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要种马男(玄幻)》 第1章 愤怒女 一个宅女,作为一个合格的宅女,一定要知道晋江。她潜在晋江五六年了,此网站向来以原创言情小说名震全国。 但是蓝兰实在是想不出那个叫作“月下清泠”写的烂文能够上榜,《恶魔总裁的玩宠》,听听这书巨俗的名字也不像是晋江通常的水准。 蓝兰原以为可能大俗背后有大雅,潜了那么久,好文看尽,好些正在追的妙文又没有更新,便随意点开来消磨时间。 看到那文点击率还相当的不错,蓝兰细长的眼咋然奇亮,她当时暗想:难道这就是晋江传说中的苍海遗珠? 细眼一扫,这文洋洋洒洒竟已完成了五十几万字,于是,蓝兰兴奋起来,她正文荒得紧呢!点击说明文的质量,所以她打算也笑纳了。 蓝兰愤怒了!这种文也能上榜?完全就是除了ooxx就是xxoo!男主完全是一头移动播种机,或者说是种马!上过的女人无法用身上的手指和脚趾来数完。 女主就是一朵小白花,楚楚可怜,被迫承欢在男主健魄的身下,暗然*却欲拒还迎。 似乎是强/奸,可是为毛蓝兰发现小白花被插得很爽? 不过既然很爽,她哭什么?作者是变态吗? 真要突现悲剧和女主的可怜,咋不写一个丑男把女主给搞了? 明明很享受嘛! 她自来讨厌这样的虚伪,她可是敢作敢当的晋江女! 其实她还污辱台言了…… 这种情节连台言都不屑写了,这个月下清泠居然还能写个五十几万字?最不可原谅的是那女主叫什么?蓝兰?和她同姓名?靠!月下清泠这二货呀! 她不看种马男主型小言好多年!蓝兰作为一个三观正常,有品味,有深度的晋江读者对于这样的文是绝对不屑一顾的! 她自来有一种疑惑:为什么同样是人,世人对男人的要求和对女人的要求如此不公? 如果阴阳合和乃天道,如果性是人类的基本需求,那么为什么男人可以上过无数女人还可以有脸去追求什么爱情,而女人则被世人唾骂是荡/妇,难以被人接受? 而作为女性作家,不帮着自己的同性,还在自己的作品中助长这种笼罩女性千百年的歪风恶习,是不是骨子里已经是男人的奴隶了 但是,基于与女主角同名同姓,她暗想那“月下清泠”也许至少还是有一点品味的,取名的品味。 反正追的好文没有更新,蓝兰竟努力顶住天雷级变态的情节一章章打开看看,越看越是无语,三十章里居然有写到男主与近十个女人ooxx!字里行间的直白,更是比某国出品的x片有过之还无不及!男主简直就一天斌异秉,一夜n次郎。 人前是能力非凡,富可敌国的财阀主席,人后就是一头种马,日夜活动,为配/种事业献身奋斗,不知疲惫。当然,作者对于他的绝世倾城容貌也是花了浓重笔墨,蓝兰甚至感觉到作者对此男的口水,这三观正常吗? 蓝兰人品很好,看到不喜欢的文最多就是点右上角的x,可是这次她小宇宙爆发了,她耐心甚好的一章章打开,连刷负分,当然对于后面的故事,她是没有兴趣看了,反正也就是离不开身怀绝技的男主ooxx环肥燕瘦的各色女人。 全刷完后她意由未尽举报了此文,嘿,还真别说,三天后,此文居然提前下榜了!还被迫锁文了近一半章节!哈哈,天要灭脑残作者!月下清泠这脑残真以为什么人都能当晋江作者吗?娘稀皮的,你去吃狗屎吧! 蓝兰心情甚好,喜欢的种田文和新武侠文、仙侠文三篇居然都双更了,她看过回味无穷,但已经十二点了,明天还要面试工作,不能和往常一样熬通宵。她洗洗刷刷后就上床睡觉。 头好痛!天哪!快到炸开了!身上也好痛!妈的!这是肿么回事!难道俺睡觉又蹬被子了?着凉,风寒感冒了?不像呀!感冒时头有那么疼吗? “打她!打她!”这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你这个贱种!居然也敢自称是我妹妹!你只是一个小保姆爬上我爹地的床生的贱种,只有我才是蓝家正正经经的大小姐!” 腹部又传来一阵锥心剧痛,蓝兰却猛得清醒过来,蓝天、白云、红花、绿草、碧树,只是这些十一二岁的青葱萝卜头围着自己做什么? “你傻啦!阿兰,你记住了没?你妈是下人,你也是下人,你不是我妹妹,也没资格叫我姐姐,在爹地面前,我可以允许你暂时这样叫,但是,平常时,你要叫我大小姐,明白了吗?” 一个十一二岁的公主头小女生,穿着白色衬衣,领口一个精美的红色蝴蝶结,下/身穿着合身考究的蓝色百折裙,双手抱胸,神气活现的睨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蓝兰忍着身上的痛坐了起来,陌生的地方,隐隐发觉,这里好像是,学校?那六层楼高的白色大楼,参天的大树,远处宽阔的运动场,眼前的几个小屁孩。陌生的华丽学校?她不是在睡觉吗?难道她是在做梦? 哎呀!好痛!蓝兰揉揉大腿。 忽然,蓝兰惊惶失措地瞪大眼,手?小手?白嫩嫩的小手?不是她的手!!蓝兰飞快地看看自己的身子,蓝色的百折及膝裙,被弄污了的白衬衫,领口系着红色的蝴蝶结,黑亮的单鞋。这不是她的身体!她就快要成为剩女(25岁)了,哪还是这般青葱模样? 面前的女生漂亮之极,长大后定是个绝色。她们是一样的打扮,她勾起一丝得意的笑,蹲下身,拍拍蓝兰的怔忡的脸,道:“蓝兰,你最好守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在爹地面前胡说八道,要不然,你只会更可怜!人生来就是贵贱有序,你妈不守规矩才生下了你,你就要替她承受这个后果。不要以为爹地认了你,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哪像是一个十一二岁女生说得话?蓝兰?保姆的女儿?姐姐?爹地? “你……你不会是叫蓝若菲吧?” 那漂亮女生杏眼一横,精致的脸上闪过厉色,道:“谁准你叫我的名字的?” 她不待说完,又抡起小掌,狠狠扇了蓝兰一个耳光。 蓝兰一时之间没有反抗,因为她脆弱的小心肝受不住了!蓝若菲?蓝兰?世界还可以更悲催一些吗? 你道老天爷会对她好吗?她穿成了月下清泠那脑残作者笔下受虐小白花蓝兰!!!嗷!!月下清泠!!我和你不共戴天! 蓝兰脑中闪过基本剧情,在种马男主未出现之前,很多剧情只是一笔带过,包括蓝兰十一岁被蓝父带回蓝家,因为她的母亲得了棒子国国病——白血病去逝了。而蓝若菲(听听,脑残作者居然把好听的名字给了一个女配)和蓝太太在她初入蓝家时极尽欺侮她,养成她小白花般的个性。 剧情中蓝兰的母亲原来是蓝家的小保姆,也是个有点心机的,在蓝太太怀蓝若菲时,勾引了血气方刚又n久不得泄火的蓝父。后来就珠胎暗结,成了一个外室,蓝父通常一个月会去看她们一次。 蓝兰生母死后,蓝父就带着蓝兰回到蓝家,成为所谓的二小姐。其实上从蓝奶奶下到扫地佣人都瞧不起蓝兰,只蓝父偶尔给她点温暖。但这样的环境对于丧失最亲的人,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从而也养成她软弱的性格。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原是《反天雷大战》,清泠将其进行大修大纲后重写。 第2章 小强当自强 蓝兰心底嚎啕大哭,但是却站了起来,她一向不是个给人打了左脸,还要伸右脸给人打的人。 身上各处巨痛着的伤口都是这个蓝若菲和他帮凶的杰作。 她反手给了蓝若菲一个啪啪响的耳光,怒道:“小小年纪,忒也歹毒!你和你妈要是对我的小保姆妈妈有什么不满,有本事去地底下找她算帐!看到了吧?那条护城河,至少有三米深,你跳下去,保证死透,你就可以找到我妈了!你要不要和你妈结伴而去?我妈在地底下等着你们呢!” 蓝若菲又惊又怒,被她阴深然的语气,以及与方才截然相反的神情吓到了! 眼前的这个所谓妹妹昨天才到蓝家,今天才转入这所贵族学校,以她的年纪并不能发现什么不同。但她听到一个死人在地底下等她之类的话,背上不禁直透寒意。 “你……你说什么?” “我妈在地底下等你,你要不要去找她?” “你胡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蓝兰至少有一点是知道的,不论何时,蓝家人,包括蓝父都没有好好了解关注过蓝兰这个二女儿。 所以,改变就要从现在开始,她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因为她现在刚进蓝家。最了解本尊蓝兰的亲妈已死,即使有什么变化,别人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如果明天她就能穿回去,那就最好了!可她对这样的梦想保持怀疑,自古穿越难再回!即便有,回去之时,也许雷剧情要上演完才可以。 不管怎么样,她不想承受之后的脑残剧情。 “你智商有七十吗?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我告诉爹地妈咪,你这个贱y头敢欺负我!” “哼!什么是欺负?我忍你很久了,不过就是过日子,你打我一两下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计较,但真当我是软柿子不成?你有什么不满,找爹地理论去!问他为什么要生下我?男人管不住自己裤档的后果却要女人和小孩来承担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蓝兰一把拉起蓝若菲雪白的衣襟,道:“我蓝兰发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牙还牙!还有,你要永远记得我下面的一句话,不管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永远不会对一个管不住自己裤档的、私生活乱七八糟的男人动心,即使他惊才艳绝,貌胜潘安,富可敌国,把整个世界给我,我也不屑一顾。以后如果有雷同的事发生在我们身上,你所有的爪子和炮火记得对向男人,晓得了吗?” 蓝兰想起后面的天雷剧情,蓝若菲痴恋种马男主,但风流男主硬是要了蓝兰,蓝若菲疯狂嫉妒,从而惹来麻烦虐事不断,蓝兰身心俱创。 雷剧情就是虐文,男主、女配共同虐女主,也就是她现在这个身份。 而且女主本身也有点贱,在男主的ooxx下忍不住*迷恋,所谓“情不自禁”爱上他,等待他的垂怜。 蓝兰此时愤怒之下不禁给蓝若菲打一个预防针,虽然她打定主意要逃脱剧情,一定要将种马男留给蓝若菲,最好她被种马男虐来虐去,不过她好像是愿意的。 蓝兰可没有贱到与种马虐恋情深,也没贱到对一棵被别人用烂了的黄瓜纠结,她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子难道没有权力找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子吗? 蓝若菲力气不小,挣开,又一脚踢向蓝兰小腹,蓝若菲练过两年跆拳道了,对比下,不管是哪个蓝兰都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主,她根本就不懂怎么打架。 “贱人,刚才发疯了,敢对我胡说八道!”蓝若菲整整衣襟,怒从心起,又要过来打一顿出气。 蓝兰知道厉害,她现在浑身是伤不说,也只是个小屁孩,根本不是蓝若菲的对手,况且她还有四五个粉丝帮手。 蓝兰,灵机一动,语速放慢,轻飘飘、阴沉沉地说:“妈~妈!你~来了?你来~看阿兰了?妈,你在地底下过得好吗?” 蓝若菲毕竟年纪小,被蓝兰怪异的表情,阴深深的语气吓了一跳,忙左顾右盼。 “妈~,看到了吧?这个就是爹地另一个女儿,她要打死阿兰,你快帮帮阿兰……对,就是这样,抓住她的脖子,吸干她的血!咬她!咬她!让她代阿兰去地底下陪你!” 蓝若菲面如土色,颤声问道:“你……你看到了什么?” 蓝兰脸现颠狂,轻轻朝蓝若菲抬起手,双目猛睁,突然暴喝:“抓住她!哈哈哈!咬她!!咬死她!!” “啊~~鬼啊~~”蓝若菲惊叫一声,撒腿就跑。几个粉丝男生也受惊不小,跟着小公主屁股后跑了。 此时,蓝兰再也受不住巨痛,捂着肚子,单膝脆地,粗喘着气,最后痛得□起来。过得差不多十分钟,她才觉稍稍好转。 她使把劲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护城河边走去。 春阳明媚,微风拂柳,河水河澈,波光粼粼。 她蹲下俯过上身,朝水面一照,果见河面上印着一个秀丽绝伦的女孩,微微不及蓝若菲的精致完美,但是却多一份沁人心脾的钟灵毓秀,是个令人迷醉的相貌。 蓝兰心中苦笑,美貌得到了,却是自己最不想要的方式,最不想要的结果。她无奈承载这个身体,更不想承受她要走得路。 “蓝兰,和从前挥别吧!和要向小强一般坚强的活着,生命即然存在,就有权利享受这蓝天白云,明月清风,不管它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蓝兰,去和命运进行决斗吧,哪怕惊心动魄,鲜血淋漓,你会胜利的,命运这贱人(月下清泠设计的剧情)从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蓝兰侧蹲在河边,小小身姿,腰背倔强挺直,一双灵秀无双的瞳眸顾盼神飞。十一岁的少女竟有一股常人难及的潇洒随意,即使她现在可以说是狼狈之极。 蓝兰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老天爷!月下清泠!我会像小强一样活着,活得好好的,你们别想玩弄我!” 蓝兰深深呼了口气,咬牙重拾力气站了起来,踏开步子朝教学楼走去,她必须找回四年级一班,她记得剧情中提到过,她曾读这个班。 参天的香樟树后步出一个挺秀身影,很高,却偏瘦,一身高中部的学校制服。 “月下清泠是什么?小强又是什么?”中低音。 他抬眼望了望那个倔强狡猾的小女孩,笑了笑,那是如何惊天动地的微笑?十六七岁的少年,绝美,有没有一个少女能逃过他的微笑? “也许,这所学校终于有一丁点趣味了!” 少年想起那些高中生水平的幼稚教材心中叹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一定要他拿到清泠中学的毕业证书。 他从小在美国长,家族课程和表面上示人的哈佛mba都拿到了,但是爷爷不让他真正接触家业。 家族传人要勤于练功,成年前要接受的任务考验,这些都是他注定要走或已经在走的路。 花花世界也曾迷他的眼,但是,就是进入财司或与他家有关系的一个公司当小职员也不由他乱来。 爷爷也不许他现在随意地游历,更不许他去读其他的世俗的学府。 幸而这几年他练功有所进益,对对家传典籍更感兴趣。 然而,这次爷爷又说他必须拿到清冷中学的毕业证书才能得到他想要的。听爷爷说,这是他的母校,在他和他的祖父移民去国外时就已经存在。 尽管所有的理由牵强而荒诞,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来了这里,准备呆一年。 平常他并不去上课,学校负责人大致知道他来头大、惹不起,能得到本市第一世家王家出面提供大笔资金,也少来管他的闲事,也对外守口如瓶。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人的记忆力是可怕的东西,即使有大纲也忘得快,写文也会出现漏洞。难怪有亲看到这里会认为是现言。修bug。 第3章 城堡有怪兽 蓝兰终于回到教室,下午的课马上就要开始,班主任余老师走进教室,并没有多看蓝兰一眼,蓝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小学的课堂对她来说泛味可陈,在忍着身上的疼痛和晕晕欲睡之间就放学了。 蓝兰不紧不慢地跟在蓝若菲后头,她要回家最好的方法就是这样,她没有地方可去。离家出走太不实际,现在离主剧情开始还有七八年,所以这七八年她完全可以争取过好来,做足准备。 那男主叫什么名字来着,不知为何她竟想不起来,不过他是龙腾集团的掌门人,身高大约一米九,身材比之男模有过之而无不及,长相绝世妖孽,具体是怎么个描写样子,她是记不得了,因为文字上的相貌实在有点悬乎。 他平常不苟言笑,但却是色中恶鬼,对女人无心无情只有欲。他有个贴身助理叫布朗夫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外国女人,会给他安排肉弹美女上床,并且负责擦屁股打发女人。有时他需求旺盛,一夜要两、三女,但从不留女人陪睡。 原本的小白花女主打破这个脑残作者设制的所谓“爱的表现”的记录,因为她陪了睡!但是种马在要了女主,将她留在身边后仍有其他女人,甚至女主曾经撞破他在ooxx别的女人。 蓝兰努力回忆剧情,怕万一撞到疑似男主,一定要小心。女主好像是蓝父欠了男主巨款,男主当时正要开发一个巨大工程,要用到蓝家的一块地,逼蓝父以地还债,到了蓝家遇上小白花般纯洁的女主,一见钟情,不,应该说是一见生欲。 而蓝父却以为来历非凡的种马男主是爱上自己女儿了,看中他的令所有人都心动的背景能力,顺水推舟搓合两人。而种马来者不拒,趁一次机会,请小白花作宴会女伴,宴会结束后,强带回自己的龙腾山庄,不顾小白花的恐惧、退缩、哭泣将她一夜n次掉的。 蓝兰忽然毛骨耸然,那时女主只有十七岁呀!蓝父是不可以指望滴!虽然蓝父是抱着想与他结亲的希望,但好像蓝家的公司最后被他吞灭了吧!蓝家只变成为一个种马男的一个公司中的小股东。 蓝若菲偷偷看看这个讨厌的“下人贱种”阴沉沉的,不知想什么,她凭什么和自己同坐一辆车回家?可是想起中午的事,心中又有一丝害怕。小孩子总会疑神疑鬼,何况蓝兰的母亲刚办了丧事,蓝若菲决定先忍下观察敌情再作打算。 蓝兰将书包单肩背着,暗暗打量蓝家的别墅,翠绿的草坪,小城堡似的房子,穿插在花坛中的鹅卵石小路,正值春未夏初,花坛中种着各种各样的牡丹花,娇艳欲滴,富贵非常。 如果没有穿越,这些都是她的,是她的家,住着她爱的父母亲人,那该多好啊!可是在这里,她必须时刻提醒自己:里头有怪兽,萝莉要小心! 看着一个佣人跑过来,小心翼翼,满脸堆笑地接过小公主蓝若菲的书包,却对她置之不理,蓝若菲哼了一声,高傲地斜眼瞟了她一眼,一马当先,步入形象华美的房子。 蓝兰暗笑:难不成连女佣的宠也要争?小屁孩! 蓝兰深吸一口气,她已经是这样了,不接受又能如何? 她原就是个小强女,女光棍,真正的光棍,父母原在t市的一家钢铁厂当工人,可是六年前,当她还是个大二学生时出了事故,双双去逝,而三年前唯一亲近的奶奶也撒手而去了。 而她失去亲人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宅,性格也变得阴沉起来,事业、人生规划什么的她将之隔离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她原本在一家外贸公司做助理,但是主管有一个单子出了差错,使公司损失了一大笔钱。她作为平常最沉默、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部下,被推出来作了替罪羊。公司最后开除了她! 她自此成为宅中之宅的宅女(虽然六年来都很宅,可是也没有到这个程度),没有工作,整天抱着情人-----电脑,三天两头吃着宅女必备食品----老坛酸菜牛肉面,无日无夜地潜晋江。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做什么,或者不想让自己那么孤寂、空虚,晋江是个不错的地方,可以暂时让她不那么痛苦。 生活居然是苦的!蓝兰看着华丽丽的别墅大门,发起呆来。 她暗想:也许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我自认为我六年前就走出来了,可是并没有。不然,也不会被作潜罪羊,仍不争不辩,也许当初整组的人就是看我毫无所求,性格太过无所谓,才选我出来顶罪吧!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年纪大了反而越不清楚? 突然,落在这个陌生的荒诞世界里,蓝兰受得刺激不可谓不大,脑子反而豁然开朗!虽然她平常时候将情绪掩饰起来,但是,心中却是风起云涌一般。刺激使她消沉,只有更大的刺激才能使她清醒。 她必须逃离那种天雷剧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她绝对不和种马配/种!她的一生绝不能围绕着一个烂黄瓜转!! 蓝兰跟在蓝若菲后头进了大厅,蓝家客厅约有两百平米,以米色和淡蓝为主色调,巨大的水晶吊灯,精美的玻璃案几,乳白色的真皮沙发。 大厅左侧的楼梯旁围着楠木雕花扶手,一个紫色时装的美艳少妇抱着一只雪白贵宾犬徐徐走下来,正是蓝太太。 她居高临下,勾起一丝淡笑,看到蓝兰时,眼中闪过怨毒。蓝兰就是蓝父背叛她的证据,那眉毛、鼻子长得都和蓝父有八层像,只那双眼睛像极了百里芳那贱人!不!她那眼睛比那贱人更狐媚!这样的样貌,长大后不知又是个怎么样的货色! “回来了?”蓝太太温和地问了一句,当然不是问蓝兰。 蓝太太下楼来,而蓝若菲小公主已经跑到她身边享受母亲的宠爱了。蓝兰不知为何有一丝嫉妒,当然她也发现了蓝太太对她的不善。她很能理解这一点,她是个小三的女儿!若是以前她定是厌恶这样的人,可是如今却是自己,蓝兰不由地苦笑。 “阿姨。”蓝兰看过一些原著,记得原来的蓝兰是这样称呼她的。 蓝太太收起与爱女玩笑的和蔼脸色,目光如冰刀扫过来。蓝兰头皮发麻,但是她被晾在一边快二十分钟了,就这么直直地站着,她当然知道蓝太太是故意的。但是她初来咋到,可以有骨气,但对长辈还是要有礼貌的。 蓝太太和蓝若菲不同,蓝若菲打她,她要反抗,但问题是蓝太太现在还没有打她,她从来不是个无事生非的人。 “阿姨,我可以先回房休息吗?”蓝兰背着书包,双手交叠在身前,尽量让自己平和一些。 蓝太太勾起一丝讥讽的笑,道:“怎么了?阿兰,你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了,天赐也说过,是一家人,你不喜欢陪阿姨、若菲说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重新改写文也不容易的说……一篇文搁置久了很难找到当初写文的激情……有时思给局限的紧…… 第4章 初见便宜爹 虽然她不喜欢是事实! 不过,什么陪她和若菲说话? 刚才她只看到她们母女两人聊的开心,母慈女爱,却没有对她吐一个字! 蓝兰大吐嘈当中……蓝太太刚才这样忽略她明显是故意为难她或者说试探她。 蓝兰微笑道:“阿姨和蔼慈爱,姐姐美丽活泼,阿兰很喜欢,只是阿兰比较笨,今天很多功课还有些不明白,想回房温一下书。” “你说谎!”蓝若菲得意洋洋地在蓝太太怀中指出。今天中午还她一个耳光的贱人会喜欢她? 蓝兰又惊恐、又无辜,道:“姐姐!阿兰没说谎!阿姨是很和蔼慈爱!” 蓝若菲结舌,蓝兰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偏偏她现在反驳不了。 蓝太太看看女儿,暗想这小贱人还不好对付,自己女儿反不是她对手。哼,百里芳那贱人生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了?偏偏天赐(蓝父)坚持要带她回蓝家,甚至婆婆反对都没有用。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个三十来岁英俊男子,相貌清雅,银灰色的西装笔挺,只眉宇间暗暗有些憔粹,这人正是蓝父,蓝天赐。 蓝父走进客厅,见大女儿、妻子者坐在一旁,而小女儿却孤零零地站着,问道:“怎么了?” 蓝太太与蓝父从小认识,又十多年夫妻,看出他心思,可她心中因此更是不快。 蓝兰只瞟一看,心中了然,走了过去,拉住蓝天赐衣角。 “爹地!”蓝兰忽然自己也恶寒一下,第一次见面就叫一个比自己(灵魂)大十岁左右的男人“父亲”。可喊出口时又莫名的心酸,她在以前也已经孤零零地无一个亲人了,可是现在却突然有个新身份,新的父亲。 蓝天赐看着蓝兰小鹿般的目光,便如记忆深处那人模样,虽然近几年他为了岳父一家的反对和妻子的感受、及整个家而极力疏远她,但她仍在他心中留下不可抹去痕迹。 那个人已经走了!他的心不知为何一阵巨抽,他再也看不到她,不能再吃她精心为他做一顿饭,也不能看她在樱花树下微微一笑的动人。他永远记得他初次见着她的那种心头碰撞颤动! 他与妻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遇到她之前,是人人羡慕的一对,他曾经发誓要一生一世爱护妻子,可是他最终还是抗拒不了她的诱/惑。人们都就她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其实他早被吸引,情爱之毒,无可救药,但是结果是他负了两个女人。 蓝天赐也有些愕然,他这个女儿自来有些胆小怕生,印象当中,她每次看到他都大多低着头,可是眼前这孩子却直直的看过来。也许是失了母亲吧! “阿兰,今天去新学校,还好吗?”蓝天赐摸摸她的脑袋,忧郁的眼闪过一丝爱怜温柔,这个女儿他平常是太少关注了。 “嗯,学校很漂亮!姐姐……” 蓝若菲又惊又妒,爹地居然无视她,先问起那个小贱人!小贱人要告状吗?她想起前些天,爹地抱着自己一起聊天,说要接妹妹回家住,嘱咐她好好和妹妹相处,若是被爹地知道她让人打了那小贱人,爹地会怎么想?心疼小贱人?不疼她了? 蓝父见蓝兰欲言又止,不由问她:“若菲怎么了?” “今天刚进学校,大家很生疏,有好些人不喜欢阿兰,还欺负阿兰,姐姐……” 蓝若菲心一悬,听她接道:“姐姐出头帮我说话,姐姐还说我们都是爹地的女儿,即使现在没什么感情,也不能看我受外人欺负。刚才阿姨问阿兰喜不喜欢和阿姨、姐姐一起聊天。阿兰挺喜欢的。” 蓝天赐松了口气,温和又含欠意的看了蓝太太一看,道:“语沁,谢谢你,阿兰她还小,芳芳也走了,以后要你多照看些。” 蓝兰打起十二分精神,与蓝家人用了饭,她暗觉得自己能算是一个淡定帝了,谁经历现在这种状况,还能做到她这样?(月下清泠:女儿,你离淡定帝还很远呢!以后你会渴望这是一篇脑残小言的,至少那虐是虐了点,生命安全。) 而蓝家最高长辈,蓝老太太并不在,她因为蓝天赐要接蓝兰回家认祖归宗,一气之下去了加拿大看小女儿。当然她不喜欢蓝兰是一回事,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儿子儿媳,这是一种姿态,给儿媳,给儿媳娘家,也就是夏家人看的。 夏家在a市也是有头有脸的,甚至超过蓝家,近十年来更是挤身a市“四大家族”,蓝家很多地方和关系都要岳父和大舅子一家开道。蓝老太年轻丧偶,一个女子支撑起一个家和家族事业,心机岂是小的? 蓝兰的房间被临时安排在别墅右角的小阁楼里,相对来说是非常简陋的,蓝父虽然对她有感情(不然也不会坚持带她回来),可毕竟更注重蓝太太怎么想。他心里对她有愧疚,所以不能表现出对她非常疼爱在意。 蓝兰自己反而不太在乎,她觉得这比之她以前的房间是好多了,四楼的窗台望出去视野非常不错,而且,房间里有床,有书桌,竟然还有一台台式电脑。 现在是2004年的a市,熟悉又陌生,她在a市生活过二十多年,对a市还是比较了解,虽然她住在平民化的小区里,甚至小时候住在蓬户里,但是她万分确定a市西郊不是建成“森林公园”了吗?怎么成了a市有名的富人区了? 蓝兰站在窗旁远眺零星灯火,毕竟不是商品房和商业区,每一家相隔较远,又有公园、私家花园,所以夜晚相对寂静,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淡淡一笑,真觉这是一场梦。 睡美人在城堡,等来了王子,而她如果一直等下去,会等来种马,穿插豪门恩怨和虐待,真是太悲催了,蓝兰呼吸一口气,腹部仍隐隐作痛。 她自己到卫生间,脱了衣服泡在热水中身上才舒畅些,晚上也不作它想,道路崎岖且修长,这次人生准备好好走下去。 第5章 暴风雨前奏 蓝兰已经在蓝家过了半个多月,平常上上学,看看书,上上网也没什么。 蓝若菲曾来她房间找过她,也红过脸,但她无论说得多难听,她不咸不淡的当空气。 在蓝家,蓝父在家时,蓝若菲总不能动手打她,只不过就是偷偷剪碎她的新衣服,在她白色校服上滴上墨水小诸如此类。 最严重的也就是撕破了她的作业,令她第二天难以向老师交代,挨批评、罚站,重做、丢脸而已。幸而,贵族学校不太体罚学生。 在学校时蓝兰就极为小心,从不一个人走到无人处,她记得剧情中的蓝兰很自卑不合群,经常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呆,会被蓝若菲逮到打骂。 至于剧情中提到的蓝太太虐待她,但以蓝兰看来,蓝太太夏语沁现在还在忍耐观望,没有动手,然而,蓝兰已经敏感的发觉她忍得很日渐辛苦。 剧情中提到蓝太太偶尔打起来会歇斯底里,特别是蓝父出差不在的时候。 但原著中,小白花自己也有责任,她胆小懦弱的隐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原著中说她不想离开她唯一的亲人蓝父,也“善良孝顺”地不想父亲为难,从不告诉父亲事实,只是会独自默默流泪。 她渴望父爱,渴望关注,也正是如此,当蓝父自以为是地搓合她和种马男主时,她逆来顺受,觉得为爹地做了件事。 蓝兰一想起这样的小白花脑残,就想如“对穿肠”一般吐几升的鲜血。 蓝家做的是建材生意,几天前,蓝天赐又出差去了欧洲。 这天是星期六,蓝兰吃了早饭便想回房温书,当然不是看小学四年级的课本,而上网做小学升中学的考题。 原装货的蓝兰从前成绩也是不错的,原著中也有提到,但她因为与蓝若菲同班,总是小心翼翼将成绩微微落后蓝若菲。 蓝兰这一个月一直在思考: 以现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法远离蓝家烽火。 这个世界是可以跳级读书的,如果她上了中学,又特意考到外校(不上现在所谓的贵族学校,即小学、中学合并的清泠国际育才学校),并以中学生独立为理由,要求住校,是不是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 至少可以安乐几年,并在这几年内有自己的世界,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现在是五月初,而小升初的a市联考在六月底,上周的四月份月考,她放开心中的别扭(去和小学生一争长短,老实说她心理负担不小,但是脸面什么的早被这囧囧的天雷现实吹得散了,不要了),全力以赴,四科(语文、数学、英语、科学)满分,毫无悬念夺得年段第一。 小学生作文写对于曾经一年多天天看文、码文的蓝兰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她的作文水平对于四年级的水平来说,是非常惊艳的了,所以她连语文也是满分。其实前世她从小学到大学成绩都很好的,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小时候她特别敏感自尊,只是没有家人后,就反而没有追求。 她鼓足勇气找到教务主任要求上六年级,教务主任大吃一惊,劝她说不能因为一次考好就骄傲自满,应该脚踏实地。 蓝兰没有办法,只好请求他给她一次机会证明,她软硬兼施,教务主任才看在好友蓝父的面上给她一次机会或者让她死心------测试! 蓝兰虽没有再每科满分,因为六年级的语文按课文填空这样的死题目和科学的时事(谁记得异世2004年的时事?)题丢了分数,但是她的成绩,两科满分,语文95分,科学98分也足以令人震惊了。 当时得到教务主任的电话的蓝父也大吃一惊了,他从前了解蓝兰成绩虽好,却没意识到女儿是个“天才”,他深思一翻,终是同意让蓝兰转入六年级,不能碍着孩子的路。 但是,得到这个消息的夏语沁和蓝若菲却脸上很不高兴,蓝若菲比蓝兰五个月,也是读四年级,现在妹妹跑去读六年级了,她脸往哪搁?(你“妹妹”大学毕竟好几年了) 那天,蓝家人一起吃晚饭,蓝若菲道:“爹地、妈咪,阿兰上六年级,我也要上六年级!” “若菲,别胡闹!”蓝父不悦地瞪了蓝若菲一眼。 夏语沁却看着蓝兰一脸深思,道:“天赐,若菲可能不想与阿兰分开,不如阿兰这件事你再考虑清楚些?两个孩刚相认,多些相处,感情也好些。” 蓝父一听,倒真犹豫起来。对于夏语沁的真实想法,蓝兰心中雪亮,但这件是关系到她以后能不能反抗剧情,她不能退让,她必须试着走出这一步。 蓝兰微微一笑,道:“爹地,姐姐是舍不得我(违心的话),可是我们仍是一家人,还是可以经常相处。我虽不想再提起伤心事,但自妈妈去后,我便常想,人这一生有如旅行,永远不知下一站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许就是结束。所以,我想活着,就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力完成最多的事,才算不枉。现在以我的知识水平,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上四年级完全是浪费时间,慢性自杀,人一生有多少个两年?又有多少个年轻的两年?爹地,我知道,我很自私,但这是我的人生,对不对?” 蓝兰呆了半个月,知道蓝父心中还是怜惜自己的,只是他会压抑这种感情,虽然淡,但做为一个很久没有家人和父爱的蓝兰,还是感觉到了。 作为女性,她对蓝父的背叛家庭很不认同,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她渐渐从女儿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没有他这件事,又何来她呢?或者说这个身体。 蓝兰并不是想表现得那么早熟另类,可是,她没有选择。蓝太太和蓝若菲的欺负还算小事,咬咬牙挺过去,她是小强嘛!可是往后剧情帝给送来的种马可不好对付,难道她要和一头牲畜摆事实、讲道理,让他放过她吗?别开玩笑了! 另外,谁知道会不会剧情压倒一切,她无论在哪里,种马总是要和她相遇,所以必须自己开拓新的世界,至少独立,才有那个资本摆脱种马。最好的结果就是,种马先遇到蓝若菲,然后两人“虐恋情深”。 蓝父听了大吃一惊,却见只十岁出头的少女坚定、期待地看着她,那灵秀的眸子便是天上的星星也不及,不由想起好友(清泠小学教导主任)对她的评价,这原本是一个多么令他骄傲的女儿啊!可惜…… 夏语沁沉了脸,她现在还没有对蓝兰破脸,又苦于蓝父在场,强自隐忍,只是桌下的左手指甲几欲陷进掌心肉里。 蓝父终于是决定了,娓婉地否决了夏语沁的提议,至于蓝若菲的哭闹,他只好亲自好好的哄。 清泠育才学院的内部管理相当民主,虽说学期半途转换班级,甚至年级非常罕见,但有现实成绩、以及关系金钱开道,也并不难。 回忆完全,回归现实。 蓝兰用餐巾轻轻拭了拭嘴角,淡淡道:“阿姨,你们慢慢吃今天是星期六,我打算去市图书馆借点书,能不能让罗叔送我一程?” 富人区最不方便的恐怕就是交通了,这一带连个公交车站都没有,最近的一个公司车站,走路要半个多小时。 夏语沁不咸不淡问道:“呵,阿兰,这一周在六年级上课,还顺心吗?老师们待你好不好?” “谢谢阿姨关心,我一切都好,同学们也挺和顺。” 夏语沁冷哼一声,道:“你到是过得舒心,可是却让别人不好过。” 蓝兰一惊,道:“阿姨真会开玩笑,我过得好与不好与旁人有何干系?我不求别的,只想本本分分过自己的日子,从没想过要碍着别人。” 夏语沁凉凉地瞟着那张钟灵毓秀、云淡风轻的脸,道:“阿兰,谁准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蓝兰低头道:“阿姨名门闺秀,岂不闻“天赋人权”?只要不乱嚼舌根,挑拨事非,诽谤中伤,轻言污辱他人,那么人人都有说话的权利,并不需要准许。中国已经是新社会了。” 蓝兰哀叹一声,她切实感到三天来,蓝父不在家,夏语沁的气息就不怎么对,但前几日她去上学了还好,今天饭桌上,夏语沁已经给她十几记冰刀冷箭般的视线了。 这是剧情,要来的,挡也挡不住,一味低头又有何用,原著中的蓝兰头够低了吧,可是等来的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校了几次文还是会有很多bug?太难写了! 第6章 初尝虐滋味 蓝兰不是小白,也不是小白花,如果真的要“死”,她想骄傲的“死去”。 “放肆!”夏语沁突然站了起来,移步过来。蓝兰见她将要巴掌贴过来,忙如兔子一般跳开,她记得夏语沁的巴掌可是重量级s/m的,她开打往往要抓破蓝兰的脸为止。 蓝兰作为女主,还是有一项福利的,伤好得特快,就如上次蓝若菲和她的追随者们围着将她打伤,她膝盖也有擦伤,可是奇得是到第三天居然就落疤了,第五天一点印迹都没有。 可是现在版的蓝兰,一点也不想使用这种“异能”。 夏语沁果如原剧情中一般,是个隐性“极速位移运动员”,蓝兰躲开她首次“扑倒”,没躲过第二次。 夏语沁眼疾手快抓住她头发,左手一个巴掌狠狠k下去,打得蓝兰眼冒金星,头晕耳鸣。蓝兰心中不禁对原来的小白花“高山仰止”,这样的巴掌能挨这么多年? 我挨一次,就不敢接第二次了! 不过剧情帝(月下清泠客串)不会管蓝兰怎么想。 敢或不敢,巴掌就在眼前。来吧,蓝兰,还有呢! 夏语沁左右开弓,她感觉在打这个小贱人时,就好像在打百里芳那个贱人,好爽!(别拍砖!是原著剧情!-----你不就是月下清泠吗?) 蓝兰脸上暂时麻了,力争和求饶,都不行! 蓝兰觉得再这样下去,这个身体又要换主了,内心不禁道:月下清泠,你是要换角吗? 还别说,夏语沁刚好停下手来。 蓝兰跌倒在地,眼泪涮涮着爆出来,她现在压抑不住*和精神上都想如穷摇女主一样大哭一场: 你是疯子,我是傻子~~缠缠绵绵~~ 问云儿,问雨儿,月下清泠为嘛子选中我~~我为举报她的文涉黄而公开道歉,成吗? 山水迢迢,逃脱被虐的路遥遥~~ hold住!! 蓝兰听到夏语沁冷声教训:“哼,现在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吗?” 蓝若菲得意洋洋地站在蓝兰跟前,抬起脚踢了她一下,踩着她的头辗了辗,冷笑道:“什么妹妹?你也配姓蓝?” 蓝若菲又道:“阿兰,你老老实实回来上四年级,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你听到若菲的话了吗?”夏语沁实在是受不了,百里芳那贱人生的女儿比她生的强。 蓝兰忽然笑了起来,忽然笑得肚子抽筋一般。其实,她已经痛得麻木了。 “你笑什么?”蓝太太冷冷道。 蓝兰大着舌头,刚才被夏语沁打时咬到舌头了。 “我自笑可笑之人。一大一小的两个可怜虫!大的守不住自己男人的身心,只能一天天痛苦地自我扭曲。小的自己资质平庸,没本事跳级,只好掩耳盗铃,欲压住有天赋的人!哈~哈~哈~,不仁、不智、不能、不义、不法的两个可怜虫,不敢面对血淋淋的真相,只想躲在自己的龟壳当中,得不到释放就对着一个无力还手的小女孩发泄!太好笑了!” 夏语沁又惊又怒,目眦欲裂,大喝一声:“你找死!” 夏语沁盛怒之下,刚抬起穿着高跟鞋的右脚欲往蓝兰小腹狠绝踢去,却听得一声暗哑的声音。 “姑姑!” 夏语沁和蓝若菲朝餐厅门口望去,见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站在那儿。少年身形修长、五官极是精美,星目绚丽,他穿着一身做工精致考究地的小西装,面沉如水,斜飞的眉微微蹙起,像个大人一般。 “摘星?” “大表哥?” 夏语沁收起腿,尴尬得一时不知怎生是好,她原来调开了下人的,但没想到这个大侄子这会子突然到访。娘家那边来人了,佣人们自然开门。 夏摘星道:“姑姑,小叔今天下午的飞机,从英国回来,奶奶说小时你最疼她,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机场接他。晚上家中有个洗尘酒会,奶奶要你们一起过来。” 夏语沁回过心神,道:“原来是这样,怎么不打个电话?” “附近的同学刚好生日,就顺便跑一趟。” 蓝兰缓过气,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缓缓移动身子往餐厅门口走去。 蓝若菲喝道:“谁准你走了!” 蓝兰眸子微垂,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笑道:“蓝太太,蓝小姐,我一点都有想演这样的闹剧!如果你们可怜的智商只能演这样的戏,请你们找别人!如果你们没有能力彻底解决了我,那么,请学会容忍!我的人生,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今天的事,我当作是我这个*的身母的一点点歉意,不会对爹地说,也不会追究。往后再想动手,可要想清楚,故意伤人,家庭暴力,歇斯底里,虐待儿童,哼,天赋人权,我一无所有,但我相信法律是我唯一守护者。牢狱还是精神病院,两位喜欢哪一个?” 蓝兰一向认为“善良”不是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默默承受来表现的。 蓝兰回到房门,忍着痛换了件衣服,跨着一个破旧的布袋子,出门去。看门的佣人看着她鼻青脸肿,心中猜到八/九分,目不斜视让她一个人出门去了。 蓝兰走在宽阔的马路上,却再也维持不住骄傲,边走边哭,这该死的剧情! 月下清泠果然是后妈,大早上的一下子变天,下什么雨?蓝兰没心情再哭了,她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已经是个落汤鸡了! 为神马?别人穿去女尊国泡美男,她要穿成小白花受虐?她要求真的不高呀!她没要女尊,没要三夫四侍呀!她只想宅回自己的世界都不成吗? 不成的话,现在给她一个好天气都不可以吗? 蓝兰越想越委屈,反而哭不出来了。 她一把摸去脸上的雨水,越想越不甘心,不禁伸出手,对着老天作了个“fuck”的手势! 哪知正在此时,一道白龙闪过,过不两秒,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隆隆响起,蓝兰打了个寒战。 蓝兰中指弯了下来,好女不吃眼前亏,云淡风轻地改成了“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的手式。 蓝兰暗想,算我服了你了,淋吧,淋着淋着就习惯了! 突然地上积水飞溅,夸张地直冲上蓝兰的脸,她正咧着嘴对老天笑,所以免不得喝了一口,当然不会是“农夫山泉有点甜”,而是粗糙的感觉,夹杂着沙粒,不知道有没有金沙子。 原来,身前突然停下一辆黑色奔驰,那后座车门打开,正是面沉静冷漠的美少年夏摘星。 “去哪?需要送你一程吗?” 蓝兰不能具体回忆这么个人物,原著除了男主ooxx,和女主受虐,啥都略写。 蓝兰当初还腹诽:月下清泠也许只是看了几部某国出品的s/m大片或是武/藤/男的作品,功力只够写那个。 (月下清泠:我都听到了,蓝兰,你好好等着~~不过,亲们,你们可得作证,我除了ooxx和虐,其他也是能写的!!!) 蓝兰依稀记得夏家有个在国外读书的大少爷,蓝若菲朦胧初恋的大表哥。 后来,蓝若菲慢慢长大明白表兄妹不可以在一起,痛苦过相当长一段时间。 当然,遇上种马男主,她就痴狂了! 反正原著中,女主、女配、男主都不是正常人。 原著连表兄妹*畸恋这么经典的天雷情节都要用一用,蓝兰不由对作者口服心服。 “不用,谢谢。” 夏摘星,嘴角凉凉一笑,关上了车门,让司机开车,扬长而去。 蓝兰千辛万苦走到公交车站时,老天居然放晴了!似乎就是和她过不去,特意淋她一场,增加虐的悲惨气氛。 这里的班车不多,四十分钟一辆,因为这条线的公交乘客并不多。蓝兰坐在待车长凳上,压抑住“轮fuck”老天和作者的心思,想想今天准备去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她原来住的家,她想去看看会变成什么样,再了解一样a市和外面的世界现在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声明:本人客串本剧变态作者一角,完全是为艺术献身,本人从未写过《恶魔总裁的玩宠》,也没看过*及武藤男的作品,是听说的。 第7章 查阅异世史 蓝兰在蓝家住了半个多月,蓝父还是给过些零花钱给她的,她首先坐公交车到a市有名步行街。 幸而老地方还巧建成了步行街,只是建筑、店铺、街道完全脱离她记忆中的样子,她切实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原来的那个世界。 在一家普通的衣服店里从里到外一换了身衣服,看得店员们连连称奇。 她又在街头报亭买了一张地图,原谅她这个纯正的a市人,居然要买地图吧!这是个坑爹的世界!幸好,不一样的大多只是人和建筑还有她身上带着的“华元”,没生出什么异世怪物让她接受不了。 说起这个异世的钱,也是引发蓝兰第二大混乱的导火线,人家不叫人民币,而是叫做“华元”。不是印着她敬爱的毛爷爷像,大小币种上印着祖国的三山五岳,长江长城,黄山黄河等等。 虽然有准备,但是当她因为就近原则,打消去图书馆的计划,进街道旁一家了“中华书店”,找到那些关于历史事件和人物的书翻看的时候,真的囧了! 其实,在蓝家时,她也上网查过近代的一些历史人物和事件,但是毫无结果。 她在“中华书店”用大半天时间查阅“二十五史”的中坑奶奶的“大顺王朝”及“中华共和国”的史料。 终于,蓝兰基本了解了现在这个社会是个“和谐统一”的社会。分裂呀国耻神马的,都是浮云。 异世的历史差不多是这样的: 明朝末年,李自成攻进北京,坐拥天下,建立大顺王朝,改年号为“和谐”。(此年号为本人恶味趣,亲们手下留砖呀) 他是一个文治武功、合纵连横胜过明太祖朱元章的人物,励精图治,驭人有术,连吴三桂这种跳梁小丑居然也被招降,陈圆圆什么的和这个李自成一点边都不沾。 他高官厚禄养着吴三桂,居然能驾驭他八年,让人家稳稳地守住山海关,替他看门,而中原大地趁机休养生息。 最后,“大顺史之忠烈候列传”上说吴三桂是病死了(真相谁知道),死后被加封为“忠烈侯”,“福荫子孙”,当然他的后代也没有什么实权了。 蓝兰看到所谓的历史时,瞠目结舌,“忠烈侯”,这……这太幽默了吧? 而所谓的“大顺第一守将,前明降将吴三桂”死后,“李自成”设诡计引“狼子野心”“凶残野蛮”的满人入山海关,最后来了个关门打狗。 传说中的“七部”-------中央军器军械部秘密研制的什么“中华神武大炮”(火药早在宋朝就运用在军事上,但是威力也是有限的)大发神威,几炮把多尔滚那“秃头变态”领军的满蒙联合铁骑炮灰了,全歼满蒙精锐于关内。 请愿谅蓝兰对这个原本世界大放异彩的摄政王使用“秃头变态”这样污辱性词汇!因为史书上写这个称呼是“李自成”灭满蒙兵誓师之时在几万人马前说的。 史书上“李自成”的原话记载是这样的: 我华夏的叔伯兄弟们!他奶奶的,咱们去砍了多尔滚那秃头变态! 这么一群发型不堪入目的满洲丑男人,可不能放走一个,不然,会吓死我们的老婆孩子!!还抢走我们的美女妹妹!! 老婆吓死了,谁给我们烧饭、洗衣、暖被窝?孩子吓死了,谁给我们养老送终?美女妹妹被抢走,我们华夏千千万万没娶亲的兄弟可要当一辈子光棍了!!真是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也幸而史官们理解“李自成”出身“草莽”,没有对他说过的这句话口诛笔伐。 甚至后来大顺王朝的将军们打仗誓师前都会效仿一下,一口一个“他奶奶的”“那xx变态”“不能让人吓坏老婆孩子”“休想抢我们的美女妹妹”。 直至共和国年代,这样的说法在军营中还是很流行。 却说打赢后,他令人将多尔滚的首级送回关外给当时的顺治皇帝、孝庄皇太后和议政王大臣们。亲书: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李自成”全歼满蒙联军回朝,正值意气分发之际,便写了一份昭告全国的“骈文”,辞藻华丽,大气磅礴,后世百年读书人,人人倒背如流。 虽据后世的史学家“鸡蛋里挑骨头”“证实”那是他的“御用枪手”“李秘书”写得。 尽管如此,所有的读书人,包括历史学家对于这篇“骈文”中透出的显然是“李自成”的政治方向的精髓,都抱有高度评价。 骈文主要向国人表达这样的意思: 自宋以来,戎狄侵我江山,杀我百姓,诸祸不断,大好河山,满目苍夷! 鞑虏不灭,华夏倾覆!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趄避之? 当下之事,当下为之!岂能留祸后世? 华夏万万同胞尚不可除千一之夷狄乎? 中原的男儿皆无种乎? 然后,又报告了大顺灭满蒙全部精锐的事实,正是敌弱我强,一举讨狄良时。 当时国内就没有什么人士主和的,中原对战北方马上民族千年也未有这般大胜,即便是汉时的卫青、霍去病也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一将功成万骨枯”模式的兵员消耗战。 而这次利用“七部”出品的大炮,炮灰了几万满蒙铁骑,居然只是死了十几个小兵。 大多是打扫战场被漏网之鱼暗算了。 其中一个自告奉勇当使臣,送多尔滚首极去关外,到了上京城门外,被满人守军的乱箭射死的。 当然,后来攻下上京后,查出这件是是满正白旗部下干的,杀了首罪后。大顺朝的各种势力对正白旗的子弟手段格外血腥: 你连千年来“两军交战,不杀来使”这一点基本道义都不讲,那我何必和你讲仁义?孔圣人尚且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们天朝的子民当然听孔圣人的话…… 中原民族的自信心空前高涨,九层懂国家之事的地主阶级和官员、知识分子都主张一举打到人家的地去,彻底征服人家。不得不说,人类骨子里那种好斗性和征服欲被挖掘出来了。 却说文人,文人主和,其实除了嘴上那套仁义,大多数人还是怕死。对于那些“果仁者”,昭书又诱惑人家要将中华孔孟之道,泽沐关外,而在这之前必须要在武力上先征服它,否则人家连汉语都不会说,凭什么听你的? 下昭后呢,人家说干就干了,拉着“中华神武大炮”出关了。结果,彪悍的满蒙人不畏死的人死光了,不想死的普通百姓当然投降了。 最后,“李自成”对关外少数民族进行了血腥的镇压和“文化融合”,所谓的“满蒙八旗”子弟首当其冲。 “李自成”的关外政策总结起来主要有下列几点: 一、“留发者留头”或者“发头皆不留”(参考满清的留发不留头) 二、“书同文(汉文),说汉话,着汉服”,“更服则身存,留服(满、蒙旧衣冠)则身灭” 三、“提倡与汉族通婚,通婚者减免一半人头税” 四、“五十年内,满蒙等少数民族,马匹,铁器严密监管(因为五十年后一定不需要了)。少数民族“骑马者”(配偶是汉人的除外)需在“交通部”办事处“考驾证,登名册,擅骑马者发配“琼崖岛(海南岛)”。 据统计,光是大顺“和谐十年”关外满蒙二族就因各种条例,死五万三千四百多人,发配“海南岛者”达十一万零七百多人。 看到这一页页,蓝兰不禁背后凉飕飕的,每一个字都透出深深白骨,浓浓的血腥味。 不过,蓝兰对于满清一向没什么好感。(喜欢清穿的读者们,请嘴下留情,砖下留情,可以点击右上角的x。) 一是那看着令她眼睛发花的光脑门就囧囧有神,审美扭曲的发型。他们满人自己丑还不够,居然,把整个中国的男人,包括美男(这是最不可饶恕的),的发型全变成“猪尾巴”。也难怪,半殖半封社会时,外国人嘲笑中国人,叫我们“中国猪”。遗祸几百年呀! 二是国人自我欺骗的所谓“大清盛世”“满汉一家”“千古一帝”。 不可否认康熙皇帝是个了不起的主子。 说到这一点,清朝是个非常奇怪的社会,“天下为公”这种场面谎言也不怎么唱了,表面的“仁义爱民”都不怎么讲了。 人家有本事,不当百姓是子民,人家本来就是奴隶社会,它把所有的人民变成皇家的奴才或奴才的奴才,满口主子奴才那一套。 这在中国历史上其他朝代是没有的。 此外,蓝兰原来的世界的史上,满人进关时,面对多他几百倍的汉人的血腥政策,比这个所谓的“李自成”的文化政策也轻不了。 对于这一点看过一些史书的蓝兰自然不会天真的相信那些美化清朝,丑化明朝的电视剧或清穿文。 李自成的后代统治了中国两百年多年,在十九世纪中叶,历史殊途同归,西方列强开始对中国口水三千丈,虽然中国没锁国,它也走私鸦片(没有嫌自己钱多的);一衣带水、且发育不全的某岛国也欲行“强/奸”大中国,最后不遂。 但是,李氏皇族是个非常奇怪的家族,他们的海军打沉了洋人的轮船大炮,却与他们坐下谈,签定更加开放的通商条例。 但严禁在中国境内贩卖鸦片。签了《中英友好通商条约》,中国力争一点:发现任人外国人走私鸦片到中国,则适用中国的律法,行绞刑。此后西方各国基本照此例。 人家打不过,欺不了,又更大程度的开放市场,只有和和气气发大财了。当然,此后几十年,因走私鸦片到中国,被绞死的外国人达五百多人,因此发生的外交磨擦不断,但从未引发战争。 十九世纪末,李氏最后一个皇帝退位,改制共和,自己成为“中华共和国”第一个公民。后来,据说为减少皇族对中国民主政治的过多影响,提倡皇族侨居海外,他自己在三年后环游世界去了,不当皇帝也有的是钱呀! 蓝兰看看这些所谓的历史,心有戚戚焉。这到底是脑残作者创造的世界,还是真的世界?那么她那个世界呢?她深思良久,也想不明白,长叹口气,出了“中华书店”。 现在是2004年,如果在她那个世界,她的父母家人应该还在。蓝兰虽然心底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但仍按地图坐了公交到了原来的北边棚户区方向去。不知是不是巧合,这里仍是贫民区。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我承认,我早看诸多清穿文和“满洲姑奶奶”不顺眼了~~~对美化清朝的电视剧也不顺眼了~~ 喜欢清朝的妹妹,对不起,我可能不是你们的菜…… 第8章 亲人永相离 太阳西斜,蓝兰在棚户区穿街走巷,处处透着陌生,老街旁仍有人买臭豆腐,却不在是原来那个王大叔,街头也有杂货店,可是没有一家是自己熟悉的。 蓝兰方位感算是不错的,左右估算下,找到了前世住址的地皮,她站在“自家”位置门前,这房子却和她记忆中的大不相同。她不禁涌起酸意,竟比之上午被蓝太太抠打时还要痛。 突然,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婶正出来倒污水,端着一个铁盆,不料门前有人发呆,习惯性就泼了出去,泼了发呆中的蓝兰一身。 蓝兰清醒过来,她觉得今天和龙王犯冲,看看湿漉漉的一身水,不由苦笑。 “哦,天哪!小妹妹,真对不起!”那大婶满脸歉意。 “小妹妹,真不好意思,要不,先进来,擦一擦吧?” 蓝兰心中一动,跟着她进了简陋的客厅。左侧置着四方桌和几张椅子,明显是客厅和餐厅合用。正中有张破旧的革制沙发,天花板上垂下一个白色的节能灯,右侧却放着一台老土的电子琴。 蓝兰看到那电子琴时,心中一震。 她不禁忆起前世上小学时,她的好几个朋友家中买了钢琴,她那时觉得女孩子弹钢琴真是漂亮极了。 于是,她在家中也吵着父母给她买,可是一架钢琴,就是最普通的也要万把元,作为普通工人的父母亲哪有钱买? 在她吵了两个星期后,她爸爸妈妈没有办法,给她从同事家中买了一架二手的电子琴给她。可是当时她发起痴来,猛得将那花去爸爸半个月工资的二手琴摔在地上,爸爸一怒,打了她一个耳光。 她眼泪暴了出来,跑进房中哭泣,当时年少无知的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没有人爱的女孩了。 她晚饭也没吃,在半夜却饿不住了,她悄悄走出房门,想摸到厨房找点吃的。 可是就在那时她发现父母的房中传来响声。 妈妈说:“好些了吗?”爸爸□一声,春天潮湿,他的老寒腿又发作起来,经常痛得睡不着觉。 “没,事。老毛病。” “他爸,我看还是去看看,抓几副药。去年那张医师来的药用下去,不是有些效果吗?” 爸爸叹道:“那药一直用下去,一年可又要花用少钱?我看也根治不了。敖一敖,春天很快过去。” 爸爸低低□几声,忽道:“小兰妈,你说要不就给小兰买架钢琴吧?” “什么?那可要花多少钱?她一年到头学费、杂费就要那么多,家里可没这个钱。” “那孩子也不知是不是打痛了,晚饭都还没吃呢!我也是气急了。现在想想,同学们都有,就她没有,小孩子也要脸面,她怎么在同学中抬起起头来?都是我没用,谁让她作我女儿呢。” 妈妈也有些哽咽起来…… 当夜蓝兰之后呆呆回到房中,她想了很多,她十岁了,虽小孩心性难免,但是有些明白事,她家到底和那些买钢琴的同学们家里有什么不一样呢? “小妹妹!” 忽听耳旁一声呼唤,蓝兰回过神来,不觉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那大妈拿着一条毛巾慌了起来。 “小妹妹,别哭呀,都是我不好,没看清,泼了你一身水,冷了吧?” “呃?我……” “唉,要是你不嫌弃,就把这身湿的换下来吧?家里还有几套从前我大女儿穿过的衣服,你先将就一下。这样湿着,可别着了凉。” 蓝兰不知为何,不想拒绝,也不想离开这里,呆呆地跟着她进房换了身土气的衣服出来。蓝兰道:“阿姨,我可以看看那架电子琴吗?” “这个,那是我儿子的,你会弹吗?我儿子很宝贝的,平常什么人都不让碰。” 蓝兰失望地垂下眼,灵秀之极的女孩落莫而楚楚可怜,那大妈不忍,为难起来。 正在这时,门口走近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健康的古铜色皮肤,眉清目秀,剃着个精神的小平头。 “妈,我回来了。” “唉。功课都做好了?海燕国文比你好,你怎么不多呆一会儿,多向她学学?” 原来就是这家的儿子,星期天去了同学家温习功课,做作业。 “妈,我都会了。嗯,这是谁?”少年秀目朝蓝兰打量,奇怪地问道。 “这……”那大妈忙将事情的始末简单说了,又道:“这位小妹妹说想看看你的琴,你看……” 那少年一双星目打量蓝兰半晌,淡淡问道:“你会弹吗?” 蓝兰摇摇头,抬起头直直看着他。“我不会,可是,我真的很看一看,我会小心的,绝不会弄坏它,我发誓。”她真的只会一点儿。 蓝兰前世小学的素质教育要求每个学生学一样乐器(八零后的亲们,还记得吗?小时都学过竖笛或口琴吧?),所以才会发生“钢琴门”。 但是后来,她并没有让爸爸妈妈买钢琴了,虽然她一直没有为自己的任性道歉。 她选了中国传统的笛子,对于女生来说,这不是一种容易或者讨喜的乐器,但是她了解到一点:便宜,轻便。 此外,当时巷口的孙老伯笛子吹得特别好听,她小时就很爱听他吹小曲,她开始学笛后就常常去请教他。 然而,那架摔坏的二手电子琴却一直放在她房里,直到棚户拆迁。 有些脏乱的贫民区内狭窄的小街头,一个俊秀少年和一个背包的灵秀女孩静静地走着。蓝兰如愿以偿看了电子琴,心中有些释然舒畅了。 少年按他妈妈的话送她到了公交车站,蓝兰跨着装了两套衣服、鼓鼓的破旧袋子。朝着少年淡淡一笑。 “今天,很谢谢你。” “没什么。” “嗯,我叫蓝兰,你叫什么?” “邵彬。” “哦。”蓝兰看看身上的衣服道:“邵彬,你姐姐的衣服,我下周末送来还给你们,好吗?”平时她没有空出来。 “没有关系,只是旧衣服,姐姐现在都上大一了,穿不了了。” 蓝兰笑道:“大一?啊,大学生呀,她可真棒!” 邵彬淡淡一笑,蓝兰见到公交车来了,忙与他道了别,挤进了公交,又从窗户中探出头来对他说:“我会把衣服还给你们!我会再来的!” 当蓝兰从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回家时,已经天黑,蓝家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蓝太太和蓝若菲却是去了夏家。 蓝兰按了门铃,大半天也没有佣人来开门,心中不禁气极。 蓝兰对着门口的摄像道:“赵妈,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在里面。你最好开门!我不想为难你,我知道是阿姨让你这么做的。可是你想过没有,这种事,她可以做,你不可以?无论如何我是爹地的女儿,阿姨为难我,爹地不会怎么样,你为难我,爹地就是知道是阿姨的意思,难道还不能为我处置一个佣人吗?你真想当替死鬼?我现在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清楚,一分钟后,我离开这里,我去找个地方打电话给爹地,说你欺负我。” 果然,只过了半分钟,赵妈开了门,连连抱歉,说是方才在后花园,没听到门铃,蓝兰自然也不深究。 作者有话要说:将心比心,即便是晋江宅女穿到台言式的剧情里,坑奶奶的陌生世界里,被虐待后最想念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不然,就不是人了。 第9章 狗比人高贵 次日一早,蓝兰起来照着前世中学时代的学习习惯背了一篇英语美文,又诵读熟谙了一篇古文,蓝父还是为她买了不少书的。 当蓝兰下楼时,发现夏语沁和蓝若菲她们昨晚去了夏家还没有回来。 家中没有主人,她算不得真正的主人,所以佣人们没有给她准备早饭,她们自顾简单地用了早餐后,各自打扫的打扫,浇花得浇花。 蓝兰无所谓,进了蓝家的宽敞整洁的厨房,翻着豪华型的冰箱和厨柜,找到食材,兴致勃勃地给自己做了一碗超大的香菇青菜排骨面。 端着出了厨房,可能是昨天曾被打得忒惨的缘故,她竟然在初夏时觉得明亮宽敞的蓝家餐厅阴深深的慑人。 相比较,外头花园阳光明媚,草木生机勃勃,蓝兰心中一动,便端着比她头还大一号的巨碗到了庭院中。花坛旁置着大理石的桌椅,蓝兰心情通畅地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正在修剪草坪的张嫂,偷偷打量,暗觉这个“二小姐”还真是非常人,昨日蓝太太和蓝若菲打她动静不小,佣人们心中自然清楚,没想她仍一点不见她们臆想中的“凄苦小白菜”。 “小强女”蓝兰,正津津有味地品偿自己“没有退化”的手艺,天知道,其实在她来这个世界前已经很少正正经经地下厨了(多吃快餐和泡面)。 她端着碗喝着汤,啧啧有声,突然,闻着“旺旺”两声叫,脚边一只雪白的贵宾犬,楚楚可怜,崇拜讨好地看着她。 虽然是蓝太太的养得狗,但狗比人可爱,蓝兰吹了个口哨逗弄,那小狗摇着尾巴在她脚边轻蹭起来。 蓝兰心中不由欢喜,边吃边逗狗,但那小狗却不满地朝她吠了再吠,蓝兰终于明白,笑道:“你想吃?” “旺!” 呵,这什么狗呀!那狗又叫了两下,忽飞快跑进狗屋,不一会儿,竟叼着它的铁制小盘子屁颠屁颠回来了,蓝兰目瞪口呆。 蓝兰端着“大碗”蹲下身,分了一点面,和一小块排骨给它,就这样一人一狗对食,呃,各自吃起来。 “旺旺!” “还要?你小小的身子,能吃多少?” “旺旺!” “好好好!我给!”蓝兰随性悠然地坐在花坛边沿上,又分些给它。 一人一狗和谐相处,但人对人时却咬牙切齿,呜呼!噫嘘唏! 蓝兰忽道:“小白呀!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严峻形势呀?你的主人不喜欢我,你却向我讨食,你说她会怎么想?你这样一点“气节”都不讲,不成汉奸了吗?哈~哈~哈!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中文真的博大精深,“汉奸走狗”!原来就是说你呀!” 正自偷乐,忽听一声怒喝:“阿兰!” 蓝兰转过头,看着十米开外站着三人,均是衣冠楚楚,端是好相貌,不是夏语沁、蓝若菲,夏摘星是谁? 蓝兰心中长叹,云淡风轻地站了起来。 “hi,早上好!阿姨,姐姐,还有这位表少爷,啊,今天天气真好!” 蓝若菲怒气冲冲跑跑近,一脚踢开“小白”的盘子,又猛一用力拂下了蓝兰手中的巨碗。 “阿兰,你刚才说什么?在得意什么?谁准你给乱七八糟的东西给“索菲娅”吃的?” 她们母女最喜欢用“谁准怎么样,怎么样”的句式,长者家学渊源,幼者后继有望,真好! 蓝兰似笑非笑道:“索菲娅?呵呵,原来,它叫“小菲”呀,好名字!有品味!比人还高贵!” “知道就好!索菲娅是纯种贵宾犬,比你这个贱种高贵多了!”蓝若菲一脸鄙视地睨着她。 “这么说,人还不如狗?” “就是!” “当狗能当到这份上,值了!” 夏语沁虽然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但是想起蓝兰昨天的话,却微微冷静下来。她们这种人家最是经不起“丑闻”,而她的身份也实在不宜被“家庭暴力”这种事扰住,只是心中越发地狂躁欲裂。 所以,她自己咬碎银牙,忍住了,放纵女儿出马,小孩子打架,“姐妹间”有些“小矛盾”却是很“正常”的。 却见那小贱人不咸不淡地讨女儿便宜,暗暗骂她是狗,而女儿还毫无反应,正要暴发怒气。 这时,夏摘星淡淡一笑,走到蓝若菲身旁,止住蓝若菲的话头。 “表妹,只是小事,你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女孩子吵架可不漂亮了。” 蓝若菲抿着娇唇,冷冷瞟着蓝兰。 夏摘星淡淡道:“你是阿兰吧!以后你在说话的时候要想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切的起因是什么,你有没有资格这么说。姑姑可以为了大家好,什么委屈都先忍下来。但是,你要是闹出什么事,也要考量考量我们夏家。” 蓝兰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居然为表妹出头,心中好笑,反正人家是一家人,而她是外人。 蓝兰无所谓仰头看看“无情的老天”,心中骂骂“月下清泠”后母大人,忽嫣然一笑。眸若秋水,梨花显现,钟灵毓秀的女孩的那一笑与她母亲的笑容一样,有一种魔力,夏摘星不禁怔愣了片刻。 “夏家?很了不起吗?啊?难道是那个夏家?” 蓝若菲得意道:“正是!”正是a市“四大家族”之一的夏家,蓝若菲自信地想。 蓝兰惊叹道:“原来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呀!难怪!难怪!”脑残一窝! 三人正自奇怪,却见蓝兰惊叹一声,拍手笑道:“哇!“小菲”真乖!一点都没浪费粮食!真是祖国的好宝宝!” 原来,在众人说话间,地上的面条被“索菲娅”吃得七七八八了。 “呀!这个碗质量真棒!完好无损!”蓝兰喜滋滋地捡起大碗微微打量。 昨天夏语沁已经破过脸,而蓝兰也将自己的话说清楚,蓝兰今天倒不怕了。 “阿姨,姐姐,夏公子,你们慢慢联络感情,我先失陪了。”蓝兰吹着小曲,在夏语沁脸黑得要滴出水来的情况下走了。 蓝兰回到房间收拾了昨日的脏衣服,洗干净,到了小阳台晾晒。 院子里,夏摘星正优雅地拉着小提琴,玉指如穿花蛱蝶,琴声优扬,带着一丝神秘的跳跃,而蓝若菲坐在一旁陶醉地看着。 蓝兰看着这一对“小天雷”“表兄妹初恋”,突然暗想:现在蓝若菲对“大表哥”已经这么迷恋了,那么她对“种马”到底是到了什么程度呀?都能到“自荐枕席”的地步了呀!这么高贵骄傲的大小姐,要多大的勇气呀! 难不成那“种马”真那么秒杀女人?她深深打量着“美男胚子”夏摘星,暗自想像他长大后的风采,难不成那“种马”真比他还祸水?要是她万一不慎,青春期荷尔蒙作用下,被种马美色所诱,堕入深渊怎么办? 蓝兰毛骨耸然,突又摇摇头,自己决对不会那么没品。她突又想:为了以防万一,她在种马出现以前,必须做到三件事: 一是远离蓝家,至少不住这里,不受他人左右(蓝父); 二是有自己的事业,经济能力越强越好,不会出现钱的问题出买自己这种“狗血情节”; 三是最好交个喜欢的男朋友,培养感情,情比金坚,任“种马”天仙一样,她也决不动摇。 这样她的幸福日子就会来临了!蓝兰理通思路,双眼冒出奇光。但是,要怎么做呢?当然考上外校中学是第一步!挡我者,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蓝若菲见夏摘星突然停了拉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中不快道:“表哥,我们进去吧!真是到哪都秽气见到那小贱人。” 夏摘星淡淡收起琴,温和一笑,同蓝若菲进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清泠要去外地陪训,几天内无法上网更新,追文的亲见谅! 第10章 翩翩美少年 第二天,星期一,中午一下课,蓝兰带着便当偷偷来到学校僻静的花园边上,她很小心,万分确定没被蓝若菲或她的拥护者们跟踪。 蓝兰盘坐在草地上,背靠粗壮的、枝叶茂密的梧桐树,打开饭盒,看看里头佣人们只给她装了半盒冷硬的隔夜饭,不由恼火。 “靠!他妈的!真当我是猪呀!算你狠!”蓝兰将饭盒摔在地上,靠着树干伸直了腿,深呼几口气平定。 她瞟着饭盒,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她正值长身体的时候,饿得自然快。她又拣起饭盒,咽了咽口水,吃了起来。 “娘稀皮滴!这样我就怕你了,不就是隔夜冷饭吗?我要是怕,我名字倒过来念!哼!等老娘有钱了,我就开一家大饭馆,每天吃个够!哇~~钱啊~~快来吧!让姐姐好好疼你~~~” …… 蓝兰一边大口嚼着冷饭,一边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来,原来,自昨天理清思路后,她一上午就在列这个单子。除了即定计划,考到外校的中学之外,最难的就是挣钱计划了。 蓝兰打量着单子上挣钱方案一栏,自言自语道:“中彩票多半是行不通的,好羡慕亲妈生的女主呀,为什么她们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彩票见了就中头奖?不公平呀!哇~~我要亲妈~~” “卖身?”蓝兰看看自己的萝莉样子,“为了避天雷,我也不反对卖身,痛苦一时,幸福一辈子。可是我才十一岁,有哪个有钱人会买?呃~不行!不能买身,真要卖身,还不如勉勉强强接受种马男,至少人家长得肯定不错。是原则问题!绝对不能和不是清白之身的男人发生*关系!因为很有可能就是种马!”蓝兰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种马叫什么名字。 “投资股票?本钱哪里来呢?爹地也不会给我这么多钱呀!若是向他要,我还自己挣钱做什么?不能那么没骨气。”蓝兰托着腮喃喃。“再说,我也不懂股票。” “服装设计?啊~为什么我不懂呀~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家天才儿童,十岁就能设计出惊世婚纱,捞大把大把的钱。”蓝兰抓狂起来,这些小说中看到过的最佳最快挣钱方式,她都十窍中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蓝兰跪在草地上,扶着梧桐树粗壮的树干,如捣蒜一般轻磕着脑袋,口中喃喃着:“救命啊~怎么办啊~我要钱~我不要被种马压~” “小姐,别撞坏了树,破坏公物要赔钱的。”