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丧尸》 1、第一章 我叫安妮·卡巴斯基·安布雷拉。 相信我,和某杀毒软件同名真的并非我本意。 我的父亲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开了,我也并没有随母亲的姓氏,我不知道自己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母亲从未告诉过我父亲离开的理由,虽然我怀疑也许自己只是她与别人偷情生下来的孩子,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在乎他究竟是流浪汉、富家公子、或者是某个杀毒软件公司的职员。 在美国单身母亲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没有了父亲我的生活也只能用平淡无奇来形容,偶尔也会想给自己找点刺激,比如抽点□□,但这样做我很可能会被公立学院除名。当个瘾君子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嗑药只会让我的大脑变得迟钝,因此在大部分时间里,比起和同龄人一起去夜店开派对,我宁愿将自己的时间花在自己那些被母亲称作为“垃圾”的发明上面。 我的母亲与大多数美国妇女不同,她是个严肃、古板、难以相处的女人,自从我懂事以来就发现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稳定,总是喜怒无常。这也是我选择了意大利米兰理工大学的理由之一,去远离美国的地方就读自己就不用总是面对经常会由于一点小事而变得歇斯底里母亲,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住在离学校较远的一栋老公寓里,原因是房租比较便宜。打工赚的钱除了交纳学费以后就剩下不多了,自从我成年后母亲就和大多数家长一样不再向自己的子女提供任何资金,因此虽然自己在意大利的生活比较自由,但实话说却并不好过。最近要完成教授布置的学期论文任务,不得不向自己打工的地方请了假,我的选修课的考试基本都结束了,剩下那篇关于多普勒效应的论文报告还没有任何思路,我必须找点新的突破口去研究它的实际运用。 为了写这篇论文我已经两个多星期没有踏出过自己的公寓一步了,甚至都没向一周前搬来的新邻居打过招呼,那是个年轻英俊的意大利男人,可以说是我喜欢的类型,但自从他搬来之后我就一直没清静过,经常在深夜开始研究论文时候会听到隔音并不怎么完美的墙壁另一面会传来女人的□□声,吵得我无法思考问题,甚至烦躁得有些神经衰弱。一直忍受了好几天之后,我决定采取一些措施,在隔天晚上又传出不同女人的□□声之后我把自己最喜欢的摇滚歌手大卫·鲍威的唱片调到最大声播放,然后隔壁立刻安静了下来。邻居似乎是个挺识相的人,没有人敲我的房门来表示抗议,在那之后我也没有在自己的屋里听到令人感到焦躁的声音了。 这种被论文折腾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周多,家里的速冻食品储存量相当丰富,完全可以撑足一个月的分量,如果不是在今天早晨起床刷牙的时候发觉水被切断了,我可能还会在家里继续写那个该死的论文。 我想喝上一杯热巧克力的愿望被残忍地打破了,但我绝对不会放弃自己“要喝热巧克力”的念头,于是胡乱地梳了梳头,随手抓了件衣服套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太久没出门了,还是说这里在举办着什么活动,楼的附近竟然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就算是再怎么无所事事的懒汉也会出门找个喝茶的地方,点杯咖啡坐上一个下午,并祈祷着发生一些艳遇。 难道意大利人都躲起来庆祝他们的节日?哦这不可能,没有任何节日能够使这条街变得如此寂静,静得简直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就像是女巫的咒语或者外星人的把戏一般,让所有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走到街上之后我越发觉得古怪,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股不安,这一带的治安并不好,经常会发生枪击杀人事件。我有好久都没有关注过电视新闻了,也许错过了政府的什么警告提示,比如“西西里的黑手党群登录米兰火拼、霍乱疾病席卷意大利,各位居民注意人身安全尽量减少出门”之类。 很快,我的不详预感被迅速证实了。 在人迹鲜少的街头不远处,一个身体上沾着斑驳血迹的中年男人呆滞着站在路灯旁边,我终于见到了人影,于是手插着口袋快步走近了对方打了个招呼。 “嗨,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 听到我的声音后,对方缓缓地转过了身。 然后我被他的脸惊呆了,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男人的眼睛里没有焦距,肌肉腱断裂的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看到我之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可怕的□□,迈着蹒跚的步伐跌跌撞撞地朝我走了过来,伸出手似乎想要扼住我的脖子。 这是什么――?! 我大吃一惊,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活人,甚至让我想到了生化电影里的“丧尸”。 不……这种事情现实里是不可能发生的。 “别过来,不然我就报警了。”我一边后退一边对男人叫道,可他似乎完全听不懂我的话,嘴角处淌着口水朝我逼近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想要从我身上撕咬几口,品尝一下新鲜血肉的滋味。 我见状不妙,转身拔腿就跑,那个步履蹒跚的男人歪歪扭扭地朝我追了过来,没跑出多远,在街上的拐角处远远看到到几个人围在一起,我正想向他们求助,突然发现他们围在一起竟是在撕咬一具尸体――地上躺着一个肚子被撕裂了的女人,那群人扯出她肚子里的肠子饥渴地撕咬着,发出“吧唧吧唧”可怕的进食声音。 我顿时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顿时胃口全无。那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竟在现实里发生了! 我迅速逃进了街边托马斯先生经营的关于花园维护的园艺店,他总是会热情地推荐给你各种花卉的种子,只是现在店里面看起来似乎也空无一人。 来不及放松警惕,我抓起地上一把似乎很锋利的斧头退至墙角,然后花了几秒时间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断水是今天早上开始的事情,几天前还一切正常,那么人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病毒感染,变成了这种没有意识的怪物? 这时候联系警察多半是没有用处了,我转身锁上了玻璃门,在店里张望了一圈确实没发现有其他活人存在后跑到收银桌前拎起了电话听筒,播下了大学教授的电话。 不知道教授那边的状况如何,还是就这一片地区发生了这场灾难,我想他一定不介意我完成不了论文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电话里没有声音。 哦我差点忘了,一旦无人工作,不论是电路还是水路都会处于瘫痪状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可能发生了大范围的感染,不知道除了米兰以外的地区有没有发生异变。 不管怎样,在这里等政府过来救援显然是不明智的,我打定主意,决定先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留在城市里无疑是在等死。不过我必须先回去一次,不知道现在的感染范围扩大到什么地步了,我得带走一些行李,哦,我还需要一辆车,当然这不是问题,我有驾照,以我掌握的经验与知识去发动一辆没有钥匙的车简直是轻而易举。 至于逃亡路线的话…… 正当自己快速制定着计划的时候,我突然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动静,原本紧闭着的仓库门突然隙开了一条缝隙,里面传出了一声类似□□的长叹声。 我警惕地转过身去,听到那声音偶不由得有些发毛,更握紧了手里的斧头,朝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但是,一个身体明显有溃烂痕迹的老年男人突然蹒跚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目光呆滞,瞳孔中没有一丝的生气。 “托马斯先生……” 我轻轻唤了下他的名字,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依然伸着手臂朝我扑了过来,托马斯先生已经死了。 我转身看了一眼,刚才追着自己过来的那只丧尸正站在店外拍打着玻璃门,它造出的巨大动静吸引了其他的丧尸们一起围了过来,店门口已经被丧尸们堵死了,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变得近乎不可能。 “抱歉了,托马斯先生。” 我咬了咬牙,举起斧头朝着他的脖子劈了下去。 人头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几近凝固的黑红色血液溅了我一身,腥臭味让我忍不住想要吐了出来。 “oh shit!” 毫无杀死人的内疚感,我捏着鼻子低咒了一声,掏出手帕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迹。我告诉自己托马斯先生已经不是人类了,那只是披着托马斯先生皮的怪物。 似乎血液的颜色刺激着外面的那群生物,它们越发用力地拍响着玻璃门,发出恐怖又绝望的□□声。 这里看来撑不了很久了。 我没有停下来喘气,绕过倒在地上的托马斯先生的尸体走进仓库,被砍掉脑袋以后它看起来真的死了,只是掉在地上的那个人头依旧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我,不停地扯动着脸上的肌肉,仿佛一有机会就会扑上来咬我一口一样。 根据大部分电影的经验来看,破坏它们的大脑才是唯一将它们杀死的办法。 现在只有一个脑袋的托马斯已经无法伤害到我了,我被他瞪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一脚把他的脑袋踢到一边,举起斧头敲碎了仓库的窗户,翻身跳了出去。 从小我的体能就比一般人好,即使跑很久我都不会觉得累,似乎自己的体力永远都没有极限一样。我提着斧头一路往回狂奔,不知道楼里的人都怎样了,他们是逃走了还是变成丧尸了我不知道,我感到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自己却什么都没察觉到,甚至都没听到一点动静。 爬回五楼以后打算进屋整理自己的行李,伸手摸向口袋的时候突然发现钥匙不见了,哦见鬼,可能是刚才狂奔回来的时候掉在了哪里,不过我不可能回去找了,于是举起从托马斯先生店里带回来的斧头,朝着门锁上劈了下去。 我应该庆幸这房子很旧了,门并不怎么牢固,一斧头劈下去就裂了大半,但很显然,这门如此脆弱必定也挡不住僵尸们的攻击,如果有一群丧尸围在我家门口的话,要不了几分钟它们就会破门而入冲进来把我吃掉了吧。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想要继续破坏大门的时候,身后突然听到了“砰”一声像是门被什么撞开了的巨响。 我顿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僵硬地转过了身去。 哦,见鬼。 我收回刚才说出的话,不需要几分钟时间,这扇可笑的门支持不了几秒钟。 从我邻居的屋子里,跌跌撞撞走出了一个脸色铁青,目光呆滞如同自己方才见到的丧尸们一样的女人。 她缓慢地转了转头,然后把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歪歪扭扭地朝我扑了过来。 大概是邻居的女朋友吧,我想。 我一点也不害怕她,只是楼下也传来了皮鞋发出的脚步声,可能我制造出来的动静引起了死尸们的注意,光一个的话还好对付,多了的话……我可并不想成为它们的大餐。 “好吧小姐,这就送你去见上帝。”我冷静地盯着朝自己扑过来的那个金发女人,抄起手里的斧头朝她脑袋上劈了过去。 暗红色的血浆喷溅出来的瞬间,脚步声的主人已经来到了楼梯口,我缓缓地抬起脑袋,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宽沿帽的男人持枪瞄准着我,他的脸庞隐在帽檐的阴影下,轮廓干脆有力。 那是我那一个多星期前搬来的邻居。 我直视着他的枪口,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男人似乎发觉了我不是丧尸,于是收回了□□,略显遗憾地抬了抬帽檐说:“哦抱歉,我以为你是底下的那群流着口水肮脏的家伙们,我回来的时候在这城市里没看到一个活人。” “没关系。”我闭了一下眼睛,冷静地放下了往下滴血的斧头对他说:“我对你的女友做了的事情感到很抱歉,因为她看起来想吃掉我。” 2、第二章 可以说,在看到男人手中的枪的时候我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男人在一周前搬到了我家隔壁,因为忙于论文的事情我并没有请他进自己的房间喝过一杯茶,当然也不清楚他究竟做些什么工作。 如果他不是警察、特工之类的人的话,那就极有可能是从西西里岛登录米兰的黑手党。 当然现在他是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个拿着枪的男人是我到目前为止见到的唯一正常人,并且没有想要追究我砍掉他女朋友脑袋的意思。 于是我放下斧头,对他伸出了手。 “安妮·卡巴斯基·安布雷拉。” 我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自己邻居的名字,当然,他也一样。 邻居没有迟疑,上前握住了我的手说:“塞特·查德曼。” 他看起来异常的镇静,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身上的黑西服完全没有任何被弄乱的痕迹,与满身是污血的我形成了种诡异的对比。 “查德曼先生。”我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迅速松开手说:“我已经有两星期没有出门了,您能够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也许他能解释一下这座城市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导致了这些人变成了只剩下对血肉的本能而袭击活人们的行尸走肉。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查德曼微微皱了皱眉,说:“我几天前不得不处理一些工作离开了米兰,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已经变了样。”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意外,但里面没有任何慌乱的情绪成分存在。他并没有对自己女友的死亡表现出任何的难过,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他那被我砍掉脑袋的女友以后就再也没注意过她,态度平静得让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似乎是个相当薄情的男人。 然后他用一种让人感到不舒服的视线打量了我几眼,异常冷静地问:“那么安妮小姐,您还记得什么这里是时候出现不对劲让您察觉到异常么?” “事实上没有任何异常。”我摇了摇头,不安地看著地上的那具尸体,他的女友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睛表情狰狞地盯着我,只是她的脑袋已经和身体分离,没有空气进入肺部,她无法发出恐怖的□□了。 “如果不是今天早晨水源被切断了的话,我可能还会继续呆在家里,直到这些家伙们在太阳底下腐烂,再也站不起来,根据我上一次叫披萨外卖的时间在三天前,我可以确定的是至少在三天前这里一切都还很正常。” 说着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对男人耸耸肩说:“您觉得这里像发生什么了呢?恐怖袭击?或者哪个生化实验室泄露了病毒?哦开个玩笑,您可真是个走运的家伙,如果您没有离开米兰的话也许就变得和它们一样了……谁知道人们都是怎么被感染的?我可从来没想过电影里的剧情竟然会在现实里发生。”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查德曼出声打断了我的喋喋不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打量着我说:“确实,是什么导致了整个城市的人都变成了那种东西,你是我到现在见到的唯一活人,除了那些从其他地方的过路客被袭击了以外,这里几乎没有其他的反抗痕迹,也就是说所有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了异变。” “……那么您觉得感染途径是什么呢?”我皱眉想了想,迟疑了一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体.液传播是绝对的,被丧尸咬过的人必然会受到感染,但在那之前呢?这么多的人是如何同时变成了那种怪物……我想我们必须面对最坏的情况了,如果是空气传播的话,你和我现在都可能已经被感染了。” “……”男人把食指挡在了嘴唇前沉思了片刻,他似乎想找出其他可能的感染途径,但我想他可能不会有什么可以说服他自己的设想了,我们沉默着对视了片刻后,男人自嘲着轻笑了一声,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可糟透了,不过病毒接触了空气后它的存活时间相当短,无法在短时间大范围感染,病毒必须由载体同宿主接触。” “所以您认为还有其他感染途径?”我问。 “当然。”查德曼用□□顶了顶帽檐,说:“我的设想是病毒一定在接近的时间内同时接触到了所有的人,每个人都离不开的东西是什么呢?对了,是水,病毒很有可能进入了这个城市的水循环系统。” “哦这不可能。”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出声打断了他,“你的设想非常合理,但是你要知道,我昨天还喝了一杯生水,结果你看到了,我现在还站在你面前,我还非常正常。” “……这确实是个问题。”男人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低头略有所思地说:“不管怎样,在结束工作之后我必须快点离开这里了,哼哼……那么再见,祝你好运,安妮小姐。” 说完后他礼貌地对我行了一个绅士礼,转身走向他自己的公寓。 “等一下――”我大吃一惊,不由得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还有什么事情?”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 “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吗?或者说你打算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他不留痕迹地挣脱了我的手,脸上保持着公式化地笑容,却十分冷淡地对我说:“我有工作,亲爱的小姐。” “哦,让那该死的工作见鬼去吧。”我不客气地走到他面前,挡着他的去路插腰气呼呼地说:“这里人都死绝了,没人会在乎你有没有去上班,如果你有其他要做的事情我陪你……我是说,你怎么能把一位无助的女士丢在这种地方不管呢?我要跟你一起走。” 虽然他看起来是个冷酷的人,但他有枪,最重要的还是他是个男人――跟着他一起走绝对比我一个人想办法逃离米兰的机会更大一些,就算他再怎么不对劲我也必须跟着他,直到他带着我离开米兰。 男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轻蔑,他挑了挑眉,然后出乎我意料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好啊,虽然我认为这位轻松就能让别人尸首分家的小姐并不需要我的保护。” 他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我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尽管他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但他或许是在隐晦地提示我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了不满。 “听着,我对你女朋友的事情也感到很遗憾,我已经道歉过了。”我在他面前摇头并摊了摊手,解释自己实在出于无奈:“那已经不是你的女朋友了,那是批着你女朋友皮的怪物。” “不不,我想你是误会了,亲爱的小姐。”男人打断了我的说辞,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迷人的微笑。 “我是在称赞你,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那么做。” “……”我眯起了眼睛,突然觉得在面对这种人的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虽然他答应了带上我一起离开,但我还是觉得他是个混账――比那些丧尸更冷血。 他似乎要在自己屋子里找些什么东西,我趁着这段时间回房间换下了那件沾着血的外套,想要洗一把脸打开水龙的时候才想起水源已经被切断了,于是只好悻悻地拿还没干透的湿毛巾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血迹。 近距离与丧尸搏斗实在太危险了,也许我也应该去弄一把枪来。 不过我该庆幸的是这些丧尸们与有些电影里的会飞檐走壁会狂奔的尸体们不一样,这些仅仅只是感染了病毒开始溃烂的普通尸体,我想再过几个月的话,它们的肌肉组织会彻底腐烂,就算想要袭击别人也是不可能了。 只是我们不可能会等几个月,病毒进一步扩散的话人类也许会灭绝,在政府决定用核弹摧毁米兰之前,我想我得快点离开这里。 开始整理行李,看到桌子上的那堆论文参考资料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一瞬间产生了“要把它们带走”的想法,但我很快成功地说服了自己――米兰已经完了,我的教授现在可能变成了外面那群露出牙齿淌着口水们的家伙中的一员,让论文也见鬼去吧,研究多普勒效应无法让我们解决人类被感染变成丧尸的问题。 这时候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养宠物,不然还得考虑逃亡的时候带上它们的问题。食物和水是必不可少的,但也不能带太多,会影响行动。但我不愿意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穿着一件衣服发臭,想了想还是带上了替换的衣服。 整理完行李,突然想起了忘了带上锁在床头抽屉里的项链,于是又跑回去取出项链戴到脖子上,那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一个漂亮的小型香水瓶形状的挂坠。尽管我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也对他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我始终还是无法把他留下的唯一物品丢弃。 又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的东西,我背上了鼓鼓的旅行包,打算去提醒查德曼先生尽快离开的时候,隔壁房间突然连续响起了几声枪响。 3、第三章 听到枪声后我立刻丢下背包,抓起斧头冲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 我在门口试探着喊了一声,但里面却没有传出任何回应,哦该死,他家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吗吗? 我紧了紧手里的斧头,轻手轻脚地贴着墙壁走了进去,房子的布局基本与我家一致,但里面却乱成了一团,大部分家具都被破坏了,我想也许是他的女友、或者其他“人”一起干的。 在客厅内没有发现查德曼先生的人影,那几声枪响似乎激活了某些东西,似乎楼里渐渐出现了令人不快的动静。 得快点离开这里才行,我想。 查德曼先生的卧室里传出了细微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查德曼先生?”我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却没有人回答我,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里面的东西渐渐走向了房门口的方向,我屏住呼吸,在房门被打开的瞬间抡起斧头朝里面出来的东西劈了下去。 眼前的人影突然敏捷地一闪,我的斧头顿时重重地落在了陈旧的木质地板上,劈开了一条非常深的口子。 “相当不错的力量,但你是想谋杀我么?”站定下来的人影冷静地开口道,我抬头一看,是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的查德曼先生。 “查德曼先生,我还以为你死了!”我轻呼一声,皱眉盯着他的脸,抱怨地说:“我喊过两次你的名字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抱歉,我在想其他事情。”他轻淡地摆了摆手解释道,一副毫无诚意地样子。 在我眼里看来,他的态度根本是不屑于搭理我。但也确实,他本来就没打算同我合作一起离开,是我提出要跟着他走,而他似乎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没有拒绝而已。 我并没有兴趣去揭穿他,故意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平静地注视着他问:“您刚才开枪了?” “对。”他随意地应了一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又回到刚才走出来的房间门口对我说:“跟我来吧。” 我收起斧头跟了上去,走进房间的后突然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地上躺着一条血迹斑斑的大狗,它的头上中了大概五发子弹,其中两枪贯穿了它的后脑勺,另外三枪显然是在它倒下后又补上的。 “别管它。”查德曼绕过了地上的狗走在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柜子。见我还在打量着那只大狗,稍稍显得有些伤感地说:“那是我养的哈奇士,它已经五岁了……哦,我曾经是那么的喜欢它。” “是啊,真可怜。”我冷冷地说道:“你的女友死了的时候你都没这么伤心。” 查德曼没有说什么,他突然轻轻嗤笑了一声,令人感到十分讨厌。 也许他并不是个薄情的男人,只不过他的女友对他来说还没有他的狗重要,我想我更讨厌他了。 “需要我帮忙吗?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我不安地催促着查德曼先生,因为的我听觉与五感一直远远优于一般人,视力在2.5以上,甚至可以捕捉到苍蝇飞行时候翅膀的震动,尤其是听力更为敏锐。我已经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这里,楼里响起了无数行动缓慢的脚步声,似乎那群产生异变的怪物们察觉到了刚才的动静,饥饿和本能驱使着它们开始寻找这里任何活着的东西。 “不需要。” 他打开了箱子,我惊讶地发现那里面竟然是几把型号不同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警惕地退后了一步,没有一个市民或着警察会在家里藏这么多的枪,我想我的邻居可能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 “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了,我是个杀手。”他非常干脆地回答了我的话,一面从箱子里取出一把比较小的□□丢给了我。 我忙伸手接过,沉甸甸的重量感证明它并不是一把玩具,男人顺手取走了一把银灰色的□□,然后合上箱子将它踢回床底下。 “我真不知道自己该说这是幸运还是不幸,”我自嘲着盯着查德曼丢给我的□□,如果不是发生了这场灾难,换做平时得知自己的邻居是个杀手的话,我可能已经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始计划搬家了。 但这也证明着他比一般人存活下来的可能性要高,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活人了,我想他应该不会杀掉我。 查德曼抿唇笑了笑,他用□□顶了顶自己的帽檐,问:“先确认一下,你知道如何使用枪么?” “当然。”我拉下了保险栓,做了一个瞄准射击的姿势说:“虽然没用过,但基本知道使用方法和常识,以及,如果给我构造图的话让我做一把枪也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他以为我是那种无能的女孩类型就大错特错了。 “很好。”他点了点头,快步朝房门外走去。“我们现在离开这里。”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我不由得出声叫住了他:“等等,我们可能有点麻烦。” “怎么?”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 我想提醒他楼里的其他“人”已经被枪声吸引了过来,我们得换一条路逃出去,外面已经传来了阵阵恐怖的哀嚎声。 “……没什么,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指了指屋外,已经没必要开口了。 “那就突破出去。”他没有任何迟疑冲出了屋子,我咬咬牙,只好把枪收回口袋,抓着斧头跟了上去,跑到屋外的时候顿时被吓了一跳,从楼梯上、下方缓缓涌来十几个身体明显有溃烂痕迹的尸体,它们把楼梯堵得严严实实,然而在它们发觉我们之后速度一下子变快了不少,争先恐后地朝我们扑了过来,查德曼非常准确地射穿了蜂拥过来的丧尸们的脑袋,这些变异的家伙们似乎永远不知道痛苦,就算击中了他们的身体也无法对它们造成致命伤害,要使它们停止活动必须破坏它们的大脑。丧尸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似乎整幢楼的人一下子全部集中在这里,想要突破出去根本非常困难,我敢打赌查德曼的子弹绝对不够用,在将它们全部击倒之前我们就会变成怪物们的一顿美餐。 我的子弹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斧头无法同时对付这么多的丧尸,查德曼先生那边也不容乐观,似乎丧尸们永远杀不完,不管他干掉多少,楼梯下面永远有更多的丧尸在等着他。 “该死。”他低咒了一句,对我说:“撤退,从窗口出去。” “你疯了?!这里是四楼!”我冲他大吼道,但查德曼已经开始往后退去。 “哦该死的!”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觉得自己跳楼摔死也比被这些怪物们撕成肉片要好的多,于是只能同意了他疯狂的设想,一枪射穿了从楼上下爬下来的爱德华先生,对查德曼说:“我得去取回行李!” “那就楼下见,祝你好运。”说着他迅速退回了自己的屋子,大量丧尸追着他蜂拥而入。我丝毫不敢迟疑,抓着斧头拔腿逃回自己的房间,丧尸们紧紧跟了上来,张牙舞爪地想要抓住我的身体。 “让开!”我推开了从楼上爬下来的一对老夫妇,他们的身体已经退化,但病毒却成功使他们恢复了“活力”,它们现在同其他丧尸一样拥有着身为人类时候没有的力量,没有因为肉体的老化而变得无力。我抓起地上的包冲回和查德曼卧室同一位置的那个房间,用尽全身力气推上门把追过来的丧尸关在门外,顿时卧室的门被砸得砰砰作响,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丢下斧头爬到窗台上打开百叶窗,想用床单做一条绳索已经来不及了,门一下子被丧尸们砸开,无数张着大嘴流口水的家伙们歪歪扭扭地蜂拥进了我的房间。 看来我没有选择,只能直接跳了。 我心里一横,把背包丢到了窗外,在丧尸们冲上来只差一点就要抓住自己的时候往外跳了下去。 愿上帝保佑我,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 4、第四章 坠落的感觉不比在游乐场里坐过山车更刺激,这种心脏被悬空的感觉持续了还没到一秒我就重重摔落在了泥地上。 我感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要碎了,痛得快要掉出了眼泪,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动不起来,下半身竟然失去了知觉。 好吧,准确的来说这并不算预料之外,往下跳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虽然是土质较为松软的泥地,但从四楼跳下来的冲击力还是相当够呛。 丧尸们毫无任何判断能力,它们陆陆续续地跟着从窗口掉了下来,丧尸们失去了钙质的骨头变得更脆弱,尽管它们摔碎了身体,但死去的大脑依旧控制着中枢神经,驱使着它们向新鲜的食物爬去。 该死的!我还是要变成这群怪物们的美餐了么。 绝望席卷了我的大脑,我艰难地拔出了查德曼给我的那把□□,对准身后朝自己爬过来的丧尸们开了两枪,我知道已经没剩下几颗子弹了,大量流着口水的丧尸们前赴后继地朝我扑了过来,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于是苦笑了一声,绝望地将□□转了过来,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上帝他已经走了。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微颤着将食指放在扳机上。 然而在自己扣下扳机的瞬间猛然被人拉住了手腕,子弹一下子射偏没有贯穿我的大脑,我惊讶地睁开了眼睛,竟看到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查德曼先生半跪着一条腿站在我的边上。 “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我吃惊地盯着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的查德曼先生,他应该是同我一样从楼上跳了下来,但他看起来却没有受任何的伤,甚至连西装都一如既往的整洁。 如果有人接近我的话我一定会感觉到,而他却在我完全没察觉到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当然,也不排除是我从四楼跳下来后造成了短时间五感失调的可能性。 “子弹可不是用来给你自杀的。”他嘲弄着说道,然后毫不迟疑地将我横抱起来往停在路边的汽车的方向奔了过去。 “等等,还有我的背包――”我盯着地上的那个背包大喊道。查德曼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道:“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有食物,一些有可能帮助我获得诺贝尔奖的小发明,以及用来换洗的衣服。” “放弃吧。”查德曼异常坚决的说:“我想你活不到需要那些东西的时候。” 我沉默地闭上了嘴,他不仅薄情,而且还是个性格相当恶劣的家伙。 我不甘地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包,略感遗憾的问:“既然如此,那么您为什么要浪费力气来救我?” “如果你希望我在这里把你丢下的话,对我而言是最好不过了。” 查德曼轻轻嗤了嗤鼻,似乎觉得这是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什么?!好吧,我从来没遇到过性格这么差劲的男人! “好吧,好吧,多谢你救了我,查德曼先生。”我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同样嗤嗤讽刺道:“我想您在生活中一定很不受欢迎。” “恰恰相反。”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议论这个话题的兴趣,迅速冲到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保时捷旁边,打开车门将我丢了进去。 “哎哟――轻点!”我吃痛地抗议道,我的骨头经不起这种撞击,几乎是一碰就感觉要碎了;查德曼迅速关上了车门,在旁边丧尸追上来几乎要抓住他的瞬间钻入了驾驶室。 丧尸在外面拍打着玻璃窗,我该庆幸的是保时捷似乎比公寓的门结实不少,汽车发动了起来,他一下子撞飞了前面两匹丧尸,震动让我一下子从座椅上滚了下去,痛得我又嚎叫了起来。 “小心点!你现在不是在玩电视游戏!” 透过反光镜看到查德曼笑了起来,他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恐惧情绪,竟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他体验了一把平时不能去做的事情的快.感,将前面挡路的几只丧尸全部撞到了一边,然后踩下油门驶入了马尼拉街道。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身体的疼痛比起刚才已经减轻了不少,在我印象中自己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准确的说是自己的复原比一般人要快一些,我自己认为这可能是跟新陈代谢有关,在大学实验室里不小心被强酸浇到了脸部皮肤,就连教授都以为我会毁容,然而在不到三天时间,我的脸上被烧焦的皮肤早已修复如初,所有人都无不惊讶,朋友们甚至同我开玩笑说:“嗨亲爱的安妮,你是不是到maxhuber博士实验室里把他的修复配方给偷了出来?” 看到身后追着我们的那些丧尸已经越来越远,包括我的背包,我遗憾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后,随口问:“这车真棒,哪里偷来的?” 一旦到了末日,要保证自己的私人财产不被他人占用似乎变成了件不太可能的事情,我们可以进入超市,百货商场拿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不需要付钱,因为没有任何人会过来阻止你。甚至可以随意占领别人的房子,以及别人的车,你可以碰触的到的一切东西。 “……”查德曼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余光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说:“这是我的车。” “噢,抱歉。”我毫无歉意地说:“我以为买得起保时捷的有钱人不会住在这种旧公寓里,当然,我相信杀手先生搬来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当然也不排除买了名车以后付不起房租,只能住这种旧公寓的可能性存在。 查德曼没有理我,开着车通过了马尼拉街道,也许是大部分人都在自己的家中就发生了异变的缘故,街边的丧尸数量并不算多,不少是夜晚站在街灯下引诱客人们的妓.女,她们穿着皮质短裙,长筒靴一直到膝盖,背心下面的皮肤已经溃烂了,露出了血肉模糊地筋肉。即使现在她们也与活着的时候没有区别,只是不同意义上的行尸走肉,她们摆动着身体,歪歪扭扭走地在街上寻找着新的猎物。 “真是一场噩梦。”我低声喃喃道,愈发开始担心病毒感染的范围,电影中的无数经验告诉我们,如果不下狠心摧毁整个感染地区的话,这场灾难可能会蔓延到全世界。 查德曼的车子驶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路上的状况还算良好,我发现他虽然是往市外的方向驶去,但那个方向再往前就是山林了,一般没有特殊情况的市民都不会去那边,因为那里有个废物再生利用研究所,不管是什么垃圾都会被运过去堆积个十天、或者半个月,有些会被处理掉,有些会被重新加工再生利用,大部分意大利人对此都不能接受,他们不愿意使用被二次加工过的货品,哪怕那只是一个塑料板凳。 不出我所料的是,查德曼的目的地果然是那个研究所,他在研究所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我只想为自己准确的直觉吹口哨,但它看上去似乎已经停止了运作,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发生异变。 我不知道我们尊敬的杀手先生在这个时候打算进这个垃圾回收站究竟有什么目的,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没有好事,很可能有些什么阴谋。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也许和米兰地区发生的异变有关系,这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虽然在心里我不希望事实是那样,但这位与众不同的邻居自身就带给了我各种不好的遐想。 “在车里等我,当然,如果我一直没回来的话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查德曼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别发出声音,那些东西就察觉不到你。” “嗯。”我点点头,蜷缩着躺在座椅上说:“那么祝你好运。” 他多半是去拿什么东西吧,我有预感那可能是病毒的标本,或者疫苗之类的东西。 查德曼把钥匙丢给了我,喀嚓一声给□□装上了子弹,毫不拖泥带水,完全是一副职业杀手的模样。 我祈祷着他能走运活着出来开车带上我离开,于是无力地朝他背影摆了摆手,目送着他走进了研究所的大门。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我发现自己的身体能自由活动了,疼痛已经减轻到最低,身体似乎已经恢复了机能。 到目前为止研究所内还没传出枪声,我不清楚是查德曼先生不打算开枪吸引怪物们过来还是他已经不幸成了它们的美餐,总之我会替他祈祷,即便他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杀手。 又过了一会,我突然听到了外面的草地上传来了淅淅沙沙的脚步声,很容易辨认那是人类的走路声音,而且是活着的人类。他慢慢朝停车的方向走了过来,我顿时精神一振,以为是查德曼回来了,忙坐直身体想要把车钥匙交给他,但意外的是过来的人竟然是一个穿着类似特种兵制服的年轻人。 对方戴着一副漆黑的墨镜,将眼睛完全隐藏在墨镜之下,他表情十分的威严,让人感觉相当难以接近。 我以为那是政府派来的营救人员,忙摇下车窗打算向他求助,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他看到我之后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突然拔出□□瞄准了我的脑袋。 “为什么你没有被感染?”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问道。 5、第五章 为什么我没被感染? 他的这种问法很奇妙,仿佛认定我没被感染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一样。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我冲他笑了笑,慢慢地举起双手从汽车里走了出来。 我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看起来像是特种兵的男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依旧板着一张威严的脸,警惕地举着枪。 “嗨别那么紧张,帅哥。”我慢慢朝他走了过去,努力表现出自己毫无危险性的样子,听口音他应该是个美国人,但很少有年轻人会像他一样,我的朋友中大概也只有普林斯·d能及得上他一半的严肃。 “站在原地别动。”男人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他举枪瞄准着我,似乎他的射击意图看起来并不仅仅像是威胁或者开玩笑。 我只好耸耸肩停了下来,努了努嘴说:“我觉得现在您不应该把枪对准一个无助的女士,这里可有一大群流着口水脏兮兮的怪物们在等着您。” 他依然不为所动,似乎根本不相信任何人一般。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你以为我想来这该死的地方吗?”我皱了皱眉,想起了那个无论如何都要冒着生命危险来这种地方不知道做什么的杀手先生,很没好气地说:“我一个人想要逃出这种地方实在相当困难,所以遇到了邻居就上了他的车,我以为我可以离开这里了,但他不知道有什么工作一定要跑来这种地方,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我跟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关系。”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我激动的说辞,没有任何表示,我看不到他墨镜下的目光,但可以察觉到他似乎在打量着我脖子上的那个香水瓶挂坠。 “它很漂亮,不是么?”我下意识伸手挡住了挂坠,似乎觉得他会突然过来抢走它一样。 那是父亲留给我的东西,很奇怪,他丢下了我和母亲,却留下了这么一个并不怎么值钱的挂坠给我。 男人移开了视线,他是个相当沉默寡言的家伙,让人读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他依然没放下瞄准我的枪,四周打量了一圈后,用威慑的语气问我:“你同伙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同伙!我只是他的邻居!我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该死的工作不得不跑来这里!”我不耐烦地解释道,他看起来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男人似乎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透过墨镜下的视线打量着我说:“我似乎有个很好的主意来判断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研究所大门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走。” “什么?”我吃惊地叫了起来:“你在开玩笑?我也要进去?!”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他不由分说地命令道,“去找到你的同伙,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我往后退了两步,见完全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于是不甘地举起双手点点头:“……好吧,你这个疯子。” 这些活着的人都疯了,我越来越怀疑这场灾难或许根本就是他们造成的,至少他们肯定是知道些什么。走进研究所以后发现这里也已经被破坏了,每走出几步就能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经过它们身边的时候尤其要小心翼翼,因为他们看起来随时都会从你的背后伸手抓住你的小腿,或者突然爬起来咬断你的脖子。 研究所里乱成了一团,但里面却异常安静,进来后戴墨镜的男人就没有再用枪指着我,他似乎很熟悉这里的构造,不声不响地走在我的前面。 我很清楚自己逃跑的话无疑是自寻死路,他会给我一枪,或者变成徘徊在附近的僵尸们的食物。 没人会这样对待一位毫无威胁性的女士,他根本就不像个特种兵,甚至比那位杀手先生更冷酷。 “你是什么人?政府的士兵?” “你来这里找什么东西?” “嗨,说点什么吧帅哥。” 我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向他搭话,但不论对他说什么他都没有理睬我,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同我说话,从头到尾他都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带给人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我自知无趣,后来就闭上了嘴,开始怀念同样令人讨厌但至少还会回你话的查德曼先生,虽然我认为就算自己被劫持了,他也绝对不会救我。 顺着迷宫一样的通路走了下去,一直到地下室的入口停了下来。 “里面是垃圾处理中心了,进不去的。”我出声提醒道。 这里明明只是个垃圾再生的研究所,它的保安系统却采用了世界上最先进加密设施,门口的电子锁似乎需要配合掌纹和密码一起才能打开。 “……”男人凝视了电子锁片刻,转身一言不发地往原路方向走了回去,我怀疑查德曼并不在这条楼层。自己现在很期待杀手先生如果遇到这个男人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两人看起来谁都不像是好人。 如果能两败俱伤的话就太好了,我不怀好意地想着。 但照目前的状况看来,我想我应该站在查德曼那边,只有他比较有可能会带上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回到本层的电梯口,戴着墨镜的男人突然把枪塞回了绑在腿上的枪套,慢慢走向拐角处紧闭的房间。 “啊――等等,里面好像有东西!”我忍不住出声叫住了男人,里面似乎有一些轻微的动静。 他似乎根本听不到我的话一样,果断的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我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但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停留在门外偷偷往里面张望了几眼。 房间里只有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似乎是个研究员,他背对着我们蹲在地上,肩膀仿佛有奇怪的节奏般微颤着。 我当然不会天真得以为那是什么幸存者,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丧尸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悄悄将目光移到消防栓下面放置着让你打破玻璃的斧头上,如果那东西突然出来袭击我的话,我也不会毫无准备。 然而戴着墨镜的男人毫不防备地走到了那人的背后,突然停下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他的这种举动看起来简直像是在自杀,我根本没有想过他竟然会这么愚蠢,顿时忍不住冲他大吼:“你疯了吗蠢货!” 他是个不听任何人劝告的自大狂!简直是疯了,任何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大意! 但是我错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估算失误。 那“人”察觉到了动静,他突然停止了肩膀的抖动,慢慢扭过了脖子。 哦该死的! 那是一张目光浑浊戴着明显溃烂痕迹的脸,它看到面前的墨镜男人后迟钝地停滞了几秒,然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嘶吼,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扑了过去。 我愤怒地再次暗暗骂了一遍墨镜男,想要扑去抓住那把斧头,但是戴着墨镜的男人猛然伸手掐住了那具丧尸的喉管,一掌打在它的脖颈处。 丧尸飞了出去,它重重撞在背后的研究器材上,脖子“嘎啦”一声断裂了。 一系列动作做的非常流畅,简直让人感到无法置信,以至于那具丧尸的头颅滚落到地上的时候,我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安静点,不然你会引来那些东西,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对付它们。” 他缓缓抬起头,终于对我说了进入这个研究所后的第一句话。 似乎他没有开枪射击的理由就是为了保持安静不惊动那些丧尸,但他为什么没有想过他这个举动制造出来的动静也足够引起那些家伙们的注意了? 好吧,我无法理解。 “你受过什么训练?天哪,那一击简直太酷了。” 我盯着他的后背问道,他照例无视了我,慢慢走到缺了脑袋的丧尸边上半蹲下,突然抽出一把军刀将尸体的手掌切了下来。 6、第六章 男人割下了丧尸的手,依然没有理会我直接走出了房间。 我提醒他不应直接接触感染者,它们的血液很可能通过你的皮肤把病毒带入你的体内,但男人依然无动于衷,似乎觉得同我说话都是浪费时间,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过我。 最后我放弃了同他沟通,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的后背说:“那么至少告诉我怎么称呼你,至少遇到什么事的时候也要让我知道应该喊谁的名字。” “……威斯克。” 隔了几秒后男人才回答了我,似乎连告诉我他的名字都不在他的原计划之内。 “好吧,威斯克。”我不满地咕哝了一声,他是我见过最没有情调的男人了。 跟着他再次回到先前的地下研究室入口,他把那只切下来的手掌按到了掌纹识别仪上,然后熟门熟路地输入了密码。 密码完全正确,紧实的铁门自动分开了,向我们敞开了通往地下的阶梯。 里面的照明系统没有运作,死一般的寂静。 威斯克丢了一个似乎用来测试空气质量的仪器进去,检测结果表示的空气里面没有有毒物质。然后他再次拔出了枪,小心谨慎地贴着墙壁走了进去。 我看着那阴森不见底的楼梯有些犹豫,我不确定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直觉告诉自己里面一定有相当大的危险存在。 “我也要下去吗?”我忍不住出声喊住走出一大段路的威斯克,我真的不愿意到这下面去,哪怕里面有我一直想要的大卫·鲍威的限量版珍藏cd也一样,光是在地面上要躲避那些该死的丧尸们也非常够呛,我已经不想再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了。 威斯克透过墨镜看了我一眼,他没有答复我的问题,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跟上。” “请稍等一下,我有问题。” 我冷静地提醒他自己的邻居不可能在下面,似乎他强行带我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的查德曼。但那位先生并不是只鼹鼠可以不通过这扇门直接打洞钻到地下来。 “他很快就会过来了,他的目的必然是这个。”威斯克说道。一边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你确定?”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反问道,当然威斯克照例没有理睬我,我发觉自己似乎无法说服这个偏执的疯子,只得跟着他一起进入了地下室。 如果说研究所内部构造太过复杂很容易让人迷路的话,它的地下简直像一个大型的迷宫,让人彻底分不清方向。 我从来都不知道在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垃圾再生中心的地下居然建造了一个如此巨大的地下设施,而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进来后看到的尸体不多的原因了:大部分人都在这个地下室里,它简直像一个基地――从员工工作室、研究房以及休息室所有功能性设施都相当完善。当然里面的人也都已经被感染了,通过走道的时候看到一些面目狰狞的工作人员们被关在钢化玻璃筑成的工作室内,看到我们无不张牙舞爪地露出白森森的牙,嘶吼着想要冲破玻璃将我们撕碎。 “你到底要找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真的一刻都不愿意留在这个鬼地方,那些玻璃看起来一点也不牢固,我们应该重新开始判断人类的破坏力。 当然不管同威斯克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他什么都不会回答我。 越往下走那股不详的预感就越发强烈,我几乎确定这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垃圾再生处理中心了,没有一个处理垃圾的地方会培养这么多动物实验体,这个研究所很可能是打着垃圾处理站的名号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研究,我甚至有些怀疑导致整个城镇的市民变成怪物的根源就是这个研究所里做的危险实验病毒泄露的缘故。 威斯克必然目的明确,他似乎非常熟悉这里,他知道这里的每一条岔道通往哪里。一路上他徒手用军刀干掉了不少袭击我们的丧尸,最后在地下3f走廊尽头处的冷藏室门前停了下来。 威斯克输入密码后提示错误,密码锁的屏幕上立刻显示出警告画面,剩下两次机会,一旦出错地下室的入口将被关闭。 他皱了皱眉,放弃了继续试验密码,转身往工作区的方向走了回去。 我猜想他是打算从研究员的工作室里找到密码的线索,关于这男人的行动和目的都是一个谜也许他是政府派来回收病毒的特种兵,冷藏室里的东西十之八九是病毒的样本,或者是疫苗。 但若是真是如此的话,会被派遣到这种危险地方的人就不止他一人了,他很可能是为了某个特点的组织而进行个人行动。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我宁愿天真地相信前者。 回到工作区的研究室,威斯克毫不犹豫地闯入一间房间开枪射中了所有研究人员的脑门,我愕然发现他的射击速度与准确性完全不亚于我邻居那位杀手先生,一瞬间房间内响起了六声枪响,我忙扑到门口锁上了房门,幸好这是在地下,不然这枪声很有可能会吸引另外一群饥饿的死尸们过来寻找食物。 研究室里所有的丧尸失去活动力之后,威斯克开始搜寻这个房间,他看起来似乎对别人的台账比较感兴趣,搜遍了每个抽屉后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索性坐下来开始阅读那些研究人员的笔记。 我可不认为他们会把关键的密码抄在笔记本里,于是在威斯克专心致志检查别人笔记的时候我走到大型集成电脑前,饶有兴趣地开始观察监控器里的画面。这些监控连着另一间实验室里,实验体动物基本上都是白鼠、猴子、狗,只是它们现在也都变异了,似乎病毒在动物身上的变化比对人类的影响更明显,病毒使它们更具攻击性,在那被监控着的实验室里还有无数培养皿,我敢打赌里面绝对不是会对人类有帮助的有益菌,也许病毒的培养根本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 那些浑身血迹斑驳的实验素材们让我感到反胃,正准备移开自己的注意力,我突然注意到监控器的画面里突然闯入了一个人影。 那顶如同标志性一样的礼帽,不会错,是查德曼先生。 我突然在心里产生了很多疑问,他突然出现在实验室里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早就知道这个研究所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这两个男人很显然都掌握着些什么秘密,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 当然要推断出真相的话也并不难,只是我需要更多的提示与情报。 我开始观察监视器上查德曼的一举一动,但他看起来似乎第一次见到那些变异了的实验体们,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还是可以通过监控画面感觉到他的厌恶。 我决定向威斯克保密关于查德曼先生的行动,但是转头想要观察一下那男人的动静的时候,他突然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了我的身边,透过那副看起来让他显得有些不易接近的墨镜看着屏幕上查德曼先生的一举一动,然后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哼。 “想在那种地方找到病毒的样本么?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能力带走它了……在那之前,先让我观察一下‘暴君’的数据吧。” 威斯克突然走上前按下了集成电脑前的控制按钮,顿时监控屏幕轻微地一阵抖动,关着那些实验体的栅栏渐渐升了起来。 “你疯了吗?!”我惊愕地叫了起来,他这样做不仅仅能够杀死查德曼先生,还有可能把我们一起置入巨大的危险中。 查德曼迅速反应了过来,他猛然退后了一步,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快要冲出来丧尸犬们一阵射击。 但是数量太多了! 威斯克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操作着集成电脑,淡定到让人根本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透过监控屏幕看到变异的巨犬张大撕裂到耳根处的嘴角发出了一声咆哮,被关着的怪物们被释放出来了。 7、第七章 此刻我再次确证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男人是一个疯子。 即使只是看着监控屏也能感受到画面中传来的负面情绪,威斯克放下了手里的研究员笔记,回到屏幕前开始观察那些被他释放出来的怪物们的“表现”。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了威斯克口中吐露出的另一个词汇:暴君。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含义,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用这个词来命名了某种怪物,而那东西的危险性超过了普通的丧尸,威斯克想要利用查德曼先生获取“暴君”的数据。 虽然我很清楚查德曼先生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此时竟不禁对他产生了些许同情,并在心里期望他能够活下来,尽管这看起来希望渺茫。 那几只变异了的丧尸犬狂吠着朝宽檐帽的男人扑了过去,我顿时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满脑中都是查德曼先生被那些饥饿的怪物们撕成了碎片、肠子流满一地的画面,威斯克在打开笼子的时候把研究室后面的自动门也一起关上了,查德曼先生能够成功从这里逃走的机会很小。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查德曼的身手远比我想象中敏捷不少,他的射击速度非常快,并且绝不是找不到目标的胡乱射击――他几乎没有浪费一发子弹,每一枪都精确地打碎了变异的生化犬的脑干。 “干的漂亮。”威斯克面无表情地发出了一声赞许,我皱眉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发问:“‘暴君’是什么?我想应该并不是这些变异的狗。” “当然不是,实验室里存在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小动物们。”威斯克答道:“它将会是病毒最优秀的变异体,当然目前,我们依然对它的具体数据一无所知。”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问道。 这种说话方式可不像单纯只是普通肌肉发达的特种兵,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地道的研究员。 “……” 威斯克没有回答我,他很快就会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失去了兴趣,他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干脆地推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这次他没有命令我跟上他,我想可能是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的关系,他已经找到了查德曼的位置,并有自信可以自己解决对方。 我一个人被留在了监控室里,但这对我来说并不一定是件好事情,虽然我可以趁现在一个人逃出研究所,运气好的话可以像过来的时候一样成功避过那些丧尸,但强烈的好奇心却使我无法将视线从监控屏幕的画面上移开,作为一个研究生我无法忍受自己不去查明仿佛已经近在咫尺的真相,哪怕那会让我丢掉自己的性命。 如果我的预感是是正确的话……似乎城市在一夜之间变得像个地狱一样并不只是个意外,就像是早有了预谋――有人把整个米兰变成了一个实验场。 我必须继续观察。 威斯克离开以后我迅速回到门口锁上了门,并把消防用斧放在脚边上,继续监视着屏幕上的画面。 从另一小格的屏幕上看到威斯克走向了原先打不开的冷冻室的方向,很显然他找到了密码,这次他成功进入了冷冻室,开始在里面搜寻着什么。 反正绝对不会是美宝滋冰激凌,我想。 我看了一眼他丢下的研究员手帐,弯腰捡起随便翻了一翻,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大量的研究日志,但现在我并没有时间仔细查看里面的内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把手帐收进了自己的衣袋里,继续把注意力移向正同丧尸犬搏斗着的查德曼先生身上。噢,现在他已经干掉了所有的小狗了,幸运的是他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不然他也只能变成那些浑身发臭的家伙们中的一员。 我想显然就算他是个技术优秀的杀手也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他的肩膀起伏很大,似乎正在喘着气。即使研究室里的怪物们已经一匹不剩了,但查德曼先生还是无法离开这里,房间的通路已经被切断,他被锁死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 我当然记得威斯克是如何操作这些升降门的,但比起现在开门放他出来,我对查德曼先生的个人应变力更产生了兴趣。假设我不存在于这里没有人能给他提供帮助,那么他会如何逃出这间密室?我想他一定可以自己做到。 在观察查德曼先生的同时我发现威斯克已经从冷藏室里出来了,他带出了一个还散发着白色寒气的皮箱,我敢用自己的脑袋来打赌里面一定是病毒或者疫苗之类的东西,他的目的必定只有这个! 威斯克拿到箱子后折了回来,我以为他会回到监控室,但他却往楼层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这时查德曼先生突然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开了两枪,他爬上桌子取下了天花板上的一块瓷砖,敏捷地翻身一跳爬了进去。 继续盯着监控画面中威斯克的行动路线,他走了一段路后进入了屏幕上右下角c区的监控范围,因为摄像头等画面效果并不令人感到满意,我只能模糊地看到被监控区域的大致状况,这里丧尸数量并不多,威斯克毫无顾忌地直接开枪干掉了它们。 他还打算干什么? 我满腹疑问,他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还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打算做什么? 似乎之前从他的话中唯一还没有派上用处的情报就是“暴君”,等等,难道说…… 我可能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虽然作为一个科学工作人员我不应该相信“第六感”这种说法,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自己最好趁现在头也不回直接逃出这家研究所,不然我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但是我想这一切恐怕值得自己这么做,我必须用自己的眼睛来确证……所有一切的真相。 这时我注意到最右下屏幕里有些新的动静,那个监控应对的房间同样也是一个实验室,只不过里面只有一个装满了绿色液体的培养罐,连着无数粗细不一的电线与大型计算机,似乎还在运作。