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坏坏老公》 序 我承认,自己是蛮难相处的人种,不仅个性怪加无厘头,思考的方式也总与他人不同。 常常听见我的小编说:「喂!你的稿子每次给人家看,人家都头痛得不得了。」 辰小妹听了,总是会心虚地额冒三条线,跟着干笑几声。 唉!琬小祯,请原谅辰小妹怪异的脑袋和想法吧! 不过,我想自己算幸运的,因为抱怨归抱怨,但至少我的编辑琬小祯还是能了解我的怪异,也总能正确地「解读」辰小妹的怪异想法。(呜) (编:这……代表我也是个怪人吗?——) 但我太依赖她,好像也为她带来不少的麻烦,同时,似乎也替其他编辑带来不少的问题。 在这里一定要澄清一下,辰小妹不是恶魔,绝对没有心存恶念喔!(人家还得靠你们吃饭说,泣。) 怪只能怪辰小妹的脑袋……我决定等一会和自个儿的大脑好好谈谈,问问它到底有什么问题。 话说,辰小妹会的国字不多,所以错字的问题…… 好吧!我去背国语辞典。 想到琬小祯曾问过辰小妹一个问题—— 「喂!你老是写错字,以后怎么教自己的小孩?」 当时的辰小妹以哈哈哈三个字带过,但现在想想有点恐怖,因为我可能真的会误了自己的子女,呜…… 那,琬小祯,咱们打个商量,你是中文系,我是英文系,以后我儿子的国文给你教,你孩子的英文我来包,你看怎么样? 至于两人之间一北一南的距离问题……咱们再好好讨论一下。 我可以想见,当你看到这篇序时,额上冒线干笑的模样。 哈哈哈……看书去吧! 各位读者大大,如果对我的书有任何感想,可以来辰小妹的部落格谈谈,我会非常认真地和你们谈一谈的! 下次见啰! 前言 白宅 整齐又宽敞的客厅,采欧式设计风格。 华丽的窗帘,高高挂在四大面落地玻璃窗上,阳光穿透窗帘照射进大厅,室内显得明亮又干净。 高级的全套沙发家具组,大得足以坐数十人;墙上有个五十吋的超大电视屏幕,四周放了数个大型的环绕音响,看来犹如小型电影院般豪华。 高级的茶几、书柜、书桌……全都以同一色系深咖啡为主,显现出其质感;而由天花板投射下来的灯光呈现放射状,有数种颜色,使得室内有种梦幻的美感。 这幢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家喻户晓,名声遍布于世界各地的催眠师——白恩。 现年三十岁的白恩,自从被报章杂志大幅报导,他无人能及的催眠技术后,每天都有数百人前来拜访。 传闻他能靠着催眠改变一个人的个性,因而有的人因为不满意自己的个性,便特地上门,请求他以催眠方式改变自己。 更有传闻,不少警界人士为了让罪犯招认罪行,也前来请求白恩的帮忙。 这一天,白恩难得偷得空闲,悠闲的待在家中,跟着他一同坐在客厅里的,还有四名年纪小小的孩子。 「白恩叔叔,你说要和我们玩游戏,到底是什么游戏啊?」坐在沙发上的一名小男孩,脸上充满着期待,睁着大眼,好奇的盯着白恩问。 「我也要玩游戏,游戏!」一旁两个小女孩大声的欢呼,跟着跳下沙发不停的跳着。 另外一名小男孩则乖乖的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他看来像个小大人。 他脸上虽没有像其它三个孩子,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但从他眼中所浮现的期盼,看得出他也十分期待大家口中的游戏。 这里的四个孩子都是白恩在孤儿院所领养来的,两男两女,男孩子的年纪大约在十岁上下,女孩的年纪则在六、七岁左右,分别叫做白凛风、白天翼、白苡琳和白净月。 「来来来,咱们到后院去,到那里白恩叔叔再告诉你们,要玩的游戏有多么有趣。」白恩的眼中有着异常的兴奋,他比了比屋内的那一扇大门。 「好啊!要和小猪猪玩,对不对?」其中一名女孩听了他的话,高兴的忍不住大叫。 她最喜欢去后院了,因为后院有可爱的小猪。 五人于是一同离开了客厅,走到所谓的后院大门口。 大门一被开启,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便快速的冲了进去。 占地约有好几顷的后院,放眼望去像一座林子,里头拥有各式各样的植物和昆虫,如果仔细的瞧,你会发现,这里头还有各式各样的动物。 猪、羊、老虎、狮子、猴子、鹿、浣熊……里头应有尽有,凡是你所想象得到的动物,这里几乎都有。 没错,白恩除了是个十分有名的催眠师外,同时也是个爱动物成痴的疯狂者。 对于动物,他有着无法解释的热爱,因此他打造了这么一处丛林天地,让自己拥有这一座小型动物园。 也许你会觉得奇怪,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动物,为何能共处一室,却相安无事? 别忘了哦!白恩可是个超级催眠师,为了让大家和平相处,他便把动物们都给催眠了。 除了较沉稳的白凛风仍留在原地,其余的三个孩子开始四处乱跑,大叫起来。 「来来来,大家都来这里集合。」白恩看着三个孩子犹如脱缰的野马般,立刻紧张的大声叫唤他们回来,生怕他们吓着了里头所居住的动物。 三个孩子乖乖的回到白恩的身旁。 「听好了哦!现在我要你们小小声的,去寻找自己最喜欢的动物,然后带回来给我看。」 他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让在场的四个孩子也跟着认真起来。 「好——」四人异口同声的说,接着马上不见踪影。 「嘿嘿嘿……」白恩有些得意的大笑,他越想自己的点子越得意。 没办法啰!他就是喜欢动物嘛!在没有危险性又好玩的情形下,他实在想试试看,是否能将动物的特性催眠给人类。 如果可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他的好奇心作祟,加上他体内的恶作剧因子,不断怂恿着他…… 虽然要验收这实验的结果,还得要等上好几年,但无妨,他有耐心等。 「白恩叔叔,我们回来了。」 不久之后,四个孩子自林内走了出来。 一个手上抱着一只猪,一个牵着一只羊,一个坐在一只因被白恩所催眠,个性变得温驯不已的狮子上,最后一个,身旁跟着一匹全身有着银色长毛的狼。 「好,那大家现在带着自己带回来的动物坐在地上,然后看着它们的双眼。」白恩用力搓着手,心中带着期待的命令着。 「好。」 四个孩子乖乖的照做了。他们坐在草皮上,和自己所带回的动物相视着,一动也不动。 「现在听我的指令,视线绝对不能和你身旁的小动物分开哦!」他再一次提醒。 过了将近三十秒后,他又开口了: 「当我数到三,你们会进入深深的睡眠…… 一、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二、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三、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白恩用力的拍了一下手,四个孩子同时缓缓的闭上眼…… 「记住,当你在意的人对你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后,再经过一个月圆之夜,你将会……」 下达完催眠指令后,白恩满意的笑了。 「现在,当我数到三后,你们全都会醒来,然后自动自发的回到房间去睡午觉,并且忘了方才的游戏。」 「一……」 「二……」 「三……」 第一章 这里,是某个演唱会的会场大门外,无论男男女女,每个人的眼中无不散发期待又兴奋的心情,手上拿着门票,等待大门开启。 为了追星,有些歌迷在一个星期前,就已在会场门口扎营,为的只是能在演唱会当天抢占一个离心目中偶像最近的好位置。 这时,一台黑色的厢型车行驶向会场。 蔚杰,被喻为顶尖实力派歌手,出道三年,虽然只出过三张唱片,却造成大轰动,成为众人心目中的超级偶像。 他拥有一张轮廓深邃的脸孔,勾人心魂的电眼,只要他的一个笑容,即能令人着迷。 他的粉丝分布各个年龄层,小至七、八岁的小孩,大至六、七十岁的老人,都难以抵挡他的魅力。 他的歌喉低沉沙哑,含情脉脉的目光,再加上他个人创作的唱片,无论是五、六○年代的复古风,还是八、九○年代的嘻哈乐,他皆能以多变的型态呈现给众人,且撼动人心。 「蔚杰,今天这场演唱会,你待会得来一次小小的彩排。」说话的男人是蔚杰的经纪人。 说好听是经纪人,事实上,他——蔚克,是蔚杰的弟弟,由于整天无事可做,因此蔚杰让他来帮忙做杂务。 不过,蔚克其实也不是不务正业,而是……他的工作就是当骇客。 他专门侵入各大企业的计算机,为他们找寻公司网络的破绽,然后重新设计一套防备完善的软件。 算算,尉克一年的营收非常可观,可惜他实在太闲了,闲到每天待在家中无事可做。 「知道了。」蔚杰慵懒地将双手交叠在胸前,闭着眼回答,连睁眼也懒。 自己所做的歌曲,就算不彩排,他也有自信在演唱会上不会出差错。 「怎么了?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该不会是没睡好吧!」蔚克听出蔚杰口中浓浓的疲惫。 「不,只是有点倦了。」他睁开眼说道。 「拜托,什么叫倦了?大明星,别忘了待会你要做的事情,要是你现在就有了倦意,那待会的演唱会怎么办?」蔚克嘴边挂着笑,一副早知你三分钟热度的表情。 「你这经纪人哪时变得这么积极了?我记得每次想推掉通告时,最乐的可是你。」蔚杰毫无笑意地嘲讽。 「废话!也不想想我是因为掉进你的陷阱,才下海当这个狗屁经纪人,你觉得我该感到快乐吗?」 明明可以闲闲没事做的,却被抓入火坑,说到底,还不是他的错。 蔚克和蔚杰两人虽然长得十分相似,但个性却大大不同。 蔚杰是个会与人保持一定距离的男人,蔚克却像个热情过度的大男孩。 但,即使个性不同,兄弟俩的情谊却浓厚得很。 从小父母就为了事业,长年住在美国,留下两兄弟独自定居在台湾,一家四口能聚在一块的时间,只有过年那几天。 「是吗?我瞧你和那些女星打得很火热。」蔚杰忍不住吐槽。 虽然他的弟弟为人和善,不过就是太博爱了一点,对倒贴的女人来者不拒。 「哪像你,虔诚的和尚,我看你就差没吃斋念佛了。」蔚克也不是好惹的。 「别忘了我的身分,要是把倒贴来的女人照单全收,恐怕惹来一身腥。」蔚杰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 他不火不愠的语气,好似将人生看的相当平淡,没有任何事能激起他心中的火花似的。 他这种淡漠、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个性,曾让某些媒体杂志暗喻他是同志。 「少来,谁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在意任何事,人生观除了凡事不用太认真之外,还有一项就是过得像自己。所以,我看你大概从没对任何事认真吧!」就连当歌手这事也一样。 明明蔚杰拥有多项天赋,却老抱着玩票心态,摆出一副他的人生没有什么值得去珍惜、努力的样子。 如果可以,蔚克倒是十分想见见他这老哥,有一天对某一人、事、物认真的模样。 「你知道就好。」蔚杰含笑点头。 不愧是他的亲弟弟,把他的个性摸得如此透彻。 蔚杰不否认,从出生懂事至今,确实没有任何事能激起他的兴趣。 连唱歌这事也一样,只是无聊玩玩,却莫名其妙得到各家制作人的青睐,让他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偶像。 而他呢?半点感觉也没有。 没有成就感、少了得失心、这身分可有可无,他的人生……乏味得令人爱困! 「好啦!别再烦这事了,快到了。记得哦!待会要是遇到歌迷,请露出你那假死人不偿命的笑容,ok?」 车子即将抵达会场后方的入口,那里是私人的隐密入口,应该不会有其它人知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蔚克仍提醒他。 「了解。」蔚杰用力叹了一口气。 唉!他的人生……哪天才有新鲜? 车子缓缓弯入一条小巷内。 这一间位于市中心地的大型私人会馆,从建好至今,从来不外借,许多歌手为了租借这场地都吃了闭门羹。 而蔚杰就幸运多了,会馆的主人不知为何,竟然愿意把这会馆借给他当演唱会的会场,同时还好心的把他的私人入口一并告诉他,让他能免于遇上疯狂的歌迷。 蔚杰脸上戴着墨镜,自车内走了下来,蔚克走在他的身旁,两人朝向私人入口前进。 一路上,果然半个人影都没有。 「呵!没想到还真的没人,看来这次你幸运多了,没有歌迷的咸猪手会侵犯你。」蔚克揶揄的嘲笑。 他可没忘了,上一次的高雄演唱会,有多么可怕。 也不知是哪个愚蠢到家的工作人员,竟然将他们预定的路线说溜嘴。 当天一下车,可怕的粉丝便蜂涌而至,还把蔚杰身上的那套价值近百万的打歌服给扯得稀巴烂,好象得到他身上的一块衣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 结果一进入到休息室时,蔚杰身上除了内裤之外,其余的衣物都被毁了。 更可怕的是,他老大哥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还好内裤没被扒掉,否则真得『露鸟吹风』。」 可是,最糟的情况还不是这个。 当他打算再换上一件新的裤子时,竟然发现自己的大腿上,有一个鲜红的唇印。 当下,蔚克额上冒出数十条黑线,而他老哥却还是一样,只酷酷地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想来这位施主可辛苦了,身高矮成这样,还不怕被人一腿踩死。」 「谁说没有人?喏,不就有一个女人在那里。」蔚杰看了看入口处外,一个女人头低低的站在那,不知在做些什么。 「女人……」蔚克顺着他的方向看了去,果然有一个女人站在入口处。 「追星族?」蔚克猜测。 「也许。」蔚杰点头,也如此猜测着。 蔚克四处打量,确定除了眼前那一个女人外,没有其它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反正才一个而已,没关系。」 走近那个站在入口处的女人,两人听见一阵歌声,那柔柔的嗓音,令人感到无比舒服。 蔚杰吃惊地挑了挑眉,突然好想看看那女人的模样,是否如她的嗓音一样,令人如沐春风。 当蔚杰和蔚克走至入口处时,那女人终于抬起头了。 她没有表情的脸上,感觉不到半点温度,全身散发出冷傲的气息,一点也没有见着蔚杰的喜悦。 这样的人……实在很难让他们相信她是追星族。 蔚杰紧盯着她,眼中浮现一抹惊艳。 不过,善于掩饰心情的他,当然没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异样。 当两人正打算越过她,进入会场时,她纤细修长的腿就这么伸了出来,阻挡他们的去路。 「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蔚克笑咪咪地问道。 「进去?」女子冷冷地比了比入口处。 蔚克愣了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是的。」 他到目前为止,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和她一样,看他们的眼神,像在看白痴一样。 以往,看到他和蔚杰的女人,就算不露出害羞腼腆的表情,眼中至少也会带着些许迷恋和崇拜,哪像她,冷得像北极! 「搬家。」女人冷淡地低下头,仿佛该办的事办完了,她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手中的书籍上。 「呃……」搬家是什么意思?她在搬家? 但这里明明是演唱会会场,她不可能住在这里吧? 还是说……会场要搬了?这更不可能。 蔚克额上当场冒出三条……呃,不对,是四条黑线。 「演唱会呢?」蔚杰突然出声了,他缓缓越过蔚克,站到女人的面前。 低沉和缓的语气自她上头传来,女人微微抬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晚上八点开始。」 「我是表演者,该进去彩排几次。」眼前的女人,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禁不住想和她多说点话。 自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温度、气息,和他……不谋而合。 不是他自夸,以他目前的名气,他一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他的身分,但她却表现出如此冷淡的态度,颇令他意外。 「想进去?」蔚杰的多话让她有点厌烦了,她用力地合上书,抬眼。 「是。」他含笑点头。 「谁帮你们收尸?」女人冷冷地瞧了瞧他们的身后——没有半个人。 里头有成群体积庞大的动物等着要出来,他们一进去,不正好被踩个半死。 「会场外多的是人。」他指的是那些目前仍站在场外,等着参加他演唱会的歌迷。 终于,女人缓缓将阻挡他们的腿给收回来,嘴上勾起一抹讥嘲的冷笑。 她做出了个请的动作……不,其实她只是瞄了瞄入口,但蔚杰就是懂得她的意思。 「走吧。」 蔚克先向前走,他一面走,一面用力抚着不断颤抖的双手。 「真是的,这两个人的波长怎么一样,都冷得吓人……」蔚克一边碎碎念,一边回头看着后头仍盯着彼此的两人。 突地,蔚克的前方出现了某个东西,让没在看路的他一头撞上,跌了个狗吃屎。 「是哪个不长眼的……妈啊——」 跌痛的蔚克原想破口大骂,没想到一抬眼,他便急急地连退三步。 一只台湾黑熊正伫立在他的眼前。 不仅如此,此刻黑熊还瞪着他,似乎在对他说:「哼!胆小鬼,看见我就吓成这样。」 「熊、熊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熊出没?而且还是很大只的那一种。 「吼!」黑熊突地大吼出声,慢慢地朝蔚克靠近。 就在蔚克还没被吓得心脏病发作时,黑熊身后又出现了狮子,同样也是看来很凶猛的那一种。 狮子的身上还有两只猴子,接着,身后出现了几只鹿和老虎。 见状,蔚克脸色发青,疯狂大喊:「蔚、蔚杰——」 蔚杰一听见他的叫唤声,快速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女人冷眼看了下,又翻开手中的书籍读了起来。 当蔚杰来到蔚克身旁时,也被眼前的一群动物吓了一跳。 这时,一只白色的小绵羊缓缓走到蔚杰身旁,一双眼直盯着他瞧。 「咩……」 「连羊也有……」蔚克精神恍惚,颤着身子低喃。 蔚杰蹲下身和羊四目相对,发现它对人类一点也不感害怕,反倒亲近得很。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搬家。」想起方才那女人说的话,蔚杰脸上多了一抹笑容。 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动物住在这里? 这里明明是个私人会场,而且听说从来不外借的……呵,他大概知道这里不外借的原因了。 「花朵。」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蔚杰转过头,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已走过来。 他身旁的绵羊听见她的声音后,越过他,走到女人的身旁。 「别和陌生人太靠近,待会吸到不干净的空气,会生病的。」女人眼中充满温柔,她蹲下身子,在羊的头上轻轻拍着,温和的样子,和方才面对他们时的态度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咩……」绵羊撒娇地对女人磨蹭。 「喂!坐在地上的男人,怎么,吓得腿软了是吧?不想让你们的演唱会开天窗的话,就快闪到一边去。」 女人站起身,温柔的神情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方才那冷淡的表情。 当初说好盖这个会馆,是为了让动物们除了家中后院外,能多一个活动的地方,谁知道却让一堆人老打这里的主意。 但,白恩也从来不将这里外借给别人,所以她也一直无话可说,只除了这一次…… 白恩竟然说:「我欣赏这歌手,所以要把这里借给他。」 害得她得忙着将这些出来透透气的动物们再赶回去。 也不想想这距离有多么远,真爱麻烦人! 突地,入口处出现了几台超大型的卡车,蔚克连滚带爬地站起身,紧靠在墙边,动也不敢动。 「好了,大伙别玩了,快点向前走。大黑,你再顽皮,今天就别想吃到蜂蜜!」女人指着黑熊警告。 黑熊听见「蜂蜜」这字眼,先是用力从鼻间喷出一口气,又瞪了瞪蔚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前走。 其它动物们见状,纷纷乖乖跟随,陆续上了大卡车。 蔚杰直盯着她,脑中浮现了某种念头。 然后,他笑了,那笑容中充满了决心。 「我是蔚杰,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他走到女人身旁。 「不能。」女子轻鄙地瞧了他一眼,狠狠地拒绝。 「我不是坏人,你该知道的,不是吗?」他自认自己的名气够响亮。 「知道,色鬼。」 「呵!」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酷,连点颜面也不留给他。 「好吧!那我用另一种方式问你好了。小姐,有没有兴趣成为歌手?」这问题早在他第一眼见着她后,就想问了。 她的个性冷淡,却拥有浑然天成的美丽,再加上一副特别的好歌喉,一定会成为众人心中的巨星。 唱歌?女人怀疑地瞥了他一眼。 「我是音痴。」她一点也没兴趣当歌星,所以这么说道。 「只要唱我作的曲子,就算是音痴,也能大卖。要是再努力一点,成为世界级歌手也不是问题。」他自信满满地说。 