不羁,师承五大神剑,敢问兄弟大名啊?”那人还礼说道:“原来是五大神剑的高徒,幸会幸会。在下王乾元,湖南衡州人,师承南岳衡山。”陈芷湘说道:“乾元,周易有云:乾,元,亨,利,贞。公子真是好名字。”陈芷清笑道:“公子人如其名,不但相貌堂堂且武功精湛。”王乾元说道:“二位姑娘过奖,敢问二位姑娘芳名?”陈芷湘说道:“小女子是海宁陈元龙长女陈芷湘,这是我妹妹陈芷清。”王乾元听罢说道:“原来是陈阁老的千金,失敬失敬。” 任不羁说道:“你们这些人说话就是斯斯文文的,扯来扯去。”陈芷湘说道:“哪和你一样,什么礼数都没有。”任不羁对王乾元问道:“王兄弟,你这是去哪啊?”王乾元说道:“我要回衡州,会盟两湖的反清义士,你呢?”任不羁说道:“我去云南,找一个叫沐来章的人。”王乾元问道:“莫不是黔国公沐天波的孙子?”任不羁说道:“是啊,我师父让我找他,说是为了反清。” 陈芷湘听罢问道:“你们要反抗朝廷?”王乾元说道:“不错。”陈芷清说道:“你们这样会被满门抄斩的。”王乾元说道:“姑娘,满清鞑子夺了我们汉人的江山,我们沦为亡国奴,我们就是要反清复明,光复我汉人江山。”陈芷湘说道:“你们是武林中人,我早该想到你们是反贼。”王乾元冷笑道:“我们是反贼,满清鞑子才是天底下最大的贼。” 任不羁看着姐妹二人说道:“我之前和你们说过不要跟着我,我干的都是反抗朝廷的事,你们跟着我不但会很危险,而且会连累你们的家人,好好回去做你们的大小姐吧。”陈芷湘听罢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是一个反对朝廷的人,也许她早该想到这样。陈芷湘把心一横对任不羁说道:“反抗朝廷又如何,我不怕危险,我就是想跟着你,和你一起纵马江湖,不管去哪,不管干什么,就算遇到危险我也不怕。”陈芷清说道:“姐姐,我也不怕,我和你们在一起。” 任不羁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王乾元在旁边说道:“想不到官宦之家还有如此性情的姑娘,王某真心是佩服。不羁兄弟,你能有她们陪着,真是好福气啊。”任不羁许久才说道:“好,我们上车吧。”四人驾着马车一路西行。 任不羁在车上问道:“王大哥,我们再往前走会是哪里?”王乾元说道:“龙虎山,那里也有一个帮会。”任不羁问道:“从这到湖南一共多少个山贼强盗啊?”王乾元说道:“江西湖南两省一共十四个帮派,东西南北以及两省交界处都有强人,算上洞庭湖和鄱阳湖有两个水帮,每个大点的山头就一个帮会。”任不羁说道:“这简直到了强盗窝了。”王乾元说道:“别说这里,就是过了大江,湖北也有不下十个这样的帮会。”陈芷清问道:“到处都是强盗,那官府不管吗?”王乾元冷笑道:“官府?鞑子的官府能干出什么好事,再说这些帮会不是在山里就是在水中,想剿他们谈何容易。”陈芷湘说道:“其实每个山头的强盗单单拿出来并没有多么厉害,一小股官兵或者几个江湖大侠就能摆平,就是怕这些帮会联合起来,那就不好对付了。”王乾元说道:“还真让姑娘说准了,这十四个帮会是相互联络的,中间还有十四帮会的总头目,总头目就是湖南益阳通玄庄的庄主。” 任不羁说道:“原来这么多小贼之中还有一个老贼,想那通玄庄的庄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乾元摇摇头说道:“任兄此言差矣,通玄庄在江湖上扶危济困,名声一直都让人竖大拇指。这些帮会也经常劫富济贫,这是现在手头紧了,难免做出拦路抢劫的勾当。”任不羁问道:“通玄庄的庄主是什么人?”王乾元说道:“这益阳通玄庄的龚老庄主年轻的时候反过清,统领湘赣两省的帮会也干过不少好事,现在龚老庄主年岁大了就金盆洗手了,这通玄庄以及湘赣各帮的事情都是由他儿子也就是少庄主龚天瑞处理,我和这龚天瑞还打过几次交道。” 马车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龙虎山的地界,碧水丹山,青山绿水,溪水清凌,道教圣地。 这时,就听前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任不羁按住宝剑问道:“什么情况?”王乾元说道:“先往前走,看看再说。”王乾元驾着马车往前走了几步,就见前面一群人拿着兵器打斗。任不羁说道:“看他们的样子肯定是这里的强盗没错,这是不知道谁和谁打。”王乾元仔细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白色短打衣考的年轻人手执长枪与这群强盗打在一起,王乾元说道:“一个枪法不错的人和一帮强盗。” 众人将此人团团围住,此人舞花换跳扑步大劈枪,当头先是打翻一个,接着骑龙上崩枪,云枪马步横把。转身上步大平枪,歇步背枪。众多强盗围着此人,此人沉着应战,毫不慌乱。马步过肩双抱下扎枪,又撅倒一个,接着左右跳踢腿从后面又踢翻一个。过胯弓步平推架枪,平下拉上推鸳鸯双蹬腿上驾,一杆枪使得似游龙缠身。 王乾元看着那人舞枪的招式说道:“杨家枪法。”陈芷清说道:“以前听说书的人说杨家枪法是北宋将门杨家将的枪法。”王乾元点点头说道:“不错,此人的杨家枪法真是绝了。”任不羁看着那人说道:“看来又是个高手。”再看那人身子一转,就见手中的枪一刺,直刺中一个强盗的咽喉。众贼见杀了一人,都慌了一下,不敢上前。 四人看着那人,就见此人面容俊俏,英俊潇洒,可谓玉树临风,白净的面皮,高挺的鼻梁,浓眉大眼。任不羁说道:“王大哥,我们别愣着了,过去帮那人一把。”说罢,二人箭步上前。 王乾元伸出双臂,将内力运于双拳之上,猛然打向这群强盗,其招式看似普通,实却变势无穷,蕴藏了极大的威力,霎时间打倒面前的两个强盗。这是衡山拳法中的“青天揽日月”,王乾元接着迅速出掌,掌随身动,连出虚招,牵制住面前的几个强盗,这一招乃是衡山流云拳法中的“流云叠影”。任不羁那边拿剑上前,长剑一挥,先是砍翻几个。众强盗拿刀向任不羁砍去,任不羁手中的剑上挑下劈,左削右抹,两条腿凭借轻功转绕,和手中的剑配合的恰到好处。 再看那人那边的枪,镡腿连枪,一个强盗一刀刺来,此人转身高歇步压枪,接着左踢腿连扎中平枪。那人又连忙上步,先是一个舞花二起腿,紧接着一个背枪旋风脚,这一脚又踢翻几个强盗。 几个强盗见陈家姐妹两个女孩子,便上前来抓陈家姐妹。陈家姐妹见强盗前来,手脚并用,靠灯夜十一式的招式抵挡。任不羁见状连忙到陈家姐妹面前说道:“连女孩子都不放过,我要大开杀戒了。”说罢,宝剑冲众人一抹,几招下来,招式迅猛飞速,凌厉已极,招招冲人要害而去,不留半点空挡,就见鲜血横溅,霎时倒下几个强盗。 王乾元也上前,拿枪那人说道:“二位公子,二位姑娘,莫要恋战,快快撤退,我来断后。”四人先上了马车向西奔去,众强盗还要追赶,就见这人一枪又刺死一个。众强盗见此人勇猛,一时都不敢上前,此人转身追向马车。 第三回 四少患难结金兰(3) 马车甩掉这帮强盗之后速度也就放慢了,这人不过多久便赶上了马车。此人对四人说道:“多谢各位出手相助,在下湖北黄冈杨家的杨玄微,敢问各位大名。”王乾元说道:“难怪阁下的杨家枪法如此精湛,原来是黄冈杨家的公子,久闻黄冈杨家是北宋杨家将之后,今日一见阁下的枪法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南岳衡山王乾元。”任不羁说道:“这位兄弟好枪法,真是大开眼界。在下五大神剑的弟子任不羁。”杨玄微说道:“久仰久仰。”陈芷湘说道:“原来真是杨家将的后人,真是一表人才而且武功高超。小女子海宁陈家陈芷湘,这是我妹妹陈芷清。”陈芷清说道:“见过杨公子。”杨玄微听罢说道:“原来是陈阁老的两位千金,失敬失敬。” 王乾元说道:“自从到了江西这里,从三清山到龙虎山都是强盗,不知接下来还会怎样,但愿平安无事。”任不羁看着陈家姐妹说道:“真是让你们两个受这样的惊吓,希望我们不会在遇见歹人。”杨玄微问道:“你们往哪个方向走?”任不羁说道:“向西。”杨玄微说道:“向西必然经过武功山,那里的强盗比三清山和龙虎山两山总人还要多。”任不羁听罢说道:“就算是这样也要去,不能怕了这帮强盗。”王乾元说道:“从这里到武功山,我们几个结伴而行,路上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马车到了武功山境内,要说武功山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远自汉、晋起,被道佛两家择为修身养性之洞天福地。 众人环望着武功山,山景雄秀,满山奇峰罗列,瑰奇壮丽;遍地怪石林立,形态奇特;处处深壑幽谷,美妙绝伦。峰峰悬岩峭壁,涌泉飞瀑。山上云雾缭绕,气象万千。王乾元叹道:“真是如诗如幻,气势磅礴。”杨玄微说道:“明代的徐霞客登临武功山后,留下了‘千峰嵯峨碧玉簪,五岭堪比武功山’的诗篇。” 马车继续向山上行走,任不羁勒住马车说道:“我们走这么久也累了,这里景色也不错,不如就歇息一下,看看风景。”众人下了马车,任不羁到溪边打了些水递给陈家姐妹,杨玄微低着头拿袖子轻轻地擦着自己的枪,王乾元则警觉地看着四周。 这时,就听嗖嗖的声音,两侧箭如密雨般射来。王乾元任不羁和杨玄微保护着陈家姐妹上车。任不羁说道:“怎么这帮强盗不来抢东西,上来就杀我们。”王乾元说道:“看来他们有备而来,就是要置我们于死地。”杨玄微说道:“看来是给三清山和龙虎山报仇的。” 就见身后有一群强盗追来。王乾元说道:“快上车,向山顶上走。”众人上了马车往山顶上走。马车飞一般地向山顶跑去,后边强盗却穷追不舍。上山顶的一路,两侧时不时都有伏击的山贼,再往上走马车已经上不去了。这时,就见前面杀出数十强盗拦住路。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五个人下了马车,都摆好架势准备迎敌。这时,就听一阵琴声,五人向前一看,就见前面的一个高台之上有一个年轻男子正在悠然地弹琴。几个强盗簇拥左右。 就见此人外披深蓝色宽大长袍,内穿浅蓝色短打衣考。瘦白的玉面神态悠然,双目微闭,挺立的鼻梁下尖颌薄唇,年纪轻轻却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气。任不羁说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那人旁边有属下说道:“这乃是我们益阳通玄庄的龚少庄主。”任不羁说道:“原来他就是益阳通玄庄的少庄主龚天瑞。” 龚天瑞也不看他们淡淡地问道:“马三是谁杀的?”任不羁说道:“爷爷我杀的。”龚天瑞斜眼看了任不羁一眼说道:“修行者讲究平心静气,道法自然,你这野小子如此冲动,到了湘赣这一带,连龚家的人都敢杀。”任不羁说道:“什么公家母家,有本事亮亮。”龚天瑞看着任不羁没有生气,反而冷笑道:“我龚家通玄庄纵横江湖多少年,敢这么说话的还真没见过,口出狂言。”王乾元按住任不羁说道:“龚家通玄庄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你这样辱骂人家也是不好的。”王乾元转身对龚天瑞拱拱手说道:“龚少庄主,多日不见今日可好。我这兄弟初出江湖,没有听说过通玄庄的大名,少庄主莫要见怪。” 任不羁对王乾元说道:“你怕他做甚。”王乾元说道:“我不是怕他,你这样太没礼貌,况且通玄庄叱咤江湖纵横湘赣两省,凡是江湖中人首先要给个面子,你这样羞辱人家太不讲江湖规矩了。”龚天瑞淡淡一笑说道:“这位兄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且先通个姓名。”任不羁说道:“师承五大神剑的任不羁是也。”龚天瑞听罢点点头说道:“原来是五大神剑的高徒,难怪这么狂,狂得好啊。”任不羁听罢笑道:“你这家伙还有点意思,亮出家伙比划比划。”说罢,任不羁就要拔剑。龚天瑞说道:“且慢,说任公子的剑法江湖少有敌手也不为过,龚某对刀剑之术甚是愚钝,在这方面不得不甘拜下风。就是不知任公子拳脚怎么样啊。”任不羁笑道:“好啊,我恭敬不如从命,花拳绣腿玩玩。”说罢将剑一收。王乾元对任不羁低声说道:“任兄弟,不要真和他硬拼,龚家的通玄连环掌也不是浪得虚名,简单试探一下就好。”任不羁点点头。 任不羁冲龚天瑞拱拱手说道:“龚少庄主请了。”说罢一拳上去,龚天瑞见这一拳上来,身形一转,双掌前后环绕击出。杨玄微在旁边说道:“任兄弟当心,这是龚家的通玄连环掌,不可大意。”任不羁使出武当派的太乙五行拳,一招“白猿出洞”冲龚天瑞打去,太乙五行拳讲究尚意不尚力,贵化劲而不硬抗,辨位于分寸毫厘,制敌于擒扑封闭。龚天瑞一个通玄连环掌中的“道原掌”攻守兼备。任不羁下一招“双峰拜日”,拳势柔和绵软,桩式稳沉,龚天瑞接着一招“精诚掌”,这一掌力道刚劲。任不羁巧妙避开,接着一招“悬崖勒马”,这一招打得动静自如,心息相依,任不羁寻思道:“这掌法真是绝了,通玄庄的少庄主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我本来对拳脚的功夫就不是很精通,这样下去看来打不了多久,我也只有转攻为守,招式多变来应对。”再看任不羁水流云绕,莫测端倪。龚天瑞连躲几招之后,身子突然上前又是一掌。 杨玄微看着说道:“任兄弟,你先歇歇,我和龚少庄主过两招。”任不羁向旁边一闪,杨玄微上前,右手呈蛇头状冲龚天瑞戳去,龚天瑞也不闪躲,左手将杨玄微的手拨开,右手闪电般出击,一个“九守掌”,这一个掌法靠双手互相配合,防御的上等招式,不管对方进攻哪个部位,都能防守自如。杨玄微说道:“好掌法,看招。”接着左手一个“盛神五龙爪”冲龚天瑞抓去,王乾元说道:“玄微兄前一招腾蛇拳,后一招五龙爪,都是杨家阴符本经里面的招式。不过可以看出他只练其招式,未练其内功心法。”再看龚天瑞下一招“符言掌”,这一掌出掌迅速,直取杨玄微胸口,杨玄微两脚用力点地,起身一个鸷鸟步法躲过这一掌,二人各自退后数步。 龚天瑞转头看着王乾元说道:“王兄,你也要上吗,龚某奉陪到底。”可是旁边有人说道:“王乾元,你们三人和我们少庄主打车轮战,胜之不武。”任不羁对王乾元说道:“我看他气力已经耗了不少,你再上去就能轻而易举的打败他。”王乾元摇摇头说道:“此时胜他倒不是难事,只是以三敌一,确实不好。”任不羁说道:“倒也是。” 王乾元上前拱拱手问道:“龚少庄主,咱俩交过多少次手了,咱俩还有必要打吗?”龚天瑞淡淡一笑说道:“你我二人在衡山也好,在通玄庄也好,打了多少次都胜负不分,我看今日也不用打了。”龚天瑞看着任不羁冷冷说道:“打是不大了,命还是要偿的,这位任公子杀了马三,我若置之不理湘赣各帮的兄弟肯定不愿意,我通玄庄的颜面何存。”陈芷湘说道:“喂,亏你还是什么少庄主,这点道理都不讲,那马三自己作恶,咎由自取,你倒好意思来让人偿命。”龚天瑞旁边有人喝道:“哪里的丫头,敢这么和少庄主说话。”陈芷湘笑道:“别说什么少庄主,就是湖南巡抚见到我们海宁陈家也要礼数有加。” 任不羁按住陈芷湘,对龚天瑞笑道:“好啊,爷爷的命就在此,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说罢,拔出宝剑横在胸前。龚天瑞一掌冲任不羁腹部打去,任不羁刚刚一闪,龚天瑞不给任不羁喘气的机会接着又是一掌。任不羁拿宝剑一档,龚天瑞由掌变指冲任不羁咽喉戳去,任不羁左手用剑鞘一拨说道:“我让你三招不还手,你还得寸进尺啊。”龚天瑞说道:“少废话。”又变铲掌冲任不羁腮部打去,同时另一只手也向任不羁侧腹拍去。任不羁说道:“你小子竟然下狠手,非要置我与死地啊。”龚天瑞说道:“让你给马三陪葬。”接着又是一掌,掌风招招迅猛凌厉。 这时,隐隐约约听见山下有大声的马蹄声和杀喊声,在场中人皆不知发生什么事。龚天瑞收手问道:“什么情况?”手下有人说道:“报告少庄主,山下有大批鞑子兵冲山上冲来。”龚天瑞说道:“看来又是巡抚衙门派来的官兵。” 众人看去,四面都是清兵,旌旗招展,将这武功山围得水泄不通。任不羁说道:“这么多鞑子,这累死也打不完啊。” 王乾元说道:“龚少庄主,现在清兵就在山下,这么多清兵就算我们合起来也不是对手。若是我们再自相残杀恐怕谁也活不了,既然都是武林中人,面对鞑子就要同仇敌忾,我们应该一起打退清兵。”龚天瑞看着王乾元,王乾元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说道:“龚少庄主,你若想要给马三爷报仇,现在就拿我偿命,只是你杀了我之后,你们要一起抵抗清兵。”任不羁说道:“王大哥,万万不可。”杨玄微说道:“现在清兵就在山下,你若为了我们枉死,我们如何对得住你。”陈家姐妹也说道:“王大哥,你义薄云天,但是这偿命是万万使不得的。”任不羁跳出来拔剑说道:“人是我杀的,我任不羁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能连累王大哥和杨兄弟,姓龚的,我换你一命。”说罢拔剑。 龚天瑞突然冲任不羁飞出一个石子弹开了宝剑。龚天瑞说道:“现在大敌当前,我龚天瑞若还是自相残杀,便枉称英雄好汉,天地不容,我愿和几位一释前嫌,化敌为友,一起打清兵。”任不羁说道:“这才对了嘛。” 山下的杀喊声越来越近,清兵正向山顶攻来。任不羁转身对陈家姐妹说道:“你们两个在山上好好呆着,千万不要乱走。”龚天瑞说道:“三位,我们大家一同杀出去。”“好。” 众人刀枪并举,上百人杀下去,其他人守着山寨。四人率先杀入清兵,清兵中有一个将佐指挥道:“杀上武功山,将这伙贼人一举歼灭。”四人带着武功山众人冲入清兵阵营一阵砍杀。众人虽然多武功高强之人,但清兵阵形严整,互相配合自如。武功山众人陷入敌阵,结果不能互相接应,皆不知所措。王乾元说道:“不好,鞑子的阵形严整,看来领兵的将领很会用兵。”龚天瑞说道:“我们这帮人论武功都是好手,但是都是些乌合之众。”清兵把这些人团团围住,武功山众人死伤惨重,龚天瑞喊道:“兄弟们,快撤。”等众人撤出清兵的阵营的时候,已经不剩几人。 众人撤回武功山,武功山这边已经伤亡惨重,这样硬拼必定全军覆没。众人看着山下的清兵,都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王乾元说道:“三位,如今我们四人一起落此大难,患难与共,不如我们在此结为兄弟,同生共死。”三人听罢说道:“好。” 四人面朝南天跪下,王乾元说道:“苍天可鉴,我王乾元,”“我龚天瑞,”“我杨玄微,”“我任不羁,”王乾元继续说道:“我等在此结为兄弟,同生共死,吉凶与共,如有异心,天人共诛。”四人一齐拜了下去。 陈芷清说道:“姐姐,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不知怎么,心情也随着激动起来。”陈芷湘叹道:“纵马江湖,快意人生,大概如此吧。” 第三回 四少患难结金兰(4) 四人起身,王乾元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四个就是生死兄弟,今天我们不管生死,都要大战一场。大不了我们就是血溅武功山。”三人点头,任不羁大笑道:“我任不羁生平第一次与人结拜,竟是在生死关头拜了你们三个好兄弟,还有什么比这更痛快。”任不羁从身上拿出酒壶说道:“我这里还有壶酒,我们兄弟一人一口,干了这壶。”众人说道:“好。”四人一人几口喝干了这壶酒。龚天瑞说道:“真是痛快啊。”杨玄微说道:“来吧,兄弟们,我们大战一场。”“好。” 龚天瑞说道:“我发出信号让湘赣其他各帮赶来救援。”杨玄微说道:“这恐怕来不及吧。”龚天瑞说道:“来不及也要试试。”王乾元点点头继续说道:“擒贼先擒王,鞑子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他们要抓我们的头脑,我们也要抓他们的主帅,只要主帅被抓就赢了——天瑞兄弟,从山下到山上各处都派人埋伏,全都隐蔽好,一但清兵上来,马上伏击。”龚天瑞点点头。 王乾元问道:“武功山上有没有马车?”龚天瑞说道:“有几辆。”王乾元说道:“派人驾着一辆马车向山下跑,马车后边还要跟着几个人。”龚天瑞说道:“这倒不难,只是这样做什么?”王乾元说道:“这帮鞑子见到马车往山下跑,必然以为是山上的头领以及家眷,这样就会去追,我们的马车假装往山下跑,实际上把清兵引到我们的埋伏,这样不但容易诱敌深入,而且可以让清兵主帅那边的人力全部调上山,而且分开击破。”杨玄微说道:“王大哥这样是要通过‘抛砖引玉’达到‘调虎离山’的效果。”王乾元点点头。 龚天瑞先让马车往山下跑,清兵的那将佐见有辆马车往山下跑,果然派一股人前去追赶。当马车马上就要撞见清兵的时候连忙转向侧路,清兵顺着一条小路追了一小段感觉不对劲,才发现中计。当清兵打算调头往回走的时候,这时两边的从中突然射出密雨般的箭,将这伙清兵全部歼灭。 王乾元说道:“现在这股鞑子已经被杀了,我们的目的是不能让这伙鞑子全面上山,还要引诱清兵去追那马车。”杨玄微问道:“之前那些清兵已经被杀了,马车单独引诱会不会让鞑子怀疑?”王乾元说道:“任兄弟你轻功好,你赶紧去那里让兄弟们换上鞑子的衣服,假装追击马车。”任不羁点点头转身冲那个方向奔去。 任不羁到了那里,让人驾着马车,又叫人换上清兵的衣服装作追击马车,继续引诱清兵上来追击。等山下的清兵上了山,任不羁带着身穿清服的人立即围杀这帮清兵,这帮清兵见状还没反应过来,在两侧伏兵的配合下,任不羁很快将这股清兵除掉,这是王乾元的“关门捉贼”的计策。 王乾元对龚天瑞说道:“还有几辆马车,从不同的方向往山下跑,将清兵全部分散的引上山,这样一来我们站主动,他们被动。”龚天瑞依计行事,将几辆马车全部排下山。众官兵见几辆马车都往下跑,不知所措。那将佐说道:“这伙贼人果然狡猾,他们派几辆马车,让我们不知道匪首在哪里。擒贼先擒王,一但匪首被抓,这武功山不攻自破。传我命令,这几辆马车哪个都不要放过。”身边的官兵连忙上山去追击马车。 当清兵的大部分人马被引诱到山里被歼灭之后,看着几辆空空的马车,那将佐才发现中计,那将佐说道:“传我号令,上山。”便见清兵动身上山。 王乾元看着战势说道:“差不多可以下山擒王了。”任不羁问道:“具体怎么做?”王乾元说道:“派一些人到清兵的右翼,隐蔽在丛林中敲锣打鼓,声音越大越好,把清兵全部引到右边,我们带人下山从左侧去抓他们的主帅。”龚天瑞听罢点头说道:“好一计‘声东击西’。” 众人依计行事,一路人到了清兵的右翼,隐蔽在丛林之中大张旗鼓地叫阵。那将佐见状说道:“快去剿灭那里的贼寇。”众兵前去追击。这边等人在左侧突然杀出去,那边的将佐大惊,这时身边的人马全部被调走,那将佐大叫道:“不好,我们中计了。”王乾元说道:“不羁兄弟比较起来武功相对更高,我们三个掩护,不羁兄弟去取那将佐。”任不羁凭借轻功健步如飞向那将佐冲去。那将佐慌忙叫道:“快挡住此人。”一排弓弩手搭弓张箭,杨玄微那边从身上掏出黄冈杨家的独门暗器“珠花镖”,接连甩出十多个,就见那排弓弩手接连倒地。 任不羁箭步上前,跳上那将佐的马背,那将佐挥刀从任不羁劈去,任不羁身形一闪,一剑刺去。那将佐拿刀一挡,任不羁剑锋一抖,“啪”地拨开那将佐的刀,任不羁剑点那将佐的手腕,将刀打落,生擒了那将佐。 这时,那三人也赶了过来。任不羁将剑架在那将佐的脖子上,王乾元说道:“快令你的人撤兵。”那将佐说道:“要杀便杀,叫我给你们这帮草寇投降那是做梦。”任不羁心中寻思道:“这家伙倒不怕死,只是现在杀了他会控制不住局势,倒不如吓唬他一番。”这么想着,任不羁笑道:“让你这么死岂不是便宜你,倒不如把你抓到山上一刀一刀剐了,给兄弟们下酒。”那将佐听得心里害怕,便说道:“我,我答应你,答应你。”说罢,对手下的两个副将说道:“下令撤兵。”一个副将说道:“不能撤兵。”杨玄微一枪过去戳死了那人,另一个副将吓得连忙挥动令旗撤兵。山中和这里的清兵见令旗动了,都赶回来,发现主将被擒都不知所措。王乾元高声说道:“你们的主将已经被擒,都放下兵器,便留你们逃命。”那将佐说道:“都放下兵器。”这帮清兵见状都放下兵器各自逃走。 等这帮清兵撤了,杨玄微说道:“这厮却也留不得。”说罢一枪将这将佐戳死。王乾元说道:“杨兄弟,以后我们点到为止,莫要枉造杀孽。”杨玄微说道:“这帮鞑子狗,就是要一个都不留。”王乾元说道:“我们的任务是推翻满清朝廷,将他们赶出关外而不是全部屠杀,那样我们岂不是和他们当年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一样。”杨玄微说道:“大哥说的是,兄弟明白了。” 任不羁说道:“三位哥哥,小弟现在还有要事在身,我要去云南找沐来章。”龚天瑞说道:“原来是黔国公的孙子。”王乾元说道:“不知道沐来章有没有找到太子,如果找到太子,太子和沐公子一起号召天下群雄起义反清。”任不羁心中寻思道:“怎么这些人都这么奇怪,太子胤礽明明在京城,怎么都说去云南找什么沐来章。”任不羁说道:“我的几个师父在我小时候就告诉我要反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王乾元说道:“兄弟,男子汉大丈夫在世就是为了忠义二字。忠就是忠于自己的君王,义不仅是对兄弟讲义气,更重要的事一种‘大义’。” 王乾元对任不羁问道:“兄弟,你觉的你是英雄好汉吗?”任不羁说道:“我当然是,不止是我,三位哥哥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英雄好汉。”王乾元点点头说道:“既然我们是英雄好汉,就要忠肝义胆,满清朝廷入关残害百姓,这就是不仁不义,我们眼看那些黎民百姓被残害,眼见天下苍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管,你说我们还算什么英雄好汉。”杨玄微说道:“没错,我杨家乃是北宋杨家将之后,我的祖辈在前明也是要官。自从满清入关,多少人贪生怕死投靠满清朝廷。我杨家虽然现在沦落江湖草莽,但也绝对不会忘记反清复明的重任。”龚天瑞也说道:“没错,人生在世就是要干一番大事。”任不羁听罢说道:“原来各位哥哥都是心里装着万千百姓的大英雄,我能和三位哥哥结义,不枉此生。三位哥哥要反清,兄弟我也万死不辞。” 王乾元说道:“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好兄弟,都是个汉子。”任不羁问道:“不知三位哥哥现在有什么打算?”杨玄微说道:“我打算会湖北各帮和天瑞兄弟南北照应,随时为反清做准备。”龚天瑞说道:“我回益阳通玄庄,也准备准备。”任不羁对王乾元问道:“大哥你呢?”王乾元说道:“大哥我自从下了衡山之后,便四海为家,为了反清奔走相告。现在两湖的英雄都要反清,我打算北上联络中原的各路豪杰。” 任不羁看着陈家姐妹说道:“好,大家都为反清做准备,我也要干一翻大事,这一路上会有很多坎坷和危险,你们两个要好好注意,我虽然武功盖世,但是还是要被你们拖累好好保护你们。”说罢冲陈家姐妹笑了笑。陈芷清说道:“放心。”陈芷湘说道:“用你保护啊,我们姐妹俩早死了,你天天说自己如何了得,这次要不是王大哥运筹帷幄和龚杨两位公子相助,我还要给你收尸啊。”众人大笑。王乾元对任不羁说道:“人生难得有如此性情的红颜知己,兄弟,你一定要好好待芷湘姑娘,保护好她们。” 任不羁说道:“好,各位哥哥,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三人说道:“保重。” 任不羁和陈家姐妹别了三人,继续一路向云南奔去。 第四回 沐段二家结连理(1) 云南历史文化悠久,自然风光绚丽。点苍山十九峰,巍峨雄壮,与秀丽的洱海风光形成强烈对照。雄伟壮丽的苍山横亘大理境内,山顶白雪皑皑,银妆素裹,被称之为“苍山雪”。 陈芷清叹道:“好美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景色。”陈芷湘说道:“是啊,看来海宁真是太小了,想不到在云南还有这么美丽的景色。” 苍山上终年白雪皑皑,在阳光下晶莹洁白,蔚为壮观。雪线以上仍堆银垒玉。马龙峰的积雪更是终年不化,盛夏时节山腰以上苍翠欲滴,而峰巅仍萦云在载雪。苍山云景变幻万千。奇峰异石、林泉飞瀑、巍峨而秀美,苍莽而幽深。 任不羁指着前面说道:“在走不远就到了点苍派了,对我来说就算到家了。”姐妹二人问道:“到家?”任不羁说道:“是啊,我柳师父是点苍派的,那我也算点苍派的,那到了点苍派可不到家了吗。” 这时,前面跑出数十人来,皆是紫一色的服饰。其中有人高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就在这些人拔剑相迎。任不羁笑道:“哎呦,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应该都是点苍派的吗。好好好,同门较技,我们好好玩玩。”说罢,任不羁“唰”地拔出宝剑说道:“各位同门小心了。”就见任不羁一剑刺去,那些人见任不羁的剑刺来,连忙摆开阵势。 任不羁笑道:“各位同门,我们初次见面,玩两下子。”说罢,就见任不羁剑锋一转。点苍派众人见任不羁的剑法招式古朴,心中纳闷。前排的弟子拿剑抵挡。后排的弟子刺剑而来。陈芷清说道:“小心。”任不羁招式一变,就见这剑法苍劲有力,大气坦荡。点苍派众弟子认得自己门派的剑法,知道是同门,先后收回宝剑。 为首的人拱手问道:“这位师弟,敢问是谁的门下?”任不羁说道:“家师柳敬之。”众人一听是是敬字辈的徒弟,那此人应该是云字辈的,但是再看任不羁年纪轻轻,哪里像是和掌门一个辈的。为首那人说道:“你小小年纪,自称是师叔祖的弟子,莫要口出狂言。” 这时,就见有人说道:“都退下,不可无礼。”众人回头看到说话那人连忙闪到一边行礼说道:“掌门师伯。”任不羁看着这人,此人有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不高,身穿一身紫色宽大长衫,棕黑面皮,双目不大,髯髯胡须。此人身后跟着两个少年。 那长者先是拱拱手说道:“点苍掌门柳云岭。”任不羁听罢原来是掌门来了,也行礼说道:“见过掌门师兄,我是柳敬之弟子任不羁。”柳云岭听罢问道:“你是敬之师叔的弟子,看着岁数不像是这个辈分的?”任不羁拿出柳敬之的信说道:“这是家师捎给掌门的信。”柳云岭接过信看罢说道:“果然是敬之师叔的弟子,师弟远道而来,师兄有失远迎了。”说罢转身对其他人说道:“你们还不见过任师叔。”众人听罢,原来这年轻人真是柳敬之的弟子,连忙说道:“见过师叔。”任不羁从来没被这么多人拜过,连忙说道:“呃,这个,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陈芷湘在背后笑道:“喂,想不到你还是师叔呢。”陈芷清笑道:“我们要叫叔叔,这里又是师叔,你到了哪里都是长辈啊。” 柳云岭转身指着身后的两个少年说道:“这是我的两个最小的弟子,左边的叫柳中闻,右边的叫柳中笛。”这两个少年说道:“见过师叔。”任不羁看着这两个少年,岁数有十五六岁左右。这柳中闻中等身材,圆圆脸庞,大大眼睛。柳中笛身材矮小圆胖,一对小眼睛,厚嘴唇,十分可爱的样子。二人对任不羁行礼说道:“见过师叔。”任不羁说道:“不必多礼。” 任不羁转身说道:“这二位是我的好朋友陈芷湘姑娘和陈芷清姑娘。”姐妹二人说道:“见过柳掌门。”柳云岭点点头说道:“看着知书达礼,想必定是大家闺秀。”姐妹二人说道:“多谢柳掌门夸奖。”柳云岭对任不羁说道:“师弟,里面请,我们进去说话。”任不羁说道:“掌门师兄请。” 众人进屋坐下后,任不羁说道:“掌门师兄,我这次来是我师父有事情托我找您。”柳云岭说道:“是反清的事吧。”任不羁说道:“正是。”柳云岭笑道:“敬之师叔都这把年纪还是为了反清在拼啊。”任不羁说道:“掌门师兄,此次我师父让我来找你是想在云南找一个人,他叫沐来章。”柳云岭说道:“原来是黔国公沐天波的孙子,沐家和我点苍派的交情向来不浅。此人现在就在云南,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任不羁问道:“这是为什么啊?”柳云岭说道:“你有所不知,当年沐来章的祖父沐天波曾帮助南明皇帝对抗满清,后来战死沙场,沐家的子孙便隐姓埋名,沐来章现在或许就在昆明一带。” 柳云岭说道:“不急不急,你们且在我这里好好待上几日,好好玩玩再去不迟。”任不羁听罢笑道:“好啊,正合我意。”柳回头看着陈家姐妹说道:“点苍寒舍,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二位姑娘了。”陈家姐妹说道:“不妨事,还要谢谢掌门的热情。” 柳云岭回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说道:“我的这些徒弟都让我派遣出去联络各门各派和江湖各个反清帮会去了,只有中闻中笛这两个小徒弟还留在身边,他们两个的武功打小也是由他们的师兄们教的。我最近派内事务繁多,也无暇顾及他们两个,正好你来了,不如就代我指点他们一段时间。”任不羁笑道:“我就算了吧,我这两下子再误人子弟。”柳云岭说道:“我相信敬之师叔的高徒不会差了。”任不羁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柳云岭转身对两个小徒弟说道:“你们两个这几天要好好跟着任师叔学武,听任师叔的教导。”两个小徒弟应声答应。柳云岭对下边的人说道:“去为任师弟和陈家姐妹准备好饭菜。”陈家姐妹说道:“有劳柳掌门了。”任不羁笑道:“谢谢掌门师兄,我这肚子早就饿了。”柳云岭笑道:“你们不要客气,安心地在我这住下就行了。” 任不羁和陈家姐妹不知不觉便在点苍派住了一年多。 一日早起,任不羁刚刚走出房门,柳中闻和柳中笛跑过来说道:“师叔师叔,你教我们剑法好不好?”任不羁看着两个师侄笑道:“你们两个真是有意思啊,大早起就跑到我这里来学剑法。”柳中闻说道:“听师父说师叔的武功了得,曾跟随敬之师叔祖刺杀康熙,曾大战武功山,真是了不起。所以我们想和师叔练武学剑法。”任不羁笑道:“好啊。” 任不羁拿过剑说道:“我们点苍派就是以轻功和剑法扬名天下,轻功轻灵飘动,专走轻、柔、快、变的路线。”说罢,任不羁施展出点苍派的“游龙身法”,身子随形飘转。柳中闻说道:“师叔好轻功。”任不羁说道:“点苍派剑法内藏其变,以诡异多变著称。”师兄弟二人又见任不羁拔出宝剑,剑光一闪,几招下来,招式古朴,苍劲有力,出招收势大气坦荡。 柳中闻说道:“师叔真是好剑法,好轻功,我们两个要是有师叔的一半那就知足了。”柳中笛说道:“师叔耍其这套剑法果然比我们要厉害多了。” 任不羁转身问道:“刚才我练的这套回风舞柳剑法有没有学过啊?”柳中笛说道:“学过一点点。”任不羁说道:“回风舞柳剑法既可以做剑法,也可以命名轻功,想练好回风舞柳剑,就要把轻功练好。”柳中闻说道:“师叔真是厉害啊,佩服师叔,真是想把师叔的本事都学来。”任不羁笑道:“练功不能急于求成。” 柳中笛问道:“这套剑法该怎样练呢?”任不羁说道:“剑不要抓得太死,使其灵活,但出招要干脆有力。”柳中闻说道:“这套剑法我们也和其他师兄练过,却总是练得不到位。”任不羁说道:“那是因为你们的轻功还差一点,等到了师叔我这样就所向无敌了。”说罢,任不羁嘿嘿一笑。 柳中笛问道:“那轻功该如何去练?”任不羁说道:“轻功要起如飞燕掠空,落如蜻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要说轻功,点苍派还是游龙身法为最。练轻功嘛,最主要还是把下盘扎稳,呼吸吐呐。” 这时,柳云岭走了过来,两个徒弟恭恭敬敬地向师父行礼,任不羁说道:“见过掌门师兄。”柳云岭说道:“不必客气,对了,我这次找你是有要事。”任不羁问道:“什么要事?”柳云岭说道:“你师父捎信过来,让你尽快找到沐来章,好进行下一步的反清大计。” 任不羁说道:“唉,我这几个师父天天就想着反清反清,为了这天天让我跑东跑西。”柳云岭说道:“任师弟,可不能这么说你师父,他们几个都这么大岁数了,依旧雄心壮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你要向你师父学习才是。你没有经历过满清入关,不知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我们汉人如今在满人膝下苟且偷生,如果不思反清,何时才有出头之日。要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任不羁听罢其实叹道:“我在武功山结识王乾元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听了他们的慷慨陈词,我也觉得反清有道理,难道反清对于我们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柳云岭说道:“师弟啊,你没有经历满清入关的时候,不知道当年的情景,你现在也没有意识到民族的意义。这些道理你可能还不懂,但是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到那个时候就是你要为反清大计血战沙场的时候了。”任不羁似懂非懂地看着柳云岭。 柳云岭说道:“好了师弟,你也要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了。去找到沐来章,只有他那里才有可能打听到太子的下落,只有找到太子,我们反清志士才有了领袖,才能完成反清复明。”任不羁问道:“太子,是胤礽吗?”柳云岭说道:“不是胤礽,是,唉,我一时半会也和你说不清楚,等你找到沐来章他会和你说清楚的。”任不羁说道:“可是那沐来章到底在哪我们都不知道,这都一年了。”柳云岭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年我不断派人暗中打听,可算打听到沐来章的下落了。” 任不羁说道:“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沐来章。”柳云岭说道:“师弟且慢,你都不知道他的相貌,如何找到他。你况且就算找到沐来章,他又如何信你。”任不羁想想问道:“那怎么办?”柳云岭拿出一副画说道:“这是沐来章的画像,你照着此人的样子找他。”任不羁说道:“千万人中找一个人简直大海捞针,况且与画中之人相像的人也不是没有,这让我如何去找。” 柳云岭说道:“师弟你有所不知,沐来章现在化名张来,只要找到一个和画中相像之人名叫张来,差不多就是沐来章了,你便和他对暗语。”任不羁问道:“什么暗语?”柳云岭说道:“你且问他的五行,如果他是沐来章,便会告诉你五行缺金、火、土。”任不羁问道:“什么意思?”柳云岭说道:“五行除了金、火、土,不就剩下水和木吗,这两个字放到一起不就是‘沐’字吗。”任不羁说道:“确实诶。”柳云岭说道:“他会问你的五行,你也说你五行缺金、火、土。”任不羁说道:“那就剩下水和木,那就是‘点苍’的意思。”柳云岭点点头。 任不羁起身说道:“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沐来章。”柳云岭说道:“那师弟一路小心。” 任不羁辞别了柳云岭,陈芷湘凑过来问道:“我们去哪?”任不羁说道:“去昆明,我要找个人。”陈芷清问道:“谁呀?”任不羁说道:“去了就知道了。” 任不羁和陈家姐妹三人到了昆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任不羁拿出那幅画看着,愁眉不展。陈芷湘问道:“你怎么了,这画上的人是谁?”任不羁说道:“这人叫沐来章,是黔国公的孙子。”陈芷清说道:“沐天波的孙子,他是前朝云南王沐英的后人。”任不羁说道:“是啊,这昆明这么大,我到哪里找他。”陈芷湘说道:“不要着急,我们一定能找到的。”任不羁说道:“去前面喝杯茶歇歇脚。” 三人到茶摊上坐下要了三杯茶,这张桌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任不羁把宝剑按在桌上继续喝茶,那人看着宝剑说道:“好剑。”任不羁听罢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好剑,你懂剑法吗?”那人说道:“略知一二。”任不羁问道:“你的剑呢?”那人拿起一支筷子说道:“我没有剑,心若有剑,什么都是剑,心若无剑,手中的不过一块废铁。”任不羁看着这人,此人浓眉烁目,鼻下的丰唇微微上扬。任不羁也拿起一支筷子,那人手中的筷子冲任不羁刺来,任不羁手中的筷子横着一挡,那人拿着筷子绕着任不羁的筷子向下一转,任不羁的筷子向上一挑,那人往下一按。就听“啪啪”两声,两支筷子同时折断。 第四回 沐段二家结连理(2) 任不羁问道:“敢问兄台如何称呼?”那人冲任不羁笑了笑没有说话。任不羁转身对店家问道:“店家,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啊?”店家说道:“这是我们店的常客,张来张公子。” 任不羁看了看这个叫张来的人,想起柳云岭说过沐来章化名张来,又仔细看着张来,觉得张来与画中的沐来章甚是相像。任不羁问道:“敢问兄台五行啊?”那张来听罢眼睛一亮说道:“五行缺金、火、木,敢问兄台五行。”任不羁说道:“在下和兄台一样,也是缺金、火、木。”张来说道:“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任不羁三人跟着此人走了数里,到了偏僻一点的院内。此人转身拱手问道:“在下沐王府沐来章,家父沐忠显,黔国公之后,阁下可是点苍派的朋友?”任不羁拱手说道:“在下任不羁,家师五人,其中有一位就是点苍派柳敬之。”沐来章听罢说道:“原来你就是大闹武功山的任不羁,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任不羁笑道:“我也是啊,早就听说过黔国公的后人。”沐来章问道:“这两位姑娘是......”任不羁说道:“这是我的两个朋友,陈阁老的女儿,姐妹二人,这位是姐姐陈芷湘,这位是妹妹陈芷清。”姐妹二人说道:“见过沐公子,久闻沐公子大名。”沐来章说道:“原来是陈阁老的千金,失敬失敬。” 沐来章转身说道:“四位叔叔出来吧,都是自己人。”这时就见屋里走出四人,皆是四五十岁的年纪。沐来章说道:“这四位叔叔是我沐家的四大家将,刘、白、方、苏。”任不羁说道:“见过四位伯伯。”四人还礼。 任不羁说道:“沐公子,这次我来找你是因为......”没得任不羁说完,沐来章打断道:“任兄弟,看这会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且先安排两位姑娘歇息下来,我这寒舍虽小,不过倒也多出一间房间,正好安排两位姑娘。”陈家姐妹说道:“多谢沐公子了。”任不羁不知道沐来章为什么要打断自己,便点点头。 等安顿陈家姐妹歇息下来之后,已经是夜里了。沐来章拉着任不羁进了自己的书房。 沐来章问道:“任公子,不知道你怎么和陈家姐妹这种官家的人在一起?”任不羁问道:“我的几个师父之前带我去海宁陈家,便结识了她们姐妹。”沐来章说道:“原来是这样,只是我们是在讨论反清大计,她们又是朝廷命官陈元龙的女儿,让陈元龙的女儿知道肯定是不好的。”任不羁说道:“这不妨事,我能带她们两个前来,这绝对信任,沐公子就放心吧。” 沐来章问道:“凭借我和点苍派的关系,你我这样称呼显得真是生份,不如你我就兄弟相称如何?”任不羁听罢笑道:“好啊好啊,我也正有此意,能和沐公子兄弟相称,真是缘份啊。”沐来章问道:“不知兄弟贵庚啊?”任不羁说道:“我师父说我是康熙二十五年出生。”沐来章说道:“你比我年长一岁,我且叫你一声哥哥。”任不羁笑道:“好啊,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沐来章问道:“任大哥,你除了五个师父之外还有什么亲人吗?”任不羁说道:“没有了,之前听长白山派掌门博西勒和我的五个师父说过,我好像是当年雅克萨之战的遗孤,由五个师父扶养长大。”沐来章说道:“原来如此,哥哥没有父母,兄弟现在也是父母双亡,我们也是同病相怜啊。”任不羁说道:“说起兄弟的父祖,都是大英雄大豪杰,黔国公的英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沐来章问道:“你也知道我祖父的事迹?”任不羁说道:“我只是听说过,但是黔国公的事迹我却不知,不如你讲给我听,我最喜欢听人讲故事了。” 沐来章说道:“当年我祖父沐天波忠心辅佐南明的永历皇帝。顺治十五年,清军攻入昆明,祖父带着永历皇帝流亡到缅甸。缅甸人听说黔国公来了,纷纷下马参拜祖父。但是不久,军力尽失,人心萎靡,此时缅甸的态度也变坏。”任不羁问道:“这是为何?”沐来章说道:“顺治十八年,缅甸国王的弟弟莽白发动宫廷政变,处死老国王,自立为王。新王派使者来向永历帝索取贺礼,这时永历朝廷飘泊异邦已经一年多,已陷入窘境,哪里还有像样的贺礼。永历君臣以其事不正,遂不遣贺。” 任不羁问道:“那然后呢?”沐来章说道:“七月十八那天,莽白给永历皇帝捎来口信,让他明日过河,同饮咒水盟誓,以结友好。皇帝及一些大臣皆看出其中有诈,但寄人篱下,又不敢不去,只好命大学士马吉翔和祖父等部分文武官员前去赴约。”沐来章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道:“到了第二天黎明,马吉翔和祖父召集大小官员渡河前往者梗之睹波焰塔准备饮咒水盟誓。文武官员到达塔之后就被缅兵三千人包围......”沐来章有点说不下去了,但还是接着说道:“缅甸那边命人将祖父拖出包围圈,祖父知道变生肘腋,夺取卫士的刀奋起反抗,一口气杀了九个缅兵。当时总兵魏豹、王升、王启隆也抓起柴棒还击,终因寡不敌众,祖父和其他的人都被杀害,而永历皇帝也被缅甸交给了吴三桂。” 任不羁听罢叹道:“黔国公赤胆忠心,天地可鉴,不想竟是如此惨死,真是不公啊。”沐来章说道:“任大哥,从祖父到家父再到我这里,我们三代人时时刻刻都不敢忘记反清复明的大计,假如有一天我也像祖父那样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也死得其所了。”任不羁说道:“你我一见如故,情投意合,况且我又仰慕黔国公的英名,兄弟若想反清,我定会尽全力帮忙。” 沐来章说道:“想要反清复明,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太子。”任不羁问道:“你是说胤礽吗?”沐来章说道:“我找那满清太子做甚,我是要找我们大明的朱三太子,就是崇祯皇帝的五皇子。”任不羁不解地问道:“崇祯的五皇子又怎么是朱三太子,这是怎么回事?”沐来章说道:“这崇祯皇帝的三太子本是朱慈炯,自李闯攻入北京之后,朱慈炯不知所向。而皇五子朱慈焕乃是玄机慈应真君,所以更是民心所向。当年崇祯皇帝出于政治目的,称五皇子五岁夭折,被封悼灵王,实际上五皇子至今尚在人间。”任不羁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沐来章说道:“只要找到朱三太子慈焕,我们便可以号召天下反清志士,名正言顺地驱逐满清,光复我大明王朝。”沐来章看了看任不羁说道:“任大哥,我们沐家誓死忠于大明,忠于朱三太子。很高兴能结识你这个朋友,你也是反清志士,我们一起找到朱三太子,在太子的领导下,我们推翻满清朝廷,光复大明王朝。”任不羁说道:“沐兄弟放心,我就是奉了家师之命为了帮着家师反清复明才来找你。虽然我也不是什么胸怀大志的人,但是为了你这朋友,我愿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沐来章大喜道:“任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 就在这时,就听“啪”地一声,就见那纸窗破出一个口子,一个飞钉飞了进来正冲沐来章打去。说时迟那时快,沐来章眼疾手快,说道:“任大哥当心。”就见沐来章推开任不羁身子一转,随手举起烛台,那飞钉正正打中烛台,打灭那盏蜡烛。 任不羁转身看了看那飞钉,又见沐来章安然无恙,高声说道:“来者何人,还望出来现身。”这时又一个飞钉飞进来,任不羁拿剑鞘拨开飞钉笑道:“什么鼠辈,不敢出来正面和爷爷交手,在这里暗箭伤人。”沐来章看了看说道:“又是他们,不是第一次了。”任不羁听罢问道:“他们是谁,什么不是第一次了?”沐来章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一对和我们年纪相仿的男女。他们想杀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任不羁拉开房门,二人拔剑走出去。这时,两个黑影闪动过来。二人一看,是两个黑衣蒙面人。二人手执腰刀冲沐来章劈来,沐来章身形一闪。二人又劈去,任不羁拔剑上前说道:“哪里来的蟊贼,报上名来。”就听这二人一个女声说道:“哥哥,我去拦住此人,你快快杀了姓沐的。”旁边那人点点头刺向沐来章,沐来章长剑骤然出鞘,那道银光就像水银泻地一般,施展出沐家剑法。任不羁刚要上前,那蒙面女子执刀劈来。任不羁身子一闪,宝剑出鞘,任不羁剑尖向上一挑,那女子见任不羁的宝剑一挑,反手又抵住任不羁的剑锋。 那男子与沐来章打得也是不分高下,就见那男子手中的腰刀冲沐来章横扫过去,沐来章如影随形,剑势浑厚磅礴。沐来章使出的剑法正是当年沐英所创的沐家剑法。沐家剑招式简单直接,大开大合,一招一式都刚猛万分。那男子显然不止和沐来章打过一次了,对沐家剑法比较了解,招招有攻有防。这男子的招式凌厉以极,迅速狠辣,招招致命。 那男子说道:“妹妹,先杀了这个人再说,然后一起解决姓沐的。”就见这女子刀法一转,刀锋左右扫抹,由凌厉变得婉兮清扬,轻盈得很。沐来章对任不羁说道:“小心,是修罗刀法。”这修罗刀法是云南一带流传较广的刀法,不过大多数人只会点皮毛,能精通此刀法者少之又少。沐来章见这蒙面女子的修罗刀法如此精湛,不禁为任不羁担忧起来。就见这女子先是轻轻慢慢地一招,似乎在试探任不羁,以前见过这刀法的人都知道这招名叫“婉兮清扬”,那女子收招之时略慢,任不羁轻描淡写化解了此招。那女子接着下一招“欲笑还颦”又向任不羁攻来。 再看那边两个,那男子使得也是修罗刀法,就见他绵绵刀舞一招“今夕何夕”冲沐来章劈去,沐来章手中的长剑如影随形,剑锋寒光夺目。那男子下一招修罗刀法的“雨打梨花”,刀气直冲沐来章,沐来章一闪,那男子紧接着下一招“啼鹃泣血”。沐来章见招招攻来,脚下微微一顿,接着力发剑尖,身形一转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形成一道螺旋劲力,力道蛮霸凌厉。这几招乃是沐家剑法中的“沐家追魂三绝剑”。 再看任不羁那边,那女子紧逼不舍,先是一招“雨打梨花”冲任不羁攻去,不等任不羁防备,下一招修罗刀法的“死生契阔”,任不羁见此招难以抵挡,使出武当派的“梯云纵”,蹿上空中回旋几下,轻轻落地。那女子见两招扑空,下一招“心悦君兮”冲任不羁攻去,任不羁又是一闪。 这时,段家的刘、白、方、苏四大家将以及陈家姐妹被这打斗的动静吵醒,起身出屋。见任不羁和沐来章正和两个蒙面人打起来,也凑过来帮忙。那对男女见寡不敌众,纵身逃脱。 任不羁对沐来章说道:“兄弟,照顾好陈家姐妹,我去追他们。”说罢,便向那二人追去。没等沐来章阻挡,任不羁蹿出去冲那二人追去,沐来章叫道:“小心啊。” 任不羁一路跟着那对男女一路向南奔去,约莫追了十多里地。那对男女回头看了看任不羁,又互相使了个眼色,就见二人分开向两个方向跑去。待任不羁准过来,便不知道该向哪里追去,任不羁左看右看,索性坐到地上絮叨道:“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爷爷我就坐在这里,不怕你们不出来。” 这时,任不羁就听“嗖嗖”两声,突然就见这对男女分别从任不羁的左右两侧执刀袭来。任不羁眼疾手快,手中的剑左右一挥,一招武当纯阳剑法中的“龙飞凤舞行如风”,左右相挡,右手的剑挡住那女子的刀,顺势下拨,抬剑上挑。左手出剑指绕过那男子的刀,冲其咽喉戳去,男子提刀一挡,任不羁抬手扣其手腕。那男子自然要往回用力,哪想到任不羁的左手来留去送,顺力打去,一拳正中那男子的门面。 任不羁右手的剑也没有闲着,绕着那女子的刀,任不羁向外一跳,摆手说道:“且慢。”那对男女愣了一下,任不羁说道:“我打累了,咱们停下来歇会儿再打也不迟。”那男子说道:“休要耍什么花招,看刀。”那男子又要上前,任不羁说道:“喂,我若真像取你们性命,耍什么花招,又怎么会一个人来。”那二人觉得有点道理。任不羁又说道:“莫非你们两个是什么鸡鸣狗盗之徒。”那女子说道:“你刚说不打,怎地又骂人。”任不羁说道:“你们若是正人君子,有本事把面罩取下,不然就是不敢见人。”那女子说道:“有什么不敢。”说罢,二人取下面罩。 任不羁看着这二人,这男子皮肤黝黑健硕,双目不大却精神抖擞,鼻下薄薄的嘴唇。再看那女子倒是晰白脸庞,双目灵活精神,几分英气,高挺的鼻梁,面色有几分冷肃却很是好看。 任不羁问道:“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啊,咱们打也要打个明白啊?”那男子说道:“你个沐家的家臣走狗,不配问爷爷的名号。”任不羁说道:“谁是沐家的家臣。听好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剑承五大门派,四少大闹武功山的任不羁是也。” 二人听罢互相看了看说道:“任不羁?前不久听说了这个名号,你就是任不羁。”任不羁笑道:“正是区区在下。”那男子说道:“在下段风,这是我亲妹妹段雪。”任不羁问道:“哦,那你们和沐来章有什么过节?”段雪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呀。”任不羁笑道:“口气不小,蛮厉害的嘛。你们一定要杀了沐来章,而我就是不让你们杀他,我们这样僵持下去闹一辈子也没完没了。不如你们和我说说,我也好做个和事佬。” 段风看了看任不羁说道:“算了,让你知道也无妨,反正你也不能怎样。” 第四回 沐段二家结连理(3) 段风说罢看了看任不羁说道:“实话说,我兄妹二人是大理国皇帝的后裔。当年大元皇帝忽必烈吞并了我们大理,大理国亡。不过忽必烈还是很厚待我们段家的,仅仅只是取消了我们段家的帝号,但封我们云南总管,并且世袭。我们段家对大元感恩戴德,便誓死忠于大元。”任不羁问道:“原来你们是大理段家的后人,那你们为什么要杀沐来章?”段雪说道:“元朝末期,那枭雄朱元璋凭借各种阴谋手段夺得天下,将蒙古人赶回草原。我们段家誓死忠于大元,和明军死拼到底。洪武十五年,朱元璋派蓝玉和沐英进攻大理。抓了我们大理总管段明叔,而其子嗣,也被打发到其他地方,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家乡,几代人都过着背井离乡的生活,这一切都是拜朱元璋和沐家所赐。”任不羁说道:“原来是这样。” 段风说道:“任公子,你和王乾元等人大闹武功山我们也久闻大名,我们敬你也是个好汉,不愿刁难于你。你也是明事理的人,你且说说,我们该不该杀沐家人。”任不羁听罢大笑。段风见任不羁大笑不由得生气问道:“你笑什么?”任不羁反问道:“你们就是杀了沐来章又能怎样,难道就可以光复你们段家在云南的基业吗?”兄妹二人听罢没有言语。 任不羁说道:“你们忠于大元,但是大元被朱元璋灭了。当年元顺帝昏庸无道,百姓民不聊生,大元灭亡是顺帝咎由自取,段家帮着顺帝打义军已经是逆天行事了。现如今沐家忠于的大明也灭亡了,沐家又何尝不像你们一样带着国恨家仇。”任不羁看了看兄妹二人继续说道:“当年引清军入关,后来自己在西南称王称霸的是谁,是吴三桂。现在位居九五至尊的是谁,是满清皇上,是康熙。大理远去,大元远去,大明亦是远去。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满清鞑子。” 段雪问道:“任公子,你真的反清吗?”任不羁听罢抬头叹道:“说来也奇怪,谁是肉食者,我向来不关心,只是师命难违,我的五个师父要我反清。在来云南的路上,我结识了王乾元龚天瑞还有杨玄微三人,并结为兄弟。我听了他们反清的慷慨陈词,大为震撼。”段风说道:“就算我信得过你,但是又如何信得过那姓沐的。”任不羁说道:“那沐来章不是什么坏人,他和王乾元一样,和我师父一样,都是反清的热血志士。那沐来章对前明太子忠心耿耿,希望驱逐满清,为天下百姓着想。你们说,这种忠义之人是坏人吗,你们杀了他们岂不是逆天行事。” 任不羁看了看二人说道:“我也是佩服你们的执念啊,我在浙江海宁的时候听少林派的广渊说过一点佛法,不执着,便不会为之所困。我想可能是你们心里永远都带着仇恨,便永远都活在痛苦之中。”段雪问道:“什么意思?”任不羁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有机会还是让广渊给你们讲讲佛法吧,反正你们一直这样下去。有句词不是叫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段风说道:“那叫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南唐后主好好的词,让你说得驴唇不对马嘴。”任不羁笑道:“不管怎么说,反正你们就是要放下心里的仇恨嘛。”段雪说道:“你这话说得倒轻巧,像你这种没爹没娘的人知道什么叫仇恨。”任不羁听了倒也不生气。 段风说道:“久闻任公子剑法高超,恰恰我段家也精通刀剑之术,今天你若能胜得了我,我便和你商量。”任不羁听罢笑道:“好啊,今天我可真是有福气能领教段家的绝学。” 段风拔刀说道:“看刀。”就见段风一刀过去,任不羁右手拔剑,左手按鞘,刚刚一闪,就见段风第二刀紧跟而来。任不羁仍用武当纯阳剑法,一招“拨草擒蛇七寸中”,接着一招“龙蛇盘圆金戈起”,就见任不羁的身法腰似龙蛇左右转、穿连绕步随心缠。段风的刀法忽变,刀锋一振,只听得嗡然作响,久久不绝。任不羁下一招“寒水渡萍翻腾急”,绕着段风来回进招。段风接着上六刀,下六刀,前六刀,后六刀,左六刀,右六刀。身法前蹿后跳,左转右绕,连刺了六六三十六刀。这套刀法是根据云南哀牢山三十六剑改编的三十六刀法。论其攻势堪称凌厉第一。 再看任不羁,已经处于守势。任不羁虽精通五大门派的剑法,但是毕竟年幼见少,这等刀法从未见过,若非任不羁轻功好,哪里敌得这等刀法。任不羁凭借轻功来回闪躲,见缝插针。段风的刀招招迅猛,丝毫不给任不羁还手之机。任不羁唯恐自乱阵脚,继续使用纯阳剑法。接着一招“游龙缠蛇入海流”,其势飞云流水,穿连不断而致剑法含蓄。这一招随即化解了段风的攻势。段风说道:“好剑法。”紧接着段风又是连连进招。 段风的招式一招紧逼一招,任不羁一剑刺来,段风的刀粘住任不羁的剑,任不羁身形稍稍侧转,段风刀尖上下一挑,直点任不羁手腕。任不羁右手一颤,“啪”地一声,宝剑落地。 段风笑道:“任公子你输了。”任不羁笑道:“是吗,我看未必,段公子低头看看。”段风低头一看,就见任不羁左手的剑鞘已经抵住段风的咽喉。段风哪里想到任不羁会用剑鞘制胜。段雪说道:“任不羁,你用剑鞘,这不算。”任不羁笑道:“假如我们是在生死较量,我的剑鞘再进半点,你恐怕命丧我手下。”段风说道:“罢了罢了,是我输了。” 段风看着任不羁问道:“你且说要如何?”任不羁说道:“很简单,就是和沐来章言归于好,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开始做兄弟。”段雪说道:“就算我们想和好,那沐来章怎么会放过我们。”任不羁说道:“不会的。”段风说道:“我们拿什么信你。”任不羁解下宝剑交给段风说道:“段公子,我们一起到沐来章那里,他若不听劝告执意要杀你们,我任不羁第一个不同意,这把剑交给你手,这把宝剑是我的五个师父赐给我的,我若反悔你就用我的剑亲手杀了我。”行走江湖的剑客把视剑如己命。段风接过宝剑说道:“好一个任不羁,不愧是五大神剑的高徒,我就凭这把宝剑相信你。” 任不羁带着段家兄妹回到沐来章那里,就见沐来章、陈家姐妹以及段家的四大家将都在那。沐来章虽没有见过段家兄妹的真面目,却也冲身形中看出是那两个刺客。 沐来章问道:“二位,我们似乎并不认识,更没有什么仇怨,为何二位要屡屡为难沐某?”段雪说道:“我们两家的仇恨已经三百多年,你还有脸说没有仇恨。”沐来章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此话怎讲?”段风说道:“我兄妹二人乃是大理段家之后,我们段家就是毁在你们沐家手里,害的我们世代背井离乡,现在你明白了吧。”沐来章听罢惊道:“你们是大理段家的后人。”段雪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吧。” 沐来章说道:“你们段家忠于大元,我们沐家忠于大明,当初都是因为我们各为其主,刀兵矛盾在所难免。可是现如今大明和大元都已不在,段沐两家的峥嵘岁月也已经不在。在满清鞑子的朝廷下,我和你们何尝不是一样。” 段家兄妹没有想到沐来章能有如此胸怀,皆面露愧色。沐来章说道:“我希望我们段沐两家能够一释前嫌,我想我们的先祖也不希望我们两家的仇恨永远存在下去,影响了世世代代。”段风说道:“想不到沐公子竟有如此胸怀,真是让我们羞愧难当。”任不羁在旁边笑道:“这下好了,以后我们大家都是兄弟了。”转身对沐来章说道:“我说兄弟,你这还有没有好酒,好好款待段家兄妹。”沐来章说道:“好。” 众人把酒满上之后,沐来章说道:“喝了这碗酒我们以后就是兄弟,兄弟们干。”“干。”段风说道:“这是想不到我们能有言归于好的这一天,我们当初太执着仇恨,作茧自缚,若不是任公子一语道破梦中人,我们还不知道该打到什么时候呢。”任不羁笑道:“这么说我还是功劳不小呢。”陈芷清笑道:“现在这样大家在一起和和气气地多好。” 段雪走到沐来章身边笑道:“沐公子,你我二人不知打了多少次从来不分高下,今日我倒要看看沐公子的酒量,今日你我谁要是醉了,便是输了。”任不羁在旁边笑道:“我说来章兄弟,今天有人在你面前叫酒,还是个姑娘,你要是怕了可别认我做兄弟,我可丢不起这人。”沐来章听罢说道:“好啊,我沐来章今日就舍命陪姑娘。”说罢,二人一饮而尽。沐来章说道:“段姑娘真是好酒量。” 沐来章放下酒碗看着段雪,他从来没有这个看过段雪,段雪明亮的眸子,微微泛红的面庞,美丽的面庞中透着几分豪态,几分英气。段雪抬头看着沐来章问道:“你,你看什么呢?”沐来章慌忙说道:“没,没什么。” 任不羁对段风说道:“来来来,我们再干一碗。”陈芷湘拉着任不羁说道:“你不要喝得太多。”段风在旁边笑道:“任兄弟,这芷湘姑娘还真是关心你啊。”陈芷湘听罢红着脸说道:“我,谁关心他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喝醉了的样子。”段风笑道:“芷湘姑娘,你不要狡辩了,你的心思全写到脸上了。”陈芷湘说道:“我,你们喝醉了,我不理你们了。” 众人喝得多时,段家兄妹起身说道:“各位,今天我们喝得真是痛快,我们先暂别贵府,来日我们再来打扰。” 众人起身送走段家兄妹,沐来章看着段雪的背影久久站在那里。任不羁走过来看着沐来章笑嘻嘻第问道:“来章兄弟,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段雪姑娘了?”沐来章看了看任不羁说道:“我说咱俩什么关系了,你还拿我开玩笑。”沐来章看了看陈家姐妹对任不羁说道:“倒是你,天天守着这么两个漂亮妹子,打算娶哪个啊。”任不羁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沐来章说道:“我觉得你和芷湘姑娘天天玩得这么好,倒是可以的,做了陈阁老的乘龙快婿那多好。”陈芷湘听罢红了脸说道:“你,你胡说什么呢。” 任不羁问道:“认真说,你是不是喜欢段雪姑娘?”沐来章起身说道:“说实话,我第一次和段家兄妹交手的时候,虽然没有见到他们的面目,段雪姑娘的身影却在我脑海有了深深的印象,直到见到段雪姑娘的芳容,我觉得段雪姑娘美丽而大方,豪气又不失仪态,她的性情是一个真正的江湖女侠。” 任不羁笑道:“那你就是喜欢段雪姑娘,怕什么,到时候我们替你说个媒,让她嫁给你不就行了。”沐来章说道:“这怎么使得。”陈芷湘说道:“怎么使不得,只要你情我愿,怎么就不能在一起。”沐来章说道:“就算我有心,她又愿不愿意呢。”陈芷清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总要试试,让她知道你的想法啊。” 任不羁笑道:“我说兄弟,你敢和大清对抗,这等勇气却怕了一个丫头,像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若臊得慌,我们帮你说媒。” 再说段家兄妹那边,段风说道:“想不到我段沐两家多少代人的恩恩怨怨,如今还是化解了。”段雪说道:“哥哥,我想我们的列祖列宗知道以后,在九泉下也会高兴的。” 段风转身看着段雪问道:“妹妹,哥哥问你个问题。”段雪说道:“哥哥你说。”段风问道:“你觉得沐来章这个人怎么样?”段雪说道:“还好吧,哥哥怎么突然这么问?”段风说道:“我从今天他的言行举止感觉他对你有好感。”段雪听罢红着脸低头说道:“哥,你胡说什么呢。”段风笑道:“算了,我不说了。” 这时,就听有人敲门。段雪低声问道:“会是谁?”段风按住段雪说道:“你别动,我去看看。”段风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栓,把门拉开一半一看,就见任不羁笑呵呵地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个礼盒。 段风见到任不羁说道:“怎么是你小子,吓我一跳,你来干什么。”任不羁笑道:“我是来提亲的。”段风问道:“提亲,提什么亲?”任不羁说道:“当然是替沐来章向段家妹子提亲了。”转身说道:“来章兄弟,你怎么躲在后面。”段风打开门一看,就见沐来章陈家姐妹都在外面。 众人走进屋里,沐来章到段雪面前说道:“段姑娘,我沐来章仰慕姑娘已久,今日备些薄礼前来提亲,段姑娘不但花容月貌,且有着江湖儿女的豪气和侠骨柔情。希望段姑娘可以接受我。我,我,我这人也不是很会说话,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 段风说道:“妹妹,沐公子说来也是名门之后,既然他对你有这份心,不如你们就喜结连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段沐两家世仇这么多代,我想实在不该再影响下一代了。我们段家的列祖列宗若是知道,也会在九泉之下替我们高兴的。”段雪听罢低下头红着脸说道:“一切听从哥哥安排就是了。” 任不羁拍手笑道:“好啊好啊,看来来章兄弟和段家妹子这顿喜酒算是喝定了。”陈芷湘笑道:“是啊,一个是黔国公的子孙,一个是大理段氏的后人,这要是传到江湖上去,必是一段千古佳话啊。”陈芷清说道:“是啊是啊,沐公子,段姐姐,恭喜恭喜啊。”段风说道:“到时候我和任兄弟给你们选个黄道吉日,让你们完婚。”任不羁笑道:“把云南的侠剑都要请来,我这就给点苍派的掌门师兄写信,段风兄弟,你把云南的练家子都请来,我们要好好热闹热闹。”段雪听罢说道:“不要这么张扬吧。”任不羁说道:“那怎么行,一个是我的兄弟,一个我的妹子,你们两个成亲怎么能将就。”段风说道:“是啊妹妹,你嫁给沐公子,哥哥一定要给你好好办一下。”陈芷清也笑道:“就是啊段姐姐,你能嫁给沐公子这么好的如意郎君,我和我姐姐真是羡慕死了,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段雪问沐来章说道:“你觉得呢?”沐来章抱着看着段雪说道:“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 数月之后,众人赶上个黄道吉日,沐来章府上开始张灯结彩操办婚事,装点得花团锦簇。沐来章身穿红袍,胸戴红花。云南的很多剑侠听说段沐两家要喜结连理都来祝贺捧场。柳云岭也带着柳中闻和柳中笛等几个弟子前来贺喜。 沐来章等人听说柳云岭来贺喜都亲自迎接。沐来章段风等人见到柳云岭行礼说道:“见过柳掌门。”柳云岭说道:“沐公子,我们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这么客气干什么,段沐两家喜结连理,在我们云南武林可是大事,我怎么能不来捧场。”沐来章说道:“多谢柳掌门。”任不羁笑道:“掌门师兄,您也来了,我来章兄弟和段家妹子的喜酒可要多喝两杯。”柳云岭说道:“你个小鬼,就知道你在这里,你呀就是爱凑热闹。”众人大笑。沐来章说道:“柳掌门,里面请。”“请。” 众人进了喜堂,任不羁叫道:“新娘子怎么还不出来啊。”就见段雪从房中走出,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罩红巾,陈家姐妹相伴左右。段雪走到沐来章身边,众人也分宾主落座。 陈芷湘对任不羁说道:“喂,你还磨蹭什么,赶紧让他们拜堂吧。”任不羁转身告声说道:“新郎新娘向后。” 沐来章和段雪一齐转身,任不羁说道:“一拜天地。”二人冲众人深鞠一躬。众人鼓掌说道:“好啊,真是郎才女貌啊。”任不羁继续说道:“二拜高堂。”所谓长兄如父,二人又拜了段风。任不羁说道:“夫妻对拜。”二人又深深对拜。 段风起身说道:“今天我家妹子成亲,大家吃好喝好,照顾不周之处多多包涵。”众人大碗喝酒,好不痛快。 此时的任不羁看了陈芷湘一下,恰巧陈芷湘也在看着任不羁,二人对视着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任不羁不知道该怎么办,便转头继续和其他人喝酒说笑。 第二天早起,任不羁段风等人皆起来出屋。段风说道:“人家新郎新娘洞房花烛,剩下我们几个也不知道干嘛了。”任不羁说道:“那就去喝酒啊。”段风说道:“好啊,我们两个还没好好喝过呢。” 这时,有人进来说道:“段公子,这有份拜帖。”段风打开拜帖看着说道:“霍家秘宗拳......我们也没请霍家秘宗拳,他们怎么来了。”任不羁说道:“不速之客,不知道前来何意。” 第五回 霍家秘宗显神拳(1) 任不羁问道:“我对霍家秘宗拳不知道多少,掌门师兄,段风兄弟,你们对他们有多少了解?”段风说道:“这霍家秘宗拳本是西汉名将霍去病所创,属于北方拳派。其后人一直传承至今,现在这个门派在山东烟台,也是江湖上有点名气的门派。” 柳云岭说道:“这个门派是个家族门派,当今秘宗拳的掌门人传到功字辈的霍功戴手里。霍家功字辈的现在只剩四人,霍功戴已经四十岁了,最小的霍功成也只有你们这年纪,中间还有两个兄弟叫霍功戬和霍功截。这霍功戴无儿无女。”段风说道:“这霍家秘宗拳这些年来倒是常常在江湖上走动,也是反清帮派里的一支力量。”任不羁笑道:“看来是友非敌啊。”段风说道:“只是霍家大老远赶来昆明不知是什么意思。”陈芷湘笑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听说沐公子的大名,前来访问,一起商讨反清的事情呗。”段风说道:“马上告诉来章,我们一同会见霍家秘宗拳。” 沐来章得到消息马上携段雪等人出来迎接霍家。众人走出院外,就见外面站着十几个人,为首的四人,中间左侧那人刚刚四十岁,身穿高大,赤红的方脸,左右的两个人均是三十多岁。最右边的那后生也就二十出头,一身灰色短打衣考,身材不高却十分结实,丰唇尖颌,一张红面上闪烁的双目炯炯有神。 为首那人说道:“久闻沐家大名,今日我霍家秘宗拳前来拜访,在下霍家掌门人霍功戴。左右两位是我的两个师弟霍功戬和霍功截,右边这是我们功字辈最小的小弟霍功成。” 沐来章说道:“久闻霍家秘宗拳大名,今日得见真是荣幸,沐来章有失远迎。” 霍功戴说道:“我们见贵府张灯结彩便知道府上必是有喜,原来是沐公子和段姑娘喜结连理,恭喜恭喜啊。”霍功截说道:“沐公子一表人才,段姑娘貌美如花,二位一个是将门子孙,一个是皇族后裔,真是门当户对,十分般配啊。”沐来章说道:“多谢各位。”霍功戬说道:“我们远道而来,也没有准备什么礼品,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说罢便拿出几个盒东西递给沐来章。沐来章说道:“霍家真是太客气了,各位里面请。” 众人进屋坐下后,沐来章为霍家人上茶。霍功戴说道:“我们久闻沐公子是黔国公的贤孙,我们霍家也是反清的人,故此前来拜会。恰好赶上沐公子大喜,真是可喜可贺啊。”沐来章说道:“多谢霍掌门了。” 霍功戴说道:“今日前来找沐公子是有一事相告。”沐来章问道:“不知霍掌门何事?”霍功戴说道:“我们霍家秘宗拳现在辅佐永历皇帝的孙子,听闻沐公子就在昆明,沐公子乃是黔国公的贤孙,对前朝忠心耿耿,故此特来相告。”沐来章并不惊讶,冷笑一下说道:“霍掌门致力于复明,我们都是同道中人,我们反清志士都应忠于朱三太子,但是霍掌门所说的永历孙子是何许人也。” 旁边的霍功戬说道:“沐公子这么说就笑话了,永历皇帝的孙子乃是当今圣主,正统的大明龙脉,如今圣主就在我们那边,我们久闻沐公子大名,还望沐公子前去协助主持大事。”沐来章反问道:“那我怎么没有听说?”霍功戴说道:“圣主既然是大明龙脉,自然要隐姓埋名,现在化名魏枝叶,有李天极和朱六非二位大人辅佐,年号文兴三年。” 沐来章说道:“我对霍掌门致力复明的志向敬佩不已,只是霍掌门莫要中了他人的蛊惑。当今大明龙脉只有朱三太子慈焕,崇祯皇帝的五皇子,至于霍掌门说的什么魏枝叶,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冒牌货,霍掌门莫要受其蛊惑。”霍功戴面露愠色地说道:“你身为黔国公的后人却辱骂大明圣主,真是不该枉了黔国公的一世英名。”旁边的霍功成听罢怒道:“沐公子,我们看得起你,请你出来相助,你却出言不逊,侮辱圣主,就算你不忠前朝,也不应打了我们霍家的脸面。” 就见霍功成一拳冲沐来章打去,沐来章身子一闪,身法兔起鹘落。霍功成说道:“今天看看是霍家拳厉害还是沐家拳厉害。”说罢,霍功成突然抬起右拳,一招秘宗拳的“迎风穿袖”,直奔沐来章胸口打去。沐来章出拳拦截,一招沐家拳的“龙腾虎跃”,风际中身法兔起鹘落,令人目眩神驰。霍功成双拳连击,突然左拳上前冲沐来章门面打去。沐来章右拳上架,紧接着左拳上前攻向霍功成。霍功成右拳上架格挡,右脚上步前来,左掌紧打沐来章胸口。 要说霍家秘宗拳,功架端正,舒展大方,脚下扎实,出手有力。打拳时看似轻灵,但发劲迅猛;看似直进,但却兼顾八方。其步法、手型,上下呼应。秘宗拳法历来讲究变化出奇,掌有瓦垄,指有猿勾,步有闪展,脚有蹦跳,配合靠、闪、定、缩等身体动作,组成一连串的攻守技巧。 沐来章身形一转,下一招“高山流水”化解了霍功成的攻势,由守转攻右拳冲霍功成打去。霍功成身子微转,小臂隔其手腕,一招“凤凰单展翅”紧接着右拳拳背冲沐来章头部砸去。沐来章见这拳攻来,接着一招“横扫千军”两手一拨,粘黏连随,双掌铺开打去。霍功成接着是一招“凤凰双展翅”,左拳磕挂沐来章拳腕,再向沐来章门面打去。沐来章身子向后一闪,同时右拳也抵住霍功成的右拳。霍功成顺势内旋,上步出拳。沐来章身子又是一仰,双脚两步向后,接着起身一掌拍去,二人拳掌相对。 这时,任不羁拍手笑道:“沐家拳对霍家拳,真是精彩啊。”霍功戴双眼微闭说道:“功成,先退下。”任不羁说道:“要我说啊,你们在这里争执谁是大明正统真是没有半点意义。我听王乾元说过,反清不是为了让谁当大明皇帝,而是为了恢复汉人衣冠。你们这还没和清兵打呢,就自己打起来。”段风说道:“不错,当年南明的唐桂之争争到最后都被满清灭了,所以你们现在不是在和满清做斗争,而是自己在这打来打去。” 沐来章和霍家人听罢也不再说什么,沐来章说道:“送客。”霍功成还想说什么,霍功戴说道:“走。”霍家一干人等起身离开。 任不羁问道:“来章兄弟,霍功戴口中说的李天极魏枝叶是什么人?”沐来章说道:“那李天极是昆明本地人,冒入广通县县学,与临安府的生员朱六非伪造符谶,称魏枝叶是永历帝的孙子,称文兴年号。”任不羁笑道:“原来是个冒牌货。”沐来章说道:“魏枝叶朱六非李天极等人最擅长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没想到竟然把霍家秘宗拳的人也拉拢进去。” 段风说道:“这魏枝叶等人虽然是假冒龙脉,不过公然与官府作对,也算是反清的人,谁反清不是反清,只要和满清鞑子作对,倒不如看他们和满清打着。” 沐来章说道:“现在云贵总督贝和诺和云南巡抚佟毓秀已经开始调查这帮人,如果我们帮着他们,无疑惹火上身。我是黔国公的孙子,满清抓我还来不及。我们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等我们找到朱三太子再大举义旗。”任不羁问道:“那霍家那边怎么办?”沐来章说道:“霍家是武林正道,反清志士,只是现在受到魏枝叶的蛊惑。我们要明白霍家是友非敌,只是眼下他们还蒙在鼓里。”段雪说道:“如此说来,如果霍家去帮助魏枝叶等人,也必然会遭到贝和诺佟毓秀等人的剿杀,岂不是凶多吉少。” 沐来章说道:“霍家现在已经公然投靠魏枝叶李天极等人,我担心贝和诺会对霍家人下手,所以我们派人暗中观察霍家人,遇到危险我们还要出手相助的。”任不羁说道:“这事就交给我吧。”沐来章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任大哥了,只是霍家人现在还敌视我们,你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任不羁说道:“我知道,放心。”陈芷湘拽了拽任不羁,任不羁回头看了看,陈芷湘对任不羁说道:“你要小心。”任不羁点点头。任不羁走出去冲着霍家人的方向追去。 且说霍家人那边回去之后,霍功戴说道:“功成,你刚才和沐来章对打时用的我霍家拳一百零式已经差不多到家了,虽然还有瑕疵,不过你是功字辈里面最年幼的,时间还长,只要勤学苦练,定有所成。”霍功成说道:“小弟谨记掌门大哥的教诲。”霍功戴说道:“我们霍家秘宗拳法套路丰富,技击性强。秘宗拳注重二人对练和群体摔打,拳脚之间带有摔跤和擒拿的动作。二人贴靠,或用拳击,或有臂挡,或用脚勾,或用腿撇,甩腰抖臂之际,即已克敌制胜。秘宗拳在实战中往往摔打兼用,尤其强调以少击多。”霍功成点点头。 霍功戴看着霍功成说道:“我们霍家秘宗拳里锁头断颈之八大技法,称之为‘霍家秘宗夺命八手’。以夺命八手为核心目的的三拆六开八投八固之技法,称之为‘霍家二十四秘宗绞杀术’。其秘宗之技法须祭血承师秘不可泄,因此真正以内八修为核心的秘宗拳术才属霍家秘宗真传。内八修由于受高祖规制从不内炫外展。”霍功成点点头。 霍功戴说道:“功成,你在功字辈里面是天资最好悟性最高的,我想把二十四绞杀手教给你。”旁边的霍功戬说道:“大哥,我觉得以功成现在的功夫还不够。”霍功截也说道:“是啊大哥,这套技法基本上也只有霍家秘宗拳的掌门才有资格修炼,况且以功成现在的功力也很难练成啊。”霍功戴抬手说道:“二位兄弟,大哥我无儿无女,现在我们霍家已经人丁凋敝,如果在墨守陈规,恐怕会失传啊。眼下我们辅佐桂王,随时都会和鞑子大战一场。假入大哥我真的死于非命......”霍功成说道:“大哥不要胡说。”霍功戴说道:“沐来章不愿意和我们一同辅佐桂王,我们霍家就和桂王共生死,不推翻满清朝廷,誓不罢休。” 霍功戴拿出一本书交给霍功成说道:“功成,这是我霍家拳‘霍家秘宗内八修秘宗真要’,由八个核心内容组成,分别为客入、侵解、坐庭、切本、隐遁、绳系、斥候、揘毒。”霍功成接过这本秘籍。 霍功戴说道:“功成,你且先看我打给你看。”说罢,霍功戴一转身施展开来。霍功成看着霍功戴的招式,手法以掌法为主,托盖云抹、扣拧折抄。霍功截说道:“功成,我过去和大哥配合,你且看清楚。”说罢,霍功截上前冲霍功戴攻去。 再看霍功戴招招分筋错骨,技法环环相扣,滚锁缠摔多变,绞杀断颈无情。每到打上霍功截的时候都是留力不留手。 霍功戴和霍功截打完这二十四招之后看着霍功成问道:“功成,你看明白了吗?”霍功成说道:“看出来了,却也不是完全明白。”霍功戴点点头说道:“这也对,毕竟不可能看一遍就全然了解。功成,好好练功,我们就先出去了。”转身对霍功截说道:“功截,你和你手下的弟子再去桂王那里打探一下。”霍功截点点头带着几个弟子走了。 霍功成待众人出去之后,打开手中的秘籍。霍功成看着书中的说道:“这二十四绞杀手及内外八修根于实战,一共二十四个招式。演于肉博,修于道法,成于皇命。是大汉中原儒学道法的内修外展之术,因此也是内家远古秘宗门的大成功法。” 霍功成起身按照秘籍上的招式路数开始修炼。霍功成一边看着秘籍一遍修炼。霍功成看着桌上的茶具,突然灵感突发,将桌上的茶具摆在地上,身子绕着茶具摆放的样子转换步法。而此时在院子的围墙上,有一人正看着霍功成,此人正是任不羁。 任不羁看着茶具摆放的样子,又看着霍功成的步法心中寻思道:“这霍功成的步法看样子是以九宫八卦的方位为转换,看来比之前和沐来章相斗时又深奥了许多。我虽看出这阵势,只是没有看懂他转换的方位。唉,都怪当初几位师父让我学什么九宫八卦奇门遁甲我不好好学,现在看来真是一窍不通。” 这霍家的二十四绞杀手正是以奇门遁甲中的先天八卦九宫位拟敌,以三圈六眼二十四宫格为走转路线,蹉横跪摆,躅扣踔跆为基本步法,迎刃以六开三入为核心。任不羁看着霍功成的招式,就见出拳步稳力狠,五路连手,任不羁不禁惊叹不已。 这二十四绞杀手,由八投、八固、八技组成。之所以叫二十四绞杀手,就是因为这里面一共三八二十四个招式。其中八投之式为“庖丁解骨,白猿折桂,平沙雁落,大漠驼飞,罹中虚变,楼兰摘盔,西域归马,朱门别客”;八固之式为“狂猿摋腿,疯猴攀鹿,黑驴打滚,屠胡捆猪,野马盘蹄,懒熊睡树,恶蟒缠骓,承恩破笃”;八技之式为“羌笛吹暮,玉女摘花,临衰厌鼓,门藤盖瓦,老树空庭,胡塞奔马,枝拂远鹤,疏影遥斜”。一共便是这二十四个招式。 霍功成的身法走转起伏身形似水,纵横交错翻展迅急,步行圆阔身姿舒展,协调连绵意达气济。任不羁心中寻思道:“好拳法,刚柔相济,节奏分明,真是如梦如幻。”再看霍功成如影如幻随演随变,刚柔相固随泻随收。任不羁不禁说道:“好拳法。” 霍功成听见任不羁的声音发觉有人,便说道:“哪里来的贼人竟偷看我练拳。”霍功成说罢上去一拳冲任不羁那方向打去。 第五回 霍家秘宗显神拳(2) 任不羁身子一闪,霍功成先是八股之式的第一招“庖丁解骨”,任不羁顺势一招“蛟龙出海”,这一招来自武当拳法十八式。霍功成接着一招“白猿折桂”,窜蹦跳跃,闪民腾挪。任不羁这边一招“寒鸡觅食”,如水流云绕,莫测端倪。霍功成接着一招“平沙雁落”,蹦靠挤转,撞拐旋翻。任不羁下一招“玄龟戏水”,霍功成顺势一顶,穿插劈撩、缠带锁抱。任不羁见难以对付霍功成的拳法,身子向后一抽,突然说道:“慢着。”霍功成愣了一下。 霍功成看着任不羁问道:“是你?”霍功成虽不认识任不羁,倒也在沐来章那里见过一面了。任不羁问道:“你叫霍功成?”霍功成说道:“是啊。”任不羁说道:“拳法不错啊,想和你交个朋友。”霍功成说道:“你和沐来章是一伙的,你们不思反清,我们霍家不和你们同流合污。”任不羁说道:“我们怎么不反清,只是那什么魏枝叶是假的桂王,沐来章堂堂黔国公的后人,怎么能被那种货色利用。”霍功成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我觉得你就是不敢和满清朝廷对抗,就是个懦夫。”任不羁笑道:“我任不羁要是懦夫就不会在大闹武功山杀了那么多鞑子。” 霍功成听罢问道:“你就是任不羁?”任不羁笑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五大神剑之徒任不羁是也,王乾元龚天瑞杨玄微都是我的结拜兄弟。”霍功成说道:“原来你真是任不羁,武功山一战,你们四个也大名远扬了。”任不羁笑道:“过奖过奖。” 霍功成说道:“你也算个好汉,怎么和沐来章这种人混在一起。”任不羁说道:“沐来章天天都在打听朱三太子的下落,天天为了反清筹划,这也是个响当当的好汉。只是你们被那叫什么魏枝叶的利用,自己还蒙在鼓里。”霍功成说道:“你休要再胡说。”任不羁笑道:“好好好,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霍功成笑道:“可以啊。” 任不羁拿出酒葫芦说道:“来,跟我喝上这壶酒我们就是朋友。”霍功成看着任不羁,任不羁问道:“怎么,喝个酒还不敢吗。”霍功成借过酒葫芦笑道:“喝酒我还真没怕过。”说罢,霍功成借过酒壶大喝一口,任不羁笑道:“山东人就是豪爽,痛快。”说罢任不羁也大喝一口。 任不羁说道:“人生在世,就是把酒尽欢,不问世间俗事,当今天子是满人还是汉人,与我何干。”霍功成听罢说道:“你只是知道自己言欢,有没有想过天下百姓。”任不羁反问道:“你们如果天天和满清打仗,搞得遍地狼烟,百姓流离失所就是为天下百姓着想了?”霍功成听罢低头不语。任不羁说道:“我的昆仑师父虚清真人曾经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们不是皇帝老子,就独善其身吧,天天吃好喝好就行了。”霍功成问道:“如果是这样还算什么大侠?”任不羁说道:“谁说大侠非要推翻满清朝廷,我们去收拾那些恶人,帮助好人,扶危济困,惩恶扬善,难道不是大侠吗。” 霍功成问道:“任公子,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不为驱逐满清,恢复汉人衣冠为己任,我们练武又能干什么?”任不羁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天天反清反清,结果汉人自己先打成这样。有这功夫还不如去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多多帮助那些困难的人,这才是侠,而不是天天吵吵着反清反清。除了喊口号什么意义都没有。”霍功成听罢低下头想着。 任不羁说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在反清,我的五个师父,广渊、王乾元、杨玄微、龚天瑞、沐来章以及你们霍家。可是你们都在和满清天天闹腾,但是有多少人可以真正想着老百姓,行侠仗义,不是天天在这扯淡,而是真正的为了能让老百姓吃饱饭。” 霍功成听罢叹道:“是啊,听你一说,我才觉得,侠不是杀戮,而是造福,不是征伐,而是拯救。”任不羁说道:“只要老百姓能吃饱饭,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汉族人是人,满族人也是人。我之前跟着师父去刺杀康熙,觉得康熙这样的皇帝爱民勤政,积极赈灾,真的关心百姓的疾苦,就算是汉人当皇帝,如果是个不好的皇帝呢。可是像万历崇祯呢,他们把老百姓至于何地。” 霍功成说道:“是啊,其实仔细想来,就算是汉人当皇帝,如果是夏桀商纣杨广那样的昏君,那也是百姓的苦啊。”任不羁点点头举起酒壶说道:“是啊,来,我们继续喝酒。”霍功成说道:“你这朋友我霍功成交定了,喝。” 霍功成问道:“任公子,你是哪年出生啊?”任不羁说道:“我师父说我是康熙二十五年出生。”霍功成说道:“那你比我年长一岁,我就叫你任大哥吧。”任不羁拍着霍功成的肩膀笑道:“好啊,好兄弟。”任不羁问道:“兄弟,你们接下来打算怎样?”霍功成说道:“我大哥他们会去找魏枝叶他们,我大哥始终相信魏枝叶就是桂王,我要追随我大哥他们,我想我们马上就会去会城接应桂王他们。”任不羁说道:“好吧,人各有志,不管怎样,只要你们遇到困难一定要找我们,不只是我,还有沐来章他们,我们会为了武林同道赴汤蹈火。”霍功成点点头。 这时,霍功戴等人过来,霍功戴看见任不羁之后问道:“你是谁?”旁边的霍功戬瞧着任不羁说道:“大哥,我们在沐来章那里见过这小子,他和沐来章是一伙的。”任不羁笑了笑说道:“霍掌门,别来无恙。”霍功戴说道:“和沐来章一起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抓了再说。”霍功戴就要上前去抓任不羁,霍功成拦住霍功戴说道:“大哥不可,你可知道他是谁。”霍功戴说道:“我哪里知道。”霍功成说道:“他就是五大神剑的高徒,大闹武功山的任不羁。”霍功戴听罢说道:“他居然就是任不羁。”任不羁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任不羁正是。” 霍功戴心中寻思道:“且不说抓他有何用,若是得罪了五大神剑,那对我们也是极大的不好,在这武林之中五大神剑的面子谁敢不给。”霍功戴这么想着说道:“任公子,我们也久闻几位令师的英名,都是反清义士,但是你怎么和沐来章一起同流合污,辱没你师父的英名。”任不羁说道:“是我师父让我来找沐来章一同反清的,霍掌门这么说我就迷惑了,是我的几个师父已经不思反清了,还是他们有眼无珠看上沐来章了。”霍功戴听罢不知说什么好。任不羁说道:“这大明龙脉是魏枝叶如何,不是他又如何。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是在反清还是在提前帮主子争皇位。沐来章是黔国公的后人,他对大明的忠心天地可鉴。霍掌门拥戴魏枝叶也没有什么错,各为其主,但是又何必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呢,霍掌门自己想想吧。”说罢,任不羁转身便出去。 霍功戴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霍功截过来说道:“大哥,刚刚接到消息,现在桂王他们打算到广南和开化起兵,然后从蒙自进入会城,不如我们赶紧找到他们,尽快和桂王会合。”霍功戴点点头看了看手下的人说道:“功截,你带着深字辈的深榕、深松、深枫三个先去广南那里去联络李天极李大人,将情况打探清楚。”霍功截和三个年轻人应道。霍功戴转头说道:“功戬,你带着深柏、深桦、深杨去开化。”霍功戬应声。霍功戴对霍功成说道:“功成,我们两个带着其他弟子直接去蒙自等着接应他们。”霍功成点点头,霍家众人便分头行动。 而霍家人这边的打算任不羁在外边听的一清二楚,任不羁回到沐来章那边将霍家人的打算告诉沐来章等人。 沐来章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跟着霍家人。”众人点点头。任不羁说道:“自从大战武功山之后我还没再和官兵打过呢,这次可以好好活动了。”沐来章说道:“早就想收拾贝和诺了,这次借着机会好好干一场。”柳云岭说道:“沐公子先不要莽撞,先把事情商量和安排好。”沐来章对柳云岭说道:“柳掌门,您看我们这些人这么办。”柳云岭说道:“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行动,就在会城外面看情况,然后在开始行动。”沐来章点点头说道:“希望这次我们能和霍家化干戈为玉帛。”段风说道:“如此最好。” 沐来章说道:“现在我们只知道他们的大概动作,但是却不好找他们。”任不羁说道:“这有何难,我们先去会城外面,这边派个人去会城里打探,一但有消息就向我们汇报。”沐来章点点头说道:“好,就这样办。事不宜迟我们大家就动身吧。” 陈芷湘问道:“你们是不是又要和官兵打了?”任不羁说道:“是啊,万一霍家人遇到官兵怎么办。”陈芷湘说道:“不管怎样,一定要小心,等你回来呢,不然我欺负谁啊。”任不羁弹了一下陈芷湘的脑门笑道:“放心,等我回来继续给你气受。”陈芷清说道:“小心。”任不羁点点头。 再说霍功截和霍功戬这两队人分别到了广南和开化,却不想李天极朱六非等人在这一带抢劫百姓,霍功截和霍功戬看到他们的行为要上去阻拦,结果无人理睬。众人一阵抢掠过后便赶去蒙自。 魏枝叶李天极朱六非等众人和霍功戴会合之后准备会城。霍家人断后。 霍功截和霍功戬到霍功戴身边,霍功截低声说道:“大哥,李天极和朱六非他们在广南和开化抢劫百姓,这种事我们霍家人不能干。”霍功戴听罢大惊,愤然说道:“想不到李天极朱六非等人不去和鞑子对抗,倒来这里抢劫百姓。”霍功成说道:“大哥,我们这就找桂王谏言,阻止他们的行为。”霍功戬说道:“就怕这抢劫百姓就是桂王的意思。”霍功戴按住霍功戬说道:“现在先不要乱说,我们先和桂王他们进了城再说。” 而这时贝和诺的标兵已经打探到魏枝叶等人的消息并向贝和诺汇报。贝和诺得到消息以后便派出兵马准备擒拿魏枝叶等人。 第五回 霍家秘宗显神拳(3) 魏枝叶李天极朱六非以及霍家这边进了会城,就出现大批官兵围上来。官兵那边说道:“魏枝叶等人纠党图谋不轨,散播印札,四处劫掠,杀无赦。”李天极说道:“不好,大家保护桂王。”众人连忙拿着兵器上前。清兵那边一声令下,两边混战一起。 霍功戴上前一招“疯猴攀鹿”连着打翻两三个官兵,转身对霍功成说道:“功成你看好了。”接着两招“黑驴打滚”、“屠胡捆猪”,七八个官兵不得近起身,霍功戴下盘稳固劲力浑猛,式式衔接无懈可击。两个官兵从霍功戴背后袭击霍功戴,霍功成说道:“大哥小心。”这么说着,健步上前,一招“恶蟒缠骓”冲官兵打去,接着又是两招“门藤盖瓦”、“老树空庭”就见霍功成迎刃身形如水,走转翻展如鹰,两招便将那两个官兵打翻。霍功戴看着霍功成说道:“好,打得漂亮。” 魏枝叶李天极这边奋力厮杀,但寡不敌众,魏枝叶、李天极、朱六非等六个头领皆被杀,其余的人也被抓。 霍功成对霍功戴问道:“大哥我们怎么办?”霍功戴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走。”霍家人连忙向城外逃走。 霍家等人出城没多远,就见前边突然冲出一路清兵拦截。为首的那人骑高头大马,岁数有五十多不到六十,身披铠甲,此人正是云贵总督贝和诺。 贝和诺说道:“大胆流寇,勾结魏枝叶等人图谋不轨,还不束手就擒。”霍功戴骂道:“呸,满清鞑子,你们干尽坏事,还让我们投降,我们都是武林中的侠义之士,我们习武之人专门除暴安良,推翻满清,造福天下百姓。” 贝和诺笑道:“笑话,侠以武犯禁,你们练了武不就是为了杀人,打打杀杀。”霍功戴说道:“你错了,我们学武不是为了斗殴厮杀,止戈为武。我们尚武,但不滥用武,这才是尚武精神。” 贝和诺说道:“你们汉人说满人杀人,那你们汉人练武不也是为了杀满人。”霍功戴说道:“我们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武德和武魂。什么是武魂,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霍功戴接着说道:“武德就是侠,惩恶扬善,行侠仗义。如果我们习武之人不伸张正义,学武又有什么用。大丈夫当心系天下,关心天下百姓的疾苦。”贝和诺说道:“少废话,都是和魏枝叶一起的反贼,全部杀无赦。”就见官兵一哄而上冲霍家杀来。 霍家人手拿枪棒奋力抵挡,就见霍家人和官兵打在一起战在一团。霍功戴手中秘宗双拐左右抡劈,旋转生风,随心出手,格挡清兵的刀剑。霍功截和霍功戬的秘宗二截棍一长一短,抽打有力,踪影飘忽,威猛生于肘腋之间,威力散于末梢之外。霍功成手中的七形大枪刚猛无比,秘宗大枪的枪法劲力充沛,绞缠难防,横拦劈扎,舞花挑扣,气势磅礴。霍功戴吼道:“霍家的子弟们,我们拼了,和这帮狗贼抗争到底。”霍家人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霍家众人热血沸腾,奋勇杀敌。 这时,一群蒙面人冲过来攻打官兵。霍功戴看着这帮蒙面人,霍功戴从身影中可以认出是沐来章带着四大家将,还有任不羁,段家兄妹以及点苍派等人。 霍功戴看见了沐来章不禁愧道:“沐公子真是个肝胆忠勇之人,我们错怪他了。”这时,贝和诺下令射箭,顿时箭如密雨般冲众人射去。一支箭冲霍功戴射来,霍功戴没有防备这支箭正中霍功戴的左臂。霍家人连忙过来,任不羁也奔过去。霍功戴拔出箭继续拿着双拐迎敌,鲜血直从左臂往外冒。霍功戴上前拿双拐大战官兵,接着又是两箭射中霍功戴。霍家那三人大叫道:“大哥。”霍功戴身上插着箭挥动着双拐对众官兵吼道:“来呀!”众官兵看着浑身是血的霍功戴都不敢上前,这时又有一箭射中霍功戴。霍家众人抱住霍功戴说道:“掌门,我们赶紧回去。”霍功戴甩看众人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威武不能屈。”说罢拨开众人说道:“给我杀。”官兵的箭又射来,这时霍功戴终于倒下了。 任不羁此时已经怒不可遏,冲上前去直取贝和诺。贝和诺说道:“拦住此人。”众官兵冲任不羁冲去,任不羁长剑一扫,众官兵接连倒地。任不羁从来都没有如此愤怒,握着手中的剑直发抖。霍功戴的这种精神深深刺激了他,任不羁觉得霍功戴是一个面对生死无所畏惧的英雄。 任不羁说道:“狗贼贝和诺,拿命来。”贝和诺见任不羁如此勇猛,吓得连忙在几个副将的保护下逃之夭夭。众官兵见贝和诺逃走,也都丢盔弃甲逃命去了。 任不羁来到霍功戴身边,霍功戴拉住任不羁问道:“你,你告诉我,魏枝叶,是不是,冒充,冒充桂王?”任不羁说道:“霍掌门,就算不相信沐来章这个人,也要相信沐家对大明的一片忠心。如果魏枝叶真是桂王,沐来章怎么可能不去辅佐。沐来章现在就是在寻找真正的朱三太子朱慈焕。”霍功戴点点头微笑道:“沐天波的贤孙,是个好汉,和你,和功成一样都是好汉。”任不羁说道:“霍掌门,我们马上带你回去给你疗伤。”霍功戴拽住任不羁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已经不行了。”任不羁说道:“霍掌门,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这就把你带回去疗伤。” 霍功戴摘下手上的指环交给霍功成,挣扎着说道:“功成,从,从现在开始,你,你就是,是霍家秘宗拳的,掌门人。”霍功成含着泪摇头说道:“不,大哥,我不做掌门,大哥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救好你。”霍功戴说道:“大哥我,我快不行了,大哥这一辈子无儿无女,但是我们霍家秘宗拳不能从我这里断了,功成,大哥要把掌门之位交给你。”霍功成流着泪说道:“不,小弟何德何能,况且还有功戬哥哥和功截哥哥。论武功论资历都远胜于我。” 霍功戴摇摇头说道:“他们两个虽然现在比你厉害,但是能力也快到了尽头。你不一样,你潜力无限,不可限量。由你来担任霍家秘宗拳的掌门人,必能,光大我霍家。”霍功戴转头对霍功截和霍功戬说道:“你们两个要好好辅佐功成管理霍家的事务。”那二人也泣不成声地说道:“大哥放心,我们二人在此发誓,一定好好辅佐功成。” 霍功戴说道:“功成,沐来章是反清志士,我们之前误会了他。任不羁是个讲义气的好人,你执掌霍家秘宗拳之后,要帮助他们找到朱三太子,完成反清大业。”霍功成借过指环泣不成声地说道:“小弟谨记大哥教诲。”霍功戴笑了笑说道:“大哥我,我就,放心了,我可以安心了走了。”说罢,霍功戴双目一闭,驾鹤西去了。三人大叫道:“大哥,大哥,大哥。” 沐来章任不羁以及段家兄妹以及点苍派等人等人都走到霍功戴身边,沐来章说道:“霍掌门一生铁骨铮铮,侠肝义胆,是我武林后生之楷模,我们向霍掌门致敬,愿霍掌门一路走好。”众人冲霍功戴深深行礼。 霍功截对霍功成说道:“功成师弟,大哥走了,我们节哀顺变,你赶紧主持大事吧。”霍功成带上指环起身,对着霍家众人说道:“霍家秘宗拳弟子听令。”众人皆拜倒说道:“拜见掌门人。”霍功成说道:“好好办理掌门的后事,我们霍家联合沐来章,找到朱三太子,举义反清。”众人说道:“谨遵掌门人令谕。” 简单说,霍家人给霍功戴入殓出殡,将霍功戴的后事办妥当,沐来章任不羁段家兄妹等人也深深哀悼了霍功戴。 霍功戴的丧事在云南进行一些办理之后,霍功成便命人将霍功戴的棺木遗体送回山东老家。 看着霍功戴远去的遗体,任不羁嗟叹不已,陈芷湘说道:“看得出来霍掌门的死对你的影响很大啊。”任不羁说道:“霍掌门让我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英雄好汉。”陈芷湘说道:“只要你心里去想,去做,去做你们武林中人说的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相信你也会和霍掌门一样是个好汉。”任不羁看着陈芷湘问道:“自从上了我的马车,一直都在打打杀杀,你们害怕吗?”陈芷湘说道:“说实话,我和妹妹一开始真的有些害怕,只是在你面前装作很无所谓罢了。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反而觉得纵马江湖很快活。” 任不羁看着陈芷湘,想到曾经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个刁蛮小姐, 任不羁故意学着陈芷湘的语气说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年纪不大,倒要我管他叫叔叔。”陈芷湘听罢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学着当初任不羁的浮浪/样子说道:“什么毛头小子,我的师父是你爹的前辈,我和你爹称兄道弟,怎的不管我叫叔叔。”任不羁拉着长音说道:“这位任大长辈,小女子有礼了。”陈芷湘说道:“好好好,这位陈大小姐侄女儿,果然是知书达礼啊。”二人说罢都笑了。 且说霍家人和点苍派都在沐来章这里多逗留了些时日。这天,有两个女子前来找柳云岭,这两个女子行礼说道:“峨嵋派晚辈见过柳掌门,见过各位英雄,这是我们掌门给柳掌门的信。”柳云岭问道:“什么事啊?”那两个峨嵋弟子说道:“下个月我们掌门邀其他四大门派前往峨嵋会盟。”柳云岭说道:“麻烦回去转告贵派掌门律仪师太,就说我点苍派到时一定会到。”那两个弟子应道:“是。” 等那两个峨嵋弟子走后,任不羁问道:“掌门师兄,律仪师太在信上写的什么?”柳云岭看着信说道:“不羁,五大剑派要在下个月会盟峨嵋金顶,五大派的掌门人都会去。我们点苍派马上就动身,不知道你们怎么打算的?”任不羁听罢说道:“五大剑派要在峨嵋会盟,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少的了我,除了我的师父和点苍派,我还没认识其他四派的同门呢。对了掌门师兄,我的五个师父会去吗?”柳云岭说道:“他们是五大剑派的名宿,我想可能会去吧。” 沐来章说道:“武当、华山、昆仑、点苍都在峨嵋派会盟,看来是个武林盛会啊。”段风说道:“作为武林同道,不如我们也去峨嵋一趟。五大剑派也多是反清志士,这样我们也好和五大剑派结盟啊。”柳云岭说道:“沐公子,你去也好。霍公子刚刚当上秘宗拳掌门,也正是和各派打交道的时候,不如你们也一同前去吧。”沐来章和霍功成点点头。 任不羁笑道:“大家都去,这下可热闹了。”陈芷湘说道:“你呀,一天天像个疯子,就知道胡闹。”柳云岭笑道:“不羁,你小子别太高兴了,到时候见到你师父,让你的五个师父轮流管管你。”众人大笑。 柳云岭说道:“那我们大家就准备准备,一起去峨嵋吧。”众人点头,这便各自回去准备了。 第六回 众家豪杰喜结拜(1) 话说众人一起准备之后前往四川峨嵋。这一行人有霍家秘宗拳十几个人,点苍派数十人,以及任不羁、陈家姐妹、段家兄妹以及沐来章一干人等。 众人一路从昆明北上,赶到峨嵋在山下。就见前面有数十人等,中间立着一面旌旗,上面写着“武当”二字。柳云岭说道:“是武当派,武当现任掌门是孤云道长。他是你武当的掌门师伯玄真真人的大弟子。”任不羁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赶快过去问候一下吧。”柳云岭点点头。 众人过去之后,任不羁就见为首的是个高瘦的道长,五十多岁,身穿灰色宽大道袍,面色红光,几捋胡须,此人正是武当派掌门人孤云道长。柳云岭拱手说道:“孤云道长,柳某在此有礼了。”点苍派众人也都向孤云道长行礼。 孤云道长说道:“福生无量天尊,原来是点苍派的柳掌门。”孤云道长左右有两个后生,岁数也就不到二十,腰佩长剑,精神抖擞。这两个后生对柳云岭说道:“晚辈关玉殊、甘泉云见过柳掌门。”孤云道长说道:“这两个是我的徒弟,左边这叫关玉殊,右边这个叫甘泉云。”柳云岭点点头说道:“二位贤侄不必多礼。” 任不羁说道:“任不羁见过孤云掌门师兄。”孤云道长没见过任不羁,见任不羁年纪轻轻管自己叫师兄有点迷惑,便问道:“这位少侠是?”任不羁说道:“家师是五大神剑,武当派的玄之真人就是其中一位。”孤云道长听罢说道:“原来是我玄之师叔的高徒。”孤云道长转身说道:“玉殊,泉云,见过这位任师叔。”关玉殊和甘泉云拱手说道:“见过任师叔。” 陈芷清在旁边低声对任不羁说道:“想不到你又是师叔,真是走到哪里都辈分大啊。”任不羁低头对陈芷清笑道:“别着急,后边还有三个门派的人会管我叫师叔。”陈芷湘阴阳怪气地说道:“有的人啊,生下来就厉害,年纪轻轻就是长辈。”任不羁看着陈芷湘笑道:“是啊,比方说我生下来就是你叔叔。”陈芷湘说道:“等我有朝一日一定撕了你这张破嘴。” 孤云道长又认识了沐来章霍功成等人之后,孤云道长说道:“柳掌门,我们先上峨嵋吧,请。”柳云岭说道:“请。” 孤云道长看着任不羁笑道:“柳掌门,这小子还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都和我们一个辈分了。看着岁数和泉云他们差不多啊。”柳云岭笑道:“道长可不要小瞧了这位小师弟,这小子古灵精怪,天天活泼得很啊。”孤云道长说道:“任师弟是五大神剑的高徒想必剑法自然不低啊。”柳云岭说道:“他刚来我点苍的时候几十个弟子摆下剑阵他都能来去自如。”任不羁笑道:“二位掌门师兄过奖了,任不羁毛头小子一个得到二位师兄的夸奖真是荣幸啊,我这么一个小师弟剑法都这么厉害,二位掌门师兄的剑法由此可见已经登峰造极了。”孤云道长笑道:“这小子嘴还挺甜。” 关玉殊和甘泉云见任不羁这位师叔这么年轻觉得新鲜。便凑到任不羁身边,关玉殊笑呵呵地问道:“这位任师叔,我们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您?”甘泉云笑道:“而且看您年纪轻轻的就是我们师叔辈的,想必剑法武功都很高吧。”孤云道长说道:“他的师父玄之真人是为师的师叔,和你们的太师父玄真道长是师兄弟。”关玉殊笑道:“原来是这样,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向师叔讨教。”任不羁笑道:“好啊,你们也不要这样师叔长师叔短的,我们岁数差不多,兄弟相称就好。” 孤云道长说道:“胡闹,辈分就是辈分,哪有师叔和师侄兄弟相称的,成何体统。”任不羁笑道:“体统是人定的,自然也是人来打破的。”孤云道长说道:“你这小子满口胡言,休要瞎说。”任不羁赔笑道:“也罢也罢,算我错了。” 柳云岭说道:“孤云道长,律仪师太下的七大弟子个个剑法了得,武林中并称‘峨嵋七剑’。”孤云道长说道:“是啊,这七个是师太亲传的七个弟子,在惠字辈里面最为杰出。分别是惠风、惠诗、惠和、惠仪、惠月、惠敏、惠然。中间五个和泉云玉殊的年龄差不多,小徒弟惠然大概是中闻中笛的年纪,大弟子惠风应该快要三十岁了。”柳云岭说道:“听说这惠风武功最为高强,只是大师姐的架子摆的长了,不免有些尖酸,舌利如枪,对同门颐指气使。心高气傲,急躁易怒。”孤云道长说道:“是啊,听说整个峨嵋派除了师太,就数这个惠风管事了,她的这几个师妹可没少看她脸色。” 任不羁听罢说道:“还有这么厉害的玩意,我可要会会她。”关玉殊说道:“师叔,你可没见过这个惠风,五大派我们这一辈的人属她剑法最好。”甘泉云低声对任不羁说道:“武功好只是一方面,这婆娘太厉害了。”任不羁看着陈芷湘笑道:“听见没,还有比你厉害的,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她。”陈芷湘说道:“别到时候你没教训的了人家,反让人家把你教训了。” 任不羁转身问道:“峨嵋派其他人怎么样?”关玉殊说道:“除了惠风,其他人都挺好的,我们都玩的来,关系也很好,特别是惠然小师妹,她是我们这里岁数最小的,我们都很喜欢她。” 这时,就听有女子的声音说道:“各位一路辛苦,峨嵋七剑在此恭候多时。”众人看去前面有七位女子,七位女子清丽绝俗,让在此众豪杰眼前一亮。为首的那个女子有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晰白皮肤尖尖下巴,一双丹凤眼,身上的几分英气令人不敢逼视。众人若猜的不错这便是律仪师太的大弟子惠风。 再看其他的五位皆是不到二十年纪,二弟子惠诗高挑身材,黄面薄唇,挺鼻大眼,虽然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倒也很是耐看。三弟子惠和和四弟子惠仪均是中等身高,纤瘦身穿。一个大眼似当空皓月,一个细目如春湖水波。五弟子惠月和六弟子惠敏身材较为丰满,中等身高,圆圆的面庞,大眼睛含露温光。 最可爱的怕是要数是这小师妹惠然了,十多岁的年纪,身着一袭淡粉长裙,苗条身材娇小可人。长发飘飘,细柳娥眉,双目就像一汪清泉,薄唇一笑显露浅浅酒窝。陈芷清说道:“好美啊。”段风看着惠然叹道:“果真气质不凡。”陈芷湘说道:“我们号称大家闺秀,不想今日见到峨嵋七剑宛如天女下凡,都觉得自愧不如了。” 众人上前向峨嵋七剑还礼。孤云道长问道:“敢问师太何在啊?”惠风说道:“回道长,家师在上面陪着华山派的秦掌门。”柳云岭笑道:“哟,还是他华山秦渭南先到一步啊。”孤云道长笑道:“老秦这人没别的,就是腿脚快。走,我们上去看看老秦。” 峨嵋七剑在前面带路,众人随峨嵋七剑继续往上走。这会的峨眉山正是秋时。火红的枫叶,金黄的栌叶,郁郁葱葱的桢楠,辉辉煌煌的杨树,浴洒在一片金黄黛绿之中,山水云天,交相辉映,织就一幅令人心醉的金秋画卷。 山路旁的菊花绽放的异常烂漫,透露着迷人的芬芳。小师妹惠然说道:“你们看着菊花开的多美啊。”说罢,走进菊花从中,这里的菊花色彩缤纷,黄的、粉的、白的、红的、绽放在一起异常好看。菊花从中映着惠然稚嫩的脸,她笑靥如花。众人看着这菊花,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如痴如醉。 就在这时,惠风走过来厉声说道:“还不快走。”殊不知她这一句话着实煞了风景。惠风说道:“天天就知道瞎玩。” 惠风看了一遍自己这六个师妹,最后把目光落在惠诗身上。惠风说道:“惠诗师妹,怎么看你有点没精神。”惠诗说道:“没这么,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吧。”惠风说道:“平时不好好练功,天天要是偷懒的话就会这样,关键的时候说什么没精神。”惠诗说道:“师姐我没有。”惠风厉声说道:“还狡辩。” 惠然在旁边说道:“大师姐,惠诗师姐这两天身体是有点不好,这也无可厚非。”惠风说道:“哪里有你插话的份。”惠然看了看惠风,轻轻地撅了一下嘴,心里有点不痛快。惠风说道:“怎么啦,没事别给我这个表情,给谁耍脸呢。”任不羁瞧着惠风,心中寻思道:“这家伙倒真是厉害,不过对她这些师妹这种语气实在是过份。” 惠风说道:“瞧你们一个个的,要不就是没精神,有精神的天天就是瞎玩。我看啊,你们几个再练多少年也不过这样了。”惠敏说道:“大师姐消消气,你看今天这么多人,这样也是不好的。”惠风转身说道:“轮得着你在这教训我。” 任不羁实在看不过去,站出来指着惠风说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目中无人,她们都是你的师妹,你天天在她们面前让你吆五喝六,谁愿意天天听你吆喝。”惠风回头看着任不羁,她不认得任不羁,问道:“你是谁呀?”任不羁说道:“在下任不羁。”