罐子里隐隐有个巨大的人形物体,但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活性。 这个房间似乎正是威斯克前往的方向,我看到地板上被铁栅栏锁起来的通风口突然松动了两下,然后一个戴着宽檐帽的男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是查德曼先生! 我有些意外,那两个实验室之间居然是互相连同的? 查德曼先生从通风口爬了出来,他看起来稍显得有些狼狈,也许是通道过于狭窄的关系,他身上的西服已经没有原先那么整洁了,但他至少运气还不错,没有在里面遇到变异生物们的袭击。 爬出通风口后他立刻戒备地拔出枪环视了一圈四周,他的注意力果然被那绿色的罐子吸引了过去,一边整理着西装一边走到罐子跟前,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观察起了里面的东西,然而没几秒他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警惕地往正面地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将身体贴到门后的墙边,握枪将子弹上膛。 很快威斯克就要进来了。 查德曼是个技术精湛的杀手,这点毋庸置疑。 不过我想他可能占不到多少的便宜。 对于两人相遇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比较在意的是被泡在罐子里的那个巨大的人形物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竟看到它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8、第八章 进来的人是威斯克,我突然发现在自己没注意他的那几分钟里,他从冷冻室内拿出来的箱子已经不在手上了。 在他踏进门内的瞬间查德曼举枪瞄准了他的后脑勺,黑色宽檐帽遮住了他的眼睛,与戴着墨镜的男人一样,同样看不见查德曼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表情。 “站在原地别动。”查德曼的食指扣在扳机上,冷静地注视着对方问:“你是什么人。” 威斯克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查德曼,视线在对方身上停留了几秒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 “你不是安布雷拉公司的人。” 他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浑身上下似乎破绽百出,但却又让人抓不到一丝破绽。哪怕自己被对方用枪瞄准着,他同样毫不让步地用命令般的语气质问道。 “这是我想问的问题,你是谁?” 听到“安布雷拉”这个词的时候我皱了皱眉,尽管我知道他说的可能是那个名字叫“umbrella”的美国最大制药公司――□□公司。我不知道母亲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将我的姓氏改为“伞”,曾经开玩笑般地想过是不是母亲和umbrella公司里的某位职员有过一夜.情,所以我的姓氏就沾上了umbrella公司的名号,虽然它听起来滑稽又可笑。 “你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伙计。” 威斯克的态度对于一般人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挑衅,查德曼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他嗤了一声,冷冷地注视着威斯克说:“现在有权利提问的人是我,如果你打算试图挑战我的耐心的话,我会立刻送你去见上帝。” “哼。” 威斯克突然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嘲笑,下一秒监控里响起了枪响,子弹从查德曼的枪口中射出,然而威斯克的身形一晃,避过了杀手先生那几乎从没失手过的射击,数发子弹划过了实验室中的培养皿,威斯克的残影消失又出现在查德曼的面前,一掌击向他的喉口。 “该死。” 查德曼脸色微微一变,低咒一声后立刻作出了回击,他来不及替□□装上子弹,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要害。 现实中的打架可不像拳击那么好看,两人似乎都不是省油的灯,每一击都直逼对方致命点,但他们似乎实力相差无几,谁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他们大概交战了有五六分钟,完全没有任何松懈下来的迹象,我想他们是不会停下了的,除非直到其中一个人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或者死亡。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那罐子里泡着的人形物体又抖了一下,毫无疑问,那东西是活的。也许是两人在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骚动影响到了罐子里的东西,它似乎快醒了过来。 “到此为止了。”威斯克一拳击向查德曼的胸口,对方后跳了一步避开,然后两人同时抽出了一把枪瞄准了对方的眉心。 对方同样不以为意地发出了一声冷笑,轻蔑地挑眉看了一眼威斯克。 “没有人能在射击速度上赢过我,不过,刚才一战你并未尽全力。” “我应该夸奖你几句。”威斯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和查德曼保持着距离退到了那个装着绿色液体的罐子旁边。 “射击非常准确,身手也值得称赞。” “谢谢,你也不错。”查德曼勾了勾唇角,站姿十分优雅。 “我有点不想杀你了,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老板是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威斯克面无表情地问道,一边抬起头,平静地观察着罐子里的物体。 “换做平时我已经送你去见上帝了,我对男人可没什么耐心。” 查德曼抬手顶了顶帽檐,眯起眼睛打量着威斯克,两人似乎是故意给对方留出了无数的破绽。 “我再重复一次,只有我才有提问的权利――你最好老实回答我:在这种时候,你在这个流出病毒的研究所里找些什么呢?” 多余的质问,我想。 不用猜都知道,他们两人的目的恐怕是一样的,比如是病毒的样本,或者疫苗。 “那可真遗憾,杀了你有些可惜,以你的身体素质可能会是最好的实验体吧。”威斯克嘲笑着说,他全神贯注地看着罐子里的人型生物,背对着查德曼走到了电脑的操作台前。 “噢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伙计。”查德曼冷笑一声,实验室里响起了子弹上膛的声音。“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迫不及待地把话都说出来,你这样的人我已经见过很多了,当然,他们都已经被我送进了坟墓。” 威斯克没有理睬对方,就仿佛查德曼是一条听不懂话的鼻涕虫一样,丝毫不屑于搭理对方,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飞快地在集成电脑前输入了一连串指令。 下一秒监控里传来了火药在枪膛里爆炸的声音,子弹从威斯克的脸颊旁擦过,留下一道血痕。 “接下来会让你的脑袋开花。”查德曼说道。他的枪口冒出了一丝白烟。 然而威斯克看起来似乎仍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原本板着的扑克脸突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查德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接下来,画面中的罐子里的绿色液体开始沸腾,巨大的人形物体突然动了几下,随着被排空的液体渐渐显露出它的形态。 “你做了什么?” “那是‘暴君’,t病毒的完美进化体,只有千分之一的几率才会成功,失败的作品你也看到了,就是那些没有意识,等待肉体腐烂的丧尸们。” “……”查德曼面无表情地举着枪,威斯克没有关注他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而暴君与它们是不同的,它也许有简单的思维,充满了力量。与那些东西们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它是活着的。” 培养皿的钢化玻璃被打开了,残留的福尔马林液流了一地,一只巨大的人形怪物从里面爬了出来,它身上长满了坚硬的鳞片,培养皿里的残余液体在它的皮肤上闪闪发光,原本应该是手臂的地方变成了两条尖利的触手,从喉腔中发出带着侵略意味的嘶嘶声。 “……我现在很好奇,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查德曼瞥了一眼威斯克,毫不迟疑地瞄准了怪物的脑袋连射数枪,又转而把枪口对准了威斯克的后脑勺。 “很简单,我现在正要记录‘暴君’的数据。” 威斯克脸上浮起了不屑的笑容,傲慢地对查德曼说道:“你最好集中精神,那东西可不像普通的感染者一样――” 他说话的同时,原本被子弹击中了脑袋的怪物的身体突然晃动了几下,依然无动于衷地朝着两人扑了过去。 ----------------------------------------------------------------------------- v./v_show/id_xm添加一个威斯克的视频,一定要看!帅到死嗷嗷嗷!不过视频里的威斯克应该48岁了,年轻时候的照片可以百度一下-3- 目前在文中他应该20岁多点…… 9、第九章 “该死的――” 查德曼咒骂了一声,举枪对着“暴君”一阵连射,整个楼层都响彻着枪声。我敢打赌如果不是面前对手如此难对付的话,他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把所有子弹都送给威斯克。 □□的射击完全无效,“暴君”被子弹击中的地方几乎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皮肉翻滚着迅速结合痊愈,它熟若无睹地逼近两人,举起触手一样的尖利手臂朝他们脑门上方笔直抡下。 威斯克与查德曼同时往相反的方向跳开,暴君在两人之间停顿了一下,发出嘶嘶声转动着头颅,然后把目标锁定在查德曼的身上。 查德曼子弹终于打空了,暴君却依然毫发无损,□□对它的伤害远远赶不上它的恢复速度,查德曼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想他们可能需要破坏力更大的武器,比如加特林机枪,或者火箭筒什么的,那东西和其他普通的丧尸不同,小小的□□无法对它造成致命伤害,也许□□会特别有效。 但既然这个怪物是在这里被创造出来的,它是如此的危险,研究所里的人必然知道应该如何控制它,不会放任它进行肆意破坏――它必定有我们没有察觉到的弱点存在。 我立刻掏出了研究员的笔记本开始寻找关于暴君的资料,企图从中找到派得上用处的数据,飞快地翻了遍笔记,这只是一本关于被命名为代号“tyrant”的神秘病毒的研究日记。他们把它简称为“t”,那是一种新型rna病毒,最初只是通过重新组合生物遗传因子的特性对人类的身体进行强化方向进行研究,而很快研究出了问题:动物实验体无法适应它而造成了身体的变异,同样在人类的身上进行的也不顺利,大部分实验体在感染后的一星期之内身体会被彻底破坏,结果就像我们所看到的一样。 感染最初的症状只是类似感冒,打喷嚏,咳嗽,身上起红疹子,变得嗜睡,食欲异常旺盛。 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变化,大部分人只会以为这是自己的身体出了小故障,而实际上是身体的免疫系统开始和病毒出现不兼容的症状,根据人的免疫力不同,出现异化的时间将在4小时到48小时之间。病毒会在短时间内迅速破坏脑细胞,人类的脑活动停止后,一部分控制身体的中枢神经却依然工作着,我们姑且称呼它们为“活死人”,作为人类时候的智能、理性、感性将彻底消失,感染者会变得异常饥饿,不顾一切地去袭击周围所有活着的生物。 也许这就是米兰在短短几天内变得什么都不剩了的原因吧。真叫人难以置信,他们竟然一直都在拿活人做这些实验! 我愤恨的想着,这些人使得我的大学生活泡了汤,我可能再也拿不到自己的毕业证书了。 继续把注意力移回研究笔记上,这本笔记里透露着记录着这些数据的人的不安――为什么他们必须研究这些东西,做这些危险的实验呢?少数研究员们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他们开始担心病毒泄露后将会产生的后果:一旦感染病毒后任何抗生素都不会起作用,致死率达到百分之百。 但是他们并未提到最关键的一点,病毒是如何传播的? 我顿时感到有些疑惑,那个研究员用开玩笑般的语气写了下来:他们所有的实验都是通过针管注射进行,使用完毕的针管将被高温销毁,绝对不能留下任何残留,哪怕是将它丢入鱼缸中――那会使你的金鱼变得喜欢吃肉。 t病毒接触空气后将会迅速分解,但它却可以通过载体传播――比如水,或者组织液、鲜血,或者食物。 难不成是水的关系? 不可能,我至今尚未被感染,整个米兰似乎再也没有活人了,没理由我一个人产生了抗体。 这一切都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我想我在大学时候选错了专业,我应该去读生物系,这样也许我就可以更好地理解这里发生的事情。 然而翻完了整本研究笔记后我有些失望,他们的工作似乎经过严格的控制,比如这位研究员只是负责研究人类实验体,而动物方面则没有太多的记载,关于“暴君”的资料更是一片空白。 我想起威斯克之前说过的话,“暴君”是t病毒最完美的成品,也许它的数据是机密被隐藏了起来,不然威斯克没有理由会丢下这本研究日志。 不管怎样,这个研究所里实在有太多令我感到好奇的东西了――如果不是因为那群嘴里流口水的家伙们占领了这块地方的话,我真想把所有的秘密都找出个究竟。 这时候监控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我立刻把注意力从笔记本上移开,抬起头看了一眼监控画面,突然看到威斯克被“暴君”甩了出去,他的身体往监控器上撞了过来―― 下一秒,那个研究室的监控画面变成了白屏,我低声咒骂了一句,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太好奇里面现在的状况了,于是把笔记本收回自己的口袋,走到操作台前开始寻找有没有其他派得上用处的东西。 不行……那个摄像头被破坏了。我低头打量着那一排操作按钮,似乎大部分都是应急门的开关。 几十秒之后,另一个格监控画面有了动静,那正好对应着研究室外的走廊处:查德曼狼狈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背后紧紧跟着那只巨大的人形怪物。查德曼依然戴着那顶宽檐帽――这点让我十分佩服他,如果我是他的话,就算自己再怎么心爱那顶帽子,在这种时候它绝对是碍事的存在,我会扔了它。 我更好奇在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威斯克怎样了,他是否还活着?虽然看到暴君追着查德曼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可以判断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并不高,但现在并不是该替他担心的时候了,我可能必须面对一个更大的问题。 查德曼朝着4f的方向过来了,他可能会把暴君引向我这里。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花了五秒时间使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确保自己处于高度清醒的状态,然后立刻作出决定。 我毫不犹豫地走到操作台前,迅速扫过那一排没有任何标示的开关――接下来就得检验我的专业学习的如何了,我完全有理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事实上证明幸运之神确实站在我身边,在按下数个操作键之后,自动防卫系统被触发了,通往监控室的防爆钢板门渐渐开始自动关闭。 跑在后面的查德曼似乎发现了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帽子,加快速度朝快要合上的防爆门冲了过去。 还有几步。 我顿时屏住呼吸,不由得替画面中的查德曼捏了一把汗,恨不得丢一个能量块给他提升速度,还差一点,再快一点―― 防爆门即将关闭,还差几步之遥查德曼突然纵身一跃,一个翻滚赶在了防爆门关闭的那刻之前跨了过去,将他与“暴君”隔离开来。 他半跪着一条腿稳稳落在了地上,然后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那顶宽檐帽,不紧不慢地从地上上了起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被敲得砰砰作响的防爆门,帽檐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此刻是否有些心有余悸。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他再迟0.1秒的话,他现在大概被防爆门夹住了。 不过似乎撑不了多久,“暴君”把铁墙一样的防爆门捶打得摇摇欲坠,我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又看了一眼监控画面,威斯克始终没有再次出现,当然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觉得可惜,他完全是自作自受。 将研究员的笔记本收回口袋,我捡起消防用斧离开了监控室和查德曼汇合,他看到我的时候并未显得有多惊讶,似乎早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ciao,你看起来精神不错。”他脱下帽子,像个绅士一样微笑着同我打了个招呼。 “马马虎虎,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我不安地看着他身后那摇摇欲坠的防爆门,如果假设“暴君”体力不减对这扇门进行持续攻击的话,防爆门最多只能坚持两分钟左右。 查德曼皱了皱眉,他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是为了那目的尚不明确的工作,但很显然他并未完成他的使命。他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我出声阻止了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片用密封塑胶袋装着的肉块,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他厌恶地看了一眼那块肉片,面无表情地问道。 “从尸体上割下来的,回收的病毒样本。我打算将它们交给国际生物科技研究组织制造出抗体,至少可以避免这种病毒在全世界爆发的时候人们都束手无策。”我冷静地注视着他答道,查德曼脸上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意外,没等他开口,我把那袋肉收回了自己的外套口袋,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拿到病毒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放弃,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已经从冷藏库里拿走黑箱子了,我发誓在进入‘暴君’的房间之前我看到箱子还在他手里,所以如果你想要拿到装有液体病毒的箱子的话,你必须先击倒防爆墙对面的那东西。” “我想你大概做不到,先生,所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我不耐烦地冲他摆了摆手催促道。 10、第十章 查德曼扭头看了眼被暴君砸得摇摇欲坠的防爆门,沉默着迟疑了片刻。 他似乎是在考虑自己是否该就这样离开,要知道,他除了被危险的怪物们疯狂追赶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体验以外,其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显然不愿意就这么空手而归。 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供他消耗,暴君很快就会破坏那扇防爆门,我必须在那只怪物破门而入把我们变成一顿美餐之前离开这里。噢,如果能平安逃出的话,我发誓自己一定再也不吃牛肉了。 “快点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忍不住催促那位杀手先生。发觉他将视线移向我手里的斧头,我担心他会突发奇想与“暴君”肉搏,于是不留痕迹地将斧头藏到了身后。 这并不是在拍什么b级恐怖电影,我们能够作出的选择可没有那么丰富。 “……” 查德曼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我,一言不发。我当然可以猜到他在想些什么,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发问,比如为什么我会恰好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当然,我想他也不需要我的答案。 “这里应该有诺菲斯特朗家族的武器库。” 查德曼忽然背过身,头也不回地往楼下方向走去,声音仍是十分冷静:“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既然害怕的话就一个人逃出去吧,现在已经没人胁迫你了不是么。” “……你确定?”我迟疑了一下,眯起眼睛注视着他的背影道:“如果在出去后我遇到什么的话,我可能会开走你的车哦。” 他是怎么想的? 我想查德曼应该考虑到过这种可能性才对,如果我这么出去了,我有可能真的会丢下他一个人逃跑。很抱歉,在面对那群会把你撕碎吞下肚子的家伙们的时候,逃跑是人类的本能反应。 战斗?那对我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也只有我碰到的这两个古怪家伙才会做出那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选择。 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威胁自己的存在。我实在不明白查德曼先生为什么会让我离开,尤其他还是一个危险的杀手。 他一下子成了充满善心的耶稣?他是早餐吃了变质的披萨饼后导致头脑变得不好使了? “很高兴你您真诚地提醒了我。” 查德曼停下脚步,抬手压低了自己的帽檐,微微侧过身说:“作为一个绅士他不应该为难美丽的女性,亲爱的安妮小姐,也希望你能等我三十分钟,当然,如果我一直没有出现的话,你完全可以开走我的车。” ……虽然他有的时候说话会有些刻薄,薄情寡义。 但总的来说他人还不错,不是么? 我看着那个仿佛努力保持着风度的侧背影抿嘴笑了起来,冲他眨了眨眼睛说:“那么保重,祝你好运,绅士。” 与查德曼兵分两路,我带着消防斧往3f的方向飞奔而去。 远离那匹疯狂的怪物显然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面对战斗和论文同样会浑身无力的我,这时候才深深觉得摆脱恐惧并非在看电影时嗤笑女主角那样轻松简单。 整个研究所的走廊设计得宽阔又绵长,楼梯全部是金属质地。除了警报声,我只能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加速的心跳。 不幸总会伴随更加糟糕的问题,当我爬到楼梯的尽头以后才发现,因为触动自动防御系的缘故,整个四楼楼层都被封锁了,通往地下三层的大门被彻底锁死,我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拎着斧子,我对着那扇紧闭的液压门竖了个中指。 这可真是太糟了,也许当初找个柜子躲起来直到“暴君”追赶着查德曼离开波及范围才是个好主意。 当时我到底是想帮助他,还是仅仅自私地为了自己考虑呢?我想大概是后者。 这真是报应,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为什么我会犯下这种错误?哦该死,我应该想到的!哪怕查德曼和我同时面对暴君,我的死亡概率也会更大一些。 现在懊恼自己的失误有些迟了,我放下手里的斧头,轻轻敲了几下那看起来无比厚重的防爆门。 沉甸甸的回音响了起来。非常遗憾,里面是实心的,我不是那种怪物能用蛮力突破它。 与此同时,更加可怕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巨大的轰鸣声连着爆破的震荡,还有沉重的脚步声让整个走廊都随着颤抖。 回去重新解除自动防卫系统的计划也不可能实现了,我知道暴君此时已经突破安全区域,接下来不管查德曼还是我都将成为它的猎食对象。 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上帝保佑,别让那怪物发现我。 暴君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相伴的还有因为金属墙壁而产生共振的低吼。这一切让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飞速加快,肾上腺素并开始大量分泌。 人类面对危险时永远无法克服最原始的恐惧,这属于生物共有的自我保护意识。而往往人在这种时候才会迷失,做出各种错误的判断,导致自己陷入真正绝境。 我必须找到机会回到监控室,解除自动防卫系统以后逃出去。 冷静点安妮,你可以做到。 我这样告诉自己,尝试着放轻自己的呼吸声,那些家伙们的听觉和嗅觉变得尤其敏锐,我不能让它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咚、咚、咚。 整条楼道里回想着沉重有节奏的脚步声,就如同死神到来的预示一般,让人感到异常不安。 它正在寻找猎物。 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我暗暗期待着它早一点离开。但那脚步声听起来却仿佛渐渐接近,它的行动似乎与我的期望相反。 ……不可能,它察觉到我了吗? 如果“暴君”的嗅觉比普通感染者更敏锐的话,这样下去就算屏住呼吸也会被发现。 看来只好这样做了。 我犹豫着将手伸向了装着从研究员身上割下来的肉片的塑胶袋。 这些丧尸并不攻击同类!也就说是,它有可能是通过气味来寻找猎物的位置,那样的话就算藏起来也没用,只有新鲜的血肉才能刺激它们的食欲,如果我想平安出去的话,也许将自己身上的味道变得和它们一样是个好办法。 死亡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咬了咬嘴唇,把手伸进从塑胶袋里取出了碎肉,那腥臭交加的气味一下子呛得我几乎快要吐了出来,这是我这辈子闻到过最可怕的味道了。 我厌恶地看着那块烂糟糟毫无弹性的尸肉一眼,然后皱眉屏住呼吸,将它往自己的身上抹去。 噢,可能有些不太够,我为什么没有从那尸体上多割下一些肉片呢。 我不知道这种做法有没有用,甚至有可能会被感染到病毒变得和那些狂暴家伙们一样,但目前如果不摆脱那匹会将自己撕碎吞下去的怪物的话,一切假设都是毫无意义的。 做完这一切,我将手臂垂在身体两侧,抓着斧头一动不动地横躺在防爆门旁的角落,使自己看起来更像一具血迹斑斑的尸体,那腐肉的味道熏得我快要晕了过去,但是我必须忍耐。 那东西已经越来越近了。 每随着“咚”的脚步声响起都能感受到地板轻轻的震颤,我平静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接受自己的命运。 祈祷它不要对散发着同类气味的“尸体”有兴趣吧。 11、第十一章 我想我的承受能力或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 明明早已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心理准备,在“暴君”接近自己的时候,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还是占据了自己的全部。 随着越来越大的脚步声,我能够感觉到“暴君”就在自己的附近,很显然,它已经发现了我。 我祈祷着自己可以就这么蒙混过关,即使无法让心脏停止剧烈的狂跳,我还是尝试屏住自己的呼吸。 但是事情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顺利,地板上的脚步声的节奏突然停滞了一下,就在我以为自己也许成功了的时候,它突然加快了脚步,咚咚咚飞快地朝我冲了过来。 不好――果然没用! 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灌下了一桶冰块,真是糟透了!我应该想到的,那怪物和普通的感染者不同!它有自己的意识! 死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死死咬紧牙口,一不做二不休,猛然睁开眼睛,在暴君离自己一步之遥的时候跳起一个翻滚,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朝自己当头刺下的那条利刃般的手臂。 暴君的利爪打在地板上,轰一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金属质地的地板竟一下子塌陷了下去。 真是可怕的力量,好险! 如果继续装死下去的话,我现在就真的得去见上帝了! “暴君”缓缓地转过了身体,这时我才清楚地看清楚这头怪物的样子――比在监控画面里看到的时候更令人感到震撼:它有两个半我的高度,头颅几乎快要碰到了天花板,嘴角的肌肉撕裂到耳根处,长着一张仿佛永远都闭不上的血盆大口,变异的利爪使它看起来更富有攻击性。 但是令人感到费解的是,虽然它浑身散发着尸体的恶臭,而我却听到它体内传出了有节奏的鼓动声。 “扑通、扑通、扑通。” 类似于心脏跳动的声音。 不怎么明显,但我却确确实实听到了。 真叫人不可思议,这头怪物竟然是活着的。 我脑中顿时闪过了一个疯狂的念头,由于先入为主的概念,查德曼像对付普通丧尸一样攻击了它的脑袋,但却不管用,它不像其他头颅变得脆弱的丧尸一样,一枪就能使它们的脑袋粉碎,破坏大脑对它来说并不有效。 它的弱点可能就在那显而易见,但我们谁也不会去注意到的地方。 没错,是心脏。 “暴君”攻击落空,它愤怒地发出了一声低吼,拖着笨重的身体再次朝我追了过来。 我想也许我应该再赌一次自己的运气,也许能中个大奖。 它举起利爪朝我刺了过来,我艰难地向后退着躲过,已经没有给我喘息的时间了,我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恐惧,举起消防斧朝它冲了过去。 就是心脏这里――! 我不顾一切地对准它心脏位置想要砍下去,但是暴君巨大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很笨拙,反应却出乎寻常的迅速,它立刻收手回防,挥手朝我横劈过来。 不妙! 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我迅速收回斧头挡上它劈过来的爪子,巨大的力量与斧头刃口相撞发出了铛一声巨响,紧接着我被惯性甩飞了出去,身体重重撞在身后的墙上,手臂被震得发麻,斧头险些脱手。 我吃痛地闷哼一声,几乎以为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暴君”并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它挥舞着利爪快步逼近了过来。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几乎快要散架了一样。是继续同它战斗还是逃跑?我想若是无法摆脱在这封闭的地下实验室里摆脱紧追不舍的“暴君”的话,就算逃跑也是浪费时间。别天真地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期待只会让人失望。 “暴君”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它再次举起爪子刺向我的身体,我猛然从口袋里抽出了查德曼借给我的那把□□,一边后退一边瞄准“暴君”心脏的位置按下扳机。 砰,砰,砰―― 让人有些失望,子弹击中“暴君”的心脏仅仅使它微微产生后仰,它依然没有倒下。 □□内剩余的子弹但很快射空,它再次咆哮着朝我扑了过来,速度比原先迟缓了不少,但却能更明显地感觉到它似乎被激怒了,变得比原先更具有攻击性。 我能听到它的心跳节奏不像原先那么稳定了,攻击它的心脏确实有效,它出现了心室震颤。遗憾的是,□□对它造成的伤害并不像对人类那么有效。 如果现在有电锯就好了,我遗憾地想道。 但是现在是个好机会。 趁着暴君破绽变大的时候,我奋力躲过了它刺向自己的一爪,在它收招之前冲到它的跟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斧头劈向它的心脏位置。 “呜喔喔喔喔喔――――!!”暴君仰起脖子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咆哮,它的身体比我想象中更加坚硬,消防斧剁下去的手感就像是在砍木桩一样,我丝毫不敢放松,更用力地加重了自己手臂的力量。 消防斧深深地陷入了它的胸口,我感觉自己成功切碎了它的心脏,从它胸口里喷出的一股散发着异常恶臭的血液喷溅了我一脸,我厌恶地扭过头,用尽自己全身力气把斧头更深地刺进了它的身体。 就要成功了,我快要干掉它了! 然而在消防斧贯穿它身体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自己的身体被提了起来。 怎么会……!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低头望去,看到一只尖利的爪子从我胸腔里刺出。 暴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最后的力量,挥爪将我甩了出去,我再一次被重重地撞在防爆门的墙上,软绵绵地顺着墙板滑了下去。 暴君跌跌撞撞地朝我走了几步,最后终于失去了力气,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唔……”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它没有刺中心脏,但我的状况却依旧没有好到哪去。