「人生不用太努力,过得像自己就好。」这是她的人生观,也是她活在这世上的理念。 话一说完,看见最后一只动物也上了车,女人转身打算离开。 蔚杰听了她的话后,瞬间愣住,脑中轰隆作响。 一样…… 他紧紧凝视着女人的背影,内心浮现激动,快速起伏的胸口正感受着陌生又奇异的感动和惊讶。 她的话……和他说的一样…… 他们两人的想法竟完全相同。 「小姐。」蔚杰又向前拉住她的手。 这一次,他是紧紧握着不放,生怕一放手,两人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白苡琳不耐烦地皱了眉,回过头打算喝斥他一番,却在和他四目相接的同时怔愣住了,开不了口。 从他眼中,她发现了执着和坚持,一股从没有过的奇异感受蔓延她全身。 正当双方沉浸在这一股微妙的气氛中时…… 「谁要我家苡琳当歌星啊?」 两人后头出现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男人有一头接近银色的白发,还有一张未因年纪大而失色的帅气脸孔,可以想见年轻时有多么迷人。 「我是苡琳的父亲,小子,你是混哪——蔚杰?」白恩原想质问道,但下一秒发现他的身分后,立刻兴奋得犹如年轻小女生。 「幸会幸会,我好喜欢你的歌,真是不错的青年,有前途哦!连我那些宝贝们也爱听你的歌。」他的宝贝是指刚才离开的那些动物。 「你好。」 「我是这座会馆的主人,就是我把这里借给你的,所以待会要帮我签名哦!」白恩用力撞了撞他的手臂,期待地要求。 「那有什么问题。」蔚杰含笑点头。 「喂!可以放手了吧!」瞧自己依然被蔚杰紧抓着不放,白苡琳生气了。 「请你务必考虑一下我的要求。」 蔚杰双眼又对上她,脸上那迷死人的笑容,对一般女人而言,无非是致命的吸引力。 可惜,对白苡琳来说是例外。 「不要。」 「好啊!为什么不好?」白恩开口赞成,好似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 「什么?」白苡琳瞪向白恩。 「我说小琳啊!人家可是当红的大歌星,能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 「那你去唱。」 「如果人家要我,我也想,可你看,我都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想当明星谁要?」 「可我不要。」她毕生的愿望是自由自在过一生,反正她靠投资赚的钱,已够她悠哉过一生了。 「别这样嘛!考虑一下啦!」白恩不死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哀求着。 「休想。」她依然不留情面地摇头。 她现在过得好好,对人生也满足得不得了,没什么事特别渴望或在意的,干嘛没事给自己找麻烦?无聊! 「怎么样才能让你答应?」蔚杰突然出声。 他想留下她,无论如何都想把她给留下来。 她有着和自己相似的个性、相同的想法,也许对别人而言,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世上有几亿的人口,一定会有相似的人,但是…… 蔚杰神情复杂,目光紧紧凝视着白苡琳。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放开她、不想让两人只有一面之缘,他对她起了兴趣、对她有着好奇。 一个老男人哀求的神情,一个年轻男人执着的态度,让白苡琳感到厌烦极了。 她不是笨蛋,从他身上,她明显感受到他对她另有所图,她才不会傻傻地往他设的陷阱里跳…… 下一秒,脑中突然出现了某种好玩念头,白苡琳突地向白恩问道:「他很有名?」 「是。」白恩点头如捣蒜。 「你的事业目前如日中天?」她又望向蔚杰。 「没错。」蔚杰也点头。 他这么肯定的回答虽然有些自傲,不过,这是事实。 「我懂了。」白苡琳冷冷地笑了。 「要我答应可以,有两个条件。」她挑了挑眉。 她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令这个叫蔚杰的男人如此坚持,不过,想要她接受他的要求,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她发现蔚杰给她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如果这一答应,和他的瓜葛恐怕是一生再也切不断。 而她更不想把任何人、事、物看得太重要,这样要是失去了,她就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从小被父母抛弃的那种伤痛,她不能也无法再承受一次。 「什么条件?」 「你退出歌坛。」她冷冷开口,上扬的嘴角显得得意不已。 「什么?」白恩大吼地瞪着她瞧。 她怎么可以开出这种条件? 「再来呢?」蔚杰仅是挑了挑眉,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做我专属的经纪人。」 「我说小琳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要想一个事业到达巅峰的男人,放弃过去所做的努力,退居幕后!?这根本不可能嘛!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如果我答应了,我该到哪找你?」蔚杰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探不出他的想法。 「问他啰!」白苡琳用力挣开了紧抓她不放的手,向前走去。 紧盯着她背影的蔚杰,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的笑容迷人又危险,仿佛猎物即将到口。 退出歌坛? 他可求之不得。 成为她的经纪人? 原本他还在担心即使把她留在他身旁,他该以什么身分时时跟着她?现在她可为他找到了好方法。 呵,她以为开出这两个条件,就能逃得过他的掌心? 不,她想太多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任何人让他如此渴望拥有,她是第一个。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定她了! 第二章 一年后 某电视节目现场—— 「今天,我们很幸运地邀请到一位目前当红的歌手,她出道至今才一年,推出两张唱片,共计销售百万张,可说是风靡全台。 现在,让我们来欢迎这位特别来宾——白苡琳。」 台下的歌迷听见主持人的话后,无不放声尖叫,用力地挥动着手上的人像扇牌。 有着一头及腰红长发的女人,自舞台后头缓缓走出来。 她身着高领削肩的黑色紧身衣,低腰紧身喇叭裤,暗色系服装将她嫩白的肌肤衬得更为细致,仿佛吹弹可破。 「白苡琳,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节目。」主持人带着亲和的笑容说道。 「谢谢。」白苡琳微微地点了下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节目可真幸运,竟然能邀请到你来参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出道至今,从来没有接受过节目的邀请,这一次为什么会来参加?」主持人得意地问。 「你想知道?」白苡琳冷声开口。 主持人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冷漠气息,不禁颤道:「呃……是的,请你告诉我们。」 「因为蔚杰拿我的羊——花朵威胁我,说什么不上台,就把我的花朵宰来煮羊肉炉。」 白苡琳一开口即是一连串的抱怨,她一双眼扫视着台下最前端的座位,寻找着那个恶魔。 「所以……这是你今天为何会出现在这的原因?」主持人不禁傻眼。 「是的。」 白苡琳从不出现在任何场合,这是第一次。 传闻中,白苡琳是个超难相处的艺人。 「从你的语气听来,你似乎对你的经纪人蔚杰有很大的不满。 不过,就我们所知,两年前的这个时候,他毫无预警地宣布退出歌坛,转战幕后,为的也是你,不是吗?」主持人试探性地问,心中也多了分惋惜。 毕竟蔚杰是实力派歌手,姑且不论他的长相有多迷人、拥有上万死忠歌迷,他对音乐的敏锐度奇高,所创造出的歌曲不知令多少人陶醉,他的退出,对歌坛、对音乐界都是一大损失。 当年蔚杰决定退出歌坛时,多少喜爱他的歌迷流下泪来,不少人更是在他的经纪公司守候,为的就是希望他取消决定。 在他退出歌坛后的第二个月,他以经纪人的身分出现在各大媒体眼前,同时宣布已签定一名女子成为旗下歌手,而未来除了她之外,他将不再为任何人制作歌曲。 「为了我?」白苡琳挑了挑眉,目光却完全停留在那个害她此刻必须站在这的罪魁祸首身上。 镜头同时转到台下的蔚杰身上—— 瞧他一手拿着一堆草,另一手则牵着一只羊。而那只笨羊还紧紧靠在他身旁,一双无辜大眼紧紧盯着他手上的那堆草。 观众见到蔚杰果然牵着一只羊出现,都忍不住笑了。 原来白苡琳说的都是真的,她真是因为自己那只叫花朵的羊被挟持作人质,才不得不上台。虽然歌迷觉得她有些可怜,却更感激那个逼得她得出现在这的蔚杰。 「我当初只是开玩笑说要他当我的经纪人,谁知道他会把我的玩笑当真。」一想到这,白苡琳心里就有气。 「照你这么说,你对蔚杰而言很重要啰!」主持人听她说完,又问出来更劲爆的问题。 没办法!谁教他们一个是前天王歌手,现为红牌作曲家兼经纪人,一个是拥有如天籁般美妙歌喉的歌手,两人光看就很速配,实在很难相信他们不是一对。 但两人的行踪相当难捉摸,不少跟拍的狗仔,每每不是把人跟丢,就是遍寻不着他们,所以他们永远是众人热烈讨论的对象。 「我对他很重要?」她见鬼般地睁大双眼。「那我恐怕得少活几年了。」 她的回答和动作,令底下的歌迷忍不住哄堂大笑,大家是怎么也不相信一向为众人崇拜的蔚杰,竟让白苡琳如此讨厌。 「这么说,你是很讨厌他啰?既然如此,你也可以来个翻脸不认帐,不是吗?」 「我也想,不过我的人格不容许自己说话不算话。」白苡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本人讨厌这种没有自由的生活,不过,她的座右铭包含了「说到做到」这一句话,她无法让自己成为言而无信的人。 「所以,你和蔚杰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是说,除了经纪人和艺人之外,你们不是一对吗?」主持人试探地问。 「我?和他?一对?」白苡琳瞪着大眼看着台下的歌迷,又瞧了瞧一脸兴味地在台下等着她答案的蔚杰。 「你说呢?」她斜眼瞪向主持人,似乎认为他提出了个很笨的问题。 「呃……我想答案是否定的。」瞧她眼中迸射出利箭,主持人打了个冷颤,但却不怕死地补充道:「只不过,要是你和蔚杰在一块,支持你的歌迷说不定会很高兴。」 台下的歌迷一听,也跟着大声欢呼。 白苡琳不予置评地瞄了下台下的蔚杰。 他的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那双迷人的眼也带着笑意,感觉心情很不错。 这死家伙,又被他猜中了。她心中不断碎念着。 「是啊!他也这么说。不过,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他太老奸巨猾,又坏心地设计我跳进他挖好的陷阱,成为一名歌手,要是真和他在一块,被欺负的肯定是我。又不是脑袋有问题,干嘛为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 而且,和他在一块,大家会祝福我们?祝福什么?一个被欺负得很快乐,一个快乐地欺负人?」她冷冷地回答。 他总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让她恨得牙痒痒的。 「这……接下来,就请白苡琳为支持她的歌迷们献唱这首歌——『静思月』,请大家掌声鼓励。」 不知该如何接话的主持人,立刻转移话题,请她唱歌。 柔和的旋律缓缓响起,舞台大灯跟着变暗,只有盏盏霓虹灯闪烁着,干冰这时自四周冒出,白苡琳闭上眼,开始陶醉地唱着—— 寂静的夜冰冷的心 人烟稀少的街头无人踏寻的弯道 只剩孤寂的我独步上头 没人存在的空间有着无止尽思念 无你陪伴的日子带着对你的追忆 除了我还有谁能忆起那段无法成就的情 除了你还有谁能令我真心期盼长久未来 暗淡的月孤独的我 在没有你的日子承受着对你的思念 是否只要将你遗忘心才不会碎落 是否该拥有你之后人生才能圆满 风儿能否告诉我深爱的你人在何方 月儿能否将我的情意传达给寻觅不着的你知 如果爱上你是出没有结局的悲剧 爱上你之前我绝不傻傻的踏入 如果爱上你是场撼动人心的可悲 爱上你之前我定转身逃离 爱情令人痛苦爱情令人沉醉 爱情令人如痴如狂该如何才能将你遗忘 飞吧将我的回忆全带走 飞吧将我对你的思念传达给你 飞吧也许有天能将你遗忘 飞吧情情爱爱只不过是场梦 让拥有你的回忆远远淡去 让属于你的天空从此远离 消逝在无止尽的梦中 ***bb***bb***bb*** 回程的路上,白苡琳坐在宾士跑车内,神情显得有些疲累。 「怎么?累了?」 正在开车的蔚杰,一头短发微乱,嘴上还叼着一根烟。 白苡琳连头也懒得转,她双手交叠在胸前,闭上双目,打算对他的问题来个相应不理。 该说是不悦吗? 不,是不甘心,因为她老是输给他那张能言善道的嘴,以及他那该死又精准的判断力。 突地,后座传来几声羊叫声。 「花朵,你别吃太多了,小心吃死你。」白苡琳终于开口。 它虽然是她的宝贝,不过……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之所以会这么凄惨,全都是因为它,她就有那么点不爽。 浑厚的笑声自蔚杰喉间发出,迷人的眼中带着对她的宠溺。 她说出这话,算是回答他的问题了。 她不累,而是很生气。 尤其在签合约时,她曾说过绝不出现在公开场合。 没想到她还是被迫出现在大众面前,而理由竟是因为她的宠物被挟持。 「不准笑,再笑掐死你!」白苡琳瞪着笑开怀的男人。 也许是相处一年多后,两人早有了默契,有时不须将话说完整,就能意会彼此在想什么。 红灯了,蔚杰停下车,转头看向一旁的女人。 「其实你该感激我,要不是这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有这么多的歌迷喜爱你。 刚才制作人说你一出场时,收视率就向上飙了好几个百分点。」 蔚杰的神情非常骄傲,而从他愉快的语调也不难发现,这样的结果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我是不是该抱着你的大腿,感谢你的提拔和栽培?还是兴奋地摇下车窗,对着外头大喊万岁和胜利之类的话?」白苡琳投以一记冷眼。 「不,我想你应该是在心里狠狠地骂我吧!」蔚杰趁着红灯时,侧转过身子,咧嘴冲着她笑。 「成名对你而言,是一个麻烦,不但代表你以后出门得躲躲藏藏,甚至可能连买东西也得透过网路。」 「你既然知道,干嘛搞出这麻烦?是看不惯,还是羡慕我过着平淡的生活?非要害死我,你才甘心?」 「虽然你与主持人话不投机,且会搞冷场,不过,你有副好歌喉和迷人的脸蛋,再加上我所创作的歌曲太动听,三者搭配在一块,怎能不收服众人的心?」 不过……他写的歌虽然引起热烈的回响,但有更多的歌迷是冲着她本人来的。 要知道,在这是非、流言很多的圈内,像她这样忠于自己的个性,不被外界所响影的艺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而且,她拒绝接受专访、通告、电视节目,单单靠歌喉和一张冷到不能再冷的脸蛋,却能红遍港、中、台三地,更是史无前例。 「不过,有件事我很好奇。」 绿灯了,蔚杰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还有一项打赌算谁赢?」 白苡琳挑了挑眉,眼神投射出疑问。 「忘了?看来你非但脾气不够好,还有一点选择性失忆症。」 「喂!讲话就讲话,别拐弯抹角骂人行不行!?」她语气略带怒意,气他提醒她那个她一点也不想拿出来讨论的问题。 又遇到一个红灯,蔚杰再次停下车来,也再次转头看向她,这次他的眼中多了一丝丝的侵略和…… 邪恶。 糟了! 他的这眼神只有在某些时候才会出现,而那同时也是她最无法抗拒的时候。 暴力?揍人?虐待? 不不不,蔚杰绝对不会这么对她。 而是…… 他在她来不及闪开前,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 「为什么不向他们承认,嗯?」 他嘴边带着诡笑,仿佛一只一步步朝着猎物进逼的狼。 看着她的同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他们的车子后头、出现了几部跟踪他们的车辆。 太好了,这些狗仔总算有些长进,能够跟踪到他们,也不枉他刻意放慢车速。 蔚杰眼中露出危险的光芒,缓缓朝她逼进。 「承认?承认什么?」 心中警钤大作,不断催促她逃命。 「承认什么?女人,你太会装傻了。」 蔚杰笑了,像从地狱来的恶魔,他双眼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既骇人又充满吸引力,逼得她的心快速跳动,呼息急促,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吻住她的唇。 是的,他,蔚杰,当红的作曲家,也是她的经纪人,和…… 她的男人,他们是未公开的地下情人。 然而…… 当主持人问及他们的关系时,她为何不承认? 这都是因为蔚杰猜测众人绝对会把他们看成一对情人,而她就唱反调地跟他打赌,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是情人,还信誓旦旦说,没人会觉得他们相配。 所以,此刻,她—— 打死也不承认和他是情人关系。 第三章 清晨时分,太阳尽责地照亮大地,鸟儿的呜叫声在林间回荡,像音乐般悦耳动听。 昨晚,为了惩罚她的刻意隐瞒、不愿承认和他之间的关系,他要了她一整夜,让她现在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嗯……」白苡琳呻吟一声,翻过身子,继续酣睡。 刚从浴室走出来的蔚杰,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水珠从他还没擦干的发上滴落在他古铜色的胸膛。 看着她娇美的睡相,他的眼中又燃起熊熊的欲火。 原以为要了她一整夜后,他该要满足了,没想到只是瞧着她睡着的模样,他的欲望又再次苏醒。 他似乎永远要不够她,尽管两人在一起已好几个月,但她……依然是这么的诱人,每一分一秒都紧紧锁住他的目光、他的心思,令他只能深陷其中。 谁想得到,曾经是超级巨星、被女性喻为最渴望发生一夜情的对象的他,这一辈子只拥有过一个女人。 而那女人还是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勉强和他交往的,更甚者,两人的情事只能地下化,不得公开? 呵……蔚杰脸上浮现一抹无奈。 问他为何只有过一个女人? 是因为他有洁癖,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又或者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不,想太多了。 他不是个有洁癖的男人,更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他只是不想随随便便和一个女人交往,真要谈恋爱,就必须选择一个他喜欢,而且了解他的人。 只不过这个人一直没有出现,所以他也一直是单身。 直到认识了白苡琳。 可惜,他发现,她对爱的观念和一般人都不同。 认识她后,他才知道,她非但不渴望爱情,甚至非常鄙视和憎恨「爱」这个东西。 想到这,蔚杰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心疼和不舍。 他坐在床边,神情专注地凝视床上的人儿。 他知道她有一个不愉快的过去,身为孤儿这件事,带给她非常大的影响。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在一出生就被人抛弃。 也因此,她不相信爱,因为她认为爱是不能长久的,所以对任何人,她永远保持距离,不曾和人深入交往。 为了怕自己受伤,她从不表现出真正的自我,以冷漠作为保护色,别人向前一步,她就退后两步,从不让人侵入她的领城。 「如果人的心中有爱,就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丢弃不顾。」 这是当她看见即将唱的歌词时,不屑一笑后所说的话。 「也许是有困难,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他们爱你,不忍你跟着受苦,才把你送给孤儿院。」这是他当时说的话。 「如果爱我,为何这么多年从来没来看过我? 凭什么他们的爱情该换来我的痛苦?凭什么自作决定让我拥有一个孤儿的人生? 我虽然感激白恩领养我,让我拥有了一个家,但生下我的人抛弃我,却已经让我对爱完全的不信任。 爱?你能真正明白地向我解释何谓爱吗? 即便有了爱,你能保证这份爱能持续到永远吗? 从出生到现在,我还没有体会过这样深刻的爱,更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爱情,请问我要怎么把这种感觉给唱出来?」 是啊!