一道微微沙哑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蓝兰抬起头,灵动清美的眸子满是惊讶。树上一根粗枝上坐着一个米黄色名昂贵考究的衬衫的少年,只十六岁左右的模样,一双惊天动地瑰丽的眸子揽尽天地灵气、日月光华,不怒自威,气势凛然。少年似笑非笑地俯睨着她,兴味盎然。 蓝兰吓了一跳,天啊~~偶滴神呀!年轻时的金城武哥哥也及不上他一分颜色呀!蓝兰脑子似有瞬间轰响。 伊人踏一片月光,乘一阵清风,披一袭幽香。流风回雪暗然神伤,不足以匹配他清雅雍容,天空的素净,天空的自在、天空的威严,他属于九天之上! 绿绿梧桐树,翩翩美少年!太过突然或震憾,腹中有些墨水的蓝兰却想破脑袋,只能挤出一句小文艺点的话! 一阵清风袭来,吹落零星几片仍然葱绿的叶子,似乎带着求而不得的人间悲情,暗然*,离别枝头,离开那天人少年的身侧。因为它们是那么渺小,生命中的偶然相陪已是耗尽了福分。 树叶落到底层的蓝兰头上,她犹如地底下的一只楼蚁,在这个实际小她n岁的少年面前,她突然感觉到渺小卑微。有一瞬间,她想顶礼模拜。 怎么有人长得那么、那么不像人?难道她穿得是玄幻文?(你真相了!)她不确定,因为她根本没仔细“拜读”过原著。 “你是人吗?”她呆呆地问出口。 少年漠然地看着她,开口时,回到了地球。 “你是智障吗?”那王者之姿少年透出丝丝鄙视,天人容颜,却隐隐有毒舌的品性。 呃?智障?蓝兰犹如被天雷劈醒,总算回过神来。 也幸好这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蓝兰内里一个二十五的熟女惊于他的惊天姿容,但也没生出痴妄之念,又被天雷文练强了精神力,还是能淡定的。 “你~你在上面多久了?”蓝兰想到现实问题。 这儿不是没有人吗?她前后左右打量得清清楚楚,呃,就是没看上头。 少年居高临下,淡淡笑道:“在某人鬼鬼祟祟来这里之前。” 鬼鬼祟祟?蓝兰心中委实冤屈,她不是作贼,只是担心再次被蓝若菲抠打。 “你怎么不出声?你……偷听我说话?” 那少年轻轻晃了晃长腿,轻轻一笑,飞花清月般美丽,绝世独立,少年道:“我原来很想打断你,可是,我突然觉得你这里有点不一样。”少年玉指指了指自己的头脑。 蓝兰恼道:“你说什么?有种你下来!小小年纪,懂不懂礼貌?”只要你是凡人,我便不怕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少年挑起完美风流的长眉,“小小年纪?”少年轻一跃,竟从四五米高的的树杈上直接落在蓝兰身前,触地无声。 蓝兰仰望着高出她一个多头的惊世美少年(蓝兰大约一米五五,那少年约有一米八),不可思议地就近瞧清楚他的长相。 九天神衹下凡尘,她不知神仙如何美法,但是如果世上真有神仙,也只能俊雅成这翻模样了。她不禁神醉。 忽然,蓝兰警觉地寒毛竖起来,种马也很美、很高的说!这样的不似人间的绝色,就是真的连作者都口水的种马也只能是这样了吧? 种马? 但是种马与小白花相遇时是几岁?二十几吧,那么这个少年会不会就是种马!?剧情帝会不会因为她“不听话、不受虐”而提前让种马出来? “你姓什么?”忆及种马的恶心,蓝兰收起所有的惊艳,虽不记得种马叫什么,但依稀记得人家姓龙,龙腾集团的龙。 少年也惊讶蓝兰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兴味好奇地看着她,还真是有缘份呢!上次她被众人抠打时,他也撞见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去了爷爷念过千百次的学校花园的老香樟树,在那树后休憩。 当时一个灵秀动人,楚楚之姿的小女生被一个漂亮精致女生和几个男生狼狈地拉拖而来,最后被几下打倒在地。 她原只是苦苦地抱着头缩在地上,他冷冷地看着那一幕,觉得是一场幼稚的闹剧。 但是,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在被打得晕过去后,又突然醒来,楚楚眼神变得迷茫无奈,最后变得犀利无比起来。 难道她原来都在伪装,行不通,就露出本性? 是个有点狡猾的小女人呢!女人?不知为何他会用上这个词。 蓝兰吞了吞口水,小心问道:“你,你不会是姓龙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与大多流行的随身空间文有些不同,异度空间出现的时间没有那么早,女子学习技能也不是为了漂亮出众,因此而得男人青眼。当然各种男人,包括种马也会出现的。 第11章 蓝若菲之毒 少年俊颜微滞,奇道:“为什么你猜我姓龙?” “是或者不是,回答我!” “不是。”他淡淡一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蓝兰长舒了口气,痴痴笑起来,双手合什对着“无情的老天”拜了拜,又作了个基督礼,口中喃喃:“我佛慈悲,阿咪佗佛!上帝怜悯,哈里路亚!真主阿拉保佑!”把三大宗教的“主”们都极为认真地慰问了一遍。 看得少年瞠目结舌,若不是他见过她犀利的眼神,狡猾善于伪装的本性,真要怀疑她是个智障了。 蓝兰忽睨着他道:“喂,十六岁也不小了,该懂事了,以后要有礼貌,不能随便偷听别人讲话。不然会累及父母让人说没教养,就是不孝。” 少年目瞪口呆中,蓝兰拿着饭盒自顾扭头就走,忽然,他看到草地上一张有点皱的纸,捡起了起来。 少年打开一看了看,喷笑出来。 上头写着: 本人蓝兰,谨以女主的名义,本着珍惜生命,远离妖孽脑残,踢飞*种马,摆脱天雷剧情的精神,将誓死斗争到底!为了幸福的将来,制定本“a计划”。 一、暂时对夏语沁和蓝若菲的虐待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斗争”,表面无视它,心里鄙视它。 二、一定要在小学毕业联考时充份发挥唯一的优势,考出好成绩,考上外校,远离脑残聚积地“清泠学校”。 三、将抛却一切尊严,向钱看齐,有钱能使磨推鬼,无钱要被种马压。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四、“善良”“纯洁”两袖抛,没有自由万事空。决不能受爹地左右,大人的话不一定是对的。 五、正太养成计划,上中学后找个乖巧潜力少男,亲自将他培养成“新好男人”做男友,在种马出现前,与他爱得惊天地,泣鬼神,情比金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咬定青山不放松,种马就是天仙又能耐我何? 挣钱预设方案:一、中奖。每隔两天买一次彩票,爹地给的零花钱省着用,也许老天真能开眼。 二、卖身。名节什么的,都是虚的,为了幸福,不要一层□,能得一世平安,值!不过男人都挺恶心的,闭着眼当是金城武好了。(被x掉了) 三、投资。炒房?炒股?(被x掉了) 四、设计。服装设计?珠宝设计?(x掉了) 五、家教。这个倒是可行,只是人家会不会相信一个小学生呀!挣钱也慢,下半年上初中找找看。 这个小女生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呀!什么妖孽?什么种马?种马,呃,难道她在打算逃脱一个男人吗?她才那么小,就有男人问题了吗? 正在这时,一个一丝不苟地健硕黑衣男子猛然平空现身,肉眼根本无法弄清他怎么来的。他恭敬地朝少年行了个礼:“少主,学校的手续已经办妥。这是清泠中学的毕业证书。” 少年收起蓝兰那张a计划,接过那本“毕业证书”。不同于其他国内的学校毕业证书,清泠学校的毕业证书以天青色为主色调,上头激光妨伪印着一轮清月,月下却是一串灿烂桃花,似乎很不合谐的两种事物,却清雅自然地结合在一起。 少年打开证书,散发出清雅的墨香,上头的照片却模糊不清,少年笑道:“这东西有什么用?还浪费我大半年时间!” 黑衣男子谨慎恭敬地候着,忽问道:“少主,如此,是不是明天起程回美国?让机师们都准备一下?” 少年道:“冯九,你可少用“回美国”三字,我们是中国人。我听到没什么,爷爷很不喜欢这么说。” “是,少主。” 少年悠悠瞧了瞧远方树影掩映下的白色教学楼,忽道:“过些天再走吧。” 冯九不安地说:“少主,为什么?非是属下斗胆,只是从吴六那传来消息,少主下落不明大半年,三小姐他们恐怕……” 少年语气微冷道:“冯九,我有分寸,你不必多说。三姑姑她竟然还擅用“搜魂*”找我,真当我已经死了?哼,破不了我设的防护结界,找不到我,还敢动作,毕竟是女人,沉不住气。” 冯九非常不明白,少年早呆在a市过得不耐烦了,何以在大功告成,完成老太爷交代的事后,反而要多加逗留? 冯九自他八岁起就跟在身边,少年不禁软了脸色,解释道:“我只是刚发现一个玩具,有点兴趣,看看戏,玩玩而已,用不了多久的。三姑姑他们名不正、言不顺,还不是我的对手,你放心。” …… 蓝兰回到教室,她刚调到六年级一个多星期,虽然有同学试着和她说话,但她都淡淡的,她并不想与这个学校的人深交,因为她讨厌这个学校的名字!她坐在第一排的右角落,教室里零星有几个同学,怪怪地向她投来一眼。 蓝兰感觉气氛不对头,她顿时慎重起来,果然她从窗口看到走廊外似乎有人探头探脑,一个面熟的男生眼神兴奋期待。 蓝兰看过小言三百本,肥皂剧一百部,心中微微一动,看看桌子。 她小心打开桌盖,饶是有心理准备也吓了一大跳,一条模样狰狞的水蛇从桌里探出头来。门口刚走进两个女生,都尖叫起来。 蓝兰吓得毛骨耸然,女生都是怕此类条形动物的,她也不例外,可不知为何,她心中生突生出一股蛮劲,灵动的眼眸发狠圆瞪着。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一手就抓住那水蛇凉凉的身子,她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尖叫更大声了,两个蓝若菲的拥护者也惊得呆若木鸡。正在这时,夏摘星却领着蓝若菲急急忙忙跑过来。 原来,夏摘星是清泠中学部初二的学生,蓝若菲与他从小一块长大,端是亲厚异常。她中午放学去找他一起吃午饭,得意之时,漏了口风,她刚让人放了一条蛇在小贱人的抽屉内。 夏摘星虽是夏家人,但也知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是毒蛇,出了人命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连忙跑过来阻止,没想到却见到这样的画面。 “阿兰,你快扔下它!快!”夏摘星焦急地喊道。 蓝若菲也看着心里发毛,却见蓝兰双眼呆滞,露出一丝怪笑。 “蛇啊蛇,我们都无意做无谓的争斗,枉送性命,你身不由己到了我桌内,我身不由己遇到你,你说怎么办?我放了你,你也不要伤害我,好吧?” 蓝兰看出那蛇并没有毒,现在倒慎定下来,但她的痴话还没说完,那水蛇好像并不认同她的话,弯过头就在她手背咬了一口。 蓝兰哧得抽了一声气,蛾眉深促,门口、窗边看热闹的学生们一声惊喝。 “不过你即然先出手,便怪不得我了。”蓝兰另一只手抓起蛇头捏住,猛得往地上一摔,水蛇在地上抽絮起来,命丢了大半条。 蓝兰将它捡了起来,冷笑连连,朝门口的蓝若菲走去,蓝若菲尖叫一声,躲在夏摘星身后。 夏摘星道:“阿兰,快扔了它,我带你去医院。”夏摘星看那蛇头不尖,没有毒,但那手背的伤口却汩汩溢出血来。 蓝兰听而不闻,露出一丝讥笑,道:“蓝若菲,你躲什么?你觉得可怕吗?不,一点都不可怕,原来我也挺怕蛇的,但见过比蛇可怕百倍的东西后,我觉得这没什么。” 蓝若菲小心探出半个头,手却紧紧攥着夏摘星的衣服。 蓝兰又道:“你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吗?你没有被自己吓到过吗?即使上天给你一张天使一般的面孔,也掩盖不了一双充满毒气的眼睛。那就是你真正的内心,住着一个魔鬼。也许有一天,你变态脑残到自己都认不出了。” 夏摘星听她这般讽刺自己一向疼爱的表妹,不禁恼怒,喝断:“够了,阿兰,若菲还小,你原本可以躲开的,你为什么要去抓它?是你自己要抓它,才会被咬,是你自己造成现在的结果,却全怪在若菲头上,你不觉得过份吗?” “过分的是你!”蓝兰狠狠地瞪了夏摘星一眼,“你给老娘闭嘴!如果没有一颗公正的心,就少在这里出头!恶心到我没什么,这里这么多同学,你不介意把你夏家的脸面都丢光,也要考虑一下别人看到你恶心的样子的心情!” 蓝兰忽将蛇尸朝蓝若菲扔去,夏摘星忙拉着她避开,正在这时,几个老师闻风赶来。 “蓝兰,你在干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2章 幸福如烟火 几个老师找了学生询问,听到有学生被蛇咬了,吓了一跳,连忙将蓝兰送去医务室清理伤口。 其中牵涉豪门恩怨,这件事最后被和谐了。蓝父隔日出差回来,听说事件的始末后,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是对着蓝若菲和夏语沁一个晚上没说话。 他回来那晚,带着蓝兰回房间,有些话欲言有止,摸了摸她的头,长叹一口气。 蓝父说:“以后不要这样傻了,不管怎么样,你也是爹地心中的一块肉,要爱惜自己。” 蓝兰本就没有指望过他能为自己出头,但自己如今还小,没有什么别的指望,不是吗?这个男人居然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亲人了。 蓝兰心中一动,窝进蓝父怀里,哭道:“爹地,是阿兰不好。阿兰知道让你为难了。我知道其实阿姨和姐姐不喜欢我,你是最难过的。爹地,我都想好了,等我上了中学,我要考到a市一中去,那是公立最好的中学,我会住校,学会独立,阿姨和姐姐少看到我,心里也好过些,爹地家庭生活和和美美,一生平安喜乐就是阿兰最大的愿望了。只是,阿兰好舍不得、好舍不得爹地。” 蓝兰觉得自己可以当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了。 原来她之前千方百计跳级读六年级是因为这个!蓝父搂着女儿,心中发酸,攥起女儿的小手,手背包着白纱布。 “还痛吗?怕吗?” “我有爹地疼爱,一点都不痛。可是我很怕。” 蓝兰如可怜、委屈、受惊的小鹿一般,儒慕、渴望而崇拜地看着蓝父,蓝兰已经摸出蓝父可能萌这样的眼神。 为数不多的几次单独相处,只要她这样看着他,蓝父都会特别慈爱。 她发现后每天对着镜子暗暗练习,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付长相配上这个眼神表情,自己都有点萌了! “也许带你到这里真是错误,可是你是我的孩儿呀!你那么小就没了母亲,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自己生活?”蓝父果然“感情泛滥”哽咽地抱着她。 听到有门道,蓝兰“懂事”“善解人意”道:“只要爹地会来看我,我便不觉得苦。” 蓝父第二日与夏语沁摊牌了,请她包容蓝兰几个月,等她小学毕业,就送她走,而蓝父后来天天回家,蓝兰总算没饿着、疼着。 蓝父的疼爱越来不加掩饰,直把夏语沁和蓝若菲看得心中憋闷不已,甚至回过一次娘家,但第二天,又回来了。 夏家人也知道了事情大致始末,他们觉得蓝父即然表明会送走蓝兰,就是在这场无形的战争中,其实仍是夏语沁赢了。如果还要过日子,夏语沁也不能太过份,蓝父必竟是一家之主。 也许蓝父现在根本想不到,在不久之后,自己将又以另一副面孔对待蓝兰,他的一生都在矛盾和选择,优柔寡断的他未必愿意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只是人总是自私的。 很快到了六月中旬,a市小学联考的日子,蓝父亲自送蓝兰到了树木葱蓉的小学部,看她进了警戒严密的考场。 为了防止联考当中参杂水份,监考的老师也是从全市他校中学部统合起来安排的。即使清泠学校是有名的贵族学校,但是作为编入国家教育系统的一所学校,仍要参加联考考查教学质量指标。 铃声响起,蓝兰小一号、幼/齿几分、却异常灵秀美丽、楚楚动人的模样参在同考场的人当中也相当明显。两个外校过来监考的一男一女的中学老师也不禁多看了两眼,暗暗喝彩:好漂亮的女生! 蓝兰坐在有自己号码的桌子前,将准考证、和文具在桌上摆放好,不像前世小时候一样还需要垫考卷的垫子,因为清泠小学非常财大气粗,桌子斩新平整,质量优良。 两个监考老师似乎不放心这些青涩的萝卜,细致地将考场规则说了两遍。蓝兰却在神游,暗思:中国不管变成什么样,似乎考试总是约定俗成、人所信服分辨人才优劣的法子。 卷子发下来了,蓝兰淡淡将考题用一分钟时间扫描了一变,胸有成竹开始动笔。 蓝兰用半个小时做完除了作文的所有试题,字迹秀丽,卷面整洁,简查三遍,她觉得一个标点都没有错才开始写作文。 一看作文题,蓝兰失笑,这种题目居然让小学生写?最感兴趣的一位历史人物,文体不限,字数不限,这个世界的教育还真是开放呀!是让小学生论史吗? 历史人物,蓝兰自然想到了“李自成”,淡然一笑,下笔如有神助,在草稿上列出提纲。 蓝兰命名《中华民族牢记的名字》(小注:关于历史的另一种可能的猜想) 蓝兰最近读得最多的书就是关于这个所谓的李自成的事,因为在新的人生中,她害当历史文育,保不定弄出笑话来。 首先,蓝兰由古及今先论起农民起义,大致上论述农民起义的失败和局限性,即使成功改朝变代,如秦末、元末,最后仍要走入历史消亡,中国总在这王朝一兴一衰,一治一乱中绕圈。论述几点原因摆出其他的历史事实。 再列出“李自成的作为”对比,猜测如果是另一个人坐拥万里江山,中原大地会怎么样。一是王朝短智而亡,满人入关侵占江山,生灵涂炭;又或者继续一个更加固步自封、腐朽的一姓王朝,内不可泽沐华夏,外不可抵御胡侮…… 蓝兰又对他后代力主退位共和,大家崇敬。这更是体现了一种非凡的英雄男儿气度,谁能抵得注政治权力的诱惑?更何况是拥有过权力滋味的人。 通篇对比衬托,摆出事实典故,不乏溢美之辞。(亲们不要较真,这只是架空玄幻文,历史社会迷不要拍我) 一个小时,蓝兰居然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多字,向监考老师要了七八张作文纸,那外校过来的监考老师目瞪口呆。 蓝兰将作文看了三遍,微微修正标点和更换了两个更精确的用词,又整体检查了整套试卷三遍,看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交卷(考试时间为两个小时),而考场内还无一人交卷。 蓝兰放好试卷,收起文具,自信满满地出了考场。那两个监考老师见明显年龄幼/齿两岁的灵秀小女孩居然第一个交卷了,好奇得走到座位拿起卷子一看,大吃一惊。 下午的科学,对于蓝兰来说就是背熟了常识和时事,外加简单的数学题。她对于科学已经做完一本真题和一本模拟题了,八成都能拿满分。(清泠:科学能拿满分又怎么样?以后多得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第二天的小学数学和小学英语,也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她万分确定自己能拿满分,除非神经搭错线。她平日里窝在房中做的考卷次次满分。毕竟是小学联考,而不是高考。 蓝兰出了考场,申了个懒腰,走出考场警界限。如今看着树木成荫、鸟语花香、精致典雅的校园,觉得美丽极了。离家中的车子来接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因为她是提前出考场的。 夕阳挥洒一片天,蓝兰漫步树木夹道的校园,腋底生风,鼻中闻着常青藤的幽香,转身望了望掩映在葱蓉的绿色中宏伟奢华的教学楼和图书馆。 蓝兰来到初来咋到时被蓝若菲抠打的地方,望了望碧波荡漾的护城河,觉得满怀憧憬和希望,她对自己的成绩很有把握。而且,一个多月吃饱喝足没受皮肉之苦了,她能不开怀吗?她原就是个容易自我满足的人。 她终于要离开这里了,这座在她心目中与脑残作者同名的学校,似乎就是可怕剧情的孕育之地。 仿佛她与这座学校脱离了关系就是和作者设制的剧情永别。 现在的她并不知道脱离剧情的生活并不是想象中的简单、幸福。 分离、永别竟是这样美好的一个词,她心中雀跃极了! 忽然兴致上来,对着这条护城河深情朗诵起来:“ very quietly take ve as quietly as i came here; quietly i wave good-bye to the rosy clouds in the western sky. the golden willows by the riverside are young brides in the setting sun; their reflections on the shimmering waves always linger in the depth of my heart. the floating heart growing the sludge sways leisurely under the water; in the gentle waves of qinbridge 她还在前世高中时英文朗诵比赛得过一等奖呢,再别康桥,被她改成再别清桥,原来护城河上有一个清桥。 “very quietly i left as quietly as i came here; gently i flick my sleeves not even a wisp of cloud will i bring away.” 蓝兰独自陶醉、满足、开心、玛丽苏完,忽听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道:“小姐,你又吵到我睡觉了。” 那粗有两三人抱的枝叶茂盛的香樟树后转出一个翩翩美少年,天空之颜,凤目盈盈,不正是那个树上的少年吗? 他什么时候来的?她方才分明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人,而那棵香樟树虽然粗壮,但是凭她之前的好视角,也没见后头有人呀? 蓝兰抬头看了看茂密的树盖,暗道:少年就是少年,上树捉鸟,下水捉鱼,天生的爱好。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自己铺垫太多,普通人时的描写也多,可能我个性就是有些慢,喜欢一点一点去塑造人物的背景、性格。 一开头全肉宴,爱恨情仇,我毕竟是写不出来的。 我更得有些慢,也实在是有太多烦心事,工作不是很顺利,弄得灵感缺乏。状态不好时,文笔特别白,我写出来,也不愿贴。 第13章 相识少年时 蓝兰今天心情甚是开阔,笑道:“不好意思,不过以后你都能睡个好觉了。” “你确定?” “嗯哼~”蓝兰耸耸肩,笑道:“我小学毕业了。” “听说这所清泠中学是a市所有学生们梦想的殿堂,你为何要到外校读中学?”少年听她话中之意是小学毕业就要离开这里,况且他拣到过“a计划”。 蓝兰道:“他之蜜糖,我之砒霜。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后悔,有什么比一切都在自己计划当中令人开心呢!” “计划之中?难道你挣到钱了?”天空之颜的少年戏虐地看着她,这些普通人虽有烦恼,可心中的想法也简单。 蓝兰想到他听到过自己的喃喃自语,现在却也不着恼,只道:“我会挣到钱的,我要挣很多很多钱。” 忽听校园的铃声响起,整场考试结束了,蓝兰微微一颔首,转过身往校门口方向走去。 忽然,少年淡淡的声音传来:“我叫景曜。” “嗯?”蓝兰转过头,微微疑惑。 “记住这个名字。” “为什么?” 那叫景曜的少年俊容一滞,云淡风轻地说:“我要你记住时你便记住,要你忘记你便忘记,不要问为什么。” 蓝蓝听了,咯咯笑起来,虽然他帅得天诛地灭,但对一个算是陌生的小女孩能这样天经地义般说出这样的命令,真的非常的自我中心。 景曜凤眸威严,凉凉扫过灵秀女孩,她笑得放肆,很少人在他面前这样随意地笑,即使他认识的一些真正出身大家贵族之女。 “很好笑吗?” 蓝兰点头如捣蒜。 “哈哈~~你不是有王子病就是穿越来的吧?前世要么是当皇帝的,要么是个妄想雄霸天下和意/淫建立后宫的宅男……”蓝蓝又毫不客气地咯咯笑了几声。 “穿越?” “穿越时空。” 景曜俊颜凝滞,沉静严肃地打量着女孩,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蓝兰笑道:“只有感觉自己是王子的人,才会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如果不是王子病,有这样想法和习惯的就只有当过皇帝的人或者妄想症者。” “我不是穿越时空的皇帝和妄想症者。” “嗯,那就是王子病。” “为什么要加个病字呢?也许我真是王子,你这样的小女生不是爱看童话的年纪吗?”景曜觉得看见过他真容的少女一般都会产生白马王子之类的想法。 景曜悠然走近一步,忽伸出手,如抚摸一条小狗一般摸她的头,薄薄的嘴勾着诡异的弧度。蓝兰看他奇怪的神色,心中毛毛的。 即使她现在的相貌有资本玛丽苏一下,但她也察觉到对方不过是遇到一只有趣的玩具而露出兴味。 这种感觉似乎很不好,就像老天戏耍她,让她穿了个受虐身体一般,异曲同工。 蓝天滴着囧汗,正要扭开身,忽听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蓝兰和景曜转过头去,见一个一身严谨校服的高瘦少年,面目极美,只十四岁上下的模样,不是夏摘星是谁? 夏摘星在清泠学校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眼前的如此青空般俊朗,气质凛然威严的少年。 “你是谁?” 景曜眯了眯眼道:“你是夏语何的儿子?” 蓝兰看看手表,很想离开,不管是令她发觉有心理变态嫌疑的美少年景曜还是夏家人。 但是,当她听到“夏雨荷”三个字时真的囧了,她一双清灵的眸子猛往夏摘星瞟。 “你看什么?”夏摘星见蓝兰那种怪异神情,有些不悦。 “没什么。” “阿兰,你居然敢和他在这儿斯混?你才十一岁!姑父若是知道,你知道后果吗?” 斯混?虽然她什么都没做过,可是蓝父是她生活暂时的保障,她现在还没有能力独立,听了这样的风言风语对于装乖的她来说并不利,不由凝重起来。 蓝兰暗道:少年好早熟呀,不过,他和蓝若菲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原来两人彼此都有些道不清的微妙情素,夏摘星总是会情不自禁护着蓝若菲,直到他们都长大。他懂得这些也没什么。 蓝兰看着夏摘星,用上对付蓝父的小鹿无辜神情,问道:“夏公子,什么是斯混?” 她踮脚摸向他的头,一派天真笑道:“是这样吗?原来这叫斯混,爹地天天和我斯混哦,嘻嘻!”刚才景曜只是摸了她的头。 “跟我回去!”夏摘星沉下星眸,拉住蓝兰一只手语气颇为深然。 夏摘星拉着她往校大门走去,她也没和景曜再说一句话。景曜修长的身姿,绝世独立,望了一会儿,终化为云淡风轻一笑。 小孩子罢了,有趣是有趣,还是回家办完正事,有空再玩吧。不想这一别,再见时竟在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 夏摘星所在的中学部今天还是要上学的,而小学部却因为联考放了短假。 明天星期六,夏摘星今天要去蓝家给蓝若菲补课,并留宿一夜,他们常常是这样的,蓝兰对此也见怪不怪。 所以,今天夏家并没有派车来接他,而他要坐蓝家的车去蓝家。 夏摘星听到考试结束的铃响,就来寻蓝兰。而蓝兰却不在,问了一个场外监督的老师,才寻到那边去。蓝兰现在是个小名人了,贵族学校的小学女生敢抓蛇的并不多,一个个都就娇宠的千金小姐。 蓝父坐在车内,摸着蓝兰的头发(又斯混)问道:“阿兰,今天都顺利吗?” 蓝兰感动崇拜地看着蓝父,清眸楚楚,道:“阿兰知道爹地一直会为我祈祷,所以我很顺利呢!爹地就等着看成绩吧,我会做个令爹地骄傲的女儿的,爹地那么优秀,我身上流着爹地的血,自然也是优秀的。” 夏摘星着坐在房车的另一旁,看着这个演技精湛、心机深沉、巧舌如簧的女孩,冷冷地抿着嘴。 作者有话要说:再过一章,就会出现女主金手指外挂了。不过,这文真的和文名、简介内容相差很大,见谅。本文慢更是因为想存稿申榜,亲请见谅。可能要17号再更,不管有没有榜,那天一定会更。 第14章 亲情薄如纸 十天后,小学联考的成绩公布出来,蓝兰以四科满分的成绩毫无争议地夺得本市的小状元,比之第二名竟然拉出十二分之多,且她以十一岁稚龄夺魁,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特别是她连语文都是满分,更是令人赞叹不已。 她的一篇满分作文也被登在本市的教育信息报上,可称得上石破天惊。一篇小学生临场作文,却如此笔力厚重深入,有理有据,逻辑清晰,于历史典故引证信手拈来,甚至连资深评论家都充满溢美之词。 最高兴的要属蓝父了,他看了教育报上的新闻以及蓝兰写的文章后,不顾夏语沁和蓝若菲的脸色抱起蓝兰高兴地哈哈大笑,宠爱之情溢于言表。而蓝兰自然是卖萌外加拍马屁,弄得蓝父极为得意。 蓝父最后还特意跑到清泠小学,去向学校要蓝兰的试卷,说是作为父亲,他要珍藏女儿的考卷。 人逢喜事精神爽,高兴了几天,这天晚餐时分,蓝父又提出要为蓝兰办个庆祝party,招来蓝若菲大力反对。 “不要,为什么要给阿兰开party?她有什么了不起的?爹地为什么只看得到阿兰了?我才是爹地的女儿……爹地不疼我了……”她说得委屈不已,一双泪珠儿滚了下来。 夏语沁心疼之极,又是自苦自怜,心中怨毒万分却一时无法释放,只把这些全化作对蓝兰的恨。加上原本对百里芳的刻骨之恨,汇成一条绵绵不绝的洪江淹没她的*,燃起一片燎原的业火烧烤着她的灵魂。 “天赐,左右如今你是只看得到百里芳为你生的女儿了,我们多年的感情反不如阿兰在这儿几个月……我……我怎么这么命苦……” 夏语沁捂住嘴,似咬牙和血,一双美目泪如泉涌,幽怨地看了蓝天赐一眼,又风姿楚楚转身向楼上跑去。 “妈妈……妈妈……”蓝若菲也哭喊着跟了上去。转眼之间悲剧气氛笼着着整个蓝家。 蓝父见妻女二人这般模样,满腔的热血猛然沉入冰窟,想起自己对不起曾经恩爱无妻、山盟海誓的妻子,竟似老了十岁,慢慢起身,摸了摸蓝兰的头,叹了一口气,追了过去…… 蓝兰这几天太过幸福,也未把夏语沁放在心上,这时却猛得惊醒。 她不是穿在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她是一个小三的女儿,正妻和正妻的女儿恨不得自己死。夏语沁只是忍着没出手,她一出手,片刻间就能把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化为乌有。蓝父即便再疼爱她,相比于夏语沁和蓝若菲,她仍不入流。 蓝兰握紧拳头,看着下人们按蓝天赐的要求做的满桌珍羞,心头泛酸。 不可否认,自从前世所有亲人去逝后她多么渴望有家人,她近几天受到蓝父的百般宠爱,不禁生出孺慕之思。 所以,当他还是转身走向妻子和蓝若菲时,她才会有这样的凄凉之感。 蓝兰端起饭碗狠狠地吃饭…… 万千宠爱只是一场梦,重归于平静,一夜之间,蓝父不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一个怜爱的眼神他也给得十分小心。 几日来,蓝若菲恢复了天之骄女的凌人神态,夏语沁恢复了大家豪门出身的“正室”的雍容骄傲,看着蓝兰眼中充满着不屑和胜利者的快意。 蓝兰虽觉与这一大一小两女人争宠非常幼稚,一个院门内的斗争戏码真的很小家子气。 但是,理智上她明白,对她唯一有实际用处的就是蓝父的宠爱。然而,最近,她去亲近蓝父或卖萌,他总是有各种理由支开她,她发觉他的矛盾和内心争扎,心更凉了。 这天早上,蓝父去公司前,单独对她说,他会为她找个地方住,过几天就提前安排她住外面去。 现在是暑假,居然如此匆匆忙忙,看来夏语沁是容不下她之极了,连日来不知是对蓝父用了什么手段。不过也不能怪夏语沁,要是本尊蓝兰,她还能留下她用来毒打出气,可是碰上她,她没有给她太多机会。本尊是朵小白花,而她却是懂自保的刺猬。 这天,夏语沁一早带着蓝若菲去购物了,因为过些天,她们一家三口打算去关岛渡假,她们要买漂亮的泳衣、旅行用品。 在这个世界,关岛这颗太平洋上的璀璨明珠居然是属于中国的一个海外小省!对历史有些了解的蓝兰记得那原本是西班牙殖民地,后来是独立了,但绝对不可能是中国的,那可是不比日本近呀! 她前世除了去过一次海南岛,就没离开过中国大陆,内心不乏艳羡。不过,人家又怎么会带她去?蓝兰不禁自责,人身安全还在天雷的威协之下,怎么异想天开了呢? …… 佣人们正在锄草、浇花,蓝兰坐在树阴下和藤椅上,看着手中的笛子。这还是那次独自出门买的。 她小时不能学钢琴,笛子却学得非常用心,周末没有老师指导时还常请教她家路口的一个老伯。 小时她懂些事后,心中一直为自己的任性后悔,可对父母说不出一句对不起,幼稚的她竟觉得那么难。后来她还单纯地想用“她非常喜欢吹笛子,没有那么想要钢琴”这样的外在表现安父母的心,用这种行动代替道歉。 未曾想吹久了,她便有这个习惯。 执起笛,置于唇边,纤纤青葱手指流畅飞跳,如白蝶翩翩飞舞,刹是好看,刚吹了几个难成曲调的音符试音,蓝兰忽停了下来。 她敏感的察觉到一些异样,一双清灵异常的眸子聚光,往右边看去,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翩翩美少年立于紫藤花下,斑驳的光影下,皮肤如上等的瓷器一般完美。 剑眉星目,丰姿绰约,微风拂起他些许额发,似从梦中走来的仙童。 蓝兰敛了敛神色,看着夏摘星道:“你姑姑和表妹出去了。” 蓝兰心中对夏摘星很反感,蓝若菲基本上是个眼界短浅却嫉恨心重,有严重公主病的草包,可夏摘心不是,每次她对着蓝若菲时,他这个表哥就会来帮忙相护。 夏家的人都很疼受蓝若菲。 “我知道。”夏摘星顿了顿,嘴角微勾起一丝不太友好的上扬,问:“你在想你母亲吗?”夏摘星见女孩儿神情抑郁,不禁猜测。 “你是在嘲笑我吗?”蓝兰冷笑两声,道:“哼,难道我就不可以想她吗?你们夏家人未免太横了。” 蓝兰想起因为夏语沁,她好不容易得到一丝丝幸福,也最终被她破坏。 难道百里芳破坏了她一生的幸福,这一切就要她来偿还吗? 夏摘星在一旁坐下,仰头看看那一串串紫色的灿烂花儿,侧面英俊秀丽,长长睫毛微卷着美好的弧度,轻飘飘道:“我们夏家做错了什么事?似乎没有呀!” 夏摘星云淡风轻转过头睨着她,那是一种面对羸弱的仇敌无法掩盖的轻蔑,言中之意:当小三的又不是他夏家人——夏语沁。 蓝兰是一个人,是人便不可能真正做到超然红尘,何况最她原就在临界点。看懂听懂对方的意思,不由得恼羞成怒。 这么一个悲催的身份,似乎什么都不做也是罪该万死一般,可是有谁会替她想一想,蓝兰是无辜的,她这个西贝货更加无辜。 “难道是我的错吗?夏家人便又高贵了吗?一个脑残女人和一个脑残女儿,耍些低劣狭隘的手段,若是英雄,何不正大光明的较量?只有最无耻无能的女人才会利用虚伪的眼泪博取男人的内疚!我和我妈再无耻,也从未这样做过!” 是的,其实穿越来的这些日子,原装货的很多片断闪过蓝兰大脑,最终汇成一条记忆之河,似乎是原身把记忆慢慢复制给她。 记忆中的母亲从未哭着博取蓝天赐的可怜,更没有寻死寻活强留蓝天赐,甚至在她病入膏荒的时候,她也是瞒着他她得的是要命的病。在她死那一天,蓝天赐作为蓝兰的父亲,才收到消息。 她有社会底层女子的卑微无奈和求存的功利,有当小三的不完美品德,但也有做为一个女人的尊严,是她对爱情的骄傲。 她想要的是她所爱的男人的爱,当然还有物质上的帮助,她的观念里女人依靠自己的男人没什么不对,所以,年轻时她想跟一个有钱的男人。但是,唯一不要的就是男人廉价的内疚和同情来维持脆弱的关系。 夏摘星不禁一怔,撇开眼睛,终是嘲讽道:“怎么较量?比吹笛子还是比考试?或者比写文章?这些方面,你确然算得上天资独秀,甚至我也自愧不如。然而,他们是一家人,你才是不速之客,你有正大光明较量的资格吗?你的存在本身就不是正大光明的。” “是,我是小三的女儿,可是我有什么错?对,夏语沁是受害者,甚至,作为女儿,我不能说爹地和妈妈错了。但是,我为什么要承担这种后果?我什么都没做过,也从未想和夏语沁和蓝若菲争什么。如果真有什么错,是这个世道的错!为什么世上的男人不可以始终如一坚守誓言,为什么这世间没有此志不渝的忠贞爱情,为什么男人有了妻子之后还要对别的女人动心。可是,这些是我可以解决的吗?是我造成的吗?你们把后果强加在我身上,是因为你们懦弱!因为这些问题都是老天决定的,世道本就如此,你们欺软怕硬反不了天道,改不了世道风气,改变不了大部分男人花心种马的本质,只能把怨恨发泄在我身上!” 夏摘星再次惊讶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转头看去灵秀之极的少女倔强地怒视他。 夏摘星忽道:“如果你是我姑姑呢?你能做到不怨不恨吗?你能平静地天天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在眼皮子底下吗?” “不能!!” 夏摘星冷笑道:“所以,你自己尚且如此,你如今又抱怨什么呢?” “我不能是因为我会先抛弃背叛我的男人,我会找个更好的男人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而不是这样为毁灭自己又毁灭别人。” “你只是个小y头,你懂什么感情和家庭?这又岂是说抛就能抛的?” “那你又懂什么,不过比我大两三岁而已。” 话不投机半句多,怎么对“夏雨荷”的儿子浪费口舌,是她对于现实无可奈何时引起了负面情绪吧。蓝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外挂啰……绝对是胡说八道的外挂。 第15章 梦飞碧游宫 一个星期悄然过去,蓝家三口已经去关岛了,期间日常生活上,佣人们各自为政,与蓝兰井水不犯河水。 这天晚上,天气闷热,而蓝兰位于阁楼的房间里居然没有空调风扇,她所幸拿了席子和一些东西到了天台上,打算以天为盖。 蓝家毕竟是富贵之家,家中有好几个佣人,这天台屋顶也打扫得十分干净,蓝兰当下铺好席子,又在身旁点上蚊香。 枕着两个软枕,一只手拿着一个削了皮的大桃子,咬一口,汁多甘美,另一只手却接连取了牛肉干、薯片、干果塞进嘴里,零食还是她幸福的那些天买来的,她还没吃完。 这几日蓝家三口都不在,她过得反更为自在,把险些就移情在蓝父身上的孺慕之思也收回几分。 蓝兰倒也露出几分前世几年来养成的晋江宅女的普遍习惯性情,豁达淡定,却雍懒贪吃得像咖啡猫。 仰望着深邃夜空,繁星闪烁,一轮圆月渐升至中天,银华如泄,如梦似幻,蓝兰不由得痴了,原本的一点躁热似被月华洗去,安宁而空旷。 蓝兰暗道: 是真还是假?这种小言世界,怎么也有如此美丽的夜空? 月下清泠,你也算有本事,你的这个世界竟也如此浩瀚,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主角,但在这个世界我是这么渺小。 天地无极,人如尘埃,那种马、虑恋云云又算得了什么?恐是我真把自己当回事,执念了。 罢罢罢,且自为我当为,过我当过,睡我当睡,真战战兢兢担心那么多,心魔萦怀,这样的日子是自虐,比受虐还要变态。 蓝兰一个大桃吃到半个,头一歪便睡了去。 …… 眼前一片迷茫不清,无天无地,混沌未开。蓝兰被压抑得难受心慌,不禁四处摸索,忽然又觉脚下踏空,疾往下坠去,无边的昏暗中下坠,蓝兰尖叫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呀?突然,眼前混沌渐开,脚下触到土地,四周广阔无边,却一片荒凉,正觉闷热,便有一阵风吹来。蓝兰暗暗定下心来,却见前方远处红光一片,那是……火? 在蓝兰怔愣间,红光冲天,又往整个大地漫延,蓝兰差点吓得尿裤子。那比《2012》中的火山爆发还恐怖!火烧过来是什么后果,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蓝兰发疯了一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涕泪齐流,连连摔跤又爬起来奔跑。忽见前方不远处汪洋一片,巨大海啸涌起几百米高,向她扑来,欲吞灭一切。 前有海啸,后有火海,水火交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怎么办? 蓝兰手脚发软,暗道:吾命休矣! 她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难道她又穿了?穿到世界末日?世界未日也不会这样荒凉呀,好歹会有人类,还是她在作梦? 突听咯咯一声银铃般的浅笑,蓝兰正感奇怪,只见四周火光、海啸和荒凉之境,渐然如烟消散。呃,是幻境吗? 视线再次清晰时,出现的却是一处花团锦簇、鸟语花香的天地。 苍穹旷远,春日绵绵。 远处青山隐隐,白云茫茫,近处瑞霭笼罩,祥光阵阵。 不时彩鸟夹云翩跹飞过,灵兽穿花怡然信步。 这真是“红尘方外神仙府”一般的所在! 一汪清澈如镜的玉湖倒映着青山碧树,延至脚边。水中鱼虾肥美,不禁令蓝兰口水泛滥,她想吃湘菜,又香又辣地把这些个好货做上几盘…… 湖边裁着一片苍遒绿树,绿色的圆形叶子间金光闪耀,待仔细看去,那树上之花竟然是金色的,端是富丽。而碧叶金光间又有一颗颗或红或白的果子,光滑晶莹,令人心念大动。 蓝兰闻着香甜异常的气味,腹中正觉饥饿,走到树下,踮起脚,正打算摘一个填一下肚子,忽听一个似远似近的娇喝。 “好大胆的女贼,竟敢来偷果子!”这声音悦耳无比,却又说不出的威仪,蓝兰忙缩了手,侧头看去。 那湖心亭亭玉立一个古装年轻女子,广袖宽袍的大气汉服,女子容貌虽远远看不真切,仍觉端丽非凡,胜神女下世。 身姿犹如清水芙蓉清丽绝伦,一身雪白衣袂翩飞,肌肤胜雪,周身灵气沁人心菲,似月华倾泄。 这女子凌虚立于湖面,轻移莲步,荷摆蹁跹,衣袂飞扬,踏空款款而来。 蓝兰觉得自己这付皮囊确然是个绝顶的美人胚子,但这女子竟比她还美上三分,灵秀三分,气度雍容就更不是她可以乞及的了。 蓝兰穿越后常见穿古装的人,“李自成”改写历史,于华夏传统向来极为重视,曾一度大加尊崇“汉服周礼”。 他争战十几年,三十岁当上皇帝,在位五十八年间,终其一生智慧逐步推动“人文复古”,而废宋以来的大行其道、异常顽固的“程朱理学”及“明八股”。 其实,蓝兰原来那个世界的现代文明的发祥也是从“人文复古”开始,就是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 而“李自成”所发起的是中国式的现代文明起源,这当然是外话。 衣冠一道的复古,不像其他事那么严肃,触犯程朱理学制下的“即得利益体”,没有多大反对势力。况且,人总有爱美猎奇之心,很快上行下效,席卷全华夏。 至于共和国时代,洋装大行其道,但中国人在重要的节日仍是穿汉服、唐服、或者两晋时代的衣冠。而且,这几百年间,在原来民族风格的基础上大胆设计创新,所以中国民族服饰享誉世界,美伦美奂。 即便是穷苦一些的人家,一个人至少也有一套节日穿的“民族礼服”,只是质量做工上的差别。 所以,蓝兰见到有人穿古装,绝不会惊讶,她不是男子也不至色授魂欲,她惊讶的是那女子会飞! “神仙?妖怪?”蓝兰问道,难道她在做梦?定然是了,她从前就做过自己会飞的梦。况且方才的恐怖境地又突然变成仙境,除了作梦,还能是什么? 女子并未束鬓,黑发飞扬,额间只横着一条灵光闪耀的晶莹额饰,由或大或小透明宝石玉珠制成的,脑后雪带飘飘,便再无繁复饰物。 她落地无声,立于蓝兰跟前,嫣然一笑,如流风回雪,玉树开花。 “你天天骂我骂得咬牙切齿,怎么如今我人到了你跟前,你反不识?” 呃?蓝兰瞪大灵秀的眼眸,似有所悟,指着她颤声道:“你……你是月下清泠?” 女子勾起樱唇,玉手微抬,滑过耳际,指间挑起一缕绸亮青丝,凤目微转,看着蓝兰。她虽然全身上下只一身雪衣轻带,但仙姿风流,蹁跹袅娜,气度雍容,容华霁月,仪态天成,岂需那凡俗环佩金饰作过多点缀?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女子淡淡道。 “月下清泠怎么可能是你这样的……美若天仙,神女下凡?这不可能!”蓝兰摇着头,那可是她偷骂了n久的脑残一号呀,她怎么能接受脑残是这模样? 女子听了蓝兰称赞她美貌,一张绝世出尘的脸也微露喜意,敛去傲然神色,亲切地一把拉起蓝兰的手,道:“骗你作何?我真是月下清泠。去,先吃饭,慢慢说。” 这自称是月下清泠的白衣女子拉着灵魂一半出壳的蓝兰穿花入林,左转右拐。 忽然豁然开朗,前方远远看见一座古朴大气的巨大宫殿,远远近近又有许多陪衬小殿。殿宇绵延,檐玡高琢,勾心斗角,远一些的地方屋角在烟雾茫茫中忽隐忽现。 此地灵气泉涌,蓝兰不由得神清气爽,她也不去多做计较月下清泠的身份。也许是她太“念”着作者了,所以做这样的梦,不过,为什么要把她梦成这样美呢? 二人拾阶而上,穿行于殿前宽广得几近两万平方米,全用块块一方大小的浅碧玉石铺成的场地,蓝兰暗暗流口水,这果然是梦,不然哪来如此多的优质大玉石?她橇一块带回去卖了,够她吃一辈子了。 直过了一顿饭工夫才到大殿门口,蓝兰正感叹就是紫禁城也没有这宫殿庄严凝重,抬头见那正殿大门高高挂了巨形匾额,三个遒劲的金光大字“碧游宫”。 “啊……”蓝兰不禁叫了一声。 “怎么了?” “怎么敢叫碧游宫?” “这就是碧游宫。” “胡说,传说中金鳌岛碧游宫乃盘古正宗之一、截教教主灵宝天君,俗称通天教主的仙府。唉,这个梦太无厘头了一点,不管你是不是月下清泠,但你绝不可能是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总不可能是异装癖。 “你还有点见识。” “这就叫见识?《封神演义》看过n遍。就说这通天教主,当真名不虚传,有通天彻地之能。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被几教之人合力群抠阴了,连道祖也……唉……” “阴了?” “不是吗?鸿均、原始、老子还有那西方教准提联合起来打截教,不是阴险是什么?那阐教众仙犯杀劫,有必要找截教的人当炮灰,杀个精光吗?好没道理!最后不是便宜了西方教?不同于他教会戴有色眼镜看人,截教教主的众生一视,有教无类,教化万仙的原则我最是欣赏。不过截教门人心计都不高,所以精于攻击性道术也没用。呵呵,不过是小说而已……” 女子笑道:“小说而已,呵呵,我现在也写小说了。千万年时间空寂孤独,总要找点事来做。我化做凡人,找了网站写小说,却发现这一行竞争挺大的,我总是不温不火。直到我换了个笔名,转型写《恶魔总裁的玩宠》,点击真高呀!vip都挣了不少人间的钱……” 蓝兰苦笑,暗想:是梦也罢,我现在还是少批评你的文章,省得我连梦中都要受你折磨。梦也要作个好梦才合算,不是好梦,至少也要和/谐。 二女一边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扯着,竟也没有冷场,这月下清泠虽威仪天成,气度不凡,但偏生又有一丝和蔼。 所经之处,处处不是造化神秀便是鬼斧神工的美胜之地,蓝兰简直难以置信。有才呀,自己太有才了,才能作这样的梦! 不久,辗转来到一处婉约灵秀的精美亭台,但见珠帘绣幕、莹玉铺地,周围更是鲜花馥郁、芳草凄凄、仙树奇秀,彩鸟栖枝。蓝兰抬眼见那亭台上龙飞凤舞书着“风月无边”,彻底囧了。 忽听细步轻响,几个七彩羽衣仙女忽从旁院中迎将出来,荷袂飘舞,虽不及这月下清泠天下无双的容光,但也是姣如春花,媚若秋月,个个美貌不下于蓝兰。当然,蓝兰现在还小,容色还未完全长开。 她们捧着金玉器皿,或瓶或碟,纷纷朝那“月下清泠”行礼,口中轻喊:“参见娘娘。” 蓝兰正大为好奇,什么娘娘?却见一个红衣仙女笑道:“娘娘,您特意亲自去接的客人就是她吗?咦,好生可爱的一个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声明:本作者为客串,本人绝不是神仙! 不过早想当玛丽苏绝世美女……yy一下。 这文不走正常路线,雷到读者处,请原谅。本着自愿文明和谐的阅读气氛,莫拍砖呀!老人家,伤不起呀! 第16章 意外得真相 蓝兰忙向众位仙子见礼问候,那月下清泠介绍这七人是伺候她的彩云仙子,赤、橙、黄、绿、青、蓝、紫共七婢。 月下清泠解释说,如今碧游宫早人散楼空;截教弟子或劫后天界封神,或形神俱灭,截教已然成古稀。 几千年前倒有些心怀叵测、妄占洞府的修仙士曾欲闯入碧游宫,均被通天教主设在金鳌鸟上的阵法所击退。而她在通天教主离开之前请求在此守护他的仙府,他暗自推算他们有这一段因果,便略做交代后离开了。 她带着蓝兰入了亭内,在一张碧玉圆桌旁就座,彩云仙子们鱼贯端上珍羞佳肴,琼浆玉液,贪吃的蓝兰食指大动、难以自己。 月下清泠笑道:“我们天界真仙虽无需进食,但也喜学凡界之人享一下口腹之欲。百来年前,我迷恋美食,在凡界游玩时也特意去学过中华八大菜系,后又收了一个精于厨艺的凡人做弟子。他听说今有凡界同胞过来游玩,技痒起来,你也可真幸运。” 蓝兰哪识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得什么是什么?迫不及待吃了一道,眼泪就流出来了。 月下清泠大奇,问是怎么回事。蓝兰道:“太好吃了……我被冷暴力吃隔夜饭那些日子,做梦都想开一家能做最好吃的菜的大饭馆……” 月下清泠不禁大为得意,而蓝兰却越吃越快,如狼似虎,可谓痛快之极。 直吃得一桌菜再无余渣,蓝兰才停筷,她惊于自己能吃下这么多的东西,虽然她感觉到满足饱意,却也没撑破肚皮,暗想:大底美梦就是如此了! 蓝兰看看她,忽道:“你若真是月下清泠,那是你的笔名,你真名叫什么?咱们能在梦中相会,也是缘份。你又在梦中请我吃美味佳肴,我穿越成那么惨,我也不怪你了。” 不知为何,曾恨得牙痒痒的感觉,到了这个舒爽宜人的神仙所在,一下子把“不共戴天”的仇给忘了。 “我乃上古女仙九天玄女,不过现代道门凋敝,香火也不盛,不知你听没听说过。” 蓝兰忍不住大笑,这个梦,真是乱七八糟的。李诗仙也要感叹想象力自愧不如吧? 蓝兰道:“哦,我知道了,九天玄女,就是那个人皇始祖轩辕黄帝的师父,精通兵法和房/中/术的厉害女仙?难怪能写《恶魔总裁的玩宠》。”蓝兰咯咯笑了几声,又道:“不过,九天玄女的仙府也不是碧游宫呀,哈哈,难道你嫁给了通天教主?” 九天玄女脸微透桃红,顿时美艳不可方物,她饮了一口紫云仙子刚上的花茶,道:“我是喜欢他,所以他不在时我要守护他的仙府,不让其他人侵占了去,现在我还想要让截教在凡界兴盛起来,传承下去。” 九天玄女喜欢通天教主?蓝兰为自己潜意识喝彩,她得有多大的想象力才能做出这样有创意的梦呀? 蓝兰接道:“传说中,九天玄女奉天命生下契,事唐虞为司徒,封于商,传十三代太乙为成汤,建立商朝。而截教在封神大战中曾支持商朝对抗阐教支持的西周,此战一教灭亡,你二人倒也渊源颇深。” 玄女满意地笑了笑,道:“不错,我与他有这桩因,我等他几千年是果。” 蓝兰一派随意,只当是梦,自然没有对神顶礼膜拜,反笑问:“不过,你既是黄帝之师,精于兵法,且不管那纣王是否无道,你怎么不亲自教他兵法对抗西伯?” 玄女却又苦笑,道:“成汤基业传至纣,天命气数已尽,何况纣妄为,残害天下苍生,我又何必强求逆天?” “不是狐狸精妲己祸国吗?” “天要亡商兴周,纣喜好女色,妲己才能成功惑乱宫帏。况且,妲己是受人母女祸娘娘之命惑君,可有人相责女祸娘娘有坏宗庙社稷的过错?几千年前人族的混乱思想逻辑,我便思索了这几千年而不得解,直到近百年来才恍然大悟。几千年来,男人的家国天下覆亡总习惯归于美女的祸害,左右男人和人君是不会大错的。这种自欺欺人的安慰,实不可取。” 蓝兰笑道:“我当时看《封神演义》时,于那作者把一切最大的恶因都归于狐狸精也觉荒谬,不过古人的思想也情有可原。” 玄女道:“小说之事,必会加入作者的喜恶和价值观,能写出几分真就不错了。事实上,千年狐狸精妲己虽委身商宫,可那残暴之事却不是她做的。她只是吸取了纣的元阳,令他日渐智昏而已。她再有神通也不敢违背女娲娘娘不可残害苍生的命令,且害人性命有损自身修为。她们天狐族的媚术虽然厉害,但是,通常只对付淫邪贪色之人,不然难过将来的天劫,弄得形神俱灭可不是玩的。” 蓝兰点点头,心中也豁然开朗:“这才说得通。” 玄女又道:“只是可惜截教,一教门人尽散,气数便尽了。封神后,他去了九天之外不问六界世事几千年,世间早已苍海桑田。如今,别说是截教,整个道门凋敝,只看那阐教门人本就无截教术法高深,又起内讧分了派流,而老子后来尚无为,不为世事所动,以至西方各教侵入中原……如果截教和道门气运复生,或许他有了依托便能回来。” “回来?你去找他回来呀!何必兴教那么麻烦?” “九天之外,大道圣人才去得,我的修为不够。” “大道圣人?这可是如鸿均道祖一般的修为了。通天教祖虽厉害,我记得还没有这样呀。”蓝兰知道大道圣人已是不受天道所缚的牛叉大boss。 九天玄女得意笑道:“截教虽一教覆灭,以此应了阐教的杀劫,却不想这也是他的劫。他承受门人尽散、名裂身败这些绝顶痛苦,全了阐教杀劫,完成封神莫大功绩,得无量功德后,终是成为大道圣人。现在,他却胜过他的师兄原始、老子了。圣人鸿均也无法压住他。” “这样啊……《封神演义》中没说呀……”原来给人当炮灰还有补偿,不过成了大道圣人时,他也是孤家寡人了。蓝兰心想若是她,倒宁愿不去当炮灰,带着一帮徒子徒孙逍遥。 “小说毕竟真假参杂,年代久远,传说失真,那作者整理传说加上自己的想像,能写出四五分真来也算得奇才了。” 蓝兰又问:“这个九天外是什么地方?” “我这样解释,从前人们所说的“天界”其实就是设了仙法结界,且凡人无法触及的地球近太空中的异度空间,九天是仙家划分之法的最高天,九天之外更是浩渺宇宙。宇宙无穷,已不在六界之内,只有他那样的修为才去得了。” 原来“大道圣人”就约等于“宇宙浪子”呀……蓝兰囧……时间和空间不是谁都能跨越的,要当宇宙浪子整个地球能出一个也是奇迹了。 蓝兰好奇,又问:“那么“地”呢?还有那什么四大部洲,地球可有七大洲呀!” “这是两个不同概念,道家划分之法写你们现代地理知识是不一样的。” “不对呀,那么二十八星宿呢?那可是宇宙之中了,难道二十八星宿的修为都是圣人?”蓝兰好奇宝宝一般,在穿越之前她绝对是不相信怪力乱神的,因为这些传说根本无法自圆,可是穿越后她便不得不相信了超自然现象了,以至现在也不管梦不梦的,问题n多。 玄女失笑道:“谁说二十八星宿的仙府是宇宙之中?他都分守天界二十八个方位,正对着宇宙中的二十八星宿。他们吸取二十八星宿散发的深厚灵力能量,遵循并利用二十八星宿与我们这个天地万物的关系,领悟星宿与地球天地的大道法则,从而参功造化,修为提升,是为二十八星宿。” 蓝兰连连发问,如“后羿射日”“嫦娥奔月”之类的神话,玄女倒也一一解答,大多与她了解的不同版本。 蓝兰暗自消化这种颠覆性的信息量,但听玄女又道: “我观近五百年中原气运,华夏一族,一次次受远近外族的践踏,文明毁十之七八,心中委实恻隐。 几千年过去,也便放开对阐教的成见,找上原始天君。 同是道门一脉,我求来鸿蒙至宝昆仑镜,在你原来那世界的2000年,寻找到大能大贤大智者,与原始共施法逆转时空将他带回明末投胎,取代原来的李自成,亲受兵法、和法术。 他也不负我们所望,救华夏一族于水火,还中原天下太平,从而开辟了这个分叉平行的凡界时空。” 蓝兰恍然大悟,原来那李自成果然是穿越前辈! 现代的文明科学as九天玄女的兵法道术的大贤大能大智者——“李自成”大开外挂,打不过三四百年前的满人、保不了华夏文明精华才怪。 至少,她在那个世界所知的《永乐大典》,还有中华几千年来的瑰宝就好好的保存在七大古都的华夏七大博物馆中。 不像喜爱掠夺天下财富的满人,夺去占有了,却又保不住,如火烧圆明园、八国联军侵华,毁去了多少国宝?还有那“宁赠友邦,不予家奴!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友邦之欢心!”的卖国求存的无耻行径,直令人喷血。 蓝兰不禁喝彩:这历史改得好!向前辈致敬! 玄女又道:“这个时空与你原来的时空因为时代相差几百年,所以时空自动调节,欲跟上主空间的步伐。那边虽只十二年,但这里的空间始自大顺王朝固巩之年,已然过去三百六十年(1644—2004),那边两年,这边就一个甲子。直到两个空间同步,才能慢下来,到那时,两个空间才真正平等,圣人也无法改变。” 蓝兰刚喝了彩,这时忽然想起一事,问道: “听你说了那么多,我却仍糊涂,那《恶魔总裁的玩宠》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那么正经一百的改写历史、创造新世界的大戏,怎么又会是个全肉盛宴的小言同人? 这怎么也说不通。 原来蓝兰听得神往,心中有惑就问了出来,也忘记自己刚刚还认为这是一个梦了。 玄女脸微红,道:“百里家源于轩辕黄帝,你母亲那一支更是每一甲子便有人传承轩辕黄帝“人皇圣血”,比如现在的你就是人皇圣血的传人。 虽然至现代百里家已门庭凋零,在人间世俗中穷困低微,但他们却是真正高贵的人皇遗脉,且世代供奉于我。 几年前,百里芳生下女儿蓝兰,那蓝姓男子又不能娶她,未婚生女她不敢回家面见家中老父百里义。她却偷偷去玄女庙求我保佑于她的孩子,我细细推算那孩子命格,当真生时多灾多难,且有一段畸恋孽缘,最后沦落至香消玉殒。 那孽缘与西方他教有关,也是如今东西方文明交融穿插的影响,很多事均不是我东方天界可决定的,司命星君早已经对有些事听之任之再无他法了。 教派交织所衍生出那孽缘也只是沧海一粟,然而,我当时却也束手无策。 可巧,那孽缘外人看来只是个吸引人的纠人心的故事。 所以,我倒也不是瞎写,艺术源于生活,仅仅是对蓝兰的命格加以文学润色成了一部小说,在你那个世界的一个叫晋江文学网的网站发表而已。月下清泠这个笔名,就是原于你就读的学校呢! 我未曾想,我在起点中文网写了几年的女战神争战天下的文章都不温不火,只几个忠实读者,这次在晋江转型写这书却火得很,连天界仙女们和我的几个婢女都喜爱看这文,也不知读者们怎么想的。” 精通兵法和房/中/术的女人自然会写两种文,“战争文”与“和/谐/文”。 玄女娘娘,你的“文学润色”就是详细描写男主的“身怀绝技”好不好? 不过,和谐虐文为什么那么火呀!连神仙也爱看……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大反转唉,没想到吧…… 榜单字数完成,放慢更新速度,无法日更,为存稿申下一次申榜……亲们,不好意思…… 由于《重生囧女的豪门男友》没有科学申榜,变成冷文,事实上,作为读者的我,没觉我写得有那么差的说…… 第17章 被移花接木 蓝兰听了这一翻前因后果,大为惊愕,她一直觉得她只是穿越狗血小言虐文而已,如此说来,并不是月下清泠虐她,而是,月下清泠也只不过是个看戏的? 蓝兰道:“这到底是不是梦?”蓝兰暗道,这如果是梦也太强大了,而且她虽觉身体飘渺,可仍思维清析,很有真实感,委实不像一般的梦境。 “是啊,呵呵,你挺聪明的,是我带你来这里的。”玄女一语双关。 蓝兰听明白她的含义,染有薄怒,道:“是你带我来这个平行时空的?为什么?她是黄帝后裔,世代供奉于你,与你关系匪浅,我不是关系户,你就带我来代她受虐?有木有公道呀?那么,她去了哪里?” 玄女云淡风轻挑了挑眉,道:“她?你说原来那个可怜的孩子呀……嗯,我走通了关系,让她代替你投胎当富二代加官二代去了,不然我也不会担误到现在才来找你。 这六道轮回可不能乱,一个生一个死,总不能两个都活,两个都死,失了平衡。 幸亏幽冥王妃是我的铁杆粉丝帮了我不少,她可是经常上人界网站给我投“深水鱼雷”的。我这次答应她以她为女主原型,写一本万能玛丽苏……” 蓝兰自是不在意她后面说到“深水鱼雷、万能玛丽苏”之类的时候的得意之情,猛然打断,语音拔高:“代替我投胎!?还是富二代加官二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女悠然陈述:“你历了九世苦难,九世薄命,又是九世善人,终修来了大福报。你的下一世父母双全、兄友弟恭、大富大贵,嫁得是绝种专情、绝世痴心、英俊多金的温柔好男人……” 九世善人?蓝兰想到她是从未做过什么恶事,但是善事?经常帮隔壁的王奶奶背纯净水、倒拉圾算不算? 呃,难道是说她在唯一的亲人奶奶死后,把父母生前工作的工厂和保险公司赔给她的几十万钱全捐出去的事? 她其实也很爱钱,可是不想用那至亲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钱,那感觉好似她在啃食至亲的血肉。所以,奶奶死后,她就以双亲的名义把钱捐给了中国希望工程。 她虽觉鬼神轮回之事飘渺,但想生前未及向父母尽孝,能做的只是在他们死后为他们积些阴德,求自己一片心安而已。 “这么说,我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 “是呀,生活日夜颠倒,身体素质本就不好,又常年心病积郁,晚上猝死有什么奇怪的?” 蓝兰冷笑道:“你是说我历经了九世苦难,九世薄命,当了九世善人,这一死就等于是结束了悲剧,要转运了。然后,你在这关健的时刻让她代我去享我九世积下的福,而我在这个世界代她受虐,继续过苦日子?!” 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成为一亿三千四百二十一万七千七百二十八分之一的九世苦难、九世薄命、九世善人?最后,她功德圆满时,又被黑幕污去了功德? 蓝兰越说越是声音拔高,最后柳眉倒竖,也不管玄女的非凡身份,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冷静!” “你叫我怎么冷静?!”蓝兰吼道,草泥玛,把她的九世福报都潜规则得化为乌有,她要是能冷静才怪了! 蓝兰又道:“人家是关系户,黄帝传人,(虽然这身体是她的了)所以,真相是我当了九世好人也敌不过有一个大boss祖先?有木有公道?” “我爸是李刚”原来根本抬不上台面,人家“我祖是黄帝”,所以,玄女娘娘眼都不眨一下把她九世福报给和/谐了。 玄女咳了一声,道:“你也是关系户,你母亲乃是琅琊王氏后裔,虽不是圣血传人,也是轩辕氏的支流。这也是巧合,需怪不得我。近几年,我喜欢上写小说,那天第一次被锁文,不禁要追其原因,追查到你身上,没想那日正是你命绝之时。我正一直挂心她的命格,是你们同名同姓给我的灵感,我就把你们的身份掉换了,这不正是改变她命格的最佳机会吗?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 “你觉得谁遇到这样的事能感谢你?我命绝是要去投好胎享福了,谁要你救?我要换回来!!”蓝兰尖声道。 “咳!你且听我说,西方教派虽有些乱了东方秩序,但是,文化互相渗透是阻挡不住的趋势。人类发展总趋势已经不在神界的掌握之中,无法预料结果。然则,你既然替代到这个身份,就是一个变数,且你已从我的小说中了解了部分原来的命格,你就有机会反抗命运,这叫人定胜天,或者说开外挂。” “我不要这种外挂,我只要去当我的富二代加官二代加父母双全加兄友弟恭加痴情美男!!!”蓝兰口水横飞地抗议,神女也不带这样坑人的呀!下一世,她等了九世的一世好命就这么没了……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玄女正色道:“左右是换不回来的!换魂这种事情,冥界一定有感应,冥王虽怕老婆,但是,但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不然人间因果乱套。呃,李自成那次可是有鸿均圣人的默许,又当别论。” 蓝兰总算明白了,有后台,不管是曾经的人皇黄帝或者圣人鸿均,这后门也能走得一次。她这样三无女就是免谈。 蓝兰道:“左右是开外挂,你不会直接去警告那个蓝兰吗?何必换了我的好命?我九世没过好日子……九世英年早逝呀……” “那是没有用的,爱是一种奇妙的蛊毒,令人飞蛾扑火,明知前途是死,也甘之如怡。所以,即使让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她和那个男子相遇,她还是会爱上他。再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白花的天性不除,且思维不活,就要受虐。天性与失忆不一样,要改变天性,除非是吃孟婆汤,洗去生前一切。但是,不去投胎,是不能喝孟婆汤的,不然会魂飞魄散。因为孟婆汤也是虎狼霸道之药,否则如何消除生前所有?这喝了孟婆汤的魂需要轮回,经母胎灵气才能补足受损坏的灵魄,才能重新为人。” 蓝兰泪崩,摊软在座上,九世苦难换的好胎就这么被她给移花接木了……难怪她要请自己吃饭了,她养她一辈子都不为过! 玄女柔声道:“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我今天请你来碧游宫也是为了一件喜事。我让你拜他为师做截教弟子,截取一线生机,你接替这命格因我而起,我也得想办法为你谋这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蓝兰眼眸精神重聚。 玄女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虽然我擅作主张,他可能不喜,但我想,他若是生气回来找我理论也是好的,若是不生气,截教又重新开派,有了弟子。你又是黄帝传人,学习道法事半功倍,若能将我道家和截教发扬光大,真是再好不过了。” “修道?你要我当道姑?李莫愁?我既然是九世薄命,就是从没嫁过人吧?第十世你竟然让我当道姑?”蓝兰忍住喉间一口欲喷的热血,虽然她是说誓不要种马男,但是她也是想找个好男人谈恋受结婚的,好不? “你想嫁便嫁呀,修习道术不一定要当道姑,就是如今世界传下来的阐教几派弟子,也多不当道士了。当初他那么多弟子可也有很多不是道士。你即便是决定修仙,道家也有双修之法,这方面我可以详细指点你……” 不过,也要你有能力寻得到可嫁之人才行,原来蓝兰的命格中可就是种马男一棵歪脖子树,她不吊死上面才怪了,玄女腹黑的内心补充道,不过,她可不会对蓝兰说真相。 蓝兰暗道:双修?不会是《玄/女/心/经》之类的吧? 蓝兰囧,这个她就不必了,她可以偷偷买a/片学习。(玄女:唉哟喂,双修和a/片有毛关系?) 蓝兰心中清楚,左右人家是神仙,她闹也闹不过,打也是找死。她若愿意给自己补偿,开个外挂,比什么都没有强。她学好道术保身也好,当下也就同意。 玄女带着蓝兰来至碧游宫正殿,正殿宽广竟能容下几千人,听玄女说通天教主曾在此讲道教化万仙。如今却只余空殿悠悠,人却不在。 蓝兰好奇打量这种令人心惊的空旷,终是玄女催促,她往前走去,忽见前方玉雕桌案上摆放着几盘仙果,青铜古器香炉上三缕青香。 墙上一幅巨型画像,蓝兰抬目望去,那画笔不似水墨亦不似油画,深深印入玉墙,且栩栩如生,似要从中走出来。 蓝兰怔忡地仰着脖子。 宽广的雪白金边仙袍,袖边几朵青莲,衣袂风舞,发带翩翩,云靴隐现。 晶莹玉簪束墨发,一些未束的及腰长发披散开来,在背后飞扬恣意,恰似一片水黑河山。 灵光宝带系蛮腰,腰间一柄宝剑,剑鞘古朴莲叶文章,是为青萍剑。 脚踏圣人青莲,身披五彩祥光,头顶浩渺苍穹,身缠灵气流云,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 他眉眼不是最令人神魂飘荡的深邃,但是无人可以说他不是气度最风流、相貌最俊美的男仙。 他的绝世玉容却闪耀着柔和的光茫,包容这天地万物,这种柔和却偏生威仪天成,令人顶礼模拜。万物众生平等,均可得一线生机,是为截教。大道三千,均可得道,求得长生,就是他的大道。 天地无极,宇宙无穷,造化神秀,岂是俗人可料? 蓝兰看得呆了,而玄女也呆呆地仰望着,如痴如醉,是她的因果,还是情孽劫难?玄女的修为虽不是圣人,但她无量功德,早脱尘缘,可封神时期一次次见到他,这又结下等待千年的因果。 倒是蓝兰先回过神来。 “玄女娘娘?” “呃……这位便是你师父……你拜师后便是他截教门人,一生不得另投他教、背叛师门。” 封神之战后,西方教捡了便宜,很多截教能人改投西方教,比如首席弟子多宝道人。截教门人最精于攻击性道法,所以封神时阐教门人打不过截教,几教人群抠再加道祖才灭了截教。 “是……娘娘。这位……真是通天教主吗?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他不是白胡子老神仙吗?” 这等绝世之姿,任何男人站到他身边都如土鸡瓦狗一般,偏生她不敢起一丝色授魂欲的淫心。 “白胡子?”玄女骄傲地说:“呵呵,他是盘古正神,享无极之寿,取宇宙之无穷灵气,是为长生不老、不死不灭大道圣人。他怎么会是老头子?即便是原始、老子的真容也是夺天地神秀的男子,如何是白胡子老头了?若是会老,还是神仙吗?你是看过太多现代电视剧了吧。” 蓝兰挠了挠头,暗想:可不是这样?若是最牛叉的神仙都老成一脚踏棺材的老朽模样,又何来神仙长生不老之说呢?岂非自相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声明:本文写的人物绝对和封神有出入,是为作者杜撰,不要去对比中国的传说和名著。 这不是同人文,是原创文。借人物写自己的故事而已。 下章梦作完了,要回现实生活了。 这几章主要交代前因、后果,并埋下几个伏笔。 明后天,应该不更文。 第18章 今入截教门 虽然穿越以来,基本保持淡定的心,可是如今发觉世间真有神仙,而又承受如此之冤,蓝兰事实上亦做不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就好比受了天大的冤屈而身陷牢笼,偏还剥夺政治权力不能翻案。 不过,你既然给我补偿,给我介绍一位最牛叉的师父,靠上这座靠山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冤案了吧? 想到这里,蓝兰原强自压抑住的不平和愤怒消散了大半,抬头看着画中的绝世神仙,心道: 未来师父呀,虽然你可能不知玄女给你找了我这么一个徒弟,可是你知道后千万不能不认账呀! 现在我已经明白没有关系的人生有多危险。 我这就三跪九扣行礼,往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呃,说错了,我生是截教的人、死是截教的鬼,所以你要罩我呀!我hold定你的大腿了! 蓝兰忽想起自己承接的这个命格,暗道: 这世间最无智之事便是以卵击石,我一介凡人,如何与神斗? 玄女毁我绝世命格,断了我身受九世之苦的福缘,此情此恨如渊之深,可是,我最不能做的事就是不自量力去与她反目,对她作出愤恨之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公义都那么可笑,不如先安心做这个软柿子,再抓着机遇徐徐图之。 她给我一线生机,我自然也不客气了。 