我的左肺被刺穿了,无法发出声音,一张口就会吐出大量鲜血。 我成功了,但我也活不成了吧。 我悲哀地想着,吃力地手捂住伤口,就算自己没有因为大量失血而死,这种状况下我也必定被感染了病毒吧,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会变得和那些嘴里流口水肮脏的家伙们一样。 “咳咳……咳咳咳!” 我痛苦地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大口血,自嘲着露出了一丝苦笑。 如果那时候我能留下一发子弹给自己就好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我开始感到异常的口渴,我需要水,或者其他的东西…… 我知道这有可能是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了,但我还是希望这只是普通的失血反应,真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会这么早死的话,我就不拒绝瑞贝克一个月前的倒吊派对邀请了―― 眼前的视线变得一片模糊,我渐渐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自己合上眼皮之前,我似乎看到了本应该在研究室里死亡的威斯克走近了自己。 ――1986年7月31日,11时53分21秒,安妮?卡巴斯基?安布雷拉心跳停止―― 12、第十二章 咕噜……咕噜―― 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呼吸进入鼻腔内的只有冰冷而粘稠的液体。 手脚无法动弹,似乎自己的一切都像是被夺走了一样。 意识有些迷迷忽忽,仿佛在空气中飘忽,但却仍然被保留了下来。 我……还活着吗? xxx 大脑异常空胀,但身体却十分的麻木,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痛觉。 睁开眼的时候,我下意识低头望向自己被暴君一爪穿腹的地方,却发觉自己浑身一丝/不挂,身上插满了各种线管,被装在一个灌满了绿色液体的培养皿里。 胸口原本应该被“暴君”一爪捅穿的地方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发红结痂的伤口都不存在。 我……没有死? 脑中一片混乱,我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努力从大脑中整理出有用的残留记忆。但是或许我的脑子没有以前那么好使了,花了很长的时间,我终于才成功集中起精神。 我是一个正在读机械工程学的研究生,因为某些家庭的原因远离美国就读了意大利的理工大学,17岁以前我的生活像所有的普通美国年轻人一样。充满活力,叛逆,甚至做过一些可以称得上疯狂的事情,但是现在自己的生活早已有了改变,我把大部分精力都转移到了学业方面,即使被当做怪人也没有关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我就能申请到马赫特教授助理的职务。 但是这井然有序的生活在不久前被彻底打破了,我不在乎自己多久不出门,多久不找个男人做/爱,基本的生活规律被破坏会让我难以忍受。我无法想象米兰这个浪漫繁华的城市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片血腥地狱:没有会站在路边随时向你搭讪夸奖你美貌的意大利男人,没有会翻墙走壁的小偷,没有指着你鼻子喋喋不休的老家伙们,甚至没有一个活人! 如果不是自己莫名其妙被关在和“暴君”一模一样的培养皿里,我真想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当成一场噩梦。 不过我想这绿色的粘稠液体或许并不是保存尸体用的福尔马林,它更可能是营养液。 值得惊讶的是,我发觉被浸泡在液体中的自己竟然不需要呼吸,照常理来说我早应该脑缺氧死亡了,不可能还能保持意识,但一切似乎都在往不寻常的方向发展,我的皮肤似乎在吸收营养液里的氧气。 到底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艰难地想要抬起手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线,但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身体异常疲惫。无奈不得不暂时放弃了挣扎,透过盛满绿色液体的玻璃罐往外望去,这里似乎是一间实验室,但布局和暴君的培养房大不相同,可能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地方。 不过比起实验室这种说法,这里反倒更像是一间治疗室。 对面的桌面上摆放着数台小型电脑,大量线路连着培养皿,尽管眼前看到的东西是一片模糊,但还是能够隐约看到,电脑的屏幕上似乎显示着是我的脉搏跳动频率。 我想我已经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了。 不需要质疑,我确实被暴君一爪戳穿了左肺,但我不能确定在那时候自己是否已经死亡。 有人救了我――不,或者说我被人变成了现成的研究素材,就像是“暴君”一样。 这可说不上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还活着,遗憾的却也是我还活着。 我不由得想到,如果整个世界都变得像是米兰一样的话,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我更有兴趣知道,在感染了病毒之后,自己的意识还能保留多久呢。 我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了。 带着沉沉倦意闭上了眼睛,但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在自己合上眼睛之前,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近的男人――威斯克。 与之前穿着特种兵制服时候不同,威斯克现在穿着类似研究人员的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的培养皿。 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眼前的威斯克依然戴着那副让他看起来无比冷漠的漆黑墨镜。 他要不是有紫外线恐惧症,要不就是个不敢与人眼神交流,缺乏自信的小处男。哦,我知道这听起来并不怎么好笑。 我想我并没有那么渴望与他做/爱才会多次看到他的幻觉,尽管他床上功夫看起来可能会比那位喜欢装模作样的杀手先生要好一些。 基本上是可以确定了,那些病毒与他脱不了干系。 把米兰变成地狱的那事件里,绝对有他的一份。 不知道查德曼先生是否还活着呢?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那些事情了,合上眼睛之后,困意让我再也无法睁开眼皮,很快就陷入了深眠。 这个世界……不会就这么完蛋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觉手脚比先前有了些力气。我慢慢睁开了眼皮,突然看到有个人打开了培养皿的顶端,似乎打算往绿色的溶液里添加一些什么液体。 我立刻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一拳打上培养皿的玻璃壁上,那个疑似研究员的人被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从梯子上滚了下去,但有些迟了,他手里的那支无色透明的液体还是掉进了绿色的溶液中,一下子扩散了开来。 皮肤接触到液体的时候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肌肉被麻痹,我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会昏睡,但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我发了疯一般拼命在自己失去力气之前用拳头猛砸那个培养皿,那个研究员被吓得双腿发软,一脸惊恐地盯着我往后退。 我想自己可能已经和“暴君”差不多了,至少在力量方面――钢化玻璃三两下就被我打破,大量的绿色溶液从缺口处滚滚流出,我伸出双手用力掰开了玻璃碎片,从培养皿里爬了出来。 研究员已经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恐惧之色。 终于出来了。 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脚底有没有被玻璃渣割开,我踏在碎玻璃片上慢慢站起来,仰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头一次发现空气进入肺部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妙。 “不……别过来!救命――!!” 研究员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转身连滚带爬地扑向门边,似乎想要去按安装在墙上的警铃。 我眯起眼睛注视着那个研究员,伸手拧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长发。 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他,他最好祈祷自己的答案能令我满意,要不然,他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猛然冲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你最好放老实点,回答问题,或者被我扭断脖子。”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威胁道,研究员拼命蹬着双腿,我越发等得不耐烦,打算加重手臂的力度,他突然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针管,惊恐万分地朝我身上扎了过来。 “噢该死的――!”我立刻甩手将他扔了出去,研究员的身体被重重摔在那堆仪器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别惹怒我。”我气冲冲地对他吼道,我可能真的已经不是人类了。前所未有,感觉自己身体充满了力量。 “………”研究员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歪着头静静躺在那堆仪器中间,甚至没有挣扎一下。 我不由皱了皱眉,光着身体慢慢走到他面前,然后蹲下来推了推他的肩膀。 研究员突然脖子一歪,软绵绵地往后倒了下去。 我这才发现,他的脖子已经折断了。 ……真遗憾,他死了。 13、第十三章 真遗憾,他死了,看来我只能想办法从其他人口中获得谜底了。 还有得小心控制自己的力量,不是么。 我把那位研究员的尸体放平在地上,仔细地搜遍了他每一个口袋。遗憾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找到了一副无菌塑胶手套,一只金属质地的小钥匙,以及……一个超薄型薄荷口味的杜蕾斯。 噢,看来这位老兄在工作结束以后,还打算去哪里找女人快活呢。 似乎除了钥匙以外,这些对我来说都派不上用处。 我比较担心造成的动静可能会把其他人吸引过来,尽管我的身体可能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我可不愿意被子弹一枪打穿脑袋,我自认为这具身体并不具备被射成筛子后还能复原的可能性。 我迅速脱下了研究员尸体的白大褂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并把钥匙和塑胶手套塞回了白袍的口袋。 如果有武器就好了,我暗暗心想。 也许我应该坦然接受死亡而不是拖着可能被感染的身体离开这里,但我现在更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我不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管是谁创造出了这个病毒,他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光着脚走出培育室,研究员的白袍对我来说尺寸有些偏大,即使系住所有扣子,领口还是会从肩膀上滑落,走路的时候大腿凉飕飕。如果我的脸没有发生变异,现在遇到一个正常男人的话或许会被误以为是在挑逗。 这个研究所的规模显然没有之前的庞大,比起研究所这种说法,它更像是一个地下室,走出培育室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条狭窄的走廊,尽头只有向上的楼梯了。 在培育室的隔壁还有一个房间,不过那是个仓库,里面放置着大量的军火和弹药,不由让人产生各种不好的联想。 一路上我并未遇到过任何人,爬上阶梯后,发觉自己身处在一间非常狭窄的房间里,门的位置被一个巨大的铁锁封住,我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枚钥匙插/入了锁孔,“喀拉”一声响起后,铁锁从门上掉了下来。 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我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在别人的家中,背后的门竟是一面壁炉。 与地下室那冰冷毫无人情味的感觉不同,这里的布局还算有些生活气息,沙发,洗手间,卧室,厨房,你能想到的应有尽有,只是这个地方静地有些不可思议,似乎没有一个人在屋内。 我举起了从仓库里取出的□□,谨慎地检查了一遍整个屋子,发现卧室的床铺上有睡过的痕迹,餐桌上的咖啡还是热的,看来屋子的主人出门还没有多久。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显示为9:35分,很好,看样子我“醒来”的太晚了。 确认没有威胁后我把□□收回了自己的口袋,但瞥过日历的时候我却被惊住了,日历的时间竟停留在1986年12月15日! 我记得米兰爆发病毒的时间在9.31日……也就是说,我睡了竟有两个半月? 哦天哪…… 那么,在我昏睡的期间这个世界被毁灭了没有? 我忙冲到电视机前打开了电视,幸好,里面并没有出现灾难直播,新闻台报导的仅仅是美国总统关于降低税率以减缓通货膨胀的演讲。总统情绪激昂地发表着长篇大论,底下时不时响起热烈的鼓掌声,似乎所有的人都被鼓舞了。 “政府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政府本身才是问题所在……我感谢国民们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尽自己努力做到最好。” 里根总统果然是演员出身,看,他说的可真好。 ……等等。 这里的新闻是用英语播送的,因为意大利人的英语都非常糟糕,他们绝对不会直接在没有字幕的情况下播放他国的新闻,说起来,美国总统的演讲也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难道说,我现在是在美国? 我立刻换了几个电台,竟异常感动地看到了美国的本土节目,以及自从去了意大利之后就再也没看过的《美国派》,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连续剧之一。 噢,现在可不是看电视剧的时候。 关上电视,我把遥控器放回茶几,心情沉重地往沙发上坐了下来。 值得高兴的是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变的像我想象中一样,至少美国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比较想知道,在米兰发生了病毒泄露事件之后,政府是如何报导的。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研制出针对性的疫苗,但是我强烈地怀疑不靠谱的意大利政府是否真的有能力自己解决那些问题,按照他们平时的表现来看,他们很可能连安抚暴动的民众情绪都无法做到。他们可不像美国政府一样,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能把市民忽悠过去。我想就算是再也不能愚蠢下去的意大利人民,都不会相信是一个城镇所有人都同时爆发了狂犬病之类的说法。 当然,愚蠢的意大利政府可能会天真地以为他们的人民什么都会相信。 我决定等屋子的主人回来,希望威斯克先生不要让我等太久。 在那之前,我利用了一下他的浴室,将自己身上沾着的绿色液体冲洗干净,看到自己象牙白的皮肤以后我几乎是庆幸般地松了口气,至少透过镜子来看我的外表还没发生变化,但原先那头令我感到自傲的红褐色头发竟变成了淡金色,也许是近三个月没有接触过紫外线的缘故,我的皮肤变的比原先白了不少。 让阿利安娜看到的话她可要笑话我了,男人们更喜欢有健康肤色的结实女人,如果我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没有感染上病毒的话,我得去再做一个日光浴才行。 尽管我的身上没有出现意大利研究员手帐上的那些感染反应,但为了谨慎起见,我往浴缸里倒入了大量的消毒液后才排放洗澡水。 做完这一切,我把那脏兮兮的研究员大褂丢进了垃圾桶,口袋里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我随意地用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擦干了身体,光着身体走进卧室,在衣柜里挑了半天,发觉没有自己能穿上的裤子,衬衫能遮住自己的屁股,但却是有些透明的,最后只得取出一件男式睡衣穿了上去。 全部都是男人的衣服,难道没有能够给女人穿的吗?他就从来没有过女朋友?! 再检查了一圈屋内,除了找到一本属于“阿尔伯特·威斯克”的笔记本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的物品,房间里的私人物品少到可怜,甚至都没有一盒安全套,让人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看样子屋主是个相当无趣的男人。 我耸耸肩,撩起可以当长袍的睡衣的衣摆,往床沿上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腿,轻轻翻开威斯克的笔记本,开始集中精神阅读。 ……噢。 这上面记录的似乎是我近三个月之间的身体变化观察报告。 14、第十四章 8.1日凌晨,那个心脏停止跳动的女人伤口结痂了,但是她的身体并未出现变异的迹象。但让我在意的地方并不是这里,各人之间的遗传基因存在微妙差异,因此有10%的人被感染t病毒也并不会发生丧尸化,然而那个女人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用最原始的武器击败了t病毒培养出来的杰作“暴君”,我想伯肯看到现场的话必然会像我一样对她产生兴趣,这也是我将她带回来的最大理由。 8.4日,抵达我的私人研究所的时候已经过了3天,那个女人的尸体依然没出现任何异变,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她不仅没有腐烂,细胞似乎正以缓慢的速度继续分裂增殖,她身上的细微伤口已经愈合了,但依然没有心跳。可以暂时排除她复活了的可能性,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发现,我决定解剖她。 我命令助手对总公司保密,尽管我并不信任瓦德,但我一个人显然是不够的,我威胁瓦德,他的妻子与儿子的性命在我的手里。背着安布雷拉做的那些调查不能让公司知道,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伯肯。 8.5日,实在太令人惊讶了,她的尸体没有出现死后僵直,皮肤的光泽度与柔韧性与活着的人无疑。剖开她腹部的时候,我发现血液还很新鲜,器官完全没出现硬化迹象,左肺上有一个洞眼,那必然是“暴君”带给她的致命伤口。 这些发现让我放弃了打开她大脑的想法,我有预感,她可能会回来。 8.6日,从尸体抽取的血液样本化验结果出来了。完全没有任何t病毒的感染迹象,但并不是说没有异常,她的血液中有一些奇妙的东西,我尝试把t病毒的样本混入她的血液中,发现并不像其他实验体一样会被t病毒迅速破坏宿主的细胞――t病毒rna侵染细胞后,似乎停止了复制和合成,血液细胞后的裂解液中也检测不到t病毒rna的存在。。 这绝对不是基因与t病毒不匹配的表现,她让我想起了阿克雷研究所的那个注射过始祖病毒的女性实验体1号。 8.11日,进展很顺利,在培养皿中她的血液细胞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分裂增殖,我把混合了血液细胞的t病毒样本注射到实验动物身上,它迅速的死亡了,尸体依然发生了变异。 在这方面伯肯比我更了解病毒的特性,但是现在不是找他的时候,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我也许可以找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 8.13日,令人感到难以置信,女人的心脏恢复了跳动,脉搏每秒15次,出现了微弱的脑电波活动迹象。 我想我有些入迷了,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身上的一切秘密,或许,她在接触到t病毒之前曾感染过另一种病毒,那种病毒与宿主细胞以某种方式稳定共存,并能够融合其他侵入宿主细胞的病毒rna。值得注意的是,将t病毒注入她的体内后,她的细胞增殖速度开始加快,但却没有像其他生命体一样因体细胞迅速老化凋零而产生腐烂变异。 这和从受精卵状态下培养的t系列生化武器有些相似,有些类似于“暴君”,它们不像普通感染者一样没有任何意识,暴君甚至拥有少量的智慧。但是她在拥有惊人生命力的同时却没有发生任何异变,能够融合t病毒的特性无疑是种极大的诱惑,我想她极有可能也是被制造出来的,但是,除了安布雷拉以外,还有哪个公司在进行这些生化实验? 15、第十五章 我皱眉放下了威斯克的笔记本,无法抑制心里涌起的强烈厌恶感。我很确信,换了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的身体被人解剖并做了各种实验的研究报告,都不会感到愉快的。 事实上我并不是很理解威斯克笔记里的那套理论,生物学方面的知识我了解的很少,但还是明白了个大致:威斯克似乎认为,我确实感染了t病毒,但是我体内却同时存在另一种病毒,它改变了我的dna。人原本自身的免疫系统会会试图杀死被感染的细胞,而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会使组织坏死从而导致丧尸身体上的腐烂。但我的体内原本就有病毒片段,以至于在感染了t病毒之后,t反而被原始病毒改变的基因录入,与我的体细胞融合,并不具备感染性。 ……似乎是这个意思,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 这让我感到很不安,我解开睡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照理说那里应该有解剖的痕迹,但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身体完好没有一个缺口,就像是根本没有受伤过。我早就应该想到,自己超人般的力气和复原能力绝对不是普通人拥有的,我没有怀疑过自己,一直以来都固执地认为是自己天赋优秀,是被上帝选中,特别的人。 而在威斯克的实验之后我却变得更像一个怪物。始祖病毒?那是什么?我宁愿相信自己是被蜘蛛侠的蜘蛛咬了一口才变得这么与众不同。 遗憾的是,我现在不得不相信被自己奉为真理的科学了,尽管它现在听起似乎非常的荒谬。 但是谢天谢地,病毒只是改变了我的基因,体细胞不具备传染性,不然强尼,赛瓦德,皮尔卡夫……所有跟我上过床的男孩们都早该变成怪物了。 这也是整个米兰变成地狱而我却幸免于难的理由吧,我难过地想着。 不过比起这些,最让我在意的是威斯克在笔记里多次提到了“安布雷拉”。 似乎t病毒就是由它们制造出来的。这让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作为美国最大的制药公司,安布雷拉竟然在进行着一些令人发指的病毒研究,甚至把活人当做实验体。 我可真不愿意相信这些,威斯克似乎是安布雷拉公司的天才研究员之一,但他看起来似乎正背着公司在做一些小动作。一切不利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了安布雷拉,如果威斯克没有说谎的话,虽然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必要。 不过,还有一点巧合。 巧合到不可思议,就像是早已经过预谋的一样。 我的姓氏也是安布雷拉。 我的母亲姓桑德利,更不知道父亲是谁,亲戚中也没有和安布雷拉公司有关系的人,母亲执意给我取了安布雷拉的姓氏,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小时候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但每次提出质问的时候她都会变得非常易怒,对我大吼大叫,却从来不告诉我理由,就这样两回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向她表现出想知道父亲是谁的兴趣。 不过我现在可能得再向她提起这个问题了,哪怕她会因此变得像头发怒的母狮。 我决定自己去调查这一切,看起来,安布雷拉似乎是一切问题的元凶。 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先打911,相信警察们看到威斯克先生的地下研究室一定会非常感兴趣,如果让政府早点盯上安布雷拉的话,美国应该就不会发生和意大利相似的惨剧了,我们不能低估t病毒的感染能力。 噢,我还需要一件正常的衣服。我不能就这么走出去,在自由民主的美国街头裸奔的话还是会警察们罚款的。 再次打开威斯克的衣服,我依然没有找自己能穿的,正当自己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改造威斯克先生的裤子,或者干脆把那位研究员的外套脱下来穿上,忽然间听到了屋外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哦? 我立刻绷紧了神经,把他的笔记本放回书桌上,然后举起了他的椅子,轻手轻脚地躲到门背后。 嗨,快进来吧,亲爱的先生,我可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门被打开的瞬间,我举着椅子往进来的人影身上砸了下去。但是椅子落下砸了个空,对方猛然一闪躲过了攻击,反身抽出匕首划向我的脖子。 切―― 我立刻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闪着银光的匕首,即使身体被强化了不少,但比起身手如同特种兵一样的威斯克我的战斗经验还远远不足,我很少像野蛮人一样打架,只有在甩了约翰森时候攻击了那个纠缠不休的男人的小弟弟。 当然,米兰变成僵尸之地后发生的事情不能加入自己的履历里。 就算明知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在面对利器的时候还是会本能地做出自我保护动作,很显然对付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并不轻松,他可不像那些行动迟缓的丧尸们一样会乖乖呆着让你砍下脑袋。 不过他也无法得意下去了,我扑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奋力夺刀,威斯克拧着脸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力气比我想象中大不少,腕骨被我捏的嘎吱作响,却依然死死捏着刀想要往我身上刺过来,然而下一秒,威斯克突然撤回了抵抗的力量,我顿时重心不稳,抓着他的手腕把威斯克摔倒在地上。 他倒在了我的位置下方,我立刻扑上前夺刀,手指碰触到刀柄的瞬间,威斯克同时拔出□□抵上了我的眉心。 “别动,不然我会让你脑浆涂地。” 他面不改色地注视着我说道。 ……好吧安妮,你应该先去抢他的枪而不是夺刀的,你把活捉这家伙想的太容易了,你还没有变得和“暴君”一样。 “shit――” 我骂了一句粗口,保持着单手撑在他身体上方的姿势,恶狠狠地诅咒道:“看来我应该在你进来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扭断你的脖子。” “真遗憾,你错过机会了。”他面无表情地说:“接下来就去向上帝祈祷吧。” “嗯?你不会的。”我轻轻哼了一声,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威斯克冷笑道:“确实,要杀了我的话只要破坏大脑就可以了,但照目前看来,杀死我似乎还不在你的计划之内。” 我很有自信,在自己威胁到他性命之前他并不会杀死我,一旦我死了威斯克的实验将不得不被强行终止,我身上还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这么肯定么。”他嗤了嗤鼻,似乎没有想要让步的打算,但他迟迟都没有开枪更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我轻轻笑了笑,丢掉手里的刀摊手看着他说:“是的,我很确信,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坐下来谈谈呢?我敢肯定自己知道一些你不了解的情报,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也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他透过墨镜盯着我看了片刻,似乎是在分析我的话是否具有可信性,几秒后,他略显得不屑地开口说:“我不喜欢与人讨价还价,你更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听出他言下之意是在说我只是他的实验品。是啊,我被他解剖、改造、做了各种各样的实验,没有发生异变可真是奇迹!这个男人并不是一般的自大,他目中无人,似乎把别人都当做了进化不完全的低等生物一样,令人感到非常讨厌。 “是啊,说起这个,你倒真是提醒了我呢。” 我扬起下巴挑了挑眉,不顾他用枪指着自己的额头,把脸凑上前去贴着他的鼻尖,冷笑着说道:“我当然没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我真得好好感谢你对我做的事情呢,阿尔伯特·威斯克先生。” 他皱了皱眉,伸手想要推开我,我狰狞地笑了起来,低下头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把手伸向了他裤子的皮带。 “……”威斯克似乎发觉了我想做什么,他轻轻闷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了我。 反应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我甚至怀疑这个严肃过头的家伙可能从来都没找过女人。 我真是太讨厌你了,包括你那张永远死死板着的扑克脸。哦,我可真想看看你因为原始本能而屈服失态的样子。 16、第十六章 两千字的h已删除,各位自行百度。 ------------- “…………” 果然,在我说出“安布雷拉”后,威斯克停顿了一下,然后终于把视线定格在了我的脸上。 “你是安布雷拉公司的人?”他戒备地持枪看着我,看起来如果我说了“是”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一样。 “当然不是,只是名字刚好巧合地与那见鬼的公司重合了而已。” 我无辜地摊开手,一边走到茶几旁抽出几张消毒湿纸擦了擦嘴角,盯着他的脸说:“我看过你的研究笔记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上面写下自己的想法,你看起来似乎想要背叛安布雷拉?噢,别用那枪指着我,我对你的计划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嫌麻烦的话可以长话短说,大致状况我已经了解了,所以……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好好谈谈?墨镜先生。” “………” 他背过身,迟疑了片刻后,终于打破了沉默。 “先说你自己的事情。” “哦?也好。”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往沙发上坐了下来,就像是回到了高中入学那天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脸说:“安妮·卡巴斯基·安布雷拉。兴趣是将钟表拆开后重新组装,顺便一提,目前仍然是独身中。” “说重点。”威斯克面无表情地说。 “我想您在社会中一定很不受欢迎。”我无奈地耸耸肩说:“在我开始记事起,我的力气就比一般人大,被切开的伤口也会迅速复原,你在我体内发现的另一种病毒可能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植入了。” 到底是在多大的时候呢?我不记得,但我隐隐约约觉得,这和我的父亲必然脱不了干系。 “确实如此。”威斯克用手背撑起了自己的下巴,沉思道:“我暂时还不明白另一种病毒的正体是什么,t系列不仅没有成功侵蚀你的身体,那有利的一面反而被录入了基因组,所以你变得更力大无比,你是个危险的□□,因此我吩咐我的助手定期在营养液中加入抑制剂……”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瓦德那家伙呢?你杀了他?” “很抱歉,我发誓那只是个意外。”我说。 “哼……没什么。”威斯克不屑地嗤了一声,说:“那家伙知道的太多了……既然你醒来了,那么他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对公司把大量财力与时间投入这种生化病毒的研究中的理由产生了疑问,如果只是为了制造杀伤力极强的生物兵器的话,那已经足够了,但斯宾塞的目的显然不止如此。” “斯宾塞?是安布雷拉公司的董事?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他。”我插嘴问:“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正在调查。”