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的甜蜜娇妻》 楔子 晚间十一点,某一处的小屋内-- “雪花,你在哪?吃饭-!雪花。” 金姗姗手拿着一盘刚烤好、香喷喷的鱼,打开了大门,走出庭院,柔声的呼唤着她的宠物,一只有着雪白长毛的猫。 她有着恬静温柔的白皙脸庞、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眸,一头长及腰的柔顺长发,随着她微微弯下身子而瀑泄在半空中,一身简单纯白的长裙洋装,搭配上她纤细的身材,给人一种极须呵护怜惜的柔弱感。 “雪花,吃饭-!今天是你最爱的烤鱼,你要是再不出来,可就没-!”等了很久,被唤为雪花的猫依然没有出现。 金姗姗小小的蹙着眉,不断四处张望着,试图在被许许多多花草给覆盖住的庭院中找寻雪花。 “跑出去了吗?”她放下了手上的盘子,疑惑的低喃。 应该不太可能,通常这时候,雪花都会坐在门口,静静的等她为它拿出晚餐才对。 喵……喵…… 突然,金姗姗听到了猫的叫声自庭院后方传来。 “哦!想玩躲猫猫吗?”金姗姗柔柔的笑了,淡淡粉色的唇微微上扬着,眼中也跟着出现笑意。 “可别被我抓到哦!否则就打你的小屁股。”她顺着声音,朝庭院后方走去。 这里是她的家,同时也是一间十分温馨的小小简餐店。 她是个孤儿,从小被这间房子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收养。 由于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孩子,所以,在领养了她之后,他们给了她完整的爱和亲情,让她忘却了被父母遗弃的伤痛。 在她十九岁的时候,她的养父母在一次的车祸中不幸双双丧命,只留下她一个人和这一间房子。 为了生活,金姗姗将这一间两层楼高的房子重新改造,一楼为咖啡简餐屋,二楼则为她的住处。 金姗姗靠着这一间简餐店,过着安逸平稳的生活,每月的收入扣除掉所有开支后,也存了一笔小钱。 虽然家中只剩她一个人,但她却不是孤独的,因为她还有一个好姊妹--雪花,她最爱的猫。 “你在这里啊!可让我给找到了,小顽皮。怎么?不想吃饭了吗?” 一发现自己的猫正在草丛最深处摇着尾巴,好似欢迎她的到来,金姗姗蹲下身将它给抱了起来。 喵、喵、喵……被拥在怀中的雪花,不知为何不停的叫着,跟着又扭动着身子想向下跳。 “怎么了?”金姗姗不解的将它给放下,看着它又很快的朝草丛内的一棵大树后方跑去。 “雪花……到底怎么了?” 金姗姗跟着它,小心翼翼的拨开前方的花花草草,生伯一不小心踩到自己辛辛苦苦种植的花。 “你怎么了?要我看什么……啊!” 她循着雪花跑去的方向望去,竟瞧见大树后方,正躺着一个身上满是血的男人。 金姗姗整个人愣在那,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小嘴也因受到惊吓而张开。 男人……而且是个头上都是血的男人,金姗姗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双脚也向后退了一步。 这……她的庭院里怎么会有一个沾满血的男人? 男人费力的呼着气,一脸疲惫的紧闭着双眼,看似昏倒般动也不动。 “该……该怎么办?”金姗姗转过身想逃开。 “报、报警,对!我该去报警还有叫救护车。”她快速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就打算回到屋内打电话。 “啊--” 突然,她的手被人给抓住了,吓得金姗姗尖叫出声,一颗心受惊的快速跳动着,似要蹦出来。 她回过头,发现躺在树后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到她的后头,更可怕的是……他正用沾满血的手,紧紧拉着她的小手。 “你、你……你不要乱来,我、我会大叫……”她上下排牙齿不住的打颤。 男人那一双寒气逼人的冷冽双眸,让金姗姗有种再和他互看下去,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他毫无温度的双瞳给冻死的感觉。 “天使……”男人的视线有些茫然和不确定,看着金姗姗一身雪白的模样,心中有那么一刻受到强烈的震撼,双眼微微感到发烫。 “我、我不是天使,你、你不要抓着我,我、我必须报……不对,不是报警,是叫救护车!对!我要叫救护车,你身上流了好多、好多血,再晚一点,可能会流血身亡。” 金姗姗的理智和思绪瞬间恢复,她并不知道这男人的身分,说不定他是通缉犯,还是什么可怕的坏人,如果听见她说要报警,也许会杀她灭口也不一定。 “不要救护车……我不想你受到牵连。”男人的头感到剧烈的疼痛,他用力抚着额,紧皱在一块的脸,看来痛苦万分。 该死,看来他是太粗心大意了,竟然没防备有人会在半路上对他袭击,他太小看堂内那名内奸了,竟有本事追查到他的行踪。 他也没想到,他们有胆子趁着他独自一人在外头时埋伏他。 他免不了因而受了伤,在好不容易摆脱他们后,正好发现这一处可躲藏在内的庭院,就这么巧合的被她给发现了。 这会要是他人到医院,恐怕会牵连到许多人。 男人咬着牙,口中低咒着。 听他说粗话,金姗姗皱了皱眉,她是不知他怎么了,不过……此刻这男人身上散出的危险气息实在吓人,尤其是紧紧抓着她手的力道,更让她感到害怕。 他……该不会挟持她,以求自保吧! 她心中充满疑虑和不安,一双眼四处寻找着能和他对抗的武器。 正当她还在苦恼这庭院被她整理的太过干净,放眼望去连个能和他抗衡的东西都没有时,紧紧抓着她的男人,突然松开了手,迳自踩着不稳的脚步向大门口的方向移动。 咦?他……不挟持她吗? 金姗姗看着男人不发一语的朝门外的方向走,看来是打算离开了。 她才刚松了一口气,腿软的想跌坐在地上时-- 咚! 前方突然发出一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不、不会吧!”她哀怨的叹着气。 即将离开的男人竟在这时倒了下去,而且还趴在她的家门口。 她好想哭……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硬撑着被他吓得无力的身子,她靠着身上那一点点的勇气,靠近那个动也不动,倒在地上的男人身旁。 “他是真的昏了吧!”她小心翼翼的盯着地上男人的脸,等了一会,确定他不会再一次突然睁开双眼吓她后,她快速的冲进屋子内。 她慌乱的关上门,想也不想的拿起电话。 不要救护车……我不想你受到牵连…… 男人的话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打算按下号码的手也因而停在半空中。 该不该打呢? 金姗姗犹豫的看着门外。 该怎么办?怎么办? 不要救护车…… 唉!她真搞不懂自己干嘛在这里犹豫,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她又不认识门外的男人,且他伤得好像很严重,不就医的话,可能会死…… 这…… 不要救护车…… “我一定是疯了……”她口中低喃着,脑中回荡着男人最后所说的话, 电话被轻轻的挂上,金姗姗脸上满是无奈的走到门口。 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气,她一鼓作气的打开大门-- 第一章 宁静咖啡屋。 早上十点,被漆上淡绿色的门缓缓开启,原本显示休息的招牌,也换上了营业中的标志。 一名壮硕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自咖啡厅内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小、可爱的浇花瓶。 但他眉宇间有一股冷硬、让人难以靠近的骇人气息,不少经过的路人在瞧见他时,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这男人怎么看都不适合待在庭院间浇花,反倒像是要破坏那些美丽草木似的。 “小熊……小熊……” 这时,一名女子的声音自屋内传出,男人听到女人的呼唤声后,放下手上的浇水器,面无表情的往屋内走。 “有事?”他冷漠低沉的语气令人听了心颤。 “嗯……嗯……不知道……这灯……”金姗姗指着桌上那盏老旧到足以当作古董的待修台灯支吾道,话还没说完,她脸早巳涨红,一副不知所措模样。 男人深锁着眉,显得不耐烦。 这两个礼拜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件,眼前的笨女人问他“会不会做”的事了! 他连瞧也不瞧女人一眼,就这么又走出屋外。 他……就这么走了? 连理她也不理的,就这么转头离去? 他一离开,金姗姗忍不住呼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狂跳不已的胸口。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他消失后也跟着不见,瞬间,咖啡屋内的空气也不再那么凝重。 金姗姗无力的走出吧台,坐在长脚椅上,将自己的身子全靠在桌面上,一双手无力的垂放向下。 “我还真佩服自己……竟然已经和他相处了两个星期了……”她看着墙上的日历,算着男人待在这的天数。 她明明是很怕男人这种生物的,更怕和人靠得太近,没想到在救了他后,竟破天荒的收留他住下来。 “真不知我当时发了什么疯!”她又叹了一口气,脸上充满着迷惘和无奈,有点为自己当初在冲动下作出的决定感到后悔。 两个星期前,小熊……嗯,这是她为他取的名字,在他昏迷了一天醒过来后,竟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记忆,忘了自己从哪来、忘了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家人,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的她,其实除了想大声尖叫外,更想冲出门去找警察,没想到到最后,她竟会把他给留下来。 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真搞不懂当时的她,为什么脑袋里会出现这想法,然后……然后……就这么心软的把他给留下。 “到底为什么呢?” 到现在,她还是不懂,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会这么样的勇敢,让个陌生人进驻她的家、她的世界、她小小的天地。 金姗姗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小熊…… 一想到这名字,她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 那男人该叫大黑熊才是,瞧他魁梧高大的身躯,全身上下给人一种十足十的压迫感,除非有过人的胆势,否则大概没人敢靠近他吧! 但,她才不想让自己在唤他名时更加恐惧,索性帮他取了“小熊”这样的名字,这样在面对他时,她才能说服自己,眼前的男人一点也不可怕、一点也不让人感到畏惧。 但方才面对他时,她发现……小熊这名字,一点帮助也没有。 唉,为什么要救他呢?到现在她还是理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的她好后侮,后悔不该、心软救他…… 正当金姗姗还在脑海中寻找答案的同时,她冷不防的低下头看着地面,神色瞬间惊变,尖叫声跟着响起。 “啊--” 不一会,屋外的男人又再度走了进来,他冷眼瞪着将自己双腿抬得高高,只差没整个人跳上吧台的金姗姗。 “小、小熊,有、有蟑、蟑螂。”金姗姗眼中带着乞求和无助,微微颤动的双唇,将她的恐惧表现得一览无遗。 白痴。这女人可以再多耍点白痴没关系- 魂斜眼瞪着停在她椅边的,那一只黑色、会飞的小东西,心中浮现一连串的咒骂话语。 接着,他转头盯着金姗姗,脸色愈来愈沉重,也愈来愈难看。 “小、小熊……拜、拜托……请你把它杀死……拜托……”金姗姗见他一副见死不救,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忍不住的哀求。 胆小、无能、多余的生物。 凡是他厌恶的、女人才有的行为,她一项也不少。 现在还多了一点--没大脑- 魂文风不动的靠在门边,抿紧的薄唇露出让人看了发寒的笑意。 小熊?哼!可真有那女人的,竟给他取了这么滑稽的名字。 从他因伤住进这,算算也两个礼拜了。 这两个礼拜来,他一直搞不清楚,以他这种讨厌女人的个性,当时为什么会接受她的收留。 他竟然会接受他最讨厌的无用女人的收留?他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看,现在这笨女人竟然要他救她,只因为一只小到以她的大脚,就能踩死的东西?真是太可笑了! 他要是真这么好心肠“救”她,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他才不做这种蠢事! “小熊,求求你,啊--它、它爬上来了,要爬上来了!拜托,请你把它打死,小熊--” 金姗姗整个人缩在椅子上,眼眶开始泛红,她死命的抓着椅把,原本就无血色的脸蛋也变得愈来愈苍白,一副下一秒就会晕过去的样子。 瞪着她许久,-魂懊恼的低吼一声。 天杀的,为什么他得做这种事!?合魂在心底恨恨的咒骂了声。 他又为什么得像个白痴一样,站在外头,拿着可笑的浇水器在那里浇花? 天晓得,当他见那女人在大太阳底下,任由无情的烈阳照射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时,胸口就无名的冒出一把烈火。 结果呢?他该死的竟然就帮她浇起了花,然后任着行经而过的路人,对他投以怪异的视线! 该死的,他真是莫名其妙。 然后现在,见着她这模样,他竟又被她给影响了! 他真是搞不清,自己为何无法忍受看到她的可怜模样?- 魂忍不住的再次低声咒骂着。 压下了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他走上前,用力踹向椅子。 只见椅脚上的那只黑色东西随即掉落在地,接着,他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它给踩死。 “谢、谢谢你,小熊……谢谢。” 望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小强,金姗姗紧绷的神经一下全松懈了下来,她转头对-魂投以感激的目光,只差没痛哭流涕。 她缓缓的自椅上离开,还不忘离那具“尸体”远远的- 魂朝金姗姗投以鄙视的目光,对她的感激一点也不领情,转身,便打算走出屋外。 “小、小熊,等一下。”金姗姗见他又打算出去,着急的叫住了他。 这女人烦不烦?-魂停下了脚步,头也懒得回,心中又是一阵的嘀咕。 “尸、尸体,你能不能……能不能……呃……”把它给拿去丢掉。金姗姗困难的开口,但一对上他转过身来瞪向她的双眼时,马上噤了口,一个字也不敢再提了。 好、好可怕的眼神……她相信,自己要是敢再对他提出半个字,恐怕下一秒就会死在他那锋锐到足以杀死人的目光下。 冷哼了一声,-魂随即走出了屋外。 金姗姗因而用力吐出一口气,闷在胸口间的压迫感,在他人走了出去后,也瞬间消失。 其实……他很好的,真的。 她由窗外看着外头的男人背影。 小熊的身材十分高大,给人一种快窒息的压迫感,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强硬气势……除了这些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好,真的很好。 尤其是他刚才还好心的帮她杀了一只可怕的蟑螂,真的,他是真的很好很好了。 不过……如果他能再帮她把那东西的尸体给一并收拾掉,那会更好。 当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方才他离去时,脸上的神情明显透露着「你自己看着办”的讯息,这代表她得自己来。 唉,也许“只要”花上一个小时,她就可以建立好勇气,把那可怕的东西丢进垃圾桶。 话说回来,她是招谁惹谁了呢?救了一个足以吓死自己的男人。 “唉……”想到此,她又是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小熊身体看来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她干脆狠心一点,直接把他赶出去好了! 但是,她不敢、没勇气,更狠不下心…… 人家都已经丧失记忆了,这要她怎么能直接把他丢出去,让他连个能挡风遮雨的地方都没有。 唉,她真的为自己带来了个麻烦,对吧? “麻烦的女人。” 他实在搞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留下来。 站在外头,额上冒出青筋的-魂,从一走出来到现在,已经在心中咒骂了不下数十次,再看到自己手上拿着的可笑的浇水瓶,怒意更是无法控制的涌出,且有愈来愈烈的迹象。 他被她所救,且让她照顾了一整夜,当他醒过来时,为了怕她去报警,他对她扯谎说自己丧失记忆,目的是不想让自己的行踪曝光,让那些在找他的人察觉他人还活着。 而这个笨女人,在一听到他丧失记忆一事后,竟想也不想的,就把他给留了下来。 如果他当时没看错,她其实是很怕他的,而且胆子显然很小,不可能收留一个满身是伤的陌生男人,但她却这么做了。 他还记得,当她听到他完全忘了过去的事时,表现出的震惊和同情模样。 然后,下一秒,她竟说出让他意外的话-- “你……就留下来好了,一个人在外……什、什么都不记得,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可不好。等、等你哪一天,哪一天记起什么,或者……想起家人了,再、再走也可以。” 她一说完,就像后头有可怕鬼怪追赶她般,快速的冲出房内,连他的答案也不听。 该是笑她太天真单纯,如此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好?还是该说她愚蠢过头,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不怕引狼入室? 他还真佩服那女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勇气。 更怪的是,他其实可以跟总部联络的,但一向讨厌女人的他,竟莫名其妙的接受了她的提议,真的住进了这里,还一住就是两个礼拜,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帮她做了一大堆事。 看来他的脑袋,大概因为这一次的受伤,而出了什么毛病也不一定。 十分钟后,-魂沉着一张脸,再度走进屋。 砰! 大门被开启后又快速被关上。 “喝!”他突然发出的巨响,令屋内沉浸在个人思绪中的金姗姗,吓得大叫出声。 只见她一脸惊骇的抬起头,眼中除了惊吓外,还有更多敢怒不敢言的责备意味。 他、他……他非得这样吓人才高兴吗? 刚刚是谁说他人很好的?那人肯定脑袋有问题,要不就是从小就是被吓大的,被吓上了瘾。 金姗姗忍不住的嘀咕着,眼神充满哀怨和委屈。 “你……你关门要小声一点,这样才不会吓死人。”用力的呼出一口气,金姗姗强迫自己鼓足勇气出声告诫他。 毕竟这里是她的家,她才是老板娘,又是……呃……他的救命恩人。 冲着这救命和收留之恩,他……他也该听听她的吧!- 魂挑动眉,眼中透露出质问的讯息,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告诉他。 哼!想和他谈人情?可没人要她救他,是她自作多情相救,现在想和他谈人情,敢情她把自己的头脑放在口袋内忘了拿出来了? “我……我的意思是说……下次关门要……呃……算了。”他那慑人的强烈气势,让她再也吐不出半句话来了- 魂明显感受到金姗姗快被自己给吓死了,瞧她那一副胆颤心惊,睁着浮现雾气的大眼的模样。 女人……就说是最没用又令人讨厌的生物- 魂狠狠的瞧着金姗姗,接着,他一句话也不说,转身打开了通往二楼的门。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的关上。 金姗姗从头至尾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确定他走上楼后,心中被提高高的大石子瞬间落下。 “我的老天……”她用力的呼出一口气。 他刚刚那气势……好吓人啊…… “真的不能和他靠太近,也不能和他处在一块太久,否则一定会窒息而死……呼……”她轻轻抚着受惊的胸膛,忍不住多用力吸了好几口气。 喵…… 雪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腿边,撒娇般的紧紧靠着她磨蹭。 “看看你为我找了个什么样的麻烦!”金姗姗瘪着嘴,瞪着她的爱猫啐道。 如果不是它发现小熊,她现在就不用这么可怜了。 喵…… 雪花一点也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仍旧紧紧依靠在她的腿边,睁着无辜的大眼,祈求自己主人抱抱它般的叫着。 “唉……”金姗姗无奈的伸手将它给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动作温柔的抚着雪花柔顺亮丽的毛。 “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你可得记得保护我哦!谁叫你要发现那男人,所以他是你的责任。”也不管自己的猫到底听不听得懂,金姗姗自顾自的说着。 她似乎没有家人。 但她看来过得自在快乐,似乎很满足于简单的现况,他有些意外她会如此独立。 因为虽然她让他住了下来,但她和他总保持着距离,每每一见他靠近,眼中就会明显的出现不安和惊恐,她怕他,他不是看不出来。 而他明明是这么样的看不惯她那副胆小的模样,对她那唯唯诺诺,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的表现感到生气,却也奇迹般的忍受下来了- 魂冷笑了声,眼中充满轻视和不屑。 搞得连他都瞧不起自己。 女人……他可没忘自己曾因女人所受到的伤害。 在被昊皇收养前,他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直到那个女人,被他称之为母亲的女人,为了某一个年纪小她五岁的男人,抛弃了家庭、抛弃了他和他的父亲。 而他父亲当时也为了挽回她,带着当年才年仅十岁的他,一同奔去机场,想乞求她别和那男人走。 结果呢? 思及此,-魂目光变得冷冽,双眼除了恨意,还有着一丝丝的受伤和痛苦。 在去机场的路上,他父亲因为车子行驶过快,和一辆司机酒驾的大客车正面相撞。 他的父亲为了救坐在一旁的他,在第一时间,以身体紧紧将他小小的身子护住。 等他们被救出来的时候,他毫发无伤,而他的父亲……却因为伤重,宣告不治身亡。 可想而知,一个年仅十岁的男孩,亲眼目睹亲人死在自己眼前,所受到的冲击和影响有多大。 而那个被称为母亲的女人呢? 