要我为种马男香消玉殒,再薄命第十世,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 方才玄女提及种马男不是简单的人,并且与西方教有关,能被玄女特意提及不简单的,难道他不是凡人? 玄女写的那本《恶魔总裁的玩宠》中,我并没有看出他有何异能(除了配种特别有天赋),但这本就不是同人文穿越,而是平行空间穿越,玄女只是取材于我和那种马男而已,有所差别亦无甚奇怪。 按“原著”和“西方教”这两点,可以推断种马如今多半不在中国。 那敢情好,我趁这几年学好道术,然后去把种马做掉或打成脑残,呃,虽然他本就是脑残。如此,我还会逃不脱这个苦命格?不然,我虽不会爱上他,他也要来虐我身,这可如何是好? 蓝兰偷瞟着玄女,心想:往世不可追,幸而我亦记不得前九世之苦,如今我便要催眠自己,忘记对玄女的仇恨反不是很难,直到我有资本去承受仇恨,我再好好算账。 玄女心中的人?蓝兰凝神看着那令天下男子皆成土鸡瓦狗的大boss,你眼光可真是高到九天之外呀,爱了几千年,那我咒你永远也得不到! 理清思路,心中催眠暗念几遍,我敬爱玄女,玄女是老大。 这翻心思在蓝兰脑中闪过也只瞬间。 遭遇如此变故和惨事,原本简单善良的普通晋江潜水女心境有所改变也无可厚非,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蓝兰还不是兔子。 这时,玄女总算是“醒过来”,道:“还不拜师?” 蓝兰一派良善规矩模样,连忙砰得一声,膝触白玉铺成的地面,冬冬响的磕起头来,又给通天boss上了香。蓝兰吐槽:怎么向是拜死人呀…… 截教思想主张为抛弃繁杂道德观念,一切以本心待之,所以并无甚多门规,左右也就是玄女之前交代过她一生忠于本教不得背叛,不得另投他教。这恐怕还是玄女自己提出的。以通天教主高傲的个性不会也不必耳提面命这一点:真正的大boss自然万人景仰,何须提醒? 玄女仰望着那画象,心道: 现在你又有徒弟了,你可要回碧游宫来看看呀,几千年了,我等了几千年了,只想再见你一面。 她是九世良善之辈,虽已被那个孩子截去了应得福报,如今在平行凡世她反成为前世无因无果、不垢不净的新魂,利于修为精进。至于这一世命定之灾却要看她自己了。 我调查过她的前世,这孩子极念旧情,尊师长,定不会背叛师门的。想想从前,你虽不屑与准提等人理论,但门人另投他教,你定是不喜。 我换了她们的魂魄身份,一来是为了百里家代代供奉我的诚心,让那孩子免受这世苦命;二来却是为你创造一个好徒弟,人皇遗血,九世善魂,了无前世因果孽缘引来灾劫,不会改投别教。 你看是不是很好的徒弟人选? 我把你留在下来的浑元珠给她,往后让她进入混沌虚空自行修道术。 你若不回来指点传道,又若她是个蠢材,修为难有精进,被他教人所欺,抑或是走火入魔,令截教蒙羞,我可不管。 从前,你最是护短,你会管她吧? 蓝兰接过玄女递予她的一颗比乒乓稍小的似透非透、似混非混的珠子,隐隐灵气逼人。她好奇地拿到眼睛前窥视,看不出所以然。 蓝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笑问:“娘娘,这是什么宝贝,仙丹还是内丹?要我吃下去吗?好大一颗呀!能抵几千年功力吧?” 难道我直接吃下去就成神仙了?呵呵月下清泠玄女娘娘,真那样我倒真不记较你断了我的九世福报了。咱俩就一笔勾消。 玄女在现代人间混迹多年,看见她一双机灵的眼珠子闪闪发光,虽不晓得她也记仇,其它的却猜到七八分,笑道:“你想得倒挺美的。这是浑元珠,给你的空间,是他留下的东西。你回去后,滴血开启混沌虚空,进去自行寻找截教修道之法。” 他所说的留给有缘人,难道就是让她为他寻一个徒弟?玄女想起几千年前的因果,不由得内心期待激动起来。她怎么到现在才想起这事? “就一个空间呀,难道不是应该给颗仙丹或大神内丹什么的吗?九世福报呀,娘娘,你就给这么一个随身空间,等于是一个高科技压缩超级行礼箱嘛……呃,是不是要进去种菜?我不玩qq农场很多年!” 作为当了n年晋江宅女的蓝兰,还是懂得不少的,空间相较仙丹和内丹也差太多了吧?想着自己是个受害者,不禁妄想一步登天,何必苦修? 若真成仙,咱就不报你坏我好命的仇了,反祝你与通天boss百年好合,呃,你们是仙,百年太少了,终成眷属吧。 qq农场她都觉得没意思,空间农场能好多少?难道“截教”的本质是“空间种菜教”? 蓝兰抬头看看通天教主的画像,突然想象着通天教主这绝世风姿在qq农场一样的地里,一副农民伯伯打扮种菜的样子……然后,她打了一个寒颤。 “qq农场出现左右不过两三年吧?” 玄女失笑,手中忽化出两本旧装书,道:“我本人也送你点东西吧,这一本是洪荒至封神时期的神史,这一本是我游历人间几千年对各种术法和灵能及其家族传承的记录,你好好研读,也许对你修行之路有帮助。” 蓝兰接过,打了开来,额头瀑布汗。 “娘娘,有没有简体精装版?好厚两本书,好小的字,许多繁体字都不认得,又没有拼音标注……” 虽然“李自成”为了脱文肓率以及他自己的习惯在天下大定时推行了简化字和拼音。但玄女可不习惯写简体字。 听着蓝兰的诸多抱怨,轮到玄女一多汗。 玄女暗思: 这斯登鼻子上眼了吧? 虽然她夺了她原本的好命要补偿她,让她入截教也有自己的目的,但这斯也太没自觉性了吧? 就是天界众仙、原始、老子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忽然,又想起她举报自己在人间网站的小说,又暗地里骂自己是变态作者,心火一盛,很失淑女风范,抬起玉足在她屁股后狠狠一踢。 “给老娘滚吧!”人间真是个污浊的地方,看她天界第一美人都变什么样了。你说嫦娥才是东方天界第一美人?谁说着?我提出严肃的交涉、严正的抗议! 只见蓝兰啊一声大叫,猛得飞到空中,玄女随即捏决打开空间转移之门,蓝兰的魂魄一闪而进,最后消失在空中。 阿弥陀佛,世间清静了!呃,说错了,我是道家女仙…… 蓝兰啊一声大叫,猛得睁开眼睛。 阳光明媚,已然升至半空,刺目得紧,她本能伸手欲遮烈阳,却发现手右中紧握着一颗珠子,再看左手旁,两本厚厚的旧装书,拿起一看。 《三教神史》《人界异术见闻录》? 突然,大量的梦中场景与*结合,她暗暗吃惊:她……她真的见到神仙?梦游碧游宫拜入截教? 拿起浑元珠细看,记起玄女说需滴血开启什么混沌虚空…… 蓝兰有一丝兴奋和害怕,操起昨天削桃子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手指,却怎么也割不下去。 突然,身后天台门口一个声音响起:“二小姐,表少爷来了!” 蓝兰吓了一跳,手剧烈一抖,居然在手腕上割开一个大口子,蓝兰吃痛皱起俏脸。哇靠,你个二! “他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表妹!别打扰我!” 佣人阿红从未见二小姐这么凶猛模样,忙从天台口下楼去回报。 蓝兰手腕鲜血大量涌出来,这刀那么锋利作什么? 鲜血滴在浑元珠上,灵光闪起,迅速隐没。 “够了……这什么空间宝珠,这是吸血鬼,好不好?”蓝兰见那珠子有了灵识一般飞起,一股吸力对准她的伤口,一缕鲜血源源不断涌向珠子,被它吸入其中。 “难道我又被坑了?玄女娘娘耍我?” 蓝兰为免自己失血过多,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手腕,良久,浑元珠才停止吸血,灵光闪耀,猛得飞向蓝兰天庭,隐入意识空间之中。 蓝兰吃惊地摸摸光洁的额头,暗叹截教神物果然不可思议,正在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 蓝兰坐在席上对着自己的伤口大愁,有动静便转过头去,不远处一双不大不小的蹭亮皮鞋,举目看去,一身考究着装的少年秀美非凡,一双星目带着讽刺、不屑和骄傲。 “你好大的架子。表妹他们一家去关岛渡假,没带你去,我想你很失落可怜,好心来探望你,你却不识好歹……”夏摘星忽见她握着自己的手腕,上面一道口子,血迹斑斑,惊道:“你……你要自杀?” 蓝兰被打扰,又囧又气,吼道:“自杀你妹!我杀了你都不会自杀!”现在,她还对这种脑残凤凰男客气什么?她原还打算为原装货还一些“债”,现在却没那心思了。若是有债就须还,那么原装货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 蓝兰夹那两本书于腋下,站了起来,打算下天台,夏摘星惊愕地看着她,眼中微微带着一丝同情,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低下之人。 蓝兰道:“看什么看?没见玩刀失手的?” “我带你去医院。”良久,他终道,虽然讨厌,可别出人命。 蓝兰看看那口子似乎不轻,不想开自己小命的玩笑,别修道没成,反休了自己小命,就血本无归了。所以,她同意了夏摘星的建议。 割腕不是一个好词,似乎就等于是因忧郁症而自杀。到了医院,那个帅大叔外伤医生一脸的不认同神情,蓝兰虽有准备,却也头皮发麻。她没有精神障碍啦! “小姑娘,有些事情一次也不能偿试,生命宝贵,如此轻贱,如何对得住生你、养你、爱你、疼你的父母?” 蓝兰干干笑了两声,道:“呃……大叔,我真的没有自杀,玩刀失手而已嘛,别那么严肃……” “好好的拿刀对着自己的手玩?”医生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钟灵毓秀绝色小女生,不禁善言相劝。 “呃……女人都爱美,我只是想剃体毛,突然被人一吓,手一抖就误割在腕上……” 剃毛?一旁的夏摘星看看她如雪藕一般手臂,吹弹可破的肌肤,那里有什么毛好剃的?嘴不禁抽了,然而,她的神态确然不像是有自杀倾向的,他终是选择相信了。 夏摘星忽又想:她真的出事又关他什么事?他若对她太友好,表妹定然不高兴,而姑姑也不喜。 他不禁有些后悔因为暑假期间无聊,突想起这斯牙尖嘴利、聪明绝顶、且又是夏家人的讨厌排行榜有名之士,不禁少年好胜心起找她来斗一斗。 同是被称为“神童”的对手可不多,四科满分,他都没有做到过。 他在报纸上看过她的文章,开阔磅礴,文辞老练,思路流畅,如果是临场作文,他竟是写不出这种水平,内心难免也有几分赞赏。 上一次他口舌上还隐隐落了下风,发现她骨子里根本就看不起夏家人。她虽天姿神秀,但一个低贱女佣小三生的私生女,凭什么看不起五代富贵的夏家人? 她不同于那种他常见到的、对着他时由于自卑崇拜或情荳初开而产生伪自傲的矫情女生们,她是真的看不起夏家人和他! 她对于他富贵家族几代沉淀的优雅高贵举止、文质彬彬气质视若无睹,甚至用看蟑螂一样的眼神看他,这让他格外不舒服。 他无法忍受她这种低贱之人这样对他和夏家人,如果她是因为自己的才华而看不起他,他也要让她明白他同样拥有绝世才华。 他要寻机会找回场子,让她对夏家人心服口服,所以上午就去了蓝家。 作者有话要说:呃,这文不是同人文哦,也不是伪同人文,实实在在的原创文。若有人物与神话不符,我很抱歉…… 这文有恶搞台言,这个开头,也许不大合话的说,不过我想偿试创新而已。只是在风格连接上,好像处理的不好,两种文化,台言和神话,相差太大,不好驾驭。文笔的落差也大,反而令读者有些不适。 不过,我会坚持自己的思路的。毕竟对于一个冷文写手来说,反正也挣不了钱,红不了,只好爱好第一了。 第19章 真龙破壳出 夏摘星与蓝兰坐在车后座,各怀心思。夏摘星见她如一只雍懒的猫一般浑身不着力瘫在座位上,歪着头对着窗外,只当好心陪她来医院的他不存在似的。 夏摘星不由得打开沉默的局面,忽然谈起了中国历史,上至三皇五帝下至大顺王朝历代明君,蓝兰忽打了一个哈欠,好吵呀…… 夏摘星暗道:我《二十五史》都看完了,你也精于谈史,我又做过准备,你何必装作对我的见解和博闻强记毫不动容?难道只有你是天才?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于是,他又开始对着魂出一半想着昨夜梦中的事的蓝兰说起西学。 好半天,见她没反应,他问道:“阿兰,最近都看什么书?”他常来蓝家,自然晓得她喜欢看书,博闻强记,不像蓝若菲看到书就头疼,他也无法与蓝若菲论道。 夏摘星道:“我在看卢梭的《爱弥儿》,诗词上我觉得莎士比亚的so……” 蓝兰觉得他像苍蝇一般嗡嗡地打扰自己想事情,便道:“《金/瓶/梅》。” “什……么?” “我说我在看《金/瓶/梅》。其它书嘛,《国色天香》也尚值得一看。你有空去拜读一下,若有什么心得,我倒不妨听一听。其它的书没什么好看的。” 什么《爱弥儿》?凤凰男装什么深度呀?为了看书而看书又有什么好乐道的?《爱弥儿》中所表现的人生来自由、平等的思想,我可没见你身上有一点。夏家人都好似活在旧时代一般,自命不凡,比如夏语沁,这点令蓝兰尤为厌恶。 夏摘星道:“这……你……你年纪尚小,怎么好去看《金/瓶/梅》?”那《国色天香》他更是听都没听说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小孩子可以看的书。他自然不知道,这可是中国十大禁/书之一,展现的就是窃/玉/偷/香之类的,事实上,蓝兰也没看过,不过是耍他罢了。 凤凰男,你找错人显摆了,蓝兰暗道,她又咯咯一笑,道:“《金/瓶/梅》实乃中国文学的颠峰之作,你好好研读,一定会有收获的。” 蓝兰这话倒也半真半假,话说《金/瓶/梅》的文学成就,就算是她原来的那个世界也是肯定的,甚至为清代《红楼梦》的创作奠定了基础。 何况在这个清代被和/谐了的异时空,明代已经是封建黑暗社会的颠峰了,所以没有另一本文学作品更好的展现封建社会的黑暗和丑恶。 大顺王朝事实上已经走资本主义路线了,民主、开明,律法也日渐完善,所以在百来年前才会和平地改制共和。 夏摘星却俊秀的脸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蓝兰轻轻耸了耸肩,世界清静了,斜倚着闭目养神,思考着回去之后就进那什么空间看看。 不想夏摘星一会儿仍噪起来,道:“你如何和我谈这些书?你太目中无人了!” 蓝兰打了个哈欠,歪过头,勾起嘴,笑道:“你不是在谈诗吗?《金/瓶/梅》中诗词甚好。 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 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 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 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 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 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 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 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夏公子,你看,啧啧,这比那老莎的什么十四行诗有味多了?咱认认真真和你谈文学颠峰之作,你却说我目中无人,好没道理!” 作为一个标准宅女,就算没看过《金/瓶/梅》全文,也看过不少里头的趣诗,这首诗也有网友力捧,她读过几遍,记忆甚好,便会背了。 夏摘星面红耳赤,心中气炸,一翻凤凰男施展才华镇住她的理想告吹。他心中不由得更加讨厌这个低贱的破坏了姑姑一生幸福的私生女,他总有一天要扒下她骄傲的面俱! 夏摘星在蓝家没再多停留,蓝兰自是乐见,她用了午饭,便回房锁了门。 蓝兰心想,进空间这种事大抵是需要自己意识控制,因为那浑元珠都进她的意识空间了,等于与自己定了契约。 蓝兰凝神,心念归一。 她进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她正有些慌乱,身子突然下坠,不久她坠入一个绵延百里的光球结界之中。 坠势不减,蓝兰害怕起来,想要集中意念安全着陆,竟是不能。 扑一声,清凉的水漫延口鼻,她喝了好几口,幸而入口甘凉。为什么进入空间要用这么儿狼狈的方式?小说中的女主角都是和平进入的呀!这个空间不会耍她吧? 蓝兰钻出水面,仰头看看上空,那并没有蓝天白云,因为这是通天boss用浑元珠收集保存的微尘世界,与外头的空间并不相同。 深远之处隐隐有金色屏障,外头是无穷的混沌之气,而光圈之内却是青山绿水,奇花异草,葱郁优美。 一棵棵飘香果树,一片片鲜艳娇花,还有众多叫不出名字的仙芝灵草。腹中一股舒爽清凉,忽发现身上排出一些污泥,蓝兰心中暗叹:此真乃神水!排毒呀,有木有? 狗爬式地游上岸,刚欲拧去衣上的水,不想那水却瞬间散去,身上尽然干了。 蓝兰回想着梦中拜师,玄女让她修习道术才给自己这个空间,暗觉这空间中是不是有武功秘笈之类的。 她刚才下坠之时,惊鸿一瞥,左首几里外有一座灵山,山上似有个洞府,当下便朝那边疾行而去。 蓝兰于那些路上遇到的珍奇异宝,宝树琼花也不过多投注眼球,暗觉这是自己的空间了,她要看什么时候都可以。况且这些灵草多半也不可能令自己一步登天就成仙了。没有道家知识的情况下乱吃仙草,可不要虚不受补才好。 两刻钟左右,蓝兰走到了一座巍峨青山前,石板路向上宛延,蓝兰拾径而上,不多时来至一处广活的平地,前方一个洞府,只见这灵光端霭乍现,干净整洁,舒爽宜人。 原来,这洞府甚至这个地方乃是通天教主未成正果、洪荒时代的修炼之地,那时未成立截教,也还没修建碧游宫。找到更好的府地金鳌岛后,通天教主不忍弃之,后来,动用移山倒海之术收入浑元珠中,并取了混沌至宝混沌珠中的四分之一混沌之气护养之。 蓝兰步入那灵气不比碧游宫少的仙洞之中,里头极为宽阔轩敞。一个圆形石室,石壁又开凿了几个门,石门紧闭,上书“陈宝室”、“藏经阁”、“炼器室”“贮物室”。而石室地上一半墨玉一半白玉,组成一个大型的太极两仪图。 蓝兰心怀激动地进入了“藏经阁”,“藏经阁”竟也不比外头小,玉石彻成的一排排架上陈列着卷卷书简,有石简、玉简、金简、竹简,还有甲骨。 蓝兰暗叹,发财了,这些都是古董呀!!只是,她不能当了,这本身是无价之宝,无法用金钱来横量。 蓝兰拣起一卷石简,沉甸甸的,摊开一看,她又不禁彪血:草泥玛,这是什么字呀,比繁体字还看不懂好不好?这是甲骨文吗,难道,她要先学甲骨文,才能修道? 蓝兰暗想,通天教主在封神时期就去了九天之外,他留下的书简自然多是甲骨文、甚至更早的文字或截教的特殊符号书写的。 蓝兰懊恼不已,只好放好书简,幸幸出了藏经阁。 外头这间想必是练功的地方,修道者是吸收天地灵气,参功造化,却是逆天强夺永恒不灭之道,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可成的。 蓝兰站在这间圆形石室内就感觉到异常神清气爽,此处设有两仪八卦聚灵阵,是灵气集中所在。 蓝兰盘腿坐在太极图中央,托腮感叹:现在是空有宝山还不知其用,如之奈何? 蓝兰所幸躺在地上,至少这里比她的卧房舒适多了,打算先在这里睡个午觉补眠。 突然,蓝兰啊了一声,见那石室上方画着一幅幅画,画中人姿态各异,身上有一条条脉路穴位,竟是练气之法。截教是练气宗,修为精进是靠练气吸取天地灵力,不同于人教的丹鼎派,擅长练丹服用。 蓝兰刚在那湖中洗髓一番,再得此地灵气之助,且她如今是混沌虚空的主人本就与此地相合,凝神将一幅幅图看下来,共有九九八十一幅。她精力非常充沛,一丝细节都不放过,是以,那繁复之极的图谱她仅仅看过三遍就牢牢记住。 记住这大量的信息后,饶是天时、地利、人合的情况下精力异常的旺盛,她也有些疲累。须知看这异常繁复玄奥的图画本身就相当伤神,何况死记在脑海里,她的精神念力毕竟不够,此时不禁昏昏睡去。 蓝兰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却恢复了神彩奕奕、只觉浑身畅快,但想自己进空间久了,外头不知如何了,便想往后再细思这些图谱的奥秘也不迟。 蓝兰出了仙府下山去,打算去湖边的那片仙果林摘上几个带出去,再抓上几尾鱼出去红烧。她脚步轻快穿过一些奇花异草,仙芝灵宝,目不斜视,不久便到了湖畔。 蓝兰脱了外衣跳出湖中,喝了几口水,身上再排出些许乌浊,这水受了九滴三光神水,原是通天boss得道前沐浴之所。 如今更是以人皇圣血开启了浑元珠,休眠的空间已然觉醒,便能得结界外头混沌之气护养,功效将会渐渐增长。不仅仅是这湖水,整个空间都会慢慢的发展升级。 蓝兰一心要抓几尾大鱼,但这鱼生长在这湖神水之中,得了灵性,蓝兰便是空间的主人,必竟也不擅长水中活动,一时抓它不着,只能干流口水。 忽然,水声大作,碧湖中心巨大的水浪伏起,水花飞贱开来,只见一条雪白长影冲出湖面,晶莹闪着银光鳞片…… 蓝兰惊讶地睁大眼睛,那,是龙?一条白龙? 那条白龙飞腾上空,在到达这空间与沌混的结界之前无法出去,它在上空盘旋半晌,忽又凛凛朝着蓝兰飞下来。 蓝兰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龙,怔着无法反应,直到那龙血口冲向她张开,她一时没想到集中念力逃脱出空间去,而是吓晕了过去。 原来这白龙原是上古始祖神龙的一颗蛋,还未孵化时就被通天移山之术一起被收入空间,空间无人用血开启,空间里头的时空便休眠静止,一如几千年前。 直到蓝兰以人皇圣血祭珠,这时才重新活动起来,白龙乃是上古神兽,在蛋中时就有灵性意识,但进入空时起,意识也休眠了几千年。 这次经蓝兰的血重新启动这里的生气,它也醒了过来,趁机破蛋而出。 蓝兰一刻钟后迷糊醒来,坐起身,猛然发现一条小桶粗的白龙将自己围在中。 “啊……”蓝兰惊叫。 “哼,胆小的人族!”声音雌雄莫辨,充满轻蔑。 白龙身形一动,有些狰狞的头猛然欺近,一颗大头与蓝兰一颗小头正对。 “汝休想奴役吾一辈子,吾乃龙王之子,汝此等弱小人族之女岂能做吾之主?” 蓝兰本就是个聪明人,这条上古神龙出生于洪荒年代,又是兽族,在浑元珠中与世隔绝千万年,虽然骄傲,心机却比不上人类。蓝兰暗想,它若要害我,早害我了,又谈及“主”之类的,她哪还有不通透的? 蓝兰镇定,说:“龙王子,我是这个浑沌虚空的主人,你在我的地方生活,那我就是你的主人。” 白龙道:“尔敢!吾吃了汝!” 蓝兰毛竖了起来,忙安抚道:“蛋定!” 白龙道:“吾已破蛋而出,不是定在蛋中任尔为所欲为的!” !!!一多汗。 蓝兰道:“我是让你冷静!你不当我是主人,那么当朋友吧。你住这多久了?” “吾不知。汝放吾出去!不然,吾吃了汝!” 蓝兰暗想:原来它是在浑元珠中出不去呀,现在浑元珠是她的,看来进出是由她的意识控制,没有她,它就无法出去。 “要出去,也可以。吾问汝几个问题,汝须如实回答。” “问。” “汝识字否?”蓝兰这一问,发觉居然学它说话,心中忽觉好笑。 蓝兰抱一丝希望,它是与师父同一个时代的,虽然是兽,它若识得那藏经阁中的经卷的古字,也可请教一翻。 未曾想,白龙大怒:“汝找死!” 蓝兰惊愕它发怒,却道:“……原来,汝不识字呀……” 白龙猛然站起,四只爪子支撑着相对蓝兰来说巨大的身体,在几百米间来回走了两次,蓝兰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只目瞪口呆。 忽然,它回到她身边,又坐下,垂下龙头贴在地上,长须也不像方才飞扬张狂,颓废在地上。铜铃大小的眼珠微动,像无辜被弃的小狗。 “……刚出蛋的小龙如何识字……”白龙喃喃。 蓝兰萌呆了,忍住欲笑趴下的感觉,一本正经问。 “汝唤何名?” 白龙更纠结了,甚至有一丝可怜。 “吾为龙王第十子,未有名字……”传说中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各有名字,却各不成龙,怎么还有第十子? 看来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为什么第十子没有名字?”蓝兰看着白龙暗道:龙生九子均非天生成龙,而需修行才能化身成龙,这第十子倒确确实实是条天生真龙,怎么反而没有名字? “吾父算出命生九子,未料母龙竟生第十子,意外变数被视为不祥,所以未给吾起名字。吾为蛋时,吾父为避祸,便令仆下凡龙将吾遗弃洪荒,险些被其它凶猛灵兽所食,灵宝道君在凶兽口下救了吾,将吾带至他修行之地,置于此湖之下,吸取天地精华……” 灵宝道君?看来通天教主捡到它时,还没有得道呢,他虽为盘古清气所凝,天生神体,但也需在大道三千中参功造化,方可得道。 神兽也会迷信遗弃婴儿……蓝兰暗想,从前截教门下多为兽修,也因此被他教认为不够正宗,但通天boss毫不在意他教的岐视,看来他对小动物(龙是小动物吗?亲?)很有爱心,会多捡一条龙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门人太多,可能自己也忽略了这颗蛋。 蓝兰微笑道:“原来是吾师父救了汝。如此,汝就更不能吃吾了。千年前,师父的截教已灭,吾奉玄女娘娘之命要重新开派、光大截教。吾如今是截教的首席弟子,开派大师姐。师父不在六界时,吾就是截教最大的,吾念汝早已与师父结了缘,便做主收汝当师弟啊妹……呃,汝是公是母?” 小白龙听着前一大段的话时,还欢欣鼓舞,听到最后一句时,胡须猛然张狂,微动怒,回答:“吾乃始祖神龙第十子,自然是公龙!” 蓝兰原认为古人所说的“子”不一定是男的,也有孩子的意思,而这白龙的声音雌雄莫辨,所以才有此一问。 公的就公的好了,那么凶做甚? 蓝兰咳了咳,道:“哦,汝愿不愿意做汝恩人灵宝天君座下二徒弟,吾之二师弟,截教二师兄?咳!晚入门就要当小师弟了!” 听着多拉风的称号,其实截教现在连师父都没有,只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蓝兰本人。 她刚才裹挟意识形态和思维方法,提了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题,左右都是她“师弟”。 蓝兰一派慈眉善目,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匡它入伙,这也是她发觉它又萌又单纯心下有些喜爱,不禁起了言语逗弄的心思。 不过,好像从前截教门人也很单纯,极易受人蛊惑,且看封神大战时它们被申公豹蛊惑得一条道黑到底也无怨。人家本来就是兽,如何去和人斗智,不过很能打就是了。 “二师兄?吾愿意!”小白龙精神大振,龙眼发绿,后脚着地,长条形的身体斗然直立而起,威风凛凛道,“吾要先入门,谁敢和吾抢,吾吃了它!” 蓝兰看它的模样,微有些欠疚之感,它才刚出壳,这样简单的思维,自己对它用心计会不会太过分。她忽又决定,自己往后也真心对它,真当它是弟弟便是,当是人不负我,我亦不负人。 第20章 蓝家风雨袭 一个星期晃然而过,期间蓝兰多是锁上房门,进入空间,按那九九八十一图在洞府中的太极八卦聚灵阵中央打座练气,参悟冥想。只是她的精进甚微,连第一幅练气图法,她都觉得极其晦涩。 这空间的灵气除了令她神清气爽,体力记忆力有所提升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看得见”的功效,蓝兰心中也是一筹莫展。 小白龙甚是贪玩,空间方圆百里它几乎都玩遍了,但它也知练气入定是极凶显之事,每当“大师姐”练功,它便十分小心附近有无危险,生怕师姐被什么打扰走火入魔。 其实,这浑混虚空只方圆百里,而外头是无穷混沌之气滋养,除了它与蓝兰之外无妖也无凶兽。 今天下午,蓝家一家人从关岛满载而归,蓝兰也就没有当宅女,出来现了一下身。 他们虽然都晒黑了不少,可是都是容光焕发的模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幸福模样,除了看见她时夏语沁美目中仍然晦暗不明。 当晚,蓝兰倒也识趣,看夏语沁原喜庆的脸色越来越黑,就飞快吃了晚餐,回了房。 其实,她最近多是吃混沌虚空的鲜果或鲜鱼裹腹,当然,鱼是她让“二师弟”替她抓的,她带出来烹制。 作为回报,她会煮一大锅鱼带回空间给师弟享用熟食。 师弟由此爱上了捕鱼,每次她在太极两仪聚灵阵中打坐完出来,盘守在山府门口的小白龙身前都有一小座“鱼山”。 他暗示那才是它的标准食量,想让她都带出去烹熟。当然,她绝对不会同意的,蓝家厨房哪有那么大的锅? 说实话,蓝兰有些担心那方圆仅仅三十里的水域中的鱼虾恐怕供不了师弟那尊大神多久。她在考虑给师弟找个新家。 休息前,蓝若菲来了蓝兰房间,穿着她华丽的新衣,白析的脖子上戴着一串均匀的硕大的珍珠项链,她是来炫耀的。 她说着一家人旅行的快乐,说着她为外婆、舅舅、大表哥买的礼物,说着一路上的见闻,一双美目只是斜斜地看着蓝兰,欲从中找出什么。 蓝兰却径自捧着那本《三教神史》倚在床头看着,不时皱一皱眉头。虽然,蓝兰有了空间后,精神、念力和记忆力已然非普通人可及,但这本神史初初看起来,她还是挺累的,繁体字、生僻字、晦涩词、文言文,她不得不借助工具书。 蓝兰心中不由得吐槽:明明会写白话文了,且都沦落到仿写穷摇式虐文了,玄女娘娘你给我一本文言文是什么意思? 照这势头,她绝对有可能成为国文大师的。 其实,蓝兰倒是冤枉了玄女,此书是她写于东汉未年,并非现代才写,而另一本却是现代写的,所以是白话文。玄女倒也与时俱进。 蓝若菲看她皱眉还当她是嫉妒伤心,心中的优越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由得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虽然厌极了蓝兰,但有个同一屋檐下的同龄女生,她带着尖酸说了一阵子屁话。这时,她因长时间朦胧又难以对大人言喻的春思所扰,不由得叹了口气。 蓝若菲暗觉这贱种只是会读书而已,贱种其实不会发现她的秘密,情不自禁喧泄心中的春愁:“阿兰,你说今天我回家,表哥为什么不来机场接我,也不来家里看我?” 蓝若菲在关岛大半个月,虽然一家人玩得开心,只是她越来越想夏摘星,可是夏摘星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她自己的心思越发混乱,有时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是莫名的狂躁。她明明想打给他,可心中堵气:为什么都要我打给你呢? 蓝兰看过“原著”,虽然不是同人文,但想那玄女娘娘总是有根据才这样写,这时哪还有不明白的? 蓝兰腹诽:那凤凰男多半在家中苦读《国色天香》《金/瓶/梅》吧! 带着看戏的心情,抱着对这表兄妹俩畸恋的悲惨将来兴灾乐祸的心思,蓝兰一反冷漠常态开口,说了好话。 “夏公子一定是给蓝大小姐准备惊喜吧,毕竟蓝大小姐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是呀,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蓝若菲眼眸不禁染上喜色,半晌,她又尖声道:“你算哪根葱?表哥为何与你说?” 蓝兰一滞,暗骂自己为何有兴灾乐祸看变态的心思,现在反而惹祸了,暗自思量,忙道:“夏公子是警告我小心一点,不要惹你生气,不然他不会放过我……” 果然,蓝若菲听她如此说,反而更加趾高气扬起来。 “表哥真是……”蓝若菲一时手足无措暗喜。 蓝兰暗呼了一口气,却不敢再惹这尊思维特别的女生了,把精神再集中在自己的书上。 良久,蓝若菲道:“表哥经常和他们班的沈怡一起,年初时表哥参加全国青少年小提琴大赛也是沈怡作钢琴伴奏。她又是清泠中学的校花,表哥会不会喜欢她……” !!!蓝兰一多汗,但小心地不再作过多的评论,以免惹祸上身。不过,蓝大小姐是肿么了,在她房间说起这事? 蓝兰虽看过不少小说,但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暗恋过的小男生,她成人的思维一时无法了解对面的情逗初开的小女生的想爱又害怕、患得患失的心态。 蓝兰怪异地瞄了她一眼,不想蓝若菲却看到了她那种令她不舒服的眼神,蓝若菲从情思中清醒过来,脸上微微透出凶恶神色。 “贱人你在想什么?你和那个沈怡一样贱!” 蓝兰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也就没有与这个歇斯底里的女生争辩。这可是比夏摘星更不可理谕的,至少凤凰男夏摘星还想着以实力征服别人,这个小女生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所以,蓝兰沉默,看书。 蓝若菲突然夺了她的书,动手就撕,蓝兰大惊,却见那书完好无损,她才松了一口气。 蓝若菲自来讨厌蓝兰爱看书这一点了,连表哥都几次对她说,如果要超越这个贱种,就要向她学习,多看书,才能成为博学多才的女生。表哥的意思是这个贱种就博学多才了?她不禁心中有些酸意,表哥是她的,谁也不能和她抢!不管是沈怡还是这个贱种! 蓝若菲用了全力也撕不开那本厚厚旧装书,不禁拿起来一看,微微怔忡,忽又大笑。 “这书上什么都没有,原来你是装才女呀,呵呵……” 蓝兰奇怪的看看她,明明白纸黑字写满了,怎么她都看不到?难道她是黑白色肓?或者玄女娘娘施了法,普通人看不到上面的字? 蓝若菲又道:“你装吧,装又有什么用?会考试又有什么用?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我们一家三口在关岛这么开心,爹地可从来没念到你,他也不会喜欢你,谁让你是个贱货生的小贱种呢!” 蓝家虽然不算世代富贵,但也富了四代,虽然在蓝天赐的父亲逝世时,家族生意遭遇危机,但也挺过来了。 这样的家庭,原本均是极讲究教养的,比如富到六代的夏家的少爷公子夏摘星,虽然少年心性,但是口中也不吐秽言。 可是,蓝若菲却是因为听多了心思已然扭曲了的夏语沁一句句贱种、贱货,也便耳濡目染,出口成脏。 对于这一点,蓝天赐未必不知道,但是他因出轨在先,立场尴尬,不好教育别人,只有依着她们。而夏家人知道,也担忧,可夏语沁是无人劝得了了。 幸而,夏摘星常常在蓝若菲失态时制止相劝,他也是想将这个自来疼爱的表妹教导好来,长大后不要丢脸,夏家放任他常来蓝家给蓝若菲补课,也存了这一番好心。 但是,使用太过娓婉或溺爱的教导方式,对于公主病病入膏肓的蓝大小姐显然没什么效果。 蓝兰淡淡看着她,蓝若菲得意笑起来,道:“你心里很难过吧,爹地不爱你,你那下贱的女佣母亲又死了,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爱你宠你。所以你就装,还装才女,为了赢得别人的目光!不过,我告诉你,没有用的,贱人就是贱人。” 蓝兰目瞪口呆,蓝若菲到底是高智商呢,还是弱智,说她高智商,偏偏总会做出脑残的事,说她弱智,可她想象力委实丰富。 按多元智能来分析,她应该属于“偏科”比较严肃的那种人了,偏的就是那种女人之间的争锋相对和嫉恨。 蓝兰觉得不必辩解什么,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只是借住而已,因为现在离开蓝家,她也没地方去,总不可能永远呆在空间里,那里毕竟不是现实世界。 所以—— “我听到了。”蓝兰打个哈欠,说,“都十点钟了,蓝大小姐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请回吧,我也要睡了。” 晚上她还约了小白龙在空间里研究一卷符术卷宗。 她昨日在空间里发现“藏经阁”中的书简不仅仅是文字记录,还有一半是图符,比如她大感兴趣的一本“五行符术”多是符的画法和捏决指法。 “金木水火土”即使是五个上古文字,她也依稀都辨出来,只是咒语还无法读出那些怪字。 那天蓝兰给小白龙起了名字,叫做敖雪痕。它的鳞片银白胜雪,在空中腾飞而过,快若闪电,眨眼间了无痕迹,便叫雪痕了,而神话中龙族都是姓敖的。 小白龙满意得欢欣鼓舞,只觉大师姐是除了灵宝道君外最好的人,父亲懒得给它名字,而师姐能给一个那么美的名字。 小白龙于蓝兰也“不识字”很满意,总算不用自卑了。蓝兰告诉它说等她学会了识字,就能修习上乖术法了。 小白龙还不能化形为人,只有一身天性本事,不过也比蓝兰强多了。前几天,蓝兰偷偷到了空旷无人的郊外,用意念让它出了浑元珠,这条小白龙是对什么都好奇。 那日它第一次飞龙在天(空间里没有天),野性一下子失了控,龙兴*,竟然使得a市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 a市的气象部门左右摸不着头脑,不是没从卫星图上发现有台风吗?这气流雨云何致积得这般快?最后用官方新闻中的一句话来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蓝兰就那事摆出“大师姐”的威仪严肃的批评了敖雪痕君,小白龙倒也受教,它还有点家长情节。她是它出壳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混沌虚空,即它的住处的主人,且是自己的大师姐,它便听她的话。 却说现在,蓝若菲不气反笑,道:“你撑不下去了吧?才想让我走?你嫉妒得快要疯了吧?” 蓝兰道:“是的,我已经疯了。所以,大小姐高抬贵口,并且高抬贵脚回房休息吧。像我这么可怜的人,你总要留些时间给我偷偷地哭,不然,你这么辛若给我讲了那么多不都白费了吗?” 蓝若菲一怔,点点头,又摇摇头,再打击几句,最后才满意地出了蓝兰的阁楼。 …… 蓝父是生意人,生意人没有不忙的,何况是空出半个月时间陪了老婆女儿渡假之后?忙完公司里的事后,他又出了差。 八月下旬的早晨,没有一丝清凉的感觉。蓝兰晚上在空间看完了前几天发现的那卷“五行符术”,记在脑海里,包括不认得的字、变幻多端的指法、玄奥的符的画法。忙了一夜,精神用得过度,她有些疲累。 七点半下楼吃早饭,蓝太太和蓝若菲已经在餐厅用早餐了。 因为蓝父不在,所在很自然地早餐没有蓝兰的份。她只好自己进了厨房打算给自己煮点面,把水加进锅开煮,暗道为什么不在空间摘个果子吃算了?现在蓝家人回来了,她也不能煮那鲜美异常的鱼吃了。 …… 夏摘星步出专车,打发司机回去,他抬头望了望蓝家大门,又看了看表,低喃:来得好像早了些。 蓝家的佣人见是他,就直接开了门,夏摘星一路无阻朝屋子行去,听佣人说姑姑和表妹还在吃早餐,他便到了餐厅,却不见人,只是厨房传来动静。 蓝兰烧好开水,转开身打开厨柜寻找着食材,敏感地察觉一丝危险,飞快得闪身躲开。 夏语沁扑了个空(扑这个字用得甚好,清泠得意),心中更怒。 蓝兰毛毛地盯着她,道:“阿……阿姨……” 夏语沁将她逼至角落,冷冷道:“哼哼,你倒是挺自在的呀,真当自己是蓝家人了?” 我一点也不想做蓝家人,我发誓!蓝兰暗道。 突然头皮一紧,夏语沁猛然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厨房平台上撞去,额头巨痛。 不会吧?夏语沁?她又来?上一次她说过不演这种戏后,她不是不会亲自动手了吗? 夏语沁抓着她的头发,砰砰响,接连猛力撞击五六下,又将有些晕头转向的蓝兰翻个身,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台上。 蓝兰暗骂,自己怎么说已经抱了大神的大腿了,为什么还会受这样的虐?谁让她“不识字”?要不要让“师弟”出来,将夏语沁吃了?这……太血腥了吧? 蓝兰看着她美丽而狰狞的脸,寒毛竖起,这个女人已经被爱和恨毁灭了,她完全没有理智了。旁边站着看好戏的蓝若菲,美目闪过同样的怨毒、嫉妒和报复的快意。 蓝若菲一想起这个人让自己在学校颜面扫地,她的优秀将她衬托成一个被众人嘲笑的庸才,她就恨不得吃了她。 蓝兰额头冒着汗,忽然余光瞟见门口的人影,不禁神眼朝他示意阻止。她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让师弟来吃人得好,他要是吃上瘾肿么办?他可是个吃货呀! 可是夏摘星像是梦魇了,呆若木鸡。 求人不如求己。 “蓝……太太,放……开我!这……对你,没好处……我,后天……就要离开蓝家了……”蓝父已经着人为她找好了地方住,打算赶她出蓝家了。 “是呀,你后天就要离开了,我何必再忍下去?以后打不到你这个贱种了,我不甘心!!” 夏语沁美目如毒蛇一般盯着蓝兰秀丽绝伦的脸,恨上心头,挥起手,破空啪啪几声响往她脸上抽去,转眼间蓝兰双颊已然红肿不堪。 夏语沁下手非常之狠,蓝兰方才头被撞得一时有些晕晕沉沉,几个耳光也是巨痛无比。 幸而,她体质如今不同于常人,没有大碍,蓝兰抓着脖子上夏语沁越来越大力的手。疯狂能激发人的潜能,这话用在夏语沁身上也适用。蓝兰一个开过外挂的人竟也逃脱不了,只好动口。 “蓝太太,你……何苦?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夏语沁完全不在状态,忽然看到台上的水果刀,执起,美艳的脸闪过疯狂。 “狐狸精!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划花你的脸!看你怎么勾引天赐!”夏语沁忽然发觉蓝兰那种夺人心魄的美丽,便发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蓝兰快要暂别蓝家了。 第21章 杯餐具同上 夏语沁掐着蓝兰的脖子,疯子的力量不可与常人同日而语。她神情凶狠狰狞,只当蓝兰是百里芳。 一旁的蓝若菲却并没有发觉母亲的不对劲,见蓝兰受制兴奋得热血沸腾。 蓝兰眼中微现恐惧,双手抓住夏语沁持刀的手和掐着她脖子的手,做着抵抗,双方竟势均力敌。 非一般的潜力as外挂女生的蛮力。 蓝兰现在只有这些蛮力,谁让她的师父不太靠谱,不,应该说是靠不上,见都没见过。 一丝儿伤口她不怕,那空间的鲜果、灵气、湖水都可疗伤,小伤口过几天就了无痕迹,比如上次腕上的伤现在一丝疤都没有了。 只是这不代表夏语沁有权力对她用刀!她若是真那么做,她发誓要让她当师弟的点心! “贱人!你害怕了?哈哈哈~~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我那么辛苦地怀着若菲,你却和天赐背着我偷欢!天赐,天赐,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曾说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你为什么给了别人?是这个贱人引诱你,对不对?你不想的,对不对?” 蓝兰发现:夏语沁也许疯了,或许她早就疯了。心中闪过一丝怜悯,纵然是她这具身体的父母,她也觉得他们真的造了孽。 不过,她又转念:同情别人作什么?有谁比她惨?九世薄命!夏语沁和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要疯就去疯!要死就去死,别碍着别人!关她鸟事! 蓝兰灵机一动,为了小命,残忍地说:“不是,我没有引诱天赐,他说他从来没爱过你,娶你不过是因为你夏家有钱有地位。他还说,我比你漂亮、温柔、善解人意,你比不上我一根指头。他还说他喜欢和我做/爱,要我给他生儿育女,生出像我一样漂亮,像他一样聪明能干的女儿。那晚月光真美,你带着四五个月的身子,在卧房里睡得正熟,又岂会知道天赐偷偷来找我。他脱了我的衣服,抚摸着我,疯狂地一次次亲我、要我、唤着我的名字,他说他爱我……你知道吗?天赐真的很男人,令女人很满足,那晚真是太美好了!呃,呵呵,你明白我的意思哈……” 蓝若菲年纪毕竟还小,有些露骨的话,她不是很明白。 “不!!!”夏语沁果然尖锐地叫起来,“不!!!天赐爱的是我!是我!!!他不爱你!不爱!!!天赐,天赐,你怎么可以和百里芳在一起?你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做/爱?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 蓝兰吐嘈:不做/爱,哪来的我这肉身?难道试管婴儿? 蓝兰感觉她的力道因为分心恍惚,从而轻了,又道:“怎么不可以?我们真心相爱、灵/欲/合一是水道渠成的!天赐是这样对我说的:芳芳,当你轻轻走过,已经带走了我的心。芳芳,你是风儿,我是沙,风儿吹吹,沙儿飞飞,缠绵相依到天边。芳芳,如果世间没有你,我的生命就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芳芳,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伊绝!” 夏语沁啊一声破天尖叫,恍恍惚惚,手收回力道,蓝兰也放开她的手腕。夏语沁抱头自言自语:“不会的!天赐不会爱百里芳那个贱人的,天赐说永远只爱我,我是他最重要的女人……可他,他从来没对对我说过这样美丽缠绵的情话……”说到最后一句,语气甚是凄苦。 蓝兰趁势跳开,立在两米开外,咳了几下,缓了缓气息,正思索着逃出厨房去。 “妈妈!你怎么了?”夏语沁精神不对劲,蓝若菲担心地走上前。 夏语沁感觉有人忽然靠近,想也未想,手中刀一挥。 “啊!!”蓝若菲一声惨叫,捂住右手手臂,腥红的血从指间溢出来…… 夏摘星也从梦魇中惊醒,叫道:“若菲!!”连忙上前。 夏语沁头脑清醒起来,看着爱女受伤,大惊失色,刀落在地上。 “若菲,我伤了若菲……”夏语沁脸色惨白,连连倒退几步,未注意背后。 “姑姑!!” “啊!!” 乒乒乓乓,唏里哗啦一片混乱……夏语沁没注意背后烧着开水,蓝兰煮面的开水,早已滚烫的开水。 八月暑气未消,蓝天赐接到消息,匆匆自g市赶回来,到达a市医院时,蓝太太和蓝若菲的伤已经作了处理。 蓝若菲手臂的伤不深,倒是蓝太太左腿险被烫熟,已然脱了一层皮。纱布一圈圈围着蓝太太的左腿,她只是呆呆地躺在特护病房里,夏家人陪着她。夏语何夫妇、夏老夫人、夏摘星,只有夏语宁——也就是夏语沁的小弟又去西方读书了,不在这里,这个老三小了夏语何将近一轮,才二十岁。 蓝天赐推门进去时,夏语沁动了动眼眸,轻喃:“是谁来了?”似乎失了灵魂一般。 夏老夫人怜惜女儿,轻声道:“是天赐回来了。” 夏语沁汩汩流下泪水,划过她仍然美丽却苍白的脸旁,蓝天赐忙到了她床头,双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夏语沁泪流得更凶了,忽然想起蓝兰说的话,用力推了推他的胸口中:“你来干什么?你去找百里芳那个贱人!你又不爱我,我不稀罕你来看我!” 蓝天赐一楞,心中也是极苦,只用力抱住夏语沁,道:“我爱你,语沁。语沁,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什么都依你。” 夏语沁挣扎很久,终是在蓝天赐一声声亲昵地叫着她的小名下安静下来。 夏语沁哭得极是凄婉美丽,蓝天赐亲亲她的额头,百般怜爱,她反又哗哗啦啦,眼泪滔滔不绝。 “爹地?”病房门口一身病号服,脸色同样苍白的美丽女孩,坐在轮椅上,夏语何凝着仍英俊的脸,从护士手中接过,推着蓝若菲过去。 蓝家一大一小两位女性成员,委屈地在蓝天赐身上哭成一团,何止壮观,简直是壮烈! 夏语沁又委屈又柔弱地开口:“天赐,我要一个公道,是她伤了我们,是她!是阿兰!!” 夏家所有人震惊了,包括知道真相的夏摘星,不过他选择沉默。他能怎么做呢,是站出来,众目睽睽下指出姑姑颠倒是非黑白吗?他是夏家嫡长孙呀,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暗淡的未来,到底为什么,又说不清楚,只是手攥得越发得紧。 在夏家人义愤填鹰时,蓝天赐握紧拳头猛得敲在床沿,喝道:“这个逆女!!” 作者有话要说:好短呀,不是我偷懒,而是实在是工作太忙了!好想更新,这次榜单不知能不能完成,不然要关小黑屋的。没时间写文呀,看我这半夜三更的贴文时间就知道了。 第22章 下跪的习惯 蓝兰原见蓝家母女纷纷受伤,有些受到惊吓,她万料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严重。 蓝兰亲眼看着夏语沁被烫后,心下也有些恍惚后怕,滚烫的开水,那可真不是一般痛呀!蓝家母女在夏摘星的主持下送去医院后,她一个人呆在蓝家也没有进混沌虚空去炼气。 她坐在院子里暗想,她们应该没有致命伤吧,开水烫伤,最多腿熟了,出现肌肉坏死之类的,不是还可以截肢吗?至少蓝若菲的刀伤,也没看她成为女版神雕侠呀,破伤风针记得打就行了。 呃,这不关她的事,她没有多余的善良用在她们身上。虽然一再这样安慰自己,心中竟仍有些莫名的不安。在这种焦灼中,不知不觉天气已然晚了,她走回屋子,几名佣人更是不敢靠近她,似乎她是一头哥斯拉。 她回房从空间储物室取出《神史》细读,看到鸿均成圣,于紫霄宫讲道三千年,受此因果的妖仙众多,此间妖、仙也正是东方各教派之始源。如三清等仙族正宗,女祸、伏曦、太一等妖族能人。 正看间,蓝天赐的助理陈彥中过来找她,说是蓝天赐令他带她去医院。 一路上,蓝兰心中也有些坠坠不安,毕竟当时的情况非常惨烈,鬼哭神嚎,家里的佣人们也乱成一团。 她一进病房,就见一群人恶狠狠地盯着她。 夏家人和蓝天赐已经从夏语沁口中知道了真相。 她的真相是这样的: 蓝兰觉得厨房准备的早餐不合胃口,要去厨房自己弄吃的。夏语沁过去说了她几句,蓝兰不听教诲,与她争辩起来,后来蓝兰推了夏语沁一下,害她撞上热水…… 而蓝若菲闻声赶来厨房,见到妈妈的情况,气得要和她拼命,蓝兰凶猛,操起水果刀就是一刀划去…… “逆女!还不跪下!!”蓝天赐一她进门,就怒容欲裂,大声喝道。 蓝兰抿着嘴,顿了顿,终是曲膝,但她的腰背挺得直直的。 “逆女!逆女!你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芳……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歹毒的女儿?”蓝天赐又痛又怒。 蓝兰大惊,抬头看着一脸痛心愤埋的蓝天赐,再环顾四周,一个个厌弃之色不掩其表的夏家众人,最后落到皱着眉的夏摘星身上。夏摘星却转开了脸,俊眉锁着,一句话也未说。 蓝天赐深然道:“你还不向语沁和若菲认错请罪?” 蓝兰沉默,只是腰挺得更直了。 夏语沁凄凄哀哀道:“我可不敢要她请罪……” 蓝天赐一阵轻哄,抱着他的妻子和女儿好生再安慰。 蓝兰勾了勾嘴角,忽淡淡道:“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查起来并不难,蓝家厨房并没有让人收拾,犯罪现场保持良好,不如报警吧。让警察来取证,只要是人活动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痕迹,人的嘴巴会说谎,现场不会说谎。比如那把刀上有谁的指纹,我额头、脸上的伤是怎么来了的。真相到底如何,我坦荡无惧,蓝太太是否勇者无敌?” 夏语沁骇然,目眦欲裂,歇斯底里叫道:“不要!不要!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蓝兰冷笑一声,耸耸肩,双手一摊,看了看愕然的众人。此时无声胜有声。 蓝天赐猛然站起身,走上前,用力一巴掌打在蓝兰脸上。 蓝兰捂着脸,难以置信瞪着他,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原来蓝天赐要的从来就不是真相。 也许他早猜到了。 蓝兰忽想,玄女娘娘的书中情节:同一屋檐下这么多年,他真的对夏语沁和蓝若菲对她的虐待一无所知吗? 一个商场上打滚的人,必然有敏锐的直觉,他岂能完全被蒙在鼓里? 她是一个身带原罪的小三之女,然而,事实上即便是原装货也未做过一件有违公义之事。错的是谁,他岂能自欺欺人? 他也许对这个女儿有一丝怜爱,或者说父女本性,他是爱她的。但是,他最终选择牺牲一个无辜的孩子的幸福来消除精神上已经疯狂的妻子的怨气,减轻自己的罪恶吗?这就是父债女还吗?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呀…… 蓝兰浑身弥漫着深深的无力感…… 蓝天赐恨恨指着她,道:“你……你这个逆女,我真后悔生了你……” 蓝兰酸楚,暗暗告诉自己,有什么好伤心的,他又不真是自己父亲……可是…… 蓝兰抹去眼泪,冷冷地朝每个人瞟了一眼,忽笑了起来,语带讥讽:“难道你们还没发现吗?她已经疯了……害她发疯的不是我母亲百里芳,而是你们的纵容溺爱,使她没有一丝面对真相和挫折的能力。一个象牙塔里的自我中心的玛丽苏公主,没受过一点儿伤害,她太脆弱了。所以,她发现地球原来不是绕着她转的真相时,她没有能力面对惨淡的现实,结果自己把自己逼疯了。不知道她的女儿在你们这样毫无理性的溺爱之下会不会步她的后尘呢……” 所有人的脸色变得惨白……一个小三的女儿,他们何须讲究什么公道?对她讲公理,就是伤害自己所爱的亲人。 可是蓝兰一翻话却令夏家人寒得彻骨,语沁会变成这样,除了百里芳和蓝天赐的婚外情对她的伤害,还有他们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太娇纵、心理素质太差、眼界太低的缘故吗? 雨天—— 常说刚不可久,但是这样的大雨却凄沥沥、哗啦啦一直下个不停。 蓝老夫人在夏语沁受伤的第三天从国外回来了,为此,她重重的责骂了蓝天赐没有照顾好妻子,重申了她反对他将野种养在身边的立场。 蓝老夫人年近六十,但仍有风韵,蓝天赐的五官有她的影子,蓝兰其实也有三分像她。只是蓝兰眉眼风流,恰似百里芳,也远胜百里芳;近来于混沌虚空修炼,更显清丽绝伦,举手投足间,有常人难及的神韵。 蓝老夫人端坐于蓝家大厅,见到那少女风姿绝世,淡然中透着骄傲,从容走到她跟前时,也吓了一跳。 怎么地就几月不见,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前她也见过蓝兰,虽也是灵秀得紧,如何有这般绝世风华?这是她的孙女? 原想撵走她,以消夏家的火气,这会儿却有些犹豫,毕竟是天赐的骨肉呀。这翻模样,长大后,各大家族的公子若是见了她的模样,恐怕是要抢破头了,到时蓝家真正成为人上之人,又怕什么夏家人不高兴? 就算是前朝遗贵,神秘的五大家族,甚至传说中的皇室后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蓝老夫人也曾是个商界强人,一人撑起家业,自然知道,这世界做大事的男人不可能为爱情天真,但是,见到眼前的少女,她却相信这真是一个令男人疯狂的祸水! 蓝老夫人扶了扶金边老花镜,一双精光的眼睛越发的幽深。突然,位于她身旁的夏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才打断蓝老夫人的臆想。 蓝老夫人回神,暗思:不管这女娃以后能不能成为蓝家的最有力的一枚棋子,现在蓝家还是需要靠到夏家的。 在蓝家最艰难的时候是夏家伸出了援手,所以,她对夏老夫人说:“子香姐,唉,惭愧,我们蓝家对不起你们夏家,这个逆女犯下这等大错,我是随你处置……” 夏老夫人道:“语沁是你们蓝家的人,这是你们的家事,我能说什么?” 蓝老夫人暗想:说是我蓝家的家事,可是若你真没有意见,如今你们夏家人又怎么会一听说我回来了,就赶过来“探望”我? 蓝老夫人道:“我治家无方,让子香姐笑话了。” 夏老夫人道:“要论治家无方,也还轮不上你呢,这娃娃那日就说了,我们夏家纵容溺爱语沁,使她变成如今这境地。蓝家人可是好利的嘴呢!” 蓝老夫人惊道:“有这等事?”她又转头看向蓝兰,怒喝:“跪下!” 这一声喝令在场的人心中一跳,夏老夫人是纵横商场的女强人,这威严也非一般贵妇可及。 夏夫人,也就是夏语何的妻子,夏摘星的母亲,坐在一旁微微皱了皱眉,她从夏摘星那了解过真相,暗觉夏家这样做有失公道。 可是自己的小姑子如今这样惨,恐怕往后连穿裙子的权力都没有了,她双腿光洁的皮肤算是毁了。 也正因为这样,爱女心切的夏老夫人,心里极是动怒,只有把一切的过错归于蓝兰,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蓝兰淡淡地看着跟前的一帮人,蓝天赐俊容削瘦,默然不语,更别说是其他人了。夏语沁还在住院,而受轻伤的蓝若菲今天出院,如今依在夏摘星身边,怨毒而凶狠地看着她。 这种日子如何过下去,面对这些人,蓝兰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如今她有空间在,何必在此受虐:身体上受暴力虐,精神上受脑残虐?她离开蓝家也还有师弟陪着她,她怕什么?这有什么可留恋的?她早想通了。 “对不起,我没有莫名其妙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有二更吧,希望抽出空来,把榜单补上。工作累得像狗呀,那么久都没有安静地坐下来码文的时间。很难找感觉。 第23章 不速之来客 “放肆!”蓝老夫人未料对面的少女说出这样的话来。 蓝兰道:“我也正有话对你们说。蓝先生,感谢你生了我,虽然,我相信你不想生我,你只是享受生我的过程而已,男人嘛,我了解。不过,你生我的时候像个男人,怎么后来又不像个男人了?男人犯错怕什么?优柔寡断才可笑!我这个女儿,令你的家庭充满硝烟,我很遗憾,不过,这根本不是我的错,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只是不想承认。” 蓝天赐前天虽然吃惊于向来乖巧的蓝兰的另一面,可今天她的样子更令他惊愕,这样一个少女如何说得出这样的话语?句句带刺。 “你……在说什么?” 蓝兰一字一句道:“我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我是生是死往后都与你无关,你们也不要把一些可笑的戏码强加在我身上,我受够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蓝老夫人还想握着这个棋子,并没有打算断绝父女关系之类的,她只是想利用她消一下夏老夫人的火气而已,毕竟如今最惨的是夏语沁。 “逆女!”蓝老夫人道,“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如此目无尊长,太不像话了!” “蓝老夫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关心过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和虚伪的老脸,更不要利用我做戏。你们没有一个好人,我不想再与你们浪费时间,我也没有义务要听你的话,从前的蓝兰早死了,我并不欠任何人,反而别人欠我一大堆。” 蓝老夫人气得胸膛起伏,铁青着脸,正在此间,佣人来报,外头有一帮人拜访。 “什么人?”蓝老夫人语气不善。 佣人小心回报:“他们自称是……二小姐的家人……百里氏。” 两日的大雨,此时却倾刻间积云散去,重开天日。雨后,喧嚣的城市却如清丽的少女一般迷人,干净。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信步进来,一身玄色汉服,衣摆随着他的步子风起。他眉目凝重,威仪天成。 老者身后跟着两男两女,其中一双男女一身汉式劲装,三十来岁模样,男子腰系玉带长剑,女子蛮腰间围着一条金鞭,相貌极为出众。而另两个却是五六十岁的样子,气质平庸多了,他们穿着普通乡下人的衣服,一进来就东张西望。 那老妇看到了蓝兰,匆匆走近,微微颤斗地抬起手欲碰触,蓝兰本/能退后一步。 老妇眼眶湿润,道:“你是芳芳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我,我是你外婆呀,我来接你回家……玄女娘娘保佑,你都这般大了……” 老妇猛然抱住蓝兰,哭起来。那穿着普通的老者走近,道:“你看你,哭什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老妇放开蓝兰,爱怜地抚着她的脸,蓝兰看着二人,心思回转,惊问:“外……婆?外公?” 这对夫妇正是百里芳的父母,百里义夫妇。百里芳中学毕业后,就来了a市打工,从事家政方面的工作,后来进了蓝家,与蓝天赐有一段孽缘,生下蓝兰后,她不敢回家。所以,百里义夫妇十几年没有见过百里芳了,不想一得到消息就是女儿已经死了。 百里义感慨万千,只道:“好,好,乖。来,过来见过你二爷爷,他特地从京城赶来接你的,你去给他磕头。” 这是怎么回事?百里家怎么回来接她? 蓝兰被带至那汉服老者跟前,蓝兰暗暗观察,他头顶冒出淡淡的灵光,微感惊讶,可是她知道这代表着这个老者身上有灵力。 她有了混沌虚空后,也渐渐得发觉自己也会发出这要的光华。 蓝兰不是蠢人,惊道:“黄帝传人?” 老者哈哈一笑,大手拍在她肩上,道:“正是,老夫是轩辕黄帝第八十代传人百里踪,你是轩辕黄帝第八十一代传人百里兰。老夫今年虚岁七十有一,而你今年十一岁,一甲子一传人,不错,不错!” 百里踪身后一男一女迈出,单膝跪地,道:“白虎/朱雀,见过小姐!” 蓝兰不习惯下跪,也不习惯别人对她下跪,连忙躲开。 这是什么状况?“原著”中没有呀,好吧,世界上根本没有“原著”。 什么小姐?百里家不是穷光蛋吗?怎么会有仆人? 其实,百里义确然是穷人,百里义的父辈也是穷人,但是百里义父辈的堂叔公是百里家的家主,也是轩辕皇帝第七十九代传人。 百里家并不分家,一般只有继承人皇圣血的一脉继承家主之位。然而百里踪六十岁时,并没有在自己孙辈中发现第八十一代传人。 他在宗族子弟中暗自寻访也未找到,直到前些时日他得了新的卦象,算出变化,去乡下找了百里义。 虽然,身份、地位与乡下的百里义天差地别,而且,两家的血缘也分开好几代了,但确实是同宗。 百里踪道:“你跟我回京,人皇血脉身负护我华夏正统的职责怎可在这种地方虚耗?” 蓝兰一听那什么“护我华夏”之类的倒没有兴趣,但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不由得问道:“你会术法吗?认识古字吗?” 百里踪笑道:“我人皇血脉自是能人所不能。术法、古字我自会传你。” 蓝兰道:“可是我不能拜你为师,我是截教弟子,我已得玄女娘娘指点拜通天教主为师了。” “我是你二爷爷,长你两辈,自然不是你师父。我儿得玄女娘娘指点,真是好造化。” 蓝兰暗想修道若无前辈指导真是瞎子过河,她这种有秘籍却不识字的就更杯具了,现在机会找上门来,没理由拒绝。 如果学得截教的通天本事,这天地之间任我行,种马、短命什么的还怕鸟?她不能再薄命第十世了,这是最好的机会。 短命第十世,谁能保证第十一世好命?她可没有积累九世的福报了。 蓝兰欣然同意。百里义夫妇更是惊喜交加、悲从中来,惊得是他们女儿的孩子是人皇传人,悲的是十几年无音信的女儿已经死了。百里踪已经将事情查得七七八八,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芳芳不想过乡下的普通日子,竟然跟了一个有妇之夫,毁了自己一辈子! 这家的主人和夏家人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来客无视他们径自认亲忙。真到现在,百里踪锐利的眼睛才直视蓝天赐,蓝天赐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他感到极大的威压和心慌。 百里踪开口道:“你是骗了我百里家女儿的那个男人?” 蓝天赐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刁钻的问题,只道:“我是蓝天赐。” 百里踪负手于身后,仰头傲然,玄色汉服长长垂地,冷然道:“限你三日内迎娶我百里家的女儿。” “这……芳芳……已然过世了。”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抱着牌位成亲吗?” “我已经有妻子了。” “离婚,我百里家的女儿从没有给人当外室、侧室、小妾的传统。你南越小族后裔配我等轩辕黄帝后裔我不计较你高攀,也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要不识抬举。” 夏老夫人原来惊于百里踪的融入骨子晨的高贵威势,但听到他叫蓝天赐离婚娶百里芳的牌位坐不住了。语沁已经这步田地了,如果离婚,她下半辈子如何是好。 “世间怎么会有逼人离弃原配的道理?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发横?天赐,语沁还因为这个贱种在医院受苦……” 突然啪一响,夏老夫人啊一声惨叫,跌在沙发上,她半边脸已然红肿,嘴角一丝血丝。 朱雀不知何时移动身形,来时无影去无踪,打了夏老夫人一巴掌,又回到百里踪身后。 “再对小姐不敬,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奶奶!”夏摘星从混乱状态走出,扶着夏老夫人,却转过头盯着蓝兰。 他仍然俊美不凡,穿着考究,翩翩少年,只是一双俊目神色复杂,又恨又苦,他道:“阿兰,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们怎么可以打奶奶一个长辈?你想报复污辱就冲着我来,不要逼姑父离婚,不要伤夏家其他人!” 蓝兰愕然,叹了口气道:“夏家人伤害别人就是天经地义,旁人碰了夏家人一下就是万死莫赎。我被骂贱种是活该,被打那也是自己命不好,我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价值观。所以,我真的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瓜葛。” 夏摘星抿着嘴,紧紧地盯着她。 蓝兰对百里踪说:“二爷爷、外公、外婆,妈妈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时也未去纠缠蓝先生,我想她是后悔了。如果,蓝先生离婚娶她,她可能不愿意呢。我跟你走,往后是百里家的人,与蓝家毫无关系,自然也不是私生女,就当百里家向蓝家借了个种而已。我百里氏向他借种,是他的荣幸。” “阿兰……”蓝天赐心中五味陈杂,曾经向他撒娇的女儿,曾经说话处处讨好的女儿,曾经最喜欢亲近他的女儿如何是这翻模样?难道那些都是假的?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她何以句句诛心?伤人至深?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三更吧,不知道能不能完成榜单~~ 第24章 且戏耍血族 这世界的美国不是原来的美国。华人在美洲的势力相当的大,特别是西部诸州,早在大顺王朝太祖年代就有几批远航舰队跨越太平洋登陆。 然而,太平洋太过广阔,远洋的风险和成本极大,作为传统的内陆性质国家来说,要大量移民美洲相当的困难。但累世经营,还是有所得。 美洲的华人后裔也有被西方文明同化比较深的,比如东部区域的华人后裔,多半并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而是美国人。但是大多数的华人既把自己当美国人,又把自己当中国人的,因为这两个国家是当今世界最强大的两国,又都允许双重国籍,自然要享受这样的权利了。 “新华夏州”(欧州人不是发现什么就命名新xx吗,中国人也一样啦)是美国西部华人势力最集中的一个洲,华人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四十,另欧洲白人百分之三十,印弟安原著民约百分之十,非洲裔黑人约有百分之十,另有些其他各种族的人共百分之十。 新华夏州占地广阔,是华人在美洲最早开发的地方,甚至一度差点脱离美利坚独立。 但是,现实因素是:新华夏洲远离中华大陆,中隔广阔的太平洋,难以守望相助。 所以,独立没有成功,更不用说曾经一些极度民族主义者欲把此建为大顺王朝的海外行省了。地缘上不允许。 新华夏州漫长的海岸线上,新长安城是美国西部最大的城市,这儿充满的东西方融合的韵味。 整座城市中可见典型的苏州园林,也可见欧氏的各种建筑,罗马式,哥特式,应有尽有。但是,最多的还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当然也有灯红酒绿之地、贫民窟。 阴历八月十五,月大如斗,银白的光华遍洒美洲大陆西部,大地如披上了一件银色的轻纱。 新长安城西郊荒原,银光中,几条黑影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奔至一座小山丘山顶,有男有女,竟有十多个人。几个男女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瘫在地上,女子已经哭了出来,其中三个女子是华人。 几个修身玉立的西方人均是异常的美貌,于脚下哀哀哭啼充耳不闻。 “安德鲁、丹尼尔、亚瑟,天哪,你们居然抓了几个华人女子来!”一个金发碧眼,脸形容长,面色雪白的英俊男子惊呼道。 “杰森,不要大惊小怪,这新长安城的华人就像猪一样多。”安德鲁一派不以为然的说。 杰森不禁担忧,道:“亲爱的安德鲁,我们刚从东部逃脱教庭和狼人的围猎,我可不想在华人的地盘惹上灵能者、道士、和尚!!” “杰森,你已经是伯爵了,又何必太过杞人忧天?哦,天哪,我居然学会了一个中文单词……我的意思是你怕什么中国的术士?” 说话的是丹尼尔,他拥有一头棕色光亮的头发,他是女人们的小甜心,当然是血族的女人,而对于人类女子他就是催命者了。他们都是血族。 几个美艳的血族女子也纷纷附和起来,杰森不愿违背众愿,只好说:“好吧,各位,我只能说我们在华人的地盘上,要万分小心,这次没有人发现我们,全靠撒旦保佑!” 杰森暗想,自己唯一碰到过的中国的术士虽然是个厉害角色,但已经成为他的食物。于是,对中国人传说的神乎其神的法术,杰森也将信将疑。但那是在东部,道法衰微,在西部还是小心为上。 安德鲁几人更是觉得中国人个头小,是黄皮肤猴子,能有什么本事对付血族?他们甚至普通的西方人都打不过。 什么人又能对付得了血族的体术?一说到“对付”这一词,安德不禁又想到讨厌的教庭中人和狼人,他们如苍蝇一般让他们不得安生。 七八个血族见月华渐盛,便不再浪费时间,对月如野兽一般叫吼,露出血族本相,舒展开黑色魔翼和四肢吸取月华玄阴之灵。 几个活人见到这翻情景,心中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遇上了传说中的吸血鬼!!这时,女人们反而不哭了,并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得哭不出来了。 静夜荒原,她们能怎么办? 过了大半夜,杰森已经吸取了足够的月灵,血族的修炼也讲究循序见进,一次多了反而坏事。 