一个心中不懂得何谓爱的人,要如何诠释这样令人痛彻心肺的歌曲? 但事实证明,她唱得出来,且发挥得淋漓尽致,引起歌迷们广大的回响。 因为她以着渴望得到爱的心情,来诉说歌曲中的情感。 其实,在为她打造这首歌时,他同样也是以这样的心情将它写出来的,和她不同的是,除了渴望得到爱的心情,他的心中更多了一份爱——对她的爱。 他爱她,在第一次见着她,发现两人是这么的相似后,他便明白确认了自己的感情。 只是她拒绝接受这样大胆明白的感情,他只好使出让她无力招架的手段,让她在被动又不知所措的情况下,答应和他交往。 也因此,对她,他总不敢将自己的深情表现得太清楚,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探索她的心思,慢慢走进她的心房,得到她的在乎,也让她习惯他的存在、陪伴。 低下头,他将温热的唇印在她的额上。 「你不愿意承认和我之间的关系无所谓,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全世界的人了解。这一辈子你都逃不掉了,就算想逃,也没有半点胜算。」 蔚杰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样的柔情、深情,只为她展现…… ***bb***bb***bb*** 星卫艺能,这是一间许多人都知道的艺能公司,从这走出去的艺人,在演艺界都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此刻,蔚克正坐在总裁办公室内,他将目光精神全放在电脑上。 他神情专注,快速滑动着手上的滑鼠,在键盘上快速飞舞着,从早上一进到公司后,他就忙着这一项工作。 不久—— 「哈哈哈!我赢了。」看着萤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大声欢呼着。「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反侵程式,看来也不过尔尔嘛!才花了两个小时就破解了。」 他用力地拍了一掌,神情颇得意,忍不住大笑。 「是啊!还以为你有多忙,原来忙着玩电脑。 真奇怪,怎么星卫交在你手上却没有倒,我还以为只要一个月就差不多挂点了说。」 一个女人的讥笑声缓缓自他后方传来,吓得蔚克跳起身。 「哇!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 他快速地转身斥问,没想到竟看到白苡琳。 白苡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后头,脸上依然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琳琳?你怎么来了啊!呵呵!我都没听见你进来的声音,莫非你是从那里进来的?」蔚克比了比她身后那道打开的窗。 「对!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是骑着我的宝羊,靠着它那两朵小到不能再小的耳朵,一路从楼下直接飞到三十五层楼来的? 笨猪,我当然是从门走进来的,竟然连我和花朵进来都不知道。」冷冷说完,白苡琳比了比在他身旁的那只小羊。 蔚克转过头。 果然,看见一只羊,它正低着头,不知在忙些什么。 「嗨!花朵,有没有想克……花朵——那不能吃!这可是一纸很重要的合约,快还给我!」 他不看还好,一看,竟发现花朵从他的桌上叼走了一张价值将近五百万的合约走到一旁,正要吃掉它。 「活该,谁要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接丢在桌上。看来你是忘了上次花朵吃了你七百多万的支票的事。」白苡琳满意地勾出一道笑痕。 她一脸凉凉无事地走到沙发上坐着,欣赏着一人一羊的争夺大战。 凭什么她得这么忙地当个艺人,不能出门,不能采购,要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而蔚克这个老板可以整日舒服地坐在办公桌前玩电脑。 「喂!叫你的花朵把口中那堆纸还我!」 「不要。对了,胆小鬼,你知不知道蔚杰把我的那份合约放在哪?」白苡琳看着手指甲,毫不在乎地问着。 「我怎么知道……花朵!快还我!还有,我叫蔚克,不是胆小鬼。」他一手捣住花朵的眼,一手努力想将花朵的嘴给打开。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因为被她那群动物给吓得跌在地上,事后便被她称为胆小鬼。至今,蔚克仍感不甘心。 试想,这世上有谁突然发现一只高大吓人的大熊站在你面前,不会感到害怕的?不尿一身裤子就很不错了。 「不知道?你可是这间公司的老板,关于艺人的合约,都是你在保管的,不是吗?」 「是挂名,挂名你懂是不懂?真正的老大是蔚杰,只是他不想让人发现,且只想专心当你的经纪人,才要我来这里的好吗?」 当时蔚杰要他来公司时,是这么和他说的:「我不当歌手了,已经不需要你这经纪人,你也无聊,不如你来我的公司当老板。」 就这样,他才莫名其妙地成为这间艺能公司的老板。 「哦!对了,我忘了你只是个仆人,专门打杂的那一种。」白苡琳坏心地嘲笑。 「这还不是要怪你,当初是你要我老哥当你的经纪人,所以他才会为了你成立这一间公司,害我也倒楣得被拉下水。」蔚克边和羊抗争,边转头对着白苡琳抱怨一番。 「是吗?又是我害的?」这一句话听在白苡琳的耳里实在刺耳得很。「花朵,那张纸不要了,妈咪方才看到桌上还有好几张更甜美的哦!」她冷冷地笑着说,又伸手比了比桌面。 可爱的小羊似乎听得懂主人说的话,马上将口中紧咬的纸张放开,又朝桌子的方向走去。 「别、别这样,大姊,算我怕了你了,可以吧!别这样欺负我了啦!」蔚克想也不想,快速转身将那几张重要合约护在胸口。 「除非你告诉我,被蔚杰骗着签下的那纸合约在哪。」 「就跟你说了,我不知道嘛!」蔚克大喊。 拜托,这是他们两人的事,她干嘛每见他一次就问他一次。 「你想要那合约,不会去问我老哥,问我干嘛?」 他怎么可能知道嘛! 虽然旗下艺人的合约确实都摆他这里,可唯独她那一张不是他保管的嘛! 这女人不是番仔,就是姓番。蔚克哀怨地瞪着白苡琳,不知自己是招谁惹谁了,得面对这女罗刹。 「真的不知道啊……」白苡琳一脸困扰地皱了眉。 那……到底在哪里呢?家中每一个地方都被她翻遍了,她就是找不着那张卖身契。 「你不会自己去问他。」蔚克一副「你是笨蛋」的神情看着她。 同时,好不容易她那只笨蛋花朵……呃,是可爱花朵,终于放弃吃他重要的合约,蔚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胆小鬼,你很笨耶!要是能问他,我来烦你做什么?」白苡琳朝他投以一记白眼。 要是给蔚杰知道她老打那纸合约主意,他不就知道她的计谋了?怎么这么笨! 「那你也别老来烦人嘛!还有,要跟你说几次你才懂,我是蔚克、蔚克,不是什么胆小鬼。 我老哥的名字你就叫得这么顺,为什么对我老是胆小鬼、胆小鬼的叫。」蔚克老大不高兴地撇撇嘴。 「喂!胆小鬼,那你帮我问问你哥把它藏哪?不过千万别说是我要知道的,你看怎么样?」白苡琳突然想到这好方法,她一脸笑咪咪地要求。 「不要,我老哥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再说,要是让他老哥误以为他对未来的嫂子有意思,他肯定吃不完兜着走。「还有,叫我蔚克,你再乱为我取名字,小心我把你的花朵挟持去卖了。」 反正现在也快冬天了,不少羊肉炉也需要些上等的好羊肉。 「你敢——你们兄弟俩老是想欺负我家花朵,小心我砍死你!」一听见自己的花朵又成为被威胁对象,白苡琳可真是火大了。 「是是是,小的就算有十足的胆量也不敢……等一下!你是怎么来的?我哥呢?」 他终于发现老是跟在白苡琳身旁的蔚杰竟然没有出现。 白苡琳冷笑一声。 这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有气。 「他?你问我,我问谁?」她怎么知道?明明是他鸡婆得非要带她来的,但她一下了车,他人也不知跑哪去了。 「那你怎么来的?」蔚克搞不懂,这女人在气什么? 「当然是他开车送我来的。」虽然她会开车,但那男人却不让她自个出门,去哪都非要他载不可,根本是把她当成温室内的花朵一样小心保护着。 也不想想,当初没遇到他前,她可是出了名的飙车女呢! 想当初,那男人第一次坐过她开的车后,吓得连连对她怒吼,说什么她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还下令绝不准她再碰方向盘这玩意。 哇!他也太小看她了吧! 开车嘛,就是要尽情享受刺激,感受飙车的快感。 更何况,她虽爱飙车,可却是十分小心翼翼在驾驶,因为花朵每次都会坐在后座陪她,就算她再怎么过火,也不会拿宝贝花朵的生命开玩笑。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喂!你一次说完好不好。」 怎么他问一句,她就只答一句,这女人真难相处,他真佩服自家老哥可以和这女人相处快两年年,而且两人还正在交往中。 「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你想知道他在哪,不会自己打手机问他,问我干嘛!」 整天都跟他相处在一块已经够恼人了,一起生活、一起吃饭,连睡也得睡在一块,现在她还得当他的保母? 她被他给骗来当艺人已经够可怜了,结果又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莫名其妙被他给吃了,只好成为他的情人,受他欺负。 说什么两人有了关系,他就得负起责任。 和他辩论,她说不过他,而他又相当坚持,所以她也只好由他了。 不过,她也明确告诉他,就算两人交往了,她也不可能和他一辈子在一块,更别说是结婚了。 反正他是男人,对于感情事应该不会这么在意,且凭他的身分和现今的地位,要多少女人还怕没有吗? 所以啦!他们两人目前就是这样子,她和他之间没有公开,他则坚持说她是他的女人。 那么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老实说,她不知道。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待他、怎么看待他们两人间的关系。她只知道,她和他只能是一场游戏,她不能也不想交付真感情,因为那只会让自己受伤。 第四章 一个小时候,蔚杰终于回来了。 只见他手上大包小包的,不知买了一堆什么东西。 「老哥,你到哪去了啊?竟然这么狠心地把这个女魔头丢给我一个人顾。」 蔚克一见着蔚杰,便像惊见救世主般,快速地冲到他面前不停的抱怨,只差没哭倒在他身上了。 「琳琳呢?」无视于某人哭得悲惨欲绝,蔚杰一放下手上的大包小包,便在办公室内寻找着白苡琳的身影。 「我怎么知道她到哪去了。你看看我的这些文件,都是她的宠物造成的。」蔚杰拿出藏在抽屉内,方才被花朵咬得破破烂烂,现在被他用胶带小心翼翼贴好的合约。 那女魔头真可恶,他又不是故意要问她和自家大哥的关系,只是两人总是形影不离,连报章杂志也老在捕风捉影,讨论他们两人的关系,那让他这老弟知道一下会怎么样? 更何况……他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大嫂了,当然会关心一下嘛! 这女人真狠毒,呜呜!可怜了他最珍爱的合约。 「不知道?她没有说去哪吗?」蔚杰冷眼瞪着自家兄弟,语调冷飕飕,大有他再给他否定的答案就死定了的意味。 「呃……我、我看她走出办公室,人虽没说要去哪,但肯定不会走远。」蔚克额上冒出了冷汗。 他是招谁惹谁啊?先是被女魔头威胁,这会儿连自家兄弟也要欺负他!呜呜呜……他是全天下最不幸的男人了。 「你怎么肯定?」 「当然,你看。」蔚克比了比坐在一旁地上休眠中的花朵。「它在这,她当然不可能跑出去。」 凡是认识白苡琳的人都知道,这只名为花朵的小羊是她的宝贝,无论她人到哪,绝对都带着。 也是为了花朵设想,她才会住在那种接近森林的别墅,好让它可以自己行动,不用整日关在家中。 蔚克的这项猜测让蔚杰十分认同,花朵确实是琳琳的宝贝,而且是很珍爱的那一种。 说不定……比他还重要。一想到此,蔚杰的神情变得冷然许多,心情也一下降到谷底。 「我想要是叫那女魔头把你和花朵放在天秤上,花朵肯定比你还重要。」蔚克开着玩笑说。 他一说完,正打算笑出声,但瞄了身旁蔚杰一眼后,他立刻笑不出来了。 「呃……我是开玩笑的,呵呵!你可别太在意。」自家兄弟身上浑身散发冷气团,看来是因他的话大受打击。 「你说的没错。」蔚杰脸色难看到极点。 方才他也是这么想的。 想想他蔚杰真可怜,竟然比不上一只羊,虽然花朵和她从小一块长大,不过……好歹他也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黄金单身汉,竟然会输给一只只会吃和叫的羊!? 蔚杰瞪着躺在地上,安稳舒服地睡着的花朵,突然嫉妒起它来了。 「你回来了?跑哪去?」白苡琳在这时走进办公室内,一抬头就正好瞧见蔚杰的背影。 「那你又到哪去了?」 蔚杰转头看着白苡琳,她脸上有着愉快的笑容,看来似乎发生了什么好事情,这样的她让他的心情又更差了一点。 「没啊!到楼下的培训场瞧瞧有哪些人。」 楼下的培训场看来可真不是盖的耶!不但有个超大型的舞台,灯光、设计也都属国际级的,还有那些在台上演练台步的人员,都是超级名模耶! 「没事别乱跑,你忘了不少记者都在楼下访问那些模特儿,要是被他们发现你人在楼上,想躲也躲不掉。」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目前的知名度有多高,要是被记者发现,包准她到半夜都还离不开这里。 「没看到我头上戴着鸭舌帽吗?这样还有人会发现我的身分才有鬼。」白苡琳充满自信地对他甩了甩头。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道理她不懂吗? 「没有万一,这样的机率连万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也没有,也不想想整日把我关在家中,什么地方都不能去,我都快闷死了,让我在自家公司内逛一逛会怎么样,反正出事,你一定会救我。」 她说得理所当然,蔚杰则听得有些高兴,因为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 「但我方才不在。」 「那只是打个比喻,你是没听懂是不是!?比喻,也就是假如、可能、也许的情况,没有一定会被人发现。」 「还是小心一点好,我可不想你有个什么闪失。」 「我哪会有什么闪失,连去个便利商店都不行的人,哪会有什么闪失?真要有个什么闪失,也是被关在家中变成痴呆,或者活活无聊死在家中。」 「有我在你身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他又露出一抹疼爱的笑容。 「谁说不可能。」 「如果你真的那么无聊,为了防止你痴呆,我不介意每晚到你房里陪你。」他一脸暧昧,语气充满暗示。 「谁、谁在跟你说这个,无聊。」 有人脸红了,神情不自在得很。 「是你自己乱想好吗?我足说每晚到你房里陪你聊聊天,解解闷,你想到哪了?」 蔚杰爽朗地大笑出声,神情看来颇为得意。 「蔚杰,你真的很可恶,每次都故意捉弄我,以取笑我为乐。」 「你误会了,谁教你这么可爱,又这么好欺负,看你脸红是我的兴趣,你不知道吗?」 「你这个讨厌鬼,这一辈子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蔚杰皮笑肉不笑,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没关系,我最喜欢你,就算你讨厌我,还是每天得和我相处在一块,更别说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闭嘴!」 「怎么了?我是说我们歌手与经纪人亲密不可分的关系,你又想到哪去了?」 「你、你这个坏心邪恶的男人!」白苡琳涨红着脸怒声大叫。 「是啊!不过我这个坏心邪恶的男人,不但是你的经纪人,也是你的情人,这样你不也成为坏心邪恶的女人了?」 「你还说?说好了,不准在其他人面前提这个的,你为什么老是这么故意?」 「我没故意啊!蔚克不是其他人,他是我弟弟。」 「你、你、你……」 「拜托,你们能不能别在一个目前处于失恋状态的可怜男人面前打情骂俏?这样会伤害刺激到我脆弱的心灵耶!」蔚克受不了了,忍不住低声抱怨。 「谁和他打情骂悄,看不懂就别乱说话。更何况,你会失恋一定是报应,老天爷看不惯你老是玩弄女人的心,才会给你这惩罚。 告诉你,这失恋算是小小的报应,要是你再继续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哪天肯定会不举!」 「喂!大哥,你看看自己的女人,说话这么恶毒。」蔚克不平地指着白苡琳。 「算了,她心情不好,就让让她吧!」蔚杰好心地给他台阶下。老实说,除了他之外,似乎没人和她斗嘴斗赢过的。 「对了,我买了早点,你快点去吃吧!你跟我来,我有点事和你讨论。」蔚杰指了指桌上的早点,一旁则是他方才去卖场买的一些生活用品。 蔚克跟着他一块坐在办公桌上,讨论著公司的事情。 「皮蛋瘦肉粥?蛋饼?还有豆浆?耶!真棒。」都正好是她现在想吃的东西。白苡琳开心地笑了。 看在他为她买爱吃的东西份上,刚才的事,她勉强原谅他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东西全拿了出来,坐在沙发上高兴地吃了起来。 偌大的办公室,除了白苡琳发出的满足赞叹声外,还有蔚杰和蔚克两兄弟低沉的讨论声。 微微的和风自窗外吹进,淡蓝色窗帘缓缓摆动。 蔚杰伸手拨着被风吹乱的发,以着精锐的目光看着桌面上的合约,仔细听着蔚克所作的报告。 此刻,他充满阳刚味的男性脸庞不如方才柔和,多了些严肃,身上剪裁合宜的西装,则将他健硕的体态衬得完美不已。 不可否认,他的外表是这样的出色,单单以着迷人帅气的长相,只要勾勾手,肯定有不少女人会臣服于他,再加上他目前的名声、地位及拥有的财富,任何他所想要的,肯定都能得到。 白苡琳手上拿着豆浆,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一双眼直直注视着不远处的蔚杰。 没来由的,她的脸上略过一抹红潮,脑中浮现的是前几天,那个让她想忘也忘不了的激情夜晚…… 他强而有力地将她紧紧拥在身下,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火热又强势,几乎要将她吞灭。 足以令人窒息的强烈快感烙印在她心中,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脑中浮现的激情回忆,让白苡琳身子忍不住轻颤,她突地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盯着他的唇,白苡琳的脸蛋再次如苹果般红透了。 她的心跳加快着,感觉快要喘不过气…… 似乎察觉到她火热目光,蔚杰趁着蔚克不注意时,转过头,和她的视线交会在半空中,一抹诱人又性感的笑容,缓缓浮在他的脸上。 见状,白苡琳快速撇过头看向他处,羞于和他四目相望,她像做错事般,感到有些心虚和尴尬。 她伸手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心中有个声音不断警告她,要她别再想了。 「白苡琳,你在干嘛!没事发什么神经。」她忍不住低声责备着自己。 她竟然看他看到恍神,还被他这个当事人抓个正着。 是的,不可否认,蔚杰是个容易让人心动的男人,不只是他的外表和财富,还有他对待她的温柔及小心的呵护。 即使再怎么不想承认,她依然无法否定他的存在对她确实有着影响。 这个男人惹不得。早在她第一次遇见他时,心中便有个声音这么警告她。 她不想去招惹他,偏偏他不给她逃的机会,设下陷阱让她跳进去。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仿佛一生一世再也逃不开他了…… 用力甩着头,白苡琳有些无奈地笑出声。 老天,她在想什么?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嘲笑自己想太多。 她和他虽然目前在一起,但这只是暂时性的。 两人总有分开的一天…… 是的,也许两人只有这短短两年的交会而已,是她想太多了。 思及此,白苡琳竟感到有些失落,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大哥,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怎么连开个会,你的眼还是直盯着琳琳瞧,真是。每天都相处在一起还看不够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哪时变得这么恶心痴情来着?」蔚克的大叫声传来。 方才他不经意地抬头,竟发现当他正讲解得口沫横飞时,他那老哥竟然看女人看到发呆!? 蔚克的话,将蔚杰的思绪全拉了回来。 而惊觉自己竟在他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白苡琳懊恼地皱了眉。 老天!她到底在做什么?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你们慢慢聊。」