在得知他和父亲出事后,依然毫不留情的和她的新欢,高高兴兴的远走高飞,将孤苦伶仃的他视为累赘,最后,他在没有半个亲人的情况下,被送进孤儿院。 直到十二岁的时候,他才被现在的养父昊皇收养。 因此,从那时候起,他便对女人非常排斥与厌恶。 除了宗岩门内和他一同长大,也是被领养的小猫外,只要是女人,他都讨厌、瞧不起,甚至……憎恨。 虽说留在这笨女人这里,为的是要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过…… 他并非只有这里可以躲藏,如果他愿意,多的是其他的地方让人找不着他,更何况,他根本就应该回去总部。 但他却留了下来……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当她说出要他留下来休养身体,直到记忆力恢复为止时,他的心……一瞬间,被一股温暖的气息涨得满满,流窜在身体里的冰冷血液,似乎也因而有了一丝丝的暖意。 第二章 “欢迎光临,早安。” 咖啡厅门上的铃声响起,几名上班族打扮的男女一块走了进来,金姗姗自吧台后走出来迎接。 她亲切甜美的嗓音,加上温柔动人的笑容,让人一看心情忍不住大好。 “早安,我们要五杯摩卡,带走。”几人当中的一名女子说道。 “好的,请梢等。” 金姗姗熟练的将咖啡豆放进磨豆机内,开始煮着水。 她的这一间咖啡简餐店位于忙碌的市中心,每天早上八点钟,都有不少的上班族客人会固定来报到。 除了拥有一身的好厨艺,和煮的咖啡比别人多了些香醇滋味外,她和善、平易近人的态度,和甜美单纯的脸孔,更是给人一种舒服、平静的好心情。 她的这一间咖啡简餐店,由里到外布置得十分的温馨,让人有种温暖、放松的心情感觉。 由外头看,整间房子呈现淡绿色,庭院外头被许许多多美丽的花花草草环绕着。 只要经过这,就会闻到淡淡的花香味飘散于空气中。 而女主人,给人的印象就像天使一般。 金姗姗从不穿白色以外的衣物,一年到头,全身上下都是纯白的打扮,就似自天落下的天使,看起来是那么的纯洁、天真。 她永远展露着甜美的笑容,面对经过的路人、前来点餐的客人,都投以亲切的微笑,而她这样的一个小小举动,也让看见她的人,心情跟着受到影响,似乎一整天都会变得很好。 再喝上一杯天使美女亲自煮的咖啡,保证精神充沛度过一整天! “来,你的咖啡。”将咖啡煮好后,金姗姗将它们放进纸袋内,小心翼翼的交给吧台前的女人。 “谢谢。”女人将钱放在桌上,对她投以一抹笑容后,一群人便一块离开了。 这群人才一离开,后头又有人进门来,她依然带着甜美的笑容迎接大家。 就这样,从一早开始,就一刻也不得闲。 “呼……”直到屋内的客人都离开后,时间早巳是十点半了,金姗姗忍不住的喘了一口气。 从一大早到现在,客人一直络绎不绝的持续进来,让她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这一会,终于都没人了,但她也得开始为中午的餐点做准备,因为中午会到她这来用餐的人也不少。 这就是她一天的生活。 一大早起床准备,早餐忙完忙中餐,中餐忙完忙下午茶,只有下午茶之后的一小段时间,她才有空闲可以小小偷个懒,做自己的事情。 再来,到了晚上,不少的男男女女、情人们会到她这来吃吃东西,又或者下了班的同事,也会三三两两的相约来这闲聊喝茶。 真正算来,她的一天可真是忙碌到极点。 不过,她却好快乐。 有这些客人的支持,让她的生活每天都过得好充实,一眨眼间,一天的时间就度过了,然后,等着再一次迎接隔天的到来。 虽然每天做的都是一样的事,但能遇到许多不同的客人,有时还能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不是十分新鲜而多变的生活吗? 至少就她而言,是的。 她曾碰过因为失恋,来到她的咖啡简餐店内,神情哀伤失落的默默点上一杯咖啡,独自一人坐在角落边,心情沉重的掉着泪的客人。 而她也为了等待那唯一的一位客人,将营业时间延长至十一、二点,直到客人离开了才休息,在客人离去前,她还体贴的送上一块店内的蛋糕,希望蛋糕的甜美滋味,能让他受伤的心不再那么的苦涩。 就她而言,这里是她的一切,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做好分内的事,就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 喵……雪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脚旁,用着自己雪白光亮的毛,轻轻的磨蹭着,似乎想藉此为她打气加油。 “你在鼓励我吗?谢谢。”感受得到它的体贴,金姗姗低着头,看着已经跳到椅上的雪花,伸手抚着它细致柔软的毛。 平时的她其实不会感觉这么累的,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多了一个男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让她神经有些紧绷,很难真正放松心情。 “小熊呢?知道他在哪里吗?”她对着自己的猫问着从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男人。 雪花似懂非懂的回应了她一声。 哦!对了,她想起来了,昨天,她请他帮她将楼上的墙壁重新粉刷,所以这会儿……他人正在楼上。 金姗姗看了墙上的时间,指向十点五十分。 她站起身走到吧台后,拿了些菜和肉,开始煮了起来。 不一会,香喷喷的一道菜已被她装盘。 她走到通往楼上的门边。 “小熊、小熊,吃午餐了哦!”她用着不算大的嗓音,呼唤着楼上的男人。 会让他这么早就用餐是有原因的,一到十二点,客人一多,她恐怕就会忙得无法为他准备午餐。 一分钟后,-魂下楼的脚步声自楼上传出。 他头上包着一块三角巾,将有些过长的头发全包在后头,额上斗大的汗水,显示他方才正忙碌的为她粉刷着房子。 他身上穿着一整套的白色休闲服,袖子被他拉起,整个人看来像个居家型的好男人,可惜他冷冽的双眼破坏了他整体的感觉- 魂紧抿着双唇,眼中带着冷冽,不难发现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不爽。 他到底在做什么?前几天帮忙浇花,现在呢? 竟拿着油漆,像个白痴一样,为一个笨女人重新粉刷楼上的墙壁? 敢情他是生活过得太闲,吃饱撑着是吧?- 魂看着一副心情大好的金姗姗,咬紧着牙关,忍着想骂人的冲动。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他堂堂一个宗岩门的堂主,得待在这间可笑的简餐店内,帮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整理房子? 天晓得,当听见她像个傻瓜一样,对着身旁那只猫,说打算自食其力粉刷楼上那一大片早已发黄的白色墙壁时,他脑中就浮现她笨手笨脚的踩着高脚椅,连墙都还没刷上一半,人已经跌的四脚朝天的画面! 所以,他就忍不住接下了这工作-- 而当他做着这件工作时,才又猛然的发现,自己竟又为了她这没大脑的笨女人做事了…… 他这么做,可不是在帮她的忙,而是为了替自己省麻烦。 要是这女人出了什么事、受了伤,他可就倒楣的得照顾她- 魂在心中不断的自我解释。 一边想着,他边坐上吧台。 “等一下。”见他人已坐上吧台,正打算动手拿起碗筷,金姗姗突然出声喝止了他。 被人阻扰的-魂没有出声,只是挑着眉,抬头看向眼前的女人,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要先洗洗手和洗洗脸。”她坚持的比比他被油漆给沾白的手,和脸上那明显的汗水。 她的话都说完了,他却依然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这让金姗姗又开始神经紧绷,不自在了起来。 呃,她、她刚刚是不是对他说的太过严厉了点……惹他生气了呢? 前一刻才义正词严,像对孩子说话般命令着人的金姗姗,这一会又因为他可怕的眼神,而开始畏缩了。 “呃……因为手上有细菌,所以……不、不先洗洗手,会、会吃坏肚子哦……”她好声好气的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 她说完后,-魂先是看了看桌上那热腾腾的饭菜,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座位,走进了吧台,朝洗手台走去。 现在他又想到,自己为何会接下粉刷工作的另一个理由了。 这女人,什么才能优点都没有,智商恐怕也少得可怜,不过……厨艺倒是不错。 如果让她受了伤,他可就无法吃到她所煮的饭菜了。 呼!他一走,金姗姗立刻低喘了一口气,小小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刚刚,她还以为他会生气呢! 看着他的背影,她忍不住朝他吐着舌头。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家是他在做主,而她……才是那个被人收留的人呢? 现在想想,情况好像真的是这样。 因为有他在,所以她开始感到不自在,而他,却理所当然的,任意穿梭在她的家中。 而当他一出现在她身旁时,她总会闪的远远,快速的躲开,把该是属于她的空间全让给他,任他用着属于她的东西,自己则缩在一旁。 而他……连一句谢谢也不说。 这时,-魂已再一次坐回到吧台前。他快速的拿起碗和筷子,二话不说的开始吃着有些早的午餐。 不一会,他十分给面子的将眼前盘子上的菜全扫进了胃里。 “还要。”他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盘子和碗,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将碗递给站在他面前,一脸吃惊的金姗姗。 不会吧!金姗姗有些错愕的接过了他手上的碗,又为他装上一碗饭。 他……吃的好快,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明明她这一次煮的特别多啊!而且饭也是用大碗装的。 有了几次的经验,她知道他的食量很大,所以这一次煮了三人份的菜,她以为应该够了,没想到……还是不够。 她将装好的饭放在他的眼前,见他眼前的菜也没了,她又从一旁的锅里,装了一盘中午准备拿来卖的咖哩- 魂看了看眼前的咖哩,二话不说的开始吃起来。 没多久,他又将眼前的咖哩给吃光了。 “吃、吃饱了吗?” “嗯。”-魂放下手上的碗筷点着头。 “来一杯咖啡好不好?” “嗯。” 他理所当然的点头。 这女人唯一的长处,恐怕就是她的好手艺了。 不过……-魂的脸上出现了疑惑和不解。 他看着眼前被自己一扫而空的空菜盘,脑中想的全是,为何一向最重视吃的他,竟会因为这一盘看似简单的菜色和咖哩,而感到满足? 而对于那些青菜,他向来感到厌恶,但这会……原本该好好躺在盘内,又大又恶心的红萝卜,竟已进入他的胃内。 没人强迫他、没人要求他一定要吃完,他却头一次对那种兔子才会吃的东西感到喜爱不已。 真是怪哉!他除了在受伤后,脑袋出了问题外,还有哪里也出事了? 这些日子来,他可真是愈来愈不认识自己了。 一会,刚煮好的咖啡,冒着热烟出现在他的面前。 瞬间,一股香浓的咖啡香,自他的鼻中流进他的心肺,让他的味蕾也跟着有了想品尝一番的冲动。 金姗姗将煮好的咖啡放在他的面前后,便又转头去忙其他的事了。 看着时间已经逼近十二点,附近大楼已有不少的员工步出公司,朝她的咖啡简餐店方向来。 她知道,自己又该开始忙了。 将准备好的,一大锅、一大锅的料理重新加热,她再一次审视着吧台内该准备好的东西,以确保自己待会忙碌时不会手忙脚乱。 “欢迎光临。” 果然,在她还没审视完全部的食材前,就有一大群人说说笑笑的一块走了进来。 “今天的套餐有哪些?”前来的男客人,好似和她很熟悉一般的询问。 “今天有咖哩、泡菜饭、石头锅。” “那……就各来两份好了,大家可以一块分着吃。”男人提议的说。 一旁的几人认同的附和着,反正这间店的老板娘煮的东西部很好吃,选哪一样都无所谓。 “还有,两杯拿铁、三杯卡布奇诺,还有一杯焦糖可可。” “好的,请梢等。”金姗姗领着众人到座位上后,便快速的缩进吧台内忙碌去- 魂则静静的坐在一旁,瞪着吧台里头忙碌的女人。 瞧她可做的不亦乐乎。 “哈-!今天是什么料理?”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三个人,他们自动的找了位子坐了下来,大声问着吧台内的金姗姗。 “咖哩、泡菜饭和石头锅。”前一桌的人好心的帮金姗姗回答。 “是吗?那各来一份好了。大家可以分着吃。”和前一桌客人回答了相同的话。 坐在吧台前的男人,仍然冷眼的盯着吧台内的女人,缓缓的喝了一口咖啡。 “还有三杯焦糖可可。” 吧台前的男人微微的皱起了眉,又喝了一口咖啡。 “好的,请梢等。”金姗姗投给众人一抹笑容,又再一次低着头忙着。 然后,又有人进来了。 进来的客人总是一成群,问的话也相同,回答的话也大同小异,似乎对一块分着吃这件事感到理所当然。 男人唇抿直成条线,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从她和他们的对话看来,不难发现,这些人似乎都是这里的常客,自十二点开始,不过才十分钟的时间,简餐店里原本空荡荡的座位已被人群占的满满。 一下子,店里头除了有幽雅的音乐声外,还有众人聊天的欢笑声。 而吧台内的人儿呢,则是忙得像只停不下来的蜜蜂,一下忙着装盘、一下又忙着烹煮,瞧她满身是汗,而这会也才过了三十分钟,也就是说,她还必须忙上两、三个小时。 尽管是这么的累和忙,她……脸上仍旧带着令人看了就倒胃的白痴笑容,难道她真有这么快乐? 他已经没心情再细细的品尝咖啡了- 魂大口的将杯中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接着咒骂了几个宇。 他走到她的面前。 “吃完了吗?那你先上去休息一下,千万不要马上工作哦!这样很伤胃,不好消化。”金姗姗发现他出现在她身旁,好声的提醒。 但-魂话也不说,脸上的表情如零下三十度,森冷得让人看了发毛。 见他没有要走的打算,金姗姗停下了手边的工作,好奇的抬头。 “怎么了?”他该不会还想喝一杯吧? 她话还没问,-魂已经拿起她面前早已装好盘的咖哩。 “小熊……你……”要把东西拿到哪?她才想开口,马上就发现他接下来的举动了- 魂将咖哩分别放在点餐客人的座位上,又回过身来,将放在吧台上的咖啡放到托盘内,然后将东西送到客人的面前。 “你……”看着他的帮忙举动,金姗姗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帮她…… “闭嘴。”他不想解释自己此刻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谢、谢谢你,小熊。”心中……冒出一种好酸好酸,却又好甜好甜的感动滋味。 酸,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对她好了。 甜,是因为他竟然会这么帮他。 原来,他不是真的这么可怕,虽然外表看起来凶凶的,好骇人,不过……他也有好心的一面,他是怕她太累才会想帮她的吧! 金姗姗用力揉着发酸的眼,轻轻的咬着唇,嘴边的笑容愈来愈大- 魂刻意忽略她眼中的感动和高兴,避开她的视线看向外头。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绝不是因为心疼她忙碌成这样,他只定伯她会因此而累倒或者受伤,到时就变得他得照顾她,那样会为他带来许多的麻烦。 他在心中不断这么的说服自己,为的就是想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他异常怪异的行为举动。 但他不愿去想的是,在他人还没出现在她生活中时,金姗姗也是这样一个人度过忙碌的每一天的。 而他,竟会担心一个女人累倒或受伤,这也实在和他过去的冷血个性大不符合。 总之,他得为自己找一个借口。 第三章 晚间十一点半。 又度过了充实的一天,金姗姗忙完了明日要提供的餐点料理后,再一次确定一楼的整洁,接着关上了灯朝楼上走去。 其实早在十点多的时候,小熊已为她将门给拉上,然后打算留在楼下跟她一块整理环境。 但金姗姗看他早上忙着为她粉刷楼上,下午时间又在店内帮忙,一直到晚上又在楼上忙碌,她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他做其他的事了,因此将他给赶去楼上,要他先去休息。 这几天下来,她真的发现身边有个人帮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过去,这间店只有她一个人,虽然也忙得过来,但总是在非常、非常忙碌,连一刻也不得偷闲的情况下,匆匆结束一天的工作,每天都累得半死,总是在好晚的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 现在,小熊在这里,虽然只是帮她送送餐点、咖啡,客人离去时收收用过的餐盘,她却变得好闲,不再和过去般,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 而且楼上的墙壁已经粉刷好了,更是让她感动不已。 她已经开始期待等会上楼时家内的美丽景象。 口中哼着歌曲,金姗姗一脸愉快的朝楼上走去。 她二楼的小天地,其实布置的很简单。 养父母离开后,只剩她一个人,所以她并没有放太多的东西。 客厅内有一张三人座的纯白色沙发,前头有个小小的圆型玻璃茶几,还有一台不算大的电视,再加上一个高及天花板的大书柜。 上头的书几乎都不是她的,是她已离开世上的养父和养母,生前最爱看的一些读物。 为了可以怀念他们,金姗姗特别将这些书完整的保留着,书柜的上头同时也摆有许许多多她和养父母一块拍的相片,看着那些充满愉快笑容的照片,她可以忆起过去的三人,是多么的快乐和幸福。 紧连着客厅的,是一个大约五坪大的厨房,及一个小吧台,小小的、只足够容下三人的餐桌,就在小吧台的前方,通常她不会用楼上的厨房,因为她的三餐总是直接在楼下解决。 但现在……有了小熊在后,她的晚餐时间似乎也由一有空就草草打发,改为晚上打烊后,和小熊一起用餐。 “哇!真的……变成白色的了……”一打开二楼的门,金姗姗就看见被重新粉刷为纯白色的墙,屋内瞬时变得更加明亮。 金姗姗着迷的抬高着头,伫立在原地,专注的盯着天花板。 白色……她最最最爱的白色…… 她坐在沙发上,痴痴的仰着头,双眼睁得晶亮晶亮,内心充满感动。 这就是她当初被收养时,第一眼看见自己未来的家时,所拥有的景象。 纯白的明亮,象征着一切充满光芒和希望,给人温暖快乐的幸福滋味,所以,她最爱白色了。 刚洗完一身疲备,自浴室内走了出来的-魂,看到的就是她对着天花板傻笑发呆的景象。 他静静的靠在浴室的门边凝视着金姗姗,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没打算开口。 “爹地、妈咪,你们看到了吗?屋子变成新的了耶!就和我刚被你们收养时,第一眼对这屋子的印象一模一样哦!这都是小熊的功劳,虽然他不喜欢说话、看起来好凶像坏人一样,每次站在他身旁,都让我变得更胆小。 不过……他真的很好哦!今天啊,他在楼下帮我,让我不像先前一个人,忙得连休息的时问都没有。”金姗姗拿起茶几上的相片,对着照片里头的养父母认真说着。 “而且我觉得对他好抱歉哦!刚开始收留他的时候,我还后悔了好几天,因为我没有和男人住在一块的经验嘛!他又这么高大,好像伸出一只手,就可以把我这只小蚂蚁给捏死一样,我当然会害怕啊!你们说是不是? 不过我现在知道他其实是个好人了,虽然他的脸看起来很恐怖,可是心地却很好,我想这大概就是你们曾经告诉过我的面恶心善吧!”她愈想愈认同自己所说的话,一边说的同时,还不忘用力点着头。 面恶心善? 后头的男人听了她的话,嘴边忍不住牵起一道弧度,眼中微微浮现百年难得一见的笑意。 从来可没人说过他是个面恶心善的人,凶神恶煞还差不多! 不过……她的这话,让人听了感觉还不算太坏。 而此时,金姗姗在和父母说完话后,便高高兴兴的站起身,打算去准备两人的晚餐兼消夜,一转身,她发现了-魂正站在她的后头。 “啊!小熊,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我、我马上就去--啊--”话说到一半,金姗姗突然大叫出声,尖叫的同时,她一把拿起沙发上的白色大抱枕朝-魂的脸上袭击而去。 而正在想着要如何和家人联络的男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被金姗姗用力丢来的抱枕打个正着。 “该死!你他妈的在搞什么鬼?” 他口气中带着爆怒,一双眼也发狠的瞪向前方那该死的罪魁祸首。 她才是犯人,这会在朝他扔了东西后,还一脸无辜,像见到什么可怕大魔头般,快速的朝墙角边紧紧缩着,好像他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凶手!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用了一个“可爱的”枕头攻击,这可是他这一辈子所始料未及的事。 他可不认为,以两人的年纪,打枕头战这可爱的游戏,适合他们两人。 “你……你……为什么没穿衣服?”金姗姗一脸惊骇的说,眼中浮现小小小的恐惧。 他、他不该在淑女面前露出胸部的,而且……下、下半身还只用了一条大浴巾给包着而已,这要是……要是浴巾一不小心掉了……那、那她不就…… “我、我告诉你哦!虽然……我好心收留你,可是你别想打什么歪主意……我、我会反抗的。”她的语气好认真,白皙的脸上出现不自在的红晕,一双小手死捏着自己的衣领,就怕他有个什么可怕的举动。 这女人……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魂轻鄙的冷哼了一声,他真不知她那颗笨脑袋内在想什么。 “如果我想对你下任何毒手,你以为自己还能完整的待到现在?凭你那小不点的身材,哼,只怕想吸引我注意力都难。” 他只是因为刚洗完澡,没想到她会这么快上来,一时之间忘了拿换洗衣物,所以才会赤裸着上半身出来。 “吼!”这个大坏蛋,他的意思是说她没有好身材,平板的让人看了就倒胃口吗? 虽然他没打算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令她松了一口气,不过,哪一个女人能忍受被一个男人给轻视成这程度? 他竟说她是小不点? “你……你好坏心,这样子说--我、我可……算、算了,我、我不和你计较这些,你、你快一点去把衣服穿、穿好。” 原本想反驳的她,不知想起了些什么,只见她一脸惊慌的快速冲到厨房去,似乎不打算和他“一番见识”了- 魂不解的挑动着眉,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住嘴,该不会是发现自己有错在先,所以才让步吧? 脑中浮现这样的答案,他真以为是这个样子,便也不想和她计较,而走进了房内换衣服。 金姗姗瞪了一眼走进房内的男人,忍不住对他吐舌头。 她虽然不够聪明,不懂得如何看人的脸色,但是她也不是真的笨成这样好不好? 