威斯克不自然地推了推墨镜,面无表情道:“研究病毒最初的目的似乎是想要通过强化人体而获得新的人种,但实验失败了,就如同你看到的一样,人体无法承受那种烈性病毒带来的变异,全部都变成了那种怪物。” “是这样没错。”我犹豫了一下,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脸,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就是他所说的融合了病毒成功变异的新人种。 “我调查过你,安布雷拉没有逃走的实验体的记录,对他们来说,‘暴君’是目前最成功的作品。”他注视着继续说道:“和你的情况最相近的是阿克雷研究所的那匹女性实验体一号,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活了多久,我只记得,在自己进入那个研究所开始她就已经在那里了。” “那么她现在怎样了?”我好奇地问。 “非常遗憾,她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作为各种病毒的实验床,但她被注射了太多的病毒,现在已经渐渐失去人形,失去控制了。”他继续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如果是你的话,结果大概也一样。” “那可真感谢你没有疯狂往我身体上扎针。”我恼火地瞪着他说道。 “看起来你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威斯克别过脸,镇静地说:“你的母亲还活着么?我想她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我也这样想。”我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自己空荡荡的脖子说:“我的项链在你那里吧,难道你没有在里面发现什么吗?” 事到如今我已经都明白了,所有的线索都能串联到一起,为什么从来没会过面的父亲会留给我一个是密封的香水瓶项链。里面存放的液体很可能就是威斯克所说,改变了我的dna的另一种病毒。 “……”威斯克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迟疑,随后他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太愉快地说:“真遗憾,项链被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意大利男人拿走了。” 他像是为了显示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误一样,不自然地推了推墨镜说:“……因为要搬运你的尸体。” 17、第十八章 虽然今天不是什么节日,餐桌上却依然摆着一整只被烤至金黄焦脆的火鸡,厨房里飘出了小麦粥的味道,丰盛得犹如庆祝圣诞。 “抱歉准备的食物可能不够你们两人的份,我再去厨房弄点来……”温弗拉女士兴奋地穿上了围兜,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着:“像以前一样给你煮一碗燕麦片怎样,宝贝儿?哦,那位先生需要牛排吗?” “不用,我并不是打算来吃饭……” “――谢谢,温弗拉女士。” 我微笑着打断了威斯克,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腹说:“可以的话我想吃点肉,我已经饿了很久了……” 已经近三个月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没问题,带着你的男朋友先坐下吧,夫人正在午睡,我再去喊她一次,温蒂尼夫人――!!” “别喊了,温弗拉女士,就算远在两条街之外的林顿超市里都可以听得到你的大嗓门。” 忽然间一个严肃古板的声音打断了温弗拉女士的喊声,威斯克抬眼望向二楼的阶梯口,一个挽着凌乱发髻的瘦削女人从阶梯上慢慢走了下来。 “噢。”温弗拉女士悻悻地应了一声,对着我们耸了耸肩。 “……妈咪。” 我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轻声向她打了个招呼。 “……哼,你还活着啊。” 母亲板着脸瞥了我一眼,然后将视线移到了我身边的威斯克的身上,很不屑地轻轻嗤了声:“失踪三个月,没有一点点消息,原来是和男人鬼混去了吗。” 她看起来比以往更憔悴了不少,不像是刚经过了一场午睡的样子,眼睛下的黑眼圈相当严重。 我皱眉抿了抿自己薄薄的嘴唇,勉强扯起一张笑脸说:“啊是呢,我想向您介绍一下我的新男友。” “……”威斯克微微皱了皱眉。 “哼,这次该不会是哪里的黑手党吧。”她不满地打量着站在我身后的男人,也许是威斯克先生那副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不易接近的墨镜的缘故,母亲似乎认为他并不是个拥有正当工作的年轻人。 “又开始了……” 也许是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道,温弗拉女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用同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溜进了厨房。 “怎么会呢,您想多了,亲爱的妈咪。”我故意亲昵地拉住从刚才开始就默不作声的威斯克,试探着说道:“这位先生是安布雷拉公司的研究员。” “…………!” 我故意加重了安布雷拉的发音,果然,母亲的脸色突然骤变,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我的母亲绝对知道一些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她努力尝试掩饰着自己的慌乱,眼睛直直地盯着威斯克,似乎打算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阿尔伯特·威斯克。”威斯克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并慢慢把手伸进了自己放枪的口袋。 “阿尔伯特·威斯克……”母亲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也许不是……” “妈咪!”我忍不住出声叫醒她,母亲愣了一下,忽然微微眯起眼睛,冷漠地对威斯克下起了逐客令:“没什么……这个家不欢迎你,你可以出去了。” “妈妈――” “夫人,您不要这样!” 没等我来得及抗议,温弗拉女士拿着一只调味勺匆匆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气冲冲地朝我的母亲吼道:“您不能每次都这样对待安妮,就是因为您总是这样她才一直不回家!” “住口,温弗拉!我有权利决定这些事情。” 她像是被一下子触到了神经,气急败坏地鼓起了胸脯指着威斯克,用更响的声音对温弗拉夫人大吼道:“让那个男人出去,现在!” “很抱歉,我必须在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答案之后才能离开。” 威斯克面无表情地抽出了□□,手指扣在扳机口瞄准着我的母亲说:“如果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会保证不伤害你。” 温弗拉女士顿时呆滞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我们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宝贝儿你想和夫人开玩笑吗?噢……她会受不了的……” “喂,这和当初说过的不一样!”我恶狠狠地瞪了眼威斯克,准备在他一有射击的念头时就扑上前夺下他的枪,但是母亲突然尖叫一声,转身拖起长长的睡裙,慌乱地奔上了二楼的阶梯。 又开始了!她无论受到多小的刺激都会变得歇斯底里! “嗨你干的好事!给我呆着别动!这里交给我!”我愤怒地朝威斯克吼道,他根本没有理睬我,握着子弹上膛的□□飞快地朝母亲的背影追了过去。 “该死――”我咒骂了一句,转身安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的温弗拉女士说:“一切都会没事的,相信我……对了,别叫警察。” 她呆滞着点了点头,我一边在心里诅咒着威斯克一边跟在他们后面追了过去,母亲逃进了走廊尽头的空房间里,重重“砰”地关上了房门。 噢,都搞砸了! 我懊恼地捏了捏拳头,笔直走到威斯克的旁边,他用戴着皮手套的手试着拧了几下门把,但门纹丝不动,似乎被从里面锁上了。 “你的母亲有些轻度的精神分裂。”他微微转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重度,还有狂暴症。”我捂着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焦躁地叹了口气说:“你不能刺激她,必须等她平静下来。” 她今天尤其狂暴,对于得知威斯克的身份之后出现的反应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真不知道她是痛恨安布雷拉还是太喜欢它了,不然为什么要给我起个那样的名字。 房间里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我不知道母亲想要干什么,但我却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浪费时间。”威斯克皱眉把枪收回了口袋,猛然抬手一掌击向那扇看起来相当结实的木门。 “哦不――等等!” 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随着“哗啦”爆炸声响起的同时我绝望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威斯克一掌打碎了那扇木门,威力简直不亚于一颗小型爆弹! 然而下一秒,双目充血的母亲突然尖叫着从墙背后冲了出来,她的手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把□□,毫不犹豫地对着威斯克扣下了扳机。 “不――妈妈!” 砰―― 枪声响起后,几秒的时间变得尤其漫长,就像是缓慢播放的镜头一样,缓缓地定格了下来。 威斯克并没有倒下,他微微歪着头站立在原地,脸颊上渗出了一道枪弹擦过的血丝。 “确实,如果不让这位女士‘冷静’下来的话,恐怕她永远都不会听我们说话。” “滚……我没有你想知道的东西的答案!”母亲重重喘着粗气,威胁般地用枪指着威斯克的脑门,眼中充满了敌意。 “我确实有不少疑问,你并不是安布雷拉的成员,数据库里没有任何关于你的记录。” 威斯克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血痕,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母亲说:“如果是为了躲避公司,你不会故意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的名字。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一定帮某人保存了什么秘密。” 18、第十九章 “…………” 母亲像是被戳中了要害,她惊恐地盯着威斯克张了张嘴,整个人仿佛触电了一样颤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 “我作了多种推测,最后把目标缩小在可能性最大的情况上。”威斯克冷静地打断了母亲,透过墨镜直视着她说:“你显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存在,她的身体并不是经过漫长的时间来适应病毒的特性而转变――她不具备感染性,就像是生来就已经被改变基因,因此极有可能是在受精卵的状态下被植入病毒进行了培育……换句话说,她只可能是某个人交给你的实验体,出于什么目的下她的身份被隐藏,相反却作为一个普通人生存了下来。” “夫人,你做了什么?!”楼下传来了温弗拉女士担忧的声音,母亲脸色惨白,一下子仿佛失去了力气,举着枪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你真是个可怕的人……”母亲喃喃地说道。楼梯上响起了温弗拉夫人仓促的脚步声。“夫人,您还好吗?!” “您最好告诉我实话,夫人。”威斯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随意地朝楼梯下方扫了一眼。 母亲低下头,紧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迟疑了一会后,她深深吸了吸鼻子,一脸仇恨地注视着威斯克说:“安妮是我生下来的,” 我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上前抱住母亲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她浑身都在发抖,背后渗出了不少冷汗,似乎在恐惧着什么一样。 “妈妈,请告诉我真相,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您都隐瞒了我什么?” 温弗拉女士已经爬上了三楼,她看到母亲手中的枪后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天啊,夫人您怎么了?!快冷静下来!” 她贴着墙壁往这边挪动了一步,就像是担心母亲会突然对她射击一样,稍稍有些畏缩。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温弗拉。”母亲终于平静了一些,但精神似乎依旧不太稳定,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喃喃道:“去准备点食物招待客人吧。” “但是夫人,您确定……”温弗拉女士不放心地看着她手里的□□,或许她觉得自己应该把母亲手中的枪夺走才比较保险,也或许今晚这个单身女人之家将会发生一场悚人听闻的凶杀案,邻居那些主妇们将又会多了一些能变成她们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里赛德花园22号的那个古怪老女人枪杀了她漂亮女儿的新男友,噢上帝保佑,她一定太久没有被爱所滋润过了! 没人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很好!去给他们准备点食物吧,温弗拉女士。”母亲突然抬起头瞪了温弗拉女士一眼,并加重了音量严厉道:“现在!” 温弗拉女士被她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了几眼,似乎想向被她射击了的威斯克先生求助。 “已经没事了,我们和好了。”我一边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一边对温弗拉女士点了点头。 “这样……噢好吧,我不管了。”温弗拉女士叹了口气,转身拖着肥胖的身体慢慢向楼下走去,时不时担心地回头望一眼,直到看不见她的踪影以后,我弯腰把母亲扶了起来。 母亲仍像是在顾虑着什么一样,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盯着威斯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她不再歇斯底里的发怒,看到这样仿佛在拼命忍耐的母亲,我顿时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也许我不应该这样对待她,但是我有权利,也必须知道真相。 “看我的眼睛,妈咪,您真的应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叹了口气,轻轻取走母亲拿着不放的□□,认真地注视着她说:“意大利的一个城市已经被毁了,您没有看到整个城市里的人都变成了那种怪物,它们把活人当成食物,撕咬每一块新鲜的血肉,没有一个人可以得救。” 求求你告诉我一切妈妈,病毒并不是意大利人发现的,完全是美国人自己制造的灾难!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母亲摇着头,恐惧再一次爬上了她的脸,声音有些哽咽:“我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病毒……不然我也不会答应他把你生下来……” “‘他’是谁?”威斯克问。 “哈,明知故问,威斯克先生。他是你们安布雷拉公司的一个研究员,不过我可不会告诉你们他是谁。”母亲终于恢复了常态,冷言嘲讽着喘了口气说:“他不是我丈夫,他也有自己的妻子,我只是和他在酒吧里认识的女人而已……” “我知道我不能够和他结婚,但我一样爱着他……或许他就是利用了这点吧,这个卑鄙的男人。” 母亲哼了一声,继续像是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满不在乎道:“不过我不在乎,因为他会把所有的心事都向我诉说……噢,他真的很优秀,但安布雷拉公司的人却没有发现他的才华,根本没人注意他的研究……” “我没有兴趣听您的故事,请说重点,夫人。”威斯克不耐烦地打断了像是陷入幸福回忆中的母亲。 “没人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吗,年轻人。”母亲瞪了他一眼,继续慢慢叙述道:“然后有一天,他告诉我有一个新的计划,他想要制造一种更优秀的新人种,用他和我的基因,制造出一个无人能比拟的优秀孩子。” “……”突然间毫无来由,我感到背脊骨有些发寒。 “他提取了我的基因,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实验却失败了,那段时间他就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样,让我感到非常心痛,甚至产生了一种‘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能够使他打起精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想法……直到几个月以后,他终于成功了。” 说着,母亲突然悲哀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提取的女性卵子授精,经过实验培育后基因完美的融合了,他希望我能够在子宫内植入这颗受精卵,生下这个孩子。他答应我,一旦他成功了的话就会给我想要的所有名利、荣誉……但是我要这一切做什么呢?!我想要的不是这些东西!” “……” 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我顿时明白了,即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还是被这个耸人听闻的事实震惊了。 ……我是被制造出来的孩子。 “即使对此抱有怨恨,我还是答应了他……我很嫉妒呢,我多希望能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 母亲自嘲着笑了一声:“但是二十年以来,你一直像个普通人一样成长着,根本没有表现出有什么惊人的天赋……你的父亲在你出生后留给了我一笔钱,还有一瓶打不开的香水瓶项链,我满心期待地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但是在那之后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威斯克看了她一眼,说:“你没有试图去安布雷拉公司找过他么?” “我当然有!!”母亲突然激动了起来,瞪着威斯克暴怒道:“那个男人告诉我的名字是假的!等我发觉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他的照片,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替他养大了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女孩,他却一次都没有想过来看她一眼!” 19、第二十章 “最后我仍然什么都没有……你一定很高兴吧,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终于可以不用听我的话,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母亲捂嘴痛苦地哽咽着,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但自己的心理还是感到有些难过。我皱眉叹息一声,弯腰半跪在母亲面前抱住了她,摇头说:“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根本不在乎。” 亲生父亲是谁,自己继承了谁的基因,这些都与我没有关系。血缘并不是唯一把人联系起来的纽带。 虽然从母亲口中获取的事实让我有些难以接受,这比自己曾经做过的最坏设想还要糟糕的多――自己竟是经过了人工实验制造出来的生命。尽管母亲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实验,但想起之前实验室里遇到的“暴君”,就完全可以猜想到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算不是亲生的又怎样呢,对我来说你是孕育了我的唯一母亲,这就足够了。” 我闭上眼睛,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接近过自己的母亲。 “……呜,安妮……”仿佛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终于一次性爆发了出来,母亲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抱住我痛哭了起来。 楼梯下再一次响起温弗拉女士焦急的脚步声,不过我想,这一次似乎不需要再向她解释什么了。 晚餐很丰盛,近三个月没有尝过任何食物也没有使我的味觉退化,就连讨厌的油炸香肠都变得美味了起来。 虽然母亲知道的东西不多,但威斯克认为收集的情报已经足够了。他向母亲询问了那个男人的详细外貌特征,尽管过了二十多年可能对方早已变了样子,甚至不排除已经死亡了的可能,但是一旦知道对方曾经在安布雷拉工作的研究员,这一条就足以让他找到这个男人,包括他留下的所有研究记录。 对于病毒方面我并没有任何研究,我也并不打算相信威斯克,但他作为安布雷拉的病毒研究员之一,似乎很容易可以从公司中获取到关键的信息。 于是在这里我们终于达成了一致,决定暂时合作。 威斯克原本并不打算在这里用餐,他非常在意被查德曼先生拿走的那瓶香水瓶项链,似乎一分钟都不打算浪费立刻就想去意大利取回它。即使温弗拉女士非常热情地邀请他留下一起吃晚餐,他依然干脆地拒绝了。 “噢别这样,亲爱的,你在失去那个瓶子过了那么久后才想找到它已经太晚了,不过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比较好。” 不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无法影响我享用美餐的好心情,他怎么会知道,当温弗拉女士把那只烤的焦脆喷香的火鸡腿切割开来放到餐盘里的时候,我已经饿得快要发疯了! “而且……”我笑眯眯地搭上了肩膀,冲他眨了眨眼睛说:“天色也很晚了,来德州的路上已经花了太长的时间,我需要休息,明天再出发也没什么关系。” 威斯克看了我一眼,似乎稍微思考了一下说:“也好,那个意大利男人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我先回公司调查一下资料。” “现在?”我歪头问。 “当然。”威斯克整理了一下外套,背脊笔直朝正门的方向走了过去,我的母亲已经没有情报可以给他了,他似乎打算立刻就离开这里。 “我真不太喜欢你的新男朋友。”温弗拉女士戒备地盯着威斯克的后背,不安道:“他看起来就是个十足的危险分子,也难怪夫人会有那么大反应……宝贝儿,你确定你喜欢他?” “他身材不错。”我随口应了一句,温弗拉女士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我无所谓她是怎么想的,追上前一把拉住了威斯克的胳膊说:“你就打算这么走了?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弄清楚,你得告诉我你的计划,以及,明天你必须送我去机场。” “……” 他扭头看着我思考了片刻,皱眉说:“好吧,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我偷偷看了一眼母亲和温弗拉女士,轻轻干咳了一声说:“晚饭后你可以去我的房间里慢慢说。” 我并不想让母亲知道更多关于病毒的事情,相信威斯克也一样是这么想的。他没多作犹豫,轻轻哼了一声说:“也好,那么我明天再离开这里,多谢招待。” 不过这时温弗拉夫人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了我们,扯开嗓门大声说:“亲爱的,你们是否需要安全套?” 我想温弗拉女士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不过我并不在意,虽然威斯克可能不太喜欢这种玩笑。他别过头面无表情地说了声“不用,谢谢”,然后往餐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终于改变主意了,谢天谢地。 “是吗?好吧。”温弗拉女士无奈的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回到餐桌前,边切着火鸡边抱怨道:“安妮你也不是小女孩了……难道说你打算要一个孩子?好吧,好吧,阿尔伯特先生,如果你让我们家的女孩怀孕的话,你可务必得负起责任来。” “……什么?”威斯克放下了刀叉,抬起头皱眉看了一眼温弗拉女士。 “哦别担心,我从来没犯过那种错误。”我把盘子里的火鸡肉塞入口中,愉快地添油加醋道。坐在对面用餐的母亲突然手抖了一下,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不不,我可很不放心呢亲爱的。” 温弗拉女士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恶狠狠地把刀插到火鸡的身上,威胁般盯着威斯克强调说:“追求我们家姑娘的男孩们数量可不少,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希望你就像你的外表看起来一样‘能干’。” “…………” 威斯克没有接话,他看起来不怎么愉快地咧了咧嘴,表情有些僵硬。 我想这个玩笑对威斯克来说可能有些过头了,最后我还是忍耐住了想要告诉温弗拉女士他有可能是cherry的冲动。 哦,差点忘了,就算有那个可能性存在,他在之前也已经不是了。 当你从一场灭顶的灾难中逃脱出来后,没有什么比发现自己依然身在人类社会更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我欢快地哼着歌冲完澡,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放松过了,不用恐惧死亡的威胁,也无需再为该死的论文发愁,没有任何的压力。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很多事情得去做的话,我甚至想过去找前男友疯狂地做/爱,噢还是算了吧安妮,那个可怜虫可会对你纠缠不休。 拧上水龙,一边用干净的新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发现威斯克正坐在我的床上收看晚间新闻节目。 “嗨。”我把湿漉漉的毛巾从头上扯了下来,挥手冲他打了个招呼。“你需要用浴室吗?” “是的,谢谢。”他直视着电视屏幕,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声,新闻中并未提到关于德州外威斯克别墅爆炸的事件,主持人占用了不少时间报道了一位68岁的老妇人控告麦当劳的咖啡过热将她烫伤的意外事故,荒谬并且毫无意义。 “为什么你在这种时候还要戴着墨镜呢?”我替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走到威斯克旁边坐了下来,纵使已经是天黑到看不见外面道路的时候,他却依然没有摘下那副墨镜。 “这很重要么。”他不耐烦地答道,脱下外套往床上一扔,露出了肌肉结实,轮廓线分明的身体。 “漂亮的身体。” 我吹了个口哨。伸手指了指右边的方向说:“出门右转就是浴室,对了,你该不会连洗澡的时候都要戴着那副墨镜?” 他似乎不太习惯被这么戏弄,没有答话便径直走出了房间。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在浴室方向传来重重的关门声之后,立刻捂着肚子狂笑了起来。 也许我没那么讨厌他了,果然这种类型的男人和那些情场浪子们相比实在是有趣的多。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有些狼狈,下半身只裹着一块白色的毛巾,我这才想起他并没有带替换的衣服进去。 “还有多余的睡衣么?”他皱眉问道,原本往脑后梳得一丝不苟的金发从额前垂了下来,使他看起来年轻了几岁,赤/裸的半身上滴着水珠,让人不由得浮想翩翩。 “没有哦。”我一边打量着他的身体答道,他无疑是我遇到过的身材最棒的男人。 “哼……算了。”他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往床边坐了下来:“睡觉时候也不需要穿衣服。” “那是个好习惯。” 我一口气喝下了杯子里剩下的水,往威斯克的身边挪了一挪,搭上他的肩膀开玩笑般的说道:“说起来,威斯克先生,在你犹豫不决考虑着打算对我隐瞒多少东西之前,你不觉得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沟通吗?” 20、第二十二章 提着行李从那不勒斯港下来的时候,有几个年轻意大利人跑来热情地向我表示,愿意成为一个远道而来的美国姑娘的当地导游,在米兰的生活经验告诉我,绝对不要理会这些搭讪者,哪怕是对他们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让自己无法摆脱这些像牛皮糖一样缠人的意大利青年。 我喜欢热情的男人,但我不喜欢热情过头的意大利人,不少年轻人每天的时间考虑的事情几乎都是如何将一个陌生女孩带回家上/床,他们除了继承了罗马人民的荒淫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 米兰被封锁了,联合国派去了部队调查发生灾难的原因,但目前为止仍然一无所获,调查并不很顺利,由于怕病毒外泄影响到其他城市,在联合国与意大利政府商量之后,终于决定对米兰引爆核武器,最终,疫情算是稳定控制了下来。然而安布雷拉对病毒的研究却仍然在继续,再次发生那种灾难也必然是早晚的事情。 我头一次对自己的名字产生了这样的厌恶感,就算在小学时候被同学们取笑为杀毒软件,也从未让我如此愤怒过。 能阻止灾难发生的人只有我了,哪怕自己已经成了怪物,我也不愿意在人类社会结束后与那些嘴里流着口水的脏兮兮家伙们交朋友。 “嗨美丽的小姐,您真的不需要帮忙吗?我的妈妈一直说我是个很棒的男人,相信我吧宝贝儿。” 我头也没回直接往离开港口的方向走去,搭讪的年轻男人完全没有死心,像甩不掉的鼻涕虫一样跟在我的身旁不停地喋喋不休着。真是够了,他三句话没有离开“我的妈妈”,美国周刊上曾经有一期的调查显示,大部分意大利男人都有一种恋母情结,就算他们在成年之后依然会与自己的母亲住在一起,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看,那个纠缠不休的家伙仍执着地邀请我去他家品尝他母亲做的蜂蜜馅饼。 他们可是没有一点压力感,明明米兰的惨剧发生在不到三个月前,他们现在依然毫无任何危机意识,这让我感到相当无力,但也可以理解,如果意大利人民不是如此的话,二战时期德国人或许就胜利了。 直到我钻进计程车之后,才终于摆脱了从港口开始就一直跟着我的意大利年轻人。 “去瓦米拉街。”我对司机说。听到瓦米拉街后年迈的司机迟疑了一下,转头眯起眼睛,警告般地打量着我说:“你确定吗小姐?那里……可有点乱。” “恩,我确定。”我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就是那里,请开车吧。” 我当然知道,那是有名的犯罪者之街,除了西西里、以及夜晚的那不勒斯港以外整个意大利最混乱的地方,就算警察都无法公然干涉那块地方,是意大利真正的红灯区。当地人绝对不会踏入那里,即使是外来的游客,也会被再三警告不要接近瓦米拉。 “好吧……我送你过去。”司机警惕地打量了我几眼,轻轻嘀咕着说:“想要去冒险的年轻人……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谢谢您的提醒。”我仰头往皮靠垫上躺了下来,眯起眼睛愉快地说道。 到达瓦米拉街道口的时候,司机先生并不怎么乐意把车往更里面的地方驶入,于是我便在街道口下了车。他帮我取出后备箱的行李之后,似乎一刻都不想多在这里停留,迅速把汽车驶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的故事了,自从小时候和玛琳娜打赌输了后独自一人跑到树林里捅了窝之后,好久都没试过这样的冒险,紧张之外不由让人感到有些兴奋。 至少,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害怕了。 正如传闻中的一样,瓦米拉街确实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与在大城市给人的愉悦感不同,一进入瓦米拉街后就被充满了敌意的视线包围了,街道口沾着不少不怀好意盯着你的年轻人,有几个看起来像是瘾君子,手臂上露出的肌肤扎满了洞眼,身体非常不自然的消瘦,打架斗殴随处可见,满街都是穿着过膝皮靴浓妆艳抹的妓/女,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事情得去做的话,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留在这种让人不愉快的地方。 查德曼先生是杀手,想要找到他的话,来这种充满了黑手党的犯罪之街无疑是最快的捷径。我可真有些后悔,为什么在米兰的时候没有多问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呢? 噢,街上的强盗们正盯着我的行李蠢蠢欲动,虽然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物,但我现在可不能给自己惹上麻烦。 