白苡琳打算不再继续待在这气氛尴尬不已的空间,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直到她人走出门外,办公室的门被关上,蔚杰才带着略为得意的笑容,将视线调回到蔚克老大不爽的脸上。 瞧他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快发火的模样,他不介意地笑了笑,又问了蔚克一次:「抱歉,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唉!请认真的给我几分钟就好,说完,你想怎么看她、怎么抱着她、怎么样和她谈情说爱,我绝对不打扰你。」蔚克无力地叹了气。 他知道自家老哥在想什么。 从来没对任何人、事、物认真过的蔚杰,这下遇到克星了,整个心思全放在人家身上了。 「我说,这个女的不错,要不要也带她?」蔚克比了比放在蔚杰眼前的那份资料。 「纪洁?」蔚杰低头看了面前的文件。 下一秒,他立刻回答:「不要。」 他说过了,只做琳琳的专属经纪人。 「喂,别那么快下结论,看一下她的资料吧!这女的可是今年度歌唱大赛的冠军,算算,这女的比了将近一百次才赢得第一名,而且……」 蔚克神秘兮兮地朝蔚杰伸手勾了勾,要他靠自己近一些。 「她在这些比赛过程当中,可是完全没受专人指导和训练。也就是说,这女的肯定是个超级实力派,要是网罗她,星卫的名声会更响亮,要是不把她纳入旗下……」蔚克瞧了瞧门口,确定没人会再进来后,他朝蔚杰方向挨近,音调小小又神秘地说:「那女的可就会成为琳琳的敌手。」 这可是他担心的。 也不是说琳琳的歌艺有多差,只不过她根本没啥企图心,一点想努力的斗志也没有,连自个儿的名声地位也毫不在乎,这可是一大致命伤。 而那女的……野心很大,还夸下口说要打败目前当红的歌手。 而那当红歌手,非琳琳莫属了。 「有竞争才有冲劲,这很好。」蔚杰笑了笑,不在意地挥挥手。 「那也要看某人有没有冲劲啊!信不信,要是我告诉她这事,她肯定高兴地双手捧上自己的宝座让人。」 闻言,蔚杰皱了眉。 他十分认同蔚克的话,以琳琳的个性,她大概会真如蔚克说的那样,双手奉上自己的地位。 「所以你要我接下她?」蔚杰的表情明显透露着拒绝,却不得不认同他的说法。 「只是暂时性的,要不帮她写歌?」蔚克见他心意略为动摇,再加把劲怂恿。 要是打着蔚杰的名号,再加上那女人的才能,嗯嗯!星卫肯定会又一次成为各大报社的注目焦点。 虽然当初接下星卫这工作,蔚克是百般的不愿意,不过……他对工作有一定的要求和执着,既然接下了,就一定好好做。 「休想。」蔚杰严厉拒绝。 他所写的歌,都是有感情的,要他帮一个自己完全没感觉的人写歌,只是在残害他的创作灵感。 「那……先收她当旗下艺人。」 蔚克退让一步,知道自家兄弟的底线在哪。 「好,不过别太长的时间。」他可不想因多了个人,而害得他和琳琳相处的时间变短。 「她会答应吗?还是生气?」蔚克可没忘了自家大哥是白苡琳专属经纪人一事的合约。 「她会高兴地欢呼。」蔚杰摇摇头,苦笑。 因为白苡琳早后悔提议要他只当她经纪人一事,原因在于,他因此整日都待在她身边!他老把心思放她身上,对她而言,是件非常痛苦,又让她感到不自由的事。 「是吗?她会高兴?我还以为能藉此给她一点刺激。」蔚克不认同自家老哥的说词。 他以为琳琳会生气,也会拒绝这提议,因为蔚杰是她的情人,不是吗? 就他看来,那两人的关系不该如此疏冷,也许经过这次的事后,能让琳琳明白自己的心意。 ***bb***bb***bb*** 「纪洁?」 坐在露天阳台上,白苡琳手拿着即将推出的新歌曲目,一边耳朵还挂着耳机,她挑高眉盯着坐在面前的男人。 「嗯。」蔚杰面无表情,目光却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你当她的经纪人?」放下手上的歌词,白苡琳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中充满着疑问。 「暂时,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问我干嘛?况且这是你要做的事,关我什么事?」 白苡琳话一说完,即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上文件,从她淡漠的表情看来,她确实是一点也不在乎,不,该说她认为不关她的事。 「你没有任何话要说?」蔚杰平淡无波的脸上蕴藏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她的反应虽早在他预料之中,却没想到亲眼见到时,是这么的令人难受。 「没有。」她淡淡的语气,仿佛认为他问了一件非常无意义的事情。 「是吗?她也得住在这你也没关系?」他又试探性地问。 闻言,白苡琳再一次放下手上的稿瞪着他。 这一次,她的眼底出现了不赞成和抗拒。 这代表家里又将出现一个陌生人? 这对她而言,实在是件可怕的麻烦事。 再加上……这代表她和蔚杰相处的领城会有他人分享,这令她不好受。 「我接下她之后,她和我这经纪人多少得培养些默契,蔚克提议让她暂时待在这里。」 事实上,蔚克会这么提议,并不全然是为这原因。 因为白苡琳把蔚杰和她之间的关系看得可有可无,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看了实在非常不满意。 怎么样他老哥也是众女人心目中的第一白马王子,又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执着认真,却被她这么冷漠对待,他心中或多或少为老哥感到不平,所以他才这么提议。 白苡琳无言,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看。 他不该是她专属的经纪人吗?为什么还要暂时代理其他经纪人的工作? 「你——」 「原本我是不想接下这职务的,不过想到你老是抱怨我一直跟着你,给你制造不少困扰,又要我别把心思放在你一个人身上,我想想也对,既然你本人不在意,那我又有什么好拒绝的呢?」蔚杰摊手无奈地笑着。 「是、是没错,确实带给我不少困扰。」他的话让她无法问出心中的问题,只能假装毫不在意地附和他。 还好有他的提醒,否则她可自打嘴巴了。 白苡琳大力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都决定了,也别再问我了。她想住这就住这,反正这里是你租下的,钱也是你在付,就算她想长住,我也无话可说,只要别打扰到我。」 她想把一切看得轻松,无奈即使她的表情伪装得好,心中却不好受。 这一年来,她未曾听过蔚杰想要帮过哪个人,他也很少因为蔚克的要求,而接受他的提议。 也就是说,他之所以接受提议,是因为他本身也想这么做。 会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除了那个叫什么纪洁的是个人才外,还有其他的吗? 她不知道。 但心中某种异样的酸意却不断拨酵,让她感到有一些些的难受和厌恶,但她拒绝承认。 她知道,只要她向他承认自己的难过,他就会得意地认定她在乎他。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苡琳,丝毫没发现蔚杰的异样。 如果白苡琳够注意的话,她会发现眼前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那是他即将发火的前奏。 熊熊的火焰在他眼中窜烧着,他一副想伸手掐住她脖子的模样。 随便他?太好了,好个随便。 她在他的心中连这么点分量也没有?她竟连一点点的质问、关心也没有? 太好了,这可真把他给惹火了。 她那副可有可无的态度他已经受够了。 他绝对要改变目前的情势,试探出她对他的真正想法—— 第五章 两天后,家里出现了一名不速之客,至少对白苡琳来说是的。 那就是蔚杰先前提过的纪洁。 当蔚杰带着纪洁从屋外走进来时,就看见白苡琳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还将头枕在同样在沙发上的花朵身上,看着某知名日剧。 此刻的她穿着轻松的牛仔短裤,一双修长细直的腿,就这么大剌剌地翘在桌上,看来惬意得不得了。 原本面无表情的蔚杰,在发现白苡琳后,便收起脸上冷淡的表情,挂起了笑容。 「来,小洁,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白苡琳。 琳琳,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纪洁,她将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无视白苡琳一脸的不悦,他硬是牵起纪洁的手,挡在电视机前。 白苡琳冷冷地瞪了前方的男人一眼,又瞄了下他牵着纪洁的手,不发一语。 「琳姊你好,我是纪洁,很高兴认识你,一听见将和你成为同门师姊妹,我好高兴哦!」纪洁双手紧握在一块,一脸兴奋地说。 她有着细细嫩嫩的嗓音,还拥有一张姣好的脸蛋及一头长发,身上穿了件十分透薄的紧身衣,只要一个小小的动作,包覆在小块布下的丰满身材便会轻易让人瞧见;下半身则是一件超迷你的短热裤,腿上穿着网状裤袜,再搭配上妖艳的妆…… 白苡琳只是淡淡一瞥,心中马上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喜欢这女人。 她看起来太前卫、太妖娇,太……虚假。 她甚至觉得这女人的笑容也是假的,眼中的敌意才是真的。 别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从两人一进门,纪洁那道锐利的、打量人的目光,她早就清楚感受到,只是懒得动、懒得说、懒得理会。 「琳琳,你不和人家打个招呼吗?」蔚杰蹙起眉。 虽然明白她的个性本就淡漠,但人家怎么说也礼貌地先拜会了她,不给面子太说不过去。 白苡琳淡淡地瞧了瞧蔚杰,瞧见他那一副质问和命令的神情,心中更不悦。 「不用了,反正也没什么交集。」 她的话让蔚杰眯起了眼。 而纪洁则是露出一副可怜、受伤的模样。 「琳琳——」蔚杰的音调含着些微怒意。 其实他也不是真这么生气她不给人面子,他气的是她仍一副冷漠神情,好似对一切压根不在乎,包括他。 「没、没关系啦!蔚杰哥,我想……可能是我刚来,不懂礼数,又或者有什么地方让琳姊不满意的。对不起,琳姊,如果我让你不高兴,请你原谅。」纪洁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小声道歉。 白苡琳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只是紧紧盯着怒视她的蔚杰。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算了。」白苡琳累了,她叹了一口气,神情显得不耐烦,最后干脆伸手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给关上。 「花朵,走了。」 她自沙发站起身,用力伸了个懒腰,接着朝庭院方向走去。 要是再继续得在这,恐怕会惹人嫌。 她就是不懂得如何做表面工夫,不行吗? 她就是这么难相处,这么不讨人喜爱,连那种娇滴滴的语调也装不出来,不行吗? 反正……反正她本来就这么令人讨厌,不行吗? 她的举动让蔚杰不满,但仅仅只是不满,他并无太大的举动。 蔚杰瞥了眼身后露出可怜模样的女人,然后闭上双眼,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眼前这女人想耍什么花样,却不愿点破,毕竟,他还需要她来刺激琳琳。 虽然第一次的测试不算太成功,不过……有的是机会! ***bb***bb***bb*** 「啊……蔚杰哥,你好讨厌,这很难耶!人家不要学这个啦!」纪洁不依地娇嗔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正以撒娇般的口吻及动作,竭尽所能地施展魅力。 「你的音准原本就比一般人还要好,把这练一练,这会成为你最大的特点之一,不少人想拥有此能力还得不到,乖,去练习。」蔚杰温柔地伸手揉揉她的头,语调轻柔地说。 「可是人家……你能不能陪我一块练,自己一个人待在录音室内,好可怕。」纪洁伸手拉了拉蔚杰的衣袖,可怜兮兮地哀求,无辜的神情颇令人动容。 不清楚眼前这情况的人,也许会以为他们两人正处于甜蜜的恋爱阶段,尤其是此刻的蔚杰,看来实在温柔得让人跌破眼镜。 不过,这只是假象,因为录音室内,不是只有两人的存在,还有一个人…… 从早开始,也跟着一起在这位于别墅内的私人录音室内录音的白苡琳闭上眼,用力地吐出一口气。 白苡琳感到心中的怒意已濒临爆发边缘,她捏紧手上的词稿,在心中不断从一至十默念着。 每天、每天都在上演着同样的戏码,那女人……无论说话语调、动作神情,真快把她给搞疯了。 再这样下去,她要不就得精神病,要不就是闷在心中的那座火山爆发。 那女人那矫揉做作的声音,听在她耳里真的很刺耳。 是谁说女人说话一定得娇滴滴? 是谁说女人在面对男人时,一定得把自己搞得像花瓶,摸了怕坏、碰了伯碎? 又是哪一国的人说女人想诱惑男人,就得把自己穿得像要接客的女人一样? 最气人的是,又是哪个头脑内装满大便的男人,说那女人待在这里,绝对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猪、猪、猪,而且还是只猪八戒投胎转世的色猪! 她竟然被蔚杰给骗了,说什么身为经纪人,必须和旗下的艺人待在一块,才能熟识彼此?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色性大发,想假经纪人的名义,行吃豆腐之实才作的决定吧! 太好了。 她转头微微朝身旁的人一瞥,嘴边浮现一抹冷笑。 这女人这会干脆完全贴在那家伙的身上了。 她身上穿的那一件几乎半透明的蕾丝小可爱,根本遮不住里头的东西,她做出这举动的用意显而易见,为什么就是有个笨蛋男人,傻傻地搞不清人家想做什么? 还是说……这也是他想要的? 白苡琳皱起眉,用力地甩着头,将脑袋里冒出的想法快速抹去。 不可能,以她对蔚杰的了解,他不可能是这种人,更不可能藉着公事之便,对女人毛手毛脚…… 但,真的不可能吗? 蔚杰不也是因为目前的职务关系,才和她成为情人的? 他真的不可能乘人之危? 想到两人先前的事,白苡琳不确定了。 原本心中对他还有着一丝丝的信任,但这一刻,她却不知该不该相信。 他竟任由那女人坐在他的腿上,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嬉嬉笑笑…… 心中冒出的酸意令她感到胃肠不适、恶心、想吐,有种被背叛的感觉,扎得她心好痛,却又不知如何减轻这痛楚。 「嘻嘻嘻!蔚杰哥,你好讨厌,这里有其他人耶!你这样做实在不好啦!」 突然,纪洁尖锐的笑声传进白苡琳的耳里,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目光正好和蔚杰的双眼对上—— 「抱歉,我待在这好像太碍手碍脚了!你们继续,我先出去,不打扰了。」她平静地收起桌面上的歌谱,再一次冷冷瞧了两人一眼,跟着离开录音室。 吃醋?哼!谁会去吃那种无聊的东西。 白苡琳用力地将门给甩上,嘴边扯出轻视的笑容。 她早就清楚自己和蔚杰的关系了,不是吗?和他的情人关系,也只是随口说说,她从不承认,也不在乎。 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 某人和某人交往,下一秒又和其他人在一起,情情爱爱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即使再怎么专情、忠贞,总会有背叛的一天。 是的,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爱这种东西。 亲情?爱情?都是狗屁。她不在乎,也不需要。 她朝着自己卧房方向走,手上紧抓的歌谱,几乎快让她给捏烂了。 回到房内,她用力将门给关上。 纪洁嬉笑的声音依然存在她的脑海中,蔚杰朝她展露温柔、宠溺的笑容,也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王八蛋、色鬼、猪,竟敢在我面前和那女人你浓我浓,说什么我是你的女人,骗子!」 即使拒绝承认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此刻她却在意起他的话,在意他曾说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无法理解内心的矛盾,虽然自己老是嫌他烦,让她连些自由空间也没有,但此刻,发现他的注意力转向其他人的同时,为何她会感到如此难受? 白苡琳无力地任由身子摔在床上,目光凝视着窗外的蓝天,脑中仍是充满着蔚杰和纪洁两人的亲密画面…… ***bb***bb***bb*** 清晨一点,屋内黑漆漆、静悄悄。 白苡琳神色冷凝,身子僵硬地坐在沙发上。 她的双手紧抓胸前的抱枕,目光中有着愤怒,紧抿的双唇也透露出她的心情相当不悦。 从他们七点出门到现在,将近六个小时了,她一直都坐在这里,动也不动。 她告诉自己,她绝对不是为了等他们回来才坐在这,绝对不是因为内心充满焦急和不安才要等门。 她只是……只是…… 白苡琳闭上眼,用力吸了一口气。 她一直控制得很好,从来也没有对任何事如此生气过。 但此刻……她要爆炸了,从来不知道吃醋是什么的她,这一次真的受不了了。 是的,她在吃醋,吃那个女人,那个叫做纪洁的女人的醋! 突然,门外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紧接着是车子的关门声…… 白苡琳咬着牙,再一次将啃蚀她内心的嫉火全数吞进肚内。 男女的嬉笑声自门外传进她的耳中。 白苡琳一次次地用力吸着气,逼迫自己静下心。 大门被打开了—— 「来,小心一点,你可真粗心,连走个路都会拐到,怎么样?还好吧?」 蔚杰关心的语气中透露着好心情,脸上也有着和善的笑容,看来这一顿晚餐似乎令他很愉悦。 「蔚杰哥,我的脚好像真的拐到了,很痛,你能不能扶我一下?」纪洁难过得伸手紧抓他的手臂,整个人几乎靠在他的身上。 「那有什么问题,来,小心一点,既然没办法穿这么高的鞋子,以后就别再穿这么高了。」 她的靠近让蔚杰皱起眉,但随即被他用和善的笑容替代。 纪洁抬起头,藉由窗外的月亮洒下的微微亮光,发现了人坐在沙发上,目光冰冷的白苡琳。 她先是微愣,接着嘴边浮现一丝得意笑容,脑中也浮现一丝诡计。 「蔚杰哥……我们……这么晚才回来,琳姊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她语带担忧不安地说。 「琳琳?」 蔚杰脑中只想着要让她赶紧离开自己身上,全然没发现正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眼前一切的人儿。 「是啊……我想琳姊一定很生气,因为你和她的关系……」 「她和我之间一点关系也有。」 会这么说,全是为了要继续演戏。 「是吗?原来你和琳姊之间不像媒体所说的是情人关系?」 纪洁笑得好开心。 也就是说,这几天白苡琳表现出的怒意和醋意,其实是她自作多情啰? 同样身为女人,她看得出白苡琳对蔚杰的感情,虽然她极力地掩饰,总是露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但事实上,白苡琳每回见着她时,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就是一个女人看着自己男人被人夺去,所会有的嫉妒愤怒的眼神。 「是啊!」听见他这么说,最乐的大概是琳琳吧!极力撇清两人的关系,是她一直想做的事。 「这样我就有机会了。」纪洁开心地说。 「你?」蔚杰低下头看着纪洁,发现她的笑容中带着认真,似乎下定了决心。 「对啊!我想你该知道我对你——」 「我和你并不适——」蔚杰才正要开口,目光不经意瞥向沙发,发现有个黑影正坐在上头动也不动。 琳琳?他讶异极了。 他正欲有所动作,纪洁却早一步开口—— 「我爱你,好久好久了,你知道吗?一年前,你毫无预警地宣布退出歌坛,对我是多么大的冲击。为了能再见你,我努力让自己成为艺人,虽然知道和你之间的距离是这么的遥远,但是我还是不曾放弃。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握。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你一定会发现我的好,所以……先不要拒绝我,可以吗?」 纪洁低声地哀求,目光里充满决心和信心。 闻言,白苡琳闭上眼,嘴角含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些话。 听见纪洁如此大方地承认对蔚杰的感情,有那么一瞬间,她瞧不起自己来了。 她脑中浮现自己百般拒绝蔚杰的情景——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如此在乎他,在乎他是不是把目光焦点全放在她一人身上、在乎被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幸福滋味…… 原来,真的要到后悔时,才能察觉对方的重要。 「傻瓜。」蔚杰淡淡地笑了,但那笑意不达眼底,虽然他的视线好似在纪洁身上,但他注意的却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她那毫不在意的表情令他愤怒,令他想冲上前,用力摇晃她,问问她为何一点也不在意其他的女人向自己的男人告白? 