现在这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要是她再和他吵下去,一不小心真把他给惹毛了,说不定他一个恼羞成怒冲了过来,将她撕成两半,那她找谁求救去!? 更何况,他人高马大的,就算她一见情况不对劲想逃,说不定连一步都还没踏出门,就被他轻轻松松给抓住,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有些事情还是在心里做就好了,例如:偷偷骂他、唾弃他、诅咒他……唉,算了,她不可以这么坏心。 金姗姗用力甩着头,对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些的小脾气感到不可思议。 以前她不是这么爱生气的,都是那只臭小熊,说什么她小不点……啊!不是说别计较了吗?她怎么又想起来了呢! 金姗姗忍不住吐着舌,嘟起嘴嘀咕着,然后快速的打开冰箱,找寻可以料理的食材。 那男人……不说话看来很可怕,一说起话来又很恶毒,亏她刚才还想,他也许是个面恶心善的好人呢! 她要收回那句话。 他根本就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也不想想,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耶!竟然还说她是小不点,人家她这小不点可厉害了,独自一人把昏迷在外头的他给搬进家里,还为他的伤口擦药,又照顾了他一整夜,真是不懂得感激的男人。 从房内换好衣服的-魂走出来时,就见到金姗姗自己一人在厨房内不断的碎念着,而且……骂的人好像是他。 这女人…… 原来她不是真的认错,而是她只敢偷偷躲着批评他。 哈!这可有趣了。 等等!察觉这个念头,-魂神色丕变,全身僵硬,整个人处于震惊中,久久无法自己。 他刚刚在想什么?有趣?他竟觉得她有趣? 他?-魂?对女人最感厌恶,视她们为垃圾的-魂,觉得她有趣? 他在发什么神经! 清晨时分,-魂自房内走了出来。 光线微弱的客厅一点也不影响他前进的脚步,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一旁的电话,按了几个键。 不一会,电话被人快速的接了起来。 “人在哪里?”对方似乎也十分确定打来的人是他所等待的,开口第一句话就问。 “安全的地方。”-魂冷声的回答,对对方的问题一点也不感吃惊。 “你晚了几个礼拜。”赤焰,宗岩门的门主,同时也是-魂无血亲关系的哥哥,语气中带着不满,粗声的责备道。 “抱歉,被一些事情给耽搁了。”-魂想也不想的,就为自己编了个谎言。总不能告诉另一头的男人,他是故意不想和他们联络的吧! “耽搁?什么时候回来?”赤焰听他的语气,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 “堂内的内奸让我给铲除了再说。”-魂理所当然的说。 他到目前还止还没做出任何举动。 “那你可以回来了,那些人早被阎罗和坦妃给解决了。” 在-魂失踪一个星期没有任何消息后,那两个人早捺不住性子大开杀戒,连一只小虫都不留,现在就等他人回来决定,要如何处置那些叛变者。 “多事。”-魂啐了一声。 堂内的家务事是他个人的工作,没道理要那些人鸡婆帮忙,难道他们以为他需要人救助? “谁要你没回来,连通电话也不打。”赤焰不赞同的再度指责他。 事实上,当-魂一整个星期都没有回覆电话时,连他都在考虑,是否该动员人马去寻人了。 只是他怎么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兄弟真出了什么万一。 要知道,只要他一放风声出去,说宗岩门堂主-魂失踪,这可代表了宗岩门出了危机,情况危急。 宗岩门--韩国势力最大、令人闻风丧胆的帮派。 宗岩门的本部位处人烟稀少的山顶,曲折蜿蜒的山势和地形,让此处成为一个让人无法轻易发现的秘密地区。 许多黑白两道的有名人士,都想要和宗岩门攀上关系,但除非有门内的人亲自带路,否则没人能从这一大片诡谲的地形中,找到宗岩门的所在位置。 除了门主赤焰外,宗岩门还另外拥有三个堂,由三个堂主负责,而三个堂的堂主,也同时拥有决定堂内任何事情,而不须向上通报的权利- 魂,便是宗岩门三大堂主之一。 他极为冷酷,沉默少言,不少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对他的印象皆是惊骇、可怕。 大家都知道,-魂痛恨女人、视女人为鄙物,任何想和他攀上关系的女人,最后都没好下场。 更甚的,没有任何的女人敢接近他一公尺的距离,因为他绝不容许女人这种生物靠近他。 “我说了有事耽搁。”-魂不耐烦的重申,对赤焰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十分不满。 他从小就是这样,虽然兄弟妹间的感情很好,但也许是过去被那女人伤得太深,对任何人难免设下防备之心,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绝不会伤害自己,即使再怎么亲的家人,他也无法完全信任。 “什么事?好事?坏事?男人?还是女的?别以为我只认识你一天两天,对任何事从不在乎的你,会有事情能把你牵绊?”赤焰句句正中-魂的心。 他说的没错,从来,他对任何事都看得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不干他的事,有人在他面前需要救助,他也不可能会好心的拉一把。 对他-魂而言,想生存只能靠自己,他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同时他也不屑去帮忙任何人。 “那是我的事,总而言之,目前我还不会回去,就这样。”他可没必要向他报备自己人在何处。 更何况,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在听到赤焰说事情解决了,要他回去时,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 仿-这样,他就没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里。 更让他不爽的是,为什么他会想再待着?为什么想到要离开这里,他竟有种该死的不舍得的感觉?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赤焰似乎对他的决定没什么异议。 “嗯。”-魂说完,随即挂上电话。 在他一说出自己还不回去时,他的心情竟然感觉十分的好,为什么? 他该死的搞不懂自己的心思,更不懂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因为他现在脑袋内装的,是某个有着一张天使纯真脸孔的女人……真是该死。 看着电话被无情的挂上,人在宗岩门内的赤焰眯起锐利的双目,表情看来十分的不爽。 他这几天为了等这通电话,浪费了多少和他妻子同床共枕的机会,那小子会不知道吗? 他是招谁惹谁了,担心自家兄弟,竟被狠狠的唾弃一番? 很好,太好了。赤焰冷笑的挂上电话,眼中浮现了一丝丝狡诈。 那小子不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从他的声音听来,想也知道他过的很好,且似乎十分满意那样的生活。 这是代表…… “女人?”赤焰嘴角牵起一丝笑容。 哼哼!他就让那小子看看,把他的关心当垃圾踩在脚底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赤焰又拿起电话。 “小猫,我是赤焰。” “拜托……现在是清晨三点,大哥你真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说吗?还是芊瑾不让你上她的床,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奉劝你,不如浸在冷水里比较快,也许还能博取些同情,顺便降降欲火。”被唤为小猫的女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爽和睡意,十分不客气的提醒。 “-魂回电了,他人平安。”赤焰一点也不在意被她这样说。 “是吗是吗?那就好。”小猫似乎仍在恍神,对他的话有听没有懂。 “不过……” “不过什么?”她管那什么过不过的,只要求另一头的男人赶快把话说完,她要继续和梦中的白马王子谈情去。 “他有女人了。”赤焰仿佛十分肯定这答案。 “是吗是吗?那恭喜他,祝他早生贵子,永浴爱河,就这样了,拜。”小猫随便的回答完,就挂上电话,想也不想的拉起被子倒头就睡。 不到一分钟。 “什么?”躺在床上准备和白马王子谈情的女人,突然瞪大了眼,自床上跳了起来。 “-魂回电了?还有女、女人?” 她有没有听错? 被这话给吓清醒的小猫,想也不想的拿起电话,想再确认一次,刚刚自己从赤焰口中听到的话。 无奈不管电话怎么使劲的响,就是没人接。 “搞什么嘛!” 小猫走下床,快速的拿了一旁的衣物,打算冲回宗岩门亲自去找人。 她不相信,说什么也不相信,一向讨厌女人的-魂会有女人。 而且……这话还是从赤焰的口中说出来的! “不行,我得告诉阎罗。”她换好了衣服,又拿起电话。 要是让阎罗知道,当初他爱上了一个女人时,骂他白痴的-魂也有了女人,这结果应该会十分有趣又好玩才对。 “妈的,是哪只猪这时候打电话来?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就给我试试看!”电话另一头,出现男人暴躁的咒骂声,显示对方被人打扰,因而心情十分不爽。 “我是小猫。这真的是很重要的事,真的,-魂有女人……”小猫才不管男人恼怒的语气,自顾自的说。 五秒钟后…… “你说什么?那冰块有女人?” 电话那头传来不敢置信的大吼声。 十分钟后。 有三个人、两台车,此刻正以时速超过一百的速度,朝宗岩门方向快速前进而宗岩门内呢? 此时,赤焰小心翼翼地躺上床,然后将躺在床上,睡的安稳的女人给搂在怀中。 啊!有个人可以抱着入眠的感觉真好。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你回来了?”被他的动作给惊醒的贺芊瑾翻了个身,将身子往他的怀中缩。 “嗯,-魂打了电话报平安,所以我也不用再担心。”赤焰简单的说,同时将妻子紧紧的拥着。 “是吗?那就好。”听他这么说,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家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不好。 “嗯,是很好。” 不过有人可不好了。赤焰脸上浮现一抹算计的得意笑容。 他相信,明天一大早,某两个人一定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想尽办法主动去寻找那个失踪了这么久,在联络上后又不愿意回来,也不肯透露行踪的男人。 然后……那就有好玩的事了。 哼哼!谁叫那男人冷血到不知感激,想他可是为他担心了好几天,谁知他非但不领情,还给他挂电话。 一边拥着妻子入睡的男人一边得意的想着,一边满足的闭上了双眼。 殊不知,在二十分钟后,他自认为明天才会出现的那两个人,即将像发了狂般杀进宗岩门,害得他今晚又别想抱着妻子一块睡了…… 第四章 “怎么样?好吃吗?”金姗姗抱着期待又不安的心,睁着大眼看着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小心的问。 “嗯……”-魂手上拿着叉子,将眼前的慕斯蛋糕切了一大块放进嘴里。 “怎么样?这慕斯有问题吗?”瞧他一面吃着她刚新研究出的下午茶甜点,一面皱着眉,有时还摇着头,金姗姗有些失望的垂下肩。 “那、那这个呢?焦糖木纹蛋糕你也试试看,我想这个你应该会觉得很满意。”她不气馁的又将另一盘蛋糕拿了出来,摆在他的面前,然后又切了一小块给他- 魂看着前方咖啡色和白色相间的蛋糕,上头还被淋上略带苦味的焦糖,皱了皱眉。 “呃……我想外型可能不好看,不过……味道、味道一定不错,你先试试看好不好吃嘛!”她以为他嫌她做的不好看,一股失落感又再度爬上心头,让她的心情又荡到了谷底。 这几天,她心血来潮,想为自己的简餐店设计些自己亲手做的下午茶点心,让前来品尝她咖啡的客人,也能尝到她精心制作的蛋糕。 没想到一连三天,她做了将近十种的蛋糕点心,小熊在试吃后都不满意,而且……连给个评语都不肯,这让她好烦恼。 虽然还有两天才正式推出她的蛋糕,但以他这一个礼拜来全都不满意的情形来看,到时候她恐怕连一个都没办法卖。 不是她对自己的手艺没信心,只是……吃自己制作出的东西,总是很难去了解到底有哪些缺点。 更何况,先前店内的蛋糕,小熊是一个也拒绝去碰,说什么十分讨厌甜食,而她之所以找他来试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想,如果让一个讨厌吃甜食的男人,能够因此而爱上她亲手做的东西,那就代表她成功了,而且一定可以将它们给推出。 结果呢…… 金姗姗挫折又无力的坐在吧台前,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困惑的嘟起嘴,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男人。 “小熊……我看我还是打消卖自己做的点心好了。”她又是一声无力的叹息。“连你都不喜欢吃,那我看要是做出来,也没人要买了。” 唉,她可是花了好几个晚上,浪费在制作研究上面,最后却失败了……唉! 金姗姗放下手,干脆直接将下巴抵在吧台桌上,又是一声叹息。 “难道就真的每样都不好吃吗?有没有哪一个是你觉得还不错,差强人意勉强可以卖的呢?是我做的太甜?太苦?还是味道不够?莫非外观看起来不精致?口感太差?到底是什么啊!小熊,你也给我点意见好不好?从头到尾只会摇头,要不就是脸色好难看的模样。”金姗姗偏过头,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望向身旁依旧不发一语的男人,期待他至少给个答案。 不好吃?口感差强人意?外型不精致?- 魂在将桌上那一大盘慕斯蛋糕,吃到只剩下空荡荡的空盘后,也被自己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他疑惑的瞪着沾上奶油的手。 是谁说他觉得难吃来着?从不爱吃甜食,尤其是蛋糕类的他,可是破天荒的,在这几天内,把他一辈子可能吃的份全送进了口中,连一块也不剩,而这小姐这会竟然问他为何觉得难吃?要他给个理由? 想来她不是瞎了,就是脑子有问题。 从头到尾他可是连句不好的话也没说,只顾着把这些过去他认为恶心到想吐、甜到吓人的东西,全送进自己的口中。 难吃? 不,她所做出来的甜点,只能用极美味来形容。 看似甜腻的点心,吃进嘴里,除了感受到适中的甜度外,还有更多的感动,那种绵而细柔的口感,入口即化的好滋味,只怕连外头的糕点师父都比不上。 谁说她做的点心外型不精致的? 刚才她才将做好的整盘蛋糕放在他眼前时,闻着自上头传来的香浓奶油味,加上可爱又精致的造型,连他都忍不住想品尝一番。 “不会吧!你连它该如何改进的理由都说不出来,看来真的是难吃到极点了,是不是?” 他的默不吭声,大大的打击了金姗姗仅剩的一丁点儿士气,她放弃了,小小希望破灭了。 人,要满足于现况,虽然甜点类的东西她不在行,更少对餐类的东西有信心。 “我看我还是乖乖的想想简餐的事就好了。”金姗姗自嘲的说,她站起身,打算将空盘给收进厨房内清洗清洗。 她的意思是指,她不打算再做那些可口的点心了吗? 一听到她说的,-魂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一种被打败的无力感蔓延至全身。 “我有说东西很难吃吗?” 他开口了,说这话的同时,他觉得自己好像笨蛋一样,明明他都做的这么明显了,还把她做的东西全部都送进口中,一点也不留,她小姐这会还是认为他觉得难吃,真是给他有点…… “什么?”金姗姗不解的回过头看向后方的男人,对他突如其来的话感到不解。 “我什么时候说你做的东西不好?”他又再说了一次,这一次他脸上明显浮现对她反应迟钝的轻视。 “你是没说不好。”但也没说好啊!而且还一直不断的摇头,在吃她的东西时,脸上的神情也很难看。 “我有说你做的不好看?”他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敲着,嘴角在抽搐,因为从她脸上那充满质疑和不确定的眼神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心中的想法。 “是没有说。”但也没说好看,而且……每当她一端出一盘新的样品时,他都会忍不住紧捏着手上的叉子,仿佛吃这些东西让他很痛苦。 这女人……非得考验他耐力的极限不可?- 魂紧紧咬着牙,忍住想骂她笨、猪的冲动。 试问,有哪个男人在发现自己像只猪一样,把每一盘大得吓人的甜点全扫进自己胃里后,心情会很好的? 又有哪个男人,在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过去讨厌不已的甜味,且在吃完后还意犹味尽的想再来一盘时,会大方又快乐的承认? 不是她吓着他,而是他被自己吓着了。 前几天,当他第一次吃下一整盘的蛋糕时,他脑中浮现的,竟然是许多快乐到冒泡的幸福感,而这幸福的滋味,竟来自于一盘他过去非常厌恶的甜点。 然后在又想到,自己对她做所的餐点,也无法抗拒时,他的心情可说是沮丧到不行。 尤其是在发现,光是看着她刚做好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他有种想偷偷吃一口的冲动时,他的心情可谓是差到极点。 自己的胃似乎被她养刁了,仿-不是她所做出来的东西,他一样都无法入口,这更让他感到挫折。 而这会儿,难道要他告诉她--我从没吃过这么棒、这么好吃又美味可口的点心,我真是忍不住爱上了它们? 拜托,别闹了。要他说出这些话,只怕他自己一说完,马上会跟着气得吐血而死, “听好了。”压下想发火的怒气,-魂紧紧抿着双唇缓缓开口:“这几天的点心……很不错,如果……如果你想拿出来当作下午茶的点心来卖,肯定很受欢迎。” 这是他所能说的,最好听的话了- 魂一说完话,一双眼立刻不自在的移向别处,然后他站起身,打算走出这令人尴尬的空间。 要他赞美一个女人……这可是件十分困难又尴尬的任务,让他不自在到极点。 他是说…… 起初还不懂他所想表达的话,下一秒,金姗姗放下手上的盘子,像只快乐的小鸟般,从吧台里飞奔出来。 “小、小熊……”她赶紧叫住打算逃离的男人- 魂停下了脚步,没打算回头。 “这代表……你也很喜欢吗?”她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的背影,一颗心快速又紧张的跳动着- 魂想了一下。 “不难吃。”他简单的回答,接着快速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难吃?不难吃? 不难吃就是代表好吃吧! 他的话不断的回荡在金姗姗脑海内,然后……她笑了,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一双眼也跟着散发出喜悦之光。 她怎么忘了,忘了小熊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也许他连怎么称赞一个人都不会呢! 确实,这几天在吃了她所做的东西后,他未曾说难吃,连个批评都没有。 是她自己太过没自信,总觉得能力不够,东西不够好吃,所以……所以才会以为他认为难吃。 如果你想拿出来当作下午茶的点心来卖,肯定很受欢迎…… “很受欢迎……”这代表他也很喜欢才会这么说! 金姗姗体内瞬间涌现出多得数不清的兴奋因子,仿-被他赞美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 “好!”这下子她的斗志全都回来了。 她决定了,等会再将她前几天所做的东西再练习一次,然后……听从小熊的建议,两天后正式推出。 两天后,一切如小熊所预期的一样,她所推出的点心大受好评,不少前来享用下午茶的客人,甚至在离去时,还带了几个走。 不到三小时内,只见原本摆得满满的展示柜内的蛋糕,已被大家买光,有些客人还在离去前,先行和她预约明天的点心数量,为的就是怕太晚来卖光了。 小小的简餐店,这一天也和以往一样,从早上开始,一直忙碌直至夜晚。 这几个礼拜下来,来到这的客人,已经习惯了一个脸上总是带着温柔亲切笑容的美丽女人,和一个酷酷的、面无表情的男人,穿梭在人群间,用着最快的速度,将顾客所点选的餐送至面前。 欢笑声、众人的畅谈声,充满在这温馨的咖啡简餐店内。 周末。 一大早,金姗姗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神情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电视。 她一双眼肿的又红又大,浮现在眼角的泪水,随着她缓缓眨眼的举动,又流至脸颊上。 雪花佣懒的趴在她的腿上,享受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柔抚毛动作,而金姗姗手的另一旁,则放着一包快被她抽完的面纸盒。 只见她不知看到了什么,竟又开始流泪了,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倾向。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电视上上演的是一部经典洋片--似曾相识,一部叙述穿越时空发展出恋情的悲惨爱情故事。 金姗姗完全将自己给融入电视的剧情内,只见她一下喃喃自语,一下又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客厅内除了她的泣诉声外,就是自电视内拨放出的动人音乐声。 “为什么分开?呜呜呜……人家不要这样的结果啦!” 电视上的最后一幕是男主角不小心拿出了未来才有的硬币,便在和女主角相知相惜,确认了彼此间的情感后,被迫拉回到未来,而任凭男主角再怎么自我催眠,也无法再回到过去。 “呜呜……讨厌,怎么这么不小心,好不容易在一块了,为什么还出这种差错……”她拉出一张面纸,一面拭着泪,一面痛心又失望的看着男主角死在旅馆内,然后在天上和女主角再续前世缘。 “这样一点也不好,死了才能在一块,一点也不好……不好啦!”她讨厌这样的剧情,她好讨厌这样的故事啊! 什么死后才能得以在一块,这样的结果是最最最差的,但是……呜呜……就是好感人…… “你在干什么?”- 魂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内,他紧皱着眉,搞不懂眼前的女人,为什么没事在假日的时间,看着电视在哭泣。 “小熊,你醒了啊!饿吗?我帮你煮吃的。”金姗姗拭去眼角的泪水,可怜兮兮的回过头看向后头的-魂。 “我问你哭什么?”不理会她的问题,他只在意她眼中的泪水,和那一副像受到极大伤害的失意模样。 “我?哦!