杰森黑影一闪,抓起一个金发女子,咬破她的脖子,不多时就吸干了她的血。他扔下女子苍白的尸体,抹了抹嘴角。 这时,丹尼尔也吸取了足够的月华,几个人类见了前车之鉴,知道他吸了月华后会吸食人血,他们再也压抑不住害怕尖叫,哭喊起来。 丹尼尔看着杰森,阴阴一笑,说:“杰森,你真是一点也不绅士,对待女士怎么可以这么粗鲁?我可是会让她们在极度的欢愉满足中献上她们的鲜血!” 杰森哼了一声,说:“所以,我是伯爵,你是子爵,与其浪费精力在人类女子身上,不如好好修炼。” “no no no,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为了修炼而修炼有什么意思?在慢长的修炼和生命中,要好好享受女人的身体!杰森,我怀疑你是不是血族男性,要知道,我们血族的*是人类的十几倍!” 你是怎么熬过去的!丹尼尔暗道。 他不知道的是杰森吸过一个中国术士的血后,那灵气不但滋养了他,令他一下子从子爵升级成伯爵。而且也压住了血族难以克制的凶涌*,如今他的*只是和普通人类男子一样,他能更专心的修炼了。 他的梦想是进入爱琴海中的血族帝王之宫干出一翻大事业,但是,那儿的十大亲王可不会对一个小小的伯爵客气。 丹尼尔正要抓起一个女子去享用,突听一个雍懒的声音响起。 “别动她。” “什么人?!”丹尼尔大惊,其它血族男女也纷纷进入戒备状态! 忽然,丹尼尔屁股后一股大力袭来,他一个踉跄,头栽在地上。 “什么人?!出来!”安德鲁大叫起来,可他眼中仍是一片空旷的荒原。 杰森略略一想,叫:“是东方的道术!是隐身术!大家小心!” 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个术士使用过隐身术,那是东方一神秘的符术,但是那位术士的道行应该不是很高,所以,杰森能凭借血族灵敏的嗅觉闻到他的气息,那术士也成了杰森的食物。 冷然的一声笑,突然他们面前现出一个银袍星冠少年,长眉凤目,丰神俊朗,好似这十五的满月,容华逼人。对方是一个华人,这些血族自己相貌都出奇的美,但见这少年时却有些自惭形晦。 血族自诩高贵,看不起人类,但是,他们对于人类总把他们和吸血僵尸混为一谈也颇为无奈和恼怒。 不可否认,在异能界,血族是一个黑暗的族群,被气运旺盛的教庭、西方魔法、精灵界所共弃。低等的血族甚至恐惧阳光,他们是潜伏于黑暗的吸血鬼,人类谈之色变。在东方地界,各种灵异能者更是排斥他们,东方教派愿意与西方教派交流互融,却决不允许血族踏入东方地界,这是延续几百年的陈规。 杰森他们在美洲东部受到围猎,所以逃入东方教派盛行的新华夏州,不想他们在第一个月圆之夜修炼时就被发现了。这时就是原本傲慢的丹尼尔也慌了。 少年修长玉手轻轻把玩着一张画着朱红符咒的黄纸,正是他所用的隐身符。 少年雍懒地抬起凤眸,淡淡道:“你们知道吗?我们中国人很爱干净。” 几个美艳的血族女性见到猛然出现的东方少年时虽然满意身戒备,可眼中却忍不住闪过淫光,除了修炼之外,血族最执着的两件事就是鲜血和性。 杰森不知对方深浅,便说:“请原谅,我的东方朋友,我们无意闯入新华夏洲境内,只是东部在两千年时成立的教庭美洲分会太过霸道,我们惹不起他们,才逃到这儿。” 杰森的话虽然多半是事实,但几个血族听他这样自揭其短地把己方的狼狈告知对方,仍有些不满。 少年道:“嗯,教庭是个硬桩,我们道派是软柿子,你是这个意思吗?嗯,其实我们中国人海纳百川,广交天下朋友。只是有个坏习惯,各位见谅。” “什么坏习惯?东西方文明差异大,听说中国人向来主张求同存异的,我们也一样。” 少年道:“我们中国人很爱干净。” 杰森道:“我的东方朋友,你已经说了两遍了,我们血族也是讲卫生的种族,我们是融入骨子里的贵族。” “但也是融入血液里的肮脏!所以,我只好做一做清洁了!” “你耍我们?!”安德鲁怒喝,血族长牙显露出来,一双蓝眼成了红色,快若闪电朝少年扑去,如果用中国人的词语:好一招狮子搏兔! 但少年的身景在他碰到身时,渐渐碎开,少年如玉脸旁也如瓷器一般龟裂,渐渐化为金光消逝。 幻术? 在安德鲁五米开外,少年显身,笑道:“早闻血族体术为西方界第一,我也想领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呃,这真的是玄幻文……清泠对手指……东西方之争。 清泠发现,无论我今天百忙之中怎么样抽空码文,也要入黑名单了。完不成榜单的后果……以后长时间不能上榜…… 哭ing。不过,不上榜没有更新要求,可以慢更。 第25章 美洲有龙城 少年一边说,一边手中化出宝剑,白刃映月华,霍霍寒慑人。 少年身法飘渺无踪,东方人不但讲究快和力道,更讲究每一招每一式都暗合天道、自然好看、潇洒风流。 剑光闪过三次,少年悠然退开五米开外,安德鲁完全现出血族本相,胸口裂开一道伤口,汩汩流下血液。血族不害怕受伤,他们自愈能力极强,但是血族再高贵也是黑暗的种族,受了少年宝剑灵气所袭,一时难以自愈。 安德鲁发狂地奔向那几个如小鸡一样无法自保的人类,少年微惊,收剑,双手飞快捏决:“急急如律令,东方戊己土,挡!” 只见,几个人类身前尘土飞扬,斗然升起一块三尺多厚的土墙,土性之灵气弥漫,把安德鲁挡在几个人类之外。 少年知道他受了伤,欲要吸食人血补身;加之方才吸取了月华,血族依托那太阴寒灵修炼,却因为修炼之法粗糙只得其表,无法压抑阴寒,正需要人血至阳之物压下/体内的阴寒,这才有了血瘾。这两方面原因,安德鲁现在的血瘾是最重的,几乎是六亲不认。 安德鲁的嚎叫声充斥每个人类和血族的耳膜,他黑色魔翼展开,飞起腾空,少年驱动法力,土墙飞起,安德鲁往哪飞,他就往哪挡。少年似乎起了戏耍的心思,让安德鲁看得见却摸不着。 其它几位血族见少年片刻间伤了血族子爵安德鲁,又一招道术凭空造了一堵墙。心下大惊,原本均持观望态度,让安德鲁去试他实力,现在不由得重新团结一致,不约而同地朝少年围攻上去。 七八个血族围攻,其中还有一个伯爵,两个子爵,何等威势? 少年也不敢怠慢,从乾坤袋中掏出八片刻有符咒的金牌,扔出,几块金牌在四周飞速旋转,罡风凛凛,荒原十里的庚金灵气聚集,在八片金锁片围成的圈内,片刻间化出无数刚猛剑气朝几个血族攻去。 几个血族依傍着他们非常人的速度躲开了庚金剑气的道道袭击。看来少年的庚金之术不到家,无法杀伤血族。 血族男女均显出最狰狞慎人的模样,蓝色邪光笼罩他的全身,绝望的死亡气息令几个亲眼见了异相的人类面如土色。 血族仗着人多,纷纷扇动魔翼飞起,围着少年盘旋,几人配合默契,同时俯冲下来,从各个方面,用各自的杀手锏杀招袭向少年,迅如闪电。 少年好胜,血族既然强于体术,他就想单纯以武道领教一翻。面对血族威猛凛然的扑抓,少年看准来势,取敌之破绽,四两拨千斤飞速应付,或又在匪夷所思的空间穿插。 静夜里,空中响起阵阵血族的嚎叫、粗重野性的气息,以及非凡的力道下的破空之声。过了一刻钟,少年微出汗水,他有些托大了,以个人武道的力量猎杀血族八人实在是非常愚蠢的选择。 少年取出土盾符,逃出血族的“群抠阵法”。少年一逃出“包围圈”,不作片刻多想,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黄纸符,修长的手指接连捏法决。 “急急如律令,南阳离火,烈陷诛邪!” 一条火龙自少年捏着法决的手周围冲出,嚎叫着,忽又分成几条,分别扑向那些血族。血族们大为惊骇,依着体术和魔翼,上窜下跳,火龙紧跟着他们的身后。一时之间,这个小山头火光交错纵横,令人心怂骇然的魔吼响彻天地。 过不多久,四个低级的血族率先从空中落下,三女一男。地上四个血族的尸体径自燃烧,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几个人类见了,惊惧中透出喜意,四个白人男女都在胸前画着十字,口中念起《圣经》来。而三个华人女子却念起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之类的。 杰森等人是有品级的血族,力量自然不一般,在见同伴惨死,使出浑身解数往西边飞去。 少年知道他们是想逃到海里,以海水屏护,当下催动灵力,但是血族的求生欲也和人类一样,能使他们暴发出超越常理的潜力。 他们越发飞得快,而火灵越远越难操控,少年知其不可为之,呼出一口浊气,顺势收手。 …… 夕阳晚照,美国西海岸的新华夏州,新长安城往北百来华里的一处神秘葱郁的大山谷、盆地中,座落着一座古韵深深的东方城池。 华丽的城墙,远远望去,金碧辉煌,隐隐可辨那最高的屋顶,琉璃瓦折射的阳光,壮观,绚丽。 城外借山谷引来各处溪水,在城墙外汇成一条宽约三十米的护城河,三座长桥飞架。 护城河中,水光倒映着美洲西海岸地中海气候下的瓦蓝如洗的天空,或微风徐来,水面闪耀着点点金光,古朴宁静浪漫。 诚然,这样远古的构架下的城池是不可守的,当代世界,即使最穷,武力最弱的小国,现代化武器下,这座城池的防守简直是笑话。至少表面上似乎是如此。 一辆黑色跑车疾速飞驰至城门口,车后扬起漫空尘埃,那流畅的引擎运转,几乎没有任何令人生厌噪的感觉,可见此车价值不匪。 两名身穿现代作战服,胸口佩戴金龙章的男子,骤然现身城门外,能过五十里外的结界,到达龙城的人必不是平常人,这时就需要他们护龙卫了。全龙城的护龙卫只有三百名,均精通武道,另有一千名龙城居民的子弟兵旨在维持龙城治安。 黑色跑车车门开起,一条修长的腿踏出,走下一名十八岁上下的窈窕少女。她身着世界顶级华人设计师尚名衣出品的最新款现代时装,脚下是一双蹭亮的高跟黑靴,右手指腕间是精美的宝石手饰。 一张锥形小脸上一双丹凤眼波光流转,俏鼻樱唇,肤若凝脂,一头乌云一般的大波浪卷发一直披到臀部。现代时装包裹下,她完美的身形饱览无遗,浑圆高耸的胸部,纤纤楚腰。 少女摘下墨镜,轻启樱唇:“是我。” “啊,萧小姐,真对不起。”护龙卫连忙让开道路令其通行。 萧小姐昂首往城中走去,又道:“把我的车找个地方停好。”龙城内一般禁止开进汽车,保留着最古朴的宁静。 “是。” “嗯,殿下已经出关了?”萧小姐不由得问起。 “是,两个月前就出关了。” 萧小姐微微不悦,皱了皱眉,转头往城内行去。 萧小姐一路走来,城内面貌虽然大致是古城,可是,也处处设置了现代的便利设施。具有龙城通行证、居住证的商人、居民在整洁的街道中熙熙攘攘、络异不绝。他们衣着光鲜,有穿时装的、也有穿汉服、唐服的或其衍生创新的着装。 龙城守护着新华夏州和华人的利益,进出龙城的通行证是龙城驻新华夏州的办事处严格控制的,而龙城的居民均是来历非凡、非富即贵,或者是移民美洲时城主的家臣、仆人之后裔。 萧小姐进了深严辉煌的内城,通过一系列电子身份识别进了龙城中心地带。东方风格的宫殿深深透着不容亵渎的威势,汉白玉铺成的台阶直通正殿。 萧小姐却往东行去,待至殿门,四名俏丽的宫娥手持了玉盘器皿凫凫出来,见了她优雅地伏身问好。 萧小姐问道:“殿下可在?” 为首宫娥回道:“是……萧小姐,殿下正在看书研习……”现在恐怕不喜有人打扰吧? “无妨。”萧小姐不以为意,跨入门内,宫娥微不可寻摇了摇头。 空旷而整洁的室内,并没有想象中的东方奢华。 轻袍少年盘膝坐于软垫上,身前的紫檀木长案上摆设着笔墨纸砚,几本典籍。宫娥刚上的清茶香味淡淡弥漫。 少年俊眉凤目,风姿独秀,威严高贵,混然天成,正是前夜猎杀血族的银袍少年。 少年就是景曜,李景曜,乃李氏第十七代传人。李氏者,大顺王朝李氏皇族也,自第十二代皇帝退位,李氏在美洲已历经五代繁衍。 李氏自得玄女传道法,在道法渐微的华夏大陆成为异能界的新秀。 明面上,“李自成”经营权术,一统天下,可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道术。不管他是怎么样的才华横溢,胸怀锦绣,仁德广泽,但是他也是凡人,施展了一切抱负纵横天下后,他反而品尽了无法言喻的寂寞和凄凉。 当一个人的力量完成了想完成的所有事后,那种寂寞是没有人可以理解的。 他不禁性情转变,痴迷于修仙,道法玄深,永无止境。 他开始梦想通过修道求得长生,可是玄女并未传他修仙之术,李自成的道法可纵横人界,却无法真正长生不老得到永恒。 他退位后,曾秘密闭关苦修,十几年内翻阅研习练成了玄女留给他的所有典籍内的术法,后又曾七上昆仑求仙道,可是仍是徒劳,玄女再也没有出现,仙人也没有出现。他终于在近两百岁时悄悄地死去,人生如梦,当时在位的已经是他的第六代玄孙了。 萧小姐进了门,见了空旷轩敞的殿内端座的十八/九岁少年,上前行礼。 “萧雪见过殿下。” 景曜抬首,淡淡道:“起来吧。” “恭喜殿下出关。” 景曜受现任李家家主,也就是他爷爷,莫名其妙让他进入清泠中学读书的任务,拿到清泠中学的毕业证回到龙城,也已然过去三年。其中,理清龙城内部的暗流花了半年时间,后两年,他均闭关修习道术。 他是龙城下一任继承人,虽然李家已远离政治和俗世权利,但一个道法低微的李家人也是无法令灵能界信服的。 李家第十三代长孙李玄,乃是修道的天才,弱冠之年就威震灵能界。 他协助父亲,大顺王朝第十二帝,即退位共和的皇帝,一手修建了龙城,在此处建立了一个世外桃源。 然而,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李玄后来却无故失踪了,接任龙城的是他的同胞弟弟李墨,也就是李景曜的先祖。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含泪抱歉。前度想伪更应对高高的榜单,后来觉得这样做有违诚信,就放弃了。我现在已经是黑名单里的人了。恐怕很久都不能上榜。 少不得,这文又会冷得不像话了。 我喜欢写文,只是工作实在是很忙很累。 事多钱少,小人遍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早有人借我的话题讨好领导了,一件平常的事情,打成小报告就不堪入耳。这些人真强呀! 郁闷!!不与之为伍。不过,难道世界真的是我不去害人,别人就要害我吗?我迷茫了。 第26章 玄太子之迷 景曜收起书卷,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听萧伯伯说,这两年你去了东部与教庭方面做交流,可有什么心得?” 萧雪乃是李氏王朝时期名门之后,所习道法属天师道一派,上溯及老子的人教,后又融合轩辕黄帝的旁系术法,从而创立天师道。 三百年前“萧氏代张”,成为天师,是大顺王朝天师道正宗,且自大顺高宗时期开始,累世均有萧氏族人参与世俗,在第十二帝退位时,萧氏也随帝移居于美洲。 如今萧氏在龙城的地位仅次于李家,萧雪的父亲萧锦鹏术法高深,而其胞弟萧锦鹤虽不修习道法,如今却是世俗中的大人物,乃新华夏州州长。 且新一代的萧家人丁兴旺,不像李氏皇族第十七代只有李景曜一人,萧雪还有三位哥哥萧风、萧云、萧雨均是年轻一代中的皎皎者。 若说萧家乃前朝遗贵五大家族萧、王、杨、赵、谢中的第一世家也不为过,因为其它几家在道法上并没有侵淫。 萧雪姿态妍雅,跪坐在地,回答:“我原是想增长一下见识,取人之长,可是教庭的功法最重要的就是心中对上帝单纯的崇敬,这种信仰是排他的。教庭这次能这么大方让我做两年所谓的“神仆”也是算准这一点。若我无皈依入教的诚心,我自然一无所获,我若有所得,必要是对主有虔诚的信仰,那么到时我也就不算是异教徒了,我得到神的赐予的力量于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碍。” 景曜薄薄的嘴角微微上扬,道:“所以,你什么也没有学到。” “也不是,见识过他们围猎血族和净化恶灵。” “难怪东部的血族竟越过新华夏州的边界来。” “殿下见过血族了吗?” “前天杀了几只,不论是中华故土还是新华夏州,若是血族大举入侵,那我炎黄一族也将有大乱。” 萧雪笑道:“殿下不必太过担忧,欧洲教庭与血族对峙千年也未有胜负,这次教庭的美洲分会也是欧洲教皇委派了新的光明大王,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扩张教庭的势力和树立权威,才会对血族大举围猎。过不了多久,欧洲那边必然会面对血族的反扑报复,到时围猎不攻自破,血族自然就不会侵入我华夏地界。” 景曜叹道:“你倒是看得透彻。教庭也是太过霸道,自古便是如此,我们东方各教派在他们眼中又何尝不是异教徒?如果血族消亡,西方教庭必然要挑起与我们东方教派的争端,因为他们相信上帝是唯一的正神,不可尊其他一切神佛。” 萧道问道:“那殿下还要帮助教庭杀死血族?” “血族进入我新华夏州害人,我身为李家子孙便不能放过他们了。教庭虽然霸道,大抵还是引人向善的正道,我华夏一族不可与他们一般肓目排外,也需想办法化解这场争端才是。是以,你这次去教庭学习交流,爷爷也很支持。” 萧雪低下头,道:“我当时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殿下要闭关修习道术,我原猜测这几年也见不着你,便想不如到处走走看看,如此而已。” 景曜也是少年男子,听着青梅竹马的美丽少女如此说,不由得俊颜微红。待仔细看她,才觉萧雪这三年变化可真大,稚气渐退,越发的美丽,风情楚楚撩人。 他不禁感叹逝者如斯夫:人在时间面前真是充满着无奈,也难怪太祖那般惊才艳绝的人物面对时间时也会痴求成仙。 景曜忽然又想起三年前在清泠中学见过的那个小女孩,三年过去,她不知是何模样了。 那可真是个有趣的小女孩呢! 萧雪见他俊容缓和,嘴角轻轻上扬,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殿下……昨日我父亲对我说,城主前几日昭见他,提起我们的……婚事。父亲问我的意见,我因为不知道殿下作何想,便回我们还年轻,过两年再说……” 不论是世俗中的权利还是道法上的力量,都需要联姻,以求下一代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 “嗯。”景曜俊眉微动,一时心中茫然,忽然一名宫娥进殿禀报,城主召见世子殿下。 …… 景曜踏进雄伟的太极殿内,往右书房走去,只见一宽袍长者端坐于案后,正是龙城城主李氏第十五代家主李清河。 “爷爷,您昭孙儿来有何事?” 李清河虽已年过七十,但一双眼睛却仍锐利如鹰隼,盯着他道:“听说你前日做了件大事?” 景曜俊眉一动,知道自己单独去除血族的事东窗事发了。只好硬着头皮说:“爷爷,算不上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清除了几只脏东西罢了。” 李清河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唯一的传人,李家近几代委实人丁太薄。原本,他自己也只得二子一女,长子在十年前修道急功近利,以至于走火入魔英年早逝;次子却毫无修道的天赋和根骨,无法真正继承龙城,所以他走进了美国的世俗政治圈发展;而唯一的女儿却志大才疏,被夫家一怂勇趁着景曜被派去清泠中学读书欲行夺嫡。两年多以前平定内讧后,李清河将她软禁于五行阵之中修身养性。 只有这个孙子品貌、武功、道术均是千载难遇的上上之材,但是少年心性,太过自信,或者说自负、自傲。 他对孙儿期望甚高,三年前他在玄女庙卜卦算出故土中华的a市清泠学院将出现一线仙缘,所以才强命他进入清泠中学就读,若是能结一丝仙缘,李氏也能更上一层楼。 “几只脏东西?需要你亲自出手吗?我龙城有术士不下百人,又有护龙卫三百,你却托大单独去挑起这硬桩。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龙城恐怕倾刻间土崩瓦解、四分五裂,你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景曜不以为然,道:“爷爷,没那么严重,血族根本不堪一击,相比较东方妖魔,他们只有些蛮力罢了。” “不堪一击?”李清河长呼了一口气,顿了顿,问,“哼哼,你可听说过玄太子?” “李家族谱中是有这么一个人,传说他惊才艳绝,是龙城的缔造者,道术精湛,二十岁就打败昆仑派的长空真人和蜀山派的灵虚真人。乃是太祖皇帝后,李氏皇族人中的道法武功第一高手,不过后来失踪了。” “不是失踪,恐怕当年就已经死了。”李清河抬首,神情悠远,道:“你可知玄太子失踪前去干什么了?” 景曜大奇,但听李清河道:“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起,他的大哥乃天纵奇才,不但精通太祖留下的所有道术宝典,还能自己根据不同的情况创新符术、阵法,于练气一道也有不凡的见识和钻研。可是他也恃才傲物,比之你,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二十三岁时就不顾太爷爷的反对单枪匹马地去了欧洲,挑战了教庭和西方魔法的人。他纵横欧洲灵能界,未逢一败,传言当时受他之辱的教庭和西方魔法界心怀怨恨和不甘,就一招祸水东引,激他去了爱琴海迷雾魔岛的血族王国。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景曜奇道:“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大家都说玄太子是无故失踪了。” “这件事无论是我们东方教还是西方教都不约而同地将它压下来了。我们自然不想让玄太子丧生迷雾魔岛的消息传出,引起恐慌,并且令李氏皇族失去尊严;而西方教更不会将自己不敌东方人还做出卑鄙之事的消息透露出来。几十年过去,一代新人换旧人,也就无人再想起这件事。” 景曜神情凝重,也明白了李清河的良苦用心,说:“爷爷,往后我定不会如此托大,令您担忧了。” 李清河点点头,忽问道:“李家人丁凋零,我是打算早些操办你的婚事,开枝散叶,你有萧家相助,定能将我李家传承下去……” “爷爷……我……还不想结婚。我……想专心修习道术,待道术大成后……” “成亲后,你还是可以修习道术,并且我手中的事也要交给你了。景曜,你需得明白,你的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再说萧雪与你也算是青梅竹马,品貌家世,武功道法在年轻一辈都是一流的。” “我近三年与萧雪几乎没有相处过,萧雪也说我们还年轻,过些时日也议此事也不迟。” 李清河微微思索,道:“那就过些时候再议此事吧。”说罢从一叠公文中取出一张素雅的请柬。 “昨日,故土中原百里氏令人送来请柬,将于辛亥月丁卯日为百里家第八十一代传人庆生,到时应该有不少道门中人参加。我打算令你和萧雪一起回中土历练,你也代我们李氏送上贺礼吧。” “百里家第八十一代传人?”景曜微掐指算了算,问道:“这八十一代传人如今也只不过十四岁罢了,百里家一向低调,百里踪掌家几十年也未给自己广邀宾客庆生,如今怎么反而给一个孩子办起寿宴?” 作者有话要说:清泠捶地,我真的是写玄幻文的……现代玄幻文。唉,周末又过了,又要接连过累得像狗的日子了。更新速度见谅。 不过,我这玄幻文是写得挺突兀的,写了几万字时,没人看出我是写玄幻的,汗!! 话说,我原来还自得没有人用台言式的开头写玄幻文,是创新呢……呃,好像很多读者都有点受不了。不管是爱看台言式小说或玄幻言情的都不喜欢。 第27章 沧海任遨游 朗日晴空,茫茫碧海,水天相接,穷目难及边际,好一派开阔! 除了白色的海鸟叫声以及海浪的拍打声,四周一派宁静。 突然,青空一道银白色的身影闪过,飞至海面上空五米处。此时若是有人看见这翻景像定会惊讶的晕过去,此乃一条威风凛凛的真龙! 白龙身上一个霓红色中国古式窄袖轻衫少女,荷摆翩翩,衣袂飞扬。她乌绸般亮泽,水墨般恣意的长发和脑后的霓色长带随风舞动。往她面容看去,秀丽绝伦,只叹此女只应天上有,她肤若璞玉,一双黑曜石般光亮动人的眼睛。 少女樱唇微扬,手轻轻抚摸着白龙的背,叹道:“负青天,踏风云,扶摇千里,乃真龙也!师弟,你才是我截教中流砥柱!” 不错,这少女正是三年前走出虐心虐身、脑残之家的蓝兰,应该称百里兰更合适。前世善良普通的晋江潜水女,现今轩辕黄帝第八十一代传人。 而她骑在身下的乃是洪荒始祖龙王第十子,截教二弟子小白龙敖雪痕。 小白龙道:“师姐若习得御剑飞行之术,乘风踏云又有何难?” 百里兰微微苦笑:“师弟,那蜀山派的剑修,虽然前期进度甚快,终算不上上流道术,我堂堂截教大师姐、人皇八十一代传人去学那末流之术,岂不笑话?” 小白龙道:“如此,师姐月前为何还要潜入蜀山?顺手取(偷)了一本《仗剑凌空归气决》?你不是想要修炼吗?” 百里兰道:“师弟,我截教道术如何?” “道门第一。” “百里家的道术如何?” “亦可在人界无人敢欺。” “那我将截教的道术修炼得如何?” “师姐会认上古文字后,修得地水风火上古道法的一些枝末,两仪炼气室内的九九八十一图师姐只能炼顺三图。” “那我将百里家的道术修炼得如何?” “师姐乃人皇传人,修习百里家传下来的道术进度极快,只是……” 百里兰笑道:“只是如与你对敌,你只需一道神龙摆尾就能拍飞我,或者张口就能把我吞了。” “吾怎会冒犯师姐。” “呵呵,我打个比方而已,我的意思是截教术法博大精深,那混沌虚空中的经卷加上百里家的道术,就是一千年也末必修得尽,我又怎么会去修炼蜀山派普通弟子修炼的《仗剑凌空归气决》?上蜀山不过是好奇而已。” 百里踪教她符术后,在混沌虚空找了几块洪荒灵玉(当然这类东西她有的空间里有的是),又用自己的人皇圣血调了朱砂画上符咒,她发现这种符咒的功效与平日用的黄纸符咒不可同日而语。 而三个月前,她习得隐身符,她也依此制符,她戴着这符走到百里踪身前三米,他也毫无知觉。 须知,东方教中道术胜过百里踪的人绝对是个位数,即便昆仑、茅山、龙虎山以及海外的李氏皇族和天师道萧氏家族中亦没有人敢称胜过百里踪。 所以,百里兰才敢戴着隐身符进入蜀山,再不济遇上危险还能盾入空间,蜀山都是修道之人,她也不必向其避讳使用异术。 当然,她没有进入蜀山禁地,因为她没有信心突破禁地前的阵法。 虽然她明白如今人界的阵法基本逃不开两仪四相,五行八卦,黄帝传下来的大小阵法也很多,百里踪讲过一些阵法的基本道理。 可是,如今蜀山派的两仪微尘阵在道派名号甚大,三百年来,只有李氏皇族中的一位先辈(即玄太子)破过此阵。 百里兰可是没有为好奇心冒险的觉悟或者超越前人的大志。 这厢,小白龙倒是能理解,他师姐时不时会兴起好奇心。比如:一年前,她想下海底去看看,但修为不够,无法去深海,便向他借了龙族的避水珠。龙族乃御水之王,每一条龙都在出壳时就炼出了避水珠,他自然也不例外。 小白龙也是好玩的年纪,和她一起下了海底,师姐发觉深海乌漆抹黑,又上岸找了好些强功率的蓄电电筒。 他们一人一龙千万里间找不到传说中的龙宫结界,便自得其乐,一个在海底海吃鱼虾,另一个寻宝。过了几天,当百里义夫妇(外公、外婆)收到一株三米高的珊湖树,百颗龙眼大的极品珍珠,一条等着动刀切下鱼翅的新鲜鲨鱼,以及好些珍贵“海产”时目瞪口呆。 却说百里兰此次来大海倒不是又要向大海伸出魔手,而是她正在修炼截教水地风火四种元素的术法中的水系道术。海边的水灵取之不尽,是最好的修炼之地。而小白龙善御水力,二人一拍即合,一起修炼。 小白龙乃上古神兽,天性威猛,可在道术上,它修为尚浅,也无法化出人形。好在他也并不如何痴想得到人身,倒也无妨。 截教功法大异于百里家传下来的黄帝功法、如今源于阐教的中原各派道法,截教借用符咒之术的并不多,除了五行符术,那倒是与阐教、人教的派流的道术大同小异。 截教的功法以炼气为基,待自身功力和灵气能相通外界博大的力量,再以大道之法则御以水地风火四种上古元素灵力,又或后来衍变为御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炼气是截教个体本身修为的根本。 当然,截教也擅长布阵法和炼器,封神之时,通天boss炼出诛仙四剑,布下诛仙阵,几欲灭了阐教众仙;后来还炼出了六魂幡,若不是鸿均出手干涉,现在就是另一番景像了。 百里兰借玉牌灵符,运用百里家祖传的法决设下方圆百里的结界。以她原本的功力,最多只能设下方圆十里之地的结界,但她用上空间里的上古绝世材质时,功效就非同一般了。 百里兰对于结界很满意,心念一动,手中化出一朵小青莲,乃是沌顿虚空仙洞里的藏宝阁之物。 百里兰将青莲往空中一抛,祥光万丈,那青莲顿时化为一个莲台,她从小白龙身上跃于莲台。谁让她还不能长时踏虚呢。 这个莲台倒是个不错的飞行器,可惜它常常非暴力地“抗议”,百里兰不能随意驱动它,但让她静悬于空还是可以的。但她若是要远行,恐怕还是请师弟驮一下比较务实一些。 一人一龙参悟着水系术法,一时巨浪滔天,一时百里冰封,一时万剑齐发,一时水龙飞天,水无形而万形,不一一而述。 百里兰和小白龙在海上修炼了十天十夜水元素术法,都甚有进益,却也觉得有些累,便各自收功,解开结界,一齐进了混沌虚空洗个澡、休息调养。 几天后,就是百里踪广邀道界为她庆生的日子,而她的“闭关半月”期限也到了,便和小白龙往西中土方向飞去。 波平烟静,浩浩荡荡,夕阳斜照,水面铺金。 一刻间于青空云海间飞行千里,百里兰正畅胸逍遥,忽见肉眼所极之处有个不知名的海岛,上空乌云翻滚,恶气丛生。 那岛岸不远处,翻滚的海浪也透出深深邪恶之气,一个急旋窝不知何时出现,越来越大,旋窝激开海水,海浪涌起十几米高。 只小岛岸旁一群人纷纷跪倒于地膜拜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百里兰耳力非常,但一句也听不懂。 她仔细极目望去,那群人大半是五短身材,贼眉鼠目,一身古装打分,却与中原流行的汉唐遗风有些差异。 百里兰暗叹:原来是倭人!她并不懂倭语。 百里兰穿越以来,虽遇上不少脑残,但是好歹也多是俊男美女,这时便觉得那倭奴国人有碍观瞻了。 她抚了抚小白龙,正打算回去,却见那海面的旋窝中骤然飞出一个巨大的东西,百里兰心口一突,吓了一大跳。 小白龙也吓了一跳,只见那物有八个头、八条尾,眼睛血红如灯,背部鳞片青深深得慎人,腹部溃烂流着浓血。 小白龙道:“师姐,现在的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吾那九位天生不成龙的兄长怎么说也算得上骨骼精奇呀!可是,这位……” 原来小白龙见那怪物的八个头上也都长了角,虽然丑陋,好歹也是角。 百里兰虽对倭国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她看完了玄女写的《异术见闻录》。 百里兰道:“师弟,你不要污辱你高贵的血统,那是倭奴国的八岐大蛇,如何是龙了?” 小白龙恼怒道:“既然不是龙,如何敢长龙角?这丑东西敢山寨吾堂堂上古龙族?” 百里兰和小白龙说起过“流行用语”,小白龙也不时喜欢用一用。 百里兰安抚小白龙:“它东施效颦,不是更衬托出师弟的风神玉朗吗?” 小白龙一听,心下也得意于自己的美貌,却说小白龙总是爱听从百里兰的话,一方面她是大师姐,另一方面,百里兰总能说出最合它脾胃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bug,再改吧。明天仍有更哦! 顺便一句,喜欢此文的亲,给留个评吧! 其实,清泠写文的动力也大不如前,一来第一篇文太冷,且盗文严重。 经济上是一回事,更让我受不了的是:盗文令我没点击,也没收藏,更没有评论,比做白工还做白工,失了写文大半乐趣。 一度认为好好做本职工作更好,那虽辛苦,好歹不是做白工,但是,最后决定更完这文,慢更也请见谅。 第28章 阴损生人祭 百里兰看着如狗一般趴在地上膜拜着八歧大蛇的倭人,又想起玄女的《异术见闻录》上的记载,不禁感叹: “倭奴人一向恬不知耻,唐代时,它们所谓的伊贺派忍者就派出了所谓的“遣唐使”在我中土习得了道术。它们于阴毒下流之道尤其擅长,宋代时,就一位伊贺派阴阳师将傀儡术改进,用于操控人类。以及后来的阴阳师世家宫本家、野田家差不多都是这种卑鄙的东西。师弟,南橘北枳不外如是,在我中原光明正大、博大精深的道法到了倭国就成了阴毒之术了。” 小白龙愤愤道:“师姐不喜那些倭人,吾去吃了他们!” 百里兰淡淡摇了摇头,道:“不可,如今天道如何衍变,我等具是不知。我乃一介凡人,往世不可待,来世不可追,畅游这天地之间,我也不想再顾忌太多。可师弟你不一样,你乃上古神兽,只待修成大道,这劫数一事还需小心。多伤人命,不是很妥。若是我们师父也在地球就好了,还怕什么劳什子天道?” 百里兰的心境和价值观自梦飞碧游宫后有了质的改变,她虽入截教,勤于修道,却也不强求成仙,也不会为了不积下恶因而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事。种下善因又如何?她为九世善人,却也能被人夺去福报,不是吗?来世太过飘渺,只活今生! 小白龙气馁,又道:“吾去吃了那丑东西总无碍了吧?” “呃……你确定?” 小白龙看看那游身上岸的八岐大蛇,腹部恶心的浓血,囧汗。 “嗯,还是算了吧,不卫生,吾恐怕会吃坏肚子。” 一人一龙用了玉牌隐身符,于青空间自顾聊天,自是无人发现,却见此时那一群对着八岐大蛇敬畏天人的倭奴人的“老大”手一挥,交代一个手下几句。 过不多久,那名手下带着一群倭奴武士打扮的人押着几十个现代装术的年轻男女上来,他们见到八岐大蛇都吓得惊慌失措,哭吼出来。 八岐大蛇八个头中十六只眼,血红更甚,一个头俯冲而下,叨起一个少年就撕咬半个身体吞下去,另一个头吃了那少年的下半身。 血腥味弥漫开来,百里兰也未见过此等血腥的场面,这些倭人竟然以生人祭奠八歧大蛇?他们和八歧大蛇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契约? 百里兰倒没有下去救人的想法,这怎么说也是倭奴人自己的事,而且,不管是前世的记忆中,还是这个异世界的历史中,更或是玄女的《异术见闻录》中,关于倭人的记载都告诉她,倭人绝对不值得救。这好比农夫和蛇。 “你们这些日本鬼子!你们不得好死!” “救命啊!我不想死!” “怪物!东瀛怪物!” …… 场中少年少女乱成一团,痛哭流涕。 邵彬毛骨耸然地看着狰狞扑向他们的食人怪兽,以及周围心用险恶的倭人武士,就算他跟着张爷爷学过拳脚,于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所措了。他从来不知道这世间会有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事。他相信现在和他一起的这些中国人也一样。 “邵彬,怎么办?难道我们今天就要命丧此地吗?”说话的少年相貌极为俊美,举手投足间优雅而贵气,只是如今眉宇间充满着忧色和惧色。 这名少年是去年从一所贵族中学转入邵彬所在的第十中学的。作为优秀学生,他们还有海燕今年在日本东京的一所中学做交换生,却在一次东京中国交换生社团组织的野外登山活动中被人所掳。 如今海燕他们不知被带往何处,而他们却被带到这座小岛,在这里,他们与好几批中国人关在一起。有在中原本土被掳、被贩卖的,也有在日工作的年轻人、有在日本留学的大学生。 邵彬无法回答他的话,他突然发现他无法反抗命运,不管是贫穷的出身,还是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海燕变了心,喜欢了身边的俊美的冷面贵公子。 却说那八歧大蛇吞了一人后,又猛扑下来,场面顿时人仰马翻。邵彬正想着心事,一时万念俱灰,不像其他人一样飞快的逃跑。 面对这样的超自然之力,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身边的同伴还在用力拉他。 “邵彬!你疯了?!”耳边传来同伴的怒吼。 邵彬忽然发觉,他从海燕暗自提出分手,向他坦白她喜欢了身边这个人之后,他一直难以消除的忌妒有些狭隘。 诚然,他嫉妒他的俊美、俊美中带着优雅和贵族气息,不像他只是单纯地长得俊,却缺那种女人喜欢的贵气。 可是这个贵公子又有什么错?他并不喜欢海燕,他不喜欢任何人,虽然他当出身贫穷的他和海燕是朋友,但他曾经敏感地向他解释过,他不喜欢海燕。何况,邵彬见过几个美丽的有钱人家的小姐来校找过他。 八歧大蛇的一个头已经飞临邵彬跟前,不远处的一些倭人小眼中透出嗜血之色。邵彬感觉他身旁的朋友并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紧紧地攥着他,发着抖。他是个不错的朋友,他虽出身不同,但在这时生死以之,当不愧一个义字,邵彬想。 八歧大蛇张开血盆大口,邵彬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悦耳动人的娇喝:“丑八怪!休伤我同胞!” 一道青锋从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下,八歧大蛇和倭人均无防备,只见脏血喷了邵彬及他的同伴一身,那巨大的怪物八歧大蛇被一柄寒光宝剑斩下一个头来! 场面顿时混乱,倭国人纷纷警备,武士们握住了刀柄。当然,在异术灵能界很少人用枪炮,在灵能的教量中,枪炮反而不管用,且被术师不屑,所以这些倭人并没有带热兵器。 一些反应快的中国人眼中燃起希望之火,望向空中。 只见一条威风凛凛的雪白神龙御风飞下,神龙身上坐着一个少女,霓衫明艳胜晚霞,墨发飞扬,衣袂翩翩,秀丽绝伦,有如仙女下凡。 少女玉手捏了一个决,那斩下八歧大蛇一个头的神剑飞起,少女从飞龙身上纵身而起,一个潇洒利落的跳跃,在空中接过宝剑,又无声地落在一群中国人身前。 这少女正是百里兰。她原是冷眼看着倭人的这出闹剧,可是,她发现倭人竟然卑鄙地用中国人来生祭他们的怪物八歧大蛇。 她虽不知对方深浅,可也忍不住出手。 海风吹拂着少女长及大腿的绸亮墨发和精美的中式衣衫荷摆,显示出绝世容貌和身姿,不禁令场中倭国男子色授魂欲,涌起浓郁的淫邪之色。 小白龙也落在百里兰身边,眼中充满着杀气,防备着八歧大蛇,凭汝也配长角? 百里兰看着那倭人首领,冷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用我中国人生祭此怪,我今天就用你们倭奴的血祭奠我的同胞!” 小白龙道:“师姐,这头丑八怪就交给吾,咬死丑八怪总不犯天道吧?” 百里兰微微勾了勾嘴角,淡淡道:“不犯,你今天就是吃了所有在场的倭人,也别管什么天道。若是这样,天道就要降雷劫给你,师姐拼着魂飞魄散和你一起挡!” 小白龙得令,兴奋的飞起,龙吟高昂,直冲破云霄,震得倭人胆寒,而在场的中国人愣住了。突然,那些中国人又喜极而泣。 “中国龙!是中国龙!” “神龙现世!神龙现世!” “龙王威武!龙王威武!” 几十个中国人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小白龙顶礼膜拜,其虔诚不亚于刚才倭人拜那八歧大蛇。原本这些讲科学、讲文明的中国人不得不被眼前的情景所折服,植于深处的灵魂回忆起他们古老的传说…… 百里兰其实并没有与人真正以死相搏过,好在百里兰是个外挂女,如今既然不忌讳在人面前使用异术,倒也不害怕倭人。 百里兰转过身,对着跪了一地的中国人道:“同胞们,你们退后一点,靠紧一些!” “是!” “好!好!” “听龙女的话!”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多时就围成了一堆,只两个少年呆呆站起,不动。 “阿兰,是你。” 忽听其中一个少年说,百里兰抬眼看去,是一个俊美非凡、身姿挺拔的十七八岁少年。 “你是……”百里兰忽觉有点面熟,想到半晌,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夏公子!” 百里兰这几年不是修炼就是与百里踪一起研究道法,或是跟着百里家的四大家臣修习武功,根本没有接触过外人。那蓝家的一段荒唐日子,简直是前世的事一般。 这少年正是夏摘星,自从百里兰离开蓝家后,他时时想起她离开前疯刺夏家的一段话,他迷茫过很长一段日子,内心的良知却漫漫苏醒。 而夏语沁康复后,对于她自己的“后遗症”(腿上的皮肤被毁)更加的接受无能,性情越来越尖锐。 蓝天赐对妻子的欠疚感和耐心也渐渐消耗待尽,对于她的闹腾也冷漠相对。 而蓝若菲也越来越偏激,对着百里兰的离开总是耿耿于怀,倒不是她有多希望百里兰留在蓝家,而是恨,莫名的恨。 用了一年的时间,夏摘星才发现那就是嫉妒,虽然,蓝若菲从来骂着自己的妹妹贱种,但是嫉妒早就生根、壮大,无人可以撼动,除了她自己。 夏摘星意兴阑姗,坚持转了学,夏家人都反对,但他得到了母亲的支持。 他渐渐融入他从前不屑的“平民生活”,交平民和穷人朋友。 这次第十中学与日本一所中学结友,双双派遣交换生,他被学校选中,和邵彬、海燕一起去了日本。 不想,却差点命丧此岛。 其实,三年前的夏摘星与现在相比是气质大变,一个孩子气的少年和一个比自己年龄更成熟的少年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两回事。 百里兰也没有去回忆无聊的往事,径自从空间贮物室取出八块玉符牌扔在人群上空八个方位。 玉牌飞转,发出金色罡光,此乃一小型八卦护法阵,一般作于道家练气入定时护住自己,以防外界干扰。 蓝兰练气时,都在混沌虚空,自然安全得很,所以她学得此阵还是第一次实用。 倭人首领见了她出手,僵化的脸缓和,瞬间一脸亲善模样,笑着用微微生硬的中文说:“原来是中土道友,失敬,失敬!” 百里兰冷哼一声:“谁和你们倭人是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夏公子是打酱油的。有亲说景曜是男主角,可是有亲又说小白龙当男主,甚至去和玄女抢师父……为什么就没有人说配种马呀?哦,天哪,亲,不要扔臭鸡蛋!不管要不要种马,种马总会出现的。 第29章 动手不动口 百里兰冷哼一声:“谁和你们倭人是朋友?” 倭人首领也不以为意,道:“日本术术源于中土,与中土同气连枝,怎么不是朋友?” “是吗?你们倭人还记得日本术术源于中土?可是,倭人就是会恩将仇报,如今还敢欺我中土同胞,你是欺我中土无人吗?” 倭人术术源于中土,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早在秦代时术师徐福就东渡日本,传下一些术法,后才有唐代时伊贺派忍者慕名而来。 这倭人又道:“中土能人异士众多,我们怎么敢?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我们好好谈一谈……” 这名倭人首领叫野田胜雄(临时改了这个炮灰的姓氏,亲们懂得哈~~),乃是日本阴阳师第三世家家主野田胜国的胞弟。 野田家在日本势力甚大,与伊贺派、宫本家鼎足而立。 野田胜雄个人一直野心勃勃,年轻时他阅遍日本古籍,推算出八歧大蛇重生苏醒之机,趁它重生气弱之时施恩,献上生人祭。 以此,他与之定下契约,以后八歧大蛇恢复魔力后,能得到它的庇护,甚到得到它部分力量。 这八歧大蛇每月都要吃灵气足的年轻人补身,尤其喜欢灵性胜于日本人的中国年轻人中的精英。 野田胜雄借着他的盟友山口家的黑道势力,手底下的武士,和自己的阴阳术,通过各种手段掳来中国人的年轻精英,让“八爷”补身。 如此十年下来,命丧此怪腹中的中国精英已不下三百人,而这一次,更是前所未有的一个献祭大典,他一共抓了几十个中国年轻精英。未曾想,半路杀出个百里兰。 野田胜雄不禁担忧惊惧,看着那传说中的中国神龙正飞翔碧空,不时扑下与海面上的八歧大蛇斗得天昏地暗,水面无光。 龙乃上古洪荒神兽,在龙的时代,日本还是无人荒岛,那种超级大神的力量怎么可能还现存于人间? 须知,现今虽有道门中人饲有式神,却也没什么出奇之处,最多也是千把年修为的兽族。可眼前的是真龙呀,洪荒至今至少有上万年了吧? 眼前这女子如何得到这上古神龙作式神? 不得不说,日本人眼中只有利益和利用,在他们观念里小白龙只是一个了不得的式神,有主人的式神,被主人奴役的式神。而他没有想到,小白龙是百里兰的师弟。 野田胜雄可不想自己的计划落空,不如“和平解决”,他们日本人是热爱和平,广交朋友的。至少,他们一直是以这样的名义与中国人交流的,千年的交流中,他们得到的太多太多,但也越来越不满足。 百里兰嘴角上扬叽嘲之色,道:“谈?” 百里兰又仗剑对着八卦护法阵中的少年少女,问道:“同胞们,你们是愿意和倭人用口谈判,还是让我用剑和他们谈判?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顿时群情激愤,人们想着这些日子来的屈辱和担惊受怕,还有刚才丧生于怪物口下的无辜不幸的同胞。 “用剑!!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杀了他们!刚才,被怪物吃掉的是我的哥哥……杀光倭人!”一个少女哭喊道,声音嘶哑。 百里兰突感内疚,就是刚才的大意,不知道他们是中国人,有 “磕瓜子看戏”的心思,才丢失了一条宝贵的生命。 “我以我轩辕之血向你承诺,用倭人之血祭奠死去的同胞!” “神龙万岁!”忽然有人喊起来,一时间,几十个中国人群情高涨。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中华儿女的性命怎么可以用来口来谈?”百里兰高声呼道。 她再也不多言,提了宝剑,如箭一般扑向倭人首领。 那倭人竟也不弱,早有防备,拔出日本玄铁精钢宝刀一挡,当的一声,他感到一阵寒气袭来。 百里兰修为还不深,无法驾御混沌虚空陈宝阁中通天boss留下的诛仙四宝剑。而她也没有到时间继承百里家传下来的轩辕剑,只有她满二十岁,才能继承轩辕剑。 她手中的紫月剑也是人间至宝了,乃是百里家第三十六代传人取太乙精金和紫阳精金,又用三味真火炼了九九八十一天而成。 这三十六代传人乃是历代百里家道术最深之人,擅五行术术,尤其是南方丙丁火,还练成了凡人难以企及的三味真火。 野田胜雄乃是倭国第三术术世家家主野田胜国的弟弟,术法虽称不上一代宗师,与他哥哥相差甚远,但也是大有身份之人,不宜犯险,所以,众武士见了,均蜂拥而上。 百里兰经常与四家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练招,她于混沌虚空中炼气洗筋,于武道上的悟性和天赋非常人可及,何况她还是人皇圣血的传人。她虽只练了三年武,但也不是一个练过三十年的武道高手可及。 百里兰刺、削、斩、挑招招精妙迅速而不留情,紫色寒光交错纵横,霓衫幻影如蝶飞舞,不多时,已有几名武士倒在血泊之中。 只是,对方人多,几十人武士一个接一个上来,招式极为阴毒。 日本武士常佩一把长刀和一把短刀,长刀大开大阖,凌厉之极,短刀见缝插针,好不阴险,令人防不胜防。 百里兰以快打快,挡开三个武士的三长刀攻势,那厢腋下两边又同时刺来两把短刃。 百里兰大怒,一边运起截教本源护体灵气,截教乃炼气宗之祖,百里兰修为虽浅,与常人相比却也不一般了。 本源灵气在两腋形成一个短暂却有效的护盾;百里兰趁机猛得飞起一脚踢向一名东瀛武士的下/阴。阴招谁不会?原来,百里兰趁他们惊讶之时,忍不住使出一招女子防狼术。 那武士痛得昏死过去。其它武士刚才见她“刀枪不入”以及一个同伴被踢爆命根子,不禁有些胆寒,个个觉得自己的命根子痛起来。但片刻之后,他们眼中却涌现出倭人悍不畏死的疯狂。 他们将百里兰围成一圈,包围着,渐渐缩小的包围圈,欲将百里兰绞杀在圈中。 而野田胜雄已然退到圈外一角观看两边战局,一时转头远望,那“八爷”和中国神龙在近海之上酣战,一时又看看那绝色的中国美人和自己的一帮家臣武士。 日本武士刀虽都是精品,寒光慑人,但刀锋上多多少少有些缺角,均是与百里兰紫月剑硬拼的结果。 百里兰被寒光杀气闪到眼睛,忽然灵机一动,那么多的刀剑,庚金灵气充足,不如借我用用! 她手上飞快收起宝剑,又从贮物室中化出一张黄纸符,这是在百里家学到的五行符术。 百里兰玉指捏决,口中念咒:“急急如律令,西方庚辛金,剑气纵横!!” 顿时,那些武士手中长刀嗡嗡震响,庚金灵气不断汇集,在百里兰周身化成蓄势待发的柄柄虚空剑气。 野田胜雄大惊,他好歹是日本有名的术师,当下也取了符纸,捏了个决,口中念着倭文。 百里兰看出那指法大致与中土五行火系指法相似,可能传入倭国后又发生过演变。 百里兰星河般清美的眸子闪过厉色,驱动剑气,杀向众武士。 野田胜雄也不慢,一道螺旋火蛇扑向百里兰的剑气。 他运用火系术法防守,所谓南火克西金。 一条熊熊大火蛇又分裂出几十条小火蛇分别去克制百里兰的无形庚金灵气剑。面对术法,那些以武为生的武士家臣们无所适从。 野田胜雄的南阳离火之术不浅,正克制了百里兰的庚金剑气。 百里兰高高一跃,跳出包围圈,与野田胜雄对峙,又掏出一张符纸,手中捏了庚金术指法。不待她念决,野田又急忙再次使出火系术法。 只是待他念完倭咒,熊熊大火已出现之时,百里兰仍没念出决,野田胜雄微感惊讶,却更加得意。 忽听一声低沉而动人的惊叫:“小心!”是中文。不知是太过突然,还是什么原因,听到这个声音,百里兰心口竟然一荡。 忽然青光一闪,半空飞下一个面俱男子,一身的考究的西式白衫黑服,身形颀长俊拔,黑色发丝,随风荡漾,浑身充满魄人而霸道的美感。 第30章 斗法之胜败 只见那男子一双优美的手沉稳而熟练地捏了土系法决,反制野田的火系法决。 原来野田这次火决微有不同,加入了东瀛特色的秘术,里含阴火,一阴一阳,不但可克制庚金法术,若是按常理,以水克火来抵挡,那么反将助长阴火之势,最后阴火大盛而伤敌。男子暗觉百里兰会使庚金或癸水之决,所以才忍不住出手。 就在男子出现,捏土决的瞬间,四周狂风大作,风刀凌厉直割入肉。原本对此未有防犯的众日本武士顿时皮开肉绽,倒在地上,哀哀不绝。 原来,百里兰使五行术是假;暗自集聚自身截教炼气宗的灵气念力与外界相通,驱动四周的风元素灵力攻击敌人是真。 所以,之前她正面对峙野田胜雄,一派捏五行决的模样,是为“忽悠”,野田胜雄上当使出火系术法,不但克制不了她,反而会被扇回火势,令其引火*。 当然,这种后发制人也是需要冒险的,如果野田刚才用快攻一剑刺来,而不是花捏指法的时间使用符术,现在倒下的恐怕是她。 因为,这水地风火之术,她还很滞涩。 实战中输赢只在一念之间。 百里兰大为惊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突然出现的男子强大的土系灵力不但挡住了野田胜雄的阴火,还将她的“阴风”给挡在了野田胜雄身外,等于救了他一命。这男子定也有高深的隐身术,刚才掩了气息在一旁看戏。想到这两点,百里兰不禁有些恼怒。 当时,在千均一发间,百里兰只好将风元素灵力引向众日本武士,不要浪费功力。 那黑服白衫的男子也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眼眸深若幽潭,面上是一个精致的银色面俱。 出口是动听之极的男性嗓音,中文:“水地风火上古道术!你百里家的人怎么会使?”这男子见识也着实不凡。 百里兰不答,无视之。 这时血腥之气已经弥漫空中,男子面对着她,海风徐徐,吹拂着他柔软的发丝,银色面俱下优美的下巴紧绷着,唇色时红时白,手紧紧握拳,颀长的身体竟有些发抖。 原本也觉血腥恶心的百里兰看对方人高马大,比她还要菜,不禁生出点优越感。念及他坏她好事,叽笑道:“伤了几条倭狗,阁下至于吓成这样吗?” 百里兰见他脸上的面俱,暗想,怎么这世界尽是一些凤凰男? 话虽如此,但这男人似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连他每一片衣角竟也找不出一丝儿瘕疵。 好在,百里兰是见过自家师父通天boss的画像,又常年修道,于男色不但眼光调高,而且比之前世宅女时代还看淡了很多。 百里兰指着八卦护法阵中的中国人道:“看,那些同胞多兴奋!我华夏的尚武之风就败在你们这些胆小之辈多余的仁慈之中!需知,有时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再多的仁慈也换不了倭奴来以德报德。倭人就是这样的一个民族,无法用中原的价值观教化,千百年的经验,我们还不明白吗?正所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遥想一百多年前,他们还想入主中原呢,若不是被李皇扼杀在摇篮之中,这些疯狗兵祸中原,可不是玩的。” 正在她侃侃而谈时,野田胜雄也疯了一般,忽然尖锐地大笑,忽取出一支青色短笛,吹了起来。 那曲子断断续续,高高低低,不时一个破音,听在耳中,百里兰只觉说不出的阴郁。 忽然,那八卦护法阵当中混乱起来,有十几名中国人像是发疯了一般去攻击同胞或自残。 在好几个人受伤后,十几个中国人冲出护法阵向百里兰二人扑来。护法阵能护住他们不受外界入侵,却不能阻止他们自己冲出阵法。他们个个脸在扭曲,痛苦地挣扎,他们矛盾却不受自己控制。 百里兰脸色微显苍白。 “好阴毒的东瀛傀儡术!” 那些人脚步不停扑向百里兰,百里兰当下躲开,这些都是无辜的中国同胞!原来倭人生性奸诈多疑,也忌惮中国道门中人,凡事会留一暗招。 这些被下了傀儡术的中国人就是他最后的保命人质,也是他们的武器。那傀儡术施在人身上,就是死人也能如木偶般被/操纵伤敌。这杀手锏不到最危险的时刻,野田胜雄是不会使出来的。 野田胜雄得意笑道:“你们来杀我呀,我要你们中国人给我陪葬!母蛊就在我体内,我死了,那些中国人一个也活不了!”野田胜雄知道百里兰原本就意在救人的。 他手底下的武士们死的死、伤的伤,而八歧大蛇正在与小白龙相斗,没有人可以在这两名中国灵能者面前救下他,除了他自己。 眼前少女的功力似乎浅,但她术法诡异,且武功高强,宝剑犀利,他要胜她,竟也不能。 而面俱男子一亮相,就使出一记高他十数倍的土系术法,他也自知不是对手。 中原难道真的那么多能人吗?曾梦想称雄日本,扬威中原的野田胜雄嘴角微颤,品着悲凉的滋味。 百里兰皱起眉,半晌,道:“你走吧!” 野田胜雄看了看那边重生苏醒后尚未恢复功力,且刚才没防备被斩下一个头的八歧大蛇,它正被小白龙如猫捉老鼠般戏耍着,厉声道:“收回你的式神!” 百里兰冷笑道:“我没有式神!” 野田胜雄更加凶狠,倭人常常如此,在绝望的恐惧中会以凶狠的一面展露出来。 “让你的恶龙回来!” 百里兰骂道:“他妈的倭狗!谁是恶龙?他是我的师弟!” 一些未受控制的中国人听了,也高呼:“神龙威武!中国龙威武!” “谁敢骂中国神龙是恶龙!我xx第一个不放过他!” …… 百里兰掂量着,最终还是妥协,喊道:“师弟,别玩了!你快回来!” “师姐!”小白龙听了,闪着银白光的长长的身体飞了回来,“师姐,汝安好?” 那厢八歧大蛇却趁机盾回海里,小白龙正要下海追去,被百里兰阻止。 “师姐,吾还没咬死那胆敢山寨吾龙族的丑八怪呢!” 百里兰道:“我想了很久,这丑八怪还是暂时让它活着好!” “为什么?” “呃,像师弟你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美少龙,有个丑八怪作对比,你的崇拜者反而更多、更虔诚。” “吾都不见世俗凡人,如何有崇拜者?” “你看那些都是你的崇拜者!” 这时,近距离瞻仰小白龙的中国人都跪在地上膜拜,小白龙忽然极是得意。 “汝等都是吾的粉丝?”百里兰一多汗。 “神龙威武!!神龙威武!!” “中国龙天下第一!!” 小白龙虽然喜滋滋的,但仍说:“呃,天下第一还是让给大师姐,吾讲究辈份尊长的。不过天下第一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是还有天上和宇宙吗?” 有个机灵的少年顿时喊出“中国神龙宇宙无敌”,这次小白龙倒没有将“宇宙无敌”让给师姐了,尾巴一甩一甩地屁颠屁颠暗自偷乐。 最后,野田胜雄抛下一些没死却残的武士走了,倒不是百里兰对倭人讲诚信。若是可以,她可不是什么君子,即便暗算也要把这害死无辜同胞的恶人宰了,可是他现在不能死。 百里兰看着满地的伤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那个白衫黑服的戴着面俱的颀长男子忽道:“我来处理这些倭人吧?” “处理?” “呃,我把他们扔到海里去,难道还要把他们挖坑葬了吗?这虽是无人岛,就留在这也不是很好。” 百里兰道:“甚善!”她方才还以为这面俱男仁心泛烂呢!原来比她还狠! 那男子一手夹起一个最活的、长得还可以的倭人踏空飞身远去,速度快极,转眼间不可见影。 百里兰暗叹,海葬就海葬呗,吃饱没事跑那么远干嘛?不过这一手虚空飞行之术,她就使不出来,可见他道术功力均不是她可望其项背的。他是什么人? 话说两头,那男子抱着一个倭人远去,一刻钟后才停下来,他手决一动,一道青光闪过,已然设好结界。 倭人也硬气,没有求饶,若是可以,他会选择切腹。 倭人眼看着那男人脱下面俱,露出一张惊世之颜。 俊如流风回雪,令人神魂颠倒,只觉在那张脸上,无法让人挑出一丝不美之处。 神如苍穹碧海,博大、高贵不可亵玩,绝世优雅。 俊目深若古井,高鼻朱唇,可是脸色有些苍白。 一缕清风吹动他额前飘逸发丝,那气质尤其矛盾,尊贵而堕落、矜持而放纵。 男子勾起嘴角,像在解释:“你还算硬气,凭这一点,在死之前,你有资格看我的真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呃,更得不快。咋读者越来越少呢?可能第一次也非常规玄幻文,笔力有限,见谅。 32血族或术师 男子话音刚落,瞳眸渐渐转为诡异的深紫色,完美的嘴角两边长出尖牙,墨发顿时变成一头飘逸的银发,长及腿弯。 他周身青白色的魔光缭绕,身后展开巨大的魔翼,翼上紫、银两色纹路闪闪发光,力量流转,凛凛迫人,直逼得人的心脏停止跳动。 倭人大惊:“你是……” 他后面的话永远的说不出了!男子施展秘法,那倭人身上涌出一道去了脏杂之物的精华之血,冲到男子口中,而过后,倭人变成一具死气沉沉的干尸。 男子优雅地掏出雪白地手绢,悠然地擦了擦嘴角,叹道:“味道还不错。” 男子心想:再吸几个,好像还有三个活的。吸够精血,省得以后突然犯血瘾。 他因为有半年没吸过血了,方才那小姑娘施展术法,把倭人伤得鲜血直流,他闻到浓烈异常的血腥味,差点本能地现出血族长牙。他竭力压抑,却被那她当作是害怕。 若是让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小姑娘见了他吸血的样子可不太妙。 为什么不太妙呢?她虽然是人皇传人,道法、武功都不错,可是也不是他的对手,即使她有神龙相助,即使她再炼几十年。 不过,这位百里姑娘可真美,百年来,他阅女无数,人类、血族、妖精,所有女人加在一起也不及她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顾盼的绝世神韵。而她行事恣意,真像当初的他呀! 他并不打算和她为敌,他只是莫名担心她怎么看待他的身份——西方血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中国灵能界是容不下血族的。因为,他曾经另有一个身份,他想忘记却刻在灵魂里的身份——中国人,一代术术宗师。 大海浩瀚渺茫,一艘超级豪华游轮驶向日本海域。 百里兰贮立于游轮船头,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泰坦尼克号》。她忽然心想,也许不得不承认,西方人更擅长制造精美先进的游轮,即使在这个被改变的世界当中。 李自成平定世俗的天下依仗的是他精于枪械、大炮以及军事和用人,其实高深的道术对于平定天下纷争也是没有什么真正大用,世俗要用世俗的方式,就是封神时期武王伐纣一样,那终究是人世间的权力朝代更叠。 李自成不是科家家,不会先进的造船技术,虽然依着后世的见闻,终在和谐四十年造出过比较先进的轮船。可是,若论造船和海军还是西方发展更加惊人。 “阿兰……” 突然,有人打断百里兰的思绪,见是夏摘星和邵彬。邵彬她三年多以前也见过,与她还挺有缘的,他住在她前世的家的那个地方。 “有事吗?” 二人对看一眼,还是邵彬担忧前女友,开口说:“我想,请你救我的,朋友。” 邵彬说明来龙去脉,原来他们一帮人在华人聚会时中招,又被关在一个集装箱里一天一夜。可是后来,海燕还有另外两个美丽少女被人带走了,而他们被送给了野田胜雄。 “是谁下的手?” 夏摘星道:“我们不清楚,但是……应该不是灵能者,他们有枪,更像……黑社会。”夏摘星他们经过那么多事,也算是精神上接受灵能世界了。 “哼,倭国的术师和黑社会勾结起来欺负华人!这不是耍流氓吗?对付流氓只有比他更流氓!” 邵彬问道:“百里小姐,你有办法救海燕她们吗?” “我不知道,日本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百里兰皱起秀眉,忽然发觉自己并不像原本想象中的那么无敌。 “要在日本这样大小的国家找一个人并不难。”一个男子的中低音插入他们的谈话,似远似近。一个风采绝世、脸戴面俱的男子走出船仓,眨眼间已经走到船头。 “威廉先生,你取出了那十二个人脑中的蛊虫了吗?”百里兰问道。 当然,对于普通的傀儡术她并不会完全束手无策,她能以自己的人皇圣血为引,结合穴道导气之法也能引出蛊虫。 这位威廉先生似乎对于她的方法也有听闻,但是他否决了她的提议,称自己有更好的办法。 其实,百里兰对于这位威廉先生的来历有些疑问,但是她也观察出自己尚不是他的对手,不宜不识实务地与之交恶。 况且,这护送受难者的游轮是他的,几十个中国人,她总不能让这些人让师弟驮回中国或日本。师弟可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威廉取出一个金盒子,打开,里头十几条黑黑的细长虫子,蠕动着身子。 百里兰捂住嘴,道:“好恶心!” 威廉淡淡一笑,忽然手中的金盒子烧了起来,渍渍声响,不一会儿,那些蛊虫烧个灰尽。 “怎么又烧了?” “你不是说恶心吗?” “呃,就因为恶心,所以烧了才可惜。” “哦?” 百里兰邪邪一笑,道:“我们把它们放进倭国会使这种阴损之术的人的饭菜里,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想着那场景,不禁干呕出来。 威廉笑道:“这普通的蛊虫吃进肚子,遇到胃酸就化了。傀儡术可不是将傀儡蛊虫吃进肚子里。” “天哪,我好善良,这不是给他们补锌、补钙、补蛋白吗?”百里兰想了想,又问:“你会使傀儡术吗?” 威廉没有错过这少女秀目中一闪而过的锐利,知她在试探自己,心下微恼,却转念一想:让她相信一个萍水相逢,背景可疑的人,也是强求了,除非她脑子有问题。 威廉顿了顿,道:“我会,而且,很高明。” 面俱后的深邃眼眸直视着她,却见她淡然一笑:“高明些好,有机会也阴一下倭人,让他们长长见识。” 邵彬见二人越谈越远,不禁打断,问道:“威廉先生,刚才你说在日本找一个人并不是难事,难道你有办法找到海燕?” 威廉道:“除非她已经死了,并且魂归地府,那我就找不到她了。” 听他说到一个“魂”字,百里兰惊道:“难道你会使搜魂*?可是,那不是用在人灵魂出壳,无法回归肉身的时候,或者用来寻找孤魂野鬼的术法吗?” 玄女的书上简单的提到过这个术法,凡人使用这个术法非常消耗精神。而且又不是什么称霸道门的术法,一般来说是损己利人的术法,除非是俗世享高官厚禄养着的*师,一般人并不会去修此功。 威廉道:“搜魂*,顾名思义,只要魂在,就能搜到,不管魂是在肉身上,还是孤魂野鬼。只不过,活人的魂,受肉身干扰阻隔,搜起来难度更大而已。” 百里兰道:“难道你可以在全日本的范围里搜一个与肉身一起的活人灵魂?” 百里兰虽不会搜魂*,可是她也知道这搜索的范围越大,所需要的法力也越大,也越伤己身,更何况还要穿透肉身。 如此掂量,这威廉先生的功力比二爷爷百里踪还要强?二爷爷可是六十多年的功力呀,这威廉先生就是打娘胎开始修炼也不可能有六十年的功力呀! 难道他是妖怪?百里兰表面装作一派淡然,却暗自细细观察留心。然而,她未闻着妖气,也未见着妖光,反而威廉身上发出白色的正道灵光,与她百里家的灵力近五成相似。 这世间能人辈出,我入了道门,自以为了不得,原来也是井底之蛙,百里兰暗暗自嘲。 …… 威廉亲王号,超级豪华游轮的总统套间内,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英俊男子看着威廉换好衣服,主人很久没有穿这套精美的天蚕丝中式长袍了。 即使相对于血族的功法,他更喜欢研究道术,可他近几十年很少穿中国精美袍子,总是一身考究的西服。 “主人,您为什么要使用搜魂*在日本找一个女人?这太伤神了,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阿杰,我已经决定了,你只需帮我护法。” 阿杰是威廉的大徒弟和亲信,他并不是血族,而是威廉在欧洲时救下的一个普通的中国孤儿,跟了他近三十年。他传他道术,给他身份地位,阿杰小时简直把他当作父亲,他知道威廉的事,也并不觉得自己跟着一个血族生活、做事有什么不对。 阿杰闹起别扭,道:“主人让百里小姐为你护法好了,主人说过我可打不过她。”因为她有神龙护身,他自然打不过她,他们。 威廉深然否定道:“她不行!!” “为什么?”阿杰问道,他想了想,“主人,您既然不想被百里小姐发现自己的身份,又何必托大揽下这事?” “搜魂*而己,我如何是托大了?” “可是,精力消耗过多,主人有可能无法掩饰血族的气息,不是吗?主人不就是担心这一点,才不同意让百里小姐为您护法吗?” “阿杰,你是我的弟子,但并不代表你可以这样和我说话!”威廉语气冰冷。 威廉见阿杰一脸担忧又受伤的样子,道:“我是要救一个中国人,就像当初救下你一样。” “主人也未必次次会出手。主人,百里小姐……是人皇传人,和您……我们不是同道中人,反而她的人皇圣血……” “谁也不可以动她!你转告下面的人以及克莱尔伯爵和他手下的血族,给我乖乖地呆在底层,不要设图跑出我设的结界,也不要打百里兰和那些中国人的主意,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么,格林夫人和……那些小姐们呢?” 威廉沉默了半晌,道:“这几天,我,不想见到她们。” “是因为百里小姐吗?” 威廉目光清冷,射向阿杰。 阿杰低头道:“主人恕罪,我不该问。” 一阵诡异的沉寂,忽听威廉悠悠道:“败天下英雄,得天下绝色而妻之。我似乎都没有实现,就从她开始。” 33同路不同心 威廉是个修道者,也是血族,血族的堕落本性他也无法避免,虽然原本他以修道者的优势,他对色/欲只是比普通男人强一点儿罢了。 可是,骄傲的他总是会用高深的道家功力压住血族的堕落气息,可压抑的后遗症是他放松时,血族的本/性/欲/望会翻江倒海,比平常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他总要放松的,不可能永远压抑住堵住本/性。 对待本性有如治洪水,堵不如疏,他用女人发/泄自己的欲/望,从前甚至吸女人们的血,也令无数女人欲仙欲死,心甘情意成为他在色/欲发泄工具和食物。 血族就是高贵美丽和堕落肮脏的矛盾体。比如他们自持风采优雅,且有追逐容色的千年传统,长相不美的人是没资格被初拥的,他们最多只能成为点心。这百年的时间,他早就深刻的明白了,却无可奈何。 …… 阿杰盘坐在八卦圈之外,静静地看着一身月白天蚕丝缎袍的男子盘膝捏决,释放灵力。 他没有戴面俱,绝世风流,百年间有多少女人被他的风采所倾倒?他闭着眼,灵力有如丝丝细线散发出来,穿透房间,穿透空气,朝已经不远的日本国陆地辐射,根据邵彬给的生辰八字寻找着一个少女的踪迹。 而眼前男子非要这么做的目的却是讨好另一个少女,吸引另一个少女。他想以自己高深的道术得到百里小姐的倾慕吗? 阿杰苦笑,一个西方血族亲王爱上了一个中国女法师,身上流着堕落之血的血族爱上了东方人皇圣血的传人,一见钟情? 真的是得天下绝色而妻之吗?要得到一个女人,何必用这种损己利人的方法? 阿杰看看手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这搜魂*找一个活人比找一个单纯的魂魄难上几十倍,否则世间也不会有搜魂*只是找游魂的误解了。 威廉额头有些薄汗,阿杰隐隐发觉一丝儿血族的气息外露,连忙取了一个白玉瓶捏决将气息收起。 再过十分钟左右,威廉终于收功,睁开眼,他一双墨眸变成了深紫色,阿杰递出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着的是培元丹。 威廉服下后,阿杰小心问道:“主人,要不要带爱丽丝过来?”爱丽丝是一个最受“宠爱”的美丽女人,而且是精灵血统,她的血对血族是大补。 威廉沉默好一会儿,终道:“不必了。” 百里兰虽然好奇“搜魂*”,可是人家拒绝她的观看,她也不好说什么,道派间本就门派深严,虽有交流,但是中国人向来有藏私的习俗。她若非要探个究竟,倒是很失礼了。 一旁的夏摘星和邵彬也很担忧,特别是邵彬,担心听到不好的消息。虽然海燕变了心,但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份如亲人一般的感情是抹杀不掉的。 日本濑户内海以西,兵库县,大阪郊外。 “师姐,吾跟汝一起进去吧,吾不回混沌虚空!”小白龙耍起性子,他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呆在混沌虚空中了,他和师姐都是同进同出混沌虚空的。百里兰修习百里家的功课时,他也是在外界青天、大海去自由自在的游玩或自己修炼。 “师弟,听话,你身形,呃,高大威猛,倭人的屋子太矮,你进去不方便。”百里兰绝对是胡扯诽谤,任何屋子给小白龙都太矮,非独倭国。 小白龙转开身,尾巴一荡一荡,明媚忧伤失落着,回混沌虚空意味着只有百里兰动用念力时,他才能再出来。 其实,百里兰未说明的是,他完全可以不用去混沌虚空。 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威廉骗她怎么办?她在这里遇上术术高手不敌怎么办? 君子不立于危墙,她百里兰小女子当然更不会轻易堵上自己的命。小白龙回混沌虚空,就意味着她随身带着个帮手。如果不敌,他不但可以帮她,还可以带着她逃跑。 她明白这样做很小人,很自私,却无他法。 “待我救了人,我们就一起回中原,师弟,我快过生日了,看在这个份上,你就不要与师姐闹了,好不好?” 百里兰终于哄好了小白龙,走向等在不远处的白衣男子走去。 “劳威廉先生久等。” 威廉心思缜密,又善看透人心,于空间也有了解涉及,虽然惊讶于她的空间能装下活物,却更加因为她对他的防范之心而气恼。 “走吧。” “我们就这样闯进去吗?”百里兰意有所指。 威廉想了想,掏出两张符纸,道:“这是我的隐身符,你小心一点。” 他自然知道她也会隐身之术,而且还很高深,但是她既然防着他,他也不点破。他们用一样的隐身符就能看见彼此,而别人看不到他们。 而且,如果他真有心害她,她再用上自己的隐身术,他看不到她,而她能看到他。 百里兰知被看透心思,有丝尴尬,只好差开话题,故做轻松地说:“如果里头没有阴阳师,这和逛菜市场没什么区别。” 