为何她不走上前,狠狠地警告在打她男人主意的女人?为何不出面承认他是属于她的? 难道在她心目中,他连一点重要性也没有? 「蔚杰哥……」纪洁抬起头,充满爱意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 她突地踮起了脚尖,伸手拉下他的颈子,献上自己的唇。 蔚杰震惊得睁大眼,没想到她会有这举动,而且还是在琳琳的面前…… 白苡琳睁大眼,心被狠狠撞了,刺痛蔓延全身,眼前的景象令她心好痛。 够了!她看够,也听够了。 毫不犹豫的,她将扔在一旁的歌谱拿在手上,站起身走到墙旁,冷不防地将灯给打开。 刺眼的光线一下充满室内。 纪洁假装慌乱地退到蔚杰身旁,心中却暗自感到得意。 蔚杰回过神,看着站在墙边的白苡琳,她面无表情,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很抱歉打扰你们谈情说爱,我这就走,你们请继续。」 她挺直着身子,一脸高傲地自两人中间走过,打算走到门口。 蔚杰突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琳琳。」 如果他没看错,她的眼中…… 「蔚杰……」白苡琳低下头,轻声唤着他的名。 「你这个混蛋。」 她抬起头,语气森冷,眼眶微微泛红地瞪着他。 白苡琳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仿佛被他碰到是多么肮脏的一件事。 走至门口,她用力地将大门甩上。 她的眼中有着受伤和难过,眼中的泪水直到确定只剩自己一人后才落下。 不甘心。她绝不是想哭,只是不甘心。 用力地甩着头,用力地抹着滴滴落下的泪珠,却怎么也无法将心中那股不平、受伤的感觉给抹去。 为什么觉得好难过…… 「该死的男人。」她双手紧紧捏着手上的歌谱,低下的脸颊满布着泪水。 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这一辈子,除了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个被人抛弃的孤儿,她曾痛哭一场后,就不曾再掉过泪了。 而今…… 再一次抬起头,她的脸颊上仍是沾满泪珠,发红的眼眶让她原本隐藏住的脆弱显露出来。 她想离开这,如果再不离开这,她不知自己何时会爆发。 手上的歌谱被她抛在半空中,任它们掉落一地。 她坚定地转身看了后头的大门一眼,垂下眼,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越过庭院,她心中有了决定。 「花朵,走啰!咱们到外头去透透气。」她走向一台车,打开车门。 再不走出去,她会疯掉、会窒息,会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似乎看出主人心情欠佳,花朵温驯地走进车内,乖乖地趴在后座。 关上门,她快速地开着车子朝大门口方向倒退。 因担心白苡琳而跟着走出来的蔚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琳琳——」知道她开车有多么不要命,他一颗心提得高高,跟着快速地朝她的方向奔去。 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声音,白苡琳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朝她跑来的蔚杰。 白苡琳用力踩下油门,朝外头驶去。 车子快速地呼啸离去,留下蔚杰一人看着车尾消失。 口中低咒着,蔚杰用力地梳耙着垂落的发丝,眼中带着担忧和内疚。 他知道自己做的太过火了。 方才她离开时,脸上那受伤的神情刺痛了他。 他竟害得她哭了…… 她是这么的好强,即使再如何难过、痛苦,也绝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不是早知道了吗? 「该死!」 这样伤害她,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是想要她正视对他的感情,而不是要让她受伤。 方才车子离去的那一刻,他瞧见她眼中那抹抗拒和对他的愤怒了。 她又再一次将自己紧紧缩在保护壳内,拒绝他进入了。 那双眼,又再一次对他饱含着不信任和距离…… 他,做错了吗? 第六章 「为什么把我交给其他人?」纪洁不甘心地站在蔚杰面前,神情可怜地哀声询问。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以目前的情况,我不适合带你。」蔚杰心神紊乱地坐在沙发上。 「是她吗?是琳姊要求的对吗?」她眼中浮现一丝丝恨意。 好不容易她才能在他的身边,原以为只要两人相处的时间一久,他会爱上她。 结果呢?一点也没有。 蔚杰的目光空洞,神情疲惫。 「琳琳?和她无关。」 事实上,是他自己做错了。 他不该以为把纪洁放在身旁,可以拿来测试白苡琳。 现在想想,感情是无法随便测试的,就算再怎么稳定的情感,都不一定禁得起考验,更别说是他和她之间一点也不稳定的感情。 「那为什么要把我调给其他人,我不要,我只要你带,你该知道我之所以愿意接受星卫的邀请,是因为你的关系,现在你把我推给别人,我无法接受。」纪洁直截了当地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还——」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不能接下你。」蔚杰站起身走向窗口处,他的背影看来很孤寂,一颗心不知飘向何方。 「请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纪洁走向前,来到他的身后。 「我的心除了琳琳外,无法容下任何人。」他幽幽出口,脑中浮现的是她离去的那抹神情。 那是她受伤难过的模样。 思及此,心,似被针狠狠扎入一般。 「为什么?你不是说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听到这答案,纪洁愤怒地涨红脸,更加无法接受他的话。 「为什么?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她和我确实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单方面地要她成为我的情人。」蔚杰决定坦白告知。 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早该想到,以琳琳的个性,这一套方法根本是烂得可以,但他仍负气地做了这么可笑的举动。 「爱?你说爱?爱白苡琳?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不爱她,你以为我会在她面前任由你对我打情骂俏?你的任何举动,我不是不清楚,你心中所想的事,我也看得透彻,却也任由你,这都是因为她。事实上,我该和你说声抱歉,因为我想利用你来刺激她。」 「原来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我——」 她尴尬地羞红脸,原本还以为他和一般男人没什么不同,受不了女人迳自投怀送抱。 当她为自己的成功自得其乐的同时,没想到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该对你说声抱歉。」蔚杰转身淡然说。 「所以我只是颗棋子?」纪洁恨恨地吼着,原先的柔弱模样消失无踪,似乎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她一点也不爱你,是吧!所以你才想拿我来刺激她?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只专注于她?」 这就是她不甘心的地方。 明明白苡琳只会耍大牌又骄傲,任性地拒绝参加众人渴望却没办法上的节目,却还因此成为众人口中的热门话题。 说穿了,她根本是仰赖蔚杰的名声才成名的,不是吗? 而她呢?却必须一关关参加试炼,没有人帮助,没有人能从上头拉她一把,一切的辛苦也没人瞧得见。 即使成功了,还是只能看人脸色,甚至哈腰鞠躬,才能得到上台机会。 凭什么白苡琳什么都不必做,就能得到蔚杰的帮助?凭什么她没有半点才能,只要凭着蔚杰创作出的歌曲,就能拥有天后的名号? 「纪洁,你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实力派歌手,只要加以磨练,成就肯定在琳琳之上,不需要靠我的名号,你也能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这也是为什么星卫愿意将你签下的原因。」蔚杰真诚地说。 「但是你并不要我?」纪洁受伤地低下头。 也许为了让自己站在顶级的舞台上,她愿意做一切事情,但是……她之所以想成为歌手,成为星卫旗下的艺人,真的是因为他的关系。 成为出色歌手,是过去当歌手的他给她的梦想,她渴望有天能和他同站在舞台上,要不是他,她不会如此努力。 「很抱歉,我方才说过了,我的心只能存在一个人。」 爱人和被爱,有些人也许选择后者,但他……为了得到爱人,不在意自己是否被爱。 而他坚信,只要和他爱的人在一块,总有一天,自己也能被爱。 「但她不爱你,甚至不在乎你。」纪洁一针见血地指出重点。 「是,也许真是如此,但无论如何,只有她能进入我的心中。」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确定了。 「我输了,输给了你的专情和执着,但是我并不后悔爱上你。」能令她爱上的男人,果然是完美专情的男人,只是她没那个福分成为他的唯一。 纪洁红了眼,无语。 她好羡慕白苡琳,能拥有一个深情的男人。 「有一天,你的生命中也会出现一个只能把你放在心中的男人。」蔚杰含笑地安慰。 除了这么说外,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她表达,无法接受她情意的歉意。 「会吗?真的会有吗?」纪洁无法相信地苦笑。 即使如此,那人也不是他…… 「我走了。」她知道,即使她再多加坚持,蔚杰仍是不可能接受她的,更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 再多说也无意义,留下来,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难看和失败,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只愿意成为白苡琳专属的那个人。 「东西我会再请人来拿。」抬高头,她不承认自己是最输的那一方,要怪只能怪他有眼无珠,不懂得识人。 挺直着身子,纪洁快速地离去,屋内再一次剩下蔚杰一人。 冷清清的屋内,无声无息。 蔚杰再一次望向窗外,心中满是焦虑不安。 已经三天了。 从那天之后,白苡琳就突然消失,他遍寻不着,只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计可施。 即便思绪中满满都是白苡琳的身影,他却不知该往哪儿寻找…… 你在何处?在哪?到哪去了? 为什么要让我找不到人,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琳琳……你究竟在哪? ***bb***bb***bb*** 白苡琳在海蓝色的大床上醒来,她望了望深色系的天花板,又望了望被暗色调窗帘给遮盖住的窗外,有一丝亮光透进来。 想来外面的天气好得不得了。 但她却连动也不想动一下,只想懒散地窝在床上。 偏过头,看着仍熟睡中的花朵。 三天前,她带着花朵开车南下,欣赏许久未见的大海,然后一路随性地乱逛。 也许是她伪装得好,没有人发现她的身分,让她尽情度过美好的三天。 这自由的二天,她躺在沙滩上做日光浴、找贝壳,甚至像个疯子一样乱尖叫一通,也没人在乎。 身边没人对着她碎碎念,没人东管西管,啊!自在得不得了。 原本想再多玩几天,但身上的钱已经花光了,而当初匆忙跑出来,她连张信用卡也没带出来。 唉!失策又扫兴,最后她只能向人求救。 向谁求救呢?当然不可能是那只色胚。 她打电话给人居住在南部,和她同是从小被白恩领养来的白天翼。 现在呢? 嘿嘿!她正在他这里打扰,非但如此,还鸭霸地占用他的床。 白苡琳拉开棉被,缓缓地走下床,精神不济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走进浴室。 梳洗完毕,她换上一旁白天翼昨天晚上为她准备的衣服,将长发简单的束在后头,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 「花朵,咱们下楼去。」 她打开房门,朝楼下走去。 打量着屋内的装潢,白苡琳挑了挑眉。 「阿翼真不是盖的,看来是过得很好嘛!」 屋子不但大,连装潢都好得不得了,纯白色系的屋子,内部的摆设全为高级品,想来是花了不少钱。 「起床了?」坐在客厅内的白天翼瞧见白苡琳走下楼,出声问候。 「嗯!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该睡到下午或者傍晚。」毕竟他开的是酒店,通常都是晚上才开始营业。 「床睡不习惯。」白天翼冷眼瞪了她一记,他的床被她占去,害得他只能屈就沙发。 他这话是在怪她啰? 白苡琳微微勾了嘴角,不在意地耸耸肩。 「是吗?我想是少了个女人陪你睡才睡不惯吧!怎么?嫌我在这多事,防碍到你逍遥啦?」 「你打算待多久?」白天翼撇撇嘴不想和她一番见识,他将手上的烟给捻熄。 「不知道,等玩够了。」至少不是现在。 对于艺人的生活,她有些累了,也厌倦了那样足不出户,被人管得死死的生活。 更何况,发生了那种事,她现在更是一点都不想回去了…… 「你出什么事了吗?」 他知道白苡琳目前的歌手身分,也明白她此刻的名声有多响亮,但却在这时候莫名其妙跑到南部,而且自她来后,竟没半个人和她联系,白天翼想也知道肯定有问题。 虽然她脸上的神情看来平淡,但他好歹也认识她几十年,对她个性十分熟悉。 除非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她不会突然出现在这。 「我?没有啊!吃好穿好,好得很。」她神情自若地笑了笑,不打算把心中烦恼的事向任何人提,即使是自家人也一样。 「是吗?你这样跑出来,那个老是跟在你身边的男人不担心?」 白苡琳怔愣了一会。 「他?有什么好担心我的,这么大一个人了。」她笑笑,一手抚着花朵的头,目光躲避他的。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是你的男人,不是吗?」他是在情场上打滚的男人,这种事他太清楚不过。 他的话果然让白苡琳吃惊。 「你怎么知道……」 「废话,那男人把你霸占得紧,虽然当初只见过他一面,不过连自家兄弟跟你亲近些,都得忍受他的敌视,笨蛋都看得出来。」 他想到一年多前,那个叫蔚杰的男人,出现在家中,要她履行合约时的情形。 如果他记得没错,那男人当时才相苡琳见第二次面而已,动作神情却像是早已将她列入保护范围内。 白苡琳沉默地低下头。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是太有好奇心的人,只不过某人一直待在这,又强霸占他的空间,让他实在困扰得很。 而且整日又见着她那强颜欢笑的脸孔,更是碍眼得不得了。 「没有,只是有点累了。」白苡琳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她讨厌在意某样事情的感觉,偏偏,她又是这么在意蔚杰,而这种感觉,在这一年里头愈来愈深…… 原来习惯是如此的可怕,身旁那个习惯的人不在,就好似什么也做不来,提不起劲。 这改变让她不安,令她慌乱无措,甚至开始一个人胡思乱想…… 「累?我看你是发现自己开始在意那男人,或者爱上他,才吓得逃开。」白天翼明了地嘲讽着。 闻言,白苡琳瞪大了眼,脸色褪为苍白。 「你、你胡说!」她大声地反驳。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怎么?发现自己在意起那个男人,而男人做出了什么令你伤心的事来?有其他女人?」白天翼淡笑盯着脸色愈发苍白的女人瞧。 「你、你怎么会知……」一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白苡琳瞬时闭上嘴,皱起眉。 「呵!爱情这事,我肯定比你还要了解。」虽然他对爱这玩意不相信,也没兴趣。 白苡琳一语不发,双眼中带着清晰可见的忧愁,及一丝丝的无助、沮丧,和过去那个冷漠淡然的她,相差甚远。 「小琳,你和我其实很像,对于过去的事情无法适怀,更没法子将它抛弃,这样的我们,是没有谈爱情的资格的。 要,就要对方的全部,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对我们完全付出。你以为能要求对方给你一辈子的承诺?别傻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想得到全心全意的爱情,根本不可能。 就算两个人起初可以在一起,但当你认真了后,你们的爱情,不久便会被自己的猜忌和不信任给毁了。到时的你,可就不是只有简单地潇洒挥挥手就能遗忘。要知道,付出愈多,失去时受的伤就愈大。你真能保证,当自己全心付出后,能得到全部吗?」 白天翼说得直截了当,看着白苡琳因他的话,眼中盈满苦楚和失落,他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头,但不这么做,无法将她给唤醒。 为免日后她受到更大的伤害,他宁可做那个残忍的坏蛋。 他和她从小一块到大,两人的个性几乎相似。 他和她,没有净月的天真,没有凛风的乐观,过去的事对他们而言,是个无法抹灭的阴影,这一辈子永不可能消失。 所以,他们两人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拿苡琳来说,在外,她给人难以相处的冷漠印象,但她那对人不理不睬的态度,其实只是保护色,为了怕太在乎自己以外的事物,怕再一次受到伤害,她,只能这么伪装。 紧紧闭上眼,晶亮的水珠浮现在眼角,白苡琳微微颤动的身子,透露她心里的脆弱。 双手握紧又放松,她努力地吸着气,似要把即将飙出的泪水收回。 好久后,她再一次睁开眼,心中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定。 「我要回去了。」她站起身,嘴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嗯。」白天翼看着她的神情,点了下头。 「给我点钱。」 白天翼自皮夹内拿出一大叠千元钞递给她。 「这么多?我可不会还你哦!」白苡琳接过他的钱。 「无所谓。」反正对他而言,这只是小钱。 「谢啦!那我走了。花朵,咱们回去了。」白苡琳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小琳。」 白天翼叫住了人已走至门口的白苡琳。 她转过头,朝他投去一抹笑容。 「放心,我没事了。」 白天翼看着她转身离去,将门关上。 把她唤醒,他没有错。 这世上绝对没有她和他所想要的爱情,绝没有。 拿起桌上的烟,他点了火,再一次让自己陷入烟雾中…… 第七章 「大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消失了一个星期之久,白苡琳终于出现在星卫的办公室内。 蔚克冲向前,双手用力地握紧白苡琳的手,高兴得差点没痛哭流涕。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高兴。」白苡琳展露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容。 蔚克激动地看着她,只差没跪下来膜拜她一番,他夸张地双手合十向天祈求的模样,让人看来实在想发笑。 「哦!你就不知道我这星期是怎么过的!」蔚克一脸哀戚,可怜兮兮地比了比人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直盯着白苡琳看的蔚杰。 好吧!好吧!他承认是他的错,没事出了个什么烂王意,说什么想让她那颗未开发的脑袋开窍,所以特意选了个女人打算刺激她,谁知害得人家失踪不见人影。 结果呦!为了遍寻不着人,他被蔚杰那零下五十度的冷颜,给冻得只差没披上厚重的大衣来上班。 呜!现在可是高达三十五度的大热天,他却每日活在冷飕飕的寒冬里,他是招谁惹谁了他? 「那可真是苦了你了。」白苡琳毫不内疚地冲着蔚克笑,又瞄了瞄不发一语的蔚杰。 「拜托,下次想宣告失踪时,能不能通报一声,我也好跟着你一块避难去,别把人家一个人留下来受苦。」 「这是你应得的。」她冷笑。 「老天,我真怀疑你是恶魔投胎的。」 是不是只要和这两个人扯上一点关系,他的人生就注定要这么悲惨? 如果真是这样,他可不可以不要跟这两人有牵扯,放过他吧! 「出去,我有话要和她谈。」突然,蔚杰冰冷的语调自后头传来,语气中似乎正隐忍着极大的怒意。 「啊?我?」蔚克转身,用手比了比自己。 蔚杰冷瞪他一眼,随即又再一次将目光紧紧锁在白苡琳身上。 「唉!好吧。」 他能说什么呢?虽然很想知道这两人间的对话,但人家都赶他走了,他可不敢留下。 