刚才看了一部好可怜的片子,男主角和女主角活着的时候不能相守在一块,到死了才在天上相聚,好可怜。”她指着电视,一想到方才的剧情,双眼又忍不住的发酸了起来。 这和她哭有什么关系? 合魂有听没有懂的等着她的下文,但眼前的女人讲完话后,又抽了一张面纸,往自己的双眼擦去,没有要回答的打算。 “然后呢?”他还是没听到她的重点。 “然后?”金姗姗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出现了不解和不耐,也是一副茫茫然的模样。 “我是问你为什么哭,你跟我讲电视的可怜剧情做什么?” 这女人……肯定在和他鸡同鸭讲-魂忍不住在心中咒骂着。 对她,他总是感到相当无力,真搞不懂,自己为何会想继续留在这里忍受她耍笨。 “我跟你说了嘛!刚刚那电影很可怜,男主角和女主角没办法在活的时候在一块,一直到死了才一块在天堂结合,我看了很难过,所以……在哭啊!”她有回答他啊!干嘛这么凶……金姗姗小声的抱怨。 “电影?”-魂瞄了一眼电视,然后闭上眼,用力的吸着气,他可没想到自己得到的竟会是这样的答案。 这女人……竟为了部电视哭成这样,害得原本在房内熟睡的他,一听到声音,着急的赶紧冲了出来。 别看他现在一副平稳的从容模样,事实上,在五分钟前,对声音异常敏锐的他,一发现外头传来她不算小的低泣声时,他可是感到相当着急,然后快速的跳下床,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 天知道他干嘛为了她着急。 不过,她的哭泣声确实该死的影响到他的心情,仿-心被人紧紧捏在手中。 而这女人给他的答案,竟然只是为了一部影片,而且还是他最厌恶、不屑一顾的爱情片。 对不信任爱情的他来说,那种东西只能拿来骗骗小孩,竟有人可以把它当真,还哭的这么凄惨? “这世上没有你想像中的爱情,男人和女人间的情感虚伪不实,没想到你竟信以为真。”-魂用充满不屑的口吻说道,眼中带着轻视和厌恶目光,嘲笑着她的天真。 “谁说虚伪不实?你乱说。”金姗姗不高兴他语气中对爱情的鄙视和看轻,她抬起自己的小脸说道,神情明显不赞同他的话。 想她从小就很向往有一天能谈上一场恋爱,不一定要轰轰烈烈,但至少甜蜜平淡的恋情,更想像她的养父母一般,至死两人都相守在一块,不离不弃。 “我乱说?是你想的太天真,你没听过?”他的世界中,没有爱情这两个字,即使他的兄弟们有了良好的归宿,但对他而言,爱情仍然只能远观而不可碰触。 即便是真心给予他们祝福,但对他而言,爱这字眼,在他心中,永远只是个虚假的名词。 “你……不相信爱情吗?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像你所说的这么让人失望的,我的父母,他们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仍旧在一块,无论有多大的挫折和困境,他们同甘共苦一块度过这是事实,所以……我不了解你为什么对男女之间的事这么悲观。” 金姗姗发现他眼中,除了那深深的痛恨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伤痛。 悲观吗?-魂冷冷的笑着,嘴边勾勒出令金姗姗觉得好陌生的危险气息,他的一双眼,更是散发出无温又冷冽的目光。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父亲死在他面前,也许他不会这么憎恨爱情。 如果那个害死他父亲的女人不这么绝情,他也不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 如果,如果这世上没有人傻得相信爱情,傻得去相信女人,也许……也许他的人生不该如此,也许他的回忆不会一直停顿在父亲抱着他死去的情景。 爱情?可笑! “小熊……”金姗姗无法理解他心中此刻所想,只是…… 她缓缓的走向前,突如其来的伸出手来,放在他的胸口。 她的碰触让徘徊在过去回忆中的男人,像遭到电击般清醒过来,他快速的伸出手来,用力的打掉了他胸前的手,身子也向后退了一步,神情充满抗拒和敌意。 “你……想起些什么事了吗?”金姗姗一点也不介意被他打疼的手,她仍朝他向前走上一步,又再一次伸出手来,放在他的心口前。 不知为何,她无法忍受此刻他眼中的脆弱。 明明看来是这么样可怕让人不敢靠近的男人,她竟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孤寂。 相同的,她也发现自己在察觉他想起过去一事而感到害怕。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力,要离开了呢? 金姗姗的眼中明显带着恐惧和不安,恐惧的是想起两人间并无任何的瓜葛,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离开她的小屋。 不安的是他和她之间,也许只能算是彼此人生间的一个短暂过客,缘分如此的浅薄。 那么她……是不是又是一个人了? 在习惯家中有个人陪伴后,她竟自私的忘了他只是一个受了伤、没了记忆,暂时借住在她这的陌生男人。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会想起过去,想起自己的家人,而离开她这陌生的女人。 也许……也许他有自己的家庭,也许他结婚了,也许、也许……他和她在他想起过去后,从此不再有任何的瓜葛,不会再见到面…… 第五章 她的话点醒了-魂,同时也发现自己在她面前,暴露了太多内心世界。 “不,没有,我没有想到任何事情。只是对于你太过简单的想法无法认同。”-魂撇开身子远离她。 过去到现在,除了小猫外,没有任何女人能如此靠近他的身体,和他如此接近,但是她……金姗姗…… 他为她破了太多次例。 不但佯装丧失记忆和她住在一块,更该死的是,他发现,自己竟为了和她住在一块,两人过着如夫妻般生活一事,感到自在和理所当然。 他该是讨厌女人的,为什么竟为了她破了这么多的戒?为什么可以忍受她的存在?为什么对她撒失去记忆力的谎? 乱了,这一切都乱了。 他早该发现……早该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早该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不正常。 但是他却选择逃避问题,任由自己习惯有个女人陪伴,任由自己在见不到她人时,脑中:心中,出现了想念。 想念? 该死!他疯了吗? 他……被这女人下了蛊了?还是吃了她的毒? 一瞧见她以为他想起过去,眼中那明显害怕他就此离开的心思时,他的心竟在飞、在快乐、在得意。 他想笑,想放声的大笑,一种过去他认为为恶心至极的甜蜜幸福感,充斥在他的心中,快乐涨得满满满的,不断在他的体内-酵。 更糟的是,他想狠狠的抱起她在天空打转,然后大声告诉她,他没丧失记忆,也不会离开她…… 他病了,病名叫做变态性占有欲,主要病因,是一个他以为人生中永不可能会出现的字眼--女人。 他为自己的发现而懊恼、怔愣,久久不能言语。 “没有想起过去?”她有些怀疑,有些担心和不安,她……好自私的希望他永远不要想到过去。 习惯了有他的日子,她无法想像,如果又回到自己一人的日子,她该怎么办? 这样的她,是不是个坏女人?竟想要小熊永远陪着她。 “没有。”他摇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一点点……也没有?”她还是不确定的想确认。 他用力的点头,神情再认真不过。 然后……他看到眼前的女人像松了一口气,接着安心的笑了。 看着她原本紧绷不安的神情,还有她听见他答案后的笑容,他的内心竟出现了一丝丝的不舍和怜惜。 “我还以为……你想到过去,要离开了……”她轻声的说,僵硬的身躯终于放松了下来。 也许是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立刻尴尬不自在的伸手,拨动着掉落在前头的发丝,一张脸红得像颗苹果。 “对、对不起,我不是在诅咒你别想起过去,我没什么意思,你、你别误会了……” 金姗姗有些懊恼,急得想解释清楚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却只能吐着舌,手足无措的将双手揉捏在一块,脑袋空白得连一句话也想不出来。 她这下真的变成坏女人了,竟然这么说,而她心中也确实在祈求,他千万别这么快想起过去、离开这里。 她不但对他说谎了,还巴不得他一辈子忘了自己是谁,好留在这里陪她…… “我饿了。”像没听到方才她所说的话,-魂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金姗姗一时会意不过来,以为自己听错。 “你早点做好了吗?” “早、早点?哦!好、好,我马上去做。”她可终于了解他的话。 回过神,她快速的自他身旁离开走至厨房。 忘了方才两人到底为了什么而辩论,此刻的她只知道,他一点也不介意她方才说的话,而且……也许没听到。 金姗姗连看向他的勇气都没有,只努力的埋首料理早点- 魂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胆小模样,嘴边浮现一丝丝的笑容,冷冽的眼中也有了淡淡的温度。 看来,不只是他习惯了有她的存在,她似乎也是…… 等等!他在想什么?前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变得怪异,怪异到连自己都不认得了,还为此懊恼不已,但下一秒,他却又立刻对自己那些怪异的感觉,感到理所当然? 他有没有想错?他习惯了她的存在? 还很高兴?高兴什么? 见她一副舍不得自己的模样时,他竟感到快乐?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又再一次察觉自己的怪异情绪,-魂感到更加懊恼与震惊了。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同时带着茫然和不解。 午后,一连串的忙碌后,金姗姗有点担忧的频频望向门外。 “是不是迷路了呢?还是走丢了?”她一脸犹豫的想放下手上的工作,出门去寻找该要回来了,却仍不见踪影的男人。 就在一个小时前,原本要准备下午茶点心的金姗姗,发现自己竟迷糊的忘了买煮咖啡用的牛奶,小熊见她忙得不可开交,便提议由他去附近的卖场采购。 但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只须花上半小时时间就能到家的人,却迟迟不见踪影,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想挂上休息的牌子,却又怕有客人来访,但不这么做,她又担心他…… 唉!早知会这样,她刚才就该坚持一下,自己去买。 “算了,还是去看一下好了。” 抵不过心中的担心和疑虑,金姗姗将手给洗干净,拿起休息的牌子,挂在门上。 她自屋内拿起一把洋伞,然后走了出去。 才刚关上大门,向前定了一步而已,她突然被眼前的一群人给阻挡了去路。 “对不起,午茶时间恐怕得晚一点才会开始,因为有些东西还没有准备好。”她以为站在她眼前的这些人,是来光顾的客人。 “午茶?什么午茶?叫你们老板出来。”站在最前头的男人粗声的说,在说话的同时,还一面打量着金姗姗。 “老板?你找老板有什么事吗?”老板不就是她吗?这些人是想找她吗?不过……她一点也不认识这些人啊! 金姗姗不解的看向对方,瞧他们那一副非善类的模样,看了让人有些害怕。 “小妞,这可不关你的事,想要平安没事,最好闪远一点,要不然待会……可是会让你哭的哦!”前头的男人邪气的朝她靠近,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 男人的话引得后头的男人们暧昧的大笑,确实,眼前这女人,美丽得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我、我就是老板,你们……有什么事吗?”她睁着大眼,小心防备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好……好恐怖。 但是……这些人又挡在她前头,让她无法离开。 “你?你是老板?哈哈哈!大哥,这小妞说她就是老板耶!”男人们被她的答案惹的大笑。 没想到眼前这弱不禁风的女人,竟是这一间店的老板,那事情可好办了。 “你就是老板?这店……是你的?”后头一个身材算是高大的男人,嘴上叼着烟走了出来。 “是我的,有、有什么事情吗?”看见前方这群人,在听见她回答的答案后,脸上浮现不安好心的狰狞面容,金姗姗心中的不安警铃大作。 “既然这店是你的,那可就好办了。你的地阻挡了我们的开发,所以,请你把它让出来。” 说话的男人自外套内拿出一张合同,上头写着让渡的字眼。 “把它让出来?要卖吗?不,我不打算卖这块地。”金姗姗用力摇着头,看着眼前的让渡书拒绝道。 这间房子是她的养父母唯一留下来给她的东西,同时也是她的回忆,她怎么可能将这房子让给任何人? “卖?哈哈哈!”眼前的人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的嘲笑。“谁跟你说要买?只要是我想要的,还需要用钱去买?”男人吐了口口水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愈显不善,他拿下脸上的墨镜,一双眼邪恶的打量着金姗姗。 “这块地是我的父母留下来给我的,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请回吧!”她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他刚才那可怕的语气中,她听出了他的意思,他们想要用抢的! 但即使害怕,她依然佯装镇定,为的就是不想让他们发现她在害怕。 “小妞,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是给你面子,才和你好好谈,要是把我给惹火了,你的下场可是会很难看。”男人耸耸肩,一点也不介意金姗姗的拒绝,他将手上的合约收好,语气充满威胁的说,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这女人,是没遇过坏人吧!竟敢当面拒绝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无论如何,这块地我不会让,请你们走吧。我还有事要出去,请你别挡着我。”怕自己显露出害怕表情,让眼前这群恶棍发现,金姗姗垂下眼说。 她只想在最短时问内将这些人赶走。 “走?你以为我会这么好打发?我告诉你,今天你没有签下这只合约,怕是赶不走我们了。”男人邪笑的说,身体缓缓的朝她逼近。 接着,他对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后头的一群人,接到命令,朝金姗姗的庭院走去。 “你……你们要干什么?”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种植的花草,在一瞬间被几个男人无情的践踏,金姗姗不舍的走向前,想阻止那些人的举动。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她才向前走了一步,却被一旁的男人给抓着,发疼的手腕让她皱起了细眉,凭她小小的力量,根本无法甩开男人的手劲。 “反正这些东西到最后也会被铲平,不如我的兄弟先帮你。”男人笑得得意。 “不要这样子,请你们不要这样!”看着原本花草茂盛的庭院,一下子被这群人破坏成这样,让她心好痛。 眼前这一大片花草,可是她一点一滴,小心翼翼栽培出来的。 在场的人听了她的叫喊声,猖狂的大笑起来。 “再来是哪里呢?哦!对了,那一大片的围篱也可以先拆了。”男人指着庭院外围,那白色和绿色相间的围篱。 一群人又快速的来到围篱面前,开始使劲的破坏着。 “喂!你们在做什么?”几名打算前来光顾的客人,才一走进庭院,就见到那一大片美丽的庭院被破坏的情景,再见到金姗姗被人给架着,忍不住出声大叫。 “不想遭殃就快滚。”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有人瞧见,他从衣内亮出一把枪,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你们再这样,我们可是要叫警察了。”外头开始有人围观了,一个男人大声的警告说。 毕竟在人来人往的都市内,又有不少人是这一间店的常客,要吸引其他的人注意,并非难事。 更何况这一间店的老板娘又是这么的亲切,让众人喜爱,大家当然要帮忙她。 “警察?哈!要找就去,别以为有警察来我们就会收手。”男人毫不介意的狂妄大笑。 如果没有一点后盾,他怎么敢在这闹事?这新地开发的建购案,可是不少大官的决议,就算请了警察来也没用,更何况凭他家在政界的声势,谁敢动他。 “我劝你,放开你的手,还有你手上的枪。” 突然,一声冷得足以令人发颤的声音自男人后头传出,一股凉意跟着从男人的脖子上传来。 男人停在嘴边的笑容顿时僵住,原本得意的模样也瞬时转为恐慌。 斜眼一瞥,男人发现一把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男人吓得立刻放开紧紧抓住金姗姗的手,连手上的枪也跟着掉落在地上。 “小、小熊……”金姗姗发现救了自己的人,是她方才才在担心人走失的男人,不觉松了一口气,为他的出现感到安心。 “小心刀子不长眼,叫你的那群垃圾全部趴在地上。”-魂冷冷的笑了,那笑意没有直达眼底,更加令人感到惊骇森冷。 “你、你要是敢伤了我,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被用刀架在脖子上的男人,瞪大眼,虚张声势说,他额上冒着冷汗,和方才那仗势欺人的态度大不相同。 “是吗?我就是伤了你了,你又要如何?”-魂说完,在他的脖子上一用力,瞬时出现一道红色的血痕。 “啊--你、你……”男人吓得说不出话来,感觉到一阵刺痛。 “我再说一次,叫你的那群垃圾趴在地上,否则……下一次可就不是这样轻轻的一刀而已,也许我会失手……”他对男人说,然后微微加深了手上拿刀的力道。 “趴、趴下!全给我趴下,快、快一点啊!”知道后头男人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男人赶紧命令着,就怕一个不小心,连小命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后头的男人是如何出现的,又是如何在他后头,拿了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更没想到那女人身旁,竟会有这么一号可怕男人的存在。 见在场闹事的人全趴在地上后,外头围观的人中,有的拿出了手机报警。 “我、我已经听你的话叫他们趴下了,你、你能……能不能放了、放了我。”男人试图转身,却被-魂给抓紧肩头,让他连动也无法动。 “你没事吧?”-魂转头看着紧紧靠在他身旁,看来是受到惊吓的金姗姗,眼中明显有着担心。 金姗姗抬起头,眼中虽仍有着恐惧,却用力的摇着头。 他看到了她紧咬着的唇上有着淡淡的血痕,看来是因为害怕而弄伤的,还有她的手腕,明显有被人用力抓住的瘀痕,而一双明亮的大眼中,更有着惊恐和不安,不觉感到心疼。 不一会儿,警车来了,在外头围观的人群让出条路,给前来查看的员警们通过。 被用刀架着脖子的男人松了一口气,不断的大声喊着救命- 魂不着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警员,从为首的员警的表情看来,不难发现眼前这两人是相识的,他似乎和这班恶徒有交情。 “谢谢你,先生,把他交给我就行了。”为首的员警出声说道- 魂不动声色的将人交给了那名员警,心中大概也有个底了。 他轻声对闹事的男人吐出警告:“你最好记住,别再有下一次,否则就是和宗岩门作对。” 为首的员警和男人听到-魂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浮现了惊恐。 这间店……属于宗岩门吗? 但这明明只是间小小平凡无奇的咖啡店,为什么会得到宗岩门的保护? 两人不安的看了看-魂。 总觉得这男人好面熟,却又不知在哪见过。 但不管眼前这让人面熟的男人,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但他那骇人的气势,确实吓到他们了。 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绝不能惹上宗岩门,只要和他们结了仇,下场肯定凄惨无比,看来他们得和那些串谋的建商们,再讨论讨论这里的事。 看见闹事的人被带走了,外头围观的人,纷纷拍着手大声欢呼。 “抱歉,今天发生了一点事,恐怕无法营业了,让你们白跑了一趟,真的很抱歉。”金姗姗小小的身子靠在-魂身上,用微弱的声音说,尽管心中仍不忘方才受的惊吓,她仍力求镇定的向客人们致歉。 而也只有一旁的-魂才了解,看来无事的她,其实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她是如此的脆弱。 她的生活一向简单平淡,不难想像此刻的她,有多么的不安和慌恐,但她却仍勇敢的让自己坚强起来。 他伸手握住了金姗姗的手,像在给她支撑一般。 金姗姗感激的抬头望向身旁的男人,给了他一抹淡淡的笑意,表情看似坚强却又无助。 她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她现在也许……不会这么轻易就安全无事。 围观的人慢慢离开了,-魂看了被破坏的庭院一眼后,扶着金姗姗走进了屋内。 金姗姗被-魂带上了二楼,他拿出了医药箱,用着有些笨拙的动作,在她的唇上点上药水,又小心翼翼的在她的手腕上擦上药膏。 “小熊……那些人……要我的家……”金姗姗不安的说,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显得无助不已。 她一点也不认为发生了这些事后,那些人不会再来。 “不要紧,有我在。”-魂难得的露出笑容安慰着眼前的女人。天晓得此刻他的心中,正冒着足以致人于死的熊熊怒火。 要不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他是不会放过那些伤了她的人,而只对他们提出警告。 他这辈子好像是第一次对人这么慷慨,这么简单的就放过惹上他的人,这一切只为了不想令她害怕。 无法想像,要是他再晚一点回来,她会变得如何- 魂感到自己的心正紧张的收缩,胃也因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而不断分泌着酸液,刺激着他为她担忧的心。 “你很勇敢,碰上了这事竟没掉泪。”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不安的心情,他只能笨拙的尽量找出能平抚她心情的话题。 “刚才很想哭,可是……哭的话也不能让他停止那样做,而且……有这么多的人在看……”那很丢脸。金姗姗嘟着嘴,把心中的在意说了出来。 “是吗?不过,记着,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记得要大叫救命。”虽然也许于事无补,不过总比自己一个人面对的好。 方才看见她被人紧抓着时,他忍不住为她紧张和着急,就怕一个不小心,她被伤到了。 她是如此脆弱,怎么承受得了一丝丝的伤害。 “谢谢你救了我,他抓住我的时候,我好害怕,可是……看到你出现,我就安心了。”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他会保护她的安全,不让她受到伤害。 她单纯的话语让合魂愣的不知如何开口,他瞧着她安心的面容,感受到她对他的信任。 “我会保护你。”当他发现时,话已不由自主的吐出口。 头一次,他对女人说出了这样的话,一句足以代表誓言的承诺。 忘了如何讨厌女人,对女人不齿,此刻的他只想守着眼前的人儿,不想再从她眼中看到任何的害怕和恐惧,不愿她再发生和今天相同的情形。 她的脸上只适合有迷人又单纯的笑容,恐惧和受伤不该是她脸上有的表情。 一休息一下,我晚点叫你。”-魂带她朝她自己的卧房走去。 “那你呢?你要去哪?”此刻的金姗姗不安的以为自己又要一个人了,她毫不犹豫的伸手拉住-魂,就怕他又消失。 “我去庭院整理一下,那些花花草草可禁不起方才那些践踏,不赶快把它们弄好,它们恐怕会枯死。”-魂温柔的拍着她的脸,说明去处,好让她放心。 “不、不会离开家哦!”金姗姗不确定的开口。 “不会,有事就开窗叫我,我马上就上来。”他摇头给她安心的答案。 “嗯。”得到了他的保证,金姗姗安心的进入房内- 魂在她的房门外等待,直到确定她已躺在床上休息,才轻声的为她关起房门离去。 第六章 发生事情过后的第三天-- 在-魂的陪伴下,金姗姗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楼下的简餐店依旧照常营业,屋外那一大片被破坏过的庭院,在一天内,也已被-魂恢复成原样。 一切似乎又回到往常。 结束了午餐的忙碌时刻,小屋门外挂起了休息中的招牌,金姗姗也在这同时,为两人准备了简单的午餐。 “小熊,吃饭了。”将最后一盘刚炒好的菜放在桌上,金姗姗呼唤着人在外头的-魂。 今天的她依然穿着一套纯白的长裙洋装,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束在后头,给人一种十分干净又舒服的感觉。 一听到她的声音,-魂放下手上准备钉上的围篱,打开了水龙头,将水朝自己脸上泼去,冰凉的冷水为他洗去脸上沾染到的木屑。 他赤裸着上半身,古铜色的健康体魄看来健壮有力,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射出迷人的吸引力,不少自庭院外经过的女人瞧见他的身影,都忍不住放慢脚步,将着迷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 拿起一旁的毛巾,-魂擦去了身上的水珠,然后穿上金姗姗为她准备的纯白休闲衣,对于外头女人的视线丝毫不为所动,迳自朝小屋内走去。 “来吃吧!这是你最爱吃的牛腩,我今天多炒了些菜。”看见他进门,金姗姗将盛满饭的碗交到他手上,喜孜孜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等待他试第一口。 这些日子来,她对小熊又有了更深的了解,虽然平时的他不多话,但从他脸上不太明显的表情变化,还是能大概猜出他的想法和心情。 像现在,-魂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她做的煎蛋,在一放入口中的同时,他眼中浮现了微微的惊讶和赞赏。 “好吃吧!那天看了电视上介绍的作法,我就想应该不错。”她满意的看着他又夹了一块入口中,对自己做的东西让他喜欢而高兴不已- 魂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又继续朝眼前那一盘牛腩进攻。 金姗姗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手上捧着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充满和谐。 她吃了没几口,-魂手上的碗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里头已经空了。 “再来一碗吗?” 金姗姗放下手上的碗筷,为他再添了一碗饭。 看着他吃是一种享受,仿-自己所做的东西是多么的美味。 每次看见自己所做的菜,被他扫个精光,她就有种幸福又快乐的感觉。 在她为他盛饭的同时,-魂突然有些不悦的发现,他对面那一个碗内的饭,竟还完好如初,仿佛没人动过一般。 他略皱起眉看着金姗姗的背影。 她……太瘦了。 瞧她一副弱不禁风,仿佛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好似他只要一伸出手从她的腰肢上一折,就会断成两截- 魂低下头看着前方的料理,拿起了筷子,为她夹了一堆的菜,放在她的碗里。 他有自知之明,要是不先帮她留一点,等一会又会被他给全扫光了。 “来,你的饭。”金姗姗将装满饭的碗交到他的手上,又迳自坐回自己位置 “咦?怎么?”她看着眼前被堆的像一座小山的碗,不解的抬头看向正埋头忙着吃的-魂。 “多吃点,你太瘦了。”-魂简单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又再一次忙碌着吃起眼前的食物。 这……这么多?金姗姗看着眼前的碗,不知该从哪开始吃起。 她吃东西本来就很慢又吃得不多,而现在……这么大一碗,要她怎么吃? “快一点,下午还有事要忙不是?你想吃到开店吗?”怎么说休息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小时,要是她再这么用眼睛吃午餐,恐怕吃上一年也吃不完。 “太多了。”金姗姗忍不住的抱怨。 “没吃完,就别开店了。”多?她那一个小碗里的东西要是多的话,那他岂不成了大食怪了? “你好霸道哦!”这里可是她的家、她的地盘耶,怎么感觉好像变成他当家一样,连吃的他也要管,还命令她?金姗姗小小不平的嘟起嘴瞅着他看。 “嗯哼!”-魂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肯对她霸道,可是她的福气,他这一生可只对她这女人霸道过,而霸道在他的认知中代表着关心。 “这是我家耶!”他毫不在意的模样让金姗姗更是不平,她有种被人吃死死的感觉。 “嗯哼!”-魂又是嗯一声,但仍没抬头,继续吃着碗内的东西。 “应该是你听我的才对,我可是救了你哦!”她才是这家的主子,可眼前的男人竟不当她是一回事。 “要我喂你吗?”-魂终于放下手上的碗筷了。 他好整以暇的挑起眉,问着眼前一脸气鼓鼓的女人。 “什么?”金姗姗摸不着头绪的偏着头看着他。 “想我喂你吃吗?”这一次-魂脸上的神情,变得比较认真,似乎真在打算这么做。 “不、不用,我自己有手,不、不用你喂。”察觉他的话不是在开玩笑,金姗姗吓得快速将自己的碗筷给拿起,护在胸前。 她这么大一个人了,干嘛要人喂?又不是小孩子。 “那就快吃,否则我会亲自一口一口喂你。”她的举动让他眼中出现了淡淡的捉弄般的笑意。 看着她被他的话逗得不知所措的模样,似乎已经变成他的一大乐趣。 而他,倒也不介意把喂她一事付诸行动,一想到那情景,他竟开始觉得好玩又期待。 “我吃!吃就吃嘛,干嘛威胁人……”她很肯定自己要是再不快点把眼前这座小山吃完,他真会一口一口喂她吃。 思及此,金姗姗脸上浮现了不自在的红晕,一双眼也垂下,看着手上的碗筷。 就在刚才,她脑中竟浮现了他温柔的拿着碗,动作体贴又温柔的喂着她吃的情形。 她的脑袋里,一瞬间多了好多奇怪又让人忍不住脸红的想法,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用力甩着头,她试图将愈来愈清楚的画面甩开,又悄悄的瞄了瞄前方的男人一眼。 自从上一回被他给救了后,她老是想到他。 想起当他出现来解救她时,她心中莫名浮现的安全感;想起他站在她身旁护着她,令她有种被人小心呵护在羽翼下的放心和信任感,还有他当时对她的温柔安慰,她……就忍不住好在意好在意起他来。 想想,小熊在她这住,也有一段时日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愈来愈习惯他的存在,愈来愈依赖他的陪伴,更糟的是,她愈来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了。 从刚开始对他感到害怕,到现在没见着他的人,心中就会有不踏实、身边少了个什么东西的失落感,她……好怕这种想依赖着一个人的感觉。 因为小熊总有一天会离开她…… 金姗姗停下手上的工作,一双眼无神的抬起,凝视着前方的男人。 对啊!她真的把这个问题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小熊……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离开她…… 他之所以留在这,是因为忘了过去…… 也许他真有个家庭、有家人在等待他回去,有一天,当他想起过去的一切,他就必须离开…… “唉……”一想到这,她的心就有种酸疼感,像被紧紧捏着般难以喘息。 她好想自私的向上天祈求,小熊永远不要恢复记忆,待在她的身边。 但是……她知道身旁没有了家人的孤独和寂寞,如果只为了她自己一人自私的想法,害他在远方等待着他归去的家人伤心,那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坐在对面,从头到尾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的-魂,静静的放下了手上的碗筷,然后不着痕迹的自她手上,拿下了属于她的午餐。 这女人,真的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竟在他提出警告后,还当着他的面发起呆来。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比好好的吃上一餐来得重要?还是她真想让他亲自服务? 心中突然有种冲动,他可是真没有过喂人吃饭的经验。 “嘴张开。”他低声的命令着对面仍未回神的女人。 而她茫茫然的跟着照做,思绪全集中在脑中理不清的问题内,无法跳脱。 第一口,她像个机器人,毫无滋味般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第二口,她终于明白自己在吃着东西,然后发现自己的手仍在自己的腿上,没动过。 直到第三口…… “咳!咳!你、你在干什么?”她紧张得无法将口中的食物吞下,被噎着的她不停咳着。 “喝水。”-魂有趣的发现金姗姗回神了,瞧她涨红着脸,一副可怜样,他好心的将眼前的水递给她。 “谢、谢谢……”金姗姗顺手接过他的水,但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 等等! 她放下手上的水杯,眼神带着埋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为什么我要向你道谢……是你害我噎着的……”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还想我喂吗?”-魂再一次提出警告。他希望她能点头说好,因为这太好玩又有趣了。 “不、不用了,我、我自己来。”金姗姗想也不想,用力摇动着头,小脸变得烫红。 她一把将他手上属于她的碗筷抢过,然后开始努力扒着里头的食物。 可惜……不过也许下次还有机会-魂嘴角透出笑意,安静的盯着她瞧。 “你……你自己快吃……看、看我做什……”被看的极不自在又慌乱,金姗姗放下碗打算警告他时,却发现桌上的菜,早已被他终结掉了。 “我在等你的咖啡。”意思就是她如果不快一点,将属于自己的午餐吃完,他会继续坐在她面前,看着她一口一口像乌龟般,慢吞吞的吃饭。 “我、我……我……”金姗姗无话可说,每次在他面前,她总是只有出糗的份。 自知理亏,她又开始埋头在自己的午餐中。 这一顿饭,是她有生以来,觉得吃的最痛苦又漫长的一次。 但对面的男人,可不这么想呢。 繁忙的午后,外头烈阳发射出强大的热力,一群群的客人也跟着不停进到咖啡简餐店内,让这家店的女主人,忙得连停下来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咖啡简餐店内播放着温柔的轻音乐,伴随着浓浓的咖啡香味,不少的客人在这里享用着温馨美味的下午茶时光,三五好友一块在此聊天说地。 “小熊,三号桌。”金姗姗将煮好的咖啡和点心放在餐盘上,唤着同样忙碌穿梭在人群中的男人。 不可否认的,小熊真的是个优秀的好帮手,看他动作既快速又不忙乱的打理着外场的工作,金姗姗真的感到庆幸,幸好有他的帮忙- 魂一听到她的呼唤声,立刻快速的走到吧台,将桌面上的餐盘取走,送至客人桌上。 他总是面无表情的做着工作,即使这是一项该是要笑脸迎人的工作,但他总是酷酷的脸孔,和平板的语调,在场的客人却一点也不以为意。 原本这间咖啡简餐店,因为女主人的温柔亲切,和美味的食材,吸引了不少客人,但最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也成了吸引客源的主要因素。 举例来说,坐在三号桌的四名年轻ol,从一进门到现在,目光始终跟随着在人群中忙碌的-魂身上。 从她们眼中明显的迷恋和欣赏目光来看,下午茶的点心和咖啡,魅力恐怕不及-魂。 “你们的下午茶。”-魂将东西放在她们的桌上,随即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想从他口中听到其他的话,似乎非常的困难。虽然不少的女人,想藉着他送点心和咖啡来时和他攀谈,但他面无表情的冰冷脸孔,总让人在一开口后,就再也无法接下话。 刚开始,有些人对他这样冷漠的样子感到害怕和畏惧,但久而久之,这样子的他,却也吸引了不少人。 他一身健壮有力的好身材,充满阳刚的男人气味,给人一种安全感,仿佛只要站在他身旁,就能得到完全的保护。 他有一双十分深邃的双目,高耸的鹰勾鼻加上总是抿成一直线的唇,仿佛自画中走出来的勇士,毫不畏惧任何事,充满着正义感。 再加上先前金姗姗发生事情时,有不少人看过他救人的过程,经过大家口耳相传后,-魂简直成为了大家心目中不畏恶势力的大英雄。 “等、等一下,先、先生。”-魂在经过某一座位的时候,一旁的女客人突然叫住了他- 魂还是那个一号表情,他缓缓的转过身,看向眼前充满自信又骄傲的女人。 “这是我的名片,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成为业余的男模?”女人是在某间知名杂志工作的经纪人,只要是她所看上的男人,无不成为享誉国际的巨星。 虽然她的工作早已接触过不少长得帅气,魅力过人的男模特儿,但在面对-魂时,仍会因他的注目而感到不自在。 刚才因为外头实在太热,她急着想找地方休息,正好看到这间看来平凡无奇的小店,想也不想的就走进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头,发现如此优的男人- 魂看着女人手上拿着的名片,没打算接过的意思,他冷眼瞧着叫住他的女人。 “我是highman杂志社的经纪人,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当我们新一期的杂志封面人物。” 望着-魂依然面无表情的脸孔,女人原本自信满满的脸上开始有了些变化,她觉得自己手上拿着的那张名片,变得十分的沉重,而他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没兴趣。”-魂冷冷的说,转过身打算离去。 “等、等一下。” 见他连一点面子也不给的打算走开,女人在情急之下,丢下了手上的名片,拉住了-魂。 她可从没有被人这么拒绝过,但-魂这不给面子的举动,反倒激起她让他成为旗下艺人的决心。 她的这一举动,让被拉住的男人脸上和眼中,出现了不悦之色。 他的眼神比以往更加的森冷,令人不寒而颤。 “我想你可能不清楚,我们highman可是目前被誉为……” “放开你的手。”不等女人的话说完,-魂冷声道。 他盯着紧拉着他的手,心中浮现一股嫌恶感。 他讨厌任何女人碰触到他,除了金姗姗。 他的目光,加上骇人的语调,让女人吓得放开了手,她一脸惊恐的望着-魂。 四周围的吵闹声突然停下了,每个人的目光全放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女人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想她也是个赫赫有名的经纪人,只要她所看上、发掘的男人,哪一个不是站上国际知名舞台,又有多少男人,为了请她帮忙而对她阿谀奉承,从来也只有她给人脸色看,可没人敢这么对她。 女人的怒叫声,和在场突然静下的气氛,吸引了人在吧台内的金姗姗的注意。 她快速的自吧台内走了出来,走到-魂的身旁。 第七章 “怎么了吗?”她轻声的问着不发一语,神情明显有着不耐烦的-魂。 “没事,你继续去忙。”-魂毫不在意的说。 “你把我当傻瓜?”金姗姗哪相信他的话,看看在场的人,再看看站在面前,气得直冒烟的女人,要说没事,应该是只针对他一人而已吧,人家可是有事的很。 “对不起,小姐,请问有什么问题吗?”金姗姗走近女人,好声的问。 “他是你的员工?”女人的视线转向金姗姗,语调十分愤怒的指向后方的男人。 “他?嗯……”算是吗?被她这么一问,金姗姗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是员工,哪有员工会和老板住在一块,而工作后老板还得负责他的三餐,再说,她也没给他薪水。 “你是怎么教导自己员工的,竟然敢这样无礼的对待客人。”女人猖狂的提高分贝,大声投诉着。 “真是抱歉,请问他怎么了吗?”金姗姗不解的看了看后头男人,一点也不相信小熊会对任何人无礼,如果说是对人不理不睬,那她还相信。 “他这是对待客人该有的态度吗?只不过是个服务生,竟敢这么没礼貌,你是怎么教导自己员工的?”女人高姿态,恼羞成怒的指着后头的-魂,气他的不知好歹。 多少男人奢望受到她的青睐,有朝一日好能跃上大舞台成为大明星,而这男人竟当着大家的面给她难看,让她下不了台。 金姗姗一脸怀疑的转过头,望着站在后头,不发一语的男人,发现他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不耐和厌烦。 和这种女人吵架,无疑是在浪费时间- 魂不在乎的轻视神情,让金姗姗微微挑了挑眉,她又转过头来,看着眼前气焰高张的女人。 唉!想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几天总是这样,不少的女客人来到店内想和他搭讪,修养好一点的,有理性的女人,会因他冷漠的态度而打退堂鼓。 不好一点的呢,就像现在这女人一样恼羞成怒。 她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张被人遗忘的名片,这下金姗姗更是了解,为什么眼前的女人会这么生气了。 她不是第一个来对小熊提出邀约的经纪公司了,这一个星期来,有不少来头不小的男人和女人,纷纷来向小熊攀谈,可惜结果都一样。 “对不起,小姐,如果他对你有任何不敬的举动,我代他向你道歉。”她脸上带着淡淡恬静的笑容,有礼的向女客人道歉。 就算知道后头的男人不一定有错,她仍不想把事情闹大。做生意以和为贵,尤其金姗姗一向不爱和人争吵。 “道歉?道歉有用吗?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该道歉的是你后头那个无礼的男人。”女人见金姗姗温和好欺负的模样,更是得寸进尺。 店内的常客见到那女人不知好歹的态度,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大家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女人想来是第一次进到这家店光顾,才会这么不要命的,敢对这店的女主人凶。 要知道,虽然这店的女主人脾气好,人和气,但她后头的男人可不好惹。 有些人开始在心中为那女人祈祷,更有些人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眼前这情况。 刚才的事大家可都有看到,是那女人自己叫住男人,男人拒绝了她,她才会气成这样的。 “很抱歉,既然像你所说的,他是我的员工,那他得罪到你,就该由我道歉,不如这样吧,为了向你赔罪,刚才你点的那些东西算我请客。”金姗姗一面小心的注意后头男人的举动,一面努力的以小小的身子,挡在小熊的前头。 她可不是怕面前的女人会有什么举动,而是怕后头的男人会有什么举动。 知道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金姗姗有些无奈的叹着气。 任何女人只要碰触到他,他肯定会气得给人难看。 虽然她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基于保护客人的安全,她还是赶快把这事解决的好。 她可不想有人在这里受伤,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这是指小熊会打人吗? 不,他才不打女人,顶多把桌上的水倒在女人的头上,再用可怕的语气叫人滚蛋,外加警告那人别在外头让他瞧见。 又或者,他会以十分不屑的态度,冷讽着那些投怀送抱,自己贴上来的女人,然后十分不给面子的把人逼到哭,然后……她的这家店就会变成了人人畏惧的咖啡简餐店。 不过金姗姗知道后面这想法是她想太多了,因为来这的常客都知道,只要别惹上小熊,平时的他虽冷漠,但也还挺好相处的。 “谁希罕你那一点廉价的东西,东西做的难吃不说,连那咖啡也难喝得令人难以下咽。”女人一点也不领情的说,大有非要-魂亲口向她道歉不可的决心。 众人又在同时间倒抽一口气,有些坐在附近的人,更是立刻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座位,悄悄的向后移了些,脸上出现了惊恐之色。 因为,有人就要发火了。 金姗姗忍不住的叹了声气。 为什么她得处理这些事呢?连自己也跟着遭殃。 后头的男人不知何时,越过了金姗姗,走到女人的面前。 他眯成一直线的眼瞬时变得锐利,抿直的双唇边带着冷意的笑容,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的不耐和厌恶感愈来愈重-- 一杯水自女人的头上淋了下去。 “啊--你、你干什么?”