惠风看任不羁岁数不大,也不像武当点苍两派的人,对任不羁说道:“不认识,一边呆着去。” 第六回 众家豪杰喜结拜(2) 任不羁说道:“我好心劝你,你倒在我面前吆喝。”惠风说道:“这是我们峨嵋派师姐妹之间的事,与你何干,轮不着你在这多管闲事。”任不羁笑道:“此言差矣,我也算是峨嵋派的人啊。”惠风笑道:“整个峨嵋派我谁不认识,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这小子撒谎也不走脑子。”任不羁说道:“我骗你又能怎样,我本来就算峨嵋派的。”惠风说道:“想拆穿你的谎话,看看你的本事就知道了。” 说罢,伸手冲任不羁打去。任不羁先是一闪,惠风转身双手一前一后,上下抓将下来。任不羁说道:“好一招‘金顶祥光’。”说罢双手呈蝴蝶掌状,一挡一抵,惠风高腿向任不羁腹中踢去,任不羁身子一侧,右腿低抬冲惠风膝盖揣去。惠风心中寻思道:“低腿对高腿,这一招是我峨嵋派的招式‘象池月夜’。” 惠风下一招又向任不羁攻去,任不羁说道:“这招‘九老仙府’真是恰到好处,且看我的。”任不羁也是一招“九老仙府”,不过任不羁这招是反着打,峨嵋派的人都知道这招可以以反打正。惠风心中寻思道:“如此看来他确实是我峨嵋中人不错。” 惠风倒退几步,任不羁笑道:“怎么样,我这峨嵋功夫还可以吧,现在知道我是峨嵋中人了吧。”惠风仰起头低眼看着任不羁说道:“既然是我峨嵋派的弟子,还不快叫一声大师姐。”任不羁笑道:“让我管你叫师姐怕是不合适吧,差了辈分岂不是有伤大雅。”惠风怒道:“放肆,小小年纪和我谈什么辈分。”孤云道长在旁边说道:“这是你冷空师叔祖的弟子,按辈分是你师叔。”惠诗在旁边说道:“冷空师叔祖和我们太师父冷辰师祖一辈,那他在峨嵋算是律字辈的,倒真算是我们师叔了。”惠风听罢说道:“让我管这么一个小子叫师叔,岂有此理。”任不羁笑道:“没办法,我就是比你辈分大,还不快叫师叔。”惠风把鼻子都气歪了,哼了一声转身向前走。 众人走到峨嵋半山腰时,便看见前面一群人,正是峨嵋和华山的两派人。为首那位老尼五十多不到六十的年纪,身穿深色长袍,中等身材,眯缝着眼睛,笑容可掬,红光满面。在这老尼旁边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高大身材,身穿青色长袍,几捋胡须冉冉。任不羁说道:“这师太应该就是峨嵋掌门律仪师太,这长者应该就是华山派掌门秦渭南。” 律仪师太看到武当点苍等人走上前来笑道:“孤云道长道长,柳掌门光临峨嵋,贫尼有失远迎了。”秦渭南笑道:“孤云,你这牛鼻子老道可比我来的晚啊。” 任不羁上前说道:“任不羁见过律仪师姐,见过秦师兄。”律仪师太和秦渭南见到任不羁这年纪轻轻竟管自己叫师姐师兄起初有点奇怪,一想原来是自己的师叔冷空神尼和其他四个长辈的弟子,律仪师太笑道:“任师弟不必多礼,之前听说五个长辈有一个年轻弟子,今日一见真是一表人才啊。”秦渭南笑道:“这小小年纪已经是我们的师弟,和我们这帮老骨头一辈,真是人小鬼大啊,看来我们老了。” 任不羁瞧了惠风一眼,转头对律仪师太说道:“掌门师姐,峨嵋派虽是女流居多,却也巾帼不让须眉。今日我是领教到了。”律仪师太不解地问道:“任师弟何出此言啊?”任不羁看着惠风故意说道:“今日这位惠风师姐指点我的拳法,这惠风师姐的拳法使得真是出神入化啊。” 律仪师太听罢笑道:“任师弟,惠风的功夫在我峨嵋派确实是让我很器重的。不过你辈分搞错了,惠风是我的首席大弟子,按辈分是你的师侄,你怎么还叫她师姐。”任不羁故意拉着长调说道:“原来我比惠风还要长一辈啊,今天真是贻笑大方了。”惠风听罢真是要被任不羁气死,任不羁看了看惠风笑了笑。 柳云岭问道:“朴真老道还没到啊?”秦渭南说道:“朴真子就是这么个慢性子,干什么都不着急。”孤云道长向下边看了看说道:“得了,他来了。” 众人看去,就见有数十人向上边走来,为首的是个老道。这老道个头不高,但是走起路来轻盈灵快,十分稳健,乌黑宽大的长袍随风飘动,在五位掌门里面算是岁数最大,白头发也是看上去最多的。圆圆面庞,笑呵呵的,他笑起来眼睛迷成一条缝。 任不羁对柳中闻问道:“他就是昆仑掌门朴真子?”柳中闻点点头说道:“昆仑掌门朴真子前辈是五大掌门里面岁数最大的。” 秦渭南笑道:“朴真啊,你昆仑派可是来的最晚的。”朴真子笑道:“让各位等候多时了。”律仪师太说道:“这么多年未见,朴真仙长别来无恙,瞧这步法稳健,看来这身子骨是越来越硬朗了。”朴真子摆摆手笑道:“现在不行了,老了。” 这时就听见几个笑声,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是几个年长者。众人回头看去,就见五个老者缓身走进。这五人不是别人,真是任不羁的五个师父五大神剑。当然和五大神剑在一起的还有霜儿姑娘。五大剑派众人从掌门到下边弟子一齐跪下。五大掌门说道:“拜见师叔。”众弟子说道:“拜见师叔祖。”任不羁看见五个师父呵呵一笑拜道:“五个师父来的有些迟了,任不羁拜见五个师父。”五大剑派是武林的前辈名宿,所以沐来章霍功成等人也连忙行礼。 玄之真人说道:“大家都起来吧,在我们这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律仪师太说道:“不知冷空师叔和各位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冷空神尼笑道:“无妨无妨,只是五大剑派会盟,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少得了我们。”任不羁笑道:“我就猜五个师父会来,果不其然啊。”虚清真人笑道:“你这小鬼,几年没见还是这副油腔滑调。” 霜儿跑到任不羁面前高兴地说道:“任公子,这么久了你还好吧。”任不羁说道:“霜儿姑娘,你怎么也来了。”霜儿说道:“我一直跟着玄之道长,所以也跟着他们来了,今天能看到你真高兴。”任不羁笑道:“我也高兴啊,回头我再带你去抓鱼抓虾去。”霜儿点点头。 律仪师太说道:“各位师叔和各派豪杰光临峨嵋,蔽派不胜荣幸,贫尼这里有礼了。各派豪杰都已经光临蔽派,就请各位豪杰移步金顶。” 众人上了峨嵋金顶,在峨嵋金顶看那云海晴空万里,白云从千山万壑冉冉升起,顷刻,茫茫苍苍的云海,雪白的绒毯一般平展展铺在地平线上,光洁厚润,无边无涯,似在安息、酣睡。天上地上都是云,众人站在两层云之间,极有飘飘欲仙的感受。 突然刮起一阵山风,一阵凉意袭来。就见云海飘散而去,群峰众岭变变成一座座小岛;云海汇聚过来,千山万壑被掩藏得无影无踪。云海时开时合,恰似山舞青蛇,气象雄伟,这等景象让在场众豪杰赞叹不已。 山风越刮越紧,云海忽而疾驰翻滚,忽而飘逸舒展,似天马行空,似大海扬波,似雪球滚地。云海中激起无数蘑菇状的云柱,腾空而起,接着又徐徐散落下来,瞬息化做淡淡的缕缕游云。 任不羁对沐来章说道:“来章,我云南的时候从未见过这等云柱。”沐来章点点头说道:“是啊。”律仪师太说道:“此种蘑菇云极难见到,当年范成大有诗就是惊叹这云海:明朝银界混一白,咫尺眩转寒凌兢。天容野色倏开闭,惨淡变化天灵。” 到了夜晚,众人都会去休息了。任不羁睡不着,便走出房间,一个人拿着酒葫芦喝了起来。此时是个无月的黑夜,摄身岩下夜色沉沉。陈家姐妹看着任不羁一个人孤独的身影也走了过来。姐妹二人坐下来,陈芷清说道:“每次你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在喝酒,和好兄弟在一起也是喝酒。”陈芷湘说道:“天天喝天天喝,你干脆醉死算了。”任不羁说道:“人固有一死,我选择醉死。” 陈芷湘说道:“喂。”任不羁问道:“你是叫我呢?”陈芷湘问道:“除了我叫我妹妹,不是你还有谁。明天是五派大会,你有什么打算,没想着和你这帮师侄比划比划?”任不羁摆摆手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师侄,和他们争什么风头。”陈芷湘笑道:“难不成你还要和各位掌门一决高下。”任不羁说道:“我们就是来这里凑热闹的。” 陈芷湘说道:“真想不到你这么爱出风头的人现在也说得出这种话。不过那个惠风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今天让她很难堪,明天会不会找你麻烦。”任不羁笑道:“那婆娘不是什么善茬儿,明天她若还这么嚣张,瞧我不让她好看。” 三人抬头一看,忽见一光如萤,继而数点,渐至无数,在黑暗的山谷飘忽不定。隐隐有一两点,如星飞在岩壑上下间,往来楼台栏之中,移时而散。任不羁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陈芷清看了看说道:“佛家称它的圣灯,也叫神灯,而且说飘浮的神灯是‘万盏明灯朝普贤’。” 陈芷湘看着这圣灯念道:“飞自峭崖东,飘来点点红。回翔分远近,掩映入空蒙。焰冷千年火,光摇半壁风。夜深人静后,挂满梵王宫。”陈芷清听罢说道:“姐姐,我也想起一首诗。旷望不辞夜,灯从上界传。流光时渡壑,焰影欲连天。只评繁星坠,还从法力圆。迷云开暗谷,处处见金仙。” 陈芷湘说道:“你们知道吗,听说看见圣灯的人一般就会许一个愿。”陈芷清说道:“那我们也许个愿吧,任大哥,你的愿望是什么呢?”任不羁说道:“我的愿望就是希望我的五个师父可以健康长寿,希望你们可以一直开开心心,希望自己能永远和陈芷湘这丫头片子在一起,希望芷清永远开开心心,越来越可爱,希望天天可以和兄弟们纵马江湖,逍遥快活。”陈芷清看着陈芷湘问道:“姐姐你呢?”陈芷湘听罢想了想又看了看任不羁说道:“我希望爹爹身体健康,希望我在乎的人天天逍遥快活,希望可以天天陪着他。”陈芷清说道:“我祝愿爹爹身体健康,祝你们两个可以好好在一起。” 次日众豪杰很早便起来,为了一睹峨嵋的金顶日出。 墨紫的太空天地一色,逐渐地平线上天开一线,飘起缕缕红霞,托着三两杂金色镶边的彩云。彩云下是空旷的紫蓝色的天幕。一刹间,吐出一点紫红,这点紫红缓慢上升,逐渐变成注弧、半圆,颜色也慢慢地变成桔红金红。然后微微一个跳跃,拖着一抹瞬息即逝的尾光,一轮圆圆的红日嵌在天边。 伴随着旭日东升,朝霞满天,万道金光射向大地,整个峨嵋宛似从头至脚逐渐披上金色的大衣,呈现出它全部的秀美身姿。 此时站在金顶,望着上阔的天地。东面千山万岭,在峨眉的尽头,表衣江和大渡河就像条白练环绕,汇合于隐约可见的乐山城。晒金山和大小瓦屋山方正横卧。银装素裹的大雪山,起伏绵延,耸立于众山之上,在初升旭日晖映下,变化成一列粉红色的巨型缕花山石玉雕。这样的景色令人叹为观止。 众人看完了日出,在金顶上分宾主落坐。峨嵋派的律仪师太起身说道:“今天是我五大剑派会盟的日子,很荣幸由我峨嵋主持,贫尼在此欢迎各位,招待不周之处多多海涵。”众人说道:“师太太客气了。”律仪师太说道:“今天很荣幸,我们五大剑派的老前辈,武林名宿五大神剑也光临此地,我们大家给五位老前辈行礼了。”众人拜了五大神剑。 律仪师太说道:“除了我们五大剑派,贫尼也欢迎霍家秘宗拳和沐王府的人作为武林同道能够大驾光临。”众人又与霍家和沐来章等人互相行礼。 律仪师太说道:“满清入关已经几十年了,可是武林中人反清的抗争却从未停止。今日我们五大剑派会盟,就是为了联合起来,进一步商讨反清大计。”地下有人应和道:“满清鞑子太可恨了,夺了我们汉人江山。”有人说道:“多尔衮多铎当年杀我们多少同胞,文字狱又害死我们多少仁人志士。”这一煽动,很多人义愤填膺。 柳云岭指着沐来章说道:“这位沐来章沐公子就是当年南明抗清英雄黔国公沐天波的贤孙,此次沐公子离开云南就是为了联盟各路英雄,聚义反清。”沐来章起身抱拳说道:“各位前辈,各位英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辅佐大明龙脉朱三太子,推翻满清就指日可待。”众人听罢连连鼓掌赞同。 律仪师太说道:“今日我五大剑派会盟,一来是为了反清大计,二来也是为了考验检查各派弟子的武功水平,各派弟子皆可上台一展武艺,也可以互相切磋,交流武学心得。” 这些弟子你看我,我看你,过了片刻,一个点苍派的弟子上前说道:“在下愿领教各位高招。”这时,昆仑派那边走出一人,这人体态偏胖,走起路来身子有些摇晃,但步法稳健,从脸上看去,胖乎乎的脸,小眼睛一眨一眨,肉嘟嘟的嘴唇,看上去有些憨傻可爱。这个弟子说道:“昆仑派胡南前来领教。”这胡南正是昆仑掌门朴真子的徒弟。 第六回 众家豪杰喜结拜(3) 点苍派那人看了看胡南这胖胖的身材,心中不禁一笑。那人说道:“小胖子,看你这样子能禁得住我三招吗。”胡南没有说话。那人上前就是一拳,胡南没有躲闪,用厚实的身体直接顶住这一拳。抬手攻其腋下,进身顶靠。直接将那人打翻在地。 这时点苍派那边又上来一人,这胡南凭借壮实的体魄和外力抵挡对方招式,也不过两三会合便被胡南打翻。华山派那边一人起身说道:“胡兄弟好身手,华山派花无寒前来领教。”胡南转头看去,就见此人手持长剑,皮肤虽黑,相貌却精神俊朗,偏瘦的面庞,面色自然稳重,双目黑白分明,目光谦逊而不自卑。 任不羁对柳中闻柳中笛低声问道:“此人是谁?”柳中笛说道:“这花无寒是华山派秦渭南的得力弟子,功夫不错,尤其最擅长步法的翔动转化。” 就见花无寒那边和胡南互相行礼之后,花无寒突然上前一招“白云出岫”冲胡南刺去,胡南拔出宝剑,上弓步右剑左前下点戳花无寒剑尖,花无寒又进一招,胡南剑绕一周右下一扫,一招“朝天一柱香”直劈花无寒。花无寒灵巧一闪,胡南接着一招“拔草寻蛇”,沉剑上立,身子随剑旋转。任不羁看着胡南这招说道:“动作灵巧,毫无笨拙之感,真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再看花无寒下一招“有凤来仪”,手腕的寸劲让剑尖冲胡南蹦去,同时身子“唰”地直闪胡南身后,胡南防备不及,剑刚要回刺,就见花无寒一个腕花使来,把胡南的剑死死缠住,啪地一点,将胡南宝剑打落在地。 这时,就见昆仑派那边滑出一人。不错,那两只脚几乎是滑过地面,这等轻功确实了得。昆仑派的轻功在各派中最有花样。要说刚才胡南身法有些笨拙,那这位的身法则是把昆仑派的轻功发挥的淋漓尽致。此人瘦白的玉面,高鼻薄唇,双目不大却很有精神。这人手持长剑站到花无寒面前说道:“昆仑派萧飒前来领教花兄的高招。”花无寒说道:“请。” 萧飒提剑冲花无寒刺去,花无寒将剑上挑前刺,萧飒拿着剑在腹前内绕一周,一招“银蛇缠身”化解花无寒的攻势。花无寒抽剑上劈,萧飒将剑外绕一周接着上步平绕一周。任不羁看着这剑法说道:“三个云剑化敌攻势,这是昆仑派转守为攻的典型招式。” 再看那两人的轻功步法都已发挥的淋漓尽致,如两道闪电来回穿梭。萧飒的剑突然右上挑刺,花无寒一闪,萧飒沉腕一崩,格开花无寒的剑。紧接着萧飒一招“童子献果”,剑向右前平刺。花无寒这边一招“无边落木”,这一招攻守兼备。萧飒一招“青龙摆尾”剑尖上挖,左下平穿。动作连续不断,似行云流水。花无寒的剑被萧飒卡住,萧飒低头一个腿法上前,花无寒无法抽身,便被萧飒打翻在地。 华山派那边很多人都坐不住了,这时华山派那边一人站了起来,一声不响地走过去,先是扶起花无寒,然后冲萧飒抱拳。这时华山派那边全静了下来。那人抱拳说道:“就让我姚麟阁领萧兄弟的剑法。”萧飒说道:“请。”柳中笛对任不羁说道:“这姚麟阁是秦渭南的大徒弟,他的水平要明显高于花无寒。” 萧飒冲姚麟阁行了一礼之后,上前一招“提炉上香”,气势磅礴,招招凌厉,姚麟阁身形来回闪躲,想要看清萧飒的招式变化。萧飒的剑转腕手心上扫一周,下挖前刺。姚麟阁一招“天绅倒悬”一挡一攻,动作忽快忽慢,变化无常。萧飒一招“望月川花”,剑尖下点上挂,姚麟阁看准萧飒的虚处,一剑刺去,收得半分招力,向上一挑,身子腾空而起,这招“青山隐隐”冲萧飒手腕攻去。这剑锋一削,将萧飒的袖子削开一个口子,不等萧飒反应过来,姚麟阁剑刃抵住萧飒剑柄,用力一挑,便将萧飒的宝剑打落在地。 萧飒捡起宝剑抱拳说道:“姚兄剑法高超,萧谋佩服。”姚麟阁说道:“承让承让。”这时,任不羁对柳中闻说道:“中闻,你上去和姚麟阁试试。”柳中闻摇摇头说道:“那姚麟阁剑法如此高超,我怎么赢得了他。”任不羁说道:“中笛你去。”柳中笛说道:“师兄都不行,我更不是姚麟阁的对手了。”任不羁摇摇头,对柳中闻咬耳了几句,柳中闻问道:“能行吗?”任不羁说道:“去试试啊。” 柳中闻起身,有点没底气地说道:“点苍派柳中闻愿领教一下姚兄。”姚麟阁还了一礼。柳中闻看了看柳云岭,柳云岭鼓励地点点头。 柳中闻转头提剑上前冲姚麟阁刺去,姚麟阁转身一闪,这一闪的同时右手右上提剑左刺,这招“夜走三关”直逼柳中闻的前胸,姚麟阁用力右带,再看柳中闻身子向后一蹿,一招“云弄式”冲姚麟阁攻去,姚麟阁刚一闪,没想柳中闻的身法比他还快,接着一个“沧浪式”又进一招,接着又进一招“五台式”。柳中闻这三招是点苍派的流云剑法十九式,这套剑法原是从点苍十九峰的流云变幻,参悟而来,是以取名“流云”,在江湖上夙以轻灵迅疾著称。 姚麟阁见柳中闻的轻功如此迅快,一时眼花缭乱。柳中闻突然一剑向下砍去,姚麟阁慌忙横剑抵挡,柳中闻这一砍自然没有什么,只是紧接着柳中闻一个高腿冲姚麟阁手腕踢去,姚麟阁刚要防备,这一脚已踢中姚麟阁的手腕。柳中闻的剑向下一按,就将姚麟阁的剑打落在地。 原来,这就是任不羁的主意。要柳中闻靠迅捷的招式使姚麟阁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剑上,而忽略了柳中闻的腿。论轻功柳中闻要高于姚麟阁一筹,动作自然是姚麟阁反应不上的。柳中闻这腿抬得突然,使姚麟阁完全没有防备。这种攻手腕是武当派“神门十三剑”的原理,任不羁把这种原理和点苍派的轻功相结合,这样迷惑对方,达到调虎离山,攻其弱点的效果。 姚麟阁起初先是一愣,完全没有明白刚才的招式,等想明白了才恍然大悟,不觉为柳中闻的招式所佩服,抱拳说道:“兄弟的剑法能与腿法轻功结合的如此巧妙,在下这次真的是佩服了,能败在兄弟这招上我败也败得值了。”柳中闻连忙说道:“姚师兄承让了。” 这时在峨嵋派那边,惠风站起身来走向柳中闻。这时在场众人都不禁正了正身子看着惠风,谁都知道惠风在五大剑派中的功夫那是数一数二的。惠风抱拳说道:“刚才中闻师弟的剑法身法真是巧妙啊,峨嵋派惠风前来领教中闻师弟的剑法。”看着面前的惠风,柳中闻不禁有些心虚,他知道惠风的武功要比自己高出很多。柳中闻回头看了看任不羁,任不羁冲柳中闻点点头。柳中闻回过头对惠风说道:“惠风师姐请了。” 惠风宝剑出鞘,冲柳中闻刺去,这动作之迅快使柳中闻猝不及防。柳中闻连忙拿剑抵挡,惠风又连进几招。再看柳中闻只能靠轻功来回躲闪,毫无还手之机。柳中闻见缝插针寻找转攻机会,惠风见柳中闻只靠轻功躲闪,心生一计。突然露出破绽,柳中闻见有空挡连忙进招。任不羁在那边看出了端倪,刚要叫住柳中闻,却被惠风抢先一招,就听“啪”地一声,众人都没看见惠风如何出招,就见柳中闻的剑被惠风打落在地。 此时只有武当派的人没有上来过,惠风转身面向武当派,双目微闭,也不说话,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这时,武当派那边就听一人轻轻咳嗽一声,继而慢慢地站起身来,缓缓地提起宝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步法虽然迟缓但稳健有力。突然,他身子一闪,霎那间闪到惠风面前,此人正是孤云道长的大弟子甘泉云。五大剑派的人看着甘泉云,私底下都议论道:“或许只有甘泉云能对付得了惠风。” 甘泉云没有多说,只说了一个字:“请。”惠风也还了一礼,惠风心里知道甘泉云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不敢大意。惠风提剑向前虚刺一剑,甘泉云一侧身也虚刺一剑,二人起初都在试探对方。惠风突然一剑刺去,这一剑迅快凌厉。甘泉云并不躲闪,手中的剑向上一拨,手中的力道逼着剑,全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就见甘泉云的剑如软带般轻柔曲折、飘忽不定。柳中闻叹道:“武当派这是什么剑法,竟有如此精妙。”任不羁说道:“这个剑法我也会,叫绕指柔剑法。” 就见甘泉云剑招变幻无常,连连进招,惠风也毫不示弱,就见她的剑柔如游蛇,外松内聚,飘然轻灵,虽柔亦刚。甘泉云一招攻来,惠风一招“素女掸尘”,这一招利用腕部的力量使剑身随着步法身法谐协地上下弹动,使其不知方向变化。 二人打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任不羁说道:“甘泉云刚刚二十出头,能与三十岁的惠风打到这个程度实在是不一般。”就见惠风将宝剑一抖,她的软剑一晃使得甘泉云眼花缭乱,软剑的优势就在于灵活多变,让人不知方向。甘泉云左右无暇顾及。惠风突进一招,甘泉云反应不过来,就听“啪”地一声,甘泉云宝剑落地。 甘泉云败下来,惠风环视四周说道:“还有哪位英雄愿意上期赐教。”其他四派都无人再站出来和惠风较量,在场鸦雀无声。任不羁寻思道:“这惠风的剑法也确实了得,五大剑派中已经无一人能出来与她比试。” 惠风看着在场其他四派的弟子已经无人站出来,心中十分得意,转身看着坐在宾客席上的任不羁心中寻思道:“这小子之前羞辱过我,我若不在今天当众将他打败羞辱他一番,日后在他面前如何抬得起头。他虽长我一辈,可不管岁数阅历还是功力都远不如我。” 惠风这么想着他剑指任不羁说道:“久闻任师叔剑法十分了得,今日师侄恳请师叔赐教。”陈芷湘在任不羁旁边咬耳低声说道:“这惠风果然要刁难你。”任不羁笑笑对惠风说道:“今日的大会是你们这一辈的切磋较量,我作为长辈还是不方便了。”惠风说道:“师叔此言差矣,莫非师叔还怕了我这小辈不成。” 第六回 众家豪杰喜结拜(4) 这时,位居上座的冷空神尼低声愠道:“峨嵋派哪里来的丫头,这么不知礼数。”旁边的律仪师太听罢脸色顿时十分难堪。任不羁那边起身说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任不羁起身。 惠风看着任不羁问道:“师叔为何不拔剑?”任不羁笑道:“你是晚辈,我肯定要让着你,十招之内我空手相对。”惠风听罢觉得任不羁是故意羞辱自己,气急败坏地说道:“看剑。” 就见惠风一个弓步上前一招“玉女抽身”直刺任不羁,任不羁抽身点腕。二人持剑对立,惠风方大弓步跃冲任不羁胸口刺去,任不羁速后撤并步,惠风剑点任不羁腕部。惠风一招紧跟一招,招式迅猛,连绵不绝。任不羁身形一转,闪过数招,惠风紧追不舍,剑招迅快如风。任不羁说道:“你这婆娘到来真的。”惠风说道:“少废话,看剑。”说罢又是一招。任不羁避其锋芒,十招过后,惠风丝毫不占上风,就见任不羁将宝剑“唰”地从鞘中拔出。 峨嵋派众弟子那边都低声议论。惠和问道:“哎,你们说师姐和师叔比起来最后谁会赢啊?”惠月说道:“以现在看来两人不相上下啊。”惠仪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师叔赢,毕竟师叔是冷空师叔祖和其他四位老前辈调教出来的。”惠然说道:“我觉得是师姐赢,不管怎么说师姐比师叔年长这么多岁,功力资历要比师叔长。不过我倒是真希望师叔赢,师姐这个人天天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昂,再看看这位师叔多亲和。”惠诗说道:“都少说两句吧。” 再看那边二人,任不羁宝剑出鞘之后明显占了上风。二人招式身形如风飘柳条,千丝万缕,轻盈潇洒,如骤雨排空,千点万点,参差飞洒,剑势之奇,当真江湖罕见。峨嵋派的人都能看出来,二人使得是同一套剑法“乱披风剑法”,峨嵋派饮誉武林的剑法。 惠风执剑左右抵挡,任不羁一招“清音平湖”将惠风的剑缠住,惠风转身反挑一剑,一招“摩牙石刻”横抹任不羁。任不羁回转身,宝剑从下往上撩剑平穿,一招“小平情缘”剑锋迅猛无比,惠风看着任不羁剑法走势,左挡右攻。仅三招过后,任不羁剑尖向前一点,一招“幽谷灵猴”剑锋一抖,就见惠风的宝剑“啪”地被打落在地。惠风说道大惊,律仪师太面色铁青地说道:“惠风,还不退下。”惠风看了任不羁一眼,狼狈地捡起剑跑回去。 此时任不羁站在中央,作为五大剑派师叔辈的人,又将峨嵋七剑之首的惠风战败,使得五大剑派的弟子无人再敢也无人有资格站出来比试,这使得律仪师太十分尴尬。这时秦渭南站出来说道:“任师弟今日艺压群雄,任师弟虽然在五大剑派辈分高,但这么年轻竟有如此高超的剑法真是难得啊,前途不可限量。”众人听罢连连附和。其实秦渭南不过是给律仪师太和惠风化解这尴尬罢了。 柳云岭说道:“冲今年五派会盟各派弟子比武看来各派子弟进步都不少,不过还是需要加强习武。”朴真子说道:“师太,我们各派掌门还是进一步讨论反清大计,商量好一个统一的反清方针,找到朱三太子,早日恢复汉人衣冠。”众人说道:“好。” 简单说,五大神剑和五派掌门人以及沐来章霍功成段家兄妹等人进入峨嵋正厅商讨反清大计。 任不羁看着在场的众人,觉得很无聊。转身对陈芷湘说道:“喂,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坐着多无聊。”陈芷湘看了看任不羁问道:“你又要干什么?”任不羁低声对陈芷湘说道:“喝酒。”陈芷湘说道:“胡闹,连我都听说过峨嵋金顶是佛道圣地,你在这里喝酒成何体统。”任不羁说道:“也罢也罢,我不在金顶喝,我下金顶去喝。” 且说任不羁,把五大剑派这些师侄都叫到了七里坡太子坪喝酒。众人本不敢这么随意,只是这个师叔执意要拽着众人,众人也就恭敬不如从命。 任不羁说道:“峨嵋派的几个女弟子就不必了,其他人应该也没有谁是和尚道士什么的,没人忌口吧,来,大家干杯。”众人一起举杯。 萧飒说道:“任师叔,我们之前只是觉得你只是空长一辈,想来应该也没什么本事,想不到你剑法如此精湛,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胡南说道:“那必须的,任师叔是五个师叔祖亲自调教出来的。”惠然说道:“任师叔,你今天和惠风师姐大战一场真是精彩啊。” 关玉殊说道:“是啊,我们五大剑派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敌得过她。”任不羁笑道:“我确实看她不惯,但是这次本来我也没想着和你们这些师侄辈的人动手。奈何她非要赐教,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结果让她如此丢脸,这怪我咯。”众人大笑。任不羁转身对峨嵋派的六个人说道:“你们大师姐以后要还是刁难你们,我就替你们出气。”六人笑道:“那就要谢谢师叔了。” 陈芷湘说道:“这小子就是爱出风头,今天可让他长脸了。”任不羁举起酒杯笑道:“惠风一番好意我怎么能辜负人家呢。来,我们喝酒。”“喝。” 这时,沐来章和霍功成走进来说道:“你们在这喝酒潇洒,好自在啊。” 任不羁问道:“来章,功成,你们两个怎么才来?”沐来章说道:“我们刚才和各位掌门商讨反清大计。”任不羁说道:“什么大计不大计,既然来晚了,先自罚三杯。”众人也都起哄。霍功成说道:“老任,你不要起哄,我们还怕你不成。”说罢,沐霍二人一连干了三杯。沐来章说道:“功成,任不羁这小子存心为难咱俩,咱俩今天就把他灌翻在这。”任不羁笑道:“来呀,喝酒我怕过谁。” 任不羁起身说道:“今天难得大家都在此,不如我们就结为兄弟姐妹。”沐来章说道:“是啊,从此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霍功成也点点头说道:“是啊,大家以后不分彼此兄弟姐妹相称。”五派的人听罢都不说话。任不羁问道:“怎么啦,干嘛不说话啊?”甘泉云说道:“要说这结拜也没什么,和沐公子霍掌门他们结拜也挺好。可关键你是我们师叔,哪有师叔和师侄们拜把子的。”陈芷清说道:“是啊,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叔叔辈的,这实在是有些违背常理。” 任不羁听罢说道:“什么师叔不师叔的,我们这些人岁数也都差不多,结拜是皆大欢喜,哪有那么多规矩。”沐来章说道:“任大哥,他们说的有道理,这辈分问题不能忽视啊,确实有违礼教。”任不羁说道:“你们这些人张嘴礼教闭嘴礼教,没事,听我的。”惠然说道:“师叔任性不羁,在我们面前没有长辈架子,可是这要是让我们的师父知道了那师父岂不是要发大火。”任不羁说道:“没事,我今天高兴,你们师父那边有我说话。”众人一听,都觉得这位任师叔没有半点架子,和气得很。都嘻嘻哈哈点点头,在这位同龄的长辈面前都非常欢快。 众人按岁数长幼,任不羁最大,往下依次是沐来章、霍功成、陈芷湘、甘泉云、关玉殊、萧飒、胡南、姚麟阁、花无寒、惠诗、惠和、惠仪、惠月、惠敏、陈芷清、柳中闻、柳中笛、惠然,一共十九人。任不羁说道:“从今往后,我们结为兄弟姐妹,有福同享,好酒好肉一起享受。”众人说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任不羁说道:“有福同享就好,不能有难,这么说多不吉利,和我在一起不会有难的。”沐来章笑道:“我就觉得你这厮真是不要脸,这些兄弟姐妹张嘴闭嘴管你叫师叔,你这便宜都占尽了,这会又装好人。”众人大笑。 众人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畅快。且说众人喝酒玩乐约莫有半个时辰多,有的人说道:“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回去太晚岂不是要惹师父生气。”沐来章说道:“是啊,我们也该回去了。”任不羁说道:“也罢,确实不早了,我们回金顶吧。” 众人出了太子坪,乱哄哄地往金顶上走。从太子坪到金顶要走七里坡。 这七里坡约三十一折,两千余石级,山势险峻,山道向上盘回,有登天之感,道旁冷杉、杜鹃、箭竹与各种灌丛藤蔓组成一道高山绿色长廊,怪树奇石,点缀其间,形成一座座天然山石盆景,人行其间,如在画中,所以也称“七里长廊”。 惠诗说道:“各位要小心啊,这七里坡非常险峻,一定要注意安全。”众人往前走着,就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三人。分别是段家兄妹和霜儿姑娘。段雪说道:“大家快点吧,各位掌门有些着急了。”众人连忙加快速度。 这时,惠然脚下一滑,就听“诶呀”一声,身子哧溜往下滑,众人都吓坏了,这里是峨眉山最险的地方,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段风纵身一跃,如旱地拔葱,空中几个旋,身子如闪电般蹿去。段雪看着说道:“段家天南步法。”段风的身形一下子闪到惠然身边,一把抓住惠然的手。身子往回一用力,一个“雨燕归巢”带着惠然轻轻落地。众人看罢叹道:“云南的天南步法果然名不虚传。” 惠然抱拳说道:“多谢这位公子,敢问公子大名?”段风说道:“在下段风,云南大理人氏。”惠然笑道:“你是大理人,又姓段,难不成你还是宋时大理皇族的后人。”段风问道:“姑娘怎么知道?” 惠然听罢瞪大眼睛说道:“我是瞎猜的,你还真是大理皇族后人啊。”段风说道:“对于我的身世,我不会轻易告人,但是姑娘已经这么说了。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大理皇族后人。”惠然笑道:“这么说你还是皇子皇孙了,真是有意思。”段风听罢苦笑一下叹道:“是又怎样,大理国远去数百年,我还不是一个流落江湖的浪子。”惠然说道:“堂堂大好男儿,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不要为身世时事而觉得英雄气短。”段风听罢低头深思片刻,抬头说道:“姑娘说的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血气方刚,才不枉我这一身段家热血。” 段风看着惠然问道:“敢问姑娘贵姓啊?”惠然说道:“家父姓来,我小时候乳名然儿,后来家门不幸,多亏师父收留了我,给我取名惠然。”段风念道:“惠然,来惠然,有道是‘终风且霾,惠然且来’。嗯,好名字。” 二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四目相对,互相凝视,嘴角不禁都微微上扬微笑。段风看着惠然,看着她如雪的面庞,那明亮的眸子里映着自己影子。惠然看着段风,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惠仪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们抓紧时间吧,再晚了就要挨罚了。”众人连忙往回走。往回走的途中,惠然时不时地回头看一下段风。 这次会盟到此也就算是结束了,五大剑派的人各自回到各自门派住宿的地方。而惠然回去之后,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段风的身影。 到了晚上,一切的热闹都结束了。任不羁、沐来章、霍功成、段风四人坐到院子里面,此时的院子已经安静了下来。 任不羁说道:“我那些师侄们也都回到我那几个掌门那里,现在倒也是冷清,咱哥几个好好喝一个。”三人点头说道:“好。”四人坐下,霍功成问道:“段雪妹子和陈家姐妹呢?”段风说道:“她们歇息去了。”任不羁倒上酒说道:“咱们兄弟四个从云南一路来这里,倒也辛苦了,来,干。”“干。” 任不羁问道:“段风兄弟,你和那峨嵋派的惠然,你俩到底什么情况?”霍功成说道:“是啊,我看出她对你有意思啊。”段风说道:“我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对她有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峨嵋派门规教规极为森严,怎能与男子在一起。”任不羁说道:“什么门规教规,只要你喜欢她她喜欢你有什么不行。”沐来章说道:“任大哥,话也不是这么说,峨嵋派的教条森严,这是多少代留下来的规矩,不容忽视啊。”任不羁说道:“反正不管怎样,兄弟几个都支持你。”霍功成笑道:“来章兄弟和段家妹子已经成亲,段风兄弟也情系惠然姑娘,任大哥和芷湘姑娘也挺好,就剩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任不羁笑道:“不着急,到时候你也会有的。来,我们喝。”“喝。” 这时,朴真子和孤云道长走了过来,众人向二人行礼。朴真子说道:“不羁,你的五个师父已经离开峨嵋了,你虚清师父头走的时候有话让我带给你。”任不羁问道:“什么话啊?”朴真子说道:“他说要你尽快协助沐公子找到朱三太子,有什么事情,我们五大剑派都会帮助你们的。”沐来章说道:“多谢道长。”段风问道:“道长可否打听到一些朱三太子的消息?” 朴真子说道:“朱三太子的消息倒是没有打听到,倒是听说浙江东部有一个一念和尚打起了朱慈焕的旗号反清复明,不知道朱三太子会不会在浙江。”沐来章说道:“以太子为旗号起义的人比比皆是,但就是不知道太子本人在哪。” 孤云道长说道:“还有,那个霜儿姑娘就麻烦跟着你了,你要照看好她。”任不羁点点头说道:“行吧,我们这这么多人,也不多她一个。” 任不羁抬头说道:“之前王大哥杨玄微他们就是说要会盟两湖豪杰起义,准备反清,也不知道王大哥杨玄微他们怎么样了。”孤云道长说道:“你是说湖北杨家的公子杨玄微?”任不羁点点头说道:“不错,掌门师兄你知道他?”孤云道长说道:“我们武当派和杨家各帮都在湖北,关系一直都不错,听说杨公子现在在湘西和通玄庄的龚少庄主在一起。”任不羁说道:“原来三位兄弟都在湘西。”孤云道长说道:“湖北杨家和益阳通玄庄应该要一起北上会盟中原的武林豪杰。” 朴真子刚一转身的时候,从身上掉下两枚钉子,任不羁等人看去。朴真子捡起来对任不羁说道:“这是我们昆仑派的餵毒丧门钉,用青陀罗花之毒餵的,中钉之人最多活不过四个时辰。”任不羁听罢点点头。朴真子说道:“不羁,你们几个孩子太年轻,行走江湖,不知其中的险恶,他日真遇到危险,这两枚钉或许能救你燃眉之急。”任不羁接过钉子笑道:“多谢师兄关心,不过师兄你放心,就我这本事能威胁到我们几个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朴真子笑道:“好好好,但愿如此吧。”说罢,二人转身走了。 任不羁对说道:“现在五大剑派会盟也结束了,这也没的热闹了,不如我们明天早上就去湘西找他们,兄弟几个,不如你们和我一起去吧,王乾元是我的结拜大哥,龚天瑞杨玄微也是我的结拜兄弟,都是反清志士,英雄好汉。”沐来章点点头说道:“或许他们那里会有太子的消息。”霍功成说道:“我们霍家本来也是为了反清四处奔走,既然如此,我们明早就动身一起去湘西。” 第七回 任不羁被中情蛊(1) 康熙四十六年正月,康熙开始了他的第六次南巡。正月十三日,谕吏、户、兵、工部将南巡,重申历次南巡诸禁。二十二日起行,皇太子胤礽、皇长子胤禔、皇十三子胤祥、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等随行。 这次出行南巡,博西勒也随从康熙南巡,为康熙护驾。康熙说道:“博西勒,你出身赫舍里氏,一直对朕忠心耿耿,年轻的时候就随朕一起智擒鳌拜,后来为朕多次平定了各地叛乱。去年西藏动乱,达,赖喇嘛被杀,第巴立伪达,赖祸乱西藏,你又协助拉藏汗杀了第巴抓了伪达,赖。立了不少功劳。朕决定封你为侍卫处散秩大臣,官居从二品。”博西勒听罢跪下说道:“臣叩谢皇恩,臣定当鞠躬尽瘁,为皇上分忧。”康熙说道:“起来说话。” 博西勒起身之后,康熙说道:“虽然现在没有了什么大的动乱,但是听说各地州县时不时会有乡民叛乱闹事,去年贵州苗人黄柱汉动乱,今年浙江有个一念和尚也在闹事。” 博西勒说道:“皇上,各地州县的动乱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密谋造反,这一念和尚也是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康熙说道:“又是朱三太子,之前杨起隆就是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闹事,现在这些人又是打着朱三太子的名义。你知道吗,对于朕来说,朱三太子本人并不可怕,但朱三太子这个名号的感召力却不可轻视。所以,每次发生以朱三太子为名号的动乱,都会让朕感觉犹如芒刺在背。而每次只抓到伪朱三太子,却又让朕大失所望,寝食难安。” 博西勒说道:“皇上,除了这一念和尚,云南沐来章和湖南王乾元等人也是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而且听说这沐来章是黔国公沐天波的孙子。”康熙听罢说道:“原来是沐天波的孙子,当年沐天波的事迹朕也知道,也佩服他是个好汉。想不到现在他的孙子做了流寇。”博西勒说道:“皇上放心,臣定当尽力去办理流寇的事情为皇上分忧。” 康熙问道:“博西勒,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造反吗?”博西勒说道:“这些人顽冥不化。”康熙说道:“如果所有人都能吃饱饭,谁还会造反。四阿哥曾经和朕说过,要想解决民生,就一定要整理吏治。朕知道,自从朕平定四方之后,这些官员天天就知道享福,四阿哥曾经向朕进言要整治官吏,说的在理啊。”博西勒说道:“四阿哥贤明,为皇上分忧,实乃大清之福啊。” 康熙转头问道:“博西勒,你对南方流寇了解多少,给朕说说?”博西勒说道:“皇上,南方反清流寇居多,以湖南湘西一带最为猖獗,听说那里的反清帮会都是联合起来有组织有预谋的。”康熙问道:“什么组织?”博西勒说道:“听说好像是由一个姓龚的年轻人率领,想必这个姓龚的年轻人就是匪首。” 康熙说道:“你陪朕护驾到了杭州之后就不用回京了,朕命你做钦差大臣前往湖南湘西,联系那里的官员去调查这个姓龚的年轻人,朱三太子案朕全权交给你,务必把这些南方流寇和朱三太子追查到底。”博西勒应道:“嗻。” 且说康熙在四月初二日抵达杭州之后,便派博西勒去湘西处理反清帮会的事情了。 再说任不羁众人到了湘西的梅山之后,很快与王乾元龚天瑞杨玄微三人会合。兄弟四人相见之后分外高兴,王乾元说道:“兄弟,两年没见,可让兄弟们想死了。”任不羁说道:“是啊。”龚天瑞说道:“这次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一场。”杨玄微看着陈家姐妹笑道:“陈家姐妹这么长时间未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陈芷清说道:“哪里哪里,杨公子过奖了。”陈芷湘笑道:“杨公子,你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任不羁转身把两边众人都介绍了一下,不管是王乾元等人还是沐来章段风霍功成等人都已经久闻对方大名。霜儿没有见过这么多少的侠客,自己也不是武林中人,见到王乾元等人也只有行个姑娘家的礼节。 王乾元说道:“好啊,段家兄妹和霍掌门都是响当当的英雄豪杰,人人敬重,沐公子是黔国公的贤孙,号令大家反清复明乃是众望所归,我们大家兵合一处,推翻满清指日可待。”沐来章说道:“王大哥过奖了,几位大闹武功山的事情在江湖上如雷灌耳,今日能见几位真是三生有幸。” 任不羁说道:“你们这帮人啊,一见面就是一大堆的客气话。我说天瑞,我们到这这么一会儿了赶紧让我们进去,拿你的好酒好好喝一个。”陈芷湘说道:“你这疯子,哪有客人来了不先上茶先喝酒的。”龚天瑞笑道:“好啊,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信喝不过你一个。”众人大笑。 任不羁问道:“天瑞兄弟,你们怎么到了梅山啊,好像这梅山不是通玄庄的势力范围之内啊?”龚天瑞说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益阳通玄庄在湘赣两省统帅十四个帮会,但是就是湘西这一带没有。要知道湘西位置很重要,可以联络四川和贵州,所以我们三个就到了梅山这里看看这里都有什么帮派,我们好联合一起。”任不羁说道:“原来是这样。” 沐来章说道:“如此最好,我已经联合了云贵的反清义士,峨嵋派联络了四川的反清义士。只要可以把梅山拿下,湘西也就算在我们的暗中控制中了,那么云贵川和湘赣两湖就可以连成一片。我们大家北上会合中原各路豪杰。”龚天瑞说道:“话虽这样说,但是梅山的这些人我们都不了解,听说相当顽劣,很难对付。”沐来章说道:“没事,我们现在这么多人,肯定会有办法的。” 这时,龚天瑞手下有人来报说道:“报告少庄主,山下有人打起来了。”龚天瑞问道:“是什么人?”那人说道:“不认识,一个五十多岁的满人,手里拿着一把刀,还有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刀一剑,带着一个年少和尚。”王乾元说道:“走,去看看。” 众人向山下走,就见有二人来回打斗。任不羁心中不禁有点吃惊,说道:“广渊兄弟和博西勒,怎么是他俩。”王乾元问道:“你认识他们?”任不羁点点头说道:“那个拿着一刀一剑的就是少林方丈法渡大师的关门弟子俗家广渊,那个和尚是广渊的师侄觉清。”杨玄微问道:“莫非他就是江湖人称‘冷面刀剑客’的广渊?”任不羁点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那个满人我认识,长白山派掌门人博西勒,这个人是康熙的鹰犬,虽然隔了几年,但是我认得他的样子身形和刀法。想不到隔了好几年了,这混蛋还活着。” 众人再看那二人,广渊拿着刀剑左右抵挡,博西勒招招紧逼。博西勒招式力道浑厚无比,广渊年纪轻轻有些不是对手,完全凭借灵巧的身形躲闪。任不羁拔出宝剑指着博西勒说道:“兄弟们,揍他。”众人听罢一哄而上。 那边二人听到动静都转过头,二人见到任不羁都有点惊讶。任不羁说道:“广渊兄弟,我们来帮你,兄弟们冲啊!”博西勒抬手说道:“且慢。”博西勒看着任不羁说道:“任不羁,怎么是你小子,几年不见,你果然和你那几个师父一样和一帮反贼混在一起。”任不羁说道:“放屁,和我在一起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汉,王乾元大哥,沐来章公子,龚天瑞兄弟,我们这里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博西勒听罢说道:“王乾元、沐来章、龚天瑞。哈哈,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这帮反贼我正愁找不到呢,想不到今天全都凑齐了,给我一网打尽。”旁边那些大内侍卫拔刀就上。众人和大内侍卫打在一起,战在一团。任不羁和广渊二人联手围攻博西勒。 任不羁手中长剑,广渊一刀一剑,二人对付博西勒的一把刀。但博西勒却应对自如,那把宝刀使得呼呼生风,招招力道浑厚。博西勒不止是手中的刀,另一只手以及双腿身形都有或攻或守的招式。论功力,任不羁和广渊二人联手也不是博西勒的对手,论招式轻功二人还是可以和博西勒纠缠。三个人四把刀剑碰撞在一起,博西勒拿出刀鞘抵挡。这刀鞘纯钢真铁,打到人身上定是骨折。 博西勒靠刀鞘和任不羁对招。而右手的刀则绕着广渊的刀剑圆转,粘黏连随。两条腿也没闲着,博西勒脚上穿的可是带着铁帽长靴,若是被铁帽砸到也够呛。要说长白山派的腿法也是一绝,高腿技法变化迅快,要是没有足够功底的人可练不出这等腿法。 博西勒说道:“臭小子,你这剑法比几年前可长进了不少。”任不羁说道:“少废话,看剑。”说罢一剑刺去,博西勒那边一招长白山刀法十六式的“织女式”抵挡任不羁的剑法。广渊那边使得路数是韦陀伏魔剑法和燃木刀法,刀剑配合进攻博西勒。 要说博西勒对任不羁还有点喜爱怜惜之意,对广渊可没有半点仁慈。左手变爪冲广渊抓去,身法上一招长白山派的“四老对弈”,双腿忽高忽低冲广渊踢去,广渊灵巧躲闪。博西勒心中寻思道:“既然他们是二打一,我何不借力打力,想办法把他们的招式互相转化。”这么想着,博西勒的刀绕着广渊的刀剑圆转卸力。 任不羁一剑刺来,博西勒手法一转,将广渊的刀剑和自己的刀全部冲任不羁砍去。广渊见状连忙收招,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就见刀刃冲着任不羁嚓地划去,就听任不羁叫了一声,但见任不羁左臂鲜血直留。任不羁连忙倒退,立即在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缠住伤口。 广渊和博西勒见状都停了手,博西勒自己也不愿意伤了任不羁的性命。陈芷湘连忙上前扶住任不羁问道:“你没事吧?”任不羁说道:“没事,死不了。”博西勒看了看陈芷湘对任不羁笑道:“小子,这么久没见想不到你还勾搭个这么漂亮的小娘们儿,艳福不浅啊。”陈芷湘听罢怒道:“你这家伙胡说什么?”任不羁说道:“芷湘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岂能让你如此轻薄。” 这时陈芷湘看了看任不羁身后的一个坑,眼珠一转笑了笑冲任不羁眨眨眼,任不羁马上领会了意思。 第七回 任不羁被中情蛊(2) 陈芷湘对博西勒说道:“大人,现在不羁已经受伤,这样打下去就算你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您老人家的名声,可这事情嘛总要解决。”博西勒听罢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你且说怎么解决。” 陈芷湘说道:“都说刀剑无眼,你这一刀可把不羁伤得不轻啊,要我说,你们两个赤手空拳打一场,你就这样站着,让不羁对着你,看谁能将对方生擒,如果不羁被你生擒了,我们就把他交给你。但是如果你被不羁生擒了,那后果大人是知道的。” 博西勒听罢笑道:“这小子剑法有两下子,论拳脚哪里能是我的对手。”陈芷湘说道:“那可不一定,不羁这一段时间可专门学了一套拳法,专门对付你长白山派的招式,招招都是你长白山派的克星。”博西勒说道:“是吗,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了。万一我抓了这小子,你们这么多人合伙使诈耍弄我怎么办。”任不羁说道:“我们既然这么说了就会一言为定,就怕你不敢和我比试比试。”博西勒说道:“笑话,我还能怕你,既然如此,谁也不许反悔。”任不羁点点头。 就见二人你来我往,任不羁招招避让,步步退后。一来任不羁本来也不是博西勒的对手,二来是故意引诱博西勒。博西勒一招紧逼一招,双腿似生风一般变化莫测。双臂左进右攻,前迎后应。任不羁也不敢大意,若是有半点差池,便被博西勒擒了去。论手法,任不羁尽量避开博西勒的掌力,毕竟博西勒几十年的功力确实是高深;论腿法,任不羁只能靠轻功闪躲。 突然,任不羁的身子猛地用力往后一跳,跳过身后的那个洞口。博西勒不知道后边有洞,全部精力只想着如何和任不羁对招,哪里有防备。当他发现后边的洞时已经来不及收招了,就见博西勒“扑通”一下掉进洞内。 众人看着博西勒坠入洞口,连忙凑过去看,这个洞口看上去并不深,只是下面是一层很厚很黏的淤泥,周围都是繁杂的树枝。其实以博西勒的功力跳上这个洞并不难,只是这洞里的淤泥和树枝缠绕着博西勒,纵使他有再好的功力也难以跳上来。博西勒说道:“臭小子,你使诈。”陈芷湘笑道:“这叫兵不厌诈。” 众人看着博西勒大笑,博西勒说道:“喂,快拉我上去。”任不羁笑道:“怎么样啊博西勒大掌门,博西勒大人。”陈芷湘笑道:“大人,你就在下面老老实实呆着吧。”任不羁笑道:“对了大人,这里呢到了晚上经常会有各种老鼠啊蛇啊癞蛤蟆的出来活动,你可要当心啊。”众人大笑。博西勒说道:“你现在若是不拉我上去,等我上去了,把你们全部当成叛贼抓起来。”陈芷湘笑道:“你先上来再说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抓我们了,就是连蛤蟆都抓不到。”博西勒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竟敢羞辱我。”任不羁笑道:“我就是要羞辱你,怎么样。” 博西勒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脚底下的淤泥松动。博西勒使劲挣扎,但是发现越挣扎陷得越深。博西勒说道:“救......”没等他说完,便陷入里面了。 众人见状大叫,但是没有回应,众人时候才发现这个洞深不可测。陈芷湘没有想到这洞口这么深,说道:“我本想着把他骗进洞里戏弄他一番,没想这洞这么深。” 任不羁说道:“算了,在怎么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这老东西可算死了。” 任不羁转身看着广渊笑道:“兄弟,你怎么在这啊,可让兄弟想死了,上次在海宁咱俩打的不过瘾,这次和这个老混蛋可打过瘾了。”广渊说道:“你还说呢,自己都受伤了。”广渊和众人都认识了一下,众人说道:“少林方丈法渡大师的关门弟子‘冷面刀剑客’果然名不虚传。”广渊性格高冷,不苟言笑,也只是向众人一一行礼认识,觉清毕竟比广渊小一辈,便不多话,恭恭敬敬地给众人行礼。 且说那博西勒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洞内,洞内景观琳琅满目,宫灯高挂流光溢彩,门帘收卷美不胜收。博西勒寻思道:“这是哪里?”就见面前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约有三十岁,身穿一身花衣,衣着妖艳,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美艳无比。那女人说道:“你醒啦。” 博西勒爬起来问道:“这是哪里?”那女人说道:“这里当然是梅山啦。”博西勒问道:“你又是谁?”那女人笑道:“整个梅山都是我的,在梅山这一带,很多人都怕我,他们都叫我‘梅山鬼姬’。”博西勒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梅山鬼姬说道:“这里是梅山龙宫,你从这洞顶上掉来下,挂在我洞内的一棵横生大树上,幸亏我发现你,要不然你早就死了。”博西勒说道:“在下博西勒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梅山鬼姬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以后有的是你报答我的地方。” 博西勒没有明白梅山鬼姬的意思,起身说道:“他日姑娘若是需要我,我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说罢就要走,梅山鬼姬按住博西勒说道:“哎,干嘛急着走啊。”博西勒说道:“在下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只是现在在下确实有要事在身。”梅山鬼姬站到博西勒面前说道:“如果我不想让你走,你觉得你走的了吗?” 博西勒说道:“我是皇上的钦差大臣,侍卫处二品散秩大臣,你可知道把我抓在这里是什么罪。”这梅山鬼姬笑道:“这个地方一般人找都找不到,我若是把你杀了又能有谁知道。”博西勒问道:“你想干什么?”梅山鬼姬说道:“我不想干什么,凡是到了我这里的男人都走不了。”博西勒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是做什么的?”梅山鬼姬说道:“在我们湘西巫术众多,而我梅山鬼姬就是搞蛊术的。” 博西勒说道:“难不成你也是湖南的反贼,和王乾元他们同流合污。”梅山鬼姬听罢瞪大眼睛问道:“你说谁?”博西勒说道:“王乾元、龚天瑞、沐来章。”梅山鬼姬问道:“难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剿灭他们的?”博西勒说道:“不错。” 梅山鬼姬听罢大笑道:“大人讨厌这里的反贼,我也讨厌啊,这帮反贼天天在我梅山闹事,而且还安营扎寨,和我抢地盘。”梅山鬼姬又装作很可怜的强调说道:“大人,我只是个弱女子,他们这么多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家的,我也好苦啊。” 博西勒说道:“之前我在太行山见过一个叫任不羁的年轻人,他是五大神剑的徒弟。我挺喜欢他的,想让他跟着我为皇上效力,奈何五大神剑不肯。现在好几年过去了,想不到这次让我遇见了他,这小子一直行走江湖,结交的那些人都是些反贼。什么沐来章王乾元,他们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他和那个叫陈芷湘的姑娘联合起来戏弄我,我也不知道这个陈芷湘是哪里来的丫头,看样子和任不羁是一对儿。他二人如此戏弄我,这口气让我怎么咽得下。” 梅山鬼姬听罢问道:“任不羁,是个什么样的小子,让您这种人物都伤神费力。大人可是堂堂的长白山掌门,二品散秩大臣,杀个毛头小子岂不是轻而易举?”博西勒说道:“我不想杀了任不羁,我只是想让他受我控制,在我的鼓掌之中。”梅山鬼姬笑道:“这有何难呢,对于我梅山鬼姬来说小菜一碟。”博西勒看着梅山鬼姬问道:“你有办法?” 梅山鬼姬说道:“本来我把你抓来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但是我只对年轻的男子感兴趣。你嘛,有点老了。不过现在看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我们就是朋友啊,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博西勒问道:“什么交易?”梅山鬼姬问道:“如果我帮大人对付那任不羁,你该怎么感谢我呢?”博西勒说道:“假如你真有这本事,只要你开口,我都满足你。” 梅山鬼姬说道:“大人想对付那小子不是没有办法。就看大人是要怎么折磨那个年轻人。”博西勒问道:“此话怎讲?”梅山鬼姬说道:“我什么本事也没有,就是会用蛊毒。”博西勒问道:“你有话直说。”梅山鬼姬说道:“蛊毒的种类繁多,且善变无穷。蛊毒可以侵食人的身心,使其丧失斗志与意志。而蛊中极品就是情蛊。”博西勒说道:“蛊毒我知道,但是情蛊却不清楚。” 梅山鬼姬说道:“只要是个人就有感情上的弱点。爱、恨、贪、嗔、痴。如果把情蛊用在他身上,他就会死心塌地地爱上施蛊人。” 博西勒看了看梅山鬼姬,梅山鬼姬笑了笑说道:“当然,我对任不羁不感兴趣,我倒不希望他对我着迷。想让他对谁着迷都可以。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博西勒问道:“你要在他身上施情蛊?”梅山鬼姬说道:“一个人一但中了情蛊,就为了自己所谓的那个爱人痛不欲生,同时,中蛊人又不得思情欲,不然会有噬心之痛,最终丧失了和你对抗的意志。” 博西勒问道:“你要利用陈芷湘对任不羁下蛊?”梅山鬼姬摇摇头说道:“如你所说,他们两个本来就互相爱慕,我若是用陈芷湘下蛊有什么必要。如果我让任不羁爱上别的女孩子,那折磨的可就是任不羁和陈芷湘两个人了。”博西勒说道:“霜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霜儿是我看大的,对我言听计从。如果利用霜儿对任不羁下蛊,那日后这小子对我只有马首是瞻的份了。”梅山鬼姬说道:“我又没见过霜儿姑娘,哪里知道谁是霜儿,万一把陈芷湘抓来那岂不是麻烦。”博西勒说道:“你且记住,霜儿鼻子上有一颗痣。” 梅山鬼姬说道:“大人,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办法。”博西勒说道:“愿闻其详。”梅山鬼姬和博西勒咬耳说了几句,博西勒笑道:“好好好,如此甚妙。” 博西勒对梅山鬼姬问道:“只是,这情蛊有没有解法,万一他们自己能解除呢?”梅山鬼姬摇摇头笑道:“情蛊是用下蛊女子的血炼出来的,代价,是生命。所以,情蛊解除之时,即是那女子命丧之时。您说那任不羁怎么忍心杀了自己着迷心爱的女子,所以说,只要霜儿不死,情蛊就永远无法解除,这大人尽管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博西勒起身说道:“任不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很多事情,失陪了。”梅山鬼姬按住博西勒说道:“你这就要走,我刚刚答应你的要求,你就这个态度,大人不觉得很不妥吗,假如我生气了不帮你办事,反而在你身上施蛊那该如何是好。”博西勒听罢想了想说道:“不是我无礼,在下实在是有要事在身,若耽误了皇上的旨意谁承担得起。” 博西勒从身上拿出一把小佩刀说道:“姑娘若是需要我,就拿着这把刀找我。我是皇上的钦差大臣,湘西这一带的大小官员见到这把刀就好比见到我,无论长白山派还是大内侍卫处见到此刀如同见到我。”梅山鬼姬笑道:“那就好办了,我相信大人是守信用的。” 第七回 任不羁被中情蛊(3) 梅山鬼姬送走了博西勒,准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梅山鬼姬乔装易容,打扮成一个乞讨的老婆婆。梅山鬼姬心中寻思道:“我对王乾元龚天瑞杨玄微的地方已经很了解了,任不羁霜儿肯定和这些人在一起。”这么想着便潜入龚天瑞等人的住处那一带。 梅山鬼姬找到王乾元龚天瑞等人,他们正在喝茶。梅山鬼姬现在乔装打扮成了一个乞讨婆婆,这些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她认得王乾元龚天瑞这些人,只是谁是任不羁,谁是霜儿她是不知道的。 这时,陈芷清端着一副茶具走出来,众人就闻见茶香从杯子里面透出来。王乾元对陈芷清说道:“不愧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这茶泡得真是恰到好处啊。”陈芷清说道:“王大哥过奖了,我爹爹是爱喝茶的,所以之前我经常给爹爹泡茶。这是我第一次在各位豪杰面前泡茶,泡得也不好,大家就将就一下吧。” 梅山鬼姬把目光落到陈芷清的脸上,梅山鬼姬看着陈芷清鼻子上的那颗痣心中寻思道:“她应该就是霜儿。”梅山鬼姬殊不知这陈芷清和霜儿鼻子上都有个痣,这么巧合。梅山鬼姬暗中跟踪着陈芷清,找到了陈芷清所住的那个房间。梅山鬼姬在附近徘徊了一天,直到夜里,众人都已经睡去。 梅山鬼姬走到陈芷清的房间外面,双掌用力打开房门。这声音惊醒了陈芷清,陈芷清刚刚惊醒问道:“是谁?”梅山鬼姬上前要抓陈芷清,陈芷清起身一招“灯夜十一式”的“坐失泉光”,梅山鬼姬灵巧一闪,陈芷清下一招“结眉成虑”攻上来。梅山鬼姬寻思道:“要赶紧制服她,不然会惊动那些人的。”梅山鬼姬掏出一包迷药从陈芷清一吹,陈芷清闻到迷药的气味有些头晕。上前点住陈芷清的穴道,打昏了陈芷清。梅山鬼姬出去看了看四下无人,抱起陈芷清就走。 梅山鬼姬回到梅山龙宫之后,看着昏倒的陈芷清,圆圆的面庞红扑扑的,小鼻子上一颗小痣,浓浓的眉毛。梅山鬼姬说道:“她应该就是霜儿姑娘不错,这姑娘长的真是惹人喜爱啊,任不羁要是对她痴迷倒也不错。” 梅山鬼姬点了陈芷清的穴道,将陈芷清的衣裤全部褪去,陈芷清光滑的肌肤和纤细的腰身全然暴露。梅山鬼姬利用邪术提取出了陈芷清的经血,将经血流进一个器皿之中。然后把装着经血的器皿放置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装着经血的器皿吸引了毒虫,慢慢地,器皿周围开始有一些虫子、毒蛇、蝎子开始爬过来,梅山鬼姬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当这些虫有器皿的一半时,梅山鬼姬上前盖上盖子,转身对手下的人说道:“等过一段时间之后,留下的最后一只便是蛊了,再与四十八种草药一起磨成药粉。这个事情一定要办妥,要是办妥了我们都有好处,要是办不妥得罪了博西勒我们谁都不好。”手下人应声。 且说第二天早上,霜儿给众人做了早点。众人出来的时候笑道:“刚刚醒就闻到香味了,真是辛苦霜儿姑娘了。”霜儿笑道:“大家真是客气了。”王乾元看了众人一圈问道:“芷清姑娘呢?”众人才发现陈芷清不在,陈芷湘说道:“应该还没睡醒吧,我去叫她。” 陈芷湘走到陈芷清的房间前面,发现房门是开着的,陈芷湘走进去一看发现陈芷清不在屋内。陈芷湘嘀咕道:“这丫头,大清早一个人能去哪呢。”众人走进来,陈芷湘说道:“这丫头不知道去哪了。”段雪看着周围说道:“不好,芷清姑娘现在有危险。”段雪指着床上的外衣和下面的鞋子,众人看去,这明显不是自己出去,而是有人抓走了陈芷清。 龚天瑞说道:“快来人。”就见手下有人过来。龚天瑞说道:“马上让所有的弟兄搜查整个梅山,一定要找到芷清姑娘。” 众人分头去找陈芷清,龚天瑞更是调集了梅山的所有英雄好汉,但找了一天也没有结果。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多月过去了,众人依旧没有找到陈芷清,此时的众人心急如焚。直到两个月过去之后。就在这天清晨,任不羁刚刚走出房间,就见门上扎着一个飞镖,飞镖上有一张纸条。任不羁打开纸条,看着上面的字念道:“想要找到你要的人,就来资水畔找我。”任不羁再看着下面的落款:“梅山鬼姬”。 任不羁连忙把众人都叫来,众人看过纸条之后都皱紧眉头。 任不羁问道:“天瑞,这梅山鬼姬是何许人也?”龚天瑞说道:“之前听说过这女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梅山的人都传言她长得妖艳无比,很多男人见了她都无法自拔。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正派的人,此人最擅长的就是邪术。”陈芷湘焦灼地说道:“那她为什么要拐走我妹妹。”王乾元说道:“梅山鬼姬和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她把芷清姑娘抓走让我们去找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广渊说道:“不管什么意思,我们也要去把芷清姑娘救出来。”任不羁说道:“那我们这就动身去会会这个梅山鬼姬。” 众人到了资水河畔,突然天色变得昏暗,龚天瑞说道:“大家当心,天色突变,其中必有蹊跷。”这时,就听见一阵女子的笑声,这笑声遥远而又诡异,令人毛骨悚然。任不羁高声说道:“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 这时,众人面前突然闪过十多个貌美女人,为首的正是梅山鬼姬。任不羁指着梅山鬼姬说道:“你是什么妖人,快快把人放了。”梅山鬼姬笑道:“哪里来的小子,报上名来。”任不羁说道:“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任不羁是也。”梅山鬼姬看着任不羁说道:“原来你就是任不羁。”任不羁说道:“不错,识相的就把人放了。”梅山鬼姬笑道:“哈哈哈哈,人在我手里你说放就放,真是荒唐可笑。” 王乾元上前,先是抱拳拱手,然后说道:“这位姑娘,我们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姑娘为何要抓了我们的人,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明示。”梅山鬼姬说道:“我知道你,你就是王乾元。你们这帮人啊,天天到我这地盘上捣乱,天天扰得我不得安宁。”王乾元说道:“姑娘误会了,我们到梅山是为了号召各位豪杰共举反清大义,并非和姑娘捣乱。” 龚天瑞说道:“梅山鬼姬,若是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明说就是了,你把一个弱女子抓来实在不是大丈夫行径。”梅山鬼姬笑道:“我本来就不是大丈夫,我就是个小女子。再说,我之所以把那姑娘抓来也是受人之托啊。”任不羁问道:“是谁?”梅山鬼姬说道:“长白山派掌门,侍卫处散秩大臣博西勒。”众人听罢惊道:“他居然没死。”梅山鬼姬笑道:“这多亏我救他一命,我想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把那丫头抓来了。” 任不羁说道:“你少废话,赶紧放人。”梅山鬼姬听罢笑道:“武林中人行走江湖都是凭本事说话,任公子若是想救人就先过我这一关。”任不羁说道:“看来你是要打架啊,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拔出宝剑从梅山鬼姬刺去。 梅山鬼姬身子刷刷地闪躲,那种速度就像是一个影子来回闪动,再看去就像是几个影子在闪动。任不羁说道:“好轻功。”龚天瑞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端倪,对任不羁说道:“不羁小心,这不是轻功,是邪术。”任不羁突然警觉起来,也觉得梅山鬼姬的身法不像是什么轻功。 梅山鬼姬突然上前一掌,任不羁不敢大意,先是一闪接着一剑刺去,梅山鬼姬侧身闪躲。任不羁又进一招,梅山鬼姬招招后退,任不羁连连进攻。其实,这正是梅山鬼姬引诱任不羁的阴谋。 梅山鬼姬转身和任不羁一对视,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梅山鬼姬冲任不羁脸上吹了口气,任不羁没有防备,一闻到这股异常的香味就感到头昏脑胀。梅山鬼姬趁势用手去沾染任不羁的手臂和脖颈等地方。任不羁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地昏迷。 众人大惊,连忙上前把任不羁扶起来。梅山鬼姬也不阻拦,众人把任不羁扶了回去。看着众人回去的背影,看着已经中蛊昏迷的任不羁,梅山鬼姬得意地笑了笑,梅山鬼姬手下的人问道:“这任不羁就这样会中蛊吗?”梅山鬼姬说道:“你们放心,这是我提炼出的最烈最厉害的情蛊,只要沾到他的皮肤就中蛊了。” 众人回去之后,陈芷湘说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不羁。”霜儿说道:“芷湘姐姐,我和你一起照顾他,两个人也好互相搭个手。”陈芷湘点点头说道:“也好。”任不羁躺在房间里,陈芷湘和霜儿坐在他身旁一直守着他,众人都在房间外面焦急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任不羁慢慢地睁开眼,霜儿高兴地说道:“芷湘姐姐,任大哥醒啦。”陈芷湘连忙坐到任不羁身旁笑道:“你醒啦。”任不羁嘴里迷迷糊糊念叨着:“芷清,芷清。”陈芷湘问道:“你说什么?”任不羁抱住陈芷湘说道:“芷清,我喜欢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陈芷湘听罢不知所措,她万万没想到任不羁抱着自己,嘴里却念着妹妹的名字。陈芷湘推开任不羁问道:“你,你怎么了?” 任不羁问道:“芷清在哪里,我要见她?”陈芷湘说道:“妹妹被梅山鬼姬和博西勒抓走了,王大哥他们正在想办法救她。”任不羁说道:“不行,来不及了。”说罢就要站起来。陈芷湘扶住任不羁说道:“你现在被梅山鬼姬中伤,你就算去了也救不出她来啊。” 这时,任不羁想到陈芷清,想到她在梅山鬼姬那里,心里开始作痛。任不羁突然躺倒地上,用力地捂着心口,浑身打颤。陈芷湘和霜儿有些被吓坏了问道:“你怎么了?”看着地上打颤的任不羁,陈芷湘和霜儿不知所措,连忙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众人闻声连忙跑进来,大家见任不羁这个状态也有些慌了。龚天瑞看着任不羁两眼发红浑身打颤说道:“不好,他好像是中邪了。”王乾元说道:“快按住他。”杨玄微、沐来章、霍功成、段风、广渊,众人一起也按不住任不羁。王乾元上前从任不羁的后脑勺脖颈用力劈了一掌,打昏了任不羁。 王乾元问道:“芷湘姑娘,这是怎么回事?”陈芷湘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睁开眼就要去救芷清,感觉他是像发疯了一样。他,他还说,他喜欢芷清。”沐来章说道:“他喜欢的人不一直都是你吗。”龚天瑞看了看任不羁说道:“他是中邪了,但是具体是什么邪就说不清了。”陈芷湘说道:“怎么会这样。” 龚天瑞说道:“想必定是那梅山鬼姬在他身上施了邪术。”杨玄微问道:“什么邪术?”龚天瑞摇摇头说道:“这梅山鬼姬擅使毒术和蛊术,如果是毒术尚有办法可解,但是如果是蛊术,那麻烦就大了。”段风说道:“芷清姑娘现在在梅山鬼姬手里,任大哥现在又这样,该如何是好。”霍功成说道:“眼下只有尽快打败梅山鬼姬,救出芷清姑娘,在梅山鬼姬那里要到解药。” 众人走出屋子,段雪过来问道:“任大哥他怎么样?”王乾元摇摇头说道:“他可能被梅山鬼姬下邪术了,神志不清。”段雪说道:“怎么会这样。”广渊说道:“任兄弟现在已经昏睡了,我们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他。”众人离开屋子。 霜儿透过窗子努力地往里探望,段雪拉了拉霜儿说道:“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可是霜儿还是趴在窗户上看着昏睡的任不羁说道:“我不打扰他,我只想静静地看他一会儿。”霜儿扒在窗户上往里静静探望着任不羁。众人劝了她一会儿,霜儿只是说道:“我只想看他一会儿,看一会儿就好。”众人也只好回去了,只有霜儿一个人静静地扒在窗户上看着任不羁,静静地守着任不羁。 陈芷湘现在心急如焚,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走到一个菩萨像前跪下祈祷说道:“大慈大悲的菩萨,求求你保佑不羁能早点醒来,保佑各位豪杰能救出我妹妹,让我妹妹平安无事。只要不羁能好起来,只要能救出妹妹,我陈芷湘做什么都愿意。我愿意为任不羁做任何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求求菩萨保佑任不羁,我愿意以后天天吃斋念佛。”说着,就见陈芷湘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来。陈芷湘念道:“求求菩萨,一定要让不羁好起来,无论如何我都愿意。”陈芷湘久久地跪在在菩萨像前,一遍一遍地念叨,她的内心和任不羁一起痛苦地煎熬着。王乾元在外面看着心中叹道:“一个霜儿姑娘,一个芷湘姑娘,真是两个痴情女儿。老天爷啊,愿不羁赶紧醒来,才不枉费两个姑娘的苦心。” 房间里传来任不羁痛苦的叫声,众人知道任不羁的毒又发作了,王乾元、沐来章和陈芷湘连忙跑进房间。 第七回 任不羁被中情蛊(4) 王乾元扶住任不羁问道:“兄弟,你怎么了?”任不羁问道:“大哥,来章兄弟,芷清是不是还在梅山鬼姬手里?”王乾元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还在想办法。”任不羁马上坐起来就要出去,沐来章按住任不羁说道:“你这个样子怎么救她。”任不羁说道:“如果我连我爱的人都救不了,我还算什么英雄好汉。” 陈芷湘含着泪说道:“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这样不但救不了芷清,还让大家会很担心,我会很心痛的。”任不羁说道:“心痛?你看着自己的妹妹陷入恶人手里生死未卜你就不心痛。我不管,就算救不了她,就算死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王乾元听罢问道:“难道你已经爱上了芷清姑娘?”任不羁说道:“不错,我是爱她怎样,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沐来章听罢问道:“你怎么会爱上芷清姑娘,你不是一直和芷湘......”王乾元说道:“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各位兄弟,想想芷湘姑娘。”任不羁打断道:“不要和我提陈芷湘,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芷清。” 沐来章说道:“你喜不喜欢芷清姑娘我不管,但是你不能负了芷湘姑娘,你知道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你,她为了你操碎了心,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无视她。”任不羁说道:“我现在不管那么多,我要去救芷清。”王乾元说道:“别说你,现在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梅山鬼姬的对手,你这么莽撞不但就不了她,反而会害了她。”任不羁说道:“就算就不了她,我只想见她,哪怕只是见她一眼也好。”说罢,拼命地往外跑。 王乾元拽住任不羁说道:“就算你见到她又能如何,你爱她又能怎样,按辈分她是你的侄女,按江湖结拜她是你的义妹,你们这种错乱的关系怎么可以,你让天下英雄怎么看。”任不羁说道:“我不管,我不管天下英雄这么看我,我爱一个人有错吗。” 王乾元说道:“就算你不顾天下人的眼光,可是你有没有替芷清姑娘想。她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让她知道你爱她她会怎么想,让天下人知道她的叔叔又是她的义兄喜欢她,天下人会怎么看她。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你怎么能让她像你一样冒天下之大不韪。你这样是爱她吗,你这样是害她。” 任不羁听罢渐渐冷静了下来,任不羁念道:“是的,我既然爱她,就不能这样,这样会伤害到她。”王乾元说道:“眼下你只有把这种感情埋在心里,你只有忍耐。”任不羁听罢心里冷静了下来,嘴里念道:“是啊,为了芷清,我只有忍耐。” 晚上,任不羁一个人坐在梅山上,拿着酒葫芦纵饮起来。他总是如此,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会一个人喝酒,或许会和兄弟们一起喝酒,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永远只是一个人喝酒。看着面前几个酒葫芦,他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都是陈芷清。 这时,陈芷湘走到他身边,拿起一个酒葫芦就往嘴里灌。任不羁看也没看,他以为一定是这帮兄弟其中一个。不管是谁,都是自己的好兄弟。任不羁说道:“兄弟,你如果是想陪我喝酒,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但是如果是劝我放下芷清,那还是不要来打扰我了。”陈芷湘没有说话,继续喝酒。 任不羁回头才发现是她。任不羁一把夺过酒壶说道:“你一个姑娘喝什么酒,成何体统。”陈芷湘哈哈笑道:“这话可不是从你任不羁嘴里说出来的,在你眼里哪有什么礼教体统,姑娘喝酒又如何。”任不羁冷冷说道:“如果你愿意喝,干脆醉死在这里好了。”说罢,把酒葫芦往地上一摔转身要走。 陈芷湘含着泪说道:“醉死又如何,醉死也没人在乎。”任不羁说道:“你又在乎谁,你连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都不在乎。”陈芷湘起身说道:“她是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不在乎,难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从梅山鬼姬手里救出她吗。”任不羁说道:“你们做缩头乌龟也就罢了,为什么要阻拦我。”陈芷湘说道:“没有人阻拦你,只是不想让你白白送死......”任不羁打断道:“闭嘴!” 任不羁地斜眼看了陈芷湘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说罢,任不羁头也不会地走了。 看着任不羁的背影,陈芷湘慢慢地蹲下来,看着地上的酒,陈芷湘抱起来尽数饮下,而饮下的酒,全部化作泪水全部涌出,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回想从认识任不羁开始,到后来的点点滴滴,曾经的往事一瞬间全部涌上脑海。 想到每次任不羁要出去冒险打杀时自己担忧的叮嘱,想到曾经那些比海誓山盟更美好的话语:“希望你们可以一直开开心心,希望自己能永远和陈芷湘这丫头片子在一起。”“我希望爹爹身体健康,希望我在乎的人天天逍遥快活,希望可以天天陪着他。” 这一切的美好,到最后只剩下他最冷漠的那句“你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想到这里,陈芷湘肝肠寸断。 且说梅山鬼姬那边回到龙宫,看着陈芷清。此时的陈芷清早已醒来,只是被梅山鬼姬点了穴道,浑身动弹不得。 陈芷清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抓来?”梅山鬼姬说道:“有人托我把你抓了,我就抓了,其实我到不想伤害你,而是为了对付任不羁。”陈芷清说道:“快放了我。”梅山鬼姬笑道:“我抓了人岂有放了的道理。”陈芷清说道:“不管你要干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便。”梅山鬼姬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剐你,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若是死了岂不是可惜,只有你活着任不羁的蛊才有效。”陈芷清听罢嘀咕道:“蛊......” 陈芷清猛地抬头对梅山鬼姬问道:“你,你对任大哥下了蛊?”梅山鬼姬笑道:“不错啊,你放心,有我的蛊,保证他对你百依百顺,一天见不到你就会难受得要死。”陈芷清问道:“你为什么要害任大哥?”梅山鬼姬笑道:“这就不是你关心的事了。”陈芷清说道:“赶紧放我离开这里。” 梅山鬼姬笑道:“你放心,我的目的达到了,留你也没用。你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马上就能找到任不羁他们,你回去之后必定会让他痛不欲生,可能还会身败名裂。”陈芷清说道:“你休想。”梅山鬼姬说道:“这由不得你。”说罢,梅山鬼姬的袖子在陈芷清面前一扫,陈芷清顿时昏了过去。 且说那边,任不羁这几天蛊毒不断发作,每次发作都是让任不羁浑身难受,只要见不到陈芷清,心口如刀绞一般难受,发作的厉害了,任不羁甚至满地打滚。陈芷湘拼命地拽着任不羁,此时的陈芷湘已经泣不成声,天天以泪洗面。 看着已经浑身无力的任不羁,霜儿端来一碗粥说道:“这是我刚刚做的,你折腾了好几天了,就吃点吧。”任不羁说道:“我什么都不吃,我要去救芷清。”霜儿哀求道:“你不吃饱,怎么去救她,求求你就吃点吧。”任不羁一翻手打翻了霜儿手中的粥,说道:“不吃。”霜儿蹲下来收拾着洒了一地的粥和碎片,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陈芷湘看着蹲着地上的霜儿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对任不羁说道:“你就算不在乎你自己,你也不能这样对霜儿。”任不羁说道:“关你什么事,你们一个个都要阻拦我,阻拦我去救芷清是不是。”说罢,任不羁拿起宝剑就往外走,陈芷湘和霜儿拦住任不羁问道:“你要去哪?”任不羁拔出宝剑说道:“我去救芷清,挡我者死。” 陈芷湘一把抓住任不羁的剑刃,这时手中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流。陈芷湘说道:“如果你执意要去,那我就陪你一起去死。”任不羁说道:“你若想死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陈芷湘说道:“我绝不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任不羁拿剑指着陈芷湘问道:“你闪不闪开?”陈芷湘摇摇头。 任不羁说道:“我不想伤害你,你赶紧闪开。”陈芷湘说道:“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任不羁一剑刺去,剑尖插进陈芷湘的右胸,鲜血从陈芷湘胸口流出,但是陈芷湘一声没叫。陈芷湘看着任不羁,她的泪水瞬间涌出来。 霜儿吓坏了,上前抱住任不羁哭道:“公子,求求你不要伤害芷湘姐姐。”陈芷湘说道:“你只要去找梅山鬼姬,必死无疑,你若死我绝不独活。”霜儿姑娘大声喊道:“快来人啊。” 任不羁问道:“为了阻拦我,这样值吗?”陈芷湘说道:“我不是要阻拦你,我不想让你白白送死。”任不羁没有说话。陈芷湘流着泪说道:“为什么从来都是我为你流泪,为什么我连爱你都爱的这么累。” 众人听见霜儿的叫声连忙跑进来,众人大惊,沐来章和段雪扶着陈芷湘,段风和广渊扶起霜儿,王乾元龚天瑞杨玄微三人合伙按住任不羁。王乾元说道:“赶紧给芷湘姑娘治伤。”沐来章段雪和霍功成连忙把陈芷湘扶下去治伤。 王乾元看着任不羁,心生一计说道:“兄弟,我们已经想出救芷清姑娘的办法了。”任不羁抓住王乾元问道:“是吗大哥?”王乾元点点头说道:“兄弟,你相信大哥,给我七天时间,我们一定救出芷清姑娘,但是你必须答应大哥好好休息,不再闹腾。”任不羁看着王乾元,王乾元说道:“如果你再闹腾,我们救出芷清姑娘也不让你见一眼。”任不羁听罢点点头。王乾元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 众人走出屋子,广渊问道:“王大哥,你有办法救出芷清姑娘?”王乾元摇摇头说道:“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只是为了稳住不羁。”段风说道:“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王乾元点点头说道:“也只有这样。” 众人这几天为了任不羁可没少忙活,经过这些天,任不羁情蛊的反应也算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这天清晨,有人来报说道:“报少庄主,报王公子,在山下有一个年轻人晕倒了。”王乾元问道:“什么人,岁数和各位公子差不多,身上佩剑,像是武当派的弟子。”众人互相看了看,王乾元问道:“人呢?”那人把人拖了过来。众人一看,此人正是武当派的甘泉云,甘泉云双眼禁闭,身上有多处剑伤。 众人一惊,王乾元摸了摸甘泉云说道:“还活着,赶紧救醒。”众人连忙救醒甘泉云。 众人扶起甘泉云问道:“泉云,怎么回事?”甘泉云喘着气说道:“武当,武当有难,快去救武当。”任不羁说道:“泉云,你不要着急,慢慢说这是怎么回事。”甘泉云说道:“武当出现了叛乱,紫霄宫的首座孤烈师叔想要陷害我师父,联合南岩宫首座孤坤师叔篡夺武当派掌门之位。”王乾元说道:“想不到武当派竟发生这样的事情。” 甘泉云说道:“对了,玄之师叔祖也在武当。”任不羁问道:“我玄之师父怎么样?”甘泉云说道:“他们还不敢动师叔祖,师叔祖想帮助我师父平定祸乱,孤烈师叔把师叔祖软禁在紫霄宫。”任不羁拉着甘泉云说道:“我们这就去武当收拾这帮混蛋。”王乾元说道:“武当有难,我们武林同道不会坐视不管,我们一起去。”杨玄微说道:“是啊,我杨家在湖北也有众帮派的兄弟,只要孤云道长一句话,我湖北各家兄弟马上赶到。” 且说众人帮甘泉云处理好身上的伤,便一起前往湖北武当山。 第八回 除叛逆血溅武当(1) 湖北武当山高峰林立,方圆四百里,高险幽深,飞云荡雾,磅礴处势若飞龙走天际。灵秀处美似玉女一下凡来,被誉为“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众人到了武当山脚下,而此时的众人已经无心在欣赏武当山的风景了。进了玄岳门,王乾元突然说道:“且慢。”众人停了下来,王乾元对甘泉云问道:“再往前面是哪里?”甘泉云说道:“是遇真宫,这遇真宫是奉祀我们武当派的开山鼻祖张三丰的,在叛贼手里控制着。” 王乾元说道:“武当派发生叛乱,这里一切应该都被叛贼控制着,我们这么多人目标太大。我们这群人中只有泉云对武当熟悉,让泉云先找个地方把我们隐蔽起来,不羁先和泉云打探一下孤云道长、玄之真人以及玉殊被囚禁的地方,我们想办法和他们里应外合。”王乾元转身对杨玄微说道:“玄微兄弟,我们现在人数太少,你想办法联络武当山附近的各帮派,看能不能赶来支援。”杨玄微点点头。 甘泉云把众人隐蔽起来,带着任不羁向山上走。任不羁问道:“这各宫不过是些分支,怎么能如此猖獗?”甘泉云说道:“师叔有所不知,这次叛乱主要就是紫霄宫首座孤烈和南岩宫首座孤坤,其他各宫首座只是跟着附和。有的宫见紫霄宫势大,畏惧孤烈的淫威,也就跟着了。”任不羁说道:“原来是这样。”甘泉云说道:“武当派主支就是师父这一支,最大的徒弟也就是我和玉殊,其他几个小师弟也只有八九岁。” 二人往前一看就到了遇真宫,就见宫外站着几个执剑道人,二人连忙侧身躲进旁边的大树后面。任不羁看着这遇真宫,这遇真宫是个琉璃八字宫门,往里看去,院落宽敞,道房幽雅。大殿为砖木而成,单檐飞展,彩栋朱墙,巍立于饰栏崇台之上,古朴典雅,庄严肃穆,真仙殿中有张三丰铜铸鎏金像。甘泉云指着外面那几个武当弟子问道:“师叔,这几个人怎么办?”任不羁说道:“先不要惊动他们,杀了他们容易,但是惊动了逆贼我们的计划就完了。” 二人绕过遇真宫,就到了元和观。这元和观石栏台阶,曲折宛转,院落迭进深重,窗高墙厚,这外面站着十多个弟子。任不羁问道:“怎么这里这么多人守着,是不是我师父和掌门师兄在里面?”甘泉云摇摇头说道:“元和观本来为武当的牢狱,是处罚违犯清规戒律的道士的处所,现在所有反对孤烈的人都被关在里面,玄之师叔祖和师父肯定单独关押了,不会在里面。”任不羁点点头。 甘泉云问道:“我们干脆想办法擒了外面这几个人,把大家救出来。”任不羁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现在只能智取,不可强攻,先找到我师父,看他什么意思。”甘泉云点点头。 二人到了紫霄宫外,藏在一个石碑后面,甘泉云说道:“师叔祖就在这里面。”任不羁看着紫霄宫大门外的几个带剑弟子,甘泉云问道:“师叔,我们怎么才能进去?”任不羁看了看说道:“想办法从旁边的墙翻进去。”二人绕到旁边的侧围墙,任不羁看了看说道:“应该没问题,泉云,你抓着我,靠轻功把重心往上用力。”甘泉云点点头。 任不羁拉着甘泉云,走到墙壁下面,左脚点住墙壁。突然使出点苍派的游龙身法,甘泉云也靠轻功跟着任不羁的步法,走上围墙如履平地。任不羁上了围墙看了看四下没有人,二人身子往下一跳,落地无声。 二人进了紫霄宫就是龙虎殿,龙虎殿内中间供奉的神仙是王灵官。甘泉云说道:“这王灵官是道教里的护法神,相传他有三只眼睛,能分别善恶,惩恶扬善,性情刚直,办事公道,铁面无私。”殿内两旁则是青龙白虎泥塑雕像,怒目圆睁,龇牙咧嘴,身着胄甲,手持戈戟,形象生动传神,使人望而生畏。任不羁冷笑道:“让这帮叛贼守着这等神灵,真是讽刺啊。” 龙虎殿和十方唐后面,就是紫霄宫的大殿。绕过紫霄宫大殿就是父母殿,甘泉云说道:“这是父母殿,玄之师叔祖就是被软禁在这里。”任不羁看着这父母殿,这父母殿崇台高举,秀雅俏丽,透过门窗可以看见里面供奉净乐国王明真大帝和善胜皇后琼真上仙。左神龛内供奉的是观音,右神龛内供奉的是什么三霄娘娘送子娘娘之类的。 任不羁登上台阶,轻轻地敲了敲门,玄之真人在里面说道:“你们这帮逆贼,要杀便杀,一天天别那么多废话。”任不羁说道:“玄之师父,是我。”玄之真人听罢连忙过来开门,见到任不羁说道:“不羁,你们可算来了。” 任不羁和甘泉云进了房间,玄之真人把门关上。任不羁说道:“是泉云到梅山找到我们,告诉这里的事情。我和我的那帮兄弟们都来了。”玄之真人说道:“不羁,现在整个武当山都在逆贼手里控制着,你掌门师兄和玉殊他们都被关在太和宫。”任不羁说道:“我悄悄上山来就是为了找到你们,我们想办法里应外合,拿下武当山,收拾这帮反贼。”玄之真人点点头,任不羁问道:“师父,武当派这次是怎么回事?” 玄之真人说道:“武当派这场动乱从为师那一辈就已经埋下了祸根。”任不羁问道:“师父此话怎讲?”玄之真人说道:“为师的师父是武当派前上任掌门临空道长。他老人家前前后后一共收下五个弟子,还有四个就是为师的四个师兄,分别是绝焰、玄通、玄觉、玄关,为师排行最小。那时候还是顺治年间,我们还年轻,大师兄本名绝焰,是我们五人中最有天资的。后来我们的恩师临空道长被魔教众人害死之后,将掌门之位传于大师兄绝焰。” 任不羁问道:“临空太师父是被谁害死的?”玄之真人摇摇头说道:“不说了,反正后来这罪魁祸首也死了。当时除了大师兄是俗家弟子之外我们几人都是道人。在接任掌门之位之前要先出家为道,武当派到我们这一辈的道号都是‘玄’字辈,绝焰是大师兄的俗名。所以临空恩师临终前赐给绝焰大师兄一个道号‘玄真’。” 任不羁问道:“那后来呢?”玄之真人说道:“玄真师兄接任武当派掌门,玄通师兄为太和宫的首座,玄觉师兄为玉虚宫首座,玄关师兄为纯阳宫首座,为师是紫霄宫首座。我的两位师叔及其弟子都传承玉龙宫和五龙宫的首座。到后来掌门师兄的其他弟子分别担任南岩宫、朝天宫、遇真宫和净乐宫的首座,后来玄真师兄仙逝后,由其弟子孤云接任武当掌门,玄字辈的人不再处理武当事务,于是由玄真师兄和武当各位长老商量,将紫霄宫首座之位传给孤字辈的孤烈。” 任不羁问道:“我没明白这什么意思啊?”玄之真人说道:“武当派的掌门弟子都是主支,各宫弟子就是武当分支。如果把武当掌门比作丐帮帮主,各宫首座就像是各分舵的舵主。玄真师兄这几个弟子本来关系也不和气,同门斗气,让玄通师兄和玄觉师兄二人负气而走,为师和玄关师兄留了下来帮助孤云处理武当事务。”任不羁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玄之真人说道:“谁曾想孤烈和孤坤这两个混蛋竟然害死了玄关师兄,还要害我,幸亏有你的那四个师父暗中相救带我逃出武当,为师才幸免被那群贼人所害。从此为师一直离开武当,从此和你那几个师父游历江湖。孤云性情温良,和孤烈的毒辣性格以及孤坤的阴险狡诈截然相反。玄字辈的师兄们后来先后逝世,为师也多少年没在武当,孤烈这帮混蛋竟然又在作乱。当时临空恩师让各分支协助掌门管理各宫本来是为了团结武当,这样壮大了各宫的势力,想不到当初的安排竟然留下这么大的祸根。” 玄之真人看着任不羁说道:“不羁,你们要帮助师父和你掌门师兄,平定这场动乱,制服孤烈孤坤这帮逆贼。”任不羁说道:“师父放心,我一定想办法降伏这帮混蛋。”玄之真人说道:“现在孤云已经被他们囚禁,他们就困在南岩宫。为师现在也是处于软禁的状态,虽然这帮畜牲奈何不了我,可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寻找时机。”任不羁点点头。玄之真人说道:“不羁,你那边有那么多兄弟,我和孤云他们在里面,你和他们在外面,我们里应外合。”任不羁点点头。 玄之真人拿出笔墨纸砚,画出了一张武当山的简单地图交给任不羁说道:“不羁,你们这些人对武当山还不熟悉,我画了一个草图,最后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就按照草图的路线攻上武当山。”任不羁点点头。玄之真人看了看甘泉云说道:“泉云就暂时在我这,这样还安全。”甘泉云点点头。 任不羁轻轻走出屋子,按照来的路线回到玄岳门。众人围上来,王乾元问道:“情况怎么样?”任不羁把上面的情况告诉众人。 王乾元说道:“现在整个武当山都在叛贼手里,看来我们只能智取,不可强攻。”众人问道:“怎么智取?”王乾元说道:“杨兄弟和龚兄弟你们留在这里,方便接应和指挥前来救援的湖北各帮。”二人点点头。 王乾元看着霜儿说道:“霜儿姑娘,你不会武功,上去恐怕会有危险,你就留在这儿让天瑞玄微他们保护你。”霜儿看了看任不羁说道:“没事的,我想和你们一起上前,我不会连累你们的。”任不羁说道:“霜儿,你先留在这儿,我们去去就来,听话啊。”霜儿点点头。 王乾元说道:“其余的人我们准备点礼物上山,假借为孤烈当上掌门而祝贺,笑里藏刀,我们伺机和玄微兄弟里应外合。”众人点点头。 第八回 除叛逆血溅武当(2) 众人备了些礼品登山拜访,武当众人听说有人拜访,且都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出于江湖礼节自然下山迎接。 众人抬头一看,迎面走来一行人等,皆是武当派人。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了老道,深陷的眼窝,尖嘴猴腮,众人想着此人定是那个紫霄宫首座,篡掌门之位的孤烈。旁边那个干瘦老道眯缝着眼睛,这人就是协助孤烈篡夺掌门之位的南岩宫首座孤坤。 不过此时众人还是要笑脸面对,在孤烈面前装个样子。王乾元上前抱拳笑道:“我等武林晚辈见过武当掌门孤烈道长。”众人一起拱手。这孤烈见自己刚刚篡位当上掌门就有人捧场祝贺,听众人张嘴闭嘴的武当掌门叫着自然很高兴,哪里料到是众人的计策。孤烈说道:“敝派荣幸,能让各位英雄光临,贫道刚刚接管武当,各位英雄如此捧场,孤烈在此谢过了。” 众人跟着孤烈上了武当,孤烈带着众人上了天柱峰的绝顶,天柱峰众峰拱托,直插云霄,是武当最高峰。而太和宫就在天柱峰上。 太和宫依居天险,随山就势。在构筑上借其峻险而添其隆重,肃穆庄严,大气滂礴。让人感到垂悬中的稳重和独步云天的威严。孤烈说道:“这太和宫建于大明永乐年间,在嘉靖年间得以扩建。以金顶围墙为界,墙外面的称为太和宫,墙里面叫紫金城。有道是‘北有紫禁城,南有紫金城’,可见当时太和宫的地位仅次于京城的皇宫了。” 众人进了太和宫,分宾主落坐。孤烈笑道:“不知各位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王乾元问道:“记得武当掌门是孤云道长,不知这孤云道长现在何处,见孤烈道长接任掌门,我等有所疑惑啊?”孤烈听罢摇摇头叹道:“我孤云师兄和他的几个弟子前不久已死于非命,罪魁祸首就是满清鞑子。”说罢装模作样地留了两滴泪。众人从任不羁那里得知孤云道长并未死,听了孤烈的话心中皆是冷笑。王乾元说道:“即是如此,武当还是节哀顺变吧。”孤烈点点头。 且说众人一番客套话说完了,孤烈说道:“这会儿天色已晚,不如各位就在我武当留宿一晚。”其实孤烈就是客气客气,哪想到王乾元点点头说道:“也好,那就劳烦孤烈道长了。”孤烈听罢想了想只好说道:“那就请各位豪杰用点素斋,晚上移步太常观了。” 众人晚上住进太常观后,开始筹划对策。任不羁说道:“今天孤烈说孤云道长已经仙逝这明显是掩人耳目,孤云道长现在就被关在孤坤的南岩宫。”王乾元说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孤云道长玄之真人还有其他被关禁的武当弟子的下落,只有先设法救出他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平叛,不然那孤烈狗急跳墙会威胁到孤云道长他们。” 王乾元拿出玄之真人画的地图,沐来章说道:“玄之真人在紫霄宫,孤云道长和玉殊他们在南岩宫,而我们这里太常观就在紫霄宫和南岩宫中间。”段风说道:“这就有点奇怪了,为什么孤烈要把我们安排到这里。” 任不羁笑道:“我看是你多虑了,孤烈他们还没有料到我们来的意图,因为这是离太和宫最近的道观,况且这个观没有人,位于中间朝天宫在逆贼手里,自然不会给我们住。”段风问道:“就这么简单?”任不羁说道:“如此也只能这样考虑,不然你觉得呢。” 王乾元说道:“我们现在第一步就是救出孤云道长和关玉殊,只要救出他们其他的都好办。”任不羁说道:“其实我玄之师父还好,他们还不敢对我玄之师父下手,只能软禁他老人家,可是对待掌门师兄他们就不一样了,孤烈只要想,杀了掌门师兄就是早晚的事。” 王乾元起身说道:“我现在倒有一计。”众人问道:“什么计?”王乾元如此这般和众人一说,众人听罢连连点头赞同。 且说任不羁悄悄潜到南岩宫附近,翻进南岩宫。这南岩宫殿用青石雕凿而成,整个石殿结构精巧,雕工精细。任不羁走到孤坤的门外,就听孤坤和手下的两个弟子说些什么,任不羁侧耳细听。 就听孤坤说道:“现在可算帮着孤烈师兄拿到掌门人的位置了。”手下弟子说道:“师父,这次孤烈师伯能当上掌门人多亏了您的功劳,以后您在武当派就是孤烈师伯也要敬您三分啊。”孤坤笑道:“以后整个武当就是我和孤烈师兄二人的了。” 手下弟子问道:“师父,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孤坤说道:“只要看好孤云和关玉殊,那甘泉云现在生死不知,就算是活着又能如何。”孤坤看了看弟子说道:“现在是时候我们向孤烈谈条件了,不管怎样,他都会答应我,我要各宫首座全部受我节制。” 任不羁听罢推门进来大笑道:“可笑,真是可笑啊。”孤坤抬头看见任不羁,他不认得任不羁,只是知道是和王乾元等人在一起的。孤坤问道:“你是谁,竟敢偷听我们说话?” 任不羁对孤坤说道:“道长,您帮孤烈夺了武当掌门之位,可结果呢,他现在做了掌门,您不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你的南岩宫首座。”孤坤说道:“这是我武当内的事情,与你何干?”任不羁说道:“道长这话就奇怪了,难道我就不是武当门人。”孤坤问道:“你是谁,为何我从来就没见过你?”任不羁说道:“道长当然没见过我,我这次也是第一次来武当,我是玄之的弟子任不羁。” 孤坤打量了一下任不羁说道:“我知道五大神剑有个了不得的徒弟,原来就是你呀。”任不羁笑道:“过奖过奖。”孤坤质问道:“难不成你也和你师父一样来和我们作对的?”任不羁笑道:“诶呦,道长说的哪里话,我们往日无冤今日无仇我干嘛要和你作对。”孤坤说道:“这次扳倒孤云就是你师父出来阻挠的,还说不是。”任不羁笑道:“我师父的名头好歹在江湖上叱咤这么多年,如果公然支持孤烈叛乱岂不是有损他的名声,只能假装替孤云主持一下公道。” 孤坤听罢问道:“难道就是如此?”任不羁笑道:“您想啊,武当派不管谁做掌门,和我师父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何必趟这浑水。”孤坤笑道:“原来你师父也是个伪君子。”任不羁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君子小人不都是别人说的嘛。照你这么说,你和孤烈便是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你这么说岂不是首先把你自己和孤烈论为蛇鼠一窝。” 孤坤看着任不羁,任不羁说道:“道长,您为了这次为孤烈做了武当掌门,难道您不想做掌门吗,您做了这么多您也当不上掌门,您说可笑不可笑。”孤坤说道:“我是想做武当掌门,但是掌门只能有一个,让孤烈师兄做和我做有什么区别。” 任不羁笑道:“区别?您想啊,这孤烈是篡夺的掌门之位,万一真相传到江湖中如何是好,那孤烈就没想过吗。这次动乱是你帮助他的,到时候为了掩人耳目,把这些罪名都想办法推到你身上,别忘了他现在可是掌门,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正愁做不到借口呢,现在看看整个武当,不拿您开刀还能拿谁。”孤坤听罢低头不语。 任不羁说道:“您这样一来不但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被担了一个犯上作乱的罪名。”孤坤低头沉思一会儿说道:“这次他能当上掌门,少不了我的帮助。”任不羁说道:“对啊,您这就是给别人做嫁妆,何苦啊。”孤坤问道:“那你且说如何?”任不羁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现在孤云就在您的手里,你假借为孤云道长平乱之名反对孤烈,不过一定要打着孤云的旗号。” 孤坤问道:“这是为何?”任不羁说道:“那孤云现在功力又无法施展,手下弟子都被关押,就是您的傀儡啊。只要打着孤云的旗号反对孤烈,如果成了,您就是武当掌门,就算失败了,那孤云当上掌门您也是功臣啊,传到江湖上也好听,总比被说一个犯上作乱的骂名强。” 孤坤问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这些事和你们师徒又有什么关系?”任不羁笑道:“谁说我要帮你了,我只是感觉你这样挺不值的,你自己琢磨办吧。”孤坤不语,任不羁说道:“您要知道,现在您就是孤烈的俎上之鱼,假如这次机会错过了,那您就自己看着办吧。”孤坤听罢,一拍桌子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孤烈啊孤烈,你若不仁,休怪我不义。”任不羁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好孤云,不要有半点闪失。”孤坤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 孤坤问道:“他现在是掌门人,我又如何与他对抗?”任不羁说道:“他现在刚刚当上掌门,各宫首座自然对他口服心不服。原因很简单,他是篡夺的,你只要打着为孤云平叛的旗号,各宫首座必然一呼百应。有我师父给你撑腰,再加上我联合王乾元沐来章这帮人,他孤烈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奈何。”孤坤点点头。 任不羁说道:“就在明天,你带着手下的人去找孤烈,就说孤烈篡夺掌门之位犯上作乱。我让王乾元沐来章暗中跟着您,方便照应。”孤坤问道:“那你自己呢?”任不羁说道:“我师父被孤烈软禁在紫霄宫,我就去那里找我师父,把他紫霄宫的这帮亲信全部解决掉,我们端了他的老巢。”孤坤听罢笑道:“好好好,此计甚妙。” 且说孤坤将玉虚宫和五龙宫的首座叫来一起谋划。孤坤说道:“这次把两个师弟叫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五龙宫首座问道:“孤坤师兄什么事?”玉虚宫首座说道:“孤坤师兄,我们哥俩就看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孤坤说道:“我们大家伙好不容易把孤云拉下马,让孤烈做了掌门人,你们想这孤烈是什么人,他能对孤云下手,难保他明天不对我们下手。我们给他办了这么多事,这老东西想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五龙宫首座问道:“那师兄你要怎么办?”孤坤说道:“先下手为强,我们这就打着孤云的旗号把孤烈搞垮,到时候由我们三个执掌武当。”五龙宫首座问道:“师兄你可想好了?”孤坤点点头说道:“有玄之师叔暗中帮着我们,王乾元那些人我让玄之师叔的徒弟买通,我们数管齐下,不信搞不死孤烈。”玉虚宫首座说道:“全听师兄的。”孤坤说道:“明天点齐三宫弟子,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就收拾了孤烈。”二人点头。 且说到了第二天,孤坤带着三宫的弟子执剑冲进太和宫。孤烈不知道孤坤要干什么,忙问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孤坤带着众人指着孤烈说道:“武当弟子听令,拿下逆贼孤烈。”就见三宫众人围了上来。 第八回 除叛逆血溅武当(3) 孤烈问道:“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孤坤说道:“你犯上作乱,我替武当掌门孤云师兄清理门户。”孤烈指着孤坤说道:“你,你竟然倒戈投靠孤云。”孤坤冷笑道:“孤烈,你犯上作乱,罪不可恕。”孤烈说道:“师弟,你我当初说好干掉孤云,整个武当就是我们兄弟二人的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孤坤笑道:“如今我挟持孤云,再解决了你,我就是武当掌门。” 孤烈怒道:“你这小人,我杀了你。”说罢,孤烈一剑刺去,孤坤转身一挡,孤烈转身说道:“紫霄宫的弟子给我杀啊。”两边众人厮杀起来,杀得血肉横飞。 王乾元沐来章霍功成等人潜伏在暗处看着这两宫人厮杀,王乾元说道:“想不到他们同门之间竟如此残忍无情,这帮人真是该死。与其这样,我们不如现在就要坐山观虎斗,看孤烈孤坤打得两败俱伤。”沐来章说道:“打的好,这两个妖道死有余辜。” 再看孤烈孤坤二人打得不可开交,二人使得是一样的剑法,都是武当两仪剑法,这剑法变化莫测,精妙无比。剑招忽快忽慢,招式力道都是恰到好处。王乾元说道:“要说这两个老道的剑法真是厉害,可是就是人心术不正,不然也算是武当派的一代宗师。” 就见孤烈一剑刺去,这一剑平淡轻舒。给人的感觉好像没有着力,但是就听剑尖发出嗤嗤声响,如柔丝不断,春云绵绵,这是武当派的柔云剑法。孤坤身子一闪,但见孤烈的剑尖直逼孤坤,孤坤执剑一挡,孤烈剑锋突然一转,由柔变刚,接着几招至刚至猛。孤坤左右抵挡,见缝插针。这两个老道对彼此的剑法都很了解了,二人打了整整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二人剑法忽快忽慢,忽刚忽柔。孤烈身子一侧,孤坤见招拆招,这一剑上前,孤烈一个“野马跳涧”,那剑锋紧贴着孤坤的剑软绵绵如和煦春风,却无处可避。孤坤刚要侧身,孤烈一剑刺去,孤坤要拿剑抵挡,可自己这剑在下边,无论如何都反给孤烈推波助澜。 孤烈这剑猛地斜刺,孤坤无从抵挡,孤烈这一剑刺进了孤坤的胸口。孤坤抬眼看了孤烈一眼,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倒地而亡。孤烈看着已经死了的孤坤笑道:“我要看看现在谁还能阻挡我。” 这边等人看着孤坤被杀,王乾元说道:“孤坤一死,剩下一个孤烈就好对付了。”这么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响箭一拉,一团火苗蹿上天空,一个清脆的声音划过整个武当。山下的龚天瑞和杨玄微抬头看见响箭,龚天瑞说道:“大哥发信号了,看来时机成熟了,我们攻上去。”杨玄微回头说道:“兄弟们,攻上武当,剿除叛逆。”山下群雄一齐喊着冲上去,攻打遇真宫。遇真宫的人哪里料到有人来攻,仓皇应战。 孤烈得到消息之后很是吃惊,说道:“杨玄微?我们和杨家没有任何过节,他们怎么来打我武当。加派人手抵挡这帮贼寇,一定要给我守住。”武当众人连忙下山抵挡。 王乾元说道:“功成,广渊兄弟,你们带着霍家人去解救被关在元和观的众人。”霍功成和广渊点点头带着觉清等手下的人前往打元和观。 霍功成广渊觉清等人到了元和观门口,见元和观外站着十多个武当弟子,霍功成对门人说道:“记住,我们的目的是救人,外面这些好歹也是武当中人,尽量不要伤人性命。”众人点头。 霍功成广渊觉清等人往元和观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外面的弟子拦住说道:“霍掌门,这里是我武当处理事务的地方,还请止步。”霍功成突然上前点住这人穴道,其他弟子一惊,马上防备,霍功成广渊众人一齐上前和这些人打斗起来。众人冲进元和观,打开里面的枷锁。 霍功成说道:“各位,我是霍家秘宗拳掌门人霍功成,我们是来帮助孤云道长平叛的,来救大家的。”众人一听精神振奋,和霍功成广渊等人一齐冲出来。 任不羁那边趁南岩宫的大部分人跟着孤坤走掉之后,和霍功截霍功戬两位拳师一起去紫霄宫与玄之真人会合,紫霄宫的几个虾兵蟹将哪里拦得住这几个人,时间不大众人出了紫霄宫。 几人进了南岩宫地牢,看守孤云道长等人的门人拦住几人,玄之真人说道:“让开,我还不想清理门户,别逼我。”这些人还是阻挡着不动,玄之真人骂道:“连我都赶挡,活得不耐烦了。”上前一掌劈死一个,旁边那人拿剑偷袭玄之真人,玄之真人转身一脚将那人踢到对面的墙上,那人头撞墙壁绷血而死。 其余的人知道就算合起来也打不过玄之真人,况且还有四个人,想要逃跑。玄之真人上前抓住一个人,那人吓得跪下说道:“师叔祖饶命。”玄之真人问道:“拿出解药饶你不死,不然我就要清理门户了。”那人从身上拿出一个纸包,玄之真人拿过纸包,几人进了地牢,很快找到了孤云道长和关玉殊,二人已经昏迷。 玄之真人把解药送进二人的嘴里,二人很快醒来。孤云道长醒来见到玄之真人和任不羁说道:“多谢玄之师叔,多谢各位英雄。”玄之真人说道:“你们且放心,各英雄都过来帮助我们收拾孤烈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孤烈得知元和观和南岩宫大乱,连忙带着人赶回南岩宫。这时王乾元沐来章等人突然冲出来,孤烈现在才知道自己和孤坤中计了。原来孤烈孤坤先是中了任不羁的反间计,继而杨玄微龚天瑞攻打武当,自己这边里应外合,制造混乱。