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你再甜一点》 第一章 再遇的仓皇(一) a市,星博音乐厅。 今晚,一年一度的全球音乐盛典将在星博音乐厅隆重举行,这是音乐界难得一次的盛会,星博音乐节的创始人,各大娱乐唱片公司的负责人,以及全球享负声誉的音乐人等都会出席这次盛典。 即使门票已经被炒到百万,众人依旧趋之若鹜。 更衣室,林墨瑕痴迷的看着盛典上明星要穿的服装,眸光中充满了纯粹的惊叹和膜拜。这要多么巧妙的手,才能设计出如此充满魅力的服装,各种系列无不令人心醉。特别是杜嘉班纳最新的“allthelovers”系列,和普拉达的波普系列,风采最是迷人。 这次多亏了南风学长,她才有机会作为服装造型助理来到后台,亲眼见到这么多大牌服装。 “叮……” 是短信的声音,她低头看看消息,是南风学长发来的,催促着她赶紧离开更衣室。离盛典开始不到两个小时,工作人员和明星已经陆续到场了。被人发现她偷偷溜进去,麻烦就大了。 不再留恋华丽的服装,林墨瑕悄悄的关上门,轻声走了出去。 关上更衣室门的一刹。 外面长长的长廊上,一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夏北瑜? 林墨瑕的瞳孔瞬间一缩,手指关节不由自主的紧紧攥在一起,怔怔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肯定是她看错了。 怎么可能是夏北瑜? 今晚是音乐盛典,他应该不会来的。 “林墨瑕,你怎么在这?”白露的脸上满是震惊和不悦,不满道,“又是南风带你来的?他也真是,平常那些小场合带你去就算了,这可是星博,你要是弄坏了什么东西,算谁的责任……” 面对白露连珠炮似的询问和责骂,林墨瑕在心底翻了几个白眼,默不作声,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认错,暗恨自己怎么又碰见这个花瓶。 白露骂她不是一次两次了,仗着比她大一届,又是系长的女儿,经常对她指手画脚的。要不是她一向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想安安稳稳的毕业,早就出手教训这个多事的女人了。 等白露训完话,林墨瑕偷偷溜进了休息室。这几天太累了,白天忙着帮南风学长处理服装设计方案,晚上又要去咖啡店值夜班,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之前林墨瑕听说星博的门票已经炒到了百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觉得星博真是狮子大开口。可现在看来,要价百万也不无道理。 单单一个休息室就令人瞋目结舌。不说这处处华丽的格调,就只看这精致细微到了变态程度的整洁,都令人不禁怀疑这房间到底是用来展览,还是用作休息的。 在啧啧称叹中,林墨瑕随意推开一扇隔间的门,正要躺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冷漠的声音。 “叶少,我们查到了他的行程。人已经到会场了,盛典最后会作为嘉宾为获奖者颁奖。” 叶言寺上扬的嘴角,挂着令人不舒服的冷笑,完全不同于平时在镜头前的温文儒雅,“马上把人安排下去,切记,手脚利索点,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夏北瑜,抢了我的东西,可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还回来的…… 第二章 再遇的仓皇(二) 林墨瑕没想到自己来打会儿盹,都能‘不小心’听到一场阴谋。不过,叶言寺在镜头前一向都是斯斯文文,笑容亲切,没想到私下里竟也是…… 林墨瑕从不多管闲事,更何况,她并不知道叶言寺口中的‘他’是谁。不管叶言寺要整的人是谁,都与她没有半分关系,还是补觉要紧。 “砰砰砰——” 一阵急切而又猛烈的砸门声一下子让林墨瑕从睡梦中惊醒,正要起身去开门,就听到了踹门声。 “shit!” 谁这么没有礼貌?不知道这是休息室吗? 林墨瑕揉了揉眼,她的起床气很大,更别提是被人吵醒。 咯噔—— 刚走出门,林墨瑕就感觉到有数道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眼前所见更是让林墨瑕傻了眼。 休息室里不知何时站了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插着腰,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小瑕,你怎么会在这?” 林墨瑕还没回过儿神,饱含磁性的声音传入耳畔,微微抬眸,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大步走来,“学长——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是什么情况?” “小瑕,你下午在更衣室……哎!我以为你早就回学校了。” 注意到南风眼神中的焦急,林墨瑕顿了顿,“更衣室怎么了?我就是有些累,来休息室打会儿盹儿。” 以为是自己占用了别人的休息室,林墨瑕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露出两个乖巧的小虎牙。 看到终于从隔间里出来的林墨瑕,几个女人也不再顾及在南风面前的形象,大声叫嚷起来,就要上前抓住林墨瑕。对于她们来说,在那个男人面前邀功,引起他的注意显然比在南风面前维持形象更有诱惑力。 “别跟她废话了,肯定是她,大家都看过监控了,只有她在那个时候去过更衣室……” “是呀,肯定是她!” “好歹毒的女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设计弄伤了瑜少的眼……” …… 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女人,林墨瑕不禁扶额。 ……她们在说什么?什么设计弄坏了瑜少的眼睛? 等等,瑜少?整个娱乐圈能被称为瑜少的只有那个人,难道刚才见到的背影真的是他? “你说清楚,到底是谁?谁的眼伤了?” “瑜少,夏北瑜啊……”看到突然上前,眼睛瞪的像宝石一样大的林墨瑕,女人吓了一大跳,伸手扶了扶眼镜,“你自己做的事,还来问我?如今是不想承认吗?”说罢,拽住了林墨瑕的胳膊,就要向外拉。 轰—— 林墨瑕的脑子瞬间炸开了,刚才那个背影,真的是他。 七年了,终于要见到他了吗? 不过刚才这个女人说什么,眼伤了? “他在哪?夏北瑜现在在哪?”林墨瑕突然甩开了女人的胳膊,反手死死抓住女人的衣领,大声问道。 “在……在会展的紧急医务室,他的私人医生正在为他……” 没等女人说完,林墨瑕便夺步向医务室跑去。留下女人在原地,一脸呆滞,明明是她来抓人的,现在怎么成…… 第三章 再遇的仓皇(三) “小瑕,小瑕……” 南风望着林墨瑕急促奔跑的背影,心底倏然一紧。 终究是要见到了吗? 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林墨瑕喝的酩酊大醉,谁都认不得,却依然死死抱着贴有夏北瑜海报的广告牌。 他印象中的林墨瑕一直都是理智的,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可那晚,她却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无论何人来劝也不肯走,最后脱力晕了过去才罢休。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雪积的很深,林墨瑕坐在雪地里,眼神空洞无助,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可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到最后,整个人已经是泣不成声。 其实,他一直都有注意到林墨瑕对夏北瑜的新闻格外关心,但一直以为只是像粉丝喜爱明星那样,毕竟任谁也想不到林墨瑕和夏北瑜的过往会有什么交集。 可那晚他才明白,原来看似没有任何交集的两条平行线,在他不知道的过去,曾那样猛烈碰撞过。 那段过往,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林墨瑕的身上。 很奇怪的,明明没有任何征兆,可他心里总有种预感,未来的某一天这两条平行线会因为命运而再次相交。 小瑕,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在这儿,一直陪着你。 等林墨瑕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医务室的门前。 可原本要迈进去的脚,却像灌了千斤重的沙子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仿佛下一秒就能跳出喉咙,狠狠地砸在地上。 夏北瑜,这个每天她喃喃在口中,呼唤了千万次的名字。 七年了,她与夏北瑜整整七年没有见过面了。 七年来,她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新闻查看夏北瑜的动态。林墨瑕常常会想,如果夏北瑜没有成为明星,那她会不会离他更近一点。 可现实的残酷总是一遍遍的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她痴心妄想罢了,夏北瑜若不是明星,那她恐怕根本不知道从哪得来他的消息。 林墨瑕呆呆的看着门扶手,长长的睫毛下掩盖住的是墨色的眸子,可藏不住的是无尽的忧伤和忐忑。 林墨瑕,七年了,与他的再次相遇,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吗? “瑜少,现在记者把大门和侧门堵的很死,只能从星博的地下通道出去。” “找到是谁做的了?” “抱歉,还在调查中,不过从监控来看,已经确认了嫌疑人,现在人应该抓回来了。” “尽快!” 宛如大提琴一般低沉的嗓音轻轻落到耳畔,好听到让人发酥。墨瑕的心脏也随着这天籁般的声音,跳漏了两拍。 “夏北瑜,好久不见。”林墨瑕的手指哆嗦了一下,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声音从头顶上方落下,刚刚擦完药的夏北瑜缓缓睁开了眼,随意的抬起眸子,瞥了眼面前的女人,深邃的眼眸猛然间变幻了数种情绪。 多年未见,退去了一身稚气的他,更加迷人了。可眼眸中,林墨瑕再也看不到过往的深情。 第四章 再遇的仓皇(四)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还有,处理掉这个女人。”说完,夏北瑜起身,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医务室,自始自终没有正眼看过林墨瑕,独留她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注视着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林墨瑕拼尽全力提起的勇气瞬间被哀伤包围,令人窒息到了极致。 “你谁啊你?瑜少是你这种阿猫阿狗都能接近的吗?”经纪人艾伦趾高气扬地将视线落到林墨瑕身上,特别是看到她普通的白t,泛白的牛仔裤,更是不屑,“保安,保安呢?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还妄想接近我家瑜少……” 真是快气死他了!瑜少的眼受伤了不说,现在又溜进来一个私生饭,星博是没钱了吗?安保系统怎么这么差!竟让这个女人混进了这里。 林墨瑕要是知道眼前这个娘里娘气,翘着兰花指的男人,把她当成了变态,肯定一巴掌呼过去了。 也难怪艾伦会这么想,这几年,以各种手段接近夏北瑜的女人,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极度变态的跟踪狂,林墨瑕这样不打招呼就冲进来,艾伦潜意识里就把她归成了手段高明的私生饭。 “艾先生,她就是监控中潜入更衣室的女人。” 星博的保安室,听到安保负责人的话,艾伦再一次气的全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小姐,请问你今天下午去更衣室做什么?我已经询问过星博的工作人员,更衣室中午已经上了锁,只有设计师才有钥匙。”强忍住想把这个女变态扔出去的冲动,艾伦冷冰冰的质问林墨瑕。 林墨瑕现在是一头雾水,刚才几个保安不由分说地把她扣在了这里,询问了她上百遍相同的问题。如今,眼前这个看似花孔雀的男人又来问她,纵使她脾气好,现在也失去了耐心,“我只是去检查服装!你们到底要让我说多少遍?” “检查服装?林小姐真是好借口,那请问你是做为哪位嘉宾的设计师去检查服装呢?据我所知,到场的设计师中没有一位姓林的小姐!” 死变态!竟然伤了瑜少的眼睛,他倒要看看,现在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艾伦伶牙俐齿的反问倒让林墨瑕冷静下来,“我是南风设计师的助理,下午去更衣室检查服装。夏先生的眼睛受了伤是服装的问题?” 林墨瑕从休息室醒来,就一直有人跟她提更衣室的问题,她也想知道服装和夏北瑜的眼睛受伤到底有什么关系。 “瑜少作为最后的颁奖嘉宾,会表演一段舞蹈。可在表演中,上衣的装饰打伤了他的眼睛。瑜少表演穿的服装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配饰的位置比平常会向后偏离2厘米,虽然只有很小一段,但会保证跳舞时不会甩到眼睛。” 注意到林墨瑕‘看似‘恍然大悟的表情,艾伦不耐烦的嘲讽道,“北小姐想必应该比我清楚。我们检查过服装,还是原件,但配饰的位置变了,证明有人动过手脚。 监控中,下午只有你去过更衣室。这样,林小姐,你认为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了吗?” 第五章 你长的真好看(一) ……男人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可她仅仅只是确认服装而已,“不是我做的,即使下午只有我去过更衣室,我也没有……” 等等,颁奖嘉宾?林墨瑕突然想到下午在休息室里偶然听到的对话,眸子猛然锐利起来,“颁奖嘉宾只有夏先生一人吗?” “那是自然,星博只有一个全球音乐奖。”艾伦回答道。 夏北瑜四年前凭借一首《瑕瑜》出道,短短一年便在音乐上取得巨大的成就,获得了星博全球音乐奖。 可是,自从三年前发布《见》的专辑后,他便再也没有发布任何专辑,甚至没有在公众场合唱过歌。仿佛四年前的夏北瑜是另一个人。 之后,他转战演艺圈,更是天赋异鼎,卓然超群,短短三年已经站稳超一线明星行列。 艾伦想到这里,依旧为夏北瑜可惜。三年前夏北瑜突然告诉他,他不想唱歌了。本以为夏北瑜只是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可后来无论他怎么劝,夏北瑜都不再唱歌了,反倒是让他接剧本,想试试演戏。 这次星博盛典做为颁奖嘉宾,也是星博的创办人当年帮过夏北瑜,夏北瑜卖他个人情罢了。 只有一个人…… 那下午在休息室她听到的…… 难道真的是叶言寺做的? 可是她没有任何证据,况且叶言寺的背后是整个叶氏集团,这是个有权有钱就能掌控一切的世界,她在七年前就已经领教过了。 即使她说实话,说不定最后还会被倒打一耙,坐实了她在夏北瑜演出服装上动过手脚的罪名。 到底该怎么办?林墨瑕一向冷静沉着,此刻也不由得急躁起来。 “不是她做的!”南风不知何时,气喘吁吁地站在了保安室的门口,汗渍浸透了他额前修剪的平整的刘海儿,却更加凸显男性的魅力,“那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不是墨瑕做的!” 看清楚来人,艾伦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女人真的认识南风,南氏集团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这下就难办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给夏北瑜讲明情况。 夜,同七年前那晚一样,静的可怕。 好冷,孤独和不安正一点点的吞噬着林墨瑕。 警局,第二次了。 妈妈若是还在的话,知道自己又进了警局,怕是又少不了一顿臭骂。 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林墨瑕猛然摇了摇头。想什么呢?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没有人会在你疲惫不堪回到家的时候,为你做上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可是,夏北瑜……你当真这么恨我吗? 七年前你知道我害怕,在警局陪了我一晚上。可如今,你却叫人把我送进警局。 凭你的手段和才智,怕是早已经查出来了真正的幕后黑手。 你做的一切……是为了报复我吗? 七年前,我们都太天真了。 这七年,我拼命学习服装,大大小小的比赛获得无数奖项,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 可如今…… 第六章 你长的真好看(二) 夏北瑜,你当真要再一次亲手推开我吗? “小瑕,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电话铃声响起,温柔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边传来,带给林墨瑕少许慰藉,“不用了,南风学长,我相信警察不会平白无故冤枉好人的。” 这几年,南风学长帮了她太多了,不能再麻烦他了。否则,以后真的做什么也还不清了。 “七年没见,林小姐勾引男人的本事真是见长啊!嘘寒问暖的电话都打到警察局了!” 冰冷蚀骨的声音让林墨瑕即使在七月里,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林小姐吗?七年未见,竟不想我们会生疏到这种份上。 “夏先生,好久不见。” 撞上夏北瑜溢满了嘲讽的眼眸,林墨瑕一瞬间泛起无尽的悲伤,从头到脚,随时都能被淹没。 “我的律师已经上诉,这几天林小姐就能收到法院的传票。今晚,林小姐就先留在警局,好好反思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情!”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留下这句话,夏北瑜便头也不回的向警局门口走去。 “北瑜,这七年,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感受到身体后方突然冲上来环住自己的手臂,夏北瑜顿了顿,停下了脚步。 想我?很想,很想吗? 七年未见,虚伪的本性倒是一点没变! 看见此情此景,深夜值班的几个警察无一不瞪大了双眼,一片唏嘘。 他们是真没想到,有一天能在警察局看见夏北瑜这样的超一线明星,而且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好像还和夏北瑜关系匪浅。 要不是本着作为警察的职业素养,现在已经拍了照片传到网上,这样的爆炸性新闻肯定分分钟上头条。不知道看着别的女人抱住了夏北瑜,会有多少女人哭晕在厕所。 “松开你的脏手!”刚劲有力的声音响起,硬生生被扔到林墨瑕的耳畔。 林墨瑕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夏北瑜身上蓬勃的怒火,却依旧咬了咬牙,坚持不放开环抱他的手。 他伟岸的背影,七年来,林墨瑕只在梦中拥抱过。每次梦醒,她的心便会愈加蚀骨钻心的痛。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先松开手。 “林小姐莫不是想法院寄给你的传票中,再多一项起诉罪名——人身侵犯罪?” …… 竟然拿这种事情要挟我,看来是真的厌恶到极致了! 林墨瑕紧握的手指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正要松开男人坚实的臂膀,夏北瑜突然倾身压了过来,一瞬间,两个人几乎唇瓣相碰。 夏北瑜的鼻息一下子钻到林墨瑕的身体,男人身上的温热和荷尔蒙气息将林墨瑕紧紧包裹,让人逃无可逃。 男人突然起身,林墨瑕一下子没有防备的跌坐在地上,夏北瑜戏谑的脸上挂着的却是冰冷的眸子。 看着林墨瑕逐渐红透的耳根,夏北瑜嘴角满是嘲讽。 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和放荡! 时隔七年,夏北瑜终于正眼瞧她了。 可男人的眼神中,却满是阴冷。 被这么看着,林墨瑕突然轻轻地笑了。 第七章 你长的真好看(三) “北瑜,七年未见,你还是这么好看!” 冷不丁的听见软糯的声音对自己的夸奖,夏北瑜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僵硬,精致的脸庞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气恼,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这个女人,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夜,依旧静的可怕。 林墨瑕蜷缩着身体,靠在拘留室的墙上,长长的睫毛下,嘴角掩饰不住的全都是笑意。 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己一夸他,耳根就会红呢。 “资料准备好了吗?”低沉的声音问道。 “已经按您的吩咐,寄给法院的资料中多加了一条指控林小姐人身侵犯的罪名。和法院那边打过招呼了,明天法院的传票就会寄到北小姐的手中。”黑暗中的男人回答。 夏北瑜转过脸,眸光阴鸷地注视着窗外,唇角突然勾起,“那件事呢?” “果然不出您所料,叶家那位吃到了甜头,已经又有动作了。”阴冷无比的声音从头顶上方落下,男人止不住打了个冷颤,愈发恭敬地说道,“只是我不明白,既然知道不是林小姐做的手脚,为何还要向法院起诉她?” 许久没有声音传来,若不是空气中压抑的气氛提醒男人,他都要怀疑夏北瑜是否还在,刚才的对话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男人准备退下的时候,冰冷蚀骨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她欠我的……我要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镇定自若的语调,仿佛真的没有什么。 可凭借多年来对夏北瑜的了解,平缓的语调中,男人听到的是满腔的恨意,这满腔的恨意中又夹杂着一丝心痛,若有似无的直击人的心脏。 第二天一早,警察出乎意料地什么也没再询问,便放林墨瑕走了。 临走,几个女警官充满恶意的剜了林墨瑕几眼,瞪的她后脊发凉。男警官倒是对她格外友好,怕她饿着肚子,还给她买了豆浆油条。搞的林墨瑕一头雾水,又好气又好笑。 林墨瑕要是知道,她现在两极分化的待遇,全都是拜昨晚那几位值班警察一顿添油加醋的宣传所赐,肯定会气的吐血! 女警官眼中,她已被定为抢她们‘老公’的一号危险分子。可在男警官看来,她可真是拯救了他们的天使!那些女人再也不会痴心妄想要嫁给夏北瑜了,他们也终于有机会找到女朋友了! 拖着满身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林墨瑕租住的出租房内,已经被塞满了各种信件。 银行的贷款,房东催租的字条,亲戚催款的欠条…… 林墨瑕面无表情的收拾着所有东西,直到看到了法院的信件。 利落的拆开,反复看了几遍夏北瑜向自己起诉的诉状,林墨瑕再也坚持不住,脚底一软,一下子瘫坐在潮湿的地板上。 手里死死的捏着法院的传票,手指关节开始泛白,绝望的笑容和满脸的泪痕混合在一起,林墨瑕的心仿佛在滴血。 多年来伪装的坚强,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痛的人无法呼吸。 第八章 你长的真好看(四) 脑中的这根弦说断就断,丝毫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林墨瑕一边飞奔着,一边低头看着时间。昨天在监狱呆了一宿竟然忘了给经理请假了,要是今天中午再迟到,她也不用在国耀酒店呆了。 国耀酒店是a市唯一一家八星级酒店,华丽奢华的装潢,至尊至享的用户体验,细致入微的服务态度……不管是哪一项都令富人趋之若鹜,穷人望而生畏。林墨瑕也是经过了笔试、面试、最终考核,pk掉了几百人才得以进入国耀酒店的工作机会。 “磨蹭什么呢?快点给那桌客人送过去,你要是再无故旷工,以后就别来了!” 刚到酒店,林墨瑕来不及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就立刻接过桌上的餐盘。 “客人,您点的餐已经上齐了,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嗯……你等一下,我们还有两个人马上到。” 低沉清脆的声音响起,林墨瑕依旧低着头,尽量不与男人直视,“好的,先生。” 林墨瑕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一下小腿,想要缓解长久站立的酸痛感。她都端着盘子站了快一个小时了,这个客人说的朋友还没有到。她在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哎!贵宾室的客人果然不好招待。 “哎哟!我的大明星你可来了,快坐,快坐。菜我已经点过了,都是你爱吃的。这是菜单,你要是想吃什么再点。” “嗯……我知道了。” 这声音……夏北瑜? 林墨瑕不敢相信的缓缓抬起头,端着餐盘的手指不自觉的哆嗦着。 门前的男人口罩,眼镜,帽子一个不差,将人捂得严严实实。但林墨瑕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将全副武装下的夏北瑜认的一清二楚。 “国耀的蓝莓冰粉不错,你要不要尝尝?”古靳拿着菜单仔细的瞅了一阵,指着其中一页兴致冲冲的对身旁的男人说道。 摘掉这些碍事的装扮,夏北瑜接过菜单随意的瞄了一眼,“随你,我怎么样都行。” 幽深的眼眸洋洋洒洒的落在身后埋着头的女人身上,“服务员,给我来杯冰水,加两片柠檬,两颗蓝莓。” 听到男人的呼唤,林墨瑕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压低了声音,“好的,马上给两位送过来。 说完这句话,正要夺门而出,却和推门进来的女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林墨瑕低着头连连道歉,生怕被里面的男人给认出来。 邢菲不悦的皱起清冷的眸子正要发怒,却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余光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正在交谈的两个男人,才冷冰冰地开口道,“没事儿,下次注意就好。” 女人的声音落入耳中有些熟悉,林墨瑕这才微微抬头,姣好的面容,清冷的眸子,淡紫色的短裙包裹着的是和维密模特无异的身材。 “看够了吗?”冰冷刺骨的声音陡然响起,把林墨瑕着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起头却正好撞上邢菲略带嘲讽的眼眸。 第九章 我不是故意的(一)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身形一愣,呆滞的愣在原地。 “邢菲你怎么还不进来?