女人显然被-魂的举动给吓着了,她用力的甩着头,不敢相信的大声嚷着,正抬头打算质问面前的男人时,却愣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好……好可怕……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全身上下散发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势,一道冷得直逼人打颤的寒气自女人心头划过- 魂缓缓的朝女人靠近,在和她只剩下一点点距离时,低沉冷声的开口了-- “道歉。”自口中吐出这么一句语气冻得吓人的话后,-魂直盯着眼前的女人看。 “我、我……”女人摇着头,无法开口,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团,给吓得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从这走出去,就给我道歉。”他又再说了一次。 上一次说金姗姗东西做的难吃的男人,是被他狠狠踹出去的,现在……他可一点也不介意对女人出手,反正女人对他而言,本来就不是该拿来怜香惜玉用的。 不过,这可不包含后头那个又发出一声无奈叹息声的女人。 “本、本来就是你的错,我、我为什么要道、道歉?”女人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恐惧感大声的说。 这里人这么多,她就不相信-魂敢对她有什么举动。 但在她一说完,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的同时,-魂已一把抓起女人的衣领。 “小熊,不要。”金姗姗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虽然她也许、大概、肯定,小熊只会把这女人,像上次那男人一样,给用力的踹出去,不过……她还是会怕小熊把人给怎么了。 “你、你要干什么?放、放开我,这里有很多人都看到你对我动粗了,要是你敢伤害我,小、小心我会告你!”女人惊吓之余,忍不住叫骂道。 “小熊……放手好吗?”金姗姗的手轻轻的拉住了-魂,软声的说。 这女人虽然说她做的东西不好吃,让人很受伤,不过……她更不想小熊被人告啊!毕竟连她也不知道,万一他的真实身分被人发现,会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 魂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被人紧拉住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在他身旁的金姗姗。 “在你亲自道歉之前,该为刚才说的话付出代价。”他不甘愿的甩开被他紧抓的女人,毫不客气的让她跌倒在地。 “不要生气了好吗?”金姗姗语气软软的说,小手轻轻的碰触着他微皱的眉头。 知道他是为了她被人批评一事才发火,这让她感动和高兴,但不代表她想他出事- 魂任着她像对待孩子般,轻拍他的胸膛,也任着她抚着他因发怒而僵硬的脸颊,更任由她抓住他的手。 然后,他撇开双眼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劝说了。 一得到他的保证,金姗姗笑了,然后走向前,好意的伸出手,想扶起被-魂摔在地上的女人。 “小姐,你没事吧?” “不用你假好心,我告诉你,给我等着瞧,我绝对让你这家店从明天起做不下去!”女人拍开金姗姗的手,说完,跌跌撞撞的爬起身,快速的冲至大门口。 她这辈子从没受过这等屈辱,说什么也无法甘心。 待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店内后,原本寂静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仿-刚才的事未曾发生过一般。 一如往常的,金姗姗在安抚了-魂的怒气后,又回到吧台内,做着方才未完成的工作。 而生气的男人呢? 又恢复成先前一样,面无表情的做着外场的工作,一样的冷淡对待客人、一样的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而从刚刚到现在,就在咖啡简餐店门外的不远处,有一男一女,脸上一直带着兴味的表情,看着里头上演的戏码。 “可找到人了,没想到他竟然躲在这里。”外头的女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说,此刻,她的脑中浮现了许多有趣的整人点子。 “堂堂一个宗岩门堂主,竟然在这里当个服务生,哼哼!看来他也快差不多了。”一旁的男人眼中跟着出现算计的光芒,嘴上的笑容愈来愈大。 “要告诉大哥吗?”她想把事情搞的大一点,最好是愈多人知道,愈多人来凑热闹愈好。 “当然,也不想想他当初在我谈恋爱的时候,把我说的多难听,没想到他自己遇上时,也和我差不了多少。”男人第一个投赞成票,心中的打算是,非把里头的男人搞得鸡犬不宁不可。 “不过……恐怕到时咱们得落跑避难去。”女人提醒道。否则要是被他抓到,可是会很惨。 “放心,我会叫喜征先订好机票,趁着这一次机会,来个二度蜜月。” 想想,他也好久没和自己的亲亲老婆好好放松一下,休息休息了,不如就藉这机会去玩玩也不赖。 男人打好了如意算盘,对于脑中的计画,可满意得不得了。 “那我呢?要怎么办?”女人不悦的嘟起嘴瞪着身旁的男人。 他可好了,可以和自己的老婆,她的大嫂出去玩,可她呢?她要逃到哪去啊? “你啊!反正你这么机灵,哪还会怕他会对你出手?顶多找父亲求救去,不然,靠你那可媲美奥斯卡女主角的演技,不就轻易的解决了?”男人宠溺的摸着她的头说。 “是、是、是。我就知道你没良心,不会带着我一块去玩。” “拜托,我是和老婆亲亲爱爱去,带着拖油瓶干嘛?” “哦!你说谁是拖油瓶?小心我去向嫂嫂告状!”女人气得伸出拳头,毫不留情的朝男人攻击。 “抱歉、抱歉。现在可不是起内讧的时候,我们该从长计议,看看该如何整里头那个冰块。” “好啦!先回去告诉大哥咱们找到人了。” 两人坐上一台轿车,快速的消失在街上。 而在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魂难得的打了通电话回到他的堂内,下达了一些命令。 尽管堂内担忧他人身在何处的部属们,不断的追问他人所在位置,但-魂把所要说的话交代完后,便又挂了电话。 接着,三天后,highman杂志社不知何故,突然爆发出财务危机,原因是不少的股东在一夕间,将投资在里头的资金给抽离。 传闻,是因为highman内的某知名经纪人,得罪了某大型企业,害得公司连带被发出封杀令。 寂静的夜晚,金姗姗舒服的躺在床上熟睡着,连房门被人给打开了都没有感觉- 魂踩着无声无息的脚步,缓缓的进入了她的房内,站在她的床前,紧紧盯着她瞧。 这女人…… 他有些不悦的蹲下身,静静的看着她。 “竟然可以睡的这么好。”他的语气中,有着连他自己也未曾发现的温柔和宠溺。 一整晚下来,他躺在床上,就是无法入睡,脑中全是她的身影。 他讨厌女人的碰触,这不是今天才发现的,但那天下午的事,却让他更加明白了自己对于金姗姗的在意。 不过,话说回来,他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她才留下的。 从他住进这里开始,两人常有接触,有时她会不经意的拉着他,有时她会靠近他,但对她,他从没对其他女人那种恶心和厌恶感。 这对他而言是种奇异的经验,好似只要是她,他都能忍受,更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和她相处的日子中,她让他感受到何谓温暖,有她在身旁,他像回到家一样,虽然在宗岩门内,他有兄妹,大家在一块相处,如同一个大家庭,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空洞的心灵一直无法被填满。 他的心,从过去到现在,失落了一大块,他知道,那是小时亲眼目睹父亲为了他死去,还有母亲丢下他,跟着别的男人走所留下的伤痕。 但金姗姗--眼前这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温暖。 她的存在,让他空虚的心灵得到满足,她细细甜腻的嗓音,好似能够化解他心中累积多年的愤怒。 以往的他憎恨女人,自从那个自私的女人丢下他后,他便恨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心中认定除了自己的家人外,女人都是污秽不堪的。 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女人对他而言,不是拿来疼宠的。 当两个兄弟爱上了女人,且为女人一事烦恼、痛苦、打算结婚时,他抱着轻视不予认同的态度,只觉得他们是疯了、想不开才这样做。 但现在……他的脑中、心中,似乎也有了一个女人的存在,想不接受、不承认都难,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忍受任何人伤害她。 他的心中开始有了想和她一辈子生活的念头,且随着和她相处愈久,这想法愈是强烈。 脑中想着一个人、念着一个人、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快乐他就快乐,这就是爱吗?- 魂想起自家兄弟陷入爱情的可怕沼泽时,那模样似乎就和他现在一样。 那么,他真是爱上金姗姗了? “都是你的错。”-魂皱着眉,伸出手来,捏住了熟睡中女人的鼻子,当作是对她的小小惩罚。 “嗯……唔……”睡梦中的金姗姗,有些痛苦的伸出手挥动着,似乎不能呼吸。 他快速的收回手。 看着她恬静的容颜,第一次,-魂的内心有了未曾有过的满足幸福感。 她是可怕的…… 先是悄悄的攻占了他的心灵,然后又无声无息的占领了他的灵魂,害他变成一个恶心的温柔男人,就连他的味觉、一切喜好,也进一步的被她影响,让他只能在意她的一切。 他虽不懂爱、排斥爱,但在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离开她的事实后,他也只好接受。 如果对她这般在意就是爱,那么他愿意接受她,让她成为他这一生唯一的女人。 或许他不善于表达内心情感,但他肯定金姗姗一定懂他。 “不管怎么样,你再也逃离不了我了。”-魂缓缓的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轻轻的贴在她唇上。 这算是一种誓言,对她占有意味浓厚的誓言。 现在,他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身分告诉她,让她了解、把她占为已有,让她真正的属于自己。 无论她是否能接受真实身分的他,无论她是否愿意,她都是他这一辈子唯一认定的女人,所以……无论如何,她只能是他的。 说他霸道也好,总之她是逃不掉了。 下定了决心后,-魂安静的离开了金姗姗的房内。 躺在床上的女人依然安稳的沉睡着,对于自己未来的人生已改变,连一丝丝的感觉也没有,只是作了个美好的梦。 梦中,有一个男人轻轻又温柔的牵着她的手,他的存在让她感到安心和无比的幸福,还有一个小男孩跟在她的身旁,脸上洋溢着开朗天真的笑容。 那画面如同一幅美满家庭的景象,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第八章 “你说的就是这里?” 一大清早,咖啡简餐店外出现了好几台高级豪华黑色轿车,将庭院外的入口给完全堵住。 一个男人自其中一台车内走了出来,跟着他后头的还有一名女子,他们是宗岩门的门主赤焰,及门主夫人贺芊瑾。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眼前这一幢看来太过于温馨的小屋,及外头有一大片美丽的花花草草的庭院。 “是啊!就是这里没错,我们可是确定他人在里头才告诉你的。” 另一对男女这时也自另一台轿车内走出,两人脸上有着兴奋的神情,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正是宗岩门堂主之一阎罗与他的妻子崔喜征。 “阎罗,你是说他……在这店里当服务生?”贺芊瑾一点也不相信,带着质疑的口气问后头的男人。 那大冰块竟当起服务生替人服务?而且还为了留在这里,不和门内的人联络,刻意隐瞒自己的所在位置,只是为了当个服务生? 这……太奇怪了,一点也不像那男人的作风。 “是真的,骗你们做什么?又没好处。”被人质疑自己的做事能力,阎罗显得十分的不悦。 “我也不太相信,你说-魂在这里?而且还是个服务生?”崔喜征同样也抱着怀疑态度,看着自己丈夫。 让-魂那种会令人双腿发抖的男人做服务生,可见这里的生意肯定没好到哪去。 “喂!芊瑾怀疑我也就算了,你是我的老婆,竟也质疑我的能力?怎么?等着讨打是不是?”阎罗一把用力的搂住自家妻子,口中有着浓浓的受伤和不爽。 “人家哪有质疑你!”崔喜征嘟着嘴小声的抗辩着。 只是……她可从没忘当初自己害阎罗受伤时,-魂对她的指责和可怕的态度。 “算了,你们就等着瞧,等一会时间一到,那男人肯定会出来,到时叫你们不信都难。”阎罗撇撇嘴,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 毕竟,当初他和妲妃亲自来调查时,也同样为这发现而感到吃惊不已,也难怪他们不相信了。 就在众人依然抱着怀疑态度的同时,前方的门被缓缓的打开了。 “出来了,出来了,睁大眼用力看。”阎罗大声的说,手指着大门,等着期望中的男人出现。 可惜,出现的不是个男人,而是金姗姗。 “咦?”金姗姗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大阵仗,有些吃惊的愣在原地。 一大早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出现在她的庭院门口。 “请问……”她眼中带着不解的看着众人。 “不是啊!你骗人。”贺芊瑾转过身看了阎罗一眼。 还说什么有好戏看,害得她一大早被人给挖起床。 “怎么会……”阎罗边大声嚷嚷边走向前,这下可真是丢他的脸了。 出来的不是那大冰块,莫非……他早就知道他们今天会出现? 这怎么可能呢? “该不会是跑了吧?他知道我们今天要来?”崔喜征这一次可不敢再怀疑自家老公了,她提出了这可能性。 “请问……” 面前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让金姗姗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 “该不会有人通风报信吧!妲妃呢?为什么没见着她?”贺芊瑾出声找寻着当初不断怂恿她来看好戏的女人。 “不知道,好像没到。”崔喜征也跟着在寻找,她也是因为姐妃叫她一块来才来的,要知道,她可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若不是她拍胸膛挂保证的说,肯定有好戏看,她说什么也不会轻易请假。 “请问……”金姗姗还是没有办法插话,只能等着眼前这两对男女停下谈话注意她。 从他们的对话中听来,好像在找什么人。 而他们后头那一大群可怕的黑衣人,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黑色墨镜,这又让她想起上次来这里闹事的那些人。 “小……小……”一想到这,金姗姗的心里开始发毛。 “你们安静好吗?问她不就得了。” 终于,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男人赤焰,在受不了众人吵闹的声音后,终于提出建议。 “说的也是,问这女人不就好了。”阎罗用力拍着手,他可还记得这女人就是让-魂不愿离开的原因。 “小……小……”金姗姗缓缓的向后退,想冲回屋内。 这一次的人太多了,就是是小熊,恐怕也没办法应付吧!而且……他们每个看起来都好可怕,像极了真正的黑社会。 “那一位站在门口的小姐。”阎罗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向金姗姗的方向靠近。 “不……不……不要过来……”金姗姗瞪大着眼,手紧紧握着门把。 “来,来、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有话要问问你。”阎罗和气的态度看在金姗姗的眼里,却犹如披着羊皮的狼。 “小、小……小熊--”终于,金姗姗找到自己的声音了,她立刻用尽全力的大喊,害怕自己又成为挟持的对象。 “哦!老天,我的耳朵。”阎罗受不了她的尖锐叫声,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双耳。 这女人发神经不成,声音这么可怕。 金姗姗趁这同时,拉开门快速的向里头跑。 这时,屋内的-魂快速的冲了出来,他脸上的神情带着令人颤栗的冷冽,在看见金姗姗跑来的同时,也看见了她眼中的惊恐。 他快速的将她抱在怀中,以为她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了。 “坏人又来了,这一次有好多,好可怕。”金姗姗躲在-魂的怀中,大力喘着气,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没事,别伯。”-魂先是小声的安慰在怀中的女人,接着抬起锐利的双眼往前一瞧。 不看还好,一看……他可愣住了。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魂看到不该出现的自家兄弟,这会全站在他的眼前,他开始心生不好的预感。 “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魂在……安慰人耶!而且还是个女人……”贺芊瑾像发现新鲜事一般,用力拉着自己丈夫的手摇着。 这可是本年度最有趣又好玩的一件事了,她刚才竟然听到那大冰块用着好温柔的声音和动作,对个女人说话耶! “看吧!我没说错吧!就说他人在这里,你们还不相信。”该出现的人现身了,阎罗有点-的大声叫着。 “是没错,不过……老公,你刚刚有没有听到那女人叫-魂什么?”崔喜征疑惑的拉着阎罗小声的说。 如果她没听错,那女人刚才好像叫-魂……小熊? 小熊?那是什么东西? “好久不见了,-魂,可终于找到你了。” 这四个人中最快恢复神智的是赤焰,他看似温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不易令人察觉的算计。 “该死。”-魂突然吐出这么一句,在见着这些人后,他此刻的心情变得相当差。 “小熊?”金姗姗不解的抬头看着拥着自己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何说脏话。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魂平板的语气中,有着十足十的不悦和愤怒。 这些人的出现,会打扰到他接下来的计画。 “你想,凭宗岩门的势力,有可能让你躲这么久?别忘了还有一堆工作等着你处理。”赤焰对他的怒气一点也不在意,耸着肩说。 他说的是事实,好好一个堂主不回来主持堂内的事务,竟丢下一堆工作让他这门主忙得要死要活。 该知道,他可是还有一间大企业和门内的事要管,还得为了他的堂事分心,害得他连和妻子好好恩爱相处的时间都没有,这要是让他在外面玩的太久,那他不就太可怜了。 “是啊是啊!你可真是狠心,竟然让我们找这么久,也不想想大家为你多担心。”阎罗在一旁煞有其事的附和。 其实也没多忙啦!只不过在听说-魂这家伙为了个女人不回来,大家想看戏,才会急得想把他找出来。 “小熊,你认识他们吗?”金姗姗回过头看着外头的那一群人,又再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们好像是认识的。 “小熊?哈!那女人叫你小熊?什么时候你的名字改作小熊了,我怎么不知道?真要改名,我觉得大熊好像比较恰当一些。”阎罗睁大眼,确定自己所听见的话后,不禁大声的笑了。 “阎罗……你就少说两句啦!”崔喜征用力拉了拉丈夫提醒道,他没看到-魂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吗?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金姗姗拉了拉-魂小声的问。 “嗯。” “那……要不要请他们进来坐坐,店就要开了,外头也愈来愈热了……”金姗姗好心的提醒。 但她似乎忘了某件很重要的事情。 小熊应该是失去记忆的,怎会有认识的人? “好啊!好啊!就进去坐坐好了,真是的,我们可是一大早没睡饱就出发了,连个早点也没吃,就赶着来找你,把我们丢在门外,实在不礼貌哦!”阎罗同意金姗姗的提议,拉着妻子快步的走向前。 “站住。”说完,-魂咬紧牙,低声的咒骂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了看一脸不解的金姗姗。“你自己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和他们谈谈,等会就回来。” “嗯,自己小心一点。”金姗姗乖巧的点着头。 “女人全都进去,我们出去谈。”-魂用力拉着阎罗的手,向赤焰的方向走去。 “女人,别多话,她什么都不知道。”在经过崔喜征和贺芊瑾身旁时,-魂冷冷的提出警告,然后跟着兄弟一块走出了庭院,坐上车子。 “呼!他还是好吓人哦!”就算后来成为了一家人,但自从被-魂骂过一次后,崔喜征对他还是有一些怕伯。 “哼!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们是来看戏的。”贺芊瑾用力的眨着眼,一点也也不在意他的警告。 她可是不吃这一套,那冰块愈是保护这女人,她就愈对这女人感到好奇。 她可好奇死了,为什么那冰块这么保护眼前的女子。 “请、请进。你们还没吃吧!我、我做早餐给你们吃,等他们回来。”金姗姗有些腼腆,又不好意思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好哇!”贺芊瑾看着金姗姗笑着说。 说实在的,才和她见过这么一次面,她却已经有点了解,为什么那大冰块会这么在意这女人了。 她简直清纯又天真得像张白纸。 崔喜征看着金姗姗,心中同时也出现了一样的答案。 而就在关上门的同时,金姗姗才突然想起-- 小熊既然认识这些人,那是不是代表……他的记忆力恢复了呢? “说吧!大家一起跑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车子在路上缓缓的行驶着,坐在车里头的-魂,神情不耐的盯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问。 “喂!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大家之所以一块跑来找你,是因为你在出了事后,明明没有什么大碍,却迟迟不肯回去堂内,更不愿意对大家透露你的所在位置,别说的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好不好?”