任不羁暗中去救孤云道长,这又是王乾元安排的“浑水摸鱼”。 孤烈指着王乾元说道:“王乾元,你这阴险小人。”王乾元笑了笑说道:“兵不厌诈。”孤烈说道:“我先杀了你们几个。”说罢,这边的人就打在一起,战在一团。霍功成和广渊那边带着秘宗拳门人和元和观里面的武当门人一起过来支援王乾元。 且说龚天瑞杨玄微那边正和遇真宫的人打着,就听自己后边大乱。杨玄微问道:“怎么回事?”杨玄微手下有人来报道:“公子,谷城县衙的官兵来打我们了。”杨玄微和龚天瑞回头一看果然是官兵。龚天瑞说道:“这帮该死的鞑子怎么来了。”杨玄微说道:“看来是和孤烈同流合污的,这我们就麻烦了。” 而此时他们的处境,前有武当的这帮叛逆,后有县衙官兵,腹背受敌。龚天瑞说道:“他娘的,想不到官府也来掺和,我们这不是被包饺子了嘛。”杨玄微问道:“怎么办?”龚天瑞说道:“你带着一部分人和遇真宫打,我去和后边的官兵纠缠。” 王乾元那边见龚天瑞他们还没攻上来,有些着急了,王乾元问道:“怎么天瑞玄微他们还没攻上来?”段风说道:“谷城县衙那边派官兵来打武当了。”孤烈笑道:“你们没想到吧,我早就和官府那边打通好了。”王乾元说道:“你竟然和官兵勾结。”孤烈笑道:“不错,有官府帮着我,你们是打不过我们的,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投降吧。”沐来章说道:“王大哥,我们和他们拼了。”王乾元沐来章二人围攻孤烈,段家兄妹掩护。 王乾元的铁掌沐来章的长剑,二人对战孤烈。孤烈手中的剑左右抵挡,王乾元力避孤烈剑锋,绕剑设法攻其内腹,拳掌指勾爪,手法不断转换,掌法势如排山倒海。沐来章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沐来章身法旋转灵活翔动,将身法与剑法融合在一起,剑招势道雄浑。 王乾元和沐来章二人连连进招,孤烈应战不显丝毫慌乱,一招接一招连续不断如长江浪涌大海潮生,剑招连贯自如,招式上没有半分迟顿缓慢。孤烈这套剑法是武当派的连环夺命剑法,回环运用奇正相生变化,招式十分复杂,招数迅捷凌厉。 王乾元转头说道:“段风兄弟,你去山下支援天瑞玄微他们,这边交给我们。”段风点点头,向山下跑去。 杨玄微龚天瑞这边腹背受敌,损伤惨重,眼见支撑不下去了。这时,就听官兵后边大乱。杨玄微和龚天瑞不知道后边什么情况,殊不知是峨嵋七剑之中的六个赶来救援。除了她们六个还有姚麟阁花无寒。原来,玄之真人先前暗中将武当派的事情告诉了任不羁的其他四个师父,峨嵋昆仑等派前来支援,峨嵋七剑除了惠风留在峨嵋处理事务,其余六人都赶来。 龚天瑞杨玄微他们没见过峨嵋众人,只是从身份和武功招式上猜测是峨嵋派的。杨玄微说道:“莫非她们就是律仪师太的座下弟子峨嵋七剑。” 这时,就听一人喊道:“老子来啦。”就见剑光一闪,众人回头看去,正是任不羁,旁边是段风。杨玄微问道:“不羁,你不是保护玄之真人和孤云道长他们吗?”任不羁说道:“孤云师兄他们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和泉云玉殊在一起,还有霍功截霍功戬两位师傅护着,放心吧。”二人冲进官兵群里一阵恶斗。 峨嵋几个人那边也打得正吃紧,十多个官兵围着她们,官兵将她们六个分割开来,几个彪形大汉围攻一个姑娘。那来惠然毕竟最是年幼,身法/功力还很嫩弱,一把剑左右抵挡不及。一个士卒突然从来惠然背后袭击,这时,就见一人横鞭挡在来惠然背后,来惠然回头一看,此人正是段风。 段风一鞭打翻那士卒。反身将手中的鞭绕个花,一招“凤凰展翅”又打翻一个,这是云南段家的“飞凤鞭法”。段风转身用鞭抵住侧面士卒的枪,一招“彩凤栖梧”,手中的鞭向上一扬,下落直劈那士卒的天灵盖。另一侧的士卒又攻来,段风拽了来惠然一把,抬鞭抵挡。来惠然没站稳,身子往后一倒,段风左臂接住来惠然,二人对视了一下。 正面的那士卒的枪冲来惠然刺去,段风左臂一挡拨开来惠然,那士卒的枪在段风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伤口。来惠然看着段风的伤口不禁“呀”了一声,问道:“你没事吧?”段风说道:“没事。” 官兵后面突然有人叫道:“县衙着火啦,快回去救火啊。”众官兵听罢纷纷撤回县衙救火。 第八回 除叛逆血溅武当(4) 原来,这火是萧飒胡南柳中闻柳中笛等人放的,他们在县衙放火是为了围魏救赵,把武当山的官兵调回来。 众人任不羁众人转身和遇真宫这帮逆贼打斗起来,遇真宫寡不敌众,任不羁众人很快把遇真宫这群叛逆的武当门人包围住,任不羁指着这帮门人说道:“放下兵器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顽固抵抗就休怪我不顾同门之情了。”遇真宫众人只得放下兵器。任不羁手中宝剑向前一指说道:“兄弟们,我们上山抓了孤烈那老贼。”众人一齐上山。 众人势如破竹,各宫的人见孤烈等人大势已去,纷纷倒戈投诚。孤烈还想顽固抵抗,带着手下的人退入太和宫大殿。 众人把孤烈这帮人逼近太和宫大殿里,玄之真人说道:“孤烈,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还不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孤烈说道:“你们以多欺少,胜之不武,有本事上来与我单打独斗。”任不羁笑道:“好啊,我正想活动活动呢。”孤云道长说道:“不羁,你小心,这孤烈的武功可不好对付。”任不羁点点头,转身冲孤烈过去。 任不羁上前剑锋从上到下冲孤烈劈去,孤烈抬剑一挡,顺势剑锋一转冲任不羁脖颈抹去。任不羁身子一翻,落地右腿冲孤烈一扫,孤烈倒退两步起身抖剑冲任不羁攻去,就听剑锋发出嗡嗡声响。任不羁连连后退,玄之真人看着孤烈的招式说道:“凝虚十八剑。”而这个剑法任不羁是不会的,这才两招任不羁就已经处于守势。孤烈连连进招,此时任不羁尚有招架之力,倘若反击着实困难。 孤烈的剑法如长江大河,十八个剑招连绵不绝。这十八个回合全是孤烈攻不羁守,这些招式任不羁全然已经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任不羁心中寻思道:“这是什么剑法,我在玄之师父那里从来没见过,精妙得很啊。”任不羁这边只是用简单的武当基剑抵挡。孤烈心中暗笑道:“这小子虽说是玄之的弟子,可这剑法也是稀松平常。” 当任不羁已经对孤烈的剑法熟悉之后,并没有急着反击,而是继续防守,招式竟然显得笨拙迟钝,孤烈每个快招攻来,任不羁都被吓得一跳,猝不及防。孤烈心中寻思道:“看来是这小子没有见过我这凝虚十八剑,我这招式一快,他已经乱了阵脚。哼,毕竟还是个小年轻人。”而任不羁这是故意显出这个样子麻痹孤烈,实际上则是“假痴不癫”。 这时,任不羁突然剑锋一转,连进三招。这三招则是刚才孤烈“凝虚十八剑”最后三招,接着又进三招,任不羁这是将孤烈的剑法全部熟记于心之后,倒行逆施,以正化反,以反制正。任不羁的剑法一变,反而让孤烈乱了手脚。任不羁见孤烈剑法已乱,突然又改换其他四派的剑法。孤烈说道:“这不是武当剑法。”任不羁说道:“点苍剑法‘射破苍穹’。”就见这一剑点去,孤烈宝剑落地,任不羁横剑架在孤烈的脖子上。 孤烈看着脖子下的剑,又抬眼看了看任不羁,面色慌乱。任不羁收剑笑道:“你这老道,终于栽我们手里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们毕竟同为武当一脉,我不愿为难你,你听从掌门师兄的发落吧。”孤云道长说道:“再怎么说也是同门,留你性命,自废武功,从此不许以武当派人自居,自己下山去吧。”任不羁转身笑道:“还是掌门师兄宽厚大度。” 这时,孤烈眼珠一转,突然抓起地上的剑冲任不羁刺去。众人大叫道:“小心。”任不羁一转身,就见孤烈的剑刺中任不羁的肩头。这一剑对于孤烈来说算是刺偏了,但也伤了任不羁,任不羁抬腿将孤烈踹开,众人连忙上前按住孤烈。 玄之真人见孤烈暗算任不羁,怒不可遏,起身喝道:“你这恶贼,我们好意留你个性命,你却不知好歹,我便留你不得。”说罢,玄之真人猛地向前靠轻功落到孤烈面前,就见一道寒光一闪,玄之真人的宝剑出鞘。就是这一出鞘的功夫剑锋从孤烈脖颈上划过。就听一声惨叫,顿时血溅大殿,再看孤烈倒地而亡。 在场各宫众人都吓坏了,纷纷倒地求饶。玄之真人说道:“你们是不是欺负武当没人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武当的颜面都让你们丢尽了。”各宫首座连忙求饶道:“师叔饶命。”孤云道长说道:“玄之师叔,这些人也是受孤烈孤坤的蛊惑,情有可原。”玄之真人说道:“你是掌门人,你看着办吧。”孤云道长说道:“罚各宫首座思过,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众人应声。 孤云道长说道:“这次平叛少不了各位武林同道的帮助,贫道在此谢过各位英雄。”众人说道:“道长客气了。”孤云道长说道:“这孤烈孤坤已经伏诛,这紫霄宫和南岩宫的首座之位还是要有人担任。武当内部,泉云和不羁居首功。我决定由甘泉云担任南岩宫首座,任不羁担任紫霄宫首座。”任不羁听罢摆摆手笑道:“我不行,我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再说我也不是经常留在武当,掌门师兄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孤云道长说道:“不羁啊,这次平叛你居首功,再说,你师父本来就是上任紫霄宫首座,你是他徒弟,只有你当紫霄宫首座才能让大家信服。虽然你不会经常在武当,但是可以权且先挂个名啊。”任不羁看了看玄之真人,玄之真人点点头。任不羁笑道:“那任不羁谨遵掌门人旨谕。”孤云道长说道:“行了,你看看你的伤,先下去包一下。”任不羁点点头。 众人陪着任不羁下去之后,只要陈芷湘和王乾元留了下来。二人上前对玄之真人说道:“老真人,可否借一步说话。”玄之真人点点头,三人走到一旁。 玄之真人问道:“不知芷湘姑娘和王公子有何事?”陈芷湘反问道:“老真人难道没发现我们这些人里少了一人?”玄之真人说道:“这我倒是没发现。”陈芷湘说道:“我妹妹。”玄之真人听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芷清姑娘出什么事情了?” 王乾元和陈芷湘便把在梅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玄之真人,玄之真人听罢大惊,说道:“想不到你们遇到了博西勒,他竟然和梅山鬼姬联手对付你们。”王乾元说道:“众所周知,那梅山鬼姬擅使蛊毒,我们想不羁定是中了蛊毒才会这样,只是这蛊毒有千万种,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蛊毒。”玄之真人皱着眉头说道:“根据你们所说的,这可能是蛊毒里最厉害的一种,名叫情蛊。” 陈芷湘问道:“那这情蛊可有办法解吗?”玄之真人摇摇头说道:“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不羁有半点情欲,一但心动情欲,情蛊就会发作,我们现在没有解蛊之法,只能想办法克制住他的情欲。”二人点点头。 且说这场叛乱结束,在众人的帮助下,武当的一切很快都步入正轨。 同样的夜晚,月亮、酒和任不羁。在夜晚望着月色一人饮酒醉仿佛成了任不羁的一种习惯。每晚一顿酒似乎就像一日三餐一样,心情好则众饮,心情不好则独饮,有心事凝重的时候也是独饮。任不羁想起陈芷清,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他一样。任不羁拼命地喝酒,具体说他已经不是喝酒了,身边全是酒葫芦,他这样喝简直成了灌酒,只是为了麻痹自己。 陈芷湘跑过来,夺过任不羁的酒葫芦说道:“你刚刚受了伤,就喝这么多酒。”她看着任不羁,此时的任不羁并没有醉,任不羁说道:“我只有不停喝酒,不停喝酒,才能让自己心里想不了那些事情,我怕我想起来,心里又会难受了。”陈芷湘不知道该怎么办,任不羁这样不停地喝酒会伤了身体,可是如果不靠酒来麻痹自己,蛊毒又会发作。 任不羁看了看陈芷湘的胸口问道:“我曾经刺你的那一剑还疼吗?”陈芷湘摇摇头说道:“我只要你好,你刺得越深,我便爱你越深,只要你不在像之前那样痛苦,我宁愿让你一剑刺死。”任不羁摸了摸陈芷湘的头笑道:“傻瓜,我哪忍心刺死你。”陈芷湘说道:“这道剑伤永远地留在我身上,就像你这人永远地留在我心上。” 陈芷湘靠在任不羁怀里说道:“我好害怕,害怕你再像之前那样被蛊术折磨。”任不羁听罢默不作声。陈芷湘说道:“求求你不要再像之前那样折磨自己了,你不知道我的心里就像千刀万剐一般难受,你忘了我们在峨嵋看佛灯时许下的诺言,不管你怎样,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任不羁转身叹道:“对于你我有说不尽的感激与愧疚,可是我对芷清是无法割舍的牵挂和隐忍的情愫。大哥他们说得对,我和你们姐妹毕竟有着叔侄和结拜这些复杂的关系。”陈芷湘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任不羁说道:“我也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芷清的感受,我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但是我不忍心芷清也这样,她只是个弱女子,所以我必须承受隐忍的煎熬。” 陈芷湘说道:“我不会左右你的感情,但是我只希望我在你心里还能有一席之地,至少能让我一直陪着你。”任不羁看着陈芷湘叹道:“你怎么这么傻,你明明知道我现在爱的不是你,你还这么执拗,这是为什么。”陈芷湘摇摇头说道:“没有为什么,没有理由,因为爱不需要理由,不爱才要理由。” 任不羁听罢手不禁抖了一下,说道:“我对不住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真的已经找不到任何爱你的感觉了。”陈芷湘把手搭在任不羁的肩膀上问道:“让我一直这样陪着你,不管去哪里,让我永远都能看见你,不要让我们的距离那么遥远好不好?” 任不羁拨开陈芷湘,他没有回答陈芷湘,他捡起酒葫芦转身离开,陈芷湘久久地望着任不羁的背影,她也没有追上去,只有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旋。 数日后,广渊接到一封信,广渊打开信看罢说道:“南少林洪门的人要到我嵩山了。”任不羁问道:“南少林?”广渊点点头说道:“你还记得当初在海宁我和你说的南少林要来嵩山吗。”任不羁点点头,广渊说道:“这信是家师法渡大师给我捎来的信,要我和觉清回少林寺,因为南少林要来访北少林了。”任不羁听罢说道:“南北少林会嵩山,看来又是场武林盛会啊,又有热闹了。” 任不羁回头看着众人说道:“我说弟兄们,咱也去凑个热闹呗。”众人笑道:“好啊。”孤云道长对甘泉云和关玉殊说道:“现在武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了,你们就跟着你们任师叔一起去嵩山少林寺,也算是让你们多在武林中走动走动。”二人点点头。 且说众人别了孤云道长等人,北上赶往嵩山少林寺。 第九回 南北少林会嵩山(1) 嵩山少林寺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刹”,而少林派和武当派也是武林公认的“泰山北斗”,历代少林武僧潜心研创不断发展,使少林功夫名扬天下,武林中更是有“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之说。 且说众人到了少室山下,就见前面一个山门。这山门上方横悬一个黑金字匾额,上书“少林寺”,门口一对石狮一对雄雌相对,威风凛凛。寺门口有几位守门僧人。 众人上前,门口的几个僧人冲众人行了合掌礼,广渊上前说道:“快去禀告方丈,就说王乾元沐来章霍功成任不羁等武林同道前来。”那人应道:“是,广渊师兄。” 时间不大,从少林寺中走出一行高僧,为首那位有七十多岁的年纪,身着僧袍披宽大袈裟,慈眉善目,几捋胡须冉冉飘动,这位高僧念道:“阿弥陀佛,各位豪杰光临我少林,老衲在此有礼了。”此人正是少林派的方丈法渡大师。 众人连忙回礼说道:“晚辈见过法渡大师。”法渡大师说道:“那就还请各位移步本寺吧。” 众人随法渡大师进了寺门,过了甬道碑林的尽头,就是天王殿。天王殿红墙绿瓦,斗拱彩绘,门内隔屏前左右各有一尊金刚塑像。外面有两大金刚,内里则是四大天王像,威武雄壮。绕过天王殿就是大雄宝殿,法渡大师请众人到大雄宝殿分宾主坐下,手下小僧送上清茶。 法渡大师说道:“这次我南北少林嵩山一会,能邀请各位武林同道,老衲十分高兴。”王乾元说道:“大师客气,不知南少林的各位高僧什么时候来此,到时候也好让我们有眼福一睹南北少林的神功。”法渡大师说道:“就在后天。”任不羁笑道:“好啊,又是一场武林盛会,真是期待啊。” 沐来章说道:“这南少林原本就系出嵩山少林,南北少林本是一家,当年满清朝廷火烧南少林,使得南少林的各位前辈都潜身于洪门秘密反清。”法渡大师点点头说道:“不错,南北少林本来就同出一支。” 王乾元问道:“南少林的弟子现在大多都是洪门中人,多半是反清志士,此次南少林众人前来,多半可能是为了反清大计,不知大师对反清之事心里是这么想的?”法渡大师笑了笑说道:“老衲四大皆空,况且已是风烛残年,只是潜心研究禅法和武学,这些俗事早已不去过问。门中有弟子反清,老衲也不反对罢了。”王乾元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说道:“大师四大皆空,德高望重,我等佩服。” 众人和法渡大师等高僧聊了许久,法渡大师见天色已晚,便派人给众人做了斋饭,安排众人在少林寺附近休息了。 来惠然一个人走出房间,坐在院子里一个人望着月亮发呆。段风走过来将一件外衣披在来惠然身上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晚上风寒,不要着凉了。”来惠然说道:“谢谢你。”段风说道:,“不客气。” 段风看着来惠然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坐着?”来惠然说道:“我在峨嵋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但睡不着了,就一个人坐着看月亮。”段风问道:“我看你的剑法和你的几个师姐比起来还不够成熟,你进峨嵋几年了?”来惠然说道:“也只有两三年,师父说我是她的关门弟子,师父是峨嵋掌门,很多事情都要处理,所以我的很多功夫都是惠风大师姐和惠诗师姐教的,师父常来指点指点。”段风说道:“是这样啊,没关系,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来保护你。” 来惠然听罢看着段风问道:“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段风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来惠然听罢低下头红着脸。 过了一会儿,来惠然抬起头问道:“对了,我怎么没有看见芷清姐姐啊?”段风听罢叹道:“她被梅山鬼姬抓走了。”来惠然问道:“梅山鬼姬是谁?”段风说道:“她是个练蛊术的妖女,她先是把芷清姑娘抓走,后来又在任兄弟身上下蛊。大家都知道任兄弟和芷湘姑娘二人是一对儿,但是自从任兄弟中蛊之后,就天天念着芷清姑娘,而且痛不欲生。” 来惠然听罢寻思道:“情蛊?”段风问道:“你说什么?”来惠然说道:“他中的应该是情蛊,中情蛊之人都会爱上下蛊之人,而且一但想起下蛊之人或者一但动情就会遭到噬心之痛。”段风说道:“原来是这样,那这种蛊怎么解?”来惠然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听说过,至于怎么解我也不知道,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段风看着来惠然说道:“惠然姑娘,如果说芷清姑娘是任不羁的情蛊,那我甘愿让你成为我的情蛊,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来惠然听罢把羞红的头埋得很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忙起身跑掉了,段风久久地坐在那里看着。 次日,众人刚刚起来用过早膳。这时,有少林弟子上前报道:“方丈,南少林众人已经到了寺外。”法渡大师起身说道:“随我前去迎接。”法渡大师带着各院堂首座和众弟子出寺迎接,任不羁众人也跟着一起出寺。 众人到了寺门口,就见外面有数十人,这群人有僧有俗,皆是南少林的门人。法渡大师行礼说道:“阿弥陀佛,各位南少林的同门远道而来,老衲在此有礼了。”这时,南少林这边走出一位老高僧,高瘦身材,红光满面,这位老高僧说道:“阿弥陀佛,南少林慧禅见过北少林的法渡方丈。”法渡大师笑道:“慧禅师兄,我可算把你们等来了,各位里面请。” 法渡大师等人请群雄来到山右的一片大广场上,分宾主落坐。法渡大师起身说道:“这次我少林寺大会,除了南少林的各位同门,还有武林其他同道,老衲在此感谢各位前来赏光,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海涵。”众人说道:“大师不必客气。” 法渡大师说道:“我少林向来都是禅宗祖庭,以《六祖坛经》《五灯会元》等为经,以《百丈清规》为律。”任不羁在下面对广渊低声问道:“什么叫禅宗祖庭?”广渊说道:“这禅宗祖庭就是佛门开创各大宗派的祖师即初祖所居住的地方。我少林在北魏孝昌三年释迦牟尼的第二十八代佛徒菩提达摩历时三年到达少林寺,首传禅宗,影响极大。因此,嵩山少林寺被称为禅宗祖庭。” 法渡大师继续说道:“这《百丈清规》是当年百丈禅师认为《瑜伽菩萨戒》和《璎珞菩萨戒本》虽属大乘,却是佛陀根据天竺情况而制定的戒律,不便生搬硬套。于是他根据我华夏的风情、地理、人士风俗等,博采大小乘戒律中适合我本土的合理部份,制定出一部新的清规。” 慧禅大师说道:“不错,我禅宗主要属于大乘佛教如来藏学派,重视本性清净,当然也会受到中观学派的影响。禅宗不重视本身宗义的系统性建立与阐述,强调个人的修为以及神秘经验,以开悟见性为修行重点。” 法渡大师说道:“在场有很多英雄并非我佛门中人,也不知这禅宗如何承来。传说少林鼻祖菩提达摩,下传慧可、僧璨、道信,至五祖弘忍下分为南宗惠能,北宗神秀,称之为‘南能北秀’。北宗神秀是以坐禅观定法为依归,渐进禅法,渐修菩提。所以称之为‘渐悟’。南宗惠能大师是以‘即心即佛’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为依归。不拘泥坐禅观定与否即成佛道,所以称之为‘顿悟’。” 慧禅大师说道:“惠能传承的禅宗,让人知道佛教不从外来,如众生的佛性本具。得佛心者知佛不从外得,信佛教不从外来。达摩西来传的就是这个心印。惠能指出佛性人人皆有,创顿悟成佛之学,一方面使繁琐的佛教简易化,一方面也使从天竺传入的佛教变成我土佛教。因此,他是禅宗的真正传承人。” 法渡大师说道:“少林以禅入武,习武修禅,故此,我少林派是佛学武学兼修的。”这时有人问道:“大师,少林寺为何习武?”法渡大师说道:“不止少林,天下各门各派习武对己修身养性强身健体,对外帮助众生,匡扶正道。” 南少林这边有一个僧人说道:“法渡大师,好一个匡扶正道。如今鞑子横行,现在武林各派都在响应反清,为的就是驱逐满清匡扶正道。大师是少林方丈,武林中人人敬仰,北少林反不反清,众人可都等着法渡大师的一句话呢。”法渡大师说道:“这位且同个法名。”那僧人说道:“南少林至善。” 法渡大师笑了笑说道:“阿弥陀佛,对于反清之事,老衲不参与,不反对,我北少林中也有一些弟子致力于反清,这些老衲都不过问。”至善说道:“法渡大师是得道高僧,不染俗事,不过门下弟子中也不乏反清志士吧。” 随即至善起身说道:“在场各位,满清入关也这么多年了,我少林自古以来都是维护我汉家正统,我佛有云‘庄严国土、利乐有情’。可是现在满胡入侵,滥造杀孽,当年满清处处屠城,可怜我佛慈悲,我佛纵是再神通广大,也难超度千千万万之冤魂。” 这时,就见一人起身说道:“北少林不乏反清志士,只是家师法渡大师是得道高僧,六根清静,不染俗事,北少林反清志士,尚有吾等。”此人正是广渊。 至善上下打量着广渊,点点头问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贵姓?”广渊说道:“法渡大师关门弟子俗家广渊。”至善说道:“之前也听说过北少林有广渊这么一号人物,今日一见果真是年少英雄。”广渊说道:“过奖。”广渊看着至善说道:“我北少林不是没有反清志士,我与北少林的一些俗家弟子一直为反清奔走,联络各地反清英豪,为之奔走。” 至善说道:“广渊公子说得好啊,广渊公子不但一表人才且胸怀大志,大丈夫就当如此。贫僧早就久闻广渊公子的武艺卓绝,今日倒想领教广渊公子的高招。”广渊说道:“既然如此,就请至善高僧赐教了。”至善说道:“广渊公子请了。” 第九回 南北少林会嵩山(2) 就见至善双掌指变拳,广渊看了看至善的架势,这是要后发制人。广渊左手一拳上去,至善右拳变爪一个擒拿伏虎手冲广渊抓去,至善的这套拳法就是后来南派少林的工字伏虎拳。 广渊侧身闪躲,至善立变虎爪擒拿,顺势一拖广渊臂膊。广渊一招“野马跳涧”抬脚冲至善踢去,至善伏手按住广渊的膝盖,抬脚冲广渊下盘踢去。广渊立即退步防守,扎稳下盘,扎马冲拳中拳冲至善攻去。至善一招“铁门闩”抬臂膀手抵挡,腰身突然往下一沉,双手一运,挂掌落下,这一招来势凶猛。 广渊看着这一招,自己退步一个弓步盘肘,两手一搓一按。身子刷地闪到至善身后,一招“毒蛇出洞”冲至善攻去。至善左转身稍一跃起,右拳收藏于胸腋下,左手日字拳横扫吊膊打出,一招“跳马掹弓射箭槌”势如张弓,广渊又上一招达摩掌,至善连环槌击其上路,再出抅弹脚法反击。 广渊身形一闪,闪到至善右侧,手上一个韦陀指冲至善戳去。至善身向右后一转,左掌化爪向广渊上划面,此名黑虎爪。广渊身子向后一仰,险些没躲过去,广渊刚刚起身,至善又是左手一爪,广渊抓住至善右手向下一按,另一只手向前一指,力道突然顿住了。 至善看了看广渊,收手笑道:“广渊公子,还是你略高一筹啊。”众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这胜负未分,至善何出此言。广渊也没料到至善会这么说,广渊问道:“你我胜负未分,高僧何出此言?”至善笑道:“胜负已在你我心中,至善佩服。”说罢,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这时,南少林那边走出一个尼姑,那尼姑说道:“南少林五枚前来向广渊公子讨教。”广渊拱拱手说道:“师太请了。” 五枚上前冲广渊使出日字冲捶连环快拳抢攻,五枚的拳法可以说唯快不破,突然让广渊有点猝不及防。广渊连退让数招,突然右拳上去,五枚眼疾手快,一个摊打,攻防兼备。广渊见五枚这一拳过来,身子一侧,左拳在五枚侧面向上一钻,五枚侧身按掌。广渊右拳趁机攻五枚上路,五枚一个膀手,握拳外摆冲广渊砸去,广渊拦手一挡。 五枚变回膀手后面那只手在膀手下面一个标指冲广渊戳去,广渊看着五枚的招式,也学着五枚一手摊开五枚的指。在场的北方人都没见过五枚的这个拳,这拳是以二字钳羊马加转马为脚法,低腿踢打,手法灵活多变。 就见五枚上步贴身近打,一个扱肘冲广渊砸下去,广渊退步,等五枚这肘下来广渊趁机攻其上路。五枚一摊一膀,按住广渊的拳,任凭广渊如何出招,五枚都可以来留去送。广渊见状低头瞥了一眼,一个高腿冲五枚踢去,五枚侧身按掌。二人四臂相持,四脚相抵这样僵持着。 五枚看了看广渊,微微一笑将两手松开,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广渊公子的功夫贫尼佩服。”说罢转身下去了。 方才广渊和至善相比,二人不分胜负至善便下去了,现在五枚和广渊也是不分胜负便停止了,众人有些没明白。 这时,南少林那边站出一个僧人,这僧人手拿一根棍子,向广渊走去。广渊行礼问道:“敢问大师法号?”那僧人说道:“南少林至仁是也。广渊公子的拳法我南少林今天是领教了,久闻广渊公子号称‘冷面刀剑客’,定是精通少林派的刀剑之法,今日贫僧要领教一下广渊公子的刀法剑法。”广渊听罢拔出肋下的刀剑,先行一礼说道:“请。” 至仁提棍向前一戳,广渊横刀一挑,紧接着另一只手的剑冲至仁刺去。至仁崩棍抵挡,接着直劈下去。广渊的刀刃直擦着至仁的棍子,擦到棍尖之处,一个反撩直刺。至仁说道:“好刀法。”紧接着就见至仁向上绷棍,力达棍稍,广渊抬剑格挡,至仁一个仆步摔棍直劈下去,广渊退步戒刀下按至仁的棍子。 广渊刀剑配合进招,至仁退步抽棍,接着翻身起跳向下砸棍冲广渊而去。广渊没有躲闪,刀剑抵着至仁的棍子一顶一按。至仁连进三招,棍法气势如虹,棍影重叠缭乱。广渊刀剑配合,左右抵挡,一攻一防,一刀一剑形如双鸾衔绶,势如二龙出海。二人身形飘飘如玉雪,滚滚似鱼鳞。 二人打到数十回合之后,广渊有些累了,额上已经冒汗,毕竟之前已经战了南少林两大高手。这时,至仁的棍子向后一撤,广渊的招式也收了回去。慧禅大师说道:“至仁,退下。”至仁听罢看了看广渊,广渊也看着至仁,不管是广渊还是至仁,平生在器械上从未输过,今日遇到如此对手,此时二人已经是英雄惺惺相惜。至仁向广渊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任不羁在那边大声拍手笑道:“广渊兄弟,好样的。”王乾元按住任不羁说道:“你不要乱叫啊,注意点。”慧禅大师笑道:“广渊公子不但相貌堂堂,而且武艺精湛,我南少林今天是开眼了。”广渊对慧禅大师行礼说道:“大师过奖了。” 到了晚上,广渊走到法渡大师的禅房外敲了敲门,法渡大师在屋里说道:“进来。”广渊进屋说道:“弟子给师父请安了。”法渡大师点点头说道:“坐下说话。”广渊应声坐下。 广渊问道:“不知师父找我有何事?”法渡大师说道:“广渊,今天在和南少林的比武交流中表现还是让为师很满意的。”广渊点点头。法渡大师继续说道:“你虽说是俗家弟子,但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多拿出一些精力去研究一下禅法,这样对你修身养性都是有好处的。记住练武就像坐禅,要心如止水,心无杂念。”广渊说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法渡大师问道:“《六祖坛经》你看得怎么样了?”广渊说道:“弟子还在看。”法渡大师点点头说道:“好好看看,这是我少林惠能祖师毕生的传法言教。你虽俗家弟子,但是要知道,若欲修行,在家亦得,不由在寺。在家能行,如东方人心善;在寺不修,如西方人心恶,这也是《六祖坛经》里的教导。”广渊点点头。 法渡大师说道:“记住‘见性成佛’,所谓见性成佛就是顿悟见性的修行,唯传见性法,出世破邪宗。”广渊念道:“唯传见性法,出世破邪宗。”法渡大师说道:“性,指众生本具之成佛可能性。也就是说‘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 广渊说道:“弟子还是有点不懂。”法渡大师说道:“拿这次南北少林会嵩山来说,你要懂得,人有南北,拳有南北,少林有南北,但佛性本无南北。”广渊说道:“弟子明白了。” 法渡大师说道:“好,你果然很有悟性。好了,你先回去吧。”广渊向法渡大师行了礼,从法渡大师的禅房里走出来,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这时,就听有一人说道:“广渊公子。”广渊回头一看是至仁,便拱手说道:“原来是至仁师兄。”至仁走过来说道:“在器械上贫僧好久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对手,今日的打斗真是痛快,广渊公子的拳法和剑法让贫僧佩服。”广渊说道:“至仁师兄过奖了,你我不分胜负,况且至仁师兄的棍法也令我很折服。”至仁笑道:“你我二人真是相见恨晚啊。”广渊微微一笑点点头。 至仁说道:“白天你我胜负未分,并且你也是连战几场之后我们才比试的,现在我们再比试一场。”广渊说道:“好啊,那就请至仁师兄赐教了。”至仁说道:“且慢,这次我们不比招式,比功力。”广渊说道:“好,不管至仁师兄怎么个比法,广渊乐意奉陪。” 至仁伸出手掌,掌心立对广渊,广渊出掌相对。二人将内功全都逼到掌上,靠内力互相比拼。二人练的都是至刚至猛的功夫,内力都是阳刚纯正。二人一转身,第二掌又互相打去,两掌互撞,二人的整个身子都震了一下。 就在这时,侧面冲来一道指力,力道直接将二人冲开。就听几人大笑,二人听见笑声回头看去,就见有四位老僧走来。广渊连忙行礼说道:“广渊见过四位师叔。”至仁虽在白天见过四位老僧,但却不认识,也只是行礼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敢问几位法号?”这四位老僧依次说道:“戒律院首座法执、达摩院首座法性、罗汉堂首座法相、般若堂首座法藏。”至仁说道:“原来是和法渡方丈一样都是法字辈的长辈,失敬失敬。”法性大师说道:“方才看到你们二人的比试,打到精妙之处,不由得这一指便过去。”至仁说道:“法性大师的指法真是出神入化。” 广渊问道:“我二人在此切磋,不想打扰了四位师叔,不知四位师叔前来有何指教?”法相大师说道:“我们看你二人比试也有多时了,从你二人的内力看来,真是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广渊和至仁二人没有明白法相的意思。 法执大师说道:“我少林派在广渊这一辈里面,大多都是资质平庸之辈,之前我只知道广渊刀法剑法不错,不成想你竟有如此精湛的内功,而且南少林的至仁与你相媲美。”法藏大师说道:“看看法渡师兄这么多弟子,资质平庸,没有一人能传承不坏神功,今日见你二人,莫非这是天意。”广渊和至仁二人寻思道:“金刚不坏神功?”法性大师说道:“法藏师弟,有些话现在说还为时尚早。”法相大师说道:“那就要看看他们现在的功力如何。” 说罢,四个高僧突然将广渊和至仁围在中间,四僧同时运功,将真气运入广渊和至仁的体内。真气冲广渊至仁二人的会阴一直向上至曲骨、中极、关元、石门、气海、阴交、神阙、下脘、建里、中脘、上脘、巨阙、鸠尾、中庭、膻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廉泉一直到承浆各处穴位,真气在二人体内沿着任脉的穴位循环行走,就见广渊和至仁的脸一阵红一阵紫,这真气直将二人任脉打通。 四位高僧将掌收回,广渊和至仁看了看。法性大师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将你二人的任脉打通,现在你二人按照我说的去做。”广渊和至仁互相看了看,又对法性点点头。法性大师说道:“第一式,打禅式。左手心朝下平放于肚脐处,右手立掌,指对鼻尖,微蹲马步,宁神静态,自然呼吸,意守丹田,四息。”广渊和至仁按着法性说的去做。 法性大师说道:“接着,第二式,枯树盘根。气贯丹田,双手按掌至右脚背,改用齿缝吸气;双手翻掌,手心向上,沿右下肢提到丹田,同时意念气聚丹田,收提前后阴闭气。用意念引气运行一大周天。然后呼气翻掌,手心向下,沿左下肢按至左脚背。如此交替作四次。”二人继续做,突然感觉功力和真气运行起来已经非常困难,脸色变了几变。 法藏大师说道:“不要着急,欲速则不达,慢慢来。”法相大师说道:“他们两个才打通一处经脉,能练到第二层已经不错了,不要再练下去了。”法执大师说道:“那就助他们一臂之力。”说罢,就见法执双掌分别按在广渊和至仁的后背,法性、法藏和法相三人用金刚指力冲击二人的穴道。 广渊至仁二人力达掌心,力道直冲掌外。在四位高僧的帮助下二人才冲破了金刚不坏神功的第二层。法性大师看了看二人说道:“算了,能冲破第二层已经不错了,就这样吧,以后练到什么样子,看你二人的造化了。”法执大师说道:“希望你二人记住一句话,正人修邪法,邪法亦正。邪人修正法,正法亦邪。”说罢,四位高僧转身走了。 广渊和至仁愣在那里,至仁问道:“广渊公子,刚才四位高僧说的什么?”广渊也是一头雾水说道:“金,金刚不坏神功第二层。这,我,我也没有明白四位师叔的意思。”至仁念道:“正人修邪法,邪法亦正。邪人修正法,正法亦邪。” 次日清早,有一个僧人过来对任不羁和陈芷湘说道:“任公子,陈姑娘,外面有一个姑娘要见你们。”任不羁和陈芷湘听罢有点疑惑,众人一起往外走。众人走出寺外见到寺外的人都愣住了,皆是又惊又喜,寺外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陈芷清。 第九回 南北少林会嵩山(3) 众人看到陈芷清都喜出望外,众人围上去问道:“芷清你还好吧,你怎么来的?”陈芷湘拉着陈芷清问道:“妹妹,你没事吧?”陈芷清说道:“我没事,梅山鬼姬把我放了。” 任不羁紧紧地抱住陈芷清说道:“芷清,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吧。”陈芷清有点不知所措,说道:“呃,任大哥,你松开一下,勒得疼。”任不羁松开看着陈芷清问道:“你怎么样,那梅山鬼姬有没有伤害到你。”陈芷清摇摇头说道:“那倒没有。”陈芷清抬起头说道:“对了,我记得她说会让你身败名裂,痛不欲生,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任不羁笑道:“她这妇人量她有多大能耐,也敢说下这等大话。算了,不管了,你回来就最好了。” 王乾元想说什么,又觉得不方便,就拉开陈芷清说道:“好了好了,芷清姑娘刚刚到这里,我们先安排芷清姑娘休息吧。”任不羁看着陈芷清点点头说道:“你去好好休息。”陈芷清点点头转身走去,任不羁站在那里看着。 王乾元沐来章段雪等人陪着陈芷清走开任不羁后,王乾元转身对陈芷清问道:“你可知道这梅山鬼姬为什么抓你?”陈芷清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她对任大哥下了蛊。”王乾元说道:“她要利用你在任不羁身上下了情蛊。”陈芷清迷惑道:“情蛊?”王乾元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个情蛊是用你来提炼的,所以任不羁中蛊之后就会认为自己已经爱上了你。这段日子他每次想起你都会痛不欲生,遭到噬心之痛,每次情蛊发作他就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陈芷清听罢说道:“怎么会这样,这梅山鬼姬也太歹毒了,竟然如此折磨他。”王乾元说道:“中蛊之人一但万万不能动情,也就是说一但他对你动情,情蛊就会发作,所以为了他你断不能让他对你动情。”陈芷清问道:“那,我该怎么做?”王乾元说道:“你必须装作对他冷漠,对他无情,这样才能不会让他对你动情。” 陈芷清听罢说道:“让我对他冷漠无情这样不好吧。”王乾元说道:“你听我说,你只有这样才能帮助他,不然你越是对他好,就越会让他对你动情,这样情蛊就越厉害,反而是在害他。”陈芷清犹豫地说道:“好,我,我知道了。”王乾元点点头说道:“好,芷清姑娘,你这么远而来想必也累了,先休息吧。”说罢,几个人便出去了。 王乾元等人刚出来,任不羁便走来,王乾元拦住任不羁问道:“兄弟,你要干什么?”任不羁说道:“我要看看芷清。”王乾元说道:“芷清走了这么远才过来,已经休息了。”任不羁往里看了看,王乾元问道:“你是不是又对她动情了?”任不羁说道:“不知为什么,每次想起她,每次对她动情,心里就像有很多虫子啃噬一样难受。大哥,你知道吗,我已经压抑很久了,没想到这次还能在见到芷清,我感觉自己有好多话想对她说。” 王乾元说道:“兄弟,你难道忘了我在梅山怎么和你说的了吗。你对芷清所有的情愫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你要考虑到她的感受啊,你自己如果不能控制自己内心冲动,害的是你们两个人。”任不羁说道:“那你告诉我要隐忍多久,难道要我隐忍一辈子吗。” 王乾元拍了拍任不羁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要相信大哥,总有一天你和芷清姑娘会在一起。记住欲速则不达,听大哥的去做,你们一定会有一天能在一起。”任不羁点点头。王乾元说道:“那你先回去吧。”任不羁点头走了。 沐来章看着任不羁的背影对王乾元问道:“王大哥,你真能让他们在一起吗,要知道任大哥中的是情蛊,是万万不能动情的,况且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受约束的?”王乾元说道:“我哪有这本事,我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任不羁罢了。” 段雪问道:“王大哥,芷清姑娘明明已经知道任大哥的情蛊,你为何还要在用当初的话欺骗任大哥,叫他隐忍?”王乾元叹道:“我只是想让不羁对芷清姑娘死心罢了,就算不能死心,也要克制这种情愫,这样才能尽量不让情蛊发作。” 晚上,任不羁来到陈芷清休息的房间外面,轻轻地敲了敲门。此时陈芷清已经休息好了醒来,陈芷清问道:“谁呀?”任不羁说道:“是我,我看你回来也没吃东西,便准备了一点吃的给你送来。”陈芷清打开门看着任不羁又低头看了看任不羁端着的点心,陈芷清说道:“谢谢你。” 陈芷清接过点心,任不羁问道:“芷清,你不知道你被梅山鬼姬抓走的日子里我有多担心你,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我真的很想你,现在能够见到你好好地在这真是太高兴了。”陈芷清笑了笑说道:“谢谢你这么惦记我。”任不羁说道:“芷清,不管以后到了哪里,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我不会让任何人在带走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丝一毫,我只想每天都能看见你我就很开心了。” 陈芷清看着任不羁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任不羁说道:“因为我......”任不羁想说什么,但是想起王乾元的话,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任不羁看着陈芷清,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能说,他想让陈芷清知道自己的感情却又害怕陈芷清知道,这种内心的纠缠带动了情蛊的发作,任不羁突然觉得心口好痛。陈芷清猛然想起王乾元的话,知道任不羁可能情蛊发作了。 陈芷清突然脸色一沉说道:“你要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我还要休息,这会儿已经不早了,要是让人看见我们两个独处一起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任不羁还想说什么,陈芷清说道:“还有,我不饿,这些东西我不想吃。”说罢,将任不羁送来的点心丢在地上。 任不羁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陈芷清会突然这样,任不羁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梅山鬼姬对你施了什么邪术?”陈芷清说道:“我看你才中了邪术,我不想见到你,你,赶紧走,希望你不要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任不羁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点心说道:“芷清你看这都掉地上了,你要想吃我再给你备份新的。”陈芷清说道:“我不想吃,只要你给我的我都不想吃,我真的很不想见到你,求求你赶紧走开好不好。” 任不羁看了一眼陈芷清,陈芷清的每字每句都像千万支箭戳着任不羁的心。任不羁说道:“好,我走,我走。”看着任不羁的背影,陈芷清也很不是滋味,心里念道:“任大哥,对不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我只是希望你能早日解除情蛊的痛苦,你千万不能对我动情啊。你恨我吧,只要你能解除情蛊,回到姐姐身边,我宁愿你恨死我。” 次日,陈芷清走出房间,发现地上出现带血的脚印。陈芷清先是一惊,继而仔细看了看,她顺着脚印的方向往前走。 约莫走了几十步,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僧人,胸口插这一把匕首,身上全是血,陈芷清上前发现这个僧人已经死了。陈芷清拔出匕首,匕首上并无任何印字记号。 就在这时,一群南少林洪门的僧俗弟子正冲这边走来,嘴里喊着“师兄”“师弟”,陈芷清心想这死了的僧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师兄弟。 陈芷清刚要叫他们,这些人已经发现了陈芷清和地上的僧人,众人连忙跑上来,见地上的僧人已死,都大叫道:“师兄,师弟。”众人抬头看着陈芷清,见她手里拿着带血的匕首,一个僧人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加害我师弟?”众僧见陈芷清便都以为是陈芷清所杀。陈芷清说道:“不,不,你们误会了,我也是刚刚过来才看到他,只是这人不是我杀的。” 一人说道:“这刀都在你手里,你还敢狡辩。”陈芷清说道:“这刀本来就是在他身上,我只是拔出来了。”那僧人说道:“一派胡言,先抓回去再说。”众人上来要抓住陈芷清,陈芷清说道:“你们,你们怎么不讲理啊。”那僧人说道:“等进了少林寺找方丈讲理吧。”众人便带着那人的尸体,押着陈芷清往寺里走。 法渡大师和慧禅大师见南少林众人带着尸体,押着陈芷清都是一惊,连忙问缘故,众人把刚才看到的和两位大师如此这般说来,两位大师也很吃惊。陈芷清说道:“二位大师,我是被冤枉的,我和各位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南少林的人。”南少林有人说道:“哼,那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陈芷清看着法渡大师和慧禅大师说道:“二位大师,这都是误会,还望二位大师明察。” 两位大师互相看了看,皆是眉头紧锁,慧禅大师说道:“阿弥陀佛,芷清姑娘一个文弱的女孩子家,老衲也不相信这是芷清姑娘所为,但是现在来看,芷清姑娘的嫌疑......”慧禅大师不敢妄言。 南少林的弟子说道:“我们亲眼看见她拿着刀,师兄定是被她杀的。”法渡大师说道:“芷清姑娘,现在事情没有搞清楚,谁也不能妄下言论,我们也希望这件事情不是你所为。”法渡大师转身看了慧禅大师一下,二人相视点头,慧禅大师说道:“先把芷清姑娘安排到一个屋子里,专门派人照顾。记住,好生对待芷清姑娘,万不可让芷清姑娘受半点委屈。” 这时,就听一人说道:“且慢。”众人看去,任不羁等人走进来,任不羁说道:“二位大师,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少林派这么做是不是欠妥当。”南少林有人说道:“当时我们找到人的时候就死在陈芷清旁边,她手里就拿着刀,这你做何解释。”陈芷湘问道:“好,那请问你亲眼见到我妹妹把人杀了吗?”那人说不出话来。 慧禅大师说道:“现在谁也不能证明芷清姑娘杀了人,也不能证明没杀人,先派人看起来,等事情查清楚之后,自然会给芷清姑娘和各位一个说法。”任不羁说道:“大师......”任不羁还想说什么,但是少林众人也不会听,任不羁知道,眼前光这两位大师就是深不可测的高人,况且少林高手云集,想救芷清只能另想办法。 任不羁说道:“二位大师都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少林也是名门正派,相信在事情察清楚之前,定不会伤害芷清姑娘半根毫毛。不然的话,我们就算把少林寺搅和的天翻地覆,也要让少林派给个说法。”法渡大师说道:“任公子放心,我们定不会伤害芷清姑娘,定会把事情查清楚。”任不羁众人给两个大师行了礼,便走出去了。 这时,广渊过来问道:“怎么样,什么情况?”任不羁说道:“南少林有人死了,误会这个事情是芷清所为。”广渊说道:“我去问问。”王乾元按住广渊说道:“算了,这个事情毕竟牵扯进了南少林,事情很复杂,也不是你找他们就能说清楚的,这个事情我们回去想办法。”众人点点头。 众人回去之后,任不羁对广渊说道:“广渊兄弟,你是少林派的人,又是法渡大师的关门弟子,你倒是想想办法。”广渊说道:“王大哥说得对,这事毕竟主要是和南少林关系大,我们北少林也不方便直接插手,虽然我们都知道芷清姑娘肯定是被误会的,但是我们只有想办法把事情查清楚才能救出芷清姑娘。” 任不羁说道:“如果慧禅大师不肯放人,我们就只有去芷清被关的那间屋子强行救出芷清。”广渊说道:“万万不可,任兄弟,一来这看守芷清姑娘的武僧都是南少林一等一的好手,二来如果我们不把事情察清楚就强行救人那岂不是我们承认人是芷清姑娘杀的。”任不羁点点头问道:“那你说这该怎么办?”广渊说道:“我们要想办法见到芷清姑娘一面,问清楚她当时的情况,才能进一步根据她所见的事情进行分析。”任不羁点点头说道:“好,就先这么办。” 且说到了晚上,任不羁和广渊二人到了看守陈芷清的那间房外,就见外面站着五个人,除了之前的五枚至善和至仁,还有两个俗家门人。广渊对任不羁低声说道:“那两个和至善至仁他们是师兄弟,分别叫做苗显和冯道德,都是南少林的高手,我们要小心谨慎为好。”任不羁点点头。 二人上前,和那边五人相见先是彼此行了一礼。五枚问道:“不知广渊公子和任公子前来有何贵干?”广渊说道:“我们想来见一见芷清姑娘。” 至仁笑了笑说道:“二位公子,现在我们怀疑芷清姑娘杀了我们南少林的人,现在你们这样说进去就进去,是不是多有不妥,万一放跑了芷清姑娘又该如何。”任不羁笑道:“至仁长老这么说就不对了,纵使我真想救出芷清姑娘,也没本事敌得了南少林的五大高手,只是想见芷清姑娘一面罢了。” 至仁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慧禅大师早就料到任公子回来,特地为任公子出了一道题,倘若任公子能解决这道题,我们便让你进去见芷清姑娘一面。”任不羁听罢笑道:“不知各位出的什么题,任不羁愿意领教。” 第九回 南北少林会嵩山(4) 就见五人身形一动,联手将任不羁围在中间,五人忽走忽停,流动时如行云流水,停下来重如山岳,使得任不羁看得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突围。广渊说道:“任兄弟,这是少林罗汉阵,你要当心。”任不羁看着这阵法,不断试探,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攻取的破绽,任不羁和五人僵持许久。 广渊对任不羁说道:“任兄弟,你自小在山里长大,应该见过仙鹤与蟒蛇相斗吧。”任不羁说道:“我自然见过。”广渊说道:“不用我说得太多,你明白了吧。”任不羁看着五人的阵法,恍然大悟。原来,这种阵法正如蟒蛇,阵形盘成蛇阵,首尾相应。任不羁暂时也得以静制动,以逸待劳。 突然,就见任不羁拔出剑来,攻向五人。剑招迅快而不凌厉,任不羁下半身也配合着腿法,以快腿攻守移步,任不羁着腿法是记得博西勒的招式,虽然内力学不来,但招式套用的博西勒的腿法招式。任不羁在五人的阵形中来回穿梭,而这五人也是心心相通,配合如一人,阵形更是灵活得如一条蛇绕着任不羁曲直来回。 任不羁瞧着五人,身子来回闪躲,找准时机,突然上前左手伸出去冲至仁的穴道“啪”地点上去。至仁呆住在那里,五人的阵法也随之一停。五枚笑道:“任公子真是好本事,真没想到竟能破了我们的罗汉阵。”任不羁上前解开至仁的穴道,拱手对五人笑道:“五位的阵法真是高深莫测,若不是五位让着我,我也破不了此阵,多谢五位手下留情。”五枚说道:“任公子过谦了,请。” 任不羁和广渊进了屋子,见陈芷清坐在屋子里面。陈芷清抬头看见任不羁和广渊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广渊把门关上,任不羁上前问道:“芷清,你没事吧。”陈芷清说道:“我没事,少林的人虽然怀疑我,但还不会虐待我。”广渊问道:“芷清姑娘,我们心里清楚你是被冤枉的,所以我们这次来就是帮你捋清这事情,请你把那天见到的情景再和我们说一遍,看能不能从中察觉到什么重要线索。” 陈芷清想了想说道:“我是从房间里出来发现地上有血印,我就顺着印子往前走,就见一个僧人死在地上,胸口上插着匕首。”广渊说道:“如此看来,行凶人杀了人之后定是刻意踏出血印,留下匕首,方便给人栽赃。”任不羁问道:“那把匕首现在在哪?”陈芷清说道:“应该在法渡大师和慧禅大师那里。” 任不羁说道:“要想帮芷清洗脱,就是要查出杀人的真凶,那谁会去杀南少林的人呢。”广渊说道:“此人定会再出来害人,我们就是要想办法将此人引出来。”任不羁说道:“广渊兄弟,那你去两位大师那里,看能不能从那把匕首上找到什么线索。”广渊点点头。 且说广渊到了法渡大师和慧禅大师那里,行礼说道:“弟子给师父和慧禅大师请安。”法渡大师说道:“起来吧。”广渊起身问道:“弟子听闻陈芷清被我少林看管了起来,据说是怀疑她杀了南少林的人。”法渡大师说道:“不错。” 广渊说道:“弟子觉得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况且没有理由去杀人。”慧禅大师拿出那把匕首说道:“这是那丫头的匕首,也算是个物证吧。”广渊拿过匕首仔细看着,抬头说道:“师父和慧禅大师若是信得过我,我定会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法渡大师和慧禅大师互相看了看,慧禅大师点点头说道:“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广渊说道:“是。” 广渊回去之后,把众人聚在一起。王乾元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的计划要严格保密。芷湘姑娘、广渊兄弟、不羁兄弟、还有来章兄弟,你们留下,其他的人先出去。”其余的人都出去,王乾元把门关上。 几人看着这把匕首,广渊说道:“看这匕首,倒像是我北少林的兵刃,莫非是我少林派的人所为。”沐来章说道:“行凶的人有可能和死者有私仇,这是第一个可能。第二个可能就是在北少林杀南少林的人,凶手的真实意图是想离间南北少林的关系。”陈芷湘问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嫁祸给我妹妹?”任不羁说道:“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凶手可能是朝廷方面的人,而这个人又与少林派来往密切,用北少林的刀杀南少林的人,然后来陷害我们这些人,所以专门来破坏我们和南少林这次的反清计划,一箭双雕。” 王乾元说道:“现在芷清姑娘被抓,我们要猜测那凶手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们要想办法将他引出来。”沐来章问道:“这要怎么引出来?”王乾元说道:“既然这个人想破坏我们和南北少林之间的联盟,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给他制造动手的机会,引蛇出洞。”王乾元低头与几人耳语几句,众人点点头。王乾元说道:“大家分工,按计划行事。” 屋外的人正等着几人的消息,突然就听任不羁大声说道:“要牺牲陈芷清换来我们与南少林的合作关系我不同意。”沐来章说道:“这个时候我们不得不以大局为重,牺牲陈芷清换来反清大计值了。”陈芷湘说道:“我不管你们什么大计不大计,眼下我妹妹的命最重要。”沐来章说道:“你们陈家姐妹本来就是官宦之家,自然与我们不同,你们给满清卖命,死不足惜。”任不羁说道:“谁敢动芷清一根毫毛,休怪我不顾及兄弟之情。”众人连忙跑进来要劝架。 王乾元说道:“反清大计固然重要,但是也不得不讲江湖道义。”沐来章说道:“你们,你们一群意气用事的人如何成大事,光复大明。”任不羁说道:“为了复命道义情义都不顾,这样的大明还不如满清鞑子。”沐来章气得都不知该说什么,沐来章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守着你们的儿女情长,爷爷自己去成大事,光复大明,只要找到朱三太子天下人必一呼百应,我就不信了,没有你们我沐来章就不能光复大明。” 说罢,沐来章转身要走,段风霍功成杨玄微龚天瑞等人要劝阻,任不羁说道:“让他走,滚的越远越好,我没有你这么不讲情义的兄弟。”沐来章说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段雪拉住沐来章说道:“你要去哪里?”沐来章说道:“我自己去找朱三太子,和这帮人在一起成不了气候。”说罢拂袖而去,离开这里。 霍功成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杨玄微说道:“是啊,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啊。”任不羁说道:“没什么好说的,让他滚蛋吧。”觉清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龚天瑞说道:“沐公子想舍弃芷清姑娘来和南北少林搞好关系,这样虽然不妥,但是大家可以好好商量啊。” 觉清问道:“你们这样闹走了沐公子,他一个人会去哪啊?”任不羁说道:“不管他了,我一会就去找慧禅大师要人,倘若不给,那我们只有鱼死网破了。”广渊说道:“不行,你这样太莽撞了,我再去找家师说说此事,再给芷清姑娘争取一下。”说罢,走出屋子去找法渡大师和慧禅大师。 任不羁要去找二位大师理论,王乾元等人上来劝阻,众人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任不羁冲破众人找到二位大师,众人也跟了上来。任不羁见到二位大师便说道:“我敬二位大师德高望重,但是芷清姑娘确实是被冤枉,还望二位大师眀鉴,若是二位大师执意不肯放人,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两位大师也不生气,慧禅大师说道:“任少侠,你现在有什么证据来澄清芷清姑娘不是凶手。”任不羁说道:“我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我们已经联络了大批两湖帮派的人聚集在少室山下,三天之后我来要人,若是大师还不肯放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慧禅大师说道:“好啊,不管怎样,我们一定奉陪到底。” 果然,数日之后,很多江湖人士聚集在少室山下,在寺外不断叫战,两边磨拳擦掌准备动手。陈芷湘说道:“你们这些人把少林寺围得水泄不通,连只鸽子都飞不出去。”任不羁点点头,忽然猛地一想说道:“对啊,鸽子,我差点疏忽了这一点。”任不羁转身说道:“兄弟们,你们注意,一但发现鸽子,立即打下来,说不准就是凶手给官府的信鸽。”王乾元说道:“兄弟,你想的很周到,少林寺发生这么大事,那凶手定会给官府捎信。” 法渡大师和慧禅大师收到山门弟子来的报信,互相对视了一下,法渡大师笑道:“这任不羁王乾元等人在江湖上还真有点号召力啊,几天之内叫来了这么多人。”慧禅大师点点头笑道:“看来我们还真小看了他们。”有弟子问道:“方丈,我们该怎么办?”法渡大师笑了笑说道:“先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他们不砸山门,就不要管。” 法渡大师转身对广渊说道:“广渊,你带着大批人撤离少林寺,不管是北少林的还是南少林洪门的,撤离少林寺,留下小部分人跟我抵挡这些草莽。”广渊看了看四周的人说道:“师父,我不能走,我们要和师父一起......”法渡大师打断道:“听为师的话,不可违抗师命。”广渊说道:“是。”广渊带着大部分人撤出少林寺,那些江湖草莽一哄地闯进少林寺,众人把法渡大师等人围在大雄宝殿。 这时,王乾元站出来对着这些江湖草莽说道:“大家听好,任何人不得毁坏这里的一草一木,礼待法渡大师和各位高僧,违者绝不轻饶。”众人应声遵命。 霍功成跑到王乾元广渊那边说道:“两位兄弟果然料事如神,还真让我们发现两只信鸽,打下一只,还有一只不慎放跑了。”霍功成拿出一张纸条说道:“这是从信鸽身上发现的。”广渊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少林已乱,速来剿之”。广渊看着这信上的字迹大惊道:“怎么会是他!” 霍功成问道:“这是谁的字迹?”广渊低声把那人的名字告诉几人,霍功成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抓住他交给法渡大师他们。”王乾元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讲究欲擒故纵,他一定会去开封府衙,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抓住他。”霍功成问道:“还有一只鸽子放跑了。”王乾元说道:“放跑了好啊,这样才能送到开封府那里。”广渊说道:“过不了多久开封府的官兵就会杀过来了。” 果不其然,时间不大,大批官兵包围了少林寺,法渡大师和王乾元等人在寺里就听官兵说道:“里面的反贼听着,赶快出来投降,饶你们不死,不然杀无赦。”法渡大师和王乾元互相看了看点点头。王乾元说道:“兄弟们,冲出去。”慧禅大师说道:“洪门弟子听令,协助王公子等人抵抗官兵。”众人一齐冲了出去。 而广渊等众人并没有真的离开少林寺,而是埋伏在寺外,等待官兵来的时候与寺内的人两面夹击。 官兵以为攻打少林寺的江湖草莽虽攻下少林寺,也是损伤惨重,却哪里料到这么一手,有官兵大叫道:“不好我们中计了。”开封府的官兵腹背受敌被打得四散而逃。任不羁看着狼狈逃跑的官兵笑道:“杀手根本不会料到我们演这么一出戏,现在该去开封府那边报信了。”王乾元说道:“你和我再加上段家兄妹,前去开封府那边看看。” 且说沐来章离开少林寺之后,一直潜伏在开封府周围,观察着开封府的动静。终于在这时,就见一个黑衣蒙面人走进开封府衙,时间不大又从府衙出来,沐来章瞧着这人的身影非常熟悉,便暗中跟着那黑衣蒙面人。一直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沐来章从身上拿出一枚飞镖出那人飞去,那人没有防备,大叫一声倒地。这时众人一齐围了上来,沐来章上前扯下那人的面罩惊道:“竟然是你。”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广渊身边的那个师侄觉清。任不羁说道:“觉清,果然是你。”王乾元说道:“带着他去见二位大师。” 众人押着觉清去见法渡大师慧禅大师等人,把事情如此这般和两位大师一说,众人才明白事情的真相。法渡大师说道:“想不到这么多事情背后竟然是觉清你这个逆徒在捣鬼。”觉清还想狡辩说道:“方丈冤枉啊,是王乾元他们为了设法救出陈芷清给弟子栽赃陷害。”王乾元拿出那封信递给法渡大师,法渡大师见上面的字正是觉清的字迹。 法渡大师问道:“觉清,难道这也是栽赃陷害吗?”觉清此时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来沐来章假意与众人翻脸,任不羁大闹要找法渡大师理论的时候,广渊借机去找法渡大师和慧禅大师将王乾元任不羁的计策密报给二位大师,二位大师便配合王乾元任不羁等人演了这一出“反间计”,还有任不羁派人攻打少林寺,这几天的言行举止,都是王乾元任不羁沐来章和法渡慧禅一起演了一出戏。 法渡大师说道:“觉清,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觉清说道:“法渡,大清统治中原已经这么多年了,此乃大势所趋,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少林派若和这些反贼同流合污,必剿之。”法渡大师说道:“纵是不反清,也不该做朝廷的鹰犬,利欲熏心。” 法渡大师转身对戒律院首座法执问道:“法执师弟,你看觉清按戒律院该如何处理?”法执说道:“阿弥陀佛,觉清残害同门造下杀孽,本该偿命。”法渡大师又对慧禅大师问道:“慧禅师兄,你觉得呢?”慧禅大师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死者尸骨未寒,不宜再造杀孽。以老衲来看,还是废去觉清全部武功,受杖刑,逐出师门也就罢了。”法渡大师点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吧。” 法渡大师转身对王乾元任不羁说道:“阿弥陀佛,二位少侠足智多谋,想出这么个好的计策,才引出了这奸贼,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老衲即是感激又是佩服。”任不羁笑道:“大师言重了,若不是二位大师配合了我们一起演这一出戏,又怎能抓住这个奸贼呢,这还要感谢大师的信任。”慧禅大师说道:“凭各位少侠在江湖上的名声和侠义事迹,老衲本就不相信各位和芷清姑娘是坏人想,把芷清姑娘看起来,不过是为了封众人之口罢了。” 任不羁说道:“既然如此,大师现在可以放了芷清了吧。”慧禅大师说道:“诶呦,我差点忘了,我们这就去请芷清姑娘。” 法渡大师和慧禅大师带着众人到了陈芷清这里,连忙放出陈芷清。慧禅大师说道:“阿弥陀佛,芷清姑娘,之前的事情是我们误会你了,如今真凶已经查出来。我们当时不知真相,委屈了芷清姑娘,老衲在此给姑娘赔罪。”陈芷清听罢说道:“大师不必如此,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产生,如今真想查出来了,我们大家也都放心了,大师千万不要自责。” 众人回去之后,都松了口气。广渊说道:“真没想到觉清竟然投靠了,满清朝廷,在少林派做了满清朝廷的奸细。”王乾元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任不羁说道:“到最后还口出狂言,犯下这等大罪,真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这时,陈芷清拜倒说道:“芷清在此感谢各位帮我查出真相,为我洗脱冤屈。”众人连忙上前扶起陈芷清,王乾元说道:“芷清姑娘,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受不白之冤,我们怎么能不管,好在现在真相大白,所有的事都过去了。”陈芷湘说道:“是啊,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在这里就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法渡大师过来,众人向法渡大师行礼。法渡大师拿出一封信交给任不羁说道:“这是令师给你的信。”任不羁拆开信看,几个师父在信上的意思是他们要去京城参加全真龙门派的论道大会。龚天瑞说道:“原来是全真龙门派。”任不羁问道:“全真龙门派是哪个门派?”龚天瑞说道:“这龙门派具体说也不是什么武林门派,而是道教宗派全真教主流支派,承袭全真教法,开派祖师就是南宋时期的丘处机。” 任不羁说道:“我这几个师父去参加,也非要我去,听一帮道士扯来扯去有什么意思。”龚天瑞说道:“这龙门派是全真教的主流支派,全真教不只是道教流派,更是武学流派。龙门派的祖师丘处机就是一位精通武学的得道真人。”任不羁笑道:“看来这全真龙门派就像少林派一样,即是教派也是门派,一群练武的和尚和一群练武的道士罢了。”众人笑了笑。 龚天瑞笑道:“也不尽然,这全真龙门派和少林寺一样,会有不少人精通武学,当然也不是全部精通武学,但是教义是每个修行人必须要懂的。”任不羁说道:“也好,我还从来没去过京城,那是天子脚下,应该很好玩的,这次去京城咱们一定要好好玩玩。” 法渡大师对广渊说道:“广渊,这次南北少林嵩山一会之后也没什么事务需要处理了,你也去和各位少侠走动走动,去趟京城也好,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广渊点点头说道:“弟子谨遵师命。” 且说众人别了法渡大师等人,一路北上。 第十回 绿林群雄同归心(1) 众人离开少林寺一路北上,一直到了黄河边。众人望着滚滚东去的黄河,奔流向东,惊涛澎湃。此时东南风刮得正紧,波澜起伏的河水汹涌奔腾,滔滔浊浪,浩浩荡荡,一泻千里,气势磅礴。王乾元叹道:“敢问天底下还能有如此气势之大河吗?”这里很多人也是第一次见到黄河,也都嗟叹不已。 霍功成说道:“各位兄弟,到了这里可就要小心了,这一带会有强盗出没,山里有山贼,河上有水帮,黄河一带的强盗着实不少。”任不羁笑道:“我们这里这么多兄弟,都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还怕几个强盗不成。”杨玄微说道:“是啊,我杨家和通玄庄龚家就是干这行出身的。”霍功成笑道:“这北方的强盗和南方的强盗还是有点去别的。”龚天瑞对杨玄微笑道:“老杨,咱南方强盗是该见识见识北方强盗了,好好和人家交流交流经验。”众人大笑。 众人向河岸看去,就见有五艘大船,这船在黄河一带真算是大船了。一群商贾模样的人带着货物往船上搬,王乾元说道:“看样子他们是要去直隶做生意。”霍功成摇摇头说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他们是漕帮。” 任不羁说道:“诶哟,要过河我们这么多人也没有船啊,这就有点麻烦了。”陈芷湘说道:“过去问问这些这些人,看能不能载我们过河。”王乾元说道:“我们这边人太多了,即使人家愿意,也载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山坡上冲下数十人,手执刀枪。任不羁看罢说道:“还真有强盗,这下又有热闹了。”众人都按住各自的家伙准备应敌。没想到这帮强盗冲下山好像没有看见任不羁众人,直冲漕帮的人奔去。这帮强盗把漕帮包围在黄河岸边,漕帮的人连忙拿起家伙。 这时,漕帮中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大汉,此人身材魁梧,颈上系着一个黑色大披风,此人上前拱手说道:“在下漕帮大当家江大通,见过各位兄弟,这厢有礼了,敢问这家贵姓。”这帮强盗里也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络腮胡子,身穿乌黑短打衣考,腰下带着一把钢刀,这人拱拱手说道:“我是河滩寨的大寨主,免贵姓林,兄弟们最近手头紧了,还望江大当家的救济点,好让兄弟们填饱肚子。” 江大通笑道:“嘿哟,江某是久闻林大寨主的大名如雷贯耳。林寨主收贡收到我漕帮这里,林寨主太看得起江某了,这年头,我们走船的也没啥油水,兄弟们也是吃上顿没下顿,寒酸得很啊。” 任不羁这边的人看着这两个帮派,杨玄微说道:“原来是河滩寨的林寨主。”任不羁问道:“你认识?”杨玄微摇摇头说道:“我和他私人之间没什么交道,只是听说过。你可别小看这河滩寨,这林寨主的生意遍布整个河南,在河南黑白通吃。很多商队、镖局、行货都是他的生意。向北做到直隶,向南做到我们两湖地区。” 霍功成笑了笑说道:“这就有意思了,据我所知,这漕帮和河滩寨也没什么交情,两边客套客套,若是谁也不肯让步,就要开打了。”陈芷湘问道:“那我们怎么办?”王乾元说道:“当然是找机会帮着漕帮对付河滩寨了,打退了河滩寨,漕帮自然就会帮我们过河。” 陈芷湘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任不羁笑道:“着什么急,先看看热闹,看过瘾了再出手不迟。”陈芷湘问道:“那这两边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霍功成笑道:“放心吧,不会的,打来打去也就为了点钱财,要是出了人命两个帮派就结了仇,对谁都不好。” 再看那边,林寨主说道:“既然如此,那咱就按照绿林的规矩比划比划了,要是林某侥幸能赢了江大当家一招半式,还望江大当家慷慨解囊了。”江大通笑道:“好,那咱就玩玩儿。” 林寨主看了看江大通,突然上前一拳,这一拳外力十分强劲。江大通见这一拳打来,右掌出掌相应。就见拳掌相撞,二人臂膀上的肌肉都为之一拧。任不羁看着二人说道:“这走江湖的汉子,一看就是有着几十年的外力,功夫了得啊。” 再看那二位,江大通左掌从右臂下面伸出去直打林寨主腋下和胸口。林寨主侧身一挡,江大通马上抬腿冲林寨主踢去,林寨主伸出臂膀格挡,顺势打去。江大通倒退两步身子向上一纵,两脚落在大船的甲板上。林寨主箭步跟上去踏在甲板上,二人在甲板上你来我往。 这时,林寨主说道:“小心了看刀。”说罢,将腰下的钢刀拔出“呼”地一刀冲江大通劈去。江大通身形一闪随手抄起一个撑船用的大竹棍子,江大通的竹棍向林寨主戳去。林寨主拿刀一格,江大通接着向下一点,林寨主侧身退步。江大通向上一挑,林寨主的刀向下一顶,刀尖冲前刺去。江大通左右一扫,林寨主身子向后一仰,刀锋左右抹去。江大通抬起竹棍向下一劈,林寨主的刀向上一顶,就见江大通的竹棍断为两截。 众人看着江大通的这几个招式,绝不是突然应付,而是练了多少年的棍法。刚才的戳、点、挑、扫、劈都是发挥至恰到好处的棍法招式。 二人打得不分胜负,河滩寨那边众人见林寨主久久没能拿下江大通,都有些着急了。河滩寨这边突然有人说道:“兄弟们动手。”林寨主转身说道:“不要乱来。”这就要阻拦众人,可是这么多大汉上前那还阻拦得住,两边的人这就打了起来。 任不羁这边的人看漕帮的人明显比河滩寨的人少很多,生怕漕帮的人吃亏。王乾元说道:“动手。”众人连忙起身冲过去。江大通和林寨主现在才发现这帮人,二人不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谁来的,都很戒备。就见任不羁等人冲进河滩寨的人群里打了起来。 林寨主指着江大通说道:“姓江的,你还有埋伏。”江大通一脸迷惑地说道:“我怎么不认得这些人——喂,敢问是哪路英雄,且通个姓名。”任不羁说道:“先不废话了,收拾了这帮强盗再说。”江大通大笑道:“姓林的,看来你们在此长期作恶多端,已经激起民愤了,兄弟们,给我打。” 任不羁王乾元这边接连打伤了河滩寨不少人,江大通和林寨主见这群人武功都很了得,都很吃惊,不知是哪里来的这么一帮人。林寨主见漕帮那边突然多了这么多帮手,且不乏武艺高强者,这样硬拼下去沾不到便宜,便指着江大通说道:“姓江的,你不按江湖规矩来,埋伏帮手,背后给我们一刀,这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江大通你等着,这事咱没完。”说罢,就见那林寨主带着人转身跑了。 江大通转身抱拳对众人说道:“漕帮大当家江大通多谢各位少侠出手相助,敢问各位少侠大名?”任不羁王乾元这边一一报了姓名。江大通笑道:“早就听说各位少侠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个个都是年少英雄。今日各位帮我漕帮打退了河滩寨,我江大通在此谢过各位少侠。” 王乾元说道:“江大当家不必多礼,只是我等现在有一事相求。”江大通说道:“王公子请讲,江某定当尽力而为。”王乾元说道:“我等想渡这黄河,只是人多且没有船只,想求江大当家的在船上给我们几个站脚过河的地方。”江大通笑道:“我当是什么呢,这点小事不要这么客气,各位少侠且上船便是。”众人说道:“多谢江大当家。” 众人便跟着江大通上了船,江大通令手下人撑船,众人迎着黄河的急流向北驶去。众人努力撑船,借着东南风的力,江大通扯开嗓子给众人喊着号子,大家一起高声和着。河流虽急,但是众人的劲头却是越来越足。 任不羁问道:“江大当家的,您应该是这黄河一带的老江湖了吧?”江大通说道:“江某带着漕帮的各位兄弟们在这黄河两岸走了几十年了,不说是不是老江湖,对这里的水,这里的人再了解不过了。”王乾元说道:“听说这一带的绿林好汉江湖草莽不少,且分的帮派也不少。”江大通说道:“是啊,巡河的运货的打家劫舍的,在河南和直隶的黄河两岸,无论是岸上跑的还是河里游的,有三四个大帮派,小帮派更是不下数十个,这河滩寨算是很大的一个了。”江大通看了看众人笑道:“这黄河两岸的环境就像这黄河,水深得很啊。” 这时,就听后面有杀喊声,众人回头一看,十多条小船冲这边划来,原来,那河滩寨的林寨主率众乘船追来。任不羁说道:“这帮山贼还真是固执,非要追上来不可。”江大通对手下的人说道:“兄弟们,抄家伙。”众人连忙准备。 林寨主说道:“江大当家的,我们又见面了。”江大通笑道:“我说姓林的,论地面的本事我们还没分个胜负,但是论水上的本事你怎么会是我漕帮的对手。”林寨主说道:“我现在没兴趣和你比划,只要你把刚才那几个人交出来我们就算把事情了了。”任不羁这边的人听罢连忙上前,王乾元任不羁刚要说什么,江大通拦住众人,江大通转身对林寨主笑道:“林寨主想要人,就先过我这一关。” 两边的人刚要动手,众人都回头冲上游方向看去,就见顺流而下驶来一条大船和十多条小船,那大船上挂着一面幌子,上面写着“黄河帮”三个字。 第十回 绿林群雄同归心(2) 江大通说道:“山贼刚刚追上来,又来了水贼,碰见硬茬儿了。”任不羁问道:“江大当家的,这黄河帮是哪路的?”江大通说道:“这黄河帮是黄河里的水帮,在黄河一带也纵横这么多年了,说白了就是水贼,只是这黄河帮在河上势力最大,年历最久,各帮派都要给个面子。” 黄河帮的船顺流而下如离弦之箭一般过来,见这边热闹得紧,也凑了过来。江大通和林寨主见黄河帮都冲着大船上边拱拱手说道:“黄河帮的兄弟们,我们这儿有礼了。”这时,就见那大船的帐子里走出一个二三十岁的女子,众人看这女子身穿白色短打衣考,白净脸庞,面容貌美,很是好看。江大通低声对任不羁王乾元等人说道:“她是黄河帮的帮主,江湖上都叫她‘水娘子’,也算个女中豪杰。” 林寨主笑道:“水娘子,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水娘子笑了笑问道:“林寨主,怎么您也到河上找生意了?”江大通笑道:“这林寨主今日有些吃紧,想向江某借点钱,奈何咱现在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爱莫能助啊。” 林寨主说道:“这事情就出在这里了,在岸上我们说好互相切磋,倒也按着江湖规矩来。没曾想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出来几个年轻人,竟然出手打伤了我手下的兄弟们,而这几个年轻人就在江大当家的船上。且先不说面子的问题,打伤了我的人,我也要给兄弟们一个交待啊。”江大通问道:“不知林寨主想要什么交待?”林寨主说道:“那帮人和你不沾亲带故的,你把那帮年轻人交出来,我也就不难为你了。” 王乾元任不羁众人听罢上前,任不羁高声说道:“爷爷在此,谁想要我等性命,先赢了我手里的剑再说。”王乾元对江大通说道:“江大当家的,林寨主是冲我们来的,我们不能连累您。”江大通对众人摇摇头说道:“各位少侠为了帮助江某才得罪那姓林的,我不能看着姓林的对你们不利。” 江大通转身对林寨主水娘子等人笑道:“这几个年轻人是为了帮我江大通,说来也是仗义出手,这情我江大通一定要讲。林寨主现在想向我们要人,我若是就这么把人给您了,岂不是太不讲江湖道义。”水娘子听罢笑道:“我现在是听明白二位的意思了,我呢,不管是和江大当家的还是林寨主交情都不错,不如今天我就来当个和事佬,大家商量商量算了。” 任不羁箭步跳上林寨主的船说道:“人是我们打的,林寨主想怎样直说,只要能打赢了我们,怎么样随你。”林寨主笑道:“这位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你须知在这黄河两岸谁没听说过我林某的这把宝刀。”任不羁笑道:“在下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说过。”林寨主听罢见任不羁这话大怒道:“臭小子,看刀。” 说罢,就见林寨主一刀冲任不羁砍去,任不羁眼疾手快,身子刷地一闪,就见任不羁宝剑出鞘,右手执剑,二人先是对了几招,任不羁感觉自己的外力和林寨主比还是差些,于是不和林寨主硬拼力道,而是先冲林寨主的刀横削过去,这一招是为了攻守兼备,紧接着手中的剑绕着林寨主的刀圆转,突然一招武当派的“鹞子翻身”,转身抬剑冲林寨主直径地劈下去。 林寨主不禁赞道:“好剑法。”说着,就见林寨主的刀左右弗抡,就听得呼呼生风。任不羁凭借着高超的轻功来回闪躲,剑锋忽斜忽直,力道雄浑。 水娘子看着任不羁的招式说道:“看此人的身手,武功不像是绿林中的,倒像是内家正宗。”再看那二人是刀飞剑舞,就见林寨主左右砍劈,任不羁一连几个剑花冲林寨主耍去。这几个剑花一使出来着实让人眼花缭乱,任不羁凭借着轻功身体灵活闪动,林寨主见任不羁身法如此娴熟,倒也不和他比轻功,眼睛直盯着任不羁的剑,二人刀剑相撞,粘在一起圆转,林寨主死死地扣住任不羁的剑,任不羁突然间左手拿起腰间的剑鞘,力点林寨主的右腕处,林寨主右手一抖,任不羁的剑紧贴着林寨主的刀用力一个反撩,再看林寨主是宝刀落地。 林寨主一惊,愣了一下,继而抱拳说道:“少侠剑法真是了得,比林某高明多了。”任不羁笑道:“林寨主承让了。” 水娘子笑了笑说道:“江大当家的,想不到你的船上还有剑法如此了得的公子,林寨主那边被杀伤那么多弟兄倒也不冤枉。”江大通笑道:“手段好的何止一个,我这船上一等一的高手可不少呢。”水娘子笑道:“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了,我若是能打赢了你船上的人,江大当家的你这一船的油水可就全归我了。” 水娘子说罢,抬脚跳下船,点水而过,轻轻踏上江大通的船。这时一个手臂拦住了水娘子,此人正是广渊。水娘子笑道:“哟,我这是跑漕帮借点油水,江大当家的还未发话,这哪轮的着一个毛头小子拦我。”广渊冷冷地说道:“我从来不和女人动手,但是既然借了漕帮的船,也不希望任何人为难漕帮。”水娘子看着广渊笑道:“这位公子相貌堂堂且是好身手,我倒真想看看公子的本事。” 就见水娘子一掌冲广渊打去,广渊先是一闪,水娘子又是抬腿一脚,广渊冷冷说道:“得罪了。”就见广渊一掌冲水娘子脚面打去。水娘子一个坐旋拥,广渊掌击水娘子脚内,这一招是少林六合拳里的“五子登科”。水娘子险些没有躲过,嘴里说道:“好拳法。”接着水娘子身子一闪,一个钻拳冲广渊上部打去。广渊右脚上步,弓步上前,右手右上一招“虎抱头”屈肘变拳,冲水娘子打去,水娘子身子一闪,双掌冲广渊击去,广渊拳心向前左拳冲水娘子横击而去。水娘子侧身拍掌,广渊一招“三摇手”右掌挡其前臂,掌压水娘子手腕,顶住水娘子的力道,化力向外一拨,将水娘子拨开几步之外,水娘子倒退几步,站在船头笑道:“公子好功夫,看来这江大当家的船上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水娘子转身对林寨主说道:“林寨主,今儿个的事情我看到此为止吧,我看江大当家的船上这些客人都是硬茬,你们这样纠缠下去对你河滩寨也没什么好处。江大当家的,我看你们两个各自退让一步。”江大通问道:“怎么个退步?”水娘子说道:“林寨主虽然先是找了你的麻烦,但也是出于绿林打家劫舍的本行。你把他手下人打伤了,陪他一些,大家算是交个朋友了。”陈芷湘在江大通的船上听罢说道:“哪有这种道理,强盗抢东西被打还要赔偿。”任不羁马上按住陈芷湘说道:“你不要乱讲,这里都是绿林草莽,你怎么还能用你官面的那一套讲话。” 林寨主说道:“那好,就请江大当家的接济咱一百两,够兄弟们填饱肚子。事后兄弟发达了,双倍还上。”江大通听罢说道:“一百两,你他妈的不还是打劫。”林寨主说道:“江大当家的,林某也没有办法啊,也要给手下的兄弟们一个交待不是。”江大通听罢说道:“姓林的,你不要得寸进尺。”林寨主大笑道:“我就是得寸进尺了怎样,你也不打听打听,整个河南一直都是我老林横着走。” 杨玄微看着林寨主笑了笑,杨玄微走出来,箭步蹿上林寨主的船说道:“林寨主,您就给咱些薄面,谁出来混饭也不容易。江大当家的既然已经做到这样,您就得了吧。”林寨主看了看杨玄微笑道:“薄面?这年头谁的薄面值钱,都是江湖中人,谁也不好混啊。” 杨玄微笑了笑,把手搭在林寨主的肩膀上,使出内力向下一压。林寨主看着杨玄微,身子一侧,反手抓住杨玄微的手腕笑道:“这位公子好内力。”杨玄微突然右手一个龙爪向前冲林寨主抓去,林寨主抬手一挡,杨玄微的五龙爪直接在林寨主的袖子上抓了一个口子。林寨主一惊,接着杨玄微另一只手一个蛇形拳冲林寨主戳去。林寨主刚要闪躲,杨玄微下一招“分威伏熊掌”冲林寨主打去。这几招可以说都是招招致命的手段,可杨玄微出招都留了半手,没伤得林寨主丝毫。 林寨主大惊,杨玄微笑了笑问道:“认得我的功夫吗?”林寨主大惊,他不想让旁人知道眼前这位公子的身份,林寨主压低声音道:“你,你是黄冈杨家的人。”杨玄微也低声笑道:“林寨主真是好眼力,你也知道,你河滩寨的生意有一半都是要到我两湖一带,我杨家若真是想为难你的话想必会断了你一半的财路吧。” 他们两个说话声音很低,众人都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就见林寨主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林寨主转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且听江大当家的是个什么意思,大家和为贵。” 江大通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江大通就这样。”说罢,命人从船里拿出两大箱子说道:“这两箱银两一箱送给林寨主,咱们这两家也算交了朋友。另一箱也给水娘子,大家和和气气地也好。”林寨主说道:“既然水娘子和江大当家的都这么说了,咱就和气生财吧。”水娘子说道:“我水娘子无功不受禄,你这一箱我就不动了。”江大通笑道:“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今日你给我们两家和解,这点薄礼您还是笑纳吧。”水娘子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众人就听见一阵钟声,那钟声沉闷闷的,像是在敲打破铜烂铁,声音嘈杂刺耳很是难听,全然没有平日所见钟声那种清远悠扬的意蕴。 这个钟声越来越近,此时江大通水娘子林寨主等人的脸色都变了,神色紧张。任不羁这边的人见到他们的表情也在琢磨,黄河上能让江大通水娘子林寨主等人都如此紧张的会是什么呢?任不羁问道:“江大当家的,什么让你们如此紧张?”江大通说道:“是他们,是他们。” 第十回 绿林群雄同归心(3) 众人冲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艘大船,船上吊着的一口大钟,船就像一个难以驯服的野兽飞快地冲这边猛冲驶而来。众人看着这个大船,船头站着七个老头儿,七个老头的身后是一帮后生,这艘大船后面还有两个舢板船,船上也有几个后生。 江大通对任不羁等人说道:“这些人都是河凫子,就是巡河的人。我们这的人都说黄河很脏,不只是说水不清澈,而是河里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这河凫子就是专门给黄河辟邪的。”水娘子说道:“这帮人邪乎得很,天天都是和死尸小鬼什么的打交道,居传闻河凫子还能有两条命,各种邪乎的事情都是从他们那里发生的,一般撞见他们的船,都动不了了。” 林寨主说道:“河凫子由庞、刘、王、孙、宋、陈、唐,七个家族组成,称为河凫子七门,每个门的当家的称为‘掌门’,七门的总掌门称为‘大掌灯’。”江大通说道:“河凫子虽然人数少,只有七个家族的人,可是相传这河里的鬼魂都是他的阴兵。而且河凫子这些人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 就见那大船猛地在众人面前一停,中间那老头说道:“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热闹,让你们这帮强盗把黄河搞得是鸡犬不宁。”任不羁低声问道:“此人是谁?”江大通说道:“他就是河凫子七门的大掌灯庞一舟。”庞一舟看了看众人大笑道:“水娘子、林寨主、江大当家的,不管是山上跑的还是河里游的想不到今天都凑齐了。”水娘子说道:“庞大掌灯,久违了。” 庞一舟说道:“我们河凫子要巡河,给咱让出一条路来。”黄河河面这么宽江大通说道:“庞大掌灯,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船,这一时半会也散不开。”林寨主说道:“是啊庞大掌灯,您说这黄河这么宽,麻烦您绕个道呗。”庞一舟听罢大笑道:“绕道?老子在这黄河巡河,不管是人是鬼都是给老子让道,老子从来就没绕过道。” 水娘子说道:“诶呦,庞大掌灯这么说就难为我们了,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庞一舟笑道:“强人所难?你们不就是强人吗,不是天天都在强人所难吗,今日你们让也要让,不让也要让。”水娘子说道:“哟,庞大掌灯这不是刻意为难我们,和我们过不去吧。”庞一舟笑道:“老子今天就是看你们不顺眼,和你们过不去又怎么样,你们这帮人靠这条大河捞了多少不义之财,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 王乾元对江大通问道:“这河凫子和你们有什么恩怨?”江大通说道:“这河凫子不和任何帮派结派,独来独往,黄河上的强盗多,河凫子巡河的时候难免会和水帮有冲突,这一动手就会有死伤,绿林中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 林寨主说道:“庞大掌灯好大的口气,想拦住我们这么多人也是做梦。”庞一舟笑道:“做梦?你们现在就低头看看你们的船还走的了吗。”众人一低头,感觉船像是定在这里,用力拿杆子撑,发现船已经丝毫动不了了。 江大通喝道:“庞一舟,你要干什么?”庞一舟冷笑道:“干什么,我河凫子七门几条人命都死在这黄河里,今天我就要问问你们了,我河凫子七门这些人命该找谁要。你们在这里称王称霸惯了,今天我就是替这里被你们欺压的渔夫村民讨回个公道。”说罢,庞一舟拔出肋下的打鬼鞭。要说河凫子两件宝,是舢板船和打鬼鞭,那是一年四季都不能离身的东西。 江大通说道:“既然庞大掌灯这么说,那江某就领教一下庞大掌灯的高招。”就见江大通拿起竹棍,庞一舟点点头,一鞭冲江大通扫去,江大通身子一侧,立起竹棍,庞一舟的打鬼鞭“啪”地打在江大通的竹棍是绕了两圈。江大通脚踢竹棍底部,竹棍翻过来就冲庞一舟劈去。庞一舟侧身一闪鞭子横着一抽,江大通的竹棍向下一个点,恰好这竹棍按住庞一舟这打鬼鞭的鞭头。庞一舟的鞭子往回一抽,江大通抬起棍底冲庞一舟戳去,庞一舟两只手握住打鬼鞭缠住江大通的棍子,抬腿冲这棍子踢去,就听“咔嚓”一声将江大通的棍子踹为两截。 水娘子笑道:“好,我来领教一下庞大掌灯的鞭法。”说罢,伸出手,手下的人递上一把柳叶刀。庞一舟看了看水娘子,一鞭下去直劈水娘子的脑袋。水娘子的柳叶刀向上一挑,庞一舟的鞭缠住水娘子的柳叶刀,二人用力往回拽。庞一舟鞭头一甩,冲水娘子扫去。水娘子身子向后一仰,柳叶刀向上一翻,擦着庞一舟的打鬼鞭而过。在力道上水娘子不敌庞一舟,但是身法身形上比起庞一舟来水娘子更是灵活。二人来来回回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庞一舟倒退几步,看林寨主也在磨拳擦掌,庞一舟笑了笑说道:“这黄河一带这么多年了,各帮各派在这里争斗不断,今天最大的四个帮派都在这儿,今天正好算算总账,谁是最后的赢家,谁就是这的主。”水娘子说道:“看来我们四家今儿个是要在这里一决雌雄,看看谁的拳头最硬,其他三家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免得以后再多生事端。” 四个帮派的人都磨拳擦掌,剑拔弩张。霍功成对任不羁这边的人说道:“这四家是要在这两岸一带整个霸主,谁要是本事大争了霸主,以后这一带的各帮各派都要听霸主号令。” 就在这时,黄河水流突然急了,河水也猛地上涨,河岸的一些矮房子都被涨上来的河水淹没,众人的船都顺着水势流去,众人一片慌乱。 水娘子说道:“不好,黄河涨潮发大水了。”江大通说道:“糟了,这黄河一涨潮发起大水来两岸的人家都会遭到破坏,不但如此,我们这帮人一个也活不了。”陈芷湘对王乾元问道:“王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王乾元说道:“我在湘赣虽然见过几次洪灾,但是像黄河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过。”任不羁问道:“怎么办?” 众人困在河中,稍稍不慎,可能全部命丧河里。王乾元高声喊道:“水娘子,林寨主,庞大掌灯还有江大当家的你们且听我说,此时大水泛滥,我们现在要摒弃前嫌,团结一致抵抗水灾。”四个人互相看了看,王乾元问道:“怎么,你们都想葬身这黄河之中是吗?”任不羁笑道:“你们想争个黄河霸主,想做这里的主人,大水一来,你们都束手无策了。现在看出来黄河是谁的了吧,是老天爷的。” 四个人不知该说什么,任不羁说道:“听我们的,我们团结起来一定有办法。”林寨主说道:“好,我们河滩寨愿意听二位公子的。”江大通,水娘子和庞一舟也说道:“愿意听王公子和任少侠的安排。” 王乾元说道:“大家赶紧把船都靠笼在一起,小船穿插在大船中间。”众人连忙动手把船靠拢在一起,王乾元说道:“我们大家都往对岸划去。”任不羁说道:“是啊,大家赶紧动起来。”众人奋力地向对岸划去。 这时,一条小船上有一个汉子不慎滑入河中,众人大呼,那汉子水流而下。就见那汉子撞在前面的一棵树上,那汉子紧紧地抱住大树不敢松手。 任不羁见状转身对江大通问道:“江大当家的,你这船上有没有粗大结实的绳子,长度能从船上能到那位好汉。”江大通说道:“有倒是有,不知任少侠要做什么。”任不羁说道:“麻烦江大当家的拿来便是。”江大通命手下的人拿来。任不羁把绳子的一头系在自己身上,另一头让人抓好,陈芷湘问道:“你要干什么?”任不羁说道:“我去救人。”陈芷湘说道:“不行,这太危险了。”江大通说道:“是啊,任少侠,这河水这么凶猛,你这样去太危险了。”任不羁说道:“不行,来不及了。” 就见任不羁一头扎进河里,江大通对手下的人说道:“抓好绳子,一定要护好任少侠。”任不羁迎着浪头冲着那汉子游去,河水不断地拍打在任不羁身上,这边所有的人都看呆了,所有的人都想不到他会为了救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冲入黄河之中。任不羁向那人游过去,众人看着他的身影时隐时现,都为任不羁捏一把汗。 任不羁游过去对那汉子说道:“把手给我。”那汉子伸过手,任不羁抓住那汉子的手,把汉子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脖子上,江大通对任不羁喊道:“任少侠,绳子抓好了。”江大通转身对手下的人说道:“弟兄们,赶紧把绳子往回拉。”众人拉着绳子,任不羁带着那汉子往回游。 任不羁拉着那汉子上了船,王乾元陈芷湘和霜儿三人过来扶着任不羁问道:“你没事吧。”任不羁笑道:“没事没事。”那汉子连忙拜倒说道:“恩人在上受我一拜。”任不羁拉起那汉子笑道:“不必多礼,都是江湖中人,应该的,应该的。”各路草莽看着任不羁,都对任不羁的侠义行为大为敬佩。 王乾元说道:“各位,大家赶紧动起来,大船护着小船,向对岸划。”说罢,王乾元跳上头上那只小船,亲自拿起船杆帮着船上的汉子向对岸划。河水汹涌起伏,拍在王乾元的身上,王乾元的衣服湿透了,可王乾元依旧是风雨不动安如山,站在船头把持着船,努力地控制船的方向,双眼凝视着前方。这些江湖草莽见王乾元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胆气和果敢,都被王乾元深深折服。 众多好汉倍受鼓舞,江大通林寨主水娘子庞一舟四人亲自操船,带领着众人抵抗洪流,共渡黄河,汉子们的喊声震天彻地,正如人们对灾害的呐喊与宣誓,几艘船在波涛汹涌的黄河之中是那样的渺小孤独却又那样的宏伟,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拼命着,因为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有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处在这种逆境,其实可以说是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拼命一搏,而王乾元任不羁也和船上的每一个人一样,心中坚信着人定胜天,坚持着这场人与自然的抗争。 突然,一个大浪打来,任不羁他们在的那只船随着浪头向侧倾斜,任不羁等人本来就在船的外侧,随着这强大的惯性,很多人都站不稳。这时,陈芷清突然叫了“唉呀”一声,脚下随着船的倾斜一滑,任不羁转身赶忙抓住陈芷清,不料二人一同滑入黄河之中。 众人连忙跑过来大呼,结果在滚滚河水中不见了二人的踪影。众人都慌了,这汹涌的河水,眨眼间二人可能已经被冲出很远,眼下到哪里找二人的踪影。众人千呼万唤,却不见任何回应。 第十回 绿林群雄同归心(4) 任不羁人在河中随着河水忽上忽下,他死死地抓住陈芷清。等任不羁把头抬出河面时已经看不到船了,他看了一眼陈芷清,陈芷清已经呛水昏过去了,任不羁看了看四周,两岸都是山崖,离自己不远的河边有一块礁石。 任不羁带着陈芷清爬上礁石,任不羁看着陈芷清,陈芷清双眼紧逼。任不羁抱起陈芷清说道:“芷清,你醒醒,醒醒。”可陈芷清依旧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任不羁看着四周,此时天色已经暗了,河水的水流也缓了很多,可是周围除了两岸的山崖之外什么都没有。任不羁不知该怎么办,低着头看着陈芷清,陈芷清的气息和脉搏此时已都很微弱。任不羁很害怕,害怕陈芷清再也醒不过来。任不羁说道:“芷清,你醒醒,醒醒啊。”但是陈芷清却没醒过来。 一滴泪从任不羁的眼角流出,这是任不羁第一次落泪。任不羁把陈芷清的脸颊贴近自己的胸口,任不羁说道:“芷清,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被梅山鬼姬抓走之后,我日日夜夜都在担心你,想你想得几乎快要疯掉了。能在少林寺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如果你真的讨厌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再也不会惹你烦,我宁愿你永远都不理我。只是,你一定要醒来。” 任不羁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任不羁说道:“要不是我,你们姐妹也不会从陈家出来,也不会有这么多折磨,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这时,天上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任不羁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在陈芷清的身上,把陈芷清紧紧地抱在怀里。任不羁紧紧地抱住陈芷清,尽少量让陈芷清淋到雨。任不羁泪如雨下,看着陈芷清说道:“芷清,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雨水拍打在任不羁和陈芷清的身上,就像有千万把刀扎在任不羁的心上。 任不羁拼命地摇晃着陈芷清,近乎发狂一般不断喊道:“芷清,你醒醒,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可是陈芷清依旧躺在任不羁怀里闭着眼睛。任不羁说道:“如果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任不羁此生只为你一人而活。” 任不羁的声音从发狂也愈来变得无助和无力,他看着陈芷清心如刀割,肝肠寸断。任不羁抱着陈芷清说道:“芷清,你一天醒不来我陪着你一天,两天醒不来我陪你两天,假如,假如你真的再也醒不来了,我就永远陪着你,陪到我也醒不来的那一天。”任不羁心里几乎到了快要绝望的地步,此时的任不羁已经一点力气都没了。 任不羁呆呆地看着陈芷清,此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把希望寄托于奇迹,任不羁说道:“老天爷啊,求求您救救芷清,我愿意牺牲我的一切,只要,芷清能醒过来。”此时此刻,任不羁体会到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且说王乾元带着众人渡过黄河之后,王乾元迎着东南风看着黄河说道:“也不知道不羁兄弟和芷清姑娘怎么样了。”王乾元转身对四位当家的说道:“各位,任兄弟和芷清姑娘现在生死不知,还请四位借我一艘小船,我沿河找他们。”林寨主说道:“王公子,任少侠和芷清姑娘出了事情我们岂能置之不理,只是现在大水刚刚退去,他们二人顺着河流不知过了多远,现在再去该怎么找啊。” 王乾元看了看这水流说道:“各位当家的,我需要一艘船,船上立帆。”庞一舟说道:“王公子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这任少侠和芷清姑娘在下游,我们沿河找他们正好是顺水,等找到他们回来的时候虽然是逆水,但是现在东南风正紧,正好借风驶回来。”王乾元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此意。”庞一舟说道:“好,那王公子先上了庞某的船,庞某跟着你一起去找他们。” 其他三人也说道:“这黄河情况多变,我们愿意跟着王公子一起去找,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互相照应。”王乾元说道:“多谢各位当家的好意,只是我们这么多人,还需要人安顿。这样,就劳烦庞大掌灯、水娘子和林寨主帮助我一起去,玄微天瑞二位兄弟和我一同前往。来章兄弟段家兄妹和霍掌门等各位帮着江大当家的留下来安顿各位好汉。”众人齐应声。 陈芷湘说道:“王大哥,你们把我也带上吧。”霜儿也说道:“还有我。”王乾元说道:“这,二位姑娘,这黄河情况多变,好容易过了黄河,还是先上岸休息吧。”陈芷湘说道:“不行,他们两个一个是我手足,一个是我心上的人,我一定要去。”霜儿虽然没说什么,也频频点头。王乾元说道:“好吧。” 且说任不羁那边看着四周的河水已经缓和多了,他低头看了看陈芷清。这时,陈芷清不断打起冷战,嘴里哆嗦道:“冷,好冷,好冷。”任不羁看着陈芷清喜出望外,问道:“芷清,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陈芷清慢慢睁开眼睛说道:“我这是在哪,不会是在阴曹地府吧。”任不羁说道:“芷清,你终于醒了,不是阴曹地府,你还活着,谢天谢地你真的活着。”陈芷清坐起来冲四周看了看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啊?”任不羁说道:“我们在河上,现在大水退去了。” 陈芷清说道:“是你救了我,任大哥,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这等大恩让我如何报答。”任不羁说道:“芷清,快别这么说,只要你醒了比什么都重要。” 任不羁看着陈芷清,他真的想把自己的对芷清的情愫表达出来,但是一想起在梅山的时候王乾元对自己说的话,自己很多到了嘴边的话被迫咽了下去。一但说出来,他们两个将背负着怎样的压力和世俗的眼光。 任不羁什么都不在乎,他不管世人如何看自己,可是当他想到陈芷清一个出自书香门第的姑娘,她没有陈芷湘那样敢爱敢恨的性格,她太天真了,她对感情或许非常懵懂,她的观念里有着严格的纲常伦理,她不能也不该因为自己的冲动而背负道德的包袱。任不羁不敢说出来,是因为他不敢伤害到陈芷清,不敢让陈芷清的这种天真沾染半点尘埃。这种感情对任不羁来说只能隐忍。自己越爱陈芷清,越不能自私,越有责任隐忍这种感情,越爱陈芷清,心中就越压抑,越受煎熬。 正是因为任不羁顾及的种种,才让他很多话不能对陈芷清讲出来,也正是因为很多话不能说,才让任不羁觉得眼前近在咫尺的陈芷清与自己的距离是那么遥远。 任不羁的情蛊又发作了,心口开始感到隐隐作痛,他皱紧眉头。陈芷清知道任不羁一对自己动情情蛊便开始发作,陈芷清按住任不羁想办法稳住他。陈芷清转过身背对着任不羁说道:“任大哥,你救了我一命,我本该感谢你,可是我真的很讨厌你,很厌恶你。”任不羁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陈芷清不知道该怎么说,看到任不羁她也不忍心对任不羁说出这样的话,陈芷清咬了咬嘴唇说道:“没有为什么,你救我无非是想感动我而已,可是我真的非常讨厌你......” 陈芷清有点说不下去了,她不敢看任不羁,心里对任不羁满满的感激和愧疚,却只能装作冷漠和厌恶,违心的话句句刺痛着任不羁的心,看着任不羁,陈芷清的心里充满着矛盾和煎熬。 任不羁听罢这些话,句句心如刀绞,心里念道:“芷清,可能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情愫,这些情愫在我内心深处压抑的太久太深也太重,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你。”任不羁对陈芷清的感情压抑了太久太久,任不羁心中念道:“芷清,或许你一辈子也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但是我没有任何奢求,只想默默地守着你,竭尽全力地护着你,我不知道要隐忍多久,但是我愿意一直这样等下去,就算没有任何结果,那也是我任不羁的命数。” 陈芷清看着任不羁,一滴泪从她的眼角落下,在她矛盾的心里不比任不羁好受半点。任不羁见陈芷清落下眼泪问道:“你怎么了?”陈芷清的心中有着道不尽的矛盾、无奈和煎熬。陈芷清说道:“我不要你管,我不想见到你。”她是横下多大的狠心,才从嘴里挤出这样一句话,说给自己的救命恩人。陈芷清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二人的内心都似受着千刀万剐之刑,却谁也不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这时,二人从上游看去,一艘船正顺着水流驶来。陈芷清看着那船说道:“是河凫子七门的那艘大船。”二人连忙向船招手。 王乾元陈芷湘等人看到任不羁和陈芷清都喜出望外,王乾元说道:“快看,他们在那儿。”众人接二人上了船,陈芷湘问道:“你们没事吧,真是担心死我们了。”任不羁说道:“我们这不挺好的。”陈芷湘问道:“妹妹你怎么样?”陈芷清说道:“我没事。”众人连忙把船驶过去。众人救任不羁和陈芷清上船之后,便往回走。 众人在黄河北岸聚集在一起,四个当家的互相看了看点点头,率众人对王乾元任不羁拜倒说道:“多谢几位少侠救命之恩。”王乾元和任不羁连忙上前扶起四位当家的,王乾元说道:“四位不要多力,我们都是武林同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大家快快起来,折煞我们了。”任不羁说道:“是啊,大家都起来吧,这样让我们担待不起啊,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不要这么多礼。” 众人起身之后,林寨主说道:“今日起我们这几家愿准随王公子任少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王乾元说道:“林寨主言重了,我们这些人毕生以反清复明为己任,他日若有需要各位之时,还望各位能齐心协力,我们能同仇敌忾,推翻满清暴/政。”四人说道:“我等万死不辞。”水娘子问道:“不知各位要去哪里啊?”王乾元说道:“我们这是去京城。” 江大通转身对漕帮的人说道:“拿酒来。”几十坛酒搬来,众人把酒都满上,江大通说道:“各位当家的,各位少侠,我们都干了这碗酒,算是给各位少侠践行,干。”“干。”众人一饮而尽。 江大通说道:“各位少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啊。”林寨主说道:“是啊,各位少侠不但武艺高强,且侠肝义胆,真是让我们这帮草莽折服啊。”王乾元说道:“各位英雄,有缘我们还会再见。”任不羁说道:“是啊是啊,他日我们再见,定要好好喝一场。”庞一舟说道:“好啊,各位少侠可不要食言啊。”水娘子说道:“各位少侠,我们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众人相别之后,任不羁等人继续北上赶往京城。 第十一回 全真龙门白云观(1) 且说众人到了京城,进了京城,就见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街道两边茶楼酒肆林立,鳞次栉比的房屋,街道两旁各种商贩,各种零食玩物的街摊沿街延伸。街上还是行人络绎不绝,商贩挑担叫卖,市民逛街游玩,热闹非凡。 白云观就在京城的西便门,白云观坐北朝南,前有棂星门,为一四柱七楼木结构牌坊,正楼前后有额,前书“洞天胜境”,后书“琼林阆苑”。棂星门外有砖砌照壁,壁心嵌“万古长春”字样的琉璃雕砖。就见这里不断有道人来来往往,看样子都是来参加论道大会的。 众人继续往前走,便是山门。这时,就见玄之真人和虚清真人迎面走来,众人连忙向两位老前辈行礼。 