进入一家看起来还算普通的旅店登记完住宿,老板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阴沉的中年人,浑身散发着令人不舒服的气息。我告诉他自己可能要住个十天左右,尽管没什么用,但可以降低前几天之内丢失行李或者被抢劫的可能性,意大利的法治问题相当令人感到担忧,但只要不来偷我的行李我便不在意有多少人盯着自己,不管是谁,现在想要来偷袭我的话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好了。 接下来,让我们来想办法找到拿走我的项链的查德曼先生吧。 酒吧无疑是收集情报的好去处,向旅店老板打听了附近最有名的酒吧之后,就把目的地决定在“出门一百米后右转就到了”的东尼酒吧。 “嘿,你真有眼光小姐,老东尼那里能找到很多不错的男人。”旅店的老板冲我贼贼一笑,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避孕套,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需要这个吗?即使你想要尝试一下户外风情,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伙伴――3mm超薄型薄荷口味的杜蕾斯!使用中不会影响到快/感!” “好主意,给我来一个吧。”我无奈地笑了笑,我确实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为了勾引有钱势的男人而来到这里的愚昧女人。为了不让人起怀疑,于是装作很开心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币递给了他。 旅店老板借过钱看了看,然后塞了两个安全套给我。 “买一送一。”他说。 “……真是谢谢了。”我扁了扁嘴,把两个安全套收入了外衣口袋。 我感觉自己现在像是美国电影里的那种女间谍,和特工一般的研究员威斯克先生合作干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难以相信不久前自己还是一个为了论文而苦恼的物理学研究生,现在一切都变了,而我却并不讨厌现在的自由――虽然学业已经泡汤了,但是没关系,只要美国没有爆发丧尸危机的话,我将在这一切结束后以灾难受害者的身份向政府申请哈佛大学的入学资格。 不管是安布雷拉,还是其他的什么组织,都永远别想破坏我的世界。 21、第二十三章 走出旅店没多久后,我发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单身一人的年轻女性在这种治安混乱的街头被人跟踪并不值得惊讶,换句话说,我也早已考虑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因此不是很在意。 根据紧跟着自己的脚步声判断,大约是三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体素质一般,可能携带枪或者其他武器,但不足为惧。他们保持着距离跟我走了几条马路,但按照目前的状况看来,他们应该暂时还没有机会对我做什么,我决定暂时不去搭理那些麻烦。 只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老鼠们而已。 顺着旅店主人说的方向来到了所谓东尼先生的酒吧,那种装修风格让我想起了电影中的那些十八世纪的牛仔们在决斗前会畅饮一杯的地方,尽管店面很狭小,却充满了情调。 光是站在门口就能闻到酒吧里面散发出浓郁的小麦啤酒的香味,也许是白天的关系,酒吧里几乎没有客人,老板东尼是一个有些发福的老男人,他几乎快要秃了,右眼上的一道疤使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叮叮。” 进门的时候挂在门前的风铃被风吹响了起来,酒吧的老板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专心致志地擦着手中的酒杯,低头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真难得,这么早就有客人了。” “一杯纯威士忌,谢谢。” 我往吧台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木质的台板被擦得一尘不染,看在这里的卫生似乎还过得去的份上,我又追加了一句:“这里供应定食么?我还要来一份蛋包饭。” “哼,你以为我这里是餐厅吗?没有这种食物――” 老头没好气地粗呷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在我面前,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酒瓶给我倒了半杯酒。 “需要兑点苏打水么?纯威士忌对你这种年轻姑娘来说稍微有点刺激,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喝到烂醉最后被陌生人抬回去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兑点苏打水,或者果汁。” “不需要,谢谢您的关心。”我朝酒吧老板笑了笑,然后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酒精对我没用,事实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想体验一次喝醉酒是什么滋味。 “喔?”老板挑起被伤疤隔断了半截的眉毛,警告性地看了我一眼。 “有胆识的姑娘,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即使是当地女人也不会独自一人来这里。” “当然知道。”我摇晃了一下空空的杯子,冲酒吧的老板微笑着说:“我是来找男人的。” 东尼老板一愣,转动着眼睛打量了我片刻后,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吧,真是有意思的小姑娘,也许我该夸奖你一下。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上,我会告诉你今晚来这里的哪个男人是最棒的。” “噢,谢谢,您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先生。”我微笑着放下了酒杯,单手托起自己的下巴,毫不退让地注视着东尼的眼睛问:“那么我们的夜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跟踪自己的那三个人并没有跟着一起进入这间酒吧,我稍稍放松了下来,换了个舒适的坐姿,不经意地撩起裙摆,使自己看起来变得非常美味。 “想挑逗我是没用的,小女孩。”老东尼嗤嗤笑了起来。“你来的有些早,营业时间在八点以后,然后你会发现在瓦米拉街的夜晚,这里将会是另一个世界。” “喔?那么你这里有些什么禁忌呢?”我摇晃着脑袋问。 “不错,我喜欢有礼貌的女孩。”东尼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烂牙,我注意到他有一颗牙齿被染成了漆黑色。 “你可以在这里嗑药、赌博、甚至开枪,但唯独打架斗殴是被禁止的。”他掏出一支用粗纸卷的烟塞入了嘴里,咬着烟头皱眉说:“我不担心你这样的小女孩会在这里做什么,哦,除非你是警察的卧底哈哈哈,警告是必须的,如果有人想要破坏老东尼我的店,我会让他脑袋开花。” “您可真酷。”我努了努嘴,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纸币丢到了台板上, “不用找了,晚上我还会过来。” 朝东尼老板挥了挥手,我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出口方向走去。 然后,我开始考虑自己是先找个地方吃顿饭,还是先把身后麻烦解决。 从酒吧出来以后,那三个人立刻再次从暗处出现,紧紧跟了上来。 陌生的年轻女性游客是相当好的诱拐目标,对方有三人,目前自己身体的秘密除了威斯克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不存在陌生组织来擒拿自己的危险,那三人可能是一些不入流的黑手党组织的人或者混混,将诱拐来的女性卖给有变态趣味的有钱人,或者做一些更残暴的事情。 意大利的红灯区确实是个危险又混乱的敌方,自己坚决不接近这里是绝对正确的。 “我看到你了,你还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扭头冷淡地注视着远处的几人问。 两人躲在暗处,另一个人丝毫没有躲起来的打算,光明正大地跟着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最普通的“意大利街头搭讪者”而已。 “嘿甜心,别紧张,我可没有恶意。”他是个眼角有皱纹的年轻男人,长得还算英俊,但头顶稀少的黄发却散发着让人反胃的油腻光泽,男人热情并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并不是很擅长的法语,却也并不非常标准。“你是第一次来那不勒斯吗?我相信你一定需要一个导游。” 他们显然听到了我在东尼酒吧里说的话了,以为我只是一个来猎艳的天真女人。那不勒斯南部港口确实有一部分人会说法语,他们或许是当地的常驻民,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想要家伙给当地黑帮的其他地区的组织。 只不过他们或许选错了对象。 我看了他们一眼,皱眉说:“不用。” “嗨别这样,相信我甜心,我会带你去很有趣的地方。”男人轻车熟路地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他仍然没有放弃,厚着脸皮笑嘻嘻地继续想要说服我跟他一起走。 “我说不,难道你没听懂吗。”我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 我开始考虑自己是否应该对他们拔出威斯克留下的枪作为恐吓,那个头发油腻的年轻男人纠缠了许久后,终于有些不耐烦,他脸色微微一沉,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威胁般低声说道:“别吃罚酒,甜心。” 他说话的同时,他的两位躲在墙后的伙计们慢慢走了出来,咧嘴笑着,脸上仿佛写满了不怀好意。 “这条街可是我们的,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不勒斯!就算总统来到这里都会因为害怕失禁而裹上尿布!噢别担心,乖乖配合跟我们走的话,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 原本站在街角处的电线杆旁卖弄着风姿的妓/女们,突然一个个把视线移了过来,眼神中略带着不屑与麻木。她们就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一样,似乎相当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种类似的诱拐事件随处都有可能发生,哪怕是在巴黎,校长先生给我们的最受用的忠告便是不要与这些人渣们搭话,哪怕只是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 但是,我可真不知道这些人已经大胆到敢在这种场所公开对游客下手,当然这里是那不勒斯的港口,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正常,哪怕你在码头处散落下来的集装箱里看到里面运装的并不是货物,而是大堆大堆的人类尸体,也不要感到太惊讶,因为这里是黑手党杀手横行的那不勒斯。 真遗憾,或许我应该做点什么来摆脱麻烦。 “也好,我们走吧。” 我轻轻嗤了嗤鼻,抬起下巴鄙夷地注视着他们问:“想去哪里?” 不管说什么都是没有用了吧,那么能够捍卫正义的东西,就只剩下了绝对的暴力。 “很好,甜心你很识相。” 头发油腻的年轻男人狂妄地吹了个口哨,上前勾住了我的肩膀说:“那么走吧,我们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考虑到将会造成的后果,一路上我刻意低着头,尽量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脸。也许是因为我看起来像个没有反抗能力的普通女性游客,他们稍稍放松了戒备,有些得意忘形地哼唱起了粗俗的小调。 他们甚至还会向我搭话,虽然话语中带着些嘲弄与恶意,我默不作声跟着他们走了好一段路,他们的基地或许还是很远,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们带着我往桥洞下方的方向走去,一直进入了一条鲜无人迹的小路。 我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在最前面领路的男人也停了下来,扭头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拖腔拖调地说:“我们可还没到哦,甜心。” 身后两人发出了吃吃的嘲笑,把后面狭窄的通路堵得严严实实。 “我知道。”我揉了揉肩膀,冷淡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说:“但是我不想再走下去了,我可能会找不到回去的路。” “啊?”男人一愣,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吃惊地看着我,然后捂着肚子爆笑了起来。 “哈哈哈――甜心你是在开玩笑吗?你想回去?不不,我来告诉你这是我今天听到过最好笑的故事!还是说……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 “不,我没打算逃。”我轻轻笑了起来,平静地注视着对方说:“在这里就可以了。” “什么?”眼前男人一脸莫名,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毫不迟疑地上前抓住他的脖子,轻轻往逆时针方向一扭。 清脆的“喀拉”一声响起,男人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身体已经软软地垂了下来。 我面无表情地把男人的尸体丢到地上,慢慢转身望向剩余的两个人,扁了扁嘴说:“接下来,我们继续。” 22、第二十四章 我把扭断脖子的男人尸体丢到地上,面无表情地慢慢走进剩余的两人。 他们一瞬间呆怔住了,头发油腻的男人盯着地上的那个男人看了几秒,然后两人一同从口袋里抽出短刀,面色难看地指着我吼道:“你干了什么!你这个疯狂的婊/子!你竟然杀了拉迪夫!” “噢,别担心,伙计们。” 我轻松地说着,猛然加速朝用短刀对准我的另一个男人冲了过去,来到对方的面前的瞬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轻声地在他耳边说:“你们马上就能够见到他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将最后一个人的尸体装进垃圾桶,合上盖子,然后打开化妆镜,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还不错,不过或许我可以抹一点口红,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更红润一些。 走出人迹稀少的弄堂,昏暗的路灯旁躺着少数衣着褴褛的瘾君子,一个个没有生气地呆呆望着暗色的天空,除了毒品以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唤起他们的兴趣。 没有人注意到我。 在那不勒斯的港口哪怕发生大型的流血杀人事件都不会造成很大的轰动,我完全不担心那三个男人尸体被发现后会怎样,说到底,那只是几个社会中的渣滓,没有任何人会去调查他们的死亡。 人类非常脆弱,一点点小的伤害就可以使他们丧命。 我还记得自己在扭断第二个人脖子的时候,那个头发油腻的男人立刻放弃了与我纠缠,他并不愚蠢,很明智地选择了逃跑,甚至在后来跪下哭着恳求我放过他。 既然如此,为什么都不更珍惜一点自己的性命呢? 我的方向感并不算好,这对一个理科生来说是很少见的,沿着路摸索回到东尼的店附近时,已经错过晚餐时间了。 我望着店门口的标牌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一份蛋包饭,多加些番茄酱汁。” 没等正在摇酒的老东尼出声招呼我,我随意地找了个吧台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酒吧内已经有了几个客人,安静地听着唱片里播放的爵士乐。 “我已经说过了,我这里不供应伙食。”老东尼皱眉看了我一眼,粗声粗气地说:“这里缺个厨子,不过也许你可以来个速食三明治?当然,免费赠送。” “那可真是谢谢了,我刚好很饿,也等不及蛋包饭做出来了。”我撑起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对老东尼说道。 “你逛了一圈回来,结果还是什么东西都没吃?”老东尼重重地将啤酒杯放在我的面前,“不过小姑娘,你的运气还不错,年轻的独身女人在这条街转悠会有危险。” 我笑了笑,不作声举起啤酒杯饮了一大口,继续耐心等待三明治出炉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我并非为这里的常客的缘故,我发觉尽管酒吧里的气氛看起来很平稳,但自己却是被盯上了。 并不是那种成为派对焦点的感觉,其中一些眼神不乏带着恶意与探究,我就像是一个不速之客,冒然闯入了危险分子们的领地。 老板东尼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独自一人微合眼睛反复擦着酒杯,固执地将玻璃的杯口磨至锃亮。 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 装作不经意撩起头发,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周围所有的人,在这之中寻找着猎物。 “你的龙舌兰。” 柜台后的东尼老板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过头去,东尼把一杯颜色浓烈的酒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并没有点这个。”我挑眉说。 “那位先生请你的。”东尼随意地指了指右边,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竟意外的看到了一位身形眼熟的男人,独自坐在角落的边上。 他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脸庞隐在黑色宽檐帽的阴影下,嘴角的弧度微微挑起。 他是……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时竟忘了对请自己喝酒的男人说声谢谢。 竟然中头彩了。啊,我可没有以为自己运气好到可以在这里直接遇到他。 “不知道我能否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喝一杯酒呢。” 男人伸手摘下了黑色的宽檐帽,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抿唇微笑道。 “呵呵。”酒吧的店主低嗤了一声,粗声粗气道:“运气不错,小姑娘。” “荣幸至极。”我对男人回以微笑,举起东尼递过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查德曼先生。 他微勾着唇角饮下一口桌台上的咖啡,轻松地问:“您是一个人吗?” “当然。”我笑眯眯地注视着他说:“但是我一直都在等待某位绅士的出现。” “哦?”他放下了咖啡杯,饶有兴趣地瞥了我一眼问:“那么您等到那位先生了吗?” “等到了。”我把食指伸到自己的唇边,闭起一只眼睛微笑着说:“简直无可挑剔。” 才怪。 换做平时的话我根本不会理会这样的搭讪,不可否认查德曼先生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耳边的鬓角也相当性感,但他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哪怕只是作为一夜/情的对象都令人提不起兴趣。 面对那种情场高手会让我产生挫败感。但是我现在不得不装作很沉迷地样子继续与他调情。 无聊的游戏他还想玩多久呢? “这真是我的荣幸。” 他轻轻笑了笑,查德曼先生看起来完全是那种对自己魅力有相当的自信的男人,他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回餐盘中,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去我那里么?” 正擦着酒杯的老东尼停了一下,他瞥了查德曼一眼,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磨着杯口。 噢,他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 当然我也并不讨厌,我早已厌倦了与他进行毫无意义的调情,我想我也没有兴趣更深入了解他一些,或者让他更了解我一点。 “为什么不呢。”我挑了挑眉:“走吧,我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东尼又停顿了一下,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他勾唇笑了笑,抽出一张纸币放在吧台上,然后伸手拾起放在一边的宽檐帽,轻按在自己的头上。 我有些担心,他那涂了不少发胶而制造出的漂亮发型,有可能会被他的帽子压扁。 跟着查德曼先生一起走出酒吧,他就像是个最温柔的情人一样,扶着我的腰。不同于第一次见到他时只能闻到的尸体腐臭,他是个浑身上下随时都在释放荷尔蒙的男人,极具魅力。 只是,也充满了危险的气味。 走出酒吧没几步,他突然松开了扶着我腰的手,迅速从口袋中抽出了枪对准我的脑袋,冷静地盯着我问:“你到底是谁。” “原来您习惯这样问女孩的名字吗?查德曼先生。”我冲他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说:“我是安妮,如果您已经把我忘了的话,我会抽您的耳光。” (这里安妮其实说的是美国俚语kick your ass,因为不太文明就用扇耳光代替了……大家自行领会。) 23、第二十五章 “不不,我当然记得,亲爱的安妮小姐,你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忘掉。” 查德曼并没有因为我的玩笑而感到生气,他微微勾着嘴唇,就像是在诉说着情话一般,语调异常温柔。 “但是能否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呢。”他毫不动摇地持枪瞄准我的额头说:“那位早已被怪物杀死了的安妮小姐,为什么会毫发无损地站在我的面前?” “在‘暴君’面前逃走的先生提出这种质问可真让人生气呢。”我嗤了嗤鼻,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不觉得应该把从我那里拿走的东西还给我么?” 查德曼并不作答,他直视着我片刻,突然危险地勾了勾嘴角。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对女性出手。” 我身体本能地反应过来,迅速往右边躲去的同时查德曼按下了□□的扳机,他毫不犹豫地对我开枪了。火药在枪膛里爆炸的声音连连响起,我飞快地在子弹中避闪穿梭,冲到查德曼的面前一脚踢向他的手腕,他的手剧烈震动了一下,□□掉落到了地上,查德曼脸色骤变,抬起右腿踢向我的下巴,我立刻后仰双手撑地用后腿挡住查德曼的踢击,然后同时翻身往后退了一步。 身体似乎渐渐开始习惯了。 我咧嘴冷笑,冲查德曼竖起了一个中指。 “干的漂亮,亲爱的姑娘。”他喘了口气,呼吸频率稍稍有些加速,冲我微微笑了笑。 “我似乎小看你了。” “我很高兴您发现的还不晚。”我单手叉腰,抬起下巴注视着查德曼说:“从地狱回来以后,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确实,您比以前更迷人了。”他就像是开玩笑般地说道,慢慢把手伸入口袋摸出另一把□□,将枪口对准了我。 “我不讨厌这种说法,即使您毫无恭维的意思。”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枪说:“收起那东西吧,可以的话我也并不想与您发生冲突,您要知道,在那时候我很感谢您非常绅士地帮助了我,包括现在这份感觉还是没有发生变化,当然,这些都并不能作为您拿走了我的项链的理由。” 查德曼没有说话,他挑了挑眉,突然轻轻嗤笑了起来。 “我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你会复活了。” “不过很遗憾,那个瓶子并不在我这里。”查德曼说。 “那么您能告诉我您把它交给谁了吗?” 我当然清楚,查德曼先生只可能是被人派去回收病毒样本的刺客,我很好奇他背后的组织,拿走我的项链很可能并不在他最初的计划之中。 “当然可以。” “……什么?” 听到了他的答复后,反倒是我感到非常意外,他简直痛快的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让人怀疑那会不会是个阴谋。 “噢亲爱的,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要知道,对生物兵器虎视眈眈的可并不只有安布雷拉公司。” 他放下了□□,身上肆虐散发的杀气渐渐收起了不少,查德曼单手插着口袋慢慢朝我走来,浑身上下却依旧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东西,当然,我也并不否认自从你告诉了我你的名字后我就盯上了你,事实也证明我的怀疑一点也没错,造成灾难的确实是安布雷拉公司……噢,这里似乎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查德曼停顿了一下,望了眼路灯下看着我们瑟瑟发抖地无赖们,讥讽地勾了勾嘴角说:“介意去我那里么,亲爱的姑娘。” “当然不介意,我有很多事情想知道,希望您可以坦白告诉我。”我想了想,又说:“还有,我不会和你上/床。” “那可真遗憾。”他微笑着说。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跟着他走到停车场的位置,他表现的就像是个标准的绅士,礼貌地替我拉开了车门。 “看来你的生意不错。”坐进车内后,我开玩笑道。 “哦?”他挑了挑眉。 我低头笑了笑,说:“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一个杀手能买得起保时捷,您的收入一定相当可观。” “还不错。”他轻松地发动了车子,半开玩笑的说:“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当我的情人?” “不,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我一本正经地注视着他说:“虽然我现在并没有男友,但我觉得自己将来或许会成为一个能获得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如果您让我当您无所事事的情妇之一的话,人类的进步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而停滞不前几十年。” 他停顿了一下,用微妙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你在开玩笑?” “是的,同你开个玩笑。” “……” 我说下了毫无营养的冷笑话之后,他终于没兴趣继续同我调情,打开了车内的音乐。一直到保时捷驶到他的公寓底下,都没与我说过几句话。 租借的公寓,也挺符合他的职业,杀手不需要稳定的住所。 “请进吧小姐,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么?” 打开房门,他微微弯腰对我做个了“请”的手势,我脱下靴子走进屋内,看到墙上挂钟的时间后,突然觉得自己今晚或许来不及回到旅店了。 “喝点什么?”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背对着我问道。 “什么都不需要,说重点吧。” 我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了下来,戒备地盯着这个看起来浑身似乎破绽百出的男人。 “把你救回去的是那位戴墨镜的先生?”查德曼不经意的问。 “除了关于我之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我说。 威斯克暗中调查着安布雷拉公司,他似乎表现出了一些想要背叛公司的想法,任何关于他的事情我都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好吧,真是位警惕的小姐,让人一点都占不到便宜。”他轻轻笑了笑说:“你想知道点什么?” “谁雇佣你去回收病毒样本的?” “这可不能告诉你,这是商业机密。”查德曼说。 “那么你会告诉我一些什么?”我皱眉问。 “我不讨厌聪明的女孩。”他倒了一杯红酒递给我,微勾着嘴角说:“虽然不能让你知道雇主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项链里的病毒的去向。” “噢?为什么呢?” 我完全不信任这位查德曼先生,直觉告诉我他隐瞒了很多事情,而他不想说的内容不论我怎么追问都无法得到答案。他为什么会如此爽快的告诉我病毒的去向?或者说这根本也是个阴谋? “因为我的工作在回收病毒后已经结束了,亲爱的。”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仿佛充满了恶意的讽笑着:“如果你想要知道那些人的目的的话,我不会告诉你,你得自己去找到答案。当然,事实上我也很好奇,安布雷拉不惜花那么多资金研究生物病毒的目的,这种投入与回报显然是不成比例的,除非……” “除非他们是想发动战争?” “聪明的姑娘,但我想可能不仅仅至此。”他微笑着说:“为什么不问问那位戴墨镜的先生呢?噢别担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 谈话的主导权完全被夺走了。 我突然发觉到将交谈继续下去的话可能是个极大的危险,我已经相当注意自己的言辞,他却仿佛依然知道了一切,自己简直像是被看穿了一样。 查德曼先生是个相当危险的家伙,也许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杀了他才是正确的选择…… “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安妮。”查德曼突然轻轻嗤笑了一声,“你想杀了我吗?劝你最好别那么做,现在的你还并不是我的对手,亲爱的。而且,我也并不想对女士动手。” “那么,请您告诉我关于我的项链的去向。”我放下了没有动过的酒杯,站起身直视着查德曼先生说:“然后我会立刻离开这里,我们都会忘了今晚发生过的事情。” “好啊,不过这是恳求别人的态度么?” 他挑了挑眉,脸上始终挂着戏谑的笑容。 “你愿意用什么来交换我的情报?我也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你交换的东西是否具有那个价值将由我来判断。” 我皱眉看着他,然后恼火地诅咒了一声。 “该死的。” 我可什么情报都不会告诉他,不管它是否重要,这个狡猾的男人会从任何蛛丝马迹中找到问题的答案。 “那这个呢?”我把手伸入口袋中拿出两个安全套,抓着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似乎一瞬间有些意外,然后轻轻笑了一声说:“也可以。” 24、第二十六章 次日醒来,赤/裸着下床穿上内衣,枕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人影,凌乱的床铺上却还留有着他的余温。 真是非常美妙的一夜,我应该感谢他的招待。 查德曼先生已经不在屋内,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大约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我被轻微的动静惊醒过一次,但那时候已经很累了,并没有打算和他打招呼。 遗憾的是不能向他道别了,有些失礼,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虽然我无从验证查德曼告诉自己的事情的真伪,他并不是个值得信任的家伙。但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我必须把这些线索利用起来。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我得先和威斯克通个电话。 回到旅店时,同正在柜台前抄着手账的旅店主人打了个招呼,“欢迎回来,小姐。”他抬头用微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语调依然阴阳怪气,然后继续埋头疾笔。 我并没有在意,走到二楼房间门口,突然发现门锁有被开过的痕迹,锁眼上面原来的落灰不见了。 有人进去过。 我放低呼吸,从口袋里摸出□□双手握住,立刻将身体贴到旁边的墙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锁眼,拧开门把手,持枪进入屋内。 房间里空无一人,也没有被翻乱过的痕迹,看样子曾经开门进来的人并不是什么为了钱财的小偷。 我果然有麻烦了。 想了想,我拎起电话筒,根据贴条的号码播下服务台的电话。 “您好,请问209室有提供过清洁服务么?” “啊?喔……嗯,有啊,尊敬的小姐。” 旅店主人似乎一瞬间显得有些诧异,然后他立刻殷勤地告诉我,他在昨晚我出去后替我打扫了房间,并关切地问我有没有遗失什么东西。 “……没有,谢谢。” 我挂断了电话。 噢,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查德曼先生可能已经调查过了我的房间?但愿是我误解了他。 整理完自己的背包后离开了房间,为了谨慎起见我想自己还是不要再这里与威斯克先生通电话比较好,走出旅店的时候感觉旅店主人的眼神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打转。 或许那不勒斯的所有地下党都是一伙的。 还算走运的是路上并没有被人跟踪,直到走出瓦米拉街后,那诡异又令人不舒服的气氛终于减轻了许多,我走到一台公用电话亭前,丢了几个硬币进去后,播下了威斯克留给我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威廉·伯肯,有什么能帮助你么?” 