阎罗老大不高兴的白了-魂一眼,没想到这男人竟这么的没良心,看到他们,连一丝丝的感动也没有。 “不高兴我们来找你?”赤焰发现了这项事实。 “时机不对。”阎魂冷冷的回答。 他才刚决定把自己的事情全告诉金姗姗,然后计画着要如何让她一辈子跟着他。 这些人一出现,肯定没什么好事。 “时机?什么意思?”阎罗这下可好奇了。 “总之,我还不能回去,事情办完了,我自然会回去门内。”-魂认真的说,脸上的神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在赶我们回去?为了那个看来天真的女人?”这怎么可以?想他可是为了小小报复他这无情的弟弟,才故意兴风作浪,等着看戏。 这场有看头的结局,要是他没亲眼瞧见,可不甘心。 “说话小心一点,什么叫作看来天真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被人这么叫,-魂显然十分不高兴。 没错,金姗姗是天真单纯没错,不过赤焰的语气中充分显露出嘲笑意味,且他不喜欢任何人这么叫她。 “拜托,我们可是关心外加好意,你干嘛一副我们是坏人的模样。”阎罗在一旁附和的指责着-魂的小题大作。 “我告诉她我丧失了记忆,你们一出现,我又跟着你们一块出来,她肯定发现我没有丧失记忆力这件事,这叫好?”-魂瞪向身旁说的义正词严的男人说道。 想到原本可以慢慢进行的事,因他们的出现,恐怕得加快脚步,他脸上的神情更为的不悦。 而虽然-魂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谎称丧失记忆的原因,但显然另外两人也大概明白。 “我们可以帮助你,看你有什么打算。”赤焰知道,这一次-魂是真的陷入了感情的漩涡,忍不住为他感到高兴。 “你们留下来也没什么帮助。”虽然他们的出现是为他惹了大麻烦,但此刻,-魂脸上终于出现一抹轻淡笑容。 头一次,他在自家兄弟面前表达了心中所想。 要是在以前,他可不会这么友善,通常只会冷漠的赶人滚蛋,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魂……你似乎变了。”阎罗突然正色的说。 他一直了解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弟弟,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十分的冷漠,也很少接受自家人的关心。 但这会……他却看到-魂有人性的一面。 “是吗?”这该是金姗姗的功劳,她让他想改变自己,不再封闭个人的情感思绪。 “不需要我们帮忙?把她直接带回宗岩门总部,会不会比较好解决?还是把她绑到你的堂内,直到她屈服为止?我想以她那胆小的个性,用强的说不定比较好解决。”阎罗提了个很没建设性的解决方案。 “你似乎知道的不少。”-魂挑高眉,怀疑的盯着他瞧。 金姗姗的确是个胆小的女人,一开始也很怕他,不过……现在的她大概已经一点也不怕他了吧! “呵呵!是吗?唉呀,我在找到你的同时,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也同时小小的调查了下你的女人,别误会,我没什么意思哦!”阎罗连忙伸手发誓的保证。 “是吗?”他总觉得有古怪,好像……哪里不大对劲,又少了些什么? 而且……看阎罗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他心中的疑虑更加扩大。 他不会不清楚,先前自己伤了他老婆的事,阎罗仍然小心眼的记仇着。 而赤焰就更不用说了,这男人整天只想着要无事一身轻,最好每天巴在妻子身边一刻也不离开,这一次他好长一些日子没回去,看来堂内的工作应该是由他暂时接管代理,想必一定占用了他的时间,让他陪妻子的时间变少了,所以,他更有理由想办法整他。 “姐妃呢?”-魂心头一阵警觉,突然想到某个让人最感麻烦的女人没出现。 “什么?” “她没来吗?”-魂这下可了解自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一向最爱凑热闹的女人这会竟没出现,以他这十几年来对她的了解…… 顽皮爱整人的她,一向是哪里有好玩的,她就绝对会出现,再加上那女人老说要让他好看。 而现在…… “该死!她在店内对不对?你们让她去找我的女人麻烦是不是?你们竟然连合起来整我!”-魂眼中冒出了火焰,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拜托,是你说要出来谈的,又不是我们提议的,怎么会说是我们整你呢?再说……让姐妃见过自己未来的三嫂……嘿嘿嘿!本来就是应该的嘛!”阎罗看着自己手上的表,算算,自他们出来也过快二十分钟了,这样应该够了。 “车子马上、立刻、现在给我开回去!”头一次,-魂在大家面前显现了火爆的个性。 哦!有人生气了。阎罗和赤焰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彼此一眼,眼中出现了笑意。 可以十分确定的,眼前的男人这一次是真的变了,变成了一个有温度、有感情的人。 只不过……-,个性再和善亲切一点会更好。 第九章 店门在外头的三个男人一离开后,又被人给打开了。 原本正为待在里头的两个女人准备早点的金姗姗,一听见门上的风铃声响起,便快步的自吧台后方探出头来。 她看见一个女人正站在吧台前,脸上带着着急又担忧的神情。 “对不起,我们还没有营业……” “我的老公在哪里?”吧台前的女人不等金姗姗反应过来,劈头就问。 “老公?”金姗姗偏着头,一脸不解。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好漂亮,有着一双狡黠的灵活大眼、雪白无比的肌肤,全身上下散发着活力。 “是啊!我听说人已经找到了,就住在你这里,所以我是来接他的。”女人语气十分着急,她转过头四处寻找着人,当她一发现最角落有两个熟悉的人影后,双眼立刻变得晶亮。 “大嫂、二嫂,你们真的在这里。”她快速的走向那两名女人,在那两人还来不及从吃惊的情绪中反应过来的同时,又连忙快速的接下话。 “我刚在电话里听到你们说找到我老公了,他人呢?在哪儿?”女人说的又快又急。 “妲妃,你……”贺芊瑾了解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了,不过,她可不赞成她的这项举动。 要是被才刚离开的那冰块,发现他们这样整他的女人,说不定到时大家都得逃亡去。 “唉呀,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没见到人吗?”被唤为妲妃的女人哪会不知贺芊瑾的警告眼神,只是…… 她转头偷看了站在吧台后,一脸不解的金姗姗。 没办法,一想到从小就被-魂那讨人厌的家伙欺负得死死的,她说什么也不甘心,这一次怎么样也想整整那个男人。 “妲妃,你……”崔喜征也是不赞同她心中所打的主意。 她这下终于了解,为什么要叫她来看戏了。 上天明鉴,要是她早知道妲妃要做什么,她绝不会跟着来看所谓的好戏,更不想膛入这淌浑水,要知道,当共谋着的最终下场,可是只能用惨来形容。 “小姐,我听说你救了我的男人,是真的吗?”怕自己的计画被两个嫂嫂给破坏,妲妃快速的走到金姗姗面前询问。 “你、你的男人?”金姗姗在听见眼前这名女人,唤着坐在角落那两名小熊所认识的女人嫂嫂时,心--瞬时凉了。 她不会笨得到现在还不清楚她在说谁。 “是啊!我老公先前发生了一点事情,从此音讯全无,我听说人已经找到了,所以才赶快过来的。”妲妃不慌不忙的从包包内拿出一张照片。 “这就是我的老公,你有见过他吗?”她手上拿的照片,可想而知是哪个人。 “小、小熊……是你的丈夫……”看着前方女人手上拿的相片,金姗姗变得好难过。 没想到自己心中所害怕的事真的发生了。 小熊的家人真的找上门来了,而且……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他……结婚了。 “小熊?不,他不是小熊,他是我的亲亲老公。你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来他失踪的事让我好担心,尤其是找不到人的时候,我的一颗心真的好不安。”见吧台内的女人一副受到冲击般,受伤的模样,妲妃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她还不忘回过头,朝坐在后方的两个女人顽皮的眨了眨眼,一副计谋成功的得意模样。 贺芊瑾和崔喜征同情的看着金姗姗,还不忘对着伤了人心的妲妃,再一次摇头,要她收手。 “亲亲老公……”金姗姗垂下肩头,脸上没了笑容。 此刻的她,心……好疼…… 她早就知道,也有心理准备了。 她早有心理准备,他有一天会离开她,也想过他也许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 只是……和他相处在一块的日子,让她快乐得遗忘了他根本不属于自己。 她鸵鸟心态的一直在安慰自己,也许他会和她一辈子在一块。 她想过,他也许和自己一样没有家人,安慰自己他永远不会想起过去,她可以再贪心的把他留在她身边多一些时间。 没想到……这一切真的只是她在自我安慰。 该来的还是要来,他依然不属于她。 “是的,他确实住在这里,先前……他受伤,丧失了记忆,所以……我收留他待在这。”金姗姗强打起精神,脸上挂着哀伤的笑容。 眼前的女人是小熊的妻子,她……必须把小熊还给人家。 “是吗?是你救了他的?那我可真该感谢你。”妲妃一脸兴奋又热情的越过吧台,拉住了金姗姗的手,充满感激的看着她。 “不、不用了,救人,本来就是应该的。”她还能说什么呢?金姗姗牵强的笑着,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他人呢?我是说我的老公,这么久没见着他,我可着急了,真想快一些看到他的人,确定他人真的平安无事,我才能放心。”妲妃刻意装出一副四处张望的模样,着急的神情显得十分真实。 她这其实是故意问的。 她可是从头到尾都跟在众人后头,把一切的经过看的清清楚楚,正确定那三个男人离开后,她才进来的,要不,这戏要如何演。 呵呵,她可是愈来愈佩服自己的演戏功力了,如果这样子还不能整到-魂,让他麻烦一阵子,那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谁要那男人老是欺负、嘲笑女人。 这会,就让他尝尝被女人欺负的滋味。 “小熊……我是说你的丈夫,刚才和那两位小姐身旁的男人离开了,等一会就会回来,你……你要不要和她们先坐一下,我、我正在煮早点。”心情荡到谷底的金姗姗,强压下心中的酸疼感,强颜欢笑的提议。 她好自私……这时候的她,竟想把眼前这个女人赶出去,更想要求她别把他带走…… 如果现在问她什么叫后侮,那她知道了…… 她在意小熊,十分的在意,一想到他即将离开自己,她是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 在心中,她已经认定他是她的男人了。 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有他陪伴,习惯有他的存在。 那种重要的人即将远去的椎心刺痛,让她无法负荷,只想逃离。 她怕看到他们夫妻俩久别重逢的恩爱画面,更怕自己会难过得哭出来。 “不、不用了,我想,我还是出去外面找找好了,没办法,太久没见到他,我心急嘛!”妲妃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开玩笑,这要是真让她待在这,要是等回-魂回来了,发现自己欺负了他的女人,她的皮不被他剥了才有鬼。 趁现在人还没回来,她还是先逃要紧。 妲妃的话一说完,便快速的走到后头两个女人身旁。 “你还真是敢啊!等会看-魂怎么和你算帐。”贺芊瑾不认同的摇着头,她可没忘了这小姨子有多么的喜欢惹事。 “我哪有啊!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不管了,我要先走了,你们可千万别告诉那冰块我来过。”姐妃毫不在意的耸着肩,其实她的心里是七上八下,就怕等会被人发现她人来过。 “你要走了?”崔喜征问。 “当然要走了,我去找老爹避难,免得他发现我欺负他的人,找我算帐。”她不走还留下来被打屁股啊! 目的达到了,她当然得快溜。 “对了,喜征,我忘了跟你说,这件事,你老公也有份哦!”妲妃好心的提醒面前的女人。 没办法,她最爱的就是拖人下水。 “什么?”这一听,崔喜征忍不住的大声叫了出来,心瞬间被一道寒风划过。 那男人,没事干嘛和小猫玩这种要人命的游戏啊! 呜呜呜……她已经不想再被-魂的冷箭给射到了,谁来救救她…… “走-!拜!”妲妃用力的朝面前两个女人投出飞吻,又鬼鬼祟祟的张望着外头,确定某人还没出现后,她快速的冲到自己停在外头的车内,猛踩油门,加速逃离现场。 “芊瑾……现在怎么办?”崔喜征用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询问着坐在对面,看来无事一身轻的女人。 “怎么办?”贺芊瑾无奈的叹着气。 还能怎么办? 凶手逃了,帮凶的妻子在她的面前,她人也在店内,刚刚发生的事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总不能向那冰块打小报告害人吧! “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除了这方法,还有什么办法呢? 害得最无辜的她也得成为帮凶。 这场戏真难看,早知道她就不跟来了…… 五分钟后,-魂出现了。 “回来了。”才刚吃了几口金姗姗做的美味早餐的贺芊瑾,听见门被用力的打开,不用抬头也知道进来的人是何者。 看来他是发现了。 崔喜征才将炒蛋放进口中,在瞧见-魂那充满火焰的双眼后,一不小心噎着了。 “咳、咳、咳,好难受。” “只有你们两个人?”-魂寻找了四周一会后,确定心中所想的人没出现后,语带怀疑的问向在场的两个女人。 “如果你是在找自己的女人的话,她在里头忙。”贺芊瑾较为镇定,比着厨房的方向。 “你们和她说了些什么吗?”-魂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女人,想从她们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崔喜征想也不想的用力摇头,一双眼不由自主的向下紧盯着眼前的早点。 “当然没有,你说的话谁敢不听,等会又被你骂。”贺芊瑾还是发言的那一个,没办法,要是连她都心虚,等会大家都别逃了。 她不会以为自己有赤焰撑腰,就可以顺利的逃离。 等一下回去后,她也得叫赤焰带着她去避避风头了。 想到刚才妲妃离开后,在吧台后的那女人眼眶就红了,一副失魂的模样,肯定是受到不小的冲击。 这要是让眼前这男人知道,大家可糟了。 “姐妃……没来?”-魂还是不大相信的紧盯着贺芊瑾追问。 “什么妲妃?没有啊!我没看见。”贺芊瑾摇头,又忙着吃着眼前的早点。 “真的没有,妲妃那女人……” “小熊……你回来了?”金姗姗不知何时自厨房内走了出来。 她神情看似无异,嘴边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嗯。”-魂把要说的话留在口中,他走到吧台后,神色有些凝重的望着金姗姗。 “怎么了吗?”金姗姗不解的偏着头,眼中带着询问。 “没什么。要开店了是吗?我也来帮忙。”他想,真的没什么事。 “好,但是……他们……”金姗姗瞧见跟着走进店内的两个男人。 “他们要走了。”-魂想也不想的下了逐客令。 “是啊!我们要走了。”阎罗哪不了解他赶人的意思,再加上他也看到了,自己妻子脸上出现的悲惨神情,看来妲妃是真的来过,且把他们的计画实践了,此时不走,还等何时。 两个女人一听见阎罗这么说,纷纷以最快速度,冲向自己丈夫的身旁。 “那么……你事情一办完就快点回来吧!堂内还有很多事没做。”赤焰再一次的提醒。 “知道了。”-魂不情愿的点头,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堂主这身分,真是麻烦。 店内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金姗姗和-魂两个人。 “我先去煮好咖啡,等一下一定又要忙得不可开交了。”金姗姗开口对-魂说。 “等一下,姗姗。”-魂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金姗姗回过头。 “不,没什么事,你去忙吧!”他不以为自己该在这时和她好好谈谈。 “嗯。”金姗姗的眼底出现了一抹痛楚,但在下一瞬间又隐藏了起来。 她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 从他来这到现在,他似乎从未这么叫过她。 没想到,第一次这么叫她,却也可能成为最后一次。 她走进了厨房,将-魂一个人留在外头,然后……她卸下了自己强颜欢笑的面具,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哀伤和痛苦。 那个叫妲妃的果然是小熊的妻子,刚才她在里头,听见了小熊向那两个女人问了她的事。 她知道,他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所以才急着要见到人,可是没有碰见才会这么问的。 其实……他可以直接和那些人走的,但是……他仍然留下来了。 方才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来是想告诉她,他记忆恢复了,还有……他要走的事。 不舍,她是真的不舍他走,但又能如何? 她无法自私的开口要他留下,也不敢要求他。 他有自己的家人,他的妻子也在等他……而自己呢,只是他人生的一个过客。 她该满足的,至少她曾经遇上他,拥有和他一块相处的回忆。 这样就够了,真的,她连想贪心的资格也没有,这样就够了…… 晚上十点钟,店内已经打烊了。 金姗姗将厨房整理干净后,有气无力的坐在吧台上,神情呆滞的凝视着前方。 不想动,她一点也不想动,连移动自己身躯的力气也没有。 今天的她特别的累,明明是这么的难过,却要故作坚强笑着,真的好累…… “唉……”她靠在吧台上,头轻轻的贴近桌面,又是一声轻叹。 小熊刚刚已经先上去了。 通常关一楼的灯,做最后的整理是他的工作,但今天,她却打算让自己忙碌些,好遗忘心中难过的事。 就在刚才,他要上去的时候,突然说有些事想和她谈谈。 金姗姗咬着唇,眼眶开始泛红了。 她知道是什么。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他是要说离开的事了吧! 说的也是,虽然一整天,他留下来了,但每每在她抬头看向他的同时,她都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他的脸上有着烦恼,心中似乎被某些事给占据了。 她很肯定,一定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要走的事。 而她,现在不也逃避着,连走上楼的勇气都没有。 他在楼上等她吧!等她上去和她说明一切。 她该上去的,但……却没有勇气听到他说要走。 喵…… 金姗姗低下头,看着靠在她脚边的雪花,她一把将它给抱了起来。 “你也知道他要走了,是吗?”金姗姗轻柔的抚着怀中的猫,轻轻的说。 喵…… “明天开始,也许这间店内又只剩下我和你了,其实……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我早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发生,突然发现他要走了,我的心变得空空又酸酸,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金姗姗伸手捏着自己的胸口,仿-这样做,心就会不再这么的疼痛和难受。 “爸爸和妈妈离开的时候,我好难过……因为我知道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自己会变得孤单,只剩你陪着我了。 现在,小熊也要走了,我想……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我的心好痛……”金姗姗抚着好像破了一个大洞的胸口,不知道该如何修补。 “我想我会哭,一定会哭的很惨,因为我现在就好想哭,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她努力的抿着唇,用力眨着眼,就是不让泪水掉下来。 “雪花……如果那时候你没发现他就好了,现在我就不用这么痛苦的把他还给别人。” 喵……喵……被抱在她怀中的雪花,像听得懂她话般的舔着金姗姗的脸,好似在安慰她一般。 “真讨厌……人家一点也不希望他离开,一点也不想……”将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雪花身上,金姗姗低声的泣诉。 她好喜欢、好喜欢小熊…… 好想他永远陪伴着她…… 第十章 他该如何开口告诉她有关他的一切? 又该如何让向来生活单纯平静的她,接受他的身分? 今天一整天,他的心都被提的高高的,充满着许许多多的不确定和担忧。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金姗姗的关系。 他能明显感受出她今天都在躲避他,逃避他的目光。 虽然她一整天下来,始终保持着和以往一样的笑容,但他就是知道她的不同。 她在困扰,被某件他所不知情的事困扰着。 是因为他的关系吗?是因为有人来找他,而她发现了他根本没丧失记忆力的事情吗? 这又是第一次,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的态度感到惊慌和不安。 他伯金姗姗会拒绝他- 魂坐在客厅内,对着通往楼下的门发呆。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 要想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么的困难。 告诉她,他爱上她了,希望她跟着走? 不-魂想也不想就推翻掉这个想法。 他知道她爱这里,更把这个家看的比任何事都还要重,要她离开这里,绝对不可能。 而他的生活,永远处在打打杀杀中,宗岩门三大堂主之一,-魂的名声,无情、冷血,这都是他怕让她发现的。 她是这么的温柔、这么的善良,不忍心伤害任何事物,他要如何让她接受他原来的真面目和身分? 但他又不愿放她走,更不想让她离开他的生活。 把她占为已有,这已是他心中唯一认定的事实,但他真能蛮横的强迫她接受他的一切,不顾她的想法吗? “到底该怎么做……”-魂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身分。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远是金姗姗心目中的小熊,那个不爱说话,只会用举动表达关心的冷漠男人。 