百里兰跟着威廉走,感觉因为刚才自己的小人之心惹同伴不快,导致气氛诡异,便随意拉扯着。 “威廉先生,话说,你别介意哈,呃,你是abc还是ebc吗?”他只简单的介绍自己叫威廉,并没有说姓什么,百里兰觉得还没有和他熟到直呼其名,便不伦不类加先生二字。 “何为abc、ebc?” “aeseandeuropeanbornchinese.” “chinesebornchinese.” “那你怎么叫威廉?” “百里小姐是对在下的名字有意见?” “呃,没意见。” 其实她意见很大,这个名字不但让她回忆起前世世界赫赫有名“威廉王子”。 还让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非常之脑残,且有把观众当弱智的台言剧,叫做“绿光森林”,当然,她没看完。 倒不是她歧视台剧,其实相当长时间内,她爱看台剧;只是那部电视剧里,一所绿光小学只有四个学生,老师倒有一群,多么囧囧有神呀! 她当时想:难道台湾经济真比大陆好那么多?那么多留洋老师、闻名世界的音乐家在乡下小学教四个小学生?学费谁负担呀?政府?家长? 那剧里的男主角,是个凤凰男,她倒不觉得有多帅也不觉得丑,可他在剧中一句中文夹几句英文地装b,令她受不了。 百里兰曾经迷惑很久:难道当代价值观中的“白马王子”就是说话中文夹英文的?或者要叫威廉的?(女主审美有问题,跟不上潮流,亲,原谅她) 不得不说,当她听威廉介绍自己的名字时,虽然他戴着面俱也难掩风华绝代,但是她也总会想起那囧剧中,说话中文夹英文的凤凰男,然后喉咙就有点痒,似吐非吐。 叫威廉的“白马王子”真不是她的菜。 (小剧场:种马:威廉肿么了?肿么了?我叫这个名字碍着你什么了?百里兰:无碍,只是,为了不吐,我走别道。) 不管怎么样,对着一个帮自己的人,朝他吐都是很失礼的,所以百里兰收回神游,找其他话题。 “唉,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日本女人背着一个布包吗?” “为什么?” “因为日本从前经常打仗,人口稀少,为了鼓厉生育,女人们就背着铺盖。日本女人们走在街上,日本男人看到中意的就可以就地传宗接代了。日本男人要打仗,很忙的,没时间结婚,也没时间找个适合的地点。他们务实且讲究效率,只不过大多孩子会不知道自己爹是谁。” 威廉停下脚步,凉凉地看了看她,又启步。 良久,他说:“百里小姐,这样有意思吗?” “什么?” “背后口头上占些便宜,有意思吗?一个民族的优秀或卑劣不是说几句自我满足的话。我却知道日本人团结、忠诚、善战、不畏死、善于学习,他们不断地学习别人,却从未屈服别人,包括我们中华。这些都是我中华所不及的。” 百里兰想起历史中的数不尽的汉奸奴才,以及做了奴才还沾沾自喜的中国人,不禁哑口。转念一想,又道:“我们中华也是英雄辈出的呀。” “一个中国人是龙,一群中国人是虫,中国人太聪明了,所以反而善于经营私利而起内讧,若大一个国家,英雄再多也难免祸起萧墙。” 百里兰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前世常听到的说法了。 她想了想,带丝落寞地说:“这世俗之事与我道门中人也没多大关系。” “不是与道门没有关系,而是个人道法再深,如之奈何?道术非治国平天下之道,更非争霸之道。我们中原道法精深,那西方各教均不敌,可是面对人类的发展,道门已经无能为力。” “既然你对道门这么悲观,你为何修习道术?” “世界已不需要枭雄,中国更不需要,那么便做异术灵能界的俊杰。” “太有深度了!不过,抱歉,我很肤浅的,欣赏的品味可能和你不相称。我还是比较合适八点档言情狗血剧,国家大事,民族危亡这些锁事留着你们男人去思考。我得想想救了人之后得去哪里吃顿好的。” 绝世毓秀风流的少女仰天打个哈哈说,却丝毫无损她不像人间之色的美丽。威廉对这少女不像想像中的静雅或欣赏他而暗自吐血,却难免为她一个生动的神情而心口大热。 34采阴补阳者 夜幕降临,半轮明月高升,秋来星空疏朗。 一群屋檐低垂的日式建筑沐浴在月华下,格外清雅。 清水一郎迈着步子穿过长廊,走向一间的精致和室,敲了三下门,用日语问道:“三井夫人,好了吗?” 屋内隐隐传来细微的哭声,良久,和室侧拉式门刷的一声被拉开,门边站着一个和服打扮的中年女子,笑得含蓄。 “清水君,还要一会儿,有一个有些闹腾,若是用些药……” “主人不喜用药。”清水厉声道。 三井夫人连连点头称是,过不多久,四个健妇押着两名美丽的少女出了和室。少女们均是刚刚沐浴完的样子,穿着单薄的浴衣,脸色各异。 海燕不知自己将要被送往何处,她之前和十几个少女被关在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屋之中,那里水粮倒也不会短了她们。只是隔三差五就有人来带走几个少女,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百里兰和威廉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山口家的大门,据威廉查出,这是日本最大黑道组织的一个分会站点。 她跟着威廉在精致的石头小道上穿庭入院,心下也暗叹日本人对精巧之物的追求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百里兰见两个少女被人押出那间和式浴房,衣物单薄,简直无法掩饰少女的青春胴/体。她掏出邵彬给的照片一看,其中一名极其貌美的少女正是海燕。 “是她,救人吧。”百里兰道。 威廉却拦住她,道:“再等等,看看她们去干什么。” 百里兰道:“还能干什么?漂亮的年轻少女穿那么一点,当然是去陪男人上/床。” 威廉深邃的眼睛闪过危险的寒茫盯着她。 也许还他一时无法适应,这个不像是人间之色的少女,这个每一个表情都深深令他迷恋的少女,她的内心是这样的俗。 这少女出口的话更加小市民—— “你干嘛这样看我,电视剧都这样放的。不过,倭人太卑鄙了,什么年代了,有需要就招/妓嘛,还强抢民女抢到中国人头上来了!让我看看是哪头种/马/公/狗,我宰了他替天行道!” 由于特殊原因,百里兰是遇上种马类的男人就想动手做了,不过,她不知道她最想做掉的种马就在身边。 威廉眼神更加的阴郁冰冷,忽道:“身为百里家的传人动不动就口出秽言,你也不怕丢了百里家的名声!” 少女出口的话有点无赖:“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不和你说了,跟上。” 百里兰跟在那班人身后,而威廉不远不近漠然地跟在她身后几步之外。半晌,他们来到一所更为豪华的屋宇前,门前守着两名和服武士。 他们打开门,一帮人鱼贯而入,百里兰二人也小心跟了进去。 屋内淡淡弥漫起怪异的香味,首先入眼的是一面巨大的日式屏风,上头画着平安时代的日本侍女,屋内甚是轩敞,布置倒是非常精雅。 几个妇人将两名少女带入内房,就率先躬身退出,百里兰正感奇怪,忽听内房传来几声女子尖叫。 百里兰大惊,连忙夺门而入,一时之间竟目瞪口呆。 榻榻米上,一名头发花白的男子,光溜溜的与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纠缠,□的躯体交/合着。 那名女子躺在那儿,脸色苍白,气息渐若,竟已然无法出声。男子不停地摆弄着她,双手托着她腋下,阳/物进入那女子下/身。一股诡异的气息笼罩在两人周身,那女子越发苍白无力,而男子却极为精神,他正吸着少女的元阴。 百里兰一时之间本能转身,却撞进一片健硕胸膛,就在同时,百里兰喉咙一热,吐了出来,污了威廉的月白天蚕丝缎袍。 百里兰吐嘈:这又老又丑的男人,学人行为艺术吗?裸什么体?一点看头都没有!她有看到很丑的东西,恶……人长得丑,那东西更丑!她会不会长针眼?odokei?(怎么办?) 威廉莫名怒从心起,手中化出一枚飞镖射向那男子。叮得一声,那男子周身亮起一圈法光,威廉不禁咦了一声。 “谁?”一句倭语响起,那男子停下“繁忙的工作”,抓起一件白色丝质浴衣披在身上。 “是谁?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中原隐身法?”这倭人忽凝眉道出玄机,倒也有些见识。 原本哭喊着,却苦于求助无门的两名少女,其中一名就是海燕,也发现了异状,她们怔忡瘫在地上。 百里兰也吐得差不多了,从贮物室取出水瓶,漱了漱口,便去了隐身符。 山口信一见到突然现身的绝色少女,眼中精光大盛。 他自得了炉鼎的修习之法后,阅女无数,但是,都是毫无修习根基的普通少女。 这名少女不但容华绝色,且明显身有灵能,若能采之,必然功力大涨。 百里兰取出紫月剑,身形一动就往那男子劈去,草尼码的老变态! 然而,只是在离他三四米远时被一层结界所阻,反弹了回来。 山口信一在用炉鼎修习采阴补阳之功,自然不可能一点防范措施都没有。 这是修道者最基本的自保意识,须知练气入定原就是十分凶险之事,修道者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每年不知繁几。 所以,炼气者必然会找最幽静的地方,或设好护法结界,方可为之。 百里兰连退几步,最后威廉扶住她,同时,也现了身。 “小心,他不但设下护法结界,还有护身之宝。”刚才威廉一记飞镖穿透了结界,乃是因为他功力高深,然而,却最终被他护身之宝的罡光挡下。 “你不早说?!” “我,来不及说。”你就扑上去了。 这时,山口信一却朗朗笑起来,用流利的中文道:“哈哈,果然还是中土人杰地灵!我几十年没去过中土,没想到中土竟生出这样美若天仙的小姑娘来。” 百里兰秀眉倒竖,冷笑道:“哼哼,果然倭国就是荒蛮之地!!我之前从来没来过倭国,没想到倭国的男人长得比我想象中还要抽象!” 百里兰“哼哼”对山口信一“哈哈”,“荒蛮之地”对其“人杰地灵”,至于后面一句也不用细说了。她虽为潜水女,但人却十分聪明,先在辞锋上压住他,心中也爽快一些。 山口信一倒也不气,只道:“美人好利的嘴!” 百里兰道:“不用你这条老狗来夸本姑娘!像你这种败类,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那倭人眼中淫光更甚,嘎嘎嘎的枭笑着,好像百里兰已是他的掌中之物。 这山口信一天性好色,又是修炼采阴补阳之术的修道者,只听他调戏道:“美人就是美人,发怒时也这般动人。若是再过两年,别说把你用来炼功了,恐怕我要为你神魂颠倒,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百里兰冷笑:“你这样的又丑又老又不要脸的倭人也配做本姑娘的爱慕者?本姑娘喜欢童子身的美少年,最讨厌的就是公狗和种马,不如我先杀了你,你重新投胎,你来世时,我可能很圣母善良地批准你成为我的第一百零八名替补爱慕者!” 山口信一听了,不禁也脸染怒色,一双眼睛如毒蛇一般盯着她。 言罢,百里兰使出轩辕剑法击向他的护法结界,不想竟难破分毫,不由得加深功力。 砰一声,百里兰被那护法结界的反弹之力拍飞,直撞上墙去,百里兰内心泪奔。 原来,她自前天杀了那些日本武士,打败野田胜雄后,不禁生出一丝侠女之心,感觉自己虽无法纵横中原,怎么也能无敌于日本。 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又有空间外挂和小白龙护身,根本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甚至,这两天她对自己的“屠马大业”也充满信心了。“屠马”,即“屠杀种马”。 却说现在,百里兰眼看着自己在那后力作用之下翻了个跟斗,无法定身,面就要贴墙,突然,自己腰间被一股力道轻轻一拂,那反弹之力顿卸。 威廉伸出手小心抱着她,从容落地,才放开她。这时,守在屋外的武士也发觉不对劲,跑进门来。 两个武士却并未如野田胜雄的手下一般拔刀扑上来,而是熟练地掏出手枪,用倭语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威廉手微微一抬,一个青白色的光球袭向那两名武士。武士反应倒也不慢,连开几枪,威廉手举重若轻地一拂,子弹已全被他收入手中。 那两名武士早已被他的光球打残,倒地。 各庭院的其他武士、手下们听到枪声,纷纷赶来,威廉将手中的几颗子弹当作暗器,又放倒几名。 这些武士并不会阴阳之术,威廉就像是切菜瓜一般。 山口信一不愿无意义的损失太多手下,手腕一动,收回结界符纸,道:“这里不是斗法的好地方,美人,敢不敢跟我去空旷的地方分个高低?” 3五百年前叛徒 百里兰道:“有何不敢?” 她心里却想,最多打不过时请师弟帮忙,师弟打不过,就带着她逃跑,师弟那速度,能追上他的都不是人。 至于面子、名声什么的,都是浮云。 只见山口信一用瞬间移步*,遁出和室,百里兰正要提步追赶,手腕一紧。 “你看着这些女人,我去对付他。”威廉目光温和,“我不方便照看这些受害女子。” 百里兰暗思也对,两个刚见了恐怖场面的少女,穿着约等于什么都没穿的衣服,面对着一个男子委实不是很妥。 百里兰不甘打老变态没自己的份,又想对他说不要把人打死了,留几脚给她,却已不见威廉的身影。 山口信一不断借力提气纵跃,速度快得像是百里兰原来那个世界电影里的蜘蛛侠。不多时,就出了山口组占地颇广的本屋,飞向郊外荒林。 威廉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两人速度均非常人,路过有普通行人的地方又非常注意,倒也没有附近的居民发现。 直过了一刻多钟,威廉心中估量着跑得够远了,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丝邪邪的笑。 这是猎手发现猎物的本能。 他无意与日本黑道势力、忍者、阴阳师为敌。 他这次来东方,血族十大亲王和长老会的硬性要求——扩张势力,手底下还跟来了克莱尔伯爵。 他力争否决长老会最向往的去中原发展,坚持把日本作为第一站试水,所以才会出现在日本。 事实上,他根本不会遵从爱琴海迷雾魔岛作出的决断和所谓的命令,他来东方仍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得到百里兰。 而欧洲迷雾魔岛那些人正忙着报复教庭,也不会现在来惹他。 这个倭人必须死,因为她要让他死,左右都是死,就别浪费了。 百年来,他已经习惯用血族的思维去看问题。 这倭人老是老了点,不过功力居然也是少有的精湛,待他“提取”出精华,可是大大的美餐。 也许他半年都不用吸血了,不用担心在她面前会失态,想到这样,威廉不禁心情愉悦起来。 其实,这些年他血瘾早不重了。 威廉右手漫不经心地一托,一个青白光球现于手心,右手一翻,充满灵力的光球极速朝山口信一的后背飞去。 待到了他身边那光球膨胀变大,将他整个人罩住,山口信一大惊,抬手猛得击去,光罩竟丝豪无损。 山口信一转身。 “原来阁下深藏不露。”山口信一又往后看了看,“美人呢,怎么没跟过来?” 威廉悠然道:“对付你,我一个人足够了。”说话间,他已然在四周十里范围设好结界,以防外人发现和进入。 “是吗?” 山口信一阴深深哼了一声,突然双手合抱于胸前虚握,一柄青光幽幽的宝剑突然出现。 劲风杀气流动,山口信一满头灰白的长发凌空飞舞,一双锐利的鹰眸闪过噬血的凶光。 威廉俊眉一动,微微吃惊:“青冥剑?你,是龙虎山杨信一?” 山口信一也大吃一惊:“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在中原的名号!一百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叫过我的本名。阁下又是何人?” 威廉眼中精光更盛,道:“待会儿我就告诉你,我会让你死个明白的。”居然在日本碰上一个和自己同时代的人,他自己成了血族,而对方修了邪道,竟也还没有死。 杨信一乃是百多年前龙虎山的掌门木真人的大弟子,于道术、武功悟性当属当时龙虎山第一人。 然而,龙虎山掌门木真人发觉大徒弟心胸狭窄、狠毒无情,不宜继承他的衣钵,便将二徒弟当作掌门接帮人来教养。 将本门掌门才能修习的气功“龙吟虎啸”道家驻颜长寿的气功和青冥宝剑都传给二弟子。 杨信一心下怨恨师父偏心,愤然出走,十年后他回到龙虎山,这时木真人已升为长老,将掌门传给了二弟子。 杨信一一回来就掳去掌门师弟的未婚妻,也就是他们龙虎山漂亮的小师妹。 杨信一修习了采阴补阳的邪功,将师妹当作炉鼎□至死。 后来他与掌门师弟大战一场,杀死师弟,夺了掌门青冥剑,对着龙虎山的门人,包括他曾经的师父得意大笑,说:“你们不给我的,我偏要拿!龙虎山的武功道术不过尔尔,你们偏要当作宝,落得如此下场,怪得了谁?” 杨信一取走了青冥剑和镇山之宝星光护身罩,从此消迹中原。也被中原列为道门百年十大欺师灭祖的叛徒败类前三甲。 却说现在,杨信一听了威廉的话,冷笑道:“小子好大的口气!我先解决了你,再好好尝尝那小美人的滋味。” 威廉深邃的眼睛微眯,幽黑的瞳孔涌起紫光,杀气凌人。 然而,他嘴上却不咸不淡地说:“你也是道门前辈,我若空手相斗,未免不敬道门。” 说着,威廉右手斜伸,银光一闪,从自己的须弥空间化出一柄银亮的长枪。 威廉慢慢抬起头,山风吹着他偏长的墨发,只见他脸上的银白面俱骤然裂开两瓣,啪的落地。 斜飞入鬓的墨眉,狭长的凤目,长而密的睫毛,玉鼻挺直,薄唇殷红。 绝世姿容的男子说不出的矛盾感觉。 东方的优雅,西方的狂野,随性的恣意,纵性的放荡。 然而不可否认,白袍银枪,潇洒如云,写意如风,男子似从画中走来。 杨信一不禁大吃一惊,锐利的眼睛有些凝重。突然,他眼睛猛得睁大,颤声道:“白袍银枪纵四海,道门惊羡李家郎……你……你莫不是……” 威廉修身玉立,风吹着他月白天蚕丝华丽的雪缎袍,如仙飞升。 那天蚕丝不易沾污,百里兰原来吐到他的襟口,但现在一丝污迹都没有。 威廉如玉雕成一般的长指轻轻摸了摸长枪刃,道:“看来我不用多说什么了。很久没有痛快的打一架了。” 杨信一看着对方年轻俊美的模样难以至信,须知道门虽然传承几千年,可真正长生不老者又有几何? 近八百年来,几乎无一人得道飞升。 但是,眼前这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道门中人使长枪的人不多,爱穿天蚕丝雪缎白袍的不多,这天人之颜,皇家气度的更是凤毛麟角。 杨信一心口扑扑得急跳起来,但想这时面对强敌,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反不能先乱了自己的心,心慎定下来。 两人静静对峙约有一分钟,突然,凝结的空气被刺破。 杨信一率先提青冥剑,施展“迷踪幻影”身法朝威廉攻去。一时之间道道寒光青影直欲迷人眼,所有杀招均意在威廉各个要害之处。 青冥剑乃是春秋时期留传下来的宝剑,是玄铁精金、太乙精金和乌金混合锤炼而成,又在剑身刻有上古诛魔符咒,当真威力非凡。 当初杨信一不能继承龙虎山掌门之位会心怀怨恨,也有得不青冥剑的原因。 威廉虽不是魔道,但是他如今身为西方血族亲王,也是黑暗种族,这青冥剑的剑气在他周围纵横,他也不能无感。 好在,他的功力够深,再则杨信一本身也不是正道,不能施展青冥剑诛邪正气之十一。 威廉也没有被青冥剑迫出血族本相。 尘草飞扬,灌木乱飞,周围的植物大多受波及。 二人从地上又飞身而起在空中打斗,你来我往,这厢宝剑霍霍,那厢银枪晃晃。 打过一百来多招,威廉也大抵了解对手的功力,他几十年没有遇到中原的武道高手了,打得痛快。但是,他心下记挂百里兰,杀招便凌厉起来,想早些结束打斗。 待再过两招,杨信一也发觉自己打不过对方,一个翻空大跟斗,飞出十米开外。 威廉不知不觉勾了勾殷红的嘴,真是个不错的食物。 杨信一收了剑,运起道家东方乙木的东赢变种之术,突然,四周草木纷纷横身而起,化为草木利剑团团杀向威廉。 威廉不借纸符,飞快一个指决捏出,南阳离火狂啸而出,瞬息将草木利剑烧成灰尽。 杨信一被南阳离火连逼退开三步,忽又取出一面蓝底黑纹的三角幡,幡中绣着一个惨白色的鬼窟窿头,阴光深然。 杨信一将幡旗抛于上空,道:“去!” 这幡旗名为摄魂幡,乃是杨信一花几十年之功练就而成的,上面凝结着九百九十九个怨魂刹气。 为炼此幡,他曾抓来念力极强的人,百般折磨,千番羞辱,令其历经万苦而杀死。 如此,他们的鬼魂怨气和杀气极深,杨信一将他们炼化收入此幡之中。这幡一经使用,能慑人魂、夺其魄。 威廉凤目眯了眯,俊脸如霜,运功抵住那摄魂幡的刹气,头已然微微有些晕旋。 威廉连忙念起“归神净心决”,左手又从须弥空间取出一把古朴的长弓,右手从左往右横胸而过,化出一支赤红长箭。 杨信一吓得脸色惨白,道:“这……太阳真火箭?” 万物相生相克,这太阳真火箭乃极阳之器,正好克此摄魂幡极阴之器。当然,如果杨信一这摄魂幡炼得如上古术师一般威力,这一阴一阳谁胜谁负也未可知。 威廉长腿侧曲,白色云靴踏黄尘,矫臂张弓按箭,月白衣袂飞扬。 嗖的一声,赤焰太阳真火箭射出。 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眸之间,杨信一来不及收功招回摄魂幡,那幡旗已然中箭着火。 顿时,鬼哭狼嚎,怨灵咆哮,可怜这些人生前受尽苦楚冤屈,死后困于此幡不得解脱,而这时还要受太阳真火箭烧得魂飞魄散。 威廉不禁恻隐,看着脸色雪青,显然因驱摄魂幡不利而受了内伤的杨信一,道:“杨信一,你这一生造的孽也够了。” 36竟为你失魂 杨信一尖声一笑,道:“修习异术之人,谁手底下没几条人命?一些条条框框道门规矩,什么天道降罚,五雷轰顶!我只看见那些守着规矩和惧于天道的人一个个都老死了,而我还活着!” 威廉淡淡道:“可你今天总是要死的。” 杨信一道:“玄太子,你凭什么杀我?我从未与你李氏门人为敌。” “你与李氏为敌,自有现在的李氏家主出头,我并不干涉。我要杀你,只怪你运气不好,谁让你让她生气讨厌,还污了她的眼睛?” “原来是为了那个美人,李玄,你竟还是个痴情种子。”这威廉正是李氏皇族第十三代传人,新华夏州龙城的缔造者,笑傲中原道门、纵横欧洲异界的玄太子。 李玄凤目轻轻瞟向他,悠悠道:“我讨厌你没有关系,她讨厌你,你就得死。” “我未必会死。”杨信一忽然取出一个银光闪闪的物事,正是星光护身罩。 他将星光护身罩往上一抛,它斗然变大,瞬间已护住周身,但是他周围却又看不出有什么东西,行动如常。当真好宝物! 之前,他在吸取少女元阴时,设下护法结界还用了这星光护身罩,威廉,也就是李玄的一招飞镖穿透结界却被护身罩挡在外面。 当时李玄就心下奇怪,话说百里兰见到那种情景,他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心中已然大怒,是以出手极重,然而也奈何不得他。 杨信一又将青冥剑取出,施玄功踏上宝剑,御剑飞行,便欲遁走。 李玄凤目划过寒锋,右手一动,一条月白长练如游龙一般飞出,向空中的杨信一缠绕。 那白色长练又分开、幻化出十数条将杨信开团团围住,杨信大为惊骇,星光护身罩能护住他不受伤,但却不能防止这白练来缠他。 过不多时,连同那星光罩的护身罡光,杨信一被缠成一个大圆球,再也无法御剑飞行而走。 那白色大球和青冥宝剑都砰砰地落在地上,扬起一些尘土。 李玄信步拣起青冥剑,玉指轻抚着剑身上的纹章图案,凝眉细望着那些历经几千年的上古伏魔咒,殷红如血的薄唇轻启,似在自言自语。 “我说过你今天总是要死的,你若不死我岂非很没面子?男人怎么能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显示无能,失了面子?” 被困在大茧之中的杨信一道:“你能困住我,不代表你杀得了我。” 他有星光罩护身,这个护身法宝恐怕当今没有几样利器宝物能伤到他,即便是昆仑派姜子牙留下的打神鞭他也能挨几下。 杨信一不信李玄现□怀这样的高级的法宝。 李玄的太阳真火箭虽然厉害,可是那是克制阴毒之术的法宝,对于他的星光护身罩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李玄淡笑道:“楚人有鬻矛与盾者,誉之曰:“吾盾之坚,物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其人弗能应也。” 杨信一大奇,问道:“李玄,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李玄悠然道:“龙虎山创派千年,得青冥剑与星光护身罩镇派亦有千年,可有人持青冥剑陷星光护身罩?” 杨信一哑口无言,此两项宝物均是掌门人方可动用,对敌时,一攻一守,不可能有人会拿着自己的剑攻自己的护身法宝。 杨信一暗暗觉得不妙,但是为什么,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李玄道:“这青冥剑和星光护身罩同是春秋时期一个炼器宗师所炼,这符咒刻画的手法,和祭在符咒中的灵气鲜血都出同一人。你说我以青冥剑破你的星光罩,何如?” 青冥剑与星光罩同源,是灵气相通的宝物。这就好比如,一个人如果自己打自己,总是不会下狠手的,少不得只轻轻一打,意思意思。 星光罩未必是最好的护身之宝,青冥剑也未必是最好的宝剑,当然也不是最弱的,可让它们玉石俱焚的程度相残,那宝物灵气相持就好比自己的左手打右手。 李玄言罢,收去月白色的飞练,双手执起青冥剑,大喝一声向星光护身罩中的杨信一猛力劈去。只见剑气鼓动,青锋霍霍,破空之声,震人心弦。 砰得一声,星光罩护身罡光笼罩杨信一全身,与青冥剑相抗。 李玄一击不成,身法潇洒地纵身于空,晨曦之中,只见绝世风流的男子白衣飘荡,墨发飞扬。 李玄运起十层功力再次攻向星光护身罩中的杨信一。 杨信一方才驱动摄魂幡被李玄所破,其实受到阴术反噬,内伤极重,刚才御剑飞空已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现今面对李玄的进攻,他只能仰望星光护身罩。 可是,面对这一鱼死网破式的一击,星光护身罩还未发挥它最大的功效,两种宝物的灵力激烈碰撞,反而相识相融了。 只见杨信一周身护身罡光大放光亮,然而只片刻间,光亮骤敛。(护身罩:原来是自己人,青冥呀,你喝醉了吧,竟然下手这么狠,唉,我先让让你吧。) 啪得一声,一个银光闪闪的古钟形状的缕空物事落于杨信一脚边,正是星光护身罩。 杨信一心砰砰直跳,这次他在劫难逃。 夜色全然退去,秋季深邃高远的天空又亮堂起来。 百里兰骑着小白龙在青空盘旋,寻找着山口信一和威廉的踪迹,方圆几百里均不见其踪影。 百里兰暗想,他们斗法定是设下了结界,而她竟无法找到。 她的功力真那么差吗?他们的结界都找不到?正气恼着,东北角出现异常。 李玄看着杨信一的干尸烧成灰尽,心中五味陈杂,这是一个与自己同时代的人,就这样死于自己之手。 也许中原如今年过百岁的修道者也屈指可数吧?连曾经的长空和灵虚都坐化几十年了,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暂。 可是漫长就是好吗? 突然,他听到风响,小白龙飞身下来,身上骑者正是霓衫少女百里兰。 朝阳灿烂的光茫之中,伊人清若月,娇似花,柔如柳,仙姿渺渺,一双璀璨星眸似能摄人心魂。 我未给摄魂幡摄去魂魄,却为甘为你失了魂。 突然他又有一丝感激自己的命运,至少,他若没有在迷雾魔岛受十大亲王法阵围猎而败,成为黑暗的血族,他多半不能活那么久的时间,也遇不上她。 或许他玄功精湛,能够相遇,然而,我生伊未生,伊生我已老。 她跃到他跟前,惊呼一声。 “哎呀!你嘴上有血!!” 李玄浑身一僵,刚才用自己创的独门血族手法,食了修士杨信一的充满灵力的精血后,他忙着毁尸灭迹。撤去结界后,心下又突发感慨而怅然,忘记擦嘴了。 怎么办? 李玄本能的散发出杀意,片刻间又收起,他怎么能杀她呢? 可是,中国术师不屑与血族相交,她要对他动手吗? “威廉,你受伤了?”百里兰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急忙道:“赶快坐下调息!别强撑!” 李玄听了,松了一口气,却听她道:“快入定,我给你护法!” “不用……” “等等,先喝口水,对内伤也许也有用的!”百里兰又从贮物室取出水壶,打开盖子,送到他口边,他几乎被强灌了一大口水。 入口微甘,入腹舒爽,这不是普通的水,李玄立马察觉,便不拂她的好意多喝了几口。 少女念叨叨:“我说敌人要是太强,你不会跑呀,弄得自己遍体鳞伤,呃,那个倭人呢?” 李玄忽视她的话的前面部分,回答:“死了。” “尸体呢?” “我及时火化了。” 少女微微吃惊,忽然美丽的星眸庄重无比地望着他,道:“我对你高尚的品德深表敬意,原来你是国际环保主义者。也对,地球只有一个,哪怕在倭国,我们也要爱护环境,不能乱丢拉圾。” 李玄盯着一派天真浪漫的少女,听她说得新奇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 “哇,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帅,你没戴面俱?”她现在才发现这个,星眼扑闪扑闪,咧着嘴偷偷流一流哈拉子,*潜水女见到绝世美男的本能表情。 李玄也发现这一点,敛下笑意,取出另一个完好的面俱,又要戴上。 “唉,你那么帅戴面俱干嘛?脸长着就是给人看的呀!你不想人看你的话就更不应该戴面俱了,你越遮,别人就越想看。” “是吗?那……你想看吗?” “我看到了呀?” “如果没看到呢?” “这个,应该想看吧。别说话了,你先疗伤。” 李玄无奈,只好运起灵力,装着疗了好久的“伤”。 百里兰在四周设下八卦护法阵后,和靠在小白龙身上小憩,这就是她所谓的帮他护法。 你睡得倒安稳,哪有担心我“受伤”? 李玄轻轻移近身体,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少女,秀眉飞扬,黑亮密长的一排睫毛如一双小扇,挺立的玉鼻下一张饱满的粉唇。 这是第一个令“人类李玄”也如此神魂颠倒的女子。 37我还未成年 “百里小姐?”李玄轻轻唤了一声,手微微抬起欲触她的肩膀。突然,小白龙敏锐地抬起威风凛凛的龙头,直直地看过来。 李玄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反一派自然往百里兰肩膀摇了摇。 百里兰睁开眼,发现李玄已经神彩奕奕,疗好了伤的样子。 “百里小姐,那些女人呢?” 原来,百里兰向海燕她们说明来由后,得她们相告,还有十几名少女被关在密屋之中,便也找去救出了她们。 路上遇上了些武士和黑社会分子自有一场打斗,那些人都不会术法,百里兰对付起来倒也容易。 不过,她也没有下狠手,都留了他们一条命。 带着所有人出来后,一帮有些狼狈的美貌少女在大阪郊外,遇上些普通日本居民,自然颇为惹眼,却也顾不上许多。 百里兰急于找李玄他们,便用上八卦护法阵加隐身符护住她们,自己和小白龙寻到这里来。 百里兰说完,又问:“威廉,这么多受害少女又加上你游轮上的那些人,怎么处理才好?”把他们丢在日本不管?不办任何离境手续,冒然带他们回中国? “你通知百里踪吧,他知道怎么办。” “我二爷爷知道?” 李玄道:“身为涿鹿红叶山庄的庄主,百里踪自然知道,他会通知s局来处理。” “s局?” 李玄见她一双眼睛好奇地直直看着他,心中一荡,忙侧开头,解释:“s即是“神秘力量”“术法”“supernaturalpower”(超能力)“superstition”(迷信)的缩写,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都是s开头的。s局是国家的特殊的秘密部门,专门管这些事的。在大顺时期就有这种部门了。” 百里兰似有所悟,道:“就是神棍部门?”神棍也是s开头的。 “咳!差不多。” 海水荡漾,彩霞送夕阳,斜阳洒在广阔的海面上,一时金蛇乱舞。 晚风徐来,带着海水的咸湿之味扑面而来。 威廉亲王号豪华游轮通体雪白折射着阳光。 船上一些穿着上好绸缎面料的古装、仪容有度的侍从婢女脚不停地忙着;现代制服系船员也时来时往,表情比平常更加的亲和。 百里兰站在船弦,远望圆月隐隐在海平面探出半个头,原来今天已经是阴历十月十四日了。 李玄也望着那轮圆月,深邃的瞳眸隐隐闪过一丝紫光,那是血族对月灵的追逐本性,阴历中旬都是修炼的好时节。 虽然,他依仗对术法的研究,自己的修炼之法与其他血族大有不同,可他还是不能驱除玄阴之灵所有的寒气,所以他也吸血,只是不像有些血族,修炼后会毫无理性的急于吸血。 而他刚刚吸了一位道法高深的修士血精,不但他的功力更甚一层,且阳气充足,又逢月圆之夜,是他吸收月华、提升力量的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可是……他侧头看看身旁的少女,心又柔软起来。 不同于单纯的*,那是身为血族的野性发泄。 那日,他仗着隐身符第一次见到她时惊为天人,却并未产生亵渎之心。 反而令他回忆起一百多年前,还是个人类少年时的憧憬:修最强道法,败天下英雄,得绝色而妻之,相伴红尘。 当他成为血族之后,因为他特殊的东方修道者的体质,除非使用道法强压下血族气息,他并没有其他血族那么强的欲/望。 然而,他一度自暴自弃,一个个血族女子投怀送抱,他来者不拒。 几年后,他解开思想上的魔障重新振作,但是身边的女人还是一个接一个。 他不喜欢血族女子,便玩上人类女子,甚至女妖、女精灵、女巫也一夜风流过。 他纵性地与一个个女子交/合,吸她们的血。 这样的生活,他早忘忆少年时的的憧憬和梦想。 但是世界上便是有那么一个人,当你见到她第一眼时,你的心已经是她的奴隶。 是她足够美吗?是她美得连每一丝头发都合他的心意?也许是,也许不是,他说不上来。 “船一直往西,明天下午就能遇到s局来接应的人。”忽听少女向他说明,她已经和百里踪通过电话。 “如此甚好。” 两人贮立无言良久。 李玄暗想,我救了人,又展现高深的道门功力,她是否倾心于我? 之前,她以为我受伤,还那么关心我,如果她已经倾慕于我,我是否该做些什么? 总不能让她这样一个小姑娘开口吧? 常言道: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别说世俗中人,一个修习道术之人娶或嫁一个普通人的也很少。 他们总会找一个同道中人为伴侣,教学相长,或者双修。 这种潜规则在玄门界,甚至所有的灵能界可谓公开的秘密。 所以,李玄这几日不藏拙,反以惊人的实力出手相助,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深通玄门之人,也是身为百里氏传人的百里兰理想的丈夫候选人。 百里兰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去休息了。” 李玄忙攥住她的手腕,问道:“怎么了?” 百里兰垂下眼睫,瞟向自己的手腕,李玄微微僵硬地松开了手,手中尚留余香,他不禁有些怔忡。 “我有点累。” 他既不道明自己的来历,且术法比她高深不少,人又非常闷,和这样的人聊天是找罪受。 她自然不知道他从来不需要讨好女人,因为对她又过份谨慎自持,才会如此。 “累?”李玄回神,掏出一个白玉瓶,道:“这是我几前年练的雪参宝芝丹,于修为有点用处。” “?” “你要不要服一颗,我助你行功化开。” “我不要。” “为什么?” “雪参和灵芝我要多少有多少。”几万年的都有,只是自己不懂灵药不敢乱服而已。他何必贪一个现代修道者好不容易找到的宝材炼成的灵丹? 李玄看看被嫌弃的丹丸,百里家有很多雪参和灵芝吗? 百年前一代家主他也见过,也去过涿鹿红叶山庄,并未发现数不尽的天材地宝级别的灵药呀。 李玄又掏出一把寒光宝剑。 “这是龙虎山的青冥剑,是绝品材料,我重熔后给你炼把匕首吧?” 百里兰不禁奇道:“哦?你会炼器?” “略懂。” 百里兰略作思考,淡淡回道:“我剑法都没练好,匕首拿来干什么?这青冥剑既然是龙虎山历代掌门佩剑,不如还给人家吧。好好的古董重熔了也怪可惜的。” 李玄虽与她相处下来,发觉她有时言语百无禁忌,不与其她世家小姐相同。但此时她立于风中,静态妍雅,于人人艳羡的宝剑无动于中,心下不禁暗叹自己鲁莽。 她淡然的声音是如此好听,便如一颗颗玉珠落于他的心盘。 他静立在她身旁,垂下眼睛痴痴凝住她清丽绝伦的面容,只觉心神震荡,一时之间全身热血沸腾。 李玄忙运功压下心神,暗叹:她如今尚有些稚气,容色未能完全长开,待再过两年,恐怕美得更加摄人心魄了。 李玄赞道:“百里小姐于宝物毫不动心当真难得。” 百里兰道:“不是不动心,是知道有些东西要之前,得想清楚是否要得起。” “青冥剑虽是宝剑,但百里小姐是轩辕黄帝的传人,身份尊贵,如何要不起?” 百里兰暗想,是你送我的,我才要不起,天下没白吃的午餐,你来历不明,道法深不可测,与我非亲非故,为什么对我大献殷勤? 百里兰不以为然道:“什么尊不尊贵的,从前不少人指着我的鼻子骂贱种,现在虽有一个体面的身份,但我还是同一个人。尊贵或低贱都一样,天下没白吃的午餐,至少我从没遇到过。” 贱种?谁会骂人皇血脉传人是贱种? 李玄顿了顿,索性坦然望着她说:“在下爱慕百里小姐,送东西是真心诚意的,并不是想交易什么。” 百里兰脸不禁微微一红,她也有些了解道门中人寻伴侣的习俗。 她很少照镜子,但也知道自己现在乃是传说中的绝色美女。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绝色美女是很容易的事,但这种热情来得快,去的也快。 由于前世是个相貌普通的女子,所以,对于男人这样的爱慕心思反有些不喜。 她还不习惯用绝色美女的思维去思考问题。 百里兰皱了皱眉,淡淡道:“威廉先生慎言。我还未成年,引诱未成年少女的罪可大可小。咱们虽都是道门中人,但年岁相差也有十岁左右,且你道法高深,我望尘莫及。我们实非良配。” (翻译:大叔,你不要那么变态,我是未成年小萝莉,你也好意思下手?我们年纪相差太大,实力相差大,不太合适。) 引诱未成年少女?年岁相差太大?李玄从未在道门听到这样的说法。只见他面俱下的薄唇抽动,红一阵,白一阵。 他不管是以真实身份纵横天下,还是转变为血族后,哪个女子给过他这样的面色? 还是人类时,道门各派想嫁给他的女人有如过江之?。他世俗玄太子的身份,少年英俊、惊才艳绝,那些见过他的世家之女又有几何不因他而害相思? 李玄天性骄傲,被百里兰这样直言相拒,也不作要死要活的反驳。好像他非她不可似的,只是心中毕竟抑郁不快。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忽听百里兰问道:“威廉先生,你为海外修士,那么,你在西方国家的教派中有没有听说过叫龙先生的华人?” 百里踪和她说过,现在的西方教派就是指欧洲那边,而不是指佛教。所以百里兰一直认为种马是与教庭有关的人。 38传统式夜宴 “龙先生?”李玄眯了眯眼睛,“你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不是刚刚除了山口信一那个种(马)……邪道吗?我曾经听人说西方有个叫龙腾集团的组织,他们的首领是一位龙先生,他喜爱网罗美女供己淫乐。我想他会不会也是修习害人的邪术?这种淫棍败类,除一个少一个。” 百里兰这几年修道习武,根本没有机会遇上有见识的人打听种马。但这威廉有自己的船,道法高深,见识不凡,她不禁出言打听。 “你从哪里听到这样的传言??”李玄声音低沉,暗自咬牙切齿。 “这个……哦,好像是一个传教士!”百里兰为了自己的私人目的,心中毕竟有些虚,她原来想说是百里踪的,可是这种事说的越模糊越好。而种马的来历是西方教嘛,当然传教士最清楚,传教士那么多,也没有人能求证。 在中国,西方教也早就传入,各大小城市均有教堂,而且也有教会学校,自然就有扎堆的传教士。中国现在可能是全世界最开放自由的国家之一,文化多元也不亚于美国了。当然,血族是被排斥在外的。 “传教士?很好!”李玄语气似乎平淡,但是熟悉他的人,比如阿杰,知道他动了杀念。 李玄暗恨:教庭的人原来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竟然在东方教派挑拨离间,他们是想借刀杀人吗?居然在涿鹿百里氏跟前这样抹黑他!而这位百里氏的人是百里兰,教庭更加该死! 可怜的教庭,真是躺着也中枪! 百里兰怎么也想不到她找的人就在眼前,因为玄女那次说过种马和西方教有关,但是李玄一身正宗而高深的东方道术和玄功,且出现在东洋,她自是不会怀疑。 李玄刚被拒绝,再被诽谤,可谓两恨交加,他双手负于身后,指节攥得惨白。他暗暗压住自己的脾气,不要对百里兰动粗用强,百里兰自是不知道她曾处在这样的危险之中。 过不多久,阿杰来报,压惊晚宴已经备好,那些中国的受害青年、少年,各种精英人士都在翘首相候主角。 威廉亲王号是标准的欧式游轮,船长、水手门也多是欧洲人,可众多仆人侍女却是华人,他们都对李玄恭谨有加,不敢有丝豪越矩。 明月渐升,李玄手底下的人已经服务周到的备好的酒席,摆在游轮上的大型宴客厅中。 李玄也当真非常人,这厅中装潢布置恰到好处,欧洲的现代便利加上东方的清悠雅致。 那桌椅俱换成了汉式矮案和丝锦蒲团,那些碗碟器皿也是名贵之极的官窑瓷器。 要说李自成主张文化复古,这三百多年间,汉式宴席在中国的贵族世家之中相当流行。 若是一个富贵之家中宴请宾客时,弄不出这些传统布置,次次只会弄个西式自助餐和西式派对,那么多半会受中国上流社会嘲笑:原来你是个暴发户呀! 当然,这种暴发户文雅一些则被称作新贵族,多是一些现代商业社会闯出名堂的有钱人。 李玄出身皇族,还当过太子,平日生活极为讲究奢华精致。 这次压惊宴因为百里兰在场,吩咐阿杰具以皇族之仪开宴,否则,他就是有意利用拉拢这些年轻精英为他龙腾集团所用,也不必如此。 若说皇族尊贵血脉,百里氏乃人皇轩辕黄帝的后裔,李玄倒毫无优越的感觉。 在场有幸虎口脱险参宴的中国人也同样没有优越感,贵族的沉淀不是两三代之事,在饮食起居小事之中亦可得窥一斑。 见到这种真正世家贵族的阵仗排场,不由个个汗颜,或者激动。 这些人当中有社会精英,有现代社会的富二代、官二代、优等生,但是没有出生真正中国世家的人,他们只能称为新贵族、白骨精、天才少年之类的。 这个世界不像百里兰那个朝代,已然将中国传统世家清洗一遍,重立新世家,是为红n代。 李自成不会做这样违反社会发展规律的事,暴力不是解决世家的手段,只能造就新的世家,这说得有些远了。 夏摘星其实就是新贵族最典型的代表,夏家虽富过五代,但也是平民出身。若是夏语何,还参加过这类汉式宴席,但夏摘星年轻,也多是参加西式的晚宴,和新式的派对。 当他看见身着统一的精美汉服的侍女,姿态优雅,端着各种菜式鱼贯而入,礼仪笑容也如艺术一般,心中不由感叹:自己年少之时,何其井底之蛙,夜郎自大,这才是中国真正的世家贵族。 夏摘星不由得看向不远处坐在首席的一身雪白中国古代男装的少女。 她那乌绸似的长发束了一半在头顶,亮闪闪的金银两色发带垂在脑后,纤腰上用华丽的金色丝绦盈盈一束,脚上着了绣有金纹的雪白绸靴。 一身月白天蚕丝绸缎袍的面俱男子正与她说着什么,像是在向她品评菜肴,他又一个眼色,令侍从端了好些酒和酒器来。 自从与百里兰再次相遇,自从她救了他,夏摘星一直压抑着内心疯狂的感觉。 这时见这二人均是姿容绝世,衣袂飘飘,正所谓世家子弟,渊远流长,名士风流。 又想起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他不禁产生自惭形晦的感觉。 这些年,他曾问自己他为什么这么讨厌、鄙视阿兰,是因为姑姑还是因为表妹。 这些只是原因之一,但是,时间愈久,她的点点滴滴他反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依然为她的看不起自己而无法平静。 他猛然发觉少年懵懂时的他原来对这个小女孩产生了一种难以岂齿的感情。 由于这个发现,他会想:曾经被他夏家污辱、虐待的小女孩,当初只是想活着,她又有什么错? 当这种想法产生时,便不可断绝,他一再思索着夏家人行事的风格。 她的话言犹在耳。 “你们夏家人伤害别人就是天经地义,旁人碰了夏家人一下便是万死莫赎。我被骂贱种那是活该,被打也是自己命不好,我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价值观。” 百里兰吗?百里氏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轩辕黄帝传人?(当初女主离开蓝家时,百里踪提到过)神龙护身?她要成为传说中的神仙吗? 如果是以前,他定会嗤之以鼻,可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由不得他怀疑。 “摘星,你怎么了?”坐于旁席的海燕一直留心着夏摘星,见他仿若无人一般频频望向坐在首宾席的穿着中国华丽男式古装白袍的绝色少女。 她心中不由暗暗酸苦,原本感激那位美丽的少女术师救了自己和那些同伴,可现在一时之间也道不清了。 百里兰也是好吃之人,对于一个曾经被虐待吃隔夜饭的人来说,对于食物有一种格外的执念。尽管她因为闭关练功常常几天不吃饭,只吃混沌虚空中的果子和水。 所以,李玄向她介绍菜色,她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细问几句,吃就吃得更加开怀了。 美食当前,她早将李玄向她示爱之事抛诸脑后,李玄也把脾气压了下来,两人席间倒相谈甚欢。 却说侍女给百里兰摆上一个精美绝伦的雕着兰花的琉璃杯,百里兰极为喜爱。 一个前世是小市民宅女,后来常年修习道术的宅女哪有什么真正的见识?平日百里家的起居饮食也不会这样奢华。 只见她端起那杯子细细打量,忽然悦耳动人的声音响起,但话却…… “威廉先生,你好有钱呀……用的玻璃杯都特别漂亮……” 突然,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原来是坐在李玄下首的阿杰手中杯盏落地。 李玄俊眉暗自一动,瞟了阿杰一眼,顿了顿,淡淡对她说:“这是琉璃盏,不是玻璃杯。” 百里兰道:“琉璃不就是玻璃吗?盏就是杯,那琉璃盏不就是玻璃杯吗?”她暗想:只是马甲不一样嘛! 一名平日喜爱收藏的青年,好意解释道:“百里小姐,琉璃和玻璃是不同的,它们的工艺、成份、透光度完全不同。琉璃比玻璃珍贵多了。” 百里兰微微脸红,好不尴尬,却坦然承认:“我哪里知道这些……长见识了,谢谢你呀!” 她的混沌虚空有好些上等宝材,可是她是识不得几样。她去了海底也只会找天然大珍珠、珊瑚树等认识的宝贝,至于各种奇珍海味,还是因为她和小白龙都爱吃的缘故。 夏摘星见她模样,情不自禁漾开一抹微笑。尽管几年没见她,她成了术师,她还是这样真性子。 李玄大方夜宴这些受害人为他们压惊有自己的目的,百里兰今天来参加此宴同样也有自己的目的。 她这几年勤于练功,或修习百里家的术法武功,或自己在混沌虚空练气,或如这次一般偷偷和小白龙跑出来练水地风火上古道术。 至于光大截教云云,还真是没有做出一样,她自觉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够,不可随意造次。 然而,做为师姐,她不得不为小白龙考虑。小白龙是上古神兽,但是洪荒至今历经万年天数衍变,他的气运依托却不足,这也不利于他的修行。 两年前,她想出办法让百里踪在涿鹿县红叶山庄附近修建了一座神龙庙。 小白龙那时也已能随意兴云布雨,他时时注意保护涿鹿县内风调雨顺,当地居民常常去神龙庙拜祭上香。 小白龙也因为有人间庙宇,除了她的混沌虚空之外另有一处栖身之地,且他享人间香火这一年来,修为精进比前两年快了很多。 这就是天道气运的原因,上古神兽与她这样的凡人在天道衍变中是不一样的。 上古神兽虽然天生神体,但受天道桎梏极深,因果善恶,功德劫难,不能错走一步,不然,即便有长生不老的神体,也受不住天数要灭你。 而人类却是在六道轮回,如今六道衍变千万年,这个系统可能也有些漏洞,天道反管不了那么精细。 她也是看过玄女的赐下的书才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她曾这样告诉小白龙:要当一条好龙,这样他的粉丝多、香火盛、气运旺,自己修为也会精进快。 所以,当时救了人之后,小白龙会问出“汝等均是吾的粉丝?”之类的话。 小白龙不会轻易在普通人面前现真身,但这次现都现了,不若顺水推舟招些人为她所用。 这种事情小白龙那种单纯的性格是做不来的,也不宜他自己出面,只好她这个师姐代劳了。 只是,刚才她一时不慎,错将琉璃盏当玻璃杯,“神棍”的面子都失光了。 在场宾客都看到听到,好些人露出怪异的神情。 这些人虽不是世家出身,但大多是有钱人,不像她这样的小市民,犯这样的错误。 若被他们看出她小市民的本质,她如何帮师弟搞“个/人/崇/拜”? 但让她掩饰说“我是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琉璃盏不是玻璃杯,哈哈~~”,恐怕更加糟糕,别人又不是白痴。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展现君子坦荡荡的“高贵品性”。 百里兰忽灵光一闪,对李玄道:“威廉,你这盏是好盏,酒亦是美酒,只是两样合在一起就落了下乘。” 李玄原虽奇怪怎生百里家的传人连个琉璃盏都不识,但是突听她反说自己落了下乘,也有些好奇。 “哦?愿闻其详。” 百里兰一派衙内模样,手轻轻一抬,从贮物室如魔术般化出一柄玉骨折扇,玉自是来自混沌虚空上等古玉,她请了家将青龙为她做的。 青龙涉及过一些炼器之术,虽不高明,但一把能当武器的折扇还是做得出来的。 哗一声打开折扇,如古代公子哥要泡妞前的样子一般自命风流的摇了起来。 “古人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你这上等葡萄酒,怎么反找个琉璃杯?这葡萄酒盛入夜光杯后鲜红如血,饮酒有如饮血。你我今番也算做了件大事,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倭奴血,岂不壮哉?” 底下那些中国人都是着了日本人的道,差点丧命之人,这时听了不由大声喝彩,满场哗然。 而李玄却因听到敏感词“饮血”手不禁微微一抖,除了阿杰并无人发现。 他顿了顿,忽不咸不淡道:“饮血不成了吸血鬼了吗?” 39种马一出手 原来还想借看过《笑傲江湖》无数遍,在这里装b论一论杯,让人们感觉她有学问,水道渠成让这些人愿听她这个神棍的话给小白龙造庙宇。 可听李玄悠悠一句话,她又给转移了注意。 “吸血鬼?我没见过诶……小说中的僵尸都很帅的,你有见过吗?” 李玄怪异的看了兴致勃勃的少女一眼,顿了顿,回答:“我没见过僵尸,不过吸血鬼不一定是僵尸,也可能是……血族。” 百里兰道:“这个……僵尸不就是血族吗?他们睡棺材的……棺材又窄又不舒服,品味有问题。”百里兰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小说。 李玄一多汗。 “血族是血族,僵尸是僵尸。僵尸没味觉只吸血,血族有味觉也吸血。僵尸睡棺材,因为他们前生已死,血族不睡棺材,他只是西方的黑暗种族。僵尸源于东方,血族……源于西方。” “原来是这样呀……吸血鬼也分种族。” 李玄忽问道:“百里小姐如果遇到僵尸或者……血族,会怎么做?” “啊?什么怎么做?做什么?” “你是否会杀了他?这是中国道门的传统。” “呃,有这个传统吗?那如果是好僵尸、好血族怎么办?”她受到前世看的电视剧和小说影响。而玄女给她的书上也没有记载僵尸和血族,她这两年除了修道也只看过玄女的那两本书。 “你认为吸血鬼会……有好人吗?” “会吧。吸血鬼的食物、生活习惯和人类不一样,但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凭空断定他们没有好人未免太不负责任。难道仅因为他们喝血,我不喝血,我就要杀他吗?那么以此类推,我不吃猪肝,那么我看到会吃猪肝的人就要杀了吗?” 李玄震惊地看着她,忽听一个人颤声道:“百里小姐,那是吸血鬼,他们吃人杀人呀!” 百里兰收起折扇,拢起秀眉,道:“这倒是个问题。若是遇到为祸百姓的吸血鬼,那我也不会坐视不管,这是身为玄门中人的责任。” 除魔卫道是玄门中人的责任,是百里踪教她的道理。当初她会跟着百里踪有她的目的,但是,她还是十分尊重他的。 百里兰见一众惊惧的同胞,顿了顿开解道:“你们也不必如此害怕吸血鬼。人总是要死的,其中很多人不是寿终正寝。做生意的可能破产而自杀,当兵的可能战死沙场,当官的可能死于阴谋,当妻子的还有可能因为丈夫不忠而气死,种马贱男可能死在配种事业上,运道不好的喝口水还给呛死。我敢打赌,死于这些原因的人比被吸血鬼咬死的人多得多。难道因此,人们不做生意、不当兵、不当官、不嫁人、不种马、不喝水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但是仍旧被这话题弄得不安。而李玄正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却说这些人听了百里兰的话并没有受到开解,反而面有忧色,他们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苦难,面对强大的力量时作为普通人的无奈和绝望。 百里兰见了他们神色刚想再说几句宽慰,忽又转念,道:“众位同胞,你们都是中国人,是龙的传人,只要你们对神龙心诚,神龙是会保佑你们的。神龙虽然名义上是我师弟,可是他乃上古神兽,法力无边,不是我能望其项背的。” 场中众人哗然,犹如找到主心骨一般,有的眼中含泪,念着“对!神龙法力无边!”“神龙会保佑我们的!”“那是我们中国的神龙!”“神龙这么威风,能把日本怪兽当猴耍,其他妖邪也定不是神龙的对手。” 百里兰忽又有些为难的模样,道:“中国神龙保护炎黄子孙乃天经地义之事,只不过……” 当中有一男子,为人机敏,问道:“百里小姐,有什么难处?” 百里兰道:“神龙常居于海上,如今在中国内陆只有我家附近一座神龙庙。所以他一来陆地就来找我,因为我给他建了神龙庙,而他去其他地方也无方便的栖身之处。你们来自中国五湖四海,神龙在其他地方没有庙,自然不会去你们家乡。即使你们遇上妖邪之事或是被倭人暗算,神龙也未必会及时知道。” 众人听了,均纷纷表示要兴建神龙庙。一个富二代道:“百里小姐,我家住在广州,我一回家就让我爸选一个风水宝地,造一座最舒服神龙庙。你替我对神龙说一说,让他以后常常来广州。” 众人一下子争先恐后让百里兰传话,自己会在某地兴建神龙庙,以后让神龙光临之类的。 忽有人问道:“百里小姐,敢问神龙是何尊号,我们给神龙兴建庙宇,塑金身,也要上尊号神牌才是。” 这事关小白龙的气运,百里兰也不敢虚言,便道:“师弟乃上古洪荒始祖神龙第十子,名曰敖雪痕。你们非玄门中人,并不清楚,始祖神龙生了第十子,乃真龙之身。这建庙上尊号之事不可弄错,我才直言相告。” 李玄静静观察百里兰言语神色,他也是玄门一代宗师,心中自是了然上古神兽气运一事。他暗想:她一片真心为了那条小白龙,可见为人重情重义。 不过,当他听到百里兰说龙十子之事,心下也奇怪,他是玄门中人,但据他所知,龙确然是生九子,何来十子?当下,他自然不会反驳。 她还说血族会有好人,她知道什么是血族吗?他又算不算得血族好人? 他听她口气并不会很排斥血族,心中不由得一软,要与她在一起,不可能永远隐瞒自己的身份。 如果告诉她,她会接受吗? 可是,她今天拒绝了自己,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诶,为什么我自见了她之后,这样患得患失,心没有片刻安生?我何偿是这样的人? 那似乎是这一生悠悠百年,不,千年灵魂的寻找等待的答案。 确然她很美,却不仅仅因为她美。 李玄在打算设宴时是计划将自己的势力龙腾集团借这些人的关系更顺利地进入中国的,这也是他百年后重返中国的开始。 但听了百里兰的对龙腾集团的“误解”,他打算暂时隐瞒自己的这个身份,不在这里做这些事。 李玄见她一心为小白龙建神庙,便投其所好,对此大加赞赏,并说自己将在三年内,在中国各大城市建十座神龙庙。 百里兰听了,果然心花怒放,笑眯眯地对他说:“建庙之事,文化意义为重,不可太过铺张浪费。愿神龙保佑你!” 这宴最后也算得宾主尽欢。 虽然百里兰姿容绝世,天下无双,但这些普通人当面倒不敢对她冒犯,毕竟她负“神力”,且对他们有救命之恩。 对她有妄念的当属李玄,夏摘星也算是一个,但他终只是心中想一想罢了。他深深地了解自己与她之间的鸿沟:他们从前的恩怨,现在的距离。 酒宴至晚上九点终是散去,李玄绅士地提议送百里兰回游轮上的豪华客房,百里兰却拒绝了,说要去甲板上。她暗想,师弟都玩了一整天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呀,她得去外面等他。 李玄打算趁今夜月华正好,出去吸收月华修炼,他是希望她早点睡,虽然他会在远些地方修炼。因为要吸收月华,所以他设的结界不是完全与外界隔开的,若是完全隔开,他又怎么吸取灵力呢? 若是被她看见,便不好了解释了。 李玄道:“天色也不早了,百里小姐还不休息吗?” 百里兰心情甚好,今天的参宴的目的都达成了,而自己没花一分钱,宴是李玄摆的。 呃,他好像啥好处都没捞到诶,她会不会太不厚道? 突然,这个“海外修士”好像成了羊牯冤大头,她是占便宜的人,况且他还承诺建神龙庙,她不禁也些好感。 百里兰见他的手下和仆人正忙活着收拾,神秘兮兮将李玄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今天花了不少钱吧?” 因为刚才她主动拉了他的手,他心中难免有些欢快,淡笑道:“也没多少。” 百里兰歪过头,道:“等s局的人来,你让他们报销。我们这样见义勇为已经非常难得了,总不能让你亏钱,救济国民的费用应该国家出。你想要捞多少,也跟我通个气,到时候s局的公务员要是不给报销,我给你作证,让二爷爷去向领导说一说,你确实花了那么多钱。” 李玄握拳在嘴前咳了一下,莞尔一笑道:“不用了吧,怎么好麻烦你呢!” “不麻烦!你要是不好意思,你报销后,给我点辛苦钱……嘿嘿,你懂的哈?” 李玄哭笑不得,问道:“呵呵,你很缺钱吗?红叶山庄很穷吗?” 百里兰忽觉自己被鄙视了,道:“我一片好意,你不领情便算了,何须反过来嘲笑我?” 百里兰曾经在蓝家那种环境呆过,当时她最想要的就是钱,为此还定过a计划,对钱产生一种执念和信仰:金钱改变生活,金钱改变命运,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要被种马压。 李玄忽然伸出手拉住她,猛得搂进怀里,百里兰撞在他健硕的怀中,强烈的男性气味无孔不入似的侵扰着她,她不禁怔忡。 而在一分钟之前,阿杰敏锐地得到李玄暗中一个手势,招乎侍人们退出大厅。 对于一匹风流种马来说,不需要讨好女人,不代表不会调戏女人,种马这种生物尤其善于发现女人向他发出的“善意”。 通常这种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事,美其名曰“做些正常男人通常会做的事”——比如,用他强烈的荷尔蒙来诱惑女人。 一匹血族亲王种马,一匹百年来身经百战在女人当中淌过来的种马,他无论道法多高深、见识多广博,毕竟还是有种马本性的。 “你的情,我怎么能不领?”男性的声音性感得不可思议。 40李玄的魅惑 不可否认,李玄是一个英俊得令女鬼、女妖、女仙、还有所有雌性生物都会尖叫的男性,无论他哪一个身份,都惊才艳绝。 即便他这次来东方戴着面俱,但他同样能在大街上随意拉一个女人都十二分得乐愿与他交/配。 虽然意外被拒绝,但百年种马的经验,他很了解自己的魅力对女人的杀伤力,没有追不到的女人,虽然他很少去追求女人。 即便他什么都不做,或者只是表现出简单的兴趣,就有足够的尤物美人送到他口边,被他吃干抹净。 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他有很多女人,近百年来有些人类女人死了,有的青春老去悄悄地离开了,不愿被他见着失去美貌的模样,但是留在他势力范围之内的女人,他很大方,但是他却记不清谁是谁了。 百里兰见近在直尺的男人早已除去面俱,除了她未谋面过的师父外,她找不到任何男子可以像他这般美貌。 而且他的美貌就像坚难路途上盛开的罂粟花一般,危险、诱惑。 百里兰怎么也想不到一直彬彬有礼的人会突然这样抱她在怀,她漆黑的瞳孔中清晰地映出他英俊影子,弧度优美得不可思议的光洁下巴,微薄上扬的朱唇,峨峨玉鼻。 李玄荡漾,这个少女给他的震撼和感觉相较于他曾经的任何一个女人均不同,无比的兴奋中带着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他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知道他爱上她了,不是喜欢,是爱。 他双瞳不自觉涌起血族的动情时的魅惑,他原就是一个天下无双的奇美男子,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缭绕,他的鼻息已温暧了她的额头。 他是一个很高的男子,女子喜爱高个男人就像男人喜欢三围完美的女人一样。 李玄轻轻地俯下头卢去—— “大叔,你有口臭。” 空气如摔在地上的玻璃,乍然裂开,李玄僵住头,停住这一个未完成,却比已往小心、期待一万倍的亲吻。如果吻上,他绝对可以温柔,也令她欢愉。 “不可能。”血族是天性/浪/荡的种族,他们时时吸引着异性,是不可能有口臭的,最多是刚吸血后的血腥味,但也很快消失。他今天没吸过血。 “真的,大叔,所以,你靠我那么近,我很为难的,我也不想当拒绝长辈的友好的不知礼仪廉耻之人。大叔如果想给小女一个晚安kiss,我等你,你去刷牙后再来。” 百里兰一秒钟之前是打算动手不动口地一个热锅贴上去,但她审时审势,这是他的地儿,况且他道法武功比她高。 李玄凤目凝住她,眯了眯,她话中有话,一句不知礼仪廉耻明是说自己,实为暗讽他,谁人又听不出来? 半晌,他坚难地松开了搂在她腰间的手,任她一言不发地转身远去。 他抱她的时候,她没有动情,她没有喜欢上他,他的心不由得一阵令他窒息的闷痛。 其实,李玄也高估了百里兰,对李玄这样的男人深情款款的拥抱毫不动容的,那不是女同性恋就是石女,而百里兰两者都不是。 别说她内心是个熟女,如今的身体又正值花样年华,最是蠢蠢欲动的时节。 她先是意外,再是迷惑,诧异地望进他眼中时便有些晕,贴着他男性的胸膛,身子不由得发软,最后理智压抑住了被诱出的欲念。 她怎么可能和一个认识几天,门派不明的男人接吻? 一个成熟男人的老练并不适合现在的她,虽然成熟的男人更有男性魅力。 她来到甲板上,心突然空荡得难受,喉咙发紧,沉睡了的欲/望好像咋然间被什么唤醒,令当了几年小孩的她有些慌乱。 她十指抓住栏杆,闭着眼咬了咬舌头想令自己清醒了一些,耳朵敏锐地听到脚步声,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他,脸现意外。 百里兰其实并未将蓝家和夏家的人放在心上,所以几天前再次见到夏摘星时并无特别的感觉。 不过,她也发觉他真如变了一个人似,虽然还是英俊逼人,气质却是一派温文尔雅,少了凤凰傲骄,目空一切的感觉,反有点令人如沐春风。 “阿兰,我都没有亲自向你说声谢谢。”他走了过来,站在她身旁。 “哦。”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手抓着栏杆更紧了。 夏摘星感叹道:“这次若没有你,我可能成为那怪物的点心了。” “嗯。” “你这些年,好吗?”少年身姿秀拔,英俊不凡,月色下,他正温和小心地望着她。她忽然觉得这凤凰男长大后更加英俊了,心不禁热起来。 “……你,你是,童子身吗?” 夏摘星吃了一惊,她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想起曾经她对他说最有看头的书是《金/瓶/梅》,脸不由得烧起来。但是,他终是敏锐地发现少女脸色不太对,星眸闪烁着奇异的火焰,更加摄人心魂。 “阿兰,你……怎么了?” “你肯定是。记住我现在的一句话……你……你千万别想太多。” 百里兰话刚说完,她突然用力地抱住了他,头蹭在他颈上,少女幽幽气息扰乱他的心神。 原来,李玄虽然以玄功抑制了血族的特殊气息,不会被灵能者发觉他的身份,可是刚才他拥抱百里兰时,深情款款望着她,眼中不禁启动了血族情动时的魔力诱惑。 百里兰神经比较粗,且心理上排斥“成熟男”亲近,走出了大厅,可这魔力既不是毒也不是蛊,而是引出人类的本/性/欲/望。 百里兰一介毫无男女经验的人着了道也极其渴望男子。她所剩无几的理智在感叹,自己熟女内心,闷骚寂寞,所以一亲近男人,狂性就爆发了。 抱着男子的身体,她果然舒服多了。而夏摘星却如火烧一般,全身沸腾,僵在那里,手微微抬起,也拥住她温香绝妙的身子。 “你千万别误会……我不喜欢你……我难爱,你当报达我的救命之恩让我抱一抱吧。你还是童子身,我抱一下不吃亏……” 却说李玄怔忡好一会儿,也出厅来,血族在月光下的视力好得惊人,见一双少年少女拥在一起,颇为动情的模样。 他猛然想起一事,俊颜沉下来,瞬间移位以两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分开二人,将百里兰揽在怀中。 果见她双颊桃红,清艳不可方物,双眸潋滟,他镇定心神,运起先天真气握住她的手温和导入。 百里兰神智渐清,星眸重新清澈如洗,直直地盯着李玄,冷声道:“怎么回事?” 李玄俊眉轻轻皱了一下,良久,他说:“在下爱慕百里小姐,情不自禁用了一种迷心术,刚才我还以为你玄功精湛,未中此术,没想到你在这里抱着他!”总不能说是血族的诱情魔力吧? 百里兰用力推开他,沉声道:“迷心术?你也是邪魔歪道?” “雕虫小技而已,我没有恶意,不然,你现在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虽然,令她这样委实不是他故意的,但是这事却解释不清。背上卑鄙的罪名,总比让她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好。 百里兰暗自揣度,确然,如果他真有恶意,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她想了想,道:“你我同是玄门正道,迷心术之类的下三滥还是少用为妙。我很感激你的爱慕之情,但是我是不会和你结为双修伴侣的,你死了这条心。” 李玄心中一滞,“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 他玄功道法虽深不可测,但是一个壮年男子即便未成婚,也定动过欲念、泄过元阳,结过情孽。 她九世为善、九世薄命、九世未结过情缘,九天玄女又断她一切前缘,得此修道一线生机。 她真若要双修,也定要找一个贞洁配得上她的男修,不然,她还受对方的从前情孽因果所累,烦不胜烦,得不偿失。 李玄目现凶光,手一抬,只见还愣在一旁的夏摘星身体骤然飞向他,他的手捏住夏摘星的肩膀。夏摘星忽觉似有泰山之重压在肩上,呼吸都滞涩起来。 “那么,你是喜欢他了?”他早发觉他们相识,但是他的风格不会刻意当面问起。 “威廉,你这样问真的很失礼。我喜欢什么人是我的事。不过,我还是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不喜欢他。你也清楚,我刚才着了你的道。” “着了我的道,却去抱他?”对着他时还一脸正气,可却动情地抱着别的男人。 “我不想再讨论这种白痴话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虽同是玄门,你若用此淫邪之术残害无辜女子,我身为涿鹿百里氏第八十一代传人,不会放过你。”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杨信一吗?我若要害你,一百个你也不是我对手。”李玄松开了夏摘星的肩膀,迈近一步。 “抱歉。”她看出他并不是修邪门功夫的人,这样说也太过份。 突然,海浪飞激,船体一阵摇晃。 “怎……么了?”正当着背景色,沉浸在自己的混乱心思中的夏摘星被惊醒,脸色有点苍白。 百里兰脸现温和的喜意,“我师弟来了。”来的正好,这样尴尬相对,她坚持不住了。 果然,一条白色巨龙飞出水面,在空中盘旋,一些因为船身震动而惊慌跑出甲板的人,见了小白龙纷纷跪倒在地。 月在中天,银华清辉下,小白龙在空中望着百里兰,中性的声音,语气有些兴奋。 “师姐,离此两百里的海底有汝中意的好宝贝,汝与吾下海取之,然否?” 百里兰挑挑秀眉,啧啧两声,笑道:“知我者,师弟也!” 小白龙张开口,吐出避水珠,百里一脚踏上高高的栏杆,一借力高跃,飞出游轮。接过避水珠,跨上小白龙的背。 “威廉,刚才我的语气重了点,很抱歉。呃……这些同胞与s局交接之前,就靠你了,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李玄话还没出口,那一人一龙已纵身下了海,顿时没了踪影。 41李玄的立场 日本东京,西式的海湾大型别墅—— 斜阳晚照,阿杰脚步从容地穿过有三千多平方米的花园,秋意浓重,各式各样的名贵花卉也大为萧瑟。 他刚欲进那巨型的房子,三楼左侧角落一面窗户上猛然跳出一道人影,远远就向他扑来,来势迅猛。 阿杰脚踏八卦步,借玄门之巧夺躲开,凝目看去,来人身材魁伟,只见他一着地借力,又快若闪电般跃起扑来,喉间发出一声如野兽般深然气息。 阿杰不慌不忙,在乾坤袋中取出灵符,双手结东方甲乙木法决,四周乙木灵力骤聚,化为一条条长长的无形长藤,如有生命一般将那人紧紧缠住。 阿杰淡淡瞟了一眼地上的人,一头金色长发,高鼻深目,双瞳酒红,肤色惨白,却英俊得紧。 “克莱尔伯爵,想偿偿南阳离火的滋味吗?” 竟然想吸他的血,这血族真是疯了。 作为一个人类和玄门中人,他虽然因为李玄的关系对血族没有偏见,但他是无法理解他们对于鲜血的疯狂渴望的。 克莱尔身为血族,南阳离火是他的克星,但他仍怒吼道:“我要人类!给我人类!已经到了日本,威廉凭什么将我们困在这里?我是菲尔德亲王派来日本的,我没必要听威廉的!” 阿杰敛目,纠正:“是威廉亲王。”血族是等级鲜明的种族,这软、硬两方面实力都摆在那儿,由不得以下克上。 然而,克莱尔听了非常不是滋味,冷哼了一声。 他是一个四百多年的血族,但他只进化到伯爵中期,而威廉只有一百年左右,却早在七十年前就已经是亲王级了。 这种进化速度就是现在迷雾魔岛的有一千多年寿命的十大亲王都咋舌,心存忌惮,不敢轻易触威廉的逆鳞。 没有人知道威廉现在威力的深浅,包括当初合力击败了人类李玄,将他初拥的十大亲王和长老会的博学智者。 威廉是血族第十一位亲王,却常年游离在血族活动之外,他自成势力,从不将迷雾魔岛的王宫放在眼中,不听招唤。他六十年前在欧洲创办了龙腾集团,可是十大亲王竟也忍下了他目中无人、独树一帜的作派。 