和一个服务员……”门口的交谈声落入耳中,古靳不满地抱怨道,却在将视线转移到门口时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林墨瑕……”英伦皮靴踩在红木地板上的响声冰冷刺骨,夏北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渐渐逼近林墨瑕。 男人高大的身影夹在林墨瑕和邢菲之间,瞬间挡住了所有视线。林墨瑕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有些忐忑和慌张的开口道,“厨房那边还等着要菜单,我先走了。” “等一等!”夏北瑜伸出手有力的拽着女人的胳膊,“相必林小姐已经收到了法院的信件,今天下午三点我希望能看到林小姐准时出席。还有……这件事过后,我不想再和林小姐有任何的牵扯,所以林小姐请自重。” 明明是像大提琴一般低沉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林墨瑕在七月里也宛如坠入冰窟一样,刺骨透心。 静默了许久,女人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压着嗓子沙哑的说道,“我明白了……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林墨瑕出乎寻常的冷静完全出乎男人的预料,意识到自己还拽着女人的胳膊,夏北瑜尴尬的愣了愣,继而像躲避瘟疫一样连忙甩开。 不再看林墨瑕一眼,夏北瑜转身对一旁的女人温柔道,“邢菲,我们进去吧。” 邢菲显然还在错愕之中,听见夏北瑜的呼唤,机械的应了一句,下意识的挽着夏北瑜的胳膊向里面走去。 这个动作令林墨瑕和夏北瑜都没有想到,后者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林墨瑕,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孤寂和忧伤。有那么一秒钟,夏北瑜想挣开邢菲的胳膊,可终究是什么也没做,任由邢菲拉着他坐到位置上。 面前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夏北瑜温柔对待邢菲的样子也随着这声关门声……深深刻在了林墨瑕的心里,蚀骨穿心。 过了好几秒,女人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端着托盘向后厨走去。可没走几步,一阵眩晕感突然铺天盖地的向林墨瑕袭来。 下一秒,脚底一软竟硬生生的栽倒在地上。在摔倒之际,她模模糊糊的瞥到了一个英伟的身影,可是脱力感让她来不及多想就晕了过去。 夏北瑜低头扫了一眼怀中的女人,“林墨瑕,你刚刚是不是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七年过去了,再玩这种把戏不会觉得太幼稚了吗?” 一直听不到回答,男人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脸,这才注意到林墨瑕满脸通红,嘴唇泛白,全身上下如火盆一样烫手,身上豆大般的汗珠一粒粒的滴落在地上。 夏北瑜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潇洒俊逸的眉头什么时候紧紧锁在了一起,可这转瞬即逝的焦急马上被恨意所取代。 夏北瑜的眸光在林墨瑕的身上反复扫了几遍,渐渐的恨意消散,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北瑜说他突然有些急事就先走了,账单他已经结了。” 第十章 我不是故意的(二) 古靳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扭头对一旁略显焦急的邢菲淡淡说道。 闻言,邢菲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继而强装镇定的对古靳点点头,可拿着刀叉的手指却紧紧攥在一起,直到掐出了丝丝血迹才松手。 私人医生对林墨瑕做过一番检查之后,毕恭毕敬的汇报道,“瑜少,林小姐本就有低血糖又受了寒,这才高烧昏迷了过去。这瓶点滴下去,林小姐应该就醒了。不过,这几天一定要注意让林小姐多多休息。” “麻烦你了。”夏北瑜礼貌地点点头。 刘医生走后,夏北瑜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昏睡中的女人……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对于如今的夏北瑜来说,林墨瑕只是和他还有一场官司要打的陌生人。留下来照顾林墨瑕……还不如陪他的拉布拉多舒坦。 “痛,好痛……” 林墨瑕呢喃一声,从昏睡中模模糊糊地醒来。 揉了揉沉痛的脑袋,林墨瑕强打起精神来睁开厚重的眼皮。 环顾了一周,林墨瑕惊奇地发现她竟然不是在自己家。转身看到手腕上的点滴,女人才回想起自己在酒店晕倒的事实。 只是这房间的装潢风格……实在不像是医院。入目之处全然由黑白两大色彩构成,不论是价格不菲的水晶吊灯,还是巧夺天工的壁纸,甚至连地毯、被单也都离不开黑白两色。 虽然每一次细节都能彰显出这里主人不同凡响的品味,但这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林墨瑕是本能的抗拒。 突然,林墨瑕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头快速瞄了一眼手表。 完了,差十分钟就三点了。 夏北瑜在酒店对她的警告还在耳边不断地回响着,林墨瑕不敢耽搁直接拔下了吊针,踉跄着推开了房门。 从二楼下来,林墨瑕这才意识到她被带到了一幢奇奇怪怪的别墅。林墨瑕的心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总不能倒霉到被人绑架了吧?” 仔细思索了一阵,林墨瑕渐渐的镇定下来。她连房租都交不起,绑匪即使要绑架勒索应该也会瞅准了目标再下手。 正当林墨瑕纠结的时刻,巨大的落地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林墨瑕下意识的向外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休闲装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慵懒的坐在草地上,旁边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彩色小球。 阳光透过院子里的几棵红松,打在他的身上,散发着迷人的光辉。修长的身影,配上他极富感染力的笑容,纵使林墨瑕看不太清他的容颜,也忍不住失了神。 “汪汪汪——” 一只黄棕色的拉布拉多突然从远处的薰衣草田窜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小球,飞奔着冲向男人。 男人轻轻的笑出了声,宠溺的揉了揉拉布拉多的脑袋,“小牧,跟我去楼上看看姐姐有没有醒。” 说着,男人起身向屋里走去,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停止了动作。 偌大的客厅里,女人瘦弱的身影显得脆弱不堪,本就苍白的脸色在国耀深黑色员工套装的映衬下变得惨白。 第十一章 给你两个选择(一) 女人不知道已经站在客厅里多久了,想到刚刚对小牧的笑容有可能被林墨瑕看到,夏北瑜的眸色不禁低沉了一分。 ‘砰——’的一声,与男人视线交融的那一刻,林墨瑕紧握的手提包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上,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下一刻,林墨瑕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蹲下身子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 “我的戒指去哪了?”林墨瑕把包翻了个底朝天,又仔仔细细的把刚才掉落东西的地方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却什么也没找到。 恰在此时,夏北瑜推开门看到了跪在冰冷地板上神色焦急的女人,毫不留情地冷嘲热讽道,“真是没想到林小姐做服务生做的久了,竟然这么自觉。你若是喜欢跪在地上用身体擦地板,我还有好几幢别墅随便你……” 林墨瑕失神冷笑,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夏北瑜,开口打断了男人的话,“夏先生不是说再也不想和我有任何的牵扯吗?怎么……我们这才多久没见,你就把我弄回家了。莫不是……” “住口!不知廉耻的女人,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一向冷静稳重,在外人面前从不表露自己真实情绪的夏北瑜,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林墨瑕就乱了方寸,失了心神。 林墨瑕缓缓起身,坦坦荡荡的和夏北瑜对视,忽而又眨眼轻笑,“谢谢你把我带回来。若不是瑜少你,我现在肯定又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寂寞孤单不说,等醒之后还要支付一笔高昂的医药费。” 注视着林墨瑕坦然俏皮又不带有一丝伪装的样子,夏北瑜有那么一瞬间差点相信了。 但是七年前刺骨穿心的痛苦仿佛就在昨日,他差点忘了林墨瑕的演技一向很好。刚刚还一副强硬的态度,一分钟不到又对他说谢谢,七年未见,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夏北瑜朝着林墨瑕靠近,用一种森冷阴戾的语调道,“林小姐,我劝你现在应该看看手机,里面肯定有不少法院的未接电话!在我这儿伶牙俐齿,不会让你的罪行减轻半分!” 林墨瑕俏皮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黑色的眼底平白生出了一股哀伤,“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才会放过我?” 高大的男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蹲下身子轻柔地顺了顺小牧平滑有光泽的毛皮,“小牧,这个女人让我放过她。你说,我同不同意?” “汪汪汪——” 林墨瑕一时被狗吠声吸引,丝毫没有察觉到夏北瑜幽深的眸子中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狡黠。 男人敛下眸光,眉眼清冷的看着林墨瑕,“林小姐刚刚也听见了,它叫了三声,意思就是不同意。林小姐与其来求我,不如去找一个靠谱的律师,这样说不定更有胜算。” 男人无理霸道的声音落在林墨瑕的耳边,如同一副镣铐,不管是皮肉还是心魄一起牢牢禁锢在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如今的她除了上学和每天五个小时的睡眠,剩下所有的时间都在打工和去打工的路上。即使这样,生活依旧捉襟见肘。 第十二章 给你两个选择(二) 亲戚时不时的催债,房东每日凶神恶煞的催租,高昂的服装研究费用……饶是生活费已经被她一减再减,每一项依旧令她不堪重负。这样的生活状况,哪来的钱去聘请律师。 “夏北瑜,你到底想怎么样?”林墨瑕毫无意识地咬破了下嘴唇,肩膀不自觉地微微一颤,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依旧坚定道,“还有……我的戒指找不到了,你有没有见到?” 男人微微蹙眉正要开口,小牧突然一下子窜到了林墨瑕的怀里,乖巧的吐着舌头,一个劲儿的晃着尾巴,活脱像考了一百分的孩子要求妈妈奖励的样子。 林墨瑕着实吓了一跳,求助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到夏北瑜身上,却被男人玩味的眸光硬生生憋了回去。 难不成是她身上的工作服油烟味太大吸引了这只高贵的拉布拉多犬?林墨瑕试探地伸出手揉了揉小牧的下巴,“你是不是饿了?姐姐给你找点狗粮好不好?” 夏北瑜养的狗看起来比本人好伺候多了,林墨瑕只是试探的问了两句,没想到小牧竟软萌萌的哼了一声,撒了欢的围着林墨瑕转了一圈又一圈。 就在林墨瑕转身去找狗粮的瞬间,她明显觉得客厅里的温度陡然下降。 不用回头,夏北瑜紧蹙的眉眼,不屑的唇角,嘲讽的笑脸已然浮现在林墨瑕的脑海。 林墨瑕绝望的眨了眨眼睛,夏北瑜对她的厌恶已经根深蒂固地扎在了心里。即使她只是对他的拉布拉多犬笑意盈盈,男人也怀疑她的用心。 果不其然,下一秒夏北瑜脸色唰地一下便黑了下来,极其冷冽道,“我的狗从来都不吃那种垃圾!” 背后的寒光刺人,夏北瑜愣在了原地,脚下仿佛灌了铅。 夏北瑜的戾气为何变得那么重? 以前她和夏北瑜常常省下零花钱来买狗粮,每次周末都会一起喂校门口的那几只流浪狗,现在他竟然称这些东西是垃圾? 在他的心里被认作是垃圾的,恐怕不是狗粮,而是……专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回忆。 背后的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偏激了些,轻咳了一声语气稍缓道,“厨房里有食材,做给小牧吃。记住,一定要煮的烂一点,它年纪太大不能吃硬的东西。” 撂下这句话,夏北瑜径直从林墨瑕身边走过,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没有见到什么戒指。” 说完,轻轻唤了一声小牧,便头也不回地向二楼走去,留给林墨瑕的只有一个略显单薄落寞的背影。 “哎哟!我的瑜少啊,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端的艾伦不停地用纸巾擦着汗,依旧是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 男人慵懒的靠在muuto小叶檀沙发上,双腿自然的交叠在一起,微眯着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一只手略显不耐地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有节奏地敲打着沙发。 艾伦抬眼看了眼正襟危坐的法官,捂着话筒压低声音道。“现在已经三点半了,你不来没关系,可是那个弄坏你眼睛的女人也没有来,法院开庭可耽误不得。” 第十三章 给你两个选择(三) 夏北瑜神色冷淡,敲击沙发的修长手指陡然停了下来,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扯出森冷的笑容,玩味似的吐出两个字,“撤诉。” 闻言,艾伦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过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巍巍道,“瑜少,真的要撤诉?那个女人可是设计伤了你的眼睛。这么恶毒的女人,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放过她?” 艾伦的印象里,夏北瑜虽不是睚眦必报,但对伤害他的人肯定不会心慈手软。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会得到夏北瑜的另眼相待。 夏北瑜目光阴鸷,嘴角勾着嘲讽的笑容,“放过她?这可不是我夏北瑜做事的风格,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方式。” 林墨瑕这个女人看似无意的闯进他的生活,实则费尽心思的吸引他的注意。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辜负林墨瑕的一番心力。 将林墨瑕告到法院,哪里比牢牢地将她捆在身边,日日夜夜地折磨她有趣。 “好玩的方式?”艾伦一时没反应过来,思索了几秒之后兴奋地笑出了声,“既然如此,瑜少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我会将法院的事情处理好的。” 挂断电话,夏北瑜十指紧扣放在修长笔直的双腿上,俊美邪魅的精致脸庞毫无表情,眼神空洞无比,怔怔地望着远处发呆。 时间仿佛冷凝在了这一刻,静默了许久男人狭长的凤眸突然有了焦点,转而慢条斯理地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枚雾玫瑰色的戒指把玩在手里。 “林墨瑕,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露出柔弱皮囊下的恶毒本性。” “汪汪——”本该安静守在门前的小牧突然抬起脑袋叫了几声。 见状,夏北瑜不着痕迹地将戒指放到口袋,敛了敛阴冷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表情和玩味的眼眸。 “真是没想到我第一次做牛排竟然是给狗做。不过,看到小牧吃这么香我也心满意足了。”林墨瑕蹲到小牧身旁,笑意盈盈地看着小牧大口大口地吃着她做的食物,心里竟有说不出的幸福感。 一直耐心地等到小牧将所有的食物吃完,林墨瑕才放心的缓缓起身,继而转身向沙发上的男人问道,“小牧已经全部吃完了,我现在能走了吗?” 接连唤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林墨瑕这才注意到沙发上的男人好像已经睡着了。 林墨瑕蹑手蹑脚的靠近沙发,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毛毯盖在男人身上,却在转身之际被男人美好的睡颜吸引,“好长的睫毛,都想在上面荡秋千了。” “荡秋千?”本该睡着的男人突然睁眼,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林墨瑕,你好大的胆子。” 男人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外,林墨瑕着实吓了一跳,一个踉跄竟生生像男人身上倒去。 一瞬间,两人鼻尖相抵,空气中陡然生出一丝暧昧的气息。 没等女人有过多的反应,夏北瑜一把将女人推开,冰冷厌恶地眸光射到女人身上,“你干什么!” 第十四章 给你两个选择(四) 夏北瑜的力气大的出乎意料,林墨瑕连连后退,若不是身后有茶几挡着,怕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饶是如此,女人的腰也狠狠地撞到了茶几的桌角。 林墨瑕苦笑一声,撑着桌子缓缓起身,不着痕迹地摁住她腰部受伤的位置,用全力不让男人看出一点异常。 好一会儿,女人才渐渐的抬头迎上男人凌冽森寒的眸光,白皙柔弱的脸庞上全是倔强,压着嗓子扬起沙哑的音调,“小牧吃完了,我能不能回家?” 与夏北瑜的重逢是她这七年来最幸福的时刻,虽然他从眉眼间流露出的都是厌恶,但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她都极为珍惜。 生怕一不留神,这些时光就从指间滑走,自此再也找不到他的半分痕迹。 可是……她骄傲的自尊不允许她贪恋这些并不属于她的时光。 爱而不得,那就干脆再也不见。 死寂的客厅,久久未传来男人如冰寒刺骨的语调。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林墨瑕以为眼前的一切不过全都是幻想。 沉稳的步调突然响起,夏北瑜如死神般一步步逼近林墨瑕。 男人在靠近林墨瑕只有一步之遥时陡然停下脚步,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清冷。 “你想做什么?”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林墨瑕心底为之狠狠一颤。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夏北瑜一旦这样笑,就铁定有人要倒霉。 她至今还记得隔壁学校的一个混混惹怒了夏北瑜,他也是这样的笑容。当天晚上单挑隔壁学校的十几个混混,最后自己却毫发无损的回来。自此一战成名,再也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 只是从来没想过,这个笑容有一天会用到她身上。 夏北瑜没有放过林墨瑕白皙无暇的脸庞上那一闪而过的恐惧,“哦?我想做什么?林小姐这么着急走,怕是忘了你还有一场官司要打。看在我们是旧相识的份上,我再告诉林小姐一个好消息,你已经被国耀酒店开除了。而且鉴于你无故缺勤,并且因对客人态度不佳遭到了投诉,这个月的工资全部被扣除。” 闻言,林墨瑕差点瘫到了地上。 她只是缺勤了一次,国耀未免太不近人情。况且她一直小心谨慎,毕恭毕敬,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全都咽在肚子里,何曾对客人态度不佳过,国耀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她经过重重选拔才得以进入国耀,忍受着更多的艰辛只是为了发工资的时候能多出一些用来还债。 可是如今这才第一个月,工资竟被全部扣完了。下个月的生活费她还能再紧着点,可是答应还给亲戚的钱该怎么办? 林墨瑕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思索了几秒反问道,“我被开除,你怎么知道?” 男人双手一摊,紧缩的眉目突然舒展,“你昏睡的时候国耀负责人打来了电话,至于是谁投诉了你,我不需要知道。还有,你今天将小牧喂的很好,小牧很喜欢你。看在小牧的面子,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第十五章 给你两个选择(五) “第一,继续用你的自尊和倔强和我打官司,不过要提醒你一件事,法官好像……是我的忠实歌迷和影迷。 第二,从明天开始搬到瑞泽别墅区照顾小牧。若是让我和小牧都满意,我可以考虑向法院撤诉。” “两个我都不会同意。”林墨瑕恍然,“你的起诉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你若是厌恶我,我现在就可以滚蛋,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栽赃嫁祸,你瑜少就是靠这种方式在娱乐圈立足的吗?” 脖颈陡然被男人死死掐住。 夏北瑜森冷的眼底,填满了摄人的寒意和威胁,“林墨瑕,我劝你不要企图挑战我的底线!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若是见不到人……我有一万种方法折磨你到死。” “……”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瓜葛的是他,想要把她牢牢禁锢在这里的也是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脖颈被男人捏的生疼,林墨瑕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墨瑕死命甩开男人的手,下意识的拼命喘气,厚重的呼吸声在这死寂的客厅显得尤为突兀,“夏北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墨瑕嘶哑愤怒的声音响起,生生砸到夏北瑜的耳边,将男人的思绪一把拉了回来。 再想开口,回应他的只有林墨瑕愤恨的摔门声以及……绝决冷漠的背影。 “林墨瑕,我会让你明白惹怒我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瑜少,有个自称是您哥哥的男人已经给我打了许多电话了,他说他手中有您想要的东西。” “别来无恙啊,我的……好哥哥。”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男人不动声色的瞥了来人一眼。 “夏北瑜,这毕竟是爸爸多年的心血。” “哦?我怎么记得我早已经和那个男人,和整个贺家脱离关系了。”夏北瑜轻笑起来,猛然把红酒杯摔在地上:“现在贺家被你们毁的不成样子了,再来找我,不会觉得已经晚了吗!” “如果我说,我已经找到了你妹妹的消息……这样你愿意救贺家吗?” 夏北瑜的嘴唇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刀刻般俊美的脸庞瞬间一变:“你没有骗我?” 贺言连忙上前,急切的解释道:“我套了那个人的话,你妹妹说不定还没有死!” 夏北瑜的瞳孔骤然缩紧,一下子上前抓住贺言的衣领,死死的瞪大了双眼,“如果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整个贺家都会跟着你一块陪葬!” 夏北瑜与生俱来的冷冽把贺言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后者连连摇头,“只要你能救贺家,我一定会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你。” 将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夏北瑜轻轻笑了起来:“那我就在这儿等候哥哥的好消息了!” 夏北瑜意味深长的看着贺言离开的背影,嘴角闪过一抹嘲讽,眸子愈发冰冷起来。 回想起那段记忆,夏北瑜至今依旧觉得可笑至极。 “北瑜听话,快来叫阿姨和哥哥。” 听见父亲的呼唤,年仅八岁的夏北瑜惶恐不安的拽着夏安的衣袖,“妈妈,他们是谁啊?” 第十六章 生活本就如此痛苦吗?(一) 夏安没有回答,只是将夏北瑜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 只是自此,夏安那一双晶莹透澈的眉目完全被恨意和愁容所占据。 “妈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话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妹妹的。求你了,你不要走……”男孩绝望的跪在地上,看着夏安抱着只有五岁的夏北兰义无反顾的离开了贺家。 从那以后,幸福和快乐再也不曾出现在夏北瑜的字典里。 可是上天从来都是无情的,在你千疮百孔的内心狠狠插上一刀,夺走你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不要,不要,求你了,妈妈……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你和妹妹去哪我都不会生气的。”男孩瘫坐在海岸边,看着怀中被海水浸透到冰凉的尸体,黑暗和痛苦碾压过全身,“我发誓,只要有我夏北瑜活着的一天,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贺言,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这冰冷蚀骨的海水味!!! “舅妈,我没有骗你。”林墨瑕拼命护住怀里的背包,眼神中尽然是疏离和愤怒,“我去工作了,可是出了一点事经理把我的工资全给扣了。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尽早还上的。” 看着面前张牙舞爪,面色狰狞的女人,林墨瑕心底涌出无限的悲伤和凄凉。 妈妈过世的时候,她东奔西跑把所有的亲戚都借了一遍。她自小没有爸爸,妈妈独自一人抚养她长大,时常东拼西凑,借了一家又一家。如今算来,早已是高台垒筑,所欠下的费用根本想都不敢想。 