一个还算温和的男声从电话那头响了起来,只是他的声音中却似乎带着一些不屑与不耐烦。 “威廉·伯肯?”我顿时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这不应该是阿尔伯特·威斯克先生的电话么?” “威斯克?”男人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似乎显得有些意外:“喔……威斯克?真叫人出乎意料,竟然会有女性打电话过来找他,好吧小姐,你是他的什么人?” “女朋友。”我半开玩笑的说,突然想起威廉·伯肯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哦?!小姐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那个家伙居然也会找女朋友么,我以为他的一辈子都会永远呆在实验室里研究那些他无法理解的分子式了……哈哈。” 威廉伯肯的态度一下子突然变得好了很多,我耸耸肩打断了他说:“不不,先生,我想我们亲爱的墨镜先生可能不会喜欢你这个玩笑。您是他的朋友?他现在能够接电话吗?” “噢,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威斯克现在有点事情出门了,你有什么话我会替你转达。” “……不用,谢谢,我会自己告诉他。” 我婉拒了威廉伯肯,尽管我怀疑他和威斯克两人之间可能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好吧,不用客气,对了你的名字?” “告诉他是安妮的电话就可以了。”我握着话筒对威廉伯肯抛了个飞吻,他愉快地笑了起来,看样子伯肯先生似乎并不像他的朋友威斯克一样沉闷。 这多少是件好事,但我不清楚威斯克和他分享了多少情报,伯肯先生似乎并不知道我的事情,于是我决定不与他提起任何关于自己与威斯克的协议。 “好吧安妮,希望能尽快见到你。”威廉伯肯开玩笑般的说:“我对威斯克那家伙会交什么样的女友非常感兴趣,噢,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容忍他这种家伙呢。” “噢,别这么说,他已经无趣到令人感到有意思的地步了。”我笑了笑说:“那么再见,伯肯先生,替我向威斯克问好。” “当然,我会的。” 挂断电话,走出电话亭没多久后,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威廉·伯肯这个名字如此耳熟。威斯克在与我一起去德州之前与他通过电话,很难以想象他这样的人还会拥有朋友。 ……男朋友? 我不由得抖了一下,立刻强迫自己停止了往坏处的联想,噢,不会吧,威斯克先生并没有对肛/交表现出有特别的癖好。 我决定不去想这些事情,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 查德曼先生透露的病毒下落同样与黑手党有关,对于那些通过贩卖毒品、走私军火获取运营资金的地下组织会进行病毒研究令我感到很意外。但是同样也不难推断出他们的目的,国际上早已有了生物武器禁止条约,将病毒作为武器来研究无疑是违法的,黑手党很可能是想利用病毒来威胁政府,拥有了这种病毒等于有了控制世界的权利,这同样很容易解释为什么安布雷拉这种拥有巨大财力、名声的公司愿意铤而走险进行病毒的开发,因此,不管病毒落在谁的手里,最后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膨胀的野心将所有的一切带向毁灭。 我想如果什么都不做继续这样下去的话,病毒在全世界范围内扩散,也是早晚的事情。 得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但虽然这么说,想要侵入黑手党的研究所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贸然闯入无疑是送死,即使我的身体变得与过去不同,也难以承受子弹带来的伤害。查德曼先生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些,但他似乎却正期待着我能否做出让他惊讶的举动来。 真令人不愉快,我好像又成了别人的观察对象。 难以想象这个国家在三个月前爆发过那种毁灭性的病毒危机,意大利人仿佛早已忘记了伤痛,依然天真地活在自己幸福的世界中。 满街都是会对你说“ciao”的热情陌生人,意大利男人的搭讪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但你却不能摆脱一些犹如牛皮糖般缠人的年轻人,光是坐在露天茶馆喝早茶的这段时间,就已经有不计其数的男人坐到我对面的位置,寻找各种理由来搭讪。 不论他们说什么我都当作没有听见,靠在沙滩椅上一边享用着牛乳一边阅读晨报,昨天晚上在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门口出现了一具尚未确定身份,被撕咬的支离破碎的女尸,教皇对此并未作出任何解释,意大利政府怀疑这和最近教会中陆续失踪的教徒们有一定的联系,但介于梵蒂冈是个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考虑到教皇的权利,意大利政府无法介入调查。 我合上报纸,微闭上眼睛烦闷地叹了口气。 这回看来,牵扯的范围可并不小,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或许会致使整个意大利与自己为敌了。 也许,我应该把麻烦还给威斯克先生? 真是麻烦…… 我抱住脑袋趴到桌子上,无力地向餐馆的主人挥了挥菜单。 “追加一份蜂蜜松饼,多加些奶油。” 等吃饱以后,我决定先去梵蒂冈“参观”一下。 回到旅店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向旅店主人退宿的时候他看起来有些失望,我想他一定很后悔没有提前从我的行李里拿走一些财物。梵蒂冈在罗马的西北方向,从那不勒斯前往罗马可有一段距离,搭乘火车过去也需要不少时间,但是自从米兰被核爆以后,意大利的长途交通就陷入了瘫痪,所有会经过米兰的路线都被封锁了起来。 这是个很麻烦的问题,当失去秩序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不便利,要前往罗马的话,我需要一辆车,以及一个认识路的司机,但想要让意大利人给我带路的话那有些勉强,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被核弹炸毁的米兰。 果然对我来说一个人完成这种任务稍稍有些困难,我可不是什么特工出身,如果没有发生那种意外的话,我的将来可能会成为米兰理工大学的教授……噢,别再回忆那些令人伤心的事情了。 先来想想,如何把教皇那点小秘密的遮羞布扯下来吧。 25、第二十七章 意大利的交通并没有变得如同我想像中那样的一团糟,事实上,虽然所有经过米兰的铁道与公路都已被封锁,在偏僻的小公路附近依然有偷偷驶往罗马的定期车――尽管它的准时度很值得令人怀疑,不过,看在意大利人一贯办事效率的份上,一切都可以被原谅。 当然,它也是非法的。 在历经波折之后,终于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罗马。曾经罗马街头的繁盛光景已经大不如前,我依稀记得奥黛丽·赫本出演过的罗马假期,这部电影让我一度对意大利抱有了非常美好的期待,也是我选择离开美国去米兰读大学的最大理由之一,遗憾的是,在米兰丧尸事件之后的连锁效应导致现在的罗马变得相当萧条,不少平民带着钱财和家人离开了意大利。这可是个不太好的预兆,就算在当年黑手党横行无法无天的年代,意大利人民都从来没有抛弃过他们的祖国。 “收您两千里拉,谢谢惠顾――” 货车驾驶员粗声粗气地吆喝道,我与一群如同难民般的乘客们提着行李爬出后车厢,如释重负地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长途车费已经贵过了我从美国过来的飞机票的费用,简直像是敲诈,然而可怜的意大利人民别无选择,在米兰接到联合国的资助重建之前,他们将继续持续度过这种日子。 将行李丢到宾馆,洗去身上的尘埃后换上便服出门。今天是周五,想要接见教皇的话只有在礼拜日去梵蒂冈的教堂门口排队。噢,想要见那老家伙一眼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自从米兰爆发了病毒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把自己的信仰交给了上帝,可他们却并不知道,上帝早已抛弃了我们。 我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尽管意大利的旅游业萧条之后,罗马的游客数量大幅度减少导致旅馆房间租金的下滑,但我在前往罗马的路途中花费了太多的金额在车费上,剩下的钱只够我在罗马住一个星期左右,否则,我可能将会买不起回美国的机票。 还有一点,自从长途交通崩溃之后,意大利南北的物价差异变得巨大,如果我想要在罗马吃到新鲜海产品的话,我将不得不花费在那不勒斯港品尝海鲜好几倍的价钱,这显然很不合算。因此我不得不计划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吃讨厌的意大利通心粉,即使爆发了经济危机,这种食物的价格依然相对稳定。 在露天餐馆里坐了一个下午,一如既往搭讪者无数。遇到的是一个叫加内特的年轻男孩,他甚至还比我小四岁。他与大部分的意大利人民一样开始信奉起天主教,即使他曾经是个把圣经放在□□向朋友们嘲笑上帝的混蛋。据说他们的学校在恐怖事件发生后已经停课很久了,女友的全家都搬离了意大利,自从与女友分手后他每天都无所事事地在街上闲晃,期待着能找到一场新的邂逅。 “不过要过不了多久或许我也会离开意大利了吧……米兰那种城市都被毁了,妈妈和爸爸正在为要去什么地方每天争论不休……对了,我有荣幸邀请你到我家吃晚餐吗?我想把我的新女友介绍给他们。” 男孩一眼期待地看着我,眼睛里微微放光。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当你的女友了。”我皱眉苦笑。 “哎?!不行吗……” 男孩立刻丧气地趴到了桌上,他就像是一匹小狗一样,在我拒绝了他的邀请后,我几乎能看到他垂下来的耳朵。 可爱并呆蠢的意大利男孩让人完全讨厌不起来。 “我们说点别的吧,你在女友一家搬离罗马的时候没有任何行动,而到了现在你们却又准备搬走了。”我微笑着喝了一口牛乳,撑起下巴注视着男孩说:“最近的罗马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男孩愣了愣,他抬起头鼓起腮帮看了我一眼,微微皱眉说:“你也发现了吗?虽然政府已经辟谣过,但其实我们都并不相信……是什么样的野狗会把人咬成那样呢?我怀疑病毒根本就没有得到控制……甚至连梵蒂冈的植物都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而且……” 男孩垂下了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且什么?”我问。 “而且……”男孩看了我一眼,又抿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妈妈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噢没关系,你的女朋友不是什么别人,告诉我吧亲爱的。” 我顿时对他的话起了兴趣,这个男孩似乎知道些什么事情。 “真的吗?你答应了!”他立刻兴奋得两眼放光,突然凑上前抓住了我的手,然后仿佛怕被人偷听一般警惕地往四周张望了几眼。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男孩悄悄对我说:“亲爱的你相信吗,在新闻里报导的那具女尸前几天,我曾经亲眼在霍顿酒吧附近见过她……被几个穿着巨大斗篷的人绑架了。” “什么?”我顿时感到有些意外,女人是被野兽咬死的无疑,但我的猜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随即受害者,但根据男孩的描述看来事实似乎并是不如此……女人的死亡或许和绑架事件有什么关联? “不止如此。”男孩轻轻抽了口气,越发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我看到了,她被四个男人捂着嘴塞进了货车,而且……穿着斗篷的人露出了天主教教徒的道袍……”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太自信,但很快瞪大了眼睛,情绪激动地抓着我的手说: “我妈妈说我喝多了看走了眼,我承认那天和朋友们喝了不少,但我发誓……那时候我他妈的绝对很清醒,不可能会看错!” “你记得那四个男人的样子吗?”我沉思着问。“如果再让你见到他们,你能指出他们是谁吗?” “不……那时候太黑了,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脸,但是从那天之后我就不去教皇那里做礼拜了,就算妈妈用鞋子踢我的屁股我也不去。”他抓着脑袋笑嘻嘻地说。 “你相信我说的话吗?我向上帝发誓我没有一句话是在骗你……哦,虽然我并不相信上帝……” “没关系,我也不信。”我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对男孩微微笑了笑,他似乎受到了鼓舞,注视着我的眼神变得更为热切。 “听起来是个非常离奇的故事。”我说:“我相信你没有说谎,但是我得告诉你孩子,那绝对是你喝多了产生的错觉……忘了那些事情吧,当然,如果不想被嘲笑的话,也别对其他人说这些。” “什么――?!”他顿时意外地叫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我说:“不宝贝儿,你说过会相信我的,而且这是你问我的……为什么都让我不要对别人说!” “是的我相信你,所以我要告诉你那只是一场梦而已。”我向他摊了摊手说,这个大男孩就像是最普通的意大利人一样,容易情绪化,天真并且容易相信别人,离不开妈妈。 说实话,他与查德曼或者是威斯克先生都是个极端,但我不讨厌这样单纯的男孩,也并不希望看到他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把他害死。 “……这样,对不起。”他失望地低下了头,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需要道歉,亲爱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迅速又从打击中恢复了过来,猛然抬起头期待地注视着我问:“那么你会跟我回家吗?” “……下次吧,亲爱的。”我扭过头,含糊的搪塞道。 我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没时间与这些离不开妈妈的男孩们一起玩。 花了很大的力气摆脱了那个不成熟的意大利男孩,我打算把周末前往的梵蒂冈的计划提前,哪怕在平日里见不到教皇也没有关系。那个男孩不像是会说谎的类型,如果他没有看走眼的话,我想我一定能在梵蒂冈找到一些他们残留下的蛛丝马迹。 事到如今,调查那具被撕咬成碎片的女性尸体的身份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是有目的的绑架的话,她所留下所有能指向犯罪者的证据必然早已被处理干净。 我决定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威斯克,回到旅馆后,我花了50里拉向旅店主人申请了拨打国际长途。然而遗憾的是,威斯克留给我的电话无人接听,这次甚至连威廉·伯肯都没有遇到。 好吧,真是不凑巧,威斯克先生是个忙碌的男人,也许他现在又开始谋划着什么了。 更遗憾的是,旅店主人似乎并没有想要把50里拉退还给我的意思,即使我的电话并没有接通。 当天晚上。 考虑到梵蒂冈紧邻着罗马的西北角,完全可以步行到达那里,在吃完该死的意大利通心粉后,我向旅店的主人借了一把铁铲,徒步向着梵蒂冈的方向走去。 但愿我能走运发现些什么,不过令人有些担忧的是,铁铲的使用感或许并没有消防斧那般顺手。 26、第二十八章 寂静的夜晚降临后,城市中的灯光渐渐熄灭,除了一些小巷内依然保持着喧嚣,罗马是个追求爱欲的城市,在这安宁的夜晚中,有无数彻夜买醉的酒客,寻欢作乐的男女,神智不清的瘾君子,他们从不去考虑明天会发生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只要顺利度过今天就已经够了,而只有少数人会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轻轻哼着悠闲的小曲,拖着笨拙的铁铲慢慢往罗马城外走去,圣彼得教堂伫立在罗马城外的梵蒂冈高地上,暧昧的月光为它镀上了一层银白,寂寞却又神圣。 晚上的教会已经向人们关闭了通往上帝的那扇门,我并没有打算不计后果直接闯入进去“参观”。在教皇居住的梵蒂冈宫门前有少量的警卫在巡逻,为了保持梵蒂冈的庄严感,警卫们穿着中世纪卫兵的笨重盔甲,头盔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们看起来似乎相当疲惫,仿佛无心守卫任何的东西。 我躲在壁柱后面寻找着溜进梵蒂冈宫的机会,这里还没有爆发病毒的话,我带来的铁铲就不需要了。我把它藏在了草丛里,让它看起来就像是园艺工人工作结束后忘记带走了的工具。 整个梵蒂冈其实并不大,但要找到藏匿被抓来的人的地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想唯一的线索就是在教皇的寝宫里探个究竟,也许会发现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是个难题,要如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潜入,那些警卫看起来很好对付,但我不能制造出动静。 至少在当前社会体系还没有崩溃的情况下,我还不想被国际政府通缉。 一直等到午夜,几个警卫终于过于疲惫,一个个坐在梵蒂冈宫门前的台阶上打起了瞌睡。我的耐心终于快到了极限,不过,教会绑架事件也许与警卫没什么关系,十之八九是由红衣主教们去做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要去尿……”一个警卫打了个哈欠,咕哝着从台阶上站了起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裆部,晃晃悠悠地向绿化丛的方向走了过去。 “去吧伙计,你可别想为了偷懒少走路就在这里尿了啊。” 几人对着他的背影哄笑了起来,警卫含糊地嘟哝了一声,身影消失在绿化丛的雕像背后。 “我敢打赌他一定不会去公共厕所。”一个高个子对他的同伴说。 “换了我也不去。”他的同伴说道。 “真想早点结束啊……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想要来行刺教皇,我们的工作就是在浪费时间。”高个子说。 “谁知道呢,最近教皇要求我们要提高警备,似乎有很多喜欢无事生非的记者们怀疑信徒失踪的原因和教会有关……开玩笑,没有上帝的保佑在那事件中遭殃的就不仅仅是米兰了。”他的同伴似乎想要抓后脑勺,但却碰到了盔甲的铁皮,“哦臭大便!”他懊恼地骂了一句脏话,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们得把那些家伙们赶回去,打起精神来伙计,这是工作。” “哦好吧,我好想快点见到我亲爱的米兰达,抱着她一起进入甜蜜乡……哦哦,米兰达……” 他们一同打了个哈欠,继续无聊地蹲坐在梵蒂冈宫门口。 我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他们毫无意义的交谈了。 如果我是他们的老板的话,我一定会把这几位警卫全部炒鱿鱼。 但是现在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 大脑飞速转动着,立刻作出了决定。 趁着他们发呆之际,偷偷从石墙后面绕了过去,经过石碑挡住的地方,看到先去离开的那位警卫正站在一棵树边,把头盔丢在一旁的草地上,一边轻松地哼着小调,一边惬意地处理着自己的问题。 就是现在。 我悄悄逼近他的身后,猛然扑上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顿时惊恐地挣扎了起来,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我怕他会把别人吸引过来,立刻从口袋里拔出威斯克给我的□□,抵住他的太阳穴威胁道:“如果不想在脑袋上开个洞的话,就安静一些。” “……”他立刻安静下来,身体僵硬的点了点头。 “很好。”我面无表情地问:“红衣主教们最近举止有出现什么异常吗?” 男人的眼睛一下子睁的很大,他恐惧的唔唔了两声,连连摇头。 “是么,你不能说话……”我轻轻哼了一声,用枪抵着他的后脑勺威胁说:“现在我松开手,如果你敢大叫的话,我会立刻送你去见你们最敬爱的上帝,明白吗?” 他颤抖着连连点头,我慢慢松开手,男人哆嗦着喘了口气,恐惧地问:“你是记者还是哪里的特工?不管你想问什么,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别否定的这么快,相信我,你会改变主意的。”我用枪戳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开玩笑般的说:“你觉得上帝会爱你吗,亲爱的。” 男人高举着双手慢慢转过身,用一种仇恨又恐惧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不顾一切地朝我扑了过来。 “上帝是爱我的!所以我相信他也会帮助我惩罚你这个婊/子!” “噢,那我可就放心了。”我不痛不痒地说着,在他冲过来夺枪的瞬间我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毫不费力地将他抬了起来。 “我现在也改变主意了,先生,我决定提前送你去见上帝。” 男人的表情扭曲了起来,被卡着脖子使他无法发出声音,双腿乱踢拼命挣扎着,我加重了手臂的力量,轻轻一捏。“嘎啦”一声响起后,拼命挣扎着的警卫突然垂下双手,无力地歪头倒了下来。 “上帝会保佑你。” 我把他尸体往地上一丢,严肃地在他面前画了个十字。 将警卫的尸体藏进草丛中,我穿上他的盔甲,确保自己的脸成功遮起后,大摇大摆地朝梵蒂冈宫正门口走了进去。 “嗨伙计你打算做什么?教皇吩咐过任何人不准入内!” 几个坐在台阶前发呆的警卫注意到了想前往宫内的我后,忙在后面大声呼喊道。 我停下脚步,捂着肚子转过身,装作十分痛苦地扭了扭身体。 “什么啊?你吃坏东西了吗?好吧……你进去吧,别让教皇发现,记得早点出来。” 他们嘟哝了一声,便不再理睬我。 实在是太轻松了。 我暗暗在心里鄙夷他们,摇晃着走进了梵蒂冈宫的正门。 作为教皇所居住的地方,梵蒂冈宫内的奢华程度让人叹为观止。过了游客参观时间,深夜的宫内异常安静,除了穿着身上的铠甲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后再无其他动静,教皇或许早已安眠,我不该发出太大的声音去吵醒他。 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我推开一个无人的房间悄悄溜了进去,将穿着的盔甲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搁置在壁炉的旁边。 接下来无论如何都得谨慎前进了,如果被抓到的话,我可能将要面临十几项的起诉。 原本打算去寻找教皇的寝宫,我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来之前想办法弄到一张梵蒂冈宫的地形图,这样我就不用浪费大量时间在这迷宫一样的地方转圈圈了。然而脱下盔甲走出房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走廊另一边的方向传来了声惊慌的叫喊。 看来我运气够好的,不是么。 我拔出□□,压低脚步声飞快地朝声音的方向跑去,对方断断续续地□□着,仿佛正遭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一般。 接近声音的方向后,发现自己来到了宫内的西斯廷小教堂跟前。那是传说中教皇的私人经堂,即使是红衣主教们,在没有得到许可的前提下都不被允许入内。 当然,我可不信上帝的那一套,我不会把自己的信仰寄托给任何宗教。 “哦别害怕孩子,你很快就会摆脱这份痛苦,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在说什么呢? 我听到里面有一个老人温柔慈祥的说话声音,但话语里却包含着一些癫狂的成分,我皱了皱眉,把身体往前靠了靠,将耳朵贴在厚重的青铜门上。 “那么……接下来是谁呢?” “不……不要――求求你教皇大人!原谅我!” 门背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哭喊声,我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拧开了门把手,推开一丝细缝,偷偷将视线移向门内。 “不――不要!!” 地板上倒着一个面色发灰的男人,看起来非常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一边的雕木椅子上绑着一个惊恐万状的女人,她拼命尖叫着挣扎着,两个穿着长袍的红衣主教面目狰狞的按住她的胳膊,聚精会神地注视教皇将一支针管扎进了她的皮肤,慢慢把里面的液体推入她的血管内。 这是什么…… 一瞬间我想起了研究生物兵器的公司所做的人体实验,但这个想法立刻被否决了,教皇没有理由对那些生化武器感兴趣,更不会在没有任何隔离设备的情况下在自己的经堂里做这种危险的视线。他到底在做什么? “啊啊……不……” 两名红衣主教松开了女人,她停止了反抗,眼神中就像是一切希望都被夺走了一样,充满绝望地看着自己微微肿起的胳膊,满脸泪痕。 “痛苦很快就会过去,然后你会从此得到新生。”教皇慢慢走到女人的跟前,慈祥地抹去了女人脸上的泪水,然后张开双臂大声宣布道:“你会感谢我的!你将不是过去的你!为了更接近上帝,一个拥有强大力量、不可战胜的新的你诞生了!” 这太不正常了……教皇他疯了吗? 我顿时产生了很糟糕的预感,决定暂时先撤退将自己看到的一切报告给威斯克,然而在这个时候,教皇猛然扭过了头,将视线移向了我的方向。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收拾掉偷偷溜进来的小老鼠。” ……被发现了! 我戒备着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发现原本无一人的走廊另一头处,又有几名红衣主教慢慢走了过来。 似乎已经不能逃跑了。 我冷汗着咬了咬呀,最坏的打算看来得将这里所有的人杀光了。 教皇推开厚重的铜门从经堂内走了出来,注视着我的表情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你都看到了吗,那就不能让你活着回去了。” 我毫不迟疑地从口袋里拔出□□,瞄准着对方的前额说:“我想您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危,尊敬的教皇先生。” 教皇仿佛完全没有产生恐惧的情绪,他盯着我手上的□□看了片刻,突然傲慢地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为自己快要见到上帝而感到高兴?”我皱眉讽刺道。 “我是嘲笑你的无知。”教皇傲慢地说道,他一步一步朝我面前走了过来,脸上原本慈祥的表情变得扭曲又狰狞,不是自己的错觉,我竟看到他的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感到荣幸吧,女孩,你将会在这里看到新神的诞生。” 27、第二十九章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教皇的皮肤下面不停的蠕动,他的脸渐渐鼓起,仿佛那东西就要从里面破壳而出一样。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几名红衣主教似乎都知道些什么,没人对我发起攻击,一个个迅速从教皇的身边退开。 教皇张开了双臂,声音愉悦得有些颤抖:“好好看看这具美妙的身体吧!” 他高喊的同时,无数如同手臂一般粗的黝黑触手刺破他的皮肤,从他的肩膀上,胸口钻了出来。它们卷曲着迅速缠绕爬动,湿漉漉的散发着腥臭,仿佛能够无限延伸,将教皇的身体渐渐吞噬,张牙舞爪地在空中挥动。 “啊……我似乎,有些饿了。” 教皇的脸被包裹在扭动的触手堆里,露出半只眼睛,苍老长满皱纹的皮肤变得焦黑,随之他突然张大了嘴巴,几条蚯蚓一般的触手从他的口中伸了出来。 这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子弹尽数击中了教皇的脑袋,却被粗壮的触手挡了下来,仅仅溅出几滴血花。 教皇对我的攻击无动于衷,身上钻出的巨大触手猛然向倒在地上□□不止的男人袭去,男人大叫一声“不”,被如同手臂一般粗的触手卷起了身体,往教皇的方向拖了过去。 “嘎吱――嘎吱――” 骨头被拧裂的声音、咀嚼声与融化的声音同时响起,男人的惨叫只持续了几秒就消失了,教皇的胸口开了个如同水蛭口器一样的暗红色大洞,将一个肌肉结实的成年男人一点一点的抽干,不到五秒的时间,男人的身体就只剩下了骸骨,被教皇甩到了一旁的壁画上。 “真可惜……我的孩子又少了一个。”教皇露出了哀伤的表情,但他看起来却是无比的满足,身体里冒出的触手更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成长着。 我想我可能有麻烦了。 □□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伤害,除了火箭筒以外我根本想不出任何能干掉这家伙的东西了。哦该死,我应该到哪里去搞那种武器。 教皇缓缓抬起下巴,将视线定格在我的身上。 我干笑了起来。 在那触手朝自己扑过来的瞬间,我脚下一蹬往后方跳开,原本站着位置的大理石地板被触手砸碎,发出一声轰隆巨响。 “身手很敏捷……也许你是一块不错的素材。”教皇的触手向我逼近过来,声音粗哑地对周围的红衣主教们命令道:“别让她逃了,抓住她。” “让开!” 我一路放倒了数名挡道的红衣主教与卫兵,一边躲着着从后面追来的触手一边向梵蒂冈宫门口的方向逃去,只要逃出梵蒂冈就可以了,在教皇拥有足够的“子民们”实现他的野心之前,他不会不明智到把自己暴露在人前。在通过这条走廊,就快到达梵蒂冈宫出口的时候,发觉5,6个手持着镰刀的人一动不动地堵住了正门,他们或许是教徒,穿着米灰色的斗篷,一个个低着头,样子相当不对劲。 “不想死的话,不要挡我的路。”我拔出枪瞄准着他们的脑袋说,□□里只剩下两发子弹了,只能起到威胁作用。 他们仿佛根本听不到我说的话一样,突然一个个机械地举起了手中的镰刀,跌跌撞撞地朝我扑了过来。 该死的!这些人也都疯了吗! 我侧身避过朝自己身上劈下的镰刀,对着对方的脑袋扣下了扳机,火药在枪膛里爆炸的声音响起后,对方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炸裂成了碎片,然而他没有倒下,从脖子的接口处突然涌出了无数的触手,朝我袭了过来。 我一个不备,艰难地往旁边躲去,一旁的几名教徒一同举起砍刀朝我横劈了下来,我撑地跳起躲过那些疯子的砍刀,而这时候,从身后的方向突然有一条如同蚯蚓般黝黑的触手飞快地冲了过来。 我想躲开已经晚了,发觉它的时候它已经从后面缠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身体被拖了下来,重重在地上摔了好几下。然后又被提到了空中,脖子上被缠绕着的压迫感让我几乎喘不气起来,我痛苦地张开嘴巴,试图让空气进入自己的肺部,拼命挣扎着把指甲深深地嵌入不停勒紧的触手,但却觉得自己渐渐使不上力气,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 “神会愿意接受任何迷途的羔羊,通往天国的门从不拒绝任何人……” 最后一刻,我看到了已经变成怪物的教皇出现在我的面前,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他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但我猜老家伙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神明,缺氧使我感到越来越疲惫,最后眼前一片漆黑,我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双手被绳索捆着,身处在一片无穷尽的黑暗中。 如果不是还能感觉到有风流动的声音的话,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掉进了地狱。 我还活着…… 这让我感到非常的诧异,我以为那些变异了的疯子们会把我当开胃小菜吃掉,就像是和那个被吸干的男人一样的下场。而我却完好无损,并且似乎没有受到虐待,只是被关在了一间见不到光的地方。 我猜这里十之八九是教皇的忏悔室。除了我之外,周围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相当微弱的呼吸声,而且很不稳定,对方可能正在发着高烧。 “有人在哪里吗?”我轻轻发问道,出声后发觉自己的嗓音十分嘶哑,嗓子里就像是被火烧着一样异常干燥。我需要水,或者其他任何的液体。 没有人回答我,空气中只有微弱的嘶嘶呼吸声。 我可能也有些发烧了,头很痛,并且浑身异常寒冷。 那老家伙该不会也对我注射了同样的东西? 一时间我脑中突然产生了这种可怕的想法,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哦婊/子养的,这似乎刚巧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没有杀死我,而把我丢在这里的理由了。 高烧让我提不起力气,神志相当模糊,无法进行冷静的思考。但我不能这样磨蹭下去,不知道在目击教皇的行为后时间过了多久,我必须在他把所有的人都变成浑身长满触手的怪物之前让政府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目前的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支持住啊,我的身体,你还得派上点用处。 挣脱绳索,我艰难地扶着墙壁爬了起来,摸索着向门的方向走去,黑暗让我很难辨别周围的环境,走出几步的时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似乎碰到了谁的身体,只不过已经没有呼吸了。我想教皇可能把所有注射了病毒或者寄生虫卵的人丢在这里,慢慢等他们变异。 真的快要世界末日了,除了t病毒之外又有了新麻烦。这时候送自己去见上帝可能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仁慈,也许,但我不会那么做。 