众人看着这山门,山门石壁上雕刻着流云、仙鹤、花卉等图案,其刀法浑厚,造型精美,中间券门东侧浮雕中隐藏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石猴。面阔三间,单檐琉璃瓦歇山顶,汉白玉雕花拱券石门,檐下额书“敕建白云观”,门前有石狮华表。玄之真人说道:“这山门是在明代时候建的,年代也很久了。”虚清真人看了看这里四周的建筑说道:“整个白云观都是去年在原来基础上重新大规模修建的。” 进了山门就是灵官殿,灵官殿面阔三间,进深一间,内奉王灵官像。灵官殿后东西两侧有钟鼓楼,为方形二层建筑,东为鼓楼,西为钟楼,与其他寺观布置相反。 其后为玉皇殿,坐落于高大的“凸”字形台基之上,殿面阔五间,三间前列月台,灰筒瓦歇山顶,殿内供玉皇大帝神像,现两侧的万历年间铸造的铜像为他处移来。 在玉皇殿后,便是老律堂。殿面阔三间,勾连搭建筑,前出月台。殿内供奉全真道祖师王重阳的七大弟子塑像,即全真派祖师王重阳的七大弟子:中座为丘处机,左边依次为刘处玄、谭处端、马钰,右座依次为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殿外月台右方立铜骡一骑,原为东岳庙之物,后移至此处。 虚清真人说道:“全真龙门派的中兴之祖王常月曾奉旨在此主讲道法,开坛传授戒律,求戒弟子遍及大江南北,道门玄风为之一振。后来为纪念这一盛事,便将七真殿改称‘老律堂’,也就是说是传授戒律的殿堂。”任不羁问道:“这里是干什么用的?”玄之真人说道:“是这观内道士宗教活动的主要场所,每天早晚道士们都要来到这里上殿诵经,逢道教节日或祖师圣诞,要在这里设坛举行斋醮法会。” 这时,有人说道:“二位老真人,久违了。”众人回头看去,就见几个道人走来,说话的正是中间这位。这位道长有八十多岁的年纪,身穿深色宽大道袍,胡须冉冉,手拿拂尘。虚清真人和玄之真人行礼笑道:“原来是詹道长。”此人正是全真龙门派第九代掌教詹太林。 詹太林旁边的老道是他的同门师兄弟范太清,身后几个道士是詹太林的几个得力弟子,穆清风、唐清善、张清湖。詹太林说道:“清风,招待两位老真人和各位公子里面请。”众人跟着穆清风往里走。 过了老律堂和贞寂堂就是一个大平地,此时这里已经坐满了人。 穆清风说道:“老真人,这里除了我龙门派主支,还有四个分支。分别是周太朗的杭州金鼓洞派,潘太枚的天柱观派,陶思萱的云巢派还有吕太晋鲍太开的苏州启冠山派。大家虽然是各个分支,可是都和我龙门主支同出王常月祖师门下。”玄之真人说道:“全真龙门派真是人火兴旺啊。” 穆清风说道:“我龙门派也曾凋敝过,自中兴之祖王常月后,我龙门派也是日益兴旺。”穆清风转身抬手说道:“两位老真人,各位英雄这边请。”众人在穆清风安排下落坐。时间不大,詹太林范太清等人进来。 詹太林行礼说道:“各位道友,各位英雄,今日是我全真龙门派论道大会,无论在场各位是我道教中人还是各路英豪,贫道都感谢和欢迎各位的到来,贫道这里有礼了。”众人还礼。 詹太林看着虚清真人和玄之真人说道:“在此呢我介绍两位得道真人,昆仑道派的虚清真人和武当道派的玄之真人,两位老真人虽不是我龙门道法中人,却和我们同为道家中人,怕是在场的人中数两位老真人岁数最大资历最老。”玄之真人和虚清真人向众道行了一礼。 詹太林说道:“全真龙门派以全老庄之真、苦己利人为宗旨。我龙门派的教义总体来说,在炼养上承钟吕的思想。修持以丹功为主,兼修外丹符箓,主张性命双修,先修性,后修命。认为修真养性是道士修炼唯一正道,除情去欲,明性见道,使心地清静,才能返朴归真,证道成仙。” 范太清说道:“龙门派承其祖派全真道之余绪,以精于内丹学著称于世。这是我全真龙门派与其他道家宗派比较最大的特点。”詹太林说道:“我全真道法最重要的两个思想就是出世和养生,当年全真道的重阳祖师和七个弟子的诗文中就曾说,人生亦是苦海,家门亦是牢狱,夫妻亦是金枷玉锁。故此,劝人跳出樊笼,看破功名利禄,潜心修道,脱离苦海。” 任不羁听罢笑道:“詹道长,如此说来,莫不是要天下人都不成亲生子,这样不过百年,天下之人岂不是大都死绝了。”任不羁这句话引来不少人的哄笑。虚清真人斥声道:“不羁,不得无礼,道家境地,岂能如此胡言。” 詹太林面不改色,微微一笑说道:“任公子真是直言不讳,说的好啊。修道者,心诚则灵。俗家之人可以享受世间无尽繁华,世间万物都有它的两面性,修道者虽不能享受世间繁华,却也不会被世俗琐事困扰。试问哪个人没有悲欢哀怨妒,贪嗔喜恶怒。教法不是律法,律法强人,教法劝人。信者自律,不信者,又何强求啊。照你这么说,这天下所有僧道都要娶妻生子,那所有道观寺庙岂不是隔三差五就要办喜事,任公子觉得这样合适吗。任公子说的是世人,修道的是个人,而不是世人。” 众人听罢詹太林的话都佩服詹太林的教法和学识口才,皆是点头称赞。任不羁也深感这位道人的造诣远不是他可以触及的,任不羁行礼说道:“詹道长果真是得道真人,我真是无言以对,刚才多有失礼之处,多多见谅。”詹太林笑道:“无妨无妨。” 詹太林继续说道:“我龙门派另一大思想就是养生思想。总结起来就是二十个字:尚实守常、保养神气、性命双修、内外兼行、合于大道。邱祖在这方面就是尚实守常,不弄玄虚。”杭州金鼓洞派的周太朗说道:“当年邱祖的弟子尹志平在《北游语录》里这样写过。当时有人劝邱祖少施手段,必得当世信重。邱祖不顾。至于再三,劝者甚益。邱祖大笑说‘俺五十年学得一个实字,未肯一日弃去’。” 詹太林点点头继续说道:“长生成仙是我道家中人的基本信仰,无论何流何派,这一点想必虚清真人和玄之真人也是如此。”二人听罢点点头。虚清真人说道:“不少道派大都认为,经过修炼,形神皆可不死,故其信仰是肉体与精神一起长存,即所谓白日飞升。”詹太林说道:“这就是和我全真教派最大的区别。我全真教派则不然,在成仙信仰上,我派不再追求肉体不死,只追求真性解脱和阳神升天。人的肉体是要死灭的,但是人的真性或阳神则可以长存。” 天柱观派的潘太枚说道:“詹道长这么说还有所不足啊,我天柱观派还有全真七子中刘处玄的《至真语录》,里面就写到‘万形至其百年则身死,其性不死也。’‘无形之道则真也。’所以说,在内丹修炼上还是要性命双修。”詹太林说道:“以澄心遣欲为真功,以明心见性为基础。明心见性只是入门,最终目的是为了识道。” 云巢派的陶思萱问道:“詹道长,以你之见,我全真龙门各派该如何修炼呢?”詹太林说道:“当年邱祖曾说过首先要勘破生死之关,世间任何人都难逃生死,修道之人要正确看待。其次,强调要炼心磨性,再次,邱祖根据天道四时变化,认为必须在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的基础上,则而行之。也就是说必须根据季节不同变化,采取不同的炼养方法。” 玄之真人说道:“这我有所耳闻,邱祖仿照《内经素问》,提出了四时摄生的方法。邱祖对内丹修炼也有自己的一些独特见解。”詹太林点点头说道:“邱祖这见解对我龙门后世的内丹修炼产生着很大的影响。” 众道人在这讨论的津津乐道,任不羁在那已经坐不住了,见王乾元沐来章等人还在正襟危坐地在那里听他们论道。 他看了看陈家姐妹,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师侄,轻轻咳嗽了两声小声说道:“哎,我说各位,你们有没有觉得很无聊,要不咱们出去转转,也不要闷在这里。”陈芷湘低声问道:“这样合适吗?”任不羁说道:“你要是愿意听就继续呆在这里咯。”说罢,便转身跑出去了。陈家姐妹还有任不羁的几个师侄也都跟着出去。 众人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众人没有来过京城,未见过如此热闹繁华的景象。任不羁说道:“今天你们想吃什么玩什么我全包了。”众人笑道:“好啊。”众人走街串巷,吃喝玩乐,好不痛快。 就在这时,长白山派掌门大内侍卫处散秩大臣博西勒也在京城的街上,他正是从外地赶回京城,带着手下的众弟子找康熙复命。任不羁这边人多且举动招摇,博西勒转头看了一眼大惊道:“任不羁?他怎么在京城,想必王乾元沐来章等人也在京城。”这么想着,博西勒暗中跟踪着任不羁等人。 任不羁众人走进一家酒楼,众人围坐在一张大桌边。任不羁说道:“店家,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店家应声。 这时,就听见竹板打节奏的声音,众人看去,就见一年轻女子坐在酒楼外面打着竹板,这年轻女子衣着简朴,面部没有任何妆,不像是歌妓,倒像是卖唱的,嘴里哼哼唱道:“小女家在东河村,官府抢地霸我身。逼死爹娘还不休,满腹冤屈无处申。” 任不羁听罢说道:“天下这么大,这女子连申冤的地方都没有,官府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欺压老百姓。”甘泉云说道:“就是的,官府除了好事,别的什么事都干。”众人纷纷给那女子慷慨解囊。 就在这时,突然闯进几个官兵围住那女子,为首的那人说道:“哪里来的刁民,竟然污蔑官府,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给我抓起来。”任不羁见状突然喝道:“哪里来的狗官,不给百姓申冤也就罢了,还不分青红皂白。”那人听罢回头看着任不羁说道:“把这个辱骂官府的人也抓了。” 几个官兵上前要抓任不羁,这边众人都按住家伙“蹭”地站了起来。酒楼里的人都吓得跑出去了。任不羁抬腿踢出一张长凳,长凳撞翻了几个官兵。任不羁箭步上前,一个旋风腿冲几个官兵门面踢下去。任不羁上一步按住一个士兵,一个武当绵掌打出去,力道冲翻好几个,把众官兵打得滚的滚爬的爬。为首那人拔刀说道:“抓住这个反贼重重有赏。”众官兵都刷刷拔刀。 就在这时,这个酒楼的一角走出一人上去抓住为首那人说道:“都住手。”众官兵见到此人和此人身后还有一人,那人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却好像比说了任何话都令人胆战。 第十一回 全真龙门白云观(2) 上前这人正是十三阿哥胤祥,身后坐着的那人正是四阿哥胤禛。胤祥说道:“你们这帮狗奴才,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抓一个身负冤屈的良女,这让老百姓该如何恨官府。”众人吓得连忙说道:“四爷饶命,十三爷饶命。”胤禛坐在那里冷冷地说道:“十三弟,别跟一帮狗奴才计较,回头我直接找他们上司问罪。”胤祥看着这帮人说道:“还不快滚。”众官兵狼狈逃跑。 胤祥对那女子说道:“姑娘,你有何冤屈,说出来我们帮你做主。”那女子想说什么,却是欲语泪先流。胤禛说道:“姑娘莫怕,你若现在难以启齿,就请移步我府上,我一定会为你做主。”那姑娘说道:“多谢这位官爷。” 胤祥看着任不羁,任不羁也看着胤祥。任不羁抱拳笑道:“这位仁兄不但胆识过人且侠义心肠,在下任不羁,仁兄且通个姓名。”胤祥笑而不语。陈芷清在旁边低声说道:“刚才那些官兵管他叫十三爷,想必他应该就是十三阿哥,坐在那里的四爷应该就是四阿哥。” 任不羁听罢看着胤祥笑道:“之前听说这十三阿哥素有‘侠王’之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在下任不羁。”胤祥行礼笑道:“任公子不但也有个侠义心肠且武艺过人,佩服佩服,若任公子肯赏光,我们坐一起喝上两杯如何。”任不羁笑道:“好,今日能和侠王一起喝酒,任不羁求之不得。” 众人和两个阿哥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任不羁说道:“两位阿哥,刚才这女子唱得词你们也听见了,现在这官府欺压百姓,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难怪很多人都要反清,若这些贪官污吏再不整治,我看你们满清朝廷也好不了几天了。”任不羁这话说得两个阿哥脸色变了几变。 胤禛说道:“我和十三弟也希望能整顿吏治,可是现在皇阿玛力不从心,太子爷和老八更是他们纵容这些人,看着这些当官的不干实事,我也是恨啊。”任不羁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是皇子阿哥,皇亲国戚,我们是江湖草莽,说话自然是与我们不同。”胤祥说道:“有的时候我也想和你们一样,向往的是仗剑江湖的快意,奈何身不由己啊。”任不羁笑道:“好一个仗剑江湖的快意,十三阿哥也是性情中人,我敬十三阿哥一杯。”胤祥说道:“好,那我也敬任公子一杯。”二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就听“哐当”一声,门被人踹开,闯进一群大内侍卫,众人回头一看,为首的人正是博西勒。任不羁等人一惊,没想到这冤家路窄偏偏又装上这老东西。 博西勒说道:“任不羁,看你们今天往哪里跑。”任不羁说道:“你这老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博西勒笑道:“是啊小鬼,我这一天天找你也麻烦,你也跟耗子躲猫一样防着我,咱谁都不想吧。所以我劝你老老实实地跟我回去,把反清的同党都交代出来吧,这样一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是不是。” 胤祥说道:“这是谁呀,在这大呼小叫还要动刀动枪的。”博西勒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胤禛和胤祥。博西勒连忙行礼说道:“博西勒见过四爷和十三爷。”胤祥说道:“我和四哥难得在这里找几个人喝喝茶聊聊天,也要让大人跟抓犯人似的追到这里,让我和四哥情何以堪啊。”博西勒连忙说道:“不不,下官不是这意思,只是这几个人都是反抗朝廷聚众造反的重犯,臣要将他们捉拿归案。” 胤祥说道:“你侍卫处是保护皇上的,就算真有反贼也不是侍卫处负责抓吧。”博西勒说道:“十三爷,我是皇上的钦差大臣,专门搜查反抗朝廷的乱党,现在乱党就在眼前,想必十三爷不会拦着我办公事吧。” 胤祥说道:“这些都是我和四哥的朋友,你要想抓人有本事就先绑了我和四哥。”博西勒说道:“十三爷言重了,都说十三爷是拼命十三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是我博西勒也是公事公办,人我一定要抓。”胤祥说道:“我倒要看看,侍卫处的人是要反了天不成,我要看谁在你背后撑腰。”博西勒说道:“没有人给臣撑腰,臣行的端坐的正也不需要谁给我撑腰,今天说什么臣也要把人抓了。”胤祥说道:“你敢。” 这时,胤禛在旁边说道:“十三弟,博大人也是公事公办,我这些朋友到底是不是大人所说的反贼,我们用事实说话,如果真是反贼,理当处理。可如果不是反贼,我也不允许大人冤枉好人。”胤禛转头说道:“任公子,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这博西勒是我皇阿玛的钦差大臣,我虽为皇子却也不方便干涉。你放心,倘若有人真是冤枉你们,我定会给你们讨回公道。” 任不羁笑道:“好个铁面无私的冷面四爷,好个一身侠气的拼命十三郎,我任不羁是不是反贼我心里最清楚,我和博西勒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二位阿哥就不要摊这淌浑水了。”说罢,带着众人转身便走,博西勒说道:“哪里走。”说罢便追了出去。 这帮人哄地都跑出去了,屋里就剩胤禛和胤祥。胤祥说道:“四哥,你就这么让博西勒......”胤禛说道:“他是钦差大臣,公事公办,我没有办法阻拦。”胤祥问道:“四哥,这大内侍卫处的官员大多都是老八关系密切,像阿灵阿、阿尔松阿、佟国维、鄂伦岱这些大内侍卫处的人都是老八的人。所以,我怕这博西勒也是老八的人,会对我们不利。”胤禛摇摇头说道:“这博西勒不是老八那边的,也不是太子那边的,当然目前也不是我们的人。此人耿直得很,他只忠于皇阿玛一人,年轻的时候跟随皇阿玛智擒鳌拜,后来帮助皇阿玛南征北战,他这个人不参与太子和老八的储位之争。况且,就算他是老八的人,老八他们现在正琢磨着如何对付太子,还不会想到把矛头指向我们。”胤祥点点头。 胤禛说道:“还有十三弟,你刚才太莽撞了,就算博西勒真是老八那边的人,我们更不该和他有冲突。不能让老八他们对我们有任何防范之心,更不能让老八他们把对付太子的矛头指向我们。就算博西勒不是老八那边的人,你这样做要是让皇阿玛知道了也是不好的。”胤祥听罢点点头。 胤祥问道:“四哥,那我们对于博西勒......”胤禛说道:“这个人武功很高,皇阿玛把朱三太子案和平定各地反贼的事情全权交给博西勒,可以看出他很得皇阿玛信任,就算不能拉拢他,也要想办法让他为我们所用。”胤祥点点头。 胤禛说道:“哦,对了,刚才我听那几个江湖中人说什么全真龙门派。我听说这全真龙门派是全真道的主支,他们藏有很多武功秘籍,如果这些武功秘籍能到我们手里,那对我那些血滴子这帮人可大有用处。”胤祥问道:“四哥的意思是利用博西勒去得到全真龙门派的武功秘籍?”胤禛点点头说道:“这全真龙门派必是高手云集,一般的大内侍卫也奈何不了,我想只有博西勒才有能力做得了这事情。”胤祥说道:“不如派邬先生把博西勒请来。”胤禛说道:“这事情不宜声张,我们就安排个地方让博西勒来与我们相见。” 博西勒那边追着任不羁等人,任不羁说道:“大家一起上,今天就送这老鬼见阎王爷。”甘泉云关玉殊等人一齐上,众人和博西勒等人打斗一起,博西勒面对这些小子应对自如。任不羁要是和王乾元或者广渊联手对付博西勒尚能应付,但是和这帮师侄在一起有点奈何不了博西勒,况且博西勒身边还有这么多弟子。 博西勒光靠身形闪躲,任不羁广渊等人竟伤不得他半根寒毛。任不羁说道:“你这老鬼,我不想和你扯淡,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我们,你到底要干什么?”博西勒笑道:“小鬼,我们也打过几次交道了,说来我也蛮欣赏你的。这样,只要你把王乾元沐来章龚天瑞等人交出来,我便不难为你。”任不羁笑道:“你做梦呢吧。”博西勒说道:“那我就把你抓走。”说罢,博西勒上前去抓任不羁。 任不羁靠轻功来回闪躲,博西勒冷笑道:“雕虫小技。”步步紧逼任不羁,博西勒施展出长白山派的轻功“飞瀑行”。就见博西勒的步法曼妙轻盈,飘逸灵巧,如果说任不羁如闪电般闪躲博西勒,那博西勒就似重影般追着任不羁。这长白山派的轻功也是名不虚传,加上博西勒这么多年的功夫,步步都高任不羁一筹。 旁边众人见状都一齐上前,博西勒寻思道:“这么多小鬼纠缠着我,我是抓任不羁也不得,想脱身也不得,只要活捉了他们一个,任不羁不会不管不顾。这样一来能威胁住他们,二来借此机会控制住任不羁。”这么想着,博西勒身手上前,一抓掐住陈芷清也脖子,陈芷清抬手格挡,奈何自己完全不是博西勒的对手,博西勒转身把陈芷清挟持在手里。 第十一回 全真龙门白云观(3) 众人见状大惊,任不羁看着博西勒手里的陈芷清,对博西勒说道:“放了她。”博西勒冷笑道:“放了她可以,只要你肯归顺与我,拿沐来章王乾元他们的人头来换。”陈芷湘说道:“博西勒,快放了我妹妹。”任不羁说道:“想要沐来章和王乾元,不可能。” 博西勒笑道:“现在人在我手里,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谈条件的应该是我,不把沐来章王乾元他们抓来的话,就拿你自己来换她。你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便留你不得。”任不羁对旁边的陈芷湘和霜儿说道:“你们两个快去把我的两个师父找来。”二人点点头连忙去找虚清真人和玄之真人。 任不羁看着博西勒说道:“好,你说什么条件。”博西勒拿出八枚长钉,这八枚长钉都有手掌那么长。任不羁问道:“这是什么?”博西勒说道:“这是我长白山派的夺命断魂钉,我要你全部扎在奇经八脉的八大穴位上,让你的武功尽废,少一根我就杀了她。”陈芷清看着任不羁摇头说道:“任大哥,不可。”博西勒说道:“你们休想拖延时间等虚清和玄之他们来,你没有考虑的时间,再犹豫我马上杀了她。” 任不羁说道:“好,我答应你。”众人也对任不羁说道:“任大哥不可啊。”任不羁看了看博西勒,又看着陈芷清,陈芷清看着任不羁摇摇头。 任不羁拿起一支夺命断魂钉“啪”地插在自己的内关穴,众人甚至都能听到穿透血肉的声音,就见鲜血直流。众人都惊住了,想要上来,任不羁摆摆手说道:“不要过来,我没事。”任不羁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他看着陈芷清说道:“芷清,就算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我也绝无半点怨言,绝不后悔自己爱上你。”说罢,任不羁又拿起一支钉扎进自己的列缺穴。 任不羁一口大吐鲜血,伤口的鲜血顺着手臂啪啪地滴在地上。众人都不忍直视,甘泉云说道:“八大穴是奇经八脉的交汇处,这八个钉子扎下去,不要说武功尽废,就是性命都很难保。” 任不羁看着陈芷清说道:“有些事情我本不敢告诉你,我们即是叔侄,又义结金兰,我任不羁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我,不在乎什么天下之大不韪。只是不想让你为此而感到压力,我任不羁心中只爱你一人,八支钉下去,我恐怕命不久矣,今日对你坦言相告,也死而无憾了。” 博西勒听着任不羁的话有些疑惑,心中寻思道:“这小子不是中了霜儿的情蛊了吗,怎么会对这个小丫头痴情,难道是梅山鬼姬搞错了。”博西勒看了一眼陈芷清,注意到她鼻子上的痣,知道梅山鬼姬搞错了。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如此,反正这小丫头现在在我手里,正好控制任不羁。” 陈芷清摇着头说道:“任大哥不要。”此时任不羁的气息已经有些微弱,任不羁说道:“不要说扎在八大穴上,就是为了你受千刀万剐又有何不可。”说罢,任不羁毫不犹豫地把第三支钉扎进外关穴。任不羁的衣袖全部被鲜血染红,众人都不忍心再看,陈芷清已经泣不成声。 博西勒闭上双眼,一滴泪竟没忍住掉了下来,心里也很不忍。自从第一次在太行山见到任不羁,他一直都很喜欢和欣赏任不羁,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己所用。若不是任不羁一直和沐来章王乾元等反清的人在一起,他绝不忍心这样折磨任不羁。但是任不羁现在是反贼,他必须狠下心来对付任不羁等人。博西勒哆嗦着嘴唇,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继续。” 任不羁突然倒下来单膝撑手趴在地上,众人连忙上前要扶起任不羁,任不羁摆摆手说道:“没事。”说罢又大吐一口鲜血。陈芷清摇着头说道:“不要,不要。”任不羁拿起第四支钉扎进申脉穴,“噗”地一声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来。博西勒闭着眼睛说道:“这么好的练武奇才,可惜了,倘若你曾有半点归顺我之意,我也绝不会如此对你。” 任不羁冷笑了一下说道:“让我归顺你,做梦吧。”任不羁趴在血泊中,大口大口地吐血,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半分气力,他看着陈芷清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但是不管你怎么讨厌我,为了你,我没有做不到的事。”陈芷清已经说不出半句话,只是含着泪不停地摇头。 任不羁说道:“只要能救你,我任不羁死不足惜。有些话我本不会说,也一言难尽,不过现在我死在顷刻,告诉你也算了了我的心愿,就是死也瞑目了。只希望在我死后,你还能记得有个人曾爱过你,他的名字叫任不羁。”说罢,任不羁举起第五支钉。 就在这时,一枚石子打中任不羁的手,任不羁不禁丢落长钉。众人回头看去,就见玄之真人和虚清真人赶来,陈芷湘和霜儿也跟过来。 四人上前连忙扶起任不羁,此时任不羁已经昏了过去。陈芷湘和霜儿眼泪簌簌直流。玄之真人说道:“快把他扶走。”甘泉云关玉殊萧飒胡南等人连忙扶走任不羁。玄之真人冲博西勒飞出一支镖,那镖直打中博西勒的手腕,博西勒手一颤,陈芷清一用力,挣脱了博西勒。玄之真人接住陈芷清,虚清真人冲博西勒上去就是一掌,博西勒连忙闪躲。 虚清真人拔剑冲博西勒刺去,博西勒先是一闪,拔刀相向。虚清真人剑锋横着冲博西勒扫去,博西勒的刀呼地抡去,势道如凛冽寒风。虚清真人撩剑抵挡,剑花如九曲连环之江河,势道似晚冬残风点霜花,缠绕着博西勒的刀,虚清真人紧接着一招昆仑剑法的“仙女飞花”,剑锋向外一甩,力道速度如离弦之箭,拨开博西勒的刀。 虚清真人抬手冲博西勒一掌打去,博西勒侧身一闪,就听掌风的声音在博西勒耳边“呼”地刮过。虚清真人又是一掌,这一掌博西勒刚刚要闪,“啪”地正中博西勒肩头,博西勒嘴角溢出一行血,虚清真人这一掌虽没中要害,却也受点内伤。博西勒见不敌虚清,转身便走,虚清真人也不追,赶忙回白云观去看任不羁。 博西勒带着手下弟子一路往宫城方向走,走着走着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博西勒没有再去紫禁城,而是改变方向。博西勒斜眼向后看了一眼,突然转进了一个小胡同。博西勒施展轻功纵身顺着墙壁上去,他低头一看,就见一人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显然是有腿病。 博西勒突然跳下来,刀指那人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这人拱拱手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大内侍卫处的博西勒大人?”博西勒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关你何事。”这人拱拱手说道:“在下是四阿哥府上的师爷,草名邬思道。” 博西勒听罢原来对方是四阿哥那边的人,便放下刀,舒缓了一下语气问道:“原来是四爷府上的邬先生,敢问先生找我有何事?”邬思道说道:“四爷和十三爷有要事找你,还请大人移步。”博西勒心中寻思道:“不知这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找我做什么。”这么想着,博西勒对邬思道说道:“那就有劳先生带路了。” 博西勒跟着邬思道一直走进一个茶楼,博西勒问道:“先生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邬思道说道:“四爷找你是带着重要且保密的事情,不方便在正式场合相见,故此在这里等你。”博西勒点点头跟着邬思道进屋,就见胤禛和胤祥正端坐在屋里。博西勒行礼说道:“博西勒见过四爷,见过十三爷。”胤禛说道:“博大人不必多礼。”博西勒说道:“谢四爷。” 胤禛说道:“方才我十三弟对大人多有失礼之处,我二人在此赔个不是。”胤祥也在旁边行了一礼。博西勒还礼说道:“二位爷言重了。”胤禛说道:“大人请坐下说话。” 博西勒坐下问道:“不知四爷和十三爷叫我前来有何事?”胤禛反问道:“你不知道这全真龙门派已经要反抗朝廷了吗?”博西勒说道:“据臣所知,这全真龙门派的道士和任不羁等人关系有些密切,至于这全真龙门派会不会反朝廷,臣也不知道。若是一般的江湖流派剿了就是了,只是全真龙门派是道教主支,况且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龙门派反朝廷,不能说剿就剿。” 胤祥说道:“若是专心修道到也好,就怕这全真龙门派里藏有大量的武学秘籍。”博西勒说道:“这是免不了的,据说那掌教詹太林也是个武学高人。不知四爷和十三爷的意思是......”胤禛说道:“我奉了皇阿玛的口谕,要你前去把全真龙门派的秘籍得来检查,若是道教内容倒好,若真是武学秘籍这事情就要想办法处理了。” 博西勒说道:“拿我得到之后是交给皇上......”胤禛说道:“先交到我这里,还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事情。”博西勒说道:“这是为何?”邬思道在旁边说道:“这种事情谁敢打听,你按着做就行。”博西勒叩道:“嗻。” 再说那边,众人把任不羁扶回白云观东客堂,詹太林给任不羁摸了摸脉,突然眉头紧皱,詹太林扶起任不羁,将双手按在任不羁的背上,将内功运入任不羁体内,任不羁脸色渐渐有点好转。等詹太林收功的时候,任不羁还是昏迷不醒。 众人问道:“怎么样?”詹太林摇摇头说道:“我用全真先天功保住了任不羁,命是捡回来了,可是武功尽失,也是半个废人了。”众人听罢大惊,虚清真人和玄之真人听罢犹如五雷轰顶,五个人苦心栽培这么多年的徒弟,好容易有这一身高强武功,现在竟然废了。玄之真人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虚清真人扶住玄之真人说道:“老玄之,老玄之——玉殊,泉云,快扶你们师叔祖休息。”二人连忙把玄之真人扶下去。 第十一回 全真龙门白云观(4) 王乾元说道:“他性格向来自负,突然是这样的现实,他如何接受得了。”广渊说道:“一个练武之人,武功废了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陈芷湘说道:“等他醒来发现自己武功尽废,真担心他会不会疯掉。”虚清真人说道:“看来我不得不把冷空敬之和修远他们全都叫齐。” 陈芷清转身跑出东客堂,陈芷湘和段雪跟了出去。陈芷清蹲在地上流着泪说道:“都怪我,如果任大哥不是为了救我怎么会这样,是我,是我对不起他。”段雪说道:“芷清妹子,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任大哥怎么忍心看着你落入博西勒手中不救。你不要着急,有虚清真人和詹道长那么多武林前辈在,他们一定有办法救任大哥的。”陈芷湘不知道该说什么,里面自己最爱的人昏迷不醒,这里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亲妹妹。 陈芷湘拍了拍陈芷清的肩膀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陈芷湘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在安慰妹妹还是在安慰自己。陈芷湘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段雪说道:“段家妹子,你好好安慰一下她,我进去看看不羁。”段雪点点头。 陈芷清说道:“段姐姐,任大哥如此待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之前王大哥说过要我不要对任大哥好,要我装作,可是我现在真的不忍心......”段雪说道:“记住,任大哥中的是情蛊,你只有对他冷漠才能克制住他的蛊毒,你若是对他好便是刺激他动情,反而是在害他。”陈芷清说道:“我做不到。”段雪说道:“我们谁也不想看着你们两个如此折磨,可是这是不得已的事情。” 这时,突然就听屋里有动静了,陈芷清和段雪听见任不羁的声音知道他已经醒了。段雪跑进屋里,就见任不羁起身问道:“芷清呢,她怎么样?”众人说道:“芷清姑娘没事,是玄之真人把她救回来了。”任不羁说道:“我要见她。” 任不羁刚刚爬起来就倒在床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任不羁提气运功,这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半点功力。 任不羁说道:“为什么我一点气力都没有。”虚清真人说道:“你那几个夺命断魂钉打进了重要的穴位,武功尽废。”任不羁听罢如五雷轰顶,说道:“这,这么说,我,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任不羁闭上眼睛,握紧拳头,他之前料到自己可能会有这样的下场,却没想到自己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废人。任不羁一拳砸到墙上,手上的血顺着墙壁往下流。陈芷湘扶着任不羁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任不羁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突然失了心智,这样一来更是伤了心脉,任不羁暴跳如雷就像疯了一样,满屋地摔东西大闹,众人连忙拦着。 王乾元按着任不羁问道:“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啊?”任不羁说道:“你放开我,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武功尽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王乾元说道:“至少你还有你的五个师父,你还有我们这帮好兄弟啊。”任不羁说道:“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我去死了好。”王乾元说道:“兄弟,你冷静冷静。”虚清真人说道:“不羁,你不要着急,师父很快就会让你恢复功力。”可是任不羁还是不停地发疯。 这时,陈芷湘冲任不羁背后紧紧地抱住任不羁,含着泪说道:“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有没有武功,我都不会离开你。我别无奢求,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自己,不要让所有关心你的人心痛。”任不羁闭上眼睛问道:“你又是何苦?”陈芷湘说道:“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以后如何,不管你到底爱不爱我,我陈芷湘也认了。只要爱了一个人便无法放下,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也不后悔。” 任不羁说道:“你是陈阁老的千金大小姐,我任不羁现在只是废人一个,我根本配不上你,你离开我吧,不要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陈芷湘说道:“我哪里也不去,我既然爱了你,此生此世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也不会改变自己,也不会离开你,不管最后怎样,就算一切成空,我认了,我不后悔。”任不羁看着陈芷湘,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把推开了陈芷湘。 沐来章说道:“是啊任大哥,你不要着急,虚清真人和玄之真人他们几个老前辈会想办法的。”此时的任不羁几乎快要疯掉了,任何一个武林中人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虚清真人上前冲着任不羁颈上一手下去打昏任不羁,虚清真人说道:“让他好好静下来,我们都出去。”众人便跟着虚清真人出去。 任不羁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才醒来。任不羁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屋里空无一人。他费力地爬起来,身上没有半点力气。任不羁下了床,打开房门,看见外面只有陈芷清一人。 陈芷清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任不羁问道:“你醒啦?”任不羁点点头。任不羁走路发虚,没有半点气力。陈芷清看着任不羁,不禁泪流两行。任不羁上前抚摸着陈芷清的脸,拭着陈芷清眼泪问道:“你怎么哭了?”陈芷清说道:“任大哥,是我对不起你。”任不羁说道:“傻瓜,你怎么会对不起我。”陈芷清看着任不羁说道:“为了救我你废了武功,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值吗?”任不羁笑了笑说道:“现在想想,和你相比,就算是绝世神功也微不足道。”陈芷清问道:“我在少林寺那么对你,那么讨厌你,你一点都不怨我吗?”任不羁说道:“我既然爱你,又怎能怨你。” 陈芷清哭道:“可是,可是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任不羁听罢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是陈阁老的千金,而我现在只是废人一个。”陈芷清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即是叔侄又是结拜兄妹,本来就有背礼教了。进一步更是违背伦理纲常的,所以说我们没有结果。”任不羁说道:“不管有没有结果,我认了,我都要倾尽一切地去爱一场,就算最后遍体鳞伤,就算最后一无所有,我也认了。” 陈芷清流着泪说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心软的。我不忍心伤害你,又不想看着你为情所伤,受噬心之痛。”任不羁说道:“如果我忍受不了,那是我不够爱你。”这么说着,任不羁突然觉得心口剧痛。陈芷清问道:“你没事吧。”任不羁强忍着说道:“痛吧,痛就会忘不了你。芷清,你就是是我心上永远无法抹去的痛。”陈芷清紧紧地抱着任不羁说道:“任大哥,你忘了我吧,我不忍心看着你为了我如此痛苦,我真的不想看着你陷入这痛苦的轮回里万劫不复。” 任不羁说道:“芷清,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希望自己能默默地像守护一朵花一样守护着你。”陈芷清问道:“为什么?”任不羁说道:“现在我才明白,我不止是喜欢你,我爱你。喜欢一个人或许就是要得到她,而爱一个人则不一定,只要爱得人开心快乐,自己就别无奢求了。芷清,我不奢求能得到你,你也不该去因为我的存在而背上什么伦理道德的包袱。我只想默默地守着你,就算忍受噬心之痛,我也心甘情愿。” 陈芷清流着泪说道:“任大哥,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忘了我吧,就当我从未在你的世界里存在过。而我也将会忘了你。”任不羁说道:“不要。”陈芷清说道:“相忘于江湖或许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任不羁看着陈芷清,陈芷清说道:“任大哥,从今往后,你我一别陌路,我的存在只能拖累你,你的幸福也不是我。你对我的付出我真的承受不起。” 任不羁紧紧地抓着陈芷清的手说道:“不管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陈芷清拨开任不羁的手说道:“所有的都是我欠你了,此生我都无法还清。”说罢,陈芷清转身便走。 数日之后,燕修远、柳敬之和冷空神尼先后赶来,了解了任不羁的情况也都是心急如焚,众人都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办。燕修远说道:“有朝一日让我见到博西勒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冷空神尼说道:“好了,先想想不羁怎么办吧。”柳敬之说道:“不羁虽然内功被废,可是功法招式他都还记得,也就是说只要能恢复内功,就能将武功全部恢复了。” 玄之真人说道:“眼下只有靠给他运功,刺激他的经脉和穴道,让他的功力一点点慢慢恢复。”虚清真人说道:“但是以我们五人的功力想要让他内功全部恢复很难做到,至少要七位武功水平相仿的高手一起。”燕修远说道:“不羁这些兄弟们虽说功夫都不错,但是内功的话还差着,不行啊。” 这时,詹太林和范太清过来,詹太林说道:“五位老英雄,我想我们师兄弟二人应该可以助五位一臂之力,帮助任公子。”燕修远说道:“这,怎么好意思......”范太清说道:“燕老英雄,说心里话我们二人也是很喜欢任公子,任公子如今有如此遭遇我们也很为他痛心,所以我师兄弟愿意尽全力帮助任公子。”柳敬之说道:“那如此,我五人和不羁定不忘二位道长的恩德,日后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詹太林说道:“柳老英雄言重了,我们赶紧给任公子运功疗伤吧。”五人点点头。 七人把昏迷的任不羁扶进殿,把任不羁围坐在中间。七人的手指点住任不羁的穴位上,点按刺激任不羁的穴道与经脉,将自身的功力传入任不羁体内。七股真气在任不羁体内相互融合,冲击这任不羁的穴道,循环于大小周天和各个经脉。真气沉于八大穴位,七人将真气在任不羁体内汇于一处,试图冲破任督二脉。 经过一个多时辰,七人算是将任不羁的内伤全部封住,但经脉却无法打通。七人怕这样下去都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便立即收功。冷空神尼看着任不羁说道:“能不能真正恢复功力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詹太林说道:“我全真龙门派有几副上好的调理药材,我命人煎了,给任公子服上几日。”柳敬之说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五大神剑走出屋子,这时,就听有人说道:“五位老前辈请留步。” 第十一回 全真龙门白云观(5) 五大神剑回头一看,此人正是陈芷清。柳敬之问道:“不知芷清姑娘有何事啊?”陈芷清说道:“几位老前辈,我知道你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芷清希望几位老前辈可以把我带走,让我跟着你们。”燕修远问道:“这是为何啊?”陈芷清说道:“几位老前辈应该也知道任大哥中的是情蛊,而现在又是他恢复功力的关键时期,倘若他为我分神,影响了恢复功力,万一功亏一篑我又怎么对得住他。”五大神剑互相看了看,觉得陈芷清说得不无道理。 冷空神尼说道:“你和他们在一起有你姐姐,还有这么多朋友。你若是和我们一起天天四处游荡,倒也......”陈芷清说道:“我信得过五位老前辈,让我和你们在一起,平日也好给你们沏个茶,煮个饭什么的,只是我在这样下去,怕是对任大哥百害无一利。”虚清真人说道:“既然如此,那也只好这样了。” 书说简短,陈芷清简单收拾了收拾,便和五大神剑出了白云观,詹太林及众人都出去送六人一程。 燕修远说道:“詹道长,各位少侠,不羁就拜托你们照顾了。”詹太林说道:“燕老英雄放心,任少侠就交给我们了。”陈芷清说道:“各位兄弟,各位姐妹,你们一定要照顾好任大哥。”王乾元说道:“五位老前辈,芷清姑娘,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他。”柳敬之说道:“各位,我们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这时,就见任不羁突然跑来,边跑边问道:“师父,芷清,你们要去哪里?”众人没想到任不羁会冲过来,玄之真人见任不羁追来说道:“我们快走。”五大剑派拉着陈芷清加快步伐地走。 任不羁见几人这就走掉,慌忙跑来说道:“师父,芷清,你们要去那里。”虚清真人说道:“不能让他追上来,芷清姑娘,跟好我们,施展轻功。”六人施展轻功的步法如飞一般。任不羁没了武功,轻功也无法施展,拼了命地向六人追去。可是,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 从师父们急要甩掉他的步法上任不羁知道,几个师父要带着陈芷清离开他。任不羁一边拼命地追一边喊着:“师父,芷清,你们不要离开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众人见状连忙拉着任不羁,任不羁竭力地挣扎说道:“你们放开我,我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舍下我。”任不羁就像在牢笼里挣脱的猛兽,他疯了似的挣脱开众人,拼命地追去。 突然,任不羁“噗”地吐出一大口血,趴倒在地。五大剑派和陈芷清听见声音都顿住了,他们回头看看任不羁,都于心不忍。柳敬之横下心一闭眼一咬牙说道:“我们走。” 陈芷清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泪腺似乎在一瞬间崩了,她甩开冷空神尼的手,转身跑到任不羁的身边。 她声泪俱下说道:“任大哥,你,你这又是何苦。”任不羁说道:“芷清,你干什么都好,你要想见到我,我寸步不离你,你若不想见到我,不会打扰你一时一刻,我只求能远远地看着你就好。只是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看不到你。”陈芷清说道:“任大哥,你要好好的,好好恢武功,要听詹道长和各位兄弟的话。至于我,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若无缘,无论如何强求,也只能相忘于江湖。” 看着任不羁,陈芷清这种小女儿的心都被融化了。任不羁死死地拉着陈芷清的衣角,陈芷清怎么也甩不开。看着任不羁,陈芷清此时也是心如刀割,陈芷清闭上眼睛,她不敢再留在这里耽误和影响任不羁。 陈芷清掏出那几枚夺命断魂钉说道:“这是我叫你最后一声任大哥。你不要怪我心狠,我和五位老前辈真的是为了你好。这几枚钉是我对你永远还不清的债,求求你,全当是饶恕我,也饶恕你自己吧。从此刻起,你我二人割袍断义,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说罢,她拿起长钉下去割裂了自己的衣角,那一声“刺拉”的声音是如此的刺耳,更像是划在任不羁的心口。 任不羁紧紧地攥着陈芷清的衣角肝肠寸断,陈芷清转身拉着五大神剑就走。任不羁爬起来,继续追着。任不羁再也跑不动了,累得趴在地上,一遍一遍竭力喊道:“师父,芷清!”但是五位师父和陈芷清头也不会地走,他的声音显得是那样地无力和无助。任不羁趴在地上,向前爬着,似乎他爬也要追上他们。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爬,此时的任不羁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任不羁看着五个师父和陈芷清的背影,伤心欲绝,背影越来越远,任不羁的声音也越来越沙哑,众人看着任不羁都很难受,却不知该怎么帮他。任不羁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众人连忙上前扶起任不羁带回白云观。 任不羁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詹太林就在旁边煎药。詹太林回头看了看任不羁问道:“醒啦,感觉现在怎么样?”任不羁说道:“怎么能劳烦詹道长亲自给我煎药,实在是折煞我了。”詹太林笑道:“煎个药多大点事,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们大家就放心了。” 詹太林说罢,把药递给任不羁说道:“任少侠,把药喝了吧。”任不羁接过药说道:“多谢道长。”任不羁喝着药问道:“道长,您说我的武功还能不能恢复啊?”詹太林说道:“只要你好好调养,相信过不了多久你的功力就会恢复。”任不羁点点头。 詹太林拍了拍任不羁的肩膀说道:“任少侠,你要知道很多事情都要随缘。万事的发生都有它必然的道理,你要做到心态平和自然,要知道刻意强求反而会物极必反。”任不羁点点头。 任不羁说道:“詹道长,我想听您讲讲全真龙门派的故事。”詹太林点点头说道:“相传我全真龙门派为太上老君传于瑶池金母,金母传白云上真,上真传东华帝君王玄甫,王玄甫传正阳帝君钟离权,钟离权授纯阳帝君吕洞宾和明悟帝君刘海蟾,吕洞宾授辅极帝君王重阳,重阳授邱祖。”任不羁说道:“这邱祖就是全真龙门派的祖师丘处机道长了。” 詹太林点点头说道:“邱祖自幼失去双亲,尝遍人间辛苦。童年时即向往修炼成仙,便栖身村北公山,过着顶戴松花吃松子,松溪和月饮松风的生活。在此期间,邱祖为了磨练意志,曾一次次将铜钱从石崖上扔进灌木丛,直到找到为止。” 詹太林看了看任不羁继续说道:“大定六年,邱祖十九岁,他悟世空华,弃家学道,潜居昆仑山。次年,得知王重阳在山东宁海创全真庵,便前往拜师求道。重阳祖师仙化之后,又守墓三年后,先到陕西磻溪苦修六年,后至龙门修道七年,道功日增。直至后来,邱祖赴饶州龙门山隐居潜修七年,在燕别开龙门派,成为全真龙门派创始人。”任不羁问道:“相传重阳祖师和七真都是武学宗师是吗?”詹太林说道:“据一些记载上看是这样的。” 詹太林说道:“我全真龙门派除了创派之祖丘处机,还有一个就是中兴之祖,他就是我的师公王常月。”任不羁问道:“王常月?”詹太林点点头说道:“师公最大的贡献就是让本来已经衰落的全真龙门派复兴。师公生于大明嘉靖元年,年甫弱冠,慨然有出尘之心,即遍历名山,参求大道。博览三教典籍,研修仙道多年,中年时期拜师全真龙门派第六代律师赵复阳。顺治十三年三月奉旨主讲于北京白云观。先后三次登坛说戒,度弟子千余人,并受赐紫衣三次,康熙曾从师公受方便戒。” 詹太林看了看任不羁继续说道:“师公晚年曾先后南下至南京隐仙庵、杭州宗阳宫、湖州金盖山等地收徒传戒,收得了大批弟子。许多原属正一派的名山,也陆续改易门庭,成了全真龙门派的丛林,使久衰的全真龙门派逐渐复兴,道风大振,被誉为龙门中兴之祖。” 任不羁说道:“原来这全真龙门派如此源远流长,詹道长,听闻全真龙门派不但精通道法,而且还有很高深的武学,您是不是全真龙门派的武学大师啊?”詹太林笑了笑说道:“你认为是便是,你认为不是便不是。对于我们来说所谓的武功高低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内心。”任不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詹太林说道:“你现在虽然内功尽失,只要按着我的药方子服药,慢慢会恢复的。刚才我将我全真龙门派的内功运入你的体内,你体内已经有了我全真龙门派的内功真气,只是积于体内无法运作,就和没有一样。”任不羁一脸疑惑地看着詹太林,詹太林说道:“能助你的只有全真龙门派的先天纯阳功。” 说罢詹太林拿出一本书说道:“这是我全真龙门派的先天纯阳功,现在我传授与你。”任不羁说道:“道长这怎么可以,我外派之人怎能觊觎贵派绝学。”詹太林看了看任不羁笑道:“你五个师父出自不同门派,你本来也无门无派。我挺喜欢你的,你不妨再多个师父,这样就自然而然地修炼先天纯阳功,做我詹太林的关门弟子。” 任不羁被突如其来的话愣住了,詹太林笑道:“怎么,你不肯,是嫌弃我了。”任不羁连忙说道:“晚辈怎敢,只是道长德高望重,我何德何能,可以做道长的关门弟子。”詹太林问道:“贫道的资历与令师比较起来如何?”任不羁说道:“道长和五位家师在武林都是泰斗,绝不在五个师父之下。”詹太林说道:“既然如此,我做你第六个师父倒也不过。”任不羁觉得再是推诿就不恭了,起身拜倒说道:“弟子任不羁多谢师父,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詹太林笑道:“快起来,不必多礼。” 这时,就见一个人影从窗外闪过,任不羁说道:“谁?”詹太林拍了拍任不羁说道:“你好好休息不要管,我去看看。”任不羁知道这詹太林也是个武学大师,江湖中少有人能敌得了他,便放心地点点头。 詹太林出去,顺着刚才那人影的方向追去,詹太林跟着那人影追出东客房,出来却又不见那人的踪影。詹太林说道:“不知是何方高人,还请现身。”却不见有人出来,詹太林站在这里,等待刚才那人影出现。 没多久,就见三清阁东侧的藏经楼跑出一人。詹太林说道:“哪里走。”就见詹太林上前阻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博西勒。当然詹太林不认得博西勒,詹太林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我全真龙门派的藏经楼?”博西勒也不答话,转身要走,詹太林上前阻拦说道:“话不说清楚休想走。” 博西勒见状,一掌冲詹太林打去,詹太林左手抬手一拦,右手轻轻搭在博西勒臂膀上。博西勒顿了一下,不知道詹太林要用什么招式,詹太林右手向下一按,博西勒觉得自己的力道竟被詹太林无形地化解。 詹太林左手一掌轻轻向前打去,博西勒抬手进招,詹太林的掌力突然如暴雪突降,博西勒就感觉这一掌后劲无穷,詹太林这一掌乃是全真武功的“履霜破冰掌”。二人只过了两招,博西勒便没半点招架之力。博西勒意识到以自己的武功绝非是这詹太林的对手。这么想着,博西勒突然将袖子一甩,一团迷雾散出来。詹太林担心这迷雾会有毒,连忙遮掩,博西勒借此机会逃之夭夭。 詹太林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的意图是什么,而这博西勒已经在白云观的藏经楼盗走了两部上乘剑法,一部内功心法还有一个是全真教的北斗七星阵的阵法图。博西勒将这些武学秘籍尽数交给了四阿哥胤禛。胤禛如获至宝,当然他并没有把这些武学秘籍交给康熙,而是背着博西勒自己私藏起来。 只说任不羁那边经过詹太林的帮助功力渐渐恢复,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众人聚在一起。 沐来章说道:“各位兄弟,打听到一些朱三太子的消息。一念和尚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在大岚山闹事的时候,真正的朱三太子已经由浙江到了山东。所以我们现在要不要考虑去山东找朱三太子。”众人打听到朱三太子的消息也很是振奋。 杨玄微说道:“这一念和尚在浙江聚众起事,头包红布,竖大明旗号,还取了‘天德’的大明年号,聚众有一千多人,听说还攻打了太仓要劫库。”王乾元说道:“太好了,只要能找到朱三太子,天下群雄就可以揭竿而起,反清复明了。”霍功成说道:“那我们还耽误什么,赶紧去山东想办法打听朱三太子的下落吧。” 且说众人收拾收拾,别了詹太林等人,连忙赶往山东。 第十二回 山东四拳为一家(1) 众人一起一路向东,进了山东境内。要说山东不但是文化之乡,更是自古豪杰出山东。 众人进了济南府,王乾元问道:“这山东一带有没有什么武林门派,我们找这些门派打听打听也好。”霍功成说道:“我霍家秘宗拳在山东算是小拳派了,要说山东最大的四大拳派是螳螂拳、孙膑拳、文圣拳和四通捶,除此之外,很多小山头小帮派更是不计其数。”王乾元问道:“功成兄弟,你们霍家和这几大拳派有没有什么交情?”霍功成说道:“我们霍家和山东各派也是互相认识甚至只是互相听说,并没什么挺深厚的感情。” 霍功截说道:“各位有所不知,这山东的四大拳派之间虽经常来往联系,却也只是各自为营。”王乾元问道:“功成兄弟,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是哪个拳派?”霍功成说道:“是孙膑拳。”王乾元说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大家这就去拜访孙膑拳,先交个朋友,争取让他们加入我们的反清联盟,从而从他们那里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朱三太子的下落。”霍功成点点头。 这时,就听一个姑娘的声音说道:“你们要干什么,快放我走。”众人回头看去,就见几个市井无赖纠缠着一个年轻姑娘,其中一个嘻嘻笑道:“放你走,你还是跟大爷走吧。”说罢上去拉扯那姑娘。 段雪箭步上前,挡在那姑娘身前,这几个无赖看了看段雪,互相笑道:“一个不够大爷玩儿的又来一个,你也跟大爷走吧。”刚刚上前要抓段雪,段雪拿刀顶住那无赖,几个无赖笑道:“小美人,别动刀动枪的啊,大爷好害怕啊。”段雪上前踢翻一个,这几个无赖上前要抓段雪。 这时,沐来章上前手中的剑鞘向前一顶,顶翻两个。这时,几个无赖大惊道:“给我打。”王乾元和广渊要上去,段风拦住笑道:“几个无赖,他们两个对付绰绰有余,咱们再上去让他们打得多不过瘾。”众人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闪到这几个无赖面前,那无赖看着这人,这人有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双目迥然有神,鼻下有少许胡须,身穿一身淡色长袍。那无赖说道:“你是谁,少多管闲事。”那人丝毫不动。众无赖上前对那人拳打脚踢,可那人竟如泰山般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这边的人暗暗惊叹道:“好内功。” 那人说道:“你们打累了,该换我打了。”说罢,上去仅仅一拳便将一个无赖打得起不来了,其他无赖一齐上,那人一又掌连着打翻两三个,其余的一齐上去要抓那人,那人运足内力身子一抖硬是将几人震开。王乾元看着那人笑了笑说道:“兄弟们,这个人只用一只手打,这就有点意思啊。”广渊看着那人说道:“以他的内功用一只手就够了,要是多用一只手那几个混蛋恐怕要当场毙命了。”王乾元点点头说道:“高手,高手啊。”陈芷湘笑了笑说道:“能让王大哥称之为高手的人那是真正的高手了。” 还有一个无赖刚要上前,被那人一脚直接踹到任不羁那马车上,那人刚刚扶住马车,一把宝剑从马车里伸出来架在那人脖子上,任不羁在马车里冷冷说道:“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众无赖连忙逃蹿。 这边众人看着狼狈的无赖笑了笑,再回头却不见刚才那人的影子。王乾元说道:“刚才出手那人功夫真是了得,不知是哪派的练家子。”霍功截说道:“好了,我们先赶路吧。” 霍功截霍功戬带着众人到了孙膑拳的主武馆,任不羁也从马车上下来,他的功力虽然在一步一步好转,但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来是因为心里还想着陈芷清的事情,二来是因为惦记自己的功力,他的情绪一直都比较低落。 王乾元和霍功成上前敲了敲门,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众人都抱拳行礼,霍功成说道:“霍家秘宗拳前来拜会。”那人瞧了瞧,不屑地问道:“霍家秘宗拳一个小拳派跑我们这干嘛?”众人见这人如此瞧不起霍家都有点按耐不住,霍功成笑了笑和王乾元互相对视了一下,王乾元拿出一张拜帖说道:“劳烦这位兄台将这张拜帖交到贵派孙掌门手中。”那人接过拜帖说道:“行了知道了,你们在这候着。” 那人转身走后,段风说道:“孙膑拳也太看不起人了,这是什么意思。”众人也都愤愤不平。霍功戴说道:“我们霍家在山东是个小拳派,想孙膑拳这样的大拳派不把我们放眼里也正常。”王乾元笑了笑说道:“等他们掌门看来我们的拜帖就该把我们放眼里了。” 且说那人回到武馆大厅,把拜帖递给一个五十多岁的拳师手中,那人说道:“掌门,霍家秘宗拳来拜访,我让他们在门外候着呢。”这拳师正是孙膑拳的掌门人孙武清,孙武清打开拜帖看罢一惊,对那人问道:“这些人在哪?”那人说道:“应该还在外面。”孙武清指着那人呵斥道:“你这混账,有眼无珠,你可知外面的都是哪些人。” 孙武清起身说道:“霍家虽然是小拳派,可霍功成本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今非昔比。这些人里有黔国公后人沐来章,武林中的反清志士谁不敬他;五大神剑的徒弟任不羁,他几个师父纵横江湖谁敢不给面子;少林方丈的俗家关门弟子广渊,两湖湘赣的帮派首领王乾元,黄冈杨家大公子杨玄微,通玄庄少庄主龚天瑞。这些人哪个不是叱咤江湖的人物,哪个是我们得罪得起的。”那人吓得说道:“小的知错。” 孙武清带着孙膑拳众人出门迎接,孙武清出门连忙抱拳笑道:“不知各位英雄前来,孙膑拳掌门人孙武清有失远迎,还望多多海涵。”王乾元说道:“孙掌门言重了,见过孙掌门。”孙武清说道:“各位英雄里面请。” 众人进了武馆大厅分宾主落坐,孙武清命人给众人上茶。孙武清问道:“各位英雄光临敝处,孙某十分荣幸,不知各位英雄今日来次有何贵干啊?”王乾元说道:“久闻孙掌门也是致力于反清的仁人志士,我等今日慕名而来,也是为了反清大计。”孙武清说道:“孙某空有一腔热血,奈何我孙膑拳势单力薄,难以挑起反清复明的大梁。” 沐来章说道:“孙掌门,我们听闻一念和尚刚刚在浙江起事之时,朱三太子从浙江到了山东,故此前来找孙掌门以及山东各位英雄前来打探。”孙武清听罢说道:“这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至于朱三太子在哪里,我们也无从知晓。” 王乾元说道:“孙掌门,您在山东绿林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们想和您一起联络其他三大拳派已经山东各个山头、帮会和拳派,大家团结一致。”孙武清听罢站起来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王乾元问道:“孙掌门为何发愁啊?”孙武清说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山东四大拳派分布在各地,四通捶在潍坊,文圣拳在济宁,螳螂拳在胶东,一时间很难聚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山东巡抚赵世显现在得到钦差大臣博西勒的命令,严抓山东的反清帮派。”沐来章说道:“又是这个博西勒,看来博西勒不除,永远是我们反清复明最大的绊脚石。” 孙武清点点头说道:“不错,各位放心,我已经联络了其他三个拳派,我们聚集一起,共同商讨反清大计——各位远道而来,一路也辛苦了,孙某为各位备了些饭菜,安排了几间屋子,各位吃些晚膳,早些休息吧。”众人说道:“多谢孙掌门。”众人吃完晚膳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孙武清接到弟子来报:“济宁文圣拳前来拜会。”孙武清说道:“众子弟随我出门迎接。”孙武清便率孙膑拳众人往外走。 霍功截说道:“这文圣拳又叫五步架,是一种很老的拳派。相传是赵匡胤后代,将赵匡胤所习的老洪拳和文功静坐法相结合,发展演变为文圣拳。”霍功戬说道:“这文圣拳先师刘奉天,自幼研习,家传导引术,后经高人指点,修行道家内功,造诣极深,后来在山东单县定居练武。”王乾元说道:“走,我们也一起出去看看。”这边众人也一起出去。 就见门外站着十几个人,为首的那拳师也有五十多岁,这拳师见到孙武清后抱拳说道:“孙掌门,济宁文圣拳杜长寿前来拜会。”孙武清笑道:“杜掌门光临寒舍,我孙膑拳真是蓬荜生辉,您来得正是时候,里面请。” 杜长寿等人进去坐下之后,和王乾元等人一一做了认识。孙武清笑道:“杜掌门,我们可有些时间没见了,别来无恙啊。”孙武清说道:“是啊,我正想请你们三家,大家齐聚一处,商议大事。”杜长寿问道:“哦,是什么大事啊?”孙武清说道:“杜掌门,你看沐公子王公子任少侠霍掌门他们也都在这,这些可都是反清复明的风云人物了,在江湖上也都是大名鼎鼎,我山东各家也都有反清之心,所以借此机会,我们把四大拳派都聚起了,一起商讨反清大计,不知杜掌门意下如何啊?” 杜长寿想了想说道:“孙掌门,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尚待商榷,不该凑的热闹杜某还是不凑了。”孙武清说道:“杜掌门这话孙某就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了。”杜长寿笑了笑说道:“孙掌门是聪明人,现如今那巡抚赵世显对我们各家拳派盯得都很紧,倘若这个时候我们站出来是不是太锋芒毕露了,要知道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孙武清说道:“现在朱三太子就在山东,只要我们几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找到朱三太子,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啊。” 沐来章说道:“杜掌门,我们武林中人都是赤胆忠心的仁人志士,反清复明是大义所趋,我们怎么能看着满清朝廷在我们汉人的土地上胡作非为。”王乾元说道:“杜掌门,我们也久闻您的英名,仰慕您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豪杰,我们安能在满清胯下苟且偷生。” 杜长寿笑道:“沐公子,王公子,你们这些话说给别人听还好,说给我杜长寿怕是徒劳无功吧。”王乾元说道:“杜掌门......”杜长寿打断说道:“王公子,平时少看点黄顾王的书,黄宗羲顾炎武的那些东西给你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洗洗脑还行,在杜某这就不好使了。”说罢,杜长寿转身离去。 第十二回 山东四拳为一家(2) 众人看着杜长寿等人走出去,王乾元说道:“我看这杜长寿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被赵世显收买,做官府的走狗前来对付我们,另一种则是直接被赵世显剿灭,满门鸡犬不留。” 孙武清问道:“王公子何以见得?”王乾元说道:“那博西勒是康熙的钦差,在抓我们这些反清乱党的事情上可以不经皇命直接命令各地官员。我们这些人来到山东以及朱三太子到了山东的事情博西勒恐怕早就知道了,他一定先下手为强,让赵世显剿灭你们山东各家以绝后患。” 孙武清问道:“那杜长寿那边怎么办?”王乾元转身说道:“段风兄弟,你和惠然姑娘暗中跟着杜长寿等人,有任何消息一定告诉我们。”二人应声。 那杜长寿带着门人走出武馆,这时,就见一人挡在杜长寿等人面前,此人正是之前收拾那几个无赖的那人。 杜长寿拱手说道:“这位兄台,我们有要事在身,您站在这里挡着我们是不是不太合适,还望兄台让个路。”那人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杜长寿手下的弟子喝道:“喂,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还不快滚。”那人说道:“在下今天找杜掌门是来商讨大事的。”杜长寿看了看那人问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大事?”那人低声说道:“反清复明。”杜长寿听罢转身便走,那人拦住杜长寿。 杜长寿见来者不善,又像是个练家子,一个文圣拳的跃步望月掌冲那人打去,那人原地一个望月掌和杜长寿相抵,接着上承下启,一个撤步右反背捶。杜长寿一惊,看着这人问道:“你如何会我文圣拳的招式?”那人也不答话上步一个抡劈,杜长寿击步右趟子捶,那人眼疾手快,一个左反背捶,杜长寿上步抡劈。 二人同时松开手,杜长寿看着那人,此人运用文圣拳的招式和力道都是恰到好处,若非门内人就算偷学也到不了这种水平。 杜长寿问道:“你不是我文圣拳的门人,为何会我文圣拳法,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那人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巡抚赵世显已经得到钦差大臣博西勒的命令,马上就会对山东各家拳派下手,杜掌门若是一意孤行不肯和各个拳派和反清志士联手,被赵世显剿灭是迟早的事。” 杜长寿想了想,他抬起头看着那人问道:“这位英雄且通个姓名。”那人大笑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说罢,转身走了。 段风和来惠然在暗处看着,这时,背后有人拍了拍他们,二人回头一看是柳中闻柳中笛师兄弟。 来惠然说道:“你们两个吓死我了。”段风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柳中笛说道:“我们这不是来帮你们了。”段风说道:“你们两个来得正好,我觉得那个人不一般,可能是个关键人物,我们分头行动,你们两个暗中跟着杜长寿等人,看好他们的动静,是不是和官府的人有交道,会不会遭到官府暗算,都要看好。我和惠然跟着那人,我们分头行动。”柳中闻柳中笛点点头。 段风和来惠然一直跟着那人,那人往前走着,感觉到有人跟着他,突然向旁边一闪,段风和来惠然见那人不见了,连忙跑上去。 这时,二人就觉得背后有人拿手顶住他们,此人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二人回头一看,正是那人。 来惠然亮出自己的宝剑说道:“峨嵋派惠然,旁边这是大理段风,敢问英雄大名。”此人看了看来惠然的宝剑说道:“看这剑你确是峨嵋派的人不错,只是你们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到山东,又为什么要跟着我?”段风说道:“我们武林中人除了反清还能是什么事。”那人听罢说道:“在下姓鲁双名岱宗。” 段风说道:“鲁大侠,你还记得昨天和你一起打那几个无赖的那一男一女,那女子是我妹妹,那公子是我妹夫黔国公之后沐来章。”鲁岱宗听罢说道:“久闻沐来章等反清义士之大名,不成想竟如此有缘能遇见。” 段风说道:“鲁大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们便觉得你并非等闲之辈,此次我们来到山东的目的就是为了联络山东各派英雄找到朱三太子反清复明。”鲁岱宗听罢叹道:“鲁某空有一腔抱负,不愿在满清朝廷膝下苟活,想要反清复明,奈何一身才能却无法施展。” 段风说道:“鲁大侠何不与我们共谋大业,有沐公子号召天下必有很多热血忠诚志士响应,王乾元龚天瑞杨玄微他们手里有着湖北湘赣各帮派数千人马,任不羁和广渊联合六大门派百十名武林高手,就等着有朝一日高举义旗天下群雄并起。”来惠然说道:“是啊,英雄何愁无用武之地。” 鲁岱宗听罢说道:“现在山东武林的形势就是以四大拳派各自为营,各个帮派要不依附于某一拳派,要不就自己一个小山头,眼下我需要王乾元沐来章以及诸位帮我把四大拳派联合起来。”段风说道:“鲁大侠放心,我们定当尽力而为。”来惠然问道:“鲁大侠,那我们靠什么联络?”鲁岱宗说道:“我就在这济南城内,你们想要找我,就在墙上写下一个鲁字和我们相会地址。”段风点点头说道:“好。”鲁岱宗抱拳说道:“那二位,我们回见。”二人还礼说道:“回见。” 二人看着鲁岱宗的背影,段风说道:“联络山东各家找到朱慈焕,定缺少不了此人。”来惠然说道:“那我们现在与中闻中笛他们会合。”段风点点头。 来惠然看着段风,她问道:“其实你作为大理段氏之后本可以不参与反清复明的这些纷扰当中,为什么还是和我们这些人在一起为了反清复明东奔西走?”段风看着来惠然说道:“我没他们那么远大的志向,我参与反清复明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我妹妹嫁给了沐来章,还有一个原因是我遇到了你,不管干什么,只要能陪着你做什么都好。” 来惠然抱住段风说道:“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此生能遇见你足矣。”段风问道:“惠然,以后我们可能还会和清兵打仗,可能还会打打杀杀,你怕吗?”来惠然摇摇头说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段风说道:“我段风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能让我此生认识你,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尽全力保护你。” 段风看着来惠然说道:“此时此刻,我想起《上邪》中的一句话: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来惠然靠住段风说道:“不管怎样我们永不分开。” 且说几日后,四通捶和螳螂拳两派的人都赶来,这两派掌门与孙武清年纪差不多,身子骨结实得很。孙武清众人把两派的人迎进大厅,向两派人介绍了王乾元等人。孙武清说道:“二位掌门,这边的各位豪杰还对两派不太熟悉,报个名号,介绍一下子吧。” 其中一人起身冲众人拱拱手说道:“在下潍坊四通捶掌门钱寿辉,我四通捶是大明后期由著名形意拳名师‘秃爪龙’张超祖师根据易经所创,他取形意拳的精华,创编了八大式,每一大式有八大变化,共有六十四个变化。”众人听罢都点头行礼。另一人起身说道:“在下胶东螳螂拳掌门赵鹏宏,我螳螂拳创于大明后期,由于七祖师所创。”众人也都点头行礼。 王乾元说道:“各位掌门,今日把各位请来是为了反清大计,我等是为了寻找朱三太子而来。一来各位都是山东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比我们更熟悉这里了。二来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大家对待满清鞑子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孙武清问道:“不知二位掌门意下如何啊?”钱寿辉思付着说道:“这个我们再考虑考虑,咱们从长计议。” 孙武清说道:“钱掌门,这反清复明已经是整个武林之大势,不知钱掌门还在考虑什么。”钱寿辉说道:“孙掌门,什么事都要考虑清楚,钱某不是不愿与大家同仇敌忾,只是让钱某在想想嘛。”王乾元说道:“钱掌门,有话不妨直说。”钱寿辉说道:“现在反清,我担心多有不妥啊,钱某也是和大家一样有着一腔热血,只是担心我们这样是不是以卵击石啊。”赵鹏宏看了一眼钱寿辉说道:“我赵鹏宏不像一些人磨磨唧唧,畏首畏尾。” 赵鹏宏起身说道:“各位,反清复明我螳螂拳上下义不容辞。众位可能不知,我螳螂拳祖师于七的故事。于祖早年家道富有,酷好武术,曾花万贯家财前往少林学武,一心报效国家。后来清兵人关,于祖报国无门,于是愤然回到了山东,组织义军,抵抗鞑子。后来,有一次战斗中寡不敌众,几乎全军复灭,于祖只身一人走到崂山脚下,藏在渔民家中。清兵追来,于祖便上了崂山华严寺,找到以前同在少林学艺的师兄华严寺的主持和尚,以求庇护。他师兄出寺一看,连忙请于祖进寺,让于祖换上僧衣,削去头发,扮成和尚。并且拿开水烫到他脸上让脸又红又肿,叫他于祖睡在禅房,盖上被子,不要出声。” 有人问道:“那鞑子有没有抓到他啊?”赵鹏宏说道:“时间不大鞑子兵便搜到这里,师兄说了这个是新来的僧人,患了天花病,鞑子怕被传染,只望了于祖一眼就退出来。根本认不出他,这样瞒过了鞑子。鞑子虽走但外面风声仍很紧,师兄叫于祖索性在此当和尚,避过风头火势再说,于祖就答应我下来。因为他是义军首领,时有旧部下秘密找他。于祖深居简出,不轻易见客,与旧部下定暗号,凡是来找他的,必须写一个‘王’字,交给守门和尚,才允许进内。” 沐来章问道:“这王字是什么意思?”赵鹏宏说道:“王字就是于七两字的重叠。后来于祖索性说自己姓王,人呼之为王郎。”众人听罢说道:“原来是这样。”赵鹏宏说道:“所以,我螳螂拳弟子人人不敢忘记于祖创派之艰难,不敢忘记反清复明的大任。”众人听罢都为于七的故事所动容,钱寿辉起身说道:“好,既然如此,我钱寿辉和整个四通捶就和大家一样一起反清。”众人听罢都很高兴,王乾元说道:“也不知道杜掌门那边怎么样了。” 第十二回 山东四拳为一家(3) 且说杜长寿一干人等,在一家酒店坐下吃饭。段风等四人也暗中跟到这来。 这时,有两个人走到杜长寿这边笑盈盈地问道:“阁下可是文圣拳的杜掌门?”杜长寿问道:“正是杜某,敢问二位是何人?”其中一人低声说道:“我们是巡抚衙门的,巡抚赵大人对杜掌门可是仰慕已久,想请杜掌门为麾下大将,我们一起为朝廷效力,报效朝廷。”杜长寿冷冷一笑说道:“二位还是请回吧,杜某本是乡野匹夫,只想独善其身,不想掺合官场朝廷这些事。” 其中一人说道:“杜掌门不要把话说的太早啊,到时候杜掌门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为朝廷效力,于你于我,于公于私,都是有利无害啊。”杜长寿起身说道:“杜某淡泊名利,不愿染指官场,二位还是不要白费口舌了——徒弟们,我们走。”说罢,文圣拳众人便一齐出去。 那二人看着杜长寿等人的背影,其中一人说道:“巡抚大人有嘱托,倘若这些武夫不能为我们所用,就以绝后患。”而几个人前前后后说的话,都让坐在不远处的段风等人听得一清二楚。段风等人起身走出酒店,段风说道:“中闻中笛你们马上回去和王大哥他们说,我们两个去找鲁岱宗。”众人点头。 段风来惠然按照之前和鲁岱宗说的记号见到鲁岱宗,把刚才的事情和鲁岱宗一说,鲁岱宗听罢说道:“不好,官府那边要对杜长寿等人下手。”来惠然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段风说道:“我们已经给孙膑拳的主武馆报了信,王乾元沐来章等人以及其他三个拳派都在那里。” 鲁岱宗说道:“这样,你们两个去找杜长寿等人,我去找孙膑拳以及那边的人接应。”段风问道:“那我们怎么会合?”鲁岱宗说道:“你们让杜长寿带着人往南走,前往泰山的方向。”二人点点头。 段风和来惠然找到了杜长寿等人,杜长寿在孙膑拳的主武馆见过二人,杜长寿问道:“你们二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段风说道:“真正跟踪你们的是巡抚衙门的人,他们已经盯上你们了,我们让鲁大侠找其他三个拳派已经我们这边的人联络来救你们。”杜长寿看着段风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就在这时,后面追上数百个官兵,段风说道:“现在你该信了吧。”杜长寿说道:“他妈的,咱就和这帮官兵拼了。”段风说道:“杜掌门万万不可,就算我们这些人武功再高也抵不住这么多官兵,打到最后也只有全军覆没。”杜长寿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段风说道:“我们的援兵马上就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先想办法撤走,大家一直往南走,去泰山,到时候会有人接应我们。”杜长寿说道:“好,大家往南撤。”说罢,众人砍杀官兵往南走。 孙膑拳的主武馆众人已经得到柳中闻柳中笛带来的消息,王乾元安排人备了一辆马车,孙武清派人驾着马车带着任不羁、霜儿和陈家姐妹先出城往泰山那边走,其他人一起去营救杜长寿等人。 这边众人刚刚出了济南城没多远,就让鲁岱宗撞上了。鲁岱宗见过沐来章段雪他们,王乾元等人看到鲁岱宗虽然不认识也是之前见过的。 鲁岱宗问道:“来得可是王乾元众人和其他三个拳派?”赵鹏宏问道:“你是谁?”鲁岱宗说道:“在下鲁岱宗,段风段少侠和惠然姑娘已经去找杜长寿他们,是段少侠让我来接应你们。”王乾元看到鲁岱宗说道:“好,那就请鲁大侠赶紧带我们过去。” 这时,钱寿辉说道:“且慢。”钱寿辉看着鲁岱宗问道:“谁能相信你说的话?”王乾元说道:“我们相信。”沐来章也说道:“我们曾与这位大侠有过一面之缘,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人一定是自己人。”孙武清说道:“王公子,沐公子现在形势紧急,我们不得不防,你们也不了解这个鲁岱宗,万一他是官府的探子岂不是坏了我们的大事。”王乾元也觉得鲁岱宗的身份不得不确认。 赵鹏宏看着鲁岱宗问道:“我们拿什么相信你?”鲁岱宗伸出手说道:“是不是自己人交手便知,你们三位掌门不妨一起上。”赵鹏宏说道:“好狂的口气。”说罢,一招螳螂拳的“朝天一炷香”冲鲁岱宗上去,鲁岱宗一个插肘,接着一招“崩点变玉环”,赵鹏宏惊道:“你竟然会我螳螂拳拳法。” 鲁岱宗说道:“你们四家拳法我都了如指掌,包括孙膑拳和四通捶,段公子的话我带到了,信不信由你们,就怕再耽误下去文圣拳的人和段公子他们就危险了。”说罢,便往杜长寿那边赶,段雪说道:“我哥他们还在那里,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跟着他走。”王乾元沐来章众人便一齐跟着鲁岱宗,三个掌门互相看了看也带着众人跟上去。 段风杜长寿这边被官兵追得紧,段风说道:“官兵追的太紧,我们先杀他一个来回。”杜长寿说道:“行。”众人转身又和官兵厮杀起来。这时,其他三个拳派以及王乾元众人杀来,众人冲过来和清兵一阵混战。 鲁岱宗说道:“清兵太多了,这么拼下去不是办法。”王乾元看了看说道:“鲁大侠,你带着众人向南前往泰山。中闻中笛轻功比较好,广渊功夫最为了得,我们四个留下掩护。”鲁岱宗说道:“好,那你们小心。”说罢,便带着众人向南奔去。 王乾元转身说道:“咱们冲进清兵阵营杀他个七进七出,只要能拖住清兵,等其他好汉撤走就好。只是大家一定小心,谁也不许有任何损伤。”三人点点头。 四人转身冲进清兵之中拼杀一阵,四人凭借高超的功夫和轻功在众官兵之中来回穿梭。王乾元估摸着众人已经走远,便低声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迷雾弹,我数三个数就拉响它,我们一起施展轻功往南跑。”三人点头,王乾元倒数三声,众官兵就听“嘭”的一声,眼前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起,等迷雾散去,已经见不到这四人的影子。 四人赶着一路往南跑,众人一路南下一直到了泰山才会合。大家一起上了泰山,看着气势雄伟的泰山,四面的景色尽收眼底,山色壮丽,气势磅礴,飞泉若泻,盘路陡绝,似云梯倒挂。亭立峰巅,极目四望,不禁让人想起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杜长寿带着文圣拳弟子向众人拜谢道:“文圣拳感谢各位的大恩。”鲁岱宗上前扶起杜长寿说道:“杜掌门不必多礼。”杜长寿起身说道:“各位,之前杜某只为保全自己,不愿加入到反清大营之中,今日被各位英雄舍命相救,杜某羞愧难当,从此刻起,杜某愿带着文圣拳和众位一起投身到反清复明的大业中来。”众人听罢都很振奋。 钱寿辉说道:“各位,既然鲁大侠之前说他精通四派拳法,那我们四个掌门人可要领教一下了。”其他三个掌门也说道:“是啊,我们还真想看看我们各家的拳法到了鲁大侠手中该是何等威力。”鲁岱宗听罢说道:“好啊,还望四位掌门赐教。” 孙武清转身说道:“三位掌门,我有个提议,如果今天鲁大侠能用我们自家拳法打败我们四人,那我们四人就推崇鲁大侠为我们山东四大拳派的总掌门,不知三位意下如何啊。”三人互相看了看,不但对鲁岱宗其人充满兴趣,也对孙武清的提议觉得很新鲜。赵鹏宏说道:“如果鲁大侠真能连败我们四人,那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做掌门,让鲁大侠做我们四派总掌门我同意。”那两人也表示同意。 鲁岱宗说道:“那我就用孙膑拳来向孙掌门讨教。”孙武清说道:“好,鲁大侠赐教了。”鲁岱宗看着孙武清,突然上前崩砸横踢,孙武清一手上架一手撑捶。鲁岱宗右手挫捶,转身劈掌,孙武清先是一闪,然后连续冲拳上去,鲁岱宗闪了几闪,扭步撑拳,接着插步截肘。孙武清一个插捶下截,紧接着落步冲鲁岱宗一个挑阴。二人招式看似飘忽,实则暗藏杀机。 鲁岱宗退步挑掌,接着转身几个弹踢配合着拍掌,孙武清双风弹踢,双打跳蹬踢,就见鲁岱宗先退几步,转身上下挑掌。孙武清一个右挫捶过去,崩打尖踢,孙武清一个左裹拳,转身也是一个挫捶。二人招式上动作连贯,手手相连,足轻如球,移动迅捷。鲁岱宗上下挑掌,右手挫捶,跋根掀脚,蹒跚跛行,招式凌厉诡异,深沉莫测。孙武清崩打尖踢,一个左裹拳上去,转身右挫捶,在攻防招式上“走曲不走直”,给人产生错觉。 鲁岱宗一招“龙腾雁跃”,至狠至猛,一连几招上去,再看孙武清的阵脚已经有些乱了,鲁岱宗劲道力贯袖稍,发出布帛撕裂之声,此乃孙膑拳中的“流云飞袖”。这一招的力道分寸用得恰到好处,直接将孙武清击出几步直跳到擂台之下。 孙武清站起身后大惊,抱拳说道:“我孙膑拳到了鲁大侠手中竟然能有如此神力,孙某真是又佩服又惊喜。”鲁岱宗还礼说道:“承让。” 四通捶掌门钱寿辉说道:“好,今天就让钱某开开眼,看看我四通捶到了鲁大侠的手里能发挥出什么威力。”说罢,上前几步跳上擂台向鲁岱宗抱拳,鲁岱宗还礼说道:“请。” 钱寿辉箭步上去,这几步蹬腿迅猛,落地如蜻蜓点水,灵活稳重,张弛有度。连发三招,均是“撕抓通打”的技法,鲁岱宗上前脱胎马形,一招“单叉子”,接着一个钻拳。四通捶拳法古朴,势法分明,动静相兼,疾徐有序,刚劲有力。四通捶的拳理,是意势相通、势法相通、法气相通、气力相通,贯如一出,所谓“四通”正是如此。 钱寿辉这边脱胎劈拳,一个横捶过去,鲁岱宗侧身一挡,一个剪捶出去,步法足底劲稳,安如磐石,钱寿辉步法灵活多变,捷柔若猿,二人一静一动,内多含蓄。钱寿辉一招“铁马撞城门”,就见鲁岱宗一招“镗子锤”巧妙地一个四两拨千斤之法,化解开钱寿辉的力道和招式,切开了钱寿辉的中路防线,紧接着上前一个脱胎崩拳,拳头顶住了钱寿辉的下巴,一只脚也破了钱寿辉的中线。 钱寿辉退后几步,抱拳说道:“想不到鲁大侠在四通捶上比钱某更高一筹,钱某服了。” 这时,杜长寿上前说道:“鲁大侠拳法了得,杜某徒有文圣拳掌门之虚名,今日正好向鲁大侠讨教敝派拳法。”鲁岱宗抱拳说道:“请。” 杜长寿一招“霸王举鼎”冲鲁岱宗攻去,鲁岱宗立肘抵挡,一个跃步崩弹捶。杜长寿退步摆出一个“撤步打虎”接着一个垫步迎面。鲁岱宗这边则是“解脱刹刀式”,左转身劈截,这两招有阴有阳,有高有低。杜长寿独立崩捶,一个下式十字掌,鲁岱宗这边跃步崩锤,跃步抡劈,杜长寿这边紧接着一个威捶下来跟着一个勒马掌,二人招式都是以柔克刚软欺硬。 杜长寿右左击步迎面捶,鲁岱宗一个回头望月掌过去,招式上攻中有守,守亦攻,粘连黏随,以气催力。杜长寿一招“海底针”,鲁岱宗这边一个十字掌,垫步侧身迎面捶,二人来来回回几十回合。 杜长寿转身劈截,鲁岱宗上步十字揞,一个穿心脚冲杜长寿踢去。杜长寿刚刚抵住,鲁岱宗突然一个连击分鬃肘冲杜长寿一顶,杜长寿被鲁岱宗拨开,鲁岱宗上步拳脚并用,架住杜长寿,手指顶住杜长寿的喉咙。二人同时松手,杜长寿行礼说道:“佩服佩服。” 螳螂拳掌门赵鹏宏起身说道:“终于轮到我了,我倒要看看鲁大侠如何用螳螂拳打败我赵某。”说罢纵身向前一跃,跳到鲁岱宗面前。 二人互相行礼后,赵鹏宏上去左封右崩捶,腿法是是一个鸳鸯脚,鲁岱宗闭手挺身,左手搓捶右手掩肘。赵鹏宏一招“缠鞭过耳”,气势迅猛,斩钉截铁。鲁岱宗先是一个探捶,接着闭手挺身一个爬山手冲赵鹏宏攻去,虚实结合,刚柔相济。赵鹏宏一招“偷展底漏圈”,接着一个右隔肘,鲁岱宗双齐捶上去,一招“白猿偷桃”,一个反尖脚。身法巧妙密连,稳健灵活,活中求快,快中求稳,稳中求精。 赵鹏宏躲闪几招,见缝插针,一招“燕子掠水”,双封锁口捶。鲁岱宗见状轻轻一闪,接着偷展斜身盘肘,一招“急打燕子投井”,招式长短兼用,气势逼人。赵鹏宏一招“霸王甩鞭”,鲁岱宗一个起身鳌鱼侧身脚,手脚并用,腿法连环,一招紧跟一招,不给赵鹏宏还手之机。鲁岱宗一招“回身翻车至底”直将赵鹏宏打下擂台。 鲁岱宗四家拳法分别连败了四大拳派的掌门人,在场的人无一不叹服。四个掌门被别人用自己家的拳法打败,皆觉得脸上无光,四人互相看了看,对着鲁岱宗拜倒说道:“拜见总掌门。”四大拳派众人一起拜倒说道:“拜见总掌门。” 鲁岱宗看着众人说道:“各位兄弟快快请起。”众人起来后,鲁岱宗说道:“承蒙各位兄弟抬爱,鲁某日后定为山东各家日后的前途鞠躬尽瘁,尽鲁某的绵薄之力。从此以后,我们山东四大拳派就是一家人。”众人一齐欢呼。 鲁岱宗说道:“现在我们就先暂居泰山,四位掌门协助我一起安顿好众人的饮食起居。”四人应声。鲁岱宗说道:“各位兄弟,放眼当今武林,反清复明已是武林之大势所趋。自古山东出豪杰,我山东人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如此义举如何能少了我们,今日我们就和沐来章王乾元等江湖豪杰一起举义反清,共谋大事。”众人一齐呼道:“举义反清,共谋大事。举义反清,共谋大事。” 第十二回 山东四拳为一家(4) 次日的太阳刚刚初升,任不羁便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拿出詹太林给的先天纯阳功的秘籍,按照上面的指点修炼。 任不羁之前已经练了一段日子,已经对心法、功法非常熟悉,面向东方,吸天地之阳气,从而引发自己体内的阳气,运行真气,气走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等阳经,内外双修,动静结合。 练着练着,任不羁忽觉得体内十分燥热,任不羁练的这先天纯阳功是纯阳之气,故功力所至炎热如火。这股至刚至阳的真气在任不羁体内循环,刺激着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以及各个重要穴位。各股真气如百川归海般气沉丹田,借着大好朝阳,采天地之精华,吸万物之灵性。任不羁体内之气如破茧之蝶,新之生灵孕育而生。 任不羁的身子随上蹿的真气立地而起,任不羁凝神聚气,突然睁开双眼,一掌打出,直将旁边的石板桌生劈成两截。任不羁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知道自己潜心修炼数月的先天纯阳功大功告成,自己的功力完全恢复。而此时的任不羁脸上没有任何大喜之色,心里更多的是淡然,心如止水。任不羁看了看这大好阳光,伸了伸懒腰,回到屋里继续睡觉。 不知多久,任不羁眼皮眨了眨,慢慢睁开眼睛。霜儿看着任不羁高兴地说道:“你醒啦。”任不羁爬起来问道:“我躺了多久了?”霜儿扶住任不羁说道:“有好几天了。”任不羁寻思道:“我怎么睡了那么久。”任不羁从床上爬下来,霜儿扶住任不羁说道:“你小心点,不要乱动。”任不羁看着霜儿问道:“这好几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吗?”霜儿低下头红着脸点了点头。 任不羁看了看外面说道:“我想出去走走。”霜儿说道:“你刚刚醒,还是不要出去吧。”任不羁说道:“正是因为刚刚醒,才要活动活动。”霜儿听罢说道:“那好,你想去哪里?”任不羁说道:“我在峨嵋的时候说过带你去抓鱼抓虾,今天我们就去城外的小溪边。”说罢,拉着霜儿便出去了。 二人跑到小溪边,任不羁看着这一片清澈见底的溪水,河虾嬉戏,鱼翔浅底。任不羁脱去外衣和鞋袜,猛地跳进溪水中。霜儿看着任不羁在水中的身影,在水中翻滚游动,灵活得像一条蛟龙。就见任不羁在水里猛地站了起来,手中抓着一条鱼得意地笑道:“嘿,抓到了。”霜儿凝视着任不羁,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这么多天了,她终于看到任不羁久违的笑容。 任不羁上了岸开始起火烤鱼,霜儿看着任不羁烤鱼的动作依旧是那样娴熟,任不羁面色舒展轻松,他看着烤好的鱼虾,悠哉悠哉的脸上还有着几分成就的神情。任不羁拿起一片鱼肉来回看了看闻了闻,起身笑道:“大功告成。”任不羁转身把烤鱼递给霜儿,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每次烤好的第一个鱼他一定会先给霜儿。 霜儿接过烤鱼轻轻地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咀嚼,她抬起头看着任不羁,她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到任不羁能有这么轻松欢快的心情了,这么多天任不羁都是一个人把自己封闭起来,对于霜儿来说,此时任不羁的状态让她感到莫大的欣慰,一滴泪从她的眼角落下。任不羁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东西,并没有注意到霜儿的神情。 任不羁说道:“我是有多久没给你烤东西吃了,算来有四五年了吧。”霜儿点点头说道:“第一次是在太行山,第二次是在刺杀康熙的途中。”任不羁看着溪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的心里好轻松,感觉没有那么多负累,很多事情倒不如不去想的好。任不羁,任性不羁,人生亦当如此吧。”说罢,任不羁拿出酒葫芦来慢慢地品着。 霜儿说道:“任大哥,你不管怎样,只要遵从自己的内心,轻松愉快地渡过每一天,这才是最重要的。”任不羁点点头说道:“不错。”任不羁转头看着霜儿问道:“那你呢?”霜儿说道:“我,我只要能每天能陪着你,每天能看见你就好了。” 任不羁听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也被霜儿所打动,他看了看霜儿说道:“呃,你吃完我们就回去吧。”霜儿点点头。 二人回去之后,见陈芷湘站在那里,任不羁走上去,陈芷湘看着任不羁笑了笑说道:“听说你的功力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任不羁点点头,陈芷湘说道:“那太好了。” 任不羁抱住陈芷湘的肩膀说道:“我之前总是那么对你,对你那么不好,现在再看到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陈芷湘摇摇头说道:“不管怎样,只要你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任不羁说道:“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太多太多,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就行了。”陈芷湘微笑道:“我们不说这些了,你回屋里休息休息吧。” 任不羁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说道:“这是虚清师父给我的玉佩,我一直都戴在身上,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任不羁看了看陈芷湘说道:“我知道,这么一块玉根本无法补偿你对我的付出,但愿你能领了我这份心意吧。”说罢,把这块玉戴在陈芷湘的身上,任不羁说道:“希望你能一直像这块玉一样,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晶莹剔透,美丽无暇。”说罢之后任不羁便转身回去了。 看着任不羁回到屋里,霜儿对陈芷湘问道:“芷湘姐姐,为什么不管任大哥怎么对你,你都始终如一地不变心?”陈芷湘低头看着这块玉说道:“有错的不是他,有错的是情蛊。”陈芷湘看着霜儿说道:“其实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同是痴情女。”霜儿叹道:“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不日,鲁岱宗把众人全都请来。鲁岱宗说道:“我想就在下个月底广邀武林各路英雄,在泰山召开武林大会,大家一同聚义商讨反清大计。”众人听罢都连连赞同,王乾元说道:“太好了,只要把天下群雄聚在一起,就能共举大义。”沐来章说道:“是啊,武林群雄齐心协力,一起找到朱三太子,起义反清,光复大明就指日可待了。” 任不羁笑道:“武林大会,看来又有热闹了,而且是个大热闹。”龚天瑞说道:“我和老杨把两湖湘赣一带的豪杰们都召集过来。”沐来章说道:“我去召集我在云南的各个剑侠。”鲁岱宗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那现在就请各位帮助鲁某一起广发武林英雄帖,邀请天下群雄齐聚泰山。”众人点头。 众人出去后,任不羁说道:“鲁总掌门,我有一事请教。”鲁岱宗说道:“任公子请说。”任不羁问道:“各家拳法都以门派为别,门派有别,天下武人大多也只能精一派武功,您为什么能精通四个拳派的武功?”鲁岱宗看着任不羁反问道:“那任公子何以精通五个剑派的剑法?”说罢,鲁岱宗大笑出门。 且说济南的巡抚衙门里,赵世显得知抓捕杜长寿的事情失手,十分懊恼。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道:“禀报大人,侍卫处散秩大人博西勒到了。”赵世显听罢顿时一身冷汗,嘀咕道:“坏了,这个钦差大人定是来兴师问罪的。”说罢赶紧出门迎接。 赵世显出门,就见博西勒带着手下众人已站在门口,赵世显见到博西勒笑盈盈地说道:“不知博大人到来,赵某有失远迎啊。”博西勒板着脸说道:“不必了赵大人。”说罢走进巡抚衙门。 博西勒坐下后,赵世显说道:“赶紧给钦差大人上茶。”博西勒问道:“免了,赵大人,我托付给您办的事怎么样了,那几个拳派的掌门人给我带来了吗?”赵世显说道:“这,博大人,本来赵某派出去的人马马上就要把人拿下了,可谁知半路杀出一帮草寇,想必是杜长寿的同伙,事情突然有变,就让那伙贼人跑了。” 博西勒问道:“我想知道赵大人是否是亲自带兵去捉拿的,还是随便打发几个虾兵蟹将去做样子罢了。”赵世显听罢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说道:“这,赵某事务繁多,实在是无法分身。”博西勒冷笑道:“原来赵大人就是这么办事的。” 赵世显看着博西勒不知该说什么,博西勒说道:“罢了,有那伙援兵帮着杜长寿,你就是亲自出马也无济于事。”''赵世显问道:“敢问博大人,这些草寇是什么来头?”博西勒说道:“王乾元、沐来章、霍功成,这些都是榜上有名的反贼,功夫了得啊。”赵世显说道:“还是博大人了解得多啊。” 博西勒说道:“赵大人,我得到消息,下个月底所有的反贼要聚在一起开个武林大会,就在你管辖的泰山啊,还有,听说前明余孽朱慈焕也在你山东一带,这伙反贼就是要找出朱慈焕兴风作浪。”赵世显听罢说道:“赵某听博大人指示,定当全力配合博大人捉拿反贼。” 博西勒拍着赵世显的肩膀笑了笑说道:“赵大人是明事理的人,不用我说太多,好自为之,等你立了大功我会在皇上面前好好给你美言的。”赵世显说道:“多谢博大人。”博西勒说道:“我还有事情,就不在这里打扰赵大人了。”说罢转身出去,赵世显说道:“博大人慢走,赵某不送了。” 博西勒带着手下弟子出去之后,赵世显手下有人问道:“大人,那博西勒是从二品,而大人是正二品,为何大人见到他还要这么客客气气的。”赵世显说道:“你懂什么,他现在是皇上的钦差大臣,只要涉及江湖反贼以及朱三太子的事情的全权交给他处理,各地督抚都要配合他办案。这个博西勒只对皇上负责,高傲得很,连领侍卫内大臣都不能直接命令他。”赵世显说罢抬头看着外面叹道:“这次我们是遇上麻烦喽。” 第十三回 武林大会定盟主(1) 这几天众人都在忙着发送武林英雄帖,事情算是做完了,王乾元难得的清闲,便一个人在泰山的半山闲逛散步。 王乾元这么走着,看到一个山洞,就见有两只山猿叼着果子溜进了山洞里面,王乾元好奇,便跟着进了这个山洞,突见洞里坐着一个老者。 王乾元看着这老者,这位老者年过花甲,身着白色宽大衣袍,白发苍苍,胡须冉冉,双目微闭。 王乾元连忙行礼说道:“晚辈闲来无事在这里散心,不想打扰到老前辈,还望老前辈恕罪。”那老者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王乾元说道:“无妨无妨。”王乾元说道:“晚辈这就出去。”那老者说道:“且慢。”王乾元顿住脚步。那老者说道:“既然来了,干嘛着急走啊,坐下陪我一会儿,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容易有个人来看我,跟我聊聊天。”王乾元听罢说道:“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老者微微一笑问道:“这位公子可是王乾元?”王乾元说道:“不错,敢问前辈是?”那老者说道:“朝花不经露,只待夕拾。” 王乾元听罢问道:“晚辈听闻有个姓原的老前辈,是曾经的武林盟主之子,康熙前期在武林中鼎鼎大名,后来退隐江湖,当地的村民都称呼为‘夕拾老叟’,莫非正是前辈?”王乾元眼前这位唤作夕拾老叟,夕拾老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王乾元连忙行礼说道:“失敬失敬。”夕拾老叟摆摆手笑道:“没什么失敬不失敬的,不必多礼。” 王乾元坐下,夕拾老叟问道:“现在是什么年月了?”王乾元说道:“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戊子年。”夕拾老叟叹道:“三十多年过去了,武林又换了一批新人了。”夕拾老叟看着王乾元问道:“你在这干嘛呢?”王乾元说道:“我们在准备几个月后武林大会的事情。” 夕拾老叟问道:“武林大会干什么?”王乾元说道:“我们召开武林大会是要联络天下所有英雄,共举大义,反清复明。”夕拾老叟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反清复明啊?”王乾元说道:“顾炎武曾说‘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驱逐满清,光复我汉人江山,大丈夫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夕拾老叟说道:“反清?当年为了反清,我苦心经营反清大计,假意与满清的朝廷命官合作,从中得到很多满清朝廷的情报。可是,我的父亲以为我变节降清,险些与我决裂,将我赶出家门,他身为武林盟主,却遭奸人陷害,最后还不是死于他人之手。” 夕拾老叟看着王乾元点点头说道:“你的事情我略知一二,你是个奇才,武艺高强,文武双全且胸怀天下,反清复明的大任就落在你肩上了。”王乾元说道:“多谢前辈夸奖,只是晚辈武艺不精,阅历不足,空有一腔抱负却能力不足。”夕拾老叟说道:“这么好的材料不加以指点真是可惜了,我现在就让你有足够的能力。” 说罢,夕拾老叟一把拽过王乾元,按住王乾元盘坐在地上,王乾元问道:“前辈,您要干什么?”夕拾老叟说道:“我现在就将内功传授给你。”说罢,就见夕拾老叟把手按在王乾元的背上说道:“气沉丹田,行走于冲脉。” 王乾元感到一股真气进入体内,王乾元便按照夕拾老叟说的去做,运功引气。气走会阴、气冲、横骨、大赫、气穴、四满、中注、阴交、肓俞、商曲、石关、阴都、通谷、幽门等穴位。 夕拾老叟继续给王乾元运功并说道:“戒焦戒躁,凝神静气,行走于大周天。”王乾元将气收持在中、下二丹田之间,任其自然灵活。 夕拾老叟说道:“真气流盈于丹田,由小而大,由大而小,不断精炼。然后精气流在意念导引之下,上至璇玑穴,向左臂打圈而下,至曲池,经内关遡掌以及指尖,出手臂至手臂外关,上肘逾肩井,上大椎而下,至尾闾,由下复上,过玉枕,达昆仑泥丸至面部,过鹊桥,降重楼,经胃口过脐,至玉柱,复到气海,行于右腿,历膝关,穿足背,至趾间转涌泉踵后,上运过阴谷,通过尾闾,复至顶门。如前下鹊桥,依次到左腿,如循右腿经脉一样,下落涌泉,贯昆仑而下摄气海。如上真气循经贯注一周。”王乾元按照夕拾老叟说的继续做。夕拾老叟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 王乾元闭气收功,夕拾老叟看了看王乾元点点头说道:“不错,你大周天的功法已经运用自如,记住,与人拼内功之时,记住扬长避短,以柔克刚。”王乾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夕拾老叟突然一闪,便消失在王乾元的视野之中,王乾元喊道:“前辈,前辈你在哪儿呢?”就听山谷中回荡着夕拾老叟的声音说道:“年轻人,这个武林靠你们了。”王乾元听罢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定不负前辈嘱托。” 几日后,北少林派反清众人在达摩院首座法性大师的带领下赶到泰山。鲁岱宗众人连忙迎接,鲁岱宗说道:“法性大师是武林前辈,德高望重,今日能光临泰山,我等不胜荣幸。” 法性说道:“阿弥陀佛,老衲见过鲁总掌门,见过各位英雄。今日老衲前来是想告知各位,法渡方丈由于寺内事务繁多所以无法赶来参加武林大会,所以让老衲带着少林寺的反清弟子前来。”鲁岱宗说道:“多谢法渡方丈的心意,多谢法性大师。”法性说道:“你们先聊,老衲先下去了。”鲁岱宗说道:“大师请便。” 广渊上前行礼说道:“师侄广渊拜见师叔。”法性笑道:“师侄不必多礼,我这一路也走乏了,你陪师叔找个清净的地方喝喝茶,散散步。”广渊说道:“好。” 广渊陪着法性,二人在泰山之中散步。法性说道:“你师父事情多,一时半会无法抽身来参加武林大会,便让我来了,我长时间一个人清净惯了,也不喜欢这热闹的环境,但是又不能让天下群雄觉得我少林派失了礼,便带着人来了。”广渊说道:“辛苦师叔了。”法性摆摆手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广渊说道:“师叔,我们到前面做一会儿。”法性点点头。 二人坐下后,法性说道:“眼看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这武林多少年没有这么热闹了。”广渊听罢低头陷入沉思。法性问道:“师侄,你在想什么呢?”广渊说道:“师叔,我是在想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到了,我的武功是不是还有欠缺。” 法性说道:“你心里想什么就直说。”广渊说道:“师叔,武林大会上天下群雄会结盟反清,这一结盟必然会有一人成为武林盟主,这武林盟主的武功品德和江湖名声都要得到天下群雄的认可。师侄不才,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武林盟主,为武林尽自己的一份力,为天下苍生尽一生所能,为光复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法性听罢说道:“武林盟主须武艺超群,武德高尚,对你我是很放心的,你武艺超群,品德端正,面冷心热,是你们这一辈里不可多得的佼佼者。你能为天下苍生着想师叔很高兴,只是你的武功还有提升的水平。”广渊听罢点点头。 法性说道:“我现在就教你金刚不坏神功的第三层‘海底捞月’。记住,从右脚背开始,双手搂抱,口齿缝吸气,随手势引气提到两乳,两肘后张,微扩胸,闭气。”广渊按照法性说的去做,广渊体内的真气随着运行。法性继续说道:“收提前后阴,引气运行一大周天。然后在同侧双手下按至右脚背,呼气。” 广渊引气行走大周天各处穴道,但是觉得这几处穴道怎么也冲不过去。就见他的脸色时而涨得通红,时而变得铁青,时而又发紫,头上不断盗汗,呼吸心跳不断急促加快。 法性说道:“不要着急,稳住气息和心跳。”广渊慢慢地想稳住,可是金刚不坏神功第三层的功力实在深厚,广渊有些控制不了。法性见状上前按住广渊说道:“慢慢来,不要急于求成,否则会适得其反。”法性靠自己深厚的罗汉功力慢慢地稳住广渊体内的内力,法性上手“啪啪”按住广渊的几处穴道,保证功力能顺利运行。 广渊练了有两个多时辰,终于将金刚不坏神功第三层练成。法性大喜道:“想不到你竟然真的能冲破金刚不坏神功的第三层。你不知道,我让你练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如果刚才在修炼过程中稍有不慎,你都有可能走火入魔甚至受不住这强大的内力而丧命。不过现在看来你的潜力真是不可限量啊。”广渊行礼说道:“多谢师叔指点。” 法性说道:“师叔的事情就办完了,明天就会少林寺。”广渊问道:“师叔不参加武林大会吗?”法性说道:“师叔喜欢清净,不喜欢凑热闹,就不去了。你要记住,什么事情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学会随缘,不可强求。凡事不要太尽,否则势必早尽。”广渊点点头说道:“谨记师叔教诲。”法性说道:“好了,不要想太多,早点回去休息吧。”广渊行礼说道:“是,师叔。” 第十三回 武林大会定盟主(2) 夜晚的泰山是那样幽静,繁星点点,皓月当空,月光洒下来,洒在这泰山之上。映着美丽的夜色,整个泰山显得是那样庄重宁静。陈芷湘看着这夜色,若有所思。 任不羁路过的时候看见陈芷湘,他想了想,还是走到陈芷湘身旁。 任不羁问道:“你一个人干嘛呢?”陈芷湘说道:“我在看这泰山的夜色。”任不羁看了看陈芷湘说道:“我看你像是有心事的样子。”陈芷湘反问道:“你没有心事吗?”任不羁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天天喝酒玩乐。” 陈芷湘问道:“你说武林大会上都会干什么啊?”任不羁说道:“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各路英雄喊一下反清复明口号,然后再选出一个武林盟主。”陈芷湘问道:“那你想不想做武林盟主啊?”任不羁笑了笑说道:“我是没那想法,当了武林盟主多累啊,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哪还有时间喝酒玩乐,潇洒快活,正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陈芷湘笑道:“武林盟主是多少人想得都得不到的,你呢,凭借你在江湖的的名号和你五个师父在江湖上的地位你完全有把握,可你倒是与世无争,那你觉得谁会是武林盟主啊?”任不羁说道:“如果让我说啊,我觉得王大哥,来章兄弟,广渊兄弟他们都行,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谁愿意做就做,武林盟主是谁我都高兴,只要别把这累赘交给我就行。”陈芷湘说道:“只要你活得轻松快乐怎样都好。” 任不羁和陈芷湘二人对视着,任不羁说道:“芷湘,我对你亏欠的太多太多,这一路过来你为我付出的也太多太多,从今天开始我希望我能好好补偿你,至少不会再让你伤心。”陈芷湘看着任不羁问道:“在我眼里什么都不重要,我想知道你还爱我吗,哪怕心里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感情?”任不羁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想弥补你些什么,我想珍惜你,珍惜你为我付出的一切,珍惜你能陪我的每一刻。” 任不羁起身说道:“詹道长说过,很多事情都要随缘。