这次十大亲王决议向东方扩张势力,威廉才亲自踏上迷雾魔岛,反对权力中心作出的向东方发展的主张,但最后十大亲王与他互作让步:将日本作为第一站试水。 血族需要发展,他们每年丧生在教庭、魔法界人士手中的人数均比增加的人数要多很多。血族虽然性/欲强烈,但血族一直无法生育。 原来计划中被派往东方“创业”的“一把手”克莱尔伯爵因为威廉出现的关系而变成了二,他能心平气和才怪。 现在看来,他连二都不算,威廉想怎么捏他就怎么捏他,用他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天高皇帝远。 捏他? 比如:克莱尔伯爵好久没有进食了。 结界,又是结界。 威廉的结界有两层,一层是血族的功法所设,一层乃是东方道术设下的结界。 威廉行事谨慎,其实克莱尔伯爵半层也破不了。 “阿杰,你进来。”忽听一声低醇的呼唤,不见其人,却仿若在耳边。 “是,师父。”阿杰并不理会被乙木灵力困着的饥饿血族伯爵,径自离开。 阿杰上楼进了主书房,却见一名男子在案边手持软毛笔,垂首凝神,细笔描画。 他一身银白天蚕丝轻袍,融入骨子里的高贵优雅,他出身中国皇族,十几代沉淀下来的皇族气质不是一般的贵族可比拟的。 李玄作为中国“末代太子”,见识过真正的皇帝,且惊才艳绝,曾在美国创立龙城,保住新华夏洲东方文明在美洲不受西方文明同化吞噬。 这样一个人,是足以令世间男子自惭形晦的,何况他是如此风华绝代,俊如天人。而那举手投足间的自信神彩更是空有美貌的男子学不来的。 然而这些天,这个男子很反常。 应该说是见了那个女人之后,这个让阿杰一直崇敬仰望的男子常常表现出和平凡男人相差无几的一面。 这个百年前“白袍银枪纵四海,道门惊羡李家郎”“世家贵女痴心昐,只愿李郎入梦来”的男子竟被一个十四岁的女娃弄得神魂颠倒,怎么也让阿杰一时适应不了。好吧,就算那个少女天香国色,但李玄从来不是缺女人的人。 “那些中国人怎么样了?s局的人怎么说?s局的人有怀疑你吗?” 李玄停下笔,头并不抬起,反倒痴痴看着桌上宣纸上新作的画。 画上一名执剑少女,霓衫墨发,姿态风流,美若天仙,一双勾人心魄的星眸中含着一丝狡捷恣意,正是那日突然将烂摊子扔给他们的百里兰。 “那些中国受害者业已回国,思想上的安抚自是不用我们来管。不过s局的人似乎原想见见你的,你不见他们,他们有些遗憾。他们对于我们如今的“海外修士”的来头,自是抱有怀疑,不过他们也没有立场光明正大地盘问我。” 李玄不以为意,顿了顿问道:“百里兰的资料呢?” “主人,这里是日本,我就是联系国内的朋友,调查起来也没有那么快。”龙腾集团的势力在欧洲,但是阿杰作为代表去过中国很多次,也认识一些中国本土的人。 “昨天,你不是和那位姓夏的聊过吗?他们原就认识。” “夏摘星并不愿多说百里兰从前的事,怎么套话也油盐不进。不过……” “不过什么?” 李玄语气有一丝冷意,他无法令自己的心平静,他就像走过千万条阳光大道突然走进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 她那天动情地抱着那个少年的情景就像一道魔咒,折磨着他的心,虽然她是因为被他血族魔力诱出了情/欲。 阿杰无奈,道:“我不是说那个姓夏的。我是说s局的马明辉提起过,辛亥月丁卯日红叶山庄给八十一代传人庆生,邀了不少道门中人。” “她的生辰?辛亥月丁卯日?四天后?”李玄沉思良久,道:“百里家向来低调,这次怎么反而广邀朋友给她一个女娃子庆生?” 阿杰道:“听马明辉说,百里小姐不是百里踪的亲孙女,而是宗族之女。百里踪能这么对百里小姐也真不错了。” 原来还有这些事,他一丝也不知道。 “我们对中国的情报收集工作实在松懈,我从前禁止集团势力过度渗进中原的规矩也要改一改了。教庭的人已经怀疑我的来历,背后在中原挑拔离间,甚至在百里兰面前搬弄是非,真是岂有此理!” 阿杰惊道:“教庭的人向百里小姐透露主人是……血族吗?” “不是。”李玄暗想:那种负面消息,比之血族亲王的身份还不知哪个更不堪呢!想起她欲除己而后快的语气,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啪的一声,李玄手中的毛笔断裂。 阿杰转移话题:“主人,你打算一直困着克莱尔吗?日本术术界也多有阴毒小人,不若放克莱尔一帮人出去,他们总要遇上,若是相斗,或两败俱伤、或借刀杀人,我们且看戏便是,也绝了十大亲王在东方发展的念头。” 李玄摇摇头道:“你不了解日本人,他们天性易变务实,且对中国向往已久。既然两方都对中国有野心,只怕斗了一会儿,日本人摸清楚克莱尔的来历和目的,多半会搭上克莱尔,与血族合作将势力侵入中国,从中获利。” “不会吧?” 李玄叽嘲一笑,道:“我能想到祸水东引,日本阴阳师自然也能想祸水西引,有什么奇怪的?他们早对中原各道门的玄功秘笈垂涎三尺,趁乱混水摸鱼自然是何乐而不为。”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原本在迷雾魔岛上的力争有没有意义。” 他如今是什么立场呢?东方术师?恐怕没有一个道门中人会认同一个血族的术师。血族亲王?他与血族的恩怨难解。而西方的教庭更是不会容得下他两种之中任何一个身份。 哼!却又何必总念着依从他人?任何一方势力,除非是玉石俱焚,不然都杀不了他。 而他也不想去寻迷雾魔岛的晦气,他们虽然有仇,但这些年他也清醒地认识到,是他们给了他无限的生命,从而他有时间去修习无上道法。 即便变成血族让他的思想上受到很大的冲击,他的傲骄排斥着自己成为一名黑暗种族。 近十几年,他一直一边改进血族修炼之法、一边精研道门的炼气法门,修为早不是从前的李玄了。 再则,他到底是血族了,血族灭绝,于他又有什么好处?这道理就像任何一个人类都不想看到人类灭绝的一天一样。 阿杰正为师父兼主人的回答不解,却又听他说:“静观其变。记着我们虽与克莱尔不是同一阵线,但也不代表着我们与东方道派完全同一阵线。嗯,还是放他们出去,不过,我要在他们身上做些手脚。” 42襄王岂无梦 日本虽弹丸岛国,但是山林水道众多、景色宜人;日本的现代城市虽然喧嚣拥挤,但也干净整洁。 爱丽丝在两天内已经把日本粗粗游遍了,一个人游历日本对于一个精灵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新鲜,除了在使用精灵魔法时要小心日本的阴阳师,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她多么希望威廉能够陪在她身边,但是相伴游历这种事,还是十年前他有些兴趣的缘故,与她一起去过北欧看看北欧神裔。 那时,他们天天在一起,白天在如天堂般秀丽的冰山湖泊间游玩,晚上他们疯狂地做/爱。但是结束游历,回去后,他的身边又有很多其她女人,她早就明白威廉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尽管她心中不好受,但是艾伦哥哥问起她的近况时,她仍说她很好。 爱丽丝回到威廉一行在东京的落脚地,她走进宽敞的别墅,佣人们都礼貌周到地问候她。格林夫人听到动静亲迎出来。 “爱丽丝小姐,你回来了?用过晚餐了吗?” 爱丽丝从名古屋方向回来的急,并没用吃过东西,便来了餐厅,却见几个美丽的人类坐在桌旁,是与她一同来东方的,都是威廉的女人。 她们中间有金发碧眼的芭芘娃娃美人,也有东方的黄肤黑眸的美女。 爱丽丝并不喜欢她们,却也不会仗着自己的精灵魔法期压人类女子,因为威廉容不得在他的势力下杀人,也讨厌女子争宠的小手段。 今天,这些女子个个面带愁色,爱丽丝看着大家都在,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个金发女子道:“威廉三天没见我们了。” 爱丽丝步上二楼,打开房门而进,任何普通门锁对于一个精灵来说如同虚设。但她刚踏进轩敞豪华的卧房,便感到面前被什么挡住。 威廉在房内设下结界? 需知他只在别墅之外设结界或阵法,从没有在自己房间设结界的习惯,除非他在修炼他的东方玄功。但他炼功不会是在卧房,而是在炼功房。 一阵男子痛苦的呻/吟声传来,只见一道修长的黑影躺在地上,一头银白如绸的长发在黑夜中也依然耀眼。 那身影又一个打挺,仰面朝上,低沉的呻/吟再次响起。 “威廉!威廉!你怎么了?”爱丽丝焦急地叫起来。 “啊……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爱丽丝从未听他如此没有风度和失控的朝人怒吼,即便是敌人,他也能淡然处之,似乎在他眼中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威廉!我是爱丽丝呀!你是想吸血吗?你让我进来,我来帮你!” “滚!!!不然,我杀了你!” 爱丽丝心惊,难道那些传闻是真的? 不可能!上次威廉不就是救一些中国人吗? 为了掩饰身份,才让她们和克莱尔伯爵人等都不要出现。 那些中国人走后,她想去日本各处走走,并不晓得后来几天的事。 威廉自那以后,夜晚不强用玄功压抑血族气息时,欲/望沸腾之际不再招女人去服侍了。 “威廉,别勉强了!让我来帮你!” 突然蓝光一闪,房间灯火大亮,而爱丽丝颈间一紧,多了一只滚烫的手。 “我让你滚!你听不明白吗?” 眼前一外身形颀长的男子,周身不时流窜着淡蓝色的魔光,一头及膝的银白的浓密长发如求偶期的彩鸟羽毛一样绚丽夺目。 长眉入鬓,玉鼻高挺。 只是,他俊美得慑人心魂的脸凶狠吓人,一双深紫色的瞳眸危险地眯起,涌起一丝杀意。 “威廉,我担心你。你这样没有用的,我不想你那么痛苦。”爱丽丝握住她颈间的他的手。 “看在艾伦的面上,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威廉松开手,做出了决定。 对,他是威廉亲王,不是人类李玄,玄门一代宗师李玄。 “不!我不走!威廉,我不会离开你的!”爱丽丝抱住了情人,她离开的精灵世界十多年了,一直在他身边。她从没想过离开他。 威廉痛苦地皱起眉,额间青筋浮动,隐隐冒汗,身体僵住。 爱丽丝动情地抱着他,手在他身上游移起来,最终滑进他的欲/望之上。硕大的欲/望已经到达无法想像得饱胀可怖状态。 爱丽丝握不住全部,堪堪揉捏着起来,威廉身子发颤,身下突然传来熟悉的舒服快意,喉间不禁嗯了一声。 “让我来帮你,爱丽丝不忍心你这么痛苦,爱丽丝是真心爱威廉的……” 突然,手腕被攥住,他捏得她骨骼生痛,移开她的甚为浪/荡的手负于她的腰后。威廉俯下头,一口咬在她颈间动脉,她另一只手攀住他的肩膀,闭上了眼。 直到爱丽丝失血过多,有些晕旋,威廉才松口,推开她,优雅地抹去嘴角血迹。 “回欧洲去找艾伦,不要来找我了。我再见到你,会杀了你,你知道我从来言出必行。” 威廉施展了一个精灵的风系魔法,顿时旋风平地起,将爱丽丝送出别墅。片刻后,房内依希残留爱丽丝的尖叫声,而她人已在百里之外。 爱丽丝在他身边十几年,以他的资质,好些精灵魔法早已经超越爱丽丝了。 威廉盘膝坐在地上,忍受着冲天情/欲在体/内翻滚,想神元归一,念起净心咒。 然而,他平常用玄功压抑血族气息的后遗症——情/欲,却来势凶猛,加上心魔团扰——一闭上眼脑海就出现百里兰倩影,净心咒的效果还不如从前。 他这几天在强自熬过情/欲的折磨,并未让格林夫人安排女人过来。 她说自己是喜欢网罗美女淫/乐的淫/棍败/类,所以欲除之而后快。 他虽没有强求过女人,但他百来年不知有过多少女人,淫这一个字虽然难听,他竟无法反驳。 她虽言语无忌,可是冰清玉洁,他不禁有些莫名的担忧自卑。 血族对处/女的气味向来敏感,而她比已往所遇的任何一个处/女的气味更令人神醉十几倍。 或许因为她是玄门中人,或因为她是人皇圣血传人。 他要和她在一起,他决不能让她发现他是“淫/棍”,装也要装出翩翩君子、浊世佳公子来,其实,从前他原本就是这样的男子。 女人必须戒掉,从前不觉得压制血族气息的“后遗症”有什么大碍,但是现在必须研究出对付后遗症的办法来。 中国。 京城西北一百余里乃是涿鹿县,此地历史渊远留长,自然风光秀丽、气候宜人。 太行山脉一直延伸在涿鹿县境内,太行山脚方圆十余里间,山陵高低起伏,霜叶向晚,一派火红。 秋高气爽,山坳间有一处静幽小湖,清澈的溪水顺流汇集,湖水倒映着漫山红遍的光景,刹是好看。 沿湖傍山,座落着一几座古式建筑,一个个屋檐上挑,黄瓦红墙。曲折的廊道接连着一座座房屋。 忠伯正在外观古意、设施却充满现代便利的大厨房忙活着。 他不像那些家臣练就一身万人敌的武艺和道术,他只管手底下十几个仆人,掌管着山庄大大小小的伙食。 他刚训了几个采够食材的仆人,在京城菜市场和超市买的东西不合他的眼,轰了他们出厨房后,便又自己动起手,做起自家老爷的饭菜来。 “哧哧哧~~” 忠伯环顾四周,深秋了,还有蛇不成?金环蛇、银环蛇都进洞冬眠了吧? 冬冬—— 忠伯往门板瞧去,只见那探出一个黑黑的脑袋,她又探出一点儿,露出一双难以言喻的美丽星眸,澄澈如秋水,一排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 她眨了两下眼睛。 “小姐——” “嘘——” 一个月白色中式广袖唐服少女跨进门来,淡蓝色的抹胸,衣襟绣有素雅幽兰。 “忠伯,小点声。” 忠伯道:“小姐,你这次闭关练功,又做了个假魂替身忽悠朱雀她们,自己跑出去玩,还惹下这样大的事,老爷……” “二爷爷很生气?”百里兰想起百里踪在电话里的严厉语气,头皮发麻。 忠伯自顾自地切菜,淡淡道:“我不知道……” “好忠伯~你看,这是什么?”百里兰突然从空间取出一件件东西来,摆满了煤气灶台。 “极品海八珍?”忠伯一双有些混浊的眼睛猛然大放光采。 百里兰端着盘子,凫凫穿过长长廊道,深幽的中式庭院,或有仆人、家臣所见,皆躬身行礼。 不一会儿,来到一处清雅所在,正是百里踪的打座静室,百里兰上前轻轻敲了三下门。 “二爷爷?” 里头无人应答,她不禁又敲三下,仍是静寂无声。 “二爷爷,你别生气……我不是闭关已经完成了进度才出去玩一玩。看在我也算救了那么多同胞的份上,你原谅我吧?” “……” “那您不出声,我当您是原谅我了。忠伯给您做了好菜,我有打下手哦!我进来啦?” 百里兰推门而进,里头甚为轩敞,墙的两侧书籍、卷简摆满了书架,正中置了一张汉式矮案和一个蒲团,却没有人。 百里兰只好将托盘放在案上,捡起案上书简,却是太乙遁甲的卷宗。 忽然,空气波动,一阵劲风向她左耳际扫来,百里兰星眸斗然闪过刚毅,飞快往右侧身,几乎同时间右脚横扫。 一道紫影纵身而起,不待百里兰看清,又从上往下攻向百里兰头顶百汇要穴,百里兰歪过头,双手撑案,长裙荡开一道完美的扇形,飞腿踢来袭者右胁。 来者亦非泛泛,手如游龙,一个小擒拿抓向她脚踝,百里兰只好收脚,白影一闪,墨发飞扬,在空中一个侧跟斗,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她已然跃开三米远。 一来二往,两人方才过招只眨眼之间。 窗户紧闭,室内光线不是很好。 百里兰这时依稀辨出对方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道门打扮,身着一袭紫色广袖长袍,腰系雪白丝绦。 百里兰在红叶山庄从未见过他。 “你是谁?” 43且棋逢对手 那少年并不回答,只是揉身而上攻来,百里兰凝神,近身博斗之术也是她这几年的主要功课之一。 只见那少年掌影飞舞,虚虚实实,时快时慢,令人应接不暇。过了十几招,百里兰摸不清他的路数,应对颇为吃力。 百里兰忽然想到,为何总要去琢磨他出什么招? 反不如以攻为守,找到自己的场子。 当下凝气接连几个快若闪电腿攻,白色裙摆幻影飞舞,直取少年下/阴,她可不是什么君子。 这种打法,只要是男人,就不得不反攻为守,以防蛋蛋被踢碎。 果然,少年骇然,或回掌搁挡,或以云踪迷迭步法躲开她迅疾如风的快腿。 百里兰星眸闪过狡捷,忽然青葱一般的五指成爪,抓向少年咽喉,是朱雀十三爪中的一妙招,一招便含八种变化,令人防不胜防。 少年被她卑鄙的“撩/阴/腿”震乱攻势,突然她又使出朱雀十三爪中的一狠招,他急忙去拿捏少女皓玉般的手腕。 忽听少女大叫:“看我的断子绝孙腿!” 少年一听,手上本/能慢了一拍,但少女却并未趁此良机,一招朱雀十三爪锁他的喉狠下杀手,而是粗长的辫子一甩,黑影晃动,在少年脸颊抽了一下。 百里兰虽不知这少年为什么偷袭自己,但红叶山庄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来的。 能潜入不被发觉的定是玄门高手,但他偷袭自己使的是武术而不是道术,看来并不是想杀自己,所以,她自然也不会真下狠手。 少年只闻到一丝淡淡的女子香气,脸上已被她的辫子抽了,心下恼怒,打定主意要扑上去抽这小妞一个锅贴。 百里兰却早防着,夺门而出逃跑,几个纵身,裙摆翩翩,姿态美妙绝伦,跳出院墙。 “小姐!!” “小姐!!” 几个家臣见到一前一后飞纵的两个人影,惊呼而出。 突然哗一声响,那少年取出随身携带的长鞭打向百里兰后背,百里兰连忙向前一步长跃拉开距离。 对面是一名英俊少年,一双丹凤眼,冷漠如霜,双手执着一条黄金色的长鞭。 百里兰跳到枫树稍,道:“你为何要打我?” 阳光下,那少年看清百里兰容貌,神如秋月,气若幽兰,墨发如乌云,眼眸若星,肤胜美玉,唇似朱丹。 少年一张俊颜也微有诧异之色。 少年冷哼道:“我要打便打,需要问为何吗?” 百里兰不是蠢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到了外间,那么多人看见二人打斗,到现在却无人前来阻止,此少年必不是普通人,不由得转念一想。 “你是百里柏奇?” “正是本少爷!” 百里兰忙道:“原来是柏奇大哥!大哥不是去了云南苗疆修习奇术吗?”原来是宗族上的哥哥,刚才还抽了他一辫子呢!咳! 现代社会的发展,时代变迁,南疆巫术如今也与道门多多少少有联系,均属东方教派。 百里兰口中叫着大哥,可是心中却吐嘈:她两世记忆加在一起都快三十了,如果是古人,她都应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却要叫他大哥。 唉,谁让他比她大上一个月呢? 百里柏奇道:“我离开四年,没想到你倒是占了我的房间。” 红叶山庄安排给百里兰平日练气、练功、研习玄门之术的房间正是原来百里柏奇使用的。 百里踪有两个孙辈,是双胞胎。一为长孙百里柏奇、二为孙女百里桃妍,他们的母亲是原苗疆圣女,嫁入百里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但是,所生两位子女均非第八十一代传人,他们道法武功虽也不错,可终究敌不上人皇圣血传人。 四年前,为增广见闻,精进术法,百里青云夫妇引二人去了苗疆学习交流,兄妹俩留在了苗疆外公家,而他们夫妇却云游去了。 百里兰弄清了他的身份,原来那一丝丝坏水也收了起来。 她以常情度人,百里柏奇乃是百里踪的亲孙子,他原来在红叶山庄被尊为少庄主,可是现在她成了少庄主,因为她才是人皇圣血的传人。 因为百里氏一甲子方有一传人,所以,当上红叶山庄庄主的不一定是人皇圣血传人,但人皇圣血传人出现,地位必是正统。 历代传人像她这样出现在原来传人的同宗三代之外的并不多见。 如此,自己也确然犹如鸠占雀巢,空降而来,拿尽好处。虽不是故意的,但是就像是取了原属于百里柏奇的东西一般。 “柏奇大哥不要生气,练功房我不用便是。”其实她住哪里都一样,她练功进空间反比那房间更为清净。 “别哥哥长、哥哥短的虚伪样,打了再说。” 百里兰再一次吐嘈:正太,你以为我想呀,叫一个小自己近一轮的少年大哥,她也克服了重重心庄障碍好伐? 百里柏奇话音刚落,手腕一动,那鞭如活了一般向她面门打来,百里兰连忙以各种奇巧势态方位躲避着他精妙的招式。 原本二人的武艺不相上下,刚才百里兰不过是趁他不防使出一招撩阴腿震住了少年。 需知,不管是道家名门,还是世家大族,比斗武术时,使用这样下三滥兼不正经的招数的女子极少,更何况是守贞妙龄少女? 不过,百里兰前世今生都出生平民,自然是站在普通熟女的思维方式上,且看那些防狼术,多半就得踢得男人蛋蛋爆废了。 那鞭子也并非凡品,百里兰不得不手中化出紫月剑与之缠斗。 “哼,你居然得到了紫月剑!” 他从小就想要这柄紫月,可是爷爷就是不给,现在倒给了她。 还传她以意控剑的术法和“微尘芥子空间术”。 他自然没有想到百里兰没有学成微尘芥子空间术,而是得了浑元珠。 百里兰道:“大哥喜欢,拿去便是!” 虽然百里兰也很喜欢这把紫月剑,可是百里踪对她恩重如山,一把剑又算得了什么? 她将来还有轩辕剑、诛仙四剑,甚至陈宝阁中还不知道怎么用的各种宝贝,何必贪人家一把紫月剑? 虽然,炼这把剑的也是她的祖先。 百里柏奇见了她这番“大度”,更加恼恨,道:“谁稀罕!” 二人相斗没过多久,一旁已然围着好几名家臣,两位小祖宗打斗受伤可不得了,就想上前分开二人。 “且慢!”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一个红色身影瞬移上来,抬手阻止。 “二小姐?” 来者一身红色长裙,体态风流,肌肤胜雪,小小的巴掌脸上一双媚中带威的丹凤眼,正是百里桃妍。 百里桃妍温柔笑道:“哥哥不过是试试兰妹妹的武功罢了,自家兄妹切搓切搓,你们一帮人围上去反而添乱。” 众家臣自是住了脚步,这位二小姐虽然年纪小,且离家多年,但自小便聪颖异常,进退有度,为人谦和,于红叶山庄上下甚有威信。 实话说,那位“外来”的“少庄主”平常反而只专于修道,于庄中的人情不怎么经营。 红叶山庄中不少家臣仆人均想:可能是因为人皇圣血传人的傲气吧,她除了与四大家将、管家(忠伯)、庄主、贴身女侍亲近,平日均不怎么说话。 百里柏奇越打越是心惊,自己渐渐使出全力,可仍然没有占到上风,反观对方应付不紧不慢。 明明自己的亲爷爷百里踪是第八十代传人,为什么他身为长子嫡孙却只是普通的血脉? 他无法继承家主之位,无法继承红叶山庄,无资格继承轩辕剑、修习不了百里家至高道术宝典。 难道是不是八十一代传人当真有那么大的差别吗?他与妹妹三岁懵懂之时就开始练功、修习道术,十年寒苦不断,那位只练了三年多而已。 百里桃妍神态宜然,立于边上观看,也不禁有同感。 再看场中素衣少女,俏脸瞬息有一丝苍白,枉她在苗疆时与表姐均自觉容貌艳丽,风姿秀美,自古美人也应无出己右。 然而,与那位一比,恐怕自己和表姐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人家。 少女总是看重美貌,这是人类的天性,百里桃妍不禁心中暗然。 百里踪闻声而来,身后跟着白虎、朱雀两大家臣。他见了这番景象,连忙喝止。 积于百里踪的威势,百里柏奇只好罢手,冷冷瞟了百里兰一眼。 而百里桃妍却亲热地跑过去,拉住百里兰的手,笑道:“你是兰妹妹吧,你武功可真好,怎么练的?竟把哥哥都比下去了!” 百里柏奇俊脸更加难看,狠狠地瞪了二女一眼。 百里兰忙道:“哪有的事,大哥让我罢了。” 百里桃妍跑到百里踪跟前,甜甜撒娇道:“爷爷,我们也回山庄大半天了,到处都寻不着你,让我们好找。这四年不见你,妍儿可想你啦!” 百里兰不禁有丝嫉妒,因为她也曾向百里踪撒过娇,可哪有这样浑然天成?如今看百里踪慈爱的神色,忽觉他是否曾经将她当做了百里桃妍。 百里踪与百里桃妍慈爱地说了几句,才转向百里兰。 “阿兰,我说过我等你回来解释,你可已经想好了怎么蒙混过去?” 百里兰干干笑了两声,道:“二爷爷,看在桃妍姐姐和柏奇大哥的分上,您大人大量……” 百里柏奇道:“哼哼,好笑了,为何看我的分上,爷爷反要饶了你?” “哥哥姐姐回来,自然是大喜的日子,应该大赦天下。” 百里柏奇叽嘲:“我们又不是什么八十一代传人,哪来那么大的面子?” 百里桃妍忙笑道:“哥哥,你这又是说何话来?不论怎么说我们都是涿鹿百里氏的子孙,何分你我?兰妹妹是八十一代传人,那也是天数使然。我便觉兰妹妹面善,今日一见,便心中欢喜,想来我们是有姐妹缘份。” 百里兰汗颜,这兄妹虽是双胞胎,但个性完全不同,一个冷,一个热。她这时没想到,她抽了人家一辫子,人家能热才怪。 百里踪吩咐孙子、孙女先行下去休息,他乃是一家之主,红叶山庄的庄主,百里桃妍虽会向他撒娇,但是他有正事时,倒也不敢放肆。 44被罚跪祠堂 百里兰被百里踪带到了宗祠。 在这个被“李自成”改变的时空之中,现代中国世家风气虽不如以往,但大家族宗祠的传统祭祀仪式仍很讲究,大多数祠堂也很排场古意。 然而,这正正经经的黄帝传人之家的宗祠反称得上很简朴,只依稀从一些不同于其他大族、融入门墙和摆设的古老图腾或符咒中体现出它的与众不同。 当然,朴素归朴素,百里家的祠堂很宽敞。 里头摆放着黄帝神位和前七十九代传人的牌位,不宽敞哪摆得下?只见那些牌位挤满了正堂,而四周墙上挂满了前人的画像。 百里兰头皮发麻,百里踪也不是没带她来过祠堂,她第一次做假魂替身在静室打座被发现后,就罚跪祠堂。谁让她技术不好,一下子就被人发现异常呢? “二爷爷,我知道错了。您看在我救了人的份上……” 百里踪淡淡道:“跪下吧,三天后是你生日,两天后,我会放你出去。” 两天?以前不是跪半天或一夜的吗? 这座专供人皇传人的祠堂有高深的禁制道家玄门法阵,以她的道行在这里根本无法使用术法,甚至连使用念力进入混沌虚空都不可得。这跪是实打实地跪。 “二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百里踪威严的目光看向她,道:“你知道错了?哼哼,我百里氏在涿鹿几千年,上七十九代传人当中从未有向你这样不把红叶山庄当回事的传人。我知你到底心其实并不亲近任何人,包括我,你从小的经历是这样,我也不会怪你这一点。可是你身为百里氏传人,小小年纪一不专心修道,二去外头惹事生非,将来如何守得住红叶山庄?” 百里兰想说自己很敬重他,却最终将话哽在喉头。 百里兰虽无害人之心,但是要她亲近一个人到向他坦白自己的来历和空间外挂确然不能。 截教弟子的身份,她也是向百里踪说是玄女梦中传她通天教主传下的玄门法经三百卷,但以她如今的功力和悟性还无法修炼那上乘玄功。 百里氏自古就供奉黄帝和九天玄女,百里踪更是相信这种解释的,因为他找到她这个八十一代传人,还是他向玄女上香拜祭时,得了玄女的法旨指点,他才寻去a市。 百里兰虽对百里家有感情,但她仍保留自己的秘密。至于小白龙,当时他出混沌虚空,在涿鹿境内——特别是红叶山庄附近活动,这样的异常、强大的上古灵力不可能长期瞒住百里踪。 于是,百里兰就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索幸不隐瞒小白龙的存在,反请百里踪帮助小白龙建庙兴气运。 她自然是花了一番心思圆谎,至于随身空间她是一字未露。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一个力量有限的人得到太多眷顾,那么将不容于世,别人得不到,便要毁掉。 倒不是她怀疑百里踪的为人,而是她觉得有一就有二,反不如谁也不说,从源头上制止悲剧,只她和小白龙知道。 左右除了她本人之外,活物也只有曾在里头千万年、与里面灵气相和的小白龙能进混沌虚空。 这两年她更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了解到:如今玄门中人会空间术法或有空间宝贝的门派要数百里氏的微尘芥子、昆仑派的袖里乾坤、李氏皇族的乾坤袋、蜀山派的须弥空间为人称羡。就这些令人称羡的空间之法,功能却十分有限,可是,竟均已经不是普通玄门弟子能学会或有资格研修的了。 百里踪今年传过她微尘芥子,他一直认为她的功力能有五六平方米的芥子空间,其实她有混沌虚空并不能修习微尘芥子。 似乎一个人只能有一种本命结合的空间术和宝贝,不可兼修,她曾好奇研习,但是,她于其它道法武功几乎一学就会,这微尘芥子空间,她是一丝也学不会。又或是混沌虚空太过霸道,并不兼融微尘芥子空间。 却说百里踪此时说出这翻话,百里兰并不十分受教。 事实上,对于一个前世出生普通工人小市民家庭、又年少失去双亲的人,她渴望家庭,但是却无法理解“守住家业”这种事,因为她从来没有什么家业要守的。 在她看来,有亲人才有家,红叶山庄再好也是死物,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红叶山庄的家业”“红叶山庄庄主的名号”? 左右别人怎么看红叶山庄是别人的事,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看法而给自己造一座围城? 她还不太明白红叶山庄现在之所以能在她无家可归,无计可施时出现,她能在此学得道法,正因为它是红叶山庄,有那些一代代传承的家业的红叶山庄。 百里踪玄色袍裾一晃,径自出了祠堂,而百里兰却在直直跪在这里。 她试着集中念力进入空间,可是念力刚动,头就一阵晕炫。这里的法阵要守护七十九代黄帝传人的牌位,范围又仅是这座词堂,目的是以防贼人潜入祠堂为非扰乱、辱及先人,自然非同小可。 百里兰跪了好久,任她有玄功护身,膝盖也受不住了,便盘脚而坐。看着那些牌位,百里兰托腮,涌起四十五度角的明媚忧伤。师弟又住在神龙庙中,她现在也无法以神念与他联系。 她不禁向七十九代传人抱怨起来。 “我说,你们……都重新投胎了吧?也许……现在是个婴儿。我就是跪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没什么意义,当然,除了让我变成瘸子。其实,我不想当什么少庄主,可是,二爷爷肯定要说我没有八十一代传人的责任感了。咱也知道,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咱不能只得好处,不担责任。不过,我这次真不是偷懒……二爷爷他也知道咱天份不错,功课确然已经在预定的期限内完成了,咋就要让咱跪祠堂呢?” 她的自言自语自然不会得到回应。如此关在词堂里一天一夜,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瘫在地上昏昏沉沉。 第二天下午夕阳落山之时,忽听门外传来一丝细微声响,百里兰拾回一丝警觉,爬着到了门边。这时那木门再次传来三声细小的敲门声。 “兰妹妹……你听到了吗?是我。” 百里兰听出这细语声正是百里桃妍。 “是姐姐……你怎么来了?” “兰妹妹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两个包子。我们把门开一条缝,我塞进门来,你仔细些,小心不要触动铃声。” 这词堂不能用术法,她那道行尚浅的土盾术自然无用,唯一的出口——大门,却连接着一排警铃。 大门外更是被用符咒封印,除非百里踪亲来开启,普通的玄门功力无法从外破门而入。 而现在百里兰在里内,虽没封印,但她一出去,要打开门,就会触动铃声。 人出不去,但从外头塞两个变形的包子进来还是可以的。 百里兰拿着白纸包裹着的两个塞变形的包子,心中忽涌起一股酸意。前世她没有兄弟姐妹,这世的“姐姐”蓝若菲又想尽办法欺辱她,她从未体验过手足之情。 “兰妹妹,我都打听清楚了。你也太贪玩了些,爷爷对你严厉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百里氏的传承。少时,我和哥哥也曾贪玩荒废课业,爷爷可是让我们跪了三天三夜,我和哥哥险些饿死,母亲也心疼得哭成泪人儿。你以后可要听话,习得上流术法,让我百里氏讫立道门,无人敢欺。” 百里桃妍语气温柔,声音婉转,似乎天生有一种令人信服被理解包的的舒心感觉。 “姐姐……我……我知道了……”她原想道一句谢谢,可是竟发觉有些难,她暗觉是因为自己的实际心理年龄大百里桃妍一轮的缘故。 “好了,我走了,明天早上,我再寻机会来看你。” 百里兰当人间美味一般,狼吞虎咽下两个变形了的素包子。 次日上午,百里兰仰躺在地上想像着海八珍,口水着混沌虚空中的灵果,思索着百里桃妍怎么还未来看她。 困顿间,突然,左边墙体上的封印符咒光茫大盛,一个上古符印在空中浮起,眼看就要破印,但是这也引动祠堂内其它方向的符咒在各自方位显现。几百个符印组成一个以防外界术法潜入的符阵,法光大盛。 百里兰极为惊诧,是谁要强行突破她百里氏宗祠的符阵? 她刚想结一个加固手印与外侵者对抗,但是这词堂内又另有限制术法的禁阵,可谓防外又防内。 这时她反爱莫能助,她刚打算触动那警铃,引来庄内家臣或百里踪来这边巡视,可是正在这时墙角——符阵威力最弱之处强烈的银白色盾光一闪,骤然出现一个颀长身影。 那人竟强自冲破封印符阵,拉开了一个微尘缝隙再借上乘盾光潜入! 45自有痴情者 外人擅自破印闯入,整个祠堂微微抖动起来,那正堂上的一道道牌位也摇摇欲坠。 百里兰看着那第五十三代传人的牌位摔下来,大惊,顾不得那人,连忙跑近接住牌位。 那厢第六十五代传人的牌位又倒下来,百里兰一个转身,裙子如一朵水莲绽放,另一只手已顺利接住了它。 幸好,这祠堂禁制术法,却不禁制武术身手。 其它三个牌位倒下来,百里兰只好抱歉了,飞快用脚如踢键子的绝世高手一般,前勾、侧踢、后托,姿态潇洒优雅,力道恰到好处,它们纷纷飞回自己的位置。 总算没摔着祖先们,她长长呼了口气,最后把幸运用手接住的两个牌位安放回贡桌,双手合十微微拜了拜。 百里兰这才转身,倒不是她托大,在这里禁制术法,能用高深术法进来这里的人不一定就是武道上的高手。论武功,她有自信对抗任何高手的三招偷袭,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触动警铃。 百里兰定睛一看,却大吃一惊:“呀,怎么是你?你擅闯我百里氏祠堂,好生无礼!” 中国传统的世家到如今仍很注重宗祠,更别说是百里氏这种玄门世家了。祠堂绝对是外人免进的地方,这个历代人皇传人祠堂更是正统传人三代以外的百里氏族人都不能进来。 来人一袭飘逸潇洒的雪缎长袍,脚踏银丝云靴,风姿如仙,纤尘不染,面容更是天下无双的慑人心魂的奇美。 长眉恣意斜飞,凤目狭长,浓密的眼睫比女子还要完美,挺直的琼鼻下殷红薄唇微微上扬。他天生带着自信笃定的绝世佳公子的迷人风采。 可是男子一双深邃瞳孔却痴痴地看着她,沉醉于她的风姿,裙摆衣袂翩翩,青丝如瀑,身法如燕将那些牌位归了位。 他很想见她,虽然仅几天未见。 他仿若干涸千年的荒漠突然逢了一场甘霖,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片荒漠对甘霖上了瘾,似乎千年的荒芜只等待这场风云际会,尔后,荒漠不想再做荒漠了。 所以他赶来中国,潜入红叶山庄,以他曾败天下玄门高手的道法不被人发觉并不难。他用高超的隐身术在红叶山庄大半天,正奇怪为何他强大的神念找不到她的气息所在,终于,他听红叶山庄的两个家臣偶然谈起她被罚跪祠堂。 李玄并没有思考过一见她,就面对这样的质问责怪,他沉默了半晌。 “我……抱歉,上次分别匆匆,我担心……你会不会出事。” 百里兰道:“我既已回红叶山庄,便是没有出事。但你不该擅自闯进这里,我二爷爷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这种玄门世家,一个人若不得允许擅闯宗祠禁地,就好比你强/奸人家的老娘一般严重,身为百里氏家主,在百里踪自有责任讨回公道。 李玄微微一笑,道:“你不要为我担心,我能来自然能走。” 百里兰道:“我不是为你担心,我不想我百里氏与你结下仇怨。” 百里兰暗想:威廉玄门功夫深不可测,恐怕百里踪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背后的水有多深,她更是一无所知,百里踪要是和他动手,可别吃亏。 李玄道:“我怎会与你们百里氏结怨?” “那便好。你快些走吧,若是二爷爷发现你在这,不想结怨,也得结怨了。”百里兰前世生活的时空,祠堂并没有那么严肃,所以她虽然有些生气,但不会为这事去拼命。 李玄见她冷冷淡淡的模样,心中有丝受伤,靠近一步。 “我既刚见着你,怎么能这么快就走?” 百里兰自然不是蠢人,他闯祠堂来见自己,他是什么心思她又岂能不明白?况且在威廉亲王号豪华游轮上时,他就有“凤求凰”之意。 她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情绪,她一个正当青春年少,一个绝世美男子痴恋于她,她不能无一丝感觉,虽然他不是她的菜。 既然不是她的菜,还是不要给人希望,她不是一个玩暧昧的人。 百里兰虽然是个俗女、熟女、吐嘈女,但并不防碍她装一装义正言严辞吊丝的模样。 她秀眉倒竖,满脸“羞愤”,怒目而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在我百里氏宗祠清静之地说出这种话来!你要在我百里氏列祖列宗面前毁我清誉吗?” 李玄暗惊:自己相思苦重,急着见她,确然忽视了这一点。 哪有在别人的宗祠之中会情人、诉忠肠的? 若是被人发现,以她的身份,她和百里氏将沦笑柄,她也将无法在红叶山庄立足了。 别说是玄门世家,就是中国的普通平民子弟也不可能在祠堂幽会情人。 这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不同于古代没有人性的封建礼教,而是一种特定场合的庄重。 其实,百里兰心里根本就没如李玄一般,想的那么深,她毕竟是从以前中华文明毁之大半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她只是怕麻烦,本来与他没什么,被人发现,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 李玄道:“你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就走,过些天再来看你。” 李玄话虽如此说,但他见她转过身去,绝如冰雪,心中又酸苦:他冒着受内伤的后果强行闯进百里氏的宗祠来见她,她却只对他说了几话,且如此不待见他。他曾是世所称羡的玄太子,就是敌人也不会这样对他,他何必来寻这样的轻慢? 他不禁想起她那句“你死了这条心”,他当真该绝了这番心思吗?眼前似乎浮现她与那个姓夏的少年抱在一起的画面,他攥紧拳头,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李玄强自运功借盾光出了百里氏宗祠,不多时到了红叶山庄边界,才撤去盾光。 红叶山庄边界四个方位立有“四象旗”,在红叶山庄四周形成的法阵结界。这“四象旗”虽然只是百里氏仿先天法宝所造,仅能召唤上古四象神兽的少部分力量,但威力也非同小可。 李玄能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擅自闯入,除了依仗就是他出身李氏皇族——李氏皇族与百里氏黄帝传人的道法均与九天玄女有渊源,还有就是百年来他对阵法变幻和用法的研究。 他在进入结界时使用正宗玄功和强大的神念朝四象白虎旗施展控制念力。 四象旗自然不易受外人影响,但李玄控制它们暂时露一点破暂好借盾光潜入还是可以的。 四象阵的防护结界其实比宗祠的上古符阵要安全多了,但是李玄在宗祠有禁制的情况下强行运功出来已经受了内伤。 而且,百里氏宗祠内秘密镇有轩辕剑,和诸多诛邪上古神符,他原身已是血族,他在里头极不舒服。 所以,这时他再施展玄功,额头已隐隐冒汗。 那四象旗中的白虎旗在空中迎风飘扬,法光阵阵,李玄却嘴唇泛白,忽然,他飞扬墨发变成了一袭及膝长的浓密银发,如丝绸一般绚丽夺目,瞳眸紫光忽隐忽现。 万幸,最终他出了红叶山庄的结界,光盾回京城西郊外的临时的秘密庄园。他落地时已经是血族亲王的妖异相貌,银发紫瞳。 李玄一手撑地,一手捂着心口,一口血喷在地上,轻喃:“涿鹿百里氏果然名不虚传……”虽无称霸天下之意,但教无人能欺。 他硬闯那宗祠,以强大的念力蛮横地违逆那祠堂的术法禁制,又连闯四象旗法阵结界,内伤不可谓不重。 但这一切只是为了见她一面,他虽然因她的冷淡而伤心,但从来没有产生后悔的感觉。可叹:世间自是有情痴,无关种马与烈男。 阿杰还在日本,他们并不放心克莱尔伯爵他们一帮血族,所以,只有格林夫人和几个仆人过来中国照顾李玄的起居。 格林夫人已经六十多岁,跟在李玄身边二十多年了,她原来是一个受教庭废去黑魔法而要秘密烧死的女巫,李玄机缘巧合下救下了她。 格林夫人听到动静,跑了出来,大惊:“主人,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李玄朝她摆摆手,又在乾坤袋中取出培元丹,连服三颗,长长呼了口气,道:“你扶我进去。” 格林夫人刚扶起李玄,二人却一先一后发现异样的波动。 忽然一个男声响起,说着纯正的意大利语。 “我的上帝!魔鬼已经将邪恶之手伸进东方了吗?万能的主啊,世间何处还有净土?” 一个头发金黄,眼睛蔚蓝,鼻子高得过份的外国男子出现在院墙之上。他只三四十岁,身穿黑色长袍,胸前挂着一个大大的银质十字架,一派悲天悯人的模样。 克里斯是教庭在中国的传教士,中国是个宗教自由的国度,在世俗中只要遵守中国法律,便没有人会阻碍他们布道。 而克里斯是中国京城最大教堂的神父,也是教庭中人在中国北方区域的领袖。 李玄误以为传教士曾在百里兰面前挑拨离间,心中恼恨,前日刚在这里安顿下来,便去了那座教堂小小报复了一下他们。吸了两个神仆的血,当然,他没有杀人,但足够令他们惊诧和感到耻辱了:居然在神圣的教堂里吸血! 这事惹得克里斯神父震怒,这两天一直在京城附近寻找血族的气息。到了西郊,他的圣物十字架才感应到了。也是李玄受了内伤,一时之间强烈的血族亲王魔气外露,克里斯才那么快跟来。 克里斯高高站在院墙上,圣光笼罩周身,他虔诚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俯视李玄和格林夫人。 “伟大而唯一的主呀,请赐予您的孩子力量,驱逐世间的污浊和邪恶!” 46最瞎的猎杀 克里斯举起胸前的十字架,比他周身强烈耀眼几十倍的圣光迸发而出,朝李玄袭来。 克里斯见李玄一身中式打扮,又显然是东方人,暗想:血族已然在东方发展起来了?这位明显是东方人。他必须除掉这个东方血族,他将成为第一个猎杀东方血族的人,教皇一定会对他大加赞赏的。 李玄只不动如松站在那儿,斜阳下,他的银发展示着魔幻的绚丽,一阵风吹来,他的发丝飞扬起来,令他绝世的容颜和颀长俊拔的身姿更加狂肆妖异。 李玄奇俊无双的脸散发着丝丝邪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格林夫人,你走开些。” 格林夫人依言退得远远的,克里斯察觉出她是人类,怜悯地看了这个被魔鬼蛊惑的迷途羔羊一眼。 李玄悠然一笑,紫瞳闪耀着诡异而惑人的光茫,他用纯正的意大利语淡淡道:“我正愁没有点心呢,这么快就送上来了,感谢你的上帝如此体贴周到!” 李玄在欧洲百年,龙腾集团的势力更是秘密影响着欧洲世俗的世界,而他本人也精通意大利语、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甚至一些俄语。 其实,李玄还是李玄,对于他来说,从来没有天要塌下来般的事,任何时候,他的嘴角都挂着一丝自信笃定却冷淡疏离的微笑。 当然,除了面对百里兰时,他会如一个患得患失的少年郎一般,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是决定要以翩翩佳公子李玄的身份面对她,可是他遇上她真会手足无措。 克里斯不去理会李玄的讽刺和杀意,自信而兴奋地说:“任何黑暗魔力在主的圣光洗礼下将会化为空气!就让主来净化你的灵魂,洗去你所犯下的罪恶吧!” 克里斯将十字架抛在李玄头顶上空,那十字架斗然涨大几十倍,圣光更加强烈,令人睁不开眼睛。 克里斯忽又在手中化出一柄带着圣光的西洋式桃木剑,飞跃下墙,黑袍鼓起,如一只大鹏鸟一般。他仗剑直朝李玄心窝凛凛刺来。 从前,用同样的方法,他在欧洲杀过不少血族。 当桃木剑离李玄的心窝仅零点零一公分时,顿然停滞,只见那剑身不知何时夹着两根优美的手指,李玄的左手的食指和中指。 突然,浓郁的蓝色魔光在李玄身旁散开,直欲压过上空银十字架的圣光,克里斯大惊,退开一步,不可至信。 “好强烈的魔光!起码是候爵!不,公爵!”克里斯又兴奋又害怕,他还没猎杀过公爵呢。 李玄身后骤然显出巨大的魔翼,银紫两种魔光的在大翼上绚烂流动,一种诡异的气流在整个院子骚动。 一阵强风吹开李玄额前的银发,他那比平常时候还要深邃两分,妖异十分的面孔毫无遮挡地展示在克里斯面前。李玄高吼一声,血族尖牙也露了出来。 在克里斯惊讶恐惧时,李玄右手向上一翻,凝结了一团篮球大小的蓝色魔光,手腕一动,光球击向头顶的十字架。 蓝色魔光和白色圣光相持,李玄此时变得极其冷艳妖异的眉宇不禁一动,右手也凝出一团魔光打向克里斯的十字架法器。 那十字架在受到第二波魔光的袭击时,终于不敌,敛去圣光,重新缩小,落在地上,已毫无光华灵气。 若不是受了内伤,李玄根本不需要用两招才打下克里斯神父的法器。 克里斯虽然虔诚地信仰着主能保佑他,但是,他现在仍然非常害怕,手持桃木剑指着李玄,脚下却连连后退。 李玄魔翼一展,飞于空中,居高临下,薄唇勾起,像是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一般悠远飘渺的嗓音响起。 “去见你的上帝吧,你可以顺便告诉他,我,不是公爵,我是……威廉亲王。” 李玄修长的双手逆时针旋转半圈,结了一个怪异的手印,似道似魔,一道强烈的蓝白两色螺旋灵光向克里斯笼罩。 李玄双手猛然一缩,灵光中的已然惊慌失措的克里斯神父突然如湿衣服被拧一般,身体猛然收缩,一股精华之血涌向李玄口中。 正是李玄所创的独门吸血手法,这种过滤式的吸血比其他血族的各种吸血方式高出不知多少倍。 当然他只在取人性命时才会使用这种手法,比如他吸倭人和杨信一的血就用过。 李玄真正因吸血杀过的人并不多,特别是普通人,骄傲的他自恃一代宗师和李氏皇族的身份一般不会对毫无武功和灵能的人下杀手。 李玄落地收起魔翼,站在克里斯的干尸身旁,他右手捏决,向上一指,指尖冒起一团法火,那法火如一条蛇一般,窜向干尸,瞬间熊熊烈焰在尸体上高涨。 李玄淡然优雅地整了整雪白昂贵的中式袍子,抬起着了精美的中国云靴的脚迈向屋子,仍不失一丝令人仰望的皇族风度。 走出三步,他那长长的银发已经变成了飘逸潇洒的黑亮及耳短发,紫眸也已重新变成幽深潭泉一般的黑瞳。 对于血族来说,鲜血,特别是灵能者的精血是最好的补品和疗伤圣药。 时值阴历十月,深秋时节,红叶山庄方圆百里,灵气浓郁,舒爽宜人。 漫山枫叶染红了一座座秀丽的山丘。 涿鹿曾是轩辕黄帝大战九黎之君蚩尤的地方。 传说中,蚩尤天生刹气,号称战神,但他一味迷信武力,终抵挡不住九黎部族大军的惨败。 蚩尤见大势已去,仓皇地逃入一片枫树林。 应龙赶上去活捉住了他,手下一名小将手起刀落,砍下了蚩尤的首级,蚩尤的鲜血喷洒大地,染红了枫林。 黎明时分,辽阔的天空隐隐露白。 红叶山庄后山山头,一名素衣少女坐席位而坐,墨发铺地。 百里兰依稀可以看出山下庄内已经是一派繁忙热闹的景象,而她跟前是险峻的山崖,晨风在山崖间四处飘流。 昨天上午她终于被放出祠堂了,因为今天是她的生辰。 自从昨天昆仑派、蜀山派前来为她祝贺生辰的几名优秀的年轻男弟子出现,百里踪那隐隐满意欣慰的笑容,她就觉得不对头。 原来,这个所谓的“生日party”几乎就是玄门界的联谊会。 玄门中的盛典最有名的要数高调的蜀山派的“试剑大会”,和世俗官方s局主持的“斗法群英会”,均是每三年举行一次。 中原玄门中人常常在这两项大会中寻找自己的伴侣。如今的灵能界也是流行联姻的,两派功法和灵能结合,下一代优秀的机率将大大提高。 然而,百里氏的子弟虽会去看热闹,但几乎不会去比斗,但百里氏的子弟也常常在这类盛会时找到自己的伴侣。 她的生日,这次也像是她和玄门中人的相亲大会一般,昨天来了好些玄门中的年轻一辈。 百里兰其实根本没有这些心思,她昨晚去寻了百里踪,说明自己的心迹。 可百里踪却说:“多与玄门同道相交,不一定是找伴侣,多认识一些道友,若是有难之时,或可向道友求援。” 百里兰十分不解,问他:“有难?二爷爷,我发誓我不会在外头惹事生非,而我红叶山庄更有四象法阵护佑,轩辕剑镇庄,能有什么难?” “世事难预料。修道“勤”固然重要,但眼界和阅历一样不可或缺,一味闭门造车并非良途。再则,你这三四年间缺少的就是与人相处、合作的能力。人是要与人交流的,我们玄门中人也需要与人交流。我们不问世俗之事,不代表我们要做与世隔绝的人。” 总之,就是说她太宅了,不会交朋友,是吧?百里兰长长叹了口气,她确实很久没有去交朋友了,如果包括前世,有七八年了? 百里踪在此之际招了远在苗疆的百里柏奇和百里桃妍回来,其实也是同样的心思,让他们也多认识些当今道门朋友。 孤独坐于山冈,百里兰这时倒是格外想念与小白龙一起畅游天地的日子。 但是,她这回出了祠堂,收到小白龙用术法留下的话,他的修为正是提升的瓶颈,他需要去大海“闭关”,不知归期是何,让她珍重。 小白龙毕竟不是笼子里的宠物,也不是依附她的式神,既然他是她师弟,她就要给他一个独立的个体应得的尊重。 东方漫天朝霞,刹是美丽,不过多久,金光四射,那温暖的颜色也舒缓了百里兰孤独的心。她忽想,她是不能再宅了,她是需要朋友,需要经营人脉。 忽然,身旁光光秃秃的山崖闪烁起点点光芒,犹如刚刚消退而去的绚烂星空。 刹时间,那光芒中,岩石上抽出绿色的枝芽,并迅速彭涨,漫延至远处那积了厚厚一层红叶的土地。 漫山红遍,独留这山头一片绿,不一会儿那葱翠的枝叶上长出一个个红色的花苞,舒然绽放。一切发生得不可思议,令百里兰又惊喜又好奇。 清风徐来,那朵朵红玫瑰摇曳着,散发着令人神醉着香味。空气中又亮起莹光,如烟花般涨破,化为片片花瓣雨。 好奢侈呀……百里兰暗叹。 这是术法,百里兰瞬间明白了过来。 47再探心上人 一个颀长的男人突然从漫天花雨中现身,墨发飞扬,周身莹光闪闪,踏风徐徐而来。 黑色的昂贵西服,雪白的衬衣,在红叶山庄几乎不可能看到有人这样一身昂贵的西装打扮。 不论他穿什么,她都无法在他一片衣角找出一丝瑕玼。 他甚至能将西服衬衫穿出东方文化中君临天下的感觉。 修长的双腿,俊拔的身形,黑发飞扬,微薄的红唇,难以令人移开目光的深邃眼睛,如玉般的手指轻握着一朵正待欲放的魅红色玫瑰花苞。 “百里小姐。”男子温和一笑,千万朵的红玫瑰抵不上他的一笑,似乎他的一笑天生就是令百花臣服的。 “嗨,威廉,很奢侈华丽的出场方式。”百里兰故做轻松地打着招呼,站起身来,独立于花海山崖,衣袂飞扬,素衣少女更显风姿绝尘。 来者正是李玄。 前天他来看她受了内伤,但他是血族,伤好得本就快,而且吸了灵能者克里斯的血,如今的内伤也好了六七成了。 若是平常的伤,他早就全愈了,但这四象阵和百里家祠堂的内外两种法阵均非同小可。 这次来,他不用再闯法阵,更不用强逆禁制进出祠堂。 今天宾客进出红叶山庄频繁,他只需用上等隐身术混在其中便能随意进出被开启了入口的四象法阵结界。 “我想你会喜欢。”醇厚性感的嗓音,带着一种道不明的诱惑,他的目色如春日碧潭映桃花。 百里兰不由得脸颊微热,曾经是个颜控和音控宅女,如今虽然因修道的关系定力非常,但不可否认,威廉确实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 想起他那天闯进祠堂见自己,突然产生一丝女子的虚荣,她刚刚有些荡漾就立马hold住。 对他既然没那意思,言行就不要出格好,是以她面上仍是淡淡的。 “这是什么术法?是幻术吗?” 李玄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是术法,却不是幻术。” “不是幻术?五行术的演化吗?驱动中央戊己土灵气滋养促生甲乙木?” 他既然来了,此时她也寻不着由头再让他走,他玄功精湛,不若谈谈道法。 若是他断了那种心思,有这样一个玄门高手朋友也不错。 不是正要结交道门朋友吗? 李玄道:“借五行术也许可行,但这花是假也是真。我早年曾经出手帮过一名玫瑰花妖,但她最后还是死了,死前她把仙卷秘笈和内丹送给了我。” 异术界各种修士,妖往往更像人,而人常常禽兽不如,妖知恩图报,人会恩将仇报。 百里兰轻叹一声,问道:“她死了,你为她伤心吗?” 李玄见她眉宇间的一丝惋惜和疑虑,回答:“萍水相逢,她的死不是我的责任。” “她真可怜。她送你东西,是因为爱上你了,希望你记住她。”也许她一生的存在,最在乎的事除了修成正果便是意中人能记住她。男子却没有理解女妖的多情。 李玄一愣,沉默一会儿,道:“我没说过她是女妖。” “哦?难道是男妖吗?”男妖爱上男法师? 百里兰声线难以言喻的清越优美,可语气、语速却常带着一种淡淡粘粘的雍懒,偏偏又能直透心弦,李玄只昐能与她多说说话。 她若对他说的话题有回应或兴趣,他心中就说不出的快活,他便是在还是人类少年时期也不曾对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只不过,她常说出令人意外的话,有时甚至粗俗。 但他却觉得每每她粗俗的时候神情都带着一丝对世事的讽刺,那双清澈无垢的眼睛似乎在说:世间既然有人做出如此肮脏的事,她便敢揭露无情的事实。 她风华绝尘,偏又灵动如斯,她淡漠,却叛逆,一切的矛盾在她身上都有完美的融合。 李玄摇了摇头:“呃,不是。但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女妖?” 百里兰失望,叹了口气,道:“萍水相逢……一个女人还送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一个男人,就是爱上他了。人类女子送贞操给意中人,女妖应该也一样。” 李玄更正:“她送我的是仙术功法和内丹。” 百里兰摆摆手,道:“差不多啦……” 这……差很多吧? 李玄原想分辩,忽又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一百多年了,他有过很多女人,女妖、女巫、女精灵也不是没碰过。 自己对她又是怎样的心思呢?是孤独?是*?是孽障?是爱情?还是少年时代对“美”的单纯向往在自己身上最后的残留?或者都有? 他一百多岁了,他打算用“干净”的身份靠近她,但还不屑装出“我很纯洁,我很无辜”的模样来。 李玄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愿你生辰快乐,平安康泰。” 百里兰倒也不是那种给脸不要脸,公主病成狂、爱拿桥、难伺候的人。人家好意祝自己生辰快乐,自然感激。 “谢谢。嗯,你要见我二爷爷吗?” “如果你想让我见他,我便见见他也无妨。” “啊?” “我来是因为我想见你,并不是因为我想见他。我祝你生辰快乐,不是因为你是百里家的人。所以,见不见百里踪对我并不重要。” 百里兰沉默,昨天见过的那些赶来祝寿的各派子弟又有多少是看在她的面上,而不是冲涿鹿百里氏名号呢? “我是百里家的人,没有二爷爷就没有我,这一点无可争议。”百里兰辩驳道。 如果不是百里踪,她无法修习武功道法,因为她不识古字,而且也没有家。她对百里踪有保留,但是绝对是尊重她的。 李玄莞尔一笑,从乾坤袋中掏出三卷厚厚的书籍,看纸质便是现代的东西,正是他连夜抄录的。他再掏出一颗灵气逼人的球状物,一起送与她。 “这是《花仙秘笈》。如果化了这颗玫瑰花妖留下的内丹的功力为己用,当能修习此中术法和功法。这可不是普通道法,乃是人间难求的长生不老功法,那玫瑰花妖死去时已经有七百年道行,可是仍如双十少女一般。女子最是爱惜容颜,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愿你青春永驻,不会因红颜老去而愁苦。” “长生不老?你……你怎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长生不老术和七百年功力的花妖内丹?内丹占有花妖一半以上的功力,七百年至少也是四百年。而且花妖不似兽妖,它们没有戾气,灵气纯正,只要利用得当,少有反噬之风险。 若说她完全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截教功法博大精深,可是谁也不能告诉她结果能不能成仙,除非通天boss从九天之外回来指点于她。 她曾经对蜀山派的《仗剑凌空归气决》毫不动心也是因为她知道蜀山派根本就没有人长生不老或成仙之人,活过两三百岁的修道者也顶天了。 她虽顺其自然不强求成仙,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想成仙。 因为只有成仙,她才能摆脱轮回之苦和被别人玩弄的位置,她难道要再来一个九世薄命或再被夺了福缘? 也只有成仙,她才有和玄女相抗的资格。 李玄认真的注视着她,道:“如果我能长生不老,注定要看着一个个人死去,我不想看见你也离开。” 世间还没有一个女人在李玄的目光下不动容,他现在虽然非常注意不要让血族的诱惑力外泄,但李玄本身就是一个魅力无双的男子。 百里兰却因上次中招的事也不敢与他直视太久,她慌乱的扭开头,低声问:“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你真正的身份。” 毕竟前世今生,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这样将她放在心上,她不由问了一句。 “李氏第十三代传人李玄,字靖宇。”李玄声音平稳,取出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玲珑。他明白,眼前的少女如果没有弄清自己的身份来历,根本不会真心和他做朋友,更不用说进一步了。 “李玄?”百里兰大吃一惊,不禁细细打量对面的英俊男子,“怎么可能?你是李家的玄太子?” 李玄嘴角漾起一丝几不可寻的苦涩,悠悠道:“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 百里兰震惊不已:“你是玄太子?你还活着?你有一百多岁了吧?怎么一点都没老?难道你修炼到长生不老了吗?” 自从她入了玄门,听百里踪畅谈近代道门,他每每对玄太子推崇倍至,论及论才华和悟性,恐怕玄太子是五百年道门第一高手,甚至推断出李氏太祖在同样的年岁,也没有达到他的水平。 百里兰暗想:这世间真有人修炼到长生不老了吗?如果当今道门有人做到这一点,那么那个人一定是玄太子。 李玄一滞,却轻轻点点头,他如今是长生不老了,他是血族。 百里兰却并不知真相,忙走近问:“那么李自成呢?他还活着吗?你带我去见他,我和他颇有渊源的。” “太祖早就仙逝了。” 百里兰激动和失望并存,思索、平息一会儿,忽然往李玄手臂肘了肘,笑道:“原来你是李自成的后人,咱们也算是自己人。嗯,我和李自成应该是同辈的,你是他第十三代传人,那我就是你师姑的n次方。你可以简称我师姑。” 李玄诧异,他直言自己的身份,她对他果然亲密了许多,可是又不是他想的那种。 48兰妹这称呼 “你如何与太祖是同一辈?”她怎么可以比他高出十几辈? “怎么不是?李自成是九天玄女的弟子,我受玄女代传下截教道经三百卷,算是通天教主的弟子,那我和李自成就是同一辈的。”其实,通天的辈份应该比玄女要高吧?三清正神乃仙家之祖,玄女是上古女仙也不低,都高。 “你分明是百里家的人,如何与那通天教主有关?轩辕黄帝也师承玄女,如此算来太祖乃是轩辕黄帝的师弟。你们百里家一甲子一传人都到八十一代了,我却是实打实的第十三代。我辈份怎么也比你高。” “非也!非也!我是人皇传人不假,但我并未拜二爷爷为师,我不是玄女的几十代徒孙。玄女令我做截教中人,不可别投他教,辈份自然以此为准。” 李玄皱眉:“这太牵强了。” “一点都不牵强。”百里兰争辩。 两人看着对方坚持模样,忽然又同时一笑。 李玄道:“不如各退一步,算同辈吧?”他左右不要她辈份比他高,也不要比他低。 “呃,让一个一百多岁的人喊我师姑,我也压力山大,同辈就同辈吧。” 李玄莞尔一笑,道:“自然是同辈。” 百里兰看看他送的礼物,不好推辞,但又不想欠下大人情,便以意念在空间陈宝阁中取出一棵灵芝。 混沌虚空这三年多时间里灵芝仙草之类长得越发旺盛,但百里家不擅丹药,她的功课很满,也没时间去空间中的藏经阁翻找这类书简。 她可不相信胡乱吃一棵灵芝仙草就能成仙,药不能乱吃,所以,她都没有用过。 “听你说你略懂丹药,那么,这个就当做回礼吧。谢谢你来看我,不过,你不要再乱闯我百里家的法阵。” 李玄自是不会轻易闯法阵,七十九代人皇传人的残留神念和轩辕剑的力量集中在一间房范围内可不是玩的。不过李玄的注意力不在后一句话上。 一百多年以来,李玄见过的上等宝财不可谓不多,但是眼前这棵灵芝,他发誓决不止五千年。 需知,当今世界,道门的天财地宝越来越少,就是一棵五百年的灵芝也够人抢破头了,何况是五千年以上的灵芝? 一棵五千年的灵芝可不是等于十棵五百年的灵芝,恐怕是一百棵也不止。 他若将之炼成灵丹,服用得当,再行闭关行功化开,恐怕能在现在的基础上增加两层功力。 再提升两层功力,他就能更长的时间施展太阳真火仿照“先天五行旗”制出更加强悍的法器。 先天五行旗乃是十大先天法宝之一,是混沌青莲五片叶子所化,分别为中央戊己杏黄旗、东方青莲宝色旗、南方离地焰光旗、西方素色云界旗、北方玄元控水旗。 李氏皇族擅长五行之术,玄女传了太祖五行旗的上古图谱的临摸本、用法秘笈抄录本,以玄女的修为,这抄本与上古原本中的玄奥相比虽已次了几个等级,但也非同寻常了。 太祖便曾在玄功有成之时用三昧真火仿制出五行旗来。 当初满蒙联合铁骑入中原,便有萨满教和黄教高手暗伏在一旁护佑大军。 太祖就以仿制的五行旗大败两教法师,再以大炮轰死无数士兵,毁去北方外族的气运和逆转了华夏万千儿女的死劫。 李玄自信他有能力制出比太祖更强法力的五行旗。 他的法器提升后,以后上爱琴海迷雾魔岛,再次独战血族王宫幽灵城堡中的十大亲王和四大长老就有十层的把握赢。 用五行旗操控客场地界,十大亲王和四大长老再也没有地利优势能暗算他。 到时候,将西方血族也掌握在自己手中,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李玄虽没灭绝血族之心,但于百年前一场大战,败于“失地利”和“被群抠、初拥”一直引以为耻。 大丈夫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有耻必雪,他从没有放弃以胜利者的强势姿态回归的计划。 七百年花妖的内丹虽然珍贵,但于他来说反而无用,他不需要苦求长生不老。且花妖七百年道行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提升的是本源真气。 可是,他赠她世所艳羡的内丹,并不是想她回赠如斯宝材,他是,爱她,才想给她最好的。 这番心思,李玄也只是瞬息在脑海闪过。 李玄见她一派心诚,并非客套做作之态,心中一喜:她送我东西!她送我东西! “这灵芝珍贵得很,你可是真心送我,不后悔?”他声音暗哑,嘴角漾着笑意。 百里兰也不是白痴,这东西在外头可难寻得很,可她一心把这人情给还了,便道:“我为何要后悔?” 李玄凤目潋滟,伸手接过,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二人各将对方所赠之物收到自己的空间。 突然,李玄的神念感应到有人上山,俊朗的眉峰微微一动,微笑着说:“兰妹,我不想见外人,你不可对其他人说见过我。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助你炼化内丹,修习《花仙秘笈》。” 李玄刚说完,地上魅红色的玫瑰花瓣片片飞扬,汇集成大大的圆球,盖住他高大的身形,片刻间花瓣碎成点点莹光,消逝在天地之间。 遁走了?他遁走的方式真多呀!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玄太子! 不过,她啥时候成了他口中什么“兰妹”了? 她与他套近乎有李自成穿越同胞的原因,有对玄太子名号的敬意,有结交一代宗师的道门朋友的目的,也有将“追求者”化为“兄弟朋友”的打算;可不是想弄个什么“他的亲亲兰妹”的身份。 他是玄太子也好,威廉也罢,他不是她想要的纯情少年郎类型。 兰妹?恶? “兰妹!” 百里兰道:“你回来得正好,兰妹这个称呼……” “柏奇大哥?”百里兰惊见来者是百里柏奇。 “兰妹这个称呼怎么了?”百里柏奇冷漠地开口,若不是爷爷说要兄妹友好,他可也叫不出什么兰妹。 百里兰脸微微发僵,又化开笑,道:“是太亲切了!哥,你是我亲哥呀……”百里兰用范伟的语气念叨一句。百里家的人是她的亲人,她态度自然不一样。 “哼!刁滑虚伪!你不就是怕我不喜欢你,会影响爷爷对你的看法。小人之心。”百里柏奇冷冷道。 “哥,我对你和姐的敬仰之心苍天可表。” “敬仰?你是八十一代传人,只怕我们须敬仰你差不多。” “其实,谁做八十一代传人都差不多的啦!我们都姓百里。这八十二代传人定就是哥你的孙子了。所以,哥,你快些娶嫂子吧!” 百里柏奇脸微红,却冷冷侧头,道:“爷爷让你回庄,慧姨等着给你疏妆。今天你可不要丢了红叶山庄的脸。” 百里兰知道,她享受了这个身份带来的荣誉和地位,因为这个身份习得了武功术法,那么就要尽这个身份的责任,也不能在某些场合做出有*份体统的事来。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与百里柏奇一前一后,一路无言下了山。 李景曜奉了李清河之命,再次踏上故土游历,这次相随的有天师道的萧雪。 跟来的除了十名护龙卫和十名术师之外,两人均带了自己的贴身侍从。 李景曜的侍从仍是冯九,而萧雪则带了萧家世代家仆之后萧菊。 他们一个多月前乘专机抵达第一站a市后,滞留了几天。 李景曜曾进清泠中学读书,当时,a市的四大家族之首王家为其出面办妥相关事宜,李景曜亲自登门拜访感谢。 王家也是前朝的世家,自然晓得他的身份,受宠若惊,极其殷勤地接待了李、萧二人,暂且不提。 时间并不紧迫,二人倒闲情逸致游览故国家乡,或遇个把孤魂恶灵,便出手清洁。 在阴历十月十五日,他们抵达了京城。 李景曜是以道门中人游历并拜访红叶山庄的原因回故国,且低调入境,所以,官方相应派了s局的高官招待二人,安排了清幽雅致的别墅予二人入住。 百里兰生辰当日清晨,二人只带上贴身侍从冯九和萧菊坐上s局局长马明辉的豪华房车,开往红叶山庄的方向。一路秋意萧索,风尘浓郁,一个多时辰后,到达一处群山环绕,溪水纵横,灵气充郁之地。 一行人下了车来,见前方渡口十几名穿着中式劲装的家臣,为首一人却身着青色广袖汉式礼服,正是红叶山庄派出的迎宾司仪。 那人迎上来,作揖行礼,玄门世家,古礼一丝不差。 赵鹏笑道:“红叶山庄玄武堂赵鹏恭迎龙城世子、萧大小姐、马局长大驾。今日敝庄少主人芳辰,几位赏脸亲来,全庄均感荣幸。蜀山、昆仑、终南山、茅山、九宫山弟子昨日便到了,均是年轻一代道门中的皎皎者,世子、萧大小姐还有马局长一来,真是锦上添花,群英荟萃。” 49龙渠议龙史 赵鹏神色既不卑谦,也不傲慢,见了萧雪更丝毫不露惊艳暗赞的神色。萧雪见惯国内一些人员的殷勤和推崇,初招“冷遇”,少女之心当下微微不快。 赵鹏引了几人乘上玄武舟,过了四象阵结界的通行暗道,穿江渡水,迎风逆流而上。 赵鹏像是介绍又似自言自语:“这就去年年初刚开凿而出的龙渠了。这渠一直穿进红叶山庄,河道平稳,两岸风景也不错。这“龙渠”还是少主人亲自命名的。” 萧雪其实并不想来给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女祝贺。 萧雪向来自持身份,但这名少女单在玄门,她的身份比她还要尊贵。 萧雪是天师道的公主,龙城将来内定的女主人,然则,即便百里氏再低调,以她黄帝传人的身份,称得上是天下玄门的公主,甚至整个华夏一族的公主。 虽然这种默认是虚的,但是天下道门也会为此虚名派出人员来给她一个小姑娘祝贺芳辰,换作是萧雪,天下玄门就不一定给这个面子。 此外,连自己天师道也拜过轩辕黄帝,她心中终究产生一丝不服气。 萧雪略带讽刺地说:“你家少主也好生奇怪,好好的在红叶山庄周围开凿水道作何?怕是花了不少钱财、精力吧?沿庄修水道,莫不是学我们龙城?” 赵鹏微滞,最终只淡淡一笑,道:“少主人从未去过龙城,如何学来?涿鹿位处北地,甚为干旱,红叶山庄虽是少有灵秀宝地,可少主人仍觉五行中葵水不足,便建议开凿龙渠,五行相宜也便于庄内的人精进修为。” 李景曜微微皱了皱俊眉,道:“为一己之私,如此大兴土木,实不可取。况且,这渠可开,可是北方缺水,所谓水到方能渠成,无水便只是寻常大壕沟罢了,你家少主人年纪毕竟还小。” 赵鹏有丝得意,轻笑道:“那世子且看这龙渠如何?” 景曜却见水渠满道,源源不绝,水质清澈,天道自然,毫无斧凿之感。虽是深秋干旱时节,仍可发觉这一带草木相较别处丰盛,以至于众多兽鸟鱼虫也自然栖息于此,这在北方实属罕见。 景曜正心下惊讶不已,只听赵鹏又道: “前年少主人说玄女娘娘和三清圣人托梦于她,此地将有神龙降临。 庄主自是不信,少主人便与庄主打赌,开坛祭天,请神龙现身。 果然,少主人一拜完,青天朗朗,顿时云涛翻滚,风雷响动,一条威风凛凛的雪白神龙显身盘旋于苍穹。 庄主自是激动不已,后来便令我主持在红叶山庄十里外兴建了神龙庙。 之后,还听了少主人的建议,要与当地政府商议合作开凿龙渠。 没想到,规划作好后,刚祭完天地欲动工,神龙再次天降,就按人所规划的路线,大摆龙尾,大地震动、飞沙走石、平地开壑,一路绵延几百里。 所以,我们只是花了一个月时间稍稍修整河岸便成了。” 几人听了,均觉不可思议,目瞪口呆,赵鹏不禁微微一笑。 百里兰虽在红叶山庄少经营人情,但她毕竟是人皇传人,红叶山庄自然有不少以她为尊的人士。 赵鹏又道: “今年,我红叶山庄附近几百里风调雨顺,少主人让附近种地农民将龙渠的水引去灌溉,粮食蔬菜长势、产量都特别好。 这是利民也利已的事,用少主人的话来说,这是双赢。现在,只要是龙渠经过之地,在冬季也不会像从前的黑白旧照片里似的画面了。 少主人不愧是人皇传人,上古时代,轩辕黄帝有应龙相辅,能呼风唤雨,少主人竟也通此道。” 赵鹏被安排作迎宾仪自然是识大体的,只是他主持过神龙庙的修建,又曾见过神龙,不免有些骄傲起来,这又是百里踪所料不及的了。 这种骄傲遇上个老成或是谦虚的道门朋友并无大碍,毕竟人家是涿鹿百里氏,不看僧面看佛面。 但是萧雪这类移居海外的门派,又与百里兰同是道门少年女子,不禁要心中不服。 萧雪轻哼道: “都什么时代了?呼风唤雨? 我道门中人均知,神龙主雨尚是大禹和应龙治水之前的事。 洪荒末期,神龙族逞威与其它神兽斗勇,仗先天神功,大兴*,祸及人界。 始祖神龙自知闯下大祸,便将自身无上神力归于天道所节制,残余之龙族隐居四海,得天道之令方能降雨。 几千年来,神龙族少有私自行云布雨。而现今神龙族也早不出世,风雨之事,四时变幻,天自有定令,外力不得相干涉。 我看你们少主人定是结交了妖精,会些葵水类的小法术罢了。” 李景曜听罢也皱起眉来,道门中人结交妖邪恐怕名声就臭了。萧雪无凭无据在别人的地盘上,给正主扣这样大的一个屎盆子委实无礼之极。 果然赵鹏和几名手下脸上现出愤愤之色,赵鹏冷声道:“你道我家庄主是无知妇孺吗?