王芳双手插腰,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音调嚣张跋扈,“早点还上?林墨瑕,你这句话说了多少次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欠我的五万块钱还上,我就天天去你的学校和老师家里闹,直到你还上钱为止。” “舅妈,我毕竟是你的外甥女,你真的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说着话转移王芳注意力的同时,林墨瑕不着痕迹的向门口移了几步,“到学校闹,对你有什么好处?要是因为这件事,学校把我开除,我领不到毕业证,以后就更还不上你的钱。” 闻言,王芳面露犹豫,随即满脸横笑,褶子堆了一层又一层,“小瑕,其实舅妈有个好方法。你要是把你妈留下的戒指给舅妈,舅妈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林墨瑕冷笑,目光凌厉,“舅妈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枚戒指是我妈的嫁妆,少说值十几万。你想用戒指抵五万元的债,未免有点狮子大开口!” 王芳讪讪一笑,贪婪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墨瑕怀里的背包,“小瑕,舅妈这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整日拿着一枚贵重的戒指放在身上,万一被哪个坏人盯上了多危险。” “危不危险是我自己的事,就不牢舅妈费心了。” 表面上的镇静勉强掩盖住林墨瑕内心的焦急和慌乱,她平时都把戒指放在包里,可刚刚在别墅戒指却丢了。 第十七章 生活本就如此痛苦吗?(二) 已经把出租屋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戒指肯定还在瑞泽别墅。眼下只能先稳住王芳的情绪,再想办法回去一趟找戒指了。 王芳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林墨瑕强硬的态度早已激怒了她。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卖掉戒指补上儿子买房的首付。 “小瑕,你看你这话说的多见外。你表哥就要结婚了,女方要求一套房子,我和你舅这么多年的积蓄全拿出来还差了不少。你把戒指给舅妈,就当舅妈欠你的行不行?”说完这些话,王芳也不顾林墨瑕的态度如何,直接冲上去伸手就要抢她怀里的背包。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林墨瑕敏捷的向后退了一步,拽紧包夺门而出。 林墨瑕早料到王芳会有此举,先前趁她不注意已经移到了门口。就是想等到一个好时机,直接冲出去。 “小瑕,别怪舅妈无情。实在是你太狡猾了,只得让你表哥在楼门前侯着你。”王芳抬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尽是警告,“明嘉,这可关乎你的婚姻大事,对你表妹不能再心慈手软。” 想到这里,王芳就一肚子气。自己的儿子和丈夫竟然趁着她不在家,偷偷借给林墨瑕那个死孩子五万元钱。 这父子俩真是个死脑筋,只惦念刘念芝病重需要一大笔钱,也不想想自己家是个什么情况。 反正那个姓刘的女人迟早都要死,还花这么多钱送给医院干什么?白白浪费! 林墨瑕被刘明嘉反手拽着胳膊,背包早在挣扎的过程中掉到了地上。 王芳迫不及待的打开背包,直接将所有的东西倒到地上。可是翻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曾见到戒指的踪影。 王芳恶狠狠地瞪着林墨瑕,用手指着她的额头,“你这个死丫头,到底把戒指藏哪了?” 林墨瑕冷冽的抵上王芳的视线,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丢了。” “什么,丢了?” 王芳自然不信,这个戒指林墨瑕宝贵的不得了。林墨瑕平时从未离过身,怎么可能丢了?说罢,王芳直接去翻林墨瑕的口袋。 “找到了吗?”林墨瑕冷冷的开口。 刘明嘉始终还是疼爱他这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表妹,不忍心王芳把她逼到这种份上,“妈,这戒指表妹应该真的丢了,我们就别了问了。表妹一个女孩子又要上学又要打工的,本来就不容易,钱的事情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我和你爸把养老的钱都拿出来了,也差了十万。后天就要把首付的钱给补齐,这么短的时间你向谁能借十万?” 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到底是想要媳妇还是想维护那个死丫头! 王芳连珠炮似的责骂把刘明嘉怼的哑口无言。后者挠挠头,抱歉的瞄了一眼神情凝重的林墨瑕,“表妹对不住,都怪表哥没本事挣钱,不然也不会白害你受这么多苦。” 林墨瑕哑然,刘明嘉是什么样的人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第十八章 给你十万 刘明嘉在一家规模不大的国企公司当工程师,工作踏实努力。就是性格中规中矩了点,家里又没什么背景,所以毕业几年了升迁的却很慢,但绝对不是什么一无所成的人。 说到底,刘明嘉这样说不过是心疼她,不想让她有什么负担。 “我后天之前会把钱打给你。”林墨瑕眉目清冷,眼神坦然的看了王芳一眼,“我欠你的五万,再加上这么多年舅舅和表哥对我和妈妈的照顾,一共十万我全打给你。” 闻言,刘明嘉忙扯了一下林墨瑕,“小瑕你疯了不是,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两天之内上哪筹这么多钱?” 王芳眉眼间的笑意倒是抹也抹不掉,把先前倒在地上的东西一样不落的拾起来放到背包,递到林墨瑕手里,“小瑕,舅妈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行,懂得感恩的好孩子。相信你一定不会让舅妈失望的,那舅妈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妈,你怎么能……”刘明嘉神色焦急道。 “闭嘴!这是她自己说的,我可没逼她”训完刘明嘉,王芳紧紧握着林墨瑕的手,“小瑕,那舅妈和你表哥就先回去了。” 林墨瑕嫌恶地一把甩开王芳的手,连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转身向刘明嘉坚定地笑了笑,“表哥,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筹到钱的。” 刘明嘉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地拍拍女人的肩。 晚上,林墨瑕刚踏进明川大学的校门就被林因堵在了门口。 “小瑕你终于来学校了,我都快急死了。”林因一整天联系不到林墨瑕,很是关切的上下打量着林墨瑕,确认她没什么事才长舒了一口气,“白露在学校到处宣扬,说你设计伤了夏北瑜的眼睛,被人抓到后送进了监狱,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林墨瑕双手环胸,神色淡然,上扬的嘴角挂满不屑,“这个女人造谣的速度可真快!要是交设计稿的成效和她乱嚼舌根的成效一样,系长也不会忍痛把参加真维斯杯设计大赛唯一的名额给我,而不给他的女儿了。” “果然,我就知道肯定是白露在胡说八道!”林因扬起美目,忽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两根食指不停地打转,忧心忡忡的望着林墨瑕。 注意到林因习惯性地小动作,林墨瑕点头,“我见到他了。” “真的?太好了!七年了,你们终于见面了!”林因下意识的拉起林墨瑕的手,兴奋的叫出声来。 高中的时候,林因就常常为林墨瑕出谋划策——怎么把凤鸣中学赫赫有名的校草夏北瑜收入囊中。 两人最后是如愿在一起了,可是…… 完全不同于林因的兴奋,林墨瑕勉强扯出来一个苦笑,“因因,系长刚刚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他的办公室商量设计比赛的事情,这件事情我回头再和你说。” “好,国际摄影大赛也开始了,那我先去找些素材,你忙完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第十九章 不知好歹? 林因和林墨瑕不仅长相美艳,各具韵味,而且从大一起专业成绩就是第一。两人又是多年的好友,几乎形影不离,在明川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系长,这是我准备好的几款设计手稿,电脑版的绘图我稍后发给您。”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到系长的办公桌上,林墨瑕毕恭毕敬的退到了一旁。 白冰川推了推眼镜,将文件拿到一旁,却丝毫没有翻开的意思。 林墨瑕心下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却被白冰川的轻咳声打断。 “林墨瑕,你怎么能用自己学来的专业知识伤人呢?这是我们明川的学生应该做的事情吗?况且你得罪的人还是夏北瑜!”男人神情严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的专业成绩一直拔尖,平时又踏实努力,确实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但是我们明川也绝对容不下一个品行败坏,素质低下的学生!” …… 急匆匆的叫她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林墨瑕冷哼一声,眸子里的寒光摄人,“证据呢?身为堂堂明川大学设计系的系长,白老师您总不能空口无凭的诬陷自己的学生吧?” 不管是长相还是专业成绩,她处处压白露一头,白冰川自然看不惯她。这次这么积极的找她来商量真维斯杯设计比赛的事情,果真是不怀好意。 不过是见不得她有能力参加真维斯杯设计比赛,借着这个机会让白露顶替她参赛而已。弄的这么冠冕堂皇,还真以为他自己是什么品行高尚的好老师吗? 白冰川气急败坏的指着林墨瑕,连连摇头,“林墨瑕,你还好意思问我要证据?夏北瑜亲自打电话给校长,点名道姓的让他好好整治一下明川的学风。你知不知道他一年给学校投资了多少钱?明川刚落成的那幢百米高的图书馆就是他投资修建的。你得罪了他,往后也别想在明川呆了!” 月光透过窗户散落在林墨瑕苍白的脸上,照映出她凝重的神情以及略微发紫的嘴角。若是看的仔细,就会发现林墨瑕的手指一直微微颤抖着。 林墨瑕平常忙于打工和学习,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关注学校高层的新闻。在明川呆了六年,她竟然不知道明川的夏北瑜是明川大学的合股人。 林墨瑕深吸了一口气,牙齿咬破下唇强迫自己冷静,“系长,没有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承认。既然您和校长有让我退学的打算,我会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身为明川的学子,我自认从未给母校丢过人。倒是您……白冰川你真的配的上是一名老师吗?” “林墨瑕你好大的胆子!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不知好歹,辱骂老师的学生!”白冰川气的脸都黑了,一把将林墨瑕交给他的文件甩到地上,用力拍着办公桌,“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林墨瑕低头冷冷一笑,“呵,论起不知好歹我哪比得上您?白露就是再学十年也没有资格参加真维斯杯比赛,我劝白老师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到底该送谁去参加比赛,否则到时候恐怕连校长那关都过不了!” 第二十章 心痛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白冰川气的连牙齿都在打颤,“我女儿即使专业知识不及你,品行也比你这个道德败坏,顶撞老师的学生强百倍!” 他在明川教书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 林墨瑕慵懒的扣着手指头,连头都懒得抬,若无其事道,“哦?那你就让白露去参加比赛呗!到时候丢脸的,反正不是我林墨瑕,而是你白冰川!” 白冰川脸上早已挂不住任何的情绪,踱步走到林墨瑕身边,狠狠捏住她的肩,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威胁道,“林墨瑕,你一个没有父亲,母亲又早死的孤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吼大叫? 真维斯杯不是你的,明川大学你也呆不了。毕竟教了你几年,我最后再劝你一句,你一个猖狂至极的小丫头片子,没有背景又得罪了夏北瑜,趁早滚出a市或许还能好过点。” 说完这些话,白冰川状似惋惜的叹了几口气,摇着头走出了林墨瑕的视线。 空荡的办公室只留林墨瑕一人,没有人注意到在白冰川提到林墨瑕没有父亲的瞬间,女孩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同堕入修剎罗地狱,弥漫出一股吞噬一切的寒意。 拖着疲惫至极的身子走在寂静的校园小道上,林墨瑕尽量用正常的语调拨通了林因的电话,“因因,我今天有些累,想早点回去休息,这两天发生的事,等有空再和你说好吗?” 林墨瑕的脾性林因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只要林墨瑕现在不想说,纵使软磨硬泡,恩威兼施也没有任何用。 林因无可奈何,只好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操场上的微风轻飘飘的抚摸着林墨瑕每一寸千疮百孔的肌肤,却将女人本就烦闷不堪的心挑拨的愈加沉闷痛苦。 ……到底该怎么办?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并排站在一起。 “北瑜,你大半夜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一个女人跑步?”说着,古靳转眼就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顺势倚在男人的肩上,由衷的佩服道,“不过林墨瑕真是对自己太狠了,这都第四十八圈了还不停下。” 说完这些话,古靳微眯起眼睛悄咪咪的瞄了一眼夏北瑜。 可男人挺直的脊背,刀削般冷峻的面孔,未曾泛起一丝可见的波澜。 “小瑕,别跑了,你再跑下去会晕倒的。” 女人全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从脖子红到耳根,豆大般的汗珠一滴滴掉落在地上,厚重的喘息声不停回响在南风的耳边。 可是无论南风怎么劝阻,林墨瑕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林墨瑕如此失控疯狂的样子,是南风从来不曾见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南风的心里突然闪过一阵慌乱和紧张。 “林墨瑕!停下!!” 陪着林墨瑕跑了两圈,劝了两圈,南风早已把所有能想到的话全都说尽。 不再犹豫,南风一把将女人拉到怀里,轻柔的将女人的头按到他的肩上,充满磁性的话语缓缓响起,“小瑕……发泄够了就好好大哭一场,哭完心里总会好受些。” 第二十一章 吃药 林墨瑕一动不动的呆在南风怀里,一双眸子空洞麻木,冰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女人没有丝毫的挣扎,没有丝毫的抵触,没有丝毫的回应……只剩下一具被剥离了灵魂的躯壳。 自南风出现的那一刻起,操场旁的某阴暗处陡然生出一阵凉意。 男人邪魅俊逸的面容与夜色完美的融为一体,狭长的凤眸中全然不见任何温度,全身上下流露的戾气疯狂肆虐着周遭的每一粒尘埃。 古靳那点微不可见的困意早已烟消云散,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一个大喘气就被身旁的男人拿来开刀。 卧槽!他为什么要接夏北瑜的电话?为什么要深更半夜的跑到明川? 自从五年前夏北瑜的势力渐渐壮大,这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明川大学投资一个奖学金项目,而且只给服装学院创建,别的学院一律不管。 至于拉着他到明川大学看望某人也是常事。 男人每次从明川大学带走的情绪,少则维持半个月,多则甚至会持续到下次来明川时。 他印象最深的是三年前的冬天,林墨瑕跪在雪地里抱着夏北瑜的广告牌呆了一夜,夏北瑜就站在不远处盯了一夜。 那夜过后,夏北瑜的情绪时好时坏。经常会在没人的时候淡淡的傻笑,却又会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 看这次的怒火程度,绝对能维持三五个月。 林墨瑕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这样,更容易让人引人浮想联翩。 那个女人连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实在是让他这个旁观者看了都替夏北瑜心痛。 夏北瑜和林墨瑕说到底,只在一起不到一年的时间。 两人又是因为那种原因分手,可夏北瑜却苦苦守了林墨瑕七年。 甚至不惜为了她…… 想到这里,古靳突然自嘲的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落寞。 “谢谢你,南风学长。我没事,可以自己回去。” 明明是和往常无异的轻柔语气,却让南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淡漠和疏离。 望着女人略显落寞和狼狈的背影,南风黑色的眼底流露出令人窒息的心痛。 他知道……他从未走进她的心底。 “夏北瑜,你到底在找什么?” 一句话说出来,古靳却完完全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耳边轰响的只有强劲的风声以及响彻天际的刹车声。 “你是不是疯了!”古靳下意识的抓紧胸前的安全带怒吼道,“这是市区,你飙到二百二十码,又来一个急刹车,不想要命了吗?!” 驾驶座上的男人烦闷地扯开领带,微微的喘息声撩拨着古靳每一根紧绷的心弦。 转头看清男人的面容,古靳俊眉陡然紧蹙,正经道,“车上有药吗?” 男人正要开口说话,喘息声却越来越没有频率,活像被人死死掐着喉咙。 通红的脖子渐渐肿大,血管和青筋清晰可见,随时要炸裂,豆大般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车里。 第二十二章 告你谋杀! “怎么这么严重?”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古靳找到一个小药瓶,不假思索的将药塞到男人嘴里。 在药物的控制下,男人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但脸上的冷汗依旧泛出一层又一层。 古靳忙把车窗摇下来,想让夏北瑜好受一点,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注意到古靳的异常,夏北瑜强奈住不适,低声问道。可刚发出三个音节,整个喉咙仿佛被撕碎一样,沙哑的音调重重砸在古靳的耳畔。 男人的声音立刻拉回了古靳的思绪,后者幽深的瞳眸蓦地一缩,却在回头看向夏北瑜时没有任何波澜。 “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个身材火辣的妹子。” 话音刚落,狭窄的车厢却充斥着怀疑的气息,压迫着古靳的每一根神经…… “我送你回去,你的状态不适合在这里久留。”说罢,古靳就要下车和夏北瑜交换位置。 “等一等!”夏北瑜的声音,冷冽到让人毛骨悚然。 闻言,古靳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过了几秒,却只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我的状态自己清楚,一时半会死不了。” 古靳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两人要是让夏北瑜看……看到。 “南风学长,真是多谢你了……咳咳。”只不过刚刚立夏,午夜的风依旧有些凉,林墨瑕一身凉薄的睡衣不免单薄了些。 南风淡淡一笑,极其自然的脱下外套披到女人身上,深邃的眸子像极了熠熠发光的黑曜石,“其实我很开心,你遇到问题第一时间会来找我。” 捏紧肩上的外套,林墨瑕正要开口致谢,却被一道震耳欲聋的刹车声打断。 下一秒,人已经被南风拦在怀里。 “小瑕,你没事吧?”南风急切地问道。 刚刚一辆白色的跑车突然从街道对路冲过来,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将小瑕护在怀里,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听到南风的询问,林墨瑕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等南风询问车主,她已经抢先一步走到车前。 “你怎么开车的?没注意到两个大活人在这儿站着吗?” 今天一整天,先是在夏北瑜家被羞辱,丢了酒店的工作和妈妈留给她的戒指。 紧接着王芳找上门来,恶言恶语的中伤她,本来五万元的债务一夕之间变成十万。 晚上又和白冰川大吵一架,真维斯杯的参赛名额被迫拱手让人。 好不容易回到出租屋,想要好好的休息。却被房东直接轰出房门,扣押所有的东西,全身上下只有一部手机和刚换上的睡衣。 此时此刻的林墨瑕,满腔怒火正好无处发泄。恰好碰上一个这么不长眼的人,正好让她撒撒一身的晦气。 “喂!说你呢!差点撞到本姑奶奶,怎么连句道歉都没有?”敛去一身寒意和戒备,骂人的林墨瑕活脱像一个撒泼妇人。 ‘砰砰砰——’林墨瑕使劲敲打着窗户,“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下来说清楚!你无缘无故的开车冲上来,我完全有理由到警局告你谋杀!这儿可是有三个监控,你无论如何也跑不掉!!” 第二十三章 告我谋杀? 半摇下的车窗露出男人俊美如斯的脸庞,阴冷可怖的声音陡然响起,“告我谋杀?” 这男人的声音怎么还挺耳熟? 林墨瑕侧头向车内探去,在看清楚男人的面容时,顿时傻在了原地。 “小瑕,怎么了?”注意到女人奇怪的反应,南风抬眸向车内望去。 一瞬间,四目相对,火花碰撞。 一双眼睛温柔如斯,一双眼睛森冷冰寒,却在相撞的一瞬间,一起迸发出最强烈的敌意。 车内男人浑然天成的寒意,让林墨瑕情不自禁的裹紧南风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夏北瑜,你怎么会在……” “林墨瑕,告我谋杀之前,是不是该为自己的案子考虑考虑?”男人轻佻的望着女人,带刺的话语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故意伤害罪和人身侵犯罪,不管哪一个总能让林小姐比我先进监狱。” 昏暗的灯光下,林墨瑕听的清夏北瑜森冷清冽的话语,却看不清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悲痛。 只有车内的古靳一直注意着夏北瑜逐渐变化的面容,他压着嗓子低声提醒道,“不要再耍嘴皮子了,你的身体状况再耽误下去会出人命的。” “什么事会出人命?”林墨瑕下意识的问道,关切的话语根本没有经过神经,直接脱口而出。 古靳抬头直视女人询问的目光,语气愤恨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古靳!”夏北瑜警告的按住古靳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林墨瑕,不要忘记你现在只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做出选择。”撂下这句话,男人不再看女人一眼,绝尘而去。 夏北瑜走后,林墨瑕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差点被路边的石头绊倒。 南风见状,忙伸手扶住林墨瑕,却被女人一把推开。 静默了许久,林墨瑕突然蹲下身子,全身紧紧蜷缩在一起,眼神空洞麻木,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色彩。 “小瑕,夏北瑜说的……是什么选择?”林墨瑕失神落寞的样子,让南风忍不住出口询问。 “小瑕,小瑕?”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林墨瑕清冷疏离的声音,“学长,今晚谢谢你。我给林因发过短信,她应该一会就到了。” “好,我先回去。”没有再做多余的坚持,南风不忍的开口。 南风走后,不远处的路灯后突然闪过一抹伟岸的身影。 “我的好闺蜜,三更半夜的你怎么蹲这儿了?”从劳斯莱斯下来。女人直奔路边而去。 “因因——”林墨瑕抬起头,却已是满脸泪痕。 “墨瑕,你怎么了?”林因忙扶起林墨瑕,关切的将林墨瑕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因因,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不是我,妈妈根本不会死,北瑜也不会染上那种病……”趴在闺蜜的肩头,林墨瑕没有任何防备和顾虑,失声痛哭。 “你说什么?!”林因整个舌头都在打结,肩膀不自觉地打着颤,“夏北瑜也染上那种病了?不可能,不会的……怎么可能,当时他根本没有来,怎么会……” 第二十四章 夏北瑜发病 “我不知道……”林墨瑕双手抱头,不停地摇着头。 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有口中不停地呢喃着,“我真的不知道,他不是走了吗?他为什么会回来?为什么这么多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不知道……” 该死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墓园。 阳光被树叶打碎,一片一片落在女人身上。时不时有几只白鸽划过天际,清脆的叫声在女人心中惊起一点点波澜。 指腹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这些痛彻心扉的、心花怒放的、心平静和的,仓皇希冀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淅淅沥沥的滴在身上,却痛在心口。 林墨瑕双眼含泪的看着墓碑上笑容明媚的女人,哽咽地说道:“妈妈,我终于见到他了。我一直以为七年前,是他先松开了我的手。可是昨晚,我发现他也染上了那种病。妈妈,我到底该怎么办?七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夏北瑜到了墓园的时候,看到林墨瑕就那么跪在那里,仿佛丢了魂儿一样。 他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那个女人。 要不是自己这次来墓园探望叔叔,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都要怀疑,是这个虚伪的女人提前来这里,向他展示柔弱,以此来瓦解他的防线。 