万事的发生都有它必然的道理,做到心态平和自然,刻意强求反而会物极必反,该看淡的终归要看淡。”陈芷湘问道:“那你看淡了吗?”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说道:“我正在慢慢看淡,该看淡的,有朝一日会彻底看淡,过好每一天吧。” 任不羁起身说道:“自从练了詹道长的先天纯阳功之后,我不但武功恢复,而且心里也比以前豁达开明多了,不像以前总是陷入一个轮回无法自拔。”陈芷湘听罢知道任不羁自从练了先天纯阳功之后情蛊有所控制,打心里就很高兴。 她起身说道:“那你就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就想着怎么过开心就怎么过。”任不羁点点头说道:“是啊,我这一天天的就是和他们喝酒,什么武林盟主啊什么反清啊不去想那些事情,我什么都不想,今朝有酒今朝醉。” 陈芷湘看着任不羁轻松的表情,心里感到了希望,她激动得快要流泪,她相信任不羁的情蛊有朝一日可以完全解除,她相信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美好,就像这泰山的夜色一样美好,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康熙四十七年二月,武林大会如约而至,各路英豪都赶来泰山。赶往泰山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剑侠络绎不绝。 鲁岱宗等人既然是本地人,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在任不羁王乾元等人的帮助下招待各路英雄。各路英雄有的是之前就认识,这次熟人相见畅怀叙旧,有的是之前只是久闻大名,今日初次相见好好认识交流。陈芷湘看着任不羁说道:“看来你今天很兴奋啊。”任不羁说道:“那是,整个武林的人今天齐聚此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就听有人报道:“黄河帮到,漕帮到,河滩寨到,河凫子七门到。”任不羁抬头一看,就见江大通林寨主水娘子庞一舟等人。 任不羁说道:“四位当家的好久不见啊。”四人上前笑道:“任少侠好久不见。”任不羁笑道:“今天我们可要好好热闹一番,好好喝一场。”江大通笑道:“好啊,就知道任公子海量,今天我看看我们能不能灌翻了你。”任不羁笑道:“好啊,你们放马过来吧,就怕整个泰山的酒都不够我们喝啊。”众人大笑。任不羁回头吆喝道:“这里来五大坛酒。”有人抬上五坛酒,五人各自倒上,任不羁举起碗说道:“来,咱们干一个。”“干。” 又听人报道:“全真龙门派白云观到。”鲁岱宗带着四派掌门,王乾元沐来章很多人都来迎接,毕竟詹太林在道教和武林都是德高望重的。任不羁说道:“詹道长来了。”说罢跑过去。 詹太林和鲁岱宗王乾元等人相见之后,任不羁上前拜道:“詹道长,您来了,见过詹道长。”詹太林见到任不羁也很高兴,扶起任不羁问道:“快快请起,你的武功恢复得怎么样了?”任不羁说道:“谢谢道长惦记,我的功力已经全部恢复了,能将功力全部回复真是多亏您了。”詹太林笑道:“好啊,好啊,你我之间已经算是师徒,和我你还客气什么。你能恢复的这么快,为师真替你高兴啊。不羁,我先进去,你们继续玩啊。”任不羁笑道:“好咧。” 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英雄络绎不绝,且问武林大会都有哪些英豪?有柳云岭朴真子秦渭南等五大剑派众人,广渊等少林派的反清弟子,沐来章段家兄妹等沐王府及云南众人,霍功成等秘宗拳众人,龚天瑞等湘赣各帮,杨玄微等湖北各帮,詹太林等全真龙门派众人,山东四大拳派,还有江大通林寨主水娘子庞一舟等绿林草莽以及武林各地豪杰。一时间泰山之上英贤毕至。 这时,鲁岱宗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各路英雄来到山东,兄弟我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群豪齐声谦谢。 鲁岱宗又说道:“满清入关,夺我汉人天下,国土沦丧,百姓成为亡国之奴,天天在鞑子的胯下无抬头之日。今日,我等武林志士在此会盟,就是为了联合起来一同反清,咱们总要好好商议,做一番事业出来。”众人听得热血沸腾,齐声喝彩。 鲁岱宗说道:“群龙无首恐难成大事,所以大家就要有一位武林盟主,统率江湖各门各派,做发号施令之人。这盟主不但要有高强的武功,还要智勇双全,能运筹帷幄,并且有仁有义,这样大家才能信服。” 众人纷纷议论,讨论该谁当盟主。这时有人说道:“武林向来以少林武当为泰山北斗,今日法渡大师没在,就让孤云道长担任武林盟主。”众人听罢都应和。 孤云道长摇摇头说道:“贫道已是半身入土的年纪,哪里能担如此重任,依贫道看来,武林盟主应该由年轻人来担任。”庞一舟问道:“道长,您觉得谁可以担次重任呢?”孤云道长说道:“要贫道推荐一人的话,贫道看好这位任不羁任少侠,任少侠是五大神剑一起教出来的高徒,论武功自然是不用说。任少侠这几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想必很多英雄都知道吧。”众人听罢都点点头。 任不羁连忙说道:“这,承蒙掌门师兄看得起我,只是我资历尚浅,况且我逍遥自在惯了,也没有什么大志,我不行。要我说啊,我觉得王乾元大哥适合当武林盟主。”王乾元听罢摆摆手说道:“兄弟,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何德何能。” 江大通说道:“我看最适合当盟主是就是任少侠和王公子,我看,盟主就在你们两人中选了。”林寨主说道:“各位,王公子和任少侠不但武功高强,也是品德兼备。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林某就曾败在任少侠的剑下,但林某输的是心服口服啊。还有这王公子不但武功高强,并且心胸宽广,当初在黄河上要不是王公子顾全大局,我们这些江湖草莽今天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啊。”众人连连叫好。 王乾元说道:“各位,我王乾元何德何能,要说盟主,我看最适合的就是沐来章沐公子。各位,你们知道这沐公子是谁,他便是黔国公沐天波的后人。”在场这么多人可能有没见过沐来章的,但一听说沐来章是沐天波的孙子都很惊叹。 詹太林说道:“原来沐公子竟然是黔国公沐天波的后人,贫道此刻方知,众人都知道黔国公当年对大明忠心耿耿,最后也是为了保护永历皇帝而牺牲。沐家多少代人对大明赤胆忠心,我看让这位沐来章沐公子做盟主最合适。”众人纷纷叫好。 王乾元转身说道:“来章兄弟,我看这武林盟主之位非你莫属,你是大明沐氏将门之后,由你来带着大家辅佐朱三太子,必能推翻满清,光复大明。”沐来章摆摆手说道:“王大哥此言差矣,我虽致力于反清复明,但也不是要做武林盟主,我虽胸怀大志却才能不足,怎么统率武林群雄啊,我只要能为了光复大明殚精竭虑,血战沙场就够了。” 任不羁看了看广渊说道:“唉呀,我怎么把广渊兄弟忘了呢。这位广渊兄弟是少林派方丈法渡大师的关门弟子,武功和我任不羁比起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广渊兄弟,要不就你当武林盟主吧。”水娘子说道:“是啊,我水娘子见识过,广渊公子的功夫确实不错。”众人也纷纷点头。广渊愣了一下说道:“这,我,恐怕......”广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渭南问道:“眼下看来,这武林盟主的人选,有王乾元王公子,沐来章沐公子,任不羁少侠以及广渊少侠。不知各位还有没有要推举的人才啊?”众人都没有再说话,秦渭南说道:“那我看这武林盟主就从这四位少侠里面选举出来吧。”众人皆连赞同。 任不羁说道:“我说三位兄弟,我又不想当这武林盟主,你们三个商量商量看谁当吧,我不掺合了。”王乾元按住任不羁笑道:“兄弟,既然各位英雄推举出我们四个,那我们就比划比划,就全当是比武较量了。”任不羁听罢笑道:“那好,我就陪三位兄弟玩玩,不过说好了啊,我就陪你们练练,我可不当什么武林盟主。那咱们谁先来啊。” 沐来章说道:“任大哥,咱俩先比一比。”任不羁笑道:“那行,来吧来章兄弟,虽然我不想当盟主,但这动手动脚我是不会让着你的,咱俩还真没真正地比过输赢呢。”沐来章笑道:“任大哥请。” 第十三回 武林大会定盟主(3) 二人拔剑相迎,任不羁说道:“小心了看剑。”就见任不羁一剑冲沐来章刺去,沐来章刚刚侧身,任不羁横剑一扫,沐来章把沐家剑的剑招往外一施展,剑招如长江大河般连绵不绝,任不羁一招峨嵋剑法中的“万佛朝宗”,剑行似燕飞,剑落如风停。 沐来章见任不羁的剑招攻来,提剑转身,身法以静制动,剑招沉稳朴实,力道雄厚。再看任不羁的剑招刚柔并济,轻灵翔动,沐来章剑法没那么多花哨动作,但是招招实用,招招都克制着任不羁的招式。 任不羁剑锋一转,剑光绵密,如拔丝、如肃茧、如长江水河滔滔不绝,招式奇幻无穷,任不羁这几个招式使的正是峨嵋派的柳絮剑法。沐来章虽然处于守势,但丝毫不示弱,剑招自然沉稳,看似平淡无奇但毫不给任不羁任何可攻之机。二人的身法身形一动一静,一招一式都攻守得当。 任不羁说道:“小心了看剑。”就见任不羁剑锋一转,一招华山派的“金玉满堂”冲沐来章刺去,沐来章笑道:“剑法变得倒是够快的,你也小心了。”沐来章剑法跟着也变得迅猛无比,沐家剑虽然剑招简单,运用起来却也灵活至极。 二人来来回回比了一百多回合,任不羁一招点苍派射日剑法的“十日中天”,剑招迅快,苍劲有力,加之任不羁飘逸轻快的点苍派轻功,让沐来章防不胜防,任不羁一个剑花绕住沐来章的剑,剑尖向前一点、一压、一挑,将沐来章的宝剑打落在地。 沐来章剑起宝剑笑道:“任大哥,看来你的武功不但恢复了,还比以前更加精湛,兄弟我甘拜下风。”任不羁笑道:“兄弟承让了,你是怕我刚刚恢复功力胜不了你故意让我的罢。” 沐来章下去之后,广渊上前抱拳说道:“少林广渊前来领教。”任不羁笑道:“广渊兄弟,咱俩之前可是交过手,不过没分出胜负,今天咱们接着打。” 说罢,任不羁提剑上前,一招武当蛇形剑的“闻鸡起舞”冲广渊刺去,广渊并不闪躲,弓步上前,右手宝剑往下斩平膀,一招达摩剑法的“二龙戏珠”抵住任不羁的剑招,接着左手的戒刀冲任不羁攻去。 任不羁一招“蛇王探头”,广渊的刀剑配合抵挡,一守一攻,任不羁下一招“懒蛇伸腰”抵挡广渊的攻势,剑招接着一招“三环套月”,剑法似金蛇狂舞,点刺挂撩,穿抹云扫,变幻莫测。广渊右手回剑横掠,一招“横江飞渡”垂锋斜下,任不羁接着两招“灵蛇捕鼠”、“毒蛇回身”,环转无端似行云流水,刚柔相济,缓急相兼。 广渊连连躲闪,找准时机,回剑挽花,一招“扫龙势”,乘势拖掠,右足乘势蹼步拖前。任不羁后退两步,接着连连进招,就看任不羁的招式,时而快若闪电,时而缓若行云,轻灵圆活,潇洒而飘逸。广渊一招“定阳针”,回剑沈肘提足,任不羁一招“毒蛇回身”,随后紧跟几招,曲折回环,起伏跌宕。 广渊回剑过头,一招“劈面式”向下斜掠,弓步上前,横进一步四平大马向下一扎,准备破任不羁的马步中线。任不羁看出广渊的端倪,后退两步,接连几招下来,剑势奔放激越,势势相承如长河急泻滔滔不绝,环环相扣似行云流水连绵不断。 这二人也是一百多回合,广渊左手的刀突然上前使出少林派的破戒刀法,几招下来全是攻势,招招狠准威猛,广渊的剑突然间点住任不羁的剑,步法结合步步紧逼任不羁,突然上前刀尖点住任不羁肩头。任不羁笑道:“还是广渊兄弟更高一筹啊,我这一个家伙事就是打不过你两个家伙事,兄弟我佩服。”广渊说道:“承让。”鲁岱宗起身说道:“广渊少侠稍作休息,我们一会儿要和王公子一决雌雄,决定谁是我们的武林盟主。” 少顷,王乾元上前笑道:“广渊兄弟,就剩我们两个了吧。”广渊收回刀剑说道:“王大哥,我们二人不比兵器,咱们比拳脚和内功。”王乾元说道:“好啊,广渊兄弟请。”广渊说道:“请。”王乾元冲广渊一掌上去,广渊出掌相对,二人力发掌心,二掌相撞。广渊是靠金刚不坏神功催出的至阳至刚的力道,王乾元则是用大周天功法以柔克刚,二人都是靠着纯正高深的内功,二人的内功一施展,在场众人无一不叹服。 广渊一个金刚掌冲王乾元打去,掌力刚猛雄浑,王乾元运足内力,使出自己在衡山练就的“七十二式衡山掌法”,一个“天台掌”迎击广渊,这一掌内力极大,功力精湛雄厚,双手冲广渊腕臂抓下去。广渊一个六合拳的反掌摔手,转身上步,左手冲王乾元门面打去。王乾元左手上架,一个“天柱掌”直打广渊小腹,广渊右手下按,抬手双掌击出,王乾元这边双掌相迎,四掌相撞,两股功力顿时冲两边散去。 广渊气贯丹田,双手翻掌,一招“枯树盘根”以金刚不坏神功催出至刚气力,王乾元侧身避广渊之锋芒,正身一个回雁掌冲广渊拍去。广渊马步立掌。王乾元一招衡山流云掌的“流云叠影”快速的身法及掌法连出虚招将广渊困住,广渊见王乾元连连进招,无暇分心,不得转为守势。 王乾元连连进招,广渊双手搂抱,引气上提,一招“海底捞月”靠双肘后击王乾元。二人打了有一百多回合,王乾元一招衡山流云掌的“排山倒海”将体内雄浑的内力运于掌风,攻向广渊,犹如排山倒海,气势宏大,广渊见状迎击王乾元,二人的功力一对。王乾元本来就有精湛的衡山内功,加之夕拾老叟灌输给他的真气,和大周天功法的催动,气势如虹,无坚不摧,势不可挡。 广渊见王乾元的功力冲过来,双掌迎击,却感觉自己的力道全然被逼了回去。广渊的金刚不坏神功毕竟未练到高层境界,王乾元的力道冲过来广渊的功力支撑不住,身子直接被王乾元的力道震开,等广渊站前身时,步法已经趔趄,无法与王乾元再拼功力。 此时的广渊铁青着脸,他没有料到自己的金刚不坏神功被王乾元震了回去,向来性格高傲的广渊不甘心失败,尤其此时是在天下群雄的面前。但是胜负已定,广渊站直身子抱拳说道:“佩服。”王乾元说道:“广渊兄弟承让了。” 就在这时,一人笑道:“天下群雄都在此,不如让我也来争一下这武林盟主的位子。”众人看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博西勒。王乾元说道:“博西勒,你想干什么。”博西勒说道:“我博西勒身为长白山派的掌门人,也算是武林中人,武林大会怎么能少了我。”王乾元说道:“很不巧,天下群雄很不欢迎你啊。”博西勒笑道:“久闻王公子武艺过人,可惜我博西勒一直无缘能和王公子切磋较量,今日正好,如果我能侥幸赢了一招半式那是不是我就能当这武林盟主。”王乾元笑道:“你想当武林盟主也要问天下群雄答不答应。” 在场有的人不认得博西勒,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武林大会上撒野?”任不羁说道:“各位英雄,此人是长白山派掌门人博西勒,侍卫处散秩大臣,康熙的钦差,专门和我们武林中人作对的混蛋。”有人说道:“原来是满清鞑子,杀了他。”很多人说道:“对,杀了他,杀了他。”博西勒笑道:“你们这帮草寇,想以多欺少,还真是乌合之众。王乾元,你今天有胆就和我一决高下,不然你这武林盟主岂不是个废物。”王乾元微微一笑说道:“博西勒,你不用激我,我正想和您讨教讨教。” 二人拉开阵势,博西勒上前一拳冲王乾元打去,力道蛮霸,凌厉已极,王乾元避其锋芒,转身闪躲,脚下是衡山的雁行穿云步法,这步法一施展,就见王乾元身影飘飘。任不羁看着王乾元的步法喝彩道:“大哥好轻功,好轻功啊。”陈芷湘说道:“连你轻功这么好的人都说是好轻功,那定是好轻功了。”再看博西勒脚下也使出长白山派的轻功“飞瀑行”,身形飘逸,轻盈灵活。 王乾元一招“七十二式衡山掌法”中的“云居掌”,招式变幻莫测,亦虚亦实。博西勒两招手一掌一拳冲王乾元打去,手法上看似缓慢却叠影重重,变化莫测,叫人难以琢磨,这一招是长白山派拳法三十六式的“长白雾凇”。在场的英雄都是中原江南的人,没见过这关外的武功,都不禁惊叹博西勒的招式之绝妙。 王乾元见状连退几步,身子猛地上前,一招“双石掌”两手向前冲博西勒打去,博西勒见王乾元攻了过来,两手从中间外摊,拨开王乾元的双掌,上步靠长白山派的内功运足力道,一招长白山拳法三十六式的“谷底林海”,上前冲王乾元打去,王乾元觉得这一招并没有多少力道,但心中不敢大意。博西勒双手触到王乾元时,内力如排山倒海般冲向王乾元。原来这招“谷底林海”是先柔后刚,将强大的内功藏于后半招。 王乾元早有准备,转身躲过了博西勒的力道,接着催出大周天功法,博西勒就觉得王乾元的内功深厚如海,不敢低估王乾元的内功,提气运功将功力集于双掌,一招长白山派的“聚龙温泉掌”将力道打向王乾元,掌风深厚,足显博西勒几十年的功力,这是长白山派的上乘掌法,将掌理内功集一起,若没有深不可测的内功功力,断不能打出这等掌力。在此众人见到博西勒的这一掌都不禁惊叹其功力之深。 王乾元见博西勒的掌风过来,想到夕拾老叟嘱咐自己的那句“与人拼内功之时,扬长避短,以柔克刚”,博西勒的力道打来时,侧身退步,双手黏住博西勒的双臂,突觉自己被博西勒的功力震了一下,王乾元强行挺住,双臂粘黏连随将博西勒的力道圆转卸掉。 博西勒自己渐渐处于被动守势。王乾元有了夕拾老叟传授的大周天功法,这段时间武功精进不少。王乾元一招紧跟一招,博西勒见自己一时半会难以拿下王乾元,这里还有那么多人盯着自己,便想办法尽快脱身。突然拉开一个迷雾弹,顿时就听“嘭”地一声,众人连忙转身躲避,等烟雾散去,众人再看时博西勒已经不见了人影。 鲁岱宗起身说道:“各位,王乾元公子一勇夺魁,而且打退了鞑子博西勒,武艺超群,我们就拥王公子做我们的武林盟主。”众人一齐叫好,众人抱拳说道:“参见盟主。” 王乾元先是谦恭了一番,便顺理成章地做了武林盟主。王乾元说道:“我王乾元不才,承蒙各位英雄抬爱,王乾元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乾元识见浅薄,还望各位前辈随时指教,兄弟必定遵从,不敢狂妄自大。日后,在各位英雄的帮助下,我们一同反清复明,光复大业。”众人连连喝彩。 且说群雄歃血宣誓,表示决不背盟。之后众人把酒言宴,尽情欢饮。任不羁好容易能见到有如此热闹庞大的场面,更是带头和众人豪饮斗酒,好不痛快。 任不羁拿起酒碗走到王乾元面前说道:“大哥,祝贺你当上武林盟主啊,兄弟我敬你一碗。”王乾元说道:“你大哥我不才,承蒙各位英雄看得起我,大哥经验不足,担心做不好这盟主,辜负天下英雄啊。”任不羁说道:“我是无心当武林盟主,自己快活就好。大哥,只要你好好想做,兄弟们定会尽全力帮你。” 王乾元说道:“兄弟,任重而道远,以后我们并肩作战。”任不羁笑道:“好,我们一起纵马江湖,只要大哥一声令下,兄弟我定给大哥做先锋。”王乾元说道:“以后我们就要干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任不羁说道:“不管大哥干什么,兄弟愿为大哥赴汤蹈火,干。”“干。” 众人都来给王乾元敬酒祝贺,正热闹间,突见山下一支响箭直冲上天,这是山下喽啰发现有情况发的警报,群雄停下酒宴。 第十三回 武林大会定盟主(4) 王乾元说道:“派人下去打探,看看是什么情况。”过不多时,两名在山坡上哨守的汉子奔上山来报道:“报盟主,博西勒和山东巡抚赵世显带兵前来攻打泰山。” 众人听罢都说道:“咱们这就下山干他娘的。”很多人拿着拿着家伙事就要往山下冲,王乾元说道:“各位英雄不要着急,我们这么多武林高手在此,博西勒和赵世显敢带兵前来,定是准备充足,我们这样贸然下去迎敌肯定会吃亏,这样,我再派人打探敌情,各门各派点齐人手,随时等待应战。”众人一齐说道:“谨遵盟主号令。” 王乾元任不羁沐来章等把各派掌门各帮帮主聚在一起商讨退敌之策,鲁岱宗画出了一个泰山一带的地图。 王乾元说道:“敌人虽多,我们却占据的险要地势,我们绝不能硬拼,以免损伤牺牲。玄微兄弟和天瑞兄弟带两湖各帮的兄弟们守红门,红门矮小易攻,但门前道路狭窄,大军不易冲过去,博西勒绝不会派大军开路,而是派手下的高手拿下红门。所以,你们要伏击博西勒,靠弓箭暗器等抵挡,不可正面交手。记住,如果失守马上带兄弟们上山,我们保存实力,不可硬拼,不一定非要守住,就是为了削弱他们力量,拖延时间。”二人抱拳说道:“是。”便带着手下的人下去。 王乾元说道:“如果清兵拿下了红门,接下来就是万仙楼。这个地方赵世显必会派重兵攻打,所以这里要多派人手,多备石头弓弩,有劳江大当家的、水娘子、林寨主和庞大掌灯四家把守,能守则守,不能则退,也是为了削弱清兵力量,拖延时间。”四人得令说道:“谨遵盟主号令。” 王乾元低头看着地图说道:“斗母宫这个地方守不住,我们要在这里留一拨人把官兵引到经石峪,我再让林寨主他们上来接应,把这些官兵包围起来全部歼灭。”段风来惠然说道:“王大哥,我们二人愿往。”王乾元说道:“好,就有劳段风兄弟和惠然姑娘了,你们带人把这帮官兵引到经石峪,林寨主带着手下的人上来把这些人解决了。”林寨主说道:“盟主放心,有我们几个,定让这帮孙子有来无回。”段风来惠然和四个当家的便带人下去。 霍功成问道:“王大哥,你确定我们这样能守住吗?”王乾元摇摇头笑道:“当然守不住,我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那赵世显很会用兵,只要坚持到天黑,如果他们没有拿下壶天阁就好。到时候天色已晚,赵世显必定停止进攻整顿休息。” 任不羁说道:“我认为赵世显会夜袭泰山。”王乾元说道:“赵世显肯定会夜袭泰山,我心中已有一计,传令下去,在显眼的点起少数火把,山上的房屋里亮着灯,在各墙头上扎几个草人。”鲁岱宗笑道:“盟主莫不是要学诸葛亮扎草人借箭。”王乾元摇摇头笑道:“不是借箭,我另有计策。” 龚天瑞杨玄微那边的人埋伏在红门上,就见前面有人冲了过来,二人对手下的人说道:“看清楚,如果是少数人开路,必定是博西勒带着一些高手前来,不可硬拼,备好弓箭,等人一到乱箭射死。”等前面的人走的近些了,杨玄微说道:“是博西勒带人过来了,有几十个的样子。”龚天瑞下令道:“放箭。” 博西勒这边正带着人冲过来,就见前面的门楼上箭如密雨般射来,博西勒见状施展开轻功躲闪。要说长白山派的轻功“飞瀑行”放眼整个武林也是一绝,就见博西勒身形飘逸,看得龚杨二人眼花缭乱,难以琢磨。只得让人从博西勒的方向射箭,却没有一支射中。 博西勒登上红门,龚杨二人联手对付博西勒。博西勒对付龚杨二人还是权且可以应付,博西勒拔出宝刀,一招冲二人劈去,杨玄微挺身上前,手中一杆长枪盖步舞花扛枪过肩颈大轮转,一招杨家枪的“大风火轮”抵挡博西勒。博西勒刀锋一转,一招“天豁式”又向杨玄微攻去。杨玄微退左脚立丁步下扫枪,弓步拿扎中平枪。博西勒转身靠腿法抵挡龚天瑞,龚天瑞以龚家通玄庄的掌法对博西勒的腿法。 博西勒打龚杨二人还是足以应对,手下弟子也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很快便冲进红门。杨玄微说道:“天瑞,各位兄弟,快走。”龚杨二人便带着手下往山上跑,四散隐蔽起来。博西勒看着前面对手下弟子说道:“下去给赵大人传话,就说红门已经拿下,叫他调兵上山。” 赵世显在山下接到博西勒的消息,知道博西勒已经拿下红门,果然如王乾元所料,赵世显派了数百官兵上山全面进攻。 大批官兵到了万仙楼外,楼上的众好汉见官兵攻了过来,江大通说道:“兄弟们,给我干他娘的。”就见前面万仙楼上的弓箭密雨般射下来,石头更是哗啦啦地往下砸。赵世显说道:“后军的撞冲车给我上。”就见官兵后面推出一辆撞冲车,赵世显指挥道:“给我拿下万仙楼。”江大通等人见状连忙撤走隐藏起来,众官兵撞开了万仙楼的大门。 博西勒赵世显带兵到了斗母宫,突然,段风来惠然率众突然从两侧杀出,包抄官兵。这些人打了没多长时间,段风便说道:“快撤,快撤。”便装作败下来往山上跑。 赵世显博西勒率众官兵追击段风来惠然众人,段风来惠然把这帮人引向经石峪的方向。博西勒不了解泰山的地形,便率兵追上去,赵世显一来不知道武林群雄的具体位置,二来也是跟着博西勒的指挥,便一起追过去。 赵世显一直追到高山流水亭才感觉方向错了,赶忙说道:“不对,这帮贼寇把我们引到这儿,这不是上泰山的路,赶紧往回走。”博西勒听罢火冒三丈怒道:“赵世显,你是山东巡抚,对泰山应该了如指掌,我不认路,你也不认路吗。”二人赶紧带兵往回走。 这时,下面杀来一批人马,正是江大通水娘子众人。江大通等人从万仙楼撤走后便隐蔽在丛林之中,专等官兵被引到经石峪,再上来接应段风等人,把官兵切断。赵世显说道:“不好,我们被包围了。”段风来惠然二人上前直取赵世显,博西勒对手下弟子说道:“保护赵大人撤下去。”说罢,上前抵挡二人。 二人缠不过博西勒,赵世显在博西勒的掩护下借机撤下斗母宫,率重兵上山直取壶天阁。 官兵打到壶天阁的消息传到王乾元那边,王乾元说道:“鲁总掌门,你那边加派人手去抵挡,功成兄弟带着秘宗拳众人协助鲁总掌门,绝对不能让博西勒赵世显拿下壶天阁。”任不羁说道:“大哥,兄弟我听见下面打得正起劲,不禁想下去凑个热闹,让我也下去折腾一番。”王乾元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在这呆不住,你跟着他们一起下去,你专门牵制博西勒一个人。”任不羁说道:“好嘞,你就把那老匹夫交给我吧。”说罢,和鲁岱宗霍功成等人一起下去了。 三人带着众豪杰下来,正好撞见博西勒攻打壶天阁。鲁岱宗说道:“弟兄们,给我杀。”众豪杰一齐上前和官兵战作一团。 任不羁看见博西勒,指着博西勒说道:“博西勒你个老东西,过来受死。”说罢一掌从博西勒打去。博西勒身子一转,看见任不羁之后笑道:“小鬼,想不到你中了我四枚夺命断魂钉之后竟然还能好好地在这蹦哒,我反到有点替你高兴了。”任不羁笑道:“老东西,我今天就是来找你讨债的。” 说罢,任不羁催出先天纯阳功,一掌打在博西勒身上,博西勒有长白山派的真气神功护体,未曾中伤。但博西勒就觉得任不羁这掌的功力炎热如火,博西勒使出长白山派的聚龙温泉掌,靠内功与任不羁相抗。任不羁的功力乃是纯阳之气,第二掌又冲博西勒打去,博西勒感觉到任不羁的功力不一般,不敢大意,避开任不羁的掌风。 就见任不羁的掌力到达极限时,与博西勒相触无声。任不羁这掌力能不闻一些声响,空中却暗劲横流,风力激汤。博西勒虽没认出来,可毕竟年长者识广,看出这种功力的掌法却最易伤人内腑。要说任不羁这种功夫,有个名称叫做“否极泰来”,正是物极必反的道理。 就见任不羁宝剑出鞘挥剑上前,一招华山派“狂风快剑”中的“风驰云卷”,气势凌厉,冲博西勒攻去。任不羁知道自己单打独斗难以抵挡博西勒,便以“狂风快剑”的迅猛与博西勒周旋。博西勒出刀一个长白山派刀法的“天文式”,刀锋几转,招式迅快,身法随刀几番走转,左右相迎。任不羁接着一招“风行电击”迅速冲博西勒刺去,剑势中隐含着凌厉风声,博西勒的刀横扫平抹,一招“龙门式”,招式大开大合,追着任不羁的剑锋。 这时,段风来惠然二人赶来帮着任不羁对付博西勒,段风拿鞭冲博西勒抡去,一招飞凤鞭法中的“鸾凤和鸣”横扫博西勒,博西勒回刀一挡,刀和段风的鞭绕在一起。 任不羁借机拿剑刺去,博西勒脚下施展轻功“飞瀑行”,身子向上一蹿,先是闪过任不羁的剑招,接着下来宝刀抵住任不羁的剑,冲段风扫去。博西勒这招用得巧妙,接着任不羁的剑对付段风。来惠然说道:“小心。”伸剑抵住任不羁的剑锋,任不羁见自己的剑都搅和在一起,抬腿冲博西勒踢去。博西勒刚刚侧身,段风这边的鞭子一招“游龙戏凤”冲博西勒攻去,博西勒转身靠掌法抵挡,一招“岳桦幽谷”的手法直接抓住段风的鞭。几个人打得不可开交。 任不羁回头对霍功成说道:“功成,我们牵制博西勒,你去杀了赵世显。”霍功成听罢带着门人直取赵世显。赵世显身前的几个卫兵上前阻拦,被霍功成很快打翻。博西勒见状对手下弟子说道:“保护巡抚大人。”十多个长白山派弟子抵挡霍功成。 王乾元等人还在山上等待战况,下面抵挡官兵的众好汉死守壶天阁一直僵持到黄昏,武林众人和官兵还在壶天阁僵持着,此时两边的人都已人疲马乏。赵世显下令停止进攻,众官兵撤回山下安营扎寨。两边人马都回营整顿,清点伤亡人数。 博西勒回到清兵营中找到赵世显问道:“赵大人为何停止进攻?”赵世显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况且人疲马乏,再进攻已是兵家之大忌,让众将士休息,三更时分夜袭泰山,定让这帮反贼措手不及。”博西勒听罢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三更时分,赵世显望着上面的零星火把说道:“想必大批反贼已经休息,留下少数人看守,我们就借此机会攻上去。”博西勒说道:“传令下去,大军悄悄上山。”二人便派士兵悄悄上山,士兵每到城门阁楼之处都隐隐约约看见有人把守,士兵便用弓箭射死。士兵冲过去,一路无阻。 博西勒说道:“那为首的人很会用兵,夜晚防备怎么如此疏忽,实在是不对劲。”赵世显点头说道:“博大人言之有理,定是这帮贼寇估计到我们会夜里来袭,在路上设下埋伏。”博西勒说道:“先派小股人马前面开路,有没有埋伏等前面的探子汇报便知。” 得到前面没有埋伏,博西勒和赵世显带着官兵冲上泰山,发现各房屋里都亮着灯火,便派人进去查看,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毫无一人。 博西勒寻思道:“怎么会这样?”这时,有士兵来报道:“报大人,各城门阁楼上的都是草人。”赵世显猛然感觉大事不妙,说道:“不好,我们中计了。”博西勒问道:“我们一直在山下,他们是从哪里跑的?”赵世显说道:“他们定是从中天门沿着无极庙黑龙潭的方向走的。” 博西勒说道:“好一个金蝉脱壳,暗度陈仓之计。他们把一些房屋都亮着灯,让我们误以为他们还在山上,个门上扎上草人,远远看去并看不出来,让我们以为他们还防备着,实际上已经沿着另一条路都逃走了。”赵世显问道:“这伙反贼里竟有如此会用兵之人,此人会是谁?”博西勒说道:“武林盟主王乾元。” 博西勒看了看王乾元等人撤走的路线笑了笑说道:“放跑了他们或许还是一件好事,王乾元会金蝉脱壳,我们为何不能抛砖引玉呢。”博西勒转身对赵世显说道:“赵大人,你马上派人四处追查他们的下落,一但查出不可轻举妄动,等我安排。”赵世显说道:“是。” 第十四回 朱明龙脉至此绝(1) 且说群雄撤离泰山之后,向南到了济宁的凤凰山上,那里有一个小帮派,鲁岱宗早已派人联络以方便接应。 众人权且在凤凰山落脚之后,王乾元便把各位都召集起来。王乾元说道:“各位,听闻今年的二月十三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忙着武林大会的时候,浙江的一念和尚还打着朱三太子的旗号在大岚山起事,闽浙总督梁鼐派兵去征剿,除了擒斩五人之外,陆续拿获八十余名起事的人。一念和尚也在吴江梅堰被捕,押到杭州被杀了。” 龚天瑞问道:“这一念和尚和那张念一是不是一个人,还是说有什么关系?”王乾元摇摇头说道:“张念一等与一念和尚不一样,他们是另一伙人,应该没什么联系。这张念一是听说嵊县人,张念一张念二以及施尔远等人领了百多人在慈溪县闹事,去年那会官府派了五十多人去剿杀。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官兵那边反被张念一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千总以下的被张念一他们杀了十多人。”众人听罢大笑。 王乾元继续说道:“官兵没办法,于是绍兴府再派官兵围剿才把张念一等人打败。把他们的军师施尔远抓了,据施尔远交待,这伙人在四明大岚山有上千之众。而这次闽浙总督梁鼐抓的是一念和尚。” 沐来章说道:“这一念和尚既然被抓了,官府那边有可能已经从一念和尚那里打探出朱三太子的下落了,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赶紧找到太子。”鲁岱宗点头说道:“是啊,我们这些人现在暂时安全,博西勒赵世显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打探朱三太子的下落。”任不羁说道:“山东这么大,找一个人像大海捞针一样,况且我们还要秘密寻找,难啊。” 王乾元说道:“我们就从济宁开始找。”鲁岱宗说道:“我会安排好各个山头帮会暗中查访。”王乾元点点头说道:“好,只是切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如果让官府那边得到消息那就麻烦了。”鲁岱宗点点头说道:“盟主放心,我们会注意的。”王乾元点点头。 鲁岱宗安排的人从济宁开始慢慢暗中查访,一直到了四月。这天,王乾元沐来章鲁岱宗几人还在屋里一边等待消息,一边做下一步的筹划。 这时,孙膑拳掌门孙武清走进来说道:“盟主,总掌门,沐公子,我们在汶上县打听到一个人,名叫王士元。”王乾元念道:“王士元?”孙武清点点头说道:“听附近的人说这个叫王士元的人前年从浙江来到山东,也就是一念和尚起事的时候。恰好朱三太子也是前年,所以我们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疑。”王乾元说道:“王士元,反过来念就是‘原是王’,原本是帝王。” 沐来章问道:“这王士元多大岁数,家里几口人?”孙武清说道:“七十多岁,家里有一妻一妾,六个儿子三个女儿,还有一个孙子。”沐来章说道:“朱三太子是崇祯五年生的,这老者的岁数与朱三太子比较吻合。” 沐来章抬头问道:“可打听到那王士元家人的名字?”孙武清点点头,沐来章说道:“写在纸上我看看。”孙武清把王士元及其家人的名字写在了纸上,沐来章看罢说道:“这王士元十有八九就是朱三太子。”鲁岱宗问道:“何以见得?”沐来章说道:“你看他这几个儿子的名字,中间字都是‘和’,最后一个字又都是土旁,大明皇室的家谱字辈中,慈字辈之后就是和字辈。而且历任君王名字最后一个字的偏旁都是以五行相生为顺序。” 鲁岱宗问道:“什么意思?”沐来章说道:“崇祯皇帝朱由检的名字是木字旁,木生火,所以朱慈焕是火字旁。火生土,所以他的儿子名字是土旁,更让人注意的是王士元这几个儿子的名字都是非常生僻的怪字,一般的人家怎么会想到这么生僻的字给自己的孩子起名。”王乾元说道:“如此说来,这个王士元应该就是朱三太子。” 鲁岱宗说道:“如此我们就赶紧找到这个王士元,他若真是朱三太子,便可以带领我们反清复明了。”沐来章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千万不能让官府知道,所以不宜太过张扬,我们带上几个心腹之人前去,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王乾元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样,我们这群人中选出几个人来分成三队,第一队是鲁总掌门带着四家拳派的掌门人;第二队是我和不羁兄弟,天瑞兄弟还有玄微兄弟,再加上河滩寨的林寨主;第三队由来章兄弟带着段家兄妹和功成兄弟,还有漕帮的江大当家的。我们这些人乔装打扮然后进城,其他各路好汉分散潜伏在城外附近,随时等候。”鲁岱宗点点头说道:“还是盟主安排的妥当。” 且说王乾元安排了各路豪杰在汶上县城外各处潜伏起来,一但有计划和变动随时等候行动。王乾元把诸事安排妥当之后,便按照之前的计划,和任不羁、沐来章、鲁岱宗等人分三拨人进了汶上县城。由孙武清带路,众人前前后后到了那个王士元的住处。 沐来章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把门打开,一个年轻人出来问道:“请问你们找谁啊?”沐来章说道:“我们要找一个叫王士元的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吗?”那年轻人说道:“正是,你们等一下,我去和我家老爷说一声。”时间不大,那年轻人便过来说道:“各位请随我来。”众人便跟着那年轻人进去。 那年轻人把众人带到书房,众人就见书房内有两个老者正在下棋。沐来章在外面行礼说道:“我等后生晚辈冒昧打扰,前来拜会王老前辈。” 就见书房里走出二人,沐来章上前问道:“请问哪位是是王士元老前辈?”其中一个七十多岁老者听罢道:“老夫我一个人在这无亲无故,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的姓名。”沐来章看着这王士元问道:“晚辈冒昧,敢问老伯今年高寿啊?”王士元说道:“老夫今年七十有五了。”沐来章和王乾元对视了一下互相点点头。 王士元看着这些人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啊,找我做什么啊?”沐来章说道:“王老伯,我与您之间有些渊源,可否借一步说话?”王士元看了看沐来章点点头说道:“这位公子请随我来,我不喜欢见生,只能你一个人来。”沐来章对王乾元等人说道:“王大哥,你们且先等一下。”王乾元点点头。沐来章便跟着王士元走进书房之内。 王士元刚刚把门关上,沐来章便拜倒说道:“黔国公后人沐来章参见太子殿下。”王士元听罢大惊失色,慌忙说道:“什么殿下,谁是殿下,你这人是疯了吧,在这满口胡言,快从我家出去。” 沐来章起身说道:“殿下莫慌,我是云南黔国公后人,沐天波正是祖父。”王士元说道:“什么黔国公,什么沐天波,我不知道,赶紧给我出去。”沐来章说道:“你既然叫王士元,定是朱三太子错不了,崇祯皇帝的第五个儿子朱慈焕。”王士元慌忙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沐来章说道:“太子殿下,你放心,我绝不是来替满清朝廷揭发你的身份的,我是黔国公的后人,特来找殿下商讨反清复明的大计。”王士元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企图,反正你找错人了,赶紧给我走。”沐来章说道:“殿下,祖父就是保护永历皇帝的黔国公沐天波,家父是沐忠显。”王士元慌忙说道:“你满口胡言说自己祖父是沐天波,谁知道真的假的,你再再这胡言乱语说这些忤逆之言小心我把你抓到官府。” 沐来章冲身上拿出一块腰牌说道:“殿下,当年李闯打进京城崇祯皇帝煤山自缢的时候殿下也有十多岁了吧,也应知道些事情,这腰牌是历代黔国公随身佩戴的,这应该没有假吧,殿下难道现在还怀疑我的身份。” 王士元说道:“就算你真的是黔国公的后人又如何,我确实不是朱三太子,你真的是找错人了,赶紧走吧。”沐来章说道:“众所周知,大明皇室名字的第二个字有着字辈家谱,而且第三个字的偏旁都是以五行相生的顺序排辈。如果您不是朱慈焕,那为什么您的儿子们恰恰是和字辈,最后一个字又是以土字为旁。”王士元说道:“这能证明什么,只是个巧合罢了。” 沐来章说道:“殿下,先祖沐英就是太祖皇帝的义子,我沐家多少代对大明忠心耿耿,祖父沐天波就是为了保护永历皇帝而牺牲的。殿下,我沐家世世代代誓死效忠大明,还望殿下尽早主持大事。”王士元听罢突然斥声说道:“你沐家效忠的是朱由榔,又不是我正统的大明皇帝。”王士元刚刚说完这句话才感到不对劲。 沐来章说道:“这么说您承认您是朱三太子了。”王士元支吾道:“我......”王士元说道:“不错,我就是朱慈焕。可是又怎样,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安安稳稳地过普通人的日子,看着儿孙绕膝就心满意足。”这王士元果然就是崇祯皇帝的第五个儿子,朱三太子朱慈焕。 第十四回 朱明龙脉至此绝(2) 朱慈焕叹道:“按理说,我在满清朝廷的膝下苟活,本应该对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可是我这心里难受啊,一个皇子,如今却沦落为到处讨饭吃的一个教书先生,我这心里何尝没有觉得不平衡,可怜可悲啊,这种落差感天底下谁能体会到。我现在岁数大了,满清也统治中原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所以有一次我喝了酒后,便向一位自己的心腹好友说了自己的秘密,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还是让你们给找来了。” 沐来章问道:“难道殿下就甘愿一辈子这样碌碌无为地渡过吗?”朱慈焕没有说话。沐来章说道:“殿下,现在天下群雄都已经磨拳擦掌,就等着殿下的一句话,只殿下一声令下,反清之火势必成燎原之势,到时候光复大明就指日可待啊。”朱慈焕笑了笑说道:“沐公子,你还是太年轻太幼稚,凭你们这帮江湖草莽和一个朱三太子的旗号就能推翻满清朝廷,真是笑话。” 沐来章说道:“殿下,现在整个江湖的武林各派都已经团结一致,也就是说直隶河南两湖江西都有我们的势力,到时候我们在两湖和江西攻打官府大造声势,将北方和京城的满清官兵都调到南方,青海、川陕、云南的武林门派趁势反清,这样一来天下人都会随之起义,不但把鞑子的各地搅得不得安宁,还可以分散直隶一带的兵力,那个时候直隶和京城的兵力空虚,直隶河南山东三省的个帮会门派一齐攻打京城,推翻满清朝廷就不在话下。” 朱慈焕说道:“沐公子,我这把年纪也是风烛残年,还能有什么盼头,更不要说什么光复大明做皇帝梦了。”沐来章说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殿下,现在反清,为时不晚。” 朱慈焕说道:“你就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此生安度晚年,绝不反清。”沐来章跪下说道:“殿下三思啊。”朱慈焕说道:“如果没别的事沐公子请回吧。”说罢,朱慈焕打开屋门。 沐来章说道:“殿下。”朱慈焕闭上眼睛说道:“送客。”沐来章无奈地走出去,朱慈焕便把房门关上了。 众人围上来问道:“怎么样?”沐来章摇摇头说道:“殿下无论如何也不肯反清。”王乾元问道:“你没有和殿下好好说吗?”沐来章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是殿下执意不肯反清。” 段风说道:“我们这么费劲不就是为了给他打天下吗,他反倒这样,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奉陪了。”任不羁说道:“天天叫嚷着反清复明,可大明的太子都这般无能,我们又复哪家的明,我们不干了。”江大通说道:“烂泥扶不上墙,爷爷不伺候这无能之君。”林寨主说道:“本来以为朱三太子会是圣主,既然这样,要不咱就自己打江山,要不咱们就散伙。”说罢,这些人叫嚷着转身要走。王乾元说道:“各位兄弟,各位英雄,大家且先冷静,我们也要给殿下考虑的时间。” 沐来章转身面对着朱慈焕的房门跪下说道:“殿下,我沐家绝不在满清朝廷下苟活,誓死忠于大明,今日您若不同意,我沐来章就在这里长跪不起。”王乾元走上前,也跪下来说道:“殿下,在我们心中天下只有一个君主,就是您,希望您能岀来号令我们,莫冷了天下英雄的心啊。”接着,任不羁、鲁岱宗、龚天瑞、杨玄微、霍功成等众豪杰见状也都纷纷跪在这里。 众人在这里跪着,可是朱慈焕还是在书房若无其事地和东家下棋。沐来章说道:“殿下,我沐来章对大明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如今光复大明就是您的一句话,我沐来章愿意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等跪求殿下念我等之忠心,我们求您了。” 任不羁看着沐来章,心里感慨万分,心中默默念道:“来章兄弟愚忠啊,这么一个大好男儿却为了这么一个无能之人,可怜可叹啊。” 众人足足跪了一上午,此时已经到了正午,正赶上太阳当头,众人已经汗如雨下,衣衫尽湿,汗水顺着脸颊啪啪地落到地上,可还是纹丝不动地跪在那里,沐来章心中那个光复大明的信念和对前朝的忠心就像泰山一般无法动摇。 这时,杨玄微上前说道:“大哥,来章兄弟,看来殿下死活不肯带我们反清复明,我们一直在这跪着也不是办法,我看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再计议,以免让官府相关的人看见,到时候麻烦就大了。”任不羁也说道:“是啊,我们先回去,看看再想想什么办法,不然我们就是跪个三年五载他也不一定答应啊。”王乾元听罢说道:“有道理,来章兄弟,不如我们先离开殿下这里,再想办法。”沐来章听罢说道:“也只有这样了。” 众人刚刚离开朱慈焕的住处不远,突然就听后面有动静,众人回头看去是一队官兵冲进朱慈焕的住处,带队的正是博西勒。沐来章说道:“不好,博西勒可能已经知道王士元就是朱三太子,来抓人了。”霍功成说道:“不管殿下答不答应反清,他始终是殿下,我们要马上联络各帮各派,想办法救出殿下。” 等博西勒冲里面抓了人出来,王乾元任不羁等人一路悄悄跟踪博西勒。王乾元说道:“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把殿下从手里救出来。”任不羁说道:“大哥,我去把殿下从博西勒手中救出。”王乾元说道:“我拨给你一些人马,天瑞玄微暗中照应。”众人点头。 且说博西勒押着朱慈焕前往济南省城,刚刚出了汶上县城没多远,众官兵就见前面的路上一个老头背对着躺在地上,脸上盖着一块毛巾,两腿/之间夹着一个黑色的长袋。 一个士兵上前踢了那老头一脚,喝道:“喂,前面的老头,赶紧闪开,不要挡着官兵办公务。”博西勒听罢反手给了那士兵一巴掌,说道:“你平日就是这么对良民百姓吆喝的吗。”那士兵连忙说道:“属下知罪。”博西勒看着那老头说道:“老人家,我们是有公务在身的官差,还请您让个路。” 突然,这老头起身冲博西勒一掌,博西勒没防备便挨了这一掌,博西勒倒退几步。那老头起身说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从此地过,车上的人留下来。敢说半个不字,送你们见如来。” 博西勒定睛看着这人,看罢不禁“扑哧”笑了,博西勒笑道:“任不羁,你个小鬼,你扮成个老头做甚?”原来这老头乃是任不羁乔装打扮,任不羁说道:“少废话,把车上的人给我放了。”博西勒笑道:“放了?你可真是大白天的说梦话。”就见任不羁双手一甩,从袖子里飞出一连串的飞镖。博西勒左躲右闪,可肩头还是中了一枚。任不羁拔剑冲博西勒刺去,博西勒连忙拔刀相对。 任不羁招招后退,博西勒连连进攻,任不羁明显占了下风。二人打了一百多回合,任不羁说道:“不和你打了,赶紧滚蛋。”说罢施展轻功往回跑,博西勒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说罢也施展轻功去追。 博西勒刚刚追出去没多远,马上反应过来,暗自说道:“不好,调虎离山。”便马上回去,就见官兵被砍杀了一地,押着朱慈焕的那辆车空空如也,博西勒心中暗暗叫苦。猛然间,博西勒抬起头笑了笑,心生一计。 任不羁龚天瑞杨玄微等人救出朱慈焕之后,任不羁等人把朱慈焕安排在一辆马车上赶往凤凰山。 众人为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便选择走在树林的小路,博西勒带着几个功夫好的弟子在暗中跟踪着,博西勒看着两边是树林的小路暗笑道:“天助我也。”博西勒拿出自己钦差大臣的令牌和康熙圣旨,转身对手下弟子说道:“你们中有一个人拿着我的令牌和圣旨,去附近的州县调集兵力,悄悄往这边赶。” 就当任不羁等人驾着马车在小路上往前走的时候,博西勒带着手下弟子突然杀出来,众人见博西勒突然杀出来马上应战。 龚天瑞说道:“你们两个看好殿下,我去对付博西勒。”说罢,上前冲博西勒一掌上去,博西勒一招长白山拳法三十六式的“虎岩俯瞰”左手变虎爪冲上而下冲龚天瑞抓去,爪中带着凌厉之风,右手接着一爪抓将下去,让龚天瑞左右无法躲闪。龚天瑞一个通玄连环掌法中的“道德掌”,身形飘飘欲仙,掌法柔中带刚,力道纯正。 博西勒一招“伯牙弹琴”,两只手冲龚天瑞攻去,手法上拳、掌、勾、摊不断变化。龚天瑞见博西勒变化无穷,不敢大意,连闪数招之后,一个“微明掌”守住自己身体的中线,看着博西勒的招式,左右拍挡。 博西勒一面对付龚天瑞,一面对手下人说道:“驾着马车赶紧跑。”手下人驾着马车往道路畅通的方向奔去,一个劲地往前跑。任不羁上前要追,博西勒拔出宝刀阻拦,任不羁拔剑相迎。二人打了十多个回合,任不羁转身从那马车飞奔。博西勒下令道:“快撤。” 任不羁追上马车,上前一剑杀了驾车的官兵,众人一齐上去。任不羁等人掀开马车一看,里面空无一人,龚天瑞说道:“不好,有诈。”原来博西勒手下的人抢过马车之后很快把朱慈焕从马车里抓了出来,依旧驾着马车跑恰恰是为了让任不羁等人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马车上。 第十四回 朱明龙脉至此绝(3) 博西勒把朱慈焕押到了巡抚衙门。在巡抚衙门里,赵世显亲自审问,博西勒坐在赵世显旁边听审。 赵世显对朱慈焕的东家问道:“你是什么人?”东家答道:“在下饶阳县令李力远,与王士元是故交了。”赵世显说道:“你是读书人,又是做官的,应该懂得律法,为什么要窝藏这位朱某人,纵他违法?”李力远不知道王士元就是朱慈焕,被赵世显问得一头雾水,便说道:“我平时只知道读书,不问世事。我不认识什么朱某人,也不敢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赵世显说道:“那你说说,你家请的这个塾师是什么人。”李力远说道:“塾师名叫王士元,字潜斋,南方人,二十年前我在东平与他相识,前年冬天来家里做塾师。他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我不知道。” 赵世显又把朱慈焕叫进来。朱慈焕进来之后,赵世显对朱慈焕问道:“你是什么人?”朱慈焕说道:“我是前朝皇子朱慈焕,原本被封为定王,事到如今,不得不说出实情了。”朱慈焕的回答差一点没把李力远吓死。 赵世显与博西勒二人对视了一下,互相点点头。赵世显问道:“朱慈焕,说说你怎么会成了浙江人?”朱慈焕说道:“崇祯末年,李自成包围了北京城。父皇把我交给王内官,我藏身在民间。城破之后,王内官把我献给李自成,李自成又把我交给杜将军。吴三桂打败李自成,李自成逃出北京,当时有一位毛将军把我带到河南,把战马卖掉,买了耕牛,做起了农民。后来朝廷开始清查流贼,毛将军害怕了,丢下我一个人跑了。那时候我十三岁,一个人往南走,在凤阳遇到一位姓王的老乡绅,曾经在前朝做过御史。我在他家住下来,改姓王,这才化名‘王士元’。跟他的孩子一起读书。十八九岁的时候,王乡绅病死,我离开王家,到江南的一处寺院做了和尚。后来遇到余姚一位姓胡的先生,也是官宦人家子弟,把我带回家中,蓄发还俗,还把他的女儿嫁给我为妻。我有几间茅屋,半亩小园。大概的经历就是如此。” 博西勒向赵世显示意了一下,二人耳语了几句,随后赵世显对朱慈焕说道:“现在江南发生了两起反叛,打出的旗号都是要拥戴你为君主,恢复明朝。所以,现在需要带你去对质。”博西勒说道:“你既然是朱慈焕,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博西勒押着朱慈焕一路南下,王乾元那边在暗中跟着,见博西勒押着朱慈焕并没有往北去京城,而是向南走,王乾元沐来章等人心中甚是疑惑,便继续暗中跟着。 博西勒一直把朱慈焕押到了浙江杭州。到了杭州府,这次朝廷又派了一个钦差大臣穆旦,由穆旦主审。其次除了博西勒还有镇杭将军、两江总督、浙闽总督、江苏巡抚、浙江巡抚等多位大员。 审讯开始时,钦差大臣穆旦便对朱慈焕问道:“你是王士元?”朱慈焕说道:“我本姓朱,名慈焕,改名王士元,是实。”穆旦问道:“你既为朱慈焕,朝廷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谋反?”朱慈焕说道:“我没有谋反。几十年来我改名易姓,只是躲避祸端,我现在已经七十五岁,血气已衰,须发全白,我为什么要谋反呢?清廷有三大恩于前朝,我感戴不忘,何尝谋反?” 穆旦问道:什么三大恩?”朱慈焕说道:“如今皇上诛杀流贼,与我朱家报仇,一也。凡我先朝子孙,从不杀害,二也。朱家祖宗坟墓,当今皇上躬行祭奠,三也。”朱慈焕抬头叹道:“我今年都七十五了,血气已衰,鬓发皆白,我要是造反,为何不趁着当初三藩作乱的时候,反而在清宁无事之日?况且所谓谋反者,必占据城池,积草屯粮,招买军马,打造军器,你看我干过一件吗?这类事情我一样都没做,只是在山东教几个孩童读书,怎么能有谋反之事?” 穆旦听罢下令说道:“把浙江谋反的张某人带来,问他谁是朱三太子。”手下人便把之前造反的张念一带了上来。穆旦问道:“张念一,我且问你,你可知朱三太子是何人?”张念一听罢答不上来,说道:“我们只是借用朱三太子的名义号令百姓,其实并不认识他。” 穆旦又对李力远问道:“这王士元在你家里将近两年,你果真不知道他的底细?”李力远说道:“我曾经做过朝廷的命官,前辈曾经受过朝廷的诰封,朋友与君父哪边轻、哪边重,我还分得清楚。如果我知道他的底细,怎么敢与他棋诗往来,毫不避人耳目?” 穆旦听罢不敢妄自下论,便和博西勒以及其他几个督抚商量,穆旦说道:“各位大人,我觉得这个自称朱慈焕的人说的话不无道理啊。况且几年前皇上还说过要访查一位明朝后代来当官,这个朱慈焕看起来是最佳人选,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擅自做主。”博西勒说道:“我看还是把审讯记录送到京城,由刑部裁决吧。”穆旦说道:“也好,这个朱慈焕我们还是先好生对待他,给他好吃好喝,等着京城那边的消息吧。”几人点头。 没有太多时日,这边得到刑部那边的判决,博西勒穆旦等人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朱某虽无谋反之事,未尝无谋反之心。应拟大辟以息乱阶。细询李某,坚供不知情,然在伊家捉获,且住有年余,说不得不知情。合以知情而不出首之例,流徙三千里。”于是博西勒等人带着重兵押着朱慈焕前往京城。 这个消息很快让王乾元等人得到,王乾元等人开始筹划,准备在博西勒押朱慈焕前往京城的路上劫走朱慈焕,如果这次不能劫走朱慈焕,那进了京城之后则更不可能。 且说博西勒等人押着朱慈焕一路向北赶往京城。押着朱慈焕的队伍刚出了杭州郊外,博西勒立刻警觉起来,他猜测任不羁王乾元沐来章等人定会来劫人。就听林子里一阵哨声,博西勒说道:“小心,这是反贼的暗号。”众官兵马上警觉起来,博西勒观望四周。 许久也未见有人出来劫人,博西勒便下令道:“继续前进。”往前没走几里地四周又有了动静,博西勒和众官兵又警觉起来。林子里的动静不断做响,博西勒看着周围一切说道:“何方蟊贼,有本事出来现身和我大战一场。”博西勒等半天也没有动静。 博西勒带兵一路走着,路上反反复复出现动静,可是每次都没有人现身出来。这样反反复复一来,众官兵也都不以为然了,只有博西勒一直在警觉。听着林子里沙沙作响,众官兵都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着。 突然间,丛林两边箭入密雨般射来。博西勒说道:“都小心,看好人犯。”说罢,挥刀抵挡弓箭。官兵此时已经麻痹了,对周围没有丝毫防备,被乱箭射到一片。 这时,两边的丛林中突然杀出数百人,博西勒说道:“看好人犯。”说罢,箭步到朱慈焕旁边,死死看着。 任不羁沐来章等人与官兵斗在一团。王乾元上前要劫人,博西勒上前阻拦,王乾元转身冲博西勒打去。博西勒并不躲闪,伸手触及王乾元的臂膀,上步抢攻,一招“龙涎温泉”上打王乾元的下巴及门面。王乾元先是十字封手,一招“惠日掌”,这一掌力道纯阳,如炎炎烈日,博西勒这边则是一招“冰水寒泉”,这一掌乃是极阴真气,以阴制阳。二人两掌一对,阴阳相克。 再看那边群雄和官兵打在一起,战在一团。博西勒见反贼众多,便撇下囚车带着手下的人一路往京城跑去。沐来章等人上了囚车,发现里面瘫坐着一个死人,众人一看,此人并不是朱慈焕。王乾元说道:“不好,我们中计了。” 而真的朱慈焕已经被穆旦押往京城,而不博西勒也飞马赶上穆旦的队伍。博西勒把朱慈焕关进了京城的刑部大狱之后,便离开京城追查任不羁王乾元等人的下落。 而此时,王乾元沐来章等人一路向北,一直到了京城外的一个山上,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沐来章说道:“现在殿下被博西勒抓到刑部,我想如果刑部确定了殿下的身份的话,必定会杀了殿下。”王乾元说道:“我们在路上都没能救出殿下,现在殿下被关在京城的刑部大狱,想就走殿下更不可能了。”任不羁说道:“博西勒那老匹夫抓住了殿下,接下来肯定是要设法引蛇出洞,将我们一网打尽。” 王乾元说道:“康熙一定是大张旗鼓地把殿下押往刑场,派博西勒监斩,这样引出我们出来劫法场,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沐来章说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殿下被害。” 龚天瑞说道:“我认为康熙不一定杀了殿下,听闻况且几年前康熙说过要访查一位明朝后代来当官,康熙有没有可能以此软禁了殿下,一来显示他的仁厚宽大,收买人心,二来,康熙认为只要殿下控制在康熙手里一日不死,我们这些反清志士就不能轻举妄动,康熙拿着一个活的朱慈焕,岂不是比拿着一个死了的朱慈焕更能威胁我们。”王乾元听罢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天瑞兄弟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看情况再做打算。”众人点头。 这时,庞一舟过来说道:“报盟主,博西勒带兵来了。”任不羁闭上眼睛说道:“又是他,阴魂不散啊,不被他杀死,也被他烦死了。” 众人出去后,见博西勒在山下带着大批人马,任不羁说道:“你这老东西烦不烦人,人都被你抓走了,你还来这折腾什么,我看你一路从济南到杭州,又从杭州到京城,一路辛苦了,赶紧找康熙老儿领赏去吧。”博西勒笑道:“我今天来是招安你们的。”任不羁说道:“呸,招你大爷的安。” 博西勒笑道:“我今天来就是收服你们的。现在朱慈焕已经被我拿下,你们已经群龙无首,赶快投降吧,不要再做困兽之斗,我还能让皇上从轻宽恕你们,皇上或许还能网开一面,不杀朱慈焕和你们这帮反贼,让你们弃暗投明。但是如果你们冥顽不化,那就一个不留。”任不羁说道:“你这老东西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废什么话。” 沐来章说道:“博西勒,赶紧放人,不然我们定饶不了你,大不了我们玉石俱焚。”博西勒说道:“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困在这山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多久。” 博西勒下令让手下人马将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连只鸟都别想飞出去。众人在山上看着博西勒这架势,任不羁说道:“这老东西是把我们包饺子了,这下我们是彻底出不去了。”王乾元说道:“他这是打算把我们困死在山上。” 王乾元率众几次突围,不但没有成功,还损兵折将,众人便退守回去。一看一天天过去,多过一天,朱慈焕就多一天危险,甚至朱慈焕现在是生是死,众人也无法知晓。 沐来章走出房间,看着山下的军营忧心忡忡。段雪走过来说道:“沐郎,眼下我们也无法突围出去,你熬了这么久,回去歇息一会儿吧。”沐来章眉头紧锁地说道:“现在殿下生死未卜,我们又被博西勒困在这里,我怎么能休息得好。” 沐来章低头看着段雪,问道:“自从和我成亲之后,我一直带着你到处和鞑子官府作对,打打杀杀的,你后悔吗?”段雪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认的了你,自然要融入你的一切。”沐来章说道:“自从我决定反清开始,自己这条命就已经交给了老天爷,如果有一天我为了复明大业命丧沙场......”段雪打断说道:“不许胡说。” 段雪看着沐来章,说道:“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算,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就黄泉路上手牵手,阎王殿前做夫妻。”沐来章听罢心中感动不已,抱着段雪说道:“我沐来章能遇到你,此生足矣。” 段雪说道:“沐郎,不管你想要干什么,放手去做,因为有这么多好兄弟帮着你,有我陪着你,我永远都不离开你。”沐来章抱着段雪说道:“有朝一日,我一定了却君王天下事,然后永远地抱着你,陪着你,弥补我欠下你的所有幸福。” 段雪问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事情?”沐来章说道:“你说。”段雪说道:“假如有一天你真的帮你的殿下光复大明了,我希望你能事了拂衣去,不要贪图官场名利。” 沐来章笑了笑问道:“和你比起来,那些全是浮云。告诉我你想去哪里?”段雪说道:“我想去一个安静,幽静,没有厮杀没有斗争的地方,我希望那里到处都有花香。”沐来章说道:“好啊,我们就去一个安静,幽静,没有厮杀没有斗争的地方,到处都有着花香。”段雪说道:“我们就找一个没有人能打扰我们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我们练练剑,喝喝茶,做普通人的生活。”沐来章笑道:“好,我答应你。” 段雪说道:“沐郎,我希望从哪一天开始,我可以一直在你怀里,永远都不会离你半步。”沐来章说道:“好,我一定尽全力给你。” 且说一连这么多日过去后,博西勒那边攻不上去,众豪杰也出不来。两边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了九月份的时候,博西勒突然得到朱慈焕结案消息要回京,只得调兵撤走。 博西勒先回了侍卫处,又到了刑部,在各个衙门听见各官员私底下议论纷纷。博西勒不知什么事情,仔细一听大惊,原来康熙将胤礽的太子之位废除,此事震动朝野。 第十四回 朱明龙脉至此绝(4) 朝廷五位大学士在审讯朱慈焕后结案,博西勒找到负责此案的大臣张廷玉。 张廷玉见到博西勒说道:“这是哪阵风把博大人给吹来了。”博西勒笑了笑说道:“满朝文武我也就和张大人能聊两句了。” 张廷玉说道:“是啊,博大人,这些官员包括你大内侍卫处的那些人,像阿灵阿、阿尔松阿、佟国维、鄂伦岱他们,可都对你有看法啊。觉得博大人你呢,独来独往,性情过于孤傲,和各位大人有些不合群啊。你这样容易被孤立,给自己树敌啊。” 博西勒笑了笑说道:“多谢张大人提醒。什么叫合群啊,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至于什么树敌不树敌,我不在乎这些,随便他们怎么看我,我知道阿灵阿、阿尔松阿、佟国维、鄂伦岱这些人看我不惯,我无所谓,素来不与他们为伍。我博西勒只对皇上忠心,对天下百姓忠心,他们口中的什么太子党八爷党我向来不关心。” 张廷玉说道:“现在哪还有什么太子啊。”博西勒问道:“对了,我这一回来就听说太子被废,竟然发生这么大事情,怎么会这样?” 张廷玉低声说道:“小声点,博大人有所不知,皇上巡幸塞外的时候,命太子和诸位阿哥随驾。在巡幸期间,就在此期间,大阿哥等几个阿哥向皇上弹劾太子。说他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位王公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还有截留蒙古贡品,放纵他奶妈的丈夫,也就是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敲诈勒索属下。” 博西勒听罢问道:“这些事情是真的假的?”张廷玉说道:“有的是真的,有些是不实之辞,但是皇上深信不疑。最重要的是,关键是太子越位处事就让皇上无法容忍了。在木兰围场的布尔哈苏行宫,皇上说太子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就把太子给废了。”博西勒说道:“原来是这样。”张廷玉说道:“这些事情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了,但是我们做臣子的还是不要议论这些事情。张某向来信奉四个字,‘谨言慎行’。”博西勒听罢点点头。 博西勒抬起头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过来是找张大人问一下朱慈焕的案子怎么样了。”张廷玉说道:“皇上之前发下谕旨说朱三即王士元,著凌迟处死。伊子俱着立斩——博大人,正好我现在就是为了这个案子去找皇上,博大人和我一起去见皇上。”博西勒说道:“好啊,这次真是辛苦张大人了。”张廷玉说道:“皇上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一会儿见到皇上少说话。”博西勒笑道:“多谢张大人提醒。”张廷玉拍了拍博西勒说道:“博大人请吧。” 二人见了康熙,张廷玉奏道:“皇上,王士元自认崇祯第四子,经九卿科道会审,查崇祯第四子已于崇祯十四年身故,又遵旨传唤明代老太监,俱不认识。王士元明系假冒,其父子俱应凌迟处死。” 康熙听罢说道:“王士元凌迟,其子斩首,就这样吧,你去安排官员监斩,博西勒你也一起去。”张廷玉说道:“嗻。”康熙闭上眼睛说道:“你们退下吧,朕好累啊,让朕一个人静静。”二人行礼告退。 康熙想到了孝诚仁皇后,不禁万分感伤,自言自语道:“皇后啊,朕哪还有心思去关心什么朱慈焕的事情,朕一想到这个胤礽心里就痛啊,是朕没有把他教好,是朕对不起你啊。” 这一天,逃亡一生须发皆白的朱慈焕,被押上了刑场。这天京城有不少人都出来看,有的人认为这是真的朱慈焕,来看看这大明皇子到底长什么样子,有人认为这朱慈焕不过是康熙所说的冒牌货,不过是出来看看热闹罢了。任不羁王乾元沐来章等人也夹在人群当中,他们看着囚车上的朱慈焕被押往刑场。 午时三刻,监斩官起身说道:“时辰已到,行刑。”说罢,掷出火签令。侩子手把朱慈焕的两个儿子按住,拔出二人背后的亡命牌,这时,沐来章双拳紧攥,一种要上前劫法场的冲动,王乾元和任不羁按住沐来章,王乾元看着沐来章摇摇头。侩子手手起刀落,朱慈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眼看着两个儿子被身首异处,痛不欲生。 监斩官杀了朱慈焕的两个儿子之后,下令凌迟朱慈焕。这时,沐来章再也按耐不住,拔出宝剑上前砍翻几个官兵,上前要救朱慈焕。王乾元说道:“不好,来章兄弟太冲动了,在天子脚下劫法场怎么可能成功。” 监斩官大惊道:“有人劫法场,有人劫法场。”两边冲出不少官兵要捉拿沐来章,博西勒看了看监斩官说道:“你慌什么,不就是几个蟊贼劫法场嘛,有我在呢。等我拦住那几个蟊贼,你继续行刑。”说罢,带着手下数十弟子上前捉拿沐来章。两边官兵冲沐来章放箭,就见沐来章左臂和肩头中了两三支箭。 段雪、王乾元、任不羁、杨玄微、段风等人连忙上前掩护沐来章。博西勒见到这些人马上下令说道:“放箭,射死一个算一个,不留活口。”博西勒手下的官兵和侍卫冲众豪杰放箭,众豪杰连忙拿兵器抵挡。博西勒对监斩官说道:“你什么都不要管,继续行刑。”说罢,下去带人去追那边众人。 王乾元说道:“不羁兄弟,你带着大家撤离京城,我带着几个人来掩护大家抵挡博西勒。”任不羁说道:“我陪你。”王乾元说道:“不行,现在不是逞一时之勇的时候,万万不可耽误大局。”任不羁说道:“不行大哥,我......”王乾元说道:“赶紧带着大家走,某要误了大事。”任不羁说道:“好,那你要当心。” 众人一路向京城南门杀去,到了南门的时候,就见南门大门紧闭,门前,门上全是兵,骑马领兵的乃是九门提督托合齐。托合齐下令道:“皇上有旨,遇到反贼,格杀勿论。”官兵搭弓张箭,箭如密雨般射来,众人连忙挥舞兵器抵挡。 任不羁纵身一跃,两只袖子一甩,甩出一片细雨银针,伤倒十多个官兵。众豪杰不断损兵折将,只剩七八个人,段风龚天瑞等人也都已负伤。 这时,就见城门上的官兵一排排倒下。原来,水娘子林寨主庞一舟等人在外面率众爬上城门,营救王乾元等人。托合齐回头说道:“城门上也有反贼,给我杀。”官兵转身上城楼。庞一舟说道:“林寨主打开城门,水娘子带人放箭掩护任少侠他们,其他人跟我抵挡攻上来的鞑子。”林寨主等人开动城门,水娘子等人放箭射杀下面的官兵。庞一舟抽出他的打鬼鞭说道:“兄弟们,给我杀。”城上城下一片混战。 托合齐说道:“不要放跑一个反贼,抓住反贼,重重有赏。”任不羁一支银针飞出去打伤托合齐,回头说道:“冲出去。”众人挥舞兵器杀出一条血路,水娘子下令城门上的好汉放箭掩护任不羁等人出城。 王乾元那边还在带人抵挡博西勒,博西勒带手下的人追了上来。王乾元上前出招冲博西勒打去,博西勒一招长白山拳法三十六式的“长白飞瀑”抵挡王乾元的招式。王乾元一个七十二式衡山掌法的“碧岫掌”,两掌前后扑拍博西勒,掌风力道纯正深厚。博西勒见王乾元的掌扑拍过来,身子向上一纵,从上到下,一招“岳桦幽谷”,内功催生掌力,直地向下从王乾元砸去。 王乾元双掌上翻,等博西勒下来之后,王乾元一招“瑰霄掌”翻身劈打。博西勒接着一招“美人松逸”,这一招招式看似缓慢,实则慢中带快。王乾元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博西勒交手了,知道博西勒的招式变化莫测,不敢大意,连忙退步躲闪。博西勒一招“金蟾卧峰”重心放下,两手下抡弗,拨开抵挡王乾元的掌。 二人来来回回打了百十回合,王乾元估摸着众人已经掩护沐来章离开京城了,转身便走。 博西勒一直追到南门口,不见了王乾元,却只见一群残兵败将,没能抓住一个人,气得肺都要炸了。 博西勒找到托合齐问道:“反贼呢?”托合齐淡淡地说道:“跑了。”博西勒听罢气得骂道:“你堂堂一个九门提督,带着那么多兵,连几个蟊贼都抓不住,管干什么的,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托合齐听罢闭着眼睛说道:“博西勒,你一个从二品的官员,在我面前吆喝什么,我能帮着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看看我是谁,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博西勒说道:“好一个九门提督啊,现在太子被废,我看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给事中王懿早就弹劾你欺君罔上的不法行为,我看现在谁还能给你撑腰。” 托合齐笑道:“太子是被废了,可是皇上也没把我如何啊,我这不还是好好地做我的九门提督,倒是你,真是自命清高,真是孤傲啊,一副一身正气的样子,一身江湖气,多少大臣看你不惯,你说你一个皇上的钦差,可结果连你侍卫处的人都不帮你,我看你在这朝堂之上怎么干下去。” 博西勒说道:“我博西勒对皇上对大清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不像一些官员,背着皇上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托合齐啊托合齐,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说罢,拂袖而去。托合齐看着博西勒的背影笑道:“一个自诩正人君子,不食人间烟火的老东西,连侍卫处的人都看他不惯,我看他的时间不长了。” 且说众豪杰撤出京城之后,到了京城外的西山。众人暂且在西山休息,王乾元派人放哨,以防博西勒带兵追来。 这时,龚天瑞等人也赶来。王乾元问道:“京城那边怎么样?”龚天瑞说道:“咱们的人死伤不少,其他的都来了,只是没救得了朱三太子,京城的禁卫军那么多,我们根本救不出来,最后被凌迟了。”沐来章听罢大吐一口鲜血,众人连忙扶住沐来章,沐来章急火攻心,竟昏死过去,众人喊道:“来章,来章。” 第十五回 人之将死其言善(1) 段雪说道:“沐郎,沐郎,你醒醒。”众人好不容易救醒沐来章。王乾元说道:“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任不羁说道:“来章兄弟,你这又是何苦呢,朱慈焕不值得我们这样。”段风说道:“是啊,你这又何苦这么愚忠呢。”沐来章说道:“我沐家就是为朱家活的,以前为朱家镇守云南,后来为朱家光复大明,现在连朱家最后的龙脉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任不羁抓住沐来章的肩膀,看着沐来章说道:“记住,你沐来章不是为谁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不能因为朱慈焕被杀了你就自暴自弃。”王乾元说道:“是啊,大好男儿何愁无用武之地,只要我们胸怀大志,心中有天下百姓,一样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沐来章起身说道:“我累了,我想去休息。”说罢,转身走了。 众人看着沐来章的背影,王乾元说道:“朱慈焕被杀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段雪说道:“朱慈焕一死,破灭了他心中的抱负和斗志。”王乾元说道:“段雪妹子,你去看看他,一定要让他振作起来。”段雪点点头说道:“王大哥放心,我一定尽力帮助他。”王乾元点点头。 这时,林寨主过来说道:“盟主,博西勒带兵又杀过来了。”王乾元说道:“看来这次他是抱着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决心了。”任不羁说道:“现在我们人疲马乏,哪还有精力去对付那老混蛋。”王乾元说道:“林寨主,你去通知各帮各派,备好弓箭巨石,一定要严防死守,顶住博西勒。”林寨主说道:“是,盟主。” 霍功成说道:“王大哥,我们这样很难守住啊。”王乾元说道:“你秘密派人离开这里,请少林、武当、点苍等六大门派的人来救援,鲁岱宗那边也请求派帮会前来支援。”霍功成说道:“是。”任不羁说道:“大哥,派人安顿好山上受伤的兄弟,咱兄弟二人先下去会会那个老东西。”王乾元说道:“好。” 二人下了山,见到博西勒带着上千人马围着西山。博西勒说道:“王乾元,那朱慈焕一死,你们群龙无首,你们现在已经被我包围,到了穷途末路,赶快投降,受朝廷诏安。皇上隆恩浩荡,宽恕减轻你们以往的罪行。尔等也都是大好男儿,若是为朝廷效力,尽忠报国,加官进爵,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任不羁说道:“呸,放你娘的狗屁。”王乾元说道:“博西勒,回去告诉康熙老儿,我们宁死也是不做满清朝廷的走狗。” 博西勒说道:“看来你们是冥顽不化了,全体将士,给我杀上去,片甲不留。”众官兵一齐往西山上冲。王乾元下令道:“给我打。”就见山上的巨石哗啦啦地往下砸。博西勒看着笑了笑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守多久。” 山上众好汉飞石巨木往下扔,官兵一时难以攻上去。两边僵持了半个时辰,任不羁说道:“大哥,我们的石头都用完了。”王乾元说道:“兄弟,你我带着二百个不怕死的兄弟们先杀下去,天瑞和玄微死守着这道防线,决不能让一个鞑子攻上来。”说罢,王乾元和任不羁带人杀下去。 王乾元说道:“博西勒,拿命来。”说罢箭步上前,双掌运足内力向前冲博西勒打去,博西勒一招长白山派拳法三十六式的“浮石成林”,手法快得让人看不出来,王乾元就感觉有千万块巨石冲自己而来。王乾元侧身按住博西勒的掌,抵住博西勒的内力不往外施展,接着上前抢攻博西勒,博西勒身子侧身一斜,一招“长白卧佛”,突然翻身冲王乾元一个勾拳。王乾元一个“祥光掌”,势发力道内力纯正,力道强大,直逼博西勒。 博西勒见王乾元的掌过来,出手一招“玉柱雄峰”,力道浑厚,势道雄壮,如排山倒海般冲王乾元而去。王乾元一个“烟霞掌”,掌风飘渺不定,叫博西勒难以琢磨。博西勒不敢大意,靠飞瀑行的轻功连连躲闪,看准王乾元的招式,一招“圆池神孕”转守势,等王乾元的掌打过来时,退步避让。 突然就见博西勒一掌上去,力道声势浩大冲王乾元攻去。博西勒这招“圆池神孕”守中带攻,退避以蓄力运功,上步出招则力道蛮霸十足。王乾元运用大周天功法,气走各穴由双掌带动,出掌打出去,这掌风直接将地上的沙子都扬了起来。 博西勒一招“金童欢泉”身子打了几个转,身法灵快,步法更是让人难以看出来。博西勒转到王乾元身旁,出手按住王乾元的肩膀。王乾元一个“永参掌”从博西勒的腋下往上攻其要穴,第一掌刚刚打出去,第二掌紧接着冲博西勒攻去,博西勒一招“银环碧波”,身形如湖水般灵活翔动,守中不忘攻势,身形绕至王乾元身后出掌进攻,王乾元转身躲闪。 王乾元抽身向后,转身见众豪杰越来越难以抵挡官兵,令众豪杰上山,博西勒对手下的人说道:“赶紧回京城请求加派兵马,我要全力围剿这些穷寇。”手下人便赶回京城加派人马。 两边兵马皆回去整顿。任不羁登到山顶,坐在地上一个人吹起了口哨。 这时,就听背后一人笑道:“你一个人在这倒是悠哉悠哉。”任不羁回头一看,陈芷湘笑盈盈地站在自己身后。任不羁笑了笑说道:“坐吧。” 陈芷湘坐下来,看着任不羁说道:“博西勒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王大哥他们焦头烂额地想着破敌之策,你倒是和没事人一样。”任不羁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去了也解决不了什么,如果我们最后都战死这里也是老天爷安排的,如果我们能打败博西勒就是奇迹了。”陈芷湘说道:“现在博西勒大军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我们这些人可能被一直困在这里,万一有一天我们抵挡不住博西勒的大军,最后全军覆没,我也愿和你死在一起。” 任不羁听罢说道:“你不需要为了我死在这里,你不欠我什么,鲁岱宗和六大门派的援兵短时间也赶不过来,眼下我们随时都有全军覆没的可能。所以你走吧,我会告诉博西勒你是陈阁老的女儿,你毕竟是官家的人,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陈芷湘说道:“我不走,我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任不羁斥道:“你疯了。”陈芷湘大声说道:“我就是疯了,我爱你爱得已经不是自己了,已经变成一个疯子了,在我心里除了你什么都没有。”说到这里,陈芷湘眼泪“刷”地下来了。 任不羁说道:“你走啊,现在两边随时火拼,你再留在这里,到时候两边杀红了眼博西勒片甲不留,你就没命了。这里刀枪无眼,到时候清兵杀红了眼,拿人头算军功,不要说你是陈阁老的女儿,你就是满清的格格公主也难自保。”陈芷湘听罢说道:“你看,你还是在乎我的,心里还是在乎着我的安危的。” 任不羁听罢冷着脸说道:“我没有,我只是想给陈家一个交待,给你爹他们一个交待。”陈芷湘说道:“你口是心非。”任不羁见陈芷湘无论如何也不走,说道:“好,那我告诉你,我心里一点都没有你,你知道我喜欢你妹妹芷清,我不在乎你。”陈芷湘大声说道:“我在乎你!”任不羁听罢看着陈芷湘,陈芷湘的泪水在眼眶里不断打转。 陈芷湘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之所以认为你喜欢我妹妹,是因为梅山鬼姬给你施了情蛊。”任不羁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情蛊,你该去哪就去哪该干嘛就干嘛。”陈芷湘说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任不羁说道:“我没有。”陈芷湘上前一步,一只手按住任不羁的下巴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再告诉我你在不在乎我。”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说道:“我就是看着你的眼睛我也不在乎你,你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好吗。” 陈芷湘说道:“那好,”陈芷湘拔出任不羁的宝剑,递到任不羁面前说道:“那你杀了我啊,我是官家的女儿,我爹我伯父和我那些族兄都是朝廷命官,我们家迟早有一天会像博西勒一样要把你们这些反贼斩尽杀绝。与其这样,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啊。”陈芷湘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任不羁看着宝剑,陈芷湘冷笑道:“怎么,不敢吗?你现在还敢说你心里没我,你还在自欺欺人吗?”任不羁说道:“等我带你离开了这里,我一定派人把你送回海宁,回到你爹身旁,说不定你妹妹现在已经被我师父们送回了海宁,你也赶紧回去吧,你根本就不该跟着我们在江湖打打杀杀,回去做你的大小姐去。”陈芷湘说道:“我不回去。”任不羁说道:“这由不得你。” 陈芷湘说道:“要么你就不要赶我走,要么你一剑杀了我。”任不羁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杀你就没有别的办法。” 说罢,任不羁上前按住陈芷湘的肩头,一股内力打入陈芷湘体内,陈芷湘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寒冷异常,浑身发抖,陈芷湘说道:“你这是什么功夫,我怎么感觉浑身发冷。”任不羁说道:“你若是愿意陪着我,那我就天天让你这样折磨你。” 第十五回 人之将死其言善(2) 说罢任不羁手腕一转,又按住陈芷湘的肩头,陈芷湘突然感觉浑身燥热无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燃烧着。任不羁说道:“这是昆仑派的寒冰烈火阴阳掌,不要说你,就算一个武林高手也受不了这种真气的折磨,你再不走,我将会让你生不如死。”陈芷湘咬着牙说道:“我不走,你就是再怎么折磨我我都不走,除非你真的杀了我。” 任不羁听罢闭上眼睛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倔,以前是我低估你了。”说罢,使出更强的内功运入陈芷湘体内。陈芷湘痛苦地叫着,任不羁转过头不敢看陈芷湘,听着陈芷湘的嘶叫声,声声都撕裂着任不羁的心。陈芷湘说道:“你竟然用这么狠毒的办法赶我走。”任不羁说道:“我这么折磨你,也比眼睁睁看着你死在官兵手里强。” 陈芷湘狠狠地瞪着任不羁说道:“既然你对我如此狠心,我死不死在官兵手里与你何干。”任不羁看了一眼陈芷湘说道:“我只是不想对不住你家,对不住你妹妹。”看着陈芷湘浑身发抖,忽冷忽热地来回挣扎,任不羁闭上眼睛,他不敢看着陈芷湘,陈芷湘此时被他折磨得如此痛苦,但是他不得不把陈芷湘逼走,他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不管自己现在对陈芷湘是否还有着当初的情感,但自己曾经爱过陈芷湘的事实让他无法欺骗自己。 听着陈芷湘的声音,他心如刀绞,任不羁虽然中了情蛊,但他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陈芷湘这一路如何对他,陈芷湘对他的每一个好他心里都是有数的。用寒冰烈火阴阳掌对待陈芷湘,任不羁内心的折磨不比陈芷湘肉体上的折磨好受半点,但是任不羁必须要折磨到陈芷湘屈服为止,折磨到陈芷湘同意离开为止,只有逼走陈芷湘才是唯一救她的办法。 任不羁的掌按住陈芷湘,他含着泪问道:“你不要逼我,我再问你一遍,你走还是不走?”陈芷湘看着任不羁冷笑道:“如果我连这点折磨都忍不了,又拿什么证明我爱你,我坚决不走。”任不羁大声骂道:“你他妈怎么这么倔,我说过了你不要逼我。”陈芷湘冷笑道:“现在是你在逼我。”任不羁说道:“好,你愿意留下来那我就接着让你生不如死。” 任不羁又是一掌,看着陈芷湘的身体被自己折磨得颤抖到抽搐,任不羁的内心几近崩溃,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这么一直这么陈芷湘,折磨到屈服为止,要么就只能看着陈芷湘和自己和大家一起葬身在西山。 任不羁说道:“你既然这么想跟着我,那我就天天让你尝试这种滋味,怎么样,舒服吗。”陈芷湘咬着牙冷笑道:“舒服,舒服极了,有本事你就这样一直折磨我,我看看你有多少功力可以耗。”任不羁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不想让陈芷湘看出来自己对她还有一丝感情。任不羁说道:“你若能从山上摔下去而不死,那我一定会把你狠狠地摔下去的。”他知道陈芷湘无论如何也不肯屈服,他慢慢收回掌。 任不羁不敢看陈芷湘,因为他怕自己会心软,他扭过头。陈芷湘看着任不羁冷笑道:“怎么了,你是没功力了,还是你不忍心了。”任不羁心中确实对陈芷湘还有着那一丝丝的情义,但是任不羁不能说,因为说出来陈芷湘更不会走了。 任不羁说道:“你离开我吧,算我求求你就当是放过我,也当是为了放过你自己,你赶紧走吧,你要知道我怎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任不羁闭上眼睛,泪水从他的眼角流出。 陈芷湘看着任不羁说道:“我当初要知道还是这样,要知道情蛊根本无解,当初你就不该让我感到有希望。”陈芷湘低下头说道:“正是因为你中了情蛊,所以只能我爱你,而你不能爱芷清,不然你的下场会苦不堪言,这就是情蛊。但是就算你爱她,也只能给你自己徒增痛苦罢了,因为你见不到她。” 任不羁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不想听你在这胡说八道。”陈芷湘的眼睛瞪着任不羁说道:“你不要被情蛊蒙蔽自己了,你能赶我走,能替我安危着想,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任不羁看了陈芷湘一眼说道:“自作多情。” 陈芷湘上前按住任不羁,她的眼睛盯着任不羁说道:“我现在要你亲口说出你爱我。”任不羁看也不看陈芷湘便说道:“你无理取闹。”陈芷湘突然上前用自己的嘴唇压住任不羁的嘴唇,强吻任不羁。任不羁被陈芷湘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他想推开陈芷湘,可是陈芷湘死死地不松开,他只得运用内功将陈芷湘推开。 任不羁看着陈芷湘,心里对她又爱又恨,复杂的情感在他内心交织着。任不羁心里想到陈芷清,他闭上眼睛,两个姑娘在他脑海中来回闪动,他的脑子一片混乱,突然浑身难受,他又一次感觉到了噬心之痛。 陈芷湘反问道:“你没想过为什么每次你想起芷清你就会这么难受,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你中了情蛊?”任不羁按着自己的头吼道:“我现在脑子好乱,你不要逼我!”陈芷湘的手抓住任不羁的双肩晃动着任不羁大声说道:“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此时的陈芷湘是那样的无奈和无助,她觉得自己对任不羁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像任不羁听不见似的。 任不羁一掌从陈芷湘后脑打去,打昏了陈芷湘,心里渐渐冷静下来,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说道:“我一定想办法把你送回海宁。” 任不羁把陈芷湘抱回房间,转身去了王乾元等人那边。此时王乾元等人还在商讨破敌之策。王乾元转身看见任不羁说道:“兄弟,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商讨如何对付博西勒。” 任不羁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的情绪,故意装出一副平日里的自在样子,他倒坐在长椅上说道:“又被那老东西包围了,上次被他围在泰山,这次又被他围在西山,这个老鬼真是阴魂不散啊。” 霍功成低头看着西山的地形图说道:“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居高临下,占据着一个易守难攻之处,所以现在博西勒不敢轻举妄动。这博西勒也不傻,知道我们出去请救兵了,所以今晚他一定做了详细的部署,想办法在我们的援兵到之前攻上西山。” 杨玄微说道:“眼下鲁岱宗和六大门派的人一时半会赶不过来,突围只能带来更大的损伤,所以要想办法拖延时间,等救兵来。”龚天瑞说道:“就怕博西勒还会从京城加派兵力过来,到时候就更难抵挡了。” 段风反问道:“如果你们是博西勒,会如何进攻?”王乾元说道:“以现在我们和博西勒的人马比较起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断定博西勒也要等朝廷那边增兵,所以说就算他攻山也不过是为了打草惊蛇罢了。”段风说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们在山上坐以待毙总归是不利的,王大哥,你还是想想进一步的办法吧。” 王乾元说道:“我们现在手下兵力不足,分散到山上各处都守着肯定不行,想必博西勒也不会从西山各处全面进攻。所以我认为西山这一个要处都派几个人看守,一但发现有官兵攻上来立即发信号,各处人等迅速去抵挡。而主力还是留在和博西勒正面的地方。” 王乾元继续说道:“我们的弓箭是有限的,但是西山石头是用不完的,所以我们马上安排手下的人提前把运搬石头的事情做得妥当。”任不羁说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到。”王乾元摇摇头叹道:“什么周到啊,我现在也是无计可施,能想到的全是些拖延时间垂死挣扎的办法。” 这时,霜儿跑进来说道:“王大哥,你们,你们快去看看沐公子吧。”众人听罢连忙向沐来章那边赶去。 沐来章在那里不停地喝着酒,段雪上前一把夺过酒壶重重地摔在地上,沐来章醉醺醺地问道:“酒呢,我的酒呢?”段雪看着沐来章问道:“你现在是怎么了,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天天自暴自弃,颓废不已。” 沐来章醉醺醺地说道:“我就是一个笑话,我从小到大就是想着反清复明,保朱三太子光复大明王朝,现在朱三太子都死了,大明的龙脉彻底绝了,我还复什么明,我沐来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说罢哈哈大笑。 看到沐来章这副颓废的样子,段雪心痛不已,段雪大声斥问道:“你这样一天天的有用吗,你这个就能光复大明了吗。”沐来章看着段雪笑嘻嘻地说道:“雪儿,你说,我是不是个傻子,我这么多年的理想和抱负就是个笑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段雪上前抓住沐来章的手说道:“沐郎,你清醒清醒,你好好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现在兄弟们需要你,我们还要面对博西勒的大军。”沐来章倒在地上絮叨道:“我什么都不是,我连朱三太子那么一个人都保护不了,谁能需要我。” 沐来章听罢笑道:“我一生下来我就带着光复大明的使命,到现在我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沐家的列祖列宗。”段雪反问道:“你整天这样就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你让先祖们在天之灵看见能安心吗?” 段雪到旁边打了一桶水过来,“哗”地扣在沐来章身上,段雪看着沐来章说道:“你醒了没有。”沐来章低着头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絮叨道:“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段雪瘫坐在地上,眼中含着泪说道:“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你才能不这样。”沐来章看着段雪问道:“你告诉我,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为什么活着?”段雪说道:“任大哥说得没错,你记住,你沐来章不是为谁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 段雪抱着沐来章说道:“你若一直这样颓废下去我该怎么办。”沐来章抬起头看着段雪,他笑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谁知道我该怎么办。” 这时,众人跑了进来。王乾元叹道:“一连这么多天了,想不到来章兄弟还是没能从朱三太子的阴影中走出来。”众人上前要劝阻沐来章,沐来章说道:“你们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反正我活着也没意义了。” 任不羁走过去,冲着沐来章用力地抽了两巴掌,沐来章愣住了,任不羁问道:“酒醒了吧,你清醒了吧?”沐来章没有说话,任不羁看着沐来章,任不羁说道:“沐来章,难道我以前看错你了,你就是这么不堪一击的人,一个朱慈焕死了你就颓废成这样,堂堂黔国公的后人也不过如此,真是对不起先人的威名。” 沐来章听罢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竟敢侮辱我沐家。”任不羁冷笑道:“是我在羞辱还是你自取其辱,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整天被酒灌的烂醉,黔国公就是这样的吗。”沐来章低头看了看自己。 王乾元上前说道:“就因为朱慈焕死了你就没了志向和抱负,你简直是愚忠,你心里还有天下苍生吗,你把天下百姓至于何地,想当年百姓如此爱戴沐王府,沐王府受百姓爱戴敬仰,你就是这么做给百姓看的。”沐来章静下来了,他彻底静下来了,他似乎在反思什么。 沐来章抬起头问道:“王大哥,任大哥,你们说我现在该干什么,能干什么?”任不羁把沐来章按到床头上,任不羁笑了笑说道:“你只要好好睡觉就好,一觉醒来都好了。”说罢,一掌把沐来章打晕。 第十五回 人之将死其言善(3) 沐来章这一觉一直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等沐来章醒来时,睁开眼就见段雪坐在床头睡着,沐来章心里知道段雪一定是一直在这守着,这时,段雪醒了慢慢起来,她看着沐来章。 沐来章对段雪笑了笑说道:“你醒啦。”段雪看到了沐来章久违的笑容,这笑容不是喝醉之后自暴自弃的苦笑和疯笑,而是阳光般的微笑,让人看了感觉暖暖的,他的眼神也不再那样颓废无光,双目黑白分明,眼里有着精气神。 沐来章看着段雪说道:“雪儿,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这样自暴自弃,是我伤害了你。”段雪听罢一把将沐来章紧紧抱住,激动得眼泪快出来了,段雪说道:“谢天谢地,你终于没事了。只要你能恢复了,好好的,对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沐来章看着段雪说道:“从今往后,我要为我自己而活,为了你而活。”段雪高兴地紧紧抱住沐来章。 这时,众人走进来,看到沐来章现在这个样子都很欣慰,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沐来章起身说道:“王大哥,我要和各位兄弟一起共进退,抵抗博西勒。”王乾元说道:“好,来章兄弟,这样,你和段风段雪惠然以及功成,你们负责西山各处,以防博西勒从小道偷袭,不羁兄弟和玄微兄弟跟我正面迎战博西勒主力。”沐来章抱拳说道:“王大哥放心,兄弟定守住西山,不让博西勒的鞑子兵踏上一步。” 王乾元起身说道:“兄弟们,明天我们就要有一场生死恶战,这一仗关乎着我等的生死存亡,所以只能胜不能败,只要坚持到援兵到来,我们就能打败博西勒。不活捉博西勒誓不罢休。”众人起身一齐说道:“不活捉博西勒誓不罢休。” 众人这样又僵持了很久,博西勒那边大清早的又对西山上发起进攻,博西勒对手下人说道:“火速赶回京城派兵,加派兵力,将这伙反贼一举拿下。”说罢,转身看着山上,下令道:“全面进攻,今天务必给我拿下西山,捉拿反贼。”众官兵开始攻山,王乾元等人奋力抵挡。 博西勒直径着冲王乾元而去,博西勒说道:“擒贼先擒王,拿下王乾元其他的都不在话下。”说罢一个“雄狮吼猴”冲王乾元抓去,王乾元笑道:“想拿我也没那么容易。” 就见王乾元连连闪躲,博西勒一招“珠帘垂瀑”双手从上至下拳力直逼王乾元,王乾元身子向后一仰,出手一个“安上掌”,这一掌软绵绵地冲博西勒打去,等打到博西勒身上时,内力突然运出。博西勒运足内功,一招“石间羞泉”,这一拳与王乾元的掌相对。 王乾元转身绕到博西勒身侧,出手冲博西勒后脑脖颈砍去。博西勒抽身一招“春雪九叠”,这一招将长白山派的轻功和掌法结合得恰到好处,身形飘飘如玉雪,身法飘逸曼妙。王乾元连进几招,掌法连环冲博西勒打去,博西勒身法上一个“通天游龙”,在看博西勒的身形正如游龙般绕着王乾元灵巧躲闪,见缝插针,招招出其不意。 博西勒突然向前一招“飞瀑羞虹”,掌风迅猛强大,这一掌打在王乾元身上,王乾元运足内功硬挺过这一招,王乾元连退几步,恰好与杨玄微二人背对。 杨玄微转头说道:“大哥,现在博西勒攻势正猛,你们先上去守着,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带着人再顶一阵,好拖住博西勒,给鲁总掌门他们争取时间。”王乾元说道:“那兄弟你可要当心。”杨玄微点点头。王乾元众人连忙撤回山上,博西勒说道:“全军听令,给我攻山。”众官兵开始全面攻山。 杨玄微率众和官兵一阵拼杀,博西勒冷笑道:“找死。”说罢,箭步到杨玄微面前,上前一招“玉&浆石泉”,身法如行云流水,招式轻快。杨玄微一招黄冈杨家阴符本经里的养志灵龟拳抵住博西勒的招式,以静制动,拳冲博西勒的门面打去,拳风迅快凌厉。 博西勒一招“岳桦疏林”,双手向两边张力,拨开杨玄微的拳,顺势由拳变勾冲杨玄微要穴戳去。杨玄微侧身一个分威伏熊式蹲硬靠挤,力顶博西勒,出手熊掌力打博西勒。博西勒这边则是一个“金线细拳”,拳法之细腻如丝如雨,力道阴柔之中夹着那么一丝丝凌厉,叫人难躲难防。 杨玄微不敢大意,先是靠轻功躲闪几番,寻找反击的机会。博西勒一招紧跟一招,一招“白云雄峰”,凭借飘逸轻功贴打杨玄微。杨玄微几番躲闪,博西勒步步紧跟,招式随着杨玄微,双臂黏和着,招招紧逼杨玄微,杨玄微开始处于守势。 王乾元在上面看着,见杨玄微下边的人越来越少,下令加派人手下去抵挡。此时两边都已经杀红了眼,已经打到白热化,鲜血染红了整个西山,尸横遍野。 眼见杨玄微这边的人越来越少,任不羁说道:“大哥,我看玄微兄弟那边的人要顶不住了。”王乾元令旗一动,赶紧下令让杨玄微带手下人撤回山上,杨玄微见到令旗说道:“兄弟们,快撤。”山下众人连忙往山上撤。有的跑得慢得都被官兵追上去杀死。 王乾元这边等杨玄微的人撤上来之后,下令放箭扔石抵挡官兵进攻。石头哗啦啦地砸下去,箭如密雨般往下射,官兵成片成片地倒下,却依旧前仆后继地往上冲。山上的豪杰在两侧下去抵挡包抄。 两边又这样僵持了很久,王乾元这边渐渐抵挡不住了。任不羁说道:“大哥,我们的弓箭石头都用完了,快顶不住了。”王乾元问道:“还剩多少人?”任不羁说道:“只有几十人。” 二人往下看去,抵挡官兵的豪杰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二人不禁落泪,眼前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霎时间都随着刀枪刺入体内而死去。王乾元说道:“都是我们指挥不力,才让这么多好汉命丧于此。”任不羁说道:“我们一定扒了博西勒的皮,祭奠死去的兄弟们。”王乾元说道:“兄弟,我们两个带着几个人死守这个口,顶住博西勒,想办法掩护来章他们撤退。”任不羁点头说道:“好,咱兄弟二人一起血染西山。” 王乾元下令道:“各位兄弟,今日是我王乾元无能,将各位逼到这步绝境,大家赶紧撤退。若是还有哪个兄弟能帮我掩护大部分人,我王乾元和兄弟们马革裹尸,死而无憾,不枉此生。”众豪杰听罢都热血沸腾,斗志高涨,众人一起说道:“我们愿跟随盟主血染西山,万死不辞。” 王乾元说道:“各位兄弟如此义薄云天,甘愿为我王乾元拼死,我王乾元在此谢过了。”说罢,冲众人一拜。王乾元起身后说道:“兄弟们,跟我杀下去。”众人热血沸腾,一齐冲下去。 此时众豪杰已经弹尽粮绝,弓箭石头都已经用尽,山上的人也死伤大半。博西勒看着王乾元任不羁等人笑道:“我看你们还能支撑多久——传下命令,那些匪首全部要活的,凡投降者一律从宽处理,不得滥杀无辜。”官兵一股劲地攻上山。 这时,就听不远处从有很多人奔来的声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博西勒后军大乱。众人看去,原来是六大门派的弟子以及鲁岱宗率人马前来支援。任不羁笑道:“哈哈,鲁总掌门的援兵到了,我们下去活捉了这老东西。”说罢,挥剑带人冲了下去。 鲁岱宗甘泉云柳中闻等人带着数百人大乱博西勒的后军,此时的博西勒已经和王乾元任不羁等人打了这么久,也到了人疲马乏的时候。突然杀出这么一帮人来,博西勒促手不及,此时的博西勒腹背受敌。 博西勒对手下一个叫景额的弟子问道:“朝廷还没有派兵过来吗?”景额说没有,博西勒说道:“派人再去京城搬救兵。”景额便赶回京城搬救兵。 景额赶回京城时,找到了九门提督托合齐,将事情和托合齐讲明。 托合齐听罢笑道:“你们博大人神通广大,对付区区几个蟊贼哪还用我出马。”景额说道:“大人,现在就在西山,贼兵势众,如果不派兵加剿,恐为大患,到时候我师父恐怕连命都没了。”托合齐转身对手下人说道:“传令下去,博西勒在西山勾结反贼意图谋反,任何人不得去西山支援博西勒,违抗者,军法处置。”景额听罢大骂道:“托合齐,你个奸臣贼子,你笼络党羽,祸国殃民,残害忠良,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景额没办法只得去大内侍卫处,阿灵阿得知以后说道:“剿灭草寇不是我们大内侍卫处的职责,我们的职责是保护皇上安危,万一我们派了人出去,京城皇宫这边如果有不法之徒趁机作乱,惊扰了皇上,这罪名谁担得起。”景额说道:“大内侍卫处可以调动部分兵马,请大人给我派些兵马解我师父燃眉之急。” 阿灵阿瞧了一眼景额,阿灵阿说道:“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九爷有过吩咐,博西勒狼子野心,勾结反清逆贼,早有谋反之意,任何人不得帮助博西勒。”景额听罢说道:“你血口喷人,我师父对皇上对大清忠心耿耿,天地可鉴。”阿灵阿说道:“你还是去别处另请高人吧。对了,听说那九门提督托合齐之前被你师父教训了一顿,他不会不帮你们吧。” 景额起身说道:“我要见皇上。”阿灵阿笑道:“笑话,皇上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蓝翎侍卫想见就能见的。”景额听罢骂道:“阿灵阿,你个小人,不肯救我师父,你们这些祸国殃民之辈,我要见皇上。”阿灵阿说道:“来人,给我轰出去。” 几个侍卫过来拦住景额,景额大声喝道:“你们让开,我要面见皇上。”阿灵阿走过来对景额笑道:“你们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师父太不识抬举,自命清高,连八爷九爷的面子都不给,回去给你师父博西勒带个话,看在同僚的份上,我们会给他收尸的。” 第十五回 人之将死其言善(4) 且说博西勒那边被武林群雄围得正紧,任不羁上前说道:“老东西,你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还不赶紧缴械投降。”博西勒说道:“你们一群乌合之众,我已经派人去京城调兵,天兵一到,定将你们一个个生擒回去。” 任不羁箭步上前,一个武当纯阳拳的内旋两腕指穿翻冲博西勒打去,博西勒一招长白山派拳法三十六式的“锦江峡谷”,切任不羁的中线。任不羁一招“按马三封守中堂”慢劲快打,内劲充盈,紧接着一招“仙人摘桃达涌泉”,一连几招飞云流水,穿连不断。 博西勒看着任不羁的招式连环,便见招拆招,一招“王池笑月”,双手一阴一阳,任其圆转拨动转守为攻。任不羁见博西勒的攻势过来,左手向前,一招“左勾连环凤翅展”,发力迅疾,出手快捷。博西勒见任不羁出手如此之快,便一招“鸳鸯双池”以慢打快,脚法上前,主要靠双手抢攻。 任不羁一招“右勾左环凤朝阳”,攻守兼备,拳风尽显清虚洁静。博西勒接连闪了几招,诱敌深入,见任不羁招式攻来,一招“梯子堑河”,钳制住任不羁的双手招式。任不羁左手擒拍劈靠撞,博西勒一招“暇寐女娲”,招式忽然变慢,以慢打快,以柔克刚,这一招招式甚是好看,慢似阴柔之舞,且毫无华而不实的感,柔中带刚。 任不羁连退两步说道:“老东西看剑。”说罢,就见任不羁宝剑出鞘向博西勒刺去。博西勒拔出宝刀,上前一招长白山派刀法十六式的“白云式”,云刀转锋,绕着任不羁的剑,任不羁抽身退步,紧接着一招峨嵋派回风拂柳剑法中的“飘雪穿云”,身法轻盈,剑招飘逸,一连串的下去冲博西勒抹剑攻去。博西勒先是一招“华盖式”横刀攻任不羁上路,这一招大开大合,招式看着华丽多变。 任不羁这边一招“千峰竞秀”剑锋几个变法,剑影重重,如十多支剑刺来,看得博西勒眼花缭乱。博西勒身子向上一跃,横刀一扫,一招“孤隼式”,出招速度飞快,刀锋势道凌厉,犹如一只猛禽雄鹰冲任不羁扑来。 任不羁见博西勒招式扑来,施展开轻功,两腿向上一跃,一招“大雁啼沙”,靠轻功带动剑招。博西勒提刀左右抵挡,使出一招“白头式”以静制动,紧接着“龙门式”“铁壁式”“紫霞式”三招连着下来,二人来来回回打得尘土飞扬。 博西勒手下的兵越来越少,这时,景额过来,博西勒大声质问道:“京城的兵马怎么还不来支援?”景额说道:“师父,托合齐不肯派兵救援。”博西勒骂道:“托合齐这个小人——对了,大内侍卫处可以调动部分军队,你没去大内侍卫处吗?”景额说道:“回师父,大内侍卫处那边也不管。” 博西勒说道:“我不信皇上不派兵,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定会让八旗都统派兵马过来。”景额说道:“侍卫处的阿灵阿根本就没让我们见皇上。”博西勒顿时傻眼了,他知道这一定是那些官员故意的,博西勒气得咬着牙说道:“这帮混蛋,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全体听令,给我杀出重围。”说罢,挥刀拼命砍杀。 王乾元等人在上面看着也觉得纳闷,王乾元说道:“按理来说京城那边定会派兵增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动静。”龚天瑞说道:“大哥,我想有可能是京城的援兵还没到,博西勒在此和我们拖延,专等京城的大军过来。不如我们借此机会赶紧杀出去,不然万一博西勒的援兵一到我们就麻烦了。”王乾元点点头,下令反击总攻。博西勒腹背四面受敌,被武林各派成反包围的形势。 博西勒这边人马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他一人。数十个大汉一齐上,博西勒手舞宝刀,力战众人数十回合。此时博西勒身上到处是伤,衣衫被血浸得透红。 这时博西勒突然倒下,在场众人无不大惊。王乾元见状立即下令众人停手。博西勒大口地喘着气,他那把宝刀的刀口不断地滴血。 博西勒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他努力想爬起来,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宝刀,目光坚毅地盯着前方,在场群雄都不禁动容。 王乾元说道:“博西勒,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身负重伤,武功尽失,你走吧,回关外做你的长白山派掌门,只要你不再与我们为敌,我们不会再为难你。”博西勒说道:“皇上把剿匪重任交给我,如今我兵败,愧对皇恩,誓要战死沙场,绝不苟且偷生。”博西勒挣扎着起身,他两鬓发白的头发随风摆动,衣衫被鲜血染红,他扑通倒地。 众人都不忍再看着一个年近花甲的人在血泊中挣扎,任不羁上前抱住博西勒问道:“朝廷为什么不派兵支援你?”博西勒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我博西勒,只,只忠于皇上,忠于大清子民百姓。不愿,不愿与任何党派为伍,如今的朝廷党派林立,很多,很多重臣都参与皇储之争,我博西勒,只忠于皇上和大清,安能与祸国殃民之辈为伍,他们看不惯我,谁也不肯派兵支援。” 王乾元听罢攥紧了拳头说道:“同朝为官,那帮狗官竟然如此无情无义。”虽然武林众人是与博西勒对立,但是见朝廷人心如此都不禁愤慨。 博西勒看了看满山的英雄豪杰,仰天说道:“比起官场,还是江湖好,江湖之中皆是性情中人。”任不羁说道:“老东西,你坚持一下,我们会救你,你虽然伤得这么厉害,还是可以想办法留得一命,只要你能归隐长白山,不再与我们为敌。”博西勒摇摇头说道:“别,别白费功夫了,我自知命不久矣。”任不羁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很不希望你死,你死了我还能和谁斗啊。” 博西勒说道:“我和你们斗了这么多年,到今天我才看透,我们没有谁是谁非,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我很佩服你们能如此热血,对前朝能如此忠心。但是对不起,我博西勒是满人,我也要对我的朝廷忠心耿耿,如今我也是尽忠报国,马革裹尸,我知道袁崇焕沐天波都是前明抗清的英雄,我博西勒敬佩英雄,我身为满人,就做大清朝的袁崇焕,康熙爷的沐天波。”任不羁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竟然在眼眶中打转,说道:“老东西,你别说话。” 博西勒说道:“我博西勒是赫舍里氏,自幼在长白山习武,年轻的时候做了大内侍卫,当初和皇上一起智擒鳌拜,之后派去和吴三桂耿精忠尚之信打过仗,在此期间我认识了你的五个师父,那时我还没有和武林中人为敌,我们同样作为武人也是惺惺相惜,皇上亲征噶尔丹的时候我一直在皇上左右护驾,这么多年对大清忠心耿耿。 