这辈子,只要经历过一次蔚杰发怒的风暴就够了,他一点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蔚克摸摸鼻子,一脸同情地望了望白苡琳,在心中暗暗为她祷告,然后静静地离开办公室。 门被关上,办公室内一片静悄悄。 白苡琳偏着头,不解地瞧着蔚杰的脸。 「你在生气吗?」她带着无畏的表情和他相视。 「是你在生气。」只是她伪装得好,一副没事发生过的样子。 她不在意的神情让他心中一凛,此刻的她,像足把自己彻底伪装起来,不让人透视、拒绝人进入她刻意设下的防护界内。 「我?我没有生气?有什么事该让我气的?」她两手摊开,刻在脸上的笑容一点也不真实。 「你这一星期到哪了?」他站起身走向她,立在她的眼前,全身上下散发冷冽的气息。 他体内正堆积着怒火,只不过仍隐忍着不肯发怒。 「没到哪!」她直视他审视的目光。 「没到哪是到哪?」蔚杰用力地呼出一口气,语气略为加重。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当他把所有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遍,却还是找不着人时,内心有多么着急、多么不安? 「带着花朵一块出去玩。」她老实回答。 「在身上没有半毛钱的情况下?」 「有几千元。」 「几千元能让你在外头玩一个星期?你当我是傻瓜?」 可以的话,他想命人拿把菜刀来,把眼前这女人的头脑给劈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 失踪了这么久,她为什么不懂,有人会为她担心着急,连打个电话报平安也不愿意。 「事实上,那几千元只够玩三天。」说完,她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等我发现没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没钱付给旅馆。」她语气毫不介意地冲着他笑了笑。 「一次说完。」她话没说完却又停了下来,这下他真的有杀人的冲动了。 「没啦!」 「没了?你说了,身上的钱只够玩三天,那剩下的日子呢?付旅馆的钱哪里来?别告诉我你在那里工作抵欠的费用。」 她非要人家问一句,她才答一句吗? 「和别人要啊!住人家家里啊!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住在车内吧!」她理所当然地说,然后从口袋内掏出一大把的钞票。 「和别人要?哪个凯子会给你这么多钱?难道你住在不认识的人家中?」他十分合理地怀疑。 要是有人在外头发现她就是目前知名的歌手,就算是她看上人家的整幢楼,人家也有可能双手奉上。 「谁像你这么随便,不认识的女人也能把她招回家中住,我是住在天翼那里。」她的话暗指着纪洁的事情。 「天翼?白天翼?你那个开酒店的哥哥?」他不认同地大吼。 要知道,以她目前的名声,不应该和会影响她,让她产生负面新闻的人在一块。 「是啊!开酒店的那个哥哥,怎么,怕他害我上新闻,坏了我的名声?我根本不在意,如果有最好,这样我也不必这么烦了。」白苡琳轻笑,眼中浮现对歌手这身分的厌恶。 「为什么不打给我?」蔚杰皱了眉,看着她,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是哪不对。 「打给你?老大,我那时人在南部,你在北部,怎么打?打给你,你能马上出现在我面前为我付钱? 再说,你现在忙着那个纪洁的事,哪来的美国时间为我送钱?我没这么伟大好不好。」白苡琳淡淡地笑,无温的双目紧紧盯着他的脸孔。 「你该知道自己不见时,有多少人会为你着急。」他就是最心急的那一个,尤其是在发现自己的行为伤害到她后,他更是自责得想赶紧找到她的人。 为了找她,他还跑到白恩家去找她。 没想到,白恩根本不在家,害他扑了个空。 她其他的家人,他并不是非常了解,但仍硬着头皮去问了她的行踪,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否定,当时的他,内心不知有多慌乱。 唯独白天翼他没找,因为他没想过她会去他那,因为他人在南部,他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她会到这么远的地方。 总之,这一个星期,对他而言,痛苦又难熬。他除了担心她的安危,心中还有深深的内疚。 他不该想考验、试探她的,他脑海中全是她离去前,那冷漠得似陌生人的目光,那拧痛了他的心。 现在想想,要是当时的情况相反,换成是她考验、试探他,他也同样会这么做吧! 「我没想这么多。」白苡琳撇过头,无视他眼中的指责,和他那像松了一口气的放心神情。 「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没有,只不过想透透气才会离开。」她一点也不想为自己的突然消失道歉。 「我之所以会把纪洁给签入旗下是因为——」 「嘿!不用告诉我,别人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你是星卫的老板,所以你想签下任何人,都不用和我说明。」她伸手制止他继续说。 「你不想知道?还是很在意她?她只是暂时由我接手,一段日子后,她就会转给其他人了。」蔚杰仍试着和她说清楚。 这种担心受怕的经验一次就够了,事实上,他已经在昨天要求尉克,在一个星期内把纪洁转给其他的经纪人。 「她的经纪人是谁对我一点也不重要,就算你打算成为她专属的经纪人,对我也没差别,反正两年的时间也快到了,时间一到,我不可能再续约。」白苡琳清清楚楚地对他说明了。 她的眼中透出认真,对待他的态度冷漠又带着距离,似乎决定将两人的关系撇清。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态度冷漠得像把我当成陌生人,你在意那天的事情是吗?还是谁告诉了你什么?」 「我没有变,只是太久没做回自己,有点累了,一直伪装下去让我厌烦。」她冷淡地解释。 「伪装?你说伪装?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我累了,想回去了。」她不想谈,甚至想逃避。 「说清楚你所谓的伪装到底是什么?」他拉着她,不愿意让她离开,不给她有逃离的机会。 「你和我这一年来生活在一块的模样、态度,你说全是伪装的?是不是这个意思?」蔚杰怒视着她大吼。 「是,是伪装。」白苡琳冰冷地抬起头。 「和你相处这一年来的态度都是伪装的,不是真正的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拜托,别再老是拿经纪人那一套说词来压我,我已经累了,能不能放过我?」 「放过你?那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房?为什么对我的感情视而不见?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对我可有可无的态度,才会逼得我想考验你。」蔚杰痛心地说。 想不到会从她口中听见这让人受伤的话,他一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想藉此将被伤害的感觉传达给她,让她了解。 「这考验你满意吗?」她平静地抬头问。虽然被紧掐着的肩隐隐作痛,她仍咬紧牙关忍了下来。 「满意,满意极了,这让我知道了你心中想的是什么。伪装?哈!你说和我相处时的模样都是伪装的?太可笑了。如果在我面前的你是在伪装,那么真是抱歉,令你这么痛苦。 但如果你愿意打开你的心,认真看看我,就该知道,对你,我是认真的,从来没有玩玩的念头。」蔚杰露出一个冷笑,神情看来僵硬而痛苦。 白苡琳双手紧紧地握在两旁,紧咬着双唇,低下头无法直视他。她感到心在痛,针扎般的痛楚一次次侵袭着她的理智…… 终于,他放下了紧握着她肩的手,转过头不想再看她。 察觉他的举动,白苡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却在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身子时,停在半空中。 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挫败无奈的叹息声,一次次传入她的耳中,她眼中隐含着的泪,感觉就快要溃堤。 她在乎他?是的。 脑中满满满都是他的身影,所以在他和别的女人打情骂悄时,她会难过、会心痛,会恨不得将任何停留在他身旁的女人给驱离。 奢望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想的只有她,做的任何事只因她,给她百分百的安全感,明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就是这么贪心。 天翼说的没错,只要一点点的不确定、一点点的不信任、一丝丝的怀疑,就会把一段爱情毁了。而她宁可在心还没完全陷入前,将它彻底斩净,让自己日后不会后悔今日没有狠下心。 「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收回手,她用力吸了一口气,让声音自紧咬的齿缝中发出。 蔚杰沉默不语,只是伸手紧揉着额。 他沉默,她当他是接受她的要求了。 「花朵。」她快步冲到门边,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如果再不走,停留在眼中的泪水,不知道何时会滴落…… 而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门被关上的声音传进蔚杰的耳中。 他转过头,看着紧闭的门,他无力的叹了口气。 他和她,又再一次陷入僵局…… 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做,为何要这样? 他一直自认为了解她,但这一次,他真的迷糊了…… ***bb***bb***bb*** 「演唱会?你在说笑吗?」白苡琳坐在客厅内,用见鬼般的眼神瞪着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 「不是说笑,从下个月开始,要在台湾举办三场,香港两场。」蔚杰将早已设计好的海报拿出来。 「我才出了两张专辑,怎么开演唱会?」说不定唱了一个小时,演唱会就结束了。 「拜托,琳琳,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一个小时就结束?别忘了你的新专辑,到时也得请你秀一秀,好作为宣传。」蔚克在一旁附和。 「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做啥?」白苡琳不满地念着。 这些人老是这样,关于她的事情,他们总是事先决定才告知她,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底。 「呵!抱歉抱歉,如果先告诉你的话,你肯定不会答应。」蔚克双手合十,神情看来一点也不戚内疚。 而蔚杰则是连半声也不吭,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瞧。 察觉他盯向她的视线,白苡琳装作没看见。 这一个星期来都是这样的情形。 从上次的争吵至今,两人之间的对话少得可怜,许多时候,就算他们待在同一间屋子、同一处,却依然没有对话,总是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蔚杰不再如以往那样,老争着要和她挤一张床,也不再有事没事逗她。 生活对她而言,变得轻松,她却一点也不快乐。 大多时候,她的目光会追着他的背影走,而当他转过身来时,她会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而原本住进家中的纪洁,也跟着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是蔚杰把她赶走了。 总而言之,他们两人变得沉默无言,仿佛不把彼此的存在当一回事,屋内总是静悄悄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冷战吧! 她从来就不是个会低头的人,但这一次,她心中却不下万次想主动低头。 不是道歉,而是……这样的他,令她不安、恐慌,好像……他打算放弃她、对她失望透顶一样,她甚至在意得整晚难眠。 白苡琳苦笑地摇摇头。 这不正是她最想要的吗? 为什么当心中希望成为事实后,她还是这么难过、这么的痛苦,对他更感到不舍和在意? 这该是最好的结果啊! 「喂!琳琳、琳琳,回魂啰!你在想什么啊?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发生什么事了吗?」蔚克试探性地拍拍她的肩。 明眼人都看得出眼前这一男一女之间有着一股冷气团,彼此都不愿交谈,就算说起话来,也是短短几句,十分不寻常。 「没事,话谈完了吗?谈完了我想出去走走。」白苡琳回过神,站起身拿了桌上的钥匙。 看她拿了车钥匙,蔚杰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依然不发一言。 这一星期来,她几乎每天都开车出去。 「等、等一下,琳琳。」蔚克突然上前阻止她的离去,且面有难色。 「怎么了?」白苡琳转头不解。 「其实……呃,还有一件事情,我、我忘了说。」蔚克欲言又止地瞄了瞄蔚杰,神情颇为紧张。 「什么事?」瞧他那一副担心又紧张的模样,白苡琳看向蔚杰,发现他同样露出不解的神情。 「呃,我只是问问,你没有一定要答应啦!只是人家热情邀约,而且我个人是觉得还不错。」蔚克又再一次瞄了瞄蔚杰,就怕自己话一说完走不出屋外。 「到底什么事,快讲好不好,这样吊人胃口一点也不好玩。」白苡琳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有话直接讲,别婆婆妈妈。」蔚杰皱了眉,心中的警讯告诉他,某人接下来的话肯定让他十分不悦。 「那个……琳琳,你有没有考虑演电视剧?」蔚克小声地说。 「什么?电视剧?」白苡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说……电视剧?她?她露出一脸见鬼的表情。 「我看了他们的剧本,觉得那剧情很好,不少大牌艺人也在其中。不只如此,他们打算请琳琳唱片头片尾曲,而她又是里头的女主角,所以……」蔚克的目光紧盯向地上,连拾起头的勇气也没有。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蔚杰没好气地说。 「呃,我只是,只是问问嘛!又没说一定要答应,也许、也许琳琳感兴趣,也许她觉得不错也说不定。」蔚克吓得退后一步。 想也知道她不会答应。蔚杰瞪了蔚克一眼。 平时要她参加录影就难上加难,这会要她演戏,哼!天方夜谭。 更何况就算她答应,他也不准。 女主角?哼!电视剧哪一部不是关于情情爱爱,当然少不了亲热的剧情,一想到这,蔚杰十分肯定自己绝对不可能让她接下,不过,轮不到他拒绝,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接受。 他看向白苡琳,希望听她的回答。 沉静了好一阵子,白苡琳终于开口—— 「我接。」 第八章 白苡琳的话,像一颗爆发力强大的炸弹,震得在场另外两个男人皆瞪大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蔚克首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接了,把剧本拿来给我瞧瞧吧!」白苡琳露出抹愉快笑容,对自己说出的话造成的效果感到满意极了。 「真的还假的?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你别骗我!」蔚克吃惊地大叫。 一向懒得工作,能推就推的琳琳竟然答应演电视剧?他当初可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开口询问,可没想到她会答应啊! 「骗你干嘛?想想,演电视剧应该也是不错的体验,如果剧情我喜欢,接下来倒无所谓。」白苡琳刻意忽略某人想杀人的凶狠目光,迳自说道。 其实,她已经受不了和蔚杰两人每天同处于一室,却没有交谈的痛苦日子。 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是陌生人一样,偏偏脑中全占满他的身影,让她想要忽视他都难。 为了躲避他,她刻意开车到处乱逛,要不就是去找其他人,但净月和凛风那里,她实在不方便一直去打扰。 趁这机会,干脆为自己找事做,让自己忙碌一些,说不定能把满脑子的他挥去。 「我不准。」蔚杰冷声地丢下这么一句,又站起身来走到白苡琳的面前。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接下那工作。」演剧可不比唱歌轻松,也许得花上好几个月,每天都得工作,他不认为她受得了。 「没有想什么,喂!我突然想努力,你不高兴吗?」白苡琳蛮不在乎地冲着他笑,和他此刻那想杀人的恶脸成反比。 天知道,她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自己伪装成这副模样,让自己看来对任何事、对他的怒气都毫不在乎。 「我不答应。」 乱了,乱了,一切都不对劲到极点。 她为什么突然想演戏?为什么莫名其妙这么努力?为什么看起来该死的若无其事? 而他呢? 整日心烦意乱,痛苦得想打破两人间的僵局,却又偏偏对她的无情不谅解,而迟迟无法做出行动。 是的,他仍在气头上,气她无情地对待他,不把他对她的用心看在眼底,只知道要逃避,将他推给别人。 但这不代表他放弃她了,更不代表他不再在乎她。 相反的,经过这一星期的冷静思考后,他大概明白她的想法了,正打算和她好好长谈,没想到她却在这时投下这么一颗炸弹。 「为什么?大哥,人家琳琳都说ok了,你干嘛拒绝?她愿意工作,你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才对!」蔚克无法理解地皱起眉。 那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要不就有了争执,要不就是……他突然瞪大了眼。 该不会上次的事还没解决吧! 「你闭嘴。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怎么样?」蔚杰怒火攻心地大吼,要她今天就给他答案。 白苡琳无语地低下头。 他未曾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还是第一次。 「呃……算、算了,你们自己好好地谈一谈,我不打扰,先、先走了。」见情况似乎不妙,蔚克拿起桌上的钥匙准备落跑。 没人在乎他的话,白苡琳盯着地面,似乎不打算开口,而蔚杰则是将目光锁在她身上,等着她开口。 「那……要是有了什么结果,再、再告诉我一声。」蔚克人走到门边,不怕死地又回头提醒。 蔚杰冷冽的视线射向他身上。 「ok,我马上打电话去拒绝,可以吧!你们两个慢慢谈,我不打扰了。」他吓得大叫,接着快速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说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你,为什么突然决定演戏?」等蔚克一离开,蔚杰立刻问。 白苡琳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依然低着头闷不吭声。 等待了很久,他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语气太凶了。 他梳耙着头发,脸上净是无奈和烦躁的表情。 「我厌倦了和你住在同一个屋内,却无法像以往自在交谈的日子。琳琳,别不说话,至少告诉我你的想法。」 现在的他无心创作,脑内全是她说过的无情话语。 只要一想到她的无情,他就好痛苦。 「也许你认为我不懂你,那么告诉我,把你心中的话完全告诉我。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刻意伪装自己。你说和我相处在一块很痛苦,那么我很抱歉。不过,我希望你了解一点,即使我的存在让你再怎么痛苦,这一生我也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如果你想要唯一的爱情,我愿意全盘付出;如果你害怕受到伤害,你可以只接受我对你的感情,不付出也无所谓。 虽然你不信任爱情,更不信任两人有长久关系,但请你相信我,我可以给你。」 他伸出手,将她放在口袋内的手拉出,握在自己的大掌内。 「你以为我为什么坚持要你做歌手?为什么要把你摆在身边?为什么为了你退出歌坛?为什么要竭尽所能缠着你?为什么要逼你和我在一块? 因为我知道自己要什么,决定了目标后,就不会轻言放弃。你讨厌我也好,觉得我烦人也罢,但我无法松开拉着你的双手,这一生,我缠定你了。说我霸道、过分,不可否认的,我就是如此。 也许你不相信,这辈子我从没对任何事情认真过,唯独对你。所以别想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别冷漠地推开我,我不会因为你的这些举动而退缩。」 