反正,她以前也做过很多次…… 女人在墓园里跪了整整一天,浑身滚烫。本就发烧晕倒过,又跑了几十公里,现在的林墨瑕虚弱的只剩下空架子。 “妈妈,我好像有些累。我……下次再来看您。”林墨瑕双手撑着地,缓缓起身,突然一阵眩晕感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下一秒,脚底一软竟硬生生的栽倒在地上。在摔倒之际,她模模糊糊的瞥到了一个英伟的身影。可是脱力感让她来不及多想就晕了过去。 夏北瑜冲了过去,伸手扶住林墨瑕。女人满脸通红,嘴唇泛白,全身上下如火盆一样烫手,身上的豆大般的汗珠一粒粒的滴落在地上。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昨天跑了二十多公里,又在街头吹了这么长时间的风。 看这情况,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夏北瑜潇洒俊逸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可这转瞬即逝的焦急马上被恨意所取代。 他是不是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还在意这个女人! 夏北瑜的眸光在林墨瑕的身上反复扫了几遍,渐渐的恨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看着熟睡中的林墨瑕,往事一幕幕的逐渐浮上男人的心头。 随之的,渗入骨头的心痛也一点点的吞噬着男人的每一寸血肉。 梦中的女人不停地呢喃着,脸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夹杂着汹涌的泪水,早已将枕头打湿。 夏北瑜的眉头也随着泪水,一直未曾舒展过。 “求你了,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梦中的女人不停的呢喃着,时不时的会叫出男人的名字来。 每当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夏北瑜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已经轻抚在了女人脸上。 第二十五章 不速之客 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夏北瑜连忙将手抽回。 却被女人一把抓住他的手,重新贴在她的脸上。 夏北瑜瞬间僵在了原地,慌忙抽出手指,却发现女人还在昏睡之中。 于是,男人一时没忍住,再次向女人通红的脸颊探出手去。 “北瑜,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一道甜美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汪汪汪——”一直守在林墨瑕床边的小牧,听到动静忙探起身子,在夏北瑜脚边不停地蹭来蹭去。 熟悉的声音隔着门传入耳畔,夏北瑜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只是一瞬间就敛去了所有不自然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一人一狗走下楼梯,夏北瑜淡淡问道。 听到声音,邢菲连忙侧头向楼梯上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是,是一双一米八的大长腿,纵使一身普通的休闲装,依旧遮挡不住男人一身的英气。 阳光零零散散的打在男人身上,略带棕色的短发让他少了一分成熟男人的戾气,多了一分属于少年的慵懒,却丝毫没有损伤半点美感。 邢菲倒抽了一口凉气,忙将视线从男人身上剥离。 纵使从小就认识夏北瑜,可每次见到他都觉得有不一样的感觉,帅气凌人的脸庞,高贵优雅的气质从未减少半分。 “我听古靳说你的病症又发作了,我放心不下就来看看。”说着,生怕夏北瑜不信,举起手里的一盒中药材向男人示意。 男人淡淡地扫了一眼,平淡无波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径直走到沙发上,夏北瑜慵懒的交叠起双腿,“谢谢了。” 三个简单的音节,却尽显淡漠疏离。 邢菲倒是习以为常,极其自然的将药材放到桌上,“你的病不是有近半年没有发作过了吗?昨天晚上怎么会……” 夏北瑜轻抿唇角,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古靳告诉你我重新犯了病,却没告诉你原因吗?” 男人幽深的眼眸深不可测,邢菲只是对上一眼,就连忙将视线转移到别处,略带委屈道,“你在怪我向古靳询问你的近况吗?” 她自然知道夏北瑜是因为什么才犯了病,从那个女人重新出现在夏北瑜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一次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危机感。 所以才会旁敲侧击的向古靳询问情况,果然不出她所料,只要林墨瑕一出现,指定不会有好事。 这才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半年没有犯病的夏北瑜,竟然重新发作了。 男人微垂的子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薄唇轻启,“瑞泽别墅的密码我会换,以后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直接通知我的助理。” 男人短短的两句话,却让邢菲大惊失色。 过了好几秒,女人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北瑜,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做?” 她费尽心思,才让夏北瑜准许她随时出入润泽别墅,三年了都未曾变过,夏北瑜怎么会突然收回这个权利? “夏北瑜,你在吗?”邢菲的话音刚落,一道柔美的声音突然从二楼响起。 第二十六章 陪我入地狱 这声音…… 邢菲的手指不经意的哆嗦了一下,不敢置信的侧身向二楼主卧的方向望去。 林墨瑕就立在二楼主卧门口,身上套着的男士衬衫,完美的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撩人的曲线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特别是那一张苍白的小脸,挂着人畜无害的表情。可真是我见犹怜,惹人心疼。 邢菲犹豫了一下,扯着颤抖的声音开口,“北瑜,她……她怎么会在你这儿?” 男人的视线淡淡扫过林墨瑕,薄唇微抿,微征的表情难以捉摸。 只有离他最近的邢菲,默默注意到夏北瑜幽深的子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你还有事吗?”轻轻吐出五个字,男人的逐客令已然明显。 默默攥紧白皙的手指,邢菲咬住下唇,在迎上夏北瑜的目光时,清寒的眼眶中早已盈满了水珠,“北瑜,林墨瑕七年前对我们所有人的伤害。你可以忘,但我绝对不能忘。” “就是她——林墨瑕,毁了我的眼!毁了古靳的手!!毁了你的身体!!!”得不到男人的回应,邢菲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指着林墨瑕,美目中的恨意一瞬间被点燃,火花一簇簇的溅到林墨瑕身上。 “林墨瑕,这全都是因为你!你不在你的破学校呆着,你回来干什么?!” 邢菲沙哑的嘶吼声,一句句回响在巨大的别墅上空。 声声悲愤,如噎在喉。 林墨瑕的脚底像扎了根一样,一动也不动。 双眼空洞麻木,没有焦点。 肩膀剧烈的颤抖着,眼泪早已滚滚而下。 邢菲的声音不停地在林墨瑕的耳畔重复,似要通过耳膜把整个人刺破。 “邢菲!闭嘴!!”夏北瑜一把拽住邢菲的胳膊,色厉内荏的警告,“林墨瑕,我自然不会放过她!可这是瑞泽别墅,轮不到你教训我的人!” 邢菲早已失去了理智,“呵呵,注意?夏北瑜,我看是你应该注意林墨瑕那个骚浪贱货!” 将这句话狠狠砸在夏北瑜的耳边,邢菲掂起包,夺门而出。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愤恨又决绝。 可出了瑞泽别墅,邢菲脸上的泪水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转瞬即逝的恶毒和不屑。 “古靳,帮我看住邢菲,不要让她做出过激的事情。”挂断电话,夏北瑜夹杂着恨意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林墨瑕身上。 “起来!给我起来!”夏北瑜死死抓住女人的衣领,一把抵在墙上,狭长的凤眸阴冷可怖,深不见底。 “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疲惫的音调,几乎低不可闻。 “告诉我,求你了……”倚着墙壁,女人缓缓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呢喃着。 夏北瑜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墨瑕,眼神中不见半分怜悯,“想知道?那就乖乖的替我在瑞泽照顾小牧。”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墨瑕抬头对上男人冰寒蚀骨的眸子。 下巴陡然被男人捏住。 “你不是爱我吗?爱人入了地狱,你怎能不陪着?” “一楼最右边的杂物间,蒙了许多年的灰了。我一向喜欢清静,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第二十七章 逼上绝路 随手抹去落在唇角的眼泪,林墨瑕拽住夏北瑜的衣角“我能不能提一个条件?” 男人轻挑剑气如飞的眉毛,“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提条件?” “借我十万,我一找到工作马上还你。不是让我陪你下地狱吗?在那之前,我希望能把欠舅妈的钱还清。” 闻言,夏北瑜上扬的嘴角挂满嘲讽和不屑,“呵呵,看你被生活逼的半生不死,我高兴的要命!你说……我凭什么帮你?” 话音刚落,林墨瑕突然伸手攀住夏北瑜的脖颈,轻轻的在他耳边吐了口气,“邢菲说的那些话我并非全信,但是我不是什么单纯干净的姑娘,这句话她可一点都没说错。 我最近忙于学业和工作寂寞的很,看你门口的那几个保镖就挺不错的。你说……我先挑哪一个呢?” 林墨瑕的话音未落,脖子已经被夏北瑜死死掐住,男人狰狞的面孔迸发出的灼热火焰,随时能把林墨瑕吞噬,连骨头渣都不剩。 夏北瑜轻轻撩拨着女人苍白的脸庞,淡淡开口,“你要是想去卖,我倒有许多好去处,个个都是油油腻腻的中年大叔。你是想现在过去,还是我把你丢进水池,亲手洗干净了再送过去?” ‘吧唧——’一声,夏北瑜的脸上落下幽幽落下一个唇印,“若是被你亲手洗干净,再送给那些老男人,我林墨瑕活的这二十五年也值了!” 猛然将林墨瑕推开,夏北瑜极其嫌恶的擦掉女人在她脸上留下的唇印,幽深的眸子陡然迸发出凌然的杀意,“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崔冥,把林小姐送到蓝色!吩咐老板,林小姐最近寂寞的很……找人好好伺候她!!”夏北瑜双手环胸,冷冽的吩咐道,“记住!一定要老男人,我们林小姐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口!!!” 被唤作崔冥的男人,自始至终没有半分疑虑,仿佛只是一台听话的机器一样,“好的,老板。” 林墨瑕的脸上倒是没有半分惧意,反而裂开嘴笑道:“夏北瑜……” “怎么?想求饶?”嘲讽和不屑的声音,陡然打断女人。 林墨瑕低头轻笑,“谢谢你都来不及,我怎么会求饶?只是想告诉你,最好多找几个男人。一个?我怕不够……” “好!”夏北瑜咬牙切齿道,“崔冥,听见林小姐的话了吗?吩咐蓝色的老板,给林小姐多找几个能干的!!” “崔先生,我能接个电话吗?”林墨瑕指着电话,轻声向前排开着车的男人问道,“亲戚催债的。” 崔冥没有犹豫,平静淡淡的开口,“可以,免提打开。” “小瑕,是舅妈。钱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首付的款,最迟只到明天。你表哥对你这么好,舅妈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耽误你表哥一生的幸福。” 未等电话那端女人的话讲完,崔冥的脑中已然浮现出一个满脸谄媚的恶毒亲戚形象。 “还没筹到。”林墨瑕平静的回答。 一听这话,电话那端女人的强调马上就变了,“什么?!明天你表哥可就要交款了,你怎么还没筹到钱?你这个死丫头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八章 蓝色还债 “我告诉你林墨瑕,不管是卖你自己还是卖戒指,明天必须把钱打到卡上!” “妈!你怎么能这样和小瑕说话?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怎么能让她去出卖自己的身体呢?” “怎么不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况且是她自己说,会把十万元筹到!你这个死孩子,怎么天天胳膊肘往外拐?” 刘明嘉和王芳争吵的声音回响在林墨瑕的耳边,太过于刺耳…… 女人摇摇头,默默挂掉了电话。 “对不起,崔先生,让你听笑话了。”林墨瑕苦笑一声,抱歉道。 崔冥没有回答,除了夏北瑜交给他的任务,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窗外的霓虹灯一簇簇的映射到林墨瑕苦涩的脸上,除了苦涩和麻木,没有任何表情。 忽而像突然像到什么似的,林墨瑕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崔先生,等和那些男人完事之后,我能问他们要钱吗?” 一直静坐如松的崔冥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用一如既往的口气道,“老板没吩咐,按道理说林小姐是可以的。” “呵呵,真是没想到我林墨瑕有一天会沦落到出卖身体的那一天。”明明是笑着的声音,崔冥却从后视镜中看到林墨瑕满是泪水的面容。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样的林墨瑕。崔冥突然觉得早就没有任何情感的内心,荡起一丝淡淡的怜悯。 “林小姐,老板虽然性情孤僻,但是绝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你向他服个软,他或许就原谅你了。” 短暂的沉默后,从后座上突然悠悠传来几个悲切的字,“原谅吗?……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了。” 瑞泽别墅。 放下耳机,夏北瑜突然极其暴躁的将红木桌上的所有红酒狠狠摔到地上。 一瞬间,酒香四溢。 可惜,再浓的酒香也激不起往日嗜酒如命的男人半点兴趣。 提起a市的酒店,第一个要提的自然是鼎负盛名的国耀酒店。但若是提起a市的夜总会,蓝色绝对排头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奢华淫乱,十二个字形容再不为过。 夜幕降临,蓝色将会是所有富家子弟的聚集之地。a市最有钱,最有势,最有名的男人,女人都会到蓝色为自己寻一个满意的对象,过一个销魂的夜晚。 “哟!看看这小姑娘长的,水灵灵的,真是标志。就是看着病态了点,不过这种我见犹怜,芙蓉出水的模样,怕是会让不少公子哥心醉。”牡丹抬眼喜眯眯的望着林墨瑕,满脸堆笑的拉着她的手,“我牡丹做这一行数十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过蓝色这种地方,你这样气质雅淡,不卑不亢的女人着实不多。” 林墨瑕抿起嘴唇,淡淡咧开嘴唇,“牡丹姐姐真是高抬妹妹了,姐姐才是一顶一的美貌绝色,不知道牡丹姐姐今晚能否为我……” “妹妹这小嘴真甜!你放心,就冲你叫我姐姐这一句话,姐姐我也肯定给你找一个颜值高,待人温柔的客人。” 第二十九章 筹谋 说完这句话,牡丹抬头望了一眼站在林墨瑕身侧,眉目清秀,俊朗邪魅的男人。 精明的眼珠不停地转动,心中暗暗思索着等安排好林墨瑕,连同这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挑个富婆一并送去。 林墨瑕扯着牡丹的胳膊,似是有些为难,“不是的牡丹姐姐,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给我找一些富的流油的……老男人。” 牡丹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惊讶的抬起头,反手紧紧拽着林墨瑕,“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好这一口?” 恰逢此刻,一直一言不发的崔冥突然将林墨瑕拽到身后,“牡丹,就按林小姐说的去做,多说话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声音冷冽刺骨,充满威胁。 牡丹吓的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堆笑,“是是是,妹妹等着姐姐,我这就去安排。” 等牡丹走后,林墨瑕双手环胸,一脸揶揄的看着崔冥,“真是没想到,你凶起来和你的老板一模一样,吓死人了!” 听到这话,崔冥先是一愣,继而连连摆手,“谢谢林小姐夸奖,我离老板还差的很远。” 看着崔冥泛起潮红的耳根,林墨瑕不由唏嘘。 夏北瑜的手段倒是真的高明,能让一个大男人对他如此钦佩。看崔冥这情况,夏北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远不止一个老板这么简单。 “瞧您说的?a市这么大,谁不知道你王总的威名,牡丹哪敢骗您?”女人千娇百媚的声音,软到让人心尖直痒痒。 王大伟满意的咧开嘴,暗淡无神的眼神中充满了贪欲。 一把搂过身旁的女人,狠狠地在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亲了一口,“只要这事办成了,以后你牡丹在蓝色,没人敢动!” 牡丹轻伏在王大伟的胸前,伸出白皙柔嫩的手轻轻撩拨着男人令人作呕的脸庞,“哟?王总您放心,这事一定成!” 昏暗的灯光下,只有牡丹自己心里明白,她眼底的厌恶和嫌弃到底有多深。 “你确定他是往蓝色的方向?” 叶六点头,毕恭毕敬道,“是的,叶少。贺总那边刚刚传过来照片,一个小时之前有一辆车从夏北瑜家出发,已经到了蓝色。而十分钟之前,夏北瑜亲自开车往同样的方向行驶。” 叶言寺敲打红木桌面的手指陡然停止,饶有兴趣的开口,“哦?这个贺言倒是对夏北瑜的事异常关心,三番五次地给我通风报信。” “叶少,要不要查一下贺言和夏北瑜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常不一般。” “不用,他们两个的深仇大恨碍不着我的事。”叶言寺起身,拿起搭在后座上的西装,上扬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你去通知媒体,我先去蓝色。记住,把a市所有的媒体都给我找来,这件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夏北瑜,你说你不在家好好养伤,出来瞎转什么? 非要给我机会,让我帮你滚出娱乐圈! 进了包厢,林墨瑕仔仔细细的把整个房间研究了一遍。 不得不说,蓝色确实是个好地方。 一个包厢,竟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第三十章 教训 刚刚那个镣铐和皮鞭子,林墨瑕倒是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可是那个夹子和蜡烛,林墨瑕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也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哟!宝贝儿,爷还没来,你怎么已经等不及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猥琐的声音,把林墨瑕着实吓了一大跳。 手里拿着的东西应声掉到地上,‘砰——’的一声强拉回林墨瑕的思绪。 女人强定住心神,暗暗咬住下唇,以此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来蓝色的目的。 “想必,您就是牡丹姐姐找来的财主,哦不,帅哥对吗?”林墨瑕轻轻走上前,毫不掩盖的上下打量着面前满面油光的男人,钦佩的眼神被王大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牡丹虽说贪财了点,但这挑女人的眼光倒是一等一的合他的胃口。眼前女人娇滴滴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忍不住搂在怀里狠狠…… 被王大伟色眯眯的眼神盯着,还要随时提防他随时袭来的咸猪手。 啧啧……林墨瑕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坐立不安。 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几步,林墨瑕含情脉脉的盯着王大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是能溺出水来,“大伟哥,今天就你个一人来吗?” 女人软糯糯的声音攀上心头,王大伟微眯起眼睛,伸手就要向林墨瑕身上扑去,“怎么?妹妹是觉得哥哥伺候的不到位吗?可是,妹妹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可是女人躲闪的太快,王大伟一下子扑了个空,“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王大伟生气,林墨瑕连忙轻声安慰,“大伟哥,怎么能这么着急呢?牡丹姐姐没告诉你,人家喜欢……慢慢来吗?” 这个崔冥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告诉牡丹,不是交代过他,让牡丹多找几个男人来。这都过了二十分钟了,怎么就王大伟一个人来? “可是大伟哥实在等不及了,妹妹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王大伟边说边脱衣服,话音刚落上衣已经麻利的脱完了。 林墨瑕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王大伟这一身膘实在是令人难以直视。再多看几眼,今天晚上铁定会做噩梦。 可正是这一时的疏忽,让王大伟有了可乘之机。 下一秒,林墨瑕已被王大伟牢牢搂在了怀里。 林墨瑕尝试了几次,根本难以从王大伟怀里逃脱。她实在没想到,王大伟看着一身肥膘,整个人虚的不行,力气竟然这么大。 “大伟哥,何必那么心急呢?夜晚漫漫无边际,您这么早就把事办了,等到了深夜该有多无聊。”林墨瑕拼命向后靠,可即使如此也被男人吃了好几次豆腐。 我靠!老娘实在装不下去了! 这个崔冥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人呢?不是说好多找几个人吗? 找不来人,她筹谋一个晚上的计划根本无处施展。 身体被王大伟牢牢禁锢,不得动弹。林墨瑕干脆找准时机,一脚踹到了王大伟的命根子。 “你他妈往老子哪踹呢?”王大伟捂着下半身,面目狰狞地威胁道,“我告诉你,到了老子的手里,就算是天王老子来都救不了你!” 第三十一章 两人男人 “就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联络牡丹找了六七个人。想干什么?从中作梗,挑拨我们的关系,等到我们大打出手的时候,你顺了我们的钱一个人溜?” 王大伟啐了一口唾沫,满脸鄙夷的瞧着林墨瑕,“你来蓝色之前,没有打听清楚我王大伟是什么人物?a市最大的房地产开放商,没有一些手段,我能到今天的位子吗?” 林墨瑕根本无心关注王大伟究竟说了些什么,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逃出这个地域,再待在这儿真的要名节不保。 事先用激将法逼夏北瑜把她送到这儿,不过是想知道自己在那个男人心中的分量罢了。 可是现在,结果很明显……她只有想办法自己逃了。 注意到林墨瑕不断向门口靠近,王大伟冷笑一声,嗤之以鼻的看着她,“你逃吧,我给你机会跑出去。不过我提醒你,整个蓝色我有一半的股权,你觉得你能逃到哪去?” 撂下这些话,王大伟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微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真的连看都不再看林墨瑕一眼。 林墨瑕半信半疑的打开门,果不其然,外面都是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 回头瞄了一眼沙发上的王大伟,林墨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冲了出去。 “王总?刚刚出去的那个小姐……” “不急,我已经吩咐了蓝色正门和侧门的保镖。等她逃到那里,尝到喜悦的滋味之后再被抓回来,看着希望落空……不是更有趣吗?” “对不起,对不起……”林墨瑕从包厢逃出来,一路上全程低着头,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嘴里也只剩下‘对不起’三个字。 又撞到了一个人怀里,正当林墨瑕说完抱歉,一道温柔如斯的声音陡然响起,“墨瑕?” “王总,人……人不见了。” 王大伟‘噔’的一声从沙发上起身,揣着肥胖的身子将保镖踹倒在地,“她一个小姑娘家,能逃到哪去?继续找!肯定在哪个地方躲起来了,调出蓝色所有的监控,我今天一定要抓到她!!!” “王总真是好大的口气!” 耳边冷不丁的传来一道森冷威严的声音,王大伟浑身上下瞬间抖了一个大大的激灵。 回过神来,王大伟不悦地挑起眉,甚至不屑向门口瞟上一眼,直接向下属吩咐道,“轰出去!” “王总,这……您要不还是回头先看看是谁吧?” “王大伟,看来把a市的房地产项目交由你打理,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明明是淡淡的语气,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更加令人胆寒。 王大伟腿脚一软,颤巍巍的回头,看清来人时直接一屁股栽到了地上。 “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他们找不到这里。等会儿我派人和王大伟说一下,你就可以安心出去了。”男人温柔的语气,渐渐安抚住林墨瑕惊慌的情绪。 “真是没想到,我竟能蓝色碰到你。算一算,我们都有七年没见了。”再次见到面前的男人,林墨瑕是由衷的开心。 第三十二章 我来照顾你 男人点点头,灿烂明媚的笑容和七年前几乎无异,“是,一眨眼竟然已经有七年了。” 林墨瑕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茶杯,抱歉的笑了笑,“贺言,不过真是对不住你了。刚一见面,就又麻烦你了。高中时,你就帮了我许多次,算到现在我真是欠了你不少人情。” 贺言薄唇微抿,依旧是明朗的笑容,虽说眉宇间与夏北瑜少许相似,但贺言却是让人一看便觉得很舒服。 “高中的事情太久了,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倒是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在蓝色?又怎么会被王大伟的人追?” 林墨瑕没有说话。 她总不能告诉贺言,是她自己用激将法逼着夏北瑜把她送到蓝色来。 况且,她记得贺言和夏北瑜的关系在高中的时候并不亲近,她有好几次注意到夏北瑜在面对贺言时,幽深的子眸中暗暗隐藏的森冷阴寒。 林墨瑕将水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挺直脊背,咧开致谢的笑容,“贺言,真的很谢谢你,也很高兴遇到你。不过这件事终究是我和王大伟之间的事,还是要由我来解决。” 眼前的女人,自信骄傲,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比当年更耀眼的光芒。七年的时光,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印记。反而经过岁月的沉淀,女人姣好的面容更多了一份独特的韵味。 想到这里,贺言端着茶杯的修长手指不着痕迹的伸进口袋,按开了录音键。 “墨瑕,王大伟阴险狡诈,蓝色都是他的人。你一个女人怎么有力量和他抗衡?既然你不想让我帮忙,把你男朋友叫来,不是更好?” 林墨瑕顿时僵直了身体,一双美目陡然间变换了数种情绪,“我没有男朋友。” 贺言轻咳了一声,讪笑道,“你瞧,我怎么忘了。你当年和夏北瑜的关系这么好,现在肯定已经结婚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现在你应该称他为老公。” 林墨瑕的脸色惨白,不见任何血色,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过了许久,林墨瑕才扯着沙哑的嗓音开口,“我和他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分手了。” 料想之中的答案,贺言也不愿用过多虚假的表情掩盖。 良久,他起身,缓缓走到林墨瑕身前,干净清爽的黑色短发为他添加了几分少年般的青春。 似是在提醒林墨瑕,七年过去,夏北瑜早不是当初为她抗天抗地抗下一切的夏北瑜。 而他——贺言,依旧是像当初一样,会永远对她绽放阳光般笑容的贺言。 陡然将女人轻轻搂在怀里。 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在女人耳边缓缓响起,“既然他离开了,我可以照顾你吗?” 林墨瑕一下子愣住了,男人的鼻息就在耳边,温热轻柔,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温暖,“贺言,你怎么会……”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将女人额前的碎发撩拨到耳后,“这件事,我早在七年前就想做了。” 视线的问题,林墨瑕听得到贺言温柔如斯的话语,却看不到他深邃的子眸子一闪而过的冰冷。 第三十三章 奇怪 “老板,查到了。我们的人在楼下等着,可以确定林小姐并没有离开蓝色,只是在二楼转角被人带走了。而且……从二楼以下的监控全被人动了手脚,根本查不出任何东西。” 崔冥毕恭毕敬的汇报着,即使额头上的汗珠渐渐顺着碎发低落到嘴里,也根本无暇顾及。 夏北瑜的脸色已经冷到极点,周遭所有人今晚切切实实体会到,什么叫做光着身子静坐在腊月寒冬里。 王大伟趴在地上,身上所有的衣服早已被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浸湿。他现在比任何人都希望找到林墨瑕。 若是林墨瑕找不到,先不提他a市最大房地产商的身份,恐怕连他的这条命都要搁在蓝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牡丹给他找的女人竟是这个男人的人。若是知道,就算别人把枪抵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动林墨瑕。 这个人的手段,远不止给你痛痛快快地来上一枪那么简单。 这已经不知道是夏北瑜第几瓶酒了,刚开始是啤酒,现在已经全部换成了白酒。 但夏北瑜知道,他没有失去理智。反而,他出乎寻常的冷静。 “崔冥,是不是在城市呆久了,把在边境学的一身本事全忘了?没有监控,什么时候就查不到人了。” 夏北瑜淡淡的开口,声音中不见焦急,反而夹杂着一分玩弄。 像猫即将抓到老鼠时的玩弄。 崔冥愣了一下,眉宇间陡然浮现一分恍然,“老板,我这就去。” “哟,叶少,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叶言寺刚到蓝色,还未从大门进去,耳边就传来了谄媚的声音。 抬眼向女人望去,只见牡丹依旧是往日花枝招展的牡丹,但神色匆匆,领口上残留着些许的汗渍。 叶言寺不经好奇,一向镇定自若,在蓝氏混的风生水起的牡丹,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这么着急。 “牡丹,发生什么事了?”外人面前,叶言寺依旧是温和如玉的表情。 牡丹犹豫了一下,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今晚,那个姓宫的人来蓝色了!!!” 闻言,叶言寺浑身一震,挑起英气的眉毛,沉声问道,“他不是一直在海外吗?怎么会突然回国?” 牡丹摆摆手,瞄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之后,才神神秘秘的开口,“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楼和二楼的客人不是被轰走,就是被赶到了三四层。现在,一楼和二楼全被封了。” 说完这些话,牡丹瞄了一眼神色略显着急的叶言寺,嘱托道,“叶少,不管您有什么事,今天晚上还是先走吧。在姓宫的人眼皮子底下,你还是别找不痛快了。” 闻言,叶言寺抬头扫了一眼奢靡繁华的蓝色,终究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林墨瑕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本就焦躁不安的心也随着这指针,一圈圈的沉了下去。 贺言已经离开了两个小时,不管是和王大伟怎么交涉,现在也应该回来了。 可是现在…… 第三十四章 变数 “林小姐,对不起。贺总吩咐过,他回来之前,您不能出去。” “那你们贺总什么时候回来?” “对不起,这不是我们该问的事情。” 保镖的话,让林墨瑕的心中突然闪现一抹不详的预感。 贺言,或许并不是单单去和王大伟交涉这么简单。 “林小姐,贺总吩咐,让您把这身衣服换上。” 林墨瑕仔仔细细把衣服翻过来了遍,也没有找到任何贺言留给她的讯息。 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林墨瑕在心里暗骂自己。 林墨瑕,你真以为在拍间谍片?还想在衣服上找到什么线索?醒醒吧,现在从蓝色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过这衣服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让她换上一身黑色男装。 还有这个……如果她没猜错,看起来怎么这么像防弹衣。 思虑再三,林墨瑕的美目中突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冷光。 贺言,不能完全相信。 不管是他,还是夏北瑜,都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只是到了蓝色,手机便交给了崔冥。 不然,去求那个男人,或许更有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墨瑕反倒渐渐沉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绝对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她现在一个人呆在这里,什么讯息都不知道。还不如想个办法出去,先找到崔冥再做打算。 相较于贺言,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夏北瑜的人。 ‘砰——’ 林墨瑕刚刚把门打开,就听见了一声枪响。 紧接着,似是有无数声枪响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林小姐,我们等会儿一起出去,你走在我们中间。切记,不论看见谁也不要乱跑乱叫。否则外面枪林弹雨,我们也不能保护你的安全。” 听到这番话,林墨瑕默默拉紧了身上的防弹衣。 跟着一群人出了走廊,林墨瑕才发现她在蓝色的地下一层。 可她明明记得,不小心撞到贺言是在蓝色的二层。后来她被贺言想办法带走,逃离王大伟的视线…… 对,她当时躲在贺言的怀里,任由他带着走,根本没看清他到底带她去了哪里。 头顶上的枪声一直在响,时不时传来一些人的惨叫声。饶是林墨瑕七年来已磨砺出一颗坚韧的内心,可面对此情此景,不免还是有些发怵。 不到三分钟,他们便走到了地下一层的电梯前。 林墨瑕知道,只要坐到一楼,再成功穿过大厅就可以安全出去。 可是上了电梯,她一下就傻了眼。 “为什么要去地下三层?”林墨瑕问道。 “那里是停车场,他们的人或许会少一些。从蓝色大门走,太危险了。我们的人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这些话,林墨瑕突然按住了电梯,厉声问道,“告诉我,你们贺总究竟是什么人?还有楼上那些枪声是怎么回事?不然,我直接从这里出去。你们贺总的任务是让你们保护我,如果我出去被枪打死了,你们回去也逃脱不了惩罚!” “或者!你们现在直接开枪打死我!” 听到女人的这番话,领头的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把将脸上的头套扯了下来。 看到熟悉的脸庞,林墨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崔冥?!你怎么在这儿?!!” 第三十五章 死里逃生 “林小姐,情况危急,不能和你多说。我只听老板的命令,他现在让我护送你回瑞泽。” 明明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但崔冥依旧是沉着的语气,让外人看不出半分焦急。在边境那个炼狱场历练过,面对无数的敌人,只有冷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冷酷严峻的气氛狠狠掐着林墨瑕的嗓子眼,逼仄的空气实在令人难以喘过气来。 事态的严重性不由得林墨瑕犹豫再三,崔冥强行关闭了电梯门。 “你们两个去先去侦查停车场的环境,剩余的人跟在林小姐的身侧。”电梯下降的速度很快,崔冥只交代了一句话,电梯门便打开了。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林墨瑕的心脏突然一紧,旋即,猛烈的跳动着,且是从未有过的激烈。 林墨瑕知道她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担心另一个人的危险,她总觉得夏北瑜出了什么事情。 可剑拔弩张的气氛由不得她多想,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紧紧的跟在崔冥的身后。 即使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过通道,尽力不发出任何声响。但蓝色的声控灯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哗——’的一声,所有的灯同时亮起。 突如其来的强烈灯光,让林墨瑕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崔冥突然大喝一声,“跑!” 压根不给林墨瑕反应的时间,手腕已经被崔冥紧紧拽住,发了疯的拉着她向停车场的门口跑去。 可是一切似乎都晚了。 ‘砰——’的一声,跟在林墨瑕后面的一个保镖突然应声倒下。 可是崔冥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林墨瑕下意识的回头,保镖已经倒在地上。只是一瞥,保镖胸口的血迹和兀然睁大的眼睛,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林墨瑕痛苦地流下了眼泪,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别人开枪打死了。 ……在她的眼前,为了保护她。 瑞泽别墅。 “崔冥,你怎么样?”看着男人血流不止的胳膊,林墨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林小姐,我没事,终于把你安全送到家了。你放心,老板在别墅留了很多人,这里很安全……我还要赶回去救老板……就不和你多说了。” 林墨瑕的子眸一紧,挡住了崔冥的去路,“你说什么?救老板?夏北瑜怎么了?他是不是在蓝色?” 崔冥强忍住伤口的疼痛,咬住下唇,颤巍巍的开口,“是,老板为了帮我们拖延住那边的势力,还在蓝色。” 林墨瑕的手指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脑中一时间像炸开了锅。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令人震惊的信息。 林墨瑕几乎找不到自己的思绪,声音不停地颤抖着,好几秒才吐出一句话,“崔冥,一定要把他安全的带回来。” 男人一下子僵住了,旋即,咧开嘴角,重重地点了点头。 崔冥走后,林墨瑕出乎意料的冷静了下来,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第三十六章 不明消息 第三十六章不明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晨曦的光芒一簇簇洒在林墨瑕身上,依旧是平静的脸色,坚定的眼神。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缓缓起身,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小牧,这里的食材姐姐没怎么做过,手机又不在身边,没办法帮你查食谱。只能先委屈你,喝点瘦肉粥了。” “汪汪汪——”小牧大声吠了几声,没有喝粥,尾巴一直蹭着林墨瑕的腿,推着她往门外走。 “汪汪汪——” 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林墨瑕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子眸一紧,一只手轻轻顺着小牧的皮毛。 原来等待夏北瑜的,不止她一个。 “林小姐,这是您的手机,老板吩咐过,您可以走了。” 接过透着寒意的手机,林墨瑕心里咯噔一声,拽住了来人,“夏北瑜呢?他是不是回来了?他人在哪?” “对不起,林小姐,这个我也不清楚。” 林墨瑕几乎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夏北瑜,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表哥,你怎么来了?”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林墨瑕低下头,抱歉道,“对不起,十万我没有……” 刘明嘉情绪非常激动,一把按住林墨瑕的肩头,“小瑕,你从哪弄来的二十万?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还没有筹到钱吗?今天早上怎么会给我妈打了二十万?” 林墨瑕一下子愣住了,手指一僵,抬起略显憔悴的眼眸,“表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没有给舅妈打钱。” 刘明嘉拿出手机,“你看短信记录,分明就是二十万。” 林墨瑕凑上前去,“个,十,百,千,万……真的是二十万!” 刘明嘉拽起林墨瑕的手,不由分说的就要向小区外走,“小瑕,表哥就算是不结婚,也不能让你为了表哥做出傻事!走,我们去警局,现在自首,把钱还回去,这样还能减轻你的罪行。” 林墨瑕突然回过味来,“表哥,给你打钱的人,他的账号是什么?” “不是你给我转账的吗?怎么反倒问我?”刘明嘉又仔细把短信查看了一遍,“尾号9673,不是你的吗?” 林墨瑕心里一沉,这个账号不是她的。她欠舅妈十万的事,只有夏北瑜知道,难道这个账号是他的? 林墨瑕轻轻笑了几声,讪讪地摆摆手,“表哥,你看我这是什么脑子!昨天我把戒指当了之后,直接把所有的钱都转给舅妈了,压根没想到会卖这么多钱,我也没有仔细看。要不是你今天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会有这么多钱!” 闻言,刘明嘉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去干了一些违法乱纪的事!。” 林墨瑕尴尬的笑了笑,“怎么会呢?表哥,你快去签买房的合同吧,顺便替我向舅舅问声好。” “小瑕,对不起,连累你把姑妈留给你的戒指都卖了。”刘明嘉深深叹了一口气,表情颇为愧疚。“小瑕,你舅妈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你也别怪她。你放心,表哥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把戒指赎回来的。” 第三十七章 生活变化 第三十七章生活变化 林墨瑕重重点头。 等走远了,刘明嘉突然想起来,上次他妈翻小瑕的背包时,小瑕不是说戒指丢了吗?现在又怎么会… 心里一直挂念着夏北瑜的安危,林墨瑕根本无心顾及其他。 刘明嘉收到那二十万倒让林墨瑕回过味来,自己的出租屋不是被房东封了吗?` “哎呦!墨瑕回来了?” “于阿姨,那个我想问一下,我的房租……”林墨瑕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是谢谢你了,真是没想到于阿姨您竟会……” 女人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墨瑕,我就等着你回来,在文件上签字呢!” “啊?什么文件?”林墨瑕真的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就是这个,之前有一个人来替你把欠下的房租全部还清了,还续了半年的房租。墨瑕,你别怪于阿姨把你轰走,我和你于叔叔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人,在a市生存并不容易!不过现在,你就安心在这儿住吧!” “据悉,昨日在本市一个叫蓝色的酒吧,发生大规模枪击战,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影响极度恶劣。事件的起因还在进一步的调查中,愿广大市民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切勿给犯罪分子……” ‘砰——’的一声,手机从林墨瑕的指间滑落,掉到地上,在女人心中重重砸出一片涟漪。 林墨瑕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帅哥,两杯美式咖啡,加冰不加糖。” “墨瑕?墨瑕!” “啊?怎么了?”林墨瑕一瞬间回过神,看到服务员端着一杯咖啡,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放在这里就好。” 林因猛吸了一口咖啡,“嘶——夏天喝这种冰的东西真是太爽了!墨瑕你快尝尝,我不是最喜欢喝他家的美式咖啡。” “啊?嗯……好。”低头扫了一眼咖啡,林墨瑕有气无力的拿起来,吸了一小口。 林因深深叹了一口气,对面的女人面容憔悴,眼底发青,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去了,哪里还看的出往日自信骄傲的样子。 “墨瑕,三个月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 林墨瑕瞳孔一缩,垂下头,“没有,润泽别墅我隔三差五都会去一次,可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林因握住林墨瑕的手,眼神坚定,轻轻上扬的嘴角挂着笑容,“你忘了?他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死的!” 林墨瑕苦笑一声,清冽干脆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变得沙哑难听,“但愿。” 见状,林因也不再多劝,试着转移话题,“上次真维斯杯大赛,你上台领奖的时候,我瞄到白冰川了。” “白冰川?他不是被学校辞退了吗?怎么会来参加真维斯杯的颁奖典礼?” 三个月前,她重新回到明川,校长亲自接见了她,嘱咐她一定要去参加真维斯杯大赛。没过几天,就听说白冰川因为替学生造假证书,被学校开除了。 还有国耀酒店,不仅发放了以前扣她的一个月工资,而且邀请她重新回来任职。 可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什么心情上班,便拒绝了要求。 第三十八章 偶遇 除了这些事情,这一段时间还有一件事情有些反常。 贺言……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她身边。 而对于那天他为什么会中途不见,贺言的回答是在去和王大伟交涉的路上,突然被人从背后打晕。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被丢到了蓝色的一间杂物间。 贺言的话,林墨瑕自然不会全信。 但是她的一颗心全都系在夏北瑜身上,也无力去抽出心思去猜贺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林因摇摇头,脸上挂着不以为意,“不知道,管他干什么!得奖的是你,而她的女儿连参赛资格都没有,他去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你得奖,还怕整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林因瞥瞥嘴,“不过,我最近也是烦的很。” 林墨瑕抬眸,略带无奈的睨向林因,沙哑的声音夹杂着揶揄,“怎么?最近又是哪个不识趣的学弟,锲而不舍的追我们林大美人了?” 林因摇摇头,单手托腮望着窗外,一脸愁容,“快别提了!要真是这样,我也不用苦恼到吃不下饭的程度了。” 林墨瑕‘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难不成伯母逼着你……” 林因满脸幽怨的点点头,“是,我妈最近天天逼着我相亲!隔三差五的对我进行革命理论性质的洗脑,说什么女人到了二十五岁再不结婚,就丧失了最宝贵的年华。 等到你年近三十,想结婚的时候,好男人已经被那些未雨绸缪的女人全都收入囊中了!” 林墨瑕点点头,双手环胸,幸灾乐祸地瞧着林因,“我觉得伯母说的挺有道理的,二十五岁再不结婚确实有点晚了。这男人,还是要趁早揣进自己的裤兜里!” 闻言,林因双手撑着桌子,一张近似天使般精致的面容渐渐凑近林墨瑕,“你快别取笑我了!你看,我这几天愁的,都发现眼角长出了好几条细纹!” “哈哈哈……”笑着笑着,林墨瑕突然一把抓住了林因的手,严肃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不想去相亲,是不是你还忘不了江沐?” 林因一愣,讪讪的抽回自己的手,半掩住嘴笑笑,“说什么呢?我早就忘了那个渣男!他最好一辈子死在摩纳哥算了,我现在想起他的脸都觉得浑身发麻,恶心得要命!” 可是林墨瑕和林因十年的交情,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闺蜜在想什么。 就在刚刚她提起江沐的时候,林因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慌乱。 林墨瑕咧开嘴笑道,“那就好!” 她和林因都是一样痴情念旧的人,情伤哪能这么容易释怀。 不过,把一切交给时间,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墨瑕?”男人温柔的声音陡然顺着林墨瑕的咖啡,缓缓流进她的心里。 子眸一紧,林墨瑕急忙抬头,“北瑜……哦,贺言,你怎么在这?” 温文尔雅的笑容并没有因为林墨瑕慌乱叫错名字,而消减半分。 “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这儿。谁知道,刚好就碰到了你还有林因小姐。” 第三十九章 三人?五人? 林因双手支着下巴,带着揶揄的美目不加掩饰的在贺言身上游走,“哈喽,贺大帅哥!真是没想到你和墨瑕这么……有缘分,随随便便就能碰到!” 男人今天没有穿一贯的正装,褐棕色的披风,白色的毛衣,简单的铅笔裤,带着他一贯的笑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暖意和阳光让人忍不住的亲近。 不过,看起来像是阳光暖男,却未必是真的是暖男。 譬如今天的相遇,到底是真的恰巧遇到还是事先调查,恐怕只有贺言自己心里清楚。 高中的时候贺言可是苦追了林墨瑕一段时间,每天拜托她给林墨瑕送各种东西。不过那个时候,林墨瑕一门心思扑在夏北瑜身上,贺言送的东西几乎都没正眼瞧过。 三年过去,林墨瑕也只是知道贺言是一个经常帮她忙的邻班同学。至于,贺言喜欢她的事,这个傻女人恐怕倒现在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林因看向贺言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和抵触。 夏北瑜的人品她一清二楚,到底有多爱林墨瑕她也心知肚明。 至于贺言,七年未见,却偏偏在林墨瑕刚和夏北瑜重逢的时候,频繁接触林墨瑕,就怕不是喜欢,而是另有目的。 “贺言,你一个人吗?”林墨瑕向里面挪了一个位置,“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坐吧。” 贺言连忙摇头,上扬的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墨瑕的邀请,我当然荣幸之至。” 贺言虽然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讨林墨瑕欢心一样。不断的提起高中那些趣事,惹得林墨瑕和林因笑声连连。 而林墨瑕刚刚的满脸抑郁和愁容,似也在交谈时便不翼而飞。 可是一间咖啡店,有人欢声笑语,便自然有人气压低到犹坠冰窟。 这些笑声像是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剑……狠狠刺入男人的耳畔。 古靳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压低声音伏向对面的男人,“北瑜,当时在蓝色我们和傅家交火,明显就是有人透漏你的行踪。而贺言偏偏赶巧似的出现在蓝色,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夏北瑜没有说话。 只是幽深的眸子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林墨瑕,迸发着骇人的冷意。 