我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去,而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尽管感觉似乎退化了,但我依旧可以分辨出对方只有一个人。 在他进来的时候扭断他的脖子?还是啃咬他的喉咙的血管,滋润我干燥的喉咙?噢,我真想选择后者。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门口的时候,对方突然停了下来,门外传来了钥匙插/入锁眼中的声音。 快进来吧,甜心。 我一动不动地贴在墙壁上,静静等着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刺眼的阳光进入了屋内,一瞬间我几乎快睁不开眼睛,身体本能地朝进来的人扑了过去,将他按倒在地上。 “才多久没见,你就已经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念我了吗。” 耳熟的低沉嗓音响起,我不由呆愣了一下,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视力尚未从强光中恢复,那声音略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开玩笑一样显得有些轻佻地说:“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如果你希望的话,也许我们可以等工作结束后再来疯狂做/爱。” 28、第三十章 “……查德曼先生?” 我微微睁大眼睛,吃惊地盯着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看样子你的精神还不错。”他站起身,将我一同扶了起来,将滑落下来的宽檐帽戴回头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请不要告诉我您跟踪了我。” 我抿着干皱的嘴唇盯着他问道,现在的他在我眼里看起来就像一只充满汁液的番茄,真让人忍不住想去扑过去啃咬他的喉管。 哦不,我一定是发烧导致神志不清了…… “不不,您把我想象成了什么人?我有我的工作。” 他微微笑了笑,低头打量着倒在地上的另一个女人,她的状况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乐观,浑身的皮肤都发青了,全身爬满了铁锈色的伤口,皮肤下面甚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孵化已经完成了吗。”查德曼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瓶丢给了我。“也许你需要这个。” “谢谢。”我接过水瓶,打开瓶盖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我仰起头喘了口气,这才感觉稍稍舒服了一些,至少脑袋并不像刚才那么痛了。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把水瓶还给了他,虽然高烧导致我大脑反应变慢,但我不至于天真的以为查德曼先生是为了救我才出现在这里,即使如此,我依然郑重其事地向他道谢了。 “详情不是很清楚,但这似乎是一种水蛭的病毒。”查德曼目不转睛地盯着倒在地上喘着气的女人说:“大概还有三小时,她的融合差不多就会完成了。” 然后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在估算我还剩下的时间。 “哦该死的,我们能先离开这个地方吗?!”我头痛地冲他吼道。尽管我不能确定查德曼的目的,甚至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但照目前的状况看来,他似乎并不打算伤害我。 “没问题,不过你最好放轻声音,教皇现在去了圣彼得大教堂,我可不愿意你出现什么差错把他引回来。” 查德曼说着,他从口袋了掏出一支针管,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体内注射了进去。 “你给她注射了什么?”我问。 “为了防止她突然醒来。”查德曼不耐烦地答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递给了我,然后弯腰将昏迷的女人抱了起来。 “你是要带走她?”我问。 “当然,这是除了你以外目前为止唯一能得到的样本。”查德曼说。他遗憾的看了我一眼:“你运气不错,似乎依然没受到感染。” “你看起来很失望?我现在头疼的已经都快站不稳了。” 我注视着查德曼给我的□□,摇了摇头说:“如果你指望这东西有用的话就大错特错了。那些家伙们被爆头后会从体内伸出水蛭的触手,你有没有□□,或者火箭筒之类的东西?” “真遗憾,没有。”查德曼镇静地答道:“不过有个好消息,那些东西也有弱点,它们比较怕紫外线和盐,所以在阳光下的话我们是安全的。” “那太好了。”我顿时松了口气,顺口问:“不过为什么你会知道?” “还有个坏消息。”他并不回答我的话,神情略显严肃地抬了抬帽檐:“也正是因为现在是白天,梵蒂冈宫外的警卫数量将是夜晚的三倍,想要不被发现带着样本从所有人眼皮底下逃出去的话,是不可能的。” “的确是个坏消息,但我相信聪明的查德曼先生一定有更好的对策?”我挑眉注视着他问。 “还有一个选择,我们可以从地下水路出去。”他面不改色道:“只不过那里会有不少已经成功融合病毒的实验体,我们可能会遭到袭击。” “还有第三条路吗?”我沉默了片刻,皱眉问道。 “很遗憾,没有了,小姐。”他看起来毫不担心现在的状况,就像开玩笑般轻松地说:“也许你可以试着控制一下可能从你体内破壳而出的水蛭触手,运气好的话你也能得到教皇一样的超能力。”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先生。” 我皱眉看着他说:“我们走吧,虽然我觉得不论哪个主意都是愚蠢透顶。” “别那么想,小姐,那些家伙们的动作不比僵尸们快多少,如果你没有被吓得两腿发软的话没理由逃不掉。” “我讨厌这个玩笑。”我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跟着抱着女人的查德曼一起冲出了黑暗的忏悔室。 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歪头躺在地上的大肚子主教(红衣主教的戏称),似乎都失去了气息,我有些担心他们会突然长出触手对我们发起攻击,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跟着查德曼跑到走廊的转角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大厅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我不由一愣,查德曼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往大厅方向望了一眼,嘴角突然挑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呵,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谁?”我瞥了他一眼问。 查德曼压低了宽檐帽,脸上的表情被阴影遮挡,却能看到他嘴角的挑起的阴冷弧度。 “你的熟人。” 查德曼勾唇微笑着说道,身上却隐隐散发出令人不安的冷意。 “刚才忘了告诉你,在潜入进来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位阿尔伯特·威斯克先生。” 威斯克? 我顿时楞了楞,在几天前,我打电话给威廉·伯肯的时候错过了与他对话的机会。我不知道威廉·伯肯是如何对他交代的,但他没理由会知道梵蒂冈发生的事情。 包括查德曼也是,他们都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或者说,也许其他的人什么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被完完全全的蒙在了鼓里? “我并不认识他,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这里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装作冷静地注视着查德曼的眼睛。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与威斯克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在这种公开的场合露面似乎并不符合威斯克谨慎的作风。 他们到底都在打算着些什么? “好吧,你并不认识威斯克先生,作为一个绅士我不会怀疑女士所说的任何话,虽然它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他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了我一眼,嗤笑道:“在我告诉他我上了安布雷拉小姐的时候他看起来可并不怎么愉快,不过遗憾的是,他现在似乎打算把你与我一起干掉。” 把我和查德曼一起干掉? 我怀疑地打量着查德曼先生,他说话的时候让人完全分不清究竟是认真或是开玩笑, 虽然像威斯克这种类型的男人可能随时把派不上用处的弃子丢掉,但就目前的我对他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 当然,我不会相信他们任何人说的话。 “哦,是么?”我耸了耸肩。眯起眼睛注视着查德曼问:“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放弃水蛭病毒样本逃走呢,还是留下来和阿尔伯特·威斯克算账?” “我似乎别无选择,不是么。”他遗憾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将她放到了地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皮肤上的铁锈状伤口似乎比刚才浅了不少,或许病毒的感染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跑吧亲爱的,从正门强行突破。”查德曼突然拉起我的手,右手握枪往传来枪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你疯了?我们为什么不走地下水道了?”我呆愣着被他拉着跑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地冲他的背影大吼道。 “现在走地下水道的话太危险了,骚动会引起教皇的警觉,因此出口必定会被封锁,走那条路无疑是极不明智的。”他松开了拉着我的手,边跑边对我说道:“往好处想,要知道梵蒂冈的警卫并不配备枪支。” “对你来说或许没什么,但我就会变成闯入梵蒂冈亵渎上帝伤害红衣主教们的国际通缉犯。” “没关系的。”他笑了起来,却突然压低了声音:“相信我,你很快就不会在意那些事情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冲回梵蒂冈宫大厅的时候看到穿着一声西装的威斯克,墙上的监控设备成了一堆碎片,他一拳放倒了身边的警卫,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扭头望向我们。 “我还是赢了,墨镜先生。”查德曼对他露出了挑衅的微笑,一边跑一边拔枪瞄准威斯克,威斯克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我们,突然对着我伸出了手。 “到这里来,安妮。” ===============================无关紧要的分割线================================= 为了防止盗文论坛的各位看不到。咳,那啥,非凡小说的同志们,我是鲨鱼子,我就不追究你们盗文的事情啦,我想说的是能借我一个能看到帖子的账号吗?我有很多文被贵论坛转载了,但是好奇想看自己写的文的评论和内容都看不到,你们设置的积分权限太高了啊! 29、第三十一章 “到这里来,安妮。” 查德曼扣下扳机的同时,威斯克毫不迟疑地拉过一个红衣主教替他挡下了子弹,我几乎是没作任何犹豫,离开查德曼向威斯克冲了过去。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甜心。” 查德曼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遗憾,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对举枪瞄准着自己的黑帽男人说:“抱歉亲爱的,谢谢你给予我的帮助,上帝保佑你能够平安逃出去。” “谁会相信上帝呢。”他就像开玩笑般勾了勾嘴唇说:“看来是我的魅力不够,被抛弃了呢。” “这些话说给自己听吧先生,我有必须去做的事情。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你确实会是一位好情人。” 我头也不回地冲向威斯克,“真遗憾,不过相信我们很快还有会见面的机会。”身后响起了查德曼冰冷的声音,而枪声却迟迟没有响起,我狐疑地转身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不在了原地。 “他逃不了。”威斯克高抬起腿一脚踩向倒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警卫,对方的脑袋就像一只脆弱的西瓜一样裂成肉酱碎块,同时有令人感到恶心的虫子从脖子的连接处钻了出来。 就是这东西!“小心!”我冲威斯克大叫道。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从装备袋里掏出一个□□往摇摇晃晃爬起来的感染者丢了过去,我立刻捂住脑袋卧倒在地,上头爆炸涌出了蘑菇云般的火光,空气变得滚烫,感染者头部伸出的触手变成了一堆焦炭。然而敌人的数量并没有减少,在梵蒂冈宫门外的不远处传来了更大的动静。 “接下来去哪?”我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高烧让我有些提不起力气,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跟着我。”威斯克向我招了招手,一边往枪里填上子弹,向梵蒂冈宫深处的方向跑去。 “难道要走地下水路?查德曼认为那里会被封锁,可能无法同行。” “哼。”威斯克仿佛不屑一顾地嗤了一声,头也没回继续往里前进:“你只要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就可以了。” “但愿如此。”我皱眉说道。加快步伐跟上了威斯克。 尽管没问威斯克理由,但进入下水道之后,我开始认为查德曼选择是正确的了。 阴暗湿冷的下水道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老鼠们时不时会突如其来的蹿过我们脚边,它们简直肥大到了令人无法置信的地步。除了水流声外,还能听到不知是什么被缓缓拖动的声音。难以想象这是连接着整个梵蒂冈的地下管道,也许通过这里真的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梵蒂冈,但无疑其中充满了危险性。 腐蚀的管道表面覆盖了一层蠕动着的水蛭,偶尔会有一两只从吸附的铁管上掉下来落到水里。一路上我们看到了不少被地下水浸泡的发胀的尸体,极有可能是报导失踪的天主教徒,浮在水面上的不少尸体已经被啃咬的露出了胸骨,成了那些过分肥硕的老鼠们的饲料。 由于高烧的关系,进入下水道后我越来越觉得寒冷,在遭遇了几次袭击后,身体越发虚弱,有些跟不上威斯克的前进速度。 “呼哈……还有多久?”我强撑着身体问威斯克,偶尔冒出来的感染者们都被他干脆利落的解决,我几乎帮不上任何的忙。 “再坚持一下,直升机在外面等我们,等离开这里后你就可以休息了。”威斯克平静地在前面走着,他不曾放下过一丝的警备。 “我当然没想过现在停下来休息。”我紧跟在他后面吃力地行走着,不知道离开这里后还有什么会等着自己,我不信任威斯克,但目前我们还彼此利用的到对方,威斯克必然也是这么想的。 “不管怎样,我希望在自己的大脑被高烧破坏之前能够成功离开这里。”我摸了摸右手的臂膀,疲劳地抱怨道。几乎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患上过任何疾病,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也许是我的话提醒到了他,威斯克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果断地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随手抛给了我。 “也许你需要这个。”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说道。 “哇喔,真令人意外,你居然还有那么点绅士风度。” 我开玩笑般说着,接过那件深黑色的西装披到自己的身上,但这依然改变不了什么。 在如同迷宫一样的下水道里走了很久,里面水蛭的数量多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来到中央支柱附近的时候,威斯克检查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确认没有敌人存在后,他把□□塞回了裤腿上的装备袋,从应急包里拿出了一个闹钟大小的方形铁盒,将它固定在支柱上。 他准备炸了这里? 我靠在墙边,冷淡地看着他飞速在小方盒上按着什么,疲劳地闭上了眼睛,这里的感染者数量已经开始减少了,过了大约2,3分钟后,他终于结束作业,再次从口袋里拔出□□恢复戒备状态,对我命令说:“赶紧撤退,接下来不用管那些挡道的感染者。” “那家伙威力如何?”我意思是指方形铁盒。 “令人值得期待。”威斯克冷笑起来,转身突入地下水道的b区。 整个梵蒂冈的面积并不算大,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我渐渐感觉到了风的流动,再往前进或许就可以到达地下水道的出口,我们不由加快了脚步,但令人不安的是,越接近通风口的地方,原本分散在下水道各处徘徊着的感染者们似乎都不见了,一路上畅通无阻,而那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动的距离越来越近,并似乎能听到蛇在吐信子的咝咝声。 在快要到达通风口的时候,那令人不安的生命反应变得越来越强烈,威斯克似乎也发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面可能有不得了的东西,小心点。”我压低声音说道,尽管他并不需要我的提醒。 我的身体快到了极限,如果出现了超出预计的怪物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任何的忙。 “……”威斯克没有说话,戴着墨镜的他永远不会向别人流露出任何的情绪。他做了一个跟上来的手势,举起了□□,放轻脚步慢慢朝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狭长的下水道尽头看到了光,正如查德曼所说,通往外面污水处理站方向的路被铁栅栏封住了,没有人可以从这里出去。 但这并不是最坏的情况。因为在铁栅栏的前面,还盘踞了一条通体黝黑,往外吐着信子的巨蟒。 冰冷的气息扑面袭来,巨蟒的呼吸带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腥臭。它那巨大而浑浊的黄色眼睛死死瞪着我们,紧接着迟缓地朝我们游了过来。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我急促喘着气,问一旁的威斯克。 见鬼,谁会想到梵蒂冈的地下水路里居然会有这种东西,他们是什么时候把这么大的蛇弄过来的! “我来引开它,你到出水口那里等着。” 他冷静地命令道,同时一边后退边对巨蟒射击,子弹击中了它的眼睛,巨蟒痛得仰起蛇头,身体不停扭动在沟中激起了一排水花,它似乎被激怒了,张开血盆大口朝威斯克扑了过去。 威斯克敏捷地避开了巨蟒的突袭,蛇的脑袋重重撞在沟中,水花溅到一人高,我感觉地面被震得颤抖了起来。 “动作快点!”威斯克冲我吼道,他让我站到被铁栅栏封锁的地下水道出口处,这似乎有些不太合理,但我立刻就明白了他在计划着什么。 威斯克想利用那条蛇打开被封闭的下水道。 “了解。”在他引开巨蟒的时候,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冲到栅栏旁的通风口,抽出查德曼的□□往蛇尾开了两枪。 “在这里!” 蛇被吸引了注意力,扭过庞大的身躯瞪视了我片刻,然后丢下威斯克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了过来。 “哼,多事的女人。”威斯克轻嗤一声,追赶在蛇的背后向我冲过来,在蛇就快要撞到自己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力一踩腾空跃起,蛇的脑袋撞破排水口的铁栅栏冲了出去,我在半空中翻了个身,一脚踩上周围的墙壁稳稳跳落到地上。 总算是成功了。 我近乎虚脱地跌坐到了水里,仰头注视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威斯克,冲他扯起了一个微笑。 “来夸奖我几句吧。” “不得不承认你干得还不错。”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伸出手将我拉了起来。 “没有别的了吗?比如你应该说,‘你觉得我该如何表扬你’,这时候我会说‘那就来一次火辣的约会吧甜心’,噢,你真是个没有情调的男人。” 我盯着被卡在狭小的排水口出的巨蟒,同威斯克开玩笑道,它已经进退不能,身体剩下的部分地在地下水道里拼命挣扎扫动。 “我们有点麻烦,这条蛇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得想办法把它弄出去。” 他并没有理睬我,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军刀径直走到蛇的身体旁侧,用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锋利的刀刃,透过墨镜打量着巨蟒说:“先给它制造一些疼痛。” 30、第三十二章 巨蟒的后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菱形鳞片,散发着滑腻腻的油光,摸上去异常坚硬。 威斯克干脆利落地把军刀刺入了它的腹部,反手一拧。疼痛使巨蟒更激烈地挣扎了起来,它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把我们撞出去。 他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吗?那条蛇看起来似乎更想爬回来杀死我们。 我艰难地躲过了一回巨蟒的甩尾,它的蛇尾撞上了周围的墙壁,摇晃着掉下了几块碎石。 但威斯克早已做好了自己的打算,他飞快地绕着蛇身跑到它背后,拔出□□对蛇的排泄口连续开了几枪。子弹没入了蛇的体内,巨蟒痛苦地挣扎了几下,身体渐渐往洞口的方向挤了出去。 噢,干的漂亮。 没来得及放松下来,这一波灾难尚未结束,突然间下水道的沟里涌出了无数的水蛭,如同密密麻麻的蛆一般,缓慢地朝我们蜂拥过来。 shit――!我顿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威斯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低低咒骂了一声。 “真麻烦,那老家伙来了。” “教皇?”我想到了那个从身体里冒出无数触手,险些把我勒死的家伙,如果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的话,照目前的装备来说,我们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生还希望。 “比预料中来的更快……该死的,那家伙是怎么过来的!” 威斯克显得有些焦促,我们往后退去,然而那条蛇的身体出去了一半,剩下半截还在这边不停地扭动挣扎。 快一点!我祈祷着,一边冲涌过来的水蛭们开火,如果被这些东西爬到身上的话,不需要等到教皇的出现我们就会被吸成一具干尸。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能听到粗粗的呼吸声,蛇还剩下了尾巴的一截,而水蛭们已经爬到了我们的脚边! 还差一点! 几条水蛭已经爬上了我的身体,没有精力去处理它们,我顶着疲惫无力的身体与威斯克一起把巨蟒往外推去。 还差一点……就一点! 我屏住呼吸,用尽所有的力气把巨蛇往外一推,手头的力量一轻,蛇身终于滑了出去。 “跟上来!快!”威斯克朝我大吼道,教皇已经出现在我们身后的不远处,他半身都浸没在肮脏的水沟中,肩膀上裂开的皮肤钻出了无数触手,在空中不断挥舞着。 “该死的……你们这些……会下地狱!” 模糊不清的单词从失去了人形的教皇喉咙中冒出,我只感到一阵恶心,一个曾经受人尊敬的圣职者竟堕落成了魔鬼,这也是病毒的威力吗。 “别想逃――!!”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嘶哑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一刻都不敢回头,跟着威斯克一同冲出了下水管道。 爬上地面的瞬间,地底下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一股热气流从下方涌了上来,我赶忙抱头往前一扑,爆炸结束的同时,我看到了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梵蒂冈宫燃烧了起来,并渐渐与崩塌的地面一并沉了下去。 千钧一发,威斯克安装的炸弹被引爆了。 我吃力地从泥地上爬了起来,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还或者,底下的碎石堆中突然伸出了几条触手,猛然缠住了我的右腿,我条件反射地抓住地面上的岩石,这时威斯克立刻从泥地上爬起,冲过来割断了那几条触手,将我拉到了一边。 “你们……干的好事……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愤怒的咆哮声在碎片堆中响起,我顿感不妙,教皇还活着。不仅如此,脑袋撞得鲜血淋漓的巨蟒正盘踞在下水道的外面,它扁平的额头裂了开来,眼睛瞎了一只,黄色的脓水从它的脸上流下。刚才的爆炸瞬间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巨蟒察觉我们的存在后,立刻张开血盆大口,愤怒朝我们扑了过来。 “别管它。”威斯克对它开了两枪,果断往树林的方向飞奔过去。我撑着身体跟在他背后,踩在崎岖不平的山地上奔跑着。巨蟒在后面紧追不舍,前方不远处已经能听到了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希望那是威斯克的援兵,我这么祈祷着,越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到了极限,但是我不能休息,如果我现在有一点点放松的话,我可能会再也跑不起来。 教皇的触手如同噩梦一样不停地向我们袭来,巨蟒同样非常棘手,威斯克的速度很快,我这到的身体只能很勉强跟上他,玩命般跑了没多久,终于见到直升机的影子,威斯克边跑边拿出对讲机吼了声:“撤退。”悬在半空中的直升机里有人抛下了绳梯,对地面上的我们大喊:“快一点!” 威斯克抓住绳梯跳了上去,直升机慢慢开始提升。我拼命跟在后面奔跑着,“等一等!”直升机继续提升,绳梯不停摇晃着,而身后的巨蟒与教皇已经逼近过来,离我们只剩下几步之遥。 “快点!抓住我!”爬在绳梯上的威斯克向我伸出了手,我拼命跟着直升机奔跑着,用尽全身力气一跃抓住了威斯克的手掌。接着他用力一拉,把我拖了上去。 “不错的接球手。”直升机驾驶员对威斯克竖起了大拇指,推上拉升杆。 我近乎虚脱,经过那种玩命般的逃亡后身体已经再也无法动弹,爬上直升机的时候直接躺倒在地,浑身大汗淋漓,只剩下了脱险后的心有余悸。 这种经历可叫人不想再多体验一次,这可比丧尸围城什么的刺激多了。 威斯克依旧非常镇静,他丝毫没有放松,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圈直升机后问飞行员:“有像样的武器么?” “你不会还想要下去与那两个家伙大干一场吧。”飞行员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指了指放在机舱内的铁箱。“密码0753,里面有个大家伙。” 威斯克没有答话,绕过我走到铁箱前键入密码,我喘着气爬起来往直升机外往下望去,那条蛇已经改变了目标,向教皇发起了攻击。 自作自受。我在心里嘲笑道,然而这时候,教皇身体里的触手像喷发出来了一样,无数水蛭突然缠上了整条巨蟒的身体,将它迅速包裹起来。巨蟒剧烈挣扎了几下后,摆动渐渐减弱,水蛭与触手不停的将巨蟒,仅仅是一瞬间,那条蛇已经什么都没到剩下。而教皇的身体吸收了巨蟒之后变得巨大无比,他的脑袋也被水蛭包裹了起来,身体开始膨胀,犹如一个恶心的怪物。 “不……不好了……”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有在科幻片中才能看到的特效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发生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变成了怪物的教皇突然伸出了犹如手臂般粗细的触手,朝我们的直升机刺了过来。 教皇的触手一下子抓住了直升机的尾桨,机身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开始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往下拖去。 “不好,要坠毁了――”飞行员紧张地控制着机身,威斯克飞快地从武器箱里取出了火箭筒,打开机舱后他终于摘下了墨镜,在剧烈摇晃着的直升机上冷静地瞄准教皇变成的怪物。 “尝尝这个吧,老家伙。” ----------------------------------------------------------------------------- /programs/view/msu9cqfpfni/ 关于威斯克大家一定要看这个视频,背景歌曲是德国战车的sonne,超级man啊! 注意1分32秒时候威斯克走路的姿势……太爷们了,旁边的威廉?伯肯对比起来简直像个瘾君子…… 31、第三十三章 爆炸产生的气流震得直升机剧烈摇晃了几下,缠绕着尾翼的触手瞬间断裂,直升机瞬间上提了两个高度,终于没有撞上前方的森木。机身渐渐恢复平衡,从上空俯视下去,浑身长满触手的蠕虫怪物盘踞的位置燃烧起了滚滚黑烟,触手被炸得粉碎。 “哦,上帝……” 安妮喘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快要爆炸了,或许和这种水蛭病毒相比起来,那些丧尸则是多么的可爱。 教皇的触手再也没能发动攻击,威斯克依然谨慎地盯着森林里的那堆滚滚浓烟,直到直升机越飞越远,他才终于收回了还在散发热量的火箭筒,关上直升机舱门。 “干的不错。”直升机驾驶员吹了个口哨,随后开始加速,要不了多久,联邦警察就会介入梵蒂冈的调查,到那个时候,病毒的事情就再也无法隐瞒,美国的股市或许也会开始大跌…… “哼哼……” 机舱内再次陷入无声的时候,安妮突然古怪地笑了起来。她的头很痛,手脚异常酸软,几乎提不起力气,她吃力地睁开半只眼睛,调侃般对又重新戴上了墨镜的威斯克说:“费了这么大的麻烦来救我,是不是说明你很爱我呢?甜心。” 她故意把甜心拖的很长,坐在她旁边的威斯克并没多大反应,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哦啊,我现在要专心驾驶了,什么都听不到。”直升机驾驶员开玩笑般的插了句嘴。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安妮闭上眼睛:“让我来猜猜,去找你的那个朋友,威廉·伯肯?” 她已经快没有力气说话了,但她不想就这么睡下去。她总有一种预感,一旦睡着了,就永远都无法再次醒来,只能努力地说一些话使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她有些语无伦次,但她还是必须继续说话。 “你休息吧。” 威斯克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冰冷地应了一句,并不像是关心,似乎仅仅只是对安妮的喋喋不休感到厌烦。 “哈哈哈,那么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否又会被注射了各种病毒变种,然后被关在培养皿里?” 安妮笑了笑,她确实在害怕自己也会变成教皇一样的生物,但更多的则是遗憾,她还没有得到任何的真相。 “不会,准确的说,用于病毒测试的实验体我们已经有了,暂时还不需要第二具。”威斯克说:“我向你保证。” “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了,不是么。”安妮自嘲着笑了起来:“虽然不是个明知举动,但我还是相信你吧,阿尔伯特。” “噢,现在你可以相信我。”威斯克说。 “你会发誓我醒来的时候会在我身边?”安妮的语气变得有些轻快。 “不。”威斯克面无表情道。 “开个玩笑而已。” 安妮闭上了嘴,她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了。威斯克注意到她的呼吸开始变浅,很快,她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拥有淡金色柔软长发的脑袋滑落到了他的肩头上,嘴角依然浮着令他讨厌的笑意。 “女孩还活着?”驾驶直升机的年轻人用余光瞟了一眼,说:“不过真残忍呢,这样欺骗她,这姑娘带回去后还是会变成公司的实验体,相信他们不会介意多个lisa2号。” 威斯克没有答话,直升机驾驶员轻轻哼起了流行曲,准备接通公司线路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后脑勺上突然被金属质感的冰冷物体抵上。 “不,我可不这么认为。” 后面传来了威斯克的声音。他没给对方说话的余地,直接扣下了□□的扳机。 “只要你死了就可以了。” ======================================================================= /?novelid=1181361 这是有五万三千字存稿的新坑,会日更,欢迎大家观看调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