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坚定和执着,白苡琳心一慌。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我和你一点也不同。」 她和他不同,除了逃避外,她没有追求的勇气,更没有坚强的信念。 自卑、脆弱、不安定的心,让她每每发现在意一件事后,就会选择逃避。 她的个性中,除了对人的怀疑和不信任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这样的她,是没资格也没本钱爱上任何人的…… 「我身上没有半处优点,除了伤害人之外,我什么都不会,更不懂珍惜周遭的一切。为什么一定坚持要我,除了让你痛苦、烦恼外,我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不能给你。」 「我爱你。」他低沉地说,「我爱你,这个答案足以解释你的问题吗?」 他伸手将她的头缓缓抬起,温柔的目光,深情的爱恋,皆映在他的眼底,让她清楚可见。 爱? 脑中轰隆隆作响,他的话侵袭着她的理智,让她再也控制不了情绪,急欲压抑的情感瞬间溃堤。 他……爱她,他说爱她? 「哈哈哈……」白苡琳突地笑了,笑得哀伤和落寞。 「琳琳?」蔚杰轻唤。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只是你说的话实在太好笑了。」挂在脸上的笑容悲惨不已,她低头,伸手抹去一颗自眼角落下的泪珠。 单凭他的一句爱她,他以为她会如何?感动得尖叫?兴奋得大叫?还是天真地认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他以为她会冲动地扑向他,向他坦承对他的感情? 不,他的话让她更害怕、更想退缩。 爱?单凭爱这字眼,能够维持多久?区区的一个爱字,能维系一辈子的感情?要她怎么相信,他们将永远幸福? 不,不可能。 爱,谁都能轻易脱口而出,但谁能保证,这将是一辈子的幸福? 不,她太懦弱,担心受伤,无法欣然接受他的爱…… 「我忘了,你不相信爱。」 她的反应,看在他的眼中,除了心疼不舍,也为自己不能为她解除内心的伤而自责不已。 「是啊,我不相信。」他的话令她的心沉重,她抬起头,若无其事地摇头。 蔚杰看着她,瞧见她的神情后,愣得好一会无法开口。 「既然不相信,为什么又要哭?」他眼中充满怜惜。 「哭?」她不是擦掉了吗? 她瞪大眼,颤着手抚上脸颊。 泪水,不知何时已浸湿她的双颊,而更多的泪水,正止不住般不断自眼角流出,停也停不住。 她胡乱抹着泪水,慌乱不安的神情全显现在她的脸上。 「怎、怎么会……」愈是心慌,眼中的泪水就愈是涌出。 「别哭。」蔚杰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他的怀中。 从未看过她这般的脆弱,她从来就不是个会把自己无助的一面表露出来的女人,他明白,不是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她不会这样。 「爱到底是什么?如果这世上真有那东西,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为什么他们要把我丢弃?为什么没有人能给我答案?」 「如果你真这么痛苦,我愿意把自己的幸福给你,完完全全送给你,你的痛苦,由我来受。」 他收紧手臂,似乎想将她揉进心中,把自己那颗温暖火热的心,毫不保留地送给她,驱散她心中的冰冷。 「如果想要得到爱就看着我,只要看着我就好。感觉不到爱没关系,不懂那玩意也无所谓,只要感受我对你的感情。 我会将全部的爱都给你,眼中、心中、脑中,除了你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他的话让窝在他怀中的白苡琳痛哭失声。 「只要你在我身边,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这就是我的幸福、我的快乐。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会做给你看,直到有一天,你愿意敞开心房接受我。我会一直等,等到你看清了我的心,愿意对我付出为止。」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她走的。 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感受到他的付出。 而他相信,到了那一天,当她相信他,了解他对她永远不会消退的爱后,她也将不再保留、不再痛苦、不再畏惧,完完全全属于他。 白苡琳没有回应,但已经停止了哭泣声。 「我不逼你,只希望你能给自己一点点的勇气,用心去感受我的付出,不要把我拒于门外,不要逃避,不要封闭心房让我找不到。」 他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传来,听在她耳中,让她感到安全、放心,犹如找到了避风港,令她再也无须伪装。 他,给了她好多的保证。 他,是了解她的吧! 白苡琳咬紧唇,闭上了眼,含在眼角的泪珠,缓缓地再次落下。 赌吗?她内心在挣扎着。 她知道,就算隐藏得再好,但想收回她对他的感情,是不可能的了。 要她相信一个人,很难,但此刻,她有了想赌的冲动。 「我该接受这项赌注吗?」 突地,她的声音细微地自他胸膛间传出。 他懂她的话,他闭上了眼,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等待她进一步的答覆。 一次,一次就好。白苡琳咬了咬唇,在心中告诉自己。 想拒绝,但她发不出声音来,无论如何就是无法拒绝,内心有个声音,要她放开心接受。 相信我……蔚杰在内心呐喊着,却不愿意左右她,只能握紧双拳等待答案。 相信他……白苡琳心中不断传出这声音,要她无论如何就试这么一次,别轻易放弃。 良久—— 她用力地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水,轻轻地将他给推开,离开他温暖的胸膛。 「琳琳……」 她拒绝了,是吗?他失望地垂下头。 在他说了这么多,将心意全盘对她招供后,她还是拒绝了。 白苡琳抬起头,她的脸上有着笑容,是甜美迷人,真心自内心发出的笑容。 她点了头,淡淡的笑靥浮现脸庞。 「好,赌了。」 话一说完后,她发现自己是真的感到喜悦,仿佛长久以来,心中的一颗大石,瞬时消失无踪,她感到舒畅不已。 也许未来会受伤害……不,她无论如何相信自己、相信他,她希望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对他,她无法干脆地放弃,那么她干脆选择接受。 一味逃避,一味封闭自己,除了痛苦外,她还能拥有什么? 生平第一次,她因为那渴望拥有的幸福想冒险。 心中有个声音,要她跳出去吧!试一下吧!别再把自己关在高耸的巨塔内,否则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快乐,未来一定会为自己懦弱退缩一事后悔不已。 「你……」蔚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紧纠的心一下松开来,阵阵的喜悦让他笑开来。 他的努力,她瞧见了,是吗? 她懂他了?愿意相信她了? 下一秒,白苡琳发现自己被人给抱起,用力地在半空中旋转。 「你终于属于我了!无论什么原因令你决定相信我,我保证,这将是你这一生中最满意的决定。」他高声地说,喜悦不已。 他得意的大笑声传进她的耳中,她因而感染了他的喜悦。 她也笑开了,一次次的尖叫声自她的口中传出,此刻的她和过去的她截然不同,像变了一个人。 ***bb***bb***bb*** 「呃……抱歉,我还没走。请问,你们吵完了吗?如果吵完了,我、我还有一点事情想说耶!」 突然,大门被打开,蔚克出现。 他实在放心不下他们,因而躲在大门的另一头,偷听两人的谈话。 直到某个男人自屋内传出十分响亮又雄厚的笑声,及某个女人发出不小的愉悦尖叫声,他才放了心,敢再一次现身。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打算偷听的…… 呃!好吧,他承认,他一开始就打算要偷听。因为他真为里头的人担心,谁要他们一个是冷面侠一号,一个是二号。 再来,也是因为他将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才好死不死的想到自己还有话没说完,而且这事十分重要又紧急。 原本是打算之后再告知的,不过……以他对那两人的了解,要是他知情不报被发现,下场最凄惨的肯定是自己。 见到来人,屋内的两人显然都受到惊吓,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冷漠以外的样子,现今被人瞧见了,两人双双皱了眉,感到有点不自在。 白苡琳立刻变回过去的酷颜,蔚杰则神情严肃地将抱在半空中的女人给轻轻放下。 两人神态自若地坐到沙发上,只有眼中的怒火显现出情绪。 「呵呵!请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扰,只是……」蔚克一脸尴尬地笑,一双眼不知该往哪儿摆。 「有话快说。」 这混小子,没事又出现,看来是躲在屋外偷听了不少他们的对话。蔚杰十分不满地瞪着他。 「哦!是这样的啦!」蔚克笑嘻嘻地拿出了一本专刊。 「这个……是今天早上发行的大内幕,我不知道你们看过了没有,不过……我想你们大概还不知道。」 而他也猜想,公司现在电话恐怕多到让人接到手软,外头肯定也有不少的媒体记者等着采访。 「所以?」白苡琳挑了眉等着下文,她红肿的双眼,一看就知方才哭过。 不过眼前的蔚克就算看见了也不敢讲,当作没看到一样。 「那个内幕……」他考虑是该直截了当地说,还是把这奉杂志丢在桌上,然后快速开溜。 「快说。」白苡琳不耐烦地催促。 同时,她突然想到自己方才哭过,此刻双眼该肿得如核桃吧! 哦!糗了她。她故作镇定地低下头。 一听「内幕」两字眼,蔚杰脑中浮现某件事,嘴角跟着微微上扬。 「我要说了哦!咳!」蔚克看向杂志封面。「标题是——当红歌手和知名经纪人兼作曲家,在车内火辣拥吻将近三分钟,恋人?工作伙伴?还是两者兼是?」 他说完咧嘴一笑,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第九章 「什么?我看看。」白苡琳神色丕变,她跳起身冲向蔚克。 一见着杂志封面,她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将它一把抢过手,仔仔细细看着里头文章的描述。 这一看,不得了。 「这是……」看上头的衣着就知道,这是她和蔚杰上次参加现场录影时,回家途中,两人在车中接吻的照片。 但怎么……怎么会被拍出来,难道那天有人跟踪? 不,不可能,如果有人跟踪,心丝细敏的蔚杰早该发现。 她的手颤动着,嘴巴开开合合,不知该说什么。 「被、被拍到了。」她感觉天旋地转,不知所措。 她和他接吻,竟然被发现,而且……还公布出来任人观赏,这下真的是糗透了。 「没想到这么慢才被爆出来。」蔚杰伸手抽走她手上的杂志,仔细地端看,满意得不得了。 嗯!拍得还蛮清楚的,两人照起来,没想到这么登对,不枉他任由他们偷拍。 「耶?」蔚克怀疑的目光朝他的方向投射。「听你这么说,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事了嘛!」 「当然,我可是当事人,怎么可能没发现。」蔚杰得意地点头,他就是想让众人知道,才任由那些狗仔拍摄、跟踪。 当初只是不想再当她的地下情人,而是台面上的情人,现在呢?他看了更是得意得不得了,因为他不但已经是她台面上的情人,还是她亲口承认的情人。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的情况被登刊出来的时间刚刚好,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白苡琳脸上充满怒颜,她啪地一声,将他手上的杂志拍落地。 蔚杰抬头,发现眼前的女人正红着脸,露出既生气又尴尬的表情。 「呃……是啊!」哦!糟了。 「蔚杰,你太过分了,竟然害我当众出糗。」白苡琳大声朝他怒吼。 「嘿!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他抗议地说。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这下怎么办,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情况,我没脸见人了啦!」她捣着脸,不知所措地说。 只要一想到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都会对她投以暧昧的目光,她、她就…… 「大方承认不就得了?反正众人会祝福我们的。」蔚杰信心满满地安慰她,还好心地伸手拍着她的背。 「都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故意的成分居多,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她大声地指控。 尤其是他看来一点也不慌张,毫不介意。 「是、是、是,我确实是。」他含笑点头。 「你这奸诈小人,不用否认,我也知道你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逼得她跟着往下跳。 「是,奸诈小人。」他不否认,要是不这么做,他和她之间的情感,也许还在原地打转。 「老狐狸。」每次都欺负她,这一次还让她出糗。 一想到自家兄妹也许都会看见这杂志……老天!白苡琳用力拍着额,懊恼地不断叹息。 「对,老狐狸。」欺负她是他最快乐的事,要知道,这辈子只有她一人让他想欺负,该说是无限光荣。 「大恶魔。」坏心得不得了,而她呢?傻傻地成为跳进陷阱的兔子。 「小恶女。」她也半斤八两。 「喂!别又忽视我的存在好不好?」蔚克受不了地翻了白眼。 这两个人每次都这样,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也不想想他可是孤家寡人一个,生活已经够寂寞,还得忍受别人老在他跟前亲亲热热耍甜蜜。 想想,他最可怜了,唉! 看来他还是去找个爱人吧,要不,他老是只能眼巴巴地看人家幸福美满。 呜…… ***bb***bb***bb*** 当晚,白苡琳带着甜蜜的笑容枕在蔚杰的怀中。 满月的月亮照进幽静的房内,投射在她的脸上,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出现,唤醒深埋在她脑海中的指令—— 「一、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二、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三、脑中记住你现在所看到的动物。 记住,当你在意的人对你说出『我爱你』后,再经过一个月圆之夜,你将会拥有绵羊般温驯单纯的个性,并且将为所爱之人奉献无尽温柔。 记住,当你在意的人对你说出『我爱你』后,再经过一个月圆之夜,你将会拥有绵羊般温驯单纯的个性,并且将为所爱之人奉献无尽温柔。 一…… 二…… 三……」 ***bb***bb***bb*** 蔚杰穿着睡袍,站在窗口,看着人在屋外,同花朵一块嬉戏的白苡琳。 他脸上带着温柔笑容,柔和的脸庞上,有着对她的宠溺和疼爱。 他耳中传人的是她一声声从未有过的开朗笑声,明亮耀眼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在她白皙的脸上,她看来是如此充满活力和精神。 一大早醒来,发现身旁没有人儿的存在,他还以为她人又不知何故失踪。 接着听见她自窗外传来的笑声,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也才想起,几天前她已经决定接受他了,每一次想到这事,他的心情就忍不住雀跃无比。 「琳琳。」他出声呼唤。 「杰杰——」听见男人的呼唤,白苡琳先是躲过花朵缠人的攻击,然后快速转头朝向窗口方向大喊道。 见着他迷人温柔的笑容,她高兴地朝他挥手大喊。 甜美的笑靥,加上活力十足的笑容,她整个人一改先前的冷漠模样。 原来……原来愿意敞开心房接受他爱情的琳琳,是这么的可爱、纯真又吸引人。 心情大好的他,瞧着她迷人的身影,不断在心中呐喊着好爱、好爱她…… 太过开心,以至于蔚杰没发现她是如何叫唤他的,她从未这么叫过他。 他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望向屋外,白苡琳这时正好从远处朝他的方向奔来。 她没有慢下速度,整个人直接撞进他的怀中。 「你醒了?」柔柔细细的嗓音中透露出愉快的心情。 娇柔的笑脸加上玩得通红的脸颊,让白苡琳看起来相当可爱,她双手用力地抱住他的腰,冲着他直笑。 蔚杰露出一抹愉悦的笑。 「怎么了?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她的神态、举动,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想你嘛!」她低下头,在他胸膛上磨蹭着,感受到他的温暖,她舒服得发出了声喟叹。 想他?蔚杰挑了挑眉,心情大好。 「好饿哦!人家等你起床等好久了。」白苡琳撒娇地抱怨。 蔚杰看看手上的表,时间指向十一点半,确实该饿了。 「想吃什么?」他轻轻吻上她的唇,低沉的嗓音中满是对她的情感。 「我们到外头用餐好不好?每天在家吃好无聊,我还想出去逛逛街。」她小声地提议,可怜兮兮地睁着无辜的大眼哀求。 她可爱的神情,让人看了只想好好疼爱她一番。 「出去吃?」还要逛街? 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蔚杰先是愣得怔了一会,然后把她拉离自己怀中,一双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他,是不是听错了? 她说要出去吃?兼逛街? 前几天他约她一块出门,她不但冷眼瞪他,朝他翻白眼,一副他是神经病的模样,还说:「别忘了,我们两人现在可是八卦追寻的对象,被人拍到在车上接吻,还引起热烈的讨论,这会要是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就没得逃了。 说不定只要一被发现,下一秒,sng车就会马上把我们重重包围,我宁可在家中啃泡面,也不要被人当猴子看。」 对啊!当时她是这么说的,他没记错啊!怎么…… 「对啊!人家有好多东西想吃,像包子、水饺、炒饭、牛排,这些我好久没吃了,好啦!好啦!走啦!去吃嘛!人家想吃。」她拉着他的衣袖用力摇晃,嘟着嘴撒娇。 「你要吃我不反对,不过……你不怕那些狗仔?」蔚杰还是皱着眉。 「没关系,反正有你保护我,人家才不怕。」她天真又单纯地眨眨眼。 她的话让身前的男人心掹地震了一下。 他以着奇异的目光紧锁着她,似乎想藉此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杰杰,怎么了吗?」 杰杰?她唤他……杰杰? 「你……生病了吗?」他伸出手覆上她的额,认真又仔细地打量着她。 「没有生病啊!」她将他放在额上的手给拉了下来。 「没有?那哪里不舒服?」他又问,这一次是拉着她的手,在她身上东瞧西看,又是皱眉,又是点头。 「没有嘛!人家哪有不舒服?」她还是摇头。 又是一句「人家」? 从任何人口中听见这个词也许不奇怪,但若从她口中听见,这可是天大的怪事了。 她听来像在撒娇,而她……不可能。 但方才,她确实是这样说的呀! 难道……这就是她在接受他感情后的转变吗? 原本冷淡漠然的眼睛,如今充满热情,而从不主动亲密接触他的她,这一会竟拉着他的手左摇摇右晃晃,这让他有种在和另一个女人相处的奇异感觉。 「你该不会有个双胞胎姊妹吧!」明知这是笨问题,他还是很怀疑。 「人家没有啦!讨厌,到底怎么了嘛!」她又嘟了嘴,一副受人误会的模样,委屈得似要哭。 蔚杰瞪大著眼,不敢相信她竟然在下一秒哭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形? 眼前的女人,可爱是可爱,神情动作也是他曾梦想过,有一天琳琳能出现的举动,不过…… 不大对劲。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对一个孩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琳琳?别、别哭了。」蔚杰手足无措。 她哭得这么凄惨,他似乎变成了大恶人。 白苡琳含泪抬头望着他。「杰杰,你是不是讨厌琳琳?」 老天,他就算有十颗脑袋,也无法想像有一天白苡琳会对他撒娇,同时变成了个小女人。 「琳琳,其实呃……你可以不用这么、这么改变自己,我是说……唉!怎么说?虽然我曾要求你偶尔对我撒撒娇,不过,如果你觉得这么特意改变自己很痛苦,不需要这样做。」他以为她是为了他改变的。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白苡琳偏着头,不解地望着他的眼,晶莹的泪珠停留在她的眼眶中,几乎要滴落。 「我是说……呃……」他竟然不知该接什么话了。 「杰杰真的讨厌琳琳吗?」