特别是贺言有意无意的触碰到林墨瑕时,夏北瑜深不可测的眸子像极了困兽。 一旦被放出牢笼,便直击敌人的心脏。 不肖一瞬,敌人便能撕的粉碎。 “墨瑕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打了个冷颤?” 林因见状,连忙打趣道,“贺大帅哥,你这就有点不公平了啊。我刚刚腿还抽筋了一下,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 林墨瑕无奈地朝两人笑了笑,“我没事。倒是你们两个,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高中生一样?” 说完,趁着两人斗嘴,林墨瑕回头扫了一眼角落的座位。 ……怎么没有人? 那刚刚背后突如其来凉意,到底打哪来的? “林小姐,你来了?” “嗯……那个夏北瑜?” “老板,他没回来。” “没事……我去看看小牧。” 第四十章 目光所及,全都是你 这样的对白,林墨瑕已经数不清发生了几十次。 偌大的瑞泽别墅,没有了夏北瑜这个主人的存在,就像失去了灵魂。 佣人和保镖虽说恪守职责,但却没什么盼头。就连小牧,也只是每天巴巴的蹲在大门前,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静静的待着。 林墨瑕蹲在小牧的身边,轻轻的揉了揉它的脑袋,“小牧,姐姐最近新学了一个菜谱。我在家已经试验过许多次了,保管你吃了这顿之后天天念着姐姐。” “汪汪汪——”看到林墨瑕,小牧终于有了动作,起身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林墨瑕的手臂。 女人宠溺的将小牧抱在怀里,顺着小牧的目光望去,低声呢喃道,“小牧,其实我和你一样,自始至终希望的不过是……目光所及的地方,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夏北瑜,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家里一直会等着你。 “大家都听我说,我们这次设计的是创意类服装,不是传统的服装。一定要大胆发挥你的想象力,只要是你认为合适的元素,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尝试加到服装效果图里面。” “是,学姐。” “好,大家快去忙吧,有不懂的随时来找我。” ‘啪啪啪——’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掌声,林墨瑕的眼眸中陡然闪过一阵疑问。 旋即回头,在看清来人时一下子咧开了嘴角,“南风学长,你怎么来了?” 南风上前,极其自然的揉了揉林墨瑕的脑袋,“我听说三个月颓靡不振的林墨瑕,又开始到处训学弟学妹们,当然要来看看了。” 闻言,林墨瑕上扬的嘴角陡然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落寞,可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马上研究生毕业了,我也要重新振作起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了!” “嗯,那你毕业后打算去哪家公司应聘?凭借你的资质和成绩,到任何一家公司应该都不是问题。”南风问道。 林墨瑕摇头,面露难色,“寒素的设计风格,我一直都很喜欢。杜嘉班纳最近几年在中国陆陆续续的设计了分公司,待遇也不错。但是,这两家公司工作环境和氛围都有些压抑。” 听到女人说的话,南风差点没笑出声来。 林墨瑕抬头,不解的问,“学长,你怎么了?” 南风轻咳一声,上扬的嘴角稍带些揶揄,“没什么,我只是想一直雷厉风行,做事干脆利落的林墨瑕也有这么犯难的一天。” “学长……” 南风轻敲了一下林墨瑕的脑袋,“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你一直都是比较热爱自由的人,那些公司每日朝九晚五的上班,你自然不喜欢。 既然这样,你完全可以边工作边攒钱,等有了一定的能力再自己尝试开一个工作室。” …… 工作室? “因因,你说什么办法能赚钱赚的很快?”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林墨瑕突然冷不丁的爆出来一句这样的话,着实让林因愣住了神。 一向学习上进,工作踏实努力的林墨瑕,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强烈的赚钱欲望? 第四十一章 面试 林因转身按着林墨瑕的肩头,一本正经道,“墨瑕,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被什么坏人盯上了?” 看着林因严肃的眼神,林墨瑕一本正经道,“是啊,最近有个坏人可凶了,每天堵在我家门口,追问我为什么偷走了林因的心。” 闻言,林因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冲着林墨瑕就是一个大白眼,“……林墨瑕,你不要太自恋好不好?谁喜欢你了?” 林墨瑕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坏人追我,我也没有欠高利贷。我只是单纯的想赚钱攒钱,以后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而已。但那些大公司,优秀的设计师太多了,像我这样的新人进去,不熬个三五年根本熬不出头。” 看着林墨瑕一筹莫展的神情,林因不禁也犯了难。她学的是摄影,自然是给最炙手可热的明星拍照,短期内赚钱最多。 至于服装,她实在是……等等,服装和明星。 林因激动的握住林墨瑕的手,子眸中充满着无法抑制的兴奋,“墨瑕,你完全可以去向娱乐公司面试艺人的服装造型师,最好应聘上超一线明星的服装造型师,这样的话赚钱岂不是像水一样!” 短暂的思索后,林墨瑕重重的敲了一下林因的脑袋,“因因,你这个脑袋瓜子真是太聪明了!” …… 聪明,还敲的那么重! “一百八十一号和一百八十二号!”负责人的声音透过那间掌握着众人命运的屋子,重重的砸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林墨瑕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手牌号——二百号,最后一个。 又向前探头扫了一眼剩余的人,心中不免思索等下和她一起面试的人会是谁? 能到瑕瑜娱乐公司面试的人,自然都是服装行业拔尖的服装设计师。她虽然通过了笔试和复试,但成绩都不算高。若面试的时候表现不佳,出了什么差错,那就真的完蛋了。 正翻开着手里准备的资料,一阵熟悉的香水味顺着压抑紧张的气氛,缓缓流入林墨瑕的鼻子里。 卧槽!不会这么点背吧?这么多娱乐公司,她怎么来这儿了?真是没想到,这千分之一的几率也能被她撞见。 林墨瑕用资料挡着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中暗暗祈祷等会儿面试的时候,千万不要让她和这个女人分到一组。 “林墨瑕!”嚣张跋扈的声音陡然响在林墨瑕的头顶。 ……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林墨瑕缓缓露出脑袋,冷冽的表情挂在脸上,极其随意的打着招呼,“白露学姐。” 白露嗤之以鼻的看着林墨瑕,一双眸子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最后的名额早就内定给她了。林墨瑕就算有超强的专业技能,还不是要灰溜溜的回去。 “算了算了,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林墨瑕暗暗扶额,真是不知道她每天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资本是从哪来的?! 林墨瑕冷冷的回答,“好的,学姐!” 第四十二章 打脸 对于白露,她一向采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林墨瑕微微眯眼,趁着白露不注意瞄到了她的手牌号。 ……一百九十九号。 ohmygod!真是麻烦! “一百九十九号和二百号!” 忽略掉白露一脸恭维谄媚的样子,整个房间的面试官看起来似乎……都有点不耐烦。 也对,已经面试了一百九十八个人,什么样的服装造型师没见过。 就算她能说出花来,面试官也早就闻腻了。 “咳咳咳——” 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阵不和谐的音调,林墨瑕下意识的便望过去。 只见靠近里面的位置坐着一个装扮夸张,恨不得所有颜色都糊在身上的孔雀男。 虽然对孔雀男的审美抱有质疑,但是不得不说他长的倒还挺精致的,一张吹弹可破的脸蛋完美的展示出男性的……额,柔美。 只是这个花孔雀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林墨瑕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若是用眼神能杀死人,你早就死一万次的真谛了。 现在,她被那个花孔雀直勾勾的盯着,浑身难受。 苏楠默默的将林墨瑕和艾伦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心里暗爽,艾伦明显就是跟这个女人不对劲! 若是这个女人的专业素质过关,完全可以把她破格录取。反正公司空闲的职位挺多的,多一个闲杂的服装造型师完全不费事。 若是这个女人到了瑕瑜,每天能成功的把艾伦气个半死,她也算做了一件造福全公司的大事。 “咳咳——两位,你们的资料我们已经看过了。不知道,两位今天是否有带设计手稿来?”收起心中的小心思,苏楠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沉声道。 “有!”白露立刻高声叫道,跌不忙送地将设计稿递给了苏楠。 林墨瑕见状,不着痕迹地甩给白露一个大白眼。 这么着急?能来面试的总不会有哪个傻子忘带了设计稿。 可下一秒,满屋子的人都见证了什么叫做实力打脸。 “林小姐,你来面试不会设计稿都没带吧?”阴阳怪气的语调,瞬间抖了林墨瑕一个激灵。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孔雀男一直盯着她看了,这个男人不就是夏北瑜的经纪人艾伦吗? 完了完了,他们两个之前结下的可是大梁子!她的设计手稿又没带,岂不是死定了!!! 苏楠心中也是暗恼,资料上显示的林墨瑕各个方面都不错,特别是前一段时间获得了真维斯杯大赛的金奖,这完全是个加分项。 可是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设计手稿没带,怎么评定她的专业素质? 倒是白露,专业能力一般,资质也平平。若不是她父亲认识瑕瑜的首席服装造型师,以她的情况,根本连复试都不能通过。 苏楠深深叹了口气,惋惜的看着林墨瑕,“林小姐很抱歉,虽然设计手稿不是评判一个服装设计师的全部,但却是一个服装设计师的灵魂。所以……” 面试官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林墨瑕就算有一万个不情愿也无济于事。 第四十三章 冷淡 林墨瑕不甘心地缓缓起身,“嗯,明白了。” 瞄到白露得意洋洋的表情,苏楠不耐地对白露道,“白小姐,我们已经看过你的设计手稿,你可以回去等通知了。” ‘嘭——’ “对不起,对不起!” 林墨瑕心中暗骂不爽,这刚刚损失了一份工作,还没离开房间,竟又和来人撞了一个满怀。 “瑜少!你怎么会来?” 林墨瑕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就被艾伦一下撞出去几步远。 女人揉着碰到墙角的手臂,怒呵道,“你干什么?!” 哪曾想整个屋子没有一个人care她,大家的双眼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来人。 紧接着,林墨瑕听到苏楠结结巴巴地开口,“瑜少,你来是看我们面试的吗?” 林墨瑕心里咯噔一声,强奈住心中的震惊,缓缓抬头。 ……夏北瑜!他回来了? 下一秒,不顾胳膊上的疼痛和众人匪夷所思的表情,林墨瑕一个箭步冲上去,拉着男人左看右看,似是在确定什么事情。 “看够了吗?”寒彻入骨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从头顶上方落下。 林墨瑕浑身一僵,停下手里的动作,错愕的抬头,正好撞上男人冷漠不耐的眸光。 “北瑜,你有没有受伤?”错愕的表情,不停抖动的声音,女人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停述说着,她对再次见到夏北瑜的渴望以及……畏惧。 男人的眼神太过可怖和冷漠,像极了看待仇人的表情,似是下一秒就要把林墨瑕一刀刀刺穿。 夏北瑜没有回答,连看都懒得看林墨瑕一眼,便径直绕过去坐在了一旁的真皮沙发上。 艾伦见状,挡在林墨瑕和夏北瑜中间,双手掐腰,“林小姐,你上次设计伤害我们瑜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怎么?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想上赶着追我们瑜少?” “夏北瑜,我只想问你上次的事,你有没有受伤?” 若说之前她气夏北瑜,不惜用自己的清白来试探夏北瑜。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可是现在她只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 如果不是她任性为之,怎么会引来夏北瑜的仇家,一夜之间死了数不清的人。 就连夏北瑜自己……也不知行踪近四个月。 男人侧头淡淡扫了一眼夏北瑜,冷漠的薄唇轻启,悠悠吐出几个字,“艾伦,轰走。” 林墨瑕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肩膀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甚至连手指都在不经意地哆嗦着。 半晌,才回过神来,颤巍巍地开口,“你说什么?” 夏北瑜没有理会林墨瑕,只是甩给艾伦一个不耐的手势。 “林小姐,你再不走,等保安来了,就不是客客气气地请你出去了。” 过了好几秒,林墨瑕收起自己颤颤巍巍的声音,一双美目冰冷如常,“好,我走。” 刚才的一幕让白露看的眼睛都直了,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来瑕瑜公司面试,竟能看到夏北瑜! 外人只知道他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超一线明星,可是她父亲却告诉过她,目前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瑕瑜娱乐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夏北瑜。 第四十四章 幻想 或者可以说,瑕瑜娱乐公司是夏北瑜一手创办的。 想到这里,白露忙不迭送的走到夏北瑜面前,挺直脊背,挤出自己最自信的笑容。 “夏少,你何必为了那种在学校就已经臭名昭著的女人生气呢?” 夏北瑜挑眉,上扬的嘴角扯出一抹怀疑的弧度,“哦?你和她认识?” 白露点头,忽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摇头。 站在一旁的艾伦看不下去,翘起兰花指不悦道,“你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白露沉吟了一下,微微台起下颔,面容似乎有些犹豫,“夏少,本来我觉得这种事情是不能说的,毕竟涉及林墨瑕的隐私和我们明川大学的荣誉。 但是,刚刚看她死缠烂打的样子实在可恶。顶着我们明川大学的旗号,做出这种事情,实在让人不齿!” 夏北瑜黑色的眼底已然布满了冰霜,冷冷的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露微眯起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夏北瑜的神色,瞥到男人黑沉的表情,心底瞬间闪过一丝窃喜。 这才只说了几句,还没真的说道林墨瑕做的那些事,夏北瑜已经面露怒色,足以可见他到底对林墨瑕有多讨厌。 思索了一下,白露犹犹豫豫的开口,“林墨瑕在明川臭名昭著,是因为她做的两件事。 这第一件事,夏少你可能看不出来,林墨瑕虽说长了一副单纯漂亮的面孔,但这骨子里却是贱到了家。我们整个明川都知道,她从大一开始便对明川的大才子南风死缠乱打,整日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恨不得一见面就扑到别人身上!!!” 白露说完这些话,艾伦和苏楠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后脑勺时不时地刮过一阵凉风。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夏北瑜,可刚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就狠狠被烫了一下。 男人幽深的眼神如恶魔般的死寂,眉头早已经狠狠拧做一团,骨节分明的手指毫无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听起来极为闹心。 男人周遭的每一丝空气都在述说着三个字,“想杀人!” 艾伦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一把拽过还要开口的白露,“别说了!苏楠,她的面试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苏楠接受到艾伦递来的眼色,出乎意料地没有怒怼回去,而是连忙起身拉起白露不由分说地就向外面走。 “让她说完!” 苏楠的一只脚已经离开了房间,恰在此时房间陡然响起夏北瑜森冷可怖的声音,让她的另一只脚硬生生僵在了原地。 苏楠只得松手,讪笑了一声,“夏少,白小姐的面试已经结束了。她还有急事,只能……” 苏楠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白露递着眼色,可后者宛如智障一样,丝毫没有察觉到整个房间的异样。 她心里只想着,在夏北瑜面前狠狠告林墨瑕一状,说不定夏北瑜一个不高兴,直接封杀了林墨瑕在演艺圈当服装造型师的路。 或者夏北瑜被她的美貌吸引,一下子喜欢上她也不一定。 第四十五章 出乎意料 到时候她若是当上了夏北瑜的女朋友,以后不管在谁的面前都能抬起头来! 特别是林墨瑕,一定能狠狠踩上一脚!!! 于是下一秒沉浸在幻想中的某人作死道,“苏小姐,你拽着我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闻言,苏楠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在心底翻了白露几个大白眼。 卧槽!这个女人是智障吗?!!! 没见到夏少的脸色黑的能杀人了吗?!还在这瞎说什么?!! 白露走到夏北瑜面前,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侧,抬起手轻轻拽着男人的衣袖,卖弄地撩拨着男人。 “夏少,第二件事是林墨瑕那些拿到各种比赛的成绩!这个女人极其虚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悄咪咪的便窃取了别人的设计稿,这些事她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两次了。就拿上次真维斯杯比赛来说,林墨瑕就是窃取了别人的创意才获得的金奖!” 看着白露越来越靠近夏北瑜,两人甚至都要贴在了一起,苏楠和艾伦瞪的眼睛都要直了。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简直刷新了三观好吗!!! 若是白露没有将她的‘爱意’表达的那么清楚,苏楠和艾伦或许还会相信她说的话。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明显就是居心叵测,想趁机上位! 她说的那些骂林墨瑕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污蔑和嫉妒!! 从白露的视角看过去,刚好可以将夏北瑜完美的侧颜瞧的一清二楚。这让白露更加坚定了一要勾引到夏北瑜,做他的女朋友的想法。 这样的男人,即使只是摆来看看,都让人心醉!!! 白露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无边际的幻想中,压根没有注意到夏北瑜已经不着痕迹的起身,冷冰冰的站到了一旁。 “苏楠,白小姐应聘情况怎么样?” “啊?”苏楠吃惊地问道,看夏少的意思怎么有点…… 果然,紧接着夏北瑜便开口道,“让白小姐当我的服装造型师,即刻上班!” “可是以白小姐的资质和能力,如果当夏少您的服装造型师的话,恐怕有点不太合适。”苏楠硬着头皮问道。 她实在是理解不了一向思虑周备的夏北瑜,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听到夏北瑜的话,白露心中暗暗狂喜,连忙保证道,“请夏少和苏小姐放心,我一定会胜任的!” “可是……” 苏楠还要开口再次劝道,却被站在一旁的艾伦按住了手臂。 后者轻轻的摇摇头,暗室她不要再开口。 “真是气死我了!你说夏少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选一个专业素质差,满肚子坏心思的女人当他的服装造型师?” 等白露随夏北瑜离开后,苏楠深深叹了一口气,旋即,不顾身份的当着艾伦的面大骂道。 相比较苏楠的愤怒和不理解,艾伦倒是平静许多,甚至在一旁慢悠悠的喝起茶来。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夏少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管他选谁当服装造型师,都不是我们这些小员工能过问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 撕破脸皮 闻言,苏楠仔细思索了一阵,挑起秀气的眉毛问道,“你的意思是……” 艾伦点头,笑笑不语。 这个叫林墨瑕的女人……肯定和夏少的关系不简单! “林小姐,您来了?那个老板今天早上……” 林墨瑕烦闷地甩甩手,不悦地瞪了保镖一眼,“谁问你夏北瑜的事情了?我是来看小牧的!” “可你不是隔三差五的……” 后面半句话被保镖硬生生地憋回了嘴里,因为林墨瑕的眼神太骇人了! 愤怒地像一只发了疯的母牛! 他还从来没见到过林墨瑕生气成这个样子!不对,他原来根本没见过林墨瑕生气!! “小牧,今天你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红烧大猪蹄子好不好?” “汪汪汪——”夏北瑜回来,小牧高兴的很,一扫之前颓废不振的样子。特别是又看到了林墨瑕,更加兴奋,围着她上跳下窜。 林墨瑕宠溺的抱起小牧,看着小牧兴奋不已的表情,深深叹了一口气,“也对,你懂什么呢?姐姐都快要被你的主人气的七窍流血,不治身亡了!” “汪汪汪——”小牧摇着尾巴,依旧兴奋地看着林墨瑕。 林墨瑕无奈地放下小牧,提起放在桌上的猪蹄子,带着幽怨愤恨地表情走进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红烧猪蹄的阵阵香气便溢满了整个房间。 “邢小姐,没有老板的指示,您不能随便进入别墅。” 邢菲冷笑一声,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陡然捏住了保镖的下颔,“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保镖吓的一哆嗦,但理智告诉他,不管眼前的女人有多么心狠手辣,远不及这个别墅的主人万分之一。 “对不起,邢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老板特地嘱托过,无论是谁,如果没有他的指示都不能进入景泽别墅。” “汪汪汪——” “小牧,你怎么跑出去了?猪蹄还没有吃完呢!” 恰在此刻,别墅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保镖和邢菲不约而同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穿戴着围裙的女人,追着一只黄棕色的拉布拉多犬,欢快的跑进别墅的庭院。 而女人手里还拿着一盆猪蹄。 邢菲顿时傻了眼,旋即,看清楚女人的模样后脸色唰的一变,满脸黑线的抬头盯着保镖,“你们老板不是不允许人随便进别墅吗?那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邢菲的话让保镖的额头上陡然泛起一层冷汗,后者轻咳了一声,尽量用舒缓的语气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只是老板特地交代过,林小姐可以随意出入别墅。那个……可能是小牧特别喜欢林小姐,所以老板才会允许的。” …… 小牧特别喜欢林墨瑕? 真是奇怪了!小牧在夏北瑜身边呆了七年,她虽说不是经常来别墅。但这七年下来,她总归是见到小牧的时间比林墨瑕长。 可这么多年,小牧一直对她不冷不热。 这林墨瑕才来几天,小牧怎么会对林墨瑕这么亲近? 第四十七章 挑衅 一把推开碍眼的保镖,邢菲将额前的碎发绕到耳后,露出冷漠骇人的表情,缓缓靠近在庭院里嬉闹的一人和一狗。 “汪汪汪——”脚步声渐渐逼近,小牧敏感的感觉到了气味,连续叫了好几声。 随即,林墨瑕的五根手指紧紧攒在了一起,续满了力量,一触即发。 ‘砰——的一声’,只见邢菲离林墨瑕只有五公分的距离时,林墨瑕毫不犹豫的转身,一个拳头硬生生的砸了过去。 “啊——”女人惨叫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瑞泽别墅。 林墨瑕看了一眼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拳头,又瞄了一眼被砸的红肿的女人,悻悻地收回了手。 旋即,拽着小牧毫不犹豫地向别墅里跑去。 啧啧……打错人了,还以为是夏北瑜! 身后响起邢菲如雷的尖叫声,“林墨瑕,我要杀了你!” “说吧,你怎么在这儿?”邢菲一边开口质问着,一边用冰冷敷着红肿的脸颊。 林墨瑕随意的耸肩,向小牧招了招手,“小牧,这个姐姐问你呢?为什么我会在瑞泽别墅?” “你!”邢菲向前探了一下身子,原本是想打林墨瑕,却没想到撕扯到了伤口,越发的疼痛。 林墨瑕毫不留情的轻笑几声,旋即,微微挑起眉毛,冷冷的吐出一句话,“邢小姐,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和夏北瑜的事情,绝对轮不到你来插手!” 闻言,邢菲子眸一紧,放下冰袋,缓缓起身逼近林墨瑕,一字一顿道,“林墨瑕,你说话之前最好考虑一下你是什么身份?!” 林墨瑕不甘示弱地上邢菲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是什么身份?!呵呵……邢小姐,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对你七年前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邢菲浑身一僵,美目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不由得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在胡说什么?