身处于白色天堂中的她,会如何看待身上沾满着黑暗秽气、处于地狱中的他? 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能面对,当她发现自己的身分,在看待他时,眼中显现的恐惧、排斥和鄙视,却又无法放她走…… 金姗姗和他,不像赤焰和他妻子贺芊瑾一样,他们两人有稳固的感情作为基础,且经历过分离的痛苦,所以她在了解了自己丈夫的身分后,便毫不在乎的接受了他门主的身分。 而阎罗的妻子崔喜征,做为一个报社编辑,她早已知道宗岩门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发现了自己爱的男人身分时,调整了下心境,也就坦然接受了。 但金姗姗和他的生活背景,一个处于天,一个生于地,天和地,他该如何让他们相融在一块? 他甚至还不清楚,她是否对他有相同的爱情。 她是依赖着他,从两人开始相处至今,他不是没感受到她对他态度上的改变,但这就是爱吗? 没自信吗?-魂忍不住的摇头,嘴角带着无奈笑容。 这一刻,他恨起自己不是个能言善道的男人,无法将要开口对她说的话说清。 过去,他总是霸道的夺取所想要的东西、强迫任何人接受他的一切,如今,却不忍这么对待自己所爱上,唯一的女人。 但他不能永远待在这里,不能将宗岩门轻易抛下,自私的让兄弟去接收他的工作。 处于两难中的他,此刻更是犹豫万分,不知该如何对她开口。 如果是过去的他,他大可把她强行带走,任由她痛苦、任着她恨他,但这不是他要的。 她改变了他,让他开始有了珍惜身边所爱的人的想法,这让他无法狠心对她。 他希望她能快乐,心甘情愿跟着他,一辈子和他快乐在一块。 明明无法失去她,却又想不出好方法。 两难啊…… 曾经视爱情为鄙物的他,竟也会落入爱情的泥沼无法跳脱,这该是过去他嘲笑自家兄弟所得到的报应吧! 这时,二楼的门被缓缓开启了……一抹小小脆弱又充满无助的身影,悄悄的自门外走了进来。 金姗姗的眼中带着不安,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了声音,让他察觉她已上楼来,而打算和她开口说话。 她鸵鸟般的低下头,连瞧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可以的话,最好让她在他发现她前,就直接进入自己的房内,然后假装她已累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而睡去。 这样,她才能再多留下他一天,和他多相处一天。 喵…… 事与愿违,跟着上楼来的雪花,一瞧见坐在沙发上的-魂时,便快速的跳到他的腿上,打断了他的思绪,同时也破坏了金姗姗的计画。 “你上来了?”-魂回过神,也发现了踩着无声步伐,打算从他身后悄悄绕过进入房内的金姗姗。 “嗯……嗯。”金姗姗受惊吓般的怔住,她点点头,视线一直停留在地上。 察觉眼前女人对他的逃避,-魂将趴在他腿上的雪花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站起身,缓缓朝金姗姗的方向走去。 “我、我先去洗个澡,忙、忙了一、一整天,好累。”金姗姗如遇蛇蝎般的向后退着身子,伯是被他给抓着一般。 “不要、不要说话,不要对我说要走……”她惊恐的瞪大眼,丝毫没察觉自己已将心中所想的脱口而出。 “你知道了?”-魂僵硬的笑了,他看清了她眼中的哀伤。 “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金姗姗用力摇着头不答。 我不知道你说要走,不知道你恢复了记忆,更不知道你有妻子的事。 “你已经知道我的记忆……”根本没有失去…… “嗯。”他记忆已经恢复了,她不是傻瓜,在发现他能认出今早来找他的人时,她就发现了。 “那么你……”为什么仍然把我留下来?到了嘴边的话他却说不出。 “这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金姗姗忧愁的说,眼中被泪水给浸湿了。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还有……我的身分?” “知不知道……这都不重要了,反正你要离开了不是吗?”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和他就像两条永远连接不起的线,不管结果怎么样,永远无法连成一条。 金姗姗坚强的展露出一抹哀戚笑颜,是那么的无奈。 “你希望我离开?”-魂感觉自己的心涌出一抹痛苦,虽然离开是迟早的事,没想到从她口中说出,竟是这样令人受伤,他以为她该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的。 “那些人……是你的家人,不是吗?”除了他的朋友外,连他的妻子…… “你希望我走?”他非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不希望……又能怎么样?你能永远待在这里吗?”那些人的身分看来并不简单,由此就可了解小熊的身分,也必定不是她这平凡人所能相比的,她拿什么留下他? “我……不能。我希望你能和我一块。”-魂提出。 “一块?去哪?这里是我的家。”她摇头笑着,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和他在一块。 “我希望你和我一块回宗岩门。” “宗岩门?” “是,我是宗岩门的堂主,-魂。被你救了的那天,事实上是我受到了攻击,一时不察才会受伤。如今,堂内有许多事务,还等着我回去解决,今天来找我的那些人,是我的家人。” “家人……”原来那些男男女女是他的家人。 金姗姗有些羡慕起他了。原来他还有这么多的家人,而她……只有雪花。 “他们并不是我真正的家人,从小,我被宗岩门上代的门主收养,在那之前我们兄妹全是孤儿,毫无血缘关系的我们被家人抛弃,直到被收养后才成为家人。” “你……你的名字……就叫做-魂?”金姗姗轻声的问,没想到他和她的身世一样,都是孤儿。 “是。”- 魂……金姗姗在心中不断默念着他的名,似要将它记进内心深处,永远别忘记。 “其实,我一直很讨厌女人。小时候,我的母亲为了一个小她五岁的男人离开我和亲生父亲,我的父亲为挽回我母亲的心,在带着我去机场的途中出了车祸,他为了保护当时年仅十岁的我去世了。”父亲离开的那幕,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无法挥去。 “我的母亲在得知这项消息后,连来探望我父亲最后一面也没有,仍然跟着那个男人一块离开,把我一个丢下,接着我就被送到孤儿院。所以我讨厌女人,也可以说痛恨女人。” “因为你母亲的关系?”金姗姗缓缓的靠近-魂,她知道他正陷入痛苦的回亿中。 “嗯。但是……”-魂低下头,看着一旁静静听着他说话的金姗姗,眼中出现了温柔。“我遇上了你。” “你让我发现……这世上的女人并不是都和我母亲一样狠心,虽然当时你救了我,同时把陌生的我留下来时,我一直觉得你很笨,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可是你却让我拥有家的感觉。 这一生,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该对女人在乎,但是你……却让我不受控制的在意,你很善良,有一颗单纯的心,毫不犹豫接受失去记忆的我,给我家的温暖,这些……都是我从小渴望,却又得不到的。”-魂伸出手,缓缓抚上金姗姗迷惘的脸蛋。 “我想我爱上你了。也许我不懂得什么叫做爱。如果无时无刻想见到一个人、看着她伤心难过,自己也会跟着不舍和心疼,有了想和她度过一辈子的渴望,这样就是爱的话,没错,我确确实实爱上你了。”-魂说完后,心中的窒息感瞬时消逝,他感到全身舒畅。 仿佛这样的事情早就该做了,他没想到原来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人后,竟是这么的快乐又自在。 “你……”金姗姗惊愕的抬头,没想到会听到他说出爱她的话。 他爱上她了?她听错了吗?他竟然说爱她……她该高兴?该感动? 是的,是的。她高兴也感动……因为前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好喜欢小熊……下一刻,她就得到这样的答案。 这代表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他们是互相吸引的! “我希望你和我一块。” “不!我不能。” 她想起了他的妻子,他还有一个妻子……她不能做别人的第三者,她更无法让自己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 “不能?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 不,他不相信,不相信金姗姗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在刚才,当她得知他也许要离开时,他明明清楚从她的眼中,看到她对他的难过和不舍。 “我……”她该承认吗?该承认对他也有着相同的感觉吗? 如果她承认了,是不是会伤害他的妻子?他怎能?怎能要她承认对他的感情? “看着我,如果你对我没有一丝丝的感情,看着我老实告诉我。”-魂拉着她的肩,逼着她直视他,想从她的眼中望进她的心里深处。 “我……我喜欢、喜欢你又能如何?我无法、无法破坏你的家庭,这要我如何承认?承认了又如何?你……你已经有妻子了,难道要我害你变得和抛弃你的母亲一样?成为抛弃家庭……你好残忍,怎么可以要我让你这么做?”金姗姗含着泪水,沉痛的指责他。 她无法成为别人的第三者,如果不知道他有妻子、有家庭,听见他说爱她,她一定会高兴的接受他的一切,但在知情的情况下,要她如何为了自己的快乐,伤害别人? “你说什么?”-魂惊讶的紧紧抓着她的肩,眉间充满疑问。 她说他有妻子了? “我已经知道全部的事了,你早有妻子,而那个女人还在等着你回去。”还有,当他失踪时,他的妻子是如何的担心着急。 “我有妻子?”见鬼了,他什么时候冒出了个妻子?她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不要安慰我了,我都知道。那个女人……今天早上来到店内找你,我听见你兄弟的妻子唤她妲妃,她就是你的妻子不是吗?”她以为他仍想向她隐瞒,不愿让她知道。 “妲妃?”她果然真的在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就出现,还成为了他的妻子? 那群人……竟然联合起来一块整他?他紧咬着牙,口中逸出难听的咒骂。 太好了。这笔帐……有得算了。 “就算喜欢你,我也无法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这太残忍了,难道你忍心让自己的妻子难过?”她能明白的告诉他喜爱他的事实,但伤人这事却做不来。 “姗姗,你误会了。”-魂看着面前的女人,像个泪人儿似的,泪水流个不停,他心疼的抚去她脸上的泪珠,含笑的凝视她。 他的身心充满愉悦,因为他亲耳听见她说喜欢他。 “我刚才说过了,碰上你之前的我讨厌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妻子?那是假的。” “什么?”金姗姗迷惑而充满泪水的脸缓缓抬起。 “妲妃不是我的妻子,她骗你的,她是我的妹妹,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恐怕是早计画好要整他的。 “不是妻子?”怎么可能?她明明说自己是……金姗姗一点也不相信。 “她是我的妹妹,是个专门以整人为乐的顽皮女人。”说鬼灵精怪太捧她了,倒不如说是个大麻烦。 “妹妹?”今天她不是这么说的,在一进店内时,也表现出一副紧张着急、在寻找失踪已久丈夫的妻子模样。 “你不相信?”见她仍对他的话质疑,-魂感到不悦。 他刻意板起了脸孔,像先前一样,虽然看似面无表情,不过他知道,她一定会了解,他这样是代表着愤怒。 “相、相信,我相信,真的,你不要生气,我相信就是了。”金姗姗用力的点头,确定他不会骗她,原本带着哀伤的面容,转眼间破涕为笑。 那她……就能和他在一块了。 “既然事情解释清楚,你也爱我,那……愿意和我在一块吗?”-魂搂着她的肩,感觉心中的重石顿时消失。 “我愿意……可是……这个家,还有店……”她想和他一块走,但是不是代表走了,这里就不能再营业…… “我知道你喜欢这里,我也喜欢这里,足这家店才让我们在一块的,我只是想先带你回宗岩门,再一次正式的把我的家人介给给你认识。”关于住在哪的问题,有的是机会讨论。 如果她想住在这里,他也无所论,只要两个人能在一块,就算要他未来的日子每天堂内、店里两头奔波也没关系,他只想让她快乐- 魂惊讶的发觉,自己对于宠女人一事,竟感到这么样的新鲜和有趣,还有这一丝丝的得心应手。 “宗岩门啊……”又再一次听到他说这字眼了,金姗姗脸上出现了困扰。 “你……在意我的身分?还有宗岩门?”-魂的心又再一次被提的高高的,他知道-魂这名声在外头是怎样的可怕,令人闻风丧胆,而她只是个单纯的女人,他这样的身分的确可能让她无法接受。 “宗岩门……到底是什么地方?很大吗?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她想更了解自己所喜爱的男人,只是他说的好复杂,让她好难理解,这样的她感觉起来好像很笨似的。 “你……不知道宗岩门?”-魂惊讶的看着眼前自己所爱的女人摇头。 她竟连宗岩门都没听说过!? 这叫他如何不吃惊,宗岩门可是韩国第一大帮派,就算她不常看时事新闻,总也看过一些相关报导才是,怎么…… “不知道……很奇怪吗?”他的问题让金姗姗好担心不安,感觉和他的距离相差甚远,难道这样的自己配不上他吗? “不、不,一点也不奇怪。”-魂笑了,像偷得鱼的猫一般笑的十分开心。 这样也许比较好。 她不知道、不清楚也好,原本他担忧她在得知他的身分后会有所顾忌,但这会……他不介意慢慢的让她了解,当然,是用属于他自己的方式让她清楚。 凡是会被她小小单纯心灵认为是可怕的,他一概不会让她了解,他要让她依旧保持着这份原有的纯真。 他是幸运的- 魂将心爱的女人用力给抱在怀中,收紧的手力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内。 他以为自己将终生孤独一人活在世上,没想到竟能有幸得到一个心爱的女人,让他明白,这世上的女人,并不是每个都和那女人一样,同时让他拥有爱人的能力,和被爱的幸福,他满心感谢上天对他的恩宠。 从今天起,他明白自己的生命将因这女人而更为完整,曾经空洞无法填满的心,也因这女人的出现,变得充实。 他会是幸福的,而为了让怀中这令人想极力呵护的女人,他也会努力使她更加幸福、更加快乐- 魂喜悦的拥着金姗姗,而被他紧拥在怀中的女人显然被吓了一大跳,为的是他从未有过的热情举动,还有……他头一次在她面前,笑得如此的迷人和帅气。 她喜欢过去那个冷冰冰的小熊,而今……她更喜爱这样温柔体贴的-魂,因为他让她更加体会到他的改变和对她的在意。 她会是幸福的…… 视线越过-魂的身子,金姗姗看着柜子上养父母对她笑得灿烂的相片。 看到了吗?爸爸、妈妈,姗姗不再是一人了。 除了拥有雪花的陪伴外,她还拥有了另一个家人,一个会很爱很爱她,令她不受欺负,为她挡风遮雨的男人…… 尾声 缘屋-- 这是一间小小而温馨的咖啡简餐店。 过去,它没有名字,只有一些时常光顾的老客人知道。 但现在,它成了报章杂志争相报导的名店。 它很大吗?不,缘屋十分的小,里头的摆设只有十张小小的桌子。 它装潢的富丽堂皇吗?不,三十坪的室内空间中,只有几盆女主人精心放置的美丽花盆,而这些花,还是每天一大早,女主人在开店营业时,从店外的庭院内摘下来的。 那么,为什么才刚一开店,门外就有如此多的客人已排着队,等着进到店内呢? 因为女主人的料理手艺,让客人只要吃上一次便会上瘾,想再一次品尝,而她如沐春风的温柔笑颜和亲切态度,更轻易的抓紧顾客的心。 每天一大早,来到缘屋,悠闲的吃份她料理的餐点,喝上一杯她所亲手调制的咖啡,包准你一整天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工作能力也会跟着大增。 当顾客们从庭院走进屋内时,会发现有个看来面无表情而冷漠的男人,手上拿着一个和他高大魁梧身材格格不入的小小浇水瓶,站在庭院内,小心翼翼的照料那一大片花海。 随着微风轻轻吹送,花海也跟着摇摆。 淡淡的馨香味一阵阵传到外头的街上,令经过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深深的吸着自鼻间不断窜入的芳香气息,同时越过栅栏,看向庭院里头的美丽花朵。 “小熊……”屋内传来女主人细细柔柔的叫唤声。 一听到里头女人的声音,庭院里的男人放下手上的工作,拿起一旁为他准备的毛巾,走进了屋内。 “电话哦!”缘屋的女主人看了走进门的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一眼,然后朝他投以一抹灿烂笑容后,又转身忙着一旁的工作。 妻子脸上诱人的笑容,让男人看痴了。 回神后,他快速的接起电话,语气冷漠。 “大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回来啊?我被你的工作给忙得快要和喜征离婚了……呜呜呜……”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语气凄惨的哀号着,不难想像他此刻脸上的痛苦神情。 “嗯哼!我说了,等你找到妲妃后,就可以卸下重任。”男人脸上没有半点同情心,嘴角浮现一抹让人胆颤心惊的冷笑。 “拜托……她……她不知躲哪去了,我根本找不到人。”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抱怨着,心中恨得牙痒痒。 他怎么这么倒楣,都已经带着老婆上了飞机了,竟然还被人给逮了下来,更糟的是他只是个帮凶,不是主谋啊!为什么得承受这种酷刑,接下他的分堂,为他做事? “找不到?哼!凭你当初寻找到我的过人功力,会找不到?她除了能待在韩国境内,还能逃哪去?”男人对电话另一头男人的话感到怀疑。 找不到主谋者,他这个共谋者活该倒楣。 “当初不是我找到你的,是妲妃找到的,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才听得懂啊!?”电话另一头,也就是宗岩门三大堂主之一的阎罗,可怜兮兮的解释,一双眼还看向身旁正用力瞪着他,气得不说话的妻子崔喜征。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成为帮凶的,只是…… 唉,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我告诉你,要是你再不把事情解决好,我、我就不要你了。”崔喜征眼中含着泪,紧紧咬着唇,伤心又痛苦的下了最后的通牒。 她不要再一直活在被-魂威胁的日子中啦!呜呜呜……- 魂发现自己被整了后,竟偷偷在他们家装了摄影机,将她和自家老公亲亲爱爱的画面,拍下录成光碟,还放话,要是不把人给找到,他一定把光碟寄去自家的报社。 呜呜呜……她不要啦!不要被人家看到啦!好丢脸,丢到家了…… 就说了,惹上坏心的-魂绝对没好事! 偏偏她又不能找自己的弟妹姗姗帮忙,因为-魂那可恶的男人,之前已经慎重警告,如果让他的亲亲小妻子,发现自己丈夫做了这等坏事,害得他们夫妻感情受损,他不只会把光碟寄去报社,还会印制好几千万份,在路上发送给众人免费欣赏。 呜呜呜……她好可怜……为什么也跟着被拖下水……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别这样啦!老婆……我不敢了。”阎罗可怜的求饶,就怕太座真的把他给抛弃了。 不过……那光碟,他本人看了倒是还蛮满意的,而且也留了一份下来,这可以当作纪念,老了可以拿来好好回味的说。 这话,他当然不敢告诉自家老婆。 “我说-魂啊!咱们打个商量,你就看在我这一个月来,这么尽心尽力为你打理属于你堂内工作份上,把拷贝光碟还给我,在还没找到妲妃之前,堂内的工作我一样先帮你担了,怎么样?” “你以为我这么好商量?哼!自己看着办,没找到人你想都别想。”-魂恶狠狠的笑了,接着将电话给用力挂上,那神情看来有多恐怖就有多可怕。 “喂!喂!别挂电话啊!”被人挂电话的阎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也是受害者啊! “怎么样?”一旁的崔喜征着急的问。 “老、老婆……这恐怕……呃……还要一些时间……你……”阎罗困难的吞着口水,不知该如何解释。 “呜……哇!不要啦,我不要啦!你给我想办法……不然就别想再靠近我,呜呜呜……”崔喜征悲惨的哭着,想到自己还得过着心惊胆跳的生活,她就好委屈。 她是招谁惹谁了!? “怎么了吗?”金姗姗忙完手上的工作后,发现自己的丈夫坐在吧台上,紧紧盯着自己瞧,她不自在的嘟起嘴。 “没什么事。”-魂嘴角勾起一抹性感的笑容,朝着自己的妻子摇头。 他怎么能对她说,自己是看她看得痴了呢? “阎罗找你有事吗?”金姗姗红着脸,试图找个话题和他谈,以解自己被他看得害羞的窘境。 “没有,他只是打来问,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魂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 “他人可真好,看到我们刚结婚,竟愿意接下你的分堂,让我们小俩口在一块。”金姗姗感激的说。 她已经了解小熊口中的宗岩门,同时也知道自己的丈夫竟是个堂主,当然,这宗岩门的工作是什么她当然也清楚,虽然有时候会小小做一些坏事,不过那是为了惩罚那些伤害善良百姓的坏人,所以她可是以自家丈夫为荣。 再者,宗岩门也很厉害哦!有好多的大企业、报社、杂志社,就连先前的那间highman也是小熊的,只是他这个老板不太尽责,连员工都不认识他。 反正……她的老公很棒就对了。 “是啊!不只很好,他可是用心的让人感动。”-魂一副赞成的表情。 “下次看到喜征,非要好好向她道谢。”金姗姗心中打定主意的说。 “嗯!是该好好谢谢她。”要不是那胆小老怕自己光碟曝光的女人帮忙,他哪能这么容易指使阎罗。呵呵! 什么正片、拷贝?从头到尾他只有一片好不好!而且早把那片子给了阎罗。 说他那一片是拷贝的,那是骗人的,他怎么可能坏心到把他们夫妻俩恩爱的影片任大家观看。 只是在找到那个可恶的女人之前,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想整他?哼! 他非整死他们不可。 金姗姗甜蜜的望着自家丈夫,脸上充满着幸福的笑容,一点也没察觉眼前男人心中所想…… 编注:欲知赤焰与贺芊瑾的精采情事,请翻阅时尚f047《跷婚女郎系列》四之二“门主的俏女郎”。 欲知阎罗与崔喜征的精采情事,请翻阅草莓s171《守护情人系列》三之一“阎罗的双面情人”。 欲知妲妃的爱情故事,请继续锁定《守护情人系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