还是不懂华夏神史?我红叶山庄不但有轩辕黄帝留下的《轩辕遗书》,少主人更得玄女娘娘赐下通天教主的道经。若不是庄主通过照妖镜确定神龙真身,怎么会修建神龙庙?” 萧雪俏脸也不见好看,李景曜为了打断萧雪,本身也有些好奇,问道:“此神龙是何来历?囚牛?狴犴?赑屃?还是其它龙子?” 玄门中的“神龙”和“龙”是不一样的,“神龙”单指始祖神龙一族,也就是龙九子,其他水族修成的龙均不可称之为“神龙”。 始祖神龙的几个儿子好勇闯下大祸,造成大地水患深重。地上的巫族水神工共氏为奴役、威慑人族,显示自己的神力,在此机不予疏理过多的降水,造成江河大涝、生灵涂炭。 一切起因是龙子战其他神兽使用神功,子不教、父之过,始祖龙王便以身殉了天道。为了谢罪,他将大道神功——兴云布雨归天道节制,又命龙族大将应龙再次下凡想办法平定人间水患,此举也是为保神龙一族不被天道降罚而一族绝种湮灭。 后来,天道果未灭神龙族,降下大贤者禹来治水,弥补龙族之过。禹历经艰难,又得应龙相助,终于治理了水患。 龙族犯错,始祖神龙付出了代价,并且派出了应龙来相助,但水神共工反“趁水打劫”,禹便讨伐了他,败了共工氏。 禹治水有功,得天道功德气运,所以禹建立夏朝,能得“一家天下”四百余年。 在禹之后,龙族即便有兴云布雨之能,也不能抗天命而为,否则就必招屠首之刑,比如唐代时泾河龙王与人意气之争而稍作差错,便遭了大罪。 而现今,雨水之事早就任天道之力自行衍变,龙族神力节制着不能用,更是成了闲差中的闲差。 所以,而这神龙出现,能随意兴云布雨,却不被天道降罚,当真怪异之极。 赵鹏道:“龙生九子,均不成龙,但神龙第十子乃是真龙之身。此神龙便是龙十子。” “龙十子?”萧雪尖声道,又摇了摇头:“神龙只生九子,何来十子?即便你们见到的是龙族,恐怕也是水族修炼而成的凡龙,而不是神龙。” 马明辉一直暗暗听着几人谈话,自从数天前从日本接了那些中国受害者顺利回国,他心中也一直有疑惑。 那些中国人都声称是神龙救了他们,好几个有钱有势劫后余生的人声称回中国就要修建神龙庙常年拜祭。 马明辉知道,这事也与百里家的小姐有关,因为就是百里踪知会他们s局的人前往日本接应的。 他不得不对这位那些受害者口中的“龙女”,也就是百里兰相当好奇,据一位男子悠悠神往地说,神龙威武,龙女更是天仙之姿。 马明辉道:“萧小姐,我等均未见过龙,是神龙还是凡龙,如何下定论?即便见了,我们又怎样识得神龙和凡龙的分别?” 萧雪哑口,只是俏脸不禁布了一层薄霜。 马明辉道:“萧小姐,百里家第八十一代传人能招唤龙是事实。即便只是招唤凡龙,也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不到半小时,几乘轻舟穿进红叶山庄,只见几处古意深深的楼宇布置得颇有喜意。这神秘安静的山庄可能从未这样热闹过。 轻舟靠岸,几人下了船来,便听有人奏起雅乐迎宾。 百里踪一身广袖玄衣,亲率百里兰、百里柏奇、百里桃妍三兄妹及几个家臣迎将出来。 而百里踪的妻子出身“静慈大明宫”,几年前,上一代宫主活到一百八十九岁逝世后,她作为本派修为最高的人作了新任宫主,不经常住在山庄内。 今日,她从“静慈大明宫”回到红叶山庄反倒像个客人一般,她正带领几个年轻女弟子在游览红叶山庄。 李景曜虽是李氏皇族后裔,但仍向百里踪行了晚辈礼。 “后生李景曜见过百里庄主!” 百里踪见了李景曜,脸色大悦,道:“李世子多礼了,老夫也有三十多年未见过清河兄,常自挂怀。我百里氏与李氏渊源甚深,今日见世子龙章凤质,想到李氏有此佳子,真是老怀欣慰!” 百里兰听说李氏来人了,本就好奇,因为晨间见了玄太子,还被强加一个“兰妹”的称呼,而这位据说是李氏第十七代传人。 她不由得仔细往李景曜脸上瞧去,果见他眉眼与李玄有三分相似,均是俊逸绝伦的男子,只是玄太子也许是道门一代宗师,气度上胜过李景曜甚多,而且更有男性魅力。 正看间,百里兰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终是认出这位李氏第十七代传人不就是三四年前清泠中学“我爱一棵树”的爬树美少年吗? 百里桃妍原也看着李景曜,暗叹这李世子当真天人之颜,却突听到百里兰的轻呼。 百里桃妍美眸转动,嘻嘻一笑,轻轻在百里兰耳畔说:“兰妹妹,这李世子好生俊俏,若与你站在一起,好似一对金童玉女。” 马明辉是s局的人,以昆仓派弟子的身份接管s局已有五年,也算百里踪的熟人,可只进过红叶山庄三次。 在李景曜与百里踪寒喧时,往他身后看去。 三位少年男女,均是秀姿非凡,但他仍一眼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投在那名正黄广袖缎袍,正红丝绦,衣袂翩翩的少女身上。正红、正黄代表她尊贵的身份,红叶山庄不可能有除了人皇传人之外的人穿这种正统颜色的礼服。 他不知仙女是如何美丽,但是凡间的女子,甚至女妖、女鬼他见过不少,却也只有眼前这名少女当真是美若天仙,巧夺造化,钟灵神秀。 月为神,秋水为姿,冰雪为肌,玉为骨,星为眸,云为衣。 花不足为其容,柳不足为其态,鸟不足为其声,古代腐儒那些诗书又何足以为其心? 马明辉正自感叹:那些传闻确然失实了,他人之口又怎么能表达出她的美?今日所见,当不枉此行。 那少女幽幽星眸,泠泠目光却朝李景曜好奇打量,他不由得昂道挺胸,只待她转眸朝他看来,希望她看他的第一眼是他在最佳的风姿的时候。 可她过了两分钟也没有朝他看来一眼,马明辉不由失笑:自己都二十九的人了,怎么还如少年郎一般,到底还是“老来痴”了一次。 却说百里兰听百里桃妍这么一说,也不以为意,只是想着:“我爱一棵树少年等于龙城世子等于李玄孙辈的孙辈”这个相当有深度的问题。 其实在场的人有玄功在身,虽然百里桃妍将声音压得极低,可人人听得分明,包括萧雪。 她不悦地看向百里兰和百里桃研,眨眼间俏脸又一阵惨白,百里兰并未发现,百里桃妍却朝她温和友好地一笑。 百里踪正招呼她们上前见礼。 李景曜一见百里兰,也不由得震惊,“你是……”李景曜怔忡一下,收住了嘴边的话,这么多年前的少年趣事也闪过头脑。 那个有趣的小女孩,竟长成如此不似人间绝色的少女了?若不是从她眉眼中认出,他也不敢相信,因为他没见过其他女孩有那样的眉眼。 百里兰其实今天早做好唱戏的准备,她的角色就是一个道门世家的大小姐,需要微微玛丽苏的气质。幸好,她长得够漂亮,短时间扮演起来也不是很难。 50夜宴风波恶 百里家虽不见留名于正史,但玄门中人都知他渊远留长。自轩辕黄帝大败蚩尤于涿鹿,血流成河,此百里地界戾气太重,轩辕黄帝始封封百里疆界,命一支血脉镇守,保天下太平。涿鹿地界方圆百里,便是百里之姓的由来。 北地早寒,秋风瑟瑟,红叶山庄占地极广,大殿宫宇有些还是前明时建造,大顺王朝王室也数度在钱财上资助红叶山庄修建,比竟是同源。 山庄殿宇坐北朝南,深受中原对称美学的真髓。虽不及世俗皇宫紫禁城君临天下的辉鸿富贵极致之态,但也古朴庄严,令人心生敬畏。 红叶山庄高广的轩辕殿大摆宴席,招待四方来客。 宴席摆了有十来桌,分在大殿两旁,而主床却在大殿正上方。百里踪带着百里兰坐在主桌,主桌,还有静慈大明宫宫主、百里踪之妻钟神秀,此外李景曜、马明辉、萧雪、昆仓派、蜀山派、青城、茅山的几位贵客也坐在主桌上。 百里柏奇、百里桃妍兄妹倒没坐主席,而是在右首边第一席坐着。 百里柏奇看看百里兰那一身正黄正红的玄门法袍姿容秀丽绝俗,坐在主桌,心中五味陈杂。他不是人皇传人,这种贵宾云集安排不下坐位的时候,他就没有资格坐主桌。 这时他还是大少爷,待百里兰接掌红叶山庄,他的身份就是半主半臣了,按照爷爷的想法,他将成为红叶山庄青龙堂堂主,上古就传下来的“青龙”封号的继承人。 他忽听坐在同桌的表姐,也就是苗疆新一代圣女宋燕语说:“表弟,那位妹妹真是人皇传人吗?都是五代开外的百里氏子孙了,我还听说姑姑(也就是百里兄妹的母亲)说她是个孤女,怎么就会是人皇传人?你们中原轩辕黄帝血脉历来繁盛,光你们百里氏四千多年分散出去就数不胜数,这人皇传人会不会搞错了?” 百里桃妍在一旁,温柔解释:“表姐,爷爷找她回红叶山庄,说她是人皇传人总不会假。” 宋燕语是与百里氏兄妹一起来红叶山庄的,但那日百里柏奇与百里兰动手她正在入定练功,而后百里兰被罚跪祠堂三天,所以她今早才见到她。 但是,她数次听表妹百里桃妍谈及这位族妹乃是人间绝迹的美人儿,最只修行了不到四年,道术深浅,可武功却是一等一的厉害。她是南方苗疆巫族公主,性格向来直接骄傲,听后原就不服气,待今早一见百里兰,倒真有一刻自惭形晦。 待后来一想,她不过长得比别人美些罢了,不过是个孤女。 这又见那么多少年郎来给她一个孤女庆贺,心中不禁生出不愤: 她们中原一族以轩辕黄帝为尊自是无二话,但她乃苗人乃上古巫族之后,又何必尊她轩辕后人? 须知早在大顺王朝时期天下一统,苗疆一带就开始汉化,现代更有些人虽是少数民族但形为习惯与汉人无异,甚至以精通现代商业科学和汉学为荣。 然而,如她这样的巫蛊灵能一族尚保持自己的传统和信仰,意识上也不以炎黄子孙自居。 宋燕语道:“表姐,会不会你爷爷搞错了,这人皇传人又如何认得出来?” 百里桃妍道:“这我倒不知,但是传说每一代传人,见到下一代传人时总会知道。” 宋燕语笑道:“你们汉人就是这样弯弯绕绕,说与大家知晓,那么别人才能心服口服,总这样掩着藏着做什么?” “这……”百里桃妍哑了口。百里桃妍自是不知道人皇传人能看到自己的灵光也能看到同是传人的灵光,只从视觉当中,便不能以假乱真。 宋燕语拍拍百里桃妍的肩膀,笑道:“是不是传人我说了不算,但是你说她武道高于我,我却不信。” 百里桃妍道:“表姐,你还真别不信,哥哥在她手中也未讨得好处。” 宋燕语却诡异一笑,摇了摇头道:“表弟与她动手自然讨不到好处,但我就不一样了。” 百里柏奇道:“哦?这是什么道理?” 宋燕语美目顾盼,说:“你们汉人有很多有趣的道理,难道你没听说过‘怜香惜玉’这个词吗?表弟是男人,见她长得漂亮,自然有些……” 百里柏奇拍案怒道:“胡说八道!”他暗想:兰妹虽然姿容天下无双,但她是他同姓族妹,别说现代社会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不得结亲,他身为汉人世家之子也自古不得娶同源同姓的女子,不像苗人一般百无禁忌。他又怎么会生那种心思呢? 宋燕语道:“总之,我去耍她一耍,倒要见识见识所谓的人皇传人的手段。” 说着,她拿起酒壶酒杯朝主桌的百里兰走去。 百里兰本在主桌应酬完几个玄门的少年才俊,男男女女倒像是另类的相亲大会似的。 她容貌绝世,几位男子极有兴趣,只是她未免觉得无趣。 这时见燕语走过来,她向来是个聪明的,觉她神色不对,便暗暗提防。 宋燕语酒盛满了酒杯,道:“百里小姐,传闻你从前是个孤女,但这三四年应该过的挺得意的吧?麻雀变凤凰,可喜可贺。来,我敬你一杯。” 百里踪在一旁当即变了变脸色,燕语是苗女,现在虽是东方教派,但不属炎黄子孙,苗疆女子言语无忌,他又不好当众发作。 李景曜看了看百里兰,悠然地浅饮一口酒,数年不见,也没有私下说过话,她摇身一变成了身份非常的百里氏第八十一代传人,只不知她还是如前些年一样吗? 马明辉却暗道:原来她是个孤女。蜀山、茅山、等几位师长也为人稳重不参与这闲事,只静静坐着。 百里兰淡淡一笑,大方地站了起来接过酒杯,道:“多谢。”她现在是道门世家的少主,要有风度。 百里兰刚接过酒杯,闻到一股异香迎面扑来,还未饮下,只见宋燕语手腕一阵细微黑点疾闪朝她窜来,这时她背过众人,大多主桌宾客并未看到异样,而其它桌的宾客一来距离远了,二来功力、眼力有限。 而百里踪等人坐得近,修为深,辨到一丝异样风声流动,却也不知是何道理。 百里兰早有提防,此时运起她修为尚浅的截教先天玄功护身,只觉手上微有异样,黑影一闪往她袖内钻去。 是什么毒虫吗? 百里兰如今的先天玄功坚持几分钟倒也无防,这里她倒不想大庭广众当猴子令宾客们笑话。 百里兰见宋语燕奇怪的看着她,不禁暗想:“我现在不来与你计较,你怎么说都是哥哥、姐姐的表姐,少数民族的少女天真直接些,我现在是人皇传人要是大惊小怪,才当真令人小瞧了去。” 于是,百里兰右手背于身后运功将在自己手臂上爬想钻入自己皮肤的小虫吸进掌心,一边温文笑道:“宋小姐乃南疆贵客,兰若有待慢,还请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任满桌宾客,但马明辉的一双眼睛始终离不开百里来,他也是昆仑高手,见百里兰负手在腰手掌飞快运功便若无其事垂下,他仍惊鸿一瞥了她掌心数道黑点。 马明辉抬眼看了看一身大异于中土道门打扮,又不是现代简装打扮的宋燕语,暗道:原来这人是个苗女,是了,早闻百里踪亲子百里青云娶的是南疆巫族的公主,这东方教派两大世家联了姻。这个想必是南疆来的客人了。她又与百里小姐有何恩怨,好好的怎么放小虫害她? 却见百里兰面色不改,坐回座位。 而宋燕语也回到自己的席位,面色未露异样,可她心中好生奇怪,对百里桃妍道:“表妹,怎么我的痒痒蛊没有用呢?难道你给过她解药?” 百里桃妍惊道:“我没事给她解药干什么?不过,表姐,你怎么可以对兰妹妹用痒痒蛊?” 宋燕语道:“我不过耍耍她罢了,看不过她神气的模样。” 百里柏奇道:“表姐,她怎么说也是我红叶山庄的传人,你那寻常小虫怎么可能伤到她?” 话虽如此,他见百里兰面色波澜不惊,不动声色暗中就化解了宋燕语的突然发难,心中也不由得暗暗称奇。他知道百里兰拳脚自是少年人当中少有的敏捷厉害,可是她其它本事也均不凡吗?她才修行了四年呀!小虫伤到她是难,但要这样云淡风轻化解可就不简单了。 宴会也进入□,百里踪气度不凡地站了起来,举杯道:“自轩辕黄帝大战九黎之君于涿鹿过去近五千年,我百里氏深居此间,代代相传,到老夫这儿已是第八十代,祖先有灵,让我垂朽之年不负使命寻出了第八十一代传人。众玄门朋友给百里氏这个面子,我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忙饮敬,口中说着谦虚之词。又纷纷朝百里踪和百里兰祝酒,二人也一一喝了。 这次来的多是少年子弟,虽是玄门中人,但他们多是出身当今中国的世家,身上有些世家子弟的风雅。 这时又不得不说,现代社会的修道可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首先你得有这个关系,入得了名门,当然各门各派为了自己的影响力也竭力招收世家子弟。 此外,修玄功是个奢侈的事,你要是没有钱,连把像样的宝剑都铸不起,更别说其他法器了。 但是,少年人总是有些少年心性,特别是到了现代个性解放的时代,众人的好奇心、好胜心更是大大的激发出来。 这时竟有一个蜀山俊秀中带着点憨态的少年提出当场舞剑助兴,请百里小姐品评云云。少年只十六七岁模样,倒不敢说是请百里踪品评,毕竟百里踪地位极尊,又是深不可测的成名长辈高手,而他要到明年才能算是蜀山入室弟子。这次他能来这里,还是师长看重他。 百里兰见他身空青袍,腰系雪绦,认出来历,便笑道:“早闻蜀山派剑修乃当世玄门绝技,兰后生末学,修为尚浅,品评如何当?公子若是瞧得起兰,兰能一睹蜀山剑侠风采倒也是一番机缘。” 百里兰暗暗吐嘈,明明是个“好啊”两个字可以回答,她却弯弯绕绕废话一大堆,谁让她现在是个大家小姐呢?其实,当今“中华共和国”汉语圈、商业现代化社会的人们是很少这样说话的,也只有这些传统世家聚会时,不同一些。 少年拔出一把三尺三寸长的宝剑,剑身霍霍生光,他颇为潇洒恣意地舞了起来。 那厢身着黄袍的几个茅山弟子不禁勾了勾嘴角,有人叽讽道:“蜀山派就爱强出头,打肿脸充胖子,不过是八百年前出了一个长宁真人,传说中他飞升成仙了,又有谁青眼见了?” 另有一个茅山弟子道:“可不是,我们茅山才是真正的道家名门,千百年来降妖除魔,百姓谁不知我茅山术士?蜀山剑修不过截径之道,还能当真是个名门大派了不成?” 原来蜀山派和茅山派不和已有几百年,到了近几十年虽然没出现大规模的武力械斗,但是明争暗斗却是少不了的。 中国现今的世家或者权贵总会挑出族中一些资质好的苗子入玄门,并且在财势和权势上支持那个门派,世家和门派形成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 要在现代社会生存,任何组织少不了钱、权和关系,而世家也需要玄术保身,因为人保不定就染上邪术,特别是有钱有权的人尔虞我诈、受人暗害的系数太高。 人家这边争得厉害,可若说天下第一大派,恐怕还是昆仑。 昆仑玉虚宫曾是禅教原始天尊的地头,禅教是当今道门之祖,各流各派的道法多是禅教十二金仙的遗学。 但是,当今的昆仑派和当初的禅教又是两回事,封神后,姜子牙也替圣人先师原始天尊掌管玉虚宫,他的师兄们自然不心服,但又不能在师父道场内斗太甚,于是各自散伙。 虽然如此,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昆仑姜子牙一系占了玉虚宫的地头,往后姜子牙的师兄们飞升了,他们的弟子们功力自然不如,所以其他门派要与昆仑派一较高下都相当的难。 然而,姜子牙当初虽然位极人臣,但是在后世几千年昆仑却几乎不出世。到得近几百年,世家要想结伙昆仑是不容易的,传闻昆仑掌门空尘真人已经有四百多岁,一心求道成仙,从未下山。 但是,当大顺王朝建立之初,成立s局约束、协调天下玄门时,昆仑派出了空尘的嫡传大弟子协助李氏。原本李自成出世,玄女是东方教派圣人派出的使者,元始天尊还借了先天法宝昆仑镜给她扭转时空,他若曾给后人点提示,李氏和昆仑由此结盟也未可知。 李氏联合昆仑,也始自名义上一统天下混乱无章的道门,使向来说好听是浪漫主义,说难听是混乱不堪、一盘散沙并逐渐走向消亡的东方灵异教派走向现代的秩序。 但是这约束力还是很粗糙,各派系的名争暗斗还是少不了的。 红叶山庄不算是门派,她的尊贵在于诸派中人均出身炎黄子孙的血缘和他们对黄帝的功绩认可。红叶山庄的道法源于九天玄女,而不是禅教十二金仙,这点倒是李氏皇族与百里氏渊源最深。 红叶山庄可以说是比昆仑派更加低调的一个地方,昆仑派代代尚有弟子入世掌管s局,到了这一代传到了马明辉手上,而红叶山庄根本不理世俗争斗。 如今,昆仑派的淡漠、红叶山庄的袖手旁观、李氏与天师道的避居海外,造成其他门派的争名夺利,当今以蜀山和茅山矛盾最甚,而与两派有关的世家,也显然分属不同的集团,党同伐异是人的天性。 却说,自古以来有红颜祸水一说当也有几分道理,各派少年今日见百里兰不禁心生求偶之意,且不说她身为人皇传人,家世显赫,而且她只不过十四岁便姿态秀美出尘,容貌清丽绝世,世所未见。 这名蜀山派的弟子名叫凌霄,还是外室弟子,但是他根骨极佳,只待一个多月后蜀山外室弟子比斗会后,刘真人就会将他收入门下。 他性格单纯,家世极有势力,而根骨也是上乘,刘真人倒是极为宠爱他,心里早把他当是入室弟子。这次掌门派他来红叶山庄,凌霄是唯一跟过来的外室弟子。 凌霄还处少年懵懂时期,见了百里兰,当真惊为天人,早上一见就痴痴呆呆起来。可是宾客众多,佳人又怎么会朝他投来一眼? 他玄术功力低微,好在他觉得他一套剑法耍使得不错,他觉得即便她看不上他的剑法,让她看一眼也好,他心中只有这样一个单纯的想法。 凌霄原使出自己的得意剑法,他发觉百里兰认真地看着他,心下暗喜,可这时听茅山的几名弟子出言污辱,不禁恼怒。 凌霄跳到茅山弟子那桌跟前,剑指着出言的两人,道:“你们说什么?” 那茅山弟子道:“原来蜀山派弟子还是个聋子!” 忽听主桌上的茅山派的长辈王真人喝道:“江平,不得无礼!” 蜀山派的刘真人看了看茅山王真人,笑道:“茅山派近年又新添了不少弟子呀。” “见笑,见笑!”王真人冲那弟子道:“还不向蜀山派的这位师兄道歉?” 江平不甘不愿地朝凌霄一鞠躬,又对王真人道:“师叔,蜀山派这样舞剑有什么意思,又不是舞娘卖弄风骚?还是师叔你老人家带我在湖南捉那蜈蚣精有趣,师叔一道灵符打在它身上,又使破空一剑刺中他心脏……” 百里兰轻轻哼一声笑,百里踪沉了脸瞟她一眼。 王真人道:“我这师侄言行无状,倒令百里小姐见笑了。” 百里兰这才发觉只是一时不注意,忘了伪装便得罪了人,便道:“王前辈哪里的话?我不过是甚少出门,所以我一直很好奇妖精鬼怪。王前辈,这蜈蚣怎么有心脏呢?” 王真人道:“人为万物之灵,六道轮回,能投身为人就是莫大的福缘,而其他异类若得机缘开起灵智也是定要夺天地之精气修个人身的。蜈蚣既已成精自然是有人身的。” 百里兰道:“原来如此。想来它不知经多少苦难方能修成人身脱胎换骨。万类生灵平等,皆可得一线生机。兰入玄门未深,但也闻妖精修行最为不易,每百年受小劫,五百年受天劫,受天道桎梏极深,真人一剑穿心未免有点……” 百里兰身为截教中人,中心思想就是道修、妖修均是平均,万物均可得一线生机,这时听人做了与她截教教义相悖的事才不禁轻哼了一声。 王真人毕竟是长辈,涵养甚好,虽然心生不悦,倒也没说什么。百里踪也知百里兰拜入截教门下,想法与人不同一些。 忽听坐在李景曜身旁的萧雪淡淡道:“百里小姐这话好生奇怪,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王真人好好的除妖,你怎么还出言相责?”所谓邪魔歪道不过也如世俗间的党同伐异、异族相争、两个不同意识形态的政权对立一个道理,其实一方称另一方为邪魔歪道,而己方在对方眼中又何偿是好人了? 百里兰讶然,星眸一转,这美貌少女不知为何总是面色不善,她暗想何时有失礼的地方,以至于她似只随口一说,实是趁机给她拉仇恨值。 百里兰淡淡道:“兰后生晚辈怎么敢相责王前辈?萧小姐误会了。” 萧雪意味不明一笑,道:“听百里小兰言中对妖知之甚深,又心存亲近之意,想必也见过一些妖了?” 百里兰道:“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只是我一直呆在红叶山庄修行,并没有那个机缘。” 萧雪笑道:“百里小姐何必过慊?我途中便听闻你数日之前在东洋救过同胞,与你相伴的还有一条来历不明的蛟龙。” 百里兰面色一变,她那意思不是说小白龙是条妖龙吗? “萧小姐,他是我师弟,堂堂神龙第十子怎么会来历不明?难道龙十子还会是蛟龙吗?” 这所谓的龙,具体一点可分为蛟龙、龙、神龙,其中龙和神龙自然是神仙之体,而蛟龙还却是妖,天壤之别,如今天下间蛟龙都百年难得一遇,更别说是神龙了。 萧雪道:“哦?龙十子?我闻所未闻,龙只生九子,何来十子?不如百里小姐召唤他出来,让我等见见神龙?”萧雪便是不信世间真有龙十子,上古记载如何有错?若是签证为妖龙,也可刹刹这少女的气焰。 百里兰道:“师弟不在这里,他不知躲哪去闭关了。” 忽然,宋燕语走了过来,笑道:“你莫不是不敢让大家见他吧?难道……那是条妖龙?” 宋燕语倒底是苗女,比萧雪却心直口快多了,萧雪还说是蛟龙,宋燕语却直接说是妖龙了。史上蛟龙为善的也有被人所接受的,毕竟华夏对龙的崇拜根深蒂固,但是称为妖龙的就是为祸人间的妖魔了。 百里兰秀眉一竖,拍案而起:“放肆!!”她怎么也当了四年少主,这威仪也潜移默化养了几分,绝世眉宇冷凝成霜,宋燕语不禁一愣。 而满场宾客也不禁因红颜一怒怔了怔。 百里踪这时插口道:“各位,那神龙我见过,确实无一丝妖气,先天神体,阿兰她外出东洋,见不得同胞被欺,便与她师弟出手相助。这一点马局长也能证明。” 百里踪于宋燕语两次为难百里兰岂能不知? 如今中国各族一家,他倒非看不起苗女,只是少女耍性子也不分场合。 若不是看在青云的面上,他百里氏早把她哄出去了,涿鹿百里氏不称霸天下道门,但也从无人敢欺。 马明辉忙道:“确实是这样,难得百里小姐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慈悲侠义心肠。” 忽有青城派的李道人说:“我们自然是相信百里庄主的,只是我等难得有幸来红叶山庄,百里小姐既然能召唤神龙,何不给我们大开眼界?” 又有人说:“早闻红叶山庄四象四绝阵乃上古阵法,令旗一出便给召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法身,没想到百里小姐还有真龙护身。若是能让我们见识见识,我们也不虚此行了。” 百里踪有丝无奈,道:“各位过誉了,只是这四象四绝阵乃是攻守杀伐的阵法,不能轻易示人。阿兰,你是否能召唤神龙再现身,让大伙儿见见?” 百里兰面露为难之色,道:“二爷爷,并非我不召唤师弟,而是师弟真的去海外闭关了,我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 便是师弟在这儿,他们又不是马戏团的,这种事有意义吗? 51九九归一数 听了百里兰的话,十之*的宾客有丝失望,失望中又带着丝轻视。 宋燕语笑道:“呵呵,这闭关好,闭得真好!” 百里兰星眸冷凝,道:“宋小姐,你莫要欺人太甚,你来者是客,我才不与你计较。但我百里氏岂是你可随意欺凌的?” 宋燕语嘿嘿一笑,道:“你在威胁我吗?我岂会得罪涿鹿百里氏?只不过你这个百里氏……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还不清楚呢?我可听闻,你曾经不姓百里,而是姓蓝,你母亲百里芳和别人的丈夫生了你……涿鹿百里氏的子孙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原来百里兰回红叶山庄,当时百里青云夫妇正在南疆,这关系到百里柏奇兄弟的将来,他们当然派了人暗中调查。 那日百里夫人与宋燕语的母亲私下谈起百里兰的事,宋燕语去找母亲意外都听在耳中,她自然是站在表弟表姐的立场上,而百里兰的来历确实不光彩,她便生出鄙视之心。 可今日一见,她容貌绝丽,远胜号称南疆灵能界第一美女的自己,几乎所有英俊少年郎都只注意到她,她心中难免生出些嫉恨来。 常说人有私切莫揭,人有短切莫说,可这人竟如此当众给百里兰难堪,不关己事的人看热闹,而百里踪却脸色铁青。 连百里柏奇和百里桃妍也脸色不太好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百里兰如今总是代表了涿鹿百里氏的名声。 萧雪好奇地睁大眼睛,嘴角勾了勾,又往李景曜看去,却见他眉宇带着一抹担忧怜惜看着百里兰。萧雪心中气闷:难道世子殿下也是这样的男人吗?见她美貌就心生爱慕? 百里兰一时眸若冰霜,怔怔看了宋燕语半晌,终化作淡淡一笑:“我竟不知宋小姐这般关心我,还知道这些事。” “你们汉人有句话叫纸包不住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母亲做过这种事,要瞒是瞒不住的。你一个外姓私生女还好意思当什么八十一代传人?” 百里踪道:“宋姑娘恐怕是喝醉了吧?桃妍,带她下去休息!”百里踪面色威严,冷目向百里桃妍示意。他一个长辈宗师在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向宋燕语动手。 “是,爷……庄主。”百里桃妍仍是那么温柔,拉住宋燕语说,“表姐,我送你回房吧。” 宋燕语道:“我才没醉呢!我就是看不过去,她母亲抢别人丈夫,她抢红叶山庄少主的位置,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百里踪心下大怒,几欲要不顾身份喝斥这名少女,但见这么多人在场他终又忍了下来 但觉一阵寒风平地而起,人们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一忽红影闪过,宋燕语发现百里兰已经站在近在直尺。 她眼光冰冷如刀盯着她,似是浑然天成的威仪。 “宋小姐,我是私生女,我没什么好瞒的,你说的事实,所以,我并不反驳你。但你一个外人,我百里氏如何传承,关卿何事?你敢在这里无风起浪,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宋燕语见她目如玄冰,不禁了了个寒战,但心中毕竟不服,道:“被我说中了,你想打我?好啊!你打呀!你打呀!” 啪一声破空之响,宋燕语只感觉眼前一黑,脸上巨痛。却说宋燕语一向娇养,被疼爱自己的父亲责怪是,她常会这样说,但父亲总不会真打她,这时就习惯这样说了。 众宾客倒抽一声气,只见绝世少女杏黄法袍袖影飘动,少女潇洒一个转身,身姿出尘,不禁令些少心痴迷着魔。 可她却朗朗一笑,清越的声音穿透整个大殿:“打就打!这么贱的要求,我从来没见过!但想宋小姐远来是客,你真心诚意招打,兰若不满足你的要求,人们还要说兰待慢客人!” 除了李景曜,所有人目瞪口呆,毕竟李景曜是见过她从前与人打架是那种倔强的模样的。 宋燕语目眦欲裂地看着百里兰,道:“你敢打我?从来没有人打过我!我要告诉我爹!” 百里兰仰天大笑,道:“原来你还没断奶呀!” “你!”宋燕语心中气极,但是见众宾客都对她面露鄙夷神色,只觉一口气血堵在心头。 百里兰这时也正看向宋燕语,对上她怨恨的眼神,不禁恍然,那是嫉妒,这种感情虽然已经离她很远了,但她前世花季时代也经历过,绝对深刻。 她不禁回忆起前世的高中时代,没有开始就已经夭折的初恋。 那时她的父母还在世,她自小成绩就相当不错,人聪明,又肯下苦功,然而每个女人都要经历一番纠结的花季雨季。 虽然,她如今记不起曾经喜欢的重点中学校草是长什么样的了,但她仍记他星期六放学后也是骑着单车回家,她在他必经之路的角落里等待。 她等到他的身影,然后偷偷跟着他骑两里路,送他进了高级公寓的小区,然后才一个人努力地朝自己的棚户区骑回去。 直到有一天他偶然回过头,目光远远不经意对上朝她展颜一笑,那夜她失眠了。 她中午时常常经过他的教室,有时还在他教室看看五分钟风景,事实上却是想寻机在窗外看一眼,得到他一个眼神,她才心满意足地回去。她觉得,他是知道她喜欢他的。 高二下学期,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在学校他不再给她神眼。而她偷偷跟他回家时,发现了他车后多了一名少女,她是那么美,那么有气质,她根本比不上人家,她深深地嫉妒犹如割心一般,可是却没有办法。 她了解了自己的情敌,高一的学生,新一届校花,标准的多才多艺的白富美,父亲还是一名高级干部,正和他相配。 她似要被这股嫉妒所毁灭,或者去毁灭别人,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毁灭,她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一连一个星期,她下课、放学就拼命跑步,迈出那一步一步,似乎吐出胸中的浊气,她就能把他身边的白富美校花女朋友赶走。 她一直品偿着这样的嫉妒和苦涩,直到更大的痛苦打击了她,在大学时,父母工作的工厂出了意外爆炸时件,双双去世,她彻底成了孤苦零丁的一个人。 她的前世一直活在压抑之中,想爱不敢爱,想恨不能恨,想争没自信争,直到青春渐退,她发现女人最美好的时节一片苍白。 她突然有些羡慕起宋燕语来,她动机虽然可笑,可是她嫉妒,她讨厌,她就要这样发泄出来,她至少有嫉妒的勇气和条件。不像她,她早就计算明白,她什么都没有,至少在高中时,一无所有,人穷志短,无法抵拒的现实。 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她嘴角漾着淡淡的苦涩,朝宋燕语道:“宋小姐还是早些去擦点药吧,我一时之气,你要恨我就恨吧,别和自己过不去。” 宋燕语不知百里兰瞬间变化的心理,仍是恨恨盯着她,还是百里桃妍极力拉她退出了宴会。 多半年轻男子看着百里兰绝世容颜,她眉宇的那一丝苦涩不禁微微产生怜惜,然而,百里兰很快将情绪收起,又恢复大气从容。 毕竟,往事不可追。 百里兰回到座位,斟了一杯酒,举杯道:“各位前辈,各位朋友,兰初次见面,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原有几位前辈朋友要见我师弟,但是他确实不在,若是有缘,以各位的眼力,是妖是仙一见便知。” 众人听了,也不好再提非要见神龙的要求,而对于百里兰打了南疆巫女的事,人们也只是心中偷偷好奇,面上不露声色。 一场宴会下来,百里兰觉得比炼功累多了。 散宴后,各家臣仆人招呼着客人们散在各院各房休息,而百里兰被百里踪招进静室谈话。 主旨还是在问百里兰对今天的事的看法,以及对如今还是繁盛的道门的想法。 百里兰知今天宋燕语祸从口出,提及了她抢了红叶山庄少主的位置这件事,颇为敏感。 做为庄主,百里踪身负红叶山庄传承的重任,按规矩,是必需把庄主之位传给她的,何况他知道大劫临近,也只有人皇传人才能完成使命。 而百里踪做为爷爷的身份,一来不想亲孙心里受伤,亦不想将来的庄主对亲孙怀有心结,所以,这才要问一些问题,化解开潜在的心结。 百里兰自然知道他这种可以理解的想法,也表达了自己坚信的立场。 “爷爷,宋小姐是外人,不过一个有些幼稚的女孩子,我仍轩辕皇帝第八十一代传人,受您谆谆教诲,岂会这般不肖?我是人皇传人绝对假不了,我红叶山庄几千年的规矩柏奇大哥也是明白的,我们之间自然就不必为这个位置多做无畏纠缠。即便柏奇大哥现在有些心结,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岂会这点肚量都没有?爷爷也为我作了最好的安排,知我个性并不喜掌管俗事,将来柏奇大哥掌管青龙堂,桃妍姐姐继承朱雀堂,正好可以助我处理庄内俗务。我们兄妹三人努力将红叶山庄传承下去,直到我找到第八十二代传人……” 百里踪叹了口气,道:“只怕这第八十二代传人找不到……” 百里兰知道红叶山庄的一些史实,也有上一代传人找不到下一代的,或者早逝而青黄不接的,通常是直系子孙做了庄主,祭过祖先,他会拥有发现下一代传人的能力。若她活不到六十岁,那么她就看不到第八十二代传人。 “我修道之人,又是截教弟子,寿命总有六十吧?在我百里氏子孙中间寻找,又怎么会找不到?” 百里踪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晦暗的星空悠然出神,良久,道:“这天机我是无法堪破,但是,阿兰,于我们玄门中人来说,九为极数,九九归一更是一个轮回,这却是一个常识。所以,你是八十一代传人按道家原理已是极端,我不敢断定是否这中间有其它的转机,更不敢确定是否有八十二代传人。” 百里兰俏脸变色:“神……神马?” 百里踪却摆了摆手,叹道:“万物有始有终本是定数,这世间还没有到达九九归一极致的俗事。就像人间极贵的帝王也没有传承八十一代的朝代,即便是一代盛世的大顺王朝也只传十二代帝主便自动退位共和。又如那昆仑派几千年来也不知经过断代再重立过多少次了。可是,我红叶山庄却安然传承近五千年,除去其它庄主,人皇传人到了你便是九九归一的圆满之数,这恐怕也是前无古人的了!所以,我当真不知道你的命运……” 九九归一极数?? “爷爷!”百里兰不禁莫名惊恐叫了一声,她不是走进修道之门了吗?以后做了命定的种马,她的人生就是个增加武力值,炼丹炼器,至多也打怪升级的过程,最后得到成仙。 怎么……还有什么未知命运?ohmygod! 难道她这次穿越除了种马的威胁还有其他的?她忽然想起玄女那张绝世的脸旁,她怎么觉得有又被阴了的感觉? 百里踪转过身,朝她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我慢慢再同你说。” 夜凉如水,下弦月高高挂起,睛朗的夜却是星辰晦涩不明,这地间似有黑气笼罩,百里兰并未多看。 大多宾客已经安睡,信步回自己所住的东院,一夜无话。 52淡然再相逢 朝阳东升,漫山枫林,红胜二月花。 山脚绵延腹地建有传统中式建筑,殿宇楼阁,檐角高高上挑。 红叶山庄四周布有上古四象法阵,与世绝隔,若非玄门中人绝难发现此地不同寻常,也难寻到路径。 红叶山庄东院。 百里兰坐在偏院一棵千年枫树的粗枝上,一边咬着浑沌虚空中采来的果子,一边看着青天。浑沌虚空虽然灵气充裕万分,但她除了修行、入定、洗澡或者想吃果子时并不喜欢都呆在里头。 毕竟那里头没有这么美的日出和碧空,或者……人气。浑沌虚空旷苦宁静,仍保留着通天boss未成圣之前的一角洪荒世界,百里兰是现代人,可以欣赏那里的美景,却并不适合洪荒时代的感觉。 外头虽然有人气,特别是如今中国玄门大派均有代表聚集此地,可她仍有些孤独之感,她不禁又想到小白龙。 她暗叹:师弟呀,你嘛时候回来呀?我过生日你也不现身,太不够意思了!你知道吗,昨天我因为你丢脸丢大发了。咱的脸虽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红叶山庄的脸也被我丢了,想必爷爷终究是不快的。 她忽又想去昨夜百里踪说她万物有始有终,她身边第八十一代传人刚好范上九九归一的极限,这时不由得蹙眉深思起来。 也不知玄女那思还有什么没对她讲明白的,难道她是未代传人?红叶山庄要败在她手中?她没那么败家吧? 如果,万一,她那九世霉运继续在这世发扬光大怎么办?如今她仙道不知何时能成,脱不离这凡尘俗世,若无红叶山庄,她又如何立足?别看现在玄门中人都派代表来给她祝寿,但是红叶山庄一但亡了,多半也是兔死狗烹,人心呀,是最没法计算深浅的。 难道她呆在浑沌虚空中不出来,在里头修个千年的道法,成为一个boss再出来走江湖?那未免太闷了?千年后出来,莫不要世界大变样,她跟不上时代。 她托着腮想起几个昨天见过的俊秀少年,虽然前世暗恋校草,她可是连少年的手都没拉过,至多……咳,上次不慎之下中了李玄的*术抱了夏摘星。 九世孤命短命的好人,特么悲催好伐?男人是个消遣好歹也要消遣一下的吧? 脑代闪过李玄那张绝世容颜,要说男人的容貌风采,恐怕他称当世第二,也没有人敢称第一了吧? 也就是通天boss那种气质绝尘的都可以让人忽略他的脸的男人,不,男圣人才能胜过他。 不过,百里兰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虽然李玄风华绝代,如今又痴恋于她,但她总是潜意识中莫名抗拒着他,她理解为她不喜欢一个一百二十多岁的老男人,或者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她的菜”。 她暗暗叹了口气,怎么就想起这些来了?难道二爷爷的相亲宴,她也被勾起春心了?十四五岁,果然是情荳初开的年纪,百里兰恶寒地竖起毛孔来才把男人问题抛开。 一个果子吃完,她随手将核一丢。 一阵细小声响,同时响起一个悦耳的男子声音。 “谁?” 百里兰见长廊下站着一名极讲究的罩纱银袍少年,俊逸绝伦、威严潇洒,他抬起头,幽深凤眸直直看上来。 是他? “你丢我做什么?”他淡淡一笑,清贵中透着淡淡的温暖。 百里兰道:“意外,我请你吃果子,当是道歉。”百里兰说着,扔了一个果子下去,人果然是个势力眼,不管是谁,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态度。 好比李景曜,几年前见到他时,他的神情是那般倨傲,但如今这倨傲却硬生生添上那些温和,还有好奇。 李景曜顺手一接,只见手中一个苹果大小的淡粉圆果,一阵芬芳香甜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李景曜奇道:“这是什么果子?我从未见过。” “野果。” 今日,百里兰已经换下那套正黄正红的庄重袍子,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窄袖罗衫和长裙,那繁复的头发也早散了下来,在耳边扎了两股,长长的柔亮发丝垂在胸前。 她没有做过头发,难得这头发天生丽质的绸亮垂直柔软好梳,她又不是个愿意麻烦的人,平日勤劳一点就如村姑一般打两根粗辫,懒散时一般就这样直接扎两股,头上再无它物。 “你不下来吗?”李景曜仰着头,不禁有些失神。 他少年时就忍不住被这个小女孩吸引,虽然心思纯洁,但这些年他仍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再遇,他长大了,而她亦变成绝世出尘。 “我为什么要下来?”星眸垂下睨了他一眼。 “我是客人,正想找你。”这里是红叶山庄少主住的东院地界,他来这里自然是找她的。 “找我?那你上来呀。” 李景曜却风仪万方,微微一笑:“这……不太好吧?” 百里兰咯咯一笑,道:“李世子装什么装呀?你小时候不是有恋树僻吗?不用客气,来吧。” 李景曜见她伸出纤纤素手,食指朝他勾了一勾,他有些不自在,便握拳在嘴边轻轻一咳。 然而,过不一会儿,他身形一闪,就已踏上百里兰旁边的一根树枝。 却见百里兰绝色容颜,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她真的越来越美了,他的颊不由得一燥。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他说。 “道歉?” “萧雪是与我一道过来的,她性子高傲,昨日出言无忌,还望你不要放心里去。” 百里兰一支腿支在树杈上,背倚着树干,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从未放心上。” 两人半晌无语,陷入一片静宓。 “我可以私人问你个问题吗?”终于,他道。 “问。” “数年前,你不是在a市吗?是蓝家的二小姐,怎么又成了百里家的传人了?” “昨日宋燕语也说过了,我母亲出自百里氏,不过她不是红叶山庄的人,是五代开外的宗族,早不属玄门中人了。” 李景曜点点头,也在树杈上坐了下来,一口咬下那个果子,星眸一闪,他身为龙城世子,但他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果子。 一分钟后。 “还有吗?”李景曜破天荒地开口问了一句。 百里兰摇摇头,果子她自然多得是,但是要去摘了,能直接从储物室取出的确实没有了。 李景曜侧头看看她,斑驳的影子落在她美玉般白皙的脸上,干净卷长的睫毛似被微风吹动,眉眼、鼻子更是无一处不美到极致。 若说数年前看到的那个形为怪异的漂亮小女孩惹到他的注意,此时他真的不得不惊艳万分了。 不管是世家小姐或者现代的豪门千金,又或者是玄门高徒,他从未想到一个少女可以这么美,美到不得不令男人着魔痴迷,却总会自责对她有亵渎淫邪之心。 “我原本打算过些时候去a市找你的。”他不知为何说了出来。 百里兰转眼看他,有些不解:“找我?” “我常常在想当初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如今怎么样了,只是没想到再见你时是这样的情景。”四年前那一段经历,在他的生命里是个异数吧,他觉得用这么久的时间做了一件没有什么价值的事,他对那段时间唯一深刻的记忆就是曾经那个怪异的小女孩。 百里兰有些好奇,问道:“你当初为什么去清泠中学读书?龙城不是在美国吗?你就是怀念故国,你出身李氏皇族,自然有一些世家高等学府可以读。” 李景曜哑然,爷爷说过,当初让他去清泠中学除了爷爷当初在那遇上他的平民奶奶外,还有就是他算出那里那年有一丝仙缘。 百里兰见他不答,靠在树干上,淡淡道:“不想说也就算了。” 李景曜顿了顿,却一五一十地说了。 这件事只有李清河和他祖孙知道,就连他的亲信冯九也是一无所知,至于萧雪,他更是没有提起,她还一直认为他当初在闭关。 这时,不知为何,他觉得这是个重庆的秘密,却与她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你们李氏果然深不可测,连这个仙缘你们也能算出。” 李景曜奇道:“听你的意思,你也知道?” 百里兰道:“你们李氏师承九天玄女,清泠中学确实和她有那么一丝关系,这个你们却不知道。” “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可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 “我没逼你说呀。你想知道也可以,你帮我做三件事,做成了,我就告诉你。这世间可只有我知道清泠中学和玄女娘娘有什么关系。” 不就是那神女无聊借原来蓝兰读的清泠学校取了一个笔名,然后写了一篇20/禁文吗?什么仙缘?有仙缘也被她截了,她就要截取那一线仙缘,谁让她穿来当替死鬼。 “哪三件事?”李景曜第一次被人这样要求,却奇怪她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 “第一件,龙城在美国,你也曾深入西方世界,熟悉西方教派,你可以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龙先生的人。” “龙先生?”李景曜俊眉微动,问,“你打听他做什么?” “你知道他?” 李景曜点点头,道:“欧洲神秘的龙腾集团势力深不可测,世俗中,甚至影响整个欧洲政、商两界。这个集团起源于八十多年前,原来的中心在意大利,后来扩展势力及整个欧洲大陆,四十年前却把中心移到英国。据说北大西洋的一个常年雾霾的无名岛就是龙先生的居所,建有当今欧洲最为奢华紧固的城堡。但是,外人没有龙先生的许可是怎么也上不得岛的。八十年前,龙腾集团的主人是龙先生,但八十年后,仍然是称龙先生,如果这样算来,他们已经传下第三代龙先生,可是……” 百里兰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急道:“可是什么?” “可是,我怀疑龙腾集团并非那么简单,它不尊欧洲教会,但是却能影响欧洲政商,欧洲许多政商大家族都在龙先生的控制之下,教会却不敢惹他。教会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异类?” 百里兰道:“难道他是欧洲神裔?”神裔并不是神,但是却有上古神族血脉,这使神裔有些神的力量。教会是个排他的虞诚无比的异能组织,称主是唯一的神,然而,事实上教会无法掩盖欧洲也曾是各种百花争鸣的地方,北欧神族、古希腊神族、精灵族、和魔鬼签下契约的巫族(区别于东方巫族),甚至教会的死对头血族。 “这我就不知道了。龙腾集团绝对不简单。”他们龙城的情报也只探测到这些而已。 百里兰笑道:“总算有点名目了。” 百里兰早就想到,打听龙先生的事不能问百里家的人,且不说百里家不问世事难得出涿鹿,一心修道,就是百里踪不责骂她修行不专心,愿意为她解惑,他也不清楚西方教的事。 而李氏身为皇裔自然有他独到的情报系统,如果世间真存在龙先生这么个人,别人不知道,但李氏一定听说过,身为李氏第十七代传人的李景曜更不可能没听说过。 上次向李玄问起,可李玄却表明不知道,也许他那种修为的人已经不太关心这些事了。 “你打听龙先生做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龙先生的?” 百里兰伸了个懒腰,笑道:“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 李景曜抿抿嘴,问道:“那么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不许将我打听龙先生的事向任何人泄漏一句。” “好。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最后一件,我暂时还没想到,我想到的时候再告诉你。等你办完了,你就可以知道清泠中学到底为什么有仙缘了。” 李景曜也不是傻瓜,道:“假若你永远不提这第三件事,那我岂不是永远也不知道了?” “哇,你挺聪明的呀。我想李玄也就你那么聪明。”百里兰狡猾一笑,其实李氏是穿越同胞之后,她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对这世子的恋树僻她表示文明缄默。 其实,她偶尔也爬树、爬屋顶,上头的空气新鲜。小白龙不在,不能载她飞行,她自己飞不了多远,很耗功力,她想呼吸上头的空气和享受上方的视野就属爬树最好了。 李景曜生来就是龙城世子,中国大顺王朝皇族后裔,玄门世家传人,不管在什么地方,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他有些吃憋,心中微有些不快,却没发作,沉着俊脸也靠在树干上。 百里兰那根树枝高他一点点,微风吹来,百里兰的耳边秀发轻柔的扬起,几缕青丝拂到他脸上,痒痒的,他忍不住撩开,他一转头看了看,只见到她小半脸颊,和皓玉般白皙秀美的耳朵。 少女青丝如瀑,光泽诱人,带着淡淡的她独特的清香,他不禁放下手,任那发丝拂面,风中似传来极淡雅舒爽的清香,他心中涌起奇异的滋味。 忽然听外墙传来声响,不一会儿,几名少年少女从长廊尽头的拱门进院。当先两名正是百里柏奇、百里桃妍兄妹,身边站着萧雪,后边跟着几个少女,却是静慈大明宫宫主钟神秀的女弟子。 几人都是修道之人,而百里兰也懒得掩饰气息,他们自然很快发现。 百里桃妍仍是那么温和清艳,令人心生亲近,她当先笑道:“我道兰妹妹往哪去了,这正主儿总不见人,却是带了李世子在这儿得享高处美景。” 百里兰虽不喜应酬,但也知道有客人在不能失礼于人。 她身形轻动,缓缓飘落,白色裙袂翩翩,青丝如缎飞扬,这秋裙内外三层,棉、缎、白纱,受风扬起犹如一朵清美绝丽的水莲舒然绽放。 李景曜也潇洒纵身跃下,身挺如松,神态雍容,一双凤眸凛凛慑人,百年皇族气度天成,当真看得几名少女不禁神醉。 当初百里兰还是蓝兰的时候,见过他十六七岁时的模样,也惊艳当场,但如今修道日久,又经诸事,心态大变,她且见识过李玄的绝世风采,如今见李景曜反淡定多了。 却说,百里兰一心增进修为,所以于世事反而迟顿一些,加之前世她只是一个出身贫寒的普通人,如今她是有胜过玛丽苏的姿容,无没有匹配玛丽苏的心态和觉悟。一时并未发觉她其实已经是个传说中祸水白莲花般的人物了,至少,外表是。 百里兰温颜一笑,道:“不过恰巧李世子过来寻我,我自当尽尽地主之宜。” 萧雪冰雪着俏脸,世子殿下是她萧氏内定的夫婿,怎地又会特地去寻她?这百里兰当真有些常人难极的妖魅,难道连世子殿下这般淡然的人也真…… 萧雪道:“百里小姐当真奇怪,怎么这地主之宜爬到树上去了?” 百里兰不知萧式与李氏有这样一层联姻的意向,因为她与李景曜委实算不得知交能了解得那么透彻,所以一时不知自己何处何时得罪了萧雪。 李景曜微微有些尴尬,喝道:“萧雪,不得无礼。”李景曜却有些知道萧雪的心思,不禁偷偷瞟了瞟百里兰,见她神色淡然,连那种无辜的模样都没有。 他不禁生出一股酸意,暗道:我想了你几年,你却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他又暗忖:我尚不知当初对她有何情感,只是从未忘记她,常常挂念她,才觉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但有萧雪在,我也不敢多想,只是每每念起心间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当初一个十岁孩童又如何懂得喜欢不喜欢?至今她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罢了,而他是个二十一岁的成年男子。 她是百里氏第八十一代传人,李氏若能与百里氏联姻,不也是天作之合吗?不过百里氏在美洲并没有势力,这会使龙城在美洲的影响力大减。 却说萧雪冷冷勾了勾嘴角,又看向李景曜,百里兰终于有丝了然,只轻轻侧开头,暗道:原来‘我爱一根柴’,不,‘我爱一棵树’是她的心上人呀,幸好,李景曜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太多女人争的男人注定有很多麻烦。她是打算找一个少年郎,这个人一定要单纯听话,长相英俊就最好了。 忽见一白色劲装男子跑进院来,百里氏三兄妹认出他是白虎堂下的护卫童昱。 童昱行色匆匆跑到百里兰跟前作礼:“少主,不好了,我等招呼宾客游览山庄山水风光时茅山派和蜀山派的弟子们打起来了!” 53出手阻混斗 忽见一白色劲装男子跑进院来,百里氏三兄妹认出他是白虎堂下的护卫童昱。 童昱行色匆匆跑到百里兰跟前作礼:“少主,不好了,我等招呼宾客游览山庄山水风光时,茅山派和蜀山派的弟子们打起来了!” 百里兰皱眉,忙问:“可有人受伤?在何处相斗?茅山派王真人,蜀山派刘真人可在场?” 百里兰暗想两大门派何以在她红叶山庄百里地界内群抠?莫不是不把百里氏放在眼中? 童昱道:“属下来时,尚无人受伤,却阻止不住。他们在东部二十里地白虎坡相斗,已有弟子去南院客房通知王真人、刘真人。” 这次是百里兰一个少女的生辰,所以各派都派出一个在本派颇有地位的师长带着优秀的年轻弟子过来,年轻人,总是冲动,这蜀山派的遇上茅山派就是水遇上了火。 百里兰神思飞转: 昨日众人要求见识神龙和四象四绝阵,均被百里氏拒绝,不管是茅山或者蜀山未免悻悻。 如今,可巧两派长辈均不在场,又那么巧翩翩碰上,莫不是他们心照不宣借机试试我百里氏的深浅? 毕竟,百里氏是几百年来第一次广邀玄门中人进来做客,好奇的人进来一观,却也无出奇之处。 古代、现代、官场、民间、战场、商场,还有这修道界总是强者为尊,这却是规律。 人家当我昨天是软柿子,所以要欺到头上来了吗? 百里兰星眸精光一闪,转头对百里氏兄妹道:“姐姐,你去看看爷爷是否还在入定,再去通知马局长,哥哥,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百里兰人虽淡泊,但这四年接受的是正统的红叶山庄继承人教育,百里踪不在场时,她便是地位最高的人,有正事时她就是boss,这时绝不会一味虚伪谦让。 即使她年纪太小,地位尊荣的四大护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在场,他们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也必须向她提建议,再得她指示。这便是中华传统世家的尊卑教养规矩。 百里柏奇点点头,虽第一次听她吩咐,但想无法成为继承人恐怕也是他的命,还是大事要紧,便点了点头。 距离此地有二十余里,红叶山庄内可没有汽车,长途运功急奔也耗灵力,不如借法器。 百里兰一边拉住百里柏奇,一边从空间化出一朵青莲,微运起一丝先天真气,青莲莹光闪闪化作莲台落于脚边。 “御此莲台去快一些,比御剑飞行省力。” 说着,拉起百里柏奇步上莲台,运起念力莲台斗升青空,瞬息远去。霞光耀眼,风姿绝世,众人反应不及,怔怔出神。 百里柏奇站在莲台上,又是惊奇又是忌妒,暗思:果然她是八十一代传人,爷爷就把什么好东西都传给她吗? 百里兰忽道:“哥哥,我百里氏待人以礼,但是,人心难测,我们总要保住百里氏的尊严。”这好比,有两个强人不和打架,但偏偏要到另一个人家中打,又好比她前世时空日俄战争偏偏在中国地界里打,这都是极不好的。 百里柏奇淡淡道:“我自然晓得,你当我是什么人?”这时,你道我还会给你拖后腿吗? 百里兰与他打过架,也曾想着异地而处,她必然心中也会不快。 百里兰终是微微一笑,道:“你不要介意,爷爷不是不愿传你芥子空间,而是这门玄功初开耗损极大,你年纪还太小,功力不够,他却是为你好。” 若是人皇圣血的传人开僻芥子空间有先天优势就省力多了,所以百里踪会传百里兰开芥子空间功法,虽然她因为有浑沌虚空学不了。 百里柏奇道:“你年纪又大了么?” “我比你还小一个月,所以也不会这门玄功。我的空间之术不是百里氏的芥子空间,而是我师父通天教主留下了东西,包括这青莲就是我师父的东西,百里氏的法门是驱驶不了它的。” “我并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骗我,但是截教不过上古传说,你区区凡人如何当得道家圣人徒弟?” 百里柏奇暗恨,不管是不是真的,老天总是眷顾着你,给你的修行之路大开方便之门,为什么老天要选你而不选我?你若没有这些运气,你又胜得了我什么? 红叶山庄境内,白虎坡。 只见剑气众横,身穿青袍的蜀山弟子和身穿杏黄道袍的茅山弟子斗个一片,边斗边骂者亦不在少数。 当时童昱一发现就去向百里兰报信,百里兰是御青莲台而来,所以到得最早。 百里兰和百里柏奇飞快跳下莲台,便去阻止双方打斗。 这厢蜀山弟子一剑刺向茅山弟子,一边骂道:“就你们茅山的这一帮骗钱神棍也敢小看我们蜀山剑侠?” 那厢茅山弟子劈剑回击,口中骂道:“蜀山摸了一条剑修捷径,还真当是玄门正宗了?我茅山道法传自玉清圣人座下十二金仙的弟子,长眉道人的来历可是到如今也是众口不一。哪个是名门,那个是杂派,一目了然!” 这些少年虽然是修道者,但也是少年冲动的年纪,且在世俗中都是有背景之人,个个心高气傲,一碰上世俗权力和门派都是对手的人一言不和就手上动真功夫。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帮少年上山学艺后就是被宅在山中习艺,少有出来练手,现在有个机会,内心也雀跃欲试。 百里兰跳入战阵中,化也紫月剑,挡住茅山一名少年凌力的攻势,她见那名对战的蜀山少年不敌,且已受了些皮外伤。 这时他们看清插手的是百里兰,不禁一怔。 那茅山弟子道:“百里小姐,你这是要相助蜀山派与我茅山为敌吗?”那少年见百里兰绝色姿容,少年恋慕之心也有,但是他自知自己只是茅山普通弟子与她也绝无可能,然而见她相助对手,心中毕竟不快。 “我没有这个意思,蜀山和茅山的事与我红叶山庄无关,但是你们在红叶山庄地界之内相斗,是不是不把我红叶山庄放在眼里?” 忽见一名茅山女弟子又提剑站在那名少年之后,道:“我们不喜欢蜀山派弟子,到哪都一样!张师兄,我们何必怕她?” 这名女弟子叫刘欣,她最讨厌的就是长得一副勾引别人的意中人的白莲花一样的女子,何况这少女美得令差不多的女子都成为土鸡瓦狗似的。凭什么? 百里兰内心是普通人,她只是太美,而不是白莲花一样的女子,可她还是不习惯做一个绝色美女。 一个绝色美女,几乎令所有同性失色的绝色美女要找到女同胞的友爱却是难得多了。但是百里兰现在并不知道这个茅山女弟子的想法,不然她会和她探讨一下白莲花的事情。 “这位师姐,我百里氏待你以礼,但是我百里氏传承几千年无人敢欺,你们要在这里捣乱,我们也不会一味退让。” 她威仪天成,目光犀利,不似一个普通十四岁的少女,那茅山师兄妹愕然。 这时,御剑飞来的李景曜早一步到了,百里兰看看也同样在阻止劝架的百里柏奇,又看看站在一旁的李景曜。 她暗想:昨日寿晏,这些门派要求见识神龙和四象阵都不可得,本就对红叶山庄心生轻视,这时被李氏的人看到有两个门派在红叶山庄地界内相斗,毫不顾忌,红叶山庄处理不好,也是丢脸之极。 过不一会儿,萧雪、百里桃妍、静慈大明宫的三个女弟子也纷纷御剑到了白虎坡。 百里桃妍自也加入了阻止两派相斗的事业,但是相派有几十个人相斗,她们现在只有三个人,怎么也来忙不过来。 百里兰挑开三对少年的恶头,提剑退在一边观望形势,忽想:这也斗了些时候了,为何四大护法等功力高深的家臣都没有赶来? 她又看看这些斗架的都是些少年人,心道:我若连他们都搞不定,只怕看笑话的不是外人,在红叶山庄也不能服众。 如此一想,星眸冷凝,她纵身一跃,裙袂飞扬,又跳到上空的莲台之上。 莲台飞高,在碧空金光闪烁,便如传说中的大能者降世一般。 少女一身简雅月白衣裙,墨发在耳侧舞动,单膝蹲在莲台下俯视下面情况。 百里兰从空间取出五道玉牌灵符,凝神缚上自己的先天灵力于上面,再扔到五行方位。 百里兰拈决催动灵力,忽见地上灵符发出强大的灵力向上空中间聚拢,最后结成一个肉眼可辨的半球光罩,刚好笼罩住白虎坡的地界。 李景曜赶到后,并没有看戏的意思,但在红叶山庄,主人没有出言求助,他若莽撞出手,别人还以为他小看红叶山庄。 李景曜看着空中的少女布阵,又看着斗然出现的强大灵力,心下大惊:这样强大的灵力结成阵法,他都做不到,百里兰一个只修了四年道法的少女何以有这等本事? 萧雪等人亦有这样的想法,心中也不禁又妒又恨。 其实,百里兰如今的功力自然是不敌李景曜,但是她刚才结禁制之术时用的是浑沌虚空中采用的如今山河大地上几乎绝迹了的洪荒玉石,灵性不可同日而语。她只用“一”的真功力,借这玉石的特制灵符也能使出“百”的效果。这倒很能忽悠人。 却说茅山、蜀山的群抠中的弟子们突然感觉运功滞涩,内力或法力一运就丹田、心口气血翻涌,一个个垂下手来。 而动手阻止当中的百里兄妹亦然。 发现不对劲,他们才向上看去,兄见百里兰御莲台稳稳下降,人们暗暗心惊:人皇传人当真名不虚传。 百里兰步下莲台,手轻轻一挥将其收入空间。 一众少年少女大为吃惊:怎么她小小年纪,竟已修得如此随心所欲的芥子空间术了吗?修道之人会开僻空间,多是储物用的,但是要开僻空间并不容易,除了如今人间道门的四大空间术,一些有修为的人勉强开僻的也不过几平米空间,当当行礼箱而已。 众多少年少女眼中不由得生出敬畏之色。 百里兰也没有盛气凌人,神情终是舒缓,说:“两派之人想动手,原本兰不该多事,但是你们要在红叶山庄群抠,哼哼,对不起,不行。” 一个蜀山的女弟子道:“凭什么听你的?我们打我们的,关你什么事?” “凭我是这里的主人!” “主人,呵呵,不就是个私生女吗?算哪门子主人?”那女弟子笑了起来,也有不少年眼中露出兴味之色。世间可不都是见了美女就脑残的人士,何况有些少年太早上山修道术,男女之事还很懵懂。 第53章 撒豆成兵术 人们听了那女弟子的话,不禁呼吸一凛,这里可是红叶山庄,当着人的面这么说可真是十分无礼又无脑了。 百里兰清澈的妙目淡淡瞟向她,众人似乎在预计着她会怎么样爆发,她却只敛了敛袖子,淡淡道,“童昱,替我送客。”白虎堂童昱这时也早赶过来,小心站在百里兰身侧。 什么, 众人知道百里兰是下了逐客令,不禁又朝那蜀山女弟子瞧去,只见她怒红了脸道,“走就走,红叶山庄,好了不起么?谁稀罕来看你这个半大的女娃子?” 那女弟子又唆使两个师姐妹一道提剑离开白虎坡,百里兰深觉得自己穿的这个身份到哪都不讨女性喜欢,也许这样说有些苏,可是现实就是这样。 要有怎么样的胸怀的女子才透过她天仙的外表看出她吊丝的本质呀! 忽见一个蜀山少年弟子走了出来,向她抱拳,结结巴巴地说:“百……百里……小姐,你……你不,不要难过。我,我师……师姐,她脾气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代她向你道歉。” 百里兰见是一名俊秀少年,一身蜀山派的蓝袍,他正满脸通红地看着她。 百里兰道:“我自然没放心上,不用你道歉。” 百里兰见上百少年男女聚集在白虎坡,想起自己维护红叶山庄尊严的责任,便飞身到了岩石上。 她只着一身便服,青丝飞扬,年纪虽小却如何也掩不住绝代风华。 百里兰朗声道:“各位玄门同道,请听我一言。各位不远万里来敝庄参加兰的生日宴会,兰感激不尽。各位存在派别之争,红叶山庄无意插手,但请各位给红叶山庄几分薄面,有争斗的请在庄外解决,现在想争斗的,可以马上离开,红叶山庄绝不强留贵客。但是,一定要在此地争斗的,天下间便没这个理!哪有在别人家打架斗殴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得寸进尺,有种就放马过来!后果自负!生死不论!我红叶山庄屹立五千年,传九九八十一代人传人,敢问各派弟子,贵派传几代?我不敢说我红叶山庄天下无敌,但自有传五千年的道理。你们说,是也不是?” 几派少年人见少女一面肃刹,一番话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大多数理智些的人不禁暗惊:人家传八十一代自有传八十一代的本事,真当出头鸟非要得罪她又有什么好处? 忽听几声朗笑,只见碧空几个人影御剑飞行而来,一进入百里兰设置的结界限制,脸色微变,却仍强硬施法,稳稳落地。 众人一看,正是蜀山派刘真人、茅山派王真人、马明辉、以及大大小小门派的长辈们。刘真人一下地,就冲百里兰连连怪笑了两声,道:“传承五千年的道理,好,好,好得很哪!我蜀山派自长眉真人以来,传至现掌门已是二十九代,确实相差甚远,百里姑娘,你说是不是?姑娘一个阵法逼得我门下弟子一身道法不得动弹,手段也是高明得很,是也不是?” 百里兰不知蜀山派向来自负,又有传说中的长眉真人飞升,刚才刘真人赶来路上遇上那几名女弟子,她们在师长面前如是如是搬弄一番,刘真人也暗暗以为百里兰有意污辱他蜀山派。 这时他们赶过来,却正巧听到百里兰那番话,若在平时,这自是有礼有节,但是刘真人一来护短偏听,二来见这里果然设有结界,三来刚好听到百里兰的话,不禁信了十分百里兰有意污辱蜀山派。不得不说,同样一句话,给不同人听,或者同一个人不同的心境时听,产生的效果会大不一样。 百里兰道:“不敢,刘真人言重了。” “嘿嘿!我看百里姑娘是敢得很哪!我倒是真想瞧瞧传承五千年的道法,不知姑娘看不看得起刘某,让我也见见世面?” 马明辉见刘真人言语步步相逼,不禁劝道:“刘真人,百里姑娘怎么说也是你晚辈,这般说不是很妥……” “马局长,这话就不能这么说了,她是传了八十一代的人皇传人,红叶山庄少庄主,身份尊贵,我怎敢当她是晚辈?” 而茅山庄派王真人领着自己的弟子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看好戏,有人污辱蜀山派,他是自然作壁上观的。 而其他人也确然想见见红叶山庄的手段,也没有劝刘真人罢休。 百里兰听刘真人的话,要是她不给他“瞧睢传承五千年的道法”就是看不起他蜀山派,这时众目睽睽,大家都等看好戏。 甚至红叶山庄的几个家臣和百里柏奇也想看看她是不是有这个本事解决事端。自从离开了蓝家,抛下了蓝兰的身份,成为百里兰,她就有了新的身不由己,也许她该明白。 百里兰淡淡笑道:“兰年幼,见识短浅,不知刘真人是何意,还请言明。” 午后,秋天的阳光下,满山的红枫好似鲜血一般艳美,艳美中透着妖异。 红叶山庄巨大的演武场内,摆放着案几椅子,道门群英分宾主而坐。早上的纷争,百里踪已经得知,百里踪自是有经验之人,也知这事怪不得百里兰,与刘真人客气一番,刘真人说要让年轻一辈切磋道法武功,他也没有推辞。 这样茅山派、龙虎山以及道门其他小门派也有意派出弟子练练手,这也是一个历练的好机会。 只见众少年均跃跃预试。 当有几个小门派的弟子出来时,红叶山庄手下四大家将派出座下弟子一一比试,小门小派自然不是红叶山庄四大家将亲传弟子们的对手,但输了也并不会有多不甘心。 这时,只有蜀山派和茅山派这两大派没有派出弟子了,刘真人看了看坐在百里踪身旁的百里兰,又向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兼侄子刘晓峰使眼色。 刘晓峰意会,刚提剑欲出列,只见一道白影闪出,场中央伫立着一名美丽窈窕的少女。 坐在右首首座的李景曜惊道:“萧雪!”李氏家族和天师道只来了他们俩,又避居海外多年,自然没想参与故事道门的纷争。李景曜虽然担心百里兰,但也有分寸不会在不合适的时候多管闲事,但他决没有预料到萧雪会突然出头。 萧雪听了,却并不看他。她心中越来越不甘心和嫉妒,这场斗法比武大赛,李景曜到是偷看百里兰的时候要比观看斗法时候要多些。 萧雪道:“天师道萧雪请红叶山庄百里兰指教!!” 百里兰一直在认真的看各家各派的道法武功,自己暗自从中领悟,她原也准备出手应对蜀山派的刁难,可是没有预料到萧雪会请她出手。 百里兰看了看百里踪,百里踪似乎也意外,动了动眉,道:“你去吧,注意分寸。” “是。”百里兰恭恭敬敬道。 萧雪容色也是极为出色的,身段风流,一身白纱袍白丝绦,长发飘飘,好似画中仙。她手中握着一把三尺三寸长剑,剑壳银制,上面镶满宝石。 百里兰穿着并没有如昨天一般正黄正红的讲究 ,只是一身平堂的月白窄袖衫,下/身却是长长的石榴裙,只有襟边、腰下飘然而飞的长长衣带召示着她穿的是中华传统的服装。 “李自成”改写历史,在现代社会,中国人穿传统衣服也是非常平常的事,人家穿西式服装多是为了方便。 她长长的墨发却随意扎成了两根辫子。 百里兰的打扮却没有萧雪精致,可是只要她往她跟前一站,没有人觉得她会失色。 “萧小姐,请指教。” 萧雪冷笑一声,拔出剑来,道:“亮武器吧。” 百里兰漫条斯里的取出一把玉骨折扇,以扇为武器并不新鲜,但是扇子事实上的杀伤力是不及剑的,而且玄门中人多是用剑,当然,“白袍银枪”的玄太子是个传奇例外。 萧雪觉得百里兰轻视于她,也不多说,举剑刺去,百里兰手中的扇子正是用浑沌虚空的玉石和天蚕丝又加了四十九道符咒所制,却非人们想的那样没有杀伤力,若是她只想自保,这把扇子就比剑更好了。 百里兰秀目微凝,举重若轻用扇子一击银辉剑的剑身,萧雪只觉手臂微震。初初交手,她已知不能轻敌。 她却不知百里兰讨了巧,只不过是得益于鸿蒙时期的天材地宝所制的武器自然比银辉剑妙了不知多少倍。 百里兰并不想结怨,她这一招就是让对方心中有底,若是能够让她知难而退,不太难看地败走最好。红叶山庄的面子,她还是要维护的,要是她是独来独往,面子什么的她不要也罢。 萧雪凝神,天师道嫡传的剑招连连攻去,犹如雨点,越来越快,而百里兰遇快则快,遇强则强,未向萧雪下过一招毒手,却把她的进攻都挡了回去。 场下众人暗暗心惊。百里柏奇暗道:原来兰妹上次与我过招并未出全力,我上次出手可也没有萧姑娘狠。 李景曜面色阴沉,看着萧雪俏脸上露出的神色,心中不悦。他从未见过娇俏可人的萧雪有这样的一面,心中隐隐知道缘故,却不敢深思,只觉女子这样极为不好。萧雪是这样的女子,他绝不会娶她。男人总会觉得自己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什么样的女子不好,却很难去想女子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是不是有不对的地方。 萧雪见武功上占不到便宜,将银辉剑朝空中一抛,暗暗取出一个符,捏决催动道法,那一剑化作百剑嗖嗖向百里兰刺去。 百里兰脚踏八卦步,一把折扇或击或搁,或挑或挡,或开或合,应付着百把剑的攻击。围观的少年少女弟子,只觉眼花缭乱,场中少女似有数十只手一般。 萧雪可谓是天师道的公主,在美国新华夏州更是无人敢惹,她的道法武功在年轻一辈也是极为优秀的,不然,龙城也不会选她当未来的女主人。 s局马明辉看得也不禁为百里兰捏把冷汗。 百里兰却是暗运了先天之气应付,不然,她无法用武道对付这么多的剑,饶是如此,她也知道这样下去极是吃亏。 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一招比一招刁毒? 百里兰抛出玉折扇,口中念道:“变!” 那折扇猛然变大,迅速在空中风卷残云一般扫荡,远处观战的人们只觉罡风扑面,萧雪所化的那些剑已经被拍飞,扑扑闷声作响,把把刺入地下,堪堪一排整整齐齐阻挡在萧雪跟前。 这时,观战的人不禁喝一声彩:“好手段!好宝贝!”百里桃妍更是惊得杯盏落地,心扑扑直跳,她向来善于揣摸人心,萧雪的心思,她不说知道十成,但是七八分是猜得到的。百里桃妍暗暗偷看李景曜一眼,自己也难免心惊神摇。 哪个正常的少女不怀春? 怕只怕,只有百里兰这样经历过不正常的事的人,怀春才淡了。 萧雪跟前那百剑失了法力,渐渐化为虚无,这本是法力化出,法力没了,剑也就没了。 百里兰一再忍让有分寸,却见她不领情下狠手,她本就不是一个你打我左脸,我把右脸也献上来的人,所以,她不禁心中有气。 百里兰接过变回原身大小的折扇,唰的收起,手指一动放回空间。 她看着萧雪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萧小姐,你要小心哦!” 