七年前我做了什么事情?” 真是没想到七年未见,林墨瑕的性子变了许多,再也不复当初的单纯软弱。 林墨瑕冷笑一声,侧身走到邢菲的身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在她的耳边缓缓开口。 “邢小姐,有些话搬到台面上讲,总归是不太合适。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呆在一边,我也不想把你做的事情告诉夏北瑜。” 说到这里,林墨瑕搭在邢菲肩上的手指突然用力,“若是你再想像七年前一样,干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林墨瑕下手很重,邢菲能清楚的感觉到从肩膀传来的阵阵疼痛。 尝试着甩开林墨瑕的手臂,却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竟让林墨瑕捏的更狠了。 邢菲侧头眉眼凌冽的看向林墨瑕,“林墨瑕,那些事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七年过去,早就不再有任何证据。纵使你告诉了夏北瑜又怎么样?他未必信你而不信我!不要忘了,谁才是陪了他七年的女人!!!” 闻言,林墨瑕手指一颤,低垂的美目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痛和失落。 邢菲说的没错,她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在夏北瑜耳中根本没有任何分量。 第四十八章 教训 就在上午面试的时候,不还让她滚吗? 但是邢菲面前……她绝对不会再有半分软弱。 林墨瑕抬起眸子,犹豫和悲痛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凌然和冷漠,“我没有证据?呵呵……你当真以为我查不出来的东西,凭借夏北瑜的手段也查不出来吗?” 其实刚开始,林墨瑕并没有对邢菲抱有太大的敌意。 但是夏北瑜消失的近两个月却让她想通了许多事情,譬如夏北瑜身上的病是从哪来的?邢菲又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她林墨瑕伤了她眼?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证实了她的的确确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夏北瑜的事。 而邢菲之前在瑞泽别墅,对她的指责和谩骂,就毫无根据。 或者邢菲压根不是想说给她听,而是想让夏北瑜不要忘记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邢菲,我劝你一句话。不管是七年前一无所有的夏北瑜,亦或是如今功成名就的夏北瑜,永远不要把他当成白痴。你要知道,怀疑这种东西,一旦在心底扎了根,想要去除难比登天!” 邢菲,你当年不就是渐渐让我和夏北瑜产生隔阂的吗? 如今,我把当年你对我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还给你! “林墨瑕,你……” “嘟嘟嘟——”被打断了对话,邢菲不悦地扫了一眼手机,气冲冲地回道,“喂,古靳什么事?” 林墨瑕不知道电话那端说的什么,但邢菲挂断电话时的表情阴沉,甚至不再与她多做计较,拿起包转身就走。 到了正门,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女人转身对林墨瑕露出一个嗜血阴狠的笑容,“林墨瑕,这场赌局,你注定要输!” “老大,你真的要把她带回家?别墅那边传来消息,林小姐现在正在帮小牧做晚饭。”崔冥扫了一眼沙发上一脸娇羞的白露,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对夏北瑜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解开脖颈的两颗钮扣,夏北瑜没有说话,一双深邃的眸子似是透露着一股子狡黠。 崔冥见状,不再开口,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夏北瑜在想什么,无论是在边境亦或是回到城市,他永远都猜不透。 “白小姐,夏少明天要出席一个重要的发布会,请您今晚随夏少回别墅,帮夏少搭配服装。” 听到男人的话,白露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 眸子里闪烁的雀跃光芒差点没刺瞎崔冥的眼睛。 进夏北瑜的别墅?岂不是离她做夏北瑜的女朋友更近了一步! “刚刚那辆车……不是夏北瑜的车吗?车上的女人是谁?” 邢菲侧身再探出头去,银白色的劳斯莱斯已经驶进了瑞泽别墅的大门。 虽然心里奇怪,但是邢菲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味。 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只要这件事办好,再也不会再有人碍着她的眼。 “小李开车,凤鸣中学。” “小牧,这么兴奋,是不是闻到了你主人身上的气味?我告诉你,等会儿若是夏北瑜回来了,你就直接冲上去,不要犹豫,管他身上哪块肉,先咬了再说!” 第四十九章 被耍 “汪汪汪——” 随着狗叫声,不知道为什么,林墨瑕突然感到有一阵阴风席卷而来,从头灌到脚,直入骨髓。 旋即,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冷冽的响起,每一步都踩在林墨瑕的心尖上。 女人浑身抖了一个激灵,颤巍巍的回头,目光所致的地方……好像是男人的裆部。 林墨瑕慌忙移开眼,可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夏北瑜冷漠地扫过略带狼狈的女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崔冥,让白小姐进来。” 站在瑞泽别墅的大门前,白露胸中的小鹿‘噗噗噗’的乱撞。 这……这里就是夏北瑜的家吗? 奢华,气派,巨大……这是白露对瑞泽别墅的第一印象。 坐落在a市近郊的半山区上,六层西欧式的建筑,几千平的大庭院,每一处都彰显着主人超乎寻常的地位和品味。 想到以后自己可能会成为瑞泽别墅的女主人,白露一时兴奋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小姐,白小姐,夏少请您进去。” “啊……好。”崔冥的呼唤一下子将女人的思绪来了回来,跟着崔冥的脚步,满心欢喜的走进别墅大厅。 …… 林墨瑕?她怎么会在这儿? 白露难以置信的揉了一下眼睛,但不管心中再难以相信,活生生的林墨瑕就站在她的面前。 而且她和夏北瑜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 看到眼前的一幕,崔冥也是瞪大了双眼。 只见沙发上,夏北瑜和林墨瑕各坐一方,中间趴着无辜的小牧。 林墨瑕翘着二郎腿,一只手磕着瓜子,一只手揉着小牧的下巴。 而他最敬爱的老大,正襟危坐,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林墨瑕,黑色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感情。 但从男人似笑非笑的嘴角,好像能瞧出一点开心的意味。 “夏少,白小姐已经带来了。” 男人微微抬眸,上扬的嘴角似是带着被人打扰的不悦,连看都没有看白露一眼,便冷冷的开口,“把人带进我的衣帽间。” “夏少,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儿?您忘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吗?”看到夏北瑜冷冷的态度,白露心中没由来的一慌。 林墨瑕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白露,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到垃圾桶里,才缓缓抬起头,慢悠悠的踱步到白露面前,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学姐,让我好好猜一猜,你在背地里都骂我什么了?是不是说我没皮没脸的倒追南风学长?是不是说我获得的服装设计比赛奖项都是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 “你……”白露子眸一紧,手指不经意的哆嗦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夏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现在不应该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吗?您别忘了,她可是一个臭名昭著的贱女人!” ‘啪——’一声,白露的脸上赫然落下五个手指印。 下意识的捂着半边脸颊,白露难以置信的瞪直了双眼,“林墨瑕,你疯了?你竟然敢打我?夏少,这种女人你还留着她干什么?” 男人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红木桌面,煞有所思的睨向白露,“白小姐,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被开除了。” 第五十章 得意洋洋 顿时,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林墨瑕蹙起眉,不解的看向沙发上慵懒闲淡的男人。 他到底想做什么? 白露更是扑到夏北瑜的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脚,抬起难以置信的眸子望着夏北瑜,“夏少,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今天才刚刚任职,什么错误都没有犯,您为什么会把我开除?” 微眯起黑眸,男人的眼眸中掠过一道寒意。 用力甩开白露的手臂,嫌恶的看了一眼被她拽过的裤脚,像是看待垃圾一样。 半晌,才冷冰冰的启唇,“看看你身后掉的东西是什么?” 闻言,林墨瑕和白露一齐向白露刚刚站立的地方望去。 顿时,林墨瑕和白露全都瞪大了双眼。 一枚雾玫瑰色的戒指,在灯光的映射下,正闪耀着令人无法捉摸的光芒。 紧接着,林墨瑕下意识的摸索口袋,又将包里的东西翻了个遍。 确定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时,林墨瑕慌乱的目光陡然变换成狠绝。 一把冲上前,拽着白露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质问道,“学姐,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戒指……恰巧掉在了你身后的位置吗?” “这……”白露看着那枚戒指,慌乱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身后突然袭来阵阵寒意,白露刚一侧头,就感受到了夏北瑜那一抹嗜血的眼神。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白露用力甩开林墨瑕,‘噗通——’一声跪到了夏北瑜面前,“夏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知道这枚戒指是怎么到我身上的!我真的不清楚!” 但是血淋淋的事实面前,白露的解释是如此苍白无力。 但她的嘴里还是一直喃喃道,“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偷拿什么戒指!” 林墨瑕从地上捡起戒指,踱步走到白露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学姐,我在明川呆了六年,这枚戒指几乎从未离过身。凭你多年来对我的‘照顾’,你应该很清楚这枚戒指是我的东西。 我不想计较你为什么偷拿我的戒指,既然夏少已经说了要开除你,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收起你那一副恶毒的心肠,赶紧滚出我和夏少的视线!” “崔冥,把人带走。交代人事部的负责人,这种偷盗别人财务的人,绝对不能进公司!” 夏北瑜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击垮了白露最后一道希望。 “白小姐,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让我给你丢出去。”耳边传来崔冥不耐的声音,白露愣了一下心神,不甘心的走出了瑞泽别墅。 “不对……那枚戒指明明不是我拿的!而且夏北瑜的态度……若是他真的公正的话,应该调监控或者提取戒指上的指纹。可如今……”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女人再次抬起头时,混沌和不知所措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毒辣和阴狠。 ……这两人从头到尾都在耍她! “哈哈哈……笑死了,北瑜,你刚刚看到她那副样子没有?估计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我在耍她!” 第五十一章 原谅 白露刚走,偌大的客厅陡然响起林墨瑕捧腹大笑的声音。 夏北瑜挑起眉毛,微眯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墨瑕,上扬的嘴角似是挂着一抹宠溺。 崔冥揉了揉眼,看向夏北瑜和林墨瑕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老大,林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刚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个不还……” 林墨瑕敛起眼神,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北瑜,“不过就是我对某人做了一件不可描述的事后,某人的情绪有些激动,陪着我演了一场戏,去掉了我的一个眼中钉而已。” “啊……什么事?”崔冥不解的望着一脸坏笑的林墨瑕。 可林墨瑕正要开口,耳边突然传来夏北瑜冰冷的声音,“崔冥,你最近似乎比较闲。你说,我该让你做点什么,才能让你的生活变得有趣一点?” 崔冥一愣,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一个大大的激灵,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用最快的速度退出了大厅。 “北瑜,崔冥只是好奇而已。你发这么大的火……” 下一秒,夏北瑜突然一把拉过林墨瑕,紧紧的将她搂到怀里。 似是要把林墨瑕的整个血肉全都和自己融为一体。 林墨瑕错愕的瞪大了双眼,舌头不自觉地打着结,“夏北瑜……你……你怎么了?” 她只不过是撞着胆子……强吻了夏北瑜。 原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脑子里想到了一千种强吻夏北瑜的后果。 但是没想到夏北瑜非但没有对她冷嘲热讽,反而……答应她整白露的事情。 那枚戒指原先丢在了瑞泽别墅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有了答案,戒指应该是夏北瑜趁她晕倒的时候偷偷拿走了。 只是不曾想,夏北瑜失踪后,她回到出租屋里,母亲留给她的那枚戒指正安然无恙的放在桌子上。 而且今天面试被夏北瑜轰出去的时候,她并没有走远。 只是假意离开,中途又折了回去,刚好听到了白露在背后造谣她的话。 于是刚刚见到白露,才紧急想出这个办法,为的就是给白露一个教训,让她也尝尝被人诬陷的滋味! 原本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夏北瑜态度的反转让她着实吃了一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墨瑕总觉得夏北瑜眉宇间的冷漠厌恶似乎淡了些。 “古靳,你让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墙角的那一排字,邢菲足足盯了五分钟,可依旧连半点猫腻都没有瞧出来。 倚在墙边的男人听见邢菲的声音,若有所思的起身,幽幽吐出一句话,“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听着男人口中和墙上一模一样的话,邢菲心里一紧,旋即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瑞泽别墅,她接到古靳电话的时候,男人明明告诉她找到了七年前林墨瑕和别人勾结,害得夏北瑜差点死掉的证据。 可现在,站在昔日教学楼的屋顶,邢菲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任何证据。 第五十二章 不解 第五十二章不解 反而被古靳拽到这里,盯着墙角的这句话看了很久。 古靳上扬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半晌,才幽幽的开口,“北瑜失踪的这三个月,除了养伤之外,还去了一趟化生寺……” 话音刚落,邢菲一下子摊到在地,一双美目逐渐由空洞到绝望。 “咳咳咳……北瑜,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北瑜,夏北瑜?” 林墨瑕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夏北瑜的回应,不由得有些奇怪,缓缓抬起泛着潮红的脸颊,却发现男人似乎靠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温热的鼻息,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充斥着林墨瑕周遭的每一丝空气,紧紧的将女人包裹,不留给女人一丝一毫的空隙。 林墨瑕觉得自己的脑子像爆炸了一样,除了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到。 她期盼了七年,等待了七年,幻想了七年的事情,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微微侧头,男人俊美如斯的侧颜就在眼前,棱角分明的轮廓,英气的眉头,长长的睫毛,性感的薄唇……不管哪一处,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林墨瑕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大脑短路而骤停。 身旁的男人就像是一剂毒药,一个不慎,随时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她……早在七年前,便中毒已深。 自此天下,除了夏北瑜,无药可解。 可这么重要的时刻,夏北瑜……怎么就这样睡着了呢? 她还有好多话要问他,想知道他这七年都经历了什么,想细细感受他身上的每一丝大大小小的变化。 最关键的是……她想知道夏北瑜失踪前后的态度为什么会差距这么大?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七年前又发生了什么? 可是即使心中有数不清的疑问……也不如现在的片刻幸福重要。 “老大,清远大师已经同意把东西暂借给我们了。” “嘘!”夏北瑜指了指靠在她肩头睡的正香的女人,用口形向崔冥说道,“把东西放到书房。” 崔冥一愣,仔细看了几秒才发现夏北瑜的肩头靠着熟睡的林墨瑕。 心中顿时奔腾过一万个大羊驼! 真是活久见!这个林墨瑕到底是什么人物? 他跟在老大身边七年,除非特殊的任务,需要老大单独执行。 其他情况下,他几乎了解老大的所有行程。 而老大身边的女人究竟有几个,他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倒是知道老大经常约古少爷去明川大学,虽然他也偷偷猜想过老大是不是去偷看喜欢的女人去了。 但后来转念一想,凭老大的身份,地位,长相,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至于像一个偷窥狂一样,悄咪咪的跟在别的女人身后,而且一跟便是七年。 他曾硬着胆子旁敲侧击地问过老大一次,结果就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他自己被罚去前线执行任务一个月。 所以回来之后,他一句话也不敢再多问。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林墨瑕绝对是老大最特殊对待的一个女人。 第五十三章 意料不到的事 林因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生无可恋的接起电话,“喂,妈!你放心,我马上到了。” 林母在电话那端不放心地嘱托道,“那就好,因因,你这次千万不能把事情再给我搞砸了。我发给你的男方资料,你都看了没有?这次是妈妈精挑万选的,你一定要……” 林因低头瞥了眼林母发给她的短信,无奈地翻了一个大白眼,连打开都没有打开,便直接按了删除键,“嗯……看了看了。妈,不说了啊,我要下车了!” “师傅不好意思,前面转角停一下。” “小姐,您不是要去西沉咖啡店吗?离这里还有一条街,转角那是奶茶店,不是咖啡店。”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林因的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兴奋,“师傅,我付给你到西沉咖啡的钱不就行了,快停车师傅!” “我知道了,再过一条马路就到了,我先挂电话了。” “南风!” 身后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南风着实吓了一跳。 缓缓回头,只见一个顶着爆炸头,戴着大镜框眼镜,穿着五彩缤纷的女人正端着一杯奶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南风犹豫了一下,仔细筛选着大脑中储存的所有人类信息。 可想了许久,并没有找到对应的人物信息,正想着要不要离开。 但始终不见女人有移开视线的意思,才煞有其事地开口,“你好,小姐,我们认识吗?” “哈哈哈……” 南风的脸色‘唰’的一声便沉了下来,没想到回答他的竟是女人无情的嘲笑。 尽量抑制住心中的怒气,南风压着嗓子低声问道,“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对面的女人的反应是什么,扭头便走。 “哎,你别走啊!是我,林因,林墨瑕的朋友!” 提到林墨瑕,南风一下子顿住了脚步,眼底飞快地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 但失神也只是一瞬间,南风飞快地敛下了自己的情绪,上扬的嘴角挂上一抹微笑,“林小姐,有什么事吗?” 似是注意到南风的不悦,林因抱歉的耸耸肩,将手里的奶茶递给了南风,“对不起啊,我只是想试试我的这事装扮,熟人能不能认得出来。” 南风礼貌性地接过还未拆封的奶茶,淡淡道,“现在看到我的反应,林小姐心里有答案了吗?” 林因看着自己空落的手,似是没想到南风真的会将奶茶拿走,一时有些没回过神。 半晌,才机械的点了点头。 可等林因回过味来,南风早就不见了踪影。 林因瞥了瞥嘴,亏得墨瑕三天两头的在她面前夸他,至于这么小气吗? 不过……看南风的反应,自己今天的装扮怕是又能把人吓走了! “真不好意思,林小姐,我朋友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他。他一个人喝醉了酒,我怕再出什么事情,你看……” “哦哦哦,没事!帅哥既然你忙就先走吧,反正我有你的电话,想你的时候自然会打给你的。” 帅哥尴尬的笑了笑,飞快地拿起手提包,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咖啡店。 林因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随意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牛排,被镜框掩盖下的美目中是掩饰不住的鄙夷。 老妈都找的什么人? 一个个全都是看脸的下流胚子! 三下五除二的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林因满意地拍拍手,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发现咖啡店的另一侧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南风? “北瑜,我按你说的把邢菲带到了学校的天台上,该让她知道的以及……你想让她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她了。” 听到电话那端男人的话,夏北瑜敲着红木桌面的手指陡然停下,淡淡道,“她什么反应?” 古靳似是有些不忍心,瞥了一眼蹲在远处低声抽泣地女人,“有些接受不了,现在已经哭了。北瑜,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皎洁的月光穿透客厅的落地窗,缓缓散落在男人丰神俊朗的脸庞上,映射出和往日不一样的情绪。 少了几分凌冽的戾气,多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温柔。 可男人面容上少有的温柔也仅仅存留了几秒钟,并且……目光所及的方向是沙发上熟睡中的林墨瑕。 “北瑜,夏北瑜……你有没有在听?” 古靳久久听不到夏北瑜的回答,心下奇怪,急切地唤道。 “放心,凭借她的手段和心里承受能力,这件事情只会让她消停几天,不会伤了她的心。” 半晌,夏北瑜才幽幽的启唇,冷冰冰的回道。 古靳难以置信的开口,“夏北瑜,邢菲和我们自幼相伴到大,她又这么喜欢你,这些年为你做了数不清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夏北瑜蹙起眉,正要回答,忽而听到林墨瑕翻身的声音,直接无视掉古靳在电话那端的抱怨,径直挂断了电话。 林墨瑕睡觉不老实,夏北瑜刚认识她的时候,便知道这件事情。 那时候,只要在季节交换的时候,林墨瑕一准感冒,经常红着鼻子委屈巴巴地盯着他,“北瑜,怎么办,我又感冒了,那我又要有一个星期离你远远的了。” 只是没想到七年过去了,她的性格变了不少,但这个坏毛病竟一直还留着。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夏北瑜已经给林墨瑕盖了四五次毯子。 夏北瑜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腰拾起地上的毯子,再一次盖在了林墨瑕身上。 “不要……北瑜,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正要起身,耳边突然传来女人的低喃声。 