三藩平定之后我求你的五个师父去雅克萨抵抗罗刹国,当时你的五个师父自然不愿为朝廷效力,但是为了考虑和我的交情以及为了关外无辜的黎民百姓,和我一起北上。 康熙二十五年,萨布尔与郎谈率军到达城下,结果罗刹兵不肯投降。皇上便下令萨布素将军率军两千,攻取雅克萨城。而且当时由林兴珠率领藤牌兵也参战,藤牌兵本是郑成功训练的一支队伍,他们人人左手手持盾牌,右手持快刀,行动非常敏捷,出其不意,以快制胜。 就是这样,萨布素及福建藤牌兵四百人进抵雅克萨,随即围城进攻,并且切断了罗刹兵的水源。经过两个多月的攻城和围困,罗刹兵损失惨重。罗刹兵头目托尔布金被重伤击杀,城中罗刹兵大多战死或病死,八百多罗刹兵最后只剩六十多人,他们弹尽粮绝,只有坐以待毙。就是那个时候,我们在郊外听见有婴儿的哭声,我们捡到一个婴儿,冷空心生慈悲,想收养成人,那婴儿就是你。”任不羁听罢说道:“原来是这样。” 博西勒看着任不羁笑道:“你长大之后果然被五个老反贼培养成一个小反贼。如有来生,我还要当大清的忠臣,还要遇见你这小反贼,我和你还没斗够呢。”任不羁说道:“我答应你,你相信我你一定没事。”博西勒摇摇头笑道:“没有那机会了,我博西勒是个满人,这辈子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博西勒又猛咳出了几口血。 任不羁看着博西勒,博西勒问道:“小鬼,如果我们不是敌人,你会不会认我做师父?”任不羁没有说话,博西勒说道:“在京城我看着那几枚夺命断魂钉扎在你身上的时候,我于心不忍啊,我在太行山见到你的第一次的时候就欣赏你,后来你武功恢复之后我还是挺高兴的。”任不羁听罢看着博西勒,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博西勒说道:“我真希望我们都是汉人或者我们都是满人,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纵马江湖。我想说,杀戮永远解决不了满汉之间的矛盾,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满汉之间可以和睦相处。我知道在你们看来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希望谁也不要再打着光复大明或者剿灭前明余孽的旗号而杀戮下去,每个人都退一步,满人尊重汉人,汉人团结满人,满人和汉人都是一样的,都是有着血肉和情感。你们做为武林中的佼佼者和领头羊要明白杀戮不是武,而是残暴,止戈方为武。”任不羁听罢叹道:“对,止戈方为武。” 博西勒说道:“我是皇上的钦差大臣,我的使命是抓住朱三太子追查反清乱党,现在朱慈焕已经死了,我的使命也完成了,这辈子自然也就走到尽头。我死之后,我希望你能将我火化,把我的骨灰撒在这大清的万里江山。”任不羁说道:“你不会死。”博西勒说道:“你答应我,我求求你答应我,就算看在咱俩斗了这么多年的缘份上。”任不羁点点头。 博西勒仰天说道:“如果可以让我重来一次,我选择做一文职,小则造福一方乡里,大则为天下黎民百姓之温饱富足而进言献策。假如官场真的不适合我,那我选择像你一样纵马江湖。”任不羁说道:“你虽然和我们对立,但绝非大奸大恶之人,我心里清楚康熙是个好皇帝,有幸能有你这样的忠臣。” 博西勒说道:“王乾元是武林盟主,你现在在武林也大有名望,我希望你们能成为侠之大者,不要总想着和朝廷作对,多为天下苍生天下的黎民百姓着想。放眼官场,现在的贪官污吏不计其数,都是废太子和九阿哥养出来的一帮祸国殃民之辈,你们若真能替百姓伸张正义,而不是胡乱地与朝廷作对,为百姓做主,也是你们的功德。”任不羁点点头说道:“我会的。” 陈芷湘走过来,任不羁看着陈芷湘问道:“你怎么来了?”博西勒看着陈芷湘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知道你是陈元龙的女儿。” 陈芷湘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揭发我,去立功领赏?”博西勒说道:“你们家祖孙三代对大清尽心尽力,我博西勒岂是黑白不分残害他人之辈,我知道,你这几年从来没有和朝廷作对过,你跟着这小鬼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罢了,如此痴情儿女,我博西勒佩服。我博西勒立下的所有功劳都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拿命换来的,如果像那些鼠辈一样靠官场的勾心斗角,互相弹劾,我博西勒做不到。” 陈芷湘问道:“博大人,你知不知道情蛊怎么解?”博西勒说道:“你去找,找梅山鬼姬。” 博西勒转头看着任不羁问道:“小鬼,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师父。你,你愿不愿意,叫我一声师父?”任不羁愣住了,嘴里念道:“师......师父......”博西勒听罢笑了,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含笑九泉,任不羁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王乾元上前说道:“再怎么说博西勒也是武林名宿,老爷子一世英名,我们做为武林晚辈,圆他一个愿望,把他火化了,送他一程吧。”众人火化了博西勒,众人望着熊熊烈火,嗟叹不已,似乎在烈火之中看见了博西勒的武魂,众人对着博西勒深鞠一躬。 任不羁看着,他现在仿佛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以前和博西勒打斗争执的历历往事...... 第十六回 芷湘千里寻解法(1) 且说众人处理完博西勒的事情,沿着西山一直往南走,离开了京城控制的范围之内。众人显得有些疲惫又有些迷茫了,如今朱慈焕已死,前明龙脉已经彻底断绝,反清复明的大业也随之彻底破灭。 任不羁对王乾元问道:“大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王乾元叹道:“大家从相聚,到一起找到朱慈焕,到现在朱慈焕被杀,这几年一路过来,到现在看看,真是让人唏嘘啊。” 王乾元看了看众人,接着又高声说道:“各位,虽然朱慈焕已死,大明龙脉已绝,但是我们的斗争还没有结束,我们武林中人不管何时何地,都要以造福天下百姓为己任。从今天开始,我们的任务就是帮着天下穷苦人争利益,与那些欺男霸女,压榨百姓的贪官污吏,土豪恶霸斗争,为天下苍生造福。”众人听罢都热血沸腾,一齐高呼。 王乾元接着说道:“眼下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也不是办法,不如各帮各派的兄弟们先回去,大家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待他日有机会,我们再起波澜。”众人听罢也觉得有道理,鲁岱宗带领四家拳派的人回山东,六大门派这边除了来惠然广渊以外,其余的人也都准备赶回各地。霍功成让霍功截霍功戬二人带着霍家秘宗拳众人回山东,自己决定一路和王乾元等人一起。 且说各门各派的众豪杰别了王乾元任不羁等人之后,任不羁说道:“当初我们在泰山武林大会聚集了上千之众,如今又像几年前一样剩咱寥寥数人了。”杨玄微转身对王乾元问道:“大哥,就剩咱哥几个了,你看怎么安排?”王乾元回头看了看两湖湘赣的众豪杰,再算上自己、任不羁、陈芷湘、沐来章、段雪、段风、来惠然、广渊、霜儿、龚天瑞、杨玄微、霍功成,共数十人等。 王乾元说道:“我们带着这么多人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眼下我们不宜有过大的动静,我想我们不如就先在这太行山上。”众人点头。 且说众人在这太行山安顿了下来,陈芷湘想到博西勒临死之前对她说得话,打算孤身一人前往梅山,找梅山鬼姬得到解除情蛊的办法。 陈芷湘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时任不羁进来,见陈芷湘在这忙活着,任不羁问道:“你在干什么呢?”陈芷湘说道:“没干什么。”任不羁看着陈芷湘的东西问道:“你要走,去哪啊?”陈芷湘想了想说道:“你不是让我回海宁吗,我现在就回去。”任不羁说道:“也好,你准备准备,我一会儿送你。”陈芷湘听罢说道:“不用,不用你送。” 任不羁听罢看着陈芷湘,他知道陈芷湘在撒谎,任不羁立刻问道:“你不是要回海宁,你到底去哪?”陈芷湘听罢说道:“我懒得和你废话。” 任不羁对陈芷湘质问道:“你到底要去哪?”陈芷湘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任不羁抓住陈芷湘的手腕说道:“你哪里都不许去,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等我派人把你送回海宁。”陈芷湘说道:“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任不羁说道:“我要亲自把你交到你爹陈阁老的手里。” 陈芷湘知道自己硬来一定逃不出任不羁的手心,眼下只有想办法离开众人才能去找解除情蛊的办法。陈芷湘心中寻思道:“他死死地看着我,想跑掉自然是不可能,那只有一种办法,既然他不是真正的关心我,只是为了给陈家一个交待,可见他对我已经没什么信任和关心,我现在只能有一个办法,就是设法让他把我撵走。” 任不羁刚刚走出屋子,陈芷湘拿出纸笔,开始写信。写完之后故意将信明显地平放在桌上,自己伏案装作一副打盹的样子。 过了一段时间,任不羁轻轻推门进来,见陈芷湘伏案睡着,任不羁轻叹口气,轻轻走上前去把自己的英雄氅解下来为陈芷湘披上。 任不羁问道:“你睡了吗?”陈芷湘没有回答他。任不羁看着陈芷湘,嘴里低声念道:“芷湘啊芷湘,我说我不关心你,我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关心你,就算我骗得过你也骗不过我自己的心。若是你真的回了海宁,可能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但是至少你能平平安安的,你不能再跟着我到处跑了,我真担心假如有一天你真的遭遇不测,那才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 陈芷湘并没有睡着,只是装个睡着的样子罢了,她感觉到了任不羁对她还是关心的,不由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说道:“从此一别,我们此生可能再也不会见面,好好回去做你的官家大小姐吧,那才是属于你的生活。就算见面可能也是在我们反清和你们剿匪的战场上,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也许就是命吧。”陈芷湘听罢泪水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任不羁低头看见陈芷湘的信。任不羁拿起信一看大惊,上面是陈芷湘写给陈元龙等人的,意思是现在她已经对任不羁王乾元等人的行踪了如指掌,要陈元龙等人赶紧上报朝廷,剿灭反贼,为海宁陈家立功请赏。 任不羁看罢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陈芷湘会这样,任不羁一把拽起陈芷湘,陈芷湘“呀”地叫了一声,任不羁说道:“原来你跟了我们这么些年,一直都是骗我们,就是你爹派你和你妹妹来跟踪我们,我说怎么当年你俩会上了我的马车,还不让我送你回去。”陈芷湘听罢说道:“没错,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有本事你杀了我。”陈芷湘心里有底,她知道任不羁不会杀她。 任不羁问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陈芷湘把头转过去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任不羁点点头说道:“好,这么说你什么都承认了,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罢,任不羁拔出宝剑就要对陈芷湘刺去。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说道:“住手。”众人一起进来,王乾元对任不羁说道:“你在干什么,芷湘姑娘对你付出那么多,你居然要杀她。”任不羁拿起陈芷湘的那封信对王乾元说道:“大哥,你好好看看吧。” 众人看罢后,王乾元说道:“不可能,我不信芷湘姑娘会是这种人。”任不羁说道:“这是她自己亲笔写的信,还能有假吗。”陈芷湘说道:“没错,我就是一路跟踪你们算计你们的,现在要杀要刮随你们。” 段雪说道:“我不相信芷湘姐姐会算计我们——芷湘姐姐,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帮你解决啊。”任不羁说道:“你还真是敢做敢当啊,你真是枉我对你还有那一丝感情。”广渊说道:“芷湘姑娘若真是陈阁老派到我们身边的细作,早就可以动手,我们这些人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为什么过了好几年了都没事。” 陈芷湘说道:“你们不用为我开脱,他说的没错,我就是朝廷派来的细作,我配合朝廷剿灭你们,为我陈家建功立业。”任不羁听罢一巴掌冲陈芷湘扇去,任不羁看着陈芷湘,陈芷湘嘴角流着血。任不羁嘴唇气得发抖,任不羁说道:“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众人听罢连忙上去按住任不羁。来惠然说道:“芷湘姐姐,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你快告诉我们啊,我们大家一起帮你。”陈芷湘咬住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任不羁看着陈芷湘,厉声说道:“从今往后,你的死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看都不想看到你。你赶紧给我滚,滚!”陈芷湘忍住眼泪,她不敢让任不羁知道真相,陈芷湘点点头说道:“好,我走,我走。”转身便要走。 王乾元上前拦住陈芷湘说道:“芷湘姑娘,你一个女孩子能去哪,你不要为了和不羁兄弟斗气一时冲动啊。”霜儿也说道:“是啊芷湘姐姐,你千万不能一个人走啊,等任大哥过了气头再说。”段风说道:“就算你要走,我们中间也要有人陪着你保护你啊。” 任不羁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你们谁若是拦着她或者陪着她走的,今后就不是我任不羁的兄弟。”任不羁低下头说道:“陈芷湘你给我听好,以后我们连朋友都没的做,你也别说你什么都不奢求就想跟着我,对不起,在我这你没有这个权利,从今往后你我再见,便是路人。” 任不羁说罢一把推开陈芷湘,这时就听“啪”地一声响,任不羁低头一看,自己在山东送给陈芷湘的那块玉佩从陈芷湘身上掉下来。自从任不羁把这块玉送给陈芷湘之后,陈芷湘时时刻刻都佩在身上,把这块玉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 任不羁捡起这块玉,他看着玉说道:“这块玉是我亲手给你的,我记得我当时说希望你能一直像这块玉一样,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晶莹剔透,美丽无暇。想不到你内心竟如此阴毒,我真是看走眼了,你不配有它。”说罢,举手将这块玉佩摔为两半,那碎落的声音狠狠地敲击在地上,也敲击在陈芷湘的心里。陈芷湘捡起摔为两截的玉,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 陈芷湘看了一眼任不羁,对众人说道:“芷湘多谢各位的好意,在他眼里你们都是他的好兄弟,而我又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你们没必要为了我而和他闹矛盾。任不羁,你今天对我说的所有话我都认了,我陈芷湘上辈子就是欠你任不羁的,我这辈子就是找你来还债的,你放心,我走便是。” 说罢,陈芷湘转身就走,陈芷湘转身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泪如雨下,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一直朝前走去。任不羁看着陈芷湘,心里念道:“芷湘,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多么想亲口听你说这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解释,难道你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们。”他不敢抬头看陈芷湘,他生怕自己会突然心软留住陈芷湘。 第十六回 芷湘千里寻解法(2) 众人看着陈芷湘孤身一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又担心又不忍,这么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能走到哪去。陈芷湘为了能让任不羁撵走自己,好去找解除情蛊的办法,承认了也隐忍了任不羁所有的误会和绝情的话语。 陈芷湘顺着太行山的方向一直向南走去,一路上孤身一人风餐露宿,她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集镇、村庄、山坡、河流。她一直这样走下去。突然间自己摔倒,发现自己的鞋子磨破的时候,她看着自己已经磨破皮的双脚,看着脚上的血泡,习惯性地向四周看看,可是这时,周围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朋友在她身边能够帮助她。 夜晚,她一个人蹲在无人角落里避风。此时已是深秋近冬时节,刺骨的冷风不断吹在陈芷湘的身上,陈芷湘不停地打颤,她蜷缩成一团,嘴唇也不停地打哆嗦。 她从小到大,即使是和任不羁出来在江湖上闯荡的这几年,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像现在这样的孤独与无助。陈芷湘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对自己说道:“陈芷湘,你一定要挺住,为了任不羁,为了帮他解除情蛊,为了争取到自己的幸福,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强。”这么想着,陈芷湘站起身,继续往前走。 可是刚走没两步,她由于脚上的伤疼得摔倒在地。陈芷湘在四周找到一支树棍,她拄着树棍一步一趔趄地往前走。 累倒了,休息,爬起来,往前走,再累倒,再休息,再爬起来,陈芷湘这样不断地重复着,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陈芷湘一直走到黄河边,此时的黄河水较为平缓,陈芷湘向四处张望,就见岸上有一只小船,船上有两个船夫,这俩船夫一胖一瘦,正在那喝酒。 陈芷湘走上去说道:“二位艄公打扰一下,小女子想求二位带我过河,还望二位艄公能行个方便。”说罢,陈芷湘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那两个船夫互相看了看,又瞧着陈芷湘,直瞧得陈芷湘心里发毛。其中那个胖船夫拿过银子笑道:“好说好说,姑娘上船便是。”陈芷湘看着二人说道:“那,那多谢二位了。”这两个船夫把陈芷湘带上了船上,划着船往河中心走。 那瘦船夫问道:“姑娘,你从哪来要到哪去啊,怎么一个人啊?”陈芷湘说道:“我从京城那边,要去湘西办些事情。”瘦船夫听罢说道:“你一个姑娘家的,一个人要走那么远吗?”胖船夫说道:“听说湘西那边有很多邪术和蛊术,你一个姑娘家的去那里多不安全。”陈芷湘说道:“实不相瞒,我一个朋友中了蛊毒,我就是去湘西就是为了帮他解除蛊毒。”胖船夫笑道:“是你的情郎吧。”说罢,二人大笑。陈芷湘听罢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两个船夫把船划到河中心突然停下来,陈芷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个船夫回头看着陈芷湘笑道:“姑娘,你一个人去湘西多么辛苦,不如就跟着我兄弟俩,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今天就从了我哥俩吧。”陈芷湘听罢大惊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瘦船夫笑道:“干什么,当然是和你干好事了。”说罢,上前去撕扯陈芷湘的衣服。陈芷湘拼死抵抗,加上自己本身也有冷空神尼教的一点功夫,这两个船夫半天没能抓住陈芷湘。 瘦船夫说道:“兄弟,你按住她。”胖船夫上去按住陈芷湘,陈芷湘双手挣脱不开,伸头用牙死死地咬住胖船夫的手,胖船夫疼得大叫,一脚把陈芷湘踢开,陈芷湘的身子重重地撞到船板上。胖船夫看了看手上被陈芷湘咬的血印,骂道:“他娘的,你还敢咬我。”说罢一巴掌从陈芷湘扇去,陈芷湘嘴角流着血。 就在两个船夫和陈芷湘扭打的时候,就见有两颗晶莹剔透的东西从陈芷湘身上掉下来,这是被任不羁摔碎的那两截玉佩。 两个船夫低头看着这玉,那瘦船夫叹道:“兄弟,你见过这么好的玉吗?”胖船夫说道:“这两块玉要是拿去卖了,咱哥俩哪还用在这划船。”瘦船夫对陈芷湘说道:“把这两块玉给我,我就放了你。”陈芷湘说道:“不行,绝对不行。”瘦船夫说道:“这可由不得你。”说罢,上前去抢。 陈芷湘死死地攥着那两半摔碎的玉佩,胖船夫骂道:“小丫头,还敢反抗。”说罢冲着陈芷湘又是一巴掌,陈芷湘依旧不松手。她缩在船的一角,那两个船夫对她拳打脚踢,无论这两个船夫怎么打她,她始终是不放手。 胖船夫上前按倒陈芷湘,陈芷湘挥动着拳头凿在胖船夫的身上,胖船夫骂道:“你还敢打,我让你打。”说罢,一脚踩到陈芷湘的脸上,两只手去掰陈芷湘握着玉佩的手指,可无论如何也掰不动。胖船夫低下头看着陈芷湘的脸说道:“把你手里的宝贝给我,咱们就没事了,你可不要逼我啊。” 陈芷湘狠狠地瞪着那胖船夫,“呸”地一口吐在那胖船夫的脸上。胖船夫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兄弟,给她点颜色看看。”瘦船夫上来要抓陈芷湘,陈芷湘抬腿冲那瘦船夫档口踢去,疼得瘦船夫捂着档口大叫。 瘦船夫骂道:“他妈的,你还真倔,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还敢踹我,今天非给你点颜色看看。”说罢拿出一条鞭子“啪”地抽在陈芷湘身上,她的衣背渗出一条血印,陈芷湘咬住牙硬是没叫出声。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里的玉佩,手里抓着玉死死不放。瘦船夫抬手又是一鞭子,陈芷湘的身子抽搐了一下,瘦船夫一边鞭打着陈芷湘一边说道:“我叫你踹我,叫你踹我。”啪,啪,啪,一道道血印像是刻在陈芷湘身上似的。 陈芷湘强忍着一鞭又一鞭的剧痛,她紧紧地攥着两块破碎的玉佩。陈芷湘已经被船夫打得死去活来,可那两只手还是死死地抓着玉不放手。陈芷湘默默地忍受着鞭打,她的嘴角流着血,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她的目光已经变得恍惚,她已经被打得麻木,可是她攥着玉佩的手却一直没有丝毫的松开。 胖船夫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他走过去说道:“小美人,陪爷喝两杯如何。”说罢,拿起酒壶“哗哗”往陈芷湘脸上浇。当最后那一滴酒落在陈芷湘脸上的时候,陈芷湘像是喝醉了一样,她看着手里的玉,那晶莹剔透的玉似乎映出另一个世界,她仿佛是看着任不羁,回想任不羁曾送玉给自己那一刻,回想起历历往事,憧憬着任不羁解除情蛊和自己重归于好的那一刻,嘴角微微扬起那一丝丝笑容,笑里带着泪,泪中带着笑,她头上和脸上的酒滴并着涕泪直流。 胖船夫说道:“我说兄弟,光她手里这两块玉够咱吃半辈子了。你费半天劲干嘛,干脆一刀下去把她做了吧,杀了她再看看她身上还有什么好东西,然后直接把她扔河里喂鱼。”瘦船夫点点头说道:“我看行。” 这时,顺流驶来一艘大船,大船上悬挂的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黄河帮”。一个女人站在船头,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黄河帮的帮主水娘子。水娘子见这边有情况,忙派手下人往这边划。 水娘子见这两个船夫正在打人便问道:“喂,你们两个在这干嘛呢?”这两个船夫见黄河帮的水娘子过来了,便起身笑盈盈地说道:“原来是水娘子您老人家来了,我们正处理点私家事,不想惊扰了您老人家。”水娘子转过头说道:“既然是私家事我也不好过问,你们两个无赖一天天的能干什么好事,两条臭鱼我看着就恶心。”瘦船夫笑道:“是是是,我们这就给您让路。” 陈芷湘昏昏沉沉地呢喃道:“救我,救我......”还没说完便昏倒了。胖船夫指着陈芷湘说道:“你这丫头还敢叫唤,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水娘子斜眼看了一下,马上转过头看着陈芷湘,顿时大惊道:“芷湘姑娘,怎么是你!”回头对手下人说道:“快把她救上来。”手下人连忙把陈芷湘拉上大船。 水娘子转头看着这两个船夫大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动老娘的朋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两个狗东西,把一个弱女子打成这样,真是禽兽不如。若是我来的晚些,岂不是让你们两个畜牲活活打死。”两个船夫清楚黄河帮在这一带的名号,知道黄河帮不好惹,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下说道:“水娘子饶命,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您的朋友,我们要知道是您的朋友,我们绝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 水娘子说道:“呸,就算不是我的朋友,老娘也容不得你们在这胡作非为伤天害理。”说罢,双手一甩,甩出两只飞镖正刺进二人的咽喉,二人顿时气绝身亡。水娘子说道:“就真么让你们死真是便宜你们了。”说罢,连忙转身看陈芷湘。 水娘子说道:“马上来两个女弟子找最好的伤药跟我进船舱里。”水娘子和手下两个女弟子把陈芷湘扶进船舱,拉上帘子,给陈芷湘脱衣上药。水娘子又派手下人生炉子,煎药做汤。 陈芷湘慢慢醒来,看着水娘子说道:“多谢,多谢水娘子。”水娘子说道:“妹子你先不要乱动,我给你做些吃的,你吃点然后喝些药,喝完药咱们再说。”等陈芷湘喝完药之后,水娘子说道:“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你一个人在这,盟主和任公子他们呢?”陈芷湘摇摇头说道:“水娘子,一言难尽啊。” 陈芷湘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水娘子,你有所不知,我本是官宦之家,家里长辈都是朝中官员。阴差阳错之下我和任不羁这个江湖侠客相识,后来相爱。本来我和任不羁互相喜爱,在王大哥沐公子他们看来也是一对欢喜冤家,但是后来任不羁他曾经在湘西梅山中过情蛊。” 水娘子听罢问道:“情蛊?”陈芷湘说道:“湘西梅山有个擅用蛊毒的梅山鬼姬,她曾经抓走我妹妹,利用我妹妹提炼出情蛊下给了任不羁,致使任不羁误认为自己喜欢我妹妹陈芷清。”水娘子听罢说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陈芷湘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西山抵抗博西勒的时候,那时候他情蛊的蛊毒发作得厉害,我便想办法找机会离开他,去梅山找到梅山鬼姬,求到解除情蛊的办法。可是任不羁当时执意要把我送回我家人手里,让我永远离开他。他怕我耍花招,于是把我看得死死得,我自然无法脱身去寻找梅山鬼姬。于是我便设法让任不羁误会我,误以为我和家里做官的人串通起来对于他们,这样就可以让任不羁他们赶我走,我就可以去寻找梅山鬼姬。” 水娘子问道:“那后来呢?”陈芷湘说道:“正如我所愿,他误会了我,赶走了我,和我恩断义绝,我这一路向南前往梅山。到了黄河边上,见到刚才那二人,本想借他们过河,结果没想到他们二人心存歹意,不但想欺辱我,还要夺走我身上的玉佩,我执意不肯,便发生了争执。”水娘子听罢叹道:“妹子对任公子的情义真是天地可鉴,真希望有一天任公子能体会到妹子的一片苦心。” 第十六回 芷湘千里寻解法(3) 且说水娘子等人给陈芷湘备了新衣服和新鞋子,一直把陈芷湘送到河对岸。 水娘子说道:“芷湘姑娘,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走,不如你到我这休息几天,回头我带人驾着马车送你。”陈芷湘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没事,这事我耽误不得。”水娘子说道:“既然妹子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强留,只是这一路上你一定要当心。”陈芷湘说道:“水娘子,大恩不言谢,芷湘无以为报。” 水娘子说道:“芷湘妹子,你说得哪里话,做为江湖朋友我岂有不帮之理。你对任少侠的一片情义着实打动了我,但愿老天有眼能早日帮你给任少侠解除情蛊,你们幸幸福福地在一起就好了。”陈芷湘点点头说道:“我是不会放弃的。”水娘子说道:“只是从这里到湘西梅山还有那么远的路,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过得去啊。”陈芷湘说道:“就是爬我也要爬过去。” 水娘子说道:“我这就找几个功夫好的伙计一路保护你,若是你少了一根头发,我拿他们问罪。”说罢就要转身,陈芷湘说道:“不必了,多谢水娘子的好意。”水娘子拍着陈芷湘的肩膀说道:“这怎么能行。” 陈芷湘说道:“我一个女孩子家的让兄弟们这么跟着我也别扭。”水娘子点点头说道:“也是。”说罢水娘子摆了摆手,手下人拿来一包钱囊和一把短刀。 水娘子说道:“这路途这么遥远我是真替你担心,这些盘缠你拿着,路上肯定用得着,还有这把短刀你留着防身。”陈芷湘说道:“水娘子的一番情义芷湘心领了,只是这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水娘子说道:“你若还拿我当朋友就拿着。”陈芷湘说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芷湘在此多谢水娘子的大恩,他日有机会必将报答。”说罢就要给水娘子跪下,水娘子连忙扶住陈芷湘说道:“妹子,你这是做啥呀。” 陈芷湘起身之后,水娘子说道:“那妹子您走吧,若是有困难一定记得来找我。”陈芷湘点点头说道:“后会有期。” 陈芷湘继续向南走去,一直到了河南伏牛山。深秋的伏牛山峰峦叠嶂,大气磅礴,浑厚粗犷。陈芷湘所在的地方正面对着一片几十丈高的峭壁,陈芷湘向四周看了看,周围没有近路,想绕过去至少要多走数十里路。 陈芷湘走到峭壁下面,用手抓住石壁的裂缝处,脚踩着凹凸的石壁,一点点往上爬。刚爬没几步,脚下突然打滑没踩稳,从上边摔下来,陈芷湘揉了揉酸疼的腰背,站起来继续往上爬。陈芷湘爬上峭壁抓住一支树藤,顺着树藤往上爬。陈芷湘就这样一直往上爬,牵动着的树藤一晃动,峭壁上的石土“哗啦哗啦”地往下掉落,砸落到陈芷湘的身上。陈芷湘顾不上身上的尘土,继续往上爬。 陈芷湘爬了有几丈多高的时候,突然,就听“咔嚓”一声,手上的树藤一断,陈芷湘不禁“呀”地叫了一声,身子蹭着石壁直往下滑。陈芷湘连忙抓住另一根树藤,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已经蹭破一层皮,红肿了一片,陈芷湘咬牙继续往上爬,她的脚已经使不上力气,只有靠双手一点一点地往上抓着树藤。树藤粗糙多刺,磨得陈芷湘原本白嫩的双手一道道划痕,藤上的刺扎得陈芷湘的手生疼。 她的手心磨破了血泡,她抓过的树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迹。陈芷湘感觉自己真的爬不动了,她抓着树藤,脚踩着一块凸出来的一个石头,身体靠在峭壁上,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稍微一松懈就有可能掉下峭壁摔成肉酱。她不断对自己说道:“若是情蛊永远都不能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要爬上去继续往前走,一切才有希望,自己的付出一定会有收获的那一天。”这么想着,她咬了咬牙继续往上爬。 树藤的每次晃动,陈芷湘的身体都会撞击着石壁,石壁上凹凸不平的石头硌在陈芷湘的身上,一些尖锐的石头划破陈芷湘的手臂和身体,陈芷湘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些,只有一个劲地往上爬。 等爬上峭壁,陈芷湘已经伤痕累累,她已经顾不上看身上的伤,累得瘫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天空几声雷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落下。陈芷湘看了看,四面空旷,根本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她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任凭雨点打在自己身上。 接着雨开始下大了,瓢泼大雨“哗哗”地下,秋冬之际时常会有那么几天阴雨,但一般都是阴雨绵绵,却从未出现过这么大的雨。 陈芷湘的衣服瞬间被雨水打湿,陈芷湘冷得浑身打哆嗦,嘴唇冻得发紫,她抱紧双臂,一步挨着一步地往前走,她的头脑已经有些昏沉,意识也有些不清,脑子里只有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下山的路陡斜湿滑,突然陈芷湘脚下一打滑,摔倒在地。她努力想爬起来,可是身子实在是没力气了,她趴在地上慢慢往前爬。此刻的陈芷湘全身上下已经累得没有一点力气,她的下巴近乎埋在地上的积水之中,冷得发抖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往前蹭,似乎往前的每一步都是那么吃力。 陈芷湘就这样往前爬着,浸在雨地里的身子一点往前淌。她看到地上有个木棍,她笑了笑,爬过去拿起木棍,艰难地站起来,拄着木棍一步一趔趄地往前走,雨水顺着她的头发一直往下滴答。茫茫大雨中,陈芷湘的孤影显得是那样的渺小。 陈芷湘一直往前走,过了伏牛山走到一个村庄。此时已经是雨过天晴,但陈芷湘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乱,头发也已经凌乱不堪,目光也有些呆滞,村庄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很多人见到陈芷湘都绕开走。 这时,几个小孩子跑过来看着陈芷湘说道:“这是哪里来的丑八怪,脏兮兮的。”这时,一个小孩上前绊倒陈芷湘,几个小孩拍手大笑道:“丑八怪,脏兮兮,丑八怪,脏兮兮。”在几个小孩眼里看来,眼前这个脏乱不堪的人仿佛是个怪物。他们捡起地上的土块,投向陈芷湘。土块“噼里啪啦”地砸在陈芷湘身上,陈芷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没办法也已经没有力气和几个孩子争执,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身子一点点往前挪动。 此时的陈芷湘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能爬起来了,其中一个小孩说道:“滚出我们庄子。”此时陈芷湘神志有些不清,她踉踉跄跄,身子一晃,摔倒在地,正好撞倒了一个小孩。那小孩站起身说道:“你敢撞我。” 陈芷湘眼神恍恍惚惚地看着前面,两只手只顾着往前爬。几个不懂人事的孩子一脚接着一脚的踢在陈芷湘身上,陈芷湘忍受着这一脚又一脚,她昏沉的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是什么人在踢自己,她对自己周围已经麻木,但肉体上的痛苦却丝毫没有麻木,她忍受着疼痛身体一点点往前挪动。 这时,走过来一个老婆婆过来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这几个小孩见到这个老婆婆连忙吓跑,老婆婆说道:“你们做错了事情,今天回去找你们爹娘去领罚。” 老婆婆转身叫来两个大汉扶起陈芷湘,把陈芷湘扶进老婆婆的房子里,老婆婆说道:“你们先出去吧。”两个大汉恭恭敬敬地出去。 老婆婆看着陈芷湘,此时陈芷湘昏昏沉沉,身上也全是伤。老婆婆看罢惊呆了,摇摇头叹道:“这可怜的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身上全是伤。”说罢,老婆婆从屋里拿出一瓶伤药,把药涂抹到陈芷湘的伤口上,转身去厨房里面熬粥。 过了一会儿,陈芷湘慢慢睁开眼睛醒来,陈芷湘看着老婆婆问道:“你是谁?”身子有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老婆婆说道:“姑娘你不要怕,我是这个庄子的长老,在这个庄子里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我不会伤害你。” 陈芷湘看着老婆婆,老婆婆把熬好的一碗热粥端到陈芷湘面前说道:“来姑娘,先喝点粥吧。”说罢,老婆婆扶起陈芷湘,老婆婆说道:“我准备了些热水,吃完了你去洗个澡。你看你身上的衣服也脏破了,我这还有几件姑娘家的衣服,没那么光鲜,你就先将就一下吧。”陈芷湘虚弱地说道:“多谢,多谢老婆婆。” 且说陈芷湘吃完东西,沐浴更衣之后出来。老婆婆抬头看着陈芷湘,陈芷湘皮肤晰白胜雪,双目黑白分明,虽然衣着朴素,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美貌。 老婆婆不禁愣了,她没想到这个脏乱的女子竟然是一个如此貌美的姑娘。老婆婆说道:“真没想到你是个如此貌美的姑娘啊,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陈芷湘走过来,老婆婆拉着陈芷湘坐下问道:“姑娘,看你的样子和举止应该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落得如此,你是哪里人,有什么难处,不妨给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帮你。”陈芷湘想说什么,两行泪先落下,摇摇头说道:“谁也帮不了我。”老婆婆说道:“说说吧,说出来可能心里会好受点。” 陈芷湘说道:“老婆婆,我本来是官宦之家的子女,四年前有几个江湖中人拜访我家,我阴差阳错地认识了一个少侠。之后当时出于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出于对江湖生活的好奇,我便和自己的妹妹跟着他离开家里,随他行走江湖。从浙江到云南,从四川峨嵋到湘西,我们渐渐熟悉对方,日久生情,互相爱慕,我们在一起真的很快乐,他曾经几次在危险的时候不顾自己安危舍身救我。”老婆婆听罢说道:“你们的出身差别那么大,却能如此恩爱,你们真是几世修来的缘份。” 陈芷湘继续说道:“可是就在去年年初,他在湘西梅山的时候被人下个情蛊,而那情蛊就是从我妹妹身体中提炼出来的。” 老婆婆听罢一惊道:“情蛊,莫非就是湘西传言最厉害的蛊毒,可以让中蛊者想中邪一样迷恋下蛊者。”陈芷湘点点头说道:“由于情蛊,我和他的感情破裂,他每日每夜也饱受情蛊噬心的痛苦。”老婆婆问道:“那这块两年的时间你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陈芷湘继续向老婆婆讲述了自己和任不羁还有妹妹陈芷清三人之间发生的种种,又向老婆婆说了自己如何让任不羁误会自己,自己又是如何一路走过来,一路经历的事情。老婆婆听完了陈芷湘和任不羁的故事,不禁为之动容,叹道:“原来你是一路从太行山那边走过来的,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更何况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弱女子。” 第十六回 芷湘千里寻解法(4) 陈芷湘问道:“对了,还没请教老婆婆您尊姓大名?”老婆婆摇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名叫芄兰,后来老了,几十年没人这样叫过我,要不是你问,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陈芷湘听罢说道:“芄兰,有道是:芄兰之支,童子佩觽。婆婆好名字呀。”芄兰婆婆笑了笑没说话。 陈芷湘问道:“老婆婆,您现在是一个人过吗,你的老伴儿子女不在身边吗?”芄兰婆婆抬起头望了望窗外说道:“我哪有什么老伴儿子女,一直都是孤零零地一个人罢了。” 芄兰婆婆看着陈芷湘问道:“那你还要继续走吗?”陈芷湘点点头,芄兰婆婆说道:“姑娘,这里离梅山还有那么远,你一个女孩子家就靠着两条腿走去怎么可能。”陈芷湘说道:“再远也要去,再难也要走。” 芄兰婆婆起身叹道:“又是一个痴情女,看到你我就看到当年的自己。”陈芷湘抬头问道:“莫非老婆婆您也有一个心上人?”芄兰婆婆苦笑了一下说道:“不过都是自作多情罢了。” 芄兰婆婆看着陈芷湘说道:“孩子,记住,如果你对一个男人爱的太深,却又被他伤得太深的时候,你就会因爱生恨,甚至想杀了他。”陈芷湘听罢摇摇头说道:“我不信,他就是再怎么伤我,我就算怨他恨他,也绝对不忍心杀了他。”芄兰婆婆笑了笑说道:“那是还没到那步田地,等你到了我这样的时候,为他付出那么多却被负的时候,真想杀了他。姑娘,你要知道爱之深恨之切啊。” 陈芷湘却听不懂芄兰婆婆的意思,芄兰婆婆说道:“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或许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不过我希望你还是不明白的好。” 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芄兰婆婆听到脚步声后不禁脸色大变,一副大惊之状,嘴里念道:“是他,是他,几十年了,他居然还活着,连脚步声都没变,他怎么来了。”陈芷湘听罢问道:“婆婆,您说是谁,您认识外面的那个人?”芄兰婆婆激动地说道:“认得,不是一般的认得,我不用看见他,就从脚步声就能听出来,几十年了,声音没变。” 芄兰婆婆说罢,出手一掌把门“呼”地推开,掌风将地上的尘土扬起一片。陈芷湘看着芄兰婆婆惊讶不已,心中不禁惊叹道:“原来这老婆婆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内功高手。” 芄兰婆婆看着外面那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林大会之前指点王乾元的那位夕拾老叟。不过陈芷湘没见过夕拾老叟,不认得夕拾老叟是谁。 芄兰婆婆情绪有些激动,说道:“原夕拾,你果然还活着。”夕拾老叟看见芄兰婆婆之后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夕拾老叟淡淡一笑说道:“你不是也一样。”芄兰婆婆说道:“我等了你三十年,本以为我要等你一辈子,一辈子也见不到你,想不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夕拾老叟闭上眼睛轻声反问道:“能见到我就这么重要吗?”芄兰婆婆指了指陈芷湘说道:“三十年啊,我从她这样的年轻姑娘变成了这么一个老太婆,我耗尽了大好青春,还不是为了等你。”夕拾老叟说道:“想不到你的执念竟如此之深。” 芄兰婆婆说道:“三十年,你知道我这三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苦苦等了三十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就是为了能再见到你。没想到见到你了,你居然如此无情。”夕拾老叟没有说话。 芄兰婆婆说道:“今天我就要你把欠我这么多年的债还回来。”说罢一掌冲夕拾老叟打去,夕拾老叟抬掌迎击。双掌一对,芄兰婆婆侧身卸力,紧接着一掌又冲夕拾老叟打去。就见芄兰婆婆一招紧逼一招,招招抢攻,夕拾老叟则是以防为主,看着芄兰婆婆的招式,招招不与芄兰婆婆争锋。 芄兰婆婆出手一掌直打夕拾老叟,夕拾老叟侧身,芄兰婆婆的力道打向夕拾老叟身后的树干,那树干直接被芄兰婆婆的力道摧为两截。芄兰婆婆转身冲夕拾老叟又是一掌,夕拾老叟出手绕着芄兰婆婆的手臂,圆转化力。 芄兰婆婆出手一个擒拿冲夕拾老叟锁喉,夕拾老叟靠轻功将身子后退,芄兰婆婆出手抢攻。夕拾老叟一侧身,芄兰婆婆的手惯性抓住夕拾老叟身旁的树干,就听“呲啦”一声,芄兰婆婆的手直抓下一层树皮,陈芷湘见树皮上的几道深深的爪痕更是惊叹,芄兰婆婆力道之凌厉可见如此。 夕拾老叟施展开自己的大周天功法,抵挡芄兰婆婆的凌厉力道。这功法纯正浑厚,百毒不侵,像是把夕拾老叟罩在一个保护层里面,芄兰婆婆的力道被夕拾老叟的大周天功法反噬。 芄兰婆婆不依不饶,依旧紧逼夕拾老叟,夕拾老叟说道:“你不要再打下去了,你的功力被我反噬,再这样打下去对你没好处。”芄兰婆婆冷笑道:“用不着你管我,你何曾关心过我,少在这假惺惺的。”说罢,继续运功与夕拾老叟的大周天功法相抗。 芄兰婆婆下一爪又抓向夕拾老叟,扣住夕拾老叟的肩膀。夕拾老叟运足内力,抵挡芄兰婆婆的爪力。芄兰婆婆就觉得自己手爪竟被夕拾老叟顶得使不上内力,夕拾老叟运足内功将芄兰婆婆震开。 夕拾老叟对芄兰婆婆说道:“我不愿与你再打下去,也不愿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你好自为之吧。” 芄兰婆婆刚要上前一步,夕拾老叟转身便要离开。芄兰婆婆说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里还是容不下我。”夕拾老叟说道:“芄兰,我真想不明白,你的执念为何如此之深,三十年了,你的执念还是这么深,你就算不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芄兰婆婆听罢低下头笑了笑说道:“罢了,其实我就是个笑话,自己傻傻地等了一个人等了三十年,到头来就是一场空,笑话,真是笑话啊。”说罢,芄兰婆婆仰头大笑。 突然,芄兰婆婆看着夕拾老叟,句句说道:“原夕拾,此生我只为你一人而活,今日还能见到你,此生无念。但有来生,我希望与你天涯各一方,永不相识。我苦苦熬了三十年就是为了等你,今日能见到你,了却了我毕生的心事,见你对我还是这么无情,我也彻底了无牵挂,此生再无可恋。”夕拾老叟看着芄兰婆婆说道:“芄兰,你不要,不要。” 芄兰婆婆转头看着陈芷湘说道:“姑娘,记住婆婆和你说过的话,如果你对一个男人爱的太深,却又被他伤得太深的时候,等你为他付出那么多却被负的时候,你就会因爱生恨,甚至想杀了他,爱之深恨之切啊。尽早悬崖勒马,为时不晚。”陈芷湘说道:“婆婆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芄兰婆婆说道:“姑娘,我送你两个字‘无念’。”陈芷湘听罢嘴里念道:“无念,无念。”陈芷湘问道:“婆婆,什么是无念?”芄兰婆婆笑了笑摇摇头没说话。 这时,芄兰婆婆运足自己的内功,直冲自己命脉。陈芷湘喊道:“婆婆不要。”此时,芄兰婆婆已经震坏自己的内脏经脉而死。陈芷湘看着芄兰婆婆,泪如雨下。夕拾老叟闭上眼睛,两行泪顺着眼角流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陈芷湘抬头看着夕拾老叟问道:“前辈,你和婆婆之前有着什么纠葛,以至于婆婆到最终都没能放下你?”夕拾老叟说道:“三十年前,正是三藩之乱,吴三桂耿精忠他们在南方起兵作乱,而中原武林也陷入一场场纷争之中。我的父亲就是当时的武林盟主,那时我与芄兰相识。 芄兰是一个反清组织里的一个成员,我作为武林盟主之子,反清组织自然要与我联络,而负责联络我的人就是芄兰。 当时朝廷中有一个显贵高官想要拉拢我,我假意答应了他,实际上是通过这个高官得到朝廷情报,策划反清大业。这个事情当时无人知晓,很多人都误会我投靠了满清朝廷,连我的父亲也为此将我逐出家门,同样误会我的还有芄兰。 朝廷想要剿灭芄兰他们这股反清势力,我在朝廷那里提前得到情报,暗中帮助过他们数次,时间长了,芄兰才发现我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我们打交道的多了,她便我心生好感,直到后来她终于知道我与朝廷打交道的真正意图,知道我一直都是为了反清大计。芄兰对我有意,可我当时只想着游戏武林,无心情爱,一直忽视了芄兰对我的感情,对她冷淡。 当时她做的每一件事情在我看来都是无理取闹,现在想想无一不是为了我。可是我那时真的是太无知,无心情爱,完全没有感受到她对我的付出和苦心。 后来我被仇家一掌打入谷底,家门不幸,妹妹被仇家欺辱,父亲也被仇家害死,那时我就像走火入魔一样,心里只剩下报仇。不管我变成什么样,芄兰都是一如既往地跟着我。可那时的我却以为芄兰的跟随与存在对我来说是个累赘,她一直为我默默付出,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她,直到芄兰彻底对我死心。 带着无尽的悔恨与内疚离开了芄兰,芄兰也离开了我。本以为此生与芄兰相忘于江湖,没想到还能再遇见她,更没想到刚刚相见就阴阳两隔。”陈芷湘听罢嗟叹不已。 夕拾老叟起身,他亲手葬了芄兰婆婆,陈芷湘跪在芄兰婆婆坟前,磕了三个响头,拜谢了芄兰婆婆的救命之恩。 夕拾老叟问道:“姑娘,你还要继续往南走吗?”陈芷湘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永远也不会放弃。”夕拾老叟说道:“难道婆婆刚才和你说的话你都听不进去吗,我不希望你重蹈她的覆辙。”陈芷湘说道:“无论怎样,我都要坚持到底,不管结果什么样我都认了。”夕拾老叟听罢说道:“好吧,那你一路保重。”陈芷湘别了夕拾老叟继续往南赶往梅山,夕拾老叟看着陈芷湘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芄兰婆婆的坟墓,不禁感叹不已。 陈芷湘一路往前走,此时已是冬季,北风呼啸,凛冽刺骨,而陈芷湘衣着单薄,又是个弱女子,如何抵御得了寒风。陈芷湘孤身一人在寒风中颤抖,嘴唇冻得发紫,她抬头四处张望,却没有任何可以避风的地方,只能抱紧双臂继续往前走,冷风呼呼地往她脖子里灌。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还要走多远,她就这样孤身独影地一直往前走...... 第十七回 五神剑离奇遇害(1) 且说任不羁王乾元等人那边一直都在太行山安顿着,一来王乾元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二来这么多人也不宜有太大的动静。在太行山上很难让官兵发现,而且这里不愁吃喝住行,毕竟这是任不羁生活十几年的地方,众人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和方便的。 唐朝诗人岑参曾有诗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严冬的太行山也到了大雪将至的时候。 这一夜,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雪花就是冬天的蝴蝶,伴着北风,在空中翩翩起舞。太行山的大雪景,少的是秀气和曼妙,多的则是大气磅礴。天地茫茫,纯然一色,包容一切。 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刚才雪花漫天飞扬的热闹停止了,太行山的一切都寂静了。千峰万岭,极目一望,尽是白色,闪耀着一片连接不断的银光。冬日出来了,映射出缕缕阳光。 此时的太行山被大雪洗礼过,落光了叶子的树杈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在万花凋零的冬季,雪仿佛是盛开在寒冬的有一种洁白的银花。树枝头,山坡上,石壁中,山上各处都已经披上一层洁白的外衣,在冬日的照射下别有一番秀丽。 任不羁望着这满山的雪景愣着,自从陈芷湘走后,他心里无时不刻在念着陈芷湘,他不知道陈芷湘现在在哪,怎么样了,可是每每想到陈芷湘手中的那封信,任不羁心中来来回回地琢磨,他越来越想不明白陈芷湘,因为他不愿意相信陈芷湘一直在骗他,不愿意相信陈芷湘一直在利用他。任不羁现在真的很想念陈芷湘,他不知道陈芷湘现在在哪,怎么样了,甚至说他不知道陈芷湘现在是否活着。 这时,王乾元等人过来,王乾元笑道:“兄弟,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任不羁马上转过头调整情绪,此时的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心事,任不羁笑道:“我能干什么,一个人发愣呗。”王乾元拍了拍任不羁笑道:“和大哥讲讲你在想什么呢?” 任不羁看了看四周的山景突然灵机一动笑了笑,起身说道:“我说兄弟们,咱们也不能整日闷在这,不如一起出去玩。”霍功成问道:“出去玩,这大冬天能玩什么?”任不羁说道:“不错,现在是已经入冬了,以往到了这时候我都和我的几个师父捞鱼、捕鹿、抓兔子、掏鸟窝,好玩得很呐。不如咱们准备准备,出去转转,看谁打的东西多。”众人听罢都觉得这主意不错。王乾元说道:“好啊,这次兄弟们可要各显神通了。”任不羁笑道:“说好了,打得少的要罚酒。” 众人做了准备,分头出去捕猎。众人有轻功好的,有力气大的,有暗器发的准的,群豪各施所长,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猎物虽然动作敏捷,却敌不过群豪的高超手段。 众人玩到高兴时,已经分散到山上各处,各捕各的猎物。霜儿紧跟在任不羁身后,二人追猎物一路追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二人停下时,就听见不知道什么东西沙沙作响,霜儿意识地往任不羁这边靠。 突然,从霜儿的侧向蹿出一匹野狼,直扑霜儿而来。任不羁眼疾手快,“唰”地转身掩护住霜儿。那匹狼扑了个空,转身又冲任不羁和霜儿扑来。任不羁拔剑相迎,用身体掩护住霜儿,挥剑从那狼削去,砍断了那狼一条腿。那狼“扑通”倒地,仰头嗷嚎两声,还在往任不羁霜儿这边挪动,任不羁上前一剑断送了这匹恶狼,洁白的雪地上洒了一地殷红的血。 这时,就听四周不断有响声,任不羁警觉地看着四周。这时,从任不羁和霜儿两侧又走出三只狼,眼睛盯着任不羁和霜儿。任不羁说道:“他妈的,进了狼窝了。” 三只狼把任不羁和霜儿逼到一个角落里,任不羁对霜儿说道:“在我身后躲严实了。”霜儿点点头。任不羁看着眼前这三只狼,任不羁拿剑逼视着三只狼,这三只狼看任不羁手里的剑都没有先动。突然,左右两只狼同时扑来,任不羁挥剑抵挡右边这只狼。左边这只狼突然冲上来,撕咬任不羁的左臂的衣襟,霜儿吓得叫出了声。 任不羁左臂不断挣扎,趁右边那狼扑来,任不羁掩护着霜儿身子一侧,横剑一挡。等这狼再扑第二下的时候,任不羁右手执剑找准时机,就在这一瞬之间,举剑刺进那狼的咽喉。 这时,任不羁就感觉自己倚靠的角落上边有两道寒光一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从上边下来一刀一剑,直插进左边这只狼的背部,原来下来这人正是广渊。 广渊不等前面最后那只狼再过来,出手抛出一枚飞镖刺进那只狼的咽喉,最后那只狼随之嗷嚎一声,倒地呜呼。广渊问道:“你们没事吧?”霜儿说道:“我们没事。”任不羁说道:“虽然已经到了严冬,但是豺狼虎豹还是会有的,我从小在太行山这一块长大,对这些还是知道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一些。” 任不羁和广渊同时扭头的时候,就见不远处有一只野鹿,任不羁笑道:“广渊兄弟,咱俩比试比试,看看鹿死谁手。”广渊看了看任不羁,淡淡一笑,追向那只鹿。 霜儿跟着任不羁,二人追着那只野鹿。任不羁回头对不远的广渊说道:“广渊兄弟,你从那边截那只鹿。”广渊听罢从另一个方向堵截那只野鹿,二人从两个方向围堵包抄。那只野鹿突然冲山崖边跑去,两个山崖有数尺宽的距离,那只野鹿向前一跃,灵巧地越过这个山崖。 任不羁广渊二人跑到山崖边上,瞅准时机,冲那野鹿甩出暗器,就见两枚飞刀同时刺中野鹿的要害,那野鹿中伤倒下。 任不羁笑道:“好啊,广渊兄弟好手法,咱俩不相上下啊。”广渊淡淡一笑说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变相夸你自己。”任不羁说道:“广渊兄弟,你带着霜儿在这等着,我去那边把那鹿带来。”说罢,任不羁转身脚下一起,施展轻功轻轻越过山崖。 就在这时,广渊和霜儿感觉脚下的地在动,不禁低头一看,就见这边崖边的地面突然裂开。广渊扶住霜儿说道:“小心。”二人刚要往后退,脚下断开的地面突然掉落,霜儿不禁“呀”地叫出声来。广渊眼疾手快,一只抱住霜儿,另一只手转身扒住悬崖的边沿的土块,二人吊在悬崖边上挣扎着。崖边的石土哗啦哗啦地往下掉落,霜儿紧紧地拉着广渊,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 任不羁见状连忙靠轻功越回来,转身伸手去抓广渊。突然间,广渊的手抓碎了悬崖边缘的土块,二人一起坠入山崖。任不羁回头喊道:“广渊兄弟,霜儿!”任不羁朝下看了看,这山崖深不见底,任不羁喊了两下,便连忙回去叫众人。 可是众人找了几天几夜也没有找到广渊和霜儿,众人心中甚是着急...... 且说陈芷湘那边一直往南走着,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还有多远。此时的陈芷湘已经没了半点力气,似乎就是已经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的骆驼,她趴倒在地,昏死过去。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无巧不成书,恰恰五大神剑路过此处。见前面一个女孩子倒下,便过来看,这一看是陈芷湘大惊。 玄之真人说道:“怎么会是芷湘姑娘,她怎么一个人倒在这。”虚清真人摸了摸陈芷湘的脉搏说道:“还活着,赶紧把她救醒。”五人赶紧救醒陈芷湘。 陈芷湘醒来两眼朦胧,无力地说道:“五位老前辈......”柳敬之问道:“芷湘姑娘,你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一个人昏倒在这荒郊野岭的,不羁他们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陈芷湘摇了摇头说道:“一言难尽。”五大神剑扶起陈芷湘,陈芷湘把事情的经过和五大神剑说了一遍。 燕修远说道:“芷湘姑娘,想不到你能为了不羁做出这么多,让我们五个老骨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冷空神尼摸着陈芷湘的头说道:“可怜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陈芷湘摇摇头说道:“为了他,付出再多我也不觉得苦。” 玄之真人起身说道:“情蛊不解,这事情便一直没办法了结,心病还需心药医,情蛊是你和你妹妹还有不羁三个人的纠葛,所以还是要你们三个一起想办法把问题解决。”陈芷湘听罢抬头说道:“前辈说起我妹妹,我想问前辈一下,自从我妹妹在白云观跟着各位前辈一起离开我们之后,我妹妹又去哪了?”虚清真人说道:“我们早就已经把她安全地送回海宁了。” 陈芷湘点点头说道:“五位前辈为了我们姐妹做了那么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柳敬之说道:“芷湘姑娘客气了,就论我们几个和你父辈祖辈的交情上说,这些事情根本不足挂齿。况且你为不羁做的,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要说感谢也是我们感谢你。” 燕修远看着陈芷湘说道:“本来我们是不支持你和不羁在一起的,就算是芷清我们也反对,毕竟不羁比你们大一辈,但是看到你能这么为了不羁,为了他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一个姑娘,而且还是官家大小姐,能为他做到这些常人所做不到的,我们是真的被你对不羁的真情所打动。” 柳敬之看着陈芷湘说道:“我们几个现在就去太行山那边找不羁他们,芷湘姑娘,你一定要让不羁把你的事情都了解清楚,让他给你道歉。”陈芷湘低着头说道:“我不怨他,是我自己设法让他误会我,赶走我,我才能去找解蛊的办法。”虚清真人说道:“不管怎样,都要让他知道,你们要言归于好啊,听我们的话,一起去太行山找他们。”陈芷湘点点头。 五大神剑备了一辆马车,把陈芷湘扶马车,带着陈芷湘一路北上。 第十七回 五神剑离奇遇害(2) 话不啰嗦,书说简短,且说五大神剑和陈芷湘赶到太行山,会见了任不羁王乾元等人。众人见五大神剑来了,连忙行礼。 任不羁笑道:“怎么了五个师父,想我了不是,还麻烦您们大老远来一趟。” 柳敬之问道:“不羁,我问你,你知道芷湘姑娘去哪里了?”任不羁听罢低头说道:“她,她被我赶走了。”柳敬之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任不羁说道:“她骗了我们,她是朝廷派来的奸细,她一直都跟踪我们,为了帮剿灭反贼,为陈家建功立业。”冷空神尼听罢看着任不羁摇着头说道:“难得芷湘还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就是这么冤枉她的。” 冷空神尼问道:“你可知你中情蛊之事?”任不羁听罢抬头问道:“难道我真的是中了情蛊?”冷空神尼说道:“芷湘姑娘不忍心看着你深受情蛊的噬心之苦,想要千里迢迢去湘西为你找解蛊方法。但是你死死看着她不放,她就故意写了一封信让你误会她,好赶走她让她去湘西解除情蛊。 你可知道她这封信让你看见,很有可能直接被你杀了,宁可冒着被你杀的危险,相信你不会对她那么狠心直接杀了她,完全是拿命去赌这一回,赌得只是对你能留给她最后那一丝丝的仁慈。”任不羁想不到这一切都是陈芷湘为了去湘西而故意欺骗的他。 冷空神尼继续说道:“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一个人硬是靠自己的两条腿走了上千里路。这一路上她经历了狂风暴雨,这样往前走,累到了起不来了就往前爬。 忍受了遍体鳞伤,被黄河的强盗百般折磨毒打,拿自己的生命死死守着那个你曾经送给她,又被你狠心摔坏的玉佩,你知不知道,她把这玉佩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她甚至还被乡里的孩童当成怪物肆意地欺辱践踏。这一路上唯一能支撑她的,仅仅是对你的这份感情。 别忘了,她可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可是从小从小锦衣玉食的金枝玉叶,她何尝遭过这些连我们都忍受不下去的罪。若不是苍天有眼让我们遇见了昏倒在地的她,她也就这样死在救你的路上,也就这样您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任不羁此时此刻才知道陈芷湘所做的一切。任不羁心里非常复杂,他听着五大神剑讲述陈芷湘种种遭遇,任不羁的心都碎了,陈芷湘这一路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深深地刺痛着任不羁的心。 任不羁问道:“师父您别说了,芷湘现在人在哪?”五大神剑没有说话,看了看身后的马车,任不羁问道:“那里面是?”冷空神尼说道:“你自己去好好看看吧。” 任不羁掀开马车的帘子,见陈芷湘躺在里面,浑身上下遍体鳞伤,昏睡在里面。任不羁大惊,蹬上马车抱起陈芷湘说道:“芷湘,芷湘,你睁开眼睛看看是我。” 陈芷湘睁开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再见到任不羁。陈芷湘一把抱住任不羁,她激动得含泪说道:“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这一身的伤,心痛不已,他抱着陈芷湘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之前那些事情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这一路上经历了什么,我全都知道了。” 任不羁含泪说道:“芷湘,千言万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不到你竟然宁愿我误会你也要离开我去帮我解蛊,你一路竟然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这么多磨难,你怎么可以这么傻,芷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就不会受这么多苦,是我对不起你。”陈芷湘看任不羁这样自己也泪如雨下,说道:“不管怎样,我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什么都不怕,只怕再也见不到你,怕你永远受情蛊煎熬。” 任不羁说道:“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么多苦难你是靠什么坚持过来,挺过来的呢。”陈芷湘看着任不羁说道:“是靠一颗爱你的心。”任不羁问道:“假如你在半路真有不测,真的让我再也见不到你,你让我怎么办?”陈芷湘说道:“若真如此,能让你真的记住我,我死也知足了。” 任不羁抱住陈芷湘说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任不羁发誓一定好好待你。”陈芷湘带着泪微笑说道:“能听到你说这句话,此生无悔了。”任不羁抚摸着陈芷湘落泪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傻。”陈芷湘说道:“我求求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要让我离开你,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答应我,不要让我再离开你好不好。”任不羁说道:“不会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 众人进了屋子坐下后,王乾元在旁边说道:“芷湘姑娘,自从你走了之后,不羁兄弟天天都想着你念着你,他心里还是在乎你的,他不知道你在哪里,心里担心着你,甚至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陈芷湘看着任不羁,二人千言万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空神尼环顾众人之后问道:“霜儿去哪了?”陈芷湘听罢也看了看问道:“是啊,霜儿呢,还有广渊公子,他们去哪了?”众人听罢低头不语,任不羁说道:“广渊和霜儿在和我们打猎的时候不慎跌入悬崖,至今生死不明,怕是凶多吉少了。” 五大神剑和陈芷湘听罢大惊,陈芷湘说道:“怎么会这样,你们没有再去找吗?”王乾元说道:“我们都找了,可是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他们。” 燕修远说道:“霜儿姑娘跟了我们五个好长一段时间,广渊公子我也见过几次,真是年少英才,想不到竟然遭遇不测,老天保佑,但愿他们能奇迹般地活下来。”王乾元说道:“好了,芷湘姑娘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也让我们心里放下一口气,感谢五位老前辈,也辛苦你们了,大家赶紧歇息歇息吧。”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入睡了。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却睡不着,在山里溜达散心,赶巧两个人撞见了。 任不羁问道:“你怎么还没睡?”陈芷湘说道:“你不是也一样。”二人并肩坐下。任不羁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陈芷湘摇摇头微笑道:“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任不羁问道:“你说我中的情蛊有没有办法可以解?”陈芷湘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你很害怕情蛊吗?”任不羁说道:“我不怕情蛊折磨我,我怕哪一天会因为情蛊再一次负了你。” 陈芷湘听罢一滴泪落了下来,任不羁问道:“你怎么哭了?”陈芷湘说道:“我不怕你会再伤害我,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你本意。你知道吗,每一次看着你被情蛊折磨的时候,我的心里或许比你更难受。我怕假如有一天,我真的会彻彻底底的失去你。” 任不羁说道:“或许这一天真的会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出身不一样,你不可能跟我漂泊一辈子,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到陈家。而我作为反贼,或许有一天真的会死在官府朝廷的手里。”陈芷湘听罢说道:“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就随你而去,那样,我再也不担心了,因为那样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任不羁看着陈芷湘,捏着陈芷湘的脸蛋笑了,任不羁说道:“好啦好啦,我不喜欢聊不开心的事情,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聊点开心的,或者咱俩继续斗嘴。”陈芷湘听罢“扑哧”笑了,说道:“你还真以为我多么愿意和你斗嘴。” 任不羁笑道:“那是因为你最笨,说不过我。嘴笨是因为脑子笨,你从小到大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笨得就像一只猪。”陈芷湘反问道:“你强,你有本事,武功不如广渊公子,谋略不如王大哥,你除了油腔滑调还有什么?”任不羁仰起头说道:“是啊,人家都说鱼找鱼,虾找虾,泥鳅找蛤蟆。所以咱俩撞到一起了。”陈芷湘笑骂道:“我真想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看你以后还拿什么跟我耍贫嘴。” 任不羁说道:“那不行,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辈,我和你爹称兄道弟,你怎么能对长辈不敬。”陈芷湘听罢说道:“我是说不过你,我也懒得和你犯贫。” 任不羁拍拍陈芷湘说道:“好啦好啦,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罢,任不羁便回去了。陈芷湘看着任不羁的背影笑了。 这时,虚清真人走过来,陈芷湘看到虚清真人起身行礼。虚清真人摆摆手说道:“坐下坐下。”二人坐下后,虚清真人说道:“芷湘姑娘,能看到你和不羁能和好如初,我也就放心了。”陈芷湘说道:“这还是多亏了五位老前辈的帮助,这份恩情芷湘没齿难忘。”虚清真人笑道:“你又说这么见外的话,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喽。”陈芷湘笑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虚清真人说道:“以前在海宁的时候,冷空师太交了你姐妹俩一套拳法,所以今日我想将一套剑法传授给你。”陈芷湘听罢高兴地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虚清真人说道:“只是你一直都没有用过剑,还是要先从剑法的基本功开始。”说罢,把剑交到陈芷湘手中。 二人起身,虚清真人说道:“首先就是刺剑,握剑向前直出,力达剑尖,臂与剑成一直线。剑刃朝上下为立剑,剑刃朝左右为平剑。”陈芷湘跟着虚清真人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学。 虚清真人继续说道:“下一个手法是劈剑,立剑由上向下力达剑身,臂与剑成一处。抡劈剑沿身体右或左侧绕圆。”虚清真人的剑“唰”地一抖,接着说道:“这是撩剑,由下向前上,正撩剑前臂外旋撩出,反撩剑前臂内旋撩出。” 陈芷湘跟着虚清真人比划着,虚清真人继续说道:“立剑横向上为架剑,上架过头。立剑提腕为点剑,剑尖猛向前下为点,就像蜻蜓点水。下一个,平剑,在头顶或前上平圆绕环为云剑。平剑左右横出为斩剑。” 虚清真人接着挂剑、点剑、崩剑、截剑等等,将所有主要剑法基本动作教给陈芷湘。 第十七回 五神剑离奇遇害(3) 虚清真人收剑问道:“芷湘姑娘你都懂了吗?”陈芷湘点点头。虚清真人笑着说道:“芷湘姑娘,我这就教你一套西域剑法。这套剑法乃是我去年与西北天山派的故交天山仙翁一同创出的西域剑法,此剑法集各派剑法之所长,变化无常,剑招唯快不破,所伤人之处,皆会留下雪花形的剑伤。”陈芷湘问道:“老真人,天山仙翁是谁,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虚清真人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了,这要从我年轻的时候说起,那会还是满清顺治时期。我的师父文征武是昆仑派征字辈的大师兄,武功和识见在征字辈中皆是一流,深得众师弟敬仰,他手下有我和我虚净师兄两个道家弟子。 昔日昆仑派推举掌门之时,门下弟子曾有半数举荐他出任,但他生性淡泊,不愿多有担待束缚,这才让与了他的师弟何征贤何师叔。征字辈中还有一人叫易征雄,是我的师叔,也是掌门何师叔的师兄。易师叔年轻时脾气便极为冲动暴躁,险些坏过不少任务,临到老来依旧性情不改。征字辈中他三人那时在昆仑派中并称‘昆仑三杰’。 后来掌门师叔被人害死,易师叔有两个弟子,其中一个性格奸诈阴险,当了掌门人没多久就被撵下台了,下台之后投靠了满清朝廷。另一个弟子为人倒是很正派,最后易师叔这两个徒弟都死在魔教手中。这样一来,我昆仑派变成了一盘散沙。” 陈芷湘问道:“那后来呢?”虚清真人说道:“其实昆仑派这场动乱我师父早有预料,为了让我和虚净师兄躲避这场祸乱,师父把我二人远送西北天山,那时我二人在天山遇到天山派的一个武学奇才,此人论岁数比我大不到十岁。我们三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此人就是数十年后的天山仙翁。 在天山那段时间,我和师兄远离了纷争,和天山仙翁三人潜心修炼武功,互相学习指导,所以几年时间武功长进不少。后来在他的帮助下,我和虚净师兄重返昆仑派。 回到昆仑后,众人商量选举一个新的掌门人,争论很久也没有结果,最后还是以武功来定夺。论内功,没人敌得过虚净师兄,论剑法也没人能在我之上。所以这样一来,昆仑派便由虚净师兄接任掌门。” 陈芷湘听罢说道:“原来是这样。”虚清真人说道:“去年你们忙着开武林大会,救朱慈焕,打博西勒。我那时没有凑着热闹,抽了时间前往西北天山又见到了天山仙翁,我二人这么多年未见,相见之后甚是高兴。互相交流,我二人一起创出了一套剑法。” 说罢,虚清真人拔出宝剑,剑尖绕着手腕顺势打了一个剑花。紧接着一剑刺出,剑锋走曲不走直,招式轻灵飘逸。 突然,就见虚清真人一剑冲面前的树上刺去,几个剑花下来,再看那树上留下一个雪花形状的剑痕,陈芷湘暗暗赞叹。虚清真人转身一个挂剑,说道:“芷湘,这套剑法不需要多好的内功,全靠招式的灵活。”说罢,虚清真人又是几招下来,招式如行云流水,灵活翔动,变化莫测。虚清真人的速度很慢,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感,这么慢的速度反而显得十分流畅。 虚清真人上前把剑交到陈芷湘手中,抓住陈芷湘的手腕,带着陈芷湘将整套剑法使出来。陈芷湘看着剑尖,心中领会着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陈芷湘剑尖冲前,在树上几点,便留下一个雪花形的剑痕。 虚清真人点点头说道:“很好,记住用意不用力。”陈芷湘沉肩坠肘,剑锋发出“嗤嗤”之声。陈芷湘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吃惊,吃惊的是她跟随任不羁行走江湖也有几年了,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 虚清真人带着陈芷湘走完这套剑法之后问道:“芷湘,你记住了吗?”陈芷湘说道:“倒是记了一些,可惜没有全部记住。”虚清真人说道:“不用刻意地去记住每一个招式,只要掌握住这套剑法的关键的剑招和精妙之处就可以了。这样,我再带着你练一遍。”说罢,虚清真人带着陈芷湘又练了几遍,一边练着,一边将剑法的精要不断讲解,手把手地教给陈芷湘。 虚清真人看着陈芷湘问道:“这么多遍过去了,你可记住了?”陈芷湘说道:“我试试。”陈芷湘提起宝剑,从第一式一招一式往下走,此时陈芷湘已经对这套剑法招式熟记于心,使起来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虚清真人看着陈芷湘练剑点头微笑。 陈芷湘问道:“老真人,这套剑法不羁会吗?”虚清真人笑道:“这是我去年和天山仙翁一起刚刚研究出来的,那时候你们都忙着为了朱慈焕和博西勒打呢,不羁哪里见得这剑法。”虚清真人看着陈芷湘练剑笑道:“我传给你这套剑法你不要让不羁知道,到时候吓他一跳,给他一个意外。”陈芷湘听罢笑道:“老真人,您还真是个老顽童,一股子孩子气,人老心不老,难怪您能教出任不羁这样古灵精怪的徒弟。”虚清真人听罢大笑。 这时,虚清真人就感觉周围有人偷看,抬头问道:“是谁?”就见一个黑影从旁边闪过,虚清真人拉着陈芷湘上前去追。 虚清真人看着四周说道:“不知是何方高人,快快现身。”虚清真人一转身,就见一个黑衣蒙面人。虚清真人问道:“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蒙面现身,还望阁下报上名来?”黑衣蒙面人没有答话,突然放出一团迷烟。 虚清真人和陈芷湘被这迷烟弄得看不清周围,陈芷湘看着四处的迷烟喊道:“老真人,老真人。”虚清真人虽然被眼前的迷雾看不清,但是耳朵还是很好使,根据声音分析此人的方向和招式。陈芷湘就听见虚清真人这边的打斗声,虚清真人就这样迷着眼睛和对手打了数十回合。 等眼前的烟雾散去,陈芷湘就见虚清真人已经倒在地上。陈芷湘赶紧过去趴在虚清真人身上,就见虚清真人已经绝起身亡,陈芷湘大惊,大声喊道:“老真人,老真人!” 陈芷湘低头看着虚清真人,虚清真人身上各个要害地方出现几处雪花状的剑痕,陈芷湘心中甚是诧异,这剑痕正是刚刚教给陈芷湘这套剑法所能留下的剑痕。 陈芷湘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众人被陈芷湘的喊声惊动了过来。众人一看虚清真人倒在地上都围了上来。 任不羁扶起虚清真人说道:“虚清师父,虚清师父,您怎么了。”其他四个老前辈也围上来,冷空神尼摸了摸虚清真人脉搏突然愣住了,任不羁问道:“冷空师父,虚清师父怎么了?”冷空神尼看着虚清真人落泪道:“没救了。”在场众人皆是大惊,任不羁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虚清师父怎么可能......” 任不羁转身拉着陈芷湘问道:“芷湘,你刚才就和虚清师父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毒手?”陈芷湘被刚才突然发生的事情惊吓的不轻,现在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陈芷湘愣愣地说道:“刚才,有个黑衣蒙面人,放了一阵迷烟,之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等我看清了周围之后,老真人就已经死了。” 众人听罢都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任不羁听罢抓着陈芷湘的肩膀大声说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信,我不信。芷湘,你告诉我到底是谁?”陈芷湘一个劲地摇头说道:“我没看清,我真的没看清。”王乾元按住任不羁说道:“兄弟,你冷静一下,这会儿芷湘姑娘也惊吓的不轻,你就不要逼问她了。” 任不羁看着虚清真人大声喊道:“师父,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你,到底是谁?”玄之真人按住任不羁说道:“不羁,你冷静下来,我们现在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你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清醒地分析事情,才能找出事情的真相。”任不羁说道:“冷静,我该怎么冷静,我自己的一个师父被杀我连凶手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冷静。”冷空神尼说道:“不羁,你知道你现在该做什么吗,你要静下心来好好分析你虚清师父的死因,寻找线索,这样我们大家才能更好的帮你。不然,你这样下去只能越来越糟。” 任不羁低着头,看着虚清真人身上的雪花状的剑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伤,实在想不出是哪派剑法,更想不出会是何人所为。任不羁问道:“四位师父,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路数?”燕修远说道:“看这伤口形状像是西域剑法,西域精通剑术的要数天山派,但是从受伤位置和伤痕深浅上来看这又不完全像是天山剑法。” 任不羁问道:“西域可还有别的门派会剑法?”燕修远摇摇头说道:“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了。”任不羁问道:“虚清师父与天山派的人可有什么过节?”燕修远说道:“这不可能,你虚清师父除了认识天山仙翁,两个人关系不错以外,再不认识天山派其他人。” 冷空神尼走到陈芷湘跟前抱着陈芷湘对众人说道:“好了,芷湘姑娘也吓得不轻,看她现在魂不守舍,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你们先把虚清的后事处理一下。”说罢,便带着陈芷湘往回走。 冷空神尼带着陈芷湘回到房间,扶着陈芷湘坐下。冷空神尼看着惊魂未定的陈芷湘,她拍了拍陈芷湘说道:“没事的,不要害怕。”陈芷湘看着冷空神尼说道:“师太,虚清真人他......”冷空神尼对陈芷湘说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安下心神,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 冷空神尼扶着陈芷湘躺倒床上,盖好被子。刚要转身,陈芷湘拉了拉冷空神尼,冷空神尼看着陈芷湘,微笑了一下说道:“好,我在这陪着你,你安心睡吧。”说罢,留在一旁闭目打坐。 过了一段时间,冷空神尼就听外面有脚步声。冷空神尼睁开眼睛起身说道:“还不快快现身。”陈芷湘也闻声起来。 突然一个黑衣蒙面人冲进来,冷空神尼眼前被黑衣蒙面人撒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迷得看不清。黑衣人突然发出一根飞针,冷空神尼看不清,身中数针,这几针都打在要害之处,冷空神尼倒退几步,大吐鲜血,黑衣蒙面人连忙趁势拿兵刃对付冷空神尼。陈芷湘看着,迷雾之中闪动着刀光剑影。冷空神尼的剑没有带在身边,身中暗器内功又施展不出来,四周什么也看不清,凭声音赤手空拳和黑衣人斗了数十回合。 第十七回 五神剑离奇遇害(4) 陈芷湘在迷雾中只听见打斗声,冷空神尼什么都看不见,凭感觉应对此人的兵刃。 等到迷雾散去时,陈芷湘就看见冷空神尼一个人倒在地上,身上有多处雪花状的伤痕。陈芷湘连忙上前扶起冷空神尼,陈芷湘问道:“师太,您怎么样?”冷空神尼看着陈芷湘摇摇头说道:“芷湘姑娘,我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我,我要不行了,我要去找虚清了。在我临死之前,我有事情要和你说。”陈芷湘说道:“不,师太,您不会有事的,您不要胡说,我不允许您胡说。” 冷空神尼说道:“芷湘姑娘,我有事要和你说,你且先听我说。”陈芷湘说道:“好,师太您说,您说。”冷空神尼说道:“芷湘姑娘,我深知命不久矣,现在我就把我这么多年的功力全部传给你。”陈芷湘听罢说道:“不,师太,你不会有事的。”冷空神尼说道:“你不要说话,照我说的去做。”说罢,冷空神尼将双手按在陈芷湘的后背,将自己的内功尽数传入陈芷湘体内。 冷空神尼说道:“芷湘,你接下来按我说的去做,聚气凝神,气沉丹田,真气自然行走。”陈芷湘按照冷空神尼说的去做。陈芷湘觉得有股真气源源不断传入自己体内,陈芷湘继续按着冷空神尼说的引气运功。 冷空神尼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住,脸色越来越难看。冷空神尼将自己的功力尽数传给陈芷湘后,突然转身趴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血。 陈芷湘上前抱住冷空神尼说道:“师太,师太您怎么了?”冷空神尼摇摇头说道:“芷湘,我不行了,听师太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我希望你能好好帮我们照顾不羁,贫尼就算在九泉之下,也对你感激不尽。”陈芷湘说道:“师太,我一定会的。” 冷空神尼摸着陈芷湘的脸说道:“只要你们要好好的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说罢,冷空神尼的手从陈芷湘的脸上滑下去,绝气身亡。陈芷湘看着冷空神尼哭喊道:“师太,师太,师太!” 这时,众人闻声赶来,见冷空神尼已经身亡,皆是大惊。任不羁呆愣在那里,他慢慢跪下,趴在冷空神尼的身上,看着雪花状的剑痕,任不羁说道:“又是同一个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此时的任不羁脑子一片混乱,这么一会儿,自己的两个武功震烁江湖的师父都被同一个人暗算杀害,他除了悲痛之外,还有不解和困惑。 玄之真人此时总感觉心里很不踏实,有种很奇怪的预感,但是此时此刻,他对自己的预感一句话也不想说。玄之真人看了看众人说道:“不羁,好好安葬你冷空师父,段雪姑娘和惠然姑娘照顾好芷湘姑娘,其他各位少侠先回去休息吧。”说罢,拍了拍燕修远和柳敬之,三人转身走了。 三个人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柳敬之问道:“老玄之,你把我俩叫来有什么事啊?”玄之真人没有说话,盘坐起来闭上眼睛。 燕修远和柳敬之看着玄之真人,玄之真人闭着眼睛盘坐在一边,一边掐着手指嘴里一边默默念叨。燕修远说道:“我说你这牛鼻子老道,在这瞎念叨啥呢。”玄之真人睁开眼睛说道:“先是虚清,又是冷空,我这掐指一算发现玄机了。”柳敬之问道:“你发现什么玄机了?”玄之真人说道:“这是我们五个老骨头的劫难,这个杀手的目的就是来向我们五个索命的。” 玄之真人说道:“我们五个的生死已是劫数,只不过死在同一个人手里。”燕修远问道:“照你这么说是上天安排他来杀我们咯?”玄之真人摇摇头说道:“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此人要杀我们五个是有其个人目的。”柳敬之说道:“你把话说清楚,此人是谁,有什么企图。”玄之真人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没算出来,我能算到的只有这些,我若是真能算出来,还能是劫数吗。” 燕修远问道:“这又是为什么?”玄之真人说道:“杀了我们五个,下一步就是对付不羁了。”柳敬之问道:“难道不羁也难逃此劫?”玄之真人说道:“我们五个是逃不掉的,至于不羁,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所以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还有口气,再帮不羁最后一把。”燕修远问道:“怎么帮他?”玄之真人说道:“你们两个应该是能猜出来的。”说罢,玄之真人看了看二人,这三人互相会意地点点头。 且说玄之真人等到天亮以后,来找任不羁,任不羁跪在虚清真人和冷空神尼的坟前,玄之真人拍了拍任不羁,任不羁起身问道:“玄之师父,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杀的虚清师父和冷空师父?”玄之真人说道:“我也不知道,不羁,越是现在你越要冷静下来。” 玄之真人拉住任不羁坐下说道:“不羁,你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早已不是我们眼里的小孩子了,这几年你和王乾元沐来章他们行走江湖,你的表现我们几个也很放心也很满意,假如有一天,我们几个都彻彻底底地离开了你,我们也放心了。” 任不羁听罢没有听懂玄之真人的意思,问道:“玄之师父,你在说什么啊?”玄之真人看着任不羁说道:“不羁啊,为师呢,还想在为你做一件事情。”任不羁问道:“什么事情啊?”玄之真人说道:“我想把武当派的五行功法教给你。”任不羁听罢寻思道:“五行功法?” 玄之真人点点头说道:“要想学会五行功法,首先要练好五行桩。练桩是我们习武之人练武之本,外练稳,内练气。这第一个桩法便是虎行桩,虎行桩对应五脏的肺,五行属金。现在你按照我说的,身法上左脚向左侧横开半步,身体正直,屈膝下蹲,膝不能超过脚尖,双手缓缓抬起于脐前环抱成抱球状,双掌相对,内合于腹前,翻掌,掌心向上,提至华盖,转掌,掌心向外,左右划弧,缓缓推出成撑球状,定掌成虎行桩。意念上引丹田气内走中脉,至肺门分两支到两肺再到双掌,再到两肺,观想两肺为白色。”任不羁按照玄之真人说的去做。 玄之真人说道:“继而身法上双掌内收于胸部,再划弧推出,如此反复。意念上引气由肺至手,再回肺。”任不羁运行内功慢慢将功力收回来,直至肺部。任不羁睁开眼睛,玄之真人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 玄之真人看着任不羁继续说道:“第二个就是熊形桩,对应五脏的肾,五行属水。你继续做,身法上接上式,双掌划弧内收到胸前华盖处,翘臂翻掌,掌心向下,于腹前缓缓落到小腹处,左右转掌分开到两胯外侧,指尖朝左右侧前方。”任不羁跟着玄之真人说的运功导气。 “意念上观想收回到肺部之气由中脉缓缓下沉到丹田,入两肾。身法上腰胯左右轻轻摆动,双掌随之导引左右拉。意念上光气在肾中随着腰胯摆动,从左肾到右肾,从右肾到左肾。玄之真人看着任不羁走完这个来回之后继续说道:“身法上转双掌,指尖朝前,缓缓提拉至腋下,再缓缓下按还原。意念上引肾气到涌泉,再由涌泉回到肾。”玄之真人看着任不羁问道:“感觉怎么样?”任不羁说道:“感觉还好。” 玄之真人说道:“第三个,鹤形桩,对应五脏的肝,五行属木。身法上接上式,双手翻掌,掌心相对,指尖朝下,慢慢于腹前相交/合,左右分别交叉向上划弧,过顶,左右分开落于头两侧,掌心对准头部,如抱球状。意念上翻掌内交叉时聚紫色肾气,上升交叉时引肾气上行入肝,内视肝部为青绿色。身法上变为双掌下翻,掌心朝下,臂掌慢慢下沉,沉至腰部再缓缓上升还原。意念上便为引青绿色肝气下于足大拇指,再回于肝部。” 玄之真人继续说道:“接下来是第四个猿行桩,对应五脏的心,五行属火。身法上接上式,双手掌心向内慢慢合抱于胸前,成抱球状。”任不羁做出动作,玄之真人说道:“猿行桩意念上引青绿色肝气入心,观想心为红色。身法上双掌变成爪状,翻腕爪尖朝下,位于胸前两侧,手爪朝上前方慢慢伸出,再缓缓拉回,先左爪后右爪。意念上引红色心气到手爪,采自然之气收回心部。”任不羁闭目,气随心走,心随意动,最后收气于心。 玄之真人说道:“最后一个是鹿形桩对应五脏的脾,五行属土。身法上接上式,双掌掌心于胸前缓缓下按至小腹,向身体两侧分开向上划弧,于头顶上成撑球状。意念上引红色心气入脾,内视脾为黄色。身法上双掌内旋,掌心向前成剑指状,以腰带动身体缓缓向前下俯,再缓缓还原。意念上引脾气入手指,自然之气收回脾部。”任不羁慢慢将真气收回脾部。此时,这五行功法的真气已经可以在任不羁体内来去自如,任不羁完全可以掌握五行功法。 玄之真人说道:“最后,你按我说的引气归元,天人合一,慢慢收功。身法上接上式,双掌于头顶内旋,掌心向头部,成抱球状,缓缓于胸前下落至小腹前。意念上引脾气到丹田再到会阴。身法上双掌外旋,掌心向上,缓缓上托到胸前再翻掌,掌心向下按至小腹前。”任不羁听着玄之真人的指导慢慢收功。“意念上上托引气从会阴走中脉到头顶百会,下按引气原路返回。身法上双掌于小腹前左右分开沿腰肢带脉向后划到后腰时,再向前搂出,于腹前双手重叠,左手在里,右手在外。” 玄之真人看着任不羁收功之后,点点头微笑道:“不错不错啊,你有詹道长传授的先天纯阳功做基础,这先天纯阳功和五行功法虽非同门,却都属道家功法,所以学起五行功法自然得心应手。”任不羁笑道:“这主要是因为做师父的教的好,做徒弟的悟性高。”玄之真人笑道:“你这小鬼,吹捧我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要好好修炼五行功法,为日后练五行追魂手打好基础。” 第十七回 五神剑离奇遇害(5) 任不羁问道:“五行追魂手是什么啊?”玄之真人说道:“天下所有的武功,皆可分到阴阳五行之中,只要抓住五行相克的原理,便可破敌制胜。这五行追魂手就是这种制敌原理。功成之后,两掌摧运寒热阴阳煞气,可隔空御敌,内伤经络腑脏,使气血逆行,寒热交迫,武功尽失。伤者若幸遇青囊妙手,虽外可暂解皮肉之苦,但内却无法法尽寒热邪毒,故而江湖圈内称之为‘追魂手’。 然而如果使术者胸怀仁慈之心,缓缓运使阴阳二气,渡人患者体内,通关开窍,畅经活络,又可医治许多奇难绝症。日后,你可以去武当山紫霄宫,那里有五行追魂手的修炼法门。”任不羁说道:“记住了师父。” 玄之真人看了看任不羁,仰头望天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几个也就安心了。”任不羁看着玄之真人问道:“玄之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说话那么反常?”玄之真人没有再说话。 这时,任不羁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影闪动。任不羁转头问道:“是谁?”玄之真人闭上眼睛说道:“看来是这个人又出来了。”任不羁问道:“莫非他就是杀害虚清师父和冷空师父的凶手?”玄之真人说道:“八九不离十。” 突然,这个人影停在二人面前,任不羁看去,一个黑衣蒙面人。 任不羁问道:“你到底是谁?”那人没有说话,任不羁拔剑说道:“我的两个师父就是被你杀的,你拿命来。”说罢,任不羁和玄之真人一起追向这黑衣蒙面人。师徒二人一直追着那人,追到一处突然找不到了。玄之真人说道:“不好,他定是去找你燕师父和柳师父了,你去找你燕师父,我去找你柳师父。”任不羁听罢马上跑向燕修远的房间。 任不羁推开房门,燕修远正在屋里喝茶。燕修远抬头看着任不羁问道:“不羁,什么事啊?”任不羁看着燕修远,知道黑衣蒙面人没有来到燕修远的屋子。连忙对燕修远说道:“我们赶紧去柳师父那里,黑衣人很有可能去害柳师父了。”二人连忙赶往柳敬之的房间。 二人正往柳敬之的房间赶去,突然在半路上听见打斗声,二人连忙闻声赶过去。等赶到的时候,就见一团迷烟,等迷烟散去,就见玄之真人已经倒在地上身亡。同样,身上也是留有雪花状的剑痕。 任不羁猛地一想说道:“不好,我们中计了。”燕修远看着已经死了的玄之真人问道:“不羁,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任不羁说道:“刚才我和玄之师父在一起,突然看见了那个黑衣蒙面人。我们两个就去追他。突然追到一个地方不见了,我们两个断定他去害您和柳师父。我们便分头去找您和柳师父,不曾想这蒙面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两个分开,好单独对付玄之师父。”燕修远说道:“不羁,处理好您玄之师父,我赶紧去找你柳师父。”说罢,连忙跑去。 任不羁低头看着玄之真人,此时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任不羁心中琢磨道:“第一个是冷空师父,接下来是虚清师父,现在是玄之师父,而我,还有芷湘、来章、王大哥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没有事。由此看来,这个凶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专门对付我这五个师父的。” 任不羁把玄之真人抱进屋里,转身提剑出门往柳敬之的房间跑去。 这时,那个蒙面人挡在任不羁面前,任不羁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有什么企,为什么要杀我几个师父?”此人不答话,出手从任不羁攻去。蒙面人并不拔出兵器,手脚上也不使出什么招式路数,似乎不想让任不羁看出自己使得是哪个门派的功夫。 蒙面人一掌从任不羁打去,任不羁出掌抵挡。此人只和任不羁拼内力,任不羁只是感觉出蒙面人的功力是至刚的功力。因为少林武当全真峨嵋很多门派皆有至刚的武功,所以蒙面人让任不羁很难判断自己是那个门派的。 任不羁刚刚练了五行功法,运用五行功法变动阴阳,以柔克刚,避其锋芒。二人这样靠内力僵持着,任不羁想着牵制住此人,一来只要拖住此人,柳敬之和燕修远就不会有危险,二来是靠拖延时间耗着蒙面人等众人前来。而蒙面人见一时半会也杀不了任不羁,则想着尽早脱身,连忙撤手撒放迷雾逃走。 等迷雾散去,任不羁看着四周,连忙去找燕修远柳敬之。任不羁赶到柳敬之的房间,发现屋里并没有人。任不羁四面喊道:“燕师父,柳师父!” 王乾元等众人都被这动静惊动出来,大家见到任不羁,当众人得知玄之真人也遇害的消息之后皆是恐慌。任不羁看着众人问道:“你们谁见到我柳师父和燕师父?”王乾元说道:“兄弟不要着急,各位兄弟们我们分头找找。”众人便分头去找燕修远和柳敬之。 王乾元、沐来章和段风三人陪着任不羁往山的南面去寻找,其他人往另外几个方向。 此时任不羁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一路找下去。几人走到一个山坡下面,就见前面躺着两个人,正是燕修远和柳敬之。任不羁等人连忙跑过去。任不羁扶起二人说道:“燕师父,柳师父,你们醒醒。”王乾元摸了摸二人的脉搏摇摇头说道:“已经不行了。” 几人看着燕修远和柳敬之的身体,从唇色和指甲的颜色上看,明显是中毒的迹象。身上同样有着雪花状的剑伤。任不羁瘫坐在地上,任不羁说道:“五个师父先后都被......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任不羁一拳砸在地上,仰天喊道:“是谁,到底是谁!”王乾元等人按住任不羁说道:“兄弟,你冷静一下。” 任不羁看着两个师父,此时此刻,自己的五个师父全部遇害,而凶手是谁自己都不知道。任不羁的眼神里透露出两个心情,一个是疑惑,一个是绝望。短短两天,自己的五个师父全部被同一个剑法所害,五个扶养自己长大,传授自己武艺的恩师全部死于非命,任不羁此时的心里绝望到了极点。 任不羁看着两个师父,他愣在这里一动不动,此时的他已经流不出一滴泪,悲痛到极点的人是已经哭不出来的。 王乾元上前说道:“兄弟,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还是先赶紧处理好五位老前辈的后事,尽快查出真凶。”任不羁说道:“我一定要揪出真正的凶手,将他碎尸万段,为我五个师父报仇雪恨。” 沐来章问道:“任大哥,我们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江湖这么大,你到哪去找凶手?”任不羁说道:“去西域,杀死我五个师父的人用得是西域的剑法,我要去西域寻找线索。”沐来章说道:“可是西域离这里太远了,而且这一路环境恶劣,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任不羁说道:“就是再远,再恶劣也要去,不找出真凶,我任不羁誓不为人。”说罢,他抱起燕修远,王乾元帮着任不羁抱着柳敬之往回走。 沐来章段风看着任不羁的背影,想到任不羁要单独前往西域寻找真相,心中若有所思,二人互相看了看,便去找段雪和来惠然。 且说任不羁葬了五大神剑,设灵位,众人也都拜了。任不羁看着灵位说道:“各位师父,你们放心,我一定找出杀害你们的凶手,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为你们报仇雪恨。” 王乾元走上前去,对任不羁问道:“兄弟,你接下来要去哪里?”任不羁说道:“杀害我几位师父的是西域武功,所以我要去西域寻找线索。”陈芷湘抱住任不羁的胳膊说道:“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一直跟着你。” 沐来章上前说道:“任大哥,我和段雪段风惠然我们四个商量之下,决定先让沐王府的刘白方苏四位家将带着云贵豪杰回去,我们四个陪你一起去西域,你和芷湘姑娘就两个人远去西域怎么能行,这一路上让我们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况且还有段雪和惠然姑娘,也能帮你多照顾一下芷湘姑娘。”任不羁说道:“去西域路途遥远,一路辛苦,这怎么能麻烦你们和我一起。” 段风说道:“都是兄弟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况且我们四个现在也没事,我们几个人一起结伴,也好让王大哥还有天瑞玄微功成他们放心。”王乾元说道:“是啊,来章兄弟和段风兄弟他们说得有道理,你们这些人一起,也好让我们放心。”任不羁听罢点点头说道:“如此,多谢了。”段雪说道:“都是自己人,任大哥谢什么。” 任不羁对其他人问道:“各位兄弟,你们有什么打算?”王乾元说道:“我打算回湖南,两湖各帮还有些事情要我去处理,我在湖南和玄微天瑞他们也好有个照应。”霍功成笑了笑说道:“眼下还能有什么打算,属于我们叱咤江湖的时候已经远去了,我打算回山东老家,这会儿该回去成家立业了。”龚天瑞说道:“是啊,我也要回益阳通玄庄,玄微回湖北黄冈,从此成家立业,退隐江湖。” 任不羁听罢笑了笑说道:“退隐江湖,成家立业,听起来真是逍遥快活啊。我也想退隐江湖,天天逍遥快活,只是五位家师的血海深仇还没查清,奈何身不由己啊。”王乾元上前拍了拍任不羁说道:“放心兄弟,会有水落石出那一天,我们一定让那恶人血债血偿。”任不羁点点头。 沐来章叹道:“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今日兄弟们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重聚。”王乾元说道:“放心,有缘一定重聚。”任不羁说道:“王大哥,各位兄弟,后会有期。”众人说道:“一路保重。” 任不羁一行人等上了马车,别了王乾元龚天瑞杨玄微等人,一路往西前往西域。 第十八回 姚麟阁接掌华山(1) 任不羁等人一路往西走,一直走到陕西华山。任不羁说道:“华山派也算是我自己家人,不如先上华山找掌门师兄秦渭南他们打探一下,掌门师兄在江湖的经验阅历丰富,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其他几人点点头说道:“好。” 几人上了华山,华山派掌门秦渭南带着手下弟子招待了任不羁等人。秦渭南把任不羁等人请上去。 众人坐下后,秦渭南问道:“不知任师弟来我这有何贵干?”任不羁说道:“掌门师兄,我的五个师父前些时候被人害死,我一路前往西域寻找线索。” 秦渭南听罢大惊,“蹭”地起身说道:“你说什么,竟然会这样。”任不羁说道:“我们恰恰路过掌门师兄这,前来拜访。再一方面掌门师兄江湖阅历丰富,这个事情也想请教一下掌门师兄,看看您这能不能帮我找出什么线索。”秦渭南说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渭南转头对任不羁问道:“任师弟,五位令师临死的时候你可发现什么端倪和蹊跷的地方?”任不羁说道:“五位师父都是被同一个人,同一个剑法所伤,这是一种西域剑法,能在人的身上留下雪花状的伤痕。”秦渭南说道:“这就奇怪了,西域剑法主要都是天山派的,但是这天山派素来与中原武林很少交往,天山派更不可能和你师父他们有什么过节,天山派的天山仙翁和你师父他们关系还不错,不可能是天山派干的。” 陈芷湘说道:“这很可能就是栽赃了,凶手用天山剑法杀了他们,这样一来杀了五位老前辈,二来栽赃给了天山派,继而挑拨了我们和天山派的矛盾,一箭双雕。”段风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能会是朝廷的人干的。” 沐来章听罢皱起眉头说道:“朝廷那边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人,能在几日之内把五大神剑全部杀掉。”段雪说道:“是啊,就算是当年的博西勒也没这种本事,况且博西勒早就死了。”来惠然问道:“朝廷有没有可能雇凶杀人?”任不羁听罢说道:“很有可能,你们要知道,我几个师父不是被凶手正面杀死的,而是被使用伎俩暗算的。” 秦渭南寻思道:“可是朝廷的人怎么可能会天山派的剑法?”任不羁说道:“那还有一种可能,天山派那边出了叛徒,投靠了朝廷。”众人听罢都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秦渭南说道:“各位先在华山住留几日,我派人去西北打探一下,等有了消息,你们再去那边也不迟。”众人听罢觉得有道理,便留了下来。 晚上,秦渭南把任不羁单独请进自己的书房,二人坐下。 秦渭南说道:“不羁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冷静理智地去分析和寻找线索,不可意气用事。”任不羁点点头说道:“我会的,掌门师兄。”秦渭南弯腰咳嗦了几声说道:“我现在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现在慢慢要琢磨掌门之位的事情。”任不羁说道:“师兄不要这么说,您身子骨这么硬朗,不要胡思乱想。” 秦渭南摆摆手说道:“不羁呀,华山派能和我一起商讨传位之事的只有你,这件事我不和你商量又能和谁商量。”任不羁听罢笑道:“师兄你真会开玩笑,和我们同辈的人尚有不少,论辈分和资历也都是可以共议大事的人。”秦渭南摆摆手说道:“他们与你我不属同支,没有资格议论传位大事。”任不羁听罢问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 秦渭南叹道:“不羁,你有所不知,我们华山派自明朝万历时期便分成四个支派。我说你我二人指的是我们落雁峰这一支,剩下的皆是其他支派。”任不羁说道:“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 秦渭南说道:“我华山派自万历时期怀字辈的人开始便分出了四个支派,分别是以周怀惠为主的玉女峰、吴怀信为主的云台峰、王怀瑾为主的朝阳峰、还有我们师祖郑怀德为主的落雁峰。