场下群英不禁个个瞪大眼来,只见百里兰双拳紧握,灵气凝结,在萧雪取回银辉剑时,她忽朝她的方向扔了一把金黄色的东西。 “撒豆成兵!变!” 那一把东西尽然是黄豆!这些黄豆是她细致地选出来,又放在混沌虚空中的聚灵八卦阵中炼化过了的,现在才刚刚取用,自然与现世的任何豆子强。 九天玄女教过轩辕黄帝撒豆成兵之术,但是这术法越到后来,效力越小,也出现过几代传人只会些花架式,撒出来的兵根本不能杀敌的。 这时,群英见百里兰使出这个手段,个个好奇不已,连李景曜都强按耐住激动。他李氏也是传道自九天玄女,也有古籍记载撒豆成兵术,但他一直没有练成,这时见百里兰要使这术,如何不惊? 那金黄色的豆子一边跳着一边长出头脚来,变大化成一个人大小。十几个金甲士兵手持长戟,高喊冲峰着朝萧雪杀气腾腾涌去。 萧雪大惊,举着银辉剑陷入金甲士兵的围攻,根本腾不出手来使出法术。 百里兰看着战况,似笑非笑,一脸邪气。 她忽取出个空间的果子,一边吃一边看,暗想:美女,所以说,不要把她想成圣母白莲花嘛,其实她是恶毒霸王花为什么就识人不清呢? 她如一个混混一般吐出一颗果核,那边萧雪已经打得满头大汗。 她也见好就收吧,张开手来,念叨:“孩儿们,回来吧!” 甚至百里踪都惊讶百里兰有这般手段,他自己的撒豆成兵术,恐怕也强不到哪里去。可是,百里兰才多大?她才学过几年道法? 作者有话要说:n久没有更了,基本上也没有人等得住。是我的错。 不过编大要求我更一更,我还是更一更吧。 第54章 宋燕语报复 百里兰一手撒豆成兵之术打得萧雪狼狈不堪,只见她脸色惨白地站着。 百里兰做了一个礼,道,“萧小姐,承让了。” 萧雪心中万分不甘,却到底惊骇她的术法高深。数百人众目睽睽,她败于百里兰之手,她不禁又怨又恨。 原来,早先她一再下狠手,虽有不光明之处,但若能得胜,用什么手段她无所谓,但是这手段用尽却仍是输了,脸上却极不光彩。 萧雪心中郁结愤埋万分,只觉一口热血涌了上来,她强自抿住嘴,最终捂面跑出武场,萧雪的侍女萧菊大叫一声,忙追了过去。 景曜示去冯九跟过去看看,便也没多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看来,比武斗术输赢很正常,要他去在意一个少女的细腻心思,他却从未学过,也不懂。 这时受到刘真人示意的刘晓峰站出列,也要求与百里兰切搓。 蜀山派如此在客场出头,不惧人言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蜀山派向来自认是玄门正宗,比之天师道自然高明不少,尤其蜀山派属于剑修,一入道门剑不离手,剑术自然超群。 二来找个年轻的别派好对手是非常难的,一场比较下来,从中领悟的东西有可能比一年还多,刘晓峰自然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百里兰也没有拒绝,在红叶山庄看来,她这个少主确实需要露一手,以安天下道门的轻视之心,而她既然学了玄术也需要实战经验提高境界。 刘晓峰第一招礼节性“苍松迎客”过后,带着灵力的剑招便挥绝源源不绝笼罩她周身。 蜀山派浸淫剑道,单论剑术,果然比之萧雪强多了,刘晓峰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可是只过十招百里兰徒手相对就相当吃力。 然而,更加吃惊的还是刘晓峰本人和围坐的观众,那少女年仅十四五岁,尽能徒手与天下闻名的蜀山剑法相斗十招。 百里兰双掌飞舞,结成先天真气,猛得向刘晓峰方向一推,刘晓峰的攻势才一滞,而她得这个空档,一个筋斗跳出他的十米之外。 对于一个玄门中人来说,十米并不是什么距离,只足够缓口气,变个招,百里兰却正需要这短暂的时间变招。 百里兰心念一动,目光清亮如星,双手高举向两侧划下,虚握间,两把一尺短刀出现在她手间。那两把短刀红柄,刀刃蹭亮,又似带着火红的赤热杀机。 “朱雀刀?”百里桃妍不禁惊呼一声,朱雀刀是红叶山庄四大家将朱雀的贴身兵器,朱雀刀法更是朱雀的绝学。 身着红衣的朱雀低声道:“大小姐,少主的刀是她海底寻来的精铁另制的,不是我的朱雀刀,不过威力嘛,应该还不错。” 百里柏奇道:“你连朱雀刀法都教她了?” 朱雀结舌,事实上早两年,百里兰是跟着四大家将轮流学习,而她天资绝顶,功夫就算火候不到,但也学了不少了。 却说刘晓峰也不敢轻敌,握着剑身若闪电,刘晓峰的人影也把百里兰围住了。刘晓峰如今已知对手不弱,也不敢多留余力。 百里兰凝神辨他人影,破虚打实,只听那刀剑相交铖铖作响,两人以快打快过了十几招,然后各跳开十余米来。 刘晓峰站定,双目一凝,以神运剑远攻,虽然萧雪以剑攻而败于百里兰之手,但是蜀山剑修胜在专一,刘晓峰的运剑之术远非萧雪可比。 百里兰习截教之高深功法,又熟读玄女传给她的典籍,心中自形成一些偏见,只觉剑修是次等道术。 可是剑修确实初阶精进很快,而且这几百年来根本就没有人修炼飞升成仙,没飞升就不算高阶了,所以蜀山在成了大派。 这时,百里兰竟一时无暇运法术对付他,只能接招。 场上众人只觉为那漂亮得闪瞎人眼的少女捏了把汗,马明辉道:“刘真人,蜀山派名不虚传,但是百里小姐才十四岁,仅习了四年道术武功,令高徒点到即止,不要伤了和气才好。” 马明辉是昆仑派的弟子,又是s局局长,相当于道门官方的代表,他这样说,刘真人就算是表面功夫也要给点面子。 听马明辉这样说,刘真人非但没有觉得马明辉偏袒百里兰,甚至脸上却还是得意于本派手段高强,连马局长都看出百里兰不是自己弟子兼侄子占上风。 刘真人正要叫刘晓峰收手,却听百里兰清越的声音道:“多谢马局长好意,兰虽不才,却还不至于让刘公子故意相让。” 原来百里兰也起了好胜之心,她学了四年正宗道法,是人皇传人,终日与红叶山庄四大家将过招,暗中又有小白龙与她练手,她心想要是这样的金手指连蜀山派的年轻弟子都敌不过,她还混个屁! 她是不喜欢太高调,但那种低调再低调,如岳不群一般故意输给令狐冲以待来日武林大会逆袭也不是她的风格。 马明辉听百里兰交战中仍与他说话,心中不禁一热,面上微有异色,握酒杯喝了一口掩饰。他忽又暗暗自嘲:“师父保我进入s局登上局长之位,评价我:‘爱权却能看透权,爱财却又不贪财,惜名却不会为名所累,甚好。’原来我竟是贪慕美色之徒,百里小姐还年幼,心思纯洁,我如何能亵渎了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世间男子见了她不动心的又有多少呢?” 百里踪等红叶山庄的人却也为百里兰担心,但是惊吓中还是带着惊喜的,毕竟她还有余力说话。 百里兰早先原想刘晓峰的剑术应与萧雪差不多,刚好练练手,却不想他剑术比萧雪高多了,她朱雀刀法使得不纯熟,忙收回。 她再取出紫月剑与刘晓峰或远或近交锋,两人缠斗尽百招,剑术上刘晓峰应变沉着万方,实不是学艺时间尚短,又不专心的百里兰可败。 百里兰心思一转:以我之弱战他之强者,蠢猪也!自然是出奇不意,以他之不专不强的手段败之。 便暗暗运先天真气。 要说上古地水风火之术,她最为纯熟的是水术,因为小白龙的属性原因而善水术的,她和他常常一起修炼自然更加偏向水的法术。 宽敞的武场四角有四只大缸,这是因为红叶山庄内部设施虽然已经走向现代化,但是布局还保留着世家的传统风格。中国北方式的庭院,墙角还放着四只大水缸,也是古代防走水的。 百里兰星目闪亮,道:“刘公子,不要大意。” 她抛出紫月剑与他缠斗,自知她那附在剑上的那一丝精力与他斗不过多久,脚下不停退开几步。 她释放出先天法力,召唤水灵,只见一个水缸如水龙一般呼啸而出,张开大嘴向刘晓峰扑去。 景曜大惊:她使五行水术怎不需要用水符?而且速度这般快? 五行之术李氏和红叶山庄同传于玄女,基本大同小异,是以他才这般惊讶,可是他毕竟年轻,见识不如玄太子,并不知道这是上古道术。 那水龙大口“吞”下刘晓峰,瞬息水结成冰。这种术法,百里兰与小白龙早已熟练,对付分心于紫月剑的蜀山年轻弟子自然是一招即中。 只见刘晓峰已然成为一个冰雕,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场上各派人士均目瞪口呆。毕竟百里兰这手段使得太过令人意外,她甚至连法决都没捏那水就由她控制把刘晓峰生生变成了冰雕。 刘真人和他的小伙伴们也惊呆了,半晌,面色不太好,看了百里踪一眼,百里踪道:“她年纪小,有些顽劣,倒让刘真人笑话了。” 刘真人只冷冷客气了一句。 百里兰见好就收,知道刘晓峰要是被冰久了,可是会冻残的,忙击了两声掌,那冰应声而化变成一滩水。百里兰在击掌时运了功力,其实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她可能是前世看过魔术,才弄点没有实用的花架子,倒是画蛇添足了。 刘晓峰冻得俊脸有些苍白,与百里兰作礼后被他的一个师妹扶回去,那师妹还狠狠瞪了百里兰一眼。 忽听茅山派的王真人道:“红叶山庄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恕我眼拙,百里小姐使的五行术甚是别致,不与旁同,却又是何故?” 百里兰倒也不想向他们吹嘘自己是截教大师姐云云,她是要光大截教,但是显然现在不是“传教”的时机。 她也知道别人看出这与五行术不一样,便道:“不是神龙传给我的水术,不是五行符术。” 众人听了更是大奇,这现在百里兰小试身手,人们不敢再轻视,就算怀疑所谓的神龙,但也没有人说出口了。 百里兰毕竟功力不算高,所依仗者不过是武道天赋高,所学胜博,出奇制胜,又有好宝贝相助罢了。 这时两战结束感到疲惫,欲走回坐位,突然,她感到一丝异样的危险,只觉脑后生风,还不及运气,颈中后一凉。 她暗呼不好,转过头来,只见武场的石彻的大圆形拱门走进一名少女,笑意盈盈,一身特殊打扮,不是宋燕语是谁? 宋燕语笑道:“还不忙歇着呢,不是还有我南疆九黎族后人没有动手么?” 百里踪自然发觉异样,但是她在背后偷袭,刚才大家都没有注意她从门口进来,那一手绝学来无影去无踪,等他们发觉时又如何救? 百里兰不与她多废话,忙盘膝五心向天,运灵力护住心脉,而四大家将齐出亲自护在她四周。 场中不少人面带兴灾乐祸之色,而百里踪现在有些后悔,他红叶山庄多年不参与门派强弱之争,只当道门中人会给红叶山庄面子,又有劫难在关头,才这借百里兰生辰广邀道门,一来是为交流试探当今道门的深浅,一来是为寻找合适的合作者。 道门中人会给红叶山庄黄帝传人面子不假,但是真正服气的人又有多少,各派都派有人来,但是闭关几十年的长老辈高手又怎么会轻易出山?多是些来探虚实抱着看戏之心的人和年轻小辈。 百里踪沉着脸说:“把解药交出来。” 宋燕语笑道:“她不是人皇传人么?血统高贵,想必区区‘无盐’化解起来不在话下。” 无盐? 场上众人无不惊骇。 原来无盐蛊是南疆五百年前一位蛊术奇高的苗女数十年改良培育的一种奇毒的蛊。那苗女年轻时有个英俊的情人,但是她性格过于敏感,妒心又重,她的情人后来与另一位美貌女子相爱,她认为情人变心是因为情敌美貌狐媚所致,又知女子最惜容貌,专门为报复情敌而养成了这种蛊。 宋燕语是南疆灵能界族长之女,她养有无盐蛊并不奇怪,只是这蛊不易养,她为何偏偏用来偷袭百里兰? 这施无盐蛊的手法无声无息,还可远远以独门灵能打到对方肤上,小蛊虫瞬间咬破皮钻入体内,最是防不胜防。 百里兰身在主场,刚刚是光明正大的比试,根本没想过这里有人突然出现对她进行偷袭。 这苗女行事肆无忌惮,竟在众目睽睽偷袭!!这里可是红叶山庄! 百里踪怒道:“宋姑娘,你一再胡闹,休怪我不客气!” 宋燕语笑道:“自古以来,你们汉人就自称是礼仪之邦,向来瞧不起我们南疆九黎之后。怎么,现在你讲究礼仪的汉人却是要以大欺小么?百里兰昨日打我羞辱于我,我便不能报仇么?你们这么多汉人是在欺负我一个苗人么?你要杀就杀吧,自古以来,你们还欺负得我们少了么?” 一番话说得百里踪也语咽,这样的泼辣刁蛮少女句句抢白,他好歹一代宗师,一庄之主,众目睽睽真要与一小姑娘动手,毕竟不太好。别人还真当他以大欺小了。 百里踪向孙女使眼色,百里桃妍走近,温柔地说:“表姐,你还是交出解药吧。昨日也是你想试试兰妹妹的身手未向兰妹妹说清楚本意,又不知我百里家的传承规矩,兰妹妹这才误会了你。既是误会,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马明辉侧目怪异地看向百里桃妍,又听百里桃妍道:“你若还放在心里,我代兰妹妹向你道歉……” 宋燕语道:“果然她是你百里家的人,我是外人,表妹你也帮她,与我生分么?”宋燕语在南疆宋家向来万千宠爱,并不会压抑住骄纵的性子,她见百里兰相貌远胜寺她,身份万人瞩目,只要百里兰在,俊美少年男子便再不会因她惊艳一分,心中愤恨之极。 她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别的少女胜过她的地方,表妹百里桃妍与她齐鼓相当,又为人圆滑谦让,她才与之交好。 马明辉讥讽地勾勾嘴角,百里桃妍帮的可是你呀,一来,她话中隐隐意思是昨日百里兰有错在先,她才代之道歉;二来这是红叶山庄,南疆少女再怎么侥幸占上风,百里家真计较起来她能有什么好处?百里桃妍趁势这般一说,算是给她一个台阶,风风光光下台来,还报了仇,要是百里兰无事,百里家当作“化开误会”,多半不会太计较。 马明辉身处官场,见多识广,这种小心思如何瞒得过他?只是如今各派少年弟子及景曜、百里柏奇不太懂这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对付和暗箭。 百里踪却是一来没有怀疑向来宠爱的孙女,二来甚少与俗世打交道没有发觉。 话说两端,百里兰专心盘膝而坐,运灵力护住心脉,集中神识去追踪体内的蛊虫,她虽辨到小虫子,却也无法将其逼出。 那小蛊虫不知释放出什么毒素,迅速散在血液当中,她只觉一股寒气由内而外。那寒气散到脸上又开始发热发痒,她直想去用力抓搔。 百里桃妍拉着宋燕语的手“化解误会”,忽听宋燕语兴灾乐祸地说:“小宝贝已经开始活动了!还有,我可没带解药。” 青龙怒道:“你敢在这里伤少主,我杀了你!” 百里柏奇见青龙拔剑,忙拦住,道:“青龙,我再劝劝她,你伤了她与南疆结怨可不好。母亲和舅舅将她送来红叶山庄暂住也是两派两族交好之意,不要伤了和气。我虽不知‘无盐’的解药,但是‘无盐’并不伤人性命……” “不伤人性命,那我不伤她性命让她尝尝我的手段如何?”忽听一声威严无比的怒斥如雷在耳。 只见一道白虹从天而降,又有一串红影向宋燕语及百里氏兄妹袭去,众人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听得一声惨烈的女声惊叫。 但见玫瑰花瓣飞舞,艳若朝霞,香风阵阵,宋燕语身上衣服却已经寸寸而烂,一头乌云黑发丝丝飘飞散落,须余,她全身光裸,连头发都一根不剩,只余一个亮亮的光头。而她脸上、身上布满细红的伤口,有寸无完肉,有的地方还插着玫瑰花瓣。 用玫瑰花瓣这般削人头发,碎人衣物,伤人又不致人于死地,这是什么手段? 在场这么多人,高手不多不少,可是竟无一人来得及反应,心中不禁暗惧:若这突然的一招对着自己来,他们又能抵挡么? 而百里氏兄妹只是轻伤,百里桃妍一幅花容月貌,可双颊生生出现两道红叉。百里柏奇也是一般,但他是男子,没有女子这般爱惜容颜。 宋燕语早就缩在地上惨叫哭喊,全身溢出丝丝血来。她虽没伤到骨头,但是那花瓣都伤在人体表面痛感最强烈的点上。 人们惊讶地看着一道白影不知以何手法打退四大家将,扶住百里兰,爱怜横溢地说:“兰妹,我不该走的,若我在你身旁,便没人敢欺负你。” 那男子一身雪白飘逸的天蚕丝白袍,墨发飞扬,脸上戴着一幅银制面俱,露出如削下巴、殷红薄唇和一双深邃凤目,溶入骨髓的优雅和尊贵,不是李玄是谁? 原来,他昨日离开这里回到近京郊别墅,但是一直施法关注百里兰生辰宴时的状况,红叶山庄如今结界有开口,这样的小法术自然难不到玄太子。 他看到百里兰打败萧氏和蜀山弟子,心中欣赏她年少悟性高,当宋燕语偷袭时,他发觉不妙可是救援不及。再看百里踪不出手,百里氏兄妹还隐隐偏向别人,更是恼怒。 他出手以牙还牙,还微微牵怒百里氏兄妹,让人反应不及。 百里兰全身灵力都在护着心脉,所有的精神力能在抵抗那令人抓狂的痒,所以在李玄抱起她时只是一双眸子瞪大,没有多少余力说什么做什么,只怕她精神一松懈她就要爬烂自己的头。 百里踪和四家将齐齐拦住李玄,疑惑提防地看着他。 百里踪道:“阁下是谁?” “兰妹的朋友。”李玄一双锐利的凤目抬起扫了百里踪一眼,百里踪只觉胸口一滞。 “四日前也是你?”别人觉得这句话没头没尾,百里兰和李玄确明白了,李玄当日硬闯红叶山庄,百里踪现在是肯定了。百里踪原本只是怀疑,但想当世应无此高手,而且山庄也无损,但是现在见到他的身手,还对百里兰极为关心,便出言一试。 李玄道:“不错。” 在场别人不明所以,但百里踪现在自然也不会当众说自己的祠堂被硬闯,四象四绝阵也曾被人所破,但是一梁子却也结了,冷冷看着李玄。 “放下她。”他一来就在红叶山庄伤人,伤的还是自己的孙子孙女,他自然有护短之心。 “我能解蛊。”李玄淡淡道。 “不需要,我红叶山庄自会救她。” “我不放心你。” 红叶山庄的人都围了过来,百里踪寒目闪着精光,百里兰发觉事情大条,也管不得分心分力。 百里兰忍得浑身紧崩,咬牙道:“你放下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李玄道:“兰妹,你看,他们都不是真心待你好,只有我最在乎你的安危。” 百里兰,手紧紧攥着,担心蛊毒入髓不敢提灵力反抗李玄的多管闲事,道:“我是红叶山庄的人。” 李玄伸手在她身上连点,封住心脉穴道,又施了封印她灵力的法术,防止她抓花自己脸上的中蛊的初步症状——红疹水泡而毁了容,或者挣脱他。 他微微一笑,说:“你还是这样的性子。” 说完,人们还来不及反应,他移形换影出红叶山庄的人的包围圈,抱着百里兰化为一道白虹瞬间飞向东方。 在场人无有不惊,白虹飞遁之术那是极高深的道术,传说中的成仙之人可以使出,凡人修道者一个御剑飞行或都借宝器和妖兽飞行就是非常高深了。须知,人们所传说飞天遁地那可都是神仙的活儿。 百里兰只觉置身一片光华之中,李玄抱着她,只半盏茶功夫就落地于一处幽静的现代西式别墅的院中。 阿杰从别墅大门迎出来,道:“师父……” 李玄眼都没抬,只迅速吩附:“召十三星出来,暗中守住方圆百里,不要让有异术之人闯进来。” 阿杰不敢多看多问,恭谨地应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元旦更新的,也想把1919和命运都更新,但我元旦都在加班,没办法。 第55章 阴毒无盐蛊 `p`*wxc`p``p`*wxc`p`  李玄带着百里兰来到书房,将她小心放在软塌之上,怕人来打扰,又取出不久前从山口信一手中得到的星光护身罩用上了。 百里兰感觉自己如死鱼一般被人操纵,怒瞪着他,道:“李玄,你想干什么?” 李玄蹲□,叹道:“我只是想救你。” “二爷爷会治好我,他也懂些南疆蛊术。” 李玄道:“红叶山庄现在不安全,我不放心你。” 百里兰道:“我需要你不放心么?你这样不明不白把我带来,到时你让我怎么回去解释清楚?” 李玄道:“就不回去了。” “我是轩辕后人,我怎么能不回去?”不回去,这异世哪还是立身之地?回去当小三的女儿蓝兰么? 李玄道:“其实轩辕后人又如何,轩辕黄帝自己尚有不光彩的地方,何况你这个后人?只不过自古成王败寇,我们作为后人不好太过批判于他罢了,你又何必执着?红叶山庄能给你的荣光,我也能给你。” 轩辕灭炎帝、杀蚩尤都有不光彩的地方,只是他有天道气运,所以才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百里兰读过神史,又读过封神前的古书自然是知道的。 百里兰道:“谁要你给我了,你不安好心,当我不知道么?” 李玄忽笑道:“我怎么不安好心了?” 百里兰脸上虽痒得发狂可也觉一热,她攥着手恨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看我长得漂亮不怀好意,你觉得我中了无盐蛊一张脸毁了可惜,所以才会帮我治。” 李玄自顾从乾坤袋中取出工具来,数百大小粗细不一的金针,两把小刀,几瓶药物。 李玄边在一旁案上摆放东西,一边淡淡道:“难道不可惜么?”女子向来都是极为爱惜容颜的。 百里兰道:“有什么可惜的?我若不是这幅样子,宋燕语也不会用无盐对付我,你也不会缠着我。变态女人的嫉妒和好色老男人的纠缠是我最讨厌的事!我碍着谁了,又不是我想长这样的!”想想玄女的书中蓝若菲不正是变态的嫉妒么,龙先生不正是色中恶狼么?她能不讨厌么?虽然她并不知李玄就是龙先生形象的原型,但是他“老男人”的身份和光辉的传说,百里兰也不可能对他生出什么想法来。 李玄一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说的好色的老男人不会是说我吧?” 百里兰道:“西方的龙先生是其中典型,山口信一更是败类中的败类,还有我的便宜爹也不是好东西,背着妻子勾引良家妇女,不然又怎么会有我?你都一百多岁了,想必也差不多,骗几个什么红颜知己一见终身误做过不少了吧?一百多年了,现在是轮到我了么?切,我告诉你,我就不是这类人,你想错了。”玄太子的风流韵事和传说,她也读过一些。 “是吗?”他笑睨着她。 “什么红叶山庄轩辕后人,我根本就尊贵不起来,我就是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我的追求就是有钱花、有饭吃、别人不能欺负我,然后再修道成仙,什么风花雪月的别找我,我不是什么虐恋情深的料。你也不要有‘这个女人有趣,有挑战’的想法,这是最恶心的那类男人的思维,你要是有这种想法,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类虐虐爱爱,挑战类或契约类的情情爱爱最讨厌了,前世她颓废的那几年,她什么类型的小言没看过?小白中学生水准的剧情和重口味,虐恋情深什么的,她看了开头就想吐。 李玄脸色怪异地看着她,他是从来没想过她真实的想法竟是这样的,她的情根是不是没生出来,与他遇到的所有女人都大相径庭。 李玄早已除去了面俱,一张倾世俊颜黑沉黑沉着,他忽抬手解去她的穴道却没解去封她灵力的法力。百里兰运不了气护心脉,知道这无盐入心脉可就要成为奇丑无比的怪物,犹如过街老鼠。 百里兰拼着最后的毅力试了两次,冲李玄怒道:“你还不解开我的封印?” 李玄凤目墨黑深不见底,看着她淡淡道:“还有一分钟,蛊入心脉就无解了,除非是神仙之药。”蛊虫是有感应的,会动的,就算是现代医学的换心手术,它也能逃脱。 “快点!” “怎么?不是不喜欢自己的模样么?你长这样会引起我这个好色的老男人纠缠的……” “你他妈的少废话!快点!”百里兰一怒双手抓住他的衣襟提起,她知道穴道解后的缓冲一过她将无法控制自己。 果然,她已觉一股蛊毒寒气散出来,知道接下来的痒恐怕再也抵挡不住。她不想长得倾国倾城天仙一样闪瞎人的眼睛,但也没想变成一个怪物,生不如死。 她星目氤氲着雾气直欲滴出泪来,李玄俊眉微动有些心疼,但仍对她的想法以及她无视他一片痴心而恼怒。 李玄淡淡道:“你求我,我就帮你。” 百里兰有半秒钟的犹豫,可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向他低头。忽又觉自己命运残酷,悲剧之路淌过来,好命享福又被别人占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抱截教大腿修玄术,可自己现在仍是一事无成。 罢了,罢了,死又怎么样,自己不是死过么? 她被狂痒折磨得大叫一声,猛推开他。 “求你妈个头!本姑娘不吃这一套!你封我灵力害死我,我下辈子再找你报仇!” 说着就朝墙撞去,头刚触墙,她感觉全身动弹不得,又瞬间被移回塌上。 百里兰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觉身上一凉,她身上的衣服全都瞬间被脱去了。 两世以来,她都是纯洁的处/女,就算前世也看过大尺度的小说,但根本就没有在人前赤/身裸/体过,女人都没有。 偏生她现在动弹不得一分。 李玄玉手如飞点穴护住她心脉,又执金针如雨点般在她身上落下,百里兰羞愤不堪,怒道:“李玄,你这个王八蛋,老不死,我要挖了你的狗眼!” 李玄认真时的模样,当真俊朗无媲、天神之姿,百里兰如今赤/条条,又思及当初他的“迷心之术”而不敢多眼,只盯着天花板又骂:“我要骂你祖宗十八代了,不,你没祖宗十八代,只有十三代的李自成……” 李玄也浑然不在意,道:“我怎么就没十八代了?太祖之上也是有先辈的。” 百里兰哼了一声道:“你的祖宗可就是从李自成开始,之前的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难不成他们没当上皇帝就不是我的先祖了么?” “你这话的意思是很想我问候你十八代祖宗么?你这个不肖子孙!” 她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呀? 李玄一边施针,一边听她骂得有趣,不禁笑了出来。 百里兰道:“笑什么笑,牙白啊?数典忘祖的不肖子孙!” 李玄优美的左手忽贴住她心口,百里兰大惊,这是被袭胸了么? 百里兰骂道:“你这个老不羞,你手放哪?”百里兰见他出手行云流水的施针后,就算心中又别扭又羞怒,可正常智商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在轻薄而是在救治。 她刚刚淡定地转移自己女性本能的“做作的羞涩”,因为在她这种女汉子性格的人看来,对男人害羞什么的只有做作想发骚勾引男人ox的绿茶婊才那样。 ——可他就偏来这一招? 被袭胸了还很淡定的,确定是女生么? 李玄绝丽的凤目垂下,落于她胸口尚是稚嫩的玉雪可爱的软包和粉润绝美的花蕾之上,压下异样欲念,提醒自己现在不专心可会害死她,他才镇定下被牵动的心绪。 李玄面不改色,一派风流地笑了笑,道:“你说我垂涎你的‘美色’是不是太自负了?你也不怎么样……” 百里兰自知这个身体的可取之处就是天生的条件绝佳,甚至她自己在人间从未见过这般绝色,恐怕也只有梦中见过的玄女可稍胜她一筹。 “我哪有自负?我随便就能勾几个美少年来,你信不信?只是我不屑这么干……” 百里兰未说完,只觉他掌心一股令人舒服的暖流导入,涌向四肢百骇,驱除了蛊虫的寒气。 他龙眉凤目冷凝,显得清贵雍容威仪,百里兰从未见过皇家气派,但是见他模样不禁生出:原来君临天下是这样的。李氏第十二帝若不退位,他会成为皇帝吧,他是鼎鼎大名的玄太子! 李玄一边左手输送的功力,一边右手仍持金针,再次接连在她身上落下,百里兰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刺猬,偏偏那针落下时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不多时,只见她右手表皮几下突起,百里兰吓了一跳,可以想像那是什么东西。 李玄见她面露异色,笑道:“怎么,现在怕了?” 百里兰刚才蛮劲上来,不管不顾,宁死不低头,但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她却再无法不要命似的硬拼。 她抬眸看他,问道:“你还不动手?” 李玄垂下眼,道:“还须等等。” “等什么?你……你要戏弄于我吗?” 李玄长长呼出一口气,淡淡解释道:“别人也许不知,但是我曾潜入过南疆游玩了些时日,所以知道些秘闻,这无盐蛊很歹毒,平常异士施神通后只道是已经取出蛊虫,可是,事实上这蛊虫入体就产卵。一旦母蛊取出,那卵就迅速孵化,小蛊虫还没有长大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在人没察觉时小蛊虫入了心脉寄居就再难取出,等它长大,只怕……” 百里兰吓得睁大眼睛,又恨恨骂道:“我与原她素不相识无怨无仇,她竟下如此毒手!” 李玄道:“怎么会无怨无仇?你那时宴上不是打了她么?” 百里兰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想知道便能知道。” “我打她也是她先想害我,难道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公主病也不是这样霸道的。这种女人最无聊了,要么见到男人就春心荡漾,要么就在一个小圈子里攀比美貌,要么就是嫉妒争风吃醋。 李玄还未说话,百里兰再次左手有一丝丝异样感觉,还是他的力量太过精纯集中在那一点上面她才察觉出来,想必那就是极微小极微小的蛊虫卵。 只见他拿起一把小刀,就着她的臂弯割了一小口子,一时血流如注,一条灰黑色长蛊混在血液流出来,至于那蛊虫卵出来时却肉眼难辨。 李玄眼疾手快,在百里兰伤口处涂上药物,又不待那蛊虫反应过来,修长的手优雅地捏了一些药粉撒在血中。 那蛊虫蠕动挣扎,模样甚是令人发毛恶心,它触到药粉不过几秒,便僵死在鲜血之中。 百里兰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时忽见李玄脸色有些苍白,不禁道:“你不舒服么?” 李玄虽然血瘾不重,不久前又吸过一个神父的血,但是面对鲜血总会有些血族的本能反应,何况是轩辕后人灵气浓郁的处/子之血? 李玄不知怎么的,一本正经地说了两个字:“晕血。” 百里兰一愣,忽又忍不住大笑起来,道:“这个笑话真是太好笑了,玄太子会晕血?你杀的人不少吧?你刚才明明是一幅嗜血的模样,我还以为见到吸血鬼了!” 李玄俊颜一僵,手微顿,呼出一口气,才取出她身上的金针,解开她的穴道。 他忽淡淡道:“我要是吸血鬼,你待怎样?” 百里兰穴道刚解,身上有些不适,不禁活动着关节,忽听他问,便答道:“你要是吸血鬼,我能怎么样?我又打不过你,降妖除魔也轮不上我。不过,蜀山、茅山还有其他门派的修士可能有兴趣。” 这时她是完全知道他是真心救自己,于是,她刚才的恼怒也消失了。 他冷哼一声,道:“他们也打不过我。” 是打不过他,百里兰点点头,拍着他的肩,笑道:“你还较真了。你要是吸血鬼,我给你喝一口血怎么样?要不,你就对着伤口喝?”说着,她大大咧咧地伸出白皙的左手。 他目光清冷复杂地看着她,百里兰莫名,忽惊恐地发现一个不得了的现实:她没穿衣服!她没穿衣服还自顾活动关节,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裸/身看??!! 她连忙捡起衣服披上,虽然刚才心恼于他,但想也许让百里踪救她的话,还真有可能在幼蛊留在体内,宋燕语可没那么好心提醒这无盐蛊的最阴毒之处,到时她可死定了。 不要生气,不要发作,她打不过他,现在,她又不想死了! 能活着多好,她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什么精彩都没有经历过,博大精深的修仙道法她也没炼成,死了就太冤了。 脱她衣服也是方便施救,无可奈何,她要是纠结,反显得下作。 她自我催眠着。 百里兰想到一事,忽道:“上次你救了那么多国人,也……脱他们衣服么。”那些男男女女可是一起在船仓救的,那么多裸/体他看了不长针眼么?还有不少年轻美貌的女子吧? 李玄道:“傀儡术的蛊虫与无盐蛊不同,为控制人的行动和思想而固定地寄居在头中,所以不必脱衣服。” 李玄抬头看看天色渐黑,凤眸中有丝化不开的忧郁,那绝美雍容的侧面确实不可思议地吸引人。 她这次也见过不美少年美青年,却无一人能及得上他一半,就算是与他有渊源的李景曜,俊朗的相貌也只有他八分,气度却相差甚远。 如斯美人,不愧是百年前的传说人物玄太子,百里兰也不禁看呆了一秒钟。 他站了起来,淡淡道:“我等下让人来服侍你,我先出去了。” “玄太子!”百里兰叫住他,微微有丝疑惑地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道:“你还好吧?” 不会是救她,运功过度了吧?内伤了?这个人情可就欠大发了。 “没事。” 百里兰虽有些伤了元气,但是运神念从混沌虚空取些东西并不难,她取出两只千年人参,一棵仙草,又取出数个果子塞给他。 “这些拿去吃,可别伤了残了。”要我负责——这半句她没说出口。 `p`*wxc`p``p`*wxc`p`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更新又要下次写好再来了。想更命运,那篇现在基本免费。想写文,没时间什么的最可怜了。 这篇近日应该不更。抱歉了。 不要误会女主已经臣服在当过种马的玄太子的魅力之下了。 玄太子这人也是很复杂的,不要套用一般的台言种马在他头上。 他为什么会因喜女主,也是有原因的,不是单单贪恋美色。 我无法承诺写出旷世奇文,但我可以承诺,不会让女主陷于深宅妇人,和女配比和男主的真爱无敌,拼生儿子。 第56章 各自又错开 百里兰被两个汉服侍女服侍着吃了饭后,在这座别墅四周转了转,李玄却不知哪里去了。她大伤刚愈,不宜走动,便留下养气,李玄的手下兼弟子阿杰让人安排了最好的最舒适的房间给她,她倒也无所谓,一入房间就进了浑沌虚空炼功兼养伤。 百里兰在两仪了聚灵阵中修炼那先天功法,吸取空间内的洪荒灵气,原本滞涩的地方这次竟然在行功三次时一举突破。 却说,之前与百里兰交手的不是小白龙就是红叶山庄的人,彼此熟悉,并且交手之时心态太过平静,而这次她与萧雪、蜀山派的人都真正交手,会出现各个她预料不及的情况,也长了见识,这时原本不通无法达到的境界竟都越过了。 修道者除了灵性悟性还讲究一个机缘,百里兰之前灵性悟性自然是好,但是切身的机缘见地自然差了一些。 百里兰忘我忘时炼地那壁上之图,一直把那第三幅图炼到融汇贯通,然而修炼第四图时,又有新的滞涩的地方,举步维艰。她一再行功三次仍觉灵气忽翻涌如潮不可抑制,忽滞于身体不可倾泄,这才放弃冒进收了功。 需知这九九八十一图的先天功法,每一层图的难度是前一图的数倍,完成下一幅行功之*办也会较之前一级精进数倍。如此算来,到炼完八十一图,当真有神仙之力。 吐出一口浊气,她睁开眼来,双目精明犹若冰晶。 她轻叹一声,自知这洪荒圣人留下的功法决不可能这么容易修炼,这次的精进已然是难得,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光凭悟性也是不够,不禁生出几分重新入世历炼之心。 须知,百里兰自进了红叶山庄,入了玄门,从未有再次入世的心思,但是修道一事,需要宅着闭关时就要好好宅,该出世见识提升心境寻找机缘顿悟就要入世。 毕竟这功法不同于如蜀山、茅山之类的杂门,那些现代的道门就是个嗑药争灵石灵草的浅显的升级。 那种门派宅在灵山之中正好,而正宗的功法博大精深,因为当初洪荒的争斗可不是眼限于嗑药争灵石灵草之上。正所谓燕雀三餐而返,大鹏九万里南行,境界不同而已。正宗玄门,须心神合一,心的境界上不去,对功力影响至深,炼心对于很多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到位怎么历炼也没有一个标准,要炼到什么样也无人知晓。 所以,上古道门才如此玄之又玄,而后世的修真派因道法失传又无真正的神仙之体的师父引导,衍变得争名夺利抢灵石嗑药实在是走歪了的邪路,以至于后世几乎无人能飞升成仙。 就是受玄女亲授本事的李自成,前期并不嗑药,但是后来年纪渐长也不得不嗑,因为他也不想死。 至于李玄,他也已经把家传功法典籍练得融汇贯通,但是也没有长生不老,只不过他成了黑暗血族而已。 百里氏能传承九九八十一代人皇传人,也许正是因为百里氏比谁都清楚黄帝留给后人的道法只有长生没有不死,后世的道法也不是长生不老的正宗,没有陷入那个怪圈,反而更利于门派传承。 百里兰正想这些道理,忽听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原来她进浑沌虚空入定已经有半个月,因为她是修道之人,这里又灵气弃足,她半月不进食也还是精神很好。但是,她毕竟还是凡人,本又是贪口腹之欲之人,这时也饿得紧。 百里兰出了洞府,沿着熟悉的道路方向走向湖泊。到了湖边,当即摘了这湖边的灵果,吃下七八个裹腹。 她闻了闻身上,她半月不曾洗漱身上也难受得紧,脱下衣服跳出湖中洗了个干净。 她缓缓走上岸,念力笼罩着远方洞府中的储物间,那里放置着她备用的衣服,本欲挑了传统的服饰,忽心中一动:她四年没有出世了,不知外面的现代信息社会是个什么样子了,如今算是这个空间的2008年了吧? 在她原有的世界,2008年她都刚大学毕业,那年还发生过地震,还有北京奥运会,但是这个时空虽也有灾祸,许多事情就都不一样了。 她取了一套现代的衣裙换上,白色蕾丝长袖衬衫,领口用狭长的丝带系了个蝴蝶结,外穿红色的西装外套,□穿了一条红色的及膝百折裙,穿上黑色毛线袜和小红皮鞋。全身除了衬衫如白如雪和黑色高筒袜,她就是个红灯笼。 这身衣服是她的亲外公外婆今年年初时托人到了京城买给她的,她一直没有穿过。她这四年来去看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而他们住就涿鹿县,但是因为是百里踪五服之外的同族,所以并不能自由进出红叶山庄。 百里兰忽有所悟:修道者不能为俗世所绊,但也不能不通世俗,修道者讲究出世,但是本就没有入过世,又出什么世? 百里兰看看身上的衣服,会心一笑,心念一动出了空间。 出来的地点正是阿杰给她安排的房间,从窗户看去,外面正值白天。 百里兰走出房,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豪华的设备装潢也无法遮掩这里的静寂。 “有人在吗?”百里兰叫了一声,只隐隐听到空荡的回音,她又张口喊道:“李玄?玄太子?” 百里兰清亮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仍没有听到应声,她暗道:难道他出远门去了? 她正打算离开,但是他对她有救命之恩,不告而别也不太好,她并不知道李玄已经认定她不告而别了,虽然他很奇怪她是怎么无声无息地走的。 若是一般的修道者进入自己的空间入定,以李玄的修为,他必定对大致在空间交叠方位有所感应,甚至他年轻纵横天下之时与人动手,对方遁入自己的一方空间,他以大能撕开对方空间制住对方。 但是浑沌虚空乃是通天教主留下的宝物,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感应到,李玄再大的能耐也不是圣人。 百里兰如今修为功力提升不少,她便取出一颗黄豆滴了一滴血在其上,指决一捏用灵力将之变成一个人形,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当下百里兰写下一封信,书道:我去也,谢救命之恩,来日再报,莫念。 她叮嘱“黄豆人”守在这里,见到李玄将信交给他,便大步离开。 这四周似被清过场,三里之内并无人烟,三里外还有结界,能令普通人发现不了这里,也能阻挡识得结界的灵能者进步。结界是五行旗阵的简单衍化,百里氏和李氏都源于九天玄女,百里兰于这阵法的奥秘自然熟知。 她从空间中也取出五面红叶山庄第一家臣青龙所制的五行旗,依五行相生相克之法掷出五面旗子,暂消那结界的法力。 她出了结界,才收去旗子。 外面似乎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天地。 她一时往前走,不多时就见到笔直的公路,呼啸的汽车,百里兰深呼一口气,打算去涿鹿县探望她外公外婆,并不急着回红叶山庄。 她正打算以法术用豆子变一只鸟飞去红叶山庄报信,告知百里踪自己一切安好,忽见路上停了一辆卡车式拖拉机,车上一个正拿着一个廉价手机大喊着:“放心,哥,我一定替你把那笔烂账要回来……” 百里兰失笑,不禁挠了挠头,她在玄门混久了,竟然忘记这现代社会有一个工具叫电话。 百里踪不会用移动电话,但是红叶山庄的管家那里是有一部电话的,以便于管家向外面的世界预订必需品。红叶山庄如今没有人种粮食,但是那么多人总要吃饭的,粮食当然要在外面买,向普通商家买。而面对普通商家,总不能用道术与他们预订货品,那才是真正要崩坏。 百里兰看那人打完了电话,于是走了过去,道:“大叔,我要去涿鹿县,能不能顺路载我一程?”百里兰要去一个地方自然简单,但是现在青天朗朗,又人烟也渐多,她也不想耗费灵力,就打算搭个便车重新过一过普通人的日子,当是入世的第一步。 那汉子三四十岁左右,模样普通,打扮也土里土气的,正载了一拖拉机的货物去涿鹿县,顺便给自家大哥要一笔货款。 这时听一个清越之极的女音问他,他定睛一看,差点觉得自己眼花了,他无法想像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娃子。 …… 一路哄鸣颠簸,百里兰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拖拉机到达了涿鹿县城,对于给她帮助的大叔道了谢,便往北行去。 她脚步较快,走了近半个小时,已经到了县城郊区乡下,百里芳的老家。 百里义夫妇因着百里兰的关系得到百里踪的扶助,家里盖了一栋简单的洋房,夫妇两日子过得也还可以。 百里兰到达时已经傍晚,百里义夫妇俩见唯一的外孙女回来,喜出望外。 百里义的妻子尹月梅是个普通的农妇,见着外孙女清丽绝俗,穿着她特意托人给她买的衣服,高兴地拉着她上下打量,眼中依稀含些泪花。 “真是我们家兰儿,是芳儿的女儿兰儿!” 百里兰不禁感动,抱着尹月梅的手臂,笑道:“当然是我了,外婆。” 百里兰心中暖暖的,在前世父母去逝后,她便再也没有感受到亲情了。 当初在蓝家她是一个外人,是耻辱的像征;后到在红叶山庄,她是少主,是一个庄主五服之外的血脉却拥有人皇圣血的传人。 她会有尊严,是可以骄傲地活着,可是没有缺少真正的亲厚——如果她曾经以为她和百里踪很亲厚,但是在看到百里柏奇、百里桃妍兄妹与百里踪在一块时,她才能感到她其实是外人,在百里踪的夫人静慈大明宫掌门回来时,她就更加感到疏远了。 她的血脉尊贵,按规矩无人能撼动她红叶山庄少庄主的位置,可是这样的结果,从来不是被任何人所期望的,只是无奈接受着。 所以,她真正的家还是这里,真正的亲人只是这对普通的夫妇,如果师弟在的话,他也是她的亲人,只不过他毕竟不是人形的。 百里义夫妇脸上的皱纹不少,到了五服之外的百里氏旁支,早就没人懂道术了,更没人懂玄门养生养颜之法了,不然,当时百里芳也不会因为家里穷去a市,还受蓝天赐引诱。 “我的兰儿长得可真漂亮。” “那也是穿上了外婆买的衣服,我才特别漂亮。” 尹月梅被逗乐呵了,道:“兰儿饿了吧,外婆给你做饭去……” “外婆,我也去帮忙。” 祖孙俩一起在厨房忙活,做了三个菜一个汤,三个人其乐融融地用了晚饭。百里义听百里兰说不回红叶山庄在这里住下,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红叶山庄是什么样的地方,原本他这种旁支是不知道的,但因为百里兰的关系,他也知道一些。那种地方岂是说不回去就不回去的? 百里兰道:“外公,你不要担心,我会打电话回去的。我如今炼功到达瓶颈,我发现一直住在红叶山庄不利于提升境界,进效缓慢,我在外头反而精进快上许多。所以,我打算通知红叶山庄,我暂时不回去了。” …… 却说半月前,李玄帮百里兰解蛊,见了血差点把持不住露出马脚,当时百里兰感激之下送了几个空间里的果子给他。 他是血族,本性上除了对鲜血之外,其他东西他吃起来都味同嚼蜡。可因为是她送的,他很珍惜,所以便吃了,这一吃却是尝出了味道,他不禁大为奇怪。但是他因为夜晚时间要释放本性,现出血族原形,不然他会走火入魔,所以他还没有时间去找她问个明白。 第二天,他熬过夜晚恢复成了人类的模样,依着弟子阿杰的说明她应该在房中没有离开,可是他却找不到她了。 他一惊:难道她不告而别了? 他怎么也感应不到她的气息,便想是不是她的隐身术更上一层楼了,上一次在东瀛海域相遇,他对她使用隐身术时有所感觉,可阿杰就没有那种功力了。 这也难怪她能不惊动阿杰和十三星就离开,而他设的结界她要从里面出去,对同源的百里氏来说并不难破,难得还是从外面进来。 他心中又是失落又是无奈,还有那种被抛弃似的伤心。 他不甘心,偷偷去了红叶山庄找她,红叶山庄接待客人的时间已经结束,四象阵和结界都已对外封锁。他故技重施闯进去才晓得她并未回庄,并且庄中仍在传言她被妖人掳走,生死不明,而那个妖人就是他。 他也不禁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他不惜折损功力使用搜魂*,可也未找到她的踪迹。 他更加的焦急,搜魂*在全中国都找不到,那多半是三种情况,一是她不在中国境内;二是她被某种阵法、结界或*宝困住,他的灵力无法探测;三是她已不在人世。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是第三种情况,于在探查了中国现今有点能耐的道门,这种事百年前他干过不少,尚是熟门熟路。 这天,他到了京城西效秘密的s局,那表面上只是一个高级私人农庄,在他还是玄太子时,s局就在此处。 他在高级的隐身符掩护之下进了s局地界,那里尽是几百年前遗留下来的中式古建筑,他少年时代也就常常在这里找人切磋道术。百年故地重游,他难免有些感慨。 他到了正厅时发现,s局局长马明辉还在招待李景曜,而厅中没有其他人。 李景曜并没有和萧雪一同前来。 李玄看到李氏后人心中一动,又听李景曜说的话,竟是有意请s局的人在美国新华夏洲建分局,李玄大为诧异。 须知,美国新华夏洲的势力格局早已定,若是s局进入新华夏洲,那么将要打乱现在的巧妙平衡。 新华夏洲华人势力最强,但是由于地缘它总是属于美国,在新华夏洲还是有联邦驻军的。而华人势力圈子中龙城虽然神秘尊贵且富可敌国,但是也是需要其他家族的辅佐,毕竟龙城前朝中国皇族的人脉稀薄。 s局的势力若进入新华夏洲,那么灵能界又会出现新旧力量的倾扎,李景曜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按说现在还没有哪个家族想要推翻龙城,以至于龙城要借故国s局的力量呀! 李玄心下更奇,又仔细听去,李景曜说起美国两百多年不变地排斥异教问题。 马明辉表面平静悠闲地泡着功夫茶,他满上数杯后,轻拿起一小杯浅品了一口茶,叹道:“世孙殿下何需忧虑?龙城自玄太子创立起就是新华夏洲道门、世俗的共同的无冕领袖,据在下所知龙城,能人异士颇多,世孙殿下又有萧氏拥护,西方教要排斥东方教想必也未必能成什么气候。” 李景曜一滞,又道:“萧氏……内部也参差不齐,便若萧雪,到底心性上……上一次,她就刁蛮地为难……百里姑娘。这样得罪故国同道,岂能成大事?” 马明辉星目精光一闪,又道:“萧小姐尚年幼,世孙殿下平日多加规劝,想必萧小姐是能渐渐明白事理的。” 李玄经历百年,看人自然十分老道,几句话他也得窥一斑,他不禁皱了皱眉。 李景曜不想与萧氏联姻,但是龙城和萧氏两方势力恐怕都没有想过毁婚的事。 他若冒然提出,恐怕双方为了利益恐怕都由不得他,所以他想引外力进入新华夏洲,至少是与龙城是同盟关系,龙城立于不败之地,龙城势力内的人就没有理由反对他毁婚,而萧氏也不得不吃下哑巴亏。 李景曜想得到自由并没有错,只不过他现在到底还是太嫩了一些。 李氏再尊贵也是前朝一百多年前的皇族,就算当初的s局是在李氏手中创立,可是今朝的s局又怎么会是李氏的天然同盟呢? 李景曜听到马明辉的话,俊眉不禁微微一蹙,轻叹道:“我怕是也劝不了她。” 李景曜似暂且放开了这个话题,忽想起一事,问道:“今次,因百里姑娘芳辰,我只与家仆冯九回来故国,所以有许多不便。马局长人脉广,不知可有百里姑娘的消息?” “哦?”马明辉似讶异,又淡淡道:“上一次虽说事出突然,但见那人是百里姑娘的朋友,百里姑娘应该不会有事。世孙殿下对百里姑娘倒是很关心呀。” 李景曜面不改色,道:“马局长有所不知,我与百里姑娘是故友,在她还流落在外时,我与她便相识,这些年没见她,我还道她失了踪,原来她竟在红叶山庄。” “原来是这样。百里姑娘福泽深厚,想必是能化险为夷。”马明辉这话当真有些敷衍,李景曜心下不禁不悦,他独自来s局,两件事能没办成,马明辉这人表面上待人以礼,可是就让人抓不着边。 马明辉正喝着茶,忽眼睛精芒一闪,看着正厅天顶上镶着的昆仑的照妖镜照着整个厅堂,里面依稀多了个影子。 这个昆仓照妖镜虽不是上古时代原装那个,但是也是一个道法极高深的前辈花大心血仿制炼成,这镜子没有翻手为阴覆手为阳和降妖除魔的强大功能,却是个能辨虚实真假的宝器。马明辉被派下昆仑接掌s局时,昆仑当今掌门将这镜子送于他。 马明辉平日将这镜子镶于正厅上方,也是为了便于掌控s局内的能人异士。需知,对于道门或能人异士来说,变个身换个貌或者隐身是十分容易的事,也是就有歹人幻化成s局的人混进来。但是有这昆仑的照妖镜镇在这里,那么只要不是神或者通天彻地的大能者,它都能去虚辨实,让奸邪无处可藏。 马明辉看不清昆仑照妖镜中那身影的真实面目,也就猜测到对方功力十分精深,心下不禁精骇。 马明辉稳定气息,忽淡淡道:“卿本佳人,何必鬼鬼祟祟藏在暗处,不敢示人?” 李玄心下大惊,他出入各派禁地,基本上也没有人发现,现在怎么暴露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李玄。人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总会不由自主地放松,这s局对于李玄来说曾经就像他家的后院似的,他自然没有注意到这和百年前基本无异的正厅上方会有一件法宝。 李玄飞快环视这个空间,立马发现症节所在,他不想与他们正面相遇,便飞身遁走。 李景曜看到镜中一道白光闪过,忽一个机灵,暗道:“是那人!”他认出李玄遁走的方式,不正是“掳”走百里兰的那个男子么? 李玄正担心百里兰而到处寻找,却也因一件事打断了。他急急忙忙带着人离开了他临时的住处,也因此错过了百里兰出混沌虚空的时间,他并不知道他一直找的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更了…… 第57章 我已“死”四年 百里兰在外祖父外祖母家住了一个星期,多数时空还是花在练功上,但是偶尔外祖母也带她出门买东西。她变卖一块玉佩,就算是贱卖也得了上千万,所以外祖父外祖母现在并不缺钱。 这天,两老思念女儿,谈起欲把百里芳的骨灰从a市迁回涿鹿县,百里兰不禁感到有些愧意。 她对百里芳的感情很复杂,这个身体的高贵血缘来自于她,但要说她一个西贝货对从未见过面的百里芳有什么儒慕之思还真没几分,且她多少于百里芳当了小三不认同,所以,她自穿越后从未去拜祭过人家。 可在百里义夫妇的立场,女儿已逝,对错早成过眼云烟,他们就是再怪女儿走错路,如今也是怜惜心疼居多。 外孙女居于红叶山庄四年多,几乎忘了生母,这也多少让他们不是滋味,总觉女儿死后仍是孤零零在外头。如今百里兰回了家中,似乎不像从前匆匆又离去,他们就提出多年以来的心结。 百里义看百里兰沉默着,问道:“兰儿,是红叶山庄来信了吗?你又要走了?” 难道她又没有时间了?早知如此,他们就早几天说。 百里兰温和一笑,说:“没有,我没有那么快回去。我只不过感到渐愧,这四年来,我都没去母亲坟上拜祭,实在不孝。” 尹月梅慈祥地看着她,道:“这不怪你,我们都知道你的身份,你要忙着练功……芳儿也不会怪你,若是她知道你这般了不起,她会很高兴的。” 百里兰脸色微红,她自知她还没有忙到这样的地步。 “外婆,不如我们明天就去接妈妈回来吧。我若出面,村里的百里氏宗祠会容下她的牌位的。”在这个几百人的村子里有一半人姓百里,这是百里氏的分支,如今的中国不像她前世那样经过浩劫的正史,还是十分注重宗族的。特别是如百里氏这般有祖先来历记载的名门之族,进不了宗祠是十分严重的事,通常是犯下大错逐出家族的人才会受到族中这样的惩罚。 次日一早,祖孙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当然,主要还是百里义夫妇的行礼,百里兰有随身空间,常年存放在基本生活用品。她把他们的行礼也外空间一放,三人轻松出行。 百里兰有数年没有乘过什么长途交通工具,她出行主要是去远处练功,乘的是小白龙,短距距离则用法宝青莲台。但是涿鹿到a市也不近,小白龙不在,又有百里义夫妇同行,她只能乘快速火车。 当然不是她没钱乘飞机,而是她发现她与世隔绝四年多,她早不是蓝兰,如今连个身份证件都没有。当她在红叶山庄时,自然用不上那种东西,但俗世之中又怎么少得了?当时离开蓝家说走就走,户籍都没有办理,如今既然要回一趟a市也就顺便把俗世户籍迁到涿鹿县外公外婆名下。 这种现代社会和修道世界交错的感觉让百里兰有些哭笑不得。乘了一整天的火车抵达a市时天气已晚,百里兰重新踏上a市的土地恍如隔世,但也算熟悉,打的去了一家有名的酒店。 但是入住时,百里夫妇办了身份登记时,百里兰这里的却遇到了难题。 “小姑娘,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 百里兰愕然,道:“我还未满十六岁,也要登记吗?” “当然。未满十六岁也未办身份证的话,那出示你的学生证吧。”这个世界的中国孩子就可以办身份证了,当然,如果不需要也可以在满十六周岁时再办,但每个公民都有一个身份号码。 百里兰却郁卒,她都四年未进学校了,哪还有什么学生证? “我……我没带。” 前台接待素质非常好,仍然微笑的面对这个带着一个鸭舌帽和大黑框眼镜的美丽少女。 “也没有关系,请你报出你的身份号码,我们有设备进行脸部识别。” 百里兰想了想,她四年多前在蓝家时还是用过身份号码的,于是就报了出来。 前台接待员美女把号码输入电脑,看到电脑上的反馈,不禁愕然,她以为是自己输错了,于是又道:“不好意思,请您再报一遍。” 百里兰流利的报出号码,前台接待啊的一声,毛毛地看了看那个少女。 “小……小姐,你……你的身份号码在公民身份系统中显示……四年前……已经死亡……” “什么?”百里夫妇和百里兰齐声惊呼。 百里兰n多汗,暗道:敢情现在她已经是个死人…… 泪崩ing~ 百里义怒道:“我外孙女好好的,你是要诅咒她死吗?” 那前台接待忙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是系统中这样显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百里兰暗叹了口气,道:“外公外婆,要不你们入住酒店,我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住,明早我们再汇合。”她到空间中炼功,要不要入住酒店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百里夫人道:“不行!现在国家的公民系统当中,居然把你弄成一个死人,这怎么可以?!一定要去警察局弄清楚!” 百里兰脑袋灵透,这种事的前因后果也不难想明白,于是道:“这肯定是蓝家人到警察局办了手续。我失踪四年,就当是死亡了。去警察局不就是要惊动他们了吗?我一点都不想见他们。” 百里夫人也皱了皱眉头,道:“那可怎么办?” 百里兰道:“我还是和红叶山庄联系一下,让他们给我办个身份。”她在红叶山庄当少庄主四年,现在连个身份都没有,虽说修道之人,但是不成仙总在有个身份吧。她不禁有些怅然,红叶山庄传承她祖上道法,却偏连个身份都没有帮她办理。至少,若是百里柏奇、百里桃妍兄妹俩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红叶山庄让她当少庄主是传承规矩所定,要说百里踪对她的感情恐怕真没有多少,说到感情,除了外公外婆,也许那说着要与她结为道侣的老男人玄太子恐怕还对她有几分真心,其他人真是难说了。 …… 京城郊外秘密所在地,s局总部。 因为前几天有人闯入结界严密的s局,马明辉下了强命要地毯式的检验排查漏洞,s局的成员上上下下都被折腾了一遍。 朱清清是s局局长办公室助手之一,出是出自于昆仑派。 她代替马明辉在局长办公室安排检测结界的任务。 “a组,进入西北区,五人空间缩进异能测试防护!” “b组,进入东北区,二十人剑气测试防护!” “结界防护力测试通过,好,c组、d组请做好测试准备!” 忽然,办公室的电话响起,能打进这部电话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当然,对于s局来说,也有很多是“普通人”。中国还是有很重的官本位思想的,且在以实力说话的修道界来说,有昆仑派当大靠山的s局高官,大多数的修道者和异能者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所以,被打扰指挥的朱清清心情不太好,接起电话。 “谁呀?” “呃……您好,我找马局长。”电话里传来一个非常悦耳的声音,沥沥如清泉,沁人心菲。 “马局长是你想找就找的吗?”朱清清没好气,师兄大忙人一个,谁都要找他,他忙得过来吗? “呃,他不方便接电话吗?”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是这样的,我想找他帮忙办个身份证。” “办身份证?呵呵,你搞错了吗,那是警察局的事!” “你听我说,我以前是有身份号码的,因为我闭关修行四年,然后人们以为我死了。我现在就没身份了。那个‘super natural power’和‘supersition’的事不是找s局的吗?我是修道者,我身份上的事有难处不找你们找谁呀?” 朱清清不禁冷笑,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呀?这种事也要我们出手?你自己去找到家人,然后到警察局更改办理。我们要是连办身份证这种事都要处理,我们还叫s局吗?叫社区服务站好了!” “喂,你这什么态度?我要求和马局长通话!”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不和你多说,你只需把电话给马局长,我亲自和他说。” “师兄凭什么要接你电话呀?” “那你和他说一下,百里兰找他帮忙,让他回电话给我。” “我管你百里兰千里兰万里兰,我们忙着,办身份证找警察局这是常识,再见!” 朱清清啪一声挂了电话,正打算回到高科技化的指挥系统做第二组测试,却见马明辉刚好走进办公室。 马明辉在门外刚好听到朱清清的吼声,心中一跳,推进门来,问道:“你刚才和谁讲电话?” 朱清清忙恭敬地说:“师兄……” “我是问你和谁讲电话。” “哦,就是一个女的,说叫百里兰,找你帮忙办身份证,我和她说办身份证找警察局。” 马明辉愕然,那次百里兰受了蛊毒被神秘人带手,上次那神秘人又闯入s局,还是第一次找到线索。 马明辉黑了脸:“浑蛋!百里兰是红叶山庄少庄主,人皇第八十一代传人,谁让你自做主张了?!” “师兄,我不知道呀……” “你不会用脑子吗?知道这个电话的会是普通人吗?滚出去!”s局也有对处接洽的部门,能直接打到局长办公室的人,一定有些来历和本事。 看着朱清清战战兢兢地出了办公室,马明辉才在位置上坐下,拿起电话回拨,那个号码却不是红叶山庄打出来的。 马明辉深呼了一口气,才拨通电话。 “你能打回来是不是想通了?真的,国家给了钱,s局不能撒手不管呀,尸味素餐的公务员人民会唾弃的。你以为我没想找警察局吗?我是想办个新身份,把户口落在我外公外婆家,不想跟我原来的父亲扯皮。真不行,我通过红叶山庄打过来,你要还不办,我找马局长投诉你的服务态度。” “我是马明辉。” “呃……我是百里兰,就是红叶山庄那个百里兰。” “呵呵,我知道。你没事了吗?” “我没事,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你……找我有什么事?” “唉,说起这个真的超倒霉的,我都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四年了。我和我外公外婆到a市打算把我母亲的骨灰迁回乡,我们要住酒店,我没身份证,原来的身分号码报给他们,他们说我已经死了,这不是坑爹吗?我是想找你帮忙办个新身份,都是当官的,应该有门路。反正,办个新身份你要多少钱输通,你直接说,我都理解。” 马明辉不禁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实在是想不到她真实的性子是这样的。 “那个……可能要很多。” “我就知道……你把银行账号报给我,我现在就给你打钱。但是,我要快,可以吗?”她的语气老气横秋,性子却是直来直去。 “呵呵,不是钱的问题……有些事情不是钱能解决的……” 百里兰一咽,叹了口气,道:“不行就算了,我百里兰就是没身份证,我照样活!”摆什么官腔呀,长得不是挺正气的吗,人不可貌相。 马明辉不禁一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不要和我谈钱,我不缺钱,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会尽力帮你。你现在把你的想办的新身份的基本信息告诉我,我作为s局局长有特殊权限为特殊人群办理一些身份。我只要进入系统给你生成新的身份号就行了,但是身份证可能要明天才能给你。” 百里兰大喜,道:“是这样,太好了!我就说,你当这么大的官肯定有门路,省得我麻烦!谢谢你,下次有时间请你吃饭!” “好啊。” 百里兰通过电话,把身份信息报给马明辉,只半小时时间,全国公安系统生出了一个新的身份信息和号码。 这时,百里兰也刚好和百里氏夫妇在外面吃完晚饭,他们找了另一家酒店,顺利的登记进入。 在酒店好好的住了一晚,祖孙三人打算帮百里芳“迁坟”,按百里兰的想法,直接挖开坟墓,取出骨灰盒,打包带回涿鹿县就可以了。以她的修为,别的不清楚,但是百里芳的魂魄早不在人世应该早投胎去了还是知道的。 百里义却说要请个法师安魂超渡,颇为讲究地迁坟。百里兰感觉挺憋屈的,她就是一个神棍,可偏生就精于学习个人修行练功,于超渡亡魂还真没学过。 这个请法师和风水师的工作又被百里兰揽了过来,百里义夫妇是比她还没门路,或者他们以为她是有门路的,毕竟红叶山庄来头那么大。 可是,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呀。 百里兰自称对本市熟悉,让两老在酒店休息,自己去找法师,最终想起市西北二十里有个法昌寺神棍挺多的。于是贴了隐身符,懒得坐车,施法来到法昌寺外悄悄显出身来。 到得门口,只见构建雄伟,整个法昌寺隐隐透着光芒,应该是信徒者众,业务优良,气运绵长的表现。 正打算迈步进寺,心中忽又一想,她是个修道者,与佛家虽都属东方教派,若是对外自然立场一致,但是有私事求到佛家,那岂不是大大丢了修道人的脸面? 要是被人知道,她红叶山庄少庄主请和尚给亡母超渡,还不笑掉修道界人士的大牙?况且,她还是截教弟子,真要追本溯源,佛教可是截教的大仇人,暗算通天boss的佛教占了很大功劳,她去求佛教,那截教可真是…… 玄女说过,终身不得叛教,不管怎么说,她可是立了誓的。玄女说的叛教形为指也包括一些不得不改投他教的截教弟子吧? 她不会做改投他教的事,但是求到佛门中总觉不太好,百里兰又走出法昌寺。 可是就这么回去,又不好和外公外婆交代,她寺外徘徊半小时,终还是打算打道回去再说。 正要化出莲花台来,忽听法昌寺钟声响起,惊得几个游客香客大为惊奇,片刻功夫,只见大雄宝殿正门大开,走出一个身披鲜红袈沙白须白眉的老和尚,他大步流星走出寺外,拾阶而下,身后弟子齐出。那老和尚喊道:“贵客既然来了,又怎么不入寺来?” 百里兰一惊,回头看去,只见那相貌清矍的老和尚跨出门槛,身后跟着二十几个老少和尚,整个法昌寺的和尚倾巢而出了。 香客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和尚和这么大的阵仗,不禁大奇。 可是那老和尚却十分有礼地朝一个年轻女子施礼道:“阿弥陀佛,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百里兰虽然奇怪,却直接揖手行了个道家礼,口道:“无量天尊,大师,有何见教?” 老和尚道:“不敢称大师,佛主托梦,有贵客远来,要好生招待。” 百里兰愕然,道:“你佛主还会托梦给你?那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时候去西方极乐?” “老纳修为尚浅才未得佛主指明。” 百里兰摆摆手道:“老和尚自便吧,道佛有别,我就不进去了。” 老和尚一怔,顿了顿道:“佛也是道,何分佛道?” 百里兰道:“我说了不进去了,你就别啰嗦了。” 老和尚似乎有些为难,忽有半知不解地说了一句,道:“佛主托梦说,师妹妹有难处,师兄自当相助。佛不解红尘之事,但师妹之事却是可以帮个小忙的,师妹不必纠结于教派之别。” 百里兰瞪大眼睛,道:“佛主真这么说?” “老纳亦不知佛主之梦何解。” 百里兰却乐呵呵道:“那就进寺坐坐吧。” 百里兰熟读玄女神史,却知佛主如来既释迦摩尼,是封神之战后由人教老子作主派被俘截教大弟子多宝道人投生的。当初,这是教尊级别的机秘,玄女原是不知道的,但是在原历史长河中的四百多年前,东方世界和教派都走向衰亡,这东方教派欲自救,派出玄女选了李自成更改历史,教尊圣人级的机密才又被玄女知道。 佛主若真托梦,称她为师妹,那他就是以截教大弟子身份请她,又说不必分佛道,那就是在神界,佛道相释了,至少在释迦摩尼多宝道人这一系来说佛本是道,他也承认自己的身份。 神遵守天道契约,若是没有这个契约,诸神在人间争霸混战,恐怕就要直接灭世了。可以想像:东方的三清佛主要是和耶稣、大天使或西方争战起来,人间还有多少可能能够延续? 所以,天道对诸神都有了禁桎,各教只能在人间传教获得气运功德,却不得插手人间事,就是圣人也一样。 而佛家为亡者超渡是行善,是传教手段,亦是功德,是当今佛教在人间的主要业务之一。 既然无碍教派之别,那她就不必纠结了。 老和尚引百里兰进了寺后禅室,一个中年和尚给他们上了茶,百里兰观老和尚气色,问道:“不知大师法号?今年高寿?修得什么*?” “老僧法号慧净,今年一百一十九了,修为浅不敢称*。” “我看大师甚有功德,个人修行一事,成也罢,败也罢,于大师却都是喜事。”有功德,只要不是遇上她那么糟心地被人劫胡,都能投个好胎,也省得吊着一口气当个老和尚。 慧净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能得佛主托梦,慧净还是抱着几分修成正果的希望的。 慧净又问起百里兰的来意,百里兰倒也直接说因为迁坟之事,要为母亲做一场法事。 慧净道:“贵人纯孝,善莫大焉。” 百里兰呵呵一笑,没的应声,要承认“纯孝”她还真要脸红。 百里兰与慧净派大弟子法尘给百里芳超渡,百里兰颇为高兴,就到大雄宝殿给如来上了一注香。 百里兰冲如来神像道:“如来佛主师兄,我承你情了,师父若能回来,我一定大大说你好话。” 百里兰心想,如来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行踪,又主动示好,她一个凡人,连师父的面都没见过的“师妹”还是不要和“多宝师兄”硬碰硬,他给个“师兄师妹”的台阶,她就下吧。 至于佛主有什么思量,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不过,有玄女在前,她可不敢相信神仙是这样的老好人。不过,他能捞什么好处,百里兰除了那牛叉轰轰的通天boss那一关还真就想不出来了。 那些个教主圣人可怜地被天道禁锢着,牛叉轰轰的通天boss可是去当“宇宙浪子”了,单是说起来就让各位圣人羡慕嫉妒恨呀。 法尘和尚说三日后是个迁坟超渡的好日子,于是,百里兰约好时间,还给了些香油钱才回酒店。 刚打算出去吃晚饭,房门铃响起,百里兰以为是百里氏夫妇,跑过去打开房门,却是一名英俊逼人的男子。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长风衣,里面是黑色的毛衣,同样灰色的合身裤子,显得整个人格外修长挺拔。 他笑容温文尔雅,格外引人生出好感。 “马局长,怎么是你呀?” 百里兰邀请他进房,又倒了杯水给他,才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道:“马局长,你怎么来a市了?” 马明辉看着她温淡一笑,道:“你不要总称呼我‘马局长’,我叫马明辉,你可以叫我名字……” “这不太礼貌吧?不如……叫你马大哥吧,不行,马大哥听着像丐帮副帮主……”百里兰想到了马大元,丐帮不是很多人称呼马大元为“马大哥”。 马明辉一多汗,喝了口水,淡声道:“请问怎么像丐帮副帮主了?” “呃,没……不像。我还是叫你明辉哥吧。” 马明辉听她一声“明辉哥”不禁展颜一笑,又从衣袋中取出几份证件摆在案上。 “这是身份证,这是学生证,这是户口本,我想你可能都有需要,就一起帮你办了。” 百里兰奇道:“学生证怎么办?我四年前开始就没有上过学了。” 马明辉笑道:“你说的,我是当官的,总有点我的门路。总之,你在外面用,总不会有人查出来是假的。当然,你觉得有必要把证弄得更真一点,去上面的学校晃一圈再长期请病假也可以。” 百里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证件看,忽看到户口本上的地址,不禁道:“这个不对,我是要把户籍落到涿鹿县我外公外婆家,不是京城这个地址。” “我手上没有你外公外婆的资料和户口本,办不了,我就帮你落在这里了。” “可这里不是我家呀。” “我可以……把房子卖给你。其实,我已经为你办好手续了。” 百里兰疑惑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你还做房地产生意呀?这个……我要是没钱买房怎么办?” 马明辉深呼了口气,道:“红叶山庄少庄主这点钱总还有。” 百里兰微微带着点冷意扯了扯嘴角,当初为了摆脱蓝家为了修道前途而去了红叶山庄,可自被宋燕语暗算受伤被李玄所救,又出来与外公外婆一起住了些时间后,她于红叶山庄少庄主的身份也带着一丝排斥。 她想起百里踪和她的重在传承而少真情的关系,还有百里踪夫人对她的一丝不满和不屑,她在红叶山庄四年,而她就“死了”四年,心中总有股说不出的酸涩。 也许,只有外公外婆才是她的亲人,虽然他们只是普通人,但只有他们对她真心真意,绝对看不过去她已经“死了”四年。这怎么说也是不吉利的。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历世”吧,她不出来,她看问题的角度永远有限,辨不清真假,分不清有情和无情。于红叶山庄她是付出了努力和真感情的,可是半路少庄主就是半路少庄主。 作者有话要说:被编辑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