男人子眸一紧,挺拔的身影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 书房内夏北瑜盯着面前的檀木盒子,俊美如斯的脸庞一直紧绷着。 打开盒子,透着檀木专属香气的盒子里,一共摆放了八十七颗珠子。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盒子里的木珠一颗颗摆在手里,又一颗颗放回盒子,像是在确定什么,反反复复无数次。 “林小姐自从七年前开始,每个月的十五都会到化生寺一趟。到现在七年又三个月,一共八十七个月。每一次来,都会在我这儿放一颗她自己亲手磨的珠子。” 清远大师的话就在耳边,夏北瑜忽略不掉……也不想忘掉。 随手捏起一颗木珠,印着淡黄色的光线,木珠内侧‘夏北瑜’三个字清晰可见。 就这样看着,数着,不知不觉中男人俊美如斯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往日那些快乐地,痛苦地,轻松地,压抑地……他和林墨瑕之间所有的记忆,全都毫无征兆地从心底缓缓溢出,淹没了一整个青春。 “北瑜,若是你以后离开我了。我就每个月磨一颗珠子,放到化生寺,向佛祖乞求让他把你送回我身边。” “傻瓜,光磨珠子哪里够?你不在珠子里刻上我的名字,佛祖找错人了怎么办?” “哦哦哦,对对对!果然还是北瑜你聪明!可若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要累死?不行,你要答应一辈子都不离开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夏北瑜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林墨瑕!!!” 偌大的书房,夏北瑜紧紧抱着怀里的木珠,低着头抽泣着。 这声音……落寞,悲伤,寂寥,又夹杂说不清的心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疯狂地一把将所有的木珠砸到了墙上。 一瞬间,整个房间全都响起珠子掉落在地的滴答声。 男人缓缓抬起头,幽深的子眸深不可测,寒冷的薄唇轻抿,“骗人,全都是骗子!” 当清晨的阳光第一缕阳光落到女人身上时,林墨瑕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中慢慢醒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林墨瑕慢悠悠的掀起被子。 却摸到被子的一瞬间,细长白皙的手指一僵。 “不对,这个质感……怎么和家里的不太一样?” 很明显,林墨瑕还没有彻底清醒,因为被子的奇怪并没有引起女人的警惕。 依旧是迷迷瞪瞪的向前走着,“咦,家里的门怎么在这儿?而且还好像变软了……好舒服好想抱着再睡一觉。” “林小姐,林小姐……” 耳边传来男人的低声呼唤,林墨瑕不悦地睁开眼,皱起眉头,“崔冥?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说完,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便又抱着‘门’眯起了眼睛。 半晌,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林墨瑕抖了一个大大的激灵。 ‘唰——’的一下睁开了双眼,颤巍巍的抬起头,夏北瑜那一张俊美邪魅的脸庞缓缓进入了她的视线。 林墨瑕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开口,“夏北瑜,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还不忘回头狠狠剜了崔冥一眼。 结果便是,崔冥特别识趣地抬起脚步,走出了房间。 夏北瑜双手环胸,一脸揶揄地看着林墨瑕,“林小姐似乎忘了,昨天晚上是谁倒在我的肩头,而且……这一倒便是一宿。” 林墨瑕抬起带着疑惑的眸子,据理力争道,“昨天晚上明明是你先抱住我的,还死拉着我不松手,最后又趴在我的肩头睡着了!” 夏北瑜上扬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踩着沉稳的脚步缓缓靠近,一把将林墨瑕拦腰抱起,“林小姐说的可是这样?” 夏北瑜的速度太快,根本不给林墨瑕任何反应的时间。 一瞬间,林墨瑕觉得自己的心兀地跳漏了两拍。 不敢和夏北瑜对视,林墨瑕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美目中掠过一丝娇羞,“夏北瑜,你想干什么?” 第五十四章 求婚对象 “我想干什么?”夏北瑜垂着头,缓缓靠近林墨瑕的耳边,幽幽启唇,“林小姐的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 男人的声音致酥致麻,鼻尖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滑过林墨瑕的脸颊,一下便让女人乱了心神。 夏北瑜每说一个字,林墨瑕的心中便有无数条电流闪过。 林墨瑕低垂着眸子,身体不自觉地倾向夏北瑜,耳根的潮红一瞬变荡漾了整个脸颊。 注意到林墨瑕如此主动,夏北瑜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轻笑,张开臂膀就要把女人搂在怀里。 可触到女人后腰的那一刻,夏北瑜的指尖仿佛被烫着了一般,飞快地抽回手,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眉眼间的那点笑意也随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冰冷。 男人猝不及防的动作着实让林墨瑕一愣,来不及查看被撞到的膝盖,林墨瑕慌忙抬起头,“北瑜,你怎么了?” 可回答她的只有男人紧握的拳头以及……一如往常的冰冷眼神。 男人突如其来的情绪转换,令林墨瑕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淡漠却又带着殷切的语气,最终还是说出了最疏远的话。 夏北瑜紧握的手指渐渐泛白,幽深的眼眸中陡然转换过千万种情绪。 隐忍,纠结,抗拒,痛苦……直到最后全部都化为冷漠。 看着女人决绝又落寞的背影,夏北瑜的心尖似是被人掐断了一截。 良久,才对着空无一人的卧室淡淡道,“林墨瑕,对不起。” 和上次一样的咖啡店,林墨瑕坐在同一个位置,喝着同一种饮料,脸上挂着同一种表情。 坐在对面的林因,同样深深叹了口气。 “墨瑕,你怎么了?怎么又开始闷闷不乐了?” 林因实在是看不过去林墨瑕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忍不住发问道。 铆足了劲,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之后,林墨瑕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因因,你说一个人的态度前后反差怎么能这么大呢!” 林因一脸揶揄地看着林墨瑕,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夏北瑜又怎么你了?” “你说,夏北瑜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关心关心他怎么了?可他呢?对我的态度时好时坏的!一会儿把我搂在怀里,一会儿又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把我狠狠推开!” 看着林墨瑕愤愤不平的样子,林因‘噗嗤——’笑出了声,“我怎么觉得你现在……颇有一种小媳妇受气的样子。” 闻言,林墨瑕立刻挺直了脊背,轻咳了一声,“因因,不要乱说话,我现在可是单身!” “啧啧啧……知道了!但不管怎么样,你刚和夏北瑜重逢的时候,他对你非常冷漠。可现在,他最起码还有对你很好的时候,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听到这句话,林墨瑕心里倒是舒服了许多,“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总算是一大进步。” 可就在此时,咖啡厅的电视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墨瑕和林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电视看去。 电视上的男人一身墨黑色西装,挺拔英伟的身姿搭配上丰神俊朗的脸庞,嘴角挂着自信却又不张狂的笑容,一举一动都帅气的让人离不开眼。 “夏北瑜。”林墨瑕盯着电视,口中不自觉地喃喃道。 “夏先生,您已经三个月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了,有消息称您是陪女朋友在海外度假,请问情况是否属实?” 记者犀利的问题让林墨瑕身形一震,什么陪女朋友度假? 夏北瑜似是对付惯了这种场合,听惯了这种问题,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咧开嘴角笑了笑,男人幽幽启唇,“真是没想到你们的消息这么灵通。” “哦?那夏先生的意思就是承认这件事了。” 夏北瑜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确有其事,我有什么好否认的?而且,我预计下个月和她求婚。” “那提前预祝夏先生求婚成功!不知道夏先生能否透露一下女朋友的信息?” 夏北瑜微眯起眼睛,上扬的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她守了我七年,我想是时候给她一个答复了。” “墨瑕,墨瑕,林墨瑕!” “啊——怎么了?”林墨瑕猛然回过神来,抬起头回应道。 看到女人的样子,林因心头一紧。 林墨瑕的脸色惨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嘴唇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的冷汗瞬着脸颊不停地滴落,看起来活像生了一场大病。 半晌,林因才回过味来,颤巍巍道,“墨瑕,你……还好吗?” 林墨瑕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许久才在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因因,我没事。我就是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看着林墨瑕失魂落魄的样子,林因心疼不已,“好,那我先送你回家。” 可就在林因转身拿包的瞬间,林墨瑕竟‘噗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墨瑕,你醒醒,你别吓我!” “林因,墨瑕怎么样了?” 透过窗户,林因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才一脸担忧的开口,“医生说墨瑕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又受了很大的刺激,这才会猝不及防地晕倒。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听到这里,南风的眉头已经紧紧拧作一团,深邃的眸子全然是对林墨瑕的担忧。 “墨瑕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她的承受能力已经比普通人要强上很多,到底什么事能让她晕倒?” 林因深深叹了一口气,对着南风抱歉的摇摇头,“对不起,学长,这件事情是墨瑕的私事,我不能随便开口。” “是夏北瑜的事,对吗?” 男人略带愤怒的声音引得林因身形一震,过了几秒,才回过味来,“学长,你怎么会知道夏北瑜?” 南风轻哼一声,冷冰冰的开口,“真不知道夏北瑜算什么男人?!如果真的为了墨瑕好,就永远都不该再回到墨瑕的身边!既然人已经招惹了,却又要去娶别的女人!” 林因心里一凛,若有所思的看着南风,“学长,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南风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林因会问出这种问题,结结巴巴道,“墨瑕……以前在我面前提过他……” “因因,是学长来了吗?” 恰逢此时,病房里突然传来林墨瑕的呼唤,林因连忙走了进去。 南风长出了一口气,也跟着进了病房。 “学长,真是不好意思,又害你为我担心了。” 南风看着病床上面容憔悴,没有任何色彩的女人,连心痛都来不及,哪又会真的责怪。 南风轻挑起眉头,上扬的嘴角咧开笑容,“不管怎么样,看到你没有事,我便放心了。” 一会儿,三人便在屋里聊的热火朝天。 而林墨瑕,除了脸上难看一些,并没有任何异常,甚至比平常 还要活泼,不时还开起了几个玩笑。 聊到一半,林因突然惊叫出声,“呀!我突然想起墨瑕的药还没去拿,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回。” 林墨瑕会心一笑,“谢谢你,因因。” 可林因刚刚出病房门,门外就响起了林因骂人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还有脸来见墨瑕?不是马上要向你的女朋友求婚吗?你怎么不去陪你的女朋友?!” 闻言,病房里的两人脸色皆是一沉。 林墨瑕强撑起身体,对南风抱歉的笑了笑,“学长,能否帮我把门外的来人叫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闻言,南风子眸一紧,似是要开口说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摇着头出了病房门。 “夏先生,墨瑕请你进去,说有事情要问你。” 南风如实转达到。 林因一把拉住南风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墨瑕真的这样说?” 夏北瑜淡淡扫了一眼林因以及……南风,视线落在后者身上的时候似乎还带了些警告,什么也没说便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林墨瑕拉上了,屋内的视线顿时差了不少。 可男人依旧是静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墨瑕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你现在可以把墨镜,眼镜,帽子摘了吗?” 闻言,夏北瑜浑身一僵,半晌才将脸上多余的东西取下来。 林墨瑕看着面前没有一丝表情的男人,上扬的嘴角不禁掠过一丝自嘲,“夏北瑜,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娶的人是不是邢菲?” 夏北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呵呵……我真是太傻了!我看到新闻,你说你要娶一个守了你七年的女人,我竟然还有一丝幻想,想着你要娶的人是我!” 静默了许久,久到夏北瑜都怀疑面前的女人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才看到女人缓缓启唇,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痛到窒息。 男人的肩膀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紧握的手指渐渐泛白,但已经没有说一句话。 林墨瑕突然大笑起来,望向夏北瑜的眸子满是怨恨,“你既然早就决定要娶别人,为什么不一早便把我推的远远的!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要把我推入地狱?” 第五十五章 我后悔了 听到林墨瑕提起这件事,夏北瑜的表情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久久,才淡淡的启唇,“我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确,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你重新在一起……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而已。” 林墨瑕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十根手指下意识地握紧床单,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望向夏北瑜的眼眸陡然间变换了数种情绪。 有愤恨,有失望,有忧伤,有绝望……最后所有的一切全都变成了女人嘴角的那一抹自嘲。 半晌,林墨瑕指着夏北瑜,一字一顿道,“夏北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和你从今天起,不再有任何情分,再相见便是路人!” 女人的声音沙哑难听,仿佛一道冷冽的寒冰狠狠刺透了男人的心。 幽深的眸子不再看向林墨瑕,“你最好说道做到!” 冰冷的声音和白色的病房……从未让林墨瑕感到如此绝望。 “夏先生请等一下!” 听到身后的声音,已经走到电梯门口的夏北瑜陡然停住了脚步。 黑色的眼底滑过一道冷冽,夏北瑜缓缓转过身,“南先生?有事吗?” 一向温润如玉的南风突然一下冲上前拽住了夏北瑜的衣领,毫不客气地警告道,“你既然离开了墨瑕,就永远都不要再回头找她!” 还好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夏北瑜的眼神,否则南风在此时就会发现夏北瑜的眼神中有不同于寻常人的杀意。 这种眼神是真正在刀口上舔过血的人……才会磨练出的寒意。 夏北瑜冷笑一声,伸出手握住了南风的手腕,“这是我和她的事,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插手!” 手腕上的强烈痛感让南风心里一凛,但他的眉头从头到尾都不曾皱过一下,“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这七年陪在墨瑕身边的男人是我南风,而不是你夏北瑜!!!” 闻言,夏北瑜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上扬的嘴角勾着森冷可怖的弧度,“南风,不要以为你是南家的长子,我就奈何不了你!我和她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连累了整个南家就别怪我不客气!” 南风知道若是想保住自己的手腕,现在最好的方式便是不再开口。 可夏北瑜张狂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明星该有的态度,他的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竟能让夏北瑜说出这种狂妄至极的话。 南风冷哼一声,“墨瑕真应该看看你这副似强盗一般的嘴脸,让她彻底明白她喜欢了十年的男人究竟是一个怎样虚伪的人!”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忍耐力!” 话音刚落,南风便听到‘咔擦——’一声,手腕上的剧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夏北瑜,你在做什么?!”林因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来,刚好看到夏北瑜折断南风手腕的一幕,不由得出声大叫道。 “夏北瑜?他就是那个超级巨星夏北瑜?” “啊!我的男神,我真的没想到会在医院见到他!” 夏北瑜三个字太过如雷贯耳,甚至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林因只是叫出了夏北瑜的名字,便引起了人群中的一阵骚动,大家几乎全都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夏北瑜有些措手不及,只得放开南风的手,落下狼狈的穿过人群飞快逃离了医院。 “学长,你先坚持住,我马上去叫医生。” 南风一把拉住满脸焦急的林因,有气无力道,“不要告诉墨瑕,我怕她又受刺激。” 林因骂了一句脏话,愤恨地回道,“妈的!夏北瑜真是个混蛋!我知道了学长,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暂时不会告诉墨瑕。” “请问夏先生,据路人透露,您在医院看望病人时和南氏集团的继承人起了争执,请问确有其事吗?” “夏先生,请问您看望的病人是您的女朋友吗?” “请问您和南氏集团继承人的争执是否因为那位姓林的病人小姐?你们是三角恋关系吗?” 林墨瑕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夏北瑜什么时候和南风起了争执?她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而且……这些记者好厉害!连夏北瑜看望的病人是谁都知道! 只是这些问题也太夸大其词了,夏北瑜和南风为什么起争执,八成只是学长看不惯夏北瑜的作风,想替她讨回个公道罢了,怎么扯上三角恋的关系了。 “各位记者朋友,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 镜头一转,林墨瑕便看到了穿着白色细纱长裙,笑的一脸幸福的邢菲。 “请问你和夏先生是……难道您就是夏先生口中的女朋友?” 邢菲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确实是北瑜的男朋友。对于各位记者刚刚的问题,我只能说这是一个误会。北瑜昨天确实去了医院,但是看望的病人却不是什么姓林的小姐,而是我。” 说完这句话,邢菲煞有其事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各个记者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还是有人追问道,“那请问夏先生和南先生的争执是怎么回事?” 邢菲淡淡笑道,“哈哈……这个就更加是误会了。南先生一直是我和北瑜很好的朋友,当时两人只是在交谈一些事情而已,并没有起任何争执。” 记者哑然,因为说两人起争执,确实没有实际的证据。 虽说有视频,但声音太杂,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谢谢大家对我男朋友感情状况的关注,我们很幸福没有任何感情问题,也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我男朋友的新作品!” ‘砰——’的一声,林墨瑕的手机一下子从指尖滑落到了地上。 “呵呵……怀孕?怪不得还没有重新开始便想一脚把我踢开,原来是怀孕?!” 林墨瑕抬起头,一双美目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指尖狠狠戳进掌心,全身上下都在用力……用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是不管再怎么努力,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刚开始是哽咽,慢慢地变成泪滴,直到最后眼泪像开了闸的水一样,无论如何也停不下。 夏北瑜,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北瑜,你干什么?快松手,我的手好痛!” 邢菲看着紧握着自己手臂的那双手,心里闪过一阵心虚和慌乱。 夏北瑜冷冷地瞥了一眼邢菲,“你为什么要在媒体面前说那种话?” 邢菲冷笑一声,反问道,“说什么话?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吗?” 男人怒吼道,“不要给我提这个孩子!” 邢菲用力甩开夏北瑜的手臂,上扬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怎么?敢做不敢认吗?夏北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种了?” 下巴陡然被男人捏住。 夏北瑜愤怒到极点的声音响起,“孩子没生出来之前,你最好不要乱说话。这个孩子……或许根本不是我的!” 邢菲自嘲道,“呵呵……夏北瑜,我邢菲虽然喜欢你,但也不至于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你若是不想认,我现在便可以把孩子打掉。” 闻言,夏北瑜子眸一紧,咬着牙道,“你以为我不想吗?若不是邢老爷子对我有恩……你以为我会和你订婚吗?” “哈哈哈……”女人刺耳绝望的笑声陡然响起,“夏北瑜,你终于说出心底的话了!纵使林墨瑕当年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还是能义无反顾的原谅她。为什么对我……就不能多一点仁慈?” “闭嘴!你根本不配提她!” 撂下这句话,夏北瑜连看都懒得再看邢菲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夏北瑜,即使我得不到你,我也绝对不会让林墨瑕和你在一起!” 望着男人绝情的背影,邢菲像疯子一样吼道。 “为什么你要娶别的女人?夏北瑜,你就是一个大混蛋!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骂完这句话,林墨瑕举起酒瓶再一次一口气吹了一瓶酒。 “大哥,你看那边那个女人,长得可真正,身材也不错!不如……” “哎呦!还是老弟看人看的准,醉成这个样子还这么迷人。啧啧啧……简直太是大哥的菜了!” “美女,别喝别喝了,这些酒不助兴。哥哥这有一杯烈酒,保准你喝完之后,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林墨瑕醉醺醺的抬起头,“你们不会像那个渣男一样……是个大骗子吧?这个酒喝完之后真的能……什么烦心事都忘掉吗?” “那当然了,已经有不少像你一样为情所困的女人试验过了。她们喝完酒之后……整个人欲仙欲死,不管什么事都忘了!” 林墨瑕看着男人手里拿着的忘忧酒,耳边一直回响着夏北瑜和邢菲的话,心里针扎似的……痛的很! “夏北瑜,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骂完这句话,林墨瑕接过酒铆足了劲一饮而尽。 “真是个蠢女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上钩。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酒吧的一角,古靳死死拽住怒不可遏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劝道,“北瑜,听我一句劝,你既然已经要娶邢菲了。林墨瑕的事……你最好少管。” 夏北瑜已经被愤怒冲去了理智,“不让我管?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墨瑕被别的男人带走吗?” “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了南风,他应该已经到了。” 闻言,夏北瑜浑身一震,整个人‘嚯’的一下软在了沙发上。 半晌,才响起男人沙哑难听的声音,“古靳……我后悔了。”