他一脸的困扰看得她更加伤心,垂下眼,她似乎要再次落泪了。 她真的很不对劲,而这让他十分无法适应。 虽然这样的她很可爱,他也觉得不错,但他却十分肯定,那个老和他抬杠的白苡琳才是他要的。 「琳琳没有很奇怪啊!人家本来就是这样子嘛!为什么要说我改变,我没有啊!」白苡琳委屈地嘟了嘴,她头垂得更低,这一次,她干脆整个人蹲在地上,不打算理他。 本来就是这样?才怪!蔚杰翻了翻白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他对她的了解,要是她发现自己被误会,早和他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支。 再者,她是个好面子的女人,无论多大的委屈,更不可能在人前哭泣,更别说是为了这一点小事而流泪。 还是说…… 蔚杰突地恍然大悟,他用力地拍了下手。 她只要一谈了恋爱,就会变成这模样。 他低下头,神情专注地盯着她的头颅瞧。 其实,这样的她也可爱极了,不是吗? 虽然她性格多变,但既然爱她,就该包容她的一切。 相同的,他不也拥有许多面貌? 在她面前,他表现出对她宠爱的真实模样,而在工作上,他却是让人深觉不易相处,不是吗? 将脑中的思绪厘清后,蔚杰露出一抹笑。 他蹲下身将她轻轻拉了起来,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对不起,我好像误会你了,这样的你也很可爱。」 他宠溺地将她拥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杰杰,你讨厌。」被哄了,她的泪水马上消失,取代的是纯真又甜蜜的笑靥。 她窝在他的怀中,闻着他的气味。 「走吧!我们进去了。」领着在怀中的她一同走进屋内,他温柔地说道。 「打算要吃什么了吗?」 「人家刚才说过了,你没有认真听。」她的语气中有小小的怒意。 「抱歉抱歉,再说一次好不好?」他刚才被她吓傻了,什么都听不见。 「就是包子、牛内面、水饺、铁板烧、烧卖嘛!」 「是吗?那我们得快出门,否则无法把全部东西吃完哦!」他记得她方才好像不是这么说,不过算了。 「那你要出钱哦!」 「好。」 「逛街呢?」 「好。」 「什么都可以买吗?」 「嗯!」 「很贵的东西也可以吗?」 「很贵的也可以。」 屋门被关起,情人的甜蜜絮语声渐远,只剩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回荡在林间…… 第十章 可想而知,当白苡琳和蔚杰一同出现在人群众多的街头时,立刻引来了无数的追星迷。 接获消息后,新闻采访车也随即一台台地出现在街头。 不一会,原本热闹的商场,这下更是人满为患,几乎将整条街挤得水泄不通。 「蔚杰,能请问一下,杂志上爆出你和白苡琳是一对恋人,这消息是真的吗?还是只是误会而已?」 此刻正在餐厅内用餐的蔚杰和白苡琳,正被一大批的媒体记者给团团围着。 「我要一笼小笼包。」白苡琳伸出手,对推着食物车的服务生说。 她坐在餐厅内最角落的位置,后头是墙,所以没有人有办法挤进里头,可想而知她这位置是特意选的。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将麦克风靠近蔚杰。 众人发现,只要有人打算问白苡琳问题,蔚杰森冷的目光便会投射在那人身上,可看出保护白苡琳的意味十分浓厚。 不过,也没有多少人打算询问她,因为白苡琳有冷场女王的称号,上一次的节目访问,大家几乎都见识过了。 再来,她向来给人难相处、冷冰冰的印象,不用想也知道,问她问题绝对没有答案。 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对她的经纪人兼情人发问,还比较有可能得到答案。 这时,服务人员将小笼包放在他们的桌上。 白苡琳想也不想地,就将它们拿起,准备享用。 声称讨厌媒体人员,绝不接受采访的她,此刻对于被媒体记者包围一事,竟完全无动于衷,毫不在意。 「请问你们两人交往多久了?当初你毫无预警地退出歌坛,又成为苡琳小姐的经纪人,是不是为了她才作此决定?」某记者问。 「上一次录影时,白苡琳否认和你交往,现在被爆料你们在车内拥吻,你有何感想?成为她的地下情人时,你又有何想法?」 蔚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对面吃得开心的白苡琳。 「请给我一份虾仁炒饭。」这时,白苡琳又举手叫了餐点。 一阵寂静后—— 「你们两人交往是因为相爱,还是为了工作特意炒作新闻?」记者又再度发问了。 「馄饨汤等一下、等一下,不要跑。」白苡琳发现了另一台推车上有她要的食物,不禁大声唤着。 媒体记者目瞪口呆地望着白苡琳—— 「请问你们现在同居吗?」 「茶碗蒸、茶碗蒸,杰杰,你要不要来个茶碗蒸?里头有一颗蛤仔哦!」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靥问。 「没关系,我吃你剩下的就好了。」蔚杰摇头含笑。 「哦!」她又埋头继续眼前的食物。 他们两人间的对话,让记者们皆看得嘴张大。 「有打算结婚吗?还是说这是为了下一张专辑刻意打的广告?」 「请问你是否藉着成为她经纪人的身分,进一步对她展开追求?」 「先前有报导,你将成为新一代巨星,纪洁的经纪人,却又在一个星期后,将她转交给星卫经纪公司其他的人员负责,是否因为白苡琳为此十分不满,才这么做的?」 「这里有可乐饼吗?好像没有耶!」白苡琳拉了拉蔚杰的衣袖,皱起眉,嘟起嘴,不高兴地瞪向他。 「你方才可没说要吃可乐饼。」蔚杰抚着她的头,含笑轻声提醒。她老是在转换自己想吃的东西。 「那牛排呢?」 「这里是港式茶楼,你想呢?」 「可是我还想吃脆皮玉米浓汤耶!」她撒娇地嗔道。 「你眼前这些才吃了一口的东西呢?」蔚杰比向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这些全是她叫的,却都只吃了一口。 「是你自己说吃我剩下的啊!人家可是好意留给你。」她只是瞄了一眼,接着理直气壮地说。 「是啊!等我吃完,大概也天亮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不管啦!人家还想吃牛排、浓汤。」她拉长声音耍赖。 「那些明天再吃好不好?」 「明天哦!那你一定要带人家出门哦!」 「好。明天、后天、大后天,只要你想出来,我都会带你出门。」他温柔地笑着,一脸拿她没辙的表情。 「耶!杰杰最好了。」白苡琳兴奋大叫,扑进他的怀中。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这是众人所认识的白苡琳吗? 怎么差这么多? 她,不是很难相处吗?句句犀利、冷言冷语,堪称冷场天后?众人摸不着头绪,皆愣得说不出话。 瞧瞧她的一举一动,根本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还有还有,从她出道至今,谁见过她笑了?没想到她这么一笑,是这么的天真、可爱,跌破众人眼镜。 随着摄影机的拍摄,她的一举一动毫无保留地全入了镜,她不同以往的个性、态度,肯定又将成为众人的热门话题。 「蔚杰,请问白苡琳从以前就是这个个性吗?外传她的个性难相处,请问你个人有什么看法?」 听闻这个问题,蔚杰不禁蹙起眉,开始觉得事情真的不对劲。 琳琳,真的很不对劲。 瞧她那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实在太奇怪了。 以她的个性,该会发火,又或者将全部人给驱赶走,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好似这情况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追问,希望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但凭大家怎么问,蔚杰仍是不发一语,目光始终紧紧锁在从头到尾脸上都带着笑容的白苡琳身上…… ***bb***bb***bb*** 电话铃声持续不断响着,划破屋内的宁静。 不久后,电话自动转为答录功能。 「现在无人在家,如有重要讯息,请留言。」 电话发出哔的一声—— 「白苡琳,你在电视上耍什么白痴,想丢脸也别这样。告诉你,你被死老头催眠了!听到电话快回电,否则就白痴到死算了。 妈的,什么天真无邪,我看是笨过头了,赶快给我滚回来,否则我就杀到你家去!叫你千万别谈恋爱,你还不听?猪。」 「天翼,你怎么这么说啦!你自己还不是也说爱人家,还是说你只是想骗我?呜……人家不要理你了啦!」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女人难过的哽泣声。 「菁菁,你误会了,我不是……唉!妈的,就是这样,赶快给我滚来!」男人无奈地吼着。 「你还对人家凶,人家要回家了啦!不要理你了,以前你都不会凶人的,现在都爱生气,呜……」女人又哀怨地抱怨。 「菁菁,等一等——」 卡!电话被挂上了。 屋内又恢复寂静,未开启的灯,显现主人此刻不在家。 ***bb***bb***bb*** 「不行不行,琳琳,你这样子不行,重来一次。」蔚克坐在录音室内,口中发出第五十一次的叹息声,他感到无奈又挫折,无法理解地摇头。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怎么她一瞬间变成了个连音谱也看不懂的音痴,这还不打紧,连半点敬业精神也没有。 一下说累了想睡,一下又喊饿,要不就是在录音室内玩得不亦乐乎,也不想想演唱会在即,她老大却整日玩耍。 「我说琳姊、美人,别再玩了,我们练一练就能结束了,难道你不想休息吗?」蔚克讨好地走进录音室内,对着她双手合十地哀求。 想想他真的真的好可怜……自从当上星卫的老板后,他的灾难生活就不曾间断过。 他已经接连好几天没回家睡,整日在办公室内打地铺,在身心都相当疲惫的状态下,他快抓狂了。 「怎么了?」蔚杰的声音自录音室外传来。 「杰杰——」她大声地唤着,脸上堆满笑容。 「老哥,她这样不行啦!」蔚克老大不爽地大吼。「每天都一直玩,不认真练习,连基本的音感也全没了,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别忘了演唱会都快到了,她却连一点进展也没有,到时开天窗我可不管。」他两手一摊,大有不管了的意味。 蔚杰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同时也是他困扰的事情。 琳琳突然性情大变,变成另一种模样,连他也没辙。 以为她生病,带她到医院检查,医生却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说她是假装成这样,他却怎么看也不觉得她有特意伪装。 那么,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下情况危急,为了让她在歌坛划下个完美的句点,无论如何,这一次演唱会必须如期举行,同时宣布退出。 但这会,她人变成这样,别说是唱歌了,她连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可能。 只怕她的改变让人发现,情况会更加糟糕。 看着她的笑脸,蔚杰直摇着头,投以一抹无奈微笑。 「杰杰,他好讨厌,都对人家凶。」白苡琳不高兴地嘟高嘴,指着一旁爱碎碎念的蔚克。 「你看看她,这样的她要怎么上台,实在和先前模样差太多了,真要上台的话,肯定完蛋。」蔚克翻着白眼抱怨。 「算了,你们先出来吧!」蔚杰叹了一口气,看来蔚克是真的不高兴了。 走出了录音室,白苡琳想也不想朝蔚杰方向冲去,一把撞进他的怀中。 蔚杰伸手将她搂着,收紧手臂,又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 「你先说要怎么办?演唱会的门票早就全部卖完了,这会要是她无法上台,想取消演唱会也不可能了。」蔚克着急地说。 说实在的,当他刚发现白苡琳像变了个人似时,还觉得有趣新鲜。 但日子一久,他实在想念她的尖牙利嘴,而不是此刻的单纯孩子模样。 「今天先暂停吧!」蔚杰提议。 反正现在这情形的琳琳,无法做任何事情。 也许他现在该做的事,是找一间最好的医院,为她做精密的诊断,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她此刻变成这样,他个人是无所谓,只要她人好好地在他身边。只是,他担心她这举动,是由什么不知名的疾病所引起的。 从来,他可未曾想过琳琳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大享受,现在要是不好好珍惜,到医院去让医生诊断出是某种原因而治愈后,他相信,未来再也没机会看见她此刻这模样了。 「又暂停!?」蔚克大吼。 「这几天琳琳都待在公司没回家好好休息,也许明天的情况会比较好。」蔚杰提议道。 「那完了,我看到时候要开天窗了。」这正是蔚克最担心的一点。 「杰杰,你是不是在生气?」白苡琳红了眼眶,不安地瞅着蔚杰看。 「没有,我一点都没有在生气。」 蔚克无奈地翻着白眼。 不是他老哥在生气,是他想要抓狂。 「我先带琳琳回家,其他事我再想办法。」 「你们回家?那我呢?继续干着急?」蔚克拧眉低咒。 以他对自家老哥了解,只要在乎了某一个人,不管人家对或错,他肯定是站在她那一边,更别说是爱人。 唉!最可怜的就是他了。 他发誓,演唱会这事一结束,他绝对要离开这里,离开他们两人。 否则他一辈子肯定没好日子过。 尾声 「白恩——」 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自屋外传进屋内,一对夫妻怒气冲冲地自外头冲了进来。 白天翼手上紧紧牵着杨菁菁,脸上的神情显得暴躁不已。 「白恩,你这死老头,快给我出来,不要再躲了,否则给我找着,就给我试试看!」 他一冲到屋内就大吼道,在见着客厅里头的人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哦!天翼,你做什么啊?要停下来也不说一声,撞到了啦!好痛哦!」杨菁菁鼻子撞上他的背,小声的埋怨了一声。 「你在看什么啊?咦?大家都来啦?」她揉了揉鼻子,好奇的自他身后探出头来,看看前方的情形。 明亮的客厅内坐着三男三女,分别是白凛风和他的女人隶小奴、白净月和她的男人齐绍凯,以及白苡琳和她的男人蔚杰。 「嗨!阿翼,小声一点,别吓着小月。我们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出现。」 坐在白净月身旁的齐绍凯伸手和他打招呼,无奈的神情表露无遗,他又腾出一只手,轻拍着怀中的女人,轻声安慰着。 一旁的白净月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神情无助的紧紧缩在他的怀中,一双手紧紧拉住他的手。 「你们都到了?那老头人呢?」自从发现自己竟然从小就被他给催眠,白天翼就气的想揍人,所以当齐绍凯打电话给他,说他发现白恩已出现,且回到家后,便急急赶来。 「阿翼!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来、来、来,抱抱。」坐在沙发另一头的白苡琳站起身,打算朝白天翼的方向冲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琳!」她身旁的蔚杰快速的站起身,从后头将她给紧紧拥住。「如果想要抱抱,可以抱我,其他男人,不准。」家人也一样。 「哦!好哇!」白苡琳先是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发寒的臭脸,便乖乖又柔顺的点头,紧紧搂着他的腰。 「苡琳,你在耍什么白痴,什么时候变这么恶心?」听得白天翼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满地。 原本是个冷若冰霜的冷血女,这下可好了,笑得像个白痴,要是等她清醒后知道,恐怕会没脸见人吧。 「阿风!你的兄弟好凶、好可怕,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换女人如换衣服的花心大萝卜吗?」隶小奴拉了拉坐在她身旁不发一语,一直拉着她的小手把玩的白凛风。 「别理他,他发发疯就没事了。」白凛风冷冷朝白天翼方向一瞥,又淡淡的笑了。「呦!阿翼,你身旁的那女人是第几号情人?还是哪个备胎?可爱的小姐,听我一句劝,要是不想得病,离阿翼远一点。」 「白凛风,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什么时候你说话变得这么恶毒!」 「是啊!我还在打你那些酒店的主意,我可先告诉你,要是让我发现你的那些酒店,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我可不会手软!」白凛风耸耸肩,不介意的笑了笑,那笑意毫无温度。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试试看,我看你才自己要小心一点,别又为了逞什么英雄,受到枪伤。」白天翼冷哼了一声,要杠是吧!他可不输他。 「你说什么?好!告诉你,明天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搜查你的酒店!」担任高阶警务人员的白凛风站起身,盯着他怒吼。 「好啊!谁怕谁,我打开大门等你大驾光临。」白天翼高抬着头接下他的战帖。 「小月,我记得阿风以前很沉稳的不是?」等于和他们四兄妹一块长大的齐绍凯,挑起眉问向身旁的白净月。 「是啊!以前阿风很好的,不过今天好凶。」 「阿风,你就少说两句嘛!干嘛和人家吵成这样。」怎么说也是家人啊!隶小奴嘟起嘴小声的抱怨。 「你在为他说话?」白凛风语气中带着妒火。 「没有啊!哪有。」 「哼!连你自己的女人都觉得你不可理喻。」白天翼粗声的嘲笑。 「天翼,你就少说两句嘛!」杨菁菁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衣袖劝阻。 「他们两个半斤八两耶!好好笑哦!」白净月指着斗嘴中的两人笑说。 「小月,不想加入战局就别多说话。请继续、继续。」两个男人因她的话,目光朝向她这而来,齐绍凯翻了翻白眼,轻敲身旁人儿的头说道。 「好了,别吵了,咱们讨论正事要紧。」白苡琳的男人蔚杰轻抚她的头轻声说。 「几个星期前,小月变成这模样时,我找过他,才知道原来他们兄妹四人都被催眠了,告诉你们后没多久,他人也跟着不见了,昨天我收到消息,说他似乎回家来了,但今天来,却又不见人影。」齐绍凯说。 「也就是说,那死老头又落跑了。」白天翼双手握拳,一副准备揍人模样。 「没关系,反正这里多的是人质,只要挟持他最宝贝的动物,还怕他人不出现吗?」白凛风已经有长期住在这的打算。 「好吧!反正这里空房多的是。」齐绍凯点同赞成他们的提议。 「没办法了,不让苡琳恢复成原样,她也不能露面。」不如就待在这,等人外加度假。 「阿风,我有个问题哦!」隶小奴像想到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众人。 「怎么了?」白凛风低头望着一副欲言又止的隶小奴。 「你们四个人……当初拿的是什么动物啊?」她实在是很想知道。 「是啊!我也很好奇。」杨菁菁跟着感兴趣的用力点头。 「狮子。」齐绍凯指着白天翼。 「灰狼。」指向白凛风。 「羊。」指向白苡琳。 「你为什么比我们还清楚?」白天翼突然皱起眉问。这小时候的事,大家根本连一点印象也没有,为什么齐绍凯知道? 「白恩说的。」齐绍凯含笑的解答,事实是他死缠烂打外加威胁,白恩才告诉他的。 「那她呢?」隶小奴指了指他怀中的女人。 「她啊……猪。」齐绍凯眼中浮现一抹怜爱的温柔目光。 众人先是寂静一会儿…… 接着爆笑声传遍屋内每个角落。 ***bb***bb***bb*** 屋子的后院内,有着各种不同动物,有大象、狮子、兔子等任何你所想像得到的动物。 而这会儿……还多了一种——人类。 院子的最深处内,有一间小小的木屋,只是主人不在…… 白恩这会儿正躺在棕熊身旁,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日光浴。 他当然不会放下他心爱的动物宝贝们不管! 看!他这会人不是在这? 白恩嘴上挂着笑容,闭上了双眼,闻着空气中的芬多精。 早料到这一群人会杀到这来,所以他一回来,便立刻躲进这里。 食物、衣物他老早收得齐全,那小木屋内里头应有尽有,想想大概可以住上半年也不用担心。 虽然他当初是想在事发后逃跑,不过他实在舍不得这些可爱的动物,所以当下决定和它们相处在一块。 谁也料想不到他会躲到这来吧!哈哈! 等事情告一段落,众人气消后,他再出现,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他真是太聪明了。 也许……也许他现在就该来好好想想,该对未来的孙子做什么实验…… 这可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呢!哈哈! 【全文完】 编注: 欲知隶小奴与白凛风之精采情事,请翻阅草莓243「完美老公俱乐部系列」四之一《我有个狂野老公》! 欲知齐绍凯与白净月之精采情事,请翻阅草莓257「完美老公俱乐部系列」四之二《我有个霸道老公》! 请继续锁定「完美老公俱乐郜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