怀字辈之下是思字辈,在思字辈弟子中,你我都是幽冥宫主上的传人。幽冥宫主上在华山派传下一个弟子,他就是我们的师公白安皓。师公白安皓再传两个弟子,便是你我二人的师父。” 任不羁听罢说道:“这么说,华山派中与你我二人同辈的人并不属同支。”秦渭南点点头说道:“当年华山分四个支派的时候,玉女峰的周怀惠任掌门时为了巩固他玉女峰的地位,防止其他三个支派觊觎玉女峰的掌门之位,曾立下一个门规:掌门之位只能由执掌华山的支派继承和商讨,其他各支派不得越权参与掌门大事。 听闻当初周怀惠多行不义,先是投靠朝中的权臣太监,后又见风使舵投靠了努尔哈赤,害死了我们的师祖郑怀德,他多行不义必自毙,最终被幽冥宫主上手刃。周怀惠死后也想不到,他玉女峰的徒子徒孙竟然这么不争气,到安字辈的孟安英的时候,手下最有气候的弟子李亦杰英年早逝,这样一来玉女峰算是彻底败落了。 我们落雁峰当时已经人才济济,师公白安皓论武功不输孟安英,论品德孟安英更是不配和师公比较。你我二人的师父更是华山派的佼佼者,故此华山派便由我们落雁峰执掌。有着当初周怀惠立下的门规,掌门之位的事情自然只能由你我二人商量。”任不羁听罢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秦渭南说道:“一直到了我们渭字辈,四峰的执事人除了我之外,剩下三个是玉女峰的朱渭福,他们玉女峰自孟安英李亦杰师徒死后,人少势微,在华山派说话几乎没什么份量了。另外两个是朝阳峰首座尤渭齐和云台峰首座许渭山,这两个支派势力不比我们小。我们四人的名字都是入门之后华山派按字辈重新起的,连起来就是‘福齐南山’四个字。” 秦渭南起身叹气,任不羁问道:“师兄,这掌门之位您心里有人选了吗?”秦渭南说道:“我这些弟子中最得意的就是花无寒和姚麟阁,当年五大剑派会盟峨嵋的时候你也看见了,麟阁的水平还是高于无寒的,所以我想着把掌门之位交给麟阁。”任不羁听罢点点头。秦渭南说道:“当初麟阁输给点苍派的柳中闻还真出乎我的意料。” 任不羁听罢不禁大笑,秦渭南看着任不羁问道:“你笑什么?”任不羁说道:“掌门师兄,柳中闻能赢得麟阁靠的不是剑法的水平,靠的是我给他的锦囊妙计。” 秦渭南问道:“什么妙计?”任不羁说道:“柳中闻先是靠轻功把麟阁迷惑的眼花缭乱,这样麟阁便会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柳中闻的剑上,从而忽略了柳中闻的腿脚。论剑法中闻自然远不如麟阁,但是论腿脚轻功中闻丝毫不差,中闻那一脚踢中了麟阁的手腕,剑法稍加用力,使麟阁宝剑脱落。这是我给柳中闻出的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才赢了麟阁。”秦渭南听罢说道:“用脚踢手腕,我还真没听说过,你这一说还真新鲜。” 任不羁说道:“武当派中的神门十三剑就是攻击对方手腕的路数,我不过是把这种方式和点苍派的轻功相结合。”秦渭南听罢不禁拍手大笑道:“真是妙啊,不羁啊不羁,你可真是个鬼东西,我觉得论这些花花手段,你的几个师父都不是你的对手......” 话说到五大神剑这里,二人都不说话了,任不羁想起了自己的五个师父,心中不禁一酸。秦渭南拍了拍任不羁说道:“不羁啊,你不要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眼下寻找真正的凶手是你最重要的事。”任不羁点点头。 秦渭南说道:“不羁啊,师兄有个不情之请。”任不羁说道:“师兄但说无妨,我一定尽力去做。”秦渭南说道:“我希望你有时间啊,能多指点一下麟阁和无寒,我希望他们的武功能再上一层,但是你师兄的身子骨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任不羁说道:“承蒙师兄这么看得起我,其实我的武功也不过这样,远远不能和师兄比,但我一定知无不言,知无不教。”秦渭南听罢点点头说道:“如此多谢师弟了。”任不羁说道:“师兄客气了。” 任不羁出了秦渭南的书房,看着这一片华山的景象,群山起伏,巍然独秀,清幽怡然。任不羁漫步在这华山之中,望着这一片景象,陷入沉思。 这时,陈芷湘走了过来,陈芷湘看着任不羁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任不羁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还能想什么,想凶手的线索呢呗。”陈芷湘拍了拍任不羁说道:“不要着急,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任不羁点点头。 陈芷湘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任不羁说道:“那个雪花状的剑痕我知道。”任不羁听罢一愣,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陈芷湘说道:“虚清真人和我讲过,之前他曾经去天山见他一个故人天山仙翁,他二人一起研究了一套剑法,就是这套剑法,可以在人身上留下雪花状的剑痕。” 任不羁听罢问道:“你怎么不早说?”陈芷湘说道:“当时五位老前辈被杀,我也是吓坏了,自己都惊魂未定,哪有心思和你说这些。”任不羁问道:“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杀我五个师父的人是谁?”陈芷湘回忆起那几天的事情说道:“那人动作迅捷,又放了迷烟,我根本没看清身影,就算看清了,他蒙着脸我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 陈芷湘本来想把虚清真人教给她剑法的事情告诉任不羁,可突然想到虚清真人之前开玩笑地让自己不要告诉任不羁,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自己对这套剑法以及对凶手的真面目也说不清,就算告诉任不羁也不能给查找真凶带来任何线索,这样不但不能给查找线索带来如何帮助,反而会打乱任不羁查凶的思路。 任不羁现在报仇心切,处理问题本来就缺乏理性,但凡有点线索便会大张旗鼓地去追查,她担心这样会打草惊蛇。她看着任不羁,她觉得任不羁经历了这场变故,离开了五大神剑,他需要完完全全的独立自理,去经历所有他该经历的,这样才能真正成长成熟起来。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在任不羁的身边,如果有朝一日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自己或许就是指证真凶最关键的那一环。 任不羁轻轻把手搭在陈芷湘的肩膀上,陈芷湘对任不羁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你走下去,帮助你查出真凶,帮助你为五位老前辈报仇雪恨。”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说道:“芷湘,你这么至死不渝地跟着我,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几次险些丢了性命,也不愿离开我,我此生能有你的陪伴,我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陈芷湘说道:“能遇见你也是我的福气。” 任不羁说道:“你能有今天和我在一起,这不是你的福气,是你的所作所为感动了老天爷,是我亏欠你的。”陈芷湘用食指压住任不羁的嘴唇,说道:“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咱俩之间何来欠呢,谁也不欠谁。” 二人望着这华山的景色,突然,就见秦渭南的房间里烛光摇晃,有两个人打斗的身影,任不羁和陈芷湘连忙向秦渭南的房间跑去。 姚麟阁花无寒等人的房间离秦渭南的房间不远,听到动静也连忙赶来。众人见房门开着,连忙跑进去。就见秦渭南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众人大惊,连忙围上去,姚麟阁和花无寒扶起秦渭南。“师父”、“掌门师兄”、“秦掌门”众人叫着。秦渭南挣扎着睁开眼睛,任不羁问道:“掌门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 第十八回 姚麟阁接掌华山(2) 这会儿,众弟子全都听着众人的喊叫声跑了进来。秦渭南看着众人说道:“华山派,掌门之位传,传给,给姚麟阁,由花无寒协助执掌落雁峰和华山派事务。”任不羁问道:“师兄,你告诉我凶手是谁?”秦渭南断断续续地念道:“是,是......”秦渭南想说什么,已经断了气。任不羁说道:“师兄!”众人喊道:“师父,师父!” 且说华山派上下建起灵帏,设灵堂,众弟子带重孝,各分支门人也都来祭拜,沐来章段风等人也都敬了秦渭南的灵位,姚麟阁花无寒等人已经泣不成声。 任不羁上前拍了拍二人,说道:“麟阁,无寒,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华山派的重担还要交给你们。”二人听罢站起身,姚麟阁接过掌门人信物。花无寒说道:“参见掌门人。”其余众弟子一齐拜倒说道:“参见掌门人。”任不羁说道:“姚麟阁,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华山派的掌门,查出真凶,为前任掌门报仇雪恨。日后殚精竭虑,将华山派发扬光大。”姚麟阁说道:“弟子谨遵师叔教诲。” 就在这时,有人说道:“且慢。”任不羁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站出来。任不羁问道:“敢问这位同门是哪一位?”花无寒低声说道:“他是朝阳峰的首座尤渭齐,和你和师父一辈的。” 任不羁听罢转头对尤渭齐说道:“原来是朝阳峰的尤师兄,不知尤师兄有何指教啊?”尤渭齐问道:“秦师兄不幸归天,敢问任师兄和二位师侄,秦师兄是怎么死的?”任不羁说道:“掌门师兄是被人暗中所害。”尤渭齐问道:“何人所害?”姚麟阁说道:“凶手尚未查出。” 尤渭齐听罢冷笑道:“我华山派的掌门人被人所害,可你们落雁峰的弟子竟然没有查出真凶,让秦师兄死的不明不白,这要传到江湖上,该让武林群雄如何看我华山派。”姚麟阁说道:“家师被人害死,我定然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为家师报仇雪恨。” 就听又有一人说道:“笑话,你姚麟阁做为前任掌门的弟子,又是新任掌门,你连秦师兄的死都没查出来,你还有什么颜面做我华山派的掌门人。”任不羁低声对花无寒问道:“这位又是谁?”花无寒说道:“云台峰首座许渭山。” 任不羁心中明白了,寻思道:“这各支派的人见秦师兄死了,又见麟阁年少,便出来兴风作浪,定是趁机来抢掌门之位的。”陈芷湘在旁边低声对任不羁说道:“这几个分支的人趁着秦掌门刚刚去世,看你和麟阁无寒都是年轻人,觉得你们好欺负,来抢夺掌门之位的。”任不羁冷笑了一下低声对陈芷湘说道:“那是他们不知道我任不羁的厉害,敢找我任不羁的麻烦就有他们好果子吃。” 任不羁说道:“许师兄说这话就奇怪了,不管哪个门派,下一任掌门都是由上一任掌门指定的,既然姚麟阁是秦师兄生前指定的掌门人,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掌门人。”许渭山说道:“想做掌门人可以,要先查出杀害秦师兄的凶手。”任不羁问道:“你说姚麟阁没有查出杀害秦师兄的凶手,那请问许师兄查出来了吗?”许渭山说道:“我哪知道是谁杀了他。” 任不羁说道:“你也不知道杀害秦师兄的凶手,你又在这说什么废话。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照你怎么说,我华山派一日找不出真凶,便一日无掌门,一年找不出真凶,便一年无掌门。要我说啊,咱华山派就此散伙罢了,各自下山去吧。”许渭山听罢骂道:“你这逆徒,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任不羁说道:“是我大逆不道还是有人图谋不轨,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尤渭齐问道:“任师弟,若是华山派中有人能查出秦师兄的死因,找出杀害秦师兄的凶手,落雁峰是不是就该让贤了?”任不羁听罢笑道:“尤师兄还真会说笑啊,就算有人查出所谓的凶手,那谁知道真是凶手,还是随便找人当替罪羊。” 任不羁看了看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此人是玉女峰首座朱渭福。任不羁问道:“不知道玉女峰的朱师兄什么意思?”朱渭福还没说话,尤渭齐闭上眼睛咳嗽了一声说道:“华山派现在什么时候轮的着玉女峰说话啊。”朱渭福说道:“这个事情我不想掺合其中,你们三家讨论出结果,我们玉女峰跟着就行了。” 任不羁听罢心中明白道:“这朱渭福倒也是明智,知道现在玉女峰人少言轻,势微力薄,倒也不表态,如此看来倒不如拉拢玉女峰,牵制另外两支,以免我们落雁峰处于孤立被动。” 尤渭齐心里渐渐沉不住气了,心中寻思道:“想不到任不羁这人如此巧舌如簧,善于雄辩,我一直以为任不羁不过是个在江湖上瞎闯胡混的毛头小子,如此看来自己是有点低估他了。这样的话,自己也没必要和他们绕弯子了,借着自己在华山派的势力,和这几个毛头小子强硬着来,我就不信整不了这几个小兔崽子。” 这么想着,尤渭齐说道:“任不羁,我知道你小子善于诡辩,我也懒得和你废话,这掌门之位能者居之。如今我华山派的形势你也看明白了,如果你们落雁峰不识时务的话,那我们就不用再讲什么同门之情了。到时候,我可不希望发生血溅华山的事情。”说罢,就见朝阳峰和云台峰的众人“唰唰”地拔剑,尤渭齐和许渭山逼视着任不羁姚麟阁等人。 任不羁看出尤渭齐的狐狸尾巴终于完全露出来了,但此时如果和朝阳峰云台峰正面冲突,自己倒是不怕这帮人,只是这样一来整个落雁峰势必损伤严重,所以此事还要回去后姚麟阁花无寒等人商议,再做决定。 任不羁摆摆手笑道:“唉呀呀,都是同门兄弟,何必为这点小事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嘛是不是。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嘛,大家坐下来喝喝酒,大家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们落雁峰一定满足大家。”说罢任不羁对姚麟阁使个眼色,姚麟阁看了看任不羁之后起身说道:“这事是我华山派大事,还需从长计议,况且落雁峰的事务还不是我姚麟阁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望二位师叔容我们回去商议一番,明日定会给二位师叔一个满意的答复。” 尤渭齐和许渭山互相看了看,觉得就算这几个毛头小子回去商量也没什么用,不足为惧,这样步步紧逼万一把落雁峰逼急了倒也不是什么好事,二人便点了点头。 众人回去之后,进了房间坐了下来。段风说道:“这秦掌门刚刚被害,尤渭齐和许渭山就惦记上了掌门之位,不得不让人怀疑啊。”沐来章问道:“你是说凶手有可能就是尤渭齐和许渭山?”段风说道:“我也只是个猜测,没有证据不敢确定啊。”陈芷湘说道:“如果说真是他们两个所为,下一步就很可能对麟阁和无寒他们下手。” 任不羁摇摇头说道:“不可能是他们两个,你们想想看,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六个在华山,他们现在动手,反而有我们六个人在这做绊脚石,如果是因为觊觎掌门之位要动手,也要等我们走了之后。所以我认为害死秦师兄的另有其人,而尤渭齐和许渭山不过是见到机会来了出来兴风作浪。” 花无寒问道:“任师叔,那你看这个事我们该怎么办?”任不羁说道:“我倒是看那玉女峰的首座朱渭福倒是个墙头草,我们可以拉拢玉女峰,以免处于孤立被动的局面。”姚麟阁听罢说道:“师叔啊,当初白安皓白师祖就是从玉女峰手里接掌的华山派,玉女峰恐怕最忌讳的就是咱们落雁峰,想拉拢他们,很难啊。” 任不羁说道:“那就要看看如何找朱渭福说了,正所谓诱之以利,胁之以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陈芷湘听罢笑了笑,拍拍任不羁的脑袋说道:“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有智慧了,和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往上冲的愣头青不一样了。”任不羁说道:“我在这方面是受了王大哥的真传,这种雕虫小技对于足智多谋的任不羁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众人听罢都笑了笑。 任不羁说道:“好了,你们在这稍等片刻,我这会带麟阁去找朱渭福。” 任不羁和姚麟阁到了朱渭福的住处找到了朱渭福。朱渭福看了看二人说道:“不知任师弟和姚师侄来找我有何贵干啊?”姚麟阁拱拱手说道:“朱师叔,师侄是有一事相求。”朱渭福看了看二人说道:“如果二位是想找我帮忙对付朝阳峰和云台峰的话,二位就请回吧,你们三家的争执我不想掺合。”任不羁听罢笑了笑说道:“朱师兄此言差矣,如果玉女峰能帮落雁峰保住掌门之位,于两个支派都大大有利啊。” 朱渭福冷笑道:“任不羁,我知道你这小子花言巧语,能说会道,但是我不是三岁小孩,毕竟比你多吃几十年的饭,在我眼里你和姚麟阁花无寒一样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我这把年纪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糊弄的。你别忘了,当年华山派掌门之位就是你们落雁峰从我们玉女峰手里夺去的,现在朝阳峰和云台峰想要在落雁峰手里夺走掌门之位,落雁峰反倒是有脸来求玉女峰。这要是传到江湖上,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任不羁听罢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就算真的把华山派掌门之位交给你,你又能干的了吗,保证那尤渭齐和许渭山七天之内取你性命,请问是一个掌门之位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任不羁说罢看了看朱渭福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朱师兄并不想掺合到争夺掌门之位的事情里面来,我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朱师兄,据我所知,当年顺治时期,你们玉女峰的孟安英李亦杰师徒众人相继丧命于七煞圣君之乱中,令师是孟安英最小的徒弟,年龄尚小,一直都在华山上习武,故此你和令师幸免于战乱,后来玉女峰推举你做首座的时候,我们落雁峰也帮了不少忙吧。不然你们玉女峰的这些人早就被云台峰吞并了。 就算我们落雁峰的人没有做掌门,那也是那两个支派接掌,试问如果是那两个支派的人做了掌门,你们玉女峰运气还会这么好吗。”朱渭福听罢笑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听你燕师父说的吧。”任不羁说道:“我从小就听我五个师父讲故事,什么残影剑啊,断魂泪啊,祭影教啊,多少都有耳闻。” 任不羁起身继续说道:“你好好想想,自从你们玉女峰在华山失势之后,朝阳峰和云台峰何尝把你们放在眼里。倒是我们落雁峰,从我掌门师伯,再到秦渭南,这么多年来何尝刁难侮辱过你们。我们这三个支派谁对你好谁对你坏,你心里比我们最清楚。”朱渭福听罢低头不语。 任不羁说道:“刚刚这是于情。于理的话就更不用讲了,一来,没有落雁峰的帮助,许渭山尤渭齐做了掌门,想要吞并你们玉女峰易如反掌,二来,许渭山尤渭齐犯上作乱,犯了武林大忌。身为华山派的人,有责任去平定叛乱,匡扶正道,这才是武林正道的作风,这才不枉称自己是名门正派。自古以来邪不胜正的道理,我想朱师兄比我更清楚吧。” 朱渭福说道:“可就算我帮你,咱们两个支派加起来,也不过是和他们两个支派势均力敌,如果火并,也是两败俱伤啊。”任不羁听罢笑道:“那你是太小看我了,别忘了,和我在一起的还有沐来章、来惠然和段家兄妹,来惠然是律仪师太最疼爱的小徒弟。他们四人的背后,是整个云贵绿林和峨嵋派。 至于我任不羁在武林的人脉就更不用说了,大半个武林的人我几乎都认识。当年武当派孤烈孤坤的叛乱想必朱师兄也有耳闻,正是在下帮孤云道长平定的。若是朱师兄愿意帮我,以后但凡朱师兄在江湖上在整个武林中有什么事了,尽管和师弟说一声,目前还没我任不羁办不到的事情。朱师兄是聪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朱渭福听罢沉思起来,虽然秦渭南等五大神剑不在了,可任不羁本人在江湖上的人脉那是非同小可的,得罪了任不羁就等于得罪了大半个武林,自己和任不羁从未有过交情,如果这次和任不羁搞好了关系,日后在武林中办事结交就很好办了。可是如果这次帮着落雁峰对付云台峰和朝阳峰一旦失败了,玉女峰就再也无法在华山派立足。 任不羁看出了朱渭福的心思,继续说道:“我知道此时此刻朱师兄心里在想什么,你是怕我们落雁峰这次万一失败了怎么办是吧。那好,就算这次我们失败了,我任不羁照样可以带着姚麟阁花无寒去找各门各派帮忙。朱师兄若是执意与尤渭齐许渭山同流合污的话,到时候我带着江湖大批人马血染华山的时候,不讲同门之情了。还是那句话,有大半个武林帮我,重新夺回掌门之位岂不是易如反掌。” 朱渭福听罢问道:“你敢威胁我?”任不羁笑了笑说道:“不,朱师兄误会了,我没有威胁,因为凭我的本事根本不用威胁,我是说到做到。我任不羁从来不用威胁别人,我只是凭能力说话。” 朱渭福反问道:“你既然能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又何必来求我一个分支的首座?”任不羁听罢叹道:“再怎么说我也是燕修远的徒弟,我也算是华山派的人,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尤渭齐许渭山的勾当传到江湖上,不单单是丢了云台峰朝阳峰的脸面,更主要的是丢的华山派的脸面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我在江湖上的势力。我何尝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量能在咱们华山派内部解决,所以,这才来求的您啊。” 朱渭福听罢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如此识大局,值得敬佩啊。好,不为别的,就冲你任不羁的为人,我也决定和你们落雁峰站在一起。”任不羁听罢笑道:“好,朱师兄果然是深明大义。” 且说任不羁和姚麟阁从朱渭福那边出来,一路回落雁峰。 就在这时,就听两边的树沙沙作响。二人停下来,警觉地拔出宝剑。突然,两边的树上一个接着一个射出飞镖。二人拿剑左右抵挡。姚麟阁说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任不羁说道:“还能是何人,肯定是尤渭齐和许渭山这帮浑人。”任不羁转头大声说道:“行了,别躲躲藏藏的了,咱们又不是不认识,赶紧出来吧。” 第十八回 姚麟阁接掌华山(3) 就见两边蹿出十多个蒙面人都拿着剑。任不羁看着笑道:“你们真是无聊啊,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你们蒙着脸干啥,姓尤的和姓许的在不在这里面啊,麻利地站出来说话,别跟个缩头乌龟一样。” 其中一人说道:“少废话,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任不羁说道:“忌日你大爷啊,我现在没心思和你们瞎扯,赶紧滚蛋。”一人说道:“上。”十多个人一齐冲任不羁和姚麟阁挥剑攻去。 任不羁对姚麟阁说道:“小心。”二人挥剑抵挡。这些人使得自然全是华山剑法。任不羁对姚麟阁说道:“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我们落雁峰的苍龙剑法。”姚麟阁点点头。 这些人一哄而上,任不羁姚麟阁剑锋一抖,使出了苍龙剑法。这套剑法乃是落雁峰祖师郑怀德所创,共有三十六式,招招紧密连贯,力道雄浑,剑招迅快,变幻莫测。此剑法更精妙之处还在于,若是两人同时配合着使用该剑法,更能破敌,其防守效果大大提升。若是对方是强劲敌手,此剑法可使自己不会处于明显下风。 任不羁心中骂道:“这帮混蛋,为了掌门之位竟然丝毫不讲同门之情,对我们痛下杀手,和当年武当派的孤烈孤坤都是一类货色,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他们讲什么仁慈了。”这么想着,任不羁看准一个人,一招凌厉之极的剑招,便要了此人性命,转身剑锋一扫,又结果一人。 许渭山直取姚麟阁,尤渭齐直取任不羁。就见尤渭齐的剑招当头冲任不羁直劈过去,任不羁斜身闪开,尤渭齐圈转长剑,拦腰横削,任不羁又是一闪。尤渭齐纵身从剑上跃过,则长剑反撩,疾刺任不羁后心。要说这两招乃是华山派的“夺命连环三仙剑”,这“夺命连环三仙剑”乃是华山派剑法中的一大绝技。这第三招最为致命,要说前两招尚能让对手闪躲,这第三招则是让对手防不胜防的致命绝招。 好在任不羁也曾在燕修远手里学过这“夺命连环三仙剑”,燕修远更是研究出破解这剑招的方法。任不羁早料到尤渭齐会刺自己后心,将身子向前下方一倾,几乎平趴在地,全身靠脚尖支撑。再看任不羁的身体如鹞子翻身般突然转过来,双脚上抬直提尤渭齐的手腕,尤渭齐倒退两步。 尤渭齐看着任不羁不禁一惊,华山派“夺命连环三仙剑”的绝技在江湖上一招毙命的战绩从未失手,未曾想今日竟然被任不羁破解了。 任不羁立身后剑锋一转,一招“清风徐来”,这招式乃是来自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剑”,意在剑先,招式曼妙无俦,非人能及。任不羁紧接着一招“清风指柳”,出手清淡,剑法自飘忽到妙,如分花拂柳。 这“清风十三式”妙就妙在“清淡”两字,讲究的正是:“似有似无,似实似虚,似变未变。”正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对手既然根本就摸不清他的剑路和招式,又怎能防避招架。任不羁下一招“风动千铃”,剑光飘忽闪烁,剑招看着令人不可琢磨。 尤渭齐对“清风十三剑”自然也是熟悉,虽然自己已经局于守势,却也没被任不羁伤得丝毫。任不羁转身见姚麟阁被其他人围得正紧,身上受了多处剑伤,眼看要顶不住。任不羁箭步上前,使出“狂风快剑”上前杀了一个。尤渭齐许渭山等人将任不羁姚麟阁二人团团围住。 眼下任不羁和姚麟阁被这群人围着,虽能抵挡片刻,却也难以脱身。任不羁看着这些人的身形,盯准了尤渭齐和许渭山,他二人蒙着面,定是因为自己碍于一峰首座的身份,这若是传到江湖上,别说是当华山掌门,连在武林中立足都很难。若是今晚能当场揭穿他们二人,就可以让他们留下把柄在自己手里。 任不羁冲尤渭齐和许渭山二人攻去,右手的宝剑左右抵挡。任不羁盯准了尤许二人,从身上拿出两枚钉子,正是当年五大剑派在峨嵋的时候昆仑派掌门朴真子给他的。任不羁飞出飞钉,分别打中了尤许二人的肩头。任不羁趁二人中钉,挥剑砍伤其中几人,连忙拉着姚麟阁往回走。 第二天,各分支的人到了大殿。任不羁看着许渭山和尤渭齐,二人身体虽没有丝毫虚弱不适的迹象,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尤渭齐问道:“不知姚师侄这华山派掌门人之位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姚麟阁说道:“华山派掌门之位是我师父亲自传给我的,我是绝不会随便转让给他人。”尤渭齐冷笑道:“看来师侄还是太固执啊,既然这样,师叔我就只好教育教育你了。”说罢,云台峰和朝阳峰众人拔剑上前。 任不羁笑道:“大家有话好商量,这是干嘛。”尤渭齐笑道:“任不羁,你别说梦话了,你们一个支派对付我们三个支派,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商量。” 任不羁说道:“许师兄和尤师兄昨晚偷袭我们的功夫还真是了得啊,真是让我甘拜下风。”许渭山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们两个被人偷袭,和我们什么关系,休要血口喷人。”任不羁说道:“很巧,就在当时,我情急之下,掏出随身带的两枚飞钉,打中了其中两个人。”任不羁说到这里,尤许二人脸色一变。尤渭齐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落雁峰若还是不交出掌门之位,就别怪我不讲同门之情了。” 任不羁冲朱渭福使了一个眼神,朱渭福说道:“尔等叛徒,休的猖狂,华山派岂由得你们撒野。”说罢,玉女峰和落雁峰两峰人拔剑相对。许渭山看着朱渭福问道:“姓朱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任不羁笑了笑说道:“现在两峰对两峰,势力不相上下,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和你商量。”尤渭齐笑道:“任不羁,你还真是有点手段啊,看来之前是我们低估你了,就算如此,就凭你们这些人,加一起也不足为惧。” 任不羁知道这两个老东西昨晚中了自己的钉子,身有内伤,若是此时激怒他们,则让他们急火攻心,对内脏更加一层伤害,自己这边就能完全控制住局面。这么想着,任不羁笑道:“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这德性,为了掌门之位,就像条疯狗一样,丝毫不顾华山派的同门之情,更忘了华山派列祖列宗的教诲,简直就是一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蛋。” 尤渭齐和许渭山怒道:“你再说一遍。”任不羁笑道:“我再说一遍又如何,说得好像你们真的打的过我似的,一群酒囊饭袋。”二人听罢气急败坏,尤许二人刚要上前,突然感觉身上使不上劲。 朱渭福见状连忙带手下弟子拔剑上前控制住云台峰和朝阳峰的弟子,花无寒也带着落雁峰众人上前。 任不羁看着尤许二人说道:“昨晚你们两个中了我的钉子,那个钉子不是一般的暗器,而是餵毒丧门钉。”二人听罢大惊道:“昆仑派的餵毒丧门钉!”任不羁笑了笑说道:“不错,就是这让整个武林都闻风丧胆的剧毒暗器,中毒之人只能活四个时辰。你们是昨晚中的,到现在也只剩半个时辰了。”尤渭齐说道:“休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任不羁说道:“你们不妨看看自己中钉之处已经是发黑了。”二人听罢低头拨开衣服看着自己的肩膀,果然已经发黑。 陈芷湘在旁边说道:“好啊,堂堂两个华山派的名宿,身为一峰首座,竟然坐起了这种暗箭伤人,蒙面偷袭同门的事情,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那天下群雄该怎么看二位啊。”段雪也笑道:“可不是嘛,有道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我们要是把两位首座昨晚干得好事到江湖上好好说说,那可成为千古佳话了。” 来惠然笑道:“芷湘姐姐,记得要编成章回体评书,好好和天下群雄讲讲。”段风说道:“这两个老东西名声扫地,这么大岁数死了也无所谓,可苦了手下这帮弟子,出去再说自己是尤渭齐许渭山的弟子,让江湖中人该怎么看啊,这可怎么在江湖上混啊。”尤许二人听罢脸都白了。 任不羁看着尤许二人说道:“解药我倒是有,我也可以保全你们的名声,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二人看到此情景,不得服软求饶,吓得连忙跪下说道:“别说一个,十个都答应。”任不羁说道:“你二人不得再做朝阳峰和云台峰首座,也不得传给自己的弟子,两峰首座只能交给支派其他门人担任。”二人连忙说道:“我们答应,我们答应。” 段风问道:“任大哥,假如我们过两天离开华山,这两个老东西趁我们不在,又兴风作浪怎么办?”任不羁笑了笑说道:“不怕,他二人虽得了解药保了性命,不过解药也是以毒攻毒,由于药物在体内相克,武功尽失,差不多也是半个废人了。” 二人听罢说道:“你,你这简直是不讲理。”任不羁看着许渭山说道:“我就是不讲理又怎样,以我任不羁在江湖上的人脉和势力,从黄河到长江,从湘赣到云贵,从武林盟主王乾元到各大掌门帮主,跟谁没交情,江湖上谁敢不给面子。这人脉是你区区两个华山派分支能惹得起的吗?” 任不羁看着许渭山和尤渭齐说道:“你们这帮老东西,自以为秦师兄不在了,我燕师父和其他几个师父也不在了,觉得我们几个年轻人好欺负是吧。好啊,我也欺负欺负你们,让你们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姚麟阁问道:“任师叔,你看这两个人怎么办?”任不羁说道:“你是华山派掌门,这些都要你自己做主。不过我倒是觉得反正已经是两个废人了,我不想多造杀孽,逐出华山派罢了。”姚麟阁点点头说道:“如此,便将你二人逐出华山,从此以后,不许你二人以华山派自居。日后要多行善事,扶危济困,也算弥补自己的罪过,如果还是歹心不改或是危害乡里,定取了你二人的性命。” 尤渭齐和许渭山见任不羁姚麟阁没有要了自己的性命,悻悻离去。 任不羁对姚麟阁和花无寒说道:“麟阁,以后华山派就是你的了,你要早日查出杀害你师父的真凶,这事我会帮你们的。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将华山派发扬光大,你师父在九泉之下也就安心来。无寒,你要好好协助麟阁管理华山派,早日查出真凶。”二人说道:“谨记师叔教诲,师叔您也是,早日查出杀害师叔祖的凶手。” 任不羁说道:“好了,我们也要启程前往西域了。”姚麟阁和花无寒说道:“你们一路保重。” 任不羁等六人别了华山派一干人等,继续向西前去。 第十九回 天山派剑舞西北(1) 天山地处西北,茫茫天山一望无际的巍峨冰川,浩瀚的林海,雄伟大气的天山彰显了西北的粗犷景象。 任不羁看着莽莽天山说道:“走了这么多天的日子,我们可算到了天山了。”陈芷湘说道:“那我们赶快去拜访天山派,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找到线索。”任不羁点点头。 几人到了天山派的宫殿外面,众人看着这宫殿,汉白玉砌,宏伟高大,庄严肃穆。任不羁看着这宫殿说道:“真是气派啊,我虽没见过康熙老儿的皇宫,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这时,有人高声问道:“来者何人,竟擅闯我天山圣地?”任不羁抱拳回应道:“中原武林武学晚辈任不羁等前来拜会天山派各位名宿。” 时间不大,宫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行人等,任不羁等人看去,这一行人皆是一身银白色着装,腰佩长剑,威风凛凛,精神抖擞。为首的那人岁数有三十多岁,高瘦身材,身穿一袭银白色长袍,白净面庞,神态庄重,手执一把玉扇。 此人走上前来行礼说道:“天山派掌门尉迟云霄有失远迎,见各位中原豪杰我这有礼了。”任不羁抱拳说道:“久闻西北天山派尉迟掌门的大名,我等今日慕名前来拜访,今日得见,真是荣幸啊。”尉迟云霄说道:“尉迟某人在天山就听闻任公子沐公子和段公子三位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都是气度不凡,各位里面请。” 众人随尉迟云霄进了天山派正殿,分宾主落座。尉迟云霄问道:“各位不远万里来到我天山派,不知有何贵干啊?”任不羁寻思一见面就张口提自己五个师父的事情多有不妥,还是先说几句客套话比较好。这么想着,便笑了笑说道:“久闻天山派剑法高超,我等慕名而来,特来拜访,一同交流武学心得。”尉迟云霄笑道:“任公子还真是会说话啊,我天山派远居西北,数十年没与中原武林交往,承蒙任公子这么看得起我们天山派,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啊。” 尉迟云霄知道这几个人前来必然有要事,不然怎么可能千里迢迢不远万里前来,但是既然客人不急着把事情挑明,那自己这个做主人的就陪着客人慢慢聊下去。 任不羁问道:“尉迟掌门可知道一个叫天山仙翁的人?”尉迟云霄听罢说道:“我听说过这个名号,确实是我天山派的一位名宿,只是此人退隐江湖的时候我都还未入门,而且听闻此人行踪不定,所以我从未见过此人。”任不羁问道:“那天山派没有人知道天山仙翁在何处吗?”尉迟云霄说道:“天山仙翁对于整个天山派来说,也只是个传说了。” 这时,陈芷湘说道:“怎么可能,昆仑派的虚清真人和我说他在前两年来过天山见了天山仙翁。”尉迟云霄说道:“我若是没记错虚清真人是任公子的其中一个师父吧。”任不羁听罢沉着脸说道:“五位家师已经被人所害。” 尉迟云霄听罢也很诧异,说道:“竟有此事,五大神剑威震武林,不知这是何人所为。”任不羁说道:“凶手我尚未查出来,只是在我五位师父的身上发现了雪花状的剑伤,看路数倒像是西域这边的手法。故此,我们一路前来,想找尉迟掌门了解一下这雪花状剑痕算是哪路剑法,为我们解惑。”尉迟云霄说道:“任公子说的这种剑法尉迟某人还真未听说过,更不会是我天山派的剑法路数。”任不羁听罢心中十分失落,自己千里迢迢来这里寻找线索,却毫无结果。 尉迟云霄说道:“任公子,我们武林中人向来是以武会友,久闻任公子大名,精通五大剑派的剑法,今日在下能与任公子相会真是三生有幸,故此想向任公子交流剑法,以此讨教。”任不羁听罢心中寻思道:“若是和尉迟云霄比试一番剑法,倒是可以好好见识一下西域剑法,或许能对查找线索有所帮助。”这么想着,任不羁笑了笑说道:“好啊,我也真想向尉迟掌门学习学习,真是求之不得呢。” 尉迟云霄听罢笑了笑,众人就见一道寒光闪过眼前,等寒光闪过,就见尉迟云霄手中拿着一把宝剑,众人见尉迟云霄出剑之迅快。再看那把宝剑,剑身较长,剑锋在阳光之下,有如一泓清水清亮耀眼,神物利器,确非凡品。这把宝剑为天山派北支祖师采五金之精用少林寺的《龙泉百炼诀》中秘法重炼的师传宝剑之一,这把宝剑乃是天山派镇山宝剑之一的“游龙剑”。 尉迟云霄说道:“任公子是客,你先出招吧。”任不羁笑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尉迟掌门小心。”说罢,任不羁出剑撩了一个剑花,纵身一跃,一剑向尉迟云霄刺去。尉迟云霄见任不羁的招式攻了过来,出剑相迎,二人打将起来。 要说天山剑法,采集各家之长,其中有攻有守,亦有攻守兼备的,剑法的繁复,剑招的奇多,都在各派之上,做为掌门人的尉迟云霄更是把天山剑法发挥得气势雄浑,迅速异常,见隙即入。任不羁连守几招,连连说道:“好剑法。” 沐来章段风等人看着这尉迟云霄的招式,也不禁暗暗赞叹。对于他们而言,天山派远在西北边陲,与中原武林来说,几乎没什么接触,自然没见过这精妙的天山剑法。 而对于天山派而言,自己一派独处西域,为了避免闭锁,尉迟云霄这些年来对中原武林的剑法多有研究,今日能与五大神剑的高徒任不羁过招,自然是直接接触五大剑派的剑法绝学的大好时机。 再看任不羁的剑法,路数上使的是武当派的龙行长穗剑法。穗随剑舞,剑随身变,圆活流畅,潇洒而飘逸。尉迟云霄看着任不羁的路数赞叹道:“好剑法。”这么说着,就见尉迟云霄剑招一转,蓦然寒光点点,一柄剑好像化了几十柄剑一样,使到急处,真如寒涛掠地,怒潮卷空,要说尉迟云霄这路数乃是天山派的六十四路寒涛剑法。 任不羁见尉迟云霄的剑攻过来,先是一招“小龙戏水”,紧接着又是一招“顺水扬波”,几招接连下来,动作连贯,时而如金蛇狂舞,时而如游龙在天,时而如轻风拂柳,时而如疾风闪电,势势相承如长河飞瀑,连绵不绝似行云流水。尉迟云霄见任不羁的招式如此流畅,也毫不含糊。寒涛剑法使得银光飞洒,千点万点,乱洒下来,一招紧跟着一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任不羁剑锋一转,招式一变,一招点苍派射日剑法的“六龙回日”,尉迟云霄不禁赞道:“妙哉妙哉。”紧接着任不羁下一招“十三剑穿烈阳”直冲尉迟云霄攻去,尉迟云霄这边剑光闪闪,缤纷飞舞,盘旋进退,起落变化,不可名状,不可捉摸,剑招甚是凌厉,这路数乃是天山派的“回旋连环剑法”。任不羁渐渐落于下风,靠轻功配合闪躲。这时,二人剑招同时收回。在场众人看着这番打斗,都不禁连连叫好。 任不羁的额头稍稍渗出汗,平生以来遇到一位让自己打起来如此吃力的对手,如果再这样打下去,谁胜谁负任不羁心中没底。任不羁说道:“尉迟掌门的天山剑法甚是高超,在下佩服佩服。”尉迟云霄说道:“任公子剑法也是如此精湛,今日你我二人打了个平手,任公子亦是让我佩服。” 尉迟云霄说道:“各位大老远从中原到我西北天山,尉迟某人当尽地主之谊。故此,我让人备了宴席,好好款待各位。”任不羁说道:“如此的话,我们恭敬不如从命,那多谢尉迟掌门的款待。” 酒席上,众人把酒言欢。尉迟云霄举杯说道:“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很荣幸能结识中原武林的几位鼎鼎有名的豪杰,我尉迟某人敬各位一杯,干。”“干。” 尉迟云霄问道:“任公子,听闻你们中原武林之前一直忙着反清复明,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啊?”任不羁听罢说道:“朱慈焕被朝廷一杀,这大明的皇子皇孙就算是彻彻底底的死绝了。各派英雄都回到各地,武林盟主王乾元回到湖南,和杨玄微龚天瑞在湖北湘赣一带继续进行反清活动。” 尉迟云霄说道:“我天山派在满清刚刚入关和康熙前期也有很多反清志士,当年天山剑客下天山,为的就是反清复明。”任不羁说道:“天山剑客下天山的事迹早已在武林成为佳话,天山派当年为反清做的贡献那是整个武林都看在眼里的。”尉迟云霄说道:“只是后来,我们天山派不再沾染江湖中事,在天山过好自己的生活,练好自己的武功罢了。” 任不羁想知道西域除了天山派还有没有其他门派,其他武功,从而寻找出雪花状剑痕的剑法由来,继而顺藤摸瓜,寻找真凶的线索。想到这里,任不羁问道:“尉迟掌门,不知这西域可还有其他的门派帮会之类的?”尉迟云霄说道:“整个西域连人都没多少,哪有什么门派帮会啊。如今准噶尔大汗策妄阿拉布坦野心勃勃,准噶尔一旦战乱,整个西域将无宁日。” 第十九回 天山派剑舞西北(2) 任不羁问道:“这策妄阿拉布坦是个什么来头?”尉迟云霄说道:“他是当年准噶尔首领僧格的长子,也是噶尔丹的侄子。 后来僧格被人暗杀,噶尔丹从西藏回来,在达~赖喇嘛以及和硕特首领鄂齐尔图车臣汗的支持下登上了准噶尔的大汗之位,策妄阿拉布坦就率领部众依附噶尔丹。噶尔丹为巩固自己在准噶尔部的统治地位,杀了索诺木阿拉布坦,又暗中派人对策妄阿拉布坦进行追杀。 策妄阿拉布坦没有办法,率领僧格旧部的五千部众逃至博尔塔拉河游牧,并击败了噶尔丹亲率的两千追兵,与噶尔丹分立。所以说噶尔丹叛乱的时候,策妄阿拉布坦与康熙合作,击败噶尔丹,导致噶尔丹绝望自杀,策妄阿拉布坦就将噶尔丹的骨灰献给康熙,后来策妄阿拉布坦正式成为准噶尔大汗。 和他当年叔叔噶尔丹一样,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儿,叔侄二人没个好东西。到处扩张杀伐,派他弟弟策凌敦多布西征,征服了哈萨克汗国的头克汗,使哈萨克分裂为大玉兹、中玉兹和小玉兹三个汗国,最后这三个汗国都臣服于准噶尔。不过,策妄阿拉布坦胆敢把他的铁骑踏到我天山派的地方,定叫他有来无回。” 任不羁说道:“如此说来,这策妄阿拉布坦也是一代枭雄啊。”尉迟云霄笑了笑说道:“谁说不是呢,人家也不是酒囊饭袋,这几年准格尔在他的统治下,比噶尔丹和巴图尔珲台吉那会富饶了不少。” 说到这里,尉迟云霄身子往后一靠说道:“所以说我们这里也是一个富饶美丽的地方,莽莽西北,风光秀丽,等酒足饭饱之后,我可以请你们去领略一下我们天山的风光。” 众人吃过饭后,尉迟云霄带着任不羁等人出来,望着一片天山草原,广袤无垠,牧草繁茂,在中原无法感受到了大好风光。 沐来章看着这一片天山草原的景色,说道:“这么一片大好风光,如果不好好骑马潇洒一番,真是可惜了。”任不羁和段风听罢说道:“好啊,正有此意。” 六人去了马场,在马夫那里牵了三匹上好的伊犁马。任不羁笑道:“我说段风兄弟,咱们武林中人和官兵不一样,很少骑马,这骑马的本事还真不行啊。”段风笑道:“要说骑马的本事,还是要看来章,人家是将门之家,无论是马上还是马下的功夫都不含糊。”沐来章听罢笑了笑,拉着段雪上了马,抽了马背一鞭先行一步,段风带着来惠然上了马紧跟其后。 任不羁看了看已经跑出去的四人,又看着自己的这匹马,陈芷湘看着任不羁问道:“你还等什么呢,我们赶紧上马吧?”任不羁看了看陈芷湘,陈芷湘瞧着任不羁问道:“你莫不是不会骑马吧?”任不羁回头看着陈芷湘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和你说啊,我任不羁论地上比武,整个武林比我厉害的一只手能数的过来,正是因为我地上功夫如此高强,所以骑马的功夫嘛,接触的不是太多。” 陈芷湘听罢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说道:“好啊,堂堂的任不羁任大侠居然不会骑马,今天小女子可见识了。”任不羁听罢说道:“你莫要在这冷嘲热讽,告诉你,从我出生到现在,还没出现过能难倒我任不羁的事情。”任不羁说罢,拍了拍马脖子,对着马耳朵轻声说道:“马儿啊马儿,初次见面,多多包涵,千万别让我丢人啊,拜托给点面子。”任不羁转身拉着陈芷湘上马。可是,这马突然向前一动,二人摔下马来。 陈芷湘看着任不羁责问道:“喂,你,你到底会不会骑马啊?”任不羁说道:“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马太不听话。”陈芷湘说道:“喂,谁刚才说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出现过能被难倒的事情,可是结果呢。我今天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马没骑上,倒跟着你摔了个脸朝天。”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说道:“你有本事,你倒是自己骑啊。”陈芷湘说道:“你少废话,赶紧的。” 二人费半天劲,终于上了马。任不羁挥起马鞭冲马背抽了一下,马突然冲出去,吓了二人一跳,差一点没从马上滑下来。陈芷湘抱着马脖子,任不羁死死地抓着缰绳,马儿驮着二人往前奔腾。陈芷湘说道:“让你带着我骑马,简直是把命交到你手里了。” 二人骑着马一直追着沐来章段风他们,沐来章回头看着任不羁陈芷湘这滑稽的样子笑道:“瞧这两个这样可真是醉了。”段风笑道:“可不是嘛,骑个马简直是要了两位大神仙的老命了。” 任不羁一只手抓着缰绳,护着陈芷湘,另一只手挥鞭。渐渐找到骑马的感觉,骑的也越来越稳。跑到沐来章段风面前,拉住了缰绳。沐来章笑道:“不错嘛任大哥,你这马骑的越来越上道了。”陈芷湘说道:“他是上道了,我也快上天了。”众人听罢大笑。 任不羁问道:“我觉得这骑马也是蛮有意思的,我们再比试一番怎么样?”陈芷湘听罢摆手说道:“不行不行不行,你这刚刚会骑马还没怎么样呢,就要和来章兄弟段风兄弟比赛,你还让不让我活了。”众人大笑。 六个人三匹马,驰骋在这一片天山草原上,看着这大好的蓝天白云,众人的心情也随着这天一样豁达宽广。众人一路骑着马唱着歌,自由自在地徜徉在这一片风景之中。 六人骑马归来,尉迟云霄出院迎接。 众人下马后,尉迟云霄问道:“今天你们几个玩得可好啊?”任不羁说道:“多谢尉迟掌门的招待,我们简直是不亦乐乎啊。”陈芷湘笑道:“是骑马被摔的不亦乐乎吧。”众人大笑。尉迟云霄说道:“今天晚上咱继续玩儿,今天晚上有个准噶尔牧民的篝火晚会,我要带六位好好领略我们西北的风土人情。”众人笑道:“好啊。” 且说到了傍晚,尉迟云霄带着几个门人,领着任不羁六人下了天山,到了民居。此时天已经暗下来,牧民在一片空旷的场地,用木杆搭成支架,依次堆垒成垛,大家围在一起欢声笑语,对任不羁等中原人士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长者,长者身后跟着几个姑娘。长者对尉迟云霄和任不羁等人行了一礼说道:“我们全村镇人对尉迟先生和几位中原的练武朋友表示热烈的欢迎,你们都是本领高强,扶危济困的英雄,我们准噶尔人敬佩英雄,请接受我们诚挚热烈的欢迎。”几位姑娘上前为尉迟云霄任不羁等人献上哈达,众人回礼道谢。 众人转身后,任不羁笑道:“这里的牧民还真好,怕我们冷,给我们戴上围巾。”尉迟云霄听罢大笑。任不羁问道:“尉迟掌门,你笑什么?”尉迟云霄笑道:“这可不是你们中原的那种围巾啊,这叫哈达,是草原民族对外来客人表示欢迎的礼节物品。”众人听罢都笑了笑。 大家拉着尉迟云霄任不羁等人一起围坐在篝火旁,大家拉起马头琴,唱着蒙古族的民歌。任不羁等人不会唱,就跟着拍手打节奏。 陈芷湘对尉迟云霄问道:“尉迟掌门,为什么西北的牧民要举办篝火晚会啊?”尉迟云霄笑道:“这要说到远古时代那会儿,人们学会了钻木取火之后,发现火不仅可以烤熟饭食,还可以吓跑野兽,保护自己。于是,那时候的蒙古人对火产生了一种的崇敬之意。后来,人们外出打猎满载而归,互相庆祝丰收,就在傍晚,在用火烤熟食物的过程中,便互相拉手围着火堆跳舞来庆祝,以表达自己喜悦愉快的心情,这种欢庆的形式一直延续到今天,就形成了篝火晚会。”任不羁等人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那位长者说道:“大地是马蹄踏出的火星,燃烧灰尘覆盖大水变成的;云彩是马蹄燃起的大火,烧烤大水使水蒸气漂浮升起形成的;星星是马蹄溅起的火星,升入高空才永远发亮的,所以说我们西北的草原民族对火有着无尽的热爱。而且着篝火晚会表达的不仅仅是欢庆的喜悦心情,更多的是草原人民对远方尊贵客人表示热情欢迎的一种形式。” 牧民们前来敬酒,尉迟云霄说道:“来,我知道几位都是酒中豪杰,所以来到这里就不得不尝尝蒙古人的马奶酒。”众人举起酒杯,一同饮下这马奶酒。任不羁说道:“这酒我还是第一次喝啊,口感圆润滑腻,好酒好酒,不知道还有没有,真想多喝些啊。”牧民笑道:“只要您酒量好,您要多少我们就有多少,就怕您喝醉了啊。”众人笑了。 牧民说道:“唱祝酒歌,和马奶酒,跳安代舞,是我们这里的习俗,几位客人从中原远道而来,我们将送上我们最真诚的欢迎。”任不羁说道:“多谢各位的盛情,我们感激不尽。” 这时,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们跑过来拉起任不羁陈芷湘等人,大家绕着篝火围城一圈。尉迟云霄笑道:“来吧,我们一起跟他们跳舞吧。” 任不羁笑道:“这里的人们真是热情啊,我们不辞千里来到这里,能结识这么多天山朋友,准噶尔的乡亲,真的是高兴啊。”有年轻姑娘说道:“六位公子姑娘,我们这里的人今天听尉迟先生讲过你们几个的江湖经历和爱情故事。你们三对情人能在那么多战乱和危险中不离不弃,你们有的人还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经历了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我们被你们坚贞的爱情所打动,祝你们永远恩爱,百年好合,也希望我们能找到像你们这样的伴侣。”任不羁笑道:“谢谢你们,祝你们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伴随那马头琴悠扬的琴声,唱起热情的祝酒歌,跳起潇洒的安代舞。大家围城一个圆圈,右手拿着绸巾,边歌边舞。大家跟着节奏,伴着音乐,时而摆巾踏步拍手叉腰;时而翻转跳跃凌空踢腿;时而腾空蜷身甩绸蹲踩;时而向前冲跑双臂抡绸,人们欢呼着,庆祝着,热情和欢快沉浸在每一个人的内心。 第十九回 天山派剑舞西北(3) 段雪跳着跳着,停了下来,沐来章问道:“你怎么了?”段雪说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沐来章把段雪扶到一旁坐下说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等不累了我们再继续玩儿。”段雪说道:“看他们唱歌跳舞多高兴啊,我也想唱歌。我不会唱准噶尔的民谣,但是我会唱我们白族人的民谣,我唱给你听好不好?”沐来章点点头说道:“好,你唱吧,我听着。” 段雪清清嗓子唱道:“天孙昔谪天下绿,雾鬓风鬟依草木。一朝骑凤上丹霄,翠翘花钿留空谷。”段雪清澈的嗓音让沐来章听得如痴如醉,沐来章说道:“你唱得真好听。” 段雪说道:“这是我们白族人的歌,是南诏的宰相诗人杨奇鲲的岩嵌绿玉。这首诗说的是天上的织女曾居住在大理苍山,后来乘风飞升上天以后,把五彩纹锦遗留在了山中,变成了瑰丽的大理石。我很喜欢这首歌,回头我教你唱,等你会唱了再唱给我听。”沐来章看着段雪笑笑说道:“好。” 段雪问道:“还记得你曾经答应我的事吗?”沐来章笑了笑说道:“我当然记得,我答应你等光复大明之后我们就找一个安静幽静,没有厮杀没有斗争的地方,我希望那里到处都有花香。我们练练剑,喝喝茶,做普通人的生活。”段雪笑了,沐来章摸摸段雪的头说道:“你放心,等我们陪着任大哥报了他的深仇大恨,我们就归隐起来,不再沾染江湖中事。” 段雪说道:“我想我哥惠然还有任大哥芷湘姐姐他们恐怕也是这么想的。”沐来章说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几个一起隐居起来,这样的话我不会让你离你哥哥他们太远。时间久了,闷得慌了还能找他们解解闷。”段雪说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就是我们最后所过上的生活。” 这时,那四人走过来,任不羁笑道:“哟,我说你们两个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来躲在这里偷偷的卿卿我我呢。”段雪说道:“你再多说一句话,小心我把你舌头割下来。”任不羁笑道:“唉呀,我可真是同情段风兄弟和来章兄弟啊,段风兄弟有个刁蛮的妹妹,来章兄弟有个刁蛮的娘子。” 段雪说道:“任大哥,你别逞口舌之争,你自夸自己酒量如何如何,有本事和我一争高下。”任不羁说道:“在云南的时候我们可见识过你的酒量,再说好男不跟女斗,我可不和你比。”陈芷湘笑道:“是不敢比吧。”众人大笑。 这时,来惠然揉了揉头,段风扶住来惠然问道:“你怎么了?”来惠然摇摇头,段风说道:“我这就扶你回屋里休息。”任不羁问道:“惠然没事吧?”来惠然说道:“我没事。”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说道:“你看来章兄弟和段雪妹子多甜蜜,看看段风兄弟和惠然多恩爱,再看看咱俩这对冤大头,天天就是斗嘴皮子,不是你损我就是我损你。”陈芷湘说道:“你还有脸说。”众人笑了笑。段风扶着来惠然进了屋子。 二人坐下后,段风给来惠然倒了杯茶水。来惠然接过茶水说道:“今天玩得还是很尽兴的。”段风抱住来惠然说道:“只要你尽兴就好。” 来惠然看着段风,浅浅一笑说道:“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好几次都跟着我师姐他们回了峨嵋,也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精彩的故事。这一路走来,是你带我走过了这么多地方,这么多山山水水,和任师叔沐公子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热血,欢乐,感动,也是在每次最危险的时候保护我。” 来惠然说道:“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回到峨嵋之后,找时间向师父把咱俩的事情说明白,希望师父能成全我们。”段风说道:“不管你的师父是否同意我们两个的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除了你,我不会选择任何女孩儿。” 来惠然说道:“你还记得在山东联络四大拳派的时候,你曾给我念过一句诗,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段风说道:“我当然记得,我要记一辈子。我想,这句话就是我们两个永远的誓言。”来惠然点点头。 段风说道:“惠然,现在,你是我放在心头的女孩儿,以后,我希望你能是我守护一辈子的女人,你愿意吗?”来惠然点点头。段风勾了一下来惠然的鼻子。两个人深情地望着对方,段风轻轻地抱住来惠然,来惠然闭上眼睛,段风深深地吻着来惠然的双唇,感受着来惠然的似水柔情。 随着烛光的熄灭,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抚摸着对方,躺在床上握雨携云,鸾颠凤倒,沉浸在那巫山云雨之中...... 次日清晨,明媚的阳光撒在这一片大地上,草原和冰川在阳光的照射下,别有一番美丽。常年的冰封雪冻,在阳光的反射下,闪动这点点金光。草原的帐篷边上生出缕缕炊烟,整个天山雄壮而不失秀丽。 任不羁醒来走出屋子后,闻到了浓浓的香味。尉迟云霄已经请人大清早做好了奶茶和早点。任不羁用过早点后,其他人都还没醒,估计是昨晚玩的太高兴玩累了。 任不羁穿上大衣,一个人在这天山里漫步。任不羁想起自己的五个师父,想到身负深仇大恨可是至今还没查出真凶,心中无限哀伤和惆怅,还有迷茫。本以为来到天山能找出线索,从而查出真凶,可没想到至今却一无所获。 他走到一旁坐了下来靠在一旁,不是身体累了,而是感觉心累。他闭上眼睛,长叹口气,心中叹道:“师父们啊,到底是谁害死了你们!”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五个师父曾经的点点滴滴。他们的严厉,他们的慈祥,他们的幽默,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有他们为自己付出的一点一滴都依稀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这么想着,任不羁不禁潸然泪下。 这时,任不羁听见旁边的杂草中有动静,转头看去,就见一只野兔趴在杂草中。任不羁看到这只野兔后,掏出身上的弹弓就要去打。就见这野兔往前一蹿。任不羁起身冲野兔追去。这只野兔往前跑着跑着。大概追了一段,那兔子突然一蹿身子,跑进了旁边的一个山洞里。 任不羁这才发现旁边有个山洞,任不羁看着这个山洞,往里探了探头,由于光线不好,什么也没看清。任不羁便一步一步往里走。 进了这个山洞再往里走了几丈远,就见蜡烛闪动,任不羁心中甚是诧异和好奇。任不羁顺着烛光继续往里走,突然看见了一个老头,这吓了任不羁一跳。 任不羁看着这个老头,身穿一身雪白厚实的冬衣,头发和胡子一片花白,长发及腰,双眼紧闭,盘坐在一块石台上纹丝不动。任不羁心中琢磨,这老头是谁呀,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山顶。这老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任不羁上前在老头鼻子底下试了试老头的呼吸,发现老头并没有呼吸,心中寻思道:“这老人家莫不是已经归西了?”任不羁看着老翁摇头叹道:“光阴似箭,人生果真如白驹过隙啊,也不知道这老人家是谁,一个人死在这里真是可怜啊,看着岁数要比虚清师父他们的岁数还大,要是虚清师父他们还活着的话......” 就在这时,老翁突然睁开眼问道:“你说什么,虚清死了?”老翁突然说话把任不羁吓了一大跳。任不羁不禁惊讶道:“我的老天爷,这是个活人啊。”任不羁这一惊一乍的把老翁惊了一下。老翁皱紧眉头说道:“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任不羁被这老翁的突然开口吓得不轻,倒退几步,看着老翁,老翁问道:“你看什么呢,你是何人?”任不羁问道:“老前辈,您,您没死啊,您是个活人啊?”老翁反问道:“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我一个大活人好好的,你为什么咒我?”任不羁听罢赶紧说道:“不好意思啊前辈,我刚才看您一动不动,又没了呼吸,以为您......”老翁听罢问道:“你以为老夫怎么了?”任不羁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以为,我以为前辈已经,已经仙逝了。”老翁听罢大笑道:“我练了这么多次闭气功,第一次被人认为是死了,真是滑稽。”任不羁听罢说道:“原来是这样,晚辈见识短浅,冒昧了。”老翁说道:“无妨无妨。” 老翁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虚清老道死了?”任不羁听罢低头说道:“是啊,五个师父全被人害死了。”老翁寻思问道:“师父?你就是五大神剑的那个徒弟任不羁?”任不羁点点头说道:“正是晚辈,敢问前辈是?”老翁说道:“我和你师父可是故交啊。”任不羁听罢问道:“莫非您就是天山仙翁?”老翁看着任不羁笑道:“你说我是那我就是咯。”任不羁说道:“原来是前辈啊,晚辈失礼了。” 天山仙翁问道:“我问问你,你的五个师父是被谁害死的?”任不羁说道:“当时那个杀手蒙着脸,出手又那么迅速,我们都没看清。”天山仙翁寻思道:“不对啊,放眼整个武林,天底下能有谁能比他们五个更厉害,又能杀了他们啊,这人武功该有多高,除非他是少林达摩武当三丰在世。”任不羁说道:“此人是靠放迷烟的手段暗算的我的几个师父。” 天山仙翁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不好好在武林中查凶手给你师父们报仇,大老远跑天山干嘛?”任不羁说道:“晚辈正是找您解惑,那凶手杀死我五个师父的招式我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在我五个师父身上留下雪花状的剑痕。” 第十九回 天山派剑舞西北(4) 天山仙翁听罢寻思片刻,缓缓拿起身边的宝剑。任不羁看着天山仙翁的这把宝剑,银白色的剑身,上面刻满了精致的花纹,这种花纹非水平精湛的篆刻师能刻出来的。 天山仙翁慢慢拔出宝剑,这剑锋的寒光晃了一下任不羁的双眼。任不羁说道:“真是把好宝剑。”天山仙翁嘀咕道:“天山派最好的三把剑,那两把是游龙剑和断玉剑,游龙为长剑,断玉为短剑,在掌门人尉迟云霄那里。而第三把剑,此时此刻,你很荣幸地看到了。” 天山仙翁剑锋一抖,就在旁边的石壁上留下一个雪花状的剑痕。任不羁看着这剑痕,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五个师父死时身上的剑痕。任不羁盯着这个剑痕说道:“就是这个剑痕,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形状。”天山仙翁说道:“不可能啊,这剑招是我和虚清两人一起琢磨出来的,天底下没有第三个人会这个剑法。”任不羁听罢愣愣地说道:“怎么可能。” 任不羁转头问道:“前辈难道没有教给别人?”天山仙翁说道:“从未。”任不羁听罢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可思议。天山仙翁看了看任不羁说道:“不管什么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那一天的。”任不羁听罢点点头。 天山仙翁说道:“想当年顺治时期,中原武林大乱,江湖上有个魔教叫祭影教,在江湖上势力极大,祭影教教主名叫江冽尘,号称‘七煞圣君’,当时的武林盟主李亦杰率武林各派对抗江冽尘的祭影教。”任不羁说道:“我在华山派曾听掌门师兄秦渭南说过李亦杰这个人,是华山派玉女峰的弟子,他师父就是当时的掌门人孟安英,与我师公白安皓同辈不同支。” 天山仙翁说道:“这李亦杰到最后,死于江冽尘之手。当年什么少林武当华山昆仑,各大门派都被卷入其中。你师父虚清和你师伯虚净为了躲避祸乱,千里迢迢来到西北天山。” 任不羁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见面认识的呢?”天山仙翁说道:“那天我正在天山练剑,就见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两个道士。我看这两个道士都拿着剑,以为不是什么善类,便将他们两个拦下。因为我们天山派很多年来已经不染江湖,也不让江湖是非闹到天山派,可以说是武林中的一片净地。结果你师父哥俩儿倒好,以为我是个拦路抢劫的强盗。”说到这里,二人都笑了。 天山仙翁继续说道:“于是我们三个就打起来了,先是虚清和我,昆仑剑法对天山剑法,他们两个轮流和我车轮战。我们三人斗了整整一上午不分伯仲。”任不羁笑道:“两个人和您一个人打成平手,证明还是您厉害啊。”天山仙翁笑道:“你这小子还真会说话。我们打斗的过程中感觉到对方不是坏人,便收手停止了这般打斗。两边自报家门,就这样我与他们相识。” 天山仙翁继续说道:“我们互相了解对方,知道他们是为了躲避中原的七煞圣君之乱而来。聊的多了,就感觉我们三人十分投缘,当时我们都是喜欢剑法的武痴。虚清虚净在天山这段时间,我们天天喝茶下棋,习武练剑。”天山仙翁看着任不羁说道:“在我眼里啊,你师父和你师伯可都是我的小弟呢。”说罢,二人笑了笑。 任不羁问道:“前辈是天山名宿,为何那掌门人尉迟云霄只是听说过前辈的名号,却从未见过前辈。”天山仙翁听罢说道:“我比尉迟云霄要大上三辈儿,他师公都要叫我一声师叔,我退隐江湖的时候他还没入门呢,几十年来我就喜欢安静自在,从来不掺和天山派这些事儿,他自然是没见过我。”任不羁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天山仙翁说道:“虚净虚清他们这一来天山,可是躲过了一场大灾难。昆仑派在和祭影教的争斗中死的死,伤的伤,征字辈的昆仑三杰无一幸免,最后的昆仑派是一盘散沙。别说昆仑,连少林方丈通禅大师,武当掌门临空道长,也都死于七煞圣君江冽尘之手,武林哪个门派不是元气大伤。” 任不羁说道:“是啊,要不是七煞圣君之乱,华山派掌门人之位又怎么会从玉女峰转到我们落雁峰手里。没想到当时的少林方丈和我临空太师父也都是江冽尘杀的,我当年听我玄之师父说过临空太师父被害,却对太师父的凶手绝口不提,今天才知是当年的江冽尘。” 天山仙翁说道:“武林盟主李亦杰死于七煞圣君江冽尘之手,后来江冽尘也死了,这七煞圣君之乱算是平息下来。” 天山仙翁继续说道:“等虚清他们再回到昆仑后,重振昆仑。放眼整个武林,七煞圣君之乱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时候赶上三藩造反,七煞圣君江冽尘的义子江烬空创立天宫门,勾结吴三桂耿精忠等三藩势力,企图和康熙一争天下。” 任不羁问道:“这江烬空是什么来头?”天山仙翁说道:“他本是顺治的庶子,母亲沈妃是个汉人。当时沈妃意图谋反,顺治看清沈妃的阴谋之后要把她打入冷宫,后来沈妃自杀了,顺治下令把她从玉牒除名,这个庶子也离了宫。满清皇室根本不承认他们母子二人,永远除名了。” 任不羁问道:“一个被除名的庶子,能有多厉害?”天山仙翁说道:“那七煞圣君江冽尘临死前,将毕生功力传给这个庶子,这个庶子念及江冽尘的恩情,故此认江冽尘为义父,自己改名江烬空。江烬空创立天宫门,要与康熙分庭抗礼。”任不羁听罢说道:“同父异母的哥俩打起来倒也是有意思。” 天山仙翁说道:“当时的武林盟主是由原家的原翼原夕拾父子执掌,这原家和名门正派素来交好,所以你的五个师父和原家人关系还是不错的,况且当年原夕拾和华山派秦渭南是结拜兄弟。”任不羁说道:“我曾听芷湘说她曾经见过一个夕拾老叟,就是这个原夕拾,原来他父子二人是继李亦杰之后的武林盟主。” 任不羁看了看天山仙翁问道:“您说这夕拾老叟的武功有多厉害?”天山仙翁说道:“他到中年之时曾和昆仑派掌门朴真子打平手,算来武功不在五大剑派的掌门人之下,要知道朴真子可是五位掌门人中岁数最大,江湖资历最老的。” 天山仙翁顿了顿说道:“说到原家,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他叫拓跋天夜,早年间拓跋天夜一直喜欢着原翼的夫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拓跋天夜一直对原家耿耿于怀。拓跋天夜找到江烬空,希望江烬空帮他夺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就是原夫人。江烬空心想原家若生变故,武林必将大乱,到时自己就可趁乱取利。又念在昔日与拓跋天夜也有些交情,也就答应了下来。后来原翼就是被这个拓跋天夜所杀。”任不羁说道:“原来武林盟主原翼是他杀的。” 天山仙翁继续说道:“这武林中除了江烬空和原家,还有一股势力,就是汤家庄。汤家曾经在满清朝廷手下当过官,而这汤家庄的公子汤晓默,是个利益小人。后来武林盟主原翼被拓跋天夜杀后,武林盟陷入一片混乱。汤晓默趁机大量笼络,以扩展自己的势力。 当时汤晓默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在吴三桂造反之后,暗中勾结吴三桂。吴三桂起初并没有把汤晓默这种人当回事,但是后来觉得可以利用汤家在朝廷的关系,做自己在京城刺探康熙的眼线,让汤小默成为自己的一枚棋子。”任不羁听罢说道:“看来吴三桂和汤晓默,狼狈为奸互相利用啊。” 天山仙翁点点头说道:“汤晓默这种势力小人可以说是无缝不钻,他知道原夕拾急着给家门报仇,而汤晓默则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实力,便与原夕拾联手对付拓跋天夜,目的就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后来拓跋天夜被江烬空赶出天宫门。 拓跋天夜在原夕拾坠落的崖边与原夫人会面,他声称自己已经毁灭了原家的一切,最后一个要毁灭的就是他自己。说完将自己坠下悬崖,生死不明。由于拓跋天夜已死,而且江烬空的天宫门势大,原夕拾暂息战火。 原夕拾面临这家破人亡,心灰意冷,拓跋天夜死后不久,他也就退出江湖,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于再往后,中原武林的事情,我就无从知晓了。也就去年你师父来了,才听他给我讲了不少。” 任不羁说道:“这中原武林如今也是风云过后,烟消云散了。前两年我和王乾元王大哥他们一直会盟各路英雄,王大哥做了武林盟主,我们去找前明的朱三太子朱慈焕,希望可以反清复明。 后来朱慈焕被朝廷杀了,武林群雄也就各回各家了。”天山仙翁说道:“你们这么多武林高手聚在一起反清复明,满清朝廷最后能杀了朱慈焕,必定派了厉害的人对付你们。”任不羁说道:“是啊,这个人就是博西勒。”天山仙翁听罢问道:“你说的是长白山派的掌门博西勒?”任不羁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中原武林,除了让我有了这么多好兄弟之外,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博西勒了。” 天山仙翁说道:“这博西勒年轻的时候,是康熙非常信任的侍卫。当年康熙亲征噶尔丹的时候,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当时他正在和噶尔丹的人打仗,正巧让我看见,博西勒的刀法,在我平生所见刀法里算是很高超的。”任不羁问道:“那你没有和他打过吗?”天山仙翁摇摇头微笑道:“我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任不羁笑道:“我想如果打起来他也远远打不过你。”天山仙翁说道:“他曾和尉迟云霄的师父打过,他们打得时候正好我还没在场,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第十九回 天山派剑舞西北(5) 任不羁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太行山,他拉拢我们师徒为康熙卖命,我们师徒和他大打一场。后来他不断阻挠我们反清复明,三番五次地破坏我们的反清大计。因为博西勒是满人,所以一直效忠康熙,和我们武林中人作对。 他虽然是满清朝廷的人,虽然一直和我们作对,这些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但他也是个英雄豪杰,最后和我们在西山绝战的时候,为了满清朝廷而捐躯了。在满清朝廷的角度上讲,他也算是满清朝廷的袁崇焕沐天波这样的英雄了。到现在想起他,我心中还是满满敬意。”天山仙翁听罢说道:“想不到他最后也死了,可惜,可惜啊。” 任不羁说道:“在京城的时候,我曾为了救人,被博西勒胁迫在奇经八脉的交汇穴位上扎下四枚夺命断魂钉。”天山仙翁说道:“这长白山派的夺命断魂钉是武林中相当厉害的暗器,你能在奇经八脉的交汇穴位中四枚钉子而不死,已经是万幸了。”任不羁说道:“后来全真龙门派的掌教詹道长把全真教的先天纯阳功传授给我,我才得以慢慢恢复功力。” 天山仙翁说道:“原来你后来的内功是全真龙门派的掌教詹太林传授的。”任不羁说道:“是啊,所以说在我心目中,他算是我的第六个师父。”天山仙翁看着任不羁笑了笑说道:“你我如此有缘,我又这么欣赏你,想把毕生研究的西域剑法教给你,所以说从此刻起,你又有了第七个师父。”任不羁听罢看着天山仙翁,摆摆手笑道:“这不合适,晚辈才疏学浅,哪有资格做您的徒弟,您的曾徒孙辈的人都比我大,且剑法也比我好,我配不上做你徒弟。” 天山仙翁听罢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我还配不上做你师父?”任不羁听罢连忙说道:“不不不,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天山仙翁说道:“我是你师父的老大哥,就凭我和虚清的关系做你师父绰绰有余。”任不羁说道:“是,能得到前辈的青睐是晚辈的荣幸,只是晚辈何德何能,可以得前辈真传。”天山仙翁说道:“你要真的问何德何能,可能是因为缘分吧。” 天山仙翁拿起宝剑说道:“你看好了。”就见天山仙翁剑锋一抖,将这套剑法往外一使,任不羁看着天山仙翁的剑招,动作十分流畅,如江河流水一般连绵不绝。天山仙翁手腕上的剑花更是精妙绝伦,上点下拨,左撩又绕,任不羁拿着自己的宝剑也跟着练起来。 天山仙翁说道:“这剑法我和你师父的风格还大有不同,你师父重招不重力,而我则是重力不重招,我认为只要力道到位了,招式完全可以随意变幻。你师父当时将这套剑法的一招一式,每一个动作都设计到位,手,脚,剑如何动,都设计的十分准确。我却只是跟着这剑法的意境和主要的手法,随心所欲,见招变招。你有各派剑法做基础,完全可以互相融合。领会这套剑法的意境和灵活之处。日后等你将各派剑法学精,来充实此套剑法。甚至研究出一个新的,更为精妙的剑法。” 任不羁看着天山仙翁,领悟着这套剑法的每一招的精妙之处...... 且说陈芷湘沐来章段风那边,醒来之后不见任不羁,觉得任不羁出去了,便呆了一会儿。许久之后也不见任不羁回来,众人心中不禁着急,便和尉迟云霄一起商量寻找任不羁。 尉迟云霄得知众人找不见任不羁,说道:“这天山这么大,不知道任公子会去哪里,这样,你们五个对天山环境不熟,所以跟着我,其余天山派弟子分成几路,我们分头去找。”众人连忙动身出去寻找任不羁。 众人一路寻找一路喊:“任公子!”“任大哥!”任不羁在天山仙翁的山洞里面,本来就很难听见外面的动静,二人又在专心致志地练剑,最重要的是这里离尉迟云霄那边已经远了,压根听不到这群人找他的声音。 尉迟云霄看着四周的山说道:“他一个人能在哪呢?”陈芷湘说道:“尉迟掌门,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想他很有可能一个人去散步了,我们不如顺着山上的这条路找过去。”尉迟云霄点点头。众人沿着路走上去,走着走着陈芷湘往前看去,就见雪地上的脚印渐渐清晰。 陈芷湘附身看着脚印说道:“这应该就是他留下的,我们顺着脚印往前走,一定能找到他。”众人沿着脚印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洞口。 众人听见里面练剑的声音,大家刚要往里走,陈芷湘拦住众人,陈芷湘说道:“听这声音这里面不是一个人,像是两个人在打斗,大家小心。” 众人进去之后,就见任不羁和天山仙翁二人练剑。众人都没见过天山仙翁,都不认得他众人看着他的岁数和精湛的剑法,心中都在猜测,陈芷湘说道:“莫非这位老前辈就是天山仙翁?”任不羁停下来看着众人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尉迟云霄说道:“任公子,我们早起没见到你,怕你对这边环境不熟再走远,就一路找了过来。” 任不羁说道:“说来也巧,我大清早先来无事在山上溜达溜达,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见了天山仙翁老前辈,我们二人一聊天一练剑,都这么久了,让大家着急担心,对不住各位了。” 尉迟云霄听罢看着天山仙翁问道:“您就是天山仙翁?”说罢,连忙带着众门人拜倒说道:“弟子拜见太师叔祖。”天山仙翁说道:“都起来吧。”众人起身后,尉迟云霄说道:“弟子自从进了天山派,只是听过太师叔祖的大名,从未见过太师叔祖真容。”天山仙翁说道:“你当然没见过我了,你入门的时候我都退隐了。” 尉迟云霄说道:“弟子不孝,让太师叔祖常年住在山洞里,弟子这就把您接回去住。”天山仙翁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不麻烦你们了,我一个人在洞里清静自在,回去人多我反而还觉得吵得慌。”尉迟云霄说道:“这,您一直住在山洞里也不是这么回事啊。”天山仙翁说道:“这有什么,难道我说的话你没听懂吗。”尉迟云霄听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说道:“既然如此,那请太师叔祖自便。” 尉迟云霄说道:“晚辈年纪轻轻,才疏学浅,承蒙家师厚爱和众师兄弟支持,做了天山派掌门。但晚辈经验不足,家师和各位长辈都已经不在天山派,日后,还望太师叔祖对晚辈和天山派多多指点。”天山仙翁说道:“云霄,你我二人虽未谋面,但我对你执掌天山这段时间的表现还是知道的。一来自从你执掌天山派后,确实兢兢业业,再加上你天资聪慧,以你的能力定能将天山派发扬光大;二来我已经到了这把年纪,也不愿参与门派事务之中,只想过得清闲,以后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尉迟云霄说道:“谨遵太师叔祖教诲。“ 任不羁对天山仙翁说道:“前辈,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打扰您了,这么多兄弟都在等我,况且我还有要事在身。”天山仙翁点点头说道:“好,我只希望今天你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能对你有所帮助。”任不羁说道:“多谢老前辈。” 众人别了天山仙翁,都下了山。任不羁六人回到房间。 任不羁说道:“我今天闲来无事在山上溜达,也没想到能见到天山仙翁,之前只是听闻过他的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他的真容。”陈芷湘问道:“你有没有从天山仙翁那里得到凶手的线索?”任不羁摇摇头说道:“我把所有的线索都告诉了天山仙翁,可他也分析不出谁是真凶。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这样下去我真担心找不到凶手,这样我有何颜面对的起我五个师父。”来惠然说道:“不要着急,只要我们去找,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任不羁闭上眼睛说道:“天山这边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沐来章问道:“怎么说?”任不羁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这么长时间了,结果对我五位师父的事情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感觉事情也就这样了,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凶手杀了我五个师父以后,很有可能没有来西北。” 陈芷湘问道:“你怎么断定凶手没有在西北?”任不羁说道:“如果凶手在这里,我们这么多天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天山派是西北唯一的名门正派,可以说整个西北武林都在天山派掌握之中。尉迟掌门这么多天也帮咱打听,竟然毫无结果。天山仙翁虽远居西北,通晓整个武林数十年的事情,就连天山仙翁都费解,由此可以分析凶手定不在西域。”段风问道:“那我们这就要离开天山?”任不羁点点头。 段雪问道:“我们离开天山以后再去哪儿?”沐来章说道:“是啊,咱几个讨论一下离开天山以后咱们去哪里吧。” 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说道:“我想带着芷湘回海宁,送到她爹娘身边,毕竟这些年了,陈大人也着急了,还是赶紧给你送回去的好。”陈芷湘听罢马上说道:“不行不行,我看你是要把我送回陈家,就不要我了。”任不羁听罢说道:“我哪有这个意思,你这么久没回家,回家见见家人不应该吗。”陈芷湘说道:“我要是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任不羁问道:“要不我们就去云南,毕竟咱们六个有三个都是云南的。”沐来章段风段雪听罢都摇头说道:“云南也没啥意思,还是不去了好。” 任不羁转头看着来惠然说道:“这样吧,我们去趟峨嵋,惠然也好久没回去了。而且峨嵋离这里,相比起海宁和云南来说还算近的。”来惠然听罢说道:“好啊,毕竟也好久没有回去,听你这么一说,也想念师父和其他师姐们。”众人都点头赞同。 任不羁等人便别了尉迟云霄,前往四川峨嵋。 第二十回 峨嵋山上生死许(1) 任不羁等人一路到了四川峨嵋,从山下一直往山上走。 任不羁看着突然四周眉头紧锁,陈芷湘问道:“怎么了?”任不羁说道:“奇怪,我怎么感觉不对劲,这峨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连在山下山腰看守的弟子都没有。”来惠然说道:“是啊,是有些古怪,我师姐她们呢。”段雪说道:“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几人一路往山上走。 快到金顶时,就见前面围堵着一群人。这群人中有官兵也有江湖武人,各各手执兵刃,将峨嵋围得水泄不通。任不羁等人见形势不对劲,连忙闪到一边的丛林中隐蔽起来。 沐来章说道:“看来是官兵来找峨嵋派的麻烦了。”段风看着前面寻思道:“为何这群人中有官兵也有江湖中人?”来惠然说道:“不好,峨嵋有难,师父和师姐她们危险,我要赶紧上去。”段风按住来惠然。任不羁说道:“不要冲动,我看这情形复杂得很,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前面的情况,不可莽撞,先在这看看什么情况,再决定不迟。” 这时,就见人群之中飞出一人,此人双脚轻轻落在一块巨石上,任不羁不禁说道:“好轻功。”再看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律仪师太,颈上系着的乌黑大披风随风飘动,猎猎作响。任不羁等人仔细看去,此人竟然是昔日的好兄弟,少林派法渡大师的关门弟子“冷面刀剑客”广渊。 任不羁这边的几个人看见广渊不禁大惊,任不羁寻思道:“广渊兄弟,怎么是他,他还没死。”陈芷湘说道:“广渊没死,这么说霜儿也有可能还活着。”任不羁心中诧异,嘴上说道:“这广渊这是干什么呢,这是要和律仪师太唱哪一出啊?” 广渊并不睁眼看律仪师太,闭着眼睛说道:“老尼姑,你想好没有,如果以后愿意听我号令,报效朝廷,我可以保你峨嵋平安无事。不然的话,今天就是峨嵋的灭门之日。”律仪师太看着广渊眉头紧锁,她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与满清朝廷为伍的人竟然是曾经武林中人心中的佼佼者广渊。 律仪师太摇摇头说道:“广渊公子,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会走到这一步,你竟然做了朝廷的鹰犬,危害江湖,企图称霸武林。你听我一句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悬崖勒马还为时不晚,你若再这样错下去,危害整个武林,最后也害了你自己。” 广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冷冷说道:“我不和你辩论这些大道理,师太不答应,那我这对双掌可不守杀戒。”律仪师太听罢向前一步,毅然说道:“今日,贫尼就是拼了整个峨嵋之力,也要和你抵抗到底。”广渊抬头看着律仪师太语气很慢地说道:“师太应该知道华山派掌门秦渭南被杀的事情吧,实不相瞒,此事正是区区在下所为。”说罢,微微扬起嘴角得意地看着律仪师太。 律仪师太听罢一惊,说道:“想不到秦掌门是你所杀,广渊公子,你这样会遭报应的。”广渊闭上眼睛说道:“如果师太想和秦渭南一样的话,那晚辈就成全了师太。” 这边的任不羁说道:“原来华山派的掌门师兄竟然是广渊杀的,真没想到广渊竟然投靠了朝廷。”沐来章说道:“想不到曾经的好兄弟,竟然变成这样。”段风说道:“这广渊如今敢公然和律仪师太叫板,看来这一年间他的功力长了很多。”陈芷湘说道:“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段雪问道:“任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任不羁说道:“广渊现在武功有多高,有什么企图我们还不清楚,再看看。” 就见广渊一掌冲律仪师太打去,催生出纯阳至刚之力道。任不羁说道:“金刚不坏神功。”沐来章说道:“金刚不坏神功是少林派至高无上的神功,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最难练的几种绝学之一。”段风问道:“他怎么会少林派的至上绝学?”任不羁说道:“你们可还记得当年武林大会的时候,广渊与王大哥二人比武时,广渊所用的武功。” 段雪说道:“难怪我看广渊的路数有些眼熟。”来惠然看着那边焦急地说道:“广渊现在武功这么高,我师父师姐她们会不会有危险。”陈芷湘拍了拍来惠然说道:“不要着急,我们再看看,现在我们对广渊的路数还没搞清楚,现在草率出去更危险。” 律仪师太那边见广渊攻了过来,知道广渊使的是金刚不坏神功,不敢大意,双掌迎击,顶住广渊的力道。律仪师太身子向上一蹿,从空中往下直打广渊。广渊马步上前,气走大周天,一个金刚不坏神功的“罗汉举鼎”,双手运力向上托举头顶,掌催力道。 律仪师太运动内力,使出峨嵋派的“太清气功”,这太清气功在内功中属于王道,擅能以柔克刚。广渊鼓腮运功,引气运行,一招“金刚怒目”抵住律仪师太的内功。律仪师太一个峨嵋掌法中的“罗峰晴云”,广渊转过身催动金刚不坏神功,一个罗汉掌冲律仪师太打去。 若干回合之后,律仪师太明显不是广渊的对手,任不羁见状突然起身箭步蹿上前去冲广渊说道:“住手!”广渊转身看到任不羁先是一惊,继而冷笑一声说道:“任不羁,来的正好,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愁找不到你,今天就送你一程。” 任不羁问道:“广渊兄弟,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广渊闭上眼睛说道:“任不羁,你就不要在这和我称兄道弟了,我能到这一步,全是拜你所赐,今日我就好好和你算算账。”说罢一只手抵住律仪师太的力道,另一只手冲任不羁打出去,金刚不坏神功的掌力直逼任不羁而来。 任不羁双掌击出,靠先天纯阳功的力道抵住。广渊就觉得任不羁的功力炎热如火,广渊运用金刚不坏神功的内功心法,每一招自然附有极强的浑圆如意的内劲。任不羁心中寻思道:“这金刚不坏神功果然名不虚传,我的先天纯阳功乃是道家至上内功,在广渊面前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律仪师太那边也一招紧逼一招,三人使出的皆是少林、峨嵋、全真三派的至高功法,看得在场众人大开眼界。广渊见任不羁和律仪师太两面夹击自己,突然掌法一变,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顿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这掌法不断重复变化。律仪师太说道:“不羁小心,这是少林派的千手如来掌,变化无穷,十分厉害。”任不羁见广渊的掌过来,连忙躲闪。律仪师太和任不羁二人联手合攻广渊,广渊依旧应付自如。 任不羁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被广渊的功力所伤,于是转身功法一变,使出武当派的五行内功的功法。任不羁知道这金刚不坏神功是至刚的功法,于是运用五行功法变动阴阳,想要化解广渊的阳刚力道。 广渊这边用少林内功催出一个“维摩诘掌”,这一掌正是了少林派掌法中的高深之处,这一掌用不同内功便能打出不同效果,用易筋经便是易筋经的效果,伏魔功便是伏魔功的效果。而广渊的金刚不坏神功恰恰把这个掌法打出使之内功掌法浑然一体。律仪师太那边将自己尽数的功力使出来,以峨嵋九阳功催力使得一掌“佛光普照”,将峨嵋派最为高深最厉害的内功掌法使出来。 广渊心切,本想着拿下峨嵋,却不想半路杀出个任不羁,打乱了广渊原有的计划。广渊眼见二人攻势正猛,一时半会拿不下任不羁和律仪师太,退后两步说道:“今日权且不与你们计较,任不羁,若再遇见你,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说罢,便带着手下众人下了峨嵋。 律仪师太转身向任不羁等人行礼说道:“多谢任师弟还有各位公子姑娘相助,帮贫尼打退广渊,贫尼这里有礼了,各位请上山歇息。”众人还礼,跟着律仪师太先上了峨嵋。 律仪师太命手下弟子把陈芷湘沐来章段家兄妹安排妥当后,把任不羁请到书房,二人坐下后,任不羁问道:“掌门师姐,这广渊为何要来找峨嵋的麻烦,还有在他的人中怎么还有官兵?”律仪师太说道:“不羁啊,你们有所不知,现在中原武林已经完全控制在广渊手中,王乾元他们已经退居两湖一带。” 任不羁听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律仪师太说道:“自从你们去了西北天山之后,广渊和王乾元之间的矛盾愈来愈烈。”任不羁说道:“广渊和王大哥之间的矛盾从何说起?”律仪师太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武林大会,王乾元战败广渊夺得武林盟主之位。那广渊向来心高气傲,如何受得了这败北之辱,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的武林大会,广渊便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任不羁说道:“这我就不明白了,这胜败乃兵家常事,广渊为何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律仪师太说道:“广渊这人因为是少林方丈的关门弟子,武功又这么出众,他自己何尝不想做武林盟主,号令天下群雄。 论武林出身,除了你就没有别人比他再高,只要你不和他争,以他的武功和出身,就是板上钉钉的武林盟主。所以他向来自负,心高气傲,这也是他的弱点,他自己万万没想到王乾元会比他更高一筹,他受不了失败,故此心中燃起妒火,所以一直将此事隐忍于内心深处,以至于现在背叛少林。 他先是在法执法性等高僧面前伪装得谦虚诚恳,在法执法性等人的指导下将金刚不坏神功练到顶层。随后将他的师父和他这几个师叔全害死了,做出欺师灭祖之事,被四阿哥胤禛利用,勾结满清朝廷与王乾元作对。 中原武林各帮各派惧怕广渊的武功和广渊在朝廷的关系,有的屈服于广渊,有的被广渊灭门。现在整个中原武林都被广渊控制,广渊正等着杀了你,然后南下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与王乾元等人一决雌雄。”任不羁听罢叹道:“想不到广渊内心如此高傲,导致他现在内心已经如此扭曲。” 第二十回 峨嵋山上生死许(2) 律仪师太继续说道:“我听王乾元还说过一个事情,就是你们打败博西勒之后在太行山上打猎之事。”任不羁说道:“这事我记得,广渊和霜儿当时不慎跌入深崖,我们四处寻找。”律仪师太说道:“原来这广渊心里喜欢霜儿姑娘,可是你知不知道,这霜儿姑娘自始至终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广渊便因为霜儿姑娘对你心生恨意。” 任不羁听罢起身说道:“其实我对霜儿,一直都是把她当做是好朋友好玩伴,就像段雪姑娘还有王大哥来章兄弟他们一样,我只是觉得有的时候和她一起玩耍觉得心情很好很轻松,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律仪师太说道:“罢了,这是你个人的事情,我也不便多过问。” 任不羁问道:“掌门师姐,那广渊现在到了如此地步,这该如何是好?”律仪师太说道:“广渊练就了金刚不坏神功,以广渊现在的武功,恐怕我都不一定能敌得过他,况且我现在已经打算闭关,不在过问江湖之事,就连峨嵋派的很多事务我也都交给惠风去处理了。若是你的几个师父还在的话,兴许能有办法对付得了他。” 任不羁说道:“有一个人论武功论资历论威望,和我几个师父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律仪师太说道:“你是说全真龙门派的掌教詹太林?”任不羁点点头说道:“正是。”律仪师太说道:“詹太林向来不过问江湖之事,不参与武林是非,就算他有能力也不会亲自插手此事。不过你若找他,或许能帮你出出主意也未尝不可。”任不羁点点头。 律仪师太说道:“不羁啊,我峨嵋派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啊。”任不羁问道:“何来内忧?”律仪师太说道:“你看我这七个徒弟,惠风的武功和才能都是最好的,可是她和这几个师妹的关系素来不和。” 任不羁问道:“惠风为何和这几个师妹合不来?”律仪师太说道:“这时因为这六个人中还有一人的才能和武功和惠风相差不大,就是惠仪。在这七个弟子中,我最得意的就是她两个。惠仪的武功这几年突飞猛进,在峨嵋中仅此于惠风,而惠仪性格柔和,和众师姐妹关系甚好。 惠风一直担心自己的掌门之位会受到惠仪的威胁,所以处处打压惠仪惠然她们。久而久之,这六个人自然把惠风一个人孤立了。照这样下去,惠仪他们六个早晚有一天会和惠风平分秋色。假如我不把下任掌门之位处理好,峨嵋有可能会引发内斗。”任不羁说道:“惠仪性格柔和,不会和惠风发生冲突。”律仪师太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惠风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胸有些狭隘,我担心惠风心里容不下惠仪和各个师妹。” 任不羁说道:“掌门师姐,做师弟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律仪师太说道:“但说无妨。”任不羁问道:“比起惠风,惠仪更好团结众师姐妹,您有没有考虑过把峨嵋交给惠仪处理?”律仪师太摇摇头说道:“在我心里,首选还是惠风,毕竟惠风的本事和资历以及在江湖的名声要高于惠仪。所以,我更想栽培惠风。比起惠风来,惠仪还是太年轻,江湖的经验阅历和惠风差的太多。” 律仪师太看着任不羁说道:“我最担心的还不是惠风和惠仪,我心中最不放心的其实是小徒弟惠然。”任不羁说道:“这个师姐尽管放心,惠然这几年跟着我行走江湖,武功渐长,经验也比以前成熟不少。” 律仪师太摆摆手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惠然从小性格散漫,又那么爱玩,过于天真,这一点和惠风格格不入,由于惠仪惠和她们也都爱玩,所以惠然和惠仪她们几个玩得很来,这样一来经常引起惠风的反感,会让惠风以为惠然与惠仪结党。 惠风是个眼里不容一粒沙子的人,惠风那狭隘心胸容不得惠然啊。可是惠然这么幼稚无知,她只知道什么好玩什么不好玩,她哪里想得到这些东西,若惠风真的为难惠然,惠然哪里是她的对手。”任不羁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律仪师太说道:“再怎么说,现在峨嵋派的事务我都交给惠风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她,也希望能帮她的时候帮她一把。”任不羁听罢没有说话,律仪师太说道:“我知道你和惠风有点不和,但是毕竟你也算是峨嵋中人,就算看在我的薄面上。”任不羁说道:“师姐言重了,不是我不讲同门之情,惠风从来没把我这个师叔放眼里,我全当惹不起躲得起,我不给她找麻烦便是了。” 律仪师太说道:“我知道,以前五大剑派在峨嵋会盟的时候,你和惠风有过节。惠风是我的大弟子,武功又是惠字辈中最好的,所以峨嵋派很多事情我都让她全权去办,因为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峨嵋掌门之位传给她,所以我希望你二人能摒弃前嫌,无论是你还是她,在需要的时候还能尽一下同门之情帮一把。”任不羁听罢说道:“好,掌门师姐,我答应你。” 律仪师太听罢点点头说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也该潜心闭关了,任师弟请自便吧。”任不羁听罢冲律仪师太行了一礼,便退出屋子。 且说惠风执掌峨嵋之后,日益跋扈,对手下众师妹更是颐指气使。任不羁一开始还会相劝提醒,可是惠风对任不羁这个师叔丝毫不理睬,全然把任不羁的劝告当做耳边风。时间一长,任不羁对惠风的行为也懒得搭理,很多原本看不惯的事情也就装作没看见了。惠和惠月等人被惠风欺负了,时而跑到任不羁这里诉诉苦,任不羁哄劝哄劝,逗她们开心一下。 到了安静的时候,任不羁坐在峨嵋金顶的亭子里,一个人拿起酒葫芦喝喝酒,看看风景,嘴里时不时吹着口哨,图个逍遥自在。 陈芷湘走过来,任不羁拉住陈芷湘坐下,任不羁悠哉悠哉地说道:“现在的状态便是最好了,一天天过得自在,什么烦心事也不去想。”陈芷湘笑了笑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以前的时候一样。”任不羁看看陈芷湘笑道:“以前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陈芷湘说道:“就是在云南的时候,还有五大剑派相聚峨嵋的时候。” 任不羁笑了笑问道:“那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陈芷湘说道:“就是这样无忧无虑,悠哉悠哉。”任不羁说道:“我不是一直如此吗。”陈芷湘摇摇头笑了笑。 任不羁问道:“你笑什么?”陈芷湘看着天空说道:“好想把时光定在这一刻,只有快乐和满足。”任不羁看着陈芷湘笑道:“瞧你这傻乎乎的痴样,真让人感觉好笑。”陈芷湘看着任不羁笑道:“可是啊,只有你能见得到。”任不羁说道:“这么说我还是无比荣幸咯。”陈芷湘笑道:“咱俩啊,注定是一对打不散拆不开的冤家,假如有一天你不再是古灵精怪,无拘无束,玩世不恭的任不羁的时候,我也不再是陈芷湘了。”任不羁笑道:“怎么可能。” 任不羁似乎想起了什么,仰头叹了口气,陈芷湘问道:“你在想什么呢?”任不羁说道:“我在想广渊的事情,毕竟我们兄弟一场,我想只要我好好和他说,他会悬崖勒马的,我真不希望他一错再错,毕竟我们是好兄弟。”陈芷湘听罢冷笑了一下,任不羁问道:“你笑什么?”陈芷湘说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广渊现在对你和王大哥恨之入骨,他走到这一步,你和王大哥有着很大的关系,他现在已经是过河的卒子回不了头了。” 任不羁说道:“我真的不想让他这么下去,毕竟是我的好兄弟。”陈芷湘说道:“别一口一个兄弟叫的这么亲,你拿人家当兄弟,人家却对你恨之入骨,你们已经不是兄弟了,也不可能再做兄弟了。”任不羁听罢没说话。 陈芷湘说道:“很多时候做事别太感性了,别忘了,秦掌门可是他杀的,少林派法字辈的各位高僧也都是他杀的。广渊现在欺师灭祖,罪大恶极,你越是对他好,他越能利用,我们一味的忍让就是纵容。”任不羁问道:“是这样吗?”陈芷湘说道:“是不是这样我们走着瞧吧,你若是不信,我们拿事实说话,我不会看错的。” 任不羁抬头说道:“对了,如此说来霜儿是不是再他手里。”陈芷湘说道:“八九不离十。”任不羁起身说道:“那霜儿岂不是很危险。”陈芷湘瞥了一眼任不羁,装出一副醋意满满的样子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就好了。” 任不羁看着陈芷湘,陈芷湘笑道:“和你开玩笑的,我说你一个机灵鬼现在怎么这么笨了,你也不想想,广渊恨你不就是因为他喜欢霜儿吗,广渊又怎么可能对霜儿不利。你放心,霜儿在广渊那才是最安全的,广渊伤害谁都不会伤害霜儿,霜儿有一个武功这么高的保镖,怎么能不安全。”任不羁听罢点点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陈芷湘看着任不羁笑道:“刚才说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以前的时候一样,其实细细说你也不是完全和以前一样,你现在比以前更成熟,说话做事比起以前也稳重了不少。”任不羁叹道:“是啊,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人总会有变化的。”陈芷湘靠在任不羁身上说道:“我们都变了,变化很大,但是我对你的感情好几年了,始终如一。” 任不羁轻轻拍着陈芷湘说道:“你说的对,我现在也一直努力地找寻我们曾经的那种感觉,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俩的感情再发生任何变数,我现在好害怕,我害怕稍稍不慎,便负了你。” 二人望着这峨嵋的景色,许久不曾言语...... 次日早起,惠风指导众师妹练习剑法。任不羁觉得无趣,便拉着段风沐来章等人一起下山喝酒玩耍去了。 惠风看着众师妹的剑招动作,对惠诗惠仪惠和等人的动作一一加以训斥批评。惠风到了来惠然这的时候,惠风说道:“小师妹,握剑要稳,出剑要快,不要一副没有力气没有精神的样子。”说罢,上前按住来惠然的手腕带着惠然练剑。惠风说道:“都这么久了还要我手把手地带着,真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惠风带着来惠然刚刚练了几个动作,惠风一低头看着来惠然的手臂。惠风突然放开来惠然的手腕,撩起惠然的袖子,发现来惠然手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惠风质问道:“小师妹,你的守宫砂呢?”众人都停止练剑,看着二人。 第二十回 峨嵋山上生死许(3) 来惠然红着脸低头不语,惠风说道:“老实交代,你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和哪个淫贼做出这种无耻之事,从实招来。”来惠然摇摇头说道:“他不是淫贼,我们两厢情愿。”惠风厉声说道:“住口,你竟然能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简直是无可救药。此人淫辱我峨嵋弟子,不是淫贼又是什么。”来惠然摇头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惠风心中寻思道:“这惠然素来不服我的管教,况且惠然与惠仪惠和关系甚好,有她们的存在对我的掌门之位始终是个威胁。惠然做下这种事情,我不如今天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收拾了惠然,也好给惠仪那些人一个下马威,巩固自己的地位。” 这么想着,惠风看着来惠然说道:“你竟然还替此人说话,我峨嵋派女弟子世代守身如玉,信奉佛道,你却不知羞耻,干出了这种违背伦理纲常的事情,败坏门风,有辱师门。此次定要将你门规处置,以正门规。”来惠然说道:“师姐不要。”惠风见其他弟子未动,便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把惠然跟我绑到受刑柱上。”旁人不敢不从,便依着惠风说的去做,将来惠然绑到了受刑柱上。 惠风拿出一条粗大的长鞭,走到来惠然面前说道:“惠然,身为峨嵋派女弟子,不洁身自好,不知羞耻,与外界男子私通,败坏门风,有辱师门,现将惠然门规处置。”说罢,抬手一鞭子“啪”地冲来惠然身上打去,来惠然忍不住叫了出来,一道殷红的血印留在来惠然身上,众师姐妹看着都于心不忍。惠风抬手又是第二鞭子,来惠然忍受不了剧痛,“啊”地一声惨叫,不等来惠然反应过来,惠风第三鞭子紧接着打在来惠然身上,来惠然紧紧地咬住牙。 惠诗站出来说道:“大师姐,已经打了三大鞭子了,小师妹也收到惩罚了,求大师姐手下留情,给个教训就算了。”惠风对惠诗呵斥道:“闭嘴,我怎么做难道还要你教,对于惠然这种辱没门庭的事情若是放任不管,以后我峨嵋威严何在。”说罢,又是一鞭子,来惠然疼得昏了过去。 惠风说道:“少在这里装死。”说罢,下去拿来一瓢水“哗”地泼在来惠然脸上,激醒了来惠然。惠风质问道:“说,他是谁?”来惠然摇摇头,惠风说道:“看来你真是死性不改。”说罢,又是一鞭子,来惠然闭紧双眼,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惠风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就是段风那淫贼,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把你骗得死心塌地。”来惠然抬起头看着惠风说道:“他是个好人,不是淫贼。”惠风听罢气得说道:“你还敢顶嘴。”惠风举起鞭子,“啪啪啪”一连几鞭子抽在来惠然身上。听着来惠然一声声惨叫,众师姐妹的心里犹如针钻。 惠诗、惠和、惠仪、惠月、惠敏一齐站出来跪在惠风面前,惠风问道:“你们要干什么?”惠和说道:“大师姐,求求你饶了小师妹吧。”惠仪说道:“是啊,再这样下去小师妹真的会承受不了的。”惠月说道:“大师姐,小师妹纵是有千错万错,也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惠敏说道:“大师姐,你也是看着小师妹长大的,难道你真的忍心再打下去吗?”惠风指着众师妹说道:“你们,你们都给我起来,我今天是替师父执行门规,你们谁求情也没用。” 众师妹跪在地上,惠诗说道:“你不答应我们,我们就不起来。”惠风说道:“好,那你们就跪着吧。”说罢,继续毒打来惠然。 众师姐妹闪到一边,看着来惠然被惠风打得死去活来,惠仪对惠诗说道:“惠诗师姐,你快想想办法,大师姐下手没清没重的,在这样下去恐怕小师妹熬不住啊。”惠诗低声对惠仪说道:“你现在赶紧下山,找到任师叔段公子他们,任师叔来了,兴许能救得了小师妹。”惠仪点点头,趁惠风不注意这边马上朝山下跑去。 惠风看着来惠然说道:“那段风诱骗于你,夺你贞操,坏我峨嵋名声,我峨嵋决不能便宜了他,这笔账一定要让段风偿还回来,让他生不如死。可是段风武功高强,身边的段雪沐来章都是好手,任不羁更是个难对付的太岁,想收拾他并不容易。 所以你听师姐的,现在借着段风对你的信任,对他稍加手段,把他带上峨嵋,交给师姐,师姐替你处置了他。我们都是同门师姐妹,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忍心下手,你答应师姐,惩罚了段风,你的罪过师姐肯定从轻处理。只要你现在答应师姐,师姐这就放了你。” 来惠然听罢看着惠风,声音微弱却又很坚定地说道:“我和段风两厢情愿,将自己一切都给他,此生无悔,师姐说的事我绝不能做,恕难从命。” 惠风听罢勃然大怒,说道:“惠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意给你机会,你不要不知好歹。”来惠然说道:“我不能做。”惠风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罢,又开始毒打来惠然。一道道血印落在来惠然的身上,那“啪啪”地声音听得人有种钻心的疼痛。 来惠然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众人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惠风说道:“小师妹,我再问你一遍,你答不答应。”来惠然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摇头。惠风说道:“你如此冥顽不化,休怪师姐我不留情。” 说罢,惠风上前把来惠然倒吊起来,搬来一个装满水的水缸。把来惠然的摁进水里再提出来,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来惠然不停地呛水,呛得来惠然涕泪交加,她的衣服也全部浸湿,与上面殷红的鲜血混成一块。来惠然此时已经被水呛得发晕,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惠风抓着来惠然的头就往水里摁,来惠然呛得在水里不停挣扎。 惠风笑了笑说道:“好啊,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不怕你嘴硬。”说罢,拿出一副拶子。众人看见这拶子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这拶子是官府衙门逼供犯人用的夹手指的刑具,古语有云“十指痛归心”,小师妹这么羸弱的身体,刚刚被惠风这么折磨,怎么受得了这拶子。 惠风把来惠然的手指插进拶子里,惠诗等人连忙说道:“师姐,不要啊。”惠风看着来惠然,手用力将拶子的绳一拉,拶子紧紧地夹住来惠然的十指。就听拶子“吱呀”地声音,来惠然疼得惨叫起来,这叫声让人听得头皮发麻,似乎可以撕裂一切。 惠风看着来惠然说道:“这细皮嫩肉的手,我还真舍不得一下子勒断了,一下子断了就没意思了慢慢来才好玩。”来惠然看着惠风说道:“枉我们同门师姐妹一场,你竟然能说出这种冷酷无情的话。”惠风说道:“到这时候了,你还有气力教训我。”说罢,又用力拉着拶子。来惠然一次次被疼昏过去,又一次次被惠风用凉水激醒,原本晰白细嫩的纤纤玉手已经惨不忍睹。 惠风撤下拶子,走到来惠然面前低声说道:“若不是你平日与其他几个师妹走得太近,疏远于我,你们结党营私,我又怎会迁怒与你。”来惠然听罢说道:“原来,原来你是想收拾了我,好在峨嵋排除异己。”惠风冷笑了一下,对来惠然附耳说道:“不错,正是这样,你今天若是答应我,从此辅佐我执掌峨嵋,帮我把那些不听话的不肖弟子一个个都扫清了,你还是我的好师妹。”来惠然笑了笑说道:“你就别做梦了,我惠然只忠于师父,忠于整个峨嵋。” 惠风起身看着来惠然说道:“此等顽劣之徒,不听劝告,屡教不改,定不能轻饶。”说罢,惠风从身上拿出一根针,她拿着来惠然的手,捏着来惠然的手指。突然把针插进来惠然的指甲缝中,来惠然身子猛地一抽,仰头大叫。瞪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空,牙齿不断发出颤抖磕打的声音。众人全都转了身,不敢再看。 惠诗等人攥紧了拳头,她们恨透了惠风,却都不敢站出来,因为惠风的内功高深,受师父亲传,就算她们几人联起手来,也不能从惠风手下救出小师妹,唯有等任不羁来了,才能制住惠风,让段风等人救出小师妹。 惠风看着来惠然问道:“怎么样小师妹,滋味不好受吧,还是赶紧答应了师姐,也免得再受这么多苦。”来惠然瞪着惠风说道:“我说过,我不会答应的。”惠风点点头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固执,我的办法多着呢,看咱俩谁更固执。” 惠风搬来竹书,将竹书捆套在来惠然的上身,众人看到后都大惊失色。 这竹书夹身是历朝宫廷酷刑,与拶子类似,拽住两端的绳子,竹书会往里收,越收越紧,紧紧地箍住人的身体,越勒越紧。惠风看着来惠然说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就休怪我心狠了。”说罢,抓住竹书端部的绳子往外一拉,竹书紧紧地往里收。来惠然疼得嘶叫起来,众人都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可现在谁也不敢再给来惠然求情。来惠然“噗”地吐出了血,鲜血顺着她的嘴唇往下滴。 惠风看着来惠然说道:“我说小师妹呀小师妹,你这又是何苦呢,师姐我也不想这样,只能怪你太执拗,现在连师姐的话也不听了,你现在答应了,我马上放开你。”来惠然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惠风看罢恶狠狠地瞪着来惠然,抓住竹书的绳子猛地一拉,来惠然仰起头大叫,竹书越收越紧,紧紧地勒着来惠然的上身,勒得来惠然无法呼吸喘气。来惠然张大嘴巴,窒息到发颤,她的身体剧烈地晃动,双手不断挣脱着吊绳。 任凭惠风如何折磨来惠然,来惠然都不肯答应惠风。在来惠然的心中,她把段风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段风的样子,她闭上眼睛微笑着,似乎这样就可以感觉不到身上所有的疼痛,她仿佛已经忘记了眼前的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是死是活,似乎进入了和段风在一起的另一个世界。 惠风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想好了,你如果再不知悔改,我只有清理门户了。”来惠然说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惠风说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了,你如此无可救药,欺师灭祖。留不得你,今天,我就要替师父,替峨嵋派列祖列宗铲除你这不肖之徒。” 来惠然说道:“人生在世,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死而无憾。我与段风生死相许,无论生死,就算我命丧峨嵋,也永不后悔。”惠风运足内功,打算掌毙来惠然,众师姐妹纷纷跪下哭道:“师姐手下留情。” 来惠然闭上眼睛,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她不是怕死,而是可惜自己在临死之前没能见段风最后一眼,她心中念道:“段风,今生你我阴阳两隔,只愿来世我们再做一对神仙眷侣。”来惠然面带微笑,她觉得自己能为段风而死,死得值了。 惠风猛地抬起手掌,这时,就听一人断喝道:“住手。” 第二十回 峨嵋山上生死许(4) 峨嵋众人回头看去,就见任不羁站在房上,峨嵋众人见任不羁来了,便觉得来惠然有救,段风沐来章段雪紧跟其后。 任不羁看着来惠然身上的伤,气得发抖,指着惠风说道:“惠风,你身为大师姐,竟然对自己的同门师妹下此毒手,如此狠毒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惠风看了看任不羁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捣乱。”惠风知道冷空神尼早已死了,所以全然不把任不羁这个师叔放眼里。 任不羁质问道:“就算惠然有违门规,你也不该这么折磨她,更不该要她性命。你那些心思,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整个峨嵋都看得出来,就是没人敢说而已。别人不敢说,我任不羁还不敢说吗。你惠风就是借此机会在峨嵋排除异己,好巩固你的地位,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峨嵋派掌门之位。”惠风被任不羁说到实处,不禁心虚,指着任不羁说道:“你,你胡说八道。” 段风箭步上前,抢先到来惠然面前解下绳子抱住来惠然。来惠然看着段风笑了笑问道:“想不到还能再看到你,我这不是做梦吧?”段风看着来惠然满身的伤,心如刀绞,不禁潸然泪下,问道:“怎么会这样?”来惠然说道:“大师姐要我加害于你,是我执意不肯。”段风说道:“如此酷刑,你怎么能忍受得了。”来惠然说道:“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此时此刻能再看到你,我感觉到的只有无悔。” 段风问道:“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可以为了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来惠然看着段风,露出浅浅的微笑微弱地说道:“当初选择你,此生便生死相许。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段风说道:“你这一身的伤都是为了我才受的,你叫我日后如何面对你。”来惠然说道:“这些伤就像是你的一切,深深刻在我身上,刻在我心里。如果爱一个人,就会觉得他的性命永远比自己的更重要。”段风听罢抱着来惠然含泪说道:“得妻若此,夫复何求。”来惠然看着段风说道:“我想离开这里,你去哪我就去哪,带我走好吗?”段风点点头颤抖地说道:“好。” 在场众人看着这对苦命鸳鸯,无一不为之动容,惠诗等人不禁潸然泪下。人们心中一直遵循的礼教是规范人约束人的,但是它或许也是最害人的,人之七情六欲爱恨情仇本无是非对错,很多时候被戴上了那些礼教纲常的枷锁,为了捍卫那些所谓的规矩,存天理灭人欲。或许很多时候灭的不是人欲,而是人情,人性。 这时,惠风看着段风说道:“大胆,何人敢来我峨嵋派撒野。”段风抬头看着惠风,此时的段风恨不得将惠风千刀万剐,段风放下来惠然,起身看着惠风说道:“我杀了你。”说罢,拔刀就要上前。 沐来章按住段风说道:“不可,赶紧带惠然姑娘走,芷湘姑娘已经在山下等着了,我和段雪掩护你们,此时救走惠然姑娘要紧,惠风的账我们回头再算,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段风点点头,他回身抱起来惠然就往外走。 惠风说道:“哪里走。”说罢上前,段雪沐来章二人上前拦住惠风。惠风说道:“沐公子,段姑娘,这是我峨嵋派的门内之事,你们插手是不是多有不妥啊。”沐来章转头对段风说道:“快带惠然姑娘走,这交给我们。”惠风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罢上前阻拦。 任不羁箭步上前挡在惠风面前,惠风说道:“你闪开。”任不羁说道:“人我们今天是一定要带走。”惠风说道:“我心情好便拿你当个师叔,心情不好你在我这什么也不是,今天谁也休想把人带走。” 说罢,出手冲任不羁一个“金顶绵掌”,这一掌速度奇快直线攻击,任不羁见状出手一招峨嵋派的“飘雪穿云掌”,这一掌乃是峨嵋派掌法精要之处,掌力忽吞忽吐,闪烁不定,将惠风的掌力引开,接着下一掌攻取惠风。惠风一招峨嵋派的“四象掌”冲任不羁攻去,此套掌法圆中有方,阴阳相成,暗藏天地阴阳、方圆动静四象。 任不羁一招峨嵋拳法中的“双桥清音”,招式上连防带打。紧接着任不羁又是一招“灵岩叠翠”,掌掌连环,招招相扣,想要克制住惠风。惠风一招“象池月夜”冲任不羁咽喉之处戳去,任不羁刚刚一挡,惠风第二招已经抓住任不羁的肩膀,转身对峨嵋派众人说道:“快抓住惠然。”惠诗惠仪惠和等掌门弟子都站在那里,他们也不忍心再看惠风这样折磨小师妹。 惠风说道:“我现在是代掌门行事,你们谁敢不听。”峨嵋派那些非掌门弟子知道惠风在峨嵋不好惹,以后很可能是下一任掌门,都想借机讨好惠风,听罢连忙拔剑拦截段风。沐来章段雪二人见峨嵋众人围上来,连忙拔出刀剑掩护段风来惠然。来章夫妇虽然和律仪师太的几个弟子关系不错,不过对这些非掌门弟子可没什么交情,见有人阻拦便丝毫不客气。 二人左挡右攻,前迎后应,四人一直往山下奔去。惠风见他们要把来惠然带走,上前呵斥道:“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带走我峨嵋弟子连声招呼都不打,看把我峨嵋放在眼里吗?”任不羁过来嘲笑道:“呸,你这疯狗莫要乱叫,少拿峨嵋的名号压人。我们不是不把峨嵋放眼里,仅仅是不把你惠风放眼里,对峨嵋是要敬重三分,但是你惠风在我眼里犹如一个屁。” 惠风听罢怒道:“我现在是代表我师父行事,我就代表着峨嵋,你竟敢羞辱我。”任不羁说道:“有你师父在,你不是掌门人,你自己一个人就能代表得了整个峨嵋吗,你现在就要代表峨嵋,是要欺师灭祖吗?” 惠风气急败坏地说道:“任不羁,你少废话,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点能耐。”说罢,惠风拔剑冲任不羁刺去,任不羁宝剑出鞘,出剑一招峨嵋“回风拂柳剑”当中的“天地鹤翔”。惠风使出同样的剑法,一招“进退龙游”紧逼着任不羁的招式,任不羁一招“乌龙搅柱”缠着惠风,二人这样纠缠在一起。 任不羁回头看着段风他们还在被峨嵋众人围着,看着来惠然遍体鳞伤,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来惠然性命不保。他又看着惠风,看着峨嵋这些不仁不义的门人,心中怒火再也遏制不住。运足内功,用先天纯阳功催生出掌力,一掌直接将惠风打得吐血。 任不羁转身冲进人群中,提剑说道:“你们不顾同门之情,休怪我不讲同门之义,挡我者死。”说罢,一剑挥去,直接削去一个峨嵋弟子的胳膊,鲜血喷洒一地。众人见状脸都吓白了,都不敢再阻拦,眼前的这个师叔辈的任不羁,别看平时嘻嘻哈哈,但只要惹怒了,那是要真的杀人的,众人老老实实地让出路来让段风来惠然等人下了峨嵋。 任不羁看着段风等人带着来惠然下了峨嵋,转身走到惠风面前。惠风退后两步问道:“你要干什么?”任不羁抬手“啪啪啪”一连打了惠风三大巴掌。峨嵋众人都愣住了,整个峨嵋除了律仪师太没有第二个人敢动惠风一根寒毛,今日在众师妹面前被人打了脸。 任不羁说道:“惠风品行不端,心狠毒辣,我任不羁作为峨嵋派律字辈的师叔,理当惩罚这等品行不端之人。”惠风又羞又恼,她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气。惠风看着任不羁说道:“你敢打我。”任不羁“啪”地又是一巴掌,眼睛盯着惠风说道:“我今天就是打你了怎得,你若咽不下这口气,有本事便打赢了我,没本事打赢我,就只能被我欺负,我也让你尝尝被欺负的滋味。”说罢,又是几巴掌。 任不羁喝道:“跪下!”惠风看着任不羁,任不羁说道:“我是你师叔,你若敢以下犯上,我现在就废了你。没有你,峨嵋派照样有人能继任掌门之位。”惠风心中又恨又恼,但是一来任不羁终究是自己的师叔,二来自己到底是打不过任不羁。惠风不敢不从,最终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 任不羁抬起手掌运足内功,恨不得一掌毙了惠风。惠风见状连忙慌道:“不要,不要。”任不羁看着惠风最后还是忍下了。任不羁指着惠风说道:“要不是看在你师父律仪师太的份上,我真想杀了你。”惠风打不过任不羁,只好忍气吞声。 任不羁转身看了看峨嵋众人,说道:“你们不是想巴结惠风嘛,谁要是想巴结她,就上前来替她挨巴掌。”众人吓得一起拜倒说道:“师叔息怒,弟子知错了。” 任不羁冷笑了一下,提剑扬长而去。惠风看着任不羁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惠风想去追,可惜自己现在完全不是任不羁的对手。 惠风转身对峨嵋众人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惠然触犯门规,败坏门风,有辱师门,现将惠然逐出师门,从此不再是我峨嵋弟子。”众人唯诺。 惠诗等人听罢,想到曾经情同手足的师姐妹如今闹成这个样子,看到惠风如此残酷无情,丝毫没有同门情分,看到其他同门如此麻木,不禁都觉得心灰意冷。 惠诗便带着其他四个师妹站出来,惠风问道:“你们又要干什么?”惠诗说道:“大师姐,小师妹被逐出师门,如今师姐代师父执掌峨嵋,各位师妹也不便在打扰干涉师姐。我们几个想要下山到山脚下清修,从此不在过问峨嵋事务。”惠风说道:“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呀。”惠诗说道:“还望师姐成全。”众师妹齐声说道:“还望师姐成全。”惠风转过身说道:“罢了罢了,你们好自为之吧。”惠诗听罢便带着四个师妹下了金顶。 且说那边四人带着来惠然下了峨嵋,陈芷湘已经驾着马车在山下等着了。几人赶紧扶来惠然上了马车,驾车离开峨嵋。 陈芷湘看着来惠然问道:“怎么会伤成这样?”任不羁说道:“惠风对惠然动刑,对惠然百般虐待。”陈芷湘看着来惠然的伤摇摇头说道:“都是同门师姐妹,想不到惠风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这么对待自己的师妹。” 沐来章问道:“任大哥,我们现在去哪?”任不羁说道:“去前面找郎中求伤药,先给惠然上了药。”段雪问道:“那我们之后怎么办?”任不羁说道:“等惠然的伤上了药了,能好些了,我们就去京城,去白云观找詹道长,他那或许有更好的药,很多事情我们还要找他寻求帮忙,或许詹道长能有更好的办法。” 众人点点头,便向东往京城的方向赶。 第二十一回 广渊觉清怀旧事(1) 且说那边广渊回到了京城,在自己的住处歇息了下来。广渊进了屋里,霜儿还在屋里被他软禁着,她的穴道被点着。 广渊上来解开霜儿的穴道,霜儿对广渊质问道:“你一路把我从太行山带到京城,已经把我软禁了一年多快两年了,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广渊闭上眼睛不说话,霜儿说道:“赶紧把我放了。”广渊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我把你放了你一个人能去哪里。”霜儿说道:“我去找任大哥去。” 广渊听罢大声说道:“任大哥任大哥,为什么你心里只有任不羁。”广渊两眼紧紧地看着霜儿,霜儿推开广渊要往外走,广渊拽住霜儿,霜儿想要挣脱广渊往外走,广渊冲霜儿后脑勺击过去打昏了霜儿。 广渊把霜儿扶进内屋,他看着昏倒的霜儿说道:“放心吧,在你真心顺从我之前,我是不会动你一下,做你不愿意的事情的。但是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我和任不羁,谁才是你该选择的人,我要你真心实意地顺从我。” 这时,就听有人敲门,广渊关上了内屋的门走过来。广渊打开门,门外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曾经在少林跟随自己那个师侄后来又被赶出师门的觉清。 广渊见到觉清不禁一惊,问道:“觉清,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觉清先是向广渊行了一礼说道:“师叔。”广渊看着觉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想不到过了这几年还能见到这个曾经的这个故人。觉清走进屋里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广渊问道:“怎么,如今师叔在朝廷里飞黄腾达,师侄前来做客,连喝杯茶都难了吗?”广渊淡淡地说道:“坐吧。” 觉清看着广渊说道:“师叔......”广渊对觉清说道:“你我现在都不是少林门人,何来师叔师侄,就不要这样称呼了。”觉清听罢问道:“广渊公子,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会走上今天这一步,你怎么会这样?”广渊说道:“你一个出家人都能背叛少林,我有什么不可以。”觉清说道:“我和你不一样。”广渊听罢看着觉清。 觉清说道:“我当初不是背叛少林,我本来就是朝廷派到少林的卧底。”广渊听罢问道:“你说什么?”觉清说道:“我其实是博西勒的门童,在十岁的时候,我去了少林寺出家,但真实目的其实是在少林寺卧底。”广渊听罢冷笑道:“你藏的还真是够深的,在少林卧底十年竟然能让少林寺所有人都没看出来。” 觉清说道:“你作为法渡的关门弟子,也能背叛少林,难道仅仅是因为和王乾元的武林盟主之位吗?”广渊说道:“走到今天这一个地步,少林派也是功不可没啊,从小到大,我经历的事情难道还不够吗。” 广渊闭上眼睛说道:“我本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孩子,在我五岁那年被人拐走,被人卖到一个地主家里做童工。那段时光可以说是我整个人生的噩梦。每天干着繁重的活,吃不饱饭,还经常被管家毒打。” 觉清问道:“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身世,我真想不明白,你那时候仅仅五岁,能干什么活?”广渊说道:“每天早上第一个起来把整个府的地都擦了,所有家具桌椅都擦得干干净净,洗碗洗菜打扫房子,伺候一家老少的衣食住行。除了力气太大的活,其他的全都是我干,地主家的小少爷还时不时地欺负我。 起的晚了被打,活干不好了被打,累的干不动停下来了被打,让那小少爷不开心了更免不了一顿毒打。我印象最深的那次,被管家吊起来,让几个家丁拿鞭子轮流抽了一整夜。我被打昏了,在被折腾醒,再打昏,在被折腾醒。那个夜晚,我就是这么被他们折磨过来的。” 广渊冲身上拿出一个平安锁,这个平安锁只剩下一半了。觉清说道:“这个是......”广渊说道:“这是我小时候我爹娘给我戴的,保佑我平平安安的,如今只剩半个了。”觉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广渊说道:“那一次,小少爷看到我的这个平安锁,觉得好玩便过来抢,我什么都能忍让,唯独这个平安锁是爹娘给我的,也是我以后和爹娘相认的唯一信物,我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碰它。 我越是不给他便越是来抢,这样便惊动的地主和管家他们。地主气的把我的平安锁摔成两半,管家更是把我一顿毒打。最后,我只捡到了这一半,而另一半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我那时还小,想到我爹我娘,那天夜里我捧着着半块锁哭了整整一晚上。” 觉清问道:“那你是怎么去的少林?”广渊说道:“终于有一天,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爬起来溜出宅院,却不想惊动了府里的狗,狗一叫,家丁们就醒了。那个夜晚,七八个家丁带着狗追了我一路,我摸着黑走夜路,他们一直把我追到城外的一个山坡上,结果山坡崎岖不平,而且路滑,我一脚滑下山坡。当时是天黑,而且山坡上树木怪石繁多,这帮人也不敢冒险追我,便寻了两圈就回去了,如此说来,这一滑也是救了我自己。” “滑下山坡以后,我的双腿都已经受伤,根本站不起来。我就一直爬着爬了很长一段路,那段路,对于那会年幼的我来说,是那样的长,那样的艰难。”觉清听罢叹道:“那时候你才多大啊,竟然如此,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小孩子是怎么爬了那么远的。” 广渊仰头说道:“苍天有眼,让我昏倒在了少林寺门口。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就躺在寺里,我见周围全是人我第一意识是害怕,害怕会被人殴打欺辱,我吓得连忙做起来缩在一角。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法渡那张慈祥的面孔,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慈祥和蔼,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我的心扉,是法渡救了我,是法渡给了我活下去的温暖和希望。”觉清听罢说道:“原来你就是这样进的少林。” 广渊说道:“法渡让僧人给我在伤口上药之后,就问我是谁家的孩子,要送我回家。可是我那时早已经不记得家在哪里,更不记得回家的路了。当法渡知道我的事情,见我如此可怜,心生怜悯慈悲之心,于是决定收留我。”觉清说道:“按常理法渡应该给你剃度让你做和尚啊。” 广渊说道:“当时法渡想为我剃度,让我出家为僧,这时,法相出来说,这个孩子命中与佛无缘,出家与命理相冲,故此,法渡便收我为俗家弟子。当个俗家弟子也好,至少受的约束就没那么多,不需要守那么多清规戒律。就这样,法渡便传我佛法,教我武艺,就这样日复一日我在少林带下去。” 广渊看了看觉清继续说道:“我那时还小,但也懂些事情。见寺里都是慈悲为怀的僧人,师父又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对我照顾有加,我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不用再被欺负了,可是我太天真了,以后在少林派的日子,也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 觉清问道:“这是为什么,在少林派谁会像地主家的人一样这么对你?”广渊说道:“由于种种经历,所以我性格比较孤僻,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流,几乎不和师兄们说话,就算说话也是短短两句。我常常一个人封闭起来,这样时间久了,众师兄觉得我性子怪怪的,很不合群,便把我孤立起来。 我又是小师弟,所以师兄弟之间的苦活脏活累活全都是我干,练武练功的时候,师兄们对我百般刁难,他们眼里,我仿佛就是个怪物。就这样,我一直在少林一路坎坷地走过来。” 觉清问道:“你的亲生父母,到后来有没有再见到过?”广渊点点头说道:“有,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父母,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开心。但是,我爹见到我已经认不出我了,他呆呆地看着我,想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我娘当年因为我的失踪,早已哭瞎了双眼。家,已经落魄的不成样子。看到这样的败落光景,我心里又酸又苦。 我爹一脸迷茫地看着我,问我是谁。我告诉爹娘说爹,娘,孩儿回来了。我爹听罢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疯了一般嘴里一个劲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儿子早就丢了,早就死了。看到他们已经因为我的失踪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都碎了,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我拉住我爹真的是孩儿回来了,可是我爹怎么也不信。 我拿出自己身上的平安锁,那是小时候他们给我保佑我平安的,那是祖上的传家宝。可是平安锁已经只剩半个了。当我爹看到我手里的半个平安锁的时候,他彻底愣住了,他们终于认出我了。我爹不停地说,真是我儿,真是我儿,观音菩萨显灵了,观音菩萨显灵了。我那已经瞎了的老娘,激动得双手颤抖着摸着我的脸,我们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吃了一顿团圆饭,那晚上,说我一生中最温馨最幸福的一个晚上。我爹我娘也高兴,我娘给我们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我爹拿出了多年的老酒,我爷俩喝了个一醉方休,一家三口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我刚刚和自己的爹娘团聚,就在第二天,我爹娘便惨死他人之手。”觉清问道:“令尊令堂是怎么死的?”广渊叹道:“苛政猛于虎啊,当地县令鱼肉百姓,横征暴敛,无恶不作,我爹娘是被当地县令,被那贪官污吏害死的。 那天我出去给爹去集市上买酒,就是趁着这段时间,那狗官便派衙门里的衙役去我家搜刮,当时家里早就一贫如洗,最后竟然杀了我爹娘。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一片狼藉,爹娘惨死家中。看着爹娘,我一下子傻了,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我刚刚和爹娘团聚,就遭遇如此骤变,我彻底崩溃了。”说到这里,广渊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仿佛那一幕又浮现在自己眼前。 广渊说道:“我到了县衙门口,要找那狗官算账,那群不知死活的衙役拦着我,反正逼死我爹娘这帮狗奴才也是帮凶,我刀剑出鞘,杀的那县衙片甲不留。也正是因为官府害死了我爹娘,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走上反清的队伍。” 广渊说道:“就当我手刃仇人回到了少林寺之后,我的几个师兄上来就围住我,不分青红皂白便说我乱造杀孽,违反门规,坏了少林的清誉,要罚我杖责五十,之后还想要把我赶出山门。我说我是去报杀父杀母之仇,他们根本不听。我想找师父去解释,可是这帮人拦着我根本不让我见师父。情急之下,我和大师兄他们争执了起来,大师兄一个耳光打下来,从此,我的左耳便失聪了。” 觉清听罢不禁一惊,问道:“原来你竟然左耳失聪,这个事情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法渡难道也不知道吗?”广渊说道:“这个事我没有和任何人去讲,到现在为止,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左耳失聪的人。都是一个师父的徒弟,可是他们从未拿我当过师弟,对我没有丝毫的同门之情。” 广渊说道:“那天我刚刚报了杀父杀母之仇,心情尚未平稳下来,又赶上师兄们如此刁难我,实在是怒不可遏。于是我和师兄们动手打了起来,当然我寡不敌众,武功也比他们低,结果自然是被他们狠狠地打了一顿。从那时候起,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苦练武功,早晚有朝一日,能立足于江湖,在江湖上闯出自己的名声,不再受他们的气。” “从那一天开始,我更加刻苦练功,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我一直都是全寺每天起的最早睡的最晚的哪一个。在寺里人看来,我就像走火入魔的一样,每天都把自己关在练功房里,练拳,练刀,练剑,一直练到累得直接倒头就睡。 可是一旦睡着,迎接的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梦见我爹,我娘,梦见他们被人害死的场景,多少个夜晚都是被自己的噩梦吓醒。白天,我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我怕我一旦闲下来,脑子里就不断浮现那些可怕的往事。所以,这些年来我每天都活在自己的噩梦中。” 觉清说道:“我还记得康熙四十一年,你一战成名的那次,从此江湖上多了一个广渊的名字,你也有了这个‘冷面刀剑客’的名号。” 第二十一回 广渊觉清怀旧事(2) 广渊听罢回忆起来说道:“当时的八十大盗在河南横行,不可一世。就连河滩寨和黄河帮见了八十大盗都闻风丧胆,在河南信阳的丐帮数百年来都是江湖第一大帮派,那段时间也不敢随便招惹八十大盗。 当时惊动了河南巡抚,巡抚便派一个府衙的人物前去抓捕。还没等这个府衙的知府出兵抓捕,八十大盗就先屠杀光了这府衙上下,吓得河南巡抚再也不敢抓捕八十大盗。而且这八十大盗没有固定的贼窝,想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觉清问道:“那你是怎么遇见他们除了他们的?”广渊说道:“说来也是巧了,那一次也是被逼出来的。当时一个镖局的镖师到少林请人帮忙保镖,那镖局的镖师也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所以算是给自己人帮忙,我几个师兄知道八十大盗的厉害,担心会路遇,所以故意使坏让我去帮忙保镖,要知道那趟镖压得全是金银。 就在半路上,突然就听见了马蹄声,我们往前一看,八十大盗骑着马冲了出来,这八十骑把我们团团围住。镖师知道八十大盗的厉害,不愿轻易地冲突,于是便说自己是少林派俗家弟子,奉师门之命押送这批货,这都是少林派的镖,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镖师一来希望八十大盗能给少林派一个面子,二来也是想用武林第一大派的名号威慑一下他们,想让八十大盗知难而退。结果八十大盗听罢竟然大笑不止,根本不把少林放眼里。其中一个大盗嘲笑道,别说是区区几个少林俗家弟子,就算法渡秃驴亲自来了,我们也不怕。 当时我见他们如此侮辱恩师,怒不可遏,根本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我叫众镖师看好财物,自己拔出身上的戒刀,健步上前跳上马一刀下去砍下了那贼人的狗头。” 广渊继续说道:“由于我轻功还可以,再加上动作迅捷,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我是怎么出手的。其他贼人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惊住了,要知道八十大盗纵横河南这么久,从未出过半点差池,今天竟货未劫来先折了一人,这帮人一哄而上冲我砍来,其实说实话当时我也是有点心慌。” 觉清说道:“你之所以心慌,一来自己确实心里没底,没有把握能打败这群人,毕竟八十大盗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二来你是怕和这帮贼人打斗的时候,财物会有闪失,再怎么说也怕自己寡不敌众。”广渊点点头继续说道:“不错,就算打不过八十大盗,我广渊这条命倒无所谓,当时最担心的还是这批货物出了闪失,没办法回去交代。情急之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刀一剑就和这这么多人拼命。” 觉清问道:“那和你一同保镖的那几个镖师呢?”广渊听罢冷笑道:“他们早就吓得没了踪影,这些贼人此时此刻也没心思再抢货物了,全都冲我而来,打算先杀了我再说。这些人全都骑着马,把我团团围住。你知道我们武林中人和军队官兵不一样,大部分武林中人比较起骑马来更擅长地面打斗。 因为只有在地面,才能更好的将身、眼、手、法、步结合在一起,这是常识。八十大盗的厉害之处,除了自身的武功之外,还在于他们全都骑着马,擅长马上打斗,我自然要扬长避短,所以我第一步便是砍马腿。想要不被马踩又不被他们所伤,只有靠轻功躲闪。像他们包括黄河四大帮这些绿林草莽,练武注重气力和招式,很少练轻功,所以轻功这方面和我们这些名门正派比起来会差一些。砍了马腿,就是和这些人地面打斗,这样自然就有优势了。” 觉清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当时用的什么刀法剑法?”广渊说道:“破戒刀法。”觉清说道:“名为破戒,那便是大开杀戒,所以这套刀法全是攻势,狠准威猛。”广渊说道:“当时为了自保,不得不用少林派最凌厉最狠猛的路数。我左手执剑,主要用防卫,进攻厮杀主要靠右手的刀。” 觉清说道:“这是你广渊最大的特点,一剑一刀,一攻一守,攻守兼备,更巧妙的是最后取胜的那一招经常是防守的那个兵器。无论左手刀右手剑,还是右手刀左手剑,都能使刀剑配合得恰到好处。” 广渊继续说道:“等我杀了十多个人之后,他们知道打不过我,全都要跑。我看他们要跑,断不能留着这些魔鬼再祸害良民,便把他们全杀了。杀光了八十大盗的时候,我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血浸透,那是我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和江湖上有名号的人拼命。” 觉清听罢说道:“这一战让你名扬武林,冷面刀剑客的名号从此在江湖上传开了。”广渊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又如何,武林中人都觉得我是不可多得的年少豪杰,可是少林派的人看我如何,你是知道的。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起眼一直被欺负的小师弟也能干出这等事情,觉得是低估我了,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师兄们担心我武功越来越高,以后难以控制,所以处处孤立我,疏远我,打压我。 他们见不得我好,想着各种办法给我找麻烦,阻碍我练功,想尽各种坏主意让我吃不好睡不好,这样我就不能全力以赴地练功了。每次我练刀练剑,他们都过来给我捣乱。有一次我练内功,他们过来闹事,强用内功阻碍我,我那次受了内伤,要不是师父帮我,我险些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我受了内伤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全寺上下没有一个人过来关心我,哪怕给我送顿饭来也好。”觉清听罢说道:“想不到他们竟然这么过分,好歹是同门师兄弟。”广渊冷笑道:“同门师兄弟?他们几曾讲过同门之情,他们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觉清问道:“你这金刚不坏神功是四大首座传给你的,你为什么把他们也杀了?”广渊说道:“只怪他们手下这帮混蛋徒弟,这帮人资质平平,练不得金刚不坏神功,于是在南北少林会盟嵩山的时候,四大首座在那天晚上,带着我和南少林的至仁修炼金刚不坏神功。后来让四个首座的那群徒弟知道了,他们这帮混蛋徒弟嫉妒我,对我怀恨在心,所以处处排挤我打压我。 到了那时候,整个少林所有人都对我有敌意,所有人都容不下我,不是我背叛了少林,是少林抛弃了我,在那之前,我未曾做过一件违反门规的事情,我未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遭到如此待遇。就算如此,我也隐忍了。” 广渊说道:“可是让我最后忍不了的是,我广渊纵横武林数年来从未有过败绩,武林大会那一次,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我竟然输给了王乾元,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他让我在天下群雄的面前吃了败仗,所以我把王乾元当做自己最大的对手,我就是等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打败王乾元,告诉全天下人我和王乾元谁更厉害。” 觉清问道:“沐来章输给任不羁,任不羁又输给你,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对输给王乾元耿耿于怀?”广渊说道:“我曾经在少林派被众人排挤,如果我能当上武林盟主,我就可以一雪前耻,天下群雄皆对我俯首称臣,我想让少林寺里的那些混蛋永远仰视我,不敢再排挤我。武林盟主四个字,是一种地位,一种荣耀,一种权力。我恨透了少林寺众人,我就是要有朝一日高高在上,让他们真正的敬我,怕我,服我。” 广渊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虽是俗家弟子,却也从小受佛家思想熏陶,原本对权势名利视为浮云,无心在武林争权夺利。但是我真想彻彻底底地在少林寺众人面前扬眉吐气一次,从此不再受那些人的鸟气。我只是恨他们,恨不得将他们全部踩在脚下,以报多年之恨。 武林大会之前,法性带我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第三层,我本以为武林盟主之位稳操胜券,可谁能想到王乾元不知受了何方高人的指点,竟然破了我的金刚不坏神功。是王乾元,是他把我所有的渴望和期待全部化为乌有,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广渊继续说道:“从武林大会结束到找到了朱慈焕这段时日之间,我曾回过一趟少林寺,想得到师父的指点和解惑。但是回到少林寺的第一个事情,便是受到众众人的嘲讽和挖苦,我的这些师兄讽刺我,四大首座的这帮徒弟也看我笑话,这一切都我在整个少林寺抬不起头来。 从那一刻起,我恨透了少林,从此我发誓,一定要打败王乾元,将王乾元,将少林寺,将天下群雄都踩在脚下,让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敢看不起我,少林寺众人对我的欺辱,我要加倍奉还。” 觉清问道:“要说你和王乾元作对是因为武林大会输给了他,那你恨任不羁又是为什么?”广渊听罢叹道:“因为一个姑娘。”觉清听罢问道:“姑娘?”广渊说道:“就是霜儿姑娘。”觉清问道:“霜儿姑娘?”广渊点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她,只因为霜儿长得神似一个人。”觉清问道:“她长得像谁,你和霜儿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十一回 广渊觉清怀旧事(3) 广渊说到这里闭上眼睛,一滴泪不禁从眼角滑落。广渊说道:“此事说来就长了,还要从我在地主家做童工的时候说起。那时地主家里有一个小丫鬟,我忘记了她的名字。 地主家的人从地主到夫人再到管家,上上下下这些人没一个善人,唯独这个小丫鬟。她善解人意,从来未曾像其他人那样为难我,她饭量小,每次在我吃不饱的时候会把食物分享给我,每次我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候,她总会悄悄过来看我,给我送伤药。 这小丫鬟也是个可怜人,家境不好,从小就被家人卖到这个大户人家做丫鬟,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疼爱。这么看来,我和她两个人也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了。 那段噩梦般的岁月中,她是我唯一的温暖,是唯一能支撑我坚强下去的精神支柱。”觉清问道:“那自从你离开地主家,进了少林寺以后,你见到过她吗?” 广渊听觉清这么一问,愣住了。过了许久才说道:“多年之后,我见了她最后一眼,从那一眼之后,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了。那次我找到以前虐待我的地主家,想到儿时在他们家遭遇的种种经历,怒火不禁冲上心头。 我当时冲进了府里,府里的人被我突然的举动都惊住了,毕竟事隔多年,他们也认不出我了,而我却忘不了这帮恶人的嘴脸。这帮家丁拦着我,我当天大闹府宅,我从来不和女人动手,便把家里所有的男人全部痛打一顿,地主和他的儿子被我打成了废人,这户人家连忙去报官。” 觉清问道:“你既然又回到这里,你可见到那个姑娘?”广渊说道:“我见到她了,虽然过来那么多年,虽然样子也变化了不少,但是我一眼就认出她了,她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我当时对她说了一句话‘跟我走,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给你自由’。说罢,我拉着她就往外走。 就在这时,一群衙门的官差冲进来要抓我,我连忙抽身。我离开府宅之后,决定当晚就设法带走她,带她离开那个地方,给她自由,因为当年只有她一个人对我好,带走她也算是我对她的报恩。” 觉清问道:“你可曾带走她?”广渊掩面说道:“我潜伏在附近的客栈众。那天夜里,我打算夜闯府宅,可是我在客栈里听见外面好大的声音,我打开窗户的那一刻我惊住了。府宅着了大火,整个府宅都被火海吞噬。我看着火海百感交集,我为地主一家人而解恨,而更多的是师父和我说过的善恶因果,地主一家多行不义,最终逃不过报应。” 觉清问道:“你相信善恶报应吗?”广渊说道:“从小受佛家思想的熏陶,我自然是深信不疑。”觉清问道:“既然你相信善恶报应,为何现在还要多行不义,就不怕有一天佛祖有眼,苍天惩罚?”广渊听罢站起身大声说道:“那又如何,佛祖几时怜悯过我,苍天几时眷顾过我。苍天是如何待我不公,我现在都一件一件地还给苍天。假有一日,天欲灭我,我定灭天,佛欲罚我,我定杀佛!” 觉清看着广渊,广渊的眼神此时此刻在觉清看来是那么恐怖,广渊的眼神里充斥着痛恨,一个决定与天斗的人,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是最可怕的。 广渊说道:“可是哪个小丫鬟何罪之有,为什么,为什么她也要陪葬,为什么老天爷要夺去她的性命,难道这就是我佛慈悲,这就是阿弥陀佛!” 觉清说道:“今天听你讲了这么多,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广渊说道:“我们在梅山第一次遇到霜儿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霜儿和那个丫鬟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虽然我隔了那么多年,但是那个丫鬟的模样我还是深深印在脑海里,我甚至以为霜儿就是那个丫鬟,直到后来和任不羁聊天聊到霜儿,任不羁说霜儿是从小跟着博西勒长大的,我才彻彻底底的确定霜儿不是她。” 觉清说道:“其实我和霜儿以前都是博西勒带大的。”广渊问道:“那在梅山的时候霜儿为什么没有认出你来?” 觉清说道:“长白山派人那么多,我也只是个门童,霜儿那可是博西勒手把手养大的。所以说我们幼时本来也不熟悉。你也知道我在少林寺呆了这些年,时间隔了这么久,样子也有变化,我又剃度了,她没认出我来也正常。我一开始也没认出她来,毕竟女大十八变嘛,直到听任不羁说她是博西勒带大的我才有印象。不过当时我在你们身边卧底,就算认出霜儿,也要装不认识,不然我卧底的事情不就露馅了。” 广渊听罢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精明,只可惜最后在少林寺还是让我们把你揪出来了。” 觉清问道:“那你因为霜儿迁怒任不羁又是怎么回事?”广渊说道:“至于和这个霜儿的事要从我们在太行山打败博西勒,任不羁赶走陈芷湘的时候说起。”觉清说道:“我后来也听说你们在山东找到了朱慈焕,后来为了救他大闹京城,之后又被博西勒兵困西山。” 广渊说道:“那年寒冬,太行山上下起了大雪,任不羁带着我们这群人一起去打猎,那次我和霜儿不慎坠入山崖。也是我们两个命不该绝,被山崖的横生之树救了一命。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们两个都在树上。霜儿已经昏过去了,我赶紧把霜儿扶起来,可是我无论怎样,怎么也救不醒她。” 觉清问道:“你们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呢,王乾元他们没有找到你们吗?”广渊摇摇头说道;“那个悬崖实在是太高了,他们没有找到我们,也很难找到我们,我对太行山也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我抱着霜儿进了一个山洞,生了火,我把自己的披风和大衣都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广渊说道:“我看着昏迷的霜儿,看着她,就像见到地主家那个小丫鬟一样,因为她们长的实在太像了。我连忙想办法救醒霜儿,我给她运功力,想尽各种办法,可是霜儿依旧没能醒过来。当时的我好害怕,害怕霜儿再也醒不过来,害怕失去她。 尽管我知道她不是小丫鬟,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出现了幻觉,我那一瞬间已经把霜儿当做是那个小丫鬟,我对小丫鬟唯一仅有的那一丝念想和寄托都在霜儿的身上。所以,我拼尽全力地救她,哪怕耗尽自己全部的功力,哪怕耗得自己奄奄一息,就算拿我的命换她的命,我也愿意,只要她能安好。” 觉清说道:“可是霜儿终归不是当年的那个姑娘。”广渊说道:“当年那个姑娘可能早就随着府宅的那场大火而去,霜儿和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我觉得霜儿就是苍天留给我对那个姑娘唯一的念想,霜儿就是当年那个小丫鬟的化身。 如果没有霜儿,我还能剩下什么呢,如果没有霜儿,就真的一切皆空了。你我在少林那么久,知道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可是一个人真的心中什么都没有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的经历让我根本无法四大皆空,我也不能四大皆空,我从小到大的经历的这些种种遭遇,我这辈子怎么可能四大皆空。” “所以,在那天,在山崖下,我已经不再去想少林寺,不再去想武林盟主,不再去想王乾元。我只想好好守护着她,因为拥有再多东西,都不如拥有一个真正宝贵的,真正值得你去珍惜的。”觉清听罢说道:“你这句话说的让人很有感触啊。” 广渊说道:“我当时就想,如果霜儿醒过来,如果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想和她携手退隐江湖,隐居山林,再也不沾染江湖之事,我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想争取了。那一刻,是我平生第一次有了退隐江湖的想法,只要霜儿能醒来,我愿意舍下江湖上的一切。那几天,我的眼里,我的脑子里,全都是她。我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霜儿,她冷得只打哆嗦,脸色发白,嘴唇发紫。那样子看得真让人心疼,她只是个柔弱的姑娘。” “我抱起霜儿望着四周,由于对太行山的环境不熟悉,我不知道到底该望哪个方向走,便迷迷糊糊地摸索着走,想尽早找到任不羁他们,可是由于走反了方向,便越走越远。 由于那时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她这么一直昏睡着,气息和脉搏那么的微弱,我怕时间长了再叫不醒她,我那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内心充满的,是无尽的焦灼和无助。我抱着霜儿一直往前走,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个村镇,见前面有一个庙,我就抱着霜儿进了庙里避风。我在庙里生了火取暖。过了很久,霜儿才醒过来。” 广渊说罢抬起头,说道:“可是霜儿呢,她的心里只有任不羁,是我救了她,是我一直照顾她陪着她,担心她。你可知道霜儿醒来说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任不羁。她一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任大哥呢,她说她要见任大哥。” 广渊眼神变得有些无奈:“直到后来,霜儿知道我的心思之后,还是不肯接纳我,还是想着任不羁。我一次又一次试图打动她。可是霜儿,她喜欢任不羁,她的心里只有任不羁,但是任不羁中了情蛊,中了陈芷清的情蛊,所以霜儿和任不羁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为她做了这么多,为她如此操心,她却一直都不想用不愿意接纳不了我的感情,她宁可傻等着一个毫不可能的任不羁,她也不愿意接受我。” 广渊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绝望,觉清此时不知道该对广渊说些什么。或许是想安慰一下广渊,可是广渊的伤痛是永远无法安慰的。 广渊说道:“霜儿这件事,让我彻彻底底对天命对生活对自己对佛陀对命运对所有人绝望,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成为那些名门正派眼中的恶人,我都是被逼的。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曾经那个小丫鬟,我失去了武林盟主的地位,失去了一雪前耻的机会,当时我看着霜儿,我觉得这可能是我唯一仅有的了。可是佛祖就是这么不公,让我受尽各种苦难折磨,却最后一无所有。” 觉清说道:“如今的广渊今非昔比,你有了朝廷给你做靠山,你有了大半个武林,有了和王乾元一争高下的实力,最重要的是,你有了霜儿姑娘。”广渊听罢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有了霜儿,我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霜儿的心永远也不在我这,除非有一天,我将任不羁彻彻底底的打败,用事实向霜儿证明,我和任不羁谁才是她该选择的。” 觉清说道:“我听闻法渡和四大首座都是你杀的,包括华山派掌门秦渭南。”广渊说道:“不错,既然少林抛弃了我,我只好背叛少林,法字辈这几个老和尚他们全都是我杀的。少林寺如此待我,我要让少林寺因为我付出惨痛的代价,法字辈的这些高僧全死了,少林就乱了,这难道不是最惨重的代价吗。” 觉清说道:“法渡救了你的命,还传你武功,四大首座带你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他们对你都恩重如山,他们对你的恩情一辈子都还不清,我虽和中原武林对立,但是从小也是受博西勒和少林寺的教育,也知道忠孝仁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下得了手,竟然忍心把他们全杀了。” 广渊说道:“从我带走霜儿的那一刻起,我对人生对武林已经彻底绝望。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为了对付王乾元和任不羁,我不惜用尽一切办法,已经不会再去想做的对不对,只要能达到目的。如果不杀他们,他们永远会阻挠我。有他们阻挠,我永远不能成事。” 觉清问道:“我在以前真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的广渊,我的这个小师叔,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你对任何人都狠,对自己更狠。你对自己的狠就是你这么多年的隐忍,凡事有因定有果,你现在的心狠手辣倒也和你的经历密不可分。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没想明白,华山派掌门秦渭南和你无冤无仇,你杀秦渭南是因为什么,投靠朝廷又是因为什么?” 广渊说道:“我遇到了四阿哥胤禛,他们满人想利用我对付武林中的反清势力,也就是王乾元任不羁沐来章他们。我也想借此机会利用满清朝廷的势力,让满清朝廷成为我对付王乾元任不羁的后盾。说白了,无非就是互相利用罢了。任不羁沐来章远赴西北天山,王乾元回到两湖,于是我就借此机会,也借着朝廷的帮助,控制了整个北方的武林,我一路杀过来,凡是武林中反对我阻碍我的,通通死在我的刀剑之下。” 广渊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如今的我双手沾满了血,已经是罪孽深重,血债累累,在武林中人眼中我已经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恶人了,我已经无所畏惧了,我已经罪不可恕,又何惧再多遭罪孽。” 觉清看着广渊,许久没有说话,最后,觉清起身准备离开。 广渊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觉清说道:“我早已无心染指武林中事,我不会帮着你,也不会反对你,我还是回到长白山,继续守着博西勒吧。”说罢,觉清转身离开了。 第二十二回 雍亲王心怀鬼胎(1) 任不羁等人从峨嵋一路为来惠然求医治伤,一路向东千里迢迢到了京城。 任不羁回头问道:“你们还记得这是第几次来京了吗?”段风说道:“应该是第三次了。”沐来章说道:“不错,第一次是参加全真龙门派的论道大会,第二次是为了救朱慈焕。”任不羁说道:“第三次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三人往马车里看了看,段风问道:“惠然怎么样了?”段雪说道:“一路上一直都没醒。”陈芷湘说道:“她一直昏昏沉沉的。”任不羁看着段风说道:“兄弟你别着急,等我们找到詹道长,他或许有更好的办法能让惠然姑娘好的快些。” 马车路过一家茶馆的时候,就听一个老婆婆喊道:“抓贼啊,有贼偷了我的钱袋。”任不羁等人看去,就见一个小贼手里抓着钱袋跑。任不羁笑了笑说道:“倒也是胆子大,在京城的天子脚下也敢这样。”说罢,纵身一跃两步追上那小贼,挡在那小贼面前,那小贼见状掉头跑。 任不羁身子“唰”地闪到那小贼面前按住那小贼笑道:“哪里跑。”那小贼见跑不过,喊了一声:“兄弟们给我上。”就见两边跑出三四个地痞流氓,都拿着棍棒冲任不羁打来。任不羁笑了笑,抬起左腿就踢翻面前一个,接着一个后空翻又踢倒身后一个,身子一跃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子,两只脚“啪啪啪”地冲这几个人门面踢去,三拳两脚便打得这些人滚的滚爬的爬,引得路人围观叫好。 这几个人爬起来一哄而上,任不羁运起内力,左右双掌出力将这几人打出一丈开外,看着众人无不惊讶。这几个人慌的丢掉钱袋,各自逃窜,任不羁夺了钱袋还给那老婆婆。 而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被茶馆楼上喝茶的雍亲王四阿哥胤禛看在眼里。胤禛看着任不羁说道:“这人功夫了得啊,看来是个练家子,而且是个内功高手,不然怎么能一掌打翻这么多人,不知道他和那广渊比起来如何。” 胤禛旁边的师爷邬思道仔细瞧着任不羁说道:“王爷,您再看看这人,难道不觉得眼熟。四年前您和十三爷在一家酒楼,有一个拿剑的公子路见不平,打了一群官兵,只因那群官兵要抓一个卖唱鸣冤的一个姑娘,便教训那群官兵。之后那公子还与您和十三爷喝酒。”胤禛听罢猛然间想起来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大内侍卫处的博西勒还要抓这人。”胤禛看着楼下的任不羁说道:“如今广渊已经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此人也能为我所用,便是如虎添翼,再好不过了。” 邬思道说道:“王爷若真有此意,不如回去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看看用什么办法让他为您效力。想想那广渊为何能听您使唤,还不是希望您能帮助他消灭武林盟主王乾元嘛,是因为我们知道广渊爱什么恨什么想要什么。所以说,对这个人也是一样,诱之以利,胁之以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有办法的。”胤禛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我们这就回去好好查查这个人。”说罢,胤禛和邬思道离开茶馆,回王府准备调查任不羁。 任不羁等人继续往前走,见街上人多,不方便驾车,任不羁便下了马车,牵着马往前走。 这时,陈芷湘跳下马车笑道:“这京城这么热闹,我当然要下来溜达溜达,万一一会儿若是再碰到什么小贼之类的,我还想当一回女侠呢。”任不羁看了看陈芷湘说道:“就你还当什么女侠,我看你还是不要给我们找麻烦了。”陈芷湘听罢心中暗笑道:“这小子至今都不知道我已经有了一身的好武功,若什么时候我一出手,定能让他大吃一惊。” 这时,就见前面有行人赶忙往路两侧避让,任不羁陈芷湘看去,就见几个官兵骑着高头大马横冲直撞,一边冲一边喊道:“快滚开,快滚开。”沿路撞倒不少摊位。 陈芷湘说道:“这些狗官,拿京城当什么地方,敢这样撒野,看我上去教训他们。”任不羁赶忙拉住陈芷湘说道:“芷湘芷湘。”陈芷湘说道:“你拉着我干嘛,我还想当回女侠,好好惩治一下这群欺负百姓的狗贼呢。” 那几个官兵骑马到了任不羁等人的马车前,见马车挡路,指着任不羁和陈芷湘喝道:“哪里来的不识趣的东西,敢当官爷的路,赶紧闪开。”陈芷湘本来就看这几个官兵不顺眼,又见这几个官兵骂到自己头上,正愁没气撒,便大声说道:“好你们这群混蛋,拿着朝廷官府的俸禄,在这欺负百姓,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说罢,出手就要打。 任不羁赶忙拉住陈芷湘说道:“芷湘芷湘。“官兵说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和老子顶嘴。”任不羁赶忙赔笑道:“官爷,我家妹子脑子有毛病,从小有疯病,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说罢,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递给官兵。官兵接过银子看了看任不羁说道:“赶紧滚吧。”任不羁赔笑,几个官兵扬长而去。 陈芷湘还要追,任不羁拉住陈芷湘说道:“芷湘芷湘,你赶紧给我省省心吧。”陈芷湘说道:“你拉着我干什么,你任不羁大侠的本事呢。”任不羁说道:“这是官兵,不比那些蟊贼,况且这是京城,真得罪了他们几个,引出更多的人出来,我们不好脱身啊。”陈芷湘说道:“就凭咱几个的伸手还怕他们不成,打就完事了。” 任不羁说道:“要是平时真要急眼了咱也不怕,你别忘了惠然还在马车里呢,赶紧去白云观给她疗伤要紧,这时间耽误的起吗。”任不羁看着陈芷湘,拍了拍陈芷湘说道:“现在我们赶紧去白云观给惠然疗伤要紧,别多生是非。你要真想当女侠,回头得空咱一起收拾这帮混蛋。” 这时,就见一人突然上来抓住陈芷湘说道:“芷湘。”陈芷湘回头一看,此人正是陈家陈诜的儿子,她的堂兄陈世倌。 陈芷湘一惊问道:“世倌哥哥,怎么是你?”陈世倌说道:“还真是你,你这疯丫头,这么多年不回家,在外面疯野,简直是太荒唐了,还不赶紧给我回去。”陈芷湘一边挣脱陈世倌一边说道:“你放开我,我还没玩够呢,我不回家。”陈世倌说道:“胡闹,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任不羁上前问道:“敢问这位是?”陈世倌看了看任不羁说道:“我是陈芷湘的堂哥,今天接她回家的,你是何人?”任不羁说道:“原来是陈兄,在下任不羁,之前我们应该在海宁见过,我是燕修远柳敬之的弟子。”陈世倌说道:“原来是你啊。”陈世倌这会刚刚见到陈芷湘,也没功夫搭理任不羁,拽着陈芷湘说道:“你赶紧跟着我回家,给你爹请罪。”陈芷湘说道:“我不回去。” 任不羁心中寻思道:“这么巧,竟然在京城遇见陈家人,大概是陈元龙他们在京城做官呢。如此也好让芷湘回家见见家人,他们好几年都没见了。”任不羁对陈芷湘说道:“你呀,既然见到了家人,见到了你哥哥,好好跟着你哥哥回去吧。”陈芷湘听罢指着任不羁说道:“你,你......”陈世倌说道:“好了芷湘,不要啰嗦了,赶紧走吧赶紧走吧。”拽着陈芷湘走掉了。 陈世倌把陈芷湘带回陈家在京城的府宅,陈家众人见到陈芷湘之后都是又惊又喜。 陈世倌说道:“我真没想到,今天上街听见芷湘的名字,我仔细看还真是芷湘妹妹,虽然好几年没见了但是我还是认得,把她抓回来了。” 陈元龙看着陈芷湘一拍桌子喝道:“跪下。”陈芷湘先是下了一跳,继而不情愿地跪下。陈元龙说道:“你还知道回来,你一个未出嫁姑娘家,好几年在外面疯野不回家,我们陈家的脸面简直让你丢尽了。”陈芷湘说道:“爹......”陈元龙说道:“别叫我爹,你还有脸叫我爹,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我问你,当初柳老先生冷空师太他们带你妹妹回海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来?” 陈芷湘听罢说道:“原来妹妹在海宁,我说怎么回来没见到她。”陈元龙说道:“别打岔,我问你话呢。”陈芷湘说道:“我不想回来便不回来,回来有什么好玩的。”陈元龙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指着陈芷湘说道:“你还敢顶嘴,想不到这几年你在外面变得这么不守规矩,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你,你,你简直要气死我了。” 众人围着陈芷湘七嘴八舌地劝说陈芷湘,谁也没想到陈芷湘如今这么叛逆。 且说任不羁段风等人直奔白云观去,见到了詹太林。詹太林连忙安排出一间房,找出上好的药给段风,来给来惠然上药。 詹太林把任不羁请进自己的屋里,二人坐下后,詹太林说道:“不羁啊,你们也不要太着急,惠然姑娘的伤很快就能好。”任不羁说道:“多谢道长了。”詹太林说道:“你我之间已是师徒,和我还客气什么,到了白云观就是到了自己家了。” 第二十二回 雍亲王心怀鬼胎(2) 任不羁问道:“道长,这次来我还有一事,就是少林派广渊的事情。”詹太林听罢说道:“广渊的事情我略知一二,他杀害自己的师父师叔,欺师灭祖,勾结满清朝廷,多行不义必自毙,逆天行事,自有天道惩罚他。” 任不羁说道:“道长,之前我在峨嵋的时候遇见他带人去律仪师太那里闹事,我凭借全真龙门派的先天纯阳功,再加上律仪师太的太清气功,合起来也就能牵制住广渊一段时间。他的金刚不坏神功已经练到顶层,整个武林没有敌手,谁又能制住他呢。”詹太林说道:“据我所知,武林中还有一人也练了金刚不坏神功。” 任不羁问道:“是谁?”詹太林说道:“南少林的至仁高僧。”任不羁听罢说道:“至仁?曾经在南北少林嵩山会的时候见过此人。”詹太林说道:“或许他能有办法。”任不羁听罢说道:“知道了,多谢道长。” 詹太林问道:“怎么不见芷湘姑娘啊?”任不羁说道:“她在街上遇见的他的堂兄陈世倌,让陈世倌带回陈家了。”詹太林说道:“后来我才知道芷湘姑娘是陈元龙的女儿,陈元龙今年做了朝里的吏部侍郎。谁能想到一个朝廷命官的千金小姐能跟着你在江湖闯荡这么多年。不羁啊,人生难得遇到如此真性情的红颜知己,好好珍惜吧。” 任不羁说道:“芷湘之前为了帮我寻找解除情蛊的法子,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伤,我负她太多,好在现在我们两个重归于好,我什么都不想了,就像好好和她长相厮守。”詹太林开玩笑地说道:“是啊,他日你做了吏部侍郎的乘龙快婿岂不是一件美事。” 任不羁笑道:“道长取笑我了,想不到您这么大岁数又这么德高望重还拿我一个晚辈开玩笑。”詹太林笑道:“怎么,我就不能开玩笑。”任不羁笑道:“怎么会,这样显得您更随和更亲近。” 詹太林说道:“不羁呀,你对我还是有所了解的,我是无心掺合到武林纷争中的,武林中能站住份量的人不是死了的,就是退隐的,霍功成杨玄微龚天瑞这些人都有了家室,不再参与武林纷争,王乾元虽说还是武林盟主,却偏居江南,对中原武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各大帮派都各干各的,不再像武林大会那会儿一样。现如今广渊又称霸中原,武林现在可以说是风雨飘摇。你身上的责任重啊,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你去解决。”任不羁听罢点点头。 八月十三这天,陈家陈世倌的夫人徐氏觉得肚子不对劲,陈世倌问道:“是不是要生了。”徐氏难受地点点头。陈世倌回头对众人说道:“赶紧去请接生婆。”众人连忙请来接生婆,接生婆在陈家忙前忙后,陈家众人也都忙着。 听着徐氏在屋里叫着,陈世倌的心忐忑不安,手心额头不停冒汗,在那走来走去,不停往里张望,恨不得马上听到孩子的哭。 随着一声婴儿的哭声,陈世倌的夫人徐氏产下一个男婴,陈家上下无不高兴欢喜,当然最高兴的还是陈世倌,陈世倌看着自己的大胖小子脸上笑开了花。陈元龙陈邦彦陈芷湘等人都向陈世倌道喜。 正在众人高兴之时,得到一个消息,雍亲王妃钮祜禄氏也生下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陈世倌说道:“我们陈家素来与雍亲王关系要好,这次两家又同时添丁,看来我们和雍亲王真是双喜临门啊。”众人很高兴,陈世倌更是合不拢嘴。 几日后,陈家得到雍亲王府传来的消息,雍亲王得知陈世倌也喜得贵子,说想要让陈家把男孩抱入王府看看,正好我们两家为刚刚出生的两个孩子庆祝一下。陈世倌得知说道:“既然雍亲王这么说了,我们也没法子拒绝人家,既然两家双喜临门,那就把孩子跑进去给雍亲王看看吧。”便把孩子抱进了王府。 等孩子从王府抱出来的时候,陈世倌高兴地接过孩子。陈世倌低头再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陈世倌的夫人徐氏、陈诜、陈元龙、陈芷湘,还有丫鬟什么的,在此众人无不大惊,襁褓中的孩子竟然变成一个女婴。 众人大惊,好端端的一个大胖小子怎么现在变成一个女孩。陈世倌说道:“坏了,一定是被雍亲王换了,他把他的女儿和我儿子掉了包。”众人听罢又惊又慌。陈元龙说道:“看来这是雍亲王之前设好的局,他以看孩子的名义把自己的女儿和陈家的儿子换了。”众人这才明白这事情从头到尾是怎么回事。 陈家众人心中憋屈却又没有办法。这事是胤禛做的,陈世倌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找不到地方说理,他没办法说也不敢说。 陈芷湘听罢问道:“这雍亲王又不是没有儿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元龙说道:“这会正是众阿哥争夺储君的时侯,虽然二阿哥还是太子,但是其他阿哥还是在想办法用各种手段,觊觎太子之位。雍亲王知道皇上对于立储君一事还在犹豫不决,而八阿哥十四阿哥他们的才能又并不比他差,每个人看起来都是旗鼓相当。” 陈芷湘问道:“这争储和换孩子有什么关系啊?”陈世倌说道:“自古以来,君王在选择储君的时侯,不但会比较各个皇子的才干,还得看各个皇子的儿子,毕竟立储是国家大事,皇子一旦死了皇孙就要登基为帝。如果单单只是皇子英明神武,皇孙昏庸无能,也不是什么长远的计策。” 陈芷湘说道:“可是雍亲王已经有了儿子了啊。”陈世倌说道:“雍亲王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但是却懦弱无能,一直以来都不被皇上喜爱。他知道在这方面有些薄弱,所以就一直期盼着自己能够再生一个儿子。可是没想到最终生下来的却是个女儿。雍亲王处心积虑想要做皇帝,所以在知道我们陈家生了个儿子以后,就这样做了。” 陈元龙对陈世倌说道:“贤侄,这事万万不可声张出去,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陈芷湘听罢说道:“我们怎么能由雍亲王这么欺负我们,我们怎么能这么忍气吞声。”陈世倌说道:“那我们还能怎么办。”陈芷湘说道:“难道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吗,我们找皇上,让皇上做主。”陈世倌听罢说道:“万万不可,此事性命攸关,雍亲王素来心狠手辣,世人皆知,此事一但说出去,只怕我们陈家会招来灭顶之灾,这哑巴亏咱陈家不得不吃啊。”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再说白云观那边,段风整天没日没夜地守在来惠然身边,端茶倒水,喂饭喂药。几天下来自己一直没吃没喝,连觉都没好好睡过一会儿。 沐来章和任不羁在屋外看着段风,任不羁叹了口气说道:“想要惠然姑娘的伤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沐来章说道:“段风他现在一天天陪着惠然姑娘,不吃不喝不睡,一天天忧郁着,真不是办法,真担心时间一长,惠然姑娘还没好,段风也抑郁了。要想法让他把心结打开。”任不羁说道:“是啊。” 沐来章说道:“要不这样,我和段雪进去照顾惠然姑娘,你拉着段风出去,陪他喝喝酒解解闷。”任不羁问道:“这,他能去吗?”沐来章笑了笑拍拍任不羁说道:“那就要看你了。” 任不羁推开门对段风说道:“段风兄弟,你出来一下。”段风出来后,任不羁说道:“你看你这几天为了照顾惠然姑娘也着实辛苦了。”段风看着屋子里的来惠然没有说话。任不羁说道:“你一直这样闷着,一句话也不说,你就是心里不舒服也要说出来啊,你这样在心里闷着万一闷出毛病来,你还怎么照顾惠然姑娘啊。”段风说道:“我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赶紧让惠然好起来,除此之外我什么心情都没有。” 任不羁说道:“我说兄弟啊,我们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们真怕你因为惠然姑娘而抑郁了,你这样不但不能更好的照顾她,反而害了你自己,这样下去还怎么照顾她呀。你听我的,我陪你出去转转,找个地方坐下喝一杯,要知道一杯酒下肚能解千愁啊。” 段风说道:“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喝酒。”任不羁说道:“詹道长都把最好的药给惠然姑娘用了,还有你妹子妹夫照顾着你还不放心。”段风看了看房间里的来惠然,任不羁拉着段风说道:“唉呀,走吧走吧。”任不羁拉着段风去了酒馆。 再说陈家那边,有下人来对陈元龙报道:“老爷,雍亲王带了很多礼物来了,说是要找您提亲。”陈元龙听罢疑惑道:“找我提亲?” 这时,就见胤禛走进院子,手下的人抬着大大小小的礼品进来。陈元龙上前对胤禛行礼道:“下官见过雍亲王。”胤禛笑道:“大人不必多礼。” 陈元龙看着这些礼品问道:“四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胤禛笑道:“王府和陈家刚添新丁,我这次来是给您再添一桩喜事。”陈元龙问道:“不知何喜之有啊?”胤禛笑道:“我这是过来替我十三弟来提亲。可是十三弟这会来不了,我这做哥哥的就先过来给您送上一些薄礼,还望大人笑纳。” 陈元龙问道:“替十三爷提亲?”胤禛说道:“是啊,早就听说大人的长女芷湘姑娘知书达礼貌美如花,我十三弟也是一表人才,文韬武略,论年纪令爱也与我十三弟相差无几,二人郎才女貌,我想把令爱招为十三弟的庶福晋。如果大人与我们结为姻亲之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不是皆大欢喜。” 陈元龙听罢愣了一下,思付片刻说道:“承蒙四爷和十三爷能看得起我们,小女能得十三爷的青睐真是荣幸之至。只是这事来得有些突然,我还没来的及和小女商量商量,回头我定给十三爷和您一个答复。”胤禛听罢笑了笑说道:“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做长辈的说了算,大人回头和令爱说一声便是,也没什么商量的吧。” 陈元龙听罢说道:“这......”胤禛问道:“怎么了大人,莫非大人认为我十三弟配不上令爱。”陈元龙听罢赶忙说道:“不不不,下官不是这意思,小女能嫁给十三爷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下官多谢四爷和十三爷。”胤禛听罢笑道:“这就对了嘛,大人不要客气,令爱嫁给我十三弟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胤禛看了看陈元龙笑道:“我先走了,大人这几天赶紧准备准备,我们近日选个好日子,咱就把这桩喜事给办了。”说罢转身往外走,陈元龙说道:“下官恭送四爷。” 第二十二回 雍亲王心怀鬼胎(3) 见胤禛出去,陈元龙眉头紧锁,他知道陈芷湘喜欢任不羁,她是不会同意嫁给胤祥的,自己的大女儿性子倔得很,可是人家雍亲王都把话放这了,自己怎敢不答应,陈元龙一筹莫展地长叹口气,心中寻思道:“来了的事情躲不了,还是找芷湘说说吧。” 陈元龙找到陈芷湘,陈芷湘问道:“爹,您找我有事?”陈元龙说道:“之前四阿哥雍亲王找过我,说想让十三阿哥娶你做庶福晋,这聘礼都下了。”陈芷湘听罢“腾”地站了起来说道:“爹,我不同意。” 陈元龙说道:“不同意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皇子,是亲王,到时候他和十三阿哥一起给皇上说一下,只要皇上同意,那就是圣旨啊。”陈芷湘说道:“十三阿哥还没说什么,他雍亲王倒是过来给十三阿哥提亲了,我看根本就不是十三阿哥想娶我,而是雍亲王想要借此机会笼络我们陈家。” 陈元龙说道:“这一点难道爹看不出来,爹比你清楚,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把聘礼都下了,话也说了,你让我如何拒绝。”陈芷湘把头转过去说道:“反正除了任不羁,我是不会嫁给别人的。” 陈元龙看着陈芷湘说道:“那任不羁是绿林的人,说白了那就是和朝廷对抗的反贼,你这样不但会害了你自己,更会连累整个陈家。那十三阿哥一表人才,文韬武略样样也都是出类拔萃的。总之,这事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陈芷湘问道:“爹,你真的要逼女儿吗?”陈元龙说道:“不是爹要逼你,而是雍亲王在逼爹啊,你若执意不嫁,到时候整个陈家都会因此而得罪他们。得罪十三阿哥倒是没什么,可是那雍亲王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本来他就和世倌换了孩子,这事他生怕别人知晓,恨不得现在就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绝,你现在若是在忤逆雍亲王的意思,他会怎么对付我们,怎么对付陈家,你是有数的。” 陈元龙看了看陈芷湘说道:“你嫁也好,不嫁也好,整个陈家的命,可都在你手里了。”说罢,陈元龙出去了。 陈芷湘低头摸着自己的那条狗狗阿黄,对阿黄说道:“阿黄,为什么我非要嫁自己不喜欢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他们大人之间的政治手段,难道就要就要拿儿女幸福做牺牲吗?” 陈芷湘抱起阿黄,心中寻思道:“对,爹说的对,如果我不肯嫁给胤祥,雍亲王正好找到更好的理由和动机对陈家不利,如果因为我的任性的话,整个陈家恐怕是要遭雍亲王的毒手了,难道要因为我的任性害了整个陈家吗。” 且说任不羁那边正和段风喝酒,这时过来一位白云观的小道士,小道士对任不羁说道:“任公子,这里有您的信。”说罢把信交给任不羁。 任不羁打开信看罢说道:“是天瑞兄弟的信。”段风问道:“天瑞兄弟都说了什么?”任不羁说道:“上半年福建那边发生民变,他和王大哥在忙福建民变的事情。” 段风问道:“福建民变?”任不羁点点头说道:“就在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福建那边发生灾荒,许多农民缺粮。可是当地富裕大户为了获取暴利,乘机屯积米粮,根本不顾百姓死活。结果泉州府永春、德化两县联界地方的老百姓忍无可忍,发动起义,反对富户屯粮,王大哥和天瑞兄弟他们去福建响应起义去了。”段风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任不羁说道:“天瑞兄弟在信上说,等明年处理完湖南福建那边的事情,就来京城,为了就是打探京城的消息,好让王大哥和玄微兄弟他们在南方起义。”段风笑了笑说道:“难得他们还是这么热血沸腾,哪像我们,什么都不想了,等惠然身上的伤痊愈了,我们几个就再也不问江湖中事,自己过逍遥快活的生活。” 任不羁笑道:“好啊,其实我也有退隐江湖之意了,我和芷湘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再也不要负了她,我欠她太多,也该好好补偿她,在京城也好,在海宁也好,只要她愿意,在哪都行。”段风叹道:“是啊,不管是芷湘姑娘还是惠然,为了我们都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受了太多太多的罪,我们是应该好好补偿她们了。现在惠然为了我也离开了峨嵋派,不再受门规管制,我就想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任不羁笑了笑说道:“来,喝酒。”“喝。” 就在这时,对面一桌有两个儒士喝得酩酊大醉,高谈阔论,其中一个儒士说道:“当年满清鞑子攻破扬州之后,一连十天屠城,当时几世繁华的扬州城是时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前后左右,处处焚灼,城中积尸如乱麻。老兄,你说这满清鞑子和禽兽又有何区别。” 旁边那儒士说道:“戴老先生,您说的可是当年史可法将军和多铎的那场扬州之战?”刚才说话的这戴老先生点点头说道:“不错,可怜史可法将军拼死抵抗,慷慨就义。那多铎拿下扬州城之后,连着十天,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旁边那儒士说道:“戴老先生,这话您可不能随便说,当心掉脑袋。”这位戴老先生说道:“戴某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满清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戴某最痛恨这帮达官显贵和那帮欺世盗名的无耻文人,我就是要针砭时弊,揭露这帮衣冠禽兽的行径。” 任不羁瞧着这戴老先生,这位戴老先生看上去有不到六十岁的年纪,任不羁觉得这戴老先生说话语出惊人,无所畏惧,简直旁若无人,其言语绝非一般人所能说的出的。任不羁笑了笑,对段风说道:“我看这老爷子谈吐不凡,语出惊人,我过去聊聊。”段风笑了笑说道:“你呀就是爱凑热闹,那就去吧。” 任不羁举杯上前说道:“这位老先生,晚辈见您谈吐不凡,句句语出惊人,晚辈佩服老先生的胆识和高傲不羁的性格,晚辈在此敬您一杯。”那位戴老先生抬头看着任不羁,举杯说道:“难得还能有人这么夸我,真是难得啊。好,这位小兄弟,咱喝一个。”说罢,二人碰杯而饮。 任不羁问道:“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啊?”戴老先生说道:“老夫戴名世,现在在京城做翰林院编修,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任不羁说道:“回戴老先生,晚辈任不羁,今日初次见老先生,觉得您这性子和晚辈的性子一样,随意洒脱,高傲不羁啊。”戴名世听罢笑道:“是啊,你瞧你这名字,任性不羁,和我的性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老一小啊。” 任不羁笑道:“晚辈向来行走江湖,也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达官显贵,常常和官府对着干。”戴名世听罢赞叹道:“真是年少轻狂,敢做敢为,我喜欢。”任不羁问道:“晚辈本来也就是江湖一叶,说话做事随意些也无妨,只是先生是朝中官员,如此口无遮拦难道不怕给自己招来是非?”戴名世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戴某人向来都是我行我素,那些显贵本来也看不惯我,我又何必为了趋炎附势而违背自己的本心呢。” 任不羁听罢说道:“先生真乃一奇人,晚辈以为自己向来行事轻狂,不过今日见先生之狂,晚辈真是小巫见大巫啊。如此,晚辈再敬先生一杯。”戴名世笑道:“好,想不到今天和小兄弟结个忘年交,真是高兴,我们喝。”二人又干一杯。 戴名世拍着任不羁的肩膀说道:“小兄弟,那些高官就算敬我我也不屑与他们喝酒,压根就不想和他们为伍。今天这杯酒我敬你,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欣赏你。”任不羁说道:“能得戴老先生青睐,我真是荣幸,今日我就陪戴老先生喝好,我们一醉方休。”戴名世笑道:“来,小兄弟,我们喝。” 这时,陈芷湘过来,任不羁问道:“你怎么来了?”陈芷湘看了看周围说道:“借一步说话。” 任不羁跟着陈芷湘走出酒馆,陈芷湘对任不羁说道:“过不了几天,我就要嫁人了。”任不羁听罢大惊道:“你说什么?”陈芷湘说道:“雍亲王之前下了聘礼,让我嫁给十三阿哥。”任不羁听罢就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他愣了很久,他不敢相信陈芷湘说得话。 任不羁说道:“不,你不可以,我们两个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磨难终于能有今天,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嫁给别人。”陈芷湘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若是不答应,我们整个陈家都会被胤禛算计。” 任不羁摇着头说道:“不可以,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不可以嫁给别人。”陈芷湘流着泪说道:“可是这次要我的是皇子,你能有什么办法,你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如果我不嫁给胤祥,他们是不会放过整个陈家的。” 任不羁说道:“我们和胤祥打过交道,他不是那种人。”陈芷湘说道:“让我嫁给胤祥是胤禛的注意,如果我不从,胤禛是不会放过陈家的。”任不羁按住陈芷湘的肩膀说道:“我不管是谁,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你。”陈芷湘反问道:“可是你又能怎么样,这个天下是满人的天下,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你就是武功再高也无法与他们斗。” 任不羁看着陈芷湘,他知道自己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任不羁说道:“我去刺杀胤禛,只要胤禛死了,我就能从他们手中把你救出来。”说罢,转身要走。 陈芷湘抓住任不羁说道:“你不可以做傻事。”任不羁说道:“我不管,我刺杀胤禛是我自己的事情,和陈家无关,绝不会连累陈家,大不了我死在他手里。”陈芷湘说道:“我不许你去,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任不羁顿住了,此时此刻,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陈芷湘嫁给胤祥,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任不羁说道:“你不要管我,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带走你。”说罢,还是要走,陈芷湘怎么也拽不住。 陈芷湘看着任不羁,她只有让任不羁对自己死心,才不会让任不羁做出傻事,才能保全任不羁,不然任不羁这样下去早晚会因为自己而被杀。 第二十二回 雍亲王心怀鬼胎(4) 陈芷湘说道:“你赶紧滚吧,滚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任不羁愣住了,任不羁问道:“你说什么?”陈芷湘说道:“我马上就是十三阿哥的庶福晋了,而你,只是一个江湖草莽。你已经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任不羁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带你走。”陈芷湘说道:“我用不着你带我走,我一个官家女儿,你就是一个江湖草莽,我跟着你能得到什么。我若嫁给胤祥,以后对陈家有不尽地好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任不羁说道:“芷湘,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好不容易才破镜重圆,我们好不容易才像以前一样在一起,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撒手。”陈芷湘说道:“那好,那我告诉你,我对你的新鲜感已经没有了,我以前是喜欢你,可是现在我玩够了,我不想再在江湖上游玩了,我想安稳下来,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行了吧。” 任不羁看着陈芷湘,陈芷湘说道:“别说你再因为我而去做什么了,当初在我在乎你跟随你的时候,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你心里不是只有我妹妹吗,你说你爱我谁能相信。”陈芷湘看着任不羁说道:“你说你现在在乎我不是玩弄我吗,那好,既然你玩弄我,那我也玩弄你,现在我玩够了,该回去做我的庶福晋享受属于我的荣华富贵了。” 任不羁说道:“芷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陈芷湘说道:“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可是你有过同情我吗,你眼里只有我妹妹,当初我为了你从直隶走了那么远那么远,可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我对你付出已经够多的了,我求求你这辈子不要再缠着我了。” 任不羁说道:“不,芷湘,是我,是我亏欠你太多太多,我欠你的还没还清呢。”陈芷湘说道:“不,你从来都没欠过我什么,因为我们从来都没见过,从来就不认识,何来欠我。” 任不羁说道:“芷湘你听我说,之前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我一定好好补偿你。”陈芷湘冷笑道:“补偿?很多事情一但发生了就再也不回去了,有些感情一但破碎了就不可能再回到最初的样子。”任不羁说道:“不,不,芷湘你听我说......” 陈芷湘从身上拿出那两半的玉佩,她看着任不羁说道:“你亲手破坏的东西,你还能再让它恢复原来的样子吗,就像这块玉,你亲手摔碎的,现在你还能再让它完好无损吗?”说罢,陈芷湘把这两半玉狠狠地丢在任不羁面前。任不羁弯下腰捡起玉,他看着手里的两块玉,眼里写满了悔恨、无助与痛苦。 陈芷湘看着任不羁的眼神,陈芷湘冷笑道:“以前你总是伤害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今天看到你被我伤害的样子,我现在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痛快。”陈芷湘转身便走,陈芷湘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心如刀绞,她能体会到任不羁此时的心情,但是陈芷湘没有选择,她怕任不羁会因为自己去找胤禛胤祥拼命,只有这样才能保全陈家,保全任不羁,保全所有人。 任不羁知道纵然自己武功再高也无法改变眼前的事情,陈芷湘要嫁的是皇子,纵然自己武功再高也无法与胤禛这种皇子对抗。任不羁看着陈芷湘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无尽地无奈与悔恨。恨自己当初负了她,从梅山开始一路到京城解救朱慈焕被博西勒包围,自己从来没有体会到和感激过陈芷湘对自己的付出,哪怕是一丝一毫,不然陈芷湘如今也不会对自己如此绝情。 任不羁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喝酒,他不停地喝,不停地喝,仿佛永远也喝不完。他扬起酒葫芦,里面的酒哗哗流下,无情地浇灌着任不羁的脸颊和衣衫。任不羁醉醺醺地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这种带着眼泪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看着四周的大好花色,拔出宝剑,一阵狂魔乱舞,剑锋把四周树上的花朵枝叶削得散落一地。任不羁看着这一地残花,目光呆滞。 陈芷湘回去之后,看到陈元龙陈邦彦等人都在为她出嫁做准备,她一个人默默地回到房间。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和任不羁曾经的点点滴滴,不管是欢笑温馨,还是心酸苦辣。 想到自己为了任不羁,为了争取到自己的幸福,付出了太多太多,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个追求,结果到现在的结果让她彻彻底底地绝望。她从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会和任不羁永别,和曾经永别,和以前所有的一切永别。 自己当初从海宁离开到今天,几年来所有的往事瞬间都化作南柯一梦。自己终究是官家大小姐,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想其他的大小姐一样,不再有快意江湖的生活。任不羁对自己来说就像是曾经梦见的人,现在梦醒了,以前的一切都像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胤禛那边派胤祥府的人前来陈家接人,陈芷湘进了胤祥府的轿子,众人抬着轿子往胤祥府走。任不羁远远地看着轿子,心如刀绞,他按住宝剑,几次冲动得差点上前,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怕得罪皇家的人,他怕连累陈家。 就算自己带出陈芷湘又能如何,陈芷湘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这了,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再和陈芷湘在一起。任不羁转过身,他不敢再看那轿子,他怕再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要冲上去,他恨自己,恨自己曾经的种种错误,恨自己最终不能留住陈芷湘。 他攥紧拳头,一拳一拳地砸在墙上,血顺着自己的拳头往下流。自己空有一身武艺,万夫莫敌,也曾乱军之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可是现如今却连一个姑娘也救不了。 倘若当初对陈芷湘的伤害少一些,对她的疼爱多一些,也不至于现在对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死心,当初不是自己负了陈芷湘,或许两个人还能在现实面前奋力一搏。让他伤心欲绝的不是曾经多么对不住陈芷湘,而是现在和以后再也无法弥补她。 任不羁像疯了一般一拳接着一拳打在墙上,血顺着墙面往下流,沐来章段雪跑过来拉住任不羁。 沐来章说道:“任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任不羁说道:“你们放开我,我当初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我就是个恶人,我对不起芷湘。现在我眼睁睁地看着芷湘进了别人的轿子,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还有什么用,我还能干什么。”段雪说道:“任大哥,你冷静一下,你不要这样。” 任不羁累了,他瘫坐在地上,闭上眼睛说道:“我感觉自己好无助,一点办法都没有。”段雪说道:“任大哥,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忘了芷湘,该过去的我们既然没有办法留住,那就让它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吧。”任不羁靠在墙根闭上眼睛说道:“我要回去休息,我累了。” 简单说陈芷湘进了胤祥府上,把该走的礼节流程什么的都走完。到了晚上,陈芷湘便进了府上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陈芷湘一个人坐在屋里,她把盖头掀开,看了看四周。这时,就听门响了,胤祥走进屋里,陈芷湘抬头看着胤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胤祥看了看陈芷湘,他走到桌椅旁边坐下,他并不看着陈芷湘,低着头喝着茶说道:“我知道,让你嫁给我做庶福晋是我四哥的意思,你根本不愿意嫁给我是不是?”陈芷湘听罢没有说话。胤祥说道:“我实在不愿意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奈何我四哥为了加强和你们陈家的关系。” 陈芷湘看着窗外,胤祥笑了笑说道:“要是别人家的姑娘想嫁到皇家都求之不得,你倒是真不一样。”陈芷湘没有说话,胤祥抬头看着陈芷湘问道:“莫非你已经心有所属?”陈芷湘低下头没说话,胤祥知道这是她的默认。 胤祥问道:“我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如此放不下,在你心里能如此重要?”陈芷湘说道:“十三爷和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胤祥问道:“是吗?”陈芷湘说道:“四年前在京城的一家酒楼,一个卖唱的姑娘唱曲喊冤,上来一群官兵要抓她,一个拿剑的少侠路见不平,便教训那群官兵。就在这时,就是您和四爷出面吓退了那官兵,之后那少侠和十三爷您惺惺相惜,还一起喝酒。” 胤祥听罢回忆道:“我记得有过这事。”陈芷湘说道:“他叫任不羁。”胤祥抬起头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公子武艺高强,侠肝义胆,我很欣赏他,原来他就是你的心上人。”陈芷湘低头说道:“正是,那会我也在旁边,只是十三爷没有注意到罢了。” 胤祥说道:“他是个好汉,我很欣赏他,武艺高强,侠肝义胆,难怪你一个大小姐能看上他。”胤祥想了想问道:“不过我倒是不明白,你一个官家大小姐,是怎么和一个江湖中人在一起的?” 陈芷湘听罢轻叹一口气,便从自己当初如何和妹妹一起上了任不羁的马车离开海宁开始讲,从自己和任不羁相爱,后来任不羁中了情蛊,自己一路如何跟随着任不羁,后来自己如何让任不羁逼走自己,独自一人去寻找情蛊解法,到最后二人重新走到一起,几年来二人的曲折坎坷。 胤祥听罢不禁为任不羁和陈芷湘的故事动容,胤祥起身叹道:“我真想不到你们两个之间能经历这么多事,走过这么多坎坷,这真不是一般人所能过来的。天底下还有你这样痴情的女子,为了心上人能经历这么多,到现在还不后悔,当真是个奇女子。”陈芷湘看着胤祥,胤祥说道:“是你和任公子的事情打动了我,我若是夺人所爱,不是大丈夫行径。” 第二十二回 雍亲王心怀鬼胎(5) 胤祥转身对陈芷湘问道:“我四哥,还有这里的人,有没有人见过你的面目?”陈芷湘说道:“我一直盖着盖头,没有人见过。”胤祥听罢说道:“就这么放你走无法和众人交待,把和你一起来的丫鬟留下,你走吧。” 陈芷湘听罢一愣,看着胤祥问道:“你说什么?”胤祥说道:“芷湘姑娘,你对任公子的一片痴情我让佩服,我不愿意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为了掩人耳目,只好让那个丫鬟来顶替你。” 陈芷湘问道:“十三爷要放我走?”胤祥说道:“我和任公子虽然在几年前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你靠得住的人,我佩服他的侠气,也佩服你对他的痴情,我没有理由夺人所爱。既然没人见过你,让那个丫鬟顶替你应该没人起疑心,趁着别人还认不出你,你赶紧走吧。” 陈芷湘听罢激动不已,说道:“十三爷,你的这份人情芷湘感激不尽,比起十三爷的这侠义心肠,我陈芷湘自愧不如。十三爷这份恩情芷湘此生无以为报,请受芷湘一拜。”说罢,跪倒对胤祥一拜。胤祥连忙扶起陈芷湘说道:“芷湘姑娘不必多礼,你快快走吧,若是让旁人看见怕是要麻烦了。” 陈芷湘悄悄离开了胤祥这边,找到任不羁。二人相见都看着对方,久久不曾言语。 任不羁咳嗽了两下问道:“你怎么来了?”陈芷湘说道:“十三阿哥通情达理,把我放了,我自由了。” 任不羁说道:“芷湘......”刚刚说出口,感觉有点不妥,改口说道:“哦,不,陈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陈芷湘听罢问道:“你叫我什么?”任不羁不去看陈芷湘,侧过脸低头说道:“我知道,我曾经把你伤害了太深了,让你无法原谅我,既然我们今生缘分到此,是我任不羁对不住你,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也无济于事,我也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更不敢奢求还能和你在一起,希望你以后安好。” 陈芷湘听罢笑了笑说道:“任不羁,你亏欠了我那么多,就想这么拉倒了吗,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若是觉得亏欠我,那以后就好好待我,不要再对不起我,更不要让我离开你半步。” 任不羁听罢心中一喜,问道:“这么说你肯原谅我了。”陈芷湘看着任不羁笑道:“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你呢,你以后要好好待我,好好弥补我才是。”任不羁知道他和陈芷湘终于能再像之前一样在一起,任不羁紧紧抱住陈芷湘,经历了这一劫数,两个人明白今天这一刻是如此的来之不易,一定要更加珍惜彼此。 任不羁拿出那两半的玉佩,轻轻放到陈芷湘的手中。任不羁捧起陈芷湘的双手说道:“为了这两半的玉佩,你曾经遭那两个船夫那么毒打,这是你用命死死守住的。所以答应我,不要在丢掉它了好吗?”陈芷湘说道:“这两半的玉佩,对我来说就像你一样,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任不羁仿佛想起什么,看着陈芷湘问道:“胤祥放了你,如果让胤禛知道岂不是要找陈家的麻烦?”陈芷湘笑了笑说道:“这个你放心,胤祥既然放了我,自然会帮我在胤禛那边圆场。”任不羁说道:“胤祥不愧是个侠王,一个皇子,能如此重义,其侠气连我都自愧不如。” 陈芷湘说道:“你先回白云观,我想回趟陈家,我希望能够求得我爹他们,让他们能接受你。如果你愿意留在陈家我们就回海宁安家置地的过日子,如果你不想留在陈家,我就和你远走高飞。真要走了,我也不能和我爹不辞而别。”任不羁点点头说道:“这些都是为人子女应该的,你回去吧,我等你。”陈芷湘点点头。 陈芷湘转身往陈家那边走去,任不羁看着陈芷湘走远了,直到看不见。 任不羁立在那里许久,这时,冲任不羁这边走来几人,为首的正是胤禛的身边那个师爷邬思道。 邬思道上前冲任不羁笑道:“敢问这位可是任不羁任公子?”任不羁看着邬思道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邬思道笑道:“任公子大名远扬,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任不羁问道:“敢问这位怎么称呼?”邬思道说道:“在下是雍亲王府上的师爷,草名邬思道。” 任不羁一听原来是胤禛的人,心里顿时没了好气,不过还是强颜欢笑地装个样子问道:“原来是雍亲王的人,有什么事吗?”邬思道说道:“我家王爷久闻任公子大名,公子年少气盛,武艺超群......” 任不羁打断道:“得了,有话直说,您就别绕弯子了。”邬思道听罢笑道:“任公子果然是爽快人,我家王爷求贤若渴,仰慕公子已久,希望公子能到我们这里,为朝廷效力,尽忠报国。以公子的本事,日后一定大有作为,博取功名,到时候衣锦还乡,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啊。”任不羁听罢笑道:“我从小到大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四海为家,何来衣锦还乡,何来光宗耀祖,您还是请回吧。” 邬思道听罢摇摇头笑道:“公子莫要把话说的太早,您为朝廷效力,为我家王爷效力,我家王爷怎么回亏待了您,到时候不管是高官厚禄还是良田美妻,只要您开口,什么不能满足您呢?”任不羁说道:“我不稀罕什么高官厚禄,也不向往什么良田美妻,回去告诉你家王爷,他找错人了,我任不羁平生只爱逍遥自在,纵马江湖。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罢,转身便走。 邬思道这边看着任不羁,手下人问道:“现在怎么办?”邬思道瞧着任不羁低声对手下人说道:“王爷有吩咐,此人是江湖反贼,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只有除之而后快。”手下几个人听罢点点头,拔刀追向任不羁。 这几人上前围住任不羁,任不羁左右看了看,闭上眼睛说道:“敢问几位有何指教啊?”其中一人说道:“任不羁,你本来就是江湖上的反贼,与王乾元沐来章同流合污,我家王爷有心重用你,让你改邪归正,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任不羁笑道:“任不羁生来嗜酒,什么酒都吃。你家王爷的敬酒我是吃不起,若是真是罚酒,咱也不怵头,就怕你们酒量不济啊。”几人听罢说道:“少废话,杀了他。”说罢,几人上前。 任不羁起初全然没有把这几个人放眼里,见几人的刀过来,身子先是闪过几闪。任不羁看这几个人身法甚是敏捷,自己有几招差点躲闪不及。任不羁说道:“看来身手不错啊,有点意思。”任不羁施展开轻功,游刃于这几人之中。这几人相互配合,把任不羁紧紧围在中间,不给任不羁任何缝隙。 任不羁感觉到这几个人配合得如此默契,进退闪转犹如一人,一看就是有过专门的训练。这几人身法敏捷,刀法凌厉狠快,招招都攻向任不羁的要害,几人刀法的先后节奏都掌握得如此有秩。 不管任不羁如何闪动,轻功如何敏捷,几人只要阵形一变,任不羁步步都脱不开几人的围攻。任不羁刚一转身躲闪前面的人,后面那人的刀就过来,任不羁虽然敏捷闪过了,衣服竟也被划出一个口子。 任不羁发现这几个人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对付,那些草包官兵完全不能和这些人比,甚至大内侍卫都比不过这几个人,是自己过于轻敌了。任不羁不敢大意,按住剑柄,“蹭”地一声,宝剑出鞘。 任不羁挥剑迎敌,使出了昆仑派的绝技剑法“飞鹰回旋剑法”。此剑法创于明末,融会各家剑法之长。就见这宝剑在任不羁手中上下翻飞,这几个人看着任不羁的剑法,前后配合,有攻有守。这飞鹰回旋剑法共八八六十四式,任不羁知道这几个人很难对付,故此这剑法招式可谓招招狠辣无比。 几个人把任不羁围在中间,从各个方向进攻任不羁。任不羁凭借轻功让身子上下扭转,剑招与身法相互配合。 这几人把任不羁逼到一颗大树下,缩小了任不羁的范围。任不羁到了树底下,算是被逼进一个死角,招式便伸展不开,处处被动。任不羁转身抬腿两步蹬着树,一个跟头翻身跳出这个死角。任不羁转身横剑,配合着身法腿法,盘旋飞舞曲直相乘,好似波浪四面扩张、变化莫测。 几人看一时间拿不下任不羁,几人闪到一侧,其中一人说道:“结果了他。”几人抽出飞针,想用暗器结果了任不羁。就见数根飞针飞向任不羁,任不羁执剑左躲右闪。奈何这飞针十分细小,难以注意,任不羁右肩头中了两根飞针,任不羁退后两步,捂住伤口。几人还在冲任不羁飞针,任不羁左手执剑格挡。 几人飞针使尽,任不羁身上已经中了三四处伤口。其中一人说道:“上。”几人拿刀上前,此时任不羁已经无力招架,拿着宝剑胡乱抵挡。 就在这时,侧面一个力道将几人冲开,任不羁和这个人看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全真龙门派的掌教詹太林。这几人感觉到远远打不过眼前这位老道,便转身逃跑。 任不羁转身对詹太林说道:“多谢道长出手相救。”詹太林笑道:“咱们之间还谢什么。”任不羁问道:“道长怎么知道我在这?”詹太林说道:“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自从进京之后,早就让雍亲王盯上了。” 任不羁问道:“雍亲王为什么盯上我?”詹太林说道:“你出手抓贼,雍亲王心怀鬼胎,看上了你的武功,想把你收到麾下,这样一来好让你和广渊就一起助他夺嫡,为他效忠。”任不羁听罢说道:“原来是这样。”詹太林说道:“不羁,我们先回